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爱，“战”放 作者:薄荷茉莉茶
第3节
“谁说我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韩凌霄被任文清吵得头都炸开了。“我只是打算在华荣小范围的清除一些害虫罢了。”
“你打算怎么做？”与韩凌霄打了多年交道，任文清可不认为韩凌霄为给学生会制造点小麻烦就花费了大把时间。
“记不记得古鹏飞说过的话。”任文清顺着韩凌霄的话，就被拐跑了。“我和吴羽寒都有弱点。”
“我孤身一人，得不到家族的支援。那么吴羽寒的小尾巴是什么？”
韩凌霄的问题真把任文清给问住了。旁观者清，他一直旁观两人斗法，却忽略了内在的一些东西。
“古鹏飞的言行都表示他承认吴羽寒的能力。我和吴羽寒几次短暂的交锋，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说明吴羽寒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这样一来，你给我的调查结果还有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有问题的。最让人费解的一点：吴家出色的继承人为什么跑到夏家做上门女婿？”
任文清被韩凌霄点醒，他当初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一直觉得吴羽寒只是个靠未婚妻吃软饭的男人，若是没有见到吴羽寒他对吴羽寒的印象也许一生都不会改变。
“任何一家都不会轻易剥夺嫡长子的权利，除非……”下一个字就含在嘴里没有说出口，任文清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除非嫡长子没有能力，换句话说，吴家人根本不知道吴羽寒的能力到底有多强。”韩凌霄肯定了任文清的猜测。
任文清皱着眉，确实以这个假设为前提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关于吴羽寒的传闻那么不堪，为什么吴羽寒每次开会都叫一大推人，为什么明明了解一切却碌碌无为……吴羽寒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可是吴羽寒隐藏实力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他是吴家培养长大的啊？”任文清走到了死胡同。
“吴家从未培养过吴羽寒呢。”韩凌霄得出结论并不难，关键是没有人往这方面想。嫡长子的教育虽说由家主一手包办，可毕竟家主之上还有家族内的长老，很难想象他们全体对吴羽寒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视而不见。
“吴羽寒办事的手段不想初出茅庐的孩子，绝对是经受过风雨洗礼培养出来的。”任文清又提出一点质疑。
“你忘了，还有一个人？”韩凌霄轻笑，答案呼之欲出。
“夏家老爷子。”任文清迅速反应，“是啊，吴家都不知道吴羽寒有多厉害，夏家怎么就招他做女婿。”
“这跟吴羽寒的弱点有什么关系？”
“夏老的女儿！”
任文清自问自答，夏老曾经培养出一个狼心狗肺的女婿。所以对吴羽寒即使再喜欢也是千倍万倍的防范，所以夏家的大权仍掌握在夏小姐和长老们的手中。吴羽寒有决策权，执行权仍在夏家人手中。
“吴羽寒的第一个弱点，他手中可动用的资源太少。吴家不认可他，夏家防着他，他自己也急于隐藏实力。我猜现在学生会里吴羽寒真正能用的人只有陈隆一人。”韩凌霄总结发言。
“吴羽寒第二个缺点。”
任文清懵了，从哪里出来的第二个缺点。
“吴羽寒受到的是不完全的教育。”韩凌霄没有多做解释，他多少都为吴羽寒觉得惋惜。夏老防着他，只教会他一半的东西。“亏他还能和我斗这么久。”
“你还没赢呢。”得知韩凌霄准备充分之后，任文清也不阻止他了。
“我会赢到最后的。”韩凌霄目光坚定，他怀揣着抱负而来，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高考前两天，华荣为高三学生举办了誓师大会。在会场的后方，韩凌霄堵住了准备开溜的古鹏飞。
被韩凌霄胁迫回寝的古鹏飞苦着张脸。
“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做我的朋友，要么做我的敌人。”
“我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很遗憾。”
古鹏飞无奈的耸耸肩，“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赢了吴羽寒我就归顺你。”
“我没同意。”
“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入侵学生会的电脑系统？”
韩凌霄笑了笑，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古鹏飞当场傻愣在那里，嘴巴张成“o”形。良久才反应过来，“身为一个守法的公民，我不想做这种事情。”
“我保证，提供给你最好的设备，以你的技术不会被抓到的。”
“让我考虑一下。”古鹏飞用手挠挠脑袋。
“你知道我的背景，也应该知道如果我认真的话要多少人有多少人。晚上给我答复。”韩凌霄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古鹏飞一眼。
“你确定他能帮你？”韩凌霄走出房间，任文清随后跟上。
“整个华荣，除了我他别无选择。”
“他害怕了呢？”任文清还是无法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他不了解的人。
“实在不行让凌云来一趟吧，他不会介意帮一帮他亲爱的大哥。”
任文清为地球另一端的某个人默哀。
正如韩凌霄所说，古鹏飞答应了他的要求，身为黑客的自尊让他有勇气向难度挑战。他列出的设备，让韩凌霄这位电子帝国的太子表示毫无压力。
第 20 章
整整三年的高中生活所有的心血全都凝聚在高考这两天，每个考场外焦急等待的家长，考场内奋笔疾书的学生都不是吴羽寒关心的重点。从高三学长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成为华荣的历史。
吴羽寒和韩凌霄的较量还没结束。韩凌霄按兵不动，他要一锤定音。吴羽寒也不保留，动用他手中的资源紧迫盯人。
“我们的会长比我想象中的更有人缘。”这几天韩凌霄、任文清甚至连古鹏飞身边都有人监视。
“怎么办？”最着急的是古鹏飞，他的设备都在校外，万一他在干活的时候被吴羽寒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明天周六，我亲自送你们两人出门。”韩凌霄给古鹏飞吃了颗定心丸。
吴羽寒坐镇学生会时刻关注韩凌霄的消息，他曾经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希望韩凌霄向六大世家妥协。可没想到韩凌霄仍要兵行险招。得知韩凌霄签了离校记录，吴羽寒也准备好了车。“若是古鹏飞出门就派人跟着，任文清先不用管。”交代了副会长，吴羽寒追着韩凌霄的车出了校门。
韩凌霄出了校门直奔市中心，一路上走走停停时间几乎都浪费在等待上。吴羽寒紧盯着韩凌霄的车，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吴羽寒接听了电话。下一秒，吴羽寒飞速跳下车跑到韩凌霄的车前。
“今天是公休日，我办私事没有必要向会长报告吧。”韩凌霄打开车窗，给了吴羽寒一个微笑。
吴羽寒瞅着眼前的人有一分多钟，“你是谁？”
“说什么啊，不是吴会长先和我搭话的吗？”
吴羽寒摇摇头，“你不是他。”眼前的人虽然和韩凌霄长得一模一样，动作神态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及其相似，可吴羽寒知道这个人不是韩凌霄。
车里的人笑着摇头，“没事，我先告辞了。”
“韩凌霄在哪？”吴羽寒有些动怒了，刚才接到电话，任文清和古鹏飞上了同一辆车，而且他们还把吴羽寒派去跟踪的车给甩掉了。看到车里的小子装傻充愣一副“我就是韩凌霄”的样子，知道今天不可能问出什么。吴羽寒用力的锤了下车门，回到了自己车上。
对着远去的背影，韩凌云吹了个口哨，看来老哥在港江的生活相当的丰富多彩。
吴羽寒在回学校的路上，一通电话打扰了他的思绪。
“今天很忙吗，有没有时间回来吃饭？”
“好啊。我马上回去。”面对夏媛姝，吴羽寒总是很温柔。夏媛姝说不上贴心，可也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们谁都没有提到“家”这个字。对夏媛姝来说，那是夏家的老宅，她觉得吴羽寒没有把那里当成家。对于吴羽寒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
“听说你今天追着一辆车跑了大半个城。还带走了几个擅长跟踪的人？”
吴羽寒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未婚妻。“有问题？”
夏媛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并不想干涉你的事情，只是……”夏媛姝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放心吧，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吴羽寒不想提起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一有动作，整个夏家都知道了。
“嗯。”夏媛姝应了声，她知道吴羽寒没有说实话。实际上她今天不应该叫吴羽寒回家吃饭，保持沉默是她的最好选择。可是，想到吴羽寒她又有些难过，她觉得他有权利知道她的亲戚对他并不是没有防备。
吴羽寒见餐桌上又恢复了沉默，暗暗的叹了口气，选择一些学校的趣事说给夏媛姝听，夏媛姝也渐渐讲一些自己的事情。刚才的尴尬变成了过眼烟云，随风飘散。
次日清晨吴羽寒穿戴完毕，下楼来到客厅发现夏媛姝早早的站在那里。
“要回去吗？”夏媛姝手中拿着他的外套，好似伺候丈夫出门的妻子。
吴羽寒没有忽略未婚妻眼中的失落，刚要吐出的字又咽了回去。他接过衣服，“没有打算回去，只是想散散步，一起好吗？”
吴羽寒陪着夏媛姝看日出。韩凌霄想做的、能做的、要做的应该都做完了，即使自己回到学校也只能等韩凌霄出招了。他把主动权拱手让给对手，也只能见招拆招。
被吴羽寒念叨的人正在宿舍和公司的人开视频会议，旁边韩凌云躺在床上看从任文清在里拿来的漫画。
“遗留的问题都解决了，你也该回去了。”韩凌霄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很是头疼，如果韩凌云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不如直接去卖红薯。这小子明明借着工作的名义趁机跑过来偷懒。
“先收留我几天吧，我不想去相亲。”韩凌云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才是他来港江的真正理由。
韩凌霄默许，实际上弟弟现在的窘境他有一半的责任。“直到爷爷找到你那天为止。”
得到大哥的承诺，韩凌云开开心心的住下了，“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学生会会长竟然认出了我不是你。”韩凌云在韩凌霄的床上打滚。“明明连父母都分不清。”
韩凌霄敲键盘的手一顿，嘴角上挑。邮件发送成功，韩凌霄抓起椅子上的背包。拍拍弟弟的肩膀。“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
“哥，你去哪？”
“我借你情报网一用。”
韩凌霄说完飞速关上门，果然听到书砸到门板的声音。
“就知道你留我没安好心。”韩凌云气呼呼的躺在床上，“不过替身游戏总比相亲大会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韩凌云和任文清形影不离。准确说是韩凌云缠着任文清不放。没办法，谁叫韩凌云可以完美的模仿自己哥哥的动作神态甚至说话的语气，却对华荣一无所知。
韩凌云心里特别佩服他那个比自己早出生几分钟的哥哥。别看韩凌云表面上放荡傲慢，其实他心中清楚，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拜韩家嫡子的身份所赐，若是换成下面仰视他的任何一人未必做的比他差。所以他从来不敢反抗家族长老的任何一个决定。
第 21 章
当哥哥理直气壮的向爷爷提出条件时，韩凌云认为自己的兄弟疯了。没有自己的一兵一卒，就只身前往港江。在短短时间内成立了足以和学生会抗衡的社团，难怪家族的长老们考虑将自己定为继承人，因为比起哥哥他更听话，更容易控制。
“可以和我谈一谈吗？”韩凌云顶着哥哥的名义逃课，却被抓个现行。
“好啊。”韩凌云拍拍裤脚，心想吴羽寒怎么知道他在屋顶。
吴羽寒带着韩凌云进入了学校内的一间咖啡屋，点了两杯黑咖啡。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吴羽寒问道。
