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致命》 分卷阅读1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1、黑市拳王 袁荆谨慎地看着前方的人。 对手有着灵巧的步伐,但是力量稍显不足。 袁荆正在心里估摸着,那人就等不及似的一记直拳直击过来,可是还没等碰到,就被袁荆一脚正踹踢在胸口。黑市的拳击没有职业赛那样严格的要求,更像是ufc无限制格斗。 一击得手之后,袁荆趁着对方稳住位置的时间一步上前,打算用近身搏击结束战斗。他先是一个左勾拳,然后右手连续的重拳,很快就把对方打翻在地。之后袁荆又弯□子,对着对方的头颈又是一阵猛打,那人只能护住自己,样子分外狼狈。 袁荆正想继续这场攻击,就被又矮又胖的裁判给分开了――裁判认为这些动作是多余的伤害。 于是袁荆后退几步,专心看着。地上的人几次想爬起,却无一例外,全被都以失败告终。 那个矮胖的泰国人走了过来,宣布比赛结果――袁荆获胜,获胜方式是ko。 场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或兴奋或愤怒的吼声。有的人赢了钱,有的人输了一大笔,不过这些都与袁荆无关。 袁荆是芭提雅公认的黑市拳王,连职业拳手都不能击败他。换了名字来挑战的职业拳手也不少,不过都被他一一击败。其实袁荆的身材并不像其他很多拳师那样高大魁梧,可是他技术均衡,动作灵巧,分外小心,这些都让那些轻视他的人再也说不出任何嘲讽的话语。 这一年多来,袁荆一直生活在泰国芭提雅的黑市,从事着这种游离于正统格斗道德以外的竞技职业。在这里,胜和负的意义更加重大,简洁和实用是拳台上的守则。这里是法律的盲区,重伤时有发生,死亡也并不那么遥远。黑市没有那么多为了商业化而故意延长的比赛和更加花哨的招数,赌金和刺激,这两样不被外面所接受的东西,才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原因。于是观众席上有着疯狂的气氛,整个场地都充满了金钱和血腥的味道。 比赛比想象中结束的要早。袁荆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汗珠,一边走下台,眼角扫过第一排,发现有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那种打量的眼神却让袁荆感到很不舒服。 于是袁荆直视回去,那个人轻笑一下,移开了目光。袁荆对此也不在意,径直走回了休息室。 “呵呵,好样的!”休息室里,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jing,你是我见过最有格斗天赋的人。” 袁荆抿着嘴唇,并没答话。 老板本来也没想听到什么答复,很快又说:“jing,我给你安排了一场顶级的比赛,比赛时间是这个月底。” 袁荆点了点头。 “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一直连胜。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很多人认为就连你也赢不了他。当然了,我不这样觉得。”顿了顿,老板又说,“关于他的一些资料,还有比赛的录像,很快就会有人给你送来。” “明白。” “我想你是不会输。但是……”老板呵呵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却在跨出去之前阴恻恻地又补了一句,“我和对方老板赌了200万美金。” 200万美金,可真不是个小数字,看来双方都是志在必得。回到家,洗完澡后,袁荆一边看着录像,一边想,那个人是不错,但自己还是有把握能拿下他。 正按着快进,袁荆却突然听见了手机的响声。于是他暂停了录像,拿过手机,发现竟然无法显示来源。他按下通话键,有些懒懒地问:“谁?” 那边的答复这可真让袁荆感到惊讶了――竟然是对手的老板命人打来的电话。 对方提出的交易简单明了:让袁荆在月末的拳台上打一场假拳。只要他故意输拳,就可以拿走200万赌金的十分之一。 听到这个条件,袁荆笑了:“不好意思,我没有为了20万美金赌命的意思。” 对方还想进行一些说服,但是袁荆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就算他再爱钱,这笔买卖也不能做。第一,如果被自己老板发现,那一定是死路一条。第二,如果输掉比赛,会令他在这黑市上的声誉受到影响,他现在是这里不败纪录的保持者。第三,虽然他和现在的老板之前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但是,他也不想做无谓的叛徒。 “那好吧,”对方听出了袁荆话里的无法动摇,“如果改变了主意,请打这个号码。” 袁荆随便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的是,很少会发挥用场的电话竟然在同一个晚上响起了两次。 这一次是妹妹打来的。 “哥,”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妈妈的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 “医生说,可能还要动一次大手术。” 又问了一些情况之后,袁荆明白了:去年被查出患有胃癌的妈,因为扩散到肠,要动第二次大手术。 这需要一些钱。更重要的是,之后的治疗费用,更是会发疯一般地上涨。手术费,化疗费,各种药物,租病房,请看护,每一项都价格不菲。 袁荆很在意这笔钱。事实上,他来这里打拳的目的就是钱。 母亲患病,家里还有待嫁的妹妹和上学的弟弟。妹妹要嫁的也是个穷小子,袁荆希望妹妹尽量不要吃苦。 袁荆仰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 上面日光灯发出的白光还是那么刺眼。 袁荆又想了想,自己只会打拳。没错,他会的只有打拳。从小在一个脏乱的地区长大,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和弟弟,袁荆很快变得凶狠。但是有一次,袁荆觉得妹妹一个人走路去学校会非常不安全,于是买了一辆可爱的自行车当做生日礼物,却被一些附近小学高年级的学生给抢走,说是要给什么女朋友。袁荆又打又咬,可还是被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当时他发疯一般地追出去,换来的是意料之中的又一顿拳头。当袁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看见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抱着胳膊,低头看着袁荆,问:“喂,想跟我学散打吗?” 直到现在,袁荆还记得那个人的那句话:“想跟我学散打吗?如果答案肯定,今晚要这个体育馆来。” 那天晚上,天还没黑,袁荆就去了那个体育馆。在之后学习的很多年里,差不多每个教练都和袁荆说过同样的一句话――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格斗天赋的人。 一开始,袁荆随着师傅出去进行一些表演赛来勉强维持家里的花销。但是母亲被确诊胃癌的那一天,他就明白,他需要更多的钱。于是袁荆跟着小时候那条街上认识的朋友偷渡来到了泰国,因为这里,有职业联赛。 起初,他作为一家正规俱乐部的注册拳手,在职业联赛里面打拳。泰国的拳击转播商业价值很高,俱乐部为了赢得比赛,为袁荆提供了假的身份证明。一开始,一切都非常顺利,可是在袁荆意料之外的是,泰国打假竟然非常严。过了没多久,这家俱乐部就被查出舞弊,袁荆也因此被吊销了拳师执照,又被终生禁赛。 袁荆他在朋友的帮助下,又回到了泰国,开始在芭提雅的黑市打拳。从第一场比赛,到公认的黑市拳王,大概也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也攒下了一些钱,本来并没想太多,可是母亲的这第二次手术,却让一次都变得不同了――目前的他,无法填补接下来家里需要的那笔空缺。 想到这里,袁荆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啤酒,大口地灌着。其实,从事这样的职业,应该远离这些东西才对,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刚才试图说服他打假拳的那个电话里提到的20万美金。 有了那20万,应该没问题了吧。 做得像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对,不会被发现的。 下定决心的袁荆将啤酒罐扔进垃圾筒,凭着记忆拨了对方刚才念过的电话号码:“喂,是我。刚才说的那笔交易,我要10万的定金。”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熊猫发新文了~大家给个评嘛给个评嘛。虽然熊猫回评回得不多(对手指)可是每一条评论都看过好几遍! 2 2、一朝失手 在这一个月中,袁荆一遍一遍地设想月末那场比赛会是怎么样的过程。 拳击这种运动,事先无法预知在场上会做些什么动作,注意力要放在对手的身上,随着对手的改变而改变。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防守,进攻和防守哪一部位,采用什么样的步法,什么样的拳腿组合,什么样的衔接动作……都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其实袁荆有些不安,因为没有哪种伎俩是绝对无法识破的。 但是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家里在等着用钱。这是一场赌博,赢和输的待遇如此不同,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的差别。 即使明知这一点,袁荆还是选择了赌。钱不会轻易得来,更大的收获必然伴随更大的风险,袁荆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有时他会想,一个月后,自己是不是仍然可以活着。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当日。 整整一天,袁荆都没吃多少东西。 这一次与以往的比赛全都不同。他站在拳台上的目的是输给对手。 对方身材矮小,动作敏捷,使用的是凶悍高效的搏击术。腰、髋等部位可以快速扭动,拳脚膝肘等武器经常像鞭子一样地甩出。他和袁荆的风格完全不同,袁荆是学散打出身,中国功夫里面的借力打力因势利导等准则根深蒂固,而对方从小练习泰拳,讲究硬碰硬,比的就是凶狠非常的杀伤力。 袁荆如往常一样地小心。 这个小个子的泰国人虽然有那么一股天生的狠劲儿,身体条件也极好,但是与袁荆相比,他缺乏的是往往能够决定比赛结果的一样东西――经验。几下交手之后,袁荆就发现他很多时候选择的并不是最合理的招数,这一点足够令他被打倒在这拳台上。 袁荆自然不会将他打倒。事实上,每次可以将其放倒的时候,袁荆出拳时总是稍稍偏了那么一点距离。对方显然不知道这将是一场假拳,眼睛里流露出愤怒和屈辱――他以为袁荆是在故意戏弄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猫总是将到手的老鼠放开,让它四处逃窜,然后再捉住,再放手,反反复复,让老鼠全身带着血和伤口试图摆脱,其实也只不过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当那猫饿了,或者是没兴致了,一样还是要吃掉。 这种愤怒和屈辱使对手的招式变得有些杂乱无章,但却更加有力和凶狠。 袁荆后退了几步。 对方终于用出了在前几场比赛中无往不利的杀手锏。 在最后一个右勾拳击来的时候,袁荆脚下稍缓,毫无意外地被击中了下巴和耳朵之间的要害,动作一滞,立刻又有一个直拳迎面打来。 袁荆撞上了场地的立柱,跌倒在地。对手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怎肯轻易放过,立刻对着袁荆的肋骨又是一个肘击。 真疼啊,袁荆咬着牙想,从上向下的肘击,尤其还是这种人,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袁荆知道,自己身体里面的骨头肯定已经折了。 裁判开始了倒计时,袁荆倒在那里,看着观众们的喝彩和怒吼,感到有些奇特。过去,他从未从这个位置和这个视角去观察观众席上的疯狂。 10到1很快就被数完,有人跑上台,将袁荆扶了下去。 晃晃悠悠走出场地的时候,袁荆想,从这条路走出去,等在门外的,不知道是生还是死。他将刚才的过程在头脑中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确信不会被轻易看出破绽。 这场比赛后,袁荆休养了两个星期,又将打假拳得来的二十万黑金通过地下钱庄寄回了在中国的账户。 这些地下银行,就是为他们这些非法居留在泰国的人而设立的,客户也大多都是在泰国有收入却没有身份的人。泰国为了发展旅游,签证政策很宽松,于是中国的商人乘隙而入,开办了很多家这样的机构。根据泰国的法律,在泰国的银行开立账户,必须持有有效的身份证明。这样,袁荆就丧失了在普通金融机构汇款的权利。并且,这些地下银行也可以比合法银行更快地将钱寄回中国。 袁荆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将钱交给这些银行,支付1的费用,等待这些银行将钱寄给万里之外的家人。 钱一汇走,袁荆觉得自己才终于得以喘息。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伤渐渐好了起来。 那场假拳越来越远去,袁荆并没料到之后会再起波澜。 这天,当老板叫袁荆立刻赶去那群人经常会聚集的一家娱乐场所的时候,袁荆根本就没多想。但是职业的敏感使他刚将门推开一点儿就发觉了不对,正想退出,却发现,已经有枪口指向了自己。 “……这是干什么?”袁荆问。 “jing,”老板眼睛里是袁荆再熟悉不过的嗜血和冷漠,“以前有人告诉过我,中国人全都是叛徒和说谎者,现在,我总算相信了。” 袁荆看着那几支手枪,不说话。 “你差点就成功地瞒过了我,”坐在沙发上的人又说,“不过,幸亏我带回了sasaki。” 站在旁边的那个日本人也是个打拳的,而且非常有经验,袁荆一眼就看了出来。 “sasaki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可以与你一较高下的人,本来我以为你们两个可以经常切磋一下。――但是可惜,sasaki给我的第一件大礼,就是让我知道,你,jing,在故意输拳。” 老板喝了一口酒,又说:“本来,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刚刚有一笔20万美金的帐从一家地下银行被汇到你家乡。你家乡是个很小的地方,我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袁荆看着那些枪,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 “真也好假也好,我都当它是真的。”老板看着袁荆,说,“我疑心病很重。” 顿了一下又说:“sasaki并不输你,年龄上还要比你小两岁。jing,你的时代已经可以结束了。仔细想想,以后,作为‘前’芭提雅拳王的你,可能也会很麻烦。” 袁荆竟然没有慌。 也许是因为他早就预料了这一天。 20万美金。 他的命,竟然值20万美金。他的命,也就值20万美金。 “你毕竟在我手下这么长时间,”老板向前探了探身子,“虽然是条辜负人的狗,我也会对你尽了最后的义气。你死了之后,我会让人把你骨灰和遗物寄回中国,这点尽管放心。” 袁荆正打算拼死了向外逃,却冷不丁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tawich的场,还是不要弄出人命来吧。” 袁荆顺着声音望过去,是那次在观众席上见过的男人。 只听见他又说道:“这200万美金,算是我赔的吧。卖我一个人情,让我把这东西带回去,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不能回复。。。在这里说!it民工呢,马上就要完结了,大概还有12章~之后会写这个文文。风弄的拳击文对手指,熊猫没看过熊猫写这个,是因为来美国后的第一个实习,是最大的营销拳击手的公司于是熊猫认识了好多好多的拳击手可耻地萌了熊猫写的所有文,好像都和自己的经历有关,银行,广告,新闻,创业,it等等这个拳击手的文,也是这样的!我是专家!是砖家!砖家!还有呢,熊猫回评不是特别经常,可素真的看过好几遍,每天早上爬起来看一遍,平时上班没事做再看一遍。。。还经常会找出某一章的留言再瞅瞅。。。熊猫爱你们呀吼吼! 3 3、新的老板 魏程救了他的命。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袁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个人用200万美金,把他从之前老板手里要了过来。 随着魏程回去之后,袁荆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华人。虽然汉语说得不错,但是毕竟不是母语,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开始颠三倒四。袁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是华人,魏程才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 不过知道那些也没什么用。袁荆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打拳,让魏程那200万美金物有所值,不会因为钱的事而跟自己过不去。 没过几天,魏程就因为比赛的事儿来找袁荆。 “袁荆,那天那个日本人希望挑战你。”魏程穿着黑色的衬衣,靠在桌前,腿长而直,皮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腰部的弧线。 “可以。”袁荆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以来,袁荆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可以”,老板的语气虽然好像都带着商量,可是袁荆明白,他们没有拒绝或者挑选的权利。 “我看,把比赛时间安排得靠后一些吧。”魏程说,“你伤刚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场,还是应该先恢复一下。” “那样最好。” 袁荆自己也明白,之前的老板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既然那个人说,sasaki可以赢过他,那自己获胜的几率真的不太大。