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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节

    异世之双狼夺爱 作者:烙胤

    第87节

    千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苏醒的迹象。

    那天之后,为确保他们的安全,兽族之首派来了守卫,这一次与之前不同,不管他们愿意与否守卫都必须存在。

    兽族之首的决定并没人提出异议,因为,他们已经无暇顾及。

    楚河现在除了照顾千冽,脑子里在没有其他想法,门外的事,大战的事,一切的一切都被男人抛到了脑后,他一心想的,只有千冽早日恢复健康。

    千冽是兽态,浓密的毛发容易引起感染,楚河就剪掉了他伤口附近的毛发,每天在玄漓帮千冽换药时都帮他认真的清理一遍。

    楚河做得很认真,比玄漓还要细致,每每这时,玄漓都一动不动的看着楚河,楚河瘦了,很憔悴,不过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只要为千冽,不管楚河多辛苦,他都会立即提起精神,比任何人都要精神。

    玄漓从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兽族王子那么强悍,几乎无人能及,可是……

    看着那神采奕奕的男人变得颓然,连玄漓都感觉到了心疼,她知道楚河把兽族王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知道,兽族王子将楚河视为最重,只是他不懂,为何千冽出事以后,青凛就再没出现在这里……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玄漓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天千冽带着浑身擦伤的楚河到他这里寻求帮助。

    那些小伤对于身为全系法师的青凛来说微不足道,可他们有用青凛的魔法,却去医疗之所找他了。

    事后没有几天,青凛突然出现在医疗之所中,只是他带着的人不是楚河,是另外一个人类,这难免让玄漓觉得诧异,他不懂青凛在想什么。

    那人类病了,以青凛的性格,他该不闻不问的,可他却亲自带他来治疗,他明明可以随便托付给任何一个兽人。

    玄漓第一次发现,青凛对楚河以外的人那么……

    不一样。

    玄漓不知道青凛对那人类好不好,他只感觉到,青凛对那人类很不一样。

    这种事情玄漓无法插嘴,那是他们的私事,更何况感情上的事没人说得清,玄漓只能沉默不语,不过,他还是为楚河心疼。

    那男人很坚强,到现在也没有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击溃,玄漓觉得,能让楚河如此坚强的原因,正是因为这昏迷中的兽族王子。

    他成了他的支柱。

    用愧疚。

    楚河不说,但他始终觉得是他害千冽这样,他想弥补,也怕自己倒下,千冽没人照顾。

    至少没人像他这么细心,这么周到。

    在千冽醒来前,楚河不会先崩溃。

    玄漓每天都会和楚河聊上一会儿,男人的话变少了,有力无气的,不过他偶尔还是会有回应,只是他的眼睛始终停在那昏睡的狼身上。

    他很担心千冽。

    兽族之首派了很多人来帮忙,但楚河都婉拒了,他能招呼好千冽,实在没办法了他才会麻烦别人,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单独照顾着他。

    这个房间不算太大,如今楚河却觉得这里空荡荡的,不管房间里多暖,他都觉得冷。

    偌大的空间,在动的,能讲话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不是玄漓,楚河觉得,他恐怕会忘记如何发音……

    失去言语能力,因为他不想讲话。

    楚河几乎是彻夜失眠,就算是他想睡也睡不下,千冽身体里满是亡灵元素,每到晚上他就开始发抖,他抖得很厉害,那床都是吱嘎吱嘎的直响,楚河以为他冷,可是不管他压多少被子,或是搂着千冽取暖,那狼都没有变化,依旧是抖个不停。

    直到天明。

    千冽再度安静后,楚河整个人都虚脱了,他躺在千冽身边,千冽身上都是伤,他不敢搂着他,怕碰到他的伤口,楚河只能把手放在他的爪子上,让那柔软的毛发,温暖的感觉驱赶他的寒意。

