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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上官,别跑! 作者:沧海惊鸿

    第9节

    床上的美人儿在被窝里拧了拧身子,又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睛睁开一条缝,直到适应了充足的光线才缓缓地张开那双桃花眼。

    人说美人春睡如海棠,“褪尽东风满面妆”,要是眼前的是个丑女,无论怎样地搔首弄姿文澜都懒得多看一眼。不过初初醒来的吕靖宸,即使鬓发凌乱,即使脸颊上还有被枕头压出的痕迹,可当真是怎么看都醉人。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文澜喟叹一声,忍不住抬起手掌,探进被中,摸索着寻到吕靖宸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吕靖宸总算是清醒了五分,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醉时很过瘾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过醉过之后就难免要头疼。

    她想要抬手按压胀痛的脑袋,却发现手掌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于是吕靖宸立时全醒了。

    “谁允许你扒我衣服的!”

    吕靖宸冷冷摔开文澜的束缚,被子下包裹自己胴|体的睡衣上熟悉的气味让她心尖发麻。

    定然是眼前这个人扒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给自己换上了她的睡衣。吕靖宸登时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靖宸……”文澜张了张嘴唇,吕靖宸疏离的姿态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我的衣服呢?”

    吕靖宸无视文澜,猛地掀开温暖的被窝,也不管外界的凉气肆无忌惮地打在自己单薄的身体上,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文澜气息的氛围,越快越好。

    “靖宸!”文澜被她的冷落激怒了,一把抓住她细瘦的胳膊,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人,更瘦了。

    “放手!”吕靖宸根本不买她的账,目光幽冷,像暗夜的幽灵,盯紧了文澜的双眸。

    文澜一抖,险些撒手。

    吕靖宸的冰冷,没有把她冻得麻木,却把周遭的空气全都冻成了坚冰,然后碎裂成了冰锥,全都扎在了她的心脏上,一个不落——

    文澜只觉得心脏血流如注,抽疼得发麻。

    她恨自己,更恨对方不爱惜身体。

    “为什么大白天的去喝酒?”文澜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怨怒。

    吕靖宸闻言一挑眉,也不再挣扎,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文澜:“这和你有关系吗?”

    “你……”文澜气结,深吸一口气,“我听说你天天去喝酒,这么醉生梦死的,有意义吗?”

    吕靖宸“呵呵”一笑,眼神没有温度,说出口的还是那句:“这和你有关系吗?”

    文澜忽的拎过她的衣领,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你说和我没有关系?”

    吕靖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两个人相距不过寸余,呼吸相闻,她凉凉的目光直射入文澜的眼中:“对,和你没关!”

    文澜攥住她衣领的手掌不禁收紧,原本宽松的睡衣领口勒住了吕靖宸白皙修长的脖颈,在上面勒出两道深深的红印。

    “你和我……”文澜一滞,瞥见了那两道红痕,心里一疼,手便松开了。

    吕靖宸突然仰天打了个哈哈,仿佛那深深的红痕根本不是出现在她的身上,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你想说你和我上过床?”

    文澜呼吸急促,此情此景她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吕靖宸突地凑近文澜,像是要一亲芳泽一般,“和我上过床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就是一夜|情而已……”

    文澜脑中轰然,眼前的是曾经和自己无限亲密接触过的嘴唇,说出的却是最最伤人的话。

    “……上过一次床就有关系吗?”吕靖宸狠狠地在文澜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亏你还在欧洲读了那么多年书。文澜你读书读多了,脑袋读成死心儿的了吗?”

    文澜暴起,也不管吕靖宸的身体会如何,欺身向前,把她推按在墙上,狠着声音,夹杂着难以遮掩的失望:“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文澜的手轻颤,就像她此刻的身体。

    “呵,”吕靖宸嗤笑,“我本来就是这样。大博士,您何必跟我这大专混文凭的一般见识呢?”

    说着,她的食指拂过文澜的衬衫,把上面的褶皱抚平,像是在温柔地对待情人。

    “您这朵白莲花,何必在我这烂泥塘里玩出淤泥而不染呢?”

    吕靖宸妖媚一笑,红润的嘴唇贴近文澜的耳侧,呵气如兰:“不——值——得!”

