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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万里归途 作者:明灼

    第12节

    吴建一拍桌子:“你!”

    “拍桌子?”严钧一挑眉,“我以为这是用来吓唬罪犯的招数。”

    李旭东一把把腾地站起来的吴建按回座位,扭头脸色微沉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孙局长,“孙局长,不知道这合作还能继续了吗?”

    孙传:“哎呀?吴警官怎么生气了呢?”

    李旭东闻言眼睛一瞪,他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严钧,冷笑一声:“好,既然这样,我看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另外两个国际刑警也脸色难看地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严钧一眼就要往外走。

    孙局长微微皱了皱眉。

    “三位留步。”

    李旭东压住火回头看向那个眉眼含笑地坐在那里的男人,冷冷地说:“严博士有何贵干?”

    “我听说国际刑警的一位队长在卧底期间由于内部间谍的原因暴露,被强行灌下了‘蚀骨’丢在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大门口?”严钧看着眼前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拔枪指着他的男人,面不改色地对着黑洞洞地枪口继续说:“而且这位卧底还是李警官在警校时期的好朋友,对吗?”

    李旭东咬着牙双目赤红地一字一顿地说:“你如果还有人性,就别用这种轻松地语气来提起这位为世界和平牺牲的英雄。”

    严钧略诧异地看他:“死了?我听说还在重症监护室啊?”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看戏地周海心惊胆战地看着李旭东扣着扳机的手指神经性地抽搐了一下,心说:这位真是往死里作啊。

    李旭东身后的吴建已经气的手直哆嗦了,只不过他的枪被李旭东很有先见之明的缴了,要不他很有可能抬手一枪毙了严钧。

    就连滑不留手的孙局长都不赞同地看向严钧。

    剑拔弩张的局面里只有严钧还浅笑地窝在椅子里,仿佛这种失控也在他的掌握里。他依旧气定神闲地看着李旭东,“幸亏我只是个特别顾问,要是让我把命交到你们这样的战友手里,我干脆自己把自己崩了算了。”

    严钧:“第一,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战斗到底。这句话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人都能把它贯彻到底,你们却直接判了他死刑?”

    “第二,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你连我前十五年的档案都没有权限调出来,谁给你的胆子轻视我?”

    “第三,永远不要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盟友,更何况这个盟友还是能救你和你朋友的命的人。”

    他冷笑一声,目光如坚冰,“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完完整整地走出这个门了。”

    “现在,你可以滚了,懦夫。”

    李旭东听他说第一条的时候就沉默了,就算最后严钧说他是懦夫他也依旧保持沉默,他慢慢收了枪,声音干涩地说:“你说的,能救我朋友的命,是真的吗?”

    严钧闻言笑了:“看来国际刑警也不至于无可救药。”

    “我还是那句话,我如果救不了,难道是专门派来给你们添堵的?”

    李旭东又开始沉默,良久才说:“我向你道歉。”

    严钧:“我接受你的道歉。”

    李旭东缓缓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跟我回总部?”

    “回总部?回什么总部?”严钧好笑地看他,“能够缓解‘蚀骨’药效的配方,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通过外交部转交给了国际刑警组织,要不你以为服用了高浓度□□的人还能活到现在?至于彻底解毒,恐怕要等到我们技术人员采完药才能制出来,不过你放心,三两年内你朋友死不了。”

    李旭东身后的两个国际刑警已经被这神转折搞蒙了,他俩难以置信地互相看看,一时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惊讶好。

    李旭东更是如此,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他对严钧彻底没脾气了,只能摇头自嘲地笑。

    严钧突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说我就是个特别顾问,李警官何必非要与我争个高低呢?就算我什么都不说都听你们国际刑警的,你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李旭东被他看透心里的打算,不由得脸皮一红,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觉得他用心良苦,自己竟然还不知好歹心里更是愧疚。

    孙局长笑盈盈地看着眼前明显和谐了的气氛,心里却面无表情地呵呵:这国际刑警真是单纯的让人心疼啊。

    严钧微微一笑,会议室的气氛彻底友好起来,“现在李警官,吴警官,曹警官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一个小时后。

    李旭东郑重其事地和严钧握了握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肾虚的男人,觉得“真人不露相”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严博士,我们在国内的时候都会住在世纪酒店,如果有了什么新进展请务必和我们联系。”

    严钧:“一定一定。”

    严钧送走了已经五体投地的国际刑警,转头把自己一直没能掏出来的调职报告推给孙局长,“以后还请孙局多多关照。”

    孙传和周海哪里还敢重蹈国际刑警的覆辙了,三人气氛很好地聊了一会,严钧也告辞走了。

    严钧走后,孙传淡淡地说:“这位不简单。”

    周海点头:“是啊,国际刑警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孙传摇摇头:“没那么夸张,李旭东也不是傻子,只是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小瞧他了,他可是一下子给自己解决了个大、麻烦。”