    这时楚河才会迷迷糊糊的睡一会儿。

    以前楚河很少做梦,但现在,他每天都会做乱七八糟的梦,梦到那天在西郊的场面,梦到青凛驮着千冽回来的场面,偶尔还会梦到傲雷,梦到那个占卜师。

    但男人更多的,是梦到青凛。

    楚河想知道,为何青凛一直没有回来。

    哪天兽人把他送回了房间,从此以后他再没见过青凛,隔壁的房间没人住了,白一鸣体贴的把房间让出来,方便收人照顾他们,所以他搬走了。

    换到离楚河的房间最远的地方,对立的位置。

    和他一起走的,还有青凛。

    青凛现在和白一鸣住在一起。

    他不愿相信,但是当他从兽人口中得知,又亲自证实了之后,他不得不相信。

    楚河没想过,为何青凛会和白一鸣在一起,就算他想找个地方安静,就算他暂时不想见自己,基诺城镇这么大,房间又这么多,他为何偏偏跑到白一鸣那里去。

    楚河不想误会,也不想胡乱猜忌,他愿意相信青凛。

    可是……

    往事历历在目,白一鸣的思慕,青凛的变化。

    楚河不蠢,他用很平静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没有吵闹,尽管委屈,也没有责备青凛,他只是让青凛知道他的不安,他的不舒服。

    青凛答应他了,楚河相信那不是敷衍,青凛真的和他划清界限了,如今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

    白一鸣的趁人之危?

    楚河对感情的事情看得一直很淡,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婚姻的变化,夫妻的决裂,不能将一切因由都归结到家庭以外的诱惑,如果出轨那方抵得住诱惑,如果家里给了他比外面更多的诱惑,那婚姻不会败落。

    怨天尤人没用,把一切责任都推卸到那所谓的“第三者”身上也没有用,若不给他机会,第三者只是浮云,是空谈。

    楚河不想把青凛和出轨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他依旧愿意相信青凛。

    既然之前,他已经放系身段和青凛谈了一次,那现在,他不介意再试一次。

    感情的付出,没有谁多谁少,只有彼此的维护和营造。

    他是男人,退一步不算什么,因为他收获的,是他最为重要的感情。

    他告诉自己,青凛也不会放弃……

    更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人取代他。

    楚河觉得,他该去找青凛。

    他不能放任下去,他不想失去青凛,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不回来,他都要把他带回……

    ……

    从傲雷那里回来的第一个晚上,青凛是在白一鸣房间度过的,他与楚河,只隔了一道墙壁。

    第二天醒来后,白一鸣发现房间外多了许多兽族守卫,他觉得进出不太方便,而他在这又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他和青凛说想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一是为了方便兽人照顾千冽,再就是他也想在安静的环境里生活。

    青凛同意了。

    然后他们一起搬离了。

    青凛一直和白一鸣住在一起,那房间很普通,但不小,床只有一张,青凛没有睡过,他把床让给了白一鸣,他自己每天都在椅子上休息。

    男人坐着,单手撑着额头,就这么安静的睡着,无论白一鸣怎么邀请,他都没有换位置。

    除了这个,他对白一鸣很好。

    几乎是有求必应,白一鸣问什么,他答什么,白一鸣要什么,他给什么。

    白一鸣不再劝说他放弃楚河,因为他知道青凛已经做了决定,言多必失,白一鸣懂。而他们的关系,白一鸣觉得青凛已经默认了,至少青凛曾经附加在楚河身上的特殊的温柔给了他。

    白一鸣很聪明,也很知趣,他没要求青凛什么,他只是在男人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摸摸的陪在他身边他给他鼓励,给他帮助。

    有时候,陪伴就是最好的慰藉。

    她觉得,青凛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尽管发生了那件事情,青凛也没有休息,他继续战斗,每天都去战场,他依旧带着白一鸣出现在众人眼中,只是那低云层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

    只有白一鸣,还在对他笑,和他讲话。

    在此期间,青凛把霜凝法杖从空间戒指里拿了出来,只用过一次的他现在每天都握着那法杖,白一鸣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武器,他很好奇。

    他没事就盯着那蓝色的法杖看个不停,青凛看得出他很喜欢,但白一鸣从不说,也没有不懂事的借去看,他只在青凛拿着法杖的时候偷看。

    青凛的话一直很少,他不讲话,白一鸣从不要求他,可在某一天,青凛突然主动问了他……

    “你想看吗?”他指的是他的霜凝法杖。

    白一鸣立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激动地点头,但又小心翼翼的向青凛确定,他可以看吗。

    青凛没说什么,他只是把手中的法杖递到白一鸣手中,然后转身坐下了。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句分别

