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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毒哥,来口锅! 作者:一袭白衣

    第21节

    见状,凌青气得目眦欲裂,纯阳师一脉一向爱惜兵器,这手中之剑就如同人一样重要,眼下竟被根猴毛贯穿,实在是不可饶恕,他大喝一声,怒道:“哪里来的妖兽!居然敢——”

    话音未落,那原本插在剑刃之间的猴毛居然后续发力,带着一层闪电般的微小电花笔直地将那他的喉咙贯穿!

    血如泉涌!

    “师兄!”凌易一声惨叫,眼眶发红,他跟凌青师兄自幼交好,两人情同兄弟,此番见师兄居然死在这猴妖手下,既惊又气,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正欲为师兄讨个公道,却见那猴妖吱的一声叫喊,如疾风一样窜到自己身前,凌青当下骇得面色全无,他向来喜静不喜动,实战经验少得可怜,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挥出剑招,却见那猴妖灵活躲过,即刻化作一道蓝芒,居然就势顺着猴毛钻入了师兄的身子里。

    “师兄!”凌易气得浑身发抖,他持剑而立,周身泛起杀意,默念了剑诀,周身清气都汇聚于双手之上,暴起猛地向前而冲,却在靠近凌青之时堪堪止了步子,面色彷徨地看着眼前的凌青。

    “师弟。”

    “……”

    凌易虽知此时的凌青师兄已然不是上一刻的师兄,而是妖猴要操纵着师兄的身体,可乍一眼再看到师兄望着自己的模样,仍是忍不住停下了身子。

    他终是经验不足,一时软了心肠,这一击半路停住,行至如此已是全然没了杀伤力。

    看着师兄眼中暴涨的杀意,凌易面如死灰,微微阖上眼,显然是已经是要放弃了。

    师兄,凌易这就下去与你再续兄弟情义!

    谁知,下一刻,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反而有温热之血溅在脸上,凌易怔愣地睁眼一看,凌青师兄瞪着惊惧的双眼,惨白的脸色压迫而下,他只来得及伸手撑住凌青的身子,便见那具尸体骤然炸裂开来,入手处的血肉顿时四分五裂。

    “师兄!!!!”

    那从身体中蹿出的妖兽吱的一声喊叫,还未来得及发出招式,便见方才将其被迫从那人体内激出的剑意逼迫而来,他自修炼出如此技能以来哪里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当下不管不顾地回头,妄想再发出一招,谁料,只一转身,一道肉眼可见的锋利剑芒将它当胸穿过,混杂在剑芒当中的细小剑意将它体内的真气搅和得一塌糊涂,真的就如万箭钻心,疼痛难当!

    连挣扎都尚且不及,妖兽只觉身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惨叫声憋在喉咙里,猛地吐出一口血,撞落在树干上,竟是就此没了气息。

    凌易攥住凌青残存的布料,泪流满面地哀鸣着,朦胧的泪眼前出现了一双极为普通的黑色布鞋,顺着帮着布带的脚腕一路看上去,正是一张清润亲和的面容。

    那人正望着不远处的蓝衫男子,眼中闪烁着灼灼光华。

    蓝衫男子有一张冷傲的面容,薄唇弧线优美,一双幽紫色的双瞳正定定地看向猴妖的尸体,略微蹙了眉头,似是在凝神思索。

    莫雨桐再一次拜倒在连耀神乎其技的剑术之下。

    方才那一招又是在他丝毫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悄然出的手,他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苍云剑的清吟声骤然而起,身子内部的清气也因此而震荡开,激起一阵燥热,随即便见滔滔不绝的剑意紧追着妖兽而去,将它就地绞杀!

    一秒变痴汉……

    真的是不能再帅!

    50、无弟子,不觉计。

    凌易跪在地上,抱着凌青残存的碎布,满面悲痛,他压抑的情绪堵在喉咙当中,发出了犹如野兽呜咽时的哀鸣,忽然大口喘息一声,似是要背过气去。

    莫雨桐见状,忙硬着头皮连声劝慰道:“逝者已矣,你千万要保重身体,这位师兄要是见了你如此悲痛,若是死后有知也会心有不安的。”

    方才他与连耀正欲驾驭飞剑直奔须弥极境而去,却没料到忽然感知到了那妖猴的杀意,两人急急地赶了过去,仍是晚了一步。

    凌易闻言,身子剧烈一颤,是了,凌青师兄定然不愿看到我这样,他若是见了一定会骂我懦夫,男儿有泪不轻弹,修真者更是以修心为上,坚忍坚毅。

    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凌易又将凌青残留的衣物撕成条状捆绑在手腕处,从怀中掏出一面如同铜镜般大小的法器,将手掌拍在顶端碧绿色的清气之石上,便见一道凝绿光柱冲天而起。