韩凌云搅了搅眼前的咖啡，心里吐槽：知道我不是老哥还让我喝这种东西，也只有老哥才能面不改色的喝黑咖啡。“你叫我‘韩凌霄’就可以了，毕竟现在我是‘货真价实’的‘韩凌霄’。”
韩凌云竖起一根手指在吴羽寒眼前摇一摇，“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韩凌云狡黠的一笑，“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韩凌云站起身，“下次请我喝咖啡记得要加糖。”
韩凌云走出店门的时候，吴羽寒优雅的喝着咖啡，完全没有恼怒的样子。若是谁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吴羽寒持杯的手已经暴起青筋，下一刻就要把被子捏碎了。
高考分数公布后的第四天，各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陆续下发。失踪将近一周的韩凌霄也重新露面。顺便带来了韩夫人也就是两人的母亲为了见两个儿子预定飞港江的机票的消息。
韩凌云咬牙切齿的收拾行李，然后落荒而逃。韩凌霄此时才不紧不慢的告诉母亲，预定的机票可以取消了。
晚上吴羽寒莫名的心慌，现在整个事件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甚至不能预测韩凌霄下一步会怎么做。当陈隆闯进他的寝室时，吴羽寒偏偏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该来的总算来了。
“会长，现在所有的学生都收到了这封邮件。”陈隆把一直抱着的笔记本电脑交给吴羽寒。上面只是一张表格，一张记录着华荣今年所有毕业生成绩和加分的表格。
吴羽寒也猜测过韩凌霄会对高考下手，可是他没想到韩凌霄会这么大胆。直接向董事会挑衅。
“怎么办？”陈隆在旁边很是担忧。
吴羽寒拨了几个电话，不一会世家的孩子全都聚集在他的房间。陈隆在房外焦急的徘徊，一个小时，吴羽寒的房门才再次打开。
吴羽寒已经将情况上报，其实邮箱里发送表格的内容就连他都不知情。这是学校高层的权钱交易。现有的高考制度存在着很大的弊端，学生考试后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试卷，最后只被告知分数。应该有的加分是加了还是没加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暗箱操作。这次的事情或许将会掀起一场大的风暴，不知狂风过后是否会还学校一片净土。
第二天走在校园里，吴羽寒感觉到了人心的浮躁。空气中充满了躁动的因子，只要一把火就能引燃。昨日董事会对他下达的命令是镇压。吴羽寒知道镇压是最差劲的办法，可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两难的情况下，吴羽寒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学生会里忙成一团，有些本事的都在追查邮件的来源。吴羽寒清楚这件事百分之百是韩凌霄做的，那个人若是被抓住了尾巴，韩家的嫡长子他也不用做了。还有一点，吴羽寒看着来去匆匆的学生会成员，他们的心怕是也凉了。
校规里明文规定，学生会的成员按照职位不同有相应的加分。可是昨天邮箱中的成绩单很明显显示，有些学生会的前辈们在学校加分一栏中没有任何数字，反而一些非学生会的学生有校学生会奖励加分的字眼。是不是代表着，一些学生会成员辛苦了两年为他人做了嫁衣。而现任的学生会干事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他”。
总之现在乌云笼罩着华荣，学生已经无心上课。直觉告诉吴羽寒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当天夜里，学生们又收到了第二封邮件，这里将学生的分数排了名次，后面一一标注他们毕业后要去的学校。
学生们惊讶的发现，原来公费留学的名额并不是全都给好学生。不到港江大学的分数线竟然被港江大学最好的专业录取了。一个年级不到300人，但凡家中有些社会地位的人清一色名牌高校，剩下的学生才按照等级划分听天由命。
校园顿时炸开了锅，昨天还敢怒不敢言，今天就谣言满天飞。特别是一些学生，他们的父母平日省吃俭用的供他们念贵族学校，他们平时也对有特权的学生低声下气，就是为了顺利毕业，凭自己实力考上好大学。现在他们最终的信仰破灭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知道，现在不反抗，明年等待他们的会是相同的待遇。
学生会里仍是吵翻天，学生会各个部长带人去平息学生的抗议，效果并不明显。殷雄一派的人趁机将矛头指向同盟会。
“这和同盟会有关系，证据呢？说不定是哪位前辈一时不忿搞出的恶作剧。”
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彻底安静，说话的是学生会一名得力干事，平时从不多话，工作任劳任怨。之后又是一片附和声，开口的都是平时会议上很少发言的普通干事。
吴羽寒皱着眉头散了会，学生会引以为傲的凝聚力已经不起作用了。人心散了，吴羽寒靠在窗边，这算不算韩凌霄为自己上的一课呢。
同一时间，本应在活动室的韩凌霄却乖乖待在自己的寝室。电话另一边激昂的语气也令他不为所动。
“现在？现在继续活动容易给人落下话柄。时机未到，你再等等。”
“看来雷霆坐不住了。”韩凌霄放下电话，任文清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雷霆那家伙，嫩得很。”韩凌霄看着窗外的景色。雷霆的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可雷霆这小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让他去，告诉他什么叫玩火自焚。”任文清从不掩饰对雷霆的厌恶。
“留着他还有用，我还等着他给我再加把火。”
任文清无奈的摊摊手表示他的不解，韩凌霄的想法他从来只能猜对一半。
第 22 章
韩凌霄关了电脑，“今天晚上第三封邮件发出去后，明天好戏即将上演。我得让学生们知道，他们团结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不声不响的小打小闹对他们而言太可惜了。”
学生们此次接收到的邮件没有成绩，只有部分学生的试卷。他们的特点是，平时学校考试数学成绩平平，高考时拿到罕见的高分。从他们的试卷中可以看出，最后三道压轴题他们书写的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和给出的标准答案一字不差。反而前面简单的问题，钩了又抹，擦了又改。傻子也知道考试题目被泄露了。
偏偏这次考试数学试卷的主要负责人是华荣的一位老师。又偏偏这位老师的家人高调的炫耀了一把自己如何一夜暴富。
不得不说韩凌霄挑了个好时机，华荣每个期末都有对教师教育水平的评价，网上考核不记名投票。结果在意料之中，那位老师获得了62学生的d等差评，成为了华荣首例。华荣校规规定教师考核得到20以上的不良评定，学校董事会就派人考察。在老师受评审期间，凡是他的课所有学生一言不发，拒不配合。最后校董事会不得不开除此教师，来平息大家的怒火。
“会长。”学生会副会长把数学老师的解聘书递交给吴羽寒。
“蠢到家了。”陈隆自从认识吴羽寒，从未见他说过一句脏话，眼前的吴羽寒虽然表面如常，估计也是被气急了。
“现在学生们的怒火是找到了宣泄口。学校急着息事宁人，只能说明他们心中有愧，怕了。无意中助长了学生的气焰。他们终于知道在这个学校他们只要团结起来是可以有决策权的。他们知道了自己有力量，同时也容易错估自己的力量。”吴羽寒将文件摔在桌上，若是他只会让老师停职查看，绝不会做出立即开除这么鲁莽的指示。
最糟糕的预想发生了。在公示板刊登了教师处分结果的第二天，同盟会带头揭竿而起，大喊“肃清校园，还我公正”的口号，要求立即解散学生会。
整个学校的秩序已经完全混乱了。原来各自为政的学生们在同盟会的引导下有组织的进行停课、演讲、抗议。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他们的行列，吴羽寒桌子上的退会申请也渐渐变厚。
梅昊在吴羽寒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又一圈。吴羽寒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场景，就连校庆都没这么热闹。
“你就看着他们把学校弄得一团糟？”梅昊狠狠的拍着吴羽寒的办公桌，忍无可忍。
“现在我们任何一人出去只能成为他们出气的靶子。”吴羽寒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当学长同意和韩凌霄合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梅昊听了吴羽寒的话，寒意从脚底慢慢往上蹿。吴羽寒竟然知道自己和韩凌霄有过接触，那么吴羽寒还知道什么？梅昊第一次正视他们的会长，凡事漫不经心能推就推的面具后到底有着一张怎样的面孔。
“会长，我会想办法补救的。”梅昊不由得恨起韩凌霄的狡猾，他是知道吴羽寒的实力才过来算计自己的。说什么许诺一个人情，韩凌霄早就料到自己有求他的一天。
“算了吧，韩凌霄已经控制不住现在的局面，雷霆本来就不甘心做他的傀儡。”吴羽寒说出的话再一次打击了梅昊。
“现在怎么办？”刚才吴羽寒的一番话已经明确的告诉梅昊，吴羽寒比他更清楚现在混乱的局面。
“等。”比一比韩凌霄和董事会谁更沉得住气。不过，吴羽寒对董事会表示严重质疑。
抗议的活动在不断升级，学生们每天都会收到新的邮件。揭示种种考场恶行，替换考卷、代人考试、监考老师协同作弊等等，一直刺激着学生们的神经。
随着学生们情绪的失控，开始有人受伤。一般都是些小摩擦，即使通过监控也无法确定责任人。加上学生会成员的消极怠工，事情也变得不了了之。
吴羽寒知道，无论事件大小都要严惩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可惜，世家子弟从小被灌输驭人之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人可驭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现在就连学生会大大小小的部长也跟着慌乱起来。
学生会迟迟没有动作，学生们也变得越发大胆，好似要把以前受到的欺负全部返还回去。以前威风凛凛的少爷们开始提心吊胆，各种恶意的捉弄层出不穷，犯人却无迹可寻。
某些学生提前收拾行李回家，可校规规定非节假日无特殊原因不得离校。
当某个逃跑的学生被众人堵在学校门口时，吴羽寒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坐视不管了。自从出事以来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学生们到底还是惧于他学生会会长的身份不敢公然出手，吴羽寒才把受到惊吓的学生送回到寝室。
这个学生生于官宦之家，平时颐指气使。愤于受到“刁民”侮辱，当晚打电话回家告状。家长又打电话向董事会施压。
第二天吴羽寒接到指示，“三天之内不解决问题，你学生会会长也不用做了。”吴羽寒放下电话，果然董事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一时间，华荣多媒体教学楼，第四音乐教师，雷霆被孟云洲拖到全校少数没有监视器的房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这些天雷霆作为同盟会的会长，无论到哪里都受人追捧。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近在眼前。拥有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同那些受到家长庇护的废物不同，他雷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用双手得到的。
“雷霆，我们收手吧，不能让事情再扩大了。”孟云洲身为同盟会的军师，不能再无动于衷。他是最初同韩凌霄接触的人，他知道韩凌霄一直放任雷霆的行动，可以说还特意的推波助澜。韩凌霄本质上和吴羽寒他们没有区别，决不允许背叛。韩凌霄一直把雷霆当□□使用，可雷霆当局者迷。孟云洲不能看他弥足深陷。
“云洲，你是最了解我的。当初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王子轩被赶出学校，好不容易有复仇的机会，你让我如何放的了手？”雷霆扶住孟云洲的肩。“让我们翻身做主的机会，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再也不听孟云洲的劝，雷霆转身离开了音乐教室。
独自留下的孟云洲沉默了半晌，突然一拳砸在墙上。
“咻咻——”口哨声自背后响起，孟云洲转身，任文清从窗帘后现身。
第 23 章