    文澜怔忡,已经被她突然的靠近钉在了原地。

    吕靖宸借势猛然推开她,扭头就走。

    她忽然看到阳台上自己的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晾晒着,她魔障一般奋力撕|扯身上的睡衣,哪怕一分钟都等不了,只想决然地和这睡衣以及它的主人说再见。

    文澜看呆了——

    吕靖宸边朝阳台走边脱掉身上的“累赘”,整个玉背暴露在空气中,睡衣被扯落半搭在纤细的腰肢上。

    文澜真的害怕她就这么走到阳台上曝光,冲过去在身后抱住了她,强按住她正在撕|扯睡裤的双手。

    “靖宸……”这样的吕靖宸,让文澜语结。

    脖颈间是温热的呼吸,后背是滚烫柔软的身体,吕靖宸呼吸一窒,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

    “不能好好的吗?”文澜似祈求,又似倾诉,“靖宸你不能好好的吗?”

    “你妹说得对,我就是个精神病,”吕靖宸低敛着眉,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阴影,她呼出胸中的浊气,“所以,文澜你别像个傻x一样缠着我成吗?八年前的事儿,我才十六,什么都不懂,不过就是跟你玩玩儿的,你别像个傻x似的当了真。”

    “不是!不是!”文澜死死地搂紧她,“不是玩!你不是玩!那是你第一次!”

    “第一次又如何?”吕靖宸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就是好奇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很舒服,没有那么疼。”

    文澜的心脏疼得要死:“靖宸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我知道是你爸妈的事儿,你一直都走不出来那个阴影,我陪你,我陪你一起熬过去好不好……”

    吕靖宸听到“爸妈”两个字,再难以平静,不待文澜说完,突然尖叫一声:“文澜!你放手!再啰嗦信不信我抽你!”

    文澜呆住。

    文澜醒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怀里已经空了,屋子里也已经空了,阳台上晾晒得半干不湿的衣服不见了,只有她的睡衣,陪着她,惨兮兮地躺在地板上。

    她激灵灵一个寒噤,蹭得一下从地板上跳起,慌乱地跑到临街的窗前。

    瘦小的身影,半湿半干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孤零零的,一步一晃地往远处走着。

    文澜的眼圈红了,手掌攥紧了大理石的窗台,只有那冰凉凉的触感才能让她此刻被炙烤得疼痛的身体稍稍舒缓些。

    凉冰冰的,就像吕靖宸的眼神……

    小小的身影蹒跚了几步,忽然停住,转过头,上扬着看向文澜房间窗户的方向。

    文澜心头一紧。

    吕靖宸却也看到了她,猛然转头,竟然抬腿跑得瞬间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得之心生,失之心死

    “姐姐和你说了什么?”

    文晴担心地拉过上官橙,让她面对自己。

    瞧这小脸儿白的。

    “没什么。”上官橙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说她看到文澜就不由得打叠起全副精神唯恐怠慢了吧?

    为何如此呢?

    上官橙一时想不明白。

    文晴才不信“没什么”,就她那位堂姐,是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文晴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异想天开让她姐给上官橙治疗。

    “我姐就那样,她对感情淡,不善表达,不过没有坏心,她对家人都很好的。”

    我可不是你的家人。上官橙暗想。

    她不是文晴,宦海沉浮几十年,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何种嘴脸上官橙没见过?文澜对她,满满的敌意,她怎么会感觉不到?

    上官橙于是也不点破——

    她不愿文晴那颗干净纯粹的心,被染上斑驳和复杂。

    现在的文晴,让她放心,也让她欢喜。

    “有时候我觉得姐姐太孤单了,她的生活太过单调,除了学习就是工作,要是有个喜欢的人,或许她的性格能柔软些。”

    文晴拄着下颌,倚在桌边,看上官橙摆弄笔记本。

    上官橙闻言动作一滞。

    你的生活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不单调吗?

    上官橙在心里默默地问。

    不过,这个问题她不会问出口,“喜欢”这个词,太沉重,她担负不起。

    文晴轻声失笑,继续自言自语:“不知道姐姐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出啊。”

    能怎样?

    上官橙暗道。

    文澜那样的人,不轮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决绝的。得之心生,失之心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上官橙看得通透,这样的人她前世就见过。

    “婉儿,将那柜子里的长匣子取来,最里面那处。”

    “是。”

    上官橙答应一声,莲步轻抬,很快便将个细长匣子取来。

    那匣子显是有些年头了。

    “陛下,可是这个?”