    这是内门弟子的通信信号,不辍殿后山仍有妖兽,负责通信的内门弟子一见此光柱便能得知此事。

    做完这些事情,凌易绷着脸对看向莫雨桐,在认出了他外门弟子的装备之后,肃容道:“前日梵廉真人前来通知,不辍殿后山密布妖兽,梵清真人与梵丘真人便联手前来绞杀,虽然妖兽数量不多,但两位师叔也耗费了些许气力。现下虽然已经扫荡了干净,梵清师叔又降下了剑覆万物的术法,代掌门师伯仍是不安,将我与师兄派下来查看残留妖兽。方才那只妖兽你们也看到了,那样子极为古怪,远不似寻常妖兽,这里危险得很,你快些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罢。”

    说罢,他又看向连耀,沉声道:“真人修为极高,方才一剑非常人所能,能得出手相救,凌易感激不尽。若是可以,还望真人能够护送这位弟子安全地前往不辍殿。”

    莫雨桐见他面上竟是有以死相搏的狠厉,不禁默叹一声,问道:“师兄你呢?”

    “我?”凌易一声冷笑,提起了手中长剑,健身宽约两指,剑锋上染满了凌青裂体时的鲜血,“我当然是要继续巡视下去,我与师兄领的便是这个命令,至死方休!”

    说罢,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满是要与那些妖兽决一死战的决绝。

    莫雨桐无奈地蹙了眉头。他望着因愤怒而双目充血的凌青,叹了口气:“他真的希望你就这么死掉吗?”

    方才凌青裂体而亡前的一幕,怕是连耀和眼前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凌易都未发觉。

    凌青虽然身体被猴妖控制住,可方才在凌易逼近其身之时,凌青显然夺得了身体一瞬间的控制权,对着面如死灰,决心死在自己掌下的凌易挥开了手。

    虽然弧度不大,但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莫雨桐的眼中。

    凌青想要凌易活下来,拼尽了最后一丝的生命。

    莫雨桐心里其实也蛮纠结的。

    以前看的时候总会看到这样的内容:殉情。

    为爱情,为亲情,为友情,可死的人真的愿意你为他而死吗?

    有时候选择生死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当你珍惜的人的愿望和你内心的选择在相悖的时候你又该如何处理?

    莫雨桐扪心自问,他还不知道这个答案。如果有一天,那个让他心甘情愿地抛弃生命的死掉了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选择为他报仇,还是带着对他的想念活下来。

    ……

    想到这里,莫雨桐一个激灵,赶紧合上了大开的脑洞,刚才的气氛那么凝重,让他都想歪了。

    这么复杂的哲学问题,还是等他先找到了那么一个人再说吧。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尼玛得先有个少年啊!

    虽然多嘴说了那样的话,莫雨桐却有自知之明,他并没有权力决定凌易的选择。

    想生还是想死,全由着他的信念。

    凌易闻言,整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紧绷着身上的肌肉,下意识地摸上手腕上的凌青的遗物。

    “我……”

    “噤声。”一直沉默的连耀忽然出声道。

    心里一紧,莫雨桐忽然转头望了一眼天边渐渐西沉的落日,抿紧了唇,心中涌起不祥之感,连太阳穴都隐隐地生疼。

    方才他便察觉到哪里不对,自从进了不辍殿,他几乎日日与这处后山相处在一起,这附近又是他常来的地方,周遭几棵树,哪里背阴处有可以吃的蘑菇,甚至连狡兔的每一处洞穴都探得个一清二楚。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异样的地方,但一时之间又捉摸不透,忽听连耀沉声说道:“你方才说得对。”

    莫雨桐:“?”

    “万籁俱静,连一丝风都没有。”

    莫雨桐怔然而醒,终是将那层朦胧的模糊之处弄了个明了,“是了!此刻分明是初春,周遭却草叶衰败,毫无生机,连虫鸣声也隐匿不见!”