“你……”孟云洲不由自主的露出惊讶的神色，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孟云洲对任文清的印象一直是停留在韩凌霄的小跟班，目中无人，轻浮放荡。同时孟云洲也清楚，任文清能在一班站稳脚跟，他本人决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得你喜欢雷霆，这么为他着想，可惜人家不领情。”任文清摸摸下巴，眼睛里写满了算计，语出惊人。
孟云洲猛然抬起头，面无血色的盯着任文清，“不是的。”嘴上这么说，孟云洲确定自己心里最大的秘密被任文清窥探到了。
“不只是我啊。”任文清少有的良心发现，他觉得只有孟云洲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太可怜了。“凌霄知道，雷霆也发现了。你要是和吴羽寒接触多了，估计他也觉察到了。”
孟云洲顿时仿若雷劈，“不可能。”
见到脸色煞白的孟云洲，任文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你的眼神太露骨了，只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透你的心思。”
“我没有。”在任文清犀利的言辞下，孟云洲的辩解苍白无力。
“我告诉你啊，喜欢一个人不能有事没事的偷看他。不能一听到他的事情就浑身紧张。也不要对他言听计从。”任文清训诫小朋友一样教育他。“不过你也别担心，除了我们，应该没有人知道你的心思。毕竟人和人不同，你平时掩藏的够好了，别人都被你好朋友的演技骗过去了，请继续努力。”
“不可能的，雷霆他若是知道了，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孟云洲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
“你要是想自欺欺人，请自便。”任文清拍拍他的肩膀，打算结束谈话。走到门口，任文清回头，一改刚才的调笑。“若是你真的喜欢他就让他现在停手。一个韩凌霄就能把你们耍的团团转，再加上一个同样段数的吴羽寒。你们没有任何逆转的机会。”
任文清关上了音乐教室的门，留孟云洲一人在里边。懊恼的拍了下头，怎么图一时嘴快把实话给说出来了。随即，任文清释然，以雷霆的性格要是真听孟云洲的劝，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因为任文清的话，孟云洲一天都不在状态。
“云洲，云洲？”雷霆都喊他三遍了，孟云洲一直在愣神。伸手试探孟云洲额头的温度，也不像发烧的样子。“云洲，你今天怎么了，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雷霆难得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孟云洲因为雷霆的动作脸色绯红，仔细观察雷霆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试想若是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朋友喜欢自己，会做出刚才那么暧昧的动作吗？一定是任文清故意挑拨他和雷霆之间的关系。孟云洲猛然醒悟，对啊，任文清是他们的对手。孟云洲越来越确信自己的想法，认定任文清的话是一场骗局。
董事会三天期限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夜注定是一个未眠夜。
韩凌霄发出最后一封邮件，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撒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大鱼自己往里钻。
本应是早读的时间，教室里空荡荡的，除了韩凌霄一个人都没有。隐隐的听到操场上有人用扩音器在喊：“肃清校园，还我公正。”韩凌霄托着下巴，瞅着窗外抽出新芽的柳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绝对的公正？从出生开始人就有贵贱之分，在英国皇室的孩子抱怨着没有自由的时候，非洲的孩子却在生死线上挣扎。韩凌霄自己如果不是生在韩家，也有可能成为操场上学生中的一员。
难得韩凌霄有时间思考人生，可惜被人打断了。
“学长，有时间一起喝杯茶吗？”吴羽寒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二年级的教室中。
“一直被你喊学长，我也该有前辈的样子。我请客，怎么样？”算了算时间，同学们也该收到最后一封邮件了。韩凌霄欣然发出邀请。
“好。”吴羽寒有一瞬间的迟疑，虽然和计划的不同他还是答应了。即使是鸿门宴，他也没有退路。
韩凌霄招来司机的时候，吴羽寒有些动摇。“简简单单的喝杯茶，用得着特地申请外出吗？”
韩凌霄打开车门做出邀请的动作，“是不是愉快的上午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原来学长早做好了准备。”汽车从学校驶向港江的首都a市中心，终于在一间有名的甜点屋前停下。
“我们早就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韩凌霄点了招牌的乳酪蛋糕，顺便给吴羽寒倒了杯红茶。“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刚刚好。”
吴羽寒不置可否。
“我从未觉得我们是敌人。从我进华荣的第一天，你对我的态度就暧昧不明。因为我们当时有共同的敌人。你早就看不惯殷雄的横行霸道，你有自己的苦处不能出面，所以选择了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别说的你好像很委屈。”吴羽寒搅动着杯中的红茶，韩凌霄都已经将话说的这么露骨，自己再绕圈子未免太无趣了。“你借着殷雄人财两得，反到是殷雄现在总想借着学生会的手找你的麻烦，给我增加了工作。”
吴羽寒推开茶杯，“你前几日私发邮件，煽动学生闹事，挑拨雷霆解散学生会，威胁学校辞退教师，闹得学校天翻地覆。你说我们是朋友，哄谁呢？”
“不知道你怎么猜的，可是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韩凌霄摊摊手，一脸无辜。
吴羽寒冷哼一声，又恢复了沉默。
两人同时品尝甜点，其实是各怀心思酝酿下一次交锋。
吴羽寒突然站起身来，离开座位。
“如果想打电话就不必了。”韩凌霄也慢悠悠的站起来，“店里的信号都被我屏蔽了。”
吴羽寒拿出手机，果然没有信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吴会长偷录我们的对话又是什么意思？”韩凌霄挥手，示意服务生撤下两人的餐具。然后抓住吴羽寒的肩，把他按回到座位上。“你放心，学生们看到你的邮件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了。”
吴羽寒忿然作色，韩凌霄既然知道他发了邮件，显然不会没有证据。到了现在的地步，一盘棋接近尾声，他输个彻底。“说出你的要求吧。”
韩凌霄一挑眉，心里暗叹，吴羽寒果然是聪明人。“不想知道你怎么输的？”
“我没有时间听你炫耀。”
“不是炫耀。如果没有董事会在拖你的后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韩凌霄是真心的。
“事实就是事实，哪有什么如果。”吴羽寒不肯为自己辩解。
“不，如果没有三天的期限。你不会这么匆忙，没有做好准备就行动。大家都知道，如果一场火用水浇不灭，就尽量让他烧得更旺，直到可燃物全部化为灰烬。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既然压制不住，就干脆加一把火，让学生们闹出一个无可挽回的事件，让他们知道害怕把头脑冷静下来。所以你发了这封邮件，我虽然没有看到邮件的内容，我猜是多媒体楼吧。”
第 24 章
吴羽寒缓缓点头。华荣有一栋多媒体教学楼，是由一名叫杨光的商人投资修建，学校还特地命名为阳光楼。暗地里这位杨先生和董事会有着不可告人的权钱交易。董事会提供3个保外留学的名额，由杨先生向华荣的毕业生高价售出，然后按比例分成。吴羽寒发送的就是杨先生和学生父母交易的证据。他还派人隐匿在人群中，有意引导学生大肆破坏多媒体教学楼的设施，借此让学生会出面要求学生支付巨额的赔款。学生会之前保证多媒体楼的所有监控正常运行，到时没有人可以抵赖。因为参与的学生众多，平均下来每个人赔钱数都在普通家庭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给学生造成严重影响。没想到韩凌霄看穿了他的计划，直接找到了他发送邮件的证据，现在韩凌霄只要将证据交个董事会，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古鹏飞被我盯得死死的，你怎么找到我发邮件的证据？”吴羽寒对此一直抱有疑问。
“除了古鹏飞，我还有任文清。”
吴羽寒咬了咬嘴唇，他还是轻敌了。任文清的作用不只是打探消息。
“吴羽寒，你是不是从来不相信任何人？”韩凌霄总觉得吴羽寒行事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很感兴趣。夏老爷子是怎么训练吴羽寒的，才让吴羽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明明没有必要对学生会的事情过分关注，董事会的评价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不是吗？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敌对的理由，可你却总是和我针锋相对……”
“够了，提出你的要求吧。”韩凌霄的话无一不刺激着吴羽寒的神经，为什么？有些东西吴羽寒迟迟不敢面对，一旦承认他就输得彻底。
信任，对韩凌霄来说是美好的词汇，对吴羽寒可不是。人心善变，他不敢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别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建立在和夏媛姝的婚约上。吴家子孙众多，在爷爷眼里他就是一个麻烦女人生下来的麻烦小鬼。父亲心里他是一段失败婚姻的见证。继母和她的孩子把他当成阻挡他们继承吴家的路障。他的生活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不敢显示自己的能力。一个不忠于吴家且有才华的孩子，他的命运显而易见，除了毁灭只有毁灭。和夏家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夏家这一代人才凋零，他们需要一个人给他们看守他们前辈创建的帝国。他也想利用夏家脱离吴家的掌控。对吴羽寒来说，只要能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无论受多大的苦他都可以忍耐，哪怕是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哪怕是做夏家的傀儡。无论外壳多么光鲜，也改变不了吴羽寒千疮百孔的本质。所以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一个无心的玩笑，一句简单的话，都会让吴家的老狐狸嗅出特别的味道，都能让他吴羽寒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韩凌霄的出现对吴羽寒来说，是一种挑衅。高调的姿态，出色的能力，勇往直前的魄力。都是吴羽寒想拥有却得不到的东西。他疯狂的嫉妒着韩凌霄，不是羡慕，是嫉妒。每一次和韩凌霄谈话，他内心的野兽都在发狂，疯狂的想毁掉一切。可是吴羽寒却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微笑。古鹏飞的任性妄为更是给他当头棒喝。随即吴羽寒释然，他的任何朋友都足矣让吴家和夏家小心戒备，何况是背景更为复杂的古鹏飞。跟着韩凌霄是古鹏飞最好的选择。第一次，吴羽寒觉得活着好累，输给韩凌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这几天，吴羽寒明明知道发邮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他还是做了，无论怎样都好，快点结束这一切。
吴羽寒等着韩凌霄张口，等着他问自己要学生会长职位。
“学生守则，9章第16条。”韩凌霄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你没有疯吧？”吴羽寒危险的眯着眼，对他来说这比失去学生会会长的头衔更让人懊恼。
“兄弟制度，我们结成互助关系，我是认真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韩凌霄直视他的眼睛，“同盟会的事情，先交给我处理。”
