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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组会

    晚间9点的平野区,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在平原地形的道路上裹着夜色奔袭,最终缓缓停在一家重檐顶式建筑的大四院建筑前。
    院子的大门与夜色融为一体,此刻大敞开着,里外都站满了人,全都穿着得体的领带西装,气氛肃然。
    看见车辆停下,开了外门的灯点路,为首的男人弯了弯腰,替开车门。
    男人的长腿先跨出来,点头致意。后头还有人,文鸢下来的时候,吃了一惊。
    面前站立了两排人手迎接,声势浩大,等他们都下了车,齐齐低头致意。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纹身遍布,在西装下不可避免裸露的手腕、脖子,甚至是剃了光头的脑袋上都纹着大片的骇人纹身。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下,简直是个魔窟。
    走进了院子里,一排石灯笼是照明的工具,这里的装饰风格还是古时期的日本建造特色,中浅门入眼就是亭主石,往茶庭走的一整条路铺满了步石子,左是石雪隐,供贵客用的茶庭铺砂厕所。
    再往前走,客石迎接,装饰的乘越石处占了叁四个等候的人,作为第二道引路。
    文鸢缓慢呼吸一口气,原本她想回酒店,在大黑屋逛完后已经足够累了,她买了一大堆自己不需要但魏知珩觉得适合的东西,比拇指还大一倍的纯色蓝宝石和粉钻宝石现场的工艺穿孔雕作,只是为了让她买来玩。最后还嫌弃一句,成色真差,不值这个价。
    但文鸢不清楚,魏知珩守了叁年的矿山,一个出土宝石不计其数的原产地,什么孤品纯品没见过?再好的东西到他眼里也不过落一句不过如此。
    美则美矣,毫无新意。
    回酒店洗了个澡,魏知珩换了身衣服又带着她出门,没有给任何拒绝的机会,只说花了他的钱,要作为女伴陪宴会,还好心地备了外套,没让人冻着。
    她看向守关石处,那里是茶庭的飞石岐路的终点,用厥藤十字形的结扎阻拦了想进去的客人,也站了两个人,表示禁止通行。
    见她左看右看,魏知珩停下来,让她走在前。
    “不要瞎看。”他说。
    文鸢茫然地按照他的意思走在前,疑惑归疑惑,但看着这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粗壮男人,也不敢说话,低着头走路。
    哪知魏知珩突然严肃:“看见这些人了吗?”
    “看见了。”
    “他们都是日本暴力社团的黑帮成员,今天早上在大正区才发生了一场械斗枪战。”他意味深长,“身上还带着血,你闻见没?”
    老实说,她多少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些日本黑帮的事情,电影里不是都演了么,动不动就拿刀把人坎成肉馅儿,用水泥封尸,和面前这些人就很像。
    文鸢下意识地侧头去看,恰好和引路的男人对上眼神。男人听不懂他们的话,扯出来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这是贵客,礼貌相待,但从文鸢的视角去看,男人满头的刺青纹身,对他一笑,像见了鬼,吓得她立马撇头,往后退了退隔开距离。
    一退,离身后的男人很近,近得后背快要贴上他胸膛,淡香将她浑身裹挟,此刻却是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头顶突然传来笑意,魏知珩扶着她的肩膀凑近了些,肩膀一抖一抖地,笑得众人停下来不知所云地看他。
    “你怎么这么好骗,什么都信。”
    文鸢嘴角抽搐一下,挣脱出来,又羞又恼,继续往前走。
    茶庭户檐外挂着几个江户风铃,夜风一吹,叮当作响。
    赋生替他开了门,地塌坐垫式的茶庭,空了几个专门准备的客位,宽敞得很。
    文鸢抬眼,主位上跪正坐着一名身穿黑色西服,但却不见纹身的中年男人。许是纹身都藏在了西服下,但看着,至少是没那么怵人。
    身后的席门关上,赋生先致意,脱了鞋,魏知珩带着她,坐在客位上。
    “渡边先生,好久不见。”
    渡边圭也身后的屏风走出来四五个艺妓,分别落座在一侧,规规矩矩地伺候倒酒。
    “好见不见,我现在应该叫您一声魏主席了。”渡边圭也笑着说。
    “不需要那么客气。”
    文鸢在一旁沉默着一言不发,反倒是渡边先注意到她,问了一句是谁。魏知珩倒是爽快,大方告诉他是老主席的女儿,但文鸢听不懂日语,只看见渡边的眉头略微皱了下,而后又开始聊天。
    渡边此次是有事相求,彼此你来我往的利益是促成合作的基础,他也颇为客气,先铺垫几句再打算把求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让魏知珩有要求尽管开,一定尽心尽力。
    魏知珩听完,没多大反应。