    凌易忽的睁大了眼睛,胆怯地退后一步,握着飞剑的手正瑟瑟发抖,“这、这……”

    不知何时,周遭围满了人,那一个个的摇晃着身子,步履蹒跚,似是没有脊梁骨,软趴趴地向着三人围拢了过来。

    打头的那名弟子低声咆哮了一嗓子,莫雨桐移目过去立刻认了出来,分明就是那日黑狼妖兽来袭之前,躲在不辍殿正堂里,神采飞扬,絮絮念叨着夏溪风八卦的那个少年。

    他大惊失色地将这些人一一扫视过去,惊骇地道:“他们都是外门弟子。”

    再仔细一数,统共十七个人,然而却没有夏溪风的身影。

    外门弟子当中,他与夏溪风最是熟稔,眼下见此情形一半放心一半忧心。放心的是夏溪风逃过了此劫,却也担忧,夏溪风遭遇了别的不幸。

    来不及多想,那十余名外门弟子便围了上来,目下两弯乌青阴影,与方才段少辰的形象极为相似。

    凌易见状,冷汗涔涔坠下,怕是这些外门弟子体内都藏着一个妖兽,一个像那只妖猴一般的妖兽。

    难道……

    念头一起,凌易如坠冰窟,道:“莫非先前被梵清与梵廉师兄杀死的妖兽们皆是幌子,而真正的妖兽正藏在这些弟子的身体里?!借用人类肉体的气息来遮掩住自身的妖气!”

    虽然还有许多地方想不通,比如说妖兽体型如此庞大怎会进入这些弟子的体内,但事情发展显然与事实相差无几。

    凌易只觉着笼罩在如微阁上的一个惊天阴谋:“天玑殿草木繁茂,百草皆可为药,众多内门弟子听从了梵丘真人的安排,正聚在那里疗伤,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怕是将妖兽们聚作一堆了!”

    莫雨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涔涔的冷汗爬满了后背,他紧握着手中的花恋流年,暗道,这该死的师徒召请系统,为什么是单方向的,要是梵廉也能召请他,他瞬间就能到梵廉的身边!

    莫雨桐道:“我们快些将笛子送给师傅。”

    连耀并不答话,却将苍云剑横了起来,平抛至空中,一瞬间爆发出的煌煌剑意将苍云剑的身形都隐没在虚空之中,随即剑身暴涨,化作原来的三倍有余,莫雨桐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一轻,一道强大的吸引力拉扯着他前面,正欲反抗的时候却听见连耀平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且先与他去寻梵廉真人。”

    “连耀……你……”莫雨桐怔怔地看着连耀,在苍云剑的光华中,连耀清冷如莲的双眸正定定地望着周遭围堵上来的妖兽,那里面平静得如同丝毫不见涟漪的水面,让人看不透半分情绪。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手掌里似乎还残留着变作孩子时,连耀衣襟的触感,不知怎么,躁动的情绪居然平复了下来。

    有一种人,他生来便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所有的困难一旦摆在了他的面前,就不会再被称之为困难。

    连耀便是这样的人。

    你永远都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还好,连耀和他目前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与莫雨桐一同踩在苍云剑剑身之上的凌易见此情形,内心中百感交集,脱口而出:“真人!纯阳师一脉,若是没了法器又如何施展术法?真人,我的御剑术虽承载两人有些吃力,可眼下……”

    “不必多言。”连耀冷冷淡淡地打断道,幽紫色的眸子微沉,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时间紧迫,多得一分是一分,你二人速速前去即是。还是……”他忽然侧过头看向莫雨桐,莫雨桐不知连耀眼中深处积淀下来的情绪是什么,只觉着身子一僵,似是被那目光锁住了一般,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连耀沉声道,“苍云剑在你手中,我总会寻回来的。”

    那话似就在耳边低语着,莫雨桐脑中轰的一声,隐约有了耳鸣的感觉,心脏也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

    连耀的长相与性格都太具侵略性了,一旦你靠得太近便会不知不觉地折服在他的魅力当中。

    而无论是温柔时的连耀,还是冷傲时的连耀,莫雨桐都曾见识过。

    即便如此,莫雨桐仍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咬了一口舌尖,鲜血和疼痛让他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他不甘示弱地回望着连耀,不愿屈服在连耀的威仪之下,毒哥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淡淡笑容,满意地看着连耀双眸似是闪烁了一下。

    “真人,妖兽便麻烦你了。”

    这短暂的对视不过片刻便结束了,待莫雨桐眼前白光一闪,身子便随着苍云剑腾空而起,那柄剑早已有了自我意识,在连耀的暗示下,笔直而飞快地向着天玑殿的方向飞去。

    滔天蓝芒暴起,将半边天空都炫得一片明亮,莫雨桐怔怔地看着那光芒中的身影,如泰山一般的沉稳,八风不动。

    “天啊!”凌易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叫声,“那位真人居然会使得清气师的术法,两脉双修,那是元婴期的大修为,大术法!他、他……他是连耀?!”