    霜凝法杖在白一鸣手中翻来覆去,白一鸣看得很仔细,没一个细节,每一个部位他都没有放过,看得出,白一鸣很喜欢这法杖。

    他看了一会儿,就把法杖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他的表情很是留恋,尽管放开了,那手指还依依不舍的轻轻触摸着。

    法杖白一鸣拿着很顺手,不像一般的武器,有等级的限制,他握着霜凝法杖,法杖本身对他没有任何排斥,这是一把任何级别都可以使用的法杖。

    “这法杖真好……”白一鸣由衷地说着,他的视线一直黏在法杖上,说话时抽空看了千冽一眼,余下的时间他一直盯着法杖看,“是兽族王子的专属武器吗?特意定制的?”

    “不。”青凛看着白一鸣触摸法杖的手,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这是神器。”

    “神器?”白一鸣狐疑的重复着青凛的话,他的手停下了动作,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法杖,须臾,他似自言自语般低声问道,“从哪里来的?”

    白一鸣的声音很低,他没指望青凛会给他回应,因为青凛不会回答。

    “巫鸟山,这是一直封存在兽族的地图上所标记的地方,我们找到了那里,拿到了霜凝法杖,并在雷霆之谷找到了千冽的战鼓之剑。这两把都是神器,是这个世界上所没有的东西。”

    青凛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白一鸣着实愣了一下。

    他不仅答了,还很详细的介绍了法杖的由来,连带着把战鼓之剑也提了一下,青凛的眼睛始终看着白一鸣的手,他看得很专注,连白一鸣看他都没有发现。

    也没注意白一鸣的神情。

    “听起来,应该很有趣。”也许因为他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白一鸣的语气有些遗憾,他收回了手,视线停在男人银色发顶,他站着,青凛坐着,他们现在看不到彼此的脸,可是白一鸣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温柔,“这是神器,拿到手应该很辛苦吧。”

    青凛听得出白一鸣口中的关怀,男人淡淡的应了句,“还好。”

    “费尽千辛万苦,你们只在那里找到了一把武器?应该不止吧?是不是有一堆宝藏?你们都带回什么了?”既然是标记着宝藏的地图,那里不应该只有一把武器,白一鸣潜意识觉得,那似乎是一个大宝藏,无法估量的价值。

    该有很多之前的东西。

    白一鸣的问题,让青凛缓慢地抬起了头,他们的视线相交,对着男人那冰冷的视线,白一鸣并没有逃开,他依旧柔情似水。

    他看着青凛,他已经不怕青凛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破箱子,还有,一把锁。”没有所谓的宝藏,青凛打消了白一鸣的幻想,他很诚实,诚实到不等白一鸣询问,他主动说出了所有事情,“箱子已经破败,无法使用,虽然那锁很普通,我还是到了回来。”

    “哦?”也许青凛的主动让白一鸣觉得惊喜,他立即就接下了青凛的话题,他似乎很想听青凛说话,不想就这么结束。从来到他这里,青凛就没和他做过一次交谈,或者聊天,他不知青凛和楚河单独相处时是怎样,但他还是希望青凛能多给他些回应,至少他不用再一个人对着空气讲话,这是好现象,白一鸣希望能发展下去,“锁头有用吗?”

    白一鸣因他的回答而激动,青凛看得出,男人依旧平淡,不为所动,那双黑色的眼瞳与白一鸣对视着,青凛那好看的薄唇轻轻开启,她问他,“你觉得呢?”

    白一鸣被他问的明显一愣,他还不等回答青凛就移开了视线,青凛将霜凝法杖拾起,他看着法杖中若有似无的水流,径自答了,“也许无用,带回来总没坏处。”

    白一鸣觉得青凛是不会做无聊事的人,他既然带回来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想问清楚,也想听青凛多说说话,不管什么话题,只要他和他讲话就可以了……

    白一鸣刚想继续,却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在这里只有两个朋友,楚河和唐宋,除此以外没人会来找他。

    也许是找青凛的。

    白一鸣去开了门,可他没想到,门外的人,情理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人——楚河。

    楚河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又憔悴,他的眼底是浓浓的黑眼圈,放佛一阵微风就能把他吹倒,这与他们重逢后那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男人差的太多……

