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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一閉眼又浮現雨色(姐妹if)

    在吉子上大学第二年的暑假,回家时并没有人来接她。
    确实没有接的必要。她直接拖着行李,从机场坐公车回来了,到家的时候还是大中午。
    回家的时候,母亲正在沙发上看YouTube上的下厨节目。
    “吉子回来啦。”她简单地説道。昨天已经从line讯上知道女儿归来的时间了。
    “妈妈……家里换电视了?”
    吉子在玄关把鞋子蹬下来,使劲地把行李往室内拽。
    “怎么样?很大吧。”森村夫人得意地说,“音响也换了。我和爸爸常在这里看电影呢。”
    “啊,是prime的会员吗。”吉子随口应道。
    这个电视很重要。但现在无知的她还不知道电视将会带来的杀伤力。
    下午,吉子已经把行李收入自己的房间了。
    这时天色变暗,乌云密佈,仿佛已经夜晚了一般,完全是夏日暴雨的前奏。
    母亲说:“反正你不是考了驾照嘛,把家里的车拿去开一下吧。姐姐去上班了,你知道洋子的,那孩子肯定没有带伞吧。”
    在本地上班的洋子自然是没有另外租房。她就美滋滋地住在家里,家长还挺高兴的。
    虽然要忍耐母父的嘮叨,但是她看到自己的工资可以渐渐存起来的好现象,也就在取捨之下接受了。至少家长们也在上班,懒得管她的作息。
    上班以后也没有什么朋友来家里开派对这种事了。晚上的休闲活动变成了散步和拉着妈妈聊天,真是有够健康的。
    吉子故意叹了口气:没有人来接她,她还要去接人。
    她说:“不是説只要我不开车,没有不良记录的驾照就会变成黄金驾照吗。”
    “哎哟,”森村夫人看着电视里的外国人砍牛肉的手法感慨,“一直不敢开车也不好呀。”
    “可是一上来就雨天行驶耶……!”
    “所以说、趁现在还没下,赶紧出门才对不是吗?”
    吉子犹豫了一下,说:“妈妈能不能坐副驾驶上看着我?”
    “好吧。”母亲叹了口气,“看着你也好,免得你上错高速路还要被收费。”
    森村洋子刚走出会社,就看到自家的小甲壳虫车子停在一旁,对她闪灯。
    “回来了啊。”洋子打开车后座的时候,也是这样简单地招呼了一句。
    “回来了。”归家的大学生妹妹应道。
    长女把手搭在妈妈的椅背上,打量她好一会:
    “嚯~还真的学会开车了。了不起啊。还是那个手脚不协调的吉子吗?”
    “这点程度还是可以做到的。反正慢慢开就好了。”吉子嘟囔道。
    “我看吉子还不错啊。”母亲点点头,“洋子第一次上路就把车子刮花了。”
    “啊~~~妈妈!”长姐开始在后面撒娇。
    吉子反復摸着方向盘,皱起眉头让自己更认真一些,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路綫。
    雨滴正好在这时候落下了。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而后便是磅礴大雨落了下来。
    洋子说:“换我来开?”
    吉子回头看了看她,如获大赦地点头。还是小雨的时候再试试吧。
    姐妹两个人开了车门后换位,各自都被打湿了一点。
    洋子一坐入驾驶座,就要开始放歌。母亲还在旁边点单:“有没有滨崎步?”
    吉子独自坐在后座,心跳渐渐地失去节奏。
    她心里吐槽:为什么总在夏天见到洋子呢……?又不是什么每年一度新海导演的动画电影。
    真的。每次都是,太过典型的夏天。
    傍晚的家已经完全被雨声包围了。
    淅淅沥沥得令人舒适,随时可以就着这份昏暗入睡。
    母女叁人垫着坐垫、坐在客厅的矮桌前,吃起清凉的蕎麦麵。爽口的莲藕和超市买的海老天妇罗,正好适宜搭配主食。这个量……也许睡前还会饿的吧?吉子忍不住想。
    森村夫人説了一句重要的话。
    她说:“正好你们姐妹两个到齐了,要不要来看妈妈之前翻出来的光盘?你们从小到大的相片和录像都在里面了噢~”
    这表面上是一个问句,实际上却是一个已经确定了的安排。
    现在就到了大尺寸电视发挥它的作用的时候。
    吉子愣了一下,问:“之前不是一起看过了吗?”
