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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穿越之驿丞 作者:枫香

    第12节

    在边上围观的许五,看到阮白的样子,急得跳脚。自家兄弟下不去手是正常的,可是现在是作为驿卒的比试,在顺阳关这个地方,驿卒遇到危险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其它地方,最大的可能性是遇到匈人。

    所以,他们这个比武,应该将对手视为匈人。现在这种“不分胜负”的样子,是把阮大人当傻子,还是当楚千户是个摆设?

    可是作为旁观者,一早就被打了招呼,要围观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场上,出声提醒更是绝对不允许。

    果然,过了一会儿,阮白就皱着眉头喊停:“可以了,你们停手吧。第三场比试结束,张大牛得二分,周大虎一分,许二、许六不得分。”

    到底打了好一会儿,许二和许六都气喘吁吁,问:“大人,为什么?”

    阮白一挑眉:“凭你们刚才的表现,不让你们走人就已经客气了,还问为什么?呵呵。”

    许五赶紧走到阮白面前躬身道:“阮大人,兄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们计较。”

    阮白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就是没跟他们计较,只是以后这种小聪明别让我看到。许五,你兄弟岁数不小了,还‘不懂事’。要真出了事情,你要帮他们兜到什么时候?”

    一个月时间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撇开汤信厚不谈,这四个放在一起比较,尤其能显出高下来。同样是辅军出身,但是许氏兄弟在行为处事上要比周大虎和张大牛要直得多。这一点并不是说就不好,许氏兄弟有问题就会问出口,并不会瞻前顾后,但同样缺少了一份自我思考和审慎。因为他们进入军营以来,背后一直有个当总旗的兄弟兜着。对一个辅军来说,总旗的地位已经非常之高。

    阮白的音量不高,只有周围几个人听见了。许五顿时满脸愧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场上的两兄弟,恨铁不成钢。

    比武费时不长,紧接着是第四项考试。四个人轮流上台。

    张大牛率先上台,对阮白的方向先是抱拳,然后说道:“大人,小人的特长是射箭。”说完,他有些忐忑。因为他不确定射箭算算是比武里面的。

    阮白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得到肯定,张大牛立刻就站好,张弓搭箭,先是连续几箭射中了画在围墙上的几个靶心。刚巧几只麻雀飞过,张大牛几乎没有瞄准就射了出去,五只麻雀射中了两只。然后他收弓站定:“大人,小人的特长展示完了。”

    “嗯。”阮白的表情非常冷淡,一点都看不出什么,“下一个,周大牛。”

    张大虎原本的兴奋压了下来,一脸郁郁地回到围观群众的队伍中,贴墙站好。

    “是!”周大牛在看到张大虎的表现后,被震慑了一下,听到阮白的话反应慢了一拍,“小人的特长是刀法。”

    阮白略微感兴趣。无论是阮白还是楚昊,或者是偶尔客串的田凯复,都没教过刀法。当然不是不能变通。一般武学中的拳法,可以衍伸为枪法棍法;掌法则对应刀法。刀的攻击力高,在军中也属于必修课之一。

    结果周大牛一展示,阮白就差点给跪了。这确实是刀法,只不过是杀猪刀的刀法,使用的武器还是从厨房借来的菜刀。

    要说周大牛这个还勉强靠得上边,许二和许六就完全不靠谱了,一个展示的是做砖坯,泥土扮草茎,放木模里面夯实倒出,干净又利落;另外一个展示的是木匠手艺,当场用几根木头做了一个小凳子。

    阮白点评:“张大牛得二分,另外三个不得分。许六,你有木匠手艺,为什么不做个陷阱,哪怕做个箭杆呢?”好的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好的弓箭手也一样。现在军队都喂不起,他将来要训练驿卒,肯定只能自产自销,估计还得打申请报告,否则私铸武器什么的……不用估计,百分百会有人上门找茬。

    所有的成绩都出来了。最后许二不得分,许六得二分,张大牛六分,周大虎一分。许二被淘汰。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手不好上马

    小白(/= =)/【伸手】:……

    柿子(/≧▽≦)/:抱抱?

    小白(/= =)/【继续伸手】:抱起来。

    柿子(/≧▽≦)/【举高高】:要飞飞吗?

    小白(¬_¬):把我放马上。

    第四十五章 过年准备

    考试的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许二被淘汰了,心里面不高兴,但是自家兄弟能够当上驿卒,他还是开心的。

    他拍了拍许六的肩膀:“六子,好好干,以后别耍心眼。”比武的时候,他们还想着能打个平手就各有一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阮白并没有什么安慰“落榜生”的念头。哪怕是放在现代,这次全部五个人的年纪都已经成年了,而且在外那么多年,早就应该有独立处事的能力和担当。他招聘的是员工,又不是少爷。难道以后见到匈人,也让敌人给他们先做个心理辅导?