    51、无连耀,不逆天。

    苍云剑平稳地落在了天玑殿西北一隅,莫雨桐从飞剑上跳下,丝毫不敢大意地压低了气息,也不用他命令,极通人性的苍云剑便漂浮在他身后,散发着微茫的剑意笼罩着莫雨桐。

    莫雨桐对凌易道:“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凌易。”

    莫雨桐道:“凌易师兄,在下莫雨桐,不知那些妖兽都被聚集在了何处?”

    “就在梵廉师叔的木屋前方,由梵紫师叔们下的诸多弟子照看。”

    莫雨桐颔首,此处距离梵廉的木屋还需走上将近两刻钟,而未迷林即在树屋正前方,再走得近些了怕是就没有现在这么安静了。

    莫雨桐四下望了望,又道:“现今天玑殿还是一派安然之色,可见妖兽的计划尚未暴露,还未引起杀戮,我们快些赶去寻我师父。”

    周遭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落日西垂,天色昏暗,增加了两人视物的难度。可莫雨桐既已因青黄灵蛇阴差阳错地开了窍,后又因橙玉冰晶而提了境界,现今正是修真者的开光中期,于黑暗中视物毫无障碍,倒是凌易,虽然已是开光后期的修为,仍是无法将三丈外的东西看个清楚。

    莫雨桐见他面有惴惴,也不知是被妖兽们的惊天计划吓了一跳,还是被连耀的境界吓了一跳,只得踌躇了一下,才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师从御兽师梵廉师傅门下,所使得的术法便是御兽师一脉的召唤之术,待会儿不知会有何危险,我现下将御下的妖兽提前召唤出来,你莫要惊慌。”

    外门弟子只有进入内门之后才算是真正入了如微阁的墙闱,才会有相应的师傅为其取名,抛弃旧时名字,以记斩断红尘。

    “不会,莫师弟说的是哪里的话,凌易怎会被小小妖兽吓到。”凌易笑容僵硬地说道,话虽如此,可他亲眼见过妖兽如何是屠戮内门弟子的,即便也有数十只被他们联手绞杀,但是再次回想起那鲜血淋漓的场景,仍是叫平日里只好埋头读书的凌易心惊肉跳。

    莫雨桐颔首,随即将自制的木笛凑于唇边,几个高低起伏的音节响毕,便见两条蛇尾绞盘在一起的巨大灵蛇出现在眼前。

    青黄两蛇同时俯下身子凑在凌易面前,蛇瞳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凌易,黄铜色的那只甚至还伸出分叉的蛇信子在凌易面上舔舐了一口。

    被那两双阴冷的眸子同时盯住,凌易身子一抖,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这、这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相貌清俊的年轻师弟居然会有如此骇人的妖兽,若是这妖兽反水,那又该如何?

    书上有记,御使妖兽的音律强弱全凭御兽师的修为高低决定,他不知莫雨桐的实力如何,若是待会儿遇到了其他的御兽师,这么强大的妖兽便很有可能会成为敌方助力。可一见到那妖兽双目中的警告意味,他便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让莫雨桐叫妖兽收回的想法在嘴边盘绕一会儿后,这才悻悻地咽了下去。

    而一直趴在花瓣里瞧热闹的流年吓得直接躲在弟子前段的蝴蝶后面,借以那做工精致的双翼挡住自己瑟瑟发抖的小身体。

    莫雨桐失笑,拍了拍两蛇的身子,说道:“别闹,吓到人家了。”

    两蛇闻言,同时直了身子,盘绕在莫雨桐身体周围,将其护了个密不透风,可却独独留下了苍云剑所在的位置,似是对它极为害怕。

    突然一阵阴风怒号,地面剧烈一颤,随后余震不断,晃得两人脚底打转,几乎站立不住,凌易身体紧绷,在这邪风中嗅了嗅,忍不住惊道:“怕是只修为不低的妖兽,这等难掩恶臭的妖气不知杀了多少人!”

    莫雨桐惊讶地看向凌易,他并未察觉空中的气息有何异样,只是觉着这阵狂风来得突然而又惊人。

    凌易面露赧意,说道:“我生来嗅觉过人,能凭借着气息判别来人,像是狼狗一般,你莫要笑话于我。”

    “哪里。”莫雨桐只觉着新奇,“这等能力,羡慕且来不及。”

    凭借气息辨人,那且不知所有伪装在凌易的面前都不可一击?