    简直有些不敢认了。

    白一鸣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招呼楚河进门,可楚河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表示是来找青凛的。

    白一鸣向屋内看去,青凛就坐在门边不远处,他靠着的那面墙,正好是楚河现在碰着的,白一鸣不敢替青凛做决定,他只是看着,但是他内心却希望青凛不要过来,不要接受,不见楚河。

    青凛让他失望了,男人优雅起身,径直走到了门外,他顺手关上了门。

    青凛站在门口,他一关门,白一鸣自然地被留在了房间里。

    白一鸣看着那门板,他知道,青凛不让他听他们的对话。

    门外,楚河直视着青凛,只是几日不见,却像相隔多年,那一瞬间,楚河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男人,依旧如初,没有变化。

    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他的光彩依旧,耀眼,夺目。

    他准备了很多话,但此时,楚河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青凛,跟我回去。”楚河只说了这么一句,很简单,却包含了很多内容。

    青凛鲜少拒绝楚河,即便楚河错了,青凛也是婉转的指正,他宠着他,让着他,而如今,他第一次正面拒绝了楚河,这仅有的一次,却是令楚河最伤、最痛的一次……

    他包容了他那么久,爱了他那么久,这一个拒绝,让一切灰飞烟灭……

    青凛摇头,“我不会去。”

    “为什么?”楚河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他没吵也没闹,更没有扯着青凛痛哭流涕的哀求他。

    因为楚河知道,一旦青凛做了决定,无论他怎么做,男人都不会回头,不会改变。

    他带他回去,如果他已经决定不再回去,楚河只能承认,他输了。

    虽然输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头绪,放佛只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想为自己争取,也想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但楚河同时也明白一个道理,感情是双方面的,不管他付出多少,对方不予回应,那结果是一样的。

    他很难受,痛不欲生,如果他抱着青凛不让他走,青凛会回头的话,那楚河愿意做,什么事情他都愿意。

    可他知道,即使这么做,即便不顾一切,他也无法让青凛改变主意。

    他是男人,他能做的是有底线的,他不是女人,他不会哭闹,更不会以死相挟,他只是用他的办法,为他的感情做最后的尝试。

    可这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楚河不想让自己输得太难看,既然输了,他失去了青凛,至少还留给他男人的尊严。

    “三个人在一起,终究不是办法,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先例,这对我们三个来说,都不公平。迟早有一天,你得做出决定,留下谁,放弃谁,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不想让你在我和千冽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很痛苦,与其这样,不如我做出退让。”

    青凛的理由,让楚河无从反驳,他可以说他不在乎,但是,他无法让他们也不在乎。

    他知道这件事对青凛一直不公平,他也想办法弥补,可事实上,他好像做的还不够好,他无法抚平青凛心里的伤痕,他哑口无言,他只能选择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手?”楚河很坚强,可那两个字从口中说出后,他还是忍不住颤抖,胸中的酸楚汹涌而出,楚河用力地睁着眼睛,这样,那泪水就不会夺眶。

    “我把你让给千冽。”青凛回答,不直接,却也明确,“千冽现在是最痛苦的时候,有你照顾他,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楚河,我把弟弟交给你。”

    “那,谁来照顾你?”楚河问完,扑哧一声笑了,他笑得有些无奈,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放佛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他摇着头,哑着声音说:“我替千冽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大方。”

    青凛感受着楚河的痛苦,可他只是看着,什么也没有做,须臾,男人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他之前为楚河锻造的耳饰,然后,他拉住楚河的手,把那耳饰放在他的掌中……

    他的手在下面一点点收拢,带着楚河,把那耳饰握在手里。

    楚河低着头,他没看青凛,也没有拒绝青凛的碰触,不过当那金属的棱角刺到他的手时,男人低声说了句,“这东西不该给我,该留给白一鸣。”

    “这是我锻造给你的,他若要,我再去锻造。”青凛的言外之意,属于楚河的东西,他都不要了。

    青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河觉得他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握着男人送他最后的东西,楚河转身了。

    他该走了。

    “楚河,”青凛叫住了他,对着他的背影,青凛问,“你爱我吗?”