    明黄龙袍的女子瞬间凝眸,半晌无言,只是红了眼眶,眼角细碎的鱼尾愈发深了。

    这还是那位叱咤明堂、指点江山的天下之主吗?

    “你……可好?”女子微颤的手,摩挲过长匣,竟是语带哽咽。

    上官橙双手高捧着那匣子,默然无声,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令她心中不忍,更不由得好奇——

    这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让陛下失态若此?

    “放下吧。”

    女子敛眉,已见老态的手点指着书案,任由面颊上两行清泪越过岁月的沟壑滚滚而下,没入龙袍领口。

    上官橙心恸。从何时起,她的陛下,她的神,衰老成了这般模样?

    她居然从没留意过。

    那个坚毅、果决的女子,不是应该一直意气风发吗?不是应该一直精神旺健、笑声爽朗吗?

    上官橙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追随那样的她,追随那个梦想,百年、千年、万年……永远。

    却是何时,她的陛下已然青丝化作华发?岁月已经无情地在她身上刻下痕迹?

    她的神,老了……

    是什么让她如此憔悴?

    上官橙的目光投向案上的匣子。

    龙袍女子抖着双手,捧出长匣中的卷轴,拒绝了上官橙的帮忙,她要亲自把她的宝贝捧出、展开。

    画卷徐徐展开。

    泛黄的纸面上,娉娉婷婷一位美人,凝眸含笑,眼角眉梢俱是风流。

    任谁看了,都无法否认她的美丽。

    只是——

    饶是上官橙见多识广、经历多了大阵仗,此时也不由得惊诧失色。

    这女子,莫不是……

    她难掩面上神色,忍不住看向龙袍女子。

    “你……可还好?在那世界,可有片刻想念过我?”女子喃喃的,浑不在意上官橙投来的目光。

    上官橙深吸一口气,那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使得她的心也随之疼痛起来。她随着那只衰老的手,拂过画中女子的面庞,拂过她的裙裳,拂过那两行字体无比熟悉的诗——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上官橙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那画中女子已是逝去多少年了?而她的陛下,这些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却原来,心已死,除却那人,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上官橙突地想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若是太平有一天也……

    不!上官橙猛地摇头,挥掉那个哪怕只是想想都心痛难忍的念头。

    她不要她死!

    她若是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若老天非要一个人死,都教她一人承受吧!

    看到画中女子,上官橙于是懂了,为何陛下当年无论如何要置长孙大人于死地,为何听闻了长孙大人的死讯,竟是又哭又笑、涕泪横流。

    因为恨,所以笑。

    因为大仇得报,所以笑。

    因为即使将仇人碎尸万段,也救不回心爱之人的性命,所以哭。

    “在想什么?”

    文晴把上官橙拉回现实。

    上官橙收拾凌乱的情绪,面色如常,淡淡一笑:“我在想,你何必寻什么心理疏导?”

    “?”文晴一挑眉。

    “如你所说,我是,嗯,是公众人物,被别人知道我失忆之事不妥。那么,你自然是知道我种种过往的,何不一一讲给我听?”

    “这个当然没问题,”文晴顿了顿,犹豫着,“可是,上官,你不在乎你失忆了吗?”

    “这有何妨?”上官橙释然,“所谓记忆,不过是经历过之后留存在心中。若当真忆起来是个麻烦的过程,我们何必舍近求远?能把过往一切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还是……”

    上官橙说着勾唇,“还是你嫌麻烦?或是嫌我笨?”

    文晴盯着她嘴角好看的弧度,早看呆了,听她的话,赶紧大摆其手:“冤枉!冤枉!我可没嫌弃你!”

    上官橙暗笑她当真,语带歉意:“只是,今后要麻烦你多费口舌了。”

    文晴听她声音温柔,半边身子早就酥|麻了,哪管她说什么?这会儿只怕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是要争着抢着说“愿意!愿意!”的。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啊!

    “不过,”文晴有点儿挠头,“下下周你就要回剧组了,到时候我想见你就难了,恐怕有的你忙了……”

    上官橙凝着她,但笑不语,她知道,文晴会有办法,这会儿最明智的莫过于不言不语。

    果然,文晴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不是有人欺负上官吗?她从此以后贴身伺候,看谁敢动歪心思!