吴羽寒移开眼，他害怕看到韩凌霄眼中的自己。
两人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还剑拔弩张，回去的时候已经握手言归。韩凌霄一改往日酷酷的形象，笑得春风和煦。吴羽寒却板着脸，没有给韩凌霄丝毫笑容。
快到学校时两人的电话同时响起。听到电话的内容，吴羽寒抬起头狠狠的瞪着韩凌霄。韩凌霄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吴羽寒简单的下了几个命令，一进学校头也不回的奔向学生会。韩凌霄也下车，慢慢悠悠的走向同盟会。
救护车已经将受伤的同学接走。只剩下留守的学生会成员。吴羽寒也没想到学校会存在这么一号人物，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吴羽寒发出邮件后，学生们的反应完全在他的计划内，在阳光楼中打砸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可是不知什么人曝出了杨光的私生子也在华荣高中部读书，结果学生一时激愤，逼得一年级生从三楼跳下来。
这是华荣建校以来最严重的事件，董事会已经从学生会中接手了整个案件。并声明肃清校园，哪怕是开除半数以上学生也在所不惜。
直到这时，同盟会的成员才慌了手脚。法不责众已经失去效力。韩凌霄推开了同盟会的大门，里面早就乱成了一团。互相抱怨的，独自悔恨的，甚至大打出手的，完全没有前几日威风凛凛的样子。
韩凌霄一出现，大家就像找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
“你们回去尽力将自己这几天的行动正当化、合理化，写一份《陈情表》。我们的初衷没有错，只是行为过激，好好讨论一下自己的行为，同时也摆明自己的立场。这样我们才有和董事会据理力争的条件。”韩凌霄一番话底气十足，给在场的人吃了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
得到了保证，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活动室，只剩下孟云洲和韩凌霄。
第 25 章
“学生会最终会对雷霆做出什么样的处分？”孟云洲颤声问道。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保守估计同盟会的干部会被开除一半，你和他都逃不掉。”
“没有可以挽救的机会吗？”
“说实话，现在同盟会的成员要做的就是拼命的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把自己洗白，谁洗的最干净谁就平安无事。当然同盟会中自然有一位或者几位替罪羔羊。”韩凌霄点到为止。
孟云洲听到韩凌霄的话先是绝望，之后是沉思，最后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者找到了绿洲一般，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轻声道谢，向教室门外奔去。
“没用的。”当孟云洲跑到教室门口时一条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想着帮雷霆顶罪。这里、那里，还有那里。”指了指走廊、教室，还有体育馆。“你们活动的地方都有监控，偷梁换柱的事，想都不要想。虽说董事会的家伙都是各个家族的淘汰品。可是这里，”任文清点着孟云洲的脑袋，“并不傻。”说完任文清抬起挡住孟云洲的手，任由后者恍恍惚惚的出了教室。
“喂喂。”韩凌霄揉揉太阳穴，怎么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的，闹成这样雷霆肯定不会乖乖认命，不搞出什么幺蛾子就不是雷霆。所以利用孟云洲对雷霆的爱慕让一切顺利落幕，这才是韩凌霄想出快刀斩乱麻的最佳方法。
“恭喜你已经搞定吴羽寒。”任文清走到好友身边，“所以才决定牺牲孟云洲。”
叹了一口气，韩凌霄一天费尽心力和吴羽寒斗智斗勇，真的是筋疲力尽。“我和吴羽寒谁也没想到华荣有杨先生的私生子。学生们竟然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先别打孟云洲的主意，留着他我有用。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同时也转告吴羽寒，杨先生这边我搞的定，后面让他自己看着办。”任文清拍拍好友的肩膀。
韩凌霄诧异一直袖手旁观的任文清为什么要入局，既然任文清要出手，估计就用非正常手段。其实对韩凌霄来说，同盟会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毕竟终极目标吴羽寒已经乖乖的被他钓上钩了。
吴羽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距离熄灯只剩下几十分钟。将钥匙插入门锁，轻轻旋转，吴羽寒的心凉了半截，他的房间有人进来过。大脑飞速的运转，屋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台电脑。对了，他昨天虽然将发送邮件的记录全部删除，可是也不敢保证哪个高手能从机器上找出蛛丝马迹。
吴羽寒猛地推开门。
“呦，你回来了。”韩凌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招手。
钥匙从手中滑落，吴羽寒靠着墙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怎么了？”韩凌霄就是傻子也看得出吴羽寒不对劲。
“找我有事？”吴羽寒迅速拾起钥匙，关上门。“即使我同意你的要求，敏感时期你也不能光明正大到我这里。”
“住宿区没有监控，我来的时候也小心没有被人看到。”韩凌霄自然的倒杯水递给吴羽寒。
吴羽寒愣了一秒，才从韩凌霄手里接过水。
“那名学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腿部骨折，还没有到瘫痪的地步。至少得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关键是杨先生很生气，凭他和董事会的关系，我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吴羽寒想到今天开会理事长的态度就头疼。
“杨先生的事情你先别愁，交给任文清。你处理好后续事情就可以。”
“什么意思？”
韩凌霄摊摊手，“他没和我细说，应该是在你和我能力之外。他想要利用家族的力量。”
“连任文清都插手了，你倒是摘得干净！”吴羽寒略带嘲讽。
“你今晚吃饭了？”韩凌霄假装没有听见吴羽寒的挑衅。
被韩凌霄问道，吴羽寒才反应过来，今天他一天都没有正经吃过一顿正餐。一下子放松下来，胃隐隐的有些痛。
韩凌霄从保温箱中拿出餐盒，“食堂的营养套餐，即使不合口味，多少也吃一点。”顺便将筷子塞到吴羽寒手中。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吴羽寒看着韩凌霄熟练的用着他屋子里的各种设施。
“当然，过几天我也会搬过来住。”韩凌霄提醒吴羽寒记住他们的协议。“你一个人住两人用的屋子也不觉得冷清？”
“习惯就好。”短暂的冷场，吴羽寒最后还是回答的韩凌霄的问题。
提问的同时韩凌霄就没有指望吴羽寒回答。可吴羽寒少见的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韩凌霄第一次觉得，吴羽寒这个外表强势，内心有些傲娇的弟弟也是很可爱的。
当两人都尴尬的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时，寝室的灯熄灭了。
“已经这么晚了。”吴羽寒放下没动多少的便当。“晚上熄灯之后别在学校里走动，被管理员抓住就糟糕了，你先住在我这里。”
吴羽寒带韩凌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对面的房间空着，我柜子里有干净的被褥，你自己铺床。”
韩凌霄苦笑。吴羽寒说完就做自己的事情。屋子这么黑，你好歹也给我一盏灯啊。刚准备张口就被吴羽寒吓到。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吴羽寒回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洗澡。”
“你疯了，熄灯之后停止热水供应，你怎么洗？”
“啰嗦。”吴羽寒给韩凌霄一个白眼，拿着换洗的衣物关上了浴室的门。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乖！韩凌霄叹了口气，转身整理自己的床铺。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拿枕头。
又进到吴羽寒的卧室，刚才他没有在意，吴羽寒的寝室意外的简朴，就像旅店的商务套房一样，空荡、干净、整洁。韩凌霄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只有水流声没有雾气，真的是在洗冷水浴。渐渐的，韩凌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贸然上门打扰，是不是吴羽寒就不用挨冷受冻？
吴羽寒从浴室出来，桌子上的马克杯散发着姜茶的香味。吴羽寒拿起杯子，温度刚刚好，不知怎么了心底的凉气被驱散了不少。
第 26 章
学生会向全校学生发出公告，即日起华荣学院高中部全面停课。学生可以申请住校也可自行回家，一切都以学校通知为准。
面对学生会的决定，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凡是父母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男孩子，立刻收拾行李打包回家。前几天的混乱历历在目，他们不愿在华荣多呆一刻。
剩下的学生不是家离得太远就是担心自己受牵连留下观望，当然还有埋头苦写《陈情表》的同盟会成员。
孟云洲打开寝室门，是拎着行李箱的雷霆。
“云洲，拜托你，将这个交给学生会长。事到如今我也没有脸面面对众人。事情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结束。”还未等孟云洲开口，雷霆就塞给他一份报告。
孟云洲扫了一眼，是雷霆写的悔过书。
“雷霆，学校还没有正式给出处分，我们还有希望。”孟云洲死死拉住雷霆不放手。
“所有的过错我一人背负，我意已决。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雷霆松开孟云洲的手，像即将光荣牺牲的战士，昂首挺胸，迈出坚定的步伐。
孟云洲的泪水瞬时溢出眼眶。
乘上开往市中心的公交，雷霆找了个空位，随手丢下行李箱。哪里还有刚才视死如归的壮烈模样。其实那天韩、任、孟三人的谈话雷霆躲在后门一字不差听个清楚。所以，“孟云洲，为了我的未来，加油吧！”雷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轻轻说。
孟云洲浏览了一遍雷霆的悔过书，然后将它撕烂。雷霆是个傻子，怎么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雷霆没有错，错的是学校，错的是不公正的制度，孟云洲坚定自己的信念。
敲了韩凌霄的房门将近十分钟，仍然没有人开门。孟云洲不顾疼痛，锲而不舍。
“同学，明摆着屋里没有人你还敲什么，吵死了！”
没理会身后人的抱怨，“我知道韩凌霄一定在。”孟云洲相信作为始作俑者的韩凌霄，怎么可能丢下乱摊子不管。
“我说，孟云洲，够了。韩凌霄今天不在，明天也不在，直到复学他一直都不在。”
身体被一股大力翻转过来，孟云洲对上任文清不屑的双眼。
“你知道他在哪里，让他马上来见我。”
“你见到他也没有用，他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任文清甩开孟云洲抓住他的手，转身回屋。
“你让他告诉我，怎样才能帮雷霆脱身。”孟云洲双手按住门框，阻止任文清关门。
“哪怕你被退学？”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文清将房门打开，“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进来谈吧。”
任文清的房间很乱，衣服、垃圾、书本、漫画和游戏机随地乱丢。“随便找个能坐的地方坐吧。”
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孟云洲。“你想为雷霆顶罪，理论上可以，实际上行不通。先不说同盟会的会长是雷霆，每个监控都拍到同盟会是以雷霆为首。光是全校600人的嘴你就堵不住，到时别说雷霆，你和他一起卷铺盖走人。正常来说是这样。”任文清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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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谁说我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韩凌霄被任文清吵得头都炸开了。“我只是打算在华荣小范围的清除一些害虫罢了。”