    “爱呀。”始终没有变过,即便是现在。

    楚河回答了,然后,他离开了。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苦苦哀求

    “东敖,你让我去见楚河。”

    门就在唐宋面前,一步之遥,可东敖却挡在前面,唐宋推不开他,他出不去。

    唐宋苦苦哀求着,那男人始终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将吃了很长时间,早晨一直到中午,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东敖都是沉默以对。

    但是,东敖没有动怒。

    唐宋看得出,东敖在忍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东敖开始对他有了让步,有了忍耐。

    即便那一天,盛怒之下他失手打了东敖,事后男人也没有为难他,唐宋知道他让他很生气,但最后那怒火还是没有牵连到他。

    那一晚,东敖连晚餐都没吃,送走了孩子,就坐在躺椅上,冷冰冰看着窗外。

    怒火弥漫。

    东敖在变化,从最开始的态度暧昧,到现在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他的不同,这让唐宋觉得诧异,也有些不安。

    他不敢相信,也害怕,可他渐渐的觉得,也许东敖真的是在变,而不是另外的把戏……

    就像此时。

    尽管那金色眼瞳中怒火熊熊,可东敖却也是克制着,忍耐着,任由他发脾气,大声吵闹,只要他不离开这个房间,他做什么,东敖都不予理会。

    唐宋不是得寸进尺,也不是不懂进退,他担心楚河,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最后的结局是让好容易改变的东敖再度视他为玩具,再度漠视他的尊严唐宋也在所不惜。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连他都不去帮楚河的话,楚河一定会疯掉。

    他不能对楚河置之不理。

    楚河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他只有那两个兽族王子,他将他们看得那么重要,如今,千冽重伤不起,青凛又置他不顾,楚河再坚强也有受不了的一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东敖,算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能不管楚河,我要去问清楚,他和白一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楚河这么痛苦的时候,青凛离开了他,和白一鸣走到了一起。我们是同事,是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看到他们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对不起楚河,白一鸣不行,青凛也不行,东敖,你让我去!”

    “你去了,能做得了什么?能改变得了什么?”东敖不知唐宋从哪听来的这些话,他相信他的族人都会三缄其口,没有他的命令,没人会对唐宋说什么,也没人敢这么做。现在东敖已经没心思细究唐宋知道的原因,他只想让唐宋打消那个念头。

    他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兽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出现只会让楚河更难堪而已。

    从早上到现在,东敖一直沉默着,他无言地拒绝唐宋,唐宋在劝说,在哀求,如今,男人突兀开口,冰冷的语调让唐宋撕扯他衣服的手停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男人那金色的眼瞳半晌,唐宋放了手。

    他是龙王,唐宋知道,凭自己的力量,他敌不过东敖,他只能接受他的命令,接受他的安排,但为楚河,他愿意再反抗一次。

    他在万人之上,他俯视众生,他拥有一切,却没有最基本的感情,唐宋要的,他在乎的东西东敖不懂,唐宋不奢望他懂,只要他不阻止他就可以了。

    “东敖,你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地球,我是一名宇航员。”

    唐宋第一次主动和东敖讲起他的事情,也算是第一次,和东敖坦露他的心声。

    他很累,声音里透着疲惫。

    “在同事的眼中,我木讷,我刻板,我没有情趣,我承认,因为我连正式的恋爱经验都没有。

    我不懂哄女人,也不知道要如何与她们相处,和我在一起很无趣。我没有白一鸣的知识,也没有楚河的魅力。不过,这样的我不是娶不到老婆,我有旁人羡慕的工作,我有条件优越的家庭,虽然我不足以像那些明星般,但我觉得我长得不算难看。

    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爱慕虚荣,都一定要被人捧在手心,我会找到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那才是我该过的人生,朴实,但很真实。这是地球上每一根男人都该过的生活。”

    唐宋一直觉得他还年轻,也拒绝了父母安排的相亲,他不想太早结婚,他想工作几年再说,男人嘛,即便是三十岁结婚也不算晚,唐宋安排得很好,可是这一切都被那场意外打乱了。

    “我的世界,我回不去了,我要的生活,也离我远去了。

    我被迫接受这个命运,接受你赋予我的一切,不管我愿意与否,不管我真正的想法,因为你是龙王,你的命令可以决定一切。我也清楚,这里不是我的世界,这里没有人权,没有民主,只有弱肉强食,我被你抓来了,我没办法反抗,也没有资格和能力反抗,我只能听你的。