再加上打假拳的那一次又断了肋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缺席了训练和比赛,不经过合理的调整,陡遇强敌,会让本就不容乐观的形势雪上加霜。 “明白了。”魏程说着离开了刚才一直靠着的桌子,“我让人先给你安排几场其他的比赛。” 袁荆本以为魏程会在说完正事之后直接离开,没想到对方却站在那里没有动:“袁荆,我一直很好奇。你不是个想不明白事情的人,为什么会冒那样的险?” “还能有什么?”袁荆自嘲似的笑了笑,“钱呗。” 魏程好像真的不是一时兴起才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得到了袁荆的答案之后,魏程竟然又继续问:“怎么就那么缺钱?” 袁荆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家里出了点事情。” 魏程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却突然说了一句:“不够的话向我要,别再做这种事。” 袁荆听到这话有点诧异。 这新老板,可真够大方的。 这边,魏程又转回了最开始的话题:“你什么时候你觉得准备好了,就来找我,不要勉强,sasaki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嗯。” “我不希望看到你输,”魏程说,“我看过几场你的比赛,最喜欢你有了机会就不犹豫,一直打到对手无法翻身的样子。” 就在袁荆感到诧异的时候,魏程又接着说道:“……漂亮极了。” 这次谈话之后,由于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恶战,袁荆不得不更加努力。 幸好新的老板没有给他时间限制。 他知道,魏程对自己,比上一个老板要好得多。 伤愈后的第一场比赛开赛之前,魏程对袁荆说:“别想太多,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很奇怪。 袁荆在这种场合更习惯听到的话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取胜”,“一定要打垮他”,或者更直白的“我和对方老板赌得很大”,而不是“别想太多”,和“没什么大不了”。 有时,袁荆在训练的时候,会突然发现魏程在一边静静地看。袁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闲,有时间来看这种枯燥单调的东西。基地里其他拳手都说,老板其实并不常来。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之后训练的时候,袁荆总是会注意一下,看看魏程是不是在这里。 而两个月间袁荆接下里的几次比赛,魏程竟然也都到场了,这可真是一个特别的待遇。 有一次,在袁荆击垮了对手,从拳台上走下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手里拿着白色毛巾的魏程就站在下面。魏程看见袁荆,笑了笑,走过来将毛巾盖在袁荆头上,帮他擦去发间的汗。袁荆抬头看了看对方,那个人表情温柔。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袁荆垂着眼睛,任其动作,身体却在魏程手指撤离的时候向前轻晃了一下,好像想留住什么东西。 就在这次比赛之后的第二天,魏程通知袁荆晚上和他一起去一个夜总会。 “我带你出去转转。”魏程说,“认识你的人不少,不过都不知道你已经被转手到我这边了,也应该让大家见见。” 其实袁荆对参加这种假惺惺的聚会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魏程这么说,也只能跟着。 其实袁荆不想这么高调地宣布自己已经换了主子,这种场合多少都有些尴尬。 “哟,”一个之前袁荆也见过的胖子说,“这不是predee的心肝宝贝嘛,怎么被你给弄来了?” “predee不要了。”魏程坐在那里,笑着,也没多说。 袁荆知道轮不到自己说话,自然也一直沉默着。 本以为会是一个沉闷的夜晚,没想到还真出了事。 结束散伙之后,就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有人来找魏程的麻烦。 其实事情发生得挺突然。 起因也只是件小事,无非也就是刮了碰了之类。 对方不认识魏程,将他们堵在那里骂骂咧咧,最后还是袁荆这边一个脾气异常火爆的家伙先动了手。 魏程站得挺远,袁荆在他旁边。 要不是因为有人拿着三棱刀从后面扑上来,袁荆根本不可能加入这场无意义的争斗。 那人其实想要刺的是魏程,但先发现他的是袁荆。 袁荆当时也没多想,护在魏程身前,一记勾拳打在对方下巴上,对方一个没站稳,仰躺在地上。 袁荆看了看后面另外几个已经过来的人,根本没经过任何思考,就抽下了地上那家伙的皮带,随便看了一眼,挺重的一个金属扣。 袁荆见人就砸,抽到谁脸上准见血。他用了十成的劲儿,即使隔着衣服,抽在人骨头上仍然可以听见清晰的闷响。那几个人明显是怕了,再也没人敢过来。 正拎着皮带在那里喘着粗气,却冷不防听见了魏程的笑声。 他诧异地转过头,耳朵里听见魏程的声音说:“他们肯定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袁荆没说话。 他虽然以格斗为生,但并不是什么热血的人,甚至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所谓,因此很少在外面与人发生争斗。不过,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刚才,对着这几个业余的人,他明显下了狠手。 袁荆没有去看魏程,但他知道,失控的原因就是魏程――这个救过他一命,对他也不错的老板。 过去,袁荆一直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之后,除了对妈妈妹妹和弟弟的还有感情,自己就只是一个纯粹的暴力机器,这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其他任何人而发生什么改变。 但是刚才的事情,让他明白了,自己终究也只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还是不能回复呜呜。。。 4 4、再次输拳(修改) 看时间还有点早,魏程说要去自己的一家娱乐城看看。 跟在魏程后面进办公室的时候,袁荆看见里面的场景,愣了一下。 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正用枪指着另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漂亮男孩儿。那男孩儿穿着紧身的衣服,眼睛通红,攥紧了双拳,气氛有些紧张。 魏程笑着看向那个胖男人:“怎么举着枪?可吓死我了。” 那男人赶紧收了枪,脸上的凶恶立刻就变成了谄媚:“对不起对不起。魏哥,您来了,哈哈……” 魏程走向自己的书桌:“下次再在我面前亮家伙,剁了你的手。”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魏程看了看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漂亮男孩儿:“这是谁?” 没等那些属下开口,男孩儿就抢着回答道:“他们答应过了,我表演之后就给我钱,可是现在他们又反悔。” “不是,魏哥……”那个胖男人又开口了,“他舞跳得不错,得了不少小费……” “欺负小孩儿有什么意思。”魏程示意了一下,“小费是他该得的,一开始答应的钱该给多少给多少。” “谢……谢谢……”那男孩儿瞪着大眼睛看着魏程。他本来就是凭着年轻人血气方刚不计后果的一股倔劲儿在说话,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爽快。 “这地方生意还是不错,”魏程又对那个男孩儿说,“缺钱的话可以经常过来。” “……”那孩子明显已经动摇了。 在他扭头离开之后,魏程手下的第二号常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道:“魏哥就喜欢这样有脾气的。” 魏程轻晃着水杯,不置可否。 “袁荆,”半晌过后,魏程突然点到了袁荆,“准备得怎么样了?” 其实袁荆感觉自己并没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是他不想让眼前这个人认为自己很软弱,或者被刚才那个明显年纪不大的孩子衬出自己的胆小。 于是袁荆咬咬牙,说:“差不多了。” 魏程点点头:“那我就安排一下。” 事实证明,袁荆为自己的一时之勇付出了代价。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拳台下的他,很少意气用事。 虽然他在与sasaki的比赛前更加刻苦地训练,但始终觉得状态有些不对。 这场拳,他完全是凭着不想输的劲儿坚持下来的。虽然闪避经常都不到位,但是都硬扛了下来,也不容易被打趴下。 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有些精疲力尽,时常缠斗在一起。这种状况在两位高手实力相近的情况下经常发生,双方都耗尽了体力,力量不及之前,几下之后便搂抱在一起,希望用身体压制住对方,直到裁判将他们分开。 袁荆一开始被sasaki缠住的时候,还以为裁判很快就会分开他们。 但是没有。 sasaki一个膝撞,狠狠撞在袁荆的肚子上,袁荆感到之前肋骨上的伤好像隐隐地又有些疼。 袁荆也抬腿,用同样的招数去攻击对方。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以力量见长的拳手,在这种不能移动纯靠力量的对抗中完全不占优势。 来回拼了几下之后,袁荆落了下风,对方一记重拳,将他打倒在地。 袁荆又输了,第二次被人ko。 被人扶着从场上走下来之后,袁荆坐在休息室门口的楼梯上。 他头上盖着毛巾,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了一样。 袁荆静静地坐在那里。输,是一早就已经想到了的。没有分开他们的裁判,肋骨上捣乱的旧伤,其实都不是输拳的理由。袁荆自己明白,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已经是万幸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他试着打开一罐可乐,可是耗尽了体力的手指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指尖一直微微地发抖。 余光扫到从观众席上回来正站在他身前的魏程,袁荆身体僵了一下,正试图打开可乐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魏程弯下腰,接过那罐饮料,替袁荆打开了又递回去:“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再赢回来就是了。” “嗯。”袁荆还是低着头,不看魏程一眼,“那个日本人技术上确实不比我差,年龄还小着几岁。” 在这种时候,袁荆又想起了之前老板的那句话――jing,你的时代已经可以结束了。 “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不打也无所谓。”魏程说,“从我这拿也可以。” 听到这话袁荆笑了一下:“不打拳也能领工资?你可真大方。” “那当然不一样,”魏程说:“你给我打拳,我给的是你应得的。不能上拳台的话,就是另一种身份了。让你什么都不缺,是我的义务。” “开玩笑,怎么可能白拿。” “我有几个赌场,你可以去做荷官,这工作挺适合你这样面无表情的人。”魏程笑道。 “……” “总之,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魏程看着袁荆,“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袁荆没明白。 他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着魏程。 魏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弯下腰,压上他的嘴唇轻吮了一下。 袁荆的眼睛瞬间睁大,刚才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手指又有些发颤了。 魏程很快就放开了袁荆,眼神温柔:“刚才的比赛,我看得很烦。” 袁荆避开魏程的视线:“当然,输了么。” 花时间来看了一场输掉的拳,没有哪个老板会不烦。袁荆知道自己应该赔上笑,道个歉,表忠心,发誓今后一定会把那日本人打死在拳台上,让人明白他的厉害,而不是毫无意义的一句“当然,输了么。” 可是他却说不出这种话,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事。他在这黑市上立足,靠的是拳,不是一张嘴。 “不是,”魏程又把袁荆的头扳起来,笑着说:“我不喜欢你和人缠在一起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回来了禾韵老婆想出的包养论最萌啦! 5 5、地下赌场(小改) 这次失败之后,袁荆每天的重心依然还是练习和比赛。 他在力量上比别人稍逊,因此更加注重这方面的提升。袁荆在腰部力量上下了不少功夫,因为他大腿和胳膊上的肌肉不及别人,每一拳都比其他拳手更需要借助腰部的力量。袁荆心里明白,下一次面对那个日本拳手的时候,一定是一场胶着的恶战,所以也加重了小腿方面的练习。如果不想成为活的靶子,就得一直移动,小腿要始终保持紧张,发力时还需要良好的弹性,长时间的比赛对小腿的要求很高。而每一次踢腿,也需要爆发性的力量。他每天用200公斤的重物做300次一组的提踵练习,袁荆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次失败。 魏程这边,最近却不太安宁。 有人到他的赌场内频繁滋事。在短短两周内,接连发生了炸弹袭击和几起打劫事件。在第一次炸掉了整个门的袭击之后还不到48小时,就有几人闯进赌场,对着天花板放了几枪,叱喝荷官赌客全都趴在地上,掠去赌台上的筹码,之后对着地上连开数枪,打伤厅内三男一女。整个过程历时不到一分钟,抢劫过后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之后,魏程把受伤的事情压了下来,并且在赌场里使用了新的筹码。那群人不会不知道只要一换筹码,手中的那些就会变成废物,估计不是为了钱而来。之后,又有几名赌客在出门之后被抢走现金,还有两次押送现金的车遭到了突然袭击,每一起事件看上去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 然后有一天,有人散布了赌场内被放置炸弹的消息。赌场疏散了所有的人,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什么都没发现,平白被人耍了一遭。 这几次接连的事件,真的把魏程给惹了,并没过多久,他就查出了是何人所为。 说起来还跟魏程之前的一笔买卖有直接关系。那公司欠了些债,被魏程和当地政府的一些手段逼迫得只有卖盘这一条路,不得不进行转让。可是魏程宰他们宰得极狠,只给了一丁点钱,便将那公司收了过来。那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不知从什么途径得知这家地下赌场是魏程所有,因此屡次闹事,让他的生意蒙受损失。 事情解决了之后,魏程决定亲自去赌场看看,做点样子,表明这里是安全的,帮助赌客回流。 袁荆再次被他带在身边。 到了一张散台边,正好看见所有赌客都压在闲上,没人压庄。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使赌博继续,老板必须压庄。魏程挺有兴趣地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居然是庄赢。有一个人输光了所有的钱,赌场内放高利贷的那些人看见有生意,立刻走了过来。 魏程扭头看看,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袁荆知道魏程今天心情不错,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不错。 魏程很快就离开了大厅,到楼上的办公室里休息。 “人比前一阵子已经多了不少。”袁荆说。 “何苦呢,”魏程好像很随意,“找我的麻烦。现在可好,不但没钱,还落个残废。” 袁荆在一旁看着他。 魏程对自己的人很护短,但是对外人却从来不手软。 “最近的训练怎么样?”正想着,那个人就转移了话题。 “还好。” 魏程没继续问打拳的事,却冷不防说了一句:“其实我身手也还不错。” 袁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两手被反剪在身后。魏程抓着他的两只手腕向上一提,袁荆就被迫趴在了桌子上。 然后袁荆就感到背上一重。 魏程压了上来。 袁荆自然不会对自己的老板动手,只能弯着腰趴在那里,满足老板一击得手的虚荣心。 他以为魏程是想证明自己的格斗技巧比职业拳手还要强,所以,当魏程突然舔上他耳朵的时候,袁荆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你知不知道,”魏程说,“你每次看见我,眼睛都直了?” 袁荆挣扎了两下,却被魏程按得死紧。 看袁荆不再动作了,魏程才伸出一只手,摸上了袁荆的□:“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搭了200万美金在你身上?” “……” “给我吧。” “……” “我是认真的。” “……” 看袁荆没有回应,魏程又舔上了袁荆的颈子:“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在被魏程脱下裤子的时候,袁荆闭了闭眼睛。 “你办事总是很干脆,”魏程笑道,“我最讨厌扭扭捏捏的那些。” 袁荆□被别人握在手里,脸颊贴着桌面,觉得有些粘。于是他伸出已经没有再被按着的双手,握紧了拳,将额头压在右手手腕上。袁荆脸向下,胳膊挡住了光线,只能看见黑黑的一小片,鼻端可以闻到桌上木头的味道。 魏程是个体贴的情人,最后,袁荆的呼吸明显地重了,释放的一瞬间,指甲把手心抠出了印记。 袁荆听见身后皮带扣的声响,知道魏程要动真格的了。 有冰凉的液体被挤进后面,袁荆努力调整着呼吸。他告诉自己,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种根本不值一提。 “你放松点。”身后终于又传来了声音。 袁荆在上拳台的时候,可以很快地放松下来。因为肌肉越是紧张,动作就越是笨拙。