    说完,他嘱咐周海:“你只要积极配合就好,至于他们两方的事你别掺和。”

    周海:“孙局,我知道。”

    严钧裹紧了大衣咬咬牙出了行政大楼的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差点扫了个跟头。有句话说得好,做人不能太嚣张,他刚刚在会议室里威风的够呛,结果这丧人品的在寒风凛冽的外面站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打到车。等他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冻木了,大着舌头跟司机报完了地名,就开始一个劲打哆嗦。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严钧下了车撒腿就跑,呛了一肚子风才算进了公寓楼。坐上电梯进了屋他立刻把浑身冻得梆梆的衣服扒下来,钻进被窝里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觉严钧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最后是被视频聊天的铃声给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接通了视频通话。

    陆祁那头正是上午,他衣着整齐地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和严钧视频,见严钧头发乱乱,大眼迷蒙,差点被萌出一脸血。他轻咳一声,“你这个时间是怎么个睡法?”

    严钧这一周都昼夜颠倒,昨天晚上又一宿没睡,白天还冻了个够呛,这一睡直接把他睡蒙了,接了视频还有点缓不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他裸、露的胸膛和堪堪被挡住的隐秘被某人看了个精光,只是觉得头脑昏沉,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陆祁端端正正地坐着,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严钧完美的身材,手掌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眼前人修长大腿的细腻触感。他忍不住想,都一个多礼拜没搂过让他爱不释手的细腰了……

    陆祁及时在自己失控地边缘把目光移回严钧的脸上,这仔细一看,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陆祁:“严钧,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怪陆祁隔着网络都能看出来严钧生病了,实在是严钧的状态太差了,脸色发青,大大的黑眼圈堆在通红的脸蛋上,与之形成反差的是苍白的嘴唇由于缺水干的起皮。

    陆祁让他这种“该红的地方白,该白的地方红”的情况吓了一跳——之前严钧在研究所是不允许视频的,他听声音虽然能听出来他很累,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多礼拜就把人摧残成这样了。他强压住心头的火,立刻打电话把陈特助给叫过来了,让他订给他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国。陈特助看着老板难看的要命的脸,只能硬着头皮说:“总裁,下午还有一个和jas的会面。”

    陆祁:“我让你订机票,你听不懂吗?”

    严钧在那头虽然烧的发晕但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心里一边想自己多少年没生过病了,一边还得哄陆祁:“你回来有什么用,等你回来我烧都退了,你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我现在就去医院打针,保证没事。”

    陆祁气得够呛:“邓安泽就这么使唤你?他想干嘛?”说着,又冷冷地横了陈特助一眼,“告诉jas ,我的耐心用完了,他想合作就乖乖的,不想就给我滚出纽约!”

    陈特助很少见自己老板发这么大脾气,哪里还敢反驳,火速订了机票就退出了。

    严钧那头也头大,生怕陆祁找邓安泽算账,这事如果真让师兄知道,以师兄那个不肯欠人的执拗性子怕是下回累死了也不会找他帮忙了,赶紧替师兄辩解:“这可不是师兄让的,是我主动要替他的,你没看他状态比我强不了多少,而且我这周开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还得继续这么干下去呢。更何况,我生病是因为今天穿少冻着了,跟师兄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别去找他。”

    陆祁一听火气更大了,“你是傻子吗!别人的事你都当回事,怎么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天冷了不知道多穿衣服?”

    严钧难受的要命还得逗他,“宝贝别吃醋,别人的事我管了几回?还不都围着你转?”

    陆祁咬着牙说:“严钧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人的命比你值钱,真有一天我就是要死了也用不着你用命来抵!你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管得了?”

    严钧回来的时候没关窗户,他现在身上冷得要命,脸上又跟烧起来了一样,难受的不行,陆祁这话听的他刺心,当时脾气也上来了,他脸色一沉,“是,我管不了,那我不管了总行吧!”说完他就直接黑着脸掐断了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小剧场吗……

    ☆、解乏

    不提裹了几件大衣直接打车去医院的严钧,就说看着视频被掐断的陆祁,当时气的一脚就把主机给踹偏了。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脸郁闷,不明白为什么他俩在一起后第一次吵架都吵的这么莫名其妙,他明明也是关心他,要是其他人他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想着想着,他又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在他生病的时候还跟他发脾气,还说什么不用他管的气话。他越想越后悔,腾地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再说严钧,他去了医院扎了吊瓶,开了药就回家了,吃了药把空调调高就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准备发发汗。

    他这又是一觉睡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尖萦绕着大米粥的清香,他愣了愣,忽地坐起来,这时一个人端着饭碗走进来,见他起来了赶紧把饭碗放在床头柜,把他按回床上,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你好不容易退烧了,别再冻感冒了。”

    严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陆祁?你怎么回来了?”