    不是上官需要知道过去的事吗?每天形影不离,那是最好的!

    不是害怕上官离开自己吗?哼哼,姐寸步不离,看上官你往哪儿跑!

    特么明星有啥好当的?还是个没戏演的明星!

    摔!要当,就给大明星当经纪人!

    啧啧,一箭三雕啊!

    文晴都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有才,简直要对着镜子给自己磕几个了。

    只不过,一箭三雕却是把大华给叼进去了。可怜的大华还不知道,他已经失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朕就是这样的(女)汉子

    “我做你的经纪人,怎么样?”文晴试探着问道。

    上官橙停住按动鼠标的手,讶然,嘴微张,难以置信地拧过头看着文晴。

    好呆,好萌!

    文晴心中一动,她很想凑得更近,在上官的唇上啄那么一小下下,一小下下就好。上官橙红润的双唇看起来糯糯的、q弹q弹的,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咳……”文晴轻咳一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口口水沿着她的喉间划过,像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挠挠挠。

    她决定以后不要离上官这么近了,受不了那份刺激,她浑身燥得慌。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去。”文晴说着,顶着个西红柿脑袋,灰溜溜地蹽了。

    上官橙一呆。

    饿了,倒杯水?

    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肚子饿了不是应该煮碗面吗?

    厨房里,文晴使劲儿搓了搓脸,揉开了脸上的大红色,脖子上都摊开了。

    呼……

    姓文的你这样很不好,极不好,要是当了经纪人,以后是要和她日夜(?)相处的,咋能离得近点儿就忍不住淌哈喇子呢?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有啥了不起!姐本来就喜(垂)欢(涎)上官,情之所至,不过就是流个哈喇子,又没有流……额,姐光明磊落,想流就流,朕就是这样的(女)汉子!

    文晴莫名落跑,上官橙便跟了出来。

    倚在厨房门口,上官橙看到的就是手里掐着水杯挤眉弄眼脸上开了杂货铺一般精彩缤纷充分演绎啥叫“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呈人格分裂状的文晴。

    上官橙惊异之后,就不由得好笑。

    她想起了少年时的太平,一次为了讨自己欢心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只布偶,左手拿一只,右手拿一只,自说自话的,那笨拙的样子逗得上官橙连第一次来癸水也不觉得如何害怕了。

    上官橙的眸光一黯,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太平?

    如果,太平也在,多好。再不要那些勾心斗角,只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只属于两个人的小日子。那样的生活,上官橙宁愿为之放弃自己曾经的政治理想。

    上官橙深吸一口气,压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方才,说要做我的经纪人?是何意?”

    文晴一愣,人格分裂的独角戏被上官橙的话打断。

    “就是说,以后我代替大华负责你的演艺事业的开展。”文晴回答得特专业,脸上的热气也散开了些。

    上官橙没言语,她盯着文晴,沉默半晌。

    “嗯?”文晴奇怪,不说话?生气了还是怎么个意思?

    “那么,你的演艺事业呢?”上官橙立时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啊?”文晴一愣,她还真没想到上官会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还是说,你既可以做我的经纪人,又可以继续你的演艺事业?”上官大人的逻辑思维相当严谨。

    “哈哈,那倒不能,”文晴打了个哈哈,掰着手指头,“上官你看啊,我当明星是指望不上了,与其当个一文不名的小艺人,还不如换个方向发展呢!f4知道不?额,你当然不知道,王菲你也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他们的经纪人,那都是大咖级别的,在明星身上赚发了!所以啊……”

    文晴哥儿俩好地搂过上官橙的肩头,“上官哇,以后姐姐的钱途就指望你了!要加倍努力啊!fightg!”

    上官橙没动,她可没有文晴那么容易嗨。被文晴搂在怀里,她心里却愈发疑窦重生。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会去和乔瑞琪谈的,你不用担心。”文晴推着上官橙回到书房,按在椅子上,把一杯水摆在她面前。

    “现在呢,乖乖在这儿喝水,等晴姐姐倒垃圾回来。”

    说完,文晴拎起厨房里的垃圾袋,跑得没影了。

    掩上门,文晴才算长舒了一口气。

    上官橙太聪明,文晴深信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意图。文晴自问没那个定力说了谎话还能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一向是她的短腿项目,她妈不都说她特别不会撒谎吗?上官橙比她老妈都聪明,此刻最明智的就是借故逃开,别让上官逮着机会追问个没完。

    喜欢一个比自己聪明的人,挺能满足虚荣心的,却也是挺挑战智商的事儿吧?