    于是阮白把实习工资结了,宣布开始休年假。

    其实驿站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休息不休息的。再说现在对于四个“上天堂”的人来说,现在都兴奋着,让他们休息也不愿意。一个个抢着干活。

    西北的冬天又冷又干燥,土坯造的房子很容易就落满灰,没有玻璃窗,天气又冷,一天之中只有白天才会开一会儿门窗透气,其它时候屋子里都黑漆漆的,有些地方还需要点火把。

    临近过年,所有人都告别了恨不得团起来的状态,把门窗全开得笔直,各种打扫。屋子修得急,现在有些收缩,有些地方裂开细小的纹路,如果下雪堆积的话,屋子里的温度高,将上面的雪层融化后,很可能雪水会从这些纹路中漏进屋子。到时候就不是纹路,直接会变成裂缝了。

    阮白回想了一下乐阳驿,发现人家的五等驿用的也是土坯砖,一手拽住田凯复:“瞎忙活啥呢,别添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比楚昊还娇生惯养的富贵公子,也难为他出门连个书童都不带。

    田凯复不满:“什么叫添乱?”至少他不怕碰冷水,抹布还是拧得很干的!

    阮白把他攥在手上的抹布展开一抖,上面一块块的脏污清晰可见,撇嘴:“连条抹布都搓不干净,别越擦越脏。”

    丽娘刚巧经过,把抹布直接抓过来,笑道:“打扫是咱们女人家的事情,两位大人还是去书房谈吧。书房已经打扫出来了。”

    被嫌弃碍手碍脚的两个人被撵进了书房。阮白终于想到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启蒙老师,赶紧摆出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恭敬地问道:“学生有一事不解,还请先生解惑。”

    田先生横了一眼,哼了一声:“行了行了,有问题快问,又没外人,假正经什么。”

    “哦。那我就问了。”屋子里的暖气一点都没有,阮白开始在屋子里慢慢绕圈,“我能用砖瓦造驿站吗?”没有玻璃,采光问题确实不好解决,不过砖木结构比起土坯房子来说,要更容易开窗。阴雨天气是没办法,至少天气好的时候,室内的采光还是能保障的。

    田凯复想都不用想:“可以是可以,可是你哪里来的钱?上面能给你拨多少钱?总不见得自己贴钱吧?”

    “唔……可以就没问题,反正六等驿总共也没多大,就算自己贴一点也没什么。驿站建好之后,我就得搬过去,自己住的地方总要舒服一点,再说砖瓦房也好打扫。”周围有那么多商人往来,哪里还愁赚不到钱。

    西北苦寒不等于贫瘠,事实上西北的皮毛药材等等,每年的交易量都不少。而这个交易量还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量。楚昊就是靠着这方面的产品,只是用一个小商人,就赚到了贴补一个百人军队的日常需求。这些产品还是原材料,只有极少部分会有一些粗加工。

    在阮白眼里,这样的状态简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扔得满地都是,还没人捡!

    田凯复点点头:“你心里面有主意就行。要是有谁敢叽叽歪歪,你告诉我,我直接上折子。”

    言官好牛啊!阮白眨巴了一下眼睛,想到之前考虑过的关于占领舆论高度的问题。他竟然放着眼前摆着的专业人士不利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田兄,你们平时言官到底干什么呀?”

    少年人充满好奇和求知欲的眼神,并没有让田凯复卸下心防,而是默默戒备。几个月来的相处,无一不告诉他,如果把阮白当成是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那自己立刻就会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可是他仔细思考了三遍,也没发现阮白的问题中,有什么陷阱,也没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就实话实说:“上谏天子,下察百官,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哦。”反正大概就是路有不平踩一脚的意思。阮白点头:“田兄啊,你有没有想过……”

    一听到阮白的开头,田凯复就兔子一样跳开,速度之快连阮白都没抓住:“我没想过,什么都没想过!”

    阮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田凯复跑了个没影。

    楚昊像个大蝙蝠一样,从窗口倒挂下来,看着阮白嘿嘿直笑:“看看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阮白走到窗边,看着楚昊维持着倒挂的姿势,有些担心:“你这样不会掉下来吗?”他对现在这房子的质量很担心,楚昊的分量又不轻,这么挂着不会把屋檐给弄掉吗?

    楚昊还以为阮白担心的是自己,顿时心口都甜了,笑眯眯道:“放心,不会。”他看了看天色,交代,“别站窗口,这边冷。我检查一遍屋顶就下来。”

    “行,那我去准备晚饭。”历劫归来,这个春节一定得好好过,哪怕他知道无论准备多么美味多么丰盛的饭菜,也一定会有人食不知味。

    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离乡背井的人来说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这些守着故土,却等着注定无法再见面和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亲人的人们。

    他现在好歹大小算是个官,身后又有楚昊和田凯复的渠道,见过几次曹达,偶尔几句也会说起这次的兵灾,规模比起往年都要大。以前匈人们虽然也有进入关内的时候,但是极少会杀人和放火。

    老百姓们虽然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没有特殊的理由,并不能随意流动,更何况是搬迁?他们只能一代代地在这个地方继续生存。