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到。 袁荆在桌子上随便一摸,摸到了一支笔。于是拿过来,紧紧握着。 在感觉到对方器官的时候,袁荆更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最后,在被进入的那一刻,袁荆拇指向着与其余四指相反的方向一用力,那只笔“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魏程动作很猛,从后面抽插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讲袁荆翻过来,从正面进入。 袁荆反手抓住了桌子。 “你真漂亮,”魏程说,“腹部和背阔肌一样漂亮,有着长期锻炼才能形成的线条。” 袁荆双眼失神,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灯管好像在剧烈地晃动。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魏程才得到了释放,袁荆将腿放下,股间有东西流下。 “身体很合,”魏程站起来拉上裤链:“腿上有劲,体力又好,果然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终于考完试了累趴,吐舌头。 6 6、虎骨 袁荆回到家之后,接到了魏程手下另一个拳手的电话。 “jing,”那个拳手好像在逼迫自己下着决心,“现在方便出来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袁荆看了看表,晚上10点。 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除了约他的虎骨,还有另外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兄弟,每个人都一脸凝重。 “……怎么了?”袁荆问。 “没什么,”虎骨说,“天热,出来溜溜。” “别拐弯抹角,大半夜的溜什么?”袁荆站在那里没动:“到底怎么了?” “jing,”虎骨咬着牙说,“魏哥最近对你特别好。所以,明天,我跟魏哥摊牌的时候,希望你能帮我说两句好话。” 袁荆闻言一愣:“摊什么牌?” 虎骨扭过头,“我喜欢欧姐。” “虎骨,”这伙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人从后面扳住了虎骨的肩膀,“算了吧……欧姐可是魏哥的女人,是顶头老大的女人啊。就为了个女的,把命搭上,值吗?理性一点,再想想吧!” “你不懂!”虎骨双眼里全是血色,“难道我想这样?不管从道义上还是从后果上,我都不该惦记欧姐。但是这东西,真陷进去了,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为了保命放弃我最爱的女人,我一定后悔一辈子。” “虎骨,”袁荆说,“你确定要摊牌吗?这可真的是在赌命了。” “jing,”这时候另外一个人说话了,“已经没别的路可选了。” “……?” “他已经上过了。” 袁荆又惊讶地看了看虎骨。 “欧姐也喜欢我,”虎骨说,“而且我觉得,不一定真会被魏哥给毙了。魏哥这一阵子,都没去看过欧姐。” “这是两回事,”袁荆说,“就算再不喜欢,也是被你抢了女人。” “我知道,”虎骨说,“所以把你叫出来。魏哥最近最喜欢的就是你,到时候,能劝就劝,劝不住……那是我自己自找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好。”袁荆点了点头,“为了欧姐,……你明天小心。” 第二天,虎骨他们果然将魏程叫了出来。 袁荆跟着魏程,一进酒店的包间,就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昨晚见过的几个兄弟绷得死紧,瞪大眼睛看着魏程。 虎骨明显喝了不少酒,两颊微红,大概是为了壮胆。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酒了?”魏程笑道:“平时一个个都跑得没影儿。” 说着就径直走过去,坐在包间的沙发上,看着虎骨。 虎骨对上魏程的视线,起身扳开椅子,“咚”的一声就跪下了:“魏哥,我对不起你。不管你多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行吗?” 跟所有人原先料想的都不同,听虎骨讲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魏程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这样却更让人觉得不安。 虎骨没有等魏程说话。他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刀,对准自己的手背,猛地就扎了下去。 这一刀刺穿了手心,血顺着指缝流到地面上,又沿着地砖之间的缝隙缓缓散开。 魏程好像知道那刀子不会冲着自己来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可是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却都愣在了那里。 “魏哥,”虎骨好像已经要哭了,“你不管捅我多少刀,都是我活该的,但我真的爱欧姐。” 其他的兄弟已经看不下去,全部扑了过来,一字排开跪在地砖上,挡在虎骨前面。 袁荆正要帮着一起求,就听见了魏程的声音:“你坐着。” “虎骨一直是最忠心的。”袁荆挡在魏程身前说,“他也不想这样,但一旦陷进去了,哪还有道理可言?这也不能怨虎骨,只能说,虎骨爱的恰好是欧姐,造化弄人。” 魏程抬眼看了看袁荆,笑了一声,推开袁荆站起身来,“原来唱的是这出。” 说完又示意了一下袁荆:“把人送医院去。” 然后又看着虎骨:“以后对她好点。” 听到这话,虎骨一下瘫坐在地上。 袁荆他们将虎骨送去了医院,将一切打点好,守着没聊多一会儿,就看见欧姐红着眼睛进了病房。 袁荆留在那也没任何意义,于是告辞回家。 刚在家洗了个澡,就听见门铃声响。打开一看,竟然是魏程。 魏程一进屋就抱住袁荆,在他太阳穴上落下一串吻:“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答应帮虎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商量过。”魏程说,“虎骨拔刀子的时候,你站在那一动不动。换了平时,有人在我面前亮家伙,你还不立刻扑上去?” 袁荆没说话。 魏程笑着:“你不希望我再去找你欧姐,对吧?” “……不是。”袁荆说,“虎骨是我兄弟,我不可能为了自己把兄弟的命搭进去。”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你都要么沉默要么岔开去,”魏程说,“怎么就不愿意承认爱上我了呢?” “……是有那么点儿吧。”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我救过你一命?” “我不确定,”袁荆再次实话实说,“应该有关系吧,人总是倾向于美化那些出现在关键时刻的人。” 对于救过命的人,会产生正面情感也是人之常情。况且,魏程确实耀眼。对袁荆也不错,袁荆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老板。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些动心,那天在办公室里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听袁荆这样说,魏程显得很高兴,把袁荆压在客厅的沙发上,几下就扯散了他的衣服。 他们在袁荆的卧室里做了好几次。 魏程尤其喜欢袁荆在上面的感觉。袁荆大腿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即使是半蹲这样别扭的姿势,也能坚持很长时间。在速度和节奏上,有很大的选择范围。 魏程爱死这种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尊是好勤奋呢! 7 7、母亲去世 一番激情过后,袁荆仰躺在床上,轻闭着眼。 “虎骨怎么样?”魏程靠在床头,随手点了一支烟。 “没什么事儿,”袁荆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欧姐在旁边里照顾着。” “他们两个胆子可真不小,”魏程笑着说,“我看起来就那么好说话?” 听到这话,袁荆也笑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怎么样,我确实不想花心思管。”魏程说着,揽过袁荆,探□子又吻上去。 袁荆仰着脖子,颈部有着漂亮的线条,口腔里全都是浓烈的烟草味儿。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魏程成了袁荆家里的常客。 袁荆有时被安排了比赛,需要充足的休息。但是在比赛结束的当天,魏程总会过去弄些新花样。袁荆可以陪着魏程尝试很多魏程与之前情人无法体验的体位和姿势,有几次甚至一直做到天亮。 魏程有时候会感到有些惊讶。这惊讶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袁荆过去竟然没有过任何方面的性经历,另一方面是他在接受了自己之后竟如此配合,几乎每次都会尽量满足魏程的要求。这个在赛场上出手极狠的拳王,到了床上,纯得不可思议。 魏程在白天也越来越多地把袁荆带在身边。 于私,自然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于公,则是因为袁荆身手极好,又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魏程处于危险之中。 有一次,魏程手下的一个人突然闯进魏程在一家娱乐城里的办公室,用枪指着魏程,握枪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袁荆认识这个人,是平时很受魏程信任的一个家伙。正因为如此,魏程才留了这个人在走廊里看着。没想到他却趁着这个机会,自己拎着枪进来。 袁荆不动声色地挡在魏程和枪口之间,平静但是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对方的答案也简介明了:一是要20万泰铢,二是想做这间娱乐场所的经理。 “嗯……”魏程轻推开袁荆,说,“不好办,这两个条件我都得考虑一下。” 这时候那个人呼吸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重了,他说:“魏哥,我一直尊敬你,但是我需要借20万泰铢急用。” 魏程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拿过支票簿,“可以,20万没问题,但是不能白拿,我们做一个公平的交易。钱我现在借给你,你去自首,出来之后回这做事,坐牢期间每月我寄钱给你家人。” 那人拿着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或者你直接毙了我,”魏程把支票推过去,又笑道,“但是钱你肯定拿不到,命估计也得留在这,你想选这条路?” 那人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确定魏程说的话全部为真,迅速上前拿走支票离开,很快投案自首。 袁荆很欣赏魏程的做事方式。手下人需要的东西他不吝啬,但是绝没有人敢随便打这个老板的主意。来要东西,就得做好要付巨大出代价的准备。 “袁荆,”刚刚才见了真枪,魏程却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把袁荆叫过来,“从今以后,我大概不会总是让你一个人跟着我。” “……?” “我以前太过自信了,以为我的这些个地方,都非常安全。” 袁荆并不认为自己刚才有不得体的地方,只能笑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知道,”魏程仍然坐在椅子里,抬头看着袁荆,“但是你可能会出事。” “……” “这可能是你作为临时保镖保护老板的方式之一,”魏程的眼睛好像都带着笑,“但是如果让你替我挡子弹,我这男人也太没用了。” ――后来魏程果然又在身边加了人手。这让袁荆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不明白自己还在那晃悠个什么劲。魏程说不希望袁荆因为自己有个什么万一,但袁荆在训练之外跟着魏程最合理的解释确实也就是保护老板的安全。袁荆感到有必要与魏程谈一下这事儿:他有二十年来练就的身手,拳手之外的角色就只能是个保镖,如果魏程因为安全问题不希望他真正进这份责,那就别给他这么个名头,别总带着他乱转。袁荆没有拿钱不做事的习惯。 但是还没等袁荆开这个口,家里就又出了点变故。 袁荆的妈,在第二次大手术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感觉排泄非常不顺。医生以为是手术过程中缝合等步骤有了些问题,于是再次为她打开了腹腔。当时打开一看,连医生都有些惊了。里面竟然全是肿瘤,一个连一个,一串连一串密布在肠内。医生无从下手,只能又将腹腔合起,告诉袁荆的妹妹,癌细胞扩散得非常快,患者大概坚持不了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时,袁荆其实并不感到非常意外――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只是祈祷能够晚一些,再晚一些。 因为这件事,袁荆回了中国。说起来,回中国这件事,也多亏魏程找人用货船将袁荆带了出去。而在袁荆走之前,魏程也把袁荆叫进了办公室,说会帮他弄一个合法的身份,让袁荆不要太担心过一阵子如何回泰国的问题。 回国后,袁荆的妈有一次回光返照,身体和精神好像都好了很多,过年时还回了家,包了一顿饺子,袁荆从饺子里面吃出一枚硬币,据说这预示着明年一年的好运气。 但是就连初五还没有过,袁荆的妈就迅速衰弱下去,又住回了医院。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初七这天一大早,袁荆的妈就将袁荆他们三个都叫到了医院,说了不少遗言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要袁荆快点找到一个媳妇,回国来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叫另外两个孩子一定要听袁荆的话,让女儿嫁人之后贤惠一点,小儿子努力学习考好大学,之类。 妹妹和弟弟在医院待到晚上,袁荆就让他们两个回了家。妹妹在晚上10点又打来了一个电话,说问了一些人,查了一些信息,发现可以从哈尔滨邮购一种含片一样的药,这样可以让已经无法吞咽任何东西的妈妈接受一些治疗。袁荆说那就买吧,一旁听到了这些话的护士说,我知道你在国外工作,有钱,可是真的没有任何用处了,接受现实吧,有钱也不要这样花。袁荆笑笑,没说什么,这钱是他死过一回才换来的。医生所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道?但是妹妹想买,那就买吧。 袁荆的妈是在凌晨2点半左右离开的。 袁荆看着蒙着白布的妈妈进了停尸间,去办理了退房手续,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便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见弟弟衣服鞋子什么都没穿就从房间冲出来,抱住还在门口的袁荆就开始哭。 其实袁荆从来没有告诉过弟弟妈妈的病很严重,一直告诉他是胃溃疡之类,白天妈妈也一直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很快就可以出院,可是孩子什么都知道,一直醒着,看见哥哥在凌晨4点到了家,心里非常明白,妈妈肯定已经走了。 袁荆抱着弟弟,就让他哭,也没有哄,很快妹妹也红着眼睛出来,直到这时妹妹还抱着希望,问袁荆会不会只是睡着了,会不会是医生弄错了。 三个人在客厅里说着话,直到天亮。 然后袁荆就出去准备三天后的葬礼,晚上回家,看见弟弟妹妹在妹妹的大床上睡着了。袁荆轻轻将门带上,回到弟弟的房间也躺下,心里有些空,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给魏程打了一个电话。 “魏程,”袁荆说,“我妈今天早上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半身伸出来了。。。 8 8、葬礼 魏程沉默了一下,说:“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有些后悔。”袁荆拿着电话,靠着墙:“我妈一直以来都太辛苦,有时我甚至觉得,要不是我们三个,我妈根本不会走得这么早。曾经有一阵子,她找到了可以托付的对象。不过弟弟激烈反对,自杀过,不回家,我每天都要去各个网吧找他,将他拖出来。那个时候,我竟然也有些抵触,没有试着让弟弟接受,却去跟我妈谈了谈,说弟弟还小,别用这种事刺激他,我妈哭了,说她想错了,做错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非常后悔,真的……非常非常后悔……” 这些话,袁荆没对任何人说过,一直在心里,像是一根刺,伤口已经很深,却从未向别人展示过。 他就这样,一直和魏程说着话,说了很多尘封的,甚至连袁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记着的一些陈年往事。他将自己生活的轨迹一年一年地道出,直到困意上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睡了”,将电话攥在手里,倒在床上。那边,魏程似乎在道着晚安,袁荆“嗯”了一声,也没挂断电话,就趴在枕头上闭了眼。可能潜意识里其实是希望在睡着之前都有魏程陪着,袁荆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魏程打来了电话。 他告诉袁荆,他已经在袁荆家乡的这座小城了。 袁荆吃了一惊。 魏程说:“泰国和中国,距离又不远。” 顿了一下,又说:“我在你身边,你大概会好过一些。” 于是袁荆将魏程接回了他的家。 按照袁荆家乡的惯例,去世的第三天上午举行葬礼。 袁荆妈妈的朋友并不多,来参加葬礼的甚至有很多都是生病期间从来没有去看望过的。她们看着遗体,窃窃私语。 “天哪,怎么成了这样,可真是一点都认不出来。” “被癌细胞侵蚀过的,就会这样,又黑又瘦。” “她这一辈子,可真够命苦的。” “可不是么……” 袁荆站在一边,不怎么想去应付这些所谓的“朋友”,倒是魏程一直在帮着打发。