“你打算怎么做？”与韩凌霄打了多年交道，任文清可不认为韩凌霄为给学生会制造点小麻烦就花费了大把时间。
“记不记得古鹏飞说过的话。”任文清顺着韩凌霄的话，就被拐跑了。“我和吴羽寒都有弱点。”
“我孤身一人，得不到家族的支援。那么吴羽寒的小尾巴是什么？”
韩凌霄的问题真把任文清给问住了。旁观者清，他一直旁观两人斗法，却忽略了内在的一些东西。
“古鹏飞的言行都表示他承认吴羽寒的能力。我和吴羽寒几次短暂的交锋，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说明吴羽寒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这样一来，你给我的调查结果还有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有问题的。最让人费解的一点：吴家出色的继承人为什么跑到夏家做上门女婿？”
任文清被韩凌霄点醒，他当初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一直觉得吴羽寒只是个靠未婚妻吃软饭的男人，若是没有见到吴羽寒他对吴羽寒的印象也许一生都不会改变。
“任何一家都不会轻易剥夺嫡长子的权利，除非……”下一个字就含在嘴里没有说出口，任文清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除非嫡长子没有能力，换句话说，吴家人根本不知道吴羽寒的能力到底有多强。”韩凌霄肯定了任文清的猜测。
任文清皱着眉，确实以这个假设为前提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关于吴羽寒的传闻那么不堪，为什么吴羽寒每次开会都叫一大推人，为什么明明了解一切却碌碌无为……吴羽寒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可是吴羽寒隐藏实力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他是吴家培养长大的啊？”任文清走到了死胡同。
“吴家从未培养过吴羽寒呢。”韩凌霄得出结论并不难，关键是没有人往这方面想。嫡长子的教育虽说由家主一手包办，可毕竟家主之上还有家族内的长老，很难想象他们全体对吴羽寒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视而不见。
“吴羽寒办事的手段不想初出茅庐的孩子，绝对是经受过风雨洗礼培养出来的。”任文清又提出一点质疑。
“你忘了，还有一个人？”韩凌霄轻笑，答案呼之欲出。
“夏家老爷子。”任文清迅速反应，“是啊，吴家都不知道吴羽寒有多厉害，夏家怎么就招他做女婿。”
“这跟吴羽寒的弱点有什么关系？”
“夏老的女儿！”
任文清自问自答，夏老曾经培养出一个狼心狗肺的女婿。所以对吴羽寒即使再喜欢也是千倍万倍的防范，所以夏家的大权仍掌握在夏小姐和长老们的手中。吴羽寒有决策权，执行权仍在夏家人手中。
“吴羽寒的第一个弱点，他手中可动用的资源太少。吴家不认可他，夏家防着他，他自己也急于隐藏实力。我猜现在学生会里吴羽寒真正能用的人只有陈隆一人。”韩凌霄总结发言。
“吴羽寒第二个缺点。”
任文清懵了，从哪里出来的第二个缺点。
“吴羽寒受到的是不完全的教育。”韩凌霄没有多做解释，他多少都为吴羽寒觉得惋惜。夏老防着他，只教会他一半的东西。“亏他还能和我斗这么久。”
“你还没赢呢。”得知韩凌霄准备充分之后，任文清也不阻止他了。
“我会赢到最后的。”韩凌霄目光坚定，他怀揣着抱负而来，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高考前两天，华荣为高三学生举办了誓师大会。在会场的后方，韩凌霄堵住了准备开溜的古鹏飞。
被韩凌霄胁迫回寝的古鹏飞苦着张脸。
“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做我的朋友，要么做我的敌人。”
“我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很遗憾。”
古鹏飞无奈的耸耸肩，“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赢了吴羽寒我就归顺你。”
“我没同意。”
“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入侵学生会的电脑系统？”
韩凌霄笑了笑，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古鹏飞当场傻愣在那里，嘴巴张成“o”形。良久才反应过来，“身为一个守法的公民，我不想做这种事情。”
“我保证，提供给你最好的设备，以你的技术不会被抓到的。”
“让我考虑一下。”古鹏飞用手挠挠脑袋。
“你知道我的背景，也应该知道如果我认真的话要多少人有多少人。晚上给我答复。”韩凌霄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古鹏飞一眼。
“你确定他能帮你？”韩凌霄走出房间，任文清随后跟上。
“整个华荣，除了我他别无选择。”
“他害怕了呢？”任文清还是无法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他不了解的人。
“实在不行让凌云来一趟吧，他不会介意帮一帮他亲爱的大哥。”
任文清为地球另一端的某个人默哀。
正如韩凌霄所说，古鹏飞答应了他的要求，身为黑客的自尊让他有勇气向难度挑战。他列出的设备，让韩凌霄这位电子帝国的太子表示毫无压力。
第 20 章
整整三年的高中生活所有的心血全都凝聚在高考这两天，每个考场外焦急等待的家长，考场内奋笔疾书的学生都不是吴羽寒关心的重点。从高三学长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成为华荣的历史。
吴羽寒和韩凌霄的较量还没结束。韩凌霄按兵不动，他要一锤定音。吴羽寒也不保留，动用他手中的资源紧迫盯人。
“我们的会长比我想象中的更有人缘。”这几天韩凌霄、任文清甚至连古鹏飞身边都有人监视。
“怎么办？”最着急的是古鹏飞，他的设备都在校外，万一他在干活的时候被吴羽寒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明天周六，我亲自送你们两人出门。”韩凌霄给古鹏飞吃了颗定心丸。
吴羽寒坐镇学生会时刻关注韩凌霄的消息，他曾经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希望韩凌霄向六大世家妥协。可没想到韩凌霄仍要兵行险招。得知韩凌霄签了离校记录，吴羽寒也准备好了车。“若是古鹏飞出门就派人跟着，任文清先不用管。”交代了副会长，吴羽寒追着韩凌霄的车出了校门。
韩凌霄出了校门直奔市中心，一路上走走停停时间几乎都浪费在等待上。吴羽寒紧盯着韩凌霄的车，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吴羽寒接听了电话。下一秒，吴羽寒飞速跳下车跑到韩凌霄的车前。
“今天是公休日，我办私事没有必要向会长报告吧。”韩凌霄打开车窗，给了吴羽寒一个微笑。
吴羽寒瞅着眼前的人有一分多钟，“你是谁？”
“说什么啊，不是吴会长先和我搭话的吗？”
吴羽寒摇摇头，“你不是他。”眼前的人虽然和韩凌霄长得一模一样，动作神态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及其相似，可吴羽寒知道这个人不是韩凌霄。
车里的人笑着摇头，“没事，我先告辞了。”
“韩凌霄在哪？”吴羽寒有些动怒了，刚才接到电话，任文清和古鹏飞上了同一辆车，而且他们还把吴羽寒派去跟踪的车给甩掉了。看到车里的小子装傻充愣一副“我就是韩凌霄”的样子，知道今天不可能问出什么。吴羽寒用力的锤了下车门，回到了自己车上。
对着远去的背影，韩凌云吹了个口哨，看来老哥在港江的生活相当的丰富多彩。
吴羽寒在回学校的路上，一通电话打扰了他的思绪。
“今天很忙吗，有没有时间回来吃饭？”
“好啊。我马上回去。”面对夏媛姝，吴羽寒总是很温柔。夏媛姝说不上贴心，可也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们谁都没有提到“家”这个字。对夏媛姝来说，那是夏家的老宅，她觉得吴羽寒没有把那里当成家。对于吴羽寒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
“听说你今天追着一辆车跑了大半个城。还带走了几个擅长跟踪的人？”
吴羽寒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未婚妻。“有问题？”
夏媛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并不想干涉你的事情，只是……”夏媛姝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放心吧，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吴羽寒不想提起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一有动作，整个夏家都知道了。
“嗯。”夏媛姝应了声，她知道吴羽寒没有说实话。实际上她今天不应该叫吴羽寒回家吃饭，保持沉默是她的最好选择。可是，想到吴羽寒她又有些难过，她觉得他有权利知道她的亲戚对他并不是没有防备。
吴羽寒见餐桌上又恢复了沉默，暗暗的叹了口气，选择一些学校的趣事说给夏媛姝听，夏媛姝也渐渐讲一些自己的事情。刚才的尴尬变成了过眼烟云，随风飘散。
次日清晨吴羽寒穿戴完毕，下楼来到客厅发现夏媛姝早早的站在那里。
“要回去吗？”夏媛姝手中拿着他的外套，好似伺候丈夫出门的妻子。
吴羽寒没有忽略未婚妻眼中的失落，刚要吐出的字又咽了回去。他接过衣服，“没有打算回去，只是想散散步，一起好吗？”
吴羽寒陪着夏媛姝看日出。韩凌霄想做的、能做的、要做的应该都做完了，即使自己回到学校也只能等韩凌霄出招了。他把主动权拱手让给对手，也只能见招拆招。
被吴羽寒念叨的人正在宿舍和公司的人开视频会议，旁边韩凌云躺在床上看从任文清在里拿来的漫画。
“遗留的问题都解决了，你也该回去了。”韩凌霄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很是头疼，如果韩凌云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不如直接去卖红薯。这小子明明借着工作的名义趁机跑过来偷懒。
“先收留我几天吧，我不想去相亲。”韩凌云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才是他来港江的真正理由。
韩凌霄默许，实际上弟弟现在的窘境他有一半的责任。“直到爷爷找到你那天为止。”
得到大哥的承诺，韩凌云开开心心的住下了，“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学生会会长竟然认出了我不是你。”韩凌云在韩凌霄的床上打滚。“明明连父母都分不清。”
韩凌霄敲键盘的手一顿，嘴角上挑。邮件发送成功，韩凌霄抓起椅子上的背包。拍拍弟弟的肩膀。“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
“哥，你去哪？”
“我借你情报网一用。”
韩凌霄说完飞速关上门，果然听到书砸到门板的声音。
“就知道你留我没安好心。”韩凌云气呼呼的躺在床上，“不过替身游戏总比相亲大会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韩凌云和任文清形影不离。准确说是韩凌云缠着任文清不放。没办法，谁叫韩凌云可以完美的模仿自己哥哥的动作神态甚至说话的语气，却对华荣一无所知。
韩凌云心里特别佩服他那个比自己早出生几分钟的哥哥。别看韩凌云表面上放荡傲慢，其实他心中清楚，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拜韩家嫡子的身份所赐，若是换成下面仰视他的任何一人未必做的比他差。所以他从来不敢反抗家族长老的任何一个决定。
第 21 章
当哥哥理直气壮的向爷爷提出条件时，韩凌云认为自己的兄弟疯了。没有自己的一兵一卒，就只身前往港江。在短短时间内成立了足以和学生会抗衡的社团，难怪家族的长老们考虑将自己定为继承人，因为比起哥哥他更听话，更容易控制。
“可以和我谈一谈吗？”韩凌云顶着哥哥的名义逃课，却被抓个现行。
“好啊。”韩凌云拍拍裤脚，心想吴羽寒怎么知道他在屋顶。
吴羽寒带着韩凌云进入了学校内的一间咖啡屋，点了两杯黑咖啡。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吴羽寒问道。