    凌易闻言,面有恨意:“可我却仍未判别出林中的那名外门弟子,平白叫凌青师兄送了性命。”

    “好小子,这只鼻子当真如此厉害?”突然,有阴沉的声音响起。

    两人忙定睛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正踏着稳劲的步伐向二人走来,他长得极为俊美,连女子都自叹弗如,面如敷粉,唇若点朱,一双丹凤眼顾盼生姿,极为撩人。

    凌易辨认了一番说道:“这是云临都的云家小幺,云六郎!”

    “小子有些眼力,竟还能认出本公子来。”云六郎冷笑一声,乜斜着眼瞟了一眼凌易,浑然不将其放在眼里,“快快跪下磕几个响头,叫声爷爷,待在此处迟早要死,本公子就赏你们个舒坦的死法,喂了我家的宝贝,也算是你们的造化!”

    凌易低声解释道:“云家世袭御兽师一脉,千年前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然而到此一代却是没落到连普通百姓家都不如。家中年轻子弟一个个相继死去,这云六郎早年离家,以图寻求能兴复家门的大妖,却没想到就此销声匿迹,他居然没死。”

    “御兽师?”莫雨桐越过云六郎,向着他的后背望去,又四下眺望一番,并未见到什么妖兽,再一想起方才地动山摇的一幕,不禁暗忖不知这云六郎御使的究竟是什么妖兽。

    tab一锁定,莫雨桐一怔,那头像里面正是个圆圆滚滚的暗绿色东西,背部覆盖无数凸起的鳞甲,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只乌龟。

    这一下确定了目标的模样,莫雨桐扫视过去,一眼便就瞧见了云六郎的妖兽。

    那不过是只拳头大的乌龟,正趴在云六郎的脚边,周遭狂风呼啸,掀起云六郎玄黑色的长袍下摆,竟是将那乌龟的身形给遮掩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乌龟骤起发力,忽的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四足蹬地的同时竟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将那方土地深深地踩陷了下去。

    它猛地变作一个小球,身后带着一串虚影的尾巴,向着莫雨桐激射而来。莫雨桐躲也未躲,两脚一并拢,将笛子凑于唇边,随手甩上去迷心蛊,又接一个千丝,那如弹丸般的身形骤然凝滞在空中,随即青铜色的灵蛇巨尾一甩将那团成一个球的乌龟骤然击飞,连连撞断了十余棵巨树才堪堪停住了身形。

    云六郎见状,惊骇得面色全无,他这只宝贝妖龟自成形以来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惨败,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本就不是莽撞之人,见此情形,勃然大怒之后便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心道:眼前这个青年极为不好相与,方才那招式太过诡异,只听方才笛音一响,那宝贝妖龟怎的就突然被定住了一般,他身边那两只妖兽都未曾有过动作,难不成还有第三只妖兽不可?

    再一细想,此想法显然不能成立,同时驾驭三只妖兽那得需要融汇期的大境界,本身修为也需得到元婴期才行,眼前这个青年,分明只有开光期的修为,哪里能够做到同时驾驭三只妖兽?

    一时之间,倒叫莫雨桐迷惑了过去,然而只这片刻的迟疑便将原本掌握的先机让到了莫雨桐手中。

    莫雨桐见云六郎面有迟疑,当下将其锁定为tab的目标对象,迷心蛊丢了上去之后,紧接着丢上千蛛万劫手的五种技能,一连串毒物在云六郎身上炸开,果然见到云六郎黑了脸色,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一般的御兽师,全凭妖兽的本事施为,本身攻击性较低,虽然不乏两脉全修者,但这样的修者一般两脉都无法同时精通。

    而毒哥则不一样,他虽然算是御兽师,但是他有基三的技能系统在,本身就有一套不同于这个世界任何功法的招式,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灵蛇的威力又得到了放大,还具备了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对付妖兽的时候免了他费心指挥的烦恼。

    莫雨桐与灵蛇已能够进行心灵对话,只一句淡淡的“拖住他的妖兽”便见两条灵蛇其一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猛地激蹿而去。

    被控住行动的云六郎惊恐万分,当下抬起手中的铃铛,一边摇铃一边厉喝道:“现……!”谁知此言一出,骤然噗出一口鲜血来,正是蛊术与毒素相合而成的爆发,将他召唤妖兽的动作断在了中间,与此同时,蹿前的黄铜色灵蛇将他手中的碧色铃铛拍落在地,随即尾巴一卷,将云六郎整个人卷了起来。

