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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幽院失落

    周砚书入府的第一日,温辞安排人将他送到后院一处偏殿。院落幽静雅洁,花木修整得极好,却与主殿相隔数重回廊。
    仆役送来的器物样样不缺,饭食也极为讲究,但唯独没有最重要的一件,没有来自公主的召见。
    他起初以为只是殿下近日政务繁忙,心中仍抱着期待。每日清晨,他会将衣冠整齐穿戴,静坐灯下读书,随时准备被唤去侍奉。
    可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除了送膳的小厮与偶尔过来传话的婢女,门前再无半分动静。
    院中幽寂,却也因为太过幽寂,显得孤冷。
    周砚书夜里常常一人坐在灯下,掌心紧握着那枚令牌。那是殿下亲手交予他的信物,沉甸甸的,却在这些时日里,渐渐从希望变成枷锁。
    他心里反覆思索,殿下当日是不是一时心软?是不是后悔了?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想到这里,他心口就像被什么攥住般发凉。
    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发凉。
    世上男子若失了清誉与清白,几无翻身之日。他本是落魄书生,唯有才学能立身,如今却将一切系于她的一念。
    他不悔,但他怕。怕自己终究只是场意外。
    而他不知,这一切原是温辞暗暗的安排。
    温辞笑容一向温雅,吩咐下人时更是语调柔和:「周侍读初入府,需静养几日,不必烦扰。待殿下心情好时,自会想起他。」
    下人不敢多言,只能照办。于是周砚书在院中日日盼望,却始终等不到半分音讯。
    数日后,翰林院奉旨检阅军制文书。因边军奏报多有疑义,需由翰林院官员逐一检讨,楚轻臣以临时校检之职插手其中,周砚书正好被派同往。
    那日两人在书案前初次对坐。楚轻臣一身深青官服,神色冷峻,眉目凌厉,翻阅卷册时目光如刀。
    周砚书则素衣端立,双手持着文疏,神情清冷却掩不住几分隐约的忐忑。
    楚轻臣目光扫过他纤薄的身形与眼底掩不住的倦意,心中已有了七八分推测。
    案牍翻至半卷时,周砚书终究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楚大人……不知殿下近日,可安好?」
    话才出口,他自己也愣住。这等私语怎能在朝务之中问出?可心中积压太久的惶惑,终究还是夺了先。
    楚轻臣神色未变,只淡淡合上册牍,声音冷然:「殿下自安。」
    简简单单四字,却如利刃斩断他所有后续话语。
    周砚书指尖收紧,几乎将卷册都要攥皱。想再追问时,却对上楚轻臣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心口一颤,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
    楚轻臣心中却明白得很。这是温辞的手笔,他一眼就看穿。周砚书虽已蒙恩入府,却被孤立在幽院,无人提及,无人带路。
    若他真心想帮,只需一句提醒,殿下自会想起此人,可他没有。因为他也不愿再有人来分走公主的宠爱。既然温辞设下局,他便乐得袖手旁观。
    散务之后,周砚书随人一同回到府中。穿过回廊时,他忽远远瞧见主殿前帘幕轻启,一道熟悉的倩影在侍女簇拥下缓缓而出。
    明珠垂帘,云罗掩面,他只能看见她衣袖微动,与身侧女官说了什么话,便转身登上车驾。
    车轮碾过青石,声音轻脆。周砚书立在远处,目光灼灼,却不敢上前半步。直到车驾缓缓驶远,他才垂下眼,胸口起伏剧烈。
    令牌仍在腰间,却像一枚冰冷的镣铐,提醒他自己虽被收录名下,却仍是被弃于一旁的人。
    当夜,他在灯下辗转难眠,低声喃喃:「殿下……可是已忘了我?」
    窗外夜风吹过,院落冷清无声。
    而在主殿之中,温辞正为乐安斟茶,笑语温柔,眉眼宁和。可在那笑意背后,深藏的是不为人知的恶趣味与如影随形的嫉妒。
    这一夜,周砚书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