韩凌云搅了搅眼前的咖啡，心里吐槽：知道我不是老哥还让我喝这种东西，也只有老哥才能面不改色的喝黑咖啡。“你叫我‘韩凌霄’就可以了，毕竟现在我是‘货真价实’的‘韩凌霄’。”
韩凌云竖起一根手指在吴羽寒眼前摇一摇，“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韩凌云狡黠的一笑，“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韩凌云站起身，“下次请我喝咖啡记得要加糖。”
韩凌云走出店门的时候，吴羽寒优雅的喝着咖啡，完全没有恼怒的样子。若是谁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吴羽寒持杯的手已经暴起青筋，下一刻就要把被子捏碎了。
高考分数公布后的第四天，各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陆续下发。失踪将近一周的韩凌霄也重新露面。顺便带来了韩夫人也就是两人的母亲为了见两个儿子预定飞港江的机票的消息。
韩凌云咬牙切齿的收拾行李，然后落荒而逃。韩凌霄此时才不紧不慢的告诉母亲，预定的机票可以取消了。
晚上吴羽寒莫名的心慌，现在整个事件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甚至不能预测韩凌霄下一步会怎么做。当陈隆闯进他的寝室时，吴羽寒偏偏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该来的总算来了。
“会长，现在所有的学生都收到了这封邮件。”陈隆把一直抱着的笔记本电脑交给吴羽寒。上面只是一张表格，一张记录着华荣今年所有毕业生成绩和加分的表格。
吴羽寒也猜测过韩凌霄会对高考下手，可是他没想到韩凌霄会这么大胆。直接向董事会挑衅。
“怎么办？”陈隆在旁边很是担忧。
吴羽寒拨了几个电话，不一会世家的孩子全都聚集在他的房间。陈隆在房外焦急的徘徊，一个小时，吴羽寒的房门才再次打开。
吴羽寒已经将情况上报，其实邮箱里发送表格的内容就连他都不知情。这是学校高层的权钱交易。现有的高考制度存在着很大的弊端，学生考试后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试卷，最后只被告知分数。应该有的加分是加了还是没加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暗箱操作。这次的事情或许将会掀起一场大的风暴，不知狂风过后是否会还学校一片净土。
第二天走在校园里，吴羽寒感觉到了人心的浮躁。空气中充满了躁动的因子，只要一把火就能引燃。昨日董事会对他下达的命令是镇压。吴羽寒知道镇压是最差劲的办法，可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两难的情况下，吴羽寒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学生会里忙成一团，有些本事的都在追查邮件的来源。吴羽寒清楚这件事百分之百是韩凌霄做的，那个人若是被抓住了尾巴，韩家的嫡长子他也不用做了。还有一点，吴羽寒看着来去匆匆的学生会成员，他们的心怕是也凉了。
校规里明文规定，学生会的成员按照职位不同有相应的加分。可是昨天邮箱中的成绩单很明显显示，有些学生会的前辈们在学校加分一栏中没有任何数字，反而一些非学生会的学生有校学生会奖励加分的字眼。是不是代表着，一些学生会成员辛苦了两年为他人做了嫁衣。而现任的学生会干事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他”。
总之现在乌云笼罩着华荣，学生已经无心上课。直觉告诉吴羽寒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当天夜里，学生们又收到了第二封邮件，这里将学生的分数排了名次，后面一一标注他们毕业后要去的学校。
学生们惊讶的发现，原来公费留学的名额并不是全都给好学生。不到港江大学的分数线竟然被港江大学最好的专业录取了。一个年级不到300人，但凡家中有些社会地位的人清一色名牌高校，剩下的学生才按照等级划分听天由命。
校园顿时炸开了锅，昨天还敢怒不敢言，今天就谣言满天飞。特别是一些学生，他们的父母平日省吃俭用的供他们念贵族学校，他们平时也对有特权的学生低声下气，就是为了顺利毕业，凭自己实力考上好大学。现在他们最终的信仰破灭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知道，现在不反抗，明年等待他们的会是相同的待遇。
学生会里仍是吵翻天，学生会各个部长带人去平息学生的抗议，效果并不明显。殷雄一派的人趁机将矛头指向同盟会。
“这和同盟会有关系，证据呢？说不定是哪位前辈一时不忿搞出的恶作剧。”
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彻底安静，说话的是学生会一名得力干事，平时从不多话，工作任劳任怨。之后又是一片附和声，开口的都是平时会议上很少发言的普通干事。
吴羽寒皱着眉头散了会，学生会引以为傲的凝聚力已经不起作用了。人心散了，吴羽寒靠在窗边，这算不算韩凌霄为自己上的一课呢。
同一时间，本应在活动室的韩凌霄却乖乖待在自己的寝室。电话另一边激昂的语气也令他不为所动。
“现在？现在继续活动容易给人落下话柄。时机未到，你再等等。”
“看来雷霆坐不住了。”韩凌霄放下电话，任文清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雷霆那家伙，嫩得很。”韩凌霄看着窗外的景色。雷霆的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可雷霆这小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让他去，告诉他什么叫玩火自焚。”任文清从不掩饰对雷霆的厌恶。
“留着他还有用，我还等着他给我再加把火。”
任文清无奈的摊摊手表示他的不解，韩凌霄的想法他从来只能猜对一半。
第 22 章
韩凌霄关了电脑，“今天晚上第三封邮件发出去后，明天好戏即将上演。我得让学生们知道，他们团结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不声不响的小打小闹对他们而言太可惜了。”
学生们此次接收到的邮件没有成绩，只有部分学生的试卷。他们的特点是，平时学校考试数学成绩平平，高考时拿到罕见的高分。从他们的试卷中可以看出，最后三道压轴题他们书写的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和给出的标准答案一字不差。反而前面简单的问题，钩了又抹，擦了又改。傻子也知道考试题目被泄露了。
偏偏这次考试数学试卷的主要负责人是华荣的一位老师。又偏偏这位老师的家人高调的炫耀了一把自己如何一夜暴富。
不得不说韩凌霄挑了个好时机，华荣每个期末都有对教师教育水平的评价，网上考核不记名投票。结果在意料之中，那位老师获得了62学生的d等差评，成为了华荣首例。华荣校规规定教师考核得到20以上的不良评定，学校董事会就派人考察。在老师受评审期间，凡是他的课所有学生一言不发，拒不配合。最后校董事会不得不开除此教师，来平息大家的怒火。
“会长。”学生会副会长把数学老师的解聘书递交给吴羽寒。
“蠢到家了。”陈隆自从认识吴羽寒，从未见他说过一句脏话，眼前的吴羽寒虽然表面如常，估计也是被气急了。
“现在学生们的怒火是找到了宣泄口。学校急着息事宁人，只能说明他们心中有愧，怕了。无意中助长了学生的气焰。他们终于知道在这个学校他们只要团结起来是可以有决策权的。他们知道了自己有力量，同时也容易错估自己的力量。”吴羽寒将文件摔在桌上，若是他只会让老师停职查看，绝不会做出立即开除这么鲁莽的指示。
最糟糕的预想发生了。在公示板刊登了教师处分结果的第二天，同盟会带头揭竿而起，大喊“肃清校园，还我公正”的口号，要求立即解散学生会。
整个学校的秩序已经完全混乱了。原来各自为政的学生们在同盟会的引导下有组织的进行停课、演讲、抗议。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他们的行列，吴羽寒桌子上的退会申请也渐渐变厚。
梅昊在吴羽寒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又一圈。吴羽寒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场景，就连校庆都没这么热闹。
“你就看着他们把学校弄得一团糟？”梅昊狠狠的拍着吴羽寒的办公桌，忍无可忍。
“现在我们任何一人出去只能成为他们出气的靶子。”吴羽寒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当学长同意和韩凌霄合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梅昊听了吴羽寒的话，寒意从脚底慢慢往上蹿。吴羽寒竟然知道自己和韩凌霄有过接触，那么吴羽寒还知道什么？梅昊第一次正视他们的会长，凡事漫不经心能推就推的面具后到底有着一张怎样的面孔。
“会长，我会想办法补救的。”梅昊不由得恨起韩凌霄的狡猾，他是知道吴羽寒的实力才过来算计自己的。说什么许诺一个人情，韩凌霄早就料到自己有求他的一天。
“算了吧，韩凌霄已经控制不住现在的局面，雷霆本来就不甘心做他的傀儡。”吴羽寒说出的话再一次打击了梅昊。
“现在怎么办？”刚才吴羽寒的一番话已经明确的告诉梅昊，吴羽寒比他更清楚现在混乱的局面。
“等。”比一比韩凌霄和董事会谁更沉得住气。不过，吴羽寒对董事会表示严重质疑。
抗议的活动在不断升级，学生们每天都会收到新的邮件。揭示种种考场恶行，替换考卷、代人考试、监考老师协同作弊等等，一直刺激着学生们的神经。
随着学生们情绪的失控，开始有人受伤。一般都是些小摩擦，即使通过监控也无法确定责任人。加上学生会成员的消极怠工，事情也变得不了了之。
吴羽寒知道，无论事件大小都要严惩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可惜，世家子弟从小被灌输驭人之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人可驭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现在就连学生会大大小小的部长也跟着慌乱起来。
学生会迟迟没有动作，学生们也变得越发大胆，好似要把以前受到的欺负全部返还回去。以前威风凛凛的少爷们开始提心吊胆，各种恶意的捉弄层出不穷，犯人却无迹可寻。
某些学生提前收拾行李回家，可校规规定非节假日无特殊原因不得离校。
当某个逃跑的学生被众人堵在学校门口时，吴羽寒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坐视不管了。自从出事以来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学生们到底还是惧于他学生会会长的身份不敢公然出手，吴羽寒才把受到惊吓的学生送回到寝室。
这个学生生于官宦之家，平时颐指气使。愤于受到“刁民”侮辱，当晚打电话回家告状。家长又打电话向董事会施压。
第二天吴羽寒接到指示，“三天之内不解决问题，你学生会会长也不用做了。”吴羽寒放下电话，果然董事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一时间，华荣多媒体教学楼，第四音乐教师，雷霆被孟云洲拖到全校少数没有监视器的房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这些天雷霆作为同盟会的会长，无论到哪里都受人追捧。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近在眼前。拥有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同那些受到家长庇护的废物不同，他雷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用双手得到的。
“雷霆，我们收手吧，不能让事情再扩大了。”孟云洲身为同盟会的军师，不能再无动于衷。他是最初同韩凌霄接触的人，他知道韩凌霄一直放任雷霆的行动，可以说还特意的推波助澜。韩凌霄本质上和吴羽寒他们没有区别，决不允许背叛。韩凌霄一直把雷霆当□□使用，可雷霆当局者迷。孟云洲不能看他弥足深陷。
“云洲，你是最了解我的。当初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王子轩被赶出学校，好不容易有复仇的机会，你让我如何放的了手？”雷霆扶住孟云洲的肩。“让我们翻身做主的机会，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再也不听孟云洲的劝，雷霆转身离开了音乐教室。
独自留下的孟云洲沉默了半晌，突然一拳砸在墙上。
“咻咻——”口哨声自背后响起，孟云洲转身，任文清从窗帘后现身。
第 23 章