    “啊啊啊——”云六郎连声惨叫,凄厉之际响遏云霄。

    原本因毒哥这一系列快如闪电的动作而陷在惊愕当中的凌易则蓦地清醒了过来,惊叫道:“快止住他的叫声。”

    当下一弹指,手中飞剑转了一圈,现出重重剑影汇聚而成的圆盘,向着云六郎拍去,云六郎当下没了声息,阵阵惨叫都被封锁在了剑影凝成的禁制当中。

    云六郎周身多处骨裂,此时正奄奄一息,被青绿灵蛇放落在地的时候已是入气少出气多,快要不行了。

    其实若说在云六郎的常态之下,单凭莫雨桐实在是难以对付,此次莫雨桐胜就胜在他先利用了云六郎的大意,后又利用自己这奇异的基三系统勾起云六郎的谨慎,在这两重心理攻势之下,云六郎这才有了空隙,让毒哥有可乘之机,在云六郎御使妖兽之前将其拿下。

    而之前那只妖龟则因没了云六郎的指示而安静地缩在龟壳当中,浑然不动。

    莫雨桐擒下云六郎之后,先将其使用的铃铛一举损坏,随即放心地舒出一口气。

    凌易已然为莫雨桐方才展现出的实力所折服,他一直以为都少有主见,以前凌青还在的时候便总是询问凌青的意见,当下不自觉地问道:“如今怎么办?”

    莫雨桐见云六郎被锁在剑影当中,问道:“你可否将他一直困在阵法之中,带着他前行?方才听他的语气,应当是这一些御兽师中的魁首,与其等着一个个消灭那些妖兽,倒不如尽快将这些操纵妖兽的御兽师解决个干净。”虽说如此,但莫雨桐敢肯定,真正要将野轨收伏的人并不是云六郎,云六郎虽然厉害,但却比不上那日死在连耀手中的眉山老祖,亦不能让老祖折服,任其所用。

    凌易当下点头应是,咄得一声轻喝,便见云六郎整个被剑影托了起来,因这瞬间真气的震荡,云六郎又是噗出了一口鲜血,满是怨怼地瞪视着莫雨桐,而毒哥却浑然不为之所动,只偶尔还对其淡淡一笑,气得云六郎瑟瑟发抖。

    两人又继续前进,待远远望见梵廉木屋的时候,莫雨桐便停下了步子,他对凌易说道:“未免打草惊蛇,凌易师兄先带着云六郎藏起来吧。若是待会儿你见我两蛇并立,便将云六郎带出来,虽然未必能将他当做人质,但多得一条后路是一条。”

    凌易点头应是,说道:“你且放心,我定然看好云六郎,不辱使命,你要小心。”

    莫雨桐颔首,随即检查了一眼被丢进包裹中的花恋流年,深吸一口气,向着树屋走了过去。

    树屋前满是身着各色衣裳的内门弟子,或坐或躺,一个个虽然负了伤,但显然精神不错,周围一些妙龄女弟子正忙着给他们包扎伤口,有些男弟子被女子的纤纤妙手一碰羞得都红了脸。

    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妖兽附体了啊……

    场面一派和乐融融,但莫雨桐心中却一直惴惴,不安的情绪从未消失。

    他虽然宁愿凌易的猜测就只是不成立的猜测,但眼下还是小心为上,一切合乎情理的不利揣测都应该得到排查。

    梵廉正坐在树屋上吹笛子,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脚搭在树屋前的木制平台上,一脚悬空,吹奏的曲调祥和安宁,而眉宇间却满是掩饰不住的凝重。

    幽幽笛音在周围飘荡着,莫雨桐拔足一跃,轻功一起便落在了梵廉身边。

    “师傅。”

    梵廉早就感受到了莫雨桐的气息,淡然地说道:“在一番厮杀不知牺牲了多少弟子,亦不知死掉了多少妖兽,哀鸿遍野,血流千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雨桐:“……”

    “修真者讲究修已修身,唯有身心俱是坚忍才能得窥大道。几千年前曾有一邪修,天资极高,一路杀伐,整个清冥大陆无人可及,活过七百年终是成就大道,一举突破灵虚期,有望撕裂虚空,让太古铜门得以现形。然而,在此之前,他却应了天劫,只一道万钧雷霆劈下便神形消散,那惊雷残音在天地间响彻了整整十天十夜。”梵廉沉声说道,“修者修行一般不会应劫,只因人族比之妖兽一族更懂得隐忍欲。望,不至于因膨胀的欲念在神裔之间引起祸乱。而那修者却糟了如此大劫,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他并未等莫雨桐回答,径自说道:“人在做,天在看。神裔虽说早已退居太古铜门之后,但他们仍是在看着这片他们创造出来的土地。”

    “修真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好生想过没有?”