    可是今年的情况却是连生存都没有办法了,更不用说是繁衍生息。

    阮白内心叹了口气,带着云姑和马大娘一张张做春卷皮。两个姑娘很好奇,不知道春卷是个什么东西。

    云姑更是道:“过年有饺子吃就行了。咱们现在平时吃的,都比过年好,别折腾了。”

    马大娘到底年纪还小,满心满眼的好奇,可也结结巴巴地劝了一句:“二十多个人……好多顿的饺子……要好多。”

    阮白当然知道,这么多人无论男的女的,饭量就没一个小的。人的肚子里没油水,每天又要做那么多事情,吃多少进去都不够贴肥膘的。几个月下来,唯一能看得出和草原上明显区别的,不是长肉了,而是皮肤和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瘦,但不是那种随时就会倒下来的样子。

    阮白心里面苦,脸上却笑:“多什么?倒时候让所有人一起干!再说难得过年,咱们还是吃点新鲜的。”

    云姑笑了起来:“老爷可别让他们一起来,别说是擀皮子拌馅儿,就是包饺子我看也有一半人不会的。”

    “不会就学呀。自己包的自己吃。”他当年刚开始一个人住的时候可苦了,什么都不会,还不是照样过来了。

    田凯复一只脚刚踏进厨房,就听到这样惨无人道的决定,不禁……面无表情。

    阮白一看到田凯复进门,就挤了挤眼,笑:“田兄,怕了?”

    “怕什么?”他田某人虽然没下过厨,但是区区一个饺子而已,他自忖有经天纬地之才……差了一点,难道还搞不定一个饺子?!

    阮白擦干净手,拍了拍田凯复的肩膀,鼓励并肯定:“年轻人有志气,继续保持!”

    田凯复也不客气,在阮白边上探头探脑:“我饿了,你在弄什么?”

    “春卷。”阮白回答,“晚上咱们炸几个春卷吃。”

    田凯复就没见过阮白手上出来的东西有哪个不好吃的,指了指:“现在炸几个吃。”

    阮白看了看时间,感觉也差不多,反正今天弄的这些就是试吃的,早一点倒也没什么。

    “行,那你等一会儿。”

    馅料很简单,韭黄炒肉丝,再用淀粉勾芡。韭黄的味道很霸气,不喜欢的人觉得臭,喜欢的人觉得格外得香。

    田凯复一点都不介意,摸了摸肚子,耐着性子看阮白用把馅料包进薄得透明的皮子里,然后放油锅里炸。

    他们的生活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平时炒菜都觉得奢侈,更何况是这种大油锅的油炸。

    云姑看着心疼得眉头一抽又一抽,想念叨两句年轻人不会过日子,可是想想难得过年,也就叹了口气放下了。

    春卷皮薄,里面的馅儿本来就是熟的,炸至金黄就夹了起来。阮白给了田凯复一个:“特别优待,小心点烫。”

    厨房里的人照例是有优先食用权的,每个人分了一个。因为有提醒在先,每个人都吃得小心翼翼,酥脆的皮子咔嚓一声破开,里面滚烫的馅料流出来,还没吃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已经足够让人留下口水。尤其那么冷的天,吃这么热烫的食物,感觉格外的温暖。

    短短一小会儿时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在别处忙碌的众人只能暂停工作,收拾好手头的东西,顺手关上门窗,还没进厨房就闻到味。

    楚昊大怒:“你们又在偷吃东西!”还不带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匈人战士之大周副本(一)

    匈人战士:把钱交出来!

    周人百姓(ノへ ̄、):窝萌太穷了,木有钱。

    匈人战士:把粮食交出来!

    周人百姓(ノへ ̄、):都交税交掉了。

    匈人战士:胆敢欺骗本大爷砍死你信不信!

    周人百姓(ノへ ̄、):砍吧,窝也不想活了。

    匈人战士:卧槽,刷一趟副本不容易啊,小怪真辣么穷?

    第四十六章 写信

    二十多个人,说多也不多。

    春卷毕竟不是主食,也就吃个新鲜,并没有刻意就计算分量,最后倒是一人一个还有剩余。

    楚某人仗着嘴巴大,多吃了一个。

    田凯复仗着脸皮厚,嘴皮子利索,也多吃了一个。

    阮白不稀罕,把剩下的切了切,分给姑娘们一人一段。

    “可惜没醋啊,蘸醋吃更好,解腻。”阮白笑眯眯地看着表情放松的众人,排在第一个等晚饭的面条。

    因为家里有大小四条狗,其中一条狗还是所有人的救命恩狗,家里从来不缺肉骨头。骨头汤更加不缺。

    清水煮好的面条放在碗里,浇上一勺骨头汤,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小瓷缸泡菜、酸萝卜,爱吃的往碗里面放一点,边上还放了一个小勺子,喜欢的可以加点泡菜汤。