    起初,我不服气,我挣扎,甚至以死相逼,你很厉害,你让我连死都不敢了,我认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只有这个身体了,你可以随意。

    想做,我就躺下敞开腿让你做,想玩弄,我就按你的要求摆好姿势,取悦你,讨好你,这并不难。

    你生气了,我可以供你发泄,你高兴了,就给我个笑脸,扔一根骨头,像狗一样的生活,我还是可以适应的。”

    唐宋说的很不堪,而事实上,他真的过得很不好,不管是在暗之渊,还是来到了基诺城镇,即便是东敖变了,他也没有估计过他的感受,那些变化其实对唐宋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他还不是想做就做……

    他的生活只是随着东敖的心情在变化而已。

    一样提心吊胆,一样不得安宁,唐宋不敢抱有太多希望,他怕有一天东敖突然改变主意,他再度堕入那无尽深渊,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没有期望过,一直保持在最差的情况,这样不管东敖怎么变,他都可以承受。

    “我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你夺去了,但是东敖,你不能连我的心都一并左右,我是人,我有感情,你不能阻止我对楚河的关怀,我不可能因你的一句不允许就不去惦记他。也许你不懂,因为你没有感情,我不奢望你和我一样,也不想从你那得到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给我的心一点自由。”

    唐宋很想哭,他连关心楚河都要和东敖请示,他活得太卑微。

    他说不下去了,唐宋缓慢的蹲下了,他抱着自己的头,像一头负伤的野兽般低喘着,他很痛苦……

    “东敖,我求你,求求你了……”

    男人垂着眼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快要缩成一团的人,唐宋说得对,他从没有估计过他的感受……

    他知道唐宋之前过得不好,他在改变,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努力在唐宋眼里又是另一种枷锁……

    他不过是想让唐宋好过一些。

    他可以做很多让步,就连唐宋甩了他一巴掌,东敖也可以不计较。

    他希望修缮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唐宋一直将他视为仇敌,不管他做什么,对唐宋来说,都没有用。

    他对唐宋产生了感情,唐宋却说他不懂感情,这很讽刺。

    被爱的人说没有感情,不懂爱。

    东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唐宋还在乞求着他,那声音低低的,却刺得东敖的耳膜生疼……

    他可以完全无视唐宋,他没必要站在这里挡着门,即便他不管,唐宋也走不了。

    可是他不想动用他的权力,他只想把唐宋留下,用他东敖而非龙王的名义。

    今天,东敖不准备让唐宋去见楚河,现在起,唐宋也不该出门,兽人的事情唐宋不该搅合进去,他管不了。

    他不自量i,但是东敖知道轻重。

    可是……

    看着痛苦万分的唐宋,东敖还是妥协了。

    龙王那紧抿着的薄唇缓慢开启,他的语调仍旧没有温度……

    这份冷漠,东敖永远改变不了。

    “你不是想见那人类吗?好,我应允了。”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吐露心事

    唐宋见到楚河时,楚河正在吃东西,他端着食物坐在千冽的床边,一边吃着,一边静静地看着千冽。

    目不转睛的,似乎很怕眨眼时错过什么。

    看到唐宋后,楚河灰蒙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他许久都没笑过了,但看到唐宋,他还是笑了出来。

    能见到唐宋他很高兴,比见到任何一个人都高兴。

    也很悲伤。

    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人一样,不过楚河不是小孩子,他不会哭。

    但会让他心底的疲惫减轻一些,也可以让他放松一些,不用再强颜欢笑,再强迫自己,楚河觉得,至少他在唐宋面前,可以卸下面具。

    脆弱一会儿。

    唐宋听说了青凛的事情,他也如东敖所说,即便来了,也帮不上楚河什么忙,可他知道他不需要做什么,陪楚河坐一会儿,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对楚河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这一下午,他们聊的内容很少,大部分时间是在沉默中度过。