有人看着面前这个气场明显不同的男人,好奇心又再次发作:“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我?”魏程转头看了看袁荆,轻轻一笑:“干儿子。” “她怎么会有干儿子?”对方想要刨根问底。 “这个啊,”魏程又说,“我和这家的长子关系很好。” “哦……” 袁荆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多亏了魏程代替他与参加葬礼的人寒暄,他才得以最后看看母亲。母亲死的时候不瞑目,双眼一直睁着。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僵了。袁荆试着合上她的双眼,却没有做到。母亲临去之前一定做过一番努力的挣扎,为了她的三个孩子。袁荆在心里进行了最后的告别,在心里留下这最后的影像,直到仪式结束。他知道,之后,母亲就永远也不会在面前出现了。 火化的时候,魏程也跟着从吊唁厅进了火化场。 按理说,只有亲属才可以参加这个最后的仪式。 妹妹和弟弟用眼神询问了袁荆。袁荆看了看魏程,轻轻点了下头,于是妹妹和弟弟就也没多说什么。 依据袁荆家乡的习俗,遗体入炉之前要由长子将烧制的瓦盆摔碎,意为岁岁平安。 一声脆响之后,殡仪馆的人看着袁荆,说:“从来没见过摔得这么碎的,家中今后一定可以没灾没病。” 袁荆笑了笑,没想到一身肌肉还有这个用处。 晚上,魏程和袁荆睡在一起。 魏程从后面抱住袁荆,在他耳边问:“累么?” 袁荆摇摇头:“没事。倒是你,中午的酒席也是你一直在打点着,谢谢了。” “跟我说什么谢?”魏程用脸蹭着袁荆的头发,“我只怕你有事。” 袁荆嗤笑了一声:“我这么大一个人,能有什么事?” “是不会怎么样。”魏程又抱得紧了一些,“只要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呢。” 袁荆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愣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睡吧。” “袁荆,”魏程又说,“我明天就要回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嗯。” “你会尽快回泰国吧?” “……” “回到我那边去。” 半晌之后,袁荆才回答了魏程:“……等妹妹和弟弟情绪好一些,我就回去。” “嗯。”魏程闭上眼:“证明身份的文件,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顿了一下,又说:“我本来只怕你不会再回泰国。” 袁荆没说话。 在遇到魏程之前,他的的确确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留在泰国。知道母亲的病拖不了太久,袁荆打算在母亲去了之后立即回到妹妹和弟弟身边。凭他的身手,找一个稳定一些的饭碗应该没什么问题。留在黑市确实可以赚上很多,可是更大的收益无疑会伴随着更大的风险,长期在黑市打拳的人,有几个能健康地离开。就连之前那个被称为传奇的人,也在一场斗殴中把命留在了街上。 可是魏程是他计划里最大的变数。他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无法抽身。 因为魏程,他迟早会回去,但不是立刻。他必须要陪着家人,把最难捱的这一段时间给渡过去。 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袁荆感到自己的生活已经与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他生命力的重心是生病的妈。为了这个,他需要钱。很多时候,这种压力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与这种压力相比,没有什么是更加值得在意的,就连命,都可以拿去赌。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袁荆并不明白为什么在那段时间里,还可以对别人动了真心。不过想想又觉得很好理解,说不定越是经历着重压,越是希望能有一个情感的出口。就像一个气球,如果没有一点与外界相连的地方,却一直遭受着挤压,迟早是要炸开的。 也正是因为魏程,在母亲去世之后,袁荆并没感觉失了目标。他很清楚之后要做的事――安顿好妹妹和弟弟,然后,回到魏程身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it民工翻身记的番外! 嘿咻! 9 9、回到泰国 魏程第二天回了泰国,袁荆留下来处理一些剩下的问题。 本来妹妹是想赶在妈妈去世前完婚,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办喜事,与未婚夫商量之后,将婚期给延后了半年。 前前后后在中国留了将近三个月,三个人好像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袁荆才又上了飞机。 回到泰国的第一天,袁荆跟一些兄弟出去喝了不少,一群人闹闹哄哄,直到深夜才回家。 袁荆到了家之后才发现,有几个魏程的未接来电。 袁荆回拨过去:“……魏程?” 那边魏程的声音温柔:“回来了?” “嗯,”袁荆停了一下,“……回来了。” “去海边吧。” “……什么?” “我想去海边走走。” 这时正是春季,海边有风,却不算大。 袁荆看着魏程:“到底什么事?半夜两点不在屋里老实待着,来海边干什么?” 魏程偏过头:“你妈刚走,又离开了弟弟妹妹,我想陪你逛逛,让你心情稍微好些。” “操,”袁荆说,“你自己逛,我回去了。” 话虽然这样说,脚底下却没动作。 魏程将手插在裤袋里:“袁荆,你当时为什么去学散打?” “也没什么,”袁荆说,“那个区很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明白了,只有暴力能对抗暴力。恰好有一个学散打的机会,自然就去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上学。” 魏程盯着袁荆看了半天,突然抽出一只手摸上他的后脑,稍一用力,把袁荆揽过来,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衣领,压上他的唇,将舌头伸进去灵活地翻动。 袁荆也反手搂着魏程。 一个吻结束,两人在海边一直坐到天亮。 魏程从后面搂着袁荆,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话。 “说说你在中国时候的那些事吧。” 袁荆看着海面上跃起的第一道亮光:“那谁记得。” “好吧,”魏程说,“你回答问题就行了。平时除了训练和上学,都在干什么?” 袁荆笑了:“你人口普查?” “是深度调查。” 袁荆被魏程带着,还真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说出了不少。有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记得。 魏程时不时从后面亲一下袁荆的耳朵。 在太阳从海平面跳上来的一瞬间,袁荆眯了眯眼。突然发出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连旁边的云也有了光彩。海平面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粼粼的波光一层一层向远处推开,与天空交接的线条被隐藏在亮光中,看不清楚。 早晨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袁荆看着眼前这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色,突然感觉一切都有那么一点儿“新”。 袁荆回到泰国之后,又回到训练营开始了系统的训练。之前他在中国,也没耽误了这个。一些职业拳手该有的简单器材,家里也都有,只是没有那么完备。 袁荆在那天之后,没怎么见过魏程。 魏程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几个场子每天的营业金额都大幅减少。有人不讲规矩,将生意做在魏程旁边,后台看着不小,一直跟这撒野,摆明了想让魏程脸上挂不住。 那天有几个兄弟非想要去看看这老板什么来头,拽上袁荆他们就直奔一家娱乐城。 到了那看着人多,几个人流氓脾气上来,终于忍不住开始砸场了。嚷嚷着,嫌小姐屁股不够大,最后将老板也给闹了出来。 说来也巧,那老板还恰好就在这娱乐城里歇着。运气也是背,虽说要去会一会那老板,但如果早知道对方就在这,几个人估计也没这么大胆子。 那老板一看就明白这伙都是魏程的人,阴森森地笑了一下:“魏程的人,跑到我这,是干什么来的呢?” 袁荆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是误会。我们这有人喝高了,耍酒疯。您看在魏哥的面子上担待一点,卖个人情,魏哥自然也会记着,就当是交个朋友,以后,其他方面的事情也都好谈。”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 抢生意的事儿一定不算完。按照一般的惯例,这时候给魏程的人一个台阶下,交了魏程这个“朋友”,以后在谈判里说不定可以有点优势。 可是没想到,这老板是真的不在乎。 他盯着袁荆:“魏程……我还真不稀罕跟魏程交朋友。” 这时候如果还不动手,就太孬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几个人不约而同,抡起酒瓶子就打,场面一片混乱。 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对方老板也没想把他们往死里打,每人都挨了几棍子之后,还是从那娱乐城里面逃了出来。 回到魏程这边之后,魏程也没他们怎么,就只是撂下一句:“以后少给我丢人。” 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袁荆。袁荆知道,这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怎么连你都跟着他们一起闹。” 之后魏程如何处理得这事儿,袁荆并不清楚,因为魏程并没带上他。不仅是他,那天去闹事儿的几个人,没一个参与进去的。这也很正常,他们之前砸场子砸得太怂,没有立刻就在外面露脸的道理。 魏程这一阵子都在忙这个,旁边跟着其他的人,袁荆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他,每天就只是练拳,而其他几个同样暂时被流放的人也终日无所事事。 “你们觉不觉得……”有一天晚上,一伙人在外面吃烧烤时候,一个外号叫“小白”的家伙突然傻愣愣地说,“魏哥是对我们很好……很少把自家兄弟给怎么的,但就是特有距离感……” 旁边几个人剥着虾,没有一个人说话。 “反正让人感觉有点冷……”小白又继续说,“欧姐之前的原姐你们还记得吧?跟了魏哥好几年呢。有一次我听见原姐对魏哥说,你要是对我一点情都没有,我立刻就走,绝不赖着你。结果你们猜魏哥怎么说……他说,这话你已经说了两次了,我不想再听第三遍。” “小白,”袁荆拿起几串丸子扔在他碗里,“这个不错。” “哎……?” 虽然袁荆认为坐在这的这几个兄弟都是靠得住的,不过老大的私事,最好还是别拿到饭桌上来说。 这小白呢,跟袁荆的关系算是非常不错。小白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傻了点。动手的时候必须有别人在旁边才行,看别人动手了,他也动手,打得比谁都猛,别人不动手,他自己绝对意识不到这时候应该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他有一次与袁荆闲聊天的时候说,他替魏哥抢了十几年的地盘,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抢地盘。而且时间越久,就越不好意思问别人。 不过,小白傻归傻,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整顿饭下来,袁荆都没再说话。 对于他和魏程的关系,魏程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袁荆第一次有了那么点不确定。 ―――――――――――――――――――――――――――――――――――――――――――――――――――――――――――――――――――――――――――――――――――――――――――――――――――――――――――――――――――――――――――――― 今晚应该还会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没写过这么正经文更得好慢时速300 10 10、入狱 袁荆回到泰国这段时间以来,都没和魏程做过。 袁荆的母亲才刚去世没多久,魏程也明白,并没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思。 肉体上的关系一消失,感情方面的连接好像连带着也变弱了似的。 袁荆每天努力地练拳,感到自己正一点一点恢复到巅峰状态。 没过多长时间,袁荆就听说,抢生意的事儿终于告一段落。对方同意撤出这个地界,将场子都卖给魏程。作为答谢,魏程将作为介绍人,将他引入拳击这个圈外人无法轻易涉足的领域。 袁荆趁着这个功夫去见了魏程一面。但是魏程身边有其他人,袁荆只略略谈及了训练和比赛方面的话题。魏程也公事公办,表示会给袁荆安排与sasaki的第二次交手。 这第二次交手,如预期那般到来。 袁荆感到自己状态不错,并不认为会有与上次一样的结果。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赢下这个对手,从身体,到技巧,到战术,每一项都为今天这个时候专门进行了训练。 在比赛开始后,袁荆一直灵巧地闪避着,并不轻易尝试进攻。他这段时间以来最重视的就是体力的加强,袁荆打算就以此为突破口,在前半阶段尽量避免体力的消耗。由于对手会对他的身体状况有错误的预估,因此不会料到袁荆会在后半阶段突然发动反扑。这样一来,趁着这个优势追击,十有八九可以赢得胜利。 但是,这个想法,除了袁荆本人之外,其他人无从得知。 从场上的情况看来,就是袁荆一直处于下风,防守为主,偶尔出拳,却还是时不时地会被对手击中。 袁荆并不着急,等待着对手体力的减弱,等待可以成为转折点的机会。 但是,就在袁荆一个扫踢,sasaki退出几步这个当口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十几名穿着制服的人冲进场地,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场内的人:“都蹲下!手抱头!”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袁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打黑拳的场子,竟然被警察给扫了。这样的情况,袁荆闻所未闻。 这时候反抗只是自讨苦吃,袁荆乖乖地按照被命令的那样去做。转头一看sasaki,也是一样,正跪在那里,双手被人从头顶扭到身后反剪着。 两个人都被押上警车,带回了警局。 “叫什么名字?”一个看起来资历较深的警察负责问话,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人在电脑前面做着笔录。 “听不懂。”袁荆特意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泰语说道。 对方立刻切换成了英语:“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袁荆又用泰语重复了一遍之前所说的话:“听不懂。” 警察审了半天,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问出来。不管用哪国语言,袁荆就是一句话:“听不懂。” “他故意的!”终于,那个年轻的警察受不了了。那架势,好像要把袁荆打死在椅子上似的,“我告诉你!这是警局!少在这撒野!” 袁荆偏过头,看着审讯室的墙壁,发呆。 他是在打拳的时候被拎下来的,什么证件都没有,他急什么,等着魏程来把他弄出去就行了。 当晚袁荆就被关了进去。 进屋之后,袁荆刚将桌子上别人的东西挪了一挪,腾出一小块地方,立刻就听见身后一声喝:“动什么动!能不能管住自己的手!” 一听就是在故意找茬。 这种地方的人,能有几个善类。 “……对不起了。”袁荆有错在先,也不想跟人硬碰硬。 “看见你这种不懂规矩的新人我就来气。”那人走到袁荆面前,“不懂规矩就得教训一下,让你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要不然,你还真以为这里是托儿所。” 刚一说完,就突然伸出手,按着袁荆的后脑,用力向桌子上磕。 袁荆挣开那人,一个勾拳砸上他的脸,将他打退了两步。 “操!”一看袁荆竟然敢动手,那伙人立刻就围上来了六七个,“造反啊你!” 房间一下就乱成了一锅粥。袁荆正觉得心里的火没地方发,手上一点都没留情,每一下都用上了劲儿,打在最能够伤害对方的部位。 但一个对上七八个,袁荆也没讨到什么好。这群人都是常年在街上混的,虽然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打架斗殴还是很在行。 袁荆身上挨了不少拳脚,但是他并不觉得疼。袁荆的职业就决定了他很耐得住打,攻击力也比那群混混猛得多,只要挨他一下,那人保证不会觉得好过。 不过一直被一帮人围在中间,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没力气。 袁荆到桌边,摸到刚刚才领到的牙刷,两手用力一掰,牙刷立刻断成两截。袁荆甚至都没去看那断口是什么样子的,直接捅在最近一人的大腿上,对方发出“啊”的一声大叫,踉跄着退出战斗圈子,像看鬼一样地看着袁荆。 袁荆举着那还带着血的东西,阴森森地盯着剩下的人。 两边一时间竟然僵住了,屋里谁都没有再动作。 “里面还不睡,干嘛呢?”走廊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睡了睡了,跟新来的闹着玩儿呢。”看起来是老大的家伙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又盯着袁荆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挺能打啊,因为什么进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袁荆也假笑了一下,爬上自己的床铺,看着屋顶,再不理会其余的人。 屋内一时间竟没了动静,只有被袁荆捅了大腿的人在包扎他的伤口。 袁荆感到,他需要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这件事。 