    差不多所有人都盛完,老三一家也溜溜达达走了进来。

    现在两只大狗都学会了自己开门关门——进门前爪拍一下,关门后爪蹬一下;并不用像以前那样需要特意给它们守门。

    许六来了之后,觉得好玩,给它们做了高低两张狗饭桌,现在它们可以不用趴着吃饭那么累。

    阮白还在琢磨过年再弄点啥新鲜的,冷不丁被大力拍了一下,因为楚昊在他身边,他半点防备都没有,整个人都被拍进了楚昊怀里。

    “噗。”楚昊忍俊不禁,把阮白扶好,指指边上的大狗:“老三催你去盛饭。”

    “汪!”老三抬了抬爪子,很有一点给阮白再来一下的意思。

    “别拍别拍!”阮白赶紧站起来,“我去给你们盛饭。”平时他不在,老三它们倒是能接受荒驿中人的喂食;但是阮白在,那就非得让他来。而且破狗越来越会讲究。

    老三满意了,走到自己的饭桌前坐好,等着佣人白给它上菜。

    一会儿大肉骨头端了上来,小份的带点软骨的肉块放在大胖小胖面前。

    老三:“汪汪!”

    阮白:“不少了,人家都只吃一顿,看看你老婆吃的还没你一半多。”

    老三:“汪汪汪!”

    阮白捏了一把它的肚子:“晚上吃太多会长胖的,你都胖成啥……咦?”硬硬的,腹肌么?狗也有腹肌么?

    老三不满,低头用鼻子拱开阮白的手:“汪!”

    阮白皱着眉头看着老三苦思:“不对,你肯定胖了。”

    老三不耐烦,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呜汪!”

    楚昊看不过眼,走过去把和狗吵架的人给拽起来:“去洗手,给老三再添两根骨头。老三长高了一点,你没发现吗?”

    “咦?”可是老三已经是成年狗了,难道成年了还会再长高?这不科学!阮白目测了一下,发现好像是微妙的……“可我还是觉得是它胖了!”

    楚昊把人带回饭桌前,按着坐下:“吃你的,面都快凉了。”

    刚才还滚烫的面,再入口确实已经温热,阮白很快就吃完。这年头大部分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睡得早,加上又多了一顿中饭,晚饭就吃得少。

    吃晚饭,阮白给四只狗洗干净爪子,又是擦又是整理了一遍狗窝,才被允许回自己的窝睡觉。

    天气越来越冷,阮白也减短了看书的时间,他现在的基础还行,已经可以保证自学,就算有不懂的,也随时可以请教楚昊。

    楚昊看阮白放下书,问了一句:“不看了?”

    “嗯。”阮白钻进被窝。

    “我再看一会儿。”楚昊整理了一下被子,不让冷风吹进去,却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手上的书掉在了床上,一只手扣住阮白的,声音都变调了,“干嘛?”

    “让我摸一下肚子。”阮白从被窝里抬头,死鱼眼看他。

    楚昊缓缓松开手:“你要摸哪里都可以。”

    阮白当然听得出来……各种各样的意思,但他就是想摸个腹肌。楚昊果然有腹肌,八块!连老三都有腹肌!

    他……掀开自己的衣服摸了摸……一块腹肌什么的,不看了!

    楚昊的视线透过掀开的被子缝隙,扫到了阮白的动作,白皙漂亮的腰身露出来……他把书随手一放,吹灭蜡烛:“睡觉。”

    “你干嘛?”

    “摸摸你肚子。”

    “小孩子吗,被摸了一下非得摸回来?”

    “唔……你可以多摸我两下。”

    “嗯……等等……”

    “……对不住。”已经摸到小腹的手收了回来,然后绕过阮白的后腰,把人拉进怀里死死抱住。

    这已经是他在外过的第二个年,然而无论是他娘还是京城那边,都还没有放弃他和敏公主的联姻。这档子事情,哪怕他现在摆出那么明确的态度也没用,哪怕明知道把敏公主嫁过来会不受他待见,他们还是会这么做,哪怕敏公主再受宠也没用。这件事情和他或者敏公主的个人意愿并没有关系,往大了说是出于国家安定的角度考虑。

    他现在还给不了阮白任何保证,现在能够这样睡在一起,已经是他得寸进尺的结果。他不能仗着阮白对他的一点点喜欢,甚至是懵懂无知,就趁人之危。

    “二弟,对不住。”

    阮白听着耳边压抑的声音,想了想还是抱住拍拍。他其实倒并不是怎么拒绝略微亲密一点的接触,他只是不想洗个内裤还被围观。

    “嗯……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别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说。”其实被撒娇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介意。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楚昊察觉到自己抱得太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阮白靠得更舒服一些,微微低下头蹭了蹭,蹭完觉得这个动作太像老三,在黑暗中撇了撇嘴,撒娇:“二弟,如果我不是平西王府的世子,该有多好。”

    嗯?阮白一听下意识就给他分析:“你是想短时间不当世子,还是想以后都不当世子,还是想和你爹娘断绝关系,还是想从此浪迹江湖?”