    日本政府对于这些灰色产业者向来持有包容态度,纵容链条颇大的风俗产业发展,连暴力祸人的黑帮社团都能兼容,甚至合法化,出台赫赫有名的《暴力团对策法》用于保护黑帮团合法的法令。
    合法化的结果就是促使日本产生了叁大固定暴力社团,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其中,山口组涉猎最广,在整个日本,乃至东南亚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而山口组的成员也按行业分叁大派系,博徒、的屋、愚连队。
    博徒操持赌博业,的屋系成员身份较高,基本为核心成员,倒卖些枪支弹药敛财,第叁派系则涉猎较广,也年轻化,遵循日本宪法,充当摇唇鼓舌的‘律师团’。
    渡边隶属的屋系,如今担任大阪区六代目的山口组长,前些日子总社团与稻川会闹了一出伤亡极大的枪械战,被政府狠狠警告了一通。现如今组内的分支严重,本支派系纷纷倒戈都在养新势力,老社长生死不明,新的总社长上任,又关掉了一直提供收益的飞天新地街道的157个红灯区场子,闹得不小阵仗。
    连累弘道会、松叶会、近畿兴业几个大本支系都颇有微词,原本就分裂过一次的任侠山口组再次提出抗议分裂,改名绊会。几次叁番的组内骨干内讧,成员相继出走,人数锐减,而组内如今又青黄不接,日子过得大不如前。
    渡边实在苦不堪言。
    他叹了口气,喝着艺妓倒下的清酒,对他诉苦:“魏先生,我不瞒您,现在山口组内部的执政部涣散,区域的干部们都力不从心,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颓废,只能干回老本行,越活越衰退。”
    九十年代算得上山口组最蓬勃威风的时候,四代目与五代目统治期间,山口组向国外资本靠近,借助西美国家的资本入注,与跨国金融集团合作,向着脱实向虚的轨迹发展。
    而本支博徒系掌管的博彩业更是收益膨胀,在战后经济腾飞的泡沫经济后,除去博彩还运营风尘业、金融业,甚至与政府深度合作,赚得盆满钵满。
    但自泡沫经济破碎后,他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叁个本支系原先能依靠经济赚得盆满钵满,现在的生活备受打压,原本与政府接轨的公司都以各种原因告吹,只能凭借媒体洗白来博回一丝民众的信任。
    他见魏知珩没有回答,继续说:“现在还不知道第二次大会开完,又有多少骨干要出走,政府开始收紧我们的活动场地,你也看到了。”渡边指了指门外带入的人,“现在年轻人对黑社会文化都失去了兴趣,每年递增的人数日渐减少,而政府对我们的管控又逐渐严苛,导致社长下令关闭了飞新天地新街道的一百多个红灯区场子,就连西美国家的财政政府也在制裁海外的山口组涉黑公司,实在逼得穷途末路。”
    渡边双手撑在大腿,诚恳地低头,“这次请魏先生来,是想进行合作。”
    听他卖完惨,魏知珩才开口:“我听说新闻上山口组都快成慈善组织了,又是捐款又是发布禁用毒品,又是锄强扶弱,净化国家地,怎么还能被制裁到无路可走?”
    “这也是无路可走之计,民众对社团的声音太大,但我们在神户大本营每年上缴的税负就占了兵库县税收的70%,原本顺顺利利,组里发展腾飞的海外港贸易,做海外港装卸业务,黑白两道深入了社会的每个阶层,试图转型获取利益。但是树大招风,利益分配不均现在闹着分家,又被制裁涉黑,被政府出台《暴对法》《暴力团排除条例》进行削弱。”
    “唉。”渡边重重地叹息,垂着头,头顶的灯光照得落寞,“政府的这些条例不允许我们开设银行账户,平民也不允许帮助我们,就连租房和签约都不被允许。”
    旁边的艺妓一杯一杯地替他斟酒。
    文鸢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渡边在诉苦,她刻意去看魏知珩的脸色,男人也正好看过来跟她对视。没有很大的起伏,与渡边简直是两个极端,彷佛他什么都没听见。
    魏知珩也确实对他的卖惨不感兴趣,天底下吃不上饭的人多了去,他要每一个都同情?钱赚不到他兜里的东西,都没兴趣。
    “渡边先生不妨直言。”又低头看看腕表,时间整整浪费了半小时,废话连篇,没一句扯到重点。他的时间每一秒都是钱,珍贵得很,没空在这里浪费。
    渡边清楚他的言下之意,但看着另一客座上还空缺的位置,忍住没发作。让旁人打了一通电话,把人叫过来,才继续跟他说话。
    “是这样的魏主席,我们诚恳地想跟您合作,也希望接下来有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渡边说,“军火售卖算是我的屋系的老本行,在东亚各区域帮派中,有许多的支线销售渠道,但供应有限,想跟您合作共赢,讨要一条货路。”
    魏知珩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反而对他话里的讨要产生了兴趣,“你怎么清楚我手里能供枪?”
    渡边顿住,随后笑:“老主席去世,我代表山口组旧情部也前往去吊唁了,知道你这里有路可走。”
    “这样。”魏知珩淡淡戏谑,“分成的利润和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