    莫雨桐仍是沉默不语,他其实并未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若要细说,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带着基三系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起初的时候,惊讶过后,他便淡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边感受一下这个与现代社会浑然不同的修真。世界,一边寻找着回去现代世界的方法,可时至今日,一路被橙玉冰晶牵引着走,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冥冥之中,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不再是以一个过客的身份。

    他不忧心如微阁强大还是没落,却担忧着梵廉的性命,想要复活梵紫;他不奢望能够撕裂什么虚空,去到什么神裔居住着的地方,却渴求着如同连耀一样强大而惊人的实力。他更是对所谓的冰皇三目的传说而感到好奇,对将他牵扯到这个世界中的橙玉冰晶而感到好奇。

    “有时候,我真想,若是一生平平淡淡,跟凡尘中人一样,耕田放牛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梵廉叹息一声,陷入了无限神往当中。

    莫雨桐心道梵廉大概真的是累了,清冥大陆的很多修者选择修真一途,无非一是渴求延年益寿,二是希望得到强大的力量,而梵廉修炼至今,境界修为俱是不算太高,周遭亲近之人却都相继离去,师门又遭遇如此大难,眼见着在意的事物一个一个地被损毁,心灰意冷也是难免。

    可现下却不是如此放纵疲倦埋没斗志的时候,莫雨桐将花落流年从包裹里抽了出来,递给梵廉,说道:“师傅,我将宁沙师祖的笛子从须弥极境中带出来了。掌门师尊说希望它能对你有帮助。”

    下意识地一扫,莫雨桐居然没有发现流年,他暗自忖道:“这器灵只与花恋流年融合了一半,可以随地乱跑,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梵廉一脸讶然,随即喜出望外,他颤抖着手接过花恋流年,满是怀念地将那把笛子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叹道:“自从它被宁沙师祖封存起来后便也再不曾露面,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够有幸再次见到这把笛子。”

    莫雨桐留待梵廉缅怀了一会儿旧事之后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傅,徒儿前来还有一事。”

    “怎么?”梵廉见莫雨桐神情凝重也沉下脸,细心听着莫雨桐的叙述。

    莫雨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要地与梵廉一说,却梵廉脸色一变,拧眉细思了片刻后,犹豫地说道:“这……妖兽进入修者体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莫雨桐道:“眼见为实,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太相信。弟子并非要求师傅将这些内门弟子如何处置了,只是希望师傅能够划一道禁制,将其暂时封闭在禁制当中,若是没有异常那便是极好,若是有……”后面的内容,自是不用多说。

    梵廉沉吟良久,心道莫雨桐所言在理,现下情况危急,多得一分谨慎是一分。

    正欲颔首答应之时,却听见凌易慌张的声音响起,正连声叫嚷着莫雨桐的名字,莫雨桐转身一看,凌易乘着飞剑一路摇摇晃晃地疾奔而来,大嚷道:“莫师弟,我有辱使命,那云六郎趁我不备,挣开禁制逃了出去!”说罢,咳出一口血来,莫雨桐方见他左肩处被什么洞穿而过,拳头大的血洞狰狞得吓人。

    他忙切了补天,给凌易跳了一个冰蚕,见血势逐渐止住了,才问道:“他往哪里逃了?”

    “天上。”

    话音方落,树屋顶端竟是罩下了一片阴云,莫雨桐抬首望去,只见乌云翻滚,似是隐藏着万钧雷霆,黑压压的天空就在头顶上,仿佛一伸手便能触及到苍穹一般。

    “小兔崽子,方才是本公子大意了,这会定要与你再次来过!”

    云六郎正乘着一只吊睛双翼白虎,将牙齿磨得咔咔作响,怒容道,“今日本公子便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虎咆哮一声,双翼扇动,便掀起两道旋转不停的飓风,几人耳中顿时嗡鸣作响,莫雨桐还未作出回应便见梵廉吹起花恋流年,从林中猛地蹿出一道银光,随即腾空而起,飞掠至白虎身侧,竟是出其不意地一口咬在白虎颈项间,顿时血涌如泉。

    原本没想到灰狼能一举突破罡风咬伤白虎,梵廉先是一惊随即叹道:“宁沙师祖的笛子果真厉害!”