    洋子也莫名地有些耳朵麻麻的发热,她跟着说:“怎么啦妈妈、突然就要看那个……”
    妈妈说:“那时候看的只是洗出来的相片而已啊。我们家留下的回忆可远不止那些呢!”
    “当然要看啊。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在那个年代攒钱买下相机的!”森村夫人站起来开始把光盘放入,“不管你们説什么害羞还是难为情之类的,妈妈都不会理会了哦。当时在带你们去各种活动的时候,一个个拍下来好不累人!——不就是为了现在嘛。”
    “不,我们也没有説不要看啦……”
    洋子打哈哈道:“也对啦,妈妈期待蛮久的了。我们也难得等到大学生的暑假。”
    “就是説啊。我正特意等到你们爸爸不在的时候,我们叁个女性成员一起看才好。”
    妈妈抱怨道:“那位在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説些额外扫兴的事。”
    吉子也放软声音讨好妈妈:“其实我也蛮怀念的。家里的装修不也变了很多吗?”
    达成一致以后,森村夫人就按下了播放键。
    最初映入眼帘的画面是母父的结婚照。姐妹俩都看过很多遍了,森村夫人似乎哪里不满意地来回看了好一会:“当时还有一个款式妈妈也很喜欢的……”
    洋子吃着虾仁,说:“妈妈要是惦记的话,完全可以去照相馆再单独拍个嘛。”
    森村夫人却皱起眉头:“却也没有那样的心情……”
    画面里,两个年轻的新人还留下了别的一些记录——他们入住新房,在写着森村名牌的门口合影;一起去歌星的演唱会,和明星合照,妈妈一脸开心地捧着签名;祖父母辈还在时,新年的合照……直到新的成员到来,一个红彤彤的婴儿出现在怀抱里。
    “看,洋子来了。”妈妈说。
    妹妹评价说:“感觉所有的婴儿长的都一样啊。”
    “你自己还不也是。”长姐撇起嘴,“0到2岁以前都黑黑的小小的。”
    “我出生的姐不是才3岁吗,有那么清楚的记忆吗?”
    在她们斗嘴时,幻灯片继续拨动。
    刚满月的洋子躺在被窝里,露出一点点笑容。
    森村夫人:“洋子呀,你知道摄影师傅她为了逗你笑、究竟努力了多少次吗?就这样扮鬼脸又赶紧从镜头前躲开,试了二十多次才抓拍到的呢!因为笑容消失得太快了。但是我们在旁边笑得不行。”
    洋子狐疑地盯着那张影片,说:“原来是这么拍下来的?”
    “对啊,吉子也有。”妈妈继续回想:“不过吉子有点傻傻的,很可爱哦。逗她的摄影师躲开了,她的笑容还停留着,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对着镜头多笑了一会——第一下就拍好了。”
    “骗人的吧、反应慢是从小就开始的吗……”吉子扶额。
    “变脸太快所以不可爱真是抱歉啊。”洋子无奈地说。
    “就是説啊。”妈妈也一点没有安慰,还说:“总感觉你们到小学以后就都变得不可爱了。”
    “因为我们不是妈妈的洋娃娃啊。”洋子吐槽道。
    接着、吉子也诞生了。
    大概是设备换成了单反,过去静止的图像忽然变成了视频。
    还在襁褓里的吉子被年轻的森村妇夫逗弄着,眯起小眼睛握着拳头,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大人们抱到小小的洋子面前,介绍道:“洋子、这是妹妹喔。”
    洋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说:“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妹妹。”妈妈説。
    洋子像没有理解似的,自己在旁边转着圈:“是~什么呀~?是什么?”
    妈妈无奈地说:“是洋子的妹妹噢。”
    洋子想伸手去抓抓妹妹的脸,被大人握住了。她抬起头,说:“不要妹妹!”
    皱着鼻子的样子引起大人哈哈大笑。
    吉子看得无言以对。“等下、我一出来就被嫌弃了!”