“你……”孟云洲不由自主的露出惊讶的神色，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孟云洲对任文清的印象一直是停留在韩凌霄的小跟班，目中无人，轻浮放荡。同时孟云洲也清楚，任文清能在一班站稳脚跟，他本人决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得你喜欢雷霆，这么为他着想，可惜人家不领情。”任文清摸摸下巴，眼睛里写满了算计，语出惊人。
孟云洲猛然抬起头，面无血色的盯着任文清，“不是的。”嘴上这么说，孟云洲确定自己心里最大的秘密被任文清窥探到了。
“不只是我啊。”任文清少有的良心发现，他觉得只有孟云洲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太可怜了。“凌霄知道，雷霆也发现了。你要是和吴羽寒接触多了，估计他也觉察到了。”
孟云洲顿时仿若雷劈，“不可能。”
见到脸色煞白的孟云洲，任文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你的眼神太露骨了，只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透你的心思。”
“我没有。”在任文清犀利的言辞下，孟云洲的辩解苍白无力。
“我告诉你啊，喜欢一个人不能有事没事的偷看他。不能一听到他的事情就浑身紧张。也不要对他言听计从。”任文清训诫小朋友一样教育他。“不过你也别担心，除了我们，应该没有人知道你的心思。毕竟人和人不同，你平时掩藏的够好了，别人都被你好朋友的演技骗过去了，请继续努力。”
“不可能的，雷霆他若是知道了，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孟云洲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
“你要是想自欺欺人，请自便。”任文清拍拍他的肩膀，打算结束谈话。走到门口，任文清回头，一改刚才的调笑。“若是你真的喜欢他就让他现在停手。一个韩凌霄就能把你们耍的团团转，再加上一个同样段数的吴羽寒。你们没有任何逆转的机会。”
任文清关上了音乐教室的门，留孟云洲一人在里边。懊恼的拍了下头，怎么图一时嘴快把实话给说出来了。随即，任文清释然，以雷霆的性格要是真听孟云洲的劝，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因为任文清的话，孟云洲一天都不在状态。
“云洲，云洲？”雷霆都喊他三遍了，孟云洲一直在愣神。伸手试探孟云洲额头的温度，也不像发烧的样子。“云洲，你今天怎么了，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雷霆难得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孟云洲因为雷霆的动作脸色绯红，仔细观察雷霆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试想若是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朋友喜欢自己，会做出刚才那么暧昧的动作吗？一定是任文清故意挑拨他和雷霆之间的关系。孟云洲猛然醒悟，对啊，任文清是他们的对手。孟云洲越来越确信自己的想法，认定任文清的话是一场骗局。
董事会三天期限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夜注定是一个未眠夜。
韩凌霄发出最后一封邮件，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撒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大鱼自己往里钻。
本应是早读的时间，教室里空荡荡的，除了韩凌霄一个人都没有。隐隐的听到操场上有人用扩音器在喊：“肃清校园，还我公正。”韩凌霄托着下巴，瞅着窗外抽出新芽的柳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绝对的公正？从出生开始人就有贵贱之分，在英国皇室的孩子抱怨着没有自由的时候，非洲的孩子却在生死线上挣扎。韩凌霄自己如果不是生在韩家，也有可能成为操场上学生中的一员。
难得韩凌霄有时间思考人生，可惜被人打断了。
“学长，有时间一起喝杯茶吗？”吴羽寒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二年级的教室中。
“一直被你喊学长，我也该有前辈的样子。我请客，怎么样？”算了算时间，同学们也该收到最后一封邮件了。韩凌霄欣然发出邀请。
“好。”吴羽寒有一瞬间的迟疑，虽然和计划的不同他还是答应了。即使是鸿门宴，他也没有退路。
韩凌霄招来司机的时候，吴羽寒有些动摇。“简简单单的喝杯茶，用得着特地申请外出吗？”
韩凌霄打开车门做出邀请的动作，“是不是愉快的上午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原来学长早做好了准备。”汽车从学校驶向港江的首都a市中心，终于在一间有名的甜点屋前停下。
“我们早就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韩凌霄点了招牌的乳酪蛋糕，顺便给吴羽寒倒了杯红茶。“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刚刚好。”
吴羽寒不置可否。
“我从未觉得我们是敌人。从我进华荣的第一天，你对我的态度就暧昧不明。因为我们当时有共同的敌人。你早就看不惯殷雄的横行霸道，你有自己的苦处不能出面，所以选择了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别说的你好像很委屈。”吴羽寒搅动着杯中的红茶，韩凌霄都已经将话说的这么露骨，自己再绕圈子未免太无趣了。“你借着殷雄人财两得，反到是殷雄现在总想借着学生会的手找你的麻烦，给我增加了工作。”
吴羽寒推开茶杯，“你前几日私发邮件，煽动学生闹事，挑拨雷霆解散学生会，威胁学校辞退教师，闹得学校天翻地覆。你说我们是朋友，哄谁呢？”
“不知道你怎么猜的，可是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韩凌霄摊摊手，一脸无辜。
吴羽寒冷哼一声，又恢复了沉默。
两人同时品尝甜点，其实是各怀心思酝酿下一次交锋。
吴羽寒突然站起身来，离开座位。
“如果想打电话就不必了。”韩凌霄也慢悠悠的站起来，“店里的信号都被我屏蔽了。”
吴羽寒拿出手机，果然没有信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吴会长偷录我们的对话又是什么意思？”韩凌霄挥手，示意服务生撤下两人的餐具。然后抓住吴羽寒的肩，把他按回到座位上。“你放心，学生们看到你的邮件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了。”
吴羽寒忿然作色，韩凌霄既然知道他发了邮件，显然不会没有证据。到了现在的地步，一盘棋接近尾声，他输个彻底。“说出你的要求吧。”
韩凌霄一挑眉，心里暗叹，吴羽寒果然是聪明人。“不想知道你怎么输的？”
“我没有时间听你炫耀。”
“不是炫耀。如果没有董事会在拖你的后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韩凌霄是真心的。
“事实就是事实，哪有什么如果。”吴羽寒不肯为自己辩解。
“不，如果没有三天的期限。你不会这么匆忙，没有做好准备就行动。大家都知道，如果一场火用水浇不灭，就尽量让他烧得更旺，直到可燃物全部化为灰烬。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既然压制不住，就干脆加一把火，让学生们闹出一个无可挽回的事件，让他们知道害怕把头脑冷静下来。所以你发了这封邮件，我虽然没有看到邮件的内容，我猜是多媒体楼吧。”
第 24 章
吴羽寒缓缓点头。华荣有一栋多媒体教学楼，是由一名叫杨光的商人投资修建，学校还特地命名为阳光楼。暗地里这位杨先生和董事会有着不可告人的权钱交易。董事会提供3个保外留学的名额，由杨先生向华荣的毕业生高价售出，然后按比例分成。吴羽寒发送的就是杨先生和学生父母交易的证据。他还派人隐匿在人群中，有意引导学生大肆破坏多媒体教学楼的设施，借此让学生会出面要求学生支付巨额的赔款。学生会之前保证多媒体楼的所有监控正常运行，到时没有人可以抵赖。因为参与的学生众多，平均下来每个人赔钱数都在普通家庭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给学生造成严重影响。没想到韩凌霄看穿了他的计划，直接找到了他发送邮件的证据，现在韩凌霄只要将证据交个董事会，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古鹏飞被我盯得死死的，你怎么找到我发邮件的证据？”吴羽寒对此一直抱有疑问。
“除了古鹏飞，我还有任文清。”
吴羽寒咬了咬嘴唇，他还是轻敌了。任文清的作用不只是打探消息。
“吴羽寒，你是不是从来不相信任何人？”韩凌霄总觉得吴羽寒行事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很感兴趣。夏老爷子是怎么训练吴羽寒的，才让吴羽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明明没有必要对学生会的事情过分关注，董事会的评价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不是吗？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敌对的理由，可你却总是和我针锋相对……”
“够了，提出你的要求吧。”韩凌霄的话无一不刺激着吴羽寒的神经，为什么？有些东西吴羽寒迟迟不敢面对，一旦承认他就输得彻底。
信任，对韩凌霄来说是美好的词汇，对吴羽寒可不是。人心善变，他不敢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别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建立在和夏媛姝的婚约上。吴家子孙众多，在爷爷眼里他就是一个麻烦女人生下来的麻烦小鬼。父亲心里他是一段失败婚姻的见证。继母和她的孩子把他当成阻挡他们继承吴家的路障。他的生活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不敢显示自己的能力。一个不忠于吴家且有才华的孩子，他的命运显而易见，除了毁灭只有毁灭。和夏家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夏家这一代人才凋零，他们需要一个人给他们看守他们前辈创建的帝国。他也想利用夏家脱离吴家的掌控。对吴羽寒来说，只要能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无论受多大的苦他都可以忍耐，哪怕是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哪怕是做夏家的傀儡。无论外壳多么光鲜，也改变不了吴羽寒千疮百孔的本质。所以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一个无心的玩笑，一句简单的话，都会让吴家的老狐狸嗅出特别的味道，都能让他吴羽寒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韩凌霄的出现对吴羽寒来说，是一种挑衅。高调的姿态，出色的能力，勇往直前的魄力。都是吴羽寒想拥有却得不到的东西。他疯狂的嫉妒着韩凌霄，不是羡慕，是嫉妒。每一次和韩凌霄谈话，他内心的野兽都在发狂，疯狂的想毁掉一切。可是吴羽寒却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微笑。古鹏飞的任性妄为更是给他当头棒喝。随即吴羽寒释然，他的任何朋友都足矣让吴家和夏家小心戒备，何况是背景更为复杂的古鹏飞。跟着韩凌霄是古鹏飞最好的选择。第一次，吴羽寒觉得活着好累，输给韩凌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这几天，吴羽寒明明知道发邮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他还是做了，无论怎样都好，快点结束这一切。
吴羽寒等着韩凌霄张口，等着他问自己要学生会长职位。
“学生守则，9章第16条。”韩凌霄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你没有疯吧？”吴羽寒危险的眯着眼，对他来说这比失去学生会会长的头衔更让人懊恼。
“兄弟制度，我们结成互助关系，我是认真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韩凌霄直视他的眼睛，“同盟会的事情，先交给我处理。”