在比赛开始的时候,袁荆确信魏程就坐在贵宾席的位子上看――看起来,魏程赌了很大。 但是,当警察冲进去,袁荆再次看向那个位置的时候,没有人在。 袁荆知道,这是魏程的地方,警察绝不会轻易去动。如果不是魏程的意思,他们怎么敢。 魏程,大概认定了袁荆会输,不想让一叠一叠的钱打了水漂,干脆用这方法中止了比赛,虽然没赚,却也没赔。 ――看来他前一阵子还真是被抢了不少生意,都穷到这份儿上了。袁荆翻了个身,这样想着,轻轻阖上眼。 第二天,袁荆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些疼。 狱警进来看过一圈之后,将服刑人员都赶出去做工。 袁荆是被拘留,不与其他人一起,又被拉出去提审。 他走进审讯室看了一圈,还是昨天那两个人。 “怎么样?”那个年老的警察问,“睡了一晚上,还是不肯张嘴?” “……” “听说你昨晚还搞出了点事儿,”那警察靠在椅子上,“考虑到这一点,你的刑期可能会被延长。” 袁荆坐在那里,想了一想,突然开口说道:“警察先生,不要这样为难我吧。我是魏程的人,大家都在这一片地界上待着,平时关系也都不错,照顾照顾行么?” 那警察好像有点同情地看了看袁荆,然后才带着蔑视似的说:“我管你是谁的人。” 话到这里,袁荆90地确定,场子被扫这件事,就是魏程本人的主意。 他觉得心里有点空。 一方面,袁荆理解,毕竟是那么多钱。但另一方面,袁荆又不能理解,魏程怎么会这样对他。不只是因为自己现在被扣留在这里,还因为这种以公平作为代价,中途强行取消比赛的做法摧毁了他作为一个职业拳手所有的自尊。 “说吧,”对面的警察已经知道袁荆可以用泰语进行交流,“叫什么名儿?” “叫jim。” 那警察疑惑地看了袁荆一眼:“哪国人?” “美国人。” “少胡扯,到底哪国人?” “真是美国人。” “护照号码?” “忘了。” 那警察明显失去了些耐心:“这都能忘?!” “太长,记不住。” “住址?” “没房子,睡街上。” “没房子你不带着证件?” “丢了,被偷了。” 两个人又徒劳地问了一上午,直到有另外一个警察进来。 那个警察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让袁荆跟着他出去。 出去一看,果然,魏程来接他出去了。 袁荆一开始就知道魏程会来接他,只不过时间比他想象的稍微晚了一点。 在回去的车上,袁荆没有主动说话。 魏程看了看袁荆,问:“脸怎么搞的?” 袁荆看了魏程一眼,也不知怎么的就笑了一下,撑着头看向窗外:“昨晚被人打的。” 魏程也笑了:“你会被那些人打?” “谁也打不过一大群,”袁荆说,“你太高看我了。” “看起来也没怎么,”魏程又说,“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嗯,”袁荆回答,“被打了,除了歇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到了家门口,袁荆正要进去,魏程却突然叫住了袁荆:“……袁荆,之前抢生意的事儿你也知道。daeng想参与进拳赛这一块儿,刚把几个场都转给了我,我也答应帮帮他。” 袁荆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魏程到底是什么意思。 “daeng找了一批拳手,想让你过去指导一下。那些新人需要人教,daeng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依然还是我这边的人,不过如果有空,就经常过去看看,最近我会少给你安排几场比赛。” 袁荆点点头:“行。” 魏程又笑了笑:“别多想,这只是暂时的。”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袁荆直盯进魏程的眼睛,“昨天那群警察到底是不是你招来的?” 对于袁荆的问题,魏程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他也看着袁荆,说:“我担心你受伤。” “得了吧,”袁荆说,“你担心你的钱。” 魏程站在那里,也没再否认。 袁荆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拳手,并没有立场去指责魏程,他刚刚赔了一大笔,自然想多捞一些,于是在这场比赛上押了注。袁荆赢了,就是一大笔,看见形势不好,就让警察去扫了场,也不亏。 但是,他仍然感到非常屈辱。平白被关了一天,更重要的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手段结束了比赛。这时候,魏程之前说的“输赢都无所谓”、“放松心态去打”、“我肯定在背后支持你”……等等让袁荆心里起了波动的话,全都像是讽刺一样。 袁荆不知道那个时候魏程为什么要说那些。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魏程想上了他。 “那我先走了?” “魏程,”在魏程转身离开的时候,袁荆叫住了他,却终究问不出“两个人现在到底算什么”这种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稍微犹豫了一下,袁荆说:“我明天就去daeng的训练营。” 魏程看看袁荆,轻轻点了下头,打开车门,没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会快快地更,快快地更。。。 11 11、训练营 第二天,袁荆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去了daeng那边。 daeng看见袁荆似乎非常高兴。 “jing,我从一开始就很欣赏你,自从要进这个圈子开始,就一直琢磨着让你过来教教这些新人。” 袁荆看着训练营里面的设施,想这daeng还真是财大气粗,训练营才刚刚建起来,该有的东西就一应俱全,辅助的器材也都没落下,并且一看就是最好的质量。 “要不要过来给我打拳?”daeng说,“我这边的条件可能还要更好些。” “谢了。”袁荆说,“这话我记下了,目前还不需要。” daeng笑了一下:“看样子魏程对你不错?” “……” “怎么了?” “没什么,”袁荆说,“不要得寸进尺,我没打算像换衣服似的换主子。” “只要魏程同意,这又有什么?” “……别再念叨这事儿了。”袁荆说,“今天的话我就先当真。以后想离开的话,我会来找你。” daeng终于点了点头:“那好。” 袁荆向那群正在训练的人走过去,有点心不在焉。 袁荆隐隐约约地有点感觉到,如果daeng用他的手段去向老板要一个拳手,魏程还真未必不给,即使这个人是他。 在他自己还没弄明白魏程到底在想什么之前,袁荆不希望别人代替他在考验他与魏程之间的联系。袁荆痛恨那种由别人将一个鲜血淋漓的事实铺开了摆在他面前的感觉,这会令人倍感脆弱和无力。 那群新人看见袁荆,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点好奇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daeng搂着袁荆的肩:“这是jing,整个黑市上最出名的拳手,有没有谁想来过过招儿?”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几个家伙跃跃欲试。 新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只有时间才能让他们看出真正的高低。就像下围棋,会中盘弃子认输的人通常不会太差。 很快就有一个挺瘦的拳手跨步上前。 袁荆接过daeng递来的拳套,摆好起始姿势,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小心翼翼地盯着对手。 那新人防守时双拳太高,这样虽然可以更好地保护头部,但对于来自下方的攻击,防守所需要的时间也会变得更长。况且,他站得也不够稳,移动也不够频繁,很容易被人扫倒在拳台上。 正想着,那新人就先按捺不住了。 他一脚侧踢过来,袁荆一眼就看出力量非常一般。 对方一下踢在袁荆腰间,发现袁荆只是稍向右闪,解去些力量,仍然跟没事儿似的站在那里,明显地愣了一下。按理说,运动打静止,疼的应该是袁荆才对。 袁荆趁着他来不及收腿,左手一揽,就将还在空中的那条腿搂在腰间,抬脚向对方支撑腿的膝盖内侧轻轻一踹,同时左手向前一送,对方立刻就向外倒去。对于膝关节这个只能向一个方向弯曲的部位来说,要是不想被踹断腿的话,就只有顺着对手的力量倒下。 袁荆等了几秒,让他从地上爬起来,却在那新人刚刚重新摆好姿势的时候一个垫步上前,又是一个低鞭腿,将他扫倒在那里。 这新人明显有点被打懵了,根本不懂为什么袁荆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令他稳住姿势之后仍然承受不住对手的攻击。 “明白了吧,”袁荆笑了笑,“你的力量和技巧,都还需要系统的训练。” 那新人红着脸,点了点头。 与所有人都简单见了个面,从训练营出来之后,daeng看着袁荆,突然说:“刚才我就想问,你的脸怎么了?” 袁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好像还是肿起来了:“小事。” “被人打的?”daeng问,“听说昨天你和sasaki比赛的时候,场子被警察给扫了。” “啊,对。”袁荆看着别处,“在里面待了一晚上。” daeng又笑道:“魏程这是得罪谁了?来这么一个下马威?” “那谁知道。” “还真有人敢。” 袁荆看了一眼daeng,心想有必要这么假吗,你自己就敢。 不过袁荆没说出来,没那个必要。 袁荆平时其实话并不多,他很少去说他觉得没用的东西。 就在袁荆又移开视线的时候,daeng却突然摸上袁荆的脸:“这么漂亮,多可惜。” 袁荆将他的手挡开,挺诧异地看向daeng,愣了两秒,才又笑笑:“谢了,你也不差。” 这个daeng,名字翻译过来是“赤红色”,不过本人却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甚至还带着一副金属的半框眼镜。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人下手是真狠,又以狡猾而闻名,没人敢真的小看他。魏程属于那种到处都吃得开的类型,不过这daeng不一样,没人愿意招惹他,他也极少主动去招惹别人,就这么独来独往。 “我今天先回去了,”袁荆说,“明天开始帮你带这群新人。” daeng又笑着点点头。 在daeng的训练营,袁荆一待就是两个礼拜。 这期间更没有机会与魏程联系。 袁荆有时会想,最近和魏程之间还真他妈的别扭。 两个人的关系热得快,冷得也快。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袁荆还真有点搞不清楚。好像从中国回来没多久就变成了这样。袁荆不喜欢缠人,而且,因为魏程是他的老板,身份终究比较特殊,他极少会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主动联系魏程。 不过,这么耗着终究不是办法。在一个充满阴霾的午后,袁荆得到了半天的休息,终于还是给魏程打了一个电话,魏程没有接。 于是袁荆只得放弃,转而叫小白和虎骨等几个兄弟去喝上几杯。 “你最近,好像都没怎么和魏哥在一起呢……”小白睁着大眼睛说。 “嗯。”袁荆倒了一杯,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胃里微微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好像有微火在烧。 “你刚回来的时候,”虎骨这时候接了茬,“魏哥吧,估计是觉得你家人刚走,不好天天使唤。然后,咱们几个不就闯祸了么……被冷藏了,哈哈。” 袁荆看着虎骨,笑道:“你现在已经解禁了,我却是被下放。” 虎骨话一出口,就已经知道失言,只得硬着头发安慰道:“反正你本来……就是拳手的身份么……道上很多事,也没有必要去掺和……” “嗯。”袁荆拿着杯子,轻晃一下,看着被扯到杯底,然后被吞没的那个漩涡:“……也对。” “哎!”就连小白都感觉到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指着台上,努力地转移着话题,“那不是上次跳舞的那个小孩儿嘛?” “……?” “就那个,”小白说:“他跳了舞之后黑狼不给钱,小孩儿特倔,怎么都撵不走,黑狼气得直跳脚,最后把枪都亮出来了……说再不走一枪崩了,杀他比杀鸡还容易,结果那小孩儿还是站着一动不动……然后魏哥就推门进来了……哈哈,那次黑狼可真怂,笑死人了……” 小白自己说得高兴,完全没发现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他怎么又跑这儿来演了?”虎骨问。 “可能在这有一阵子了。”袁荆看着台上说,“那次那小孩儿走的时候,魏程不是说随时都可以过来么?工资不少,小费又高,我看当时他就挺动心的,现在在这表演也不奇怪。” 小白悻悻地说:“哦……” 这时候,虎骨打断了另外两人:“魏哥好像在这。” 小白问:“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魏哥,看见他身边的人了。” 小白一脸茫然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看了看,又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明显眼大露神,什么都没瞅见,可是又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 又胡闹了一阵子,大家也都差不多了。 袁荆与其他人道了别,出门转悠了一圈,之后又一个人回了那家娱乐城。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于是他又敲了敲。 袁荆确定屋内有人,他刚才分明听见了声音。 袁荆每隔一会儿,就很不识相地拍一阵子门,终于把魏程给弄出来了。 魏程似乎火气不少,看见袁荆,强装出一个笑,问:“怎么了?” 袁荆看向屋内,那个跳舞的男孩子也在。轻轻喘着,领口微敞,眼角含媚,一看就知道两个人正在干什么。 袁荆真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了。 他甚至感到有点想笑:这个魏程,怎么这么喜欢在办公室里做? 视线回到魏程的脸上,袁荆笑了笑:“没事,刚才有事,现在没了。” 离开之前,袁荆想了想,又说:“上次和sasaki的比赛无果而终,你再给我定个日子。押得大一点,相信我一次,我肯定可以赢他。”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让还有一更~ 12 12、离开(今日第二更) 之后袁荆就一直在daeng的训练营里面待着。 他只知道与sasaki比赛的日期,其余时间都在练习。 这场较量,他是势在必得。 然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袁荆第三次面对这个他之前的老板断定他赢不了的人。 经过两次交手,袁荆确定自己目前的实力仍在对手之上,不过他也承认sasaki的天赋和努力。两年之后,鹿死谁手将无从得知。 比赛比袁荆想得其实还要顺利一点。 因为袁荆比对手更想赢。 他必须赢。 以前,袁荆在泰国打职业拳击的时候,俱乐部的教练曾经代表泰国参加过奥运会。 在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中,教练输了。 他告诉袁荆,这几十年来,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那个四方形的赛场,周围有观众,有裁判。他说,如果,当时他能够多一点对胜利的渴望,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但是他在那一刻却没有,他想的就是打下去,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于是他输了。在那场比赛中,他缺的,并不是技巧、力量,或者战术上的东西。在一切都降下帷幕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这种后悔,已经成了一种心魔。 袁荆此刻就处于这种状况。 他必须拿下这场比赛。而对面的sasaki,在经历了上次较量之后,也真的与其他人一样,以为袁荆比他要弱上很多,有些急于求成,过快地消耗了自己的体力。这让袁荆发动进攻的时机提早了很多,通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连着拿下几局。sasaki在过了很久之后,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为时已晚,早已无力改变最后的结果。 在观众兴奋的欢呼或者愤怒的吼叫声中,袁荆并没有去休息室等魏程,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才拨通了魏程的电话。 “魏程,”袁荆平静地说,“我有件事,想和你当面谈一下。” 结果,最后约定的地点还是那家娱乐城的办公室里。 一切都在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结束。 袁荆进屋关上门,看见那个熟悉的人还是像以往一样,轻靠在桌子上。 “打得精彩,”魏程一看见袁荆就笑着说道。 “魏程,”袁荆望向窗外,说着不知该算是相关还是不相关的话题:“这场比赛,你应该赢了不少。再加上之前的,一开始,你替我之前老板赔的那200万美金,已经都给你赚回来了。不仅赚回来,还多了几倍。” “所以?” “所以,”顿了一顿,袁荆又说:“现在我想要离开。” 魏程挺有兴致地看着袁荆:“哪那么容易。我这边的事,你知道得不少。” “……这个希望你能够放心。”袁荆说,“我会立刻回中国,永远不再出现在这里。” “没有这个规矩。”魏程打断了袁荆,笑道,“这件事的重点不在钱这方面,甚至与你知道多少也无关。关键在于,我救了你的命。被救了命,想用些钱来偿还,然后翩然而去,过去在这黑道上,还没有过先例。” 袁荆当然也知道,在这道上,被救了命的,通常会用一生去还。 他看了魏程好几秒,然后才张口问:“那究竟应该怎么样?” 袁荆确定魏程并不是真的不肯放人。作为一个拳手,他是可以赚钱,但也赚不了那么多钱。他是知道一些东西,但这道上退隐的人也不算少。至于魏程挂在嘴边的恩情,袁荆更不认为那个人会执着于让被人报答。 于是袁荆又追问了一句:“通过什么方式才能离开?” “嗯……”魏程思考了一下,迈步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特制的6个弹巢的左轮手枪:“既然你欠我的是命,最公平的方式,就是同样用命来还,只有这样才配称得上是两清。” 说着,从里面倒出三发子弹:“对着自己扣动扳机,如果是空枪,你立刻就可以离开。如果是实弹,……就真正两不相欠了。” 袁荆看着那枪,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这种规矩?” “刚定下的。”