    洋子对这段自然是没有记忆的,但她觉得这合乎情理:“小孩一般都是那么反应的吧。反正我又不记得了。”
    “也没什么关係嘛,你们后来有好好相处就好。”森村夫人说。
    接着是许多两个孩子在各种节日的合照:裹着厚厚冬装的吉子坐在暖炉桌面上,背景里的小电视竟然正好在放新设计的纸币发行的新闻——正是在这时,五千円的肖像由新渡户稻造改为女性文学家樋口一叶。
    还有洋子躺在榻榻米,条纹的棉袜抱着脚丫,手里还拿着超人力霸王系列的玩具。
    “真的是、从小就像男孩子呢。”妈妈这么説。
    还有一张让姐妹俩意外的照片是——
    妈妈和她的朋友站在一辆大型车前面,两人举着自己的驾驶证,满脸笑容。
    妈妈的那张驾驶证上写着:
    森村  遥奈
    交付日期:平成14年4月28日
    截止日期:平成18年4月29日为止有效
    种类:大型/中型自动车
    “欸?!大型和中型不就是巴士、卡车和大货车的那种?!”洋子坐直了身子。
    “妈妈通过了吗?好厉害!……但是从来没见过?”吉子也很吃惊。
    “哼哼,你们不知道吧。”森村遥奈女士得意地笑了笑,“其实是朋友说要转行做货运司机,妈妈也陪她一起去学啦。结果我们两个人一起通过了。那个教练一开始还看不起人呢。”
    “欸——!但后来并没有用过吗?”女儿们都问。
    “那是……确实也没有机会嘛。就那样过期了。本来想着是不是搬家的时候能用上,结果我们也没有搬家过嘛。当时你们爸爸説,反正他总在出差,让我去找点事情做也好。”
    “欸,还有这样的事啊。都没聼説过!”吉子说:“不管怎么説,很帅气欸!”
    “实际上做了以后,也就那么回事吧?花时间总会学会的。”
    妈妈説着开始收拾餐具:“现在当然也过期了。——学东西还挺开心的。”
    最后就完全是姐妹俩的「难为情时间」了。
    客厅里不断传出诸如——“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拍那么多我们吃饭吃到围兜上的照片啊!”之类的哀嚎。
    妈妈习以为常地说:“小孩不都是那样的吗?真是大惊小怪。”
    吉子看着大屏幕上,自己一会被洋子锁喉、一会被洋子用枕头敲打,偶尔还会反击起来,和姐姐在玄关互相咬着对方的鞋子的样子,感觉好像快崩溃了。
    洋子心虚地干笑了几声:“你应该没有在记仇……吧?”
    “与其説是我不记仇,不如説是已经被之后更多的‘使唤’和‘耍赖皮’给覆盖掉了记忆而已吧!”
    吉子抱着头大叫。
    “不是也有可爱的时候吗?你们也真是的、光盯着那些打架的看。”
    森村夫人无奈地说:“看看,洋子去幼稚园的时候,吉子还哭着要一起去,不要姐姐走~很可爱吧?还有这个,在小学入学式的时候,在樱花地下一起牵着小手。哎哟,我给你们租这套衣服选了很久呢!”
    “啊啊啊啊啊……!”  次女缩在沙发上把脸躲进了抱枕里。
    “……我怎么晒的黑黑的。”长女也是面上一阵热麻,只能説点不痛不痒的评价。
    妈妈问:“你们怎么那么热?空调不够低吗。”
    “够了、够了。”她们回答道。
    长女脑袋冒烟,放弃思考了,她选择搂着妈妈的脖子高速狂言:
    “好感动妈……我们家真是太好了,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説什么好了。对不起妈妈,我都不知道……妈妈好酷啊。对不起妈,我们真是,为什么就长大了呢……我好爱妈妈!我们温馨甜蜜回忆就到此为止吧?!”
    “真的你到底在説什么啊。”次女无语地看着她。
    “呀,你发烧了吗?”森村太太摸摸她的额头。“别搞这些肉麻的,真是的、那么大了还要抱吗?——知道你们害羞了。哎、小孩长大了就是不可爱,今天就看到这里吧。”
    嘻嘻哈哈了一晚,终究是个东亚家庭,没有大量肢体接触的习惯。
    母亲就这么平淡地结束了电视回忆之夜。
    森村夫人回到卧室去看杂志,空留下两个凌乱的女儿在客厅相对无语。
    长女略有些焦虑地抓着手里的麻步抱枕,刮出沙沙的声音。她说:“呃……那个……”
    “姐……”吉子虚弱地开口,“原来洋子真是我姐姐啊。好久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了呢。哇~”她哇得毫无感情,如此刻意地棒读道。“呜哇——为什么至今为止都感觉这件事那么的模糊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长女则是一副我怎么还在地球的表情,她冷笑了一下,说:“依我看,要不……我们还是分手为好……”
    “同感。”次女很快地回答,甚至不自觉地点起头来,“……不对,等下!”