    陆祁:“我怕你不管我。”

    严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不由地哭笑不得地看他:“就因为这你就飞回来了?”

    陆祁挑眉:“这事还不够大?”

    严钧本来也没和他真生气,装模作样地瞪他一眼:“你少油嘴滑舌,我可还记得我发烧的时候你怎么跟我吵架的。”

    陆祁苦笑:“我那不也是担心你吗,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都什么样了。”

    严钧看着他,摇头笑了,伸手扳过他的脸,犹豫了一下,一想到他自己一身臭汗没洗脸没刷牙,就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去洗个澡,回来再喝粥。”

    陆祁看着眼前晃动的比以前还瘦了一圈的细腰,一时眼热,身体快过脑子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自己还忍不住想,的确是比之前瘦了不少,摸着都硌手了。

    严钧让他吓了一跳,赶紧推他,“我一身的汗,别闹。”

    “我不嫌弃你。”陆祁笑了笑,一把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这个澡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严钧被陆祁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泡软了,陆祁拿个毯子把他裹起来放在椅子上,快手快脚地把床单被子换了,把他塞回被窝,又从厨房给他端来一碗新的还热的海鲜粥。严钧舒舒服服地让他伺候着,又被格外香鲜的海鲜粥幸福的够呛,一个多礼拜没吃到这么讲究的食物了,他吃完之后抹了抹嘴,直接把陆祁拽进被窝里,一个翻身坐在陆祁腰上,笑眯眯地去摸陆祁的下巴,“这么贤惠标致的小媳妇啊。”

    陆祁眼色一暗,看着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的“病弱”小美人,理智让他右手去拽被子给这个病刚好就嘚瑟的人披上,蠢蠢欲动的左手却顺着匀称的小腿一直摸到雪白的大腿。

    严钧没理会他乱摸的左手,直接往他胸口一趴,轻轻咬了口他的下巴,低笑说:“说,是不是想我想的不行了才找了个借口飞回来的?”

    陆祁让他搞得心痒难耐,又碍着他的身体不能做什么,只好把他往旁边一掀,侧过身搂住他,把下巴放在他微微潮湿的头发上,带了点微哑的笑意说:“被你看出来了。”

    严钧的脸被他扣在胸口,只能闷闷地说:“几点的飞机?”

    陆祁顿了顿,“三个小时后的飞机。”

    严钧睁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的胸膛,心说来回飞二十四个小时何必呢,叹了口气,挣开他坐起来,“等着。”

    陆祁皱眉拉住他,“干嘛去?”

    严钧“吧唧”亲他一口,拉开他的手,“马上回来。”

    他随便披上一件睡衣,蹬上拖鞋就往楼下跑。他刚搬来的时候陆祁给了他一间屋子放他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有一些是不方便也不合适给别人看的,所以平常都是锁起来的,他开了门,开始东翻西找。

    陆祁跟在他后面,抱着肩靠在门边上,往里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卧槽”了一声。他无语地看着非常有封建迷信色彩和邪教诡异布置的屋子,心想可得把这屋子关好,要不不一定哪天老婆就得被抓起来。

    严钧好久没整理屋子了,好不容易翻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往外走,陆祁想要伸手帮他拿,严钧赶紧躲开,“别碰,中毒了我还得救你。”

    陆祁像烫着了似的赶紧把手收回来,严钧见状哈哈大笑,“骗你的,”又使唤他,“把门锁了。”

    陆祁默默地在他后面锁了门,跟着他去了沙发那头,严钧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找了个靠垫垫在屁股底下坐在地上摆弄他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祁忽然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那屋子换把大锁?”

    严钧头也不抬:“不用,我在门把手上下了药,一般人摸了三秒内指定放倒。”

    陆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想自己怎么还没躺下?

    严钧抬头坏笑着看他一眼,“你好歹流着大爷的血,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伎俩放倒?”

    陆祁:“……”

    接下来,陆祁沉默地看着他一会弄出朵蓝火焰,一会炸开点绿火星,这边刮点枯皮,那边摘两个绿叶,还时不时一边念念有词地说一些艰涩拗口的语言一边像和稀泥一样搅拌灰不灰红不红的东西。

    陆祁:“……”

    找了个跳大神的老婆,这酸爽,才够味。

    就在陆祁忍无可忍的时候,严钧终于弄完了,他随手扯了个叶子在嘴里嚼啊嚼,转过头来直接面对着陆祁坐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怕不怕?”