魏程说:“当然了,你想对着我开枪也可以。” “我没那么傻。”袁荆平静地说,“对你开枪,我百分之百要把命搭在这里。而且,里面有三发是空弹,想杀你,怎么可能,除非第一枪就是实弹,而且击中致命部位。……不过,我没有任何理由冒这个险。” 魏程点点头,似乎觉得挺有意思:“那你想要赌一把?” “转轮是可以拨动的吧?”袁荆突然说,“我想试试自己的运气,听天由命。你拨动转轮,直到我喊停。装填之后,我会对着自己打出第一发。怎么样?” “可以。”魏程好像确实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静的吓人的室内,只能听见机械转动的声音。 但袁荆却一直没开口,直到转轮几乎完全停下,才轻轻说了一句:“行了。” 魏程将枪交给袁荆。 空枪过后,袁荆转身离开。 魏程看着这样的袁荆,又觉得心里有点痒。 他知道袁荆在耍小聪明。 左轮手枪,枪膛,也就是转轮,与枪管是分离的。袁荆要求拨动转轮,一直到等转轮差不多停止时,才要求保持转轮停止时的样子,小心地合上枪膛。这样,由于重力的缘故,至少两发子弹应该分布在转轮的下侧,上面一侧,连着枪管的几个弹巢里,至多只有一发子弹,因此,打出来是子弹的几率很小。袁荆将50死亡率的游戏降到了33以下。并且,事实上,只要魏程没有将6发子弹排成个等边三角形,隔一个弹巢装一发子弹,最上面那个弹巢里,就不太可能是子弹。而依魏程的性格,大概下意识地不会选择这种及其规律的排列方式。 魏程知道,袁荆虽然话不多,不张扬,但其实很聪明。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反悔的意思。事实上,他早就知道袁荆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地死在这里,他只是好奇,对方会使用什么样的方法。 魏程承认,他一开始,的确对袁荆非常感兴趣。不过,自从袁荆母亲去世,从中国回来之后,似乎一下变平和了不少,甚至有些脆弱和柔软,以往那种为了什么东西而发狠的劲儿好像也都凭空消失了。浑身还有些禁欲的气息,没法去动,这让魏程觉得没意思。而那个跳舞的孩子,性子够烈,脾气够爆,很快就吸引了魏程的视线。他一直以为袁荆早就明白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结束,并没想到他竟一直惦记到现在。通过这件事,魏程再一次确定,袁荆在感情方面,纯得不可收拾。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袁荆已经毫无兴趣。不过今天,心里竟然又有点邪火。 这可真奇了。 而另一边,下着楼梯的袁荆,好像也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一次见到那个跳舞的男孩时,常路说:“魏哥就喜欢这种有脾气的。” 那个时候常路可能已经知道魏程会下手。 袁荆想了想自己。看起来似乎有脾气,其实没有。生活早已磨光了他的棱角。袁荆在场下基本是个温和的人,真的很少执着于什么,很少与人争执些什么,他看不到这样做的意义。 魏程一开始,大概看走眼了。 袁荆也不怨魏程。 作为一个老板,魏程还是非常不错。 他只是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午还有更。。。 13 13、回家 后来,袁荆回到了中国。 妹妹其实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却什么都没有问。 袁荆在家里歇了一阵子,打算出去谋个生计。 他第一次去泰国是非法打拳,第二次去泰国还是还是非法打拳,这两段经历无法对外人说明,成了不小的障碍。 后来,袁荆总算在朋友的帮助下弄到了一个在汽车4s店里做销售的工作。袁荆的皮相好,人也机灵,店主倒也愿意雇佣他。 但是袁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晚上回到家里,他仍然坚持训练,虽然他认为自己此生不会再有机会踏上拳台。 休息的时候,袁荆会不自觉地将电视打开,拳击比赛一看就是一晚上。袁荆会在心里将自己和那些选手作比较,想着如果站在台上的人是自己的话,能否拿下这个对手。 他感到自己和拳击仍然是相连的。 这个周末,袁荆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那么多运动员在身体素质大幅下滑之后依然想要站在赛场上,即使接连的失败使他们之前的光环褪尽,被后辈们轻易地战胜,他们还是坚持不愿离开。而袁荆,正是在最顶峰的时候,却被迫离开。从前,袁荆一度以为,自己打拳的原因是为了钱,就只是为了钱。但是现在,袁荆渐渐明白他其实并不愿意抛弃他所擅长的这样东西。如果不打拳,袁荆不知道自己还会什么。在这样的年纪,却不从事最适合的自己职业,怎么看都很别扭。拳手的运动生命并不长,时间不会等人,黄金年龄转瞬即过,到时再想打拳就会力不从心了。而且,只有比赛才能让一个人保持他的状态,中间停得越久,感觉就会越冷。 但是他不会再回泰国。魏程,他不想再遇到。 并且袁荆也不想再在黑市上打拳。这太危险,在魏程那个训练营里,过去就有过好几个人以终生的残疾收场,据说在袁荆之前还发生过死亡。袁荆并没有亲眼目睹过黑市上的死亡,但他知道这并非那么遥远。在袁荆刚进入到芭提雅,还跟着之前老板的时候,教他的人为他播放了不少录像。那天,袁荆端着个饭盒,与训练营里其他拳手坐在一起,一心两用地看些那并不清楚的录像,却突然听见了其他人的惊呼。袁荆从饭盒里抬头一看,正看见一个高大的拳手一个扫踢,正踢在对方的头部,被攻击的人随即倒下,颈部形状极不正常,明显已经骨折。当时,一个已经在黑市上打过好几年拳的拳手就告诉袁荆他们,这人还没等被送到医院,就已经死了。袁荆还记得当时那些画面给他的冲击,脑中不断地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指尖冰凉,再也咽不下他的午餐。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到感受到恐惧这样东西的存在。 如果不是魏程,袁荆在母亲去世后根本不会再回到泰国。 袁荆踹开被子,看着窗外的天,听着楼下小贩带着浓重乡音的吆喝,觉得有些困。在阖上眼皮之前,袁荆想,至少,是回来了。命没有丢,多好。至于其他的,就算了吧。 下午,袁荆决定去看看以前学散打时最照顾他的一个教练。 去每个周末,袁荆都会去体育馆之类的地方练练散打,但是一直没得着空儿去看老师。从家乡到省会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算近。挺不容易才赶上一个小假期,袁荆才终于可以去看看教练。 教练看见是袁荆,显得很高兴:“终于想起来我这个老头子了?” 袁荆笑了笑:“您也知道,我前些年不在本地,这才刚回来。” “现在在哪儿?干什么呢?” “在卖车。” “卖车不错啊,这些年人人都买车。” “也没有,”袁荆说,“我家小地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老师却突然叫来了一个学生:“这是我以前的学生袁荆。” 然后挺慈祥地看着袁荆:“散打,你都忘了差不多了吧?要不要跟这孩子较量一下?看看自己还剩下多少东西?” 袁荆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他特意将姿势弄得松松散散,出拳软弱无力,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老师的眼睛。 可惜他想错了。 教练练了几十年的武,这点把戏怎么会看不穿。 袁荆只与对方交手了几个回合,教练就喊了停,阴沉沉地说:“你还练过泰拳?” 袁荆收了拳,看着教练,没说话。 “就算你忘得再多,也不会连最基本的姿势都忘了吧?”虽说是问句,却根本没指望袁荆回答,“散打的要领是什么?远踢、近打、贴身摔。散打主要要求侧身朝向对方,重心得稳,暴露给对方的面积尽可能小。手放得低,垫步和滑步用的最多,不追求连续性,因为散打讲究的控制距离,要一击得手之后迅速逃离!你刚才打的是什么?身子正了一些,还用了相当多的冲刺步和急退步。你看看,我的这个学生,使用的差不多都是侧踹,你呢,加进去了不少蹬腿。没错,这样确实让你的进攻更加连续了,但是,却违背了散打的精神!” 袁荆知道,老师是个非常守旧的武者,不愿吸收各个国家拳术的精髓。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放弃散打,转而去练习其他“非正统”的东西。 “老师……”袁荆再这老者面前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为自己辩护。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教练看着袁荆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的格斗经验相当丰富。虽然想要藏着掖着,但在这种面对面的较量中,没那么多功夫去让你细想,你身体做出的反应,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你每一招都接得很好,丝毫不见犹豫和慌乱,这不仅仅是天赋可以给予你的,而是在一场场真刀实枪,甚至一次次死亡的危险中,才能收获的东西。” 沉默了一下,袁荆还是选择说实话。对袁荆来说,面前这个老人和他的亲人没什么区别。 “我之前一直在泰国打拳,”袁荆说,“打过正规的,也打过黑市的。” 教练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那时候急需用钱,所以也想不了那么多。”袁荆又继续说,“训练营里的人大多使用泰拳,时间长了,难免被同化。而且,对于进攻讲究连续性的泰国拳手来说,一旦被缠上了就会很危险,他们发动攻势的时候排山倒海,多练习一些连拳快腿,迅速解决战斗,也是挺重要的。” 末了,袁荆还不忘补上一句:“不过,我现在已经彻底退出了,以后来这练着玩儿,会尽全力回归。”之后,还又玩笑似的又说:“别人来买车,可不管你练的是散打还是泰拳。” “告诉我回中国的理由。” 袁荆闻言微微一愣,心想老人果然不会虚度了年岁,直接就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袁荆不想提真正的原因,可是也不会欺骗自己的老师,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和在泰国时的老板发生了不和。” 教练点了点头。 袁荆刚想岔开话题,就听到教练又问:“其实你还是想打拳,对吧?看得出来,你在这上面投入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现在这个岁数,正是开花结果的时候,换了谁,都不会甘心去做别的。” 袁荆有一次选择了沉默。 “别去打那些危险的黑市拳。”教练的声音放软了一些,“在这行业几十年,我也有点人脉。其他国家的经纪人有时会来选人,我去帮你打听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发了个雷文短篇!很雷很雷!叫大jj的传说!你们要慎入呀!!! 还有呢,熊猫昨天去迪斯尼,买了一个米奇的下半身当杯子!米奇的下半身,两腿之间,有一个洞!你们看! 14 14、职业联赛 妹妹的婚礼在几个月后如期到来,排场不大,却也热闹喜庆。 袁荆觉得有点恍惚,在泰国几年,弹指一挥。一转眼,妹妹都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他人的妻。今后保护妹妹的,再也不是他这个哥哥了。 袁荆高兴之中也有点伤感。 在仪式之前,聊天的时候,妹妹突然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哥你也不会只上了两年大学。”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袁荆笑道,“本来就不喜欢那地方。你们以后发达了,别嫌我没什么文化就够了。” 妹妹听了脸上有点发红。她的成绩一向好,在袁荆去泰国之前,刚上大学的她假期回家,看见靠体力赚钱的哥,确实有过那么一阵子的优越感。 “说到这个,”妹妹又说,“哥你记不记得,为了我上学的事,你曾经和妈吵过?” 袁荆闻言一愣:“……吵什么?” “就是报到之前,有一天晚饭之后,妈突然说,要不然就别去念了。你当时摔门出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学一定得上,你不供我供。后来过了几天,你还真拿回来1000块钱,我当时哭了好久。” “是么……?”袁荆说,“我都不记得了。” “但哥中学的时候也有过叛逆期。”弟弟嘻嘻地笑道,“不愿意搭理我们,冷着一副脸,成天在街上,经常很晚才回家。那一阵子,我们都特别怕你。” “别诬陷我。” “怎么会是诬陷?”弟弟又说,“那个时候,你确实不跟我们说话嘛……” 其实袁荆也有印象。 他也许是觉得压力太大了。日子长了,会非常自然地想:为什么我要为了别人受这份罪?管他们两个干什么?自己玩儿得开心就行了。不过那只是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罢了。很快他就明白,妹妹弟弟和自己有割不断的亲缘,无论如何都是抛不开的。 “哥,”这时候妹妹又说,“如果你今后打算稳定下来,差不多也该给我们找个嫂子了。” “着什么急?”袁荆开玩笑似的说,“男人得过了三十才值钱呢。” “那是针对有钱男人说的……”妹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伤感,“哥你真的需要一个人在你身边了。连我都结婚了。……你还从来没谈过呢吧?” 袁荆看着妹妹,微微愣神,过了好几秒才吐出一个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 袁荆笑着说:“就是没有过。” 妹妹看着袁荆,一瞬间觉得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儿。 “一年之内,”妹妹竖起食指,“一年之内,我要见到我以后的嫂子。” “……怕了你了。”袁荆摸了一把妹妹的头发。 “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就出去说我不嫁了。” “行行行,”袁荆随口答应道,“我说不过你。” 婚礼上袁荆喝了不少,几乎是被人抬着进的家门。 躺在床上,做了好几个破碎的梦。梦里他在泰国,在那些一闪而过的场景中,有魏程在旁边,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 梦里醒来就是现实。袁荆回想着那些模糊的梦境,还有昨天婚礼仪式前与妹妹的对话,觉得自己真的差不多应该安定下来了。找一个还算可以,至少不讨厌的女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不吵闹,不折腾,有矛盾的时候就让着她,有什么不满也忍下去。只要别生出别人的孩子,其他都没什么大不了。至于魏程,就在心里把他埋了,当作是一段轻狂的过去。 不咸不淡的日子又过了一阵,有一天,之前去看望过的教练突然给袁荆打来电话。 “如果想打正规拳赛的话,立刻来我这里。”教练说,“有美国那边的经纪人来市里挑人,我找朋友带你过去。” 袁荆根本没经过任何思考,就向经理告了假。经理似乎非常不满,但是袁荆管不了那么多。他知道,卖车并不是他今后要走的路。 美国的职业联赛,是世界上最高水平的,历任拳王都从这里诞生。但一方面由于签证,另一方面由于中国职业化水平不高,美国的经纪人很少到中国来考察选手,他们更经常去的是反而是日本。一直到近几年,才有些在业界比较有名的经纪人才开始往返与中美,他们看中的,不仅仅是拳手的素质,还有这里面巨大的商业价值。 教练带着袁荆去见了朋友,朋友又将他介绍给了那个经纪人。 看见那个经纪人的时候,袁荆有点意外。对方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有一副奸诈的长相,看上去竟然异常温和。 袁荆环视了一下四周,还有几个其他地方过来的候选人。 带来的翻译一开口便说了很多,这经纪人听上去似乎还挺有名气。袁荆感到渐渐有些兴奋了,这很可能是他重要的一次转折。在过去,他做出过无数个选择,从没为其中的任何一个感到后悔过,包括去泰国,也包括回中国。 然后,袁荆他们根据经纪人的指示,按照次序两两一组进行了一对一的过招儿。 袁荆的对手并不弱。在交手之前的介绍中,袁荆知道他从前夺过全国散打比赛的第三名。可惜后劲儿有点不足,二十多岁了还没进过国家队,基本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其实袁荆也并不是没想过走这条路。但是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不可能再长期等待。全国武术管理中心的散打运动员注册,只面对国内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以及各体育协会上报的散打训练人员,有一整套完整的行政制度。普通人只有接受选拔进入省级专业体育工作大队,长期跟队训练,由队里审批通过之后再去武术管理中心注册,别无他路。而且教练手底下带着的运动员,大多在年龄还不算太大的时候就开始培养,跟着不错的教练就会比较轻松,跟着不怎样的教练,那就真叫一个暗无天日。如果想要继续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国外的职业化程度较高的联赛。 几个回合之后,袁荆就已经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始终无法更进一步。经过年少时的努力,他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但反应速度实在只能算中等偏上。袁荆拿出他在泰国学到的东西,一阵猛攻,很快那人就招架不住。 袁荆这组比赛耗时是最短的,之后陆陆续续,其他候选人之间也都过了过招儿,在看过所有人的表现之后,这个叫chad的经纪人及他的翻译非常客套地向所有人道了别,告诉他们,一周之内就会得到关于结果的反馈。 但是,袁荆刚刚出门还不到五分钟,翻译就打来了电话,说:“我们想和你进一步谈谈。” 之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袁荆和另外一个人,很快就签订了合同。 在美国的初期,袁荆打了一些业余比赛。但是,凭借着100的胜率,还有经纪人的运作,袁荆仅仅在几个月之后就与一家mma比赛(综合格斗)的推广公司签订了三年的长约,正式开始了职业生涯。 综合格斗,对袁荆来说,是非常自然的一个选择。这个比赛限制很少,不像职业拳击,禁止膝、肘、腿部等部位的运用,只有用握紧的拳套击中对手腰部以上的地方,才算是没有违规。 在ufc终极格斗冠军赛的拳台上,一开始,袁荆接触到的都不可能是真正顶级的拳手。但是袁荆也并不着急,循序渐进,等待着真正能让自己感受到紧张的比赛。 