    “哦呀、有人同意得很快。”洋子扶额,无视了次女的“不是啦”之类的辩解。
    她叹了口气,又説:“说正经的……事到如今好像也太晚了。”
    “就是啊。”吉子正色道:“不健康的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之路呀!不管怎么样、都变成交往过的形状了真的很有‘事到如今啊——!’的感觉。”
    “还不就是你这家伙一开始先説破的在这里事不关己地搞什么呢——啊?”
    洋子从背后给她来了一记手肘勒脖。
    妹妹半开玩笑地拍她的腰侧:“Stop!Stop!要死了……”
    洋子放松了力道,看着这从小到大都看着的侧脸,心里还是很无语。
    她轻声说:“哎……以后要是吵架了还要回来一起吃饭,那时候怎么办?嗯?”
    “……互相尽量不要吵到无法见面的程度吧。”吉子躺在她怀里,心里也是同等程度的无语。
    洋子捏她的脸:“真敢説呢。”
    吉子像水一样慢慢地滑下去,逐渐变成枕在长姐(女友)的腿上。
    “……不过、”她小心翼翼地说:“和平分开的可能性也很高吧?不觉得我们都、都不是那种撕破一切的类型吗……?所以説、就算分开了……也还可以做姐妹的。”
    “好一个天真的家伙——”洋子点点她的鼻尖,“也对啦,看你也是会示弱的类型。而我也很怕尷尬,不会闹到那种程度的吧。”
    次女抬起眼,从这视角看着长姐。
    外头的雨声仍持续不断,在墻内的管道里潺潺不止。
    因为是同性,并没有实质上的道德风险——理论上本应如此的。
    ……明明没有风险才对啊?不论是触碰、还是亲吻,不论多少次,都不会有任何错误发生的。
    过去所有那一切:没有多馀的猜想,也没有任何杂念的时光,都会被染上别的色彩?
    因为贪心而让事情变味的结局,好像已经敲响了预鈡,却又因为还没到来而,让人觉得也许能侥幸逃过。两个人都説着什么“反正八成会这么展开吧”,而紧张地把一切都摆在了台面上,互对答案——企图靠这种坦诚来反向flag。
    説到底,这一切真是可以公开谈论的吗?(笑)
    吉子自嘲地笑了下。从这个角度看的姐姐,眉眼中好像和妈妈也有几分神似。
    但是……不对,这不是俄狄浦斯情结之类的东西。
    不是对年长者的依恋,也不是对亲近之人的不捨。
    就算是洋子是妹妹,是同龄的人,是同学,是邻居,还是偶然遇到的旅友?
    ……以现在的自己那偏颇的眼睛来看,是不是总会喜欢上的呢。
    “发什么呆呢。”洋子说着,将她的发丝撩到耳边,“自己选好的可要走到最后啊。”
    吉子看了她一会,摘下细框眼镜,才摘到一半就被长姐按住了。
    “干什么?”洋子警觉地问:“为什么要在客厅摘眼镜……?”
    “那个、擦一下?”
    “擦一下?只是要擦一下?”
    吉子看她这样,也反应过来了似的:“怎么了啊……?啊、难道说、姐姐是觉得,我只要摘眼镜,就是准备要……”
    “什么?要什么?我什么都没説,”
    洋子避嫌似地往后一弹、放开她,举着双手,说:“也没觉得!别乱説。”
    “是吗……?”吉子坐起来,拿过茶几上的眼镜布开始擦拭。
    不知不觉,她也开始耳根发热。
    “其实,”她坦白道,“刚刚确实有点想……”
    kiss。
    “我就説吧!”长姐对她一阵猛烈指点,然后又无奈地用气音跟她咬耳朵,说:“不是约好了不在客厅的吗?——我就知道,看你突然摘什么眼镜、我就知道……”
    “呃、嗯……”次女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一脸纠结地说:“但是我也有普通地只是想擦眼镜的时候。并不是每次都——”
    “烦死人了。”洋子只想拍她,“啊啊、真想跟妈妈告状,说吉子平时根本都是装乖。”
    “我是装的吗……但洋子可是连装都不装。”次女嘟囔着回嘴。
    森村洋子当然听到她的“指控”,她满不在乎地打开冰箱,拿出夏末的啤酒。
    啤酒罐贴在耳边,冰凉的感觉将血流降下去。
    真是笨蛋啊。洋子想,这样迟早会变成……“约定注定要打破“的模式的。
    预见到了却不能选择避免之路。
    所以就要贯彻到底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