    浪迹江湖什么的,楚昊自动跳过:“我当然不是想和爹娘断绝关系……就是当世子好麻烦。如果我们家就只是个普通的农户,也没那么多烦心事。我娘想让我娶敏公主。”

    阮白想了想,回答:“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农户,那你就没有一身好武艺,还目不识丁,你一家可能就像阿强他们那样,被……人欺负。”

    百姓贫苦,并不是说说而已。在社会生产力发达不知道多少倍的现代,都还不能完全解决。但是那样的贫苦,最低的底线,并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命安全都难以得到保障。

    没有被安慰到的世子殿下:“哥只是抱怨一下。”不是说让他随便说说的吗?

    “你要是不想当世子,那就不当。”阮白仔细想了想,隐居他是不怕的,但是略微忐忑,“就是我不会种地,你会吗?”

    文武双全十分能干的世子殿下:“……”

    过了一会儿,楚昊说道:“明天再炸春卷吃?”

    “除夕晚上再炸,那个费油。明天随便吃点,还得去城里看看能不能再买点年货。”过年应该有些新鲜东西吧?各大商家年终大促什么的。

    顺阳关是边塞,还是军事要塞。虽然人口众多,但是过年的气氛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多少。楚昊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左右阮白只是想买点年货,虽然这个时候城里已经基本没什么客商,可是多少还是能买到一点东西的。

    于是,起了个大早起来做豆腐,然后急匆匆赶去顺阳关的阮白,死鱼眼看着楚昊:“为什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楚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街上人不是比平常多一点吗?”

    阮白满脸不高兴:“我去买年货了。”

    他们今天来了两辆牛车,基本上算是倾巢出动。买东西是其次,主要是逛街来的。

    阮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逛的,不过看着人们似乎都逛得挺起劲,就跟着一起瞎转悠。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店铺,怎么逛一整天呢?

    楚昊今天来还得把他这个千户的年礼给领了,另外还得给部下们发年礼,事情挺多的,不能和阮白一起逛街。看着垂着脑袋不吭声的阮白,他突然福至心灵,往前一步拉住了手:“二弟是在跟哥撒娇?”不然平时都表情不怎么外露的人,突然就别扭了呢?

    阮白闻言,瞪大眼反驳:“才不是,走开!我去逛街!”撒娇什么的,他又不是小孩子!

    要不是真的有事,地点也不合适,楚昊真恨不得把人摁在怀里,好好亲上两口……唉,家里的一堆烂摊子还没解决,还不能亲。

    楚昊加紧步伐把工作做完,本以为阮白他们早就已经回去了,没想到碰到许五一问,他们竟然还在城里。

    到了地头一看,阮白正在饭庄里面给人写信,提笔写得认真,速度不快,面前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但是没有人催促,全都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阮白抬头,把信纸交给第一个人:“好了,下一个。”

    原本的第一个人赶紧双手接过纸张,往边上一个布袋子里投了一个铜板:“多谢阮大人。”

    “不用客气。”阮白摆了摆手,抬头问下一个人,“你要写什么?”

    楚昊看了看长长的队伍,叹了口气,让店家另外摆了一张桌子在阮白身边,端正跪坐:“我也来。”

    阮白偏过头笑笑:“好,一文钱一个。”

    楚昊:还收钱?!

    作者有话要说:

    狗奴才

    老三:汪!

    柿子翻译:老三要吃肉。

    老三:汪汪!

    柿子翻译:今天的肉不够新鲜,要新鲜的,不要吃解冻的。

    老三:汪汪汪!

    柿子翻译:今天晚上不要洗澡,要直接睡觉。

    小白:不行。

    小白:此处行驶家长权力,一票否决制。

    第四十七章 过年

    一文钱写一封信真心不多,就算笔墨纸砚都是饭庄老板几乎以白送的价格拿出来的,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人下来,估计也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楚昊写信比阮白快得多。无论是文字功底,还是经验,他都完胜阮白。

    就算是这样,两个人写到天色微暗,后面还有很多人没写。

    阮白站起来不伦不类地拱拱手:“诸位兄弟们对不住,天色不早了,兄弟还得赶回去,要是还有家书要写的,可得过些日子了。”

    他没敲定日子,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什么时候有空。等开春了肯定不行,而且他也不确定这些人的休息时间。楚昊是个千户,除了逢年过节之外,还几乎天天往军营赶。当然,他几乎每天都早退。

    后面的人听他这么说,都是一阵失望,抱怨了几句多半是冲着自己来得晚的。再说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代写书信收得那么便宜的,而且给他们写信的都是些大人,以前他们遇到的代写书信的都是些落魄书生,最便宜也要十文钱,这还不算笔墨钱。

    有楚昊压阵,人们很快就散开了。

    田凯复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脖子,才感觉好了一些,感慨:“唉,老了。这还是坐着呢,以前天天站着写上一整天的大字,都不会感到多累人。”