    陆祁本来想调侃他几句,但是一触到他清亮干净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不怕。”

    严钧闻言很开心的笑了,他得意地挑挑眉,往前蹭了蹭,依旧捧着他的脸,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额头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和陆祁的眼睛直直对上,他用一种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低声说:“放轻松,别怕。”

    陆祁看着他,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严钧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画上严钧的母亲,不过马上他就没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近乎惊奇地看着严钧的眼睛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色的瞳孔像是扩大了一圈,变成了如墨的漆黑,眼白隐隐有浅红色的血丝,不恐怖反而有种古朴精致的美感。他正感到奇怪,就被他瞳孔深处吸引了注意力,那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他一看到就感觉自己被扯了进去,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温和的海浪中,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心底却有一个声音隐隐告诉他,别怕,别怕……他一个放松就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深沉,直到彻底没了意识。

    严钧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以前的模样,他轻手轻脚地把陷入深度睡眠的陆祁放在沙发上,拿起他那盆颜色古怪的东西一笔一画神情郑重地从小腹开始一路延伸直额头,涂上一个诡异的图腾。等到全部画完,他坐到沙发上把陆祁扶起来,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严钧细长的手指在头发上绕来绕去,低头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在一室安静中等待陆祁的醒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严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拿了一块湿手巾,把陆祁身上的图腾一点一点擦掉。等他擦完了,陆祁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是目光无神,眼神空茫茫的。

    严钧只是看着没有出声,只是让他自己静静地缓一会。

    陆祁睁开眼的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连知觉都迟钝了,等他慢慢清醒过来,他忽地坐起来,瞪大眼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严钧,“几点了?我睡了几个小时?”说着,他就要站起来找衣服。

    严钧哭笑不得地拉住他,“还没到一个小时,来得及,你急什么?”

    陆祁呆了呆,“一个小时?”

    严钧:“还有倒时差的难受了吗?”

    陆祁眨眨眼,这才感觉出不可思议来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睡了两天两夜,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这几天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说不出的舒坦。

    严钧让他难得的呆呆的模样萌的够呛,伸手实实惠惠地揉了揉他的脸,“傻了?”

    陆祁抓下他的手,感受了半天才喃喃地说:“真是难以置信。”

    他又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檀香?”

    “不是,”严钧笑了笑,“安神香的味道,让你上飞机还能好好再睡一觉。”

    陆祁沉默了一瞬,“原来你真的不是神婆啊。”

    严钧听到“神婆”两个字眉头跳了跳,瞪他一眼,“我这是有五百多年历史的正统巫术,跟你们这的骗术能一样吗!”

    陆祁:“我以后要是出轨你会不会给我下降头?”

    严钧瞪他:“我跟下降头的不是一个流派的!”

    陆祁默默地看他,严钧回看过去,看着看着,两人同时笑了出来,陆祁伸手搂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过几天就能把事情彻底解决,好好在家等我。”

    严钧搂着他精壮的腰,“不用着急,我最近事情也很多,不会没意思的。”

    陆祁:“嗯,那我去机场了。”

    严钧:“走吧。”

    严钧把陆祁送出家门,在楼上看黑色轿车驶出小区,转身回到客厅把自己的药吃了,才坐下来。

    他坐在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呆了呆,才带了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猛然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就算是他也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这种情绪也就困扰了严钧一下,他就立刻把这茬翻篇了,悠悠闲闲地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

    严钧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见他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在家无所事事了好几天,他终于接到了国际刑警的电话,说要就这次事件开个会。

    严钧赶到公安局,找到事先说好的会议室,敲门一进去,就收到了整个屋子的注目礼。

    严钧:“……”

    他低头看看自己穿了什么——很普通的黑色棉服和黑色围巾,没什么奇怪的啊?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怎么了?我迟到了?”

    周海坐在椅子上笑了笑,冲他招手:“没迟到,严博士过来坐。”

    严钧只能冲着盯着他不放的一屋子的人点点头,走过去坐到周海旁边的空位上。他坐下之后抬头一看,心里就是一乐:呦呵,都是熟人。

    严钧这个神经大条的压根没注意在座的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复杂,就连之前和他关系很和谐的周海心里都感叹了一下,他侧头不经意地打量正在脱外套的严钧,觉得这人真是每次见面都不同——上次见面那副鬼样子说他吸毒都有人信,结果这才几天,这人就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了,瞅瞅对面国际刑警惊奇的眼神,活像想把他剖开看看里面的构造。

    注意到严钧脱了外套看过来的视线,周海赶紧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笑着给他引荐右前方坐着的几个人说:“这次是三方联合行动,刑警队,国际刑警和国安局,刑警队是我来负责,国际刑警你也见过了,这几位是国安局的同志,这位是国安局的王处长。”

    严钧看过去,那位王处长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看起来三十出头,长相其貌不扬,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可是严钧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已经四十了,虽然他的名字和他的长相一样普通,但是他的手段可厉害多了,是个相当难缠的人物。

    王处长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地向严钧点点头:“严博士,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架空,全是瞎掰

    ☆、王宁

    王处长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地向严钧点点头:“严博士,好久不见。”

    周海:“两位认识?”