看上去,一切都那么平静,找不到一点过去的烙印。 ……如果daeng没有出现的话。 袁荆在一次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看见了daeng。 在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袁荆想了想,还是告诉其他人,自己晚些再回去。 与daeng无冤无仇,既然他来了,也没必要仓皇逃走。 “偶然间看见了宣传广告,”daeng笑了笑,“一开始还真不敢相信。” “嗯。”沉默了一下,袁荆问,“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本来就在这里。”daeng笑着说,“泰国是一个落脚点而已。” 袁荆不说话了。 由于泰国出入境方便,世界各地的黑社会组织都将泰国视为在东南亚落脚的“风水宝地”。其中欧洲、北美、和非洲等国家和地区的势力要更加大。这些跨国黑帮主要集结在曼谷和芭提雅,近年来也有部分向泰南旅游胜地普吉岛等地扩展势力。他们在泰国各自占有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地盘,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 袁荆这才明白,为什么daeng在泰国的时候那么安静,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他也乐得相安无事。 daeng盯着袁荆,目光灼灼:“你当时,怎么突然就离开泰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有感觉,很快就会持久了! 15 15、再见魏程 袁荆闻言一愣。 “凭空消失,一点征兆都没有。”daeng说,“后来我还找过你,也没什么音信。” “……不好意思。”袁荆问,“那批新人怎么样了?” “找了其他的人教,但总觉得不如你。” 袁荆自己知道在这件事上对不住daeng:“那时候有些状况发生得突然,必须要走,对不住了。如果以后,在泰国之外的地方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全力。” “瞧你认真的。谁都有急事,我当然理解。”daeng笑着说,“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我也记下了。” 顿了顿,又问:“一起去喝一杯?” “……行。” 自从这天之后,daeng倒是经常联系袁荆。 袁荆其实并不习惯于这种无缘无故的亲密,但是daeng确实没把他怎么,况且他也欠着daeng的人情,明明答应了帮他训练新人,却中途离开,一言未发,态度自然硬不起来。 有一天daeng突然问袁荆:“你离开泰国,是因为魏程吧?” 袁荆听了身子一僵,不知道daeng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这段时间,你从来没向我打听过魏程的消息,”daeng说,“一般来说,即使不关心的话,也应该意思意思,问一下吧?” 袁荆沉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袁荆说,“对某一件事情的看法不同。” “嗯。” daeng看着袁荆,却突然伸手摸了下他的脸,“……魏程真是蠢。” 日子波澜不惊,后来,袁荆又打了场比赛,依然只属于浅水区的级别。袁荆现在想的,是稳扎稳打,在这里立住脚跟,那些深水区的比赛,顶级的拳手,拥有腰带的人,都不是这个阶段的袁荆应该去惦记的。 在正式比赛的时候,袁荆一看见对手就有些愣了。 那人是个亚裔,长得有点像魏程。 在比赛前,对手一步一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直勾勾地盯着袁荆,并且头越靠越近。 袁荆也抬眼看着他。他知道这是拳手比赛前所惯用的一种手段,试图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用眼神先让敌手产生怯意。如果对方因为这个而变得不自然,胜率就会大出很多。 运动,归根究底与选手的身体状态有很大关系,谁能最快进入并且发挥最好的状态,谁就可以受到垂青。因此,比赛之前的唇枪舌战通常都是少不了的。一方面,这些人希望借此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另一方面,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对外宣传,也算是一种提高比赛关注度的方式。因为,选手的收入来源,大概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出场费,越是著名的选手,收入就越高,拥有腰带的人通常可以拿到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但是对于普通选手来说,这项收入并不可观,所以收视率的分成,就成了重要的来源。美国很多比赛需要通过按点击来付费的频道观看,比赛的双方都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订阅费用。因此,为了更高的收视率,在赛前扩大宣传攻势,提高关注度就显得非常重要。舌战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据说是拳王阿里。当时的拳手都比较朴实,黑人运动员更是低调,而阿里的伶牙俐齿常常令对手和记者招架不住。 赛前的这些舌战结束之后,选手来到场内,规则禁止对他人的辱骂,于是,在礼貌性地互相招呼和鞠躬之后,来个先礼后兵,用眼神和动作给对手施压非常常见。 一开始,袁荆以为对面的亚裔选手也是这样。 但袁荆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突然揽过他,在袁荆左侧额头上强吻了一口。 袁荆一步退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那张酷似魏程的脸,眼神闪烁,变幻不定。 ――那是魏程最喜欢的吻法。 甚至,在虎骨因为欧姐的事对魏程摊牌之后,魏程在夜里去敲袁荆的门,一进屋就是一连串的吻落下来,就像刚才那样。 眼看着对方又要搂上来,袁荆终于反应过来,一拳砸上他的脸,将他打倒在场地中央。 “……你干什么?!” 那看起来没什么大脑的选手嘿嘿一笑,说:“有人告诉我,你厌恶同性恋。只要这样做,我就能赢得比赛。” “……谁?”袁荆问,“谁告诉你的?” “那我不知道……” 袁荆正要再开口,裁判就走过来,将袁荆推到场边,告诉他不要过于激动。袁荆看着几米之外的他的对手,仍然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裁判对双方都进行了警告。 两人所做的,明显都是违规的。 在两人保证不会再做与比赛无关的事之后,裁判终于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袁荆感到,自己还是被刚才的事情干扰了。 对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难道真的只是个偶然?有人错发了短信,对方误以为他厌恶同性恋所以来了这么一招?还是说,这场比赛与他之前在泰国的经历,这两件事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袁荆无法集中精神,打得挺乱。 不过,最后还是赢了,凭着点数,赢得勉强。 对手其实也没打好,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没输,运气算是不错。 ――从场上走下来之后,袁荆终于明白了。 刚才的事,果然不是偶然。 魏程坐在下面。 那个人还是那么得意。 “怎么样”魏程问,“有没有受到一点惊吓?” 袁荆笑笑:“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不算吧。”魏程看起来好像很高兴,“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 “我只是感觉很不舒服。”袁荆说,“不要自作多情。” “是么?”魏程笑着说:“我一看你刚才的样子就知道我绝对没有自作多情。” “随便吧。”袁荆不想在这个问题做过多的纠缠:“来这么一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魏程说,“听说daeng突然对男人产生了兴趣,好奇,所以来看看。这一看可真让我惊讶了,原来是老熟人。” “你从泰国到美国就因为好奇?” “那当然不是。”魏程说,“最近这边有生意。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这边亚裔社区也有我的地方,虽然风险有点大,不过相对赚得也多。” “那你仔细赚着。”袁荆说,“叙旧也叙过了,以后别再像今天似的搞这种把戏。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 “……可惜,”魏程说,“那时候,我说的是,如果你肯赌命,我们就两清。不过,你那耍小聪明的做法,大概不能叫赌命。一个破坏规则的人,却有了这么长时间的自由,袁荆,你真应该感谢我。” “……当时是你允许的。” “我那时没明白你在作弊。” 袁荆看着魏程,感到简直难以置信:“……那你现在后悔了?” “我是有点后悔。”魏程说,“在泰国的时候不该放了你。” 袁荆不知说什么好,反而笑了:“魏程,你这大家大业的,在道上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不至于这么不要脸吧?” 他没想到,魏程还真就这么不要脸。 他说:“通过刚才的小测验,我发现,现在来弥补我当时的错误,也还来得及。” 袁荆看了魏程半天,突然说:“我跟daeng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碰见了,就聊聊,你完全不必担心。再说,这是你不要的,如果被别人捡了,也不会有人说你窝囊,相反还算是挺有面子的一件事,不是么。” “你认为一点关系都没有,别人可不这么认为。”魏程说:“你走之后,daeng找我问你的事,问过好几次,够烦的。” 顿了一顿,魏程又说:“再说,跟面子也没关系。” “那又是什么?”袁荆问,“因为daeng,你又觉得我其实也挺值钱的?” “有这么点儿原因也说不定。” “你果然不要脸。”袁荆说,“你那个跳舞的男孩儿呢?” “他啊,”魏程无所谓似的说,“早没关系了。――他哪有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猫第二次挂驾照,又挂了。。。今天状态不太好。。。(众:失败了就说状态不好,你是国足吗?!) 16 16、第一场失利 后来,魏程倒是也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倒让袁荆又有些迷惑了。难道魏程那天说的,就真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有时候,袁荆真忍不住怀疑,那天发生的事,全部都是自己的幻觉,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过。但是他也知道,魏程就在这里,确确实实。 就连daeng,袁荆也减少了与之见面的次数。既然魏程在乎这个,那袁荆也并不想惹他。况且,daeng,本来就不是什么一定要交往的人物,如果事实真像魏程所说的,daeng对自己“感兴趣”,那还是少沾上为妙。 袁荆每天将时间用在刻苦的训练上。 他打的是mma,中文叫做综合格斗。其中ufc终极格斗冠军赛是水平最高的赛事,袁荆就在这里。 这个更加适合他。mma比赛限制少,只有插眼、咬、踩踏、踢裆等少数行为是不被认可的,不像职业拳击,禁止膝、肘、腿部等部位的运用,只有用握紧的拳套击中对手腰部以上的地方,才算是没有违规。袁荆练的是散打和泰拳,二者的共同点是都未将主要注意力放在拳头的力量上。散打侧踢用得较多,泰拳重视膝肘的运用,因此,mma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早在三四十年前,李小龙就提出过“综合格斗竞技”的武术理论,认为应该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美国ufc的宣传广告中也提到了,ufc最早起源是李小龙,他是这方面的先驱。 最开始,在1993年,ufc举办了第一次锦标赛。当时的目的是找出世界上最好的格斗流派。赛事规定任何格斗类型,比如泰拳,空手道,巴西柔术等等,都可以参加。虽然制定了有限的几个禁止使用的招数,不过筹办人为了吸引眼球,还是将ufc的比赛宣传为没有任何限制。起初人们并没有打算把这项比赛办成一个常规赛事,但是由于太成功,这项比赛就被保存了下来。这项新兴运动很快吸引了美国当局的注意。因为内容太过暴力和血腥,甚至还有议员将其称为“人类斗鸡”,并亲自领导组织,呼吁取缔ufc。他亲自写信给美国所有州的州长,要求他们禁止举办这项比赛,其中有三十六个州被说服,制定了相关法律让其不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内,而纽约州甚至在一场比赛的前夜取缔了这项赛事,使主办方在无奈之下临时更换了地点。这些政治压力和收视率的下降也让按收视率来付费电视台拒绝播放ufc的节目,最终导致ufc成为非法组织,几乎被人们忘记。鉴于强大的政治压力,ufc开始进行改革,放弃了“无限制”口号,转而打出了“综合格斗(mma)”的牌子,慢慢采纳一些更严格的规则,最终通过了各个州体育委员会的批准,从被孤立转而回到了人们的视野。 这几年,ufc比赛发展得非常快,ufc的付费观众数量也急剧增加,终于超过了100万付费观众,2006年收入甚至超过了美国职业摔跤和美国职业拳击,多次被评选为最佳的体育赛事。 来到美国,袁荆在打了几场职业的综合格斗比赛之后,更直观地感受到了亚洲联赛与美国的差距。在亚洲,职业化最先进就是日本k1,其次是韩国。泰国出拳手,但也许是由于国内经济条件所限,联赛水平并不高,很多泰拳运动员都会选择去国外,不过,混出名堂其实也不多。 袁荆同时练过散打和泰拳,是这一点让他轻松了不少。因为严格说来,散打和泰拳,都有不利于美国ufc综合格斗的致命的地方,两者综合起来效果会更好。 中国散打一直为人所诟病,甚至有人认为散打“只能靠规则取胜”,但是这十几年来,研究国际上先进的东西,开展比赛,取长补短,也终于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散打,由于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其实并不是那么“暴力”,讲究一击之后迅速逃离,对力量的要求是最弱的,如果这样无法击倒对手的话,就采用抱和摔两种方式。散打比赛中,主要靠点数取胜,致使对手倒地而自己站立的重拳,其实只比击中对手多得一分,在这样的规则下,便没有人会轻易去尝试。而在大多数其他的比赛中,ko是被绝对鼓励,占绝对优势的,拳手数据中重要性仅次于胜率的一项数据就是ko率,因此,散打被认为并不贴近于实战。 而泰拳,主要是一种原地击打的运动,靠的就是硬碰硬。而职业化比赛,则更重视游走。因为,要想不成为活的靶子,就必须不停地移动。所以,要想适应美国的职业拳击联赛,泰拳,也有必须要改进的地方。 袁荆主要以泰拳为基础,进行了技术的改造。以泰拳为核心,而脚底下的功夫,则更多地依靠了散打作为基础。 在这里的第一场失利其实来得挺突然。 对手是一个高大的白人,在裁判没有注意的时候用轻佻的口气对袁荆说:“如果残奥会有舞蹈比赛的话,你真应该去。” 袁荆从中国,到泰国,再到美国,心态早已经不是一个暴躁狂傲的小伙子。 他听到这话,甚至并未感到生气。 对方白费力气,看起来倒似乎有些失衡。 在第二个回合中,袁荆一个肘击打到了对手的眉骨,之后又连续几个重拳,将对手打倒在地,获得了将对手锁在地上的机会。 袁荆用窒息性的技法勒住了对手的脖子,对手呼吸困难,主动认输。 袁荆站起身来,心想,不错的一个绞杀。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美国白人在站起来之后,竟然走到裁判身前抗议,认为袁荆击打了他的后脑,这个对后脑的击打令他短暂性地失去了意识,这才输掉了比赛,袁荆有违规行为。 袁荆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微微一愣。 裁判也是美国白人,明显有些偏心。他拿不住袁荆到底有没有违规的动作,却不想得罪白人――袁荆是一个外来的穷小子,就算有委屈,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比赛发生了戏剧化的转折。 袁荆输了,因为违规。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赛场上,也充斥着狡猾和欺骗。 至此,袁荆一共打了3场比赛,两胜一负。 ――不怎么样的一个成绩。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让受受打职业拳击,因为,mma中,两个人经常抱住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太yd了捂脸。可素,想了一想,还是改成了mma。 17 17、小白 袁荆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之后,自己竟然有了点名气。 最近两场比赛,一次被对手强吻,一次被裁判误判,视频都被上载到了网站上。 “太可怜了。”很多观众对此这样评价。 “他又傻眼了,已经两次了。” “哈哈。”还有用户说,“如果是我,说不定已经哭了。” “别再打比赛了。再打,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今后我一定要关注这个中国来的拳手,他太有意思了!” …… 袁荆没有理会那些奇怪的风言风语。 他只练自己的拳。 外界的评论,并不能影响他。打过黑市拳的人,有谁会在乎这个。在那个几乎没有规则的拳台上,唯一重要的就是击垮对手,对于在刀尖上游走的人来说,“面子”实在是一个奢侈的东西。 袁荆需要的就只是胜利。 另一方面,袁荆在华人社区中的知名度上升得尤其快。 在美国打拳的中国人,实在是太少。 那些所谓的“高手”们几乎都只是在国内吹嘘,连日本的k1都不敢去挑战,更不要说远渡重洋。但是,观看这项赛事的人华裔并不少,因此,当看到这样一个有勇气的家伙,因为血缘相近,自然会投以更多的目光。每一次袁荆参赛前,论坛上都会有一些相关的新闻和讨论。 “虽然jing战绩不怎么样,但是至少他敢出来打,不像那些缩头乌龟。” “那场本来也不是他输。” “不过jing没与真正有实力的人交手过。” “我看了他的比赛,其实还蛮不错。” “我也挺好看他。” “他在中国好像并没有获得多少荣誉,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了?” “说是一直在泰国训练,但确实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希望他赢。” …… 这些话,袁荆同样没有太过关注。 