    他这么一出声,把楚昊给惊了一下:“你在呢?”他左右一看,明白过来田凯复坐在另外一边,刚才被那么人一隔开,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田凯复翻了个白眼,看着楚昊跟个小厮一样,帮着阮白在收拾一堆散落的东西,阮白责跟蔫儿了似的,小口小口地喝着饭庄掌柜端上来的热水。

    “你除了你家二弟,哪里还能看得到别人?”田凯复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实在的,哪怕他以前爱慕楚昊,也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和楚昊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两个几乎从小一起长大,他总觉得或许以后就还是那样,或许更亲近一些,毕竟世子总是世子,将来还会是王爷,还必然会娶妻生子……现在看来,他将楚昊看轻了。

    有些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却还不如别人认识十几天。

    楚昊听见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低头看着阮白。

    阮白被他看得脸上发烫,挪了挪屁股站起来:“收拾好了,赶紧回家吧。”

    “阿强他们呢?”他过来的时候没看到牛车。

    匈人的牛比周人的要大,盘旋的大角长长的毛,曾经一度引起过关城内人的围观。现在倒是习以为常了,可是那牛车还是很显眼。

    “他们先逛完就回去了。”阮白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双手抱住楚昊递过来的钱袋子,一笑,“还挺沉。”

    楚昊看他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蚀本生意做得还挺高兴的。”

    阮白歪歪脑袋,把头顶上的手抖开:“这可不是做生意,这是公益活动,人文关怀。”

    “行,随你怎么说。”楚昊翻身上马,伸手把阮白给拉了上来,放身前抱住,开始审讯小犯人,“别老说这些听不懂的词,直接说有什么目的?”

    小犯人把楚昊的披风拢了拢,舒舒服服地在楚昊胸口窝好,蹭了蹭:“我还是想种树苗。”

    这么来钱虽然迂回了一点,但是一来广大的士卒受到了实际的好处,二来也没让朝廷掏钱,到时候种树苗也完全可以让士卒们来。不朝廷的钱,又办了好事,朝廷能有什么不乐意的。

    况且,他还想开展一下民营业务。其实在大周关于驿站的律法中,只写明了驿站有送信的责任,但是这个信,究竟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并没有明确规定。很多老百姓送信,大部分都是转托要回去的老乡,或者是一些经常往返两地的行脚商人。这其中的不方便,完全不需要细说。

    楚昊是一点就透的人,立刻就想到:“那么多士卒拿出来的钱,确实和自己直接掏钱不一样。你和田兄还是官员,这次的作为倒是可以换个不大不小的功劳,这么点蝇头小利,上面的那些大人们也看不上眼。”

    他也就是说说,但是能想到这份心思的人,除了阮白还能有谁?别说其它城池,就是一般的小镇子上多半也有能代写书信的人,可是顺阳关是没有的。

    作为一座纯粹的军事要塞,虽然有一些基本的民用设施,也有一些老百姓居住,但其它的就完全谈不上了。顺阳关伫立了多少年,从来就没听见过士卒还能直接捎信回家的。

    他们三个人骑马,比牛车的速度要快得多,回到荒驿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

    张大牛守在院子门口,远远听到马蹄声,赶紧拉开了大门,举着火把引着三个人进去,汤信厚在后面关上门,牵过两匹马的缰绳,道:“三位大人,赶紧去吃饭。”

    牲口都是汤信厚在照看,两匹马对他也熟悉,顺从地跟着走了。

    打开房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火光人声渐次响起。

    楚昊先带阮白回了一趟卧室。

    田凯复跟在后面看了一眼,略心伤。

    眨眼就到了除夕,荒驿中人无论男女全都忙碌起来。所有人一起上包饺子,简直跟世界大战一样。偏偏有些人明明不擅长,还觉得自己很牛,完全不接纳别人的意见。

    田凯复就是其中之最,还带领了许六、潘大宁等一系列顽固分子,就连丽娘也悄悄加入其中,被云姑抓住还不服输地叫:“饺子能吃就行了,管它长什么样呢!”

    “就是,放下去煮,绝对不会破!”田凯复坚定地维护队员,把手上的裹了三张皮子才糊住的“饺子”递出去。

    荒驿中人年纪都不大,互相也相处了不少时间,平时是有些隔阂,可是年轻人一疯起来,谁还顾得上谁是大人谁是小人?

    楚昊和阮白缩在战场外的另外一角。楚昊对力的操控简直绝了,就算是第一次擀皮子,也能迅速掌握要领,很快就变成一次擀三张皮。

    阮白在边上动作飞快地包饺子,云姑和马大娘原本看到楚昊擀皮子快,想过来一起包,结果发现阮白包饺子更快,那手指头跟翻花一样,看一会儿眼睛都晕了。

    “你留两张皮子,给我来包。”

    “没多的。”

    “你包慢一点,什么叫没多的?”他擀皮子比别人快多了!看看,多匀称多圆。

    阮白补充:“没多的给你糟蹋。”他把桌子上的证据放在楚昊面前。五六张饺子皮,几乎都碎成了五六十张,这要包出一个饺子得用上多少张皮子?人家田凯复好歹三张就能搞定。

    楚昊老脸一红,把分尸状的皮子揉巴揉巴,揉进面团里,看着竟然有包饺子资格的伴读十分不顺眼,大吼一声:“老田,你去剁馅儿!”