    严钧对王宁这个人并不感冒,严钧被国安局狠狠盯过一段时间,负责人就是王宁,那时候他还不是处长,可他做事的风格还是让严钧记忆深刻。不过王宁行事很有分寸,严钧虽不喜欢他,也算不上讨厌,所以他只是点点头,没什么情绪地说:“有幸受过王处的照顾。”

    王宁笑了笑:“没想到竟然还有和严博士合作的机会。”

    严钧也笑了,“我也没想到,要是知道是和王处合作我可是不敢来的,看来这回是偷不了懒非得肝脑涂地不可了。”

    王宁很有涵养地摆摆手,“说笑了说笑了,像严博士这样的特殊人才可是要保护好的,哪能轻易浪费您的才能。”

    严钧:“我算什么人才,王处抬举了。”

    实在听不下去的李旭东:“二位能不能开始了?”

    王宁歉意地一抬手,“抱歉抱歉,开始吧。”

    严钧笑而不语——王宁都来掺一脚,他可不想惹得一身腥也脱不了身。

    李旭东看了严钧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在座的应该都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事情的始末,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影响范围之广,性质之恶劣在国际上也是屈指可数的,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将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共享,这样才能帮助我们更全面很准确的了解这次事件。”

    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现在我先来说一说国际刑警这边的消息。这种药物第一次出现是在今年年初,美国的德克萨斯州,那时美国当局只是把它当做一种新型毒品来看,可是没想到九个月后,最早期吸食毒品的五个瘾君子全部化成了一滩肉泥。”

    “美国联邦调查局立刻介入调查,这一查才发现,这种新型毒品已经辐射进五大洲,几十个国家,涉毒人数不计其数,可是,蹊跷的是除了最早的一批人之外,再没有人因此而丧命。”

    “所以,这种毒品是致命的事情可以说是绝对机密,”他扭头看向严钧,“我问讯过盛辉的王恺京,他说你不仅吃了,而且立刻就判定这种毒品可以致命,我想知道原因。”

    严钧表情非常自然:“你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李旭东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继续说:“你吸食了之后知道这是致命的,难道不害怕丢掉性命吗?”

    严钧想了想,笑眯眯地扭头看王宁。

    王宁接收到他的目光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只能开口:“这种毒品对严博士是无用的,至于原因那是国家机密,我们都没有权限说。”

    李旭东闻言皱眉,却没办法说什么,只好无奈地继续说:“后来根据国际刑警和联邦调查局的合作调查,我们发现这种毒品的货源是一个名叫‘cer’的新恐怖组织,我们都叫他cr。”

    cer……

    严钧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心说可真够贴切的,这见鬼的组织可不就像癌症一样,漫长的潜伏期之后,就开始疯狂扩散,无限增殖。

    “cr的崛起简直不可思议,没有一点预兆,就无声无息地把触手伸向了全世界,我们找不到他们的行迹,他们却无处不在。现在各方对cr的了解都很匮乏,根本无从下手。”

    王宁突然说:“我听来听去,只觉得这是个新毒贩子,有点特殊,但也没有足够特殊到让国际刑警和联邦调查局如临大敌,所以,cr令你们如此忌惮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李旭东的声音沉了下来,“王处长的问题问到点上了,cr是一个贩毒组织,可是他的总部,他的种植园,他的加工厂都在哪呢?cr就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一样,完全让人摸不到踪迹。”

    王宁闻言也沉默了。

    严钧却摇了摇头,“你们太高看cr了,但也太小看这种新型毒品了。”

    屋子里的人都看过来。

    严钧:“cr凭借这种毒品完全可以控制世界。”

    李旭东皱眉:“这种毒品没有强烈的致幻效果。”

    严钧挑起一边的嘴角,眼神既嘲讽又不屑,“首先,这不是一种毒品,而是一种毒、药。”

    在座的闻言心头都是重重一跳。

    “毒、药是什么意思?那是能要你命的东西——听我的,就好好活着;不听,就不得好死。命都在别人手里攥着还有什么控制不了的?而且据我所知,cr对这种毒、药的受众是有严格挑选,不是随便叫个人就能接触到得,因此这种无论怎么化验都显示不易成瘾的毒品无疑是不想染上毒瘾又喜欢刺激的‘上层人士’的最爱,所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所有人都沉默。

    严钧见他们都难以置信的样子,还是说了两句好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么大的一个组织怎么可能真的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它现在还没出现是因为太多人为了活命把它藏起来了,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藏它的人多,找它的人更多,cr也躲不了多久的。”

    严钧的安慰在场的人完全没能领会,李旭东现在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地说:“所以,其实世界现在已经在cr的掌控中了?”

    严钧看起来是最轻松的那个,“别把他们想得太神了,这么厉害的东西也不是好弄得,而且现在cr的情况也不好,有一个变数就得土崩瓦解。”

    李旭东赶紧追问:“什么变数?”

