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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沉柏川坐在床边,看着怀里沉睡的人。
    她睡得不安稳。眉头依旧紧皱,额角冒着薄汗,像是梦里仍有残馀的痛在追着她不放。
    他的手还被她抓着。
    那是一种无声的依赖,一种像本能般、脆弱又诚实的求救。
    沉柏川低头看着那隻手指纤细的小手──通红的掌心、微颤的指尖,就这样紧紧攥住他,哪怕连梦中都不放开。
    他没把她甩开。
    只是静静坐了一会儿,任那点温度在掌心停留。
    几分鐘后,他轻轻松开她的手,起身,不吵醒她,脚步极轻地走出房间。
    **
    厨房里,锅里的白粥正缓缓冒着泡。
    沉柏川站在一旁,拿着汤匙轻轻搅动着,神情却不像是在煮饭,更像是陷入了什么无声的思索。
    他回想起刚刚她那双哭得泛红的眼睛,那张咬得泛白的唇,那个他亲手打到发热、肿胀、甚至出血的身体。
    那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重播。
    她颤抖着不敢求饶的样子,她眼罩底下满脸泪痕却咬牙不哭出声的样子。
    一遍又一遍地,停不下来。
    她当时,的确快撑不住了。
    江御辰那句话仍在他脑中低声回响——
    「你这到底是管人,还是折磨?」
    他不是没听进去。
    只是现在安静下来,他反而回想得更清楚、更锐利。
    他是不是太狠了?
    她毕竟……还只是个女孩,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甚至连真正的夜生活是什么都没见过的女孩。那些鞭子、皮带、藤条……她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她会不会怕到,再也不敢靠近他了?
    他没想清楚,但心口某处有个钝重的声音,在反覆撞着他。
    可下一秒,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画面——
    她被那个男人搂着试图带走时,她醉到站不稳、嘴里还模糊地说「我不要」,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那男人的手放在她腰上,眼神肆无忌惮,像是在看某种可以「使用」的物品。
    他如果晚到五分鐘,甚至叁分鐘……
    那个画面会变成什么?
    沉柏川的指节慢慢收紧。
    他不敢想。
    不,应该说,他光是想到那个可能性,就想杀人。
    那不是「管太狠」,那是还不够狠。
    她要记得。要记得这次教训要深到,她永远不敢再犯。
    这样,才叫安全。
    他不是虐待狂,他只是──
    不容许第二次发生。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眼神冷了下来。
    她会恨他也好,怕他也罢。
    但从今晚起,她会记得:她的选择,不是由她决定的。
    规矩不只是约束,更是保护她自己。
    粥煮好,他盛了一碗,端回房间。
    **
    房间里的林俞晴眉头皱得很深,显然身体的痛仍没完全退去。
    沉柏川走到她床边,低声唤她。
    「起来,吃点东西。」
    林俞晴半睁着眼,看到那碗热气氤氳的粥,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闷在枕头里:「我不想吃……」
    她是真的没胃口。痛、累、睏,全压在一起,只想继续躲进枕头里,让意识逃离一切。
    但她没意识到,这句拒绝,说给谁听。
    ──她拒绝的人,是沉柏川。
    那个对「不从」零容忍的男人。
    沉柏川看着她,把那碗粥放到床头柜上,脸色缓缓沉下来。
    「林,俞,晴。」
    他的语气低得像是藏着刀子,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
    林俞晴像是被惊雷劈中,一下子从枕头里抬起头:「我吃、我吃──」
    但动作太急,牵扯到刚处理过的伤。
    「嘶……」她倒抽一口气,脸瞬间白了一阶。
    沉柏川的眼神顿了一瞬。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阴霾收了一半,眼底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情绪──像是懊恼,又像是……疼惜。
    他没多说,只是坐回床边,伸手扶着她:「慢点,毛毛躁躁的。」
    他的声音还是冷,却没有刚刚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冷。
    林俞晴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扶着自己半趴起。她太疼了,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浑身疼,身体一歪,就靠在了他胸口。
    沉柏川没推开。
    甚至抬手轻抚她的后背,试着让她靠得舒服些。
    他低头看她一眼,又转头瞥了眼那碗粥,像是在权衡什么。
    然后,他自己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吹凉了,直接送到她唇边。
    「张嘴。」
    林俞晴懵了。
    她一时间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沉柏川?他在……餵她?
    她瞪大眼看着他,嘴没张,却也没敢拒绝。
    沉柏川见她没动,只是淡淡开口:「你最好别让我再讲第二次。」
    她马上乖乖张嘴,让那一口粥进了口中。
    粥不烫,甚至还带着一点他细心调过的温度。
    淡淡的咸香味,入口却让她鼻子酸了一下。
    她咽下那口粥的同时,还在怀疑一件事——
    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因为这样的沉柏川,她从来没看过。
    他一口一口餵着,虽然语气仍冷,但动作却稳而柔。
    她不敢多问什么,只能乖乖张嘴,吃下那碗被餵到最后一口的白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她知道,如果有什么叫「沉柏川式的温柔」──大概,就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