    田凯复平时也就听楚昊的了,可是这会儿正热闹,谁管你世子还是千户,不听!“剁馅儿有大虎呢!”

    前任屠户将两把菜刀挥舞地跟旋风一般,效率堪比绞肉机。

    云姑隔两下就看一眼:“行了行了,再剁就太碎了。”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就算有那么多人捣乱添乱,饺子还是很快就做完了。

    云姑自己上手没包几个,不过比自己包还累,指挥着把这一顿吃的饺子留出来,把剩下的放院子里冻着:“放高一点,别让大胖小胖够着!”

    两条大狗都懂事,简单的说上两三遍就能懂,有时候看着别人怎么做,多看看自己也会了。可是两条小狗那真是……以前看着还挺好玩的,毛茸茸的一团,又胖嘟嘟的,可是现在长了个,会上蹿下跳,凡是能够到的地方,几乎都遍布它们的牙印狗爪印,偏偏两个胖子干了坏事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摇着尾巴求表扬,就算是被阮白教训了罚一顿不能吃饭,它们也还有个护崽子的狗爹会给它们藏肉吃。

    老三和老四时不时会出去逮兔子田鼠什么的,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找来的,一只比一只肥硕。有一次潘大宁好玩,还跟着老三去掏了田鼠窝,挖出许多粮食。

    过年的另外一个重点项目是祭祀。

    条件有限,没法多做考究。下午在院子里摆了香案,楚昊主持着祭祀。

    并没有什么祭祀穿的礼服,楚昊只是换上一身云姑提前浆洗好的衣服,架子一端就是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阮白看着这样的楚昊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开始相信这个人真的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钱。他的审美一定被现代的流行的那些什么花美男给弄坏了,楚昊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性阳刚之美。哪怕他并没有舞刀弄剑,只是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祷词。

    “怎么哭了?”略带冷意的手指划过阮白的脸庞,伴随的是楚昊忧心的脸,“想起你爹娘兄弟了?”

    阮白眨巴着一双泪眼仰头,不吭声。

    楚昊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把人搂进怀里拍拍:“别怕,我就是你哥,以后哥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了

    柿子爹(ノへ ̄、):老了,儿砸都不听自己的了。

    小田田(ノへ ̄、):老了,谈恋爱都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小白(ノへ ̄、):老了,不想说话。

    柿子(ノへ ̄、):我老了,小白自己动♂

    第四十八章 很甜

    除了楚昊之外,其他人都红了眼。

    他们这些能在这里的人,大多可以称得上九死一生;几个驿卒也是离乡背井,一路过来也经历了不少苦难。

    田凯复虽然家人安好,但是他是个性情中人,被周围的人一感染,哭得比他们还要惨。

    所以,当他面对自己包了三层皮的饺子时,已经欲哭无泪了。他抬头茫然四顾,刚才包饺子的时候跟他一挂的人,现在个个愁眉苦脸,碗里面的不是饺子皮就是饺子皮和饺子馅儿。

    楚昊严肃地看了一眼伴读的饭碗,低头吃阮白给包的饺子。幸好他没坚持自己包,不然现在吃到的就是一碗面糊汤。

    田凯复看看自己一口咬下去看不到馅儿的饺子,再看看楚昊碗里透出蔬菜和肉颜色的饺子,眉头一拧,问:“不是自己包的饺子自己吃吗?”在这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他就直接问了。

    楚昊理直气壮地回答:“皮子都是我擀的。”

    “我们分工合作,昊哥的皮子擀得可好了。”阮白笑眯眯地把脑袋往楚昊手臂上一放。

    楚昊被他一声昊哥,叫得通体舒泰。这还是阮白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叫他。他下意识就端过阮白的碗:“刚才包饺子累着了吧?哥喂你。”

    阮白爱吃汤饺,现在条件有限不能弄什么蛋皮丝紫菜的,只能撒了点葱花。人家拿筷子吃,他偏用勺子,倒也方便楚昊喂食。

    一个饺子两个人非得一人一口,看得田凯复心塞。

    云姑指了指外面,鄙视田凯复他们:“不服气什么?你们包这么几个的功夫,人家把三天的都包完了。”

    自己包的饺子的数量,自己都是心里面有数的。刚才搬出去的饺子的数量,他们也都看到了,想想没什么不服气,再说这饺子/面片加馅儿也是自己包的,怪不了别人。

    一顿饭吃完,人们把外面冻好的饺子搬进来,转了转觉得有些无事可做,就见阮白从卧室里搬了一个箱子出来。

    今天这顿年夜饭吃得早,还得守夜,以往这时候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讲些家长里短,时间嗖嗖地就过去了,现在……

    阮白像个刚干完一票的土匪头子一样,一脚站在凳子上,一脚踩在桌子上,伸手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推,顿时一堆小布袋子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云姑看着他踩在桌面上的脚,就想抽过去,好悬忍住了,告诉自己过年不打小屁孩。

    “来来来!分钱分钱!”阮白张开双手挥了挥,拿起一根筷子不伦不类地叼在嘴里,“叫到名字的都上来!”