    即便是聊天,也只是围绕着千冽的身体状况,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都没提青凛。

    楚河的时间很漫长,可唐宋来了之后那时间似乎不够用了,东敖没来打扰他们,在没人要求的情况下,男人自己去外面等候,他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当太阳落山,阳光散尽后,东敖才来提醒唐宋该回去了,他没进门,只是敲门。

    东敖允许他来这里已经是破例,唐宋不敢有太多要求,他也不知今天过后他还是否会有机会与楚河再见,尽管他很想多陪陪她,可他还是不舍的站了起来。

    “唐宋,谢谢你。”楚河了解唐宋的为难,他能来看他,对楚河来说,他已经很满足了,在唐宋摇头表示不用的时候,楚河也跟着起来了,他突然拉住了唐宋的手,急急的嘱咐了句,“我知道龙王的脾气不好,别和他对着干。”

    尽管唐宋没说,楚河也知道他们吵架了,理由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因为唐宋要来他这里。楚河很感激唐宋为他做的,虽然他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把唐宋留下,他们聊几句就该让他走,可是楚河实在狠不下心,他真的很需要唐宋,哪怕只是一会儿。

    所以就把他留到现在。

    有些久,有些愧疚。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青凛的选择,不然你不会这么急着赶过来。”

    唐宋没有提,楚河还是主动地说了出来,他不想让唐宋为自己担心,他们不能时常见面,唐宋一定会挂记他,而说出去,他也能舒服一些,他没有可以聊天的对象,也没有可供他以发泄情绪的人。

    玄漓很愿意帮他,但是玄漓不适合。

    “我不知道白一鸣是怎么想的,但是感情这东西谁也控制不住,爱了就爱了,更何况青凛那么优秀,我曾经一度认为,白一鸣一厢情愿,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我似乎有些太自信了,发展到今天这地步,我属实没有想到,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我认了。”

    楚河无奈的笑了下,他的手很凉,唐宋的手也暖不到哪去,可他一直抓着他没有放开,十分用力……

    “我不怪白一鸣,是我自己没办法留住自己的感情,唐宋,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我们三个是最亲的人,但是现在,很抱歉我没办法再把白一鸣当成朋友,不是我小气,我实在不想看到他和青凛在一起的样子。那样,我的心会很疼。”

    楚河不敢想青凛在白一鸣的房间会做什么,会向对着自己那样对白一鸣笑,还是会抱着他,也会亲吻他……

    那画面对楚河来说太残忍,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们,他受不了青凛的爱给了别人,他那么爱他……

    除了东敖,唐宋和其他男人很少有身体上的接触,就连他的父亲,他们也没有拥抱过,可现在,唐宋把楚河搂住了,他让他的额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压着他,不让他抬起来。

    “喂,你哭吧。”

    唐宋的话,让楚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没有推开唐宋,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是楚河没哭。

    “唐宋,我真的不想和青凛分开,你知道吗?”

    唐宋点头,他知道。

    “我是个男人,我该拿得起放的下,没有青凛,我还有千冽,我只不过是把多得的送回去而已。只是,已经习惯了,已经拥有了那么久,我不想失去了……”

    唐宋没说话,她静静地听着,男人的声音几度哽咽,但楚河始终没有哭出来,他的肩膀是干爽的。

    “我很爱青凛,那种爱没办法形容,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他们会很痛苦,可我真想自私一次,这种痛太沉重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是痛的。

    “如果没有千冽,如果不是要照顾他,唐宋,我早不行了,不疯也好不到哪去了……我告诉自己,我现在不能出事,千冽还要靠我照顾,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他,他那么挑剔,他讨厌其他人碰他,他这么痛苦,我不管他的话,他该多可怜。他会生气,也会伤心的……我不想他伤心,所以我要坚强,不能疯,也不能死。”

    至少在千冽恢复前,楚河还是那个楚河。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青凛他,不管我了……”

    那些平淡的誓言,青凛给他的保证,如今全部化为乌有,青凛鲜少发誓,但是他一旦立下誓言,就会做到,可如今,连青凛都食言了,楚河不知道,他还能信任谁……

    “心如刀割,不过如此。不过唐宋,我相信,多么重的伤,多么痛的回忆,都会有恢复的一天,就像千冽,他险些丧命,但他一定会好过来。”