    文晴暗想。

    把垃圾袋扔到楼道的垃圾通道里,文晴转身想回家。

    “?”

    楼梯转角处,黑影一闪,一片衣角掠过。

    那是什么人?

    文晴脑筋飞转,职业敏感度让她多了一分小心。

    特么的难道是狗仔?

    次奥!文晴忍不住骂大街。

    她才不信这哥们儿是冲她来的,她一压根没红过眼下还被“雪藏”的小艺人有啥值得偷拍的?

    挖她的背景?或者是她“背后的女人”薛沛霖?

    别闹了,想不想混了?至少目前为止,圈里头还没什么人敢随便找她的麻烦,更不用说找她妈薛沛霖的麻烦了。这明摆着是冲上官橙来的。你妹的乔瑞琪正经事儿不干,上官在她这儿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文晴咬牙切齿,袖子一撸,特么的这是谁家的?哥们儿对不住了,就你了!

    她蹑手蹑脚地蹭了过去。掂对着距离差不多了,文晴猛然暴起——

    躲在楼道里的那位,估计也是太嫩,连点儿起码的安全意识都没有,冷不防被文晴搂头盖脑掐着脖子按在了楼道墙壁上。

    “唔……”对方哼了一声,本能地挣扎。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擒男踢下裆。

    文晴也不含糊,抬腿照着对方裆|下就是一脚。

    “嗷——”对方杀鸡抹脖地尖叫。

    嗯?这声音好娘……

    而且……脚感不对,平的?

    女的?

    女的更好对付了!

    文晴女侠一般,一个“黑虎掏心”拽断对方脖子上的相机带子掴在地上,又一个“饿虎扑食”揪下对方头上的棒球帽,狠着声音:

    “你哪家媒体的?!”

    对方已经被她的彪悍吓哭了:“呜呜呜……晴晴姐……呜呜呜,好疼……”

    文晴傻眼了。

    看清对方的脸,赶紧松开手,继而怒上心头:

    “熊孩子,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紫薇,你的尔康呢?

    “熊孩子,放着好好的学不上,跑这儿当狗仔来了!”

    文晴拎着少女的衣领,进了家门还絮絮叨叨个不停。

    “哎哟,疼,晴晴姐,轻点儿,你咋这么粗野!”少女嫌弃地扒拉文晴的爪子。

    “知道疼还跑来偷拍我!”文晴才不买她的账,“你爸要是知道你干这没出息的事儿,不抽死你!”

    “我爸才不会为这个抽我!”少女不服气地反驳,“我爸才不舍得打我!”

    上官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推推搡搡的两个人,那撕扯劲儿让她差点儿误以为文晴抓了个偷儿要去报官。

    少女感受到她目光,撇过头,见果然是她,眸光一黯,小声嘟囔了一句“真在一起啊”。

    紧接着,她眉眼一弯,灵动的大眼睛瞬间眯成两条缝,右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橙姐姐好!”

    上官橙一呆。

    她怎知这个少女是谁?只不过,这笑容瞧着当真莫名舒心。于是,上官橙也回了她一个微笑,颔首。

    少女脸微红。

    文晴可不管她脸红不红,胡乱换了鞋,又拎着她进了卧室。

    上官橙怔住。

    “哎哎哎,我的相机!我的小莱莱!”少女挣扎着捧着被文晴扯坏带子还被掴在地上磕了几个坑的相机。

    “坏个相机死不了人的!”文晴把她按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反正你那相机里的东西我也是要删掉的!”

    “小莱莱,你怎么了……”少女摆弄着残废了的相机,心疼得要落泪,“文晴!你赔我小莱莱!”

    “赔个屁!”文晴虎着脸,“你偷拍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少女嫌弃地别过脸,“谁稀罕拍你!”

    “那你这干吗呢?体验生活呢?”文晴叉着腰,做茶壶状。

    少女闻言眼睛一亮,“是啊是啊,体验生活呢我!”

    文晴嘴角一抽:“熊孩子!相机给我!”