    “云姑!”

    云姑本来就站得近,脚步一错就到了阮白面前,问道:“这什么呀?”

    楚昊帮着阮白把写着云姑名字的蓝色布袋子递给云姑,又把一个白色的布袋子递过去:“去年卖酸菜赚到的钱。”

    “咦?这酸菜方子是老爷的,怎么我也能拿钱呢?这可使不得。”云姑顿时就急了,要把钱袋子放回去。

    阮白正在叫:“丽娘!”闻言把云姑往边上推了推,“帮工不要钱啊?领完钱的站一边去,别站这儿碍事。”

    碍事的云姑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只能打开钱袋子点了点,钱不多,也就百十来文。但是他们孑然一身从草原回来,虽然阮白说是把东西分给他们,可是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拿阮白和楚昊用命换来的东西?别说是那些东西,就是他们的性命都是阮白他们的,只是阮白不要他们的卖身契罢了,竟然还给他们钱……云姑的眼眶一红。

    “阿强!”阮白把筷子从嘴巴里抽出来,用力敲了敲桌子,一指云姑他们的方向,语气凶恶无比,“说了领完钱的走开走开走开!都挤一堆干嘛呢?多看两眼钱也不会多出一文来。”

    田凯复在边上目瞪口呆,他还从来没见过阮白这幅样子,不禁问楚昊:“阮兄这是怎么回事?”

    楚昊满眼宠溺地看着阮白,一边分发手上的布袋,一边回答:“二弟爱演戏。当初在匈人账下,把匈人们都骗得团团转。难得过年,你就让他去吧。”

    不让他去又能怎么样呢?田凯复看着气势惊人的小土匪头子,和一众领了“贼赃”的小贼们。有些小贼还把另外一个布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一把南瓜子、一把花生、一块芝麻糖。

    阮白觉得东西寒碜得不行,发完东西就把筷子一扔箱子一抱,一溜烟就跑了开去,还是从桌子上跑的。

    云姑原本还傻站着,这会儿看到那一溜的脚印,顿时就气运丹田:“老!爷!”

    溜达到厨房的老三怵然一惊,爪子下意识地一缩,跟着往它身边蹿过去的阮白就跑了开去,迅速超过阮白。

    其他人也跟着开始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全民追逐战,在荒驿里面围追堵截。阮白左躲右闪,专门挑落单的下手,抢人家的糖果袋子。

    田凯复在追截的途中扫到了一眼,看着阮白轻轻巧巧地就把潘大宁撂倒在地,再摸走袋子,然后纵身跃上房梁,顿时就不见了踪影,前后不过几息时间。

    没一会儿,阮白就把还在流窜的人全都打劫了一遍,得意地趴在房梁上看下面的人追逐。

    白天屋子里就暗,晚上就更加不用说了。虽说走道里都有火把,可是能照亮的地方有限,房梁上面全都是死角,能快速爬上来的就没几个,更别说还要逮到他了。

    楚昊蹲在一根房梁上,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要敏锐得多,更何况是到了他这个境界,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也能隐约观察到阮白的行动。看着少年像一只藏食的田鼠一样,把一个个袋子码放起来,他就趁着阮白不注意,把一个个袋子偷走。

    阮白一开始没发现袋子少了,直到他最后一次打劫回来突然闻到一股芝麻糖香。芝麻糖放在袋子里,味道弱不可闻,怎么也不会那么明显。他顿时就知道黑吃黑的来了。

    在这里有这个本事的,就只有一个楚昊。所以他一点都没退开,反倒往香味的地方凑了过去,立刻就被扣住了手,然后整个人被楚昊拉进了怀里。

    黑暗中,温热的鼻息扑到他耳边:“抓住你了。”

    “哼。”阮白双手摸索着掰正了楚昊的脸,凑上去:“让你偷吃我的糖。”

    不属于自己的鼻息和自己的交错在一起,少年柔软的双唇和自己紧密贴合,灵活的舌尖甚至钻进他的嘴巴勾缠着自己的……

    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楚昊瞪大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反客为主起来。

    阮白一点都没有反抗,任由这个学习能力太好的家伙,将战场移到了他的这边。他的工作特殊,以前一直和人保持着距离,不得不说感觉不错,先是整个背脊都软了下来,然后整个人都酥麻了。

    楚昊勉强让自己和阮白分开一点,问:“感觉怎么样?”

    微弱的光线下,阮白的嘴唇反射出一点微光,他舔了舔回答:“很甜。”芝麻糖的味道。

    楚昊像个真正的大盗一样,高来高去地把阮白掳回房间。

    “还要守夜呢。”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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