    莫雨桐见状,忙吹响了笛音,两条灵蛇交缠而上,竟是一左一右将白虎的两翼卷了起来,硬生生地往地面上扯落。

    白虎摔落扑上来咬在颈间的灰狼,又扑扇着翅膀想要将两蛇抖落,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震颤着,而趴在白虎背上的云六郎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白若敷粉的俊容登时骇得血色全无,原本多处骨裂只勉强做了应急治疗的地方再次疼痛起来,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狼狈让云六郎羞愤欲绝,他瞥了一眼正震惊地望着这边的内门弟子们,心中渐生恼意,这些明明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却因师傅的吩咐而不能轻举妄动。

    师傅缘何要去接那个夏氏族人,不过是个兼有人心和兽骨的异类,是个见不得光的畜生罢了!

    徒留他一人在这里看着这些躁动的妖兽,却遭遇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正如此一想,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何时,树屋下居然站了一个黑衣男子,正微微笑着望向这边,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只淡淡地瞟了一眼莫雨桐与梵廉二人,显然不将其放在眼中,随即对云六郎说道:“六郎,是我的不是,让你受苦了。”

    云六郎见状,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的涩意面色狠厉地道:“师傅既知我受了委屈,那便帮六郎杀了这群畜生!”

    黑衣男子正是姬奉,他双手拢在袖子当中,听了云六郎愠怒之极的话语只摇了摇头,叹道:“你啊,总是这般沉不住气。”可话音方落,便听见一声声的咆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声源正是那些内门弟子。

    只见一个个原本精神奕奕的内门弟子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面色发暗地仰头长啸,不过片刻,一个个鲜活的肉体炸裂开来,登时鲜血满地,将整处地面都染得一片血红。

    落于地面的竟是各式妖兽,一只只见风即长,不过片刻便是狰狞之相。

    而其余并未被妖兽入体的弟子因反应不及,只念了几个剑诀便被妖兽或咬断喉咙,惨死于爪下。

    梵廉惊怒得目眦欲裂,他紧紧攥住花恋流年,身子不停地颤抖,“这、这……”竟是欲夺步前去细细查看,却被诀一把扯了头发,将其扯得清醒了过来,忙回身抛出传令烟花,以告知梵清等人大难在即。

    转眼间,数十条鲜活的生命便化作了尸体,这如何能叫人不惊惶?!

    莫雨桐早知事情可能会如此,倒比梵廉要镇定许多,又见云六郎因见了男子而放松警惕,忙与搅基蛇说道:“快将云六郎绑了下来!”

    “好!~”黄铜色灵蛇欢快地领了命令,他迅速松开扯住白虎翅膀的巨尾,转而向云六郎袭去,原本白虎挣扎地剧烈,这一下子松开了一边的钳制,登时身子一歪,向着另一边倒去,云六郎惊骇之下正欲控制白虎稳住身形,却见一条布满如铁鳞甲的巨尾兜面罩下,尚未来得及呼叫身子便又被捆了起来。

    云六郎惊叫道:“师傅,救我!”

    莫雨桐从树屋上跃上了黄铜色灵蛇的脑袋,居高临下地望着黑衣男子,说道:“你若是在乎他的性命,就让这些妖兽退出浮微山!”

    “哦?”姬奉轻声笑道,他一甩玄黑色的袖子,将一手背于身后,这才正眼望向莫雨桐,周身气势骤然一变,若说方才他的存在感近乎于无,几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么现在,即是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再加上那阴冷的视线使得莫雨桐脊背一麻,毛骨悚然。

    姬奉沉默了片刻,扬唇笑道:“你怎知我在乎他的性命?他不过是我较为上心的男宠而已,若说是在床上的确滋味无穷,可也并非非他不可。”

    “师、师傅……”云六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姬奉薄情寡义的笑容。

    姬奉柔声道:“六郎,你也不愿成为他人要挟师傅的把柄吧?”待见到云六郎眼中燃烧的失望与愤怒之火时,笑容更盛,“何必这样看我?倒叫我于心不忍了。”

    姬奉正说着甜言蜜语,却见云六郎猛地喷出一口浓黑之血,下一刻竟是身子一软,头部重重地撞击在灵蛇坚硬的鳞甲之上,却是瞪着一双极不甘心的眸子,就这样没了气息。

    姬奉淡笑道:“让你死在我的手中,这样你便不会怨恨了罢。”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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