    王宁突然插嘴:“解药。”

    “有了解药,cr将会面对受制各方的疯狂报复。”

    严钧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王宁这时却扭头问严钧:“严博士,我还有几个问题。”

    严钧:“你问。”

    王宁脸上还挂着他随和的笑意,只是看在严钧眼里却让他警铃大作,“严博士十天前是因为学术交流会去了s市,可是交流会结束,你为什么还没回来?”

    严钧:“个人私事。”

    “好,”王宁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问题,“据我所知,王恺京的秘密party可不是什么身份都能进去的,请问严博士是靠什么博得他的信任,让他把这么敏感的东西放在你眼前的?”

    严钧心说就知道王宁这个人精明的过分比谁都麻烦,但是还得硬着头皮应付他,“私人关系。”

    这下周海和李旭东都奇怪地看向严钧了,这才发觉会议室里坐着这个才是最疑点重重的。其实这倒不怪周海和李旭东,前者对这些破事知之甚少,后者倒是怀疑过可惜后来还是让严钧带沟里去了。

    王宁老神在在地看着严钧,看样子一点也不因为严钧的隐瞒而生气,他慢条斯理地说:“好,既然严博士不想说我就不问。”他的语气突然尖刻起来,“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严博士在学术交流会上并没有参与很多,换句话说你对于这次会议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你却十分巧合地撞破了这次聚众吸毒,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就是借这次交流会的幌子混进这次你早就知道的秘密party。”

    严钧垂着眼面色平静地听着他近乎审讯的严厉口气,一抬眼,神情坦荡地迎上王宁犀利的目光,微微一笑,“王处的脑洞还是这么清奇,好像我们每次见面王处都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的动机,嗯?”

    “不过太可惜了,”严钧嘴角含笑,如讥似嘲,“每次都证明王处是错的。”

    王宁短促地笑了一声,“一次错不代表次次错。”

    严钧状似感慨,“每次都打脸打得啪啪响,也不知道王处是为了什么。”

    王宁只是目光如炬地看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严钧环视了这一圈都盯着他的人一眼,一点被压迫感都没有,还慢悠悠地端起水杯轻啜了一口才说:“说起来我在学术交流会上打酱油还有王处长的一份功劳。怎么?王处当了处长就把以前干过的事忘了?”

    王宁眉头皱了皱。

    严钧端着水杯戏谑地看他:“十年前可是王处提的要求,说我这个人的一切研究成果都属于国家,不得公开。”

    在场的人默默看了他俩一眼,都没插嘴心里却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搞科研的所有成果不得公开,他还有什么前途了?

    王宁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严钧截了胡,“哎呦,王处又要问了既然都有规矩在先,我为什么还有做这种无谓的举动?是不是居心不良?”严钧扫了眼对面沉默地王宁,垂眼看着手里干干净净的玻璃杯,“我自然是替我师兄去的,邓安泽的事你王宁应该管不着吧。”

    “至于你说我早就知道了,这更是没影的事了,你连证据都没有,我也就没必要解释这种胡乱的猜测了吧?”

    王宁看过来的目光透过玻璃镜片,有一种机械的冷漠,“的确没必要。不过你是不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这么了解这型毒品,为什么别人解不了的毒你轻而易举的就能破解?”

    “你和这款新型毒品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和神秘组织cr是什么关系?”

    整个会议室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息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严钧蓦地冷笑一声,显然让王宁的步步紧逼激出了火气,“按照王处的意思我为了让自己没有嫌疑,还得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装傻?”

    “不好意思,我没有王处明哲保身的能耐,所以你爱怀疑就怀疑去吧,大不了再找你几个手下盯我盯到死。”

    王宁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既然严博士这么想自证清白,那就按严博士说的办好了。”

    严钧自认十年来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无愧于心,没有一件事违背了当初他许下的诺言,可是国安局的这群人就跟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搞个生化危机出来把全世界一锅端了。往日里那些不痛不痒的绊子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了,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他们还是这个态度,严钧就是泥人也要被激出三分火气了,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听了这话,严钧当时就撂挑子不干了,他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腾地站起来,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随便你!”说完,他踹开椅子就走了。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顾问走了还讨论什么?大家都偷偷去看王宁,王宁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让人完全看不出打算。

    周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严博士。”

    周海是在电梯口追上的严钧,“严博士——”他的话噎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严钧闻声站住,笑意盈盈地看他,好像刚才发火踹椅子的不是他一样,“周队长怎么也出来了?”

    周海:“……”

    周海疑惑:“你没生气?”