    “不给!”少女宝贝似的搂紧残废相机,那架势就跟自己闺女要被恶少强抢了差不多。

    文晴可不惯菜儿,虎.扑过去,一只手按住少女的挣扎,另一只手直接把相机抢在手中。

    她自己怎么被拍都没关系,反正也没人感兴趣,就算感兴趣的,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爆她的尿。不过,上官橙不同,除了认识她,上官橙没有任何背景。

    你以为人前光鲜亮丽的“女神”,人后也是同样光鲜亮丽吗?文晴大摇食指,no!no!no!“女神”什么的都是给公众尤其是粉丝看的。女明星,尤其是没有背景的女明星,在圈里说不好听的,不过就是个工具——

    公司赚钱的工具,公司高层勾兑大佬的工具,甚至是大佬们玩弄的工具。

    别说女明星,没背景的男明星又如何?靠身体上位的,讨好投资方或者制片人的,文晴见得多了去了。

    所以,她决不允许任何上官橙可能被别人当做把柄的东西流散出去,即使是照片可能出现在信任的人那里,也不行!

    “你还我小莱莱!”少女的心肝宝贝儿被文晴抢走,炸了毛。

    文晴躲过她的张牙舞爪,偷空儿还摆弄摆弄手里的残废相机。

    “哟,还是限量版的。”

    少女抢不过她,气哼哼的,只好祭出大招——

    “疼!疼死了!文晴你怎么那么讨厌!我脖子都被你掐疼了!胳膊都被你拧疼了!你个臭流氓!摸我胸!还踢我下|体!哎哟,脚好疼!折了折了!”

    我勒个去!

    我勒个大去!

    文晴只恨自己没来得及捂住这熊孩子的嘴,什么“摸.胸”,什么“下.体”,孩子你个姑娘家家的咋好意思说的!

    文晴心虚地扫了一眼倚在卧室门口的上官橙,上官橙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了。

    “那个……上官,我以为紫儿是狗仔队来着,没看清……”

    文晴磕磕巴巴的,默默合十祈祷,上官你可别多心。

    紫儿?

    这小姑娘叫“紫儿”?

    上官橙划了一眼之前还咋咋呼呼这会儿一下子就变乖的小姑娘,淡淡地道:“你们聊。”

    说完,娉娉婷婷地回书房摆弄笔记本去了。

    卧室里的俩人眼巴巴地看她就这么走了,大眼瞪小眼。

    “败家孩子!都怪你!”文晴一巴掌轻拍在紫儿的后脑勺上。

    “文晴!你又打我!”紫儿捂着脑袋使劲儿瞪她。

    “再瞪!再瞪!”文晴不客气地回瞪她,“‘文晴’是你叫的吗?”

    “谁让你打我……”紫儿嘀嘀咕咕的,不服气。

    紫儿,大名李紫薇。自从看了《还珠格格》,文晴就对这个名字不忍直视。每次看到那个翻着鼻孔的尔康撕心裂肺地喊着“紫薇”“紫薇”的时候,文晴就好想掩面。话说李志挺有品位的一人,怎么就给闺女起了这么个名?

    当文晴知道有个“紫微命盘”的说法之后,明白了,闹了半天,人李老板的深意是希望自己个儿的闺女“合于紫微命盘,一生无虞”,这也算是挺不错的期望吧?

    “弄疼你了?”文晴把小莱莱放在一边,看着委委屈屈的少女,心里也愧,毕竟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又跟自己那么像,文晴当她妹妹一般。

    紫儿白了她一眼,嘟着嘴,别过脸不理她。

    熊孩子蹬鼻子上脸啊!

    文晴也是无法,不论于公于私这孩子都只能哄着来,反正相机已经扣下了,慢慢审她吧。

    “嘶——”紫儿轻哼一声。

    “很疼?”

    文晴小心翼翼地把少女光裸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脱下运动袜,脚踝都青肿了,想来是自己在楼道里太过用力,使得她不小心扭到了。

    “你还问!都怪你!”少女越说越觉得伤心,眼里含了一包泪。

    好吧好吧,怪我。

    文晴无奈地认命。

    她取来活络油,又把紫儿的脚踝架在自己的腿上。

    “会有点儿疼,忍不住就喊啊。”文晴说完,也不含糊,摊开掌心的活络油,大力揉在少女的伤处。

    紫儿哪受过这个疼法儿?登时特别配合地喊了起来。

    “嗯,疼……好疼……啊……轻点儿……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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