吴羽寒移开眼，他害怕看到韩凌霄眼中的自己。
两人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还剑拔弩张，回去的时候已经握手言归。韩凌霄一改往日酷酷的形象，笑得春风和煦。吴羽寒却板着脸，没有给韩凌霄丝毫笑容。
快到学校时两人的电话同时响起。听到电话的内容，吴羽寒抬起头狠狠的瞪着韩凌霄。韩凌霄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吴羽寒简单的下了几个命令，一进学校头也不回的奔向学生会。韩凌霄也下车，慢慢悠悠的走向同盟会。
救护车已经将受伤的同学接走。只剩下留守的学生会成员。吴羽寒也没想到学校会存在这么一号人物，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吴羽寒发出邮件后，学生们的反应完全在他的计划内，在阳光楼中打砸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可是不知什么人曝出了杨光的私生子也在华荣高中部读书，结果学生一时激愤，逼得一年级生从三楼跳下来。
这是华荣建校以来最严重的事件，董事会已经从学生会中接手了整个案件。并声明肃清校园，哪怕是开除半数以上学生也在所不惜。
直到这时，同盟会的成员才慌了手脚。法不责众已经失去效力。韩凌霄推开了同盟会的大门，里面早就乱成了一团。互相抱怨的，独自悔恨的，甚至大打出手的，完全没有前几日威风凛凛的样子。
韩凌霄一出现，大家就像找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
“你们回去尽力将自己这几天的行动正当化、合理化，写一份《陈情表》。我们的初衷没有错，只是行为过激，好好讨论一下自己的行为，同时也摆明自己的立场。这样我们才有和董事会据理力争的条件。”韩凌霄一番话底气十足，给在场的人吃了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
得到了保证，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活动室，只剩下孟云洲和韩凌霄。
第 25 章
“学生会最终会对雷霆做出什么样的处分？”孟云洲颤声问道。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保守估计同盟会的干部会被开除一半，你和他都逃不掉。”
“没有可以挽救的机会吗？”
“说实话，现在同盟会的成员要做的就是拼命的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把自己洗白，谁洗的最干净谁就平安无事。当然同盟会中自然有一位或者几位替罪羔羊。”韩凌霄点到为止。
孟云洲听到韩凌霄的话先是绝望，之后是沉思，最后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者找到了绿洲一般，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轻声道谢，向教室门外奔去。
“没用的。”当孟云洲跑到教室门口时一条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想着帮雷霆顶罪。这里、那里，还有那里。”指了指走廊、教室，还有体育馆。“你们活动的地方都有监控，偷梁换柱的事，想都不要想。虽说董事会的家伙都是各个家族的淘汰品。可是这里，”任文清点着孟云洲的脑袋，“并不傻。”说完任文清抬起挡住孟云洲的手，任由后者恍恍惚惚的出了教室。
“喂喂。”韩凌霄揉揉太阳穴，怎么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的，闹成这样雷霆肯定不会乖乖认命，不搞出什么幺蛾子就不是雷霆。所以利用孟云洲对雷霆的爱慕让一切顺利落幕，这才是韩凌霄想出快刀斩乱麻的最佳方法。
“恭喜你已经搞定吴羽寒。”任文清走到好友身边，“所以才决定牺牲孟云洲。”
叹了一口气，韩凌霄一天费尽心力和吴羽寒斗智斗勇，真的是筋疲力尽。“我和吴羽寒谁也没想到华荣有杨先生的私生子。学生们竟然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先别打孟云洲的主意，留着他我有用。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同时也转告吴羽寒，杨先生这边我搞的定，后面让他自己看着办。”任文清拍拍好友的肩膀。
韩凌霄诧异一直袖手旁观的任文清为什么要入局，既然任文清要出手，估计就用非正常手段。其实对韩凌霄来说，同盟会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毕竟终极目标吴羽寒已经乖乖的被他钓上钩了。
吴羽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距离熄灯只剩下几十分钟。将钥匙插入门锁，轻轻旋转，吴羽寒的心凉了半截，他的房间有人进来过。大脑飞速的运转，屋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台电脑。对了，他昨天虽然将发送邮件的记录全部删除，可是也不敢保证哪个高手能从机器上找出蛛丝马迹。
吴羽寒猛地推开门。
“呦，你回来了。”韩凌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招手。
钥匙从手中滑落，吴羽寒靠着墙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怎么了？”韩凌霄就是傻子也看得出吴羽寒不对劲。
“找我有事？”吴羽寒迅速拾起钥匙，关上门。“即使我同意你的要求，敏感时期你也不能光明正大到我这里。”
“住宿区没有监控，我来的时候也小心没有被人看到。”韩凌霄自然的倒杯水递给吴羽寒。
吴羽寒愣了一秒，才从韩凌霄手里接过水。
“那名学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腿部骨折，还没有到瘫痪的地步。至少得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关键是杨先生很生气，凭他和董事会的关系，我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吴羽寒想到今天开会理事长的态度就头疼。
“杨先生的事情你先别愁，交给任文清。你处理好后续事情就可以。”
“什么意思？”
韩凌霄摊摊手，“他没和我细说，应该是在你和我能力之外。他想要利用家族的力量。”
“连任文清都插手了，你倒是摘得干净！”吴羽寒略带嘲讽。
“你今晚吃饭了？”韩凌霄假装没有听见吴羽寒的挑衅。
被韩凌霄问道，吴羽寒才反应过来，今天他一天都没有正经吃过一顿正餐。一下子放松下来，胃隐隐的有些痛。
韩凌霄从保温箱中拿出餐盒，“食堂的营养套餐，即使不合口味，多少也吃一点。”顺便将筷子塞到吴羽寒手中。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吴羽寒看着韩凌霄熟练的用着他屋子里的各种设施。
“当然，过几天我也会搬过来住。”韩凌霄提醒吴羽寒记住他们的协议。“你一个人住两人用的屋子也不觉得冷清？”
“习惯就好。”短暂的冷场，吴羽寒最后还是回答的韩凌霄的问题。
提问的同时韩凌霄就没有指望吴羽寒回答。可吴羽寒少见的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韩凌霄第一次觉得，吴羽寒这个外表强势，内心有些傲娇的弟弟也是很可爱的。
当两人都尴尬的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时，寝室的灯熄灭了。
“已经这么晚了。”吴羽寒放下没动多少的便当。“晚上熄灯之后别在学校里走动，被管理员抓住就糟糕了，你先住在我这里。”
吴羽寒带韩凌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对面的房间空着，我柜子里有干净的被褥，你自己铺床。”
韩凌霄苦笑。吴羽寒说完就做自己的事情。屋子这么黑，你好歹也给我一盏灯啊。刚准备张口就被吴羽寒吓到。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吴羽寒回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洗澡。”
“你疯了，熄灯之后停止热水供应，你怎么洗？”
“啰嗦。”吴羽寒给韩凌霄一个白眼，拿着换洗的衣物关上了浴室的门。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乖！韩凌霄叹了口气，转身整理自己的床铺。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拿枕头。
又进到吴羽寒的卧室，刚才他没有在意，吴羽寒的寝室意外的简朴，就像旅店的商务套房一样，空荡、干净、整洁。韩凌霄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只有水流声没有雾气，真的是在洗冷水浴。渐渐的，韩凌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贸然上门打扰，是不是吴羽寒就不用挨冷受冻？
吴羽寒从浴室出来，桌子上的马克杯散发着姜茶的香味。吴羽寒拿起杯子，温度刚刚好，不知怎么了心底的凉气被驱散了不少。
第 26 章
学生会向全校学生发出公告，即日起华荣学院高中部全面停课。学生可以申请住校也可自行回家，一切都以学校通知为准。
面对学生会的决定，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凡是父母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男孩子，立刻收拾行李打包回家。前几天的混乱历历在目，他们不愿在华荣多呆一刻。
剩下的学生不是家离得太远就是担心自己受牵连留下观望，当然还有埋头苦写《陈情表》的同盟会成员。
孟云洲打开寝室门，是拎着行李箱的雷霆。
“云洲，拜托你，将这个交给学生会长。事到如今我也没有脸面面对众人。事情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结束。”还未等孟云洲开口，雷霆就塞给他一份报告。
孟云洲扫了一眼，是雷霆写的悔过书。
“雷霆，学校还没有正式给出处分，我们还有希望。”孟云洲死死拉住雷霆不放手。
“所有的过错我一人背负，我意已决。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雷霆松开孟云洲的手，像即将光荣牺牲的战士，昂首挺胸，迈出坚定的步伐。
孟云洲的泪水瞬时溢出眼眶。
乘上开往市中心的公交，雷霆找了个空位，随手丢下行李箱。哪里还有刚才视死如归的壮烈模样。其实那天韩、任、孟三人的谈话雷霆躲在后门一字不差听个清楚。所以，“孟云洲，为了我的未来，加油吧！”雷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轻轻说。
孟云洲浏览了一遍雷霆的悔过书，然后将它撕烂。雷霆是个傻子，怎么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雷霆没有错，错的是学校，错的是不公正的制度，孟云洲坚定自己的信念。
敲了韩凌霄的房门将近十分钟，仍然没有人开门。孟云洲不顾疼痛，锲而不舍。
“同学，明摆着屋里没有人你还敲什么，吵死了！”
没理会身后人的抱怨，“我知道韩凌霄一定在。”孟云洲相信作为始作俑者的韩凌霄，怎么可能丢下乱摊子不管。
“我说，孟云洲，够了。韩凌霄今天不在，明天也不在，直到复学他一直都不在。”
身体被一股大力翻转过来，孟云洲对上任文清不屑的双眼。
“你知道他在哪里，让他马上来见我。”
“你见到他也没有用，他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任文清甩开孟云洲抓住他的手，转身回屋。
“你让他告诉我，怎样才能帮雷霆脱身。”孟云洲双手按住门框，阻止任文清关门。
“哪怕你被退学？”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文清将房门打开，“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进来谈吧。”
任文清的房间很乱，衣服、垃圾、书本、漫画和游戏机随地乱丢。“随便找个能坐的地方坐吧。”
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孟云洲。“你想为雷霆顶罪，理论上可以，实际上行不通。先不说同盟会的会长是雷霆，每个监控都拍到同盟会是以雷霆为首。光是全校600人的嘴你就堵不住，到时别说雷霆，你和他一起卷铺盖走人。正常来说是这样。”任文清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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