    说了那么多,楚河觉得舒服不少,他的要求不高,可以将胸中的烦闷倾吐出去就够了。

    楚河说完了,就从唐宋的肩膀上离开了,男人依旧洒脱,虽然他还很憔悴,但如他对唐宋说的,不管多么重的伤,迟早都会有痊愈的一天,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会被时间冲淡。

    他会更加坚强,他也会用勇气迎接未来,楚河不是懦夫,他不会逃避,也不会被困难打败。

    “一切都会好的。”楚河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催促唐宋离开,东敖还在外面,他不想让他们的矛盾激化。

    唐宋觉得,发泄过后的楚河精神不少,至少不想他刚来时那样死气沉沉,萎靡不振的,他觉得,他来的实在对极了。

    即便和东敖吵架,忤逆了东敖也是值得的。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会在逆境中求得生存的,别担心我,回去吧,若我还不舒服,我就去龙族休息地找你,东敖不允许的话,你别总往我这跑了。”

    楚河把唐宋送到门口,东敖就在门边,男人冰冷的视线盯着对面的墙壁,他的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东敖的想法,没人可以猜得透。

    楚河和东敖道了谢,也替唐宋婉转地道了歉,东敖没说什么,只是让唐宋和他离开。

    见楚河精神了些,唐宋也就放心了,他乖乖的跟在东敖身后,之前的脾气也一扫而空,他又变回了那个温驯的小兽,对此,东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唐宋以为,东奥会把他抱回去,但他们却是一路漫步,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天灰蒙蒙的,那月亮被一层层薄纱般的云雾围绕着,朦胧又飘忽。

    路上,东敖还是沉默无言,只是他突然牵住了唐宋的手,他们的手在东敖过长的袖子中十指相扣,虽然唐宋是被动的,但是他没有拒绝。

    东敖走得很慢,像是故意放缓速度一般,唐宋觉得奇怪,他不止一次偷瞄东敖,可朦胧的月光下,唐宋看到的,一直都是男人那冷漠的侧脸,没有变化……

    东敖不会发现不了他在看他,但是今天,东敖的反应出奇的静……

    很安静,没有话,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唐宋满腹猜疑,这疑问一直持续到睡下。

    他以为,东敖会和他发脾气,会教训他,可,他们像平常一样睡下了,东敖依旧抱着他,却没做任何事情。

    很静很静的。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无法预料

    东敖每天都搂着他,但今日,那横在腰间的胳膊让唐宋无法入眠,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感谢公告白天的退让,让自己去见了楚河,还是为那日打了他而道歉,而且今天他的话说得很重,即便是东敖,也会觉得受伤吧。

    但是,无论是道谢还是道歉,对东敖,唐宋都是难以启齿。

    唐宋脑子里乱哄哄的,尽管他一直没动,那身体也是僵直的。

    对唐宋的一切,东敖都了若指掌,他睡了,没睡,或是装睡他都知道,就像现在,东敖知道他没睡,不过他没有戳穿唐宋,依旧搂着他,闭着眼睛。

    若是睡了,保持一个姿势不会觉得难受,但唐宋是清醒的,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累,他很想动,又怕东敖发现。

    都躺下这么久了,他还没睡……

    而且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话,还是继续装下去……

    “唐宋。”

    唐宋差一点就跳起来……

    这两个字,让他的心跳攸的加快,是被吓的。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要说的话,完全忘记了……

    而他好容易提起的勇气,就这样不见了。

    他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东敖,即便是普通的聊天,一声谢意,一句歉疚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东敖是不是发现他还没睡,他喊他是要做,还是要为白天的事情算账……

    唐宋提心吊胆的,身体也更僵硬了,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他的一切,东敖都已洞悉。

    唐宋没吭声,东敖也没强迫他,他就当他睡了,就当自己在自言自语,但是东敖知道,他说的话,唐宋听得到,也记得住……

    怀里那装睡的小兽,是侧着耳朵的。

    “你说我不懂感情,也许如此。但是,我若说我爱上你了,你信吗?”

    今天,他不打算让唐宋区间楚河,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可唐宋的一句他不懂感情,他也不奢望他能明白,让东敖想了很久,也乱了很久。

    他以为他们保持这样,唐宋迟早有一天会动容,也会有所改变,可是他的努力一直是白费的,付之东流。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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