    严钧面色一整,“我当然生气,不过我一想到王宁比我更生气我就不生气了。”

    周海险些被他生气不生气给绕晕,“我看王处不像生气啊。”

    “他憋着呢,”严钧不屑地笑了笑,“他看我老大不顺眼也没用,我的调令是他顶头上司签下来的,搞再多小动作也都白费。”

    周海轻咳一声,“咱们毕竟是联合行动,现在闹这么僵也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严钧似笑非笑地看他,“周队长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三方真能齐心协力?国际刑警那头有他们自己的打算,国安局那头也有自己的想法,就连周队长和孙局肚子里不是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吗?”

    周海尴尬地笑了下。

    严钧继续笑眯眯地说:“别担心,用得着我的时候,无论是李旭东还是王宁都不会手软的。”他拍了拍周海的肩膀,“谢谢周队的好意了。”

    周海只能无奈地叹气。

    严钧和周海扯了几句就坐电梯走了,电梯门一合上,严钧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所以国安局到底什么意思?痛快地签了他的调令,却派来了他的老对头王宁,这对他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过渡章

    ☆、突击

    还没等到严钧搞清楚国安局的人到底怎么想的,第二天中午,他就接到了李旭东的电话。他按照电话里约定的时间到了公安大楼楼下,就被拽上了警车。

    严钧一脸懵地看向身边坐着的周海,“什么情况?”

    周海:“紧急任务。”

    严钧无语:“你们紧急任务拽上我干嘛?”

    周海:“你是特别顾问不带你带谁?”他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地说:“你不知道?”

    严钧的眉头跳了跳,没好气地说,“我能知道什么?李旭东早上才告诉我让我来楼下找你。”

    周海闻言只能尴尬地打圆场,“我也是早上知道的。”

    严钧翻了个白眼,就算周海也是早上知道的,可他起码知道去干嘛,他自己可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不过,他自己清楚,王宁和李旭东都不信任他,所以一点风声都没泄露给他,就怕他通风报信。

    警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越开越偏,等到下了车,严钧才惊讶地看向周海,“这是——”

    周海冲他点点头,“这次是行动已经取得了军方的支持,直接坐军用直升机去。”

    严钧眨眨眼,刚想说什么,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士兵,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字正腔圆地说:“同志,请上交您的一切联络设备。”

    严钧掏出手机给他。

    士兵接过手机,又说:“还要进行安检,请您配合。”

    严钧耸耸肩非常配合地让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周海那边和他一个待遇,随行的人都检查完毕,就被引到直升机前,依次登机。

    坐上了直升机严钧才和周海说:“查也查了,不用担心我通风报信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干嘛去了吧?”

    周海心里叫苦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面上只能装作没听见地说:“昨天晚上国安局的线人传上一条消息,今晚在d市举行一个秘密party,据说会出现一种新型毒品,凌晨的时候王处才联系我们进行这次紧急行动。”

    严钧奇怪:“王宁哪来的消息?”

    周海:“不知道。”

    严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来,只能皱着眉头坐在那不说话。

    首都离d市并不算远,下午四点多严钧和周海就和李旭东和王宁汇合了。周海和李旭东还以为这两个人见面气氛会很僵,没想到王宁还态度温和地和严钧打招呼:“今天要辛苦严博士了。”

    严钧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竟然也没跟他对着来。

    周海和李旭东对视一眼,心说这样最好了。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周海,和李旭东一起领着行动组进到酒吧里去,王宁则呆在外面策应,一旦出现什么状况就和特警队一起冲进去支援。

    严钧四下看看,发现除了自己每个人都游戏里的任务,他轻咳一声,见大家都看他才指着自己说:“我呢?”

    王宁笑了笑,“你当然跟着行动组进去。”

    严钧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我?行动组?我不是顾问吗?”

    李旭东给他解释:“这次行动机动性很强,如果潜入之后发现不是cr搞出来的,我们的人就要撤出来不能打草惊蛇。但是有一个问题,这种毒品不是那么容易辨认的,在这方面没人比严博士更熟悉了,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严钧:“……”怎么觉得他们合起伙来坑人呢?

    严钧干瞪眼,“可我是文职啊,你们就不怕我有危险?”

    李旭东和周海同时刷地看向王宁,严钧顺着他俩的目光瞪大眼看他。

    被三个人围看的王宁一点不自在都没有,气定神闲地看严钧,“严博士说笑了,当年一屋子的特警都没制住你,这种小地方对你来说有什么危险?”

    严钧:“……”

    翻人黑历史算怎么回事?

    周海和李旭东做部署去了,严钧左右看看,只能无奈地走到看着监视器的王宁背后,“你就不怕有诈?”

    王宁听到他的话有一瞬间的诧异,他侧过身看他,想了想才笃定地说:“我相信我的人。”

    严钧一扬眉,“就怕他也被骗了。”

    王宁不为所动,“那我也要试试。”

    “好吧。”严钧耸耸肩,走开了。

    王宁目送他离开,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专注地看着屏幕。

    严钧刚走了没几步,就被李旭东和周海拽过去了,他俩正在给一堆便衣警察开会,周海问他:“一会需要什么注意的吗?”

    严钧想了想,只给出一句:“嗯,小心周围的普通人吧。”

    晚上八点整。

    所有的便衣警察包括周海李旭东都已经混进目标地——“迷醉”酒吧。

    严钧站起来,试了试衣领上的隐形麦和贴在耳垂上的微型耳机,坐着出租车在夜店门口下车。

    他一手拉开门,一手轻巧地解开领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走到酒吧门口,他还眉眼风流地向门口身材超棒的男服务生挑挑眉。哪怕一只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他的眼神还在他脸上游移不去,活脱脱一个风流浪子。

    他这边开了酒吧的大门,脸上的温柔笑意差点没绷住——迷幻炫烂的镭射灯灯光疯狂变换晃得人睁不开眼,再加上耳边震天价响的重金属摇滚音乐,让人的五感一瞬间模糊到了极限。

    不好。

    严钧狠狠闭了闭眼,有那么十几秒他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在一处,他一边努力适应,一边尽量避开身边有意无意间靠过来的男男女女。

    等他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他才发现“迷醉”可比“蓝度”乱多了。头上是色彩疯狂变换的炫目灯光,地上穿行的都是勾肩搭背醉醺醺的酒鬼和随着音乐状若疯狂的摇摆的人群,嘈杂混乱,人影重重,如坠地狱。

    等他第三次给了摸他屁股的咸猪手一记重敲,他终于忍不住黑了脸,打心眼里开始质疑这次行动的可行性。强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严钧一边身体舒展地随着音乐小幅度地摇晃,一边分心在人群中找失联的便衣警察们。

    婉拒了四个男人两个女人的邀约之后,严钧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人已经走到相对安静的靠近卫生间的地方,他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低声说:“能听见吗?”

    他仔细地在外界噪音的干扰下,才勉强听到一个,“能。”

    严钧想了想,说:“三十秒后,跟我说一说其他人的情况,我和他们失去联系了。”

    说完,就慢悠悠地拐进卫生间,还非常骚包地对着镜子理理头发,整整领子才晃进去,等他关上门,刚刚好三十秒,耳机里传来王宁的声音,“大部分人跟着之前一批人上了二楼,还有一小部分人在一楼隐蔽起来,你应该是没看到。二楼好像在开party,具体什么情况里面太乱了,我们接到的反馈也很有限,只知道随机带上去了一堆人。”

    严钧没说话,只是按了抽水马桶就打开门出去,还没走两步,卫生间的门又被推开了,是两个男人,一个中等身材脸色通红满面醉态,扶着他的是个画着浓妆的年轻男孩,两人看到严钧都是一愣,男孩打量他一眼就开始照顾身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严钧看,他跌跌撞撞地扯着男孩来到严钧身边的池子洗手,浑浊的眼睛贪婪地窥视着镜子里这张一看就“档次很高”的脸。

    他身边的男孩面上有些难堪,陪这么个老男人本来就得捏着鼻子做了,现在眼见他被另一个和他云泥之别的出色男人吸引,不由得有点复杂,既松了口气,又有点不甘,只好真真假假地撒娇:“王老板,我就说楼上的卫生间人多,楼下未必没人,你还不信。”

    王老板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严钧这样的他是搭不上的,也就是过过眼瘾,可手边这个不一样,这是明码标价出来卖的,他把人带下来就是嫌上面人多眼杂,才来一楼的厕所打算泄泄火。

    他掐了男孩的屁股一把,两人拉拉扯扯地往隔间里走。

    严钧心中厌恶,但还是捕捉到了两人话里的“楼上”。他透过镜子幽幽地看向里面俊秀挺拔的男人,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暗道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认命地走到两个人滚进去的隔间门口,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门板,就着里面油腻腻的调笑和假兮兮的喘息僵硬地像提线木偶一样敲了三下门。

    “谁呀!”被打搅好事的男人一般口气都不怎么好。

    严钧脸色铁青,没吱声,继续敲。

    里面的人骂了几句,凶神恶煞地推开门,一看发现竟然是刚刚洗手的俊秀男人,表情僵硬了一瞬,就双双变成了双目无神的茫然。

    严钧扫了他俩一眼,一个已经衣衫不整半个雪白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被按在板子上,一个堪堪系好裤子露出被勒得凸出下垂的啤酒肚,活像一只拦腰捆紧的死猪。

    他让这俩人恶心了个彻底,一边反胃地想估计一个月内都不想吃猪肉了,一边还忌惮着万一有监控只好装模作样地问:“二楼是什么地方?”

    王老板眼睛没有焦点,整个人以一种乖顺的态度给严钧解释:“是日升梁总四十五岁生日会。”

    严钧:“生日会有什么好玩的?”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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