在一天下午,一个简单的活动过后,袁荆竟然看见了小白。这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嘻嘻。”小白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前几天,听朋友说起了一个叫jing的选手。后来去ufc的官方网站看了一下,还真的是你。你走的时候,大家真都气坏了,直骂jing你太不够朋友!不过,现在我理解啦,原来你当初不声不响地跑了,原来是来这里打拳。美国格斗厉害啊,你偷偷来这边,也没做错。我找到你的时候真是又惊又喜,可高兴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见!” 袁荆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你来这边是做生意?” “嗯。”小白挤眉弄眼,“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袁荆又笑了:“那当然好。” 晚上,袁荆订了他知道的最好的一家泰国餐馆,打算和小白叙叙旧。 但是,袁荆完全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竟然会看见魏程。 “jing,”小白眼睛弯弯的,“你在这的事,魏哥也知道。我把魏哥也带来,给你个惊喜。” “……”还真是有惊,但是没喜。 小白继续笑得没心没肺:“jing害怕了!” 过了几秒,小白好像终于欣赏够了袁荆那个不自然的反应,“放心吧,jing,我怎么会坑你呢。魏哥已经答应了,绝对不会计较你逃跑的事情。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打拳,魏哥以后,就是你的朋友呢。” 你可真是大大地坑了我,袁荆心想。 “不过,”小白又说,“罚酒抵罪总是少不了的!” “别乱说,”直到这时,魏程才终于开口。 他看着袁荆,笑了笑:“袁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 “四场比赛,我都看了。”魏程深深看着袁荆的眼睛,“第二场比赛,前几节你都用你最擅长的腿法去扫对方的胫骨。到了最后一节,那人眼看着就要站不住,只要你再来那么一下,肯定是一个ko,对方么,之后估计要养一段时间。可是你竟然没扫,让他挨到了最后,凭着点数获胜。” “……” “知道我不喜欢你哪一点么。”魏程又说:“你不是个懦弱的人,大概没有什么你不敢去做的事。” 顿了一顿,魏程又说:“但是,你心太软。” “……”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 袁荆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在离开魏程之后,他似乎越来越明白魏程的品味了。 可惜,当时的自己不懂。 还没等袁荆说话,小白就过来挺热情地拽着袁荆:“虎骨他们等一会儿也会过来呢。” 袁荆被扯着坐下,也没说话,就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 小白竟然也不觉得气氛不对,嘴上说个不停,将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一一道来,袁荆觉得好笑,这小白,人虽然傻,记性倒是不差。 “jing,”小白睁着大眼睛说,“魏哥经常提起你呢。” 袁荆看了一眼魏程,没说话。 “魏哥说,jing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 “jing,”小白又说,“魏哥真的很看重你啊,其他人离开之后,就从来没有被提起过呢。” 袁荆摸了一把小白的头,笑道:“别人有我那么拼命?” “也对……”小白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所以,魏哥到哪都带着你,也没有人不服。” 袁荆又喝了一口酒,忍不住想,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真是傻得没救了。 后来虎骨他们果然都进了包厢,一群人搂着袁荆闹个不停。 袁荆好不容易才得着个空,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之后,在洗手台前看见魏程的时候,袁荆没有任何意外。 魏程既然与小白一起出现,肯定又要搞一些把戏。 果然,魏程一看见袁荆,就说:“你好像很不愿意看见我。” “小白确实傻,”袁荆想了想,说:“竟然真的以为当初是我自己偷偷溜走的,还说要送一个惊喜,以为你那个‘不计较’的承诺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我是这么告诉他的,不然没法解释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一声不吭。” 袁荆笑了笑:“小白都没细想过,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白一直相信我是真的找不到你,就在刚才,他还说,原来jing到了美国,怪不得这几个月来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如果魏程有心,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魏程,”袁荆认真地说,“……作为小白的大哥,将来不要让他失望。” 顿了顿,又说:“小白一直把所有人都当成好兄弟。” “放心,”魏程笑着说,“他没你那么多心思。” 袁荆本来已经打算回到包厢去,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停下。 听魏程的意思,好像是觉得自己唧唧歪歪。 “魏程,”袁荆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问,“是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一命,所以觉得无论怎么对我都可以?” “没有,”魏程矢口否认,“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放你走。” 袁荆点点头,转身出去。 魏程也没再做什么。 上次谈话,魏程说,那次耍了小聪明的赌命,不能算是真的赌命,看来也只是随口说说,给袁荆一个下马威而已。魏程不会捉他回去。对于魏程这种身份的人,就算再不要脸,说出的话,总不能真的再给咽回肚里。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还有一章在后面! 18 18、叛徒(第二更) 这次见面之后没几天,袁荆突然接到小白的一个电话。 “小白?”袁荆有些意外,“怎么了?” “jing,”小白的声音好像都要哭了,“你快过来一趟,魏哥要杀虎骨。” 袁荆握紧了话筒:“……出什么事了?” “你快来劝劝吧……”小白似乎已经语无伦次,“魏哥最看重的人就是你了,虽然你现在和这边已经没关系,但说不定能阻止魏哥呢,jing,上次欧姐的事,你就帮了忙,这次,也不会对虎骨见死不救的对吧……” “小白,”袁荆问,“真有那么严重?” “货被劫了一批。”小白说,“黑狼是叛徒,他说,虎骨也是。” “……虎骨怎么可能是叛徒?!” “我不相信。”小白说,“魏哥其实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看这意思,是打算杀了。” 袁荆深吸了一口气:“小白,尽量先拖一阵,我这就上路。” 一进别墅的大厅,袁荆就看见了魏程。 还有黑狼,虎骨,小白,以及其他几个经常跟在魏程身边的人。 黑狼的样子狼狈不堪,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左手的食指也已经被切了。 袁荆看了看地上,没有断指。 “不是我做的,”这时候魏程竟然还笑得出来:“黑狼自己用的苦肉计。可惜,口供没来得及对好,按照劫货的那些日本人之前的说法,没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受伤。” 袁荆看了看黑狼,问:“……日本人为什么要劫这批东西?” “你可能没看清,”魏程笑得阴沉:“这别墅被炸去了一块。” 袁荆看向小白。 小白小声说:“日本人劫了货之后,故意透漏给我们这些东西的行踪。其实是个调虎离山计,在我们去拿回来的时候,炸了这间别墅。刚刚才发来消息,要我们撤出这一块儿,不然,下次就要杀人了。” ――原来如此。 炸了别墅,这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拿走。 看黑狼的样子,不用说,那批货的消息,肯定是他泄露给对方的。 “魏哥,”黑狼恳求道:“我真的是被逼无奈,他们用家人来威胁我。而且,另一个叛徒,就是虎骨。我看见他们打电话给虎骨。” 供出别人,大概是想要将功补过表忠心。 虎骨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魏哥,千真万确。”黑狼说,“他们还说,以后还会有需要用到虎骨的地方。” 虎骨脸上写满了愤怒,似乎在怨恨黑狼,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魏程又问:“虎骨,你觉得呢,我应该如何处理?” “我从未背叛过,”虎骨直盯着魏程,“黑狼在撒谎。” “我不确定,”魏程说,“你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一个没说真话。” 说完看了看黑狼:“黑狼,你存异心已经是板上钉钉,无论如何都要死。我只希望你死在之前告诉我一句实话,虎骨,是不是真的和对方有联系?” 黑狼听了这话,有些精神恍惚地跪在那里,然后抬起头,非常肯定地说:“有。对此我敢发誓。” 袁荆看着黑狼,也觉得,黑狼实在不像是在说谎。 他完全能理解为什么魏程会怀疑虎骨。 “好,”魏程提枪对准了虎骨,笑道:“那我就都杀了。” 看见黑洞洞的枪口,虎骨再也站不住了,急急地想要逃。 心里没愧的话,躲什么? 况且,连袁荆都闻得见虎骨身上那股海边的腥味。 之前小白说过,货被日本人藏在长滩海边的仓库。 不用说,虎骨去过那个仓库。 当问到这一点的时候,虎骨说,他不知道什么仓库,之前有人当时找他去海边,到了海边却又没看见人。 可是,虎骨又说不出,找他的人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 到了这一步,任谁都会觉得,虎骨肯定是叛徒。 可是袁荆还是不信。 他了解虎骨,虎骨绝不是这种人。 而且,虎骨刚刚才得到了欧姐,怎么会做这种不要命的事? 也因为欧姐的事,虎骨一直感激魏程,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在背后捅上一刀。 “魏程,”袁荆说,“如果你现在开枪,你一定会杀错人。” “……哦?” “虎骨是被陷害的。” 袁荆停下来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想,好像渐渐有了眉目。 他说:“事实就是,他们假装打电话给虎骨,故意让黑狼发觉。用一招反间计,让你们内部自生矛盾。” 魏程看了黑狼一眼。 黑狼有写发愣,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大概真是这样……我只是听见他们叫虎骨的名字,不能确定是谁在接电话。” 魏程点点头,放下枪,对小白说:“给他们两个吃点东西。黑狼先关着,虎骨不用管。” 小白喜出望外,反而哭了起来。 “袁荆。”袁荆刚刚离开别墅,魏程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这次确实多亏了你。” 袁荆轻摇了一下头。 其实他今天救了两条命。 依魏程的聪明,杀错了人之后绝不会一直糊涂下去。就像曹操错杀蔡瑁张允一样,无法放□段低头认输,只能将错就错。如果今天杀了虎骨,为了不让手下人看得出来,只能再杀了黑狼,来个死无对证,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黑狼不会在哪一天突然明白过来。 “袁荆,”魏程问,“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发现虎骨被人陷害这件事的?” “……因为我知道虎骨不会做这样的事。” 看魏程似乎并不明白,袁荆又笑了:“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区别。” ――也是我被你看不起的原因。 “今天你有功劳,”魏程笑着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只要我能做到。”魏程说,“我从不亏待人,这是你应该拿的。” “那就好。”袁荆笑了笑,“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听见这话,魏程明显地愣了。 他盯着袁荆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换一个。” 袁荆看着他,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今日的第二炮! 19 19、小白受伤 后来袁荆与小白虎骨他们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 袁荆也知道了,魏程在这边正忙着开枝散叶,似乎真想将生意做大。 魏程吞并了一些周围的小帮派,其中有暴力手段拿来的,也有不少主动投靠的。 他成立了几个新的组,将手下一些有点头脑的人调配到了新的组去,专门负责一些投资和经营活动。这些组看起来已经完全漂白,从事的都是合法的企业活动。但是,在需要的时候,魏程会在暗地里帮他们一把。 他还专门找了一个新楼做他的老巢。那个海边袁荆去过,风景如画,袁荆心想魏程确实挺会找地方。 对于之前炸了魏程别墅的日本帮派,魏程也开始了正式的报复。 说起来还是魏程这一边先动手去抢的地盘。 这个区里日本人比较多,其他亚裔也不少,本来是日本帮派在控制,但是魏程相中了,硬要来分一杯羹。 袁荆以前也听说过,对于高利贷、色情业和赌博业来说,日本人的生意最容易做。 高利贷世界各地哪儿都有,但日本人是最好的对象,他们更加爱好虚荣,讲究面子,重视排场,在熟人眼前一定要装作富有,在经济拮据的时候,不原意让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家人知道,害怕会被认为非常无能。不同于中国人的一点是,日本人朋友之间互不借钱,于是,高利贷大行其道。并且,这个民族还有个固执死板的重要特点,不知变通。借了高利贷,只要有合同在,倒很少不还。经常借了五位数的本金,却还到七位数,没完没了。有时候,在日本新闻里会看到某公司职员或者银行员工挪用公款上千万的消息,其实他自己一点都没享受到,这钱全部都被用来还了高利贷。在追债这一点上,不管是泰国人还是中国人,都要难得多,欠债的是大爷,实在没办法,只能动手打,而日本人,倒真的是有多少钱,就拿出多少来还。 色情业也是一样。日本人似乎真的不从来把“性”当作一回事,但同时,由于妻子掌握着家中钱财,法律又偏向女性孩子这样的弱势群里,倒很少有男人会与外面结识的女人发展婚外情。于是,不认识的女人成了主要对象,色情业非常繁荣。日本国内就一直处于一种既放开又限制的状态。录像需要打上马赛克,红灯区不许动真格。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一些公司制作录像贩卖到欧美,而在红灯区则存在着“水贩卖”。顾客用高价从女性那里买一杯矿泉水,在法律上,就不再是色情交易。 最后就是赌博。日本人嗜赌,而亚裔社区里的那些小赌场,基本都是各个帮派在控制。看到有人输光,还可以直接去放高利贷。 帮派靠着这些,可以直接吃香喝辣,也没必要去从事那些高风险的活动,日子比其他国家的黑社会要舒服得多。 魏程看着眼馋,打算插一脚进去。 对方当然不同意,捉了黑狼的家人,让黑狼叛变,给他们传出消息,劫了那批货,又在魏程去将货拿回来的时候炸了他的别墅,这招调虎离山计用的不错。 但是魏程没打算真的就这样退出。 他合并了一些小帮派,准备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开始反击。 魏程的动作其实并不大。 袁荆估摸着,魏程笃定了这是个软柿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日本帮派一直被称为纸老虎,外表凶残,内心怯懦。帮派内部进行惩罚的时候,比如切手指之类,需要先麻醉,世界范围内独此一家。帮派火并的时候,大多也是先摆道,讲道理,用嘴决胜负,再就是互报家门,各自抬出老大,谁所在组织的实力大,谁就胜利,很少当真动手。比较严重的交火就是派个小弟在对方老大家门口,或者事务所门口放上一枪,然后让这个小弟进监狱待上一段时间,出来后老板给他一个店看管。这就是比较罕见的事件了,在当地会发生轰动。 小白有一次还当笑话似的说过,有一次他们在日本,与人发生纠纷,对方一直骂个不停,非常嚣张。虎骨当时二话不说,捡起个东西就打,然后开车就走,对方满脸是血,眼睛里全是错愕的表情。 而且,日本人尊敬强者,有时候甚至崇拜得很过火,不管这个强者做了些什么,只要是强者,就会无条件地尊敬。日本社会对团队极为重视,个人意识淡薄,等级制度森严。 袁荆并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但事实就是,抢了日本人的地盘,只要他们服输,就很少会再回来滋事。回报最高,代价最小。 魏程如果想在亚裔社区里扩大他的势力,用日本帮派开刀再好不过。 不过,虽然在这个“报复”的过程中,魏程没有损失太多,倒也有一些兄弟受了伤。 比如金子。 金子的父亲由于白血病去世,他本人也因为白血病进行过骨髓移植。听说从他身上可以验出两种不同的dna,袁荆也不知真假。但是,即使进行过治疗,白血病患者也仍然无法长寿。金子外表看上去好像很强悍,他经常说的几句话就是:“老子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反正也活不长,早死几年有什么?”在被砍的时候也经常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说:“与化疗时的痛苦相比,这点伤根本不痛不痒。”不过,跟金子接触比较深的人都知道,金子比谁都怕死。每一次的交火,他都是恐惧的,也许是因为金子比别人更加了解死亡。袁荆一直觉得,金子其实不适合混黑道,这种明明在心里退缩却硬要冲在最前面的思想很危险,这点令他经常受伤。金子的家境其实不错,他完全没必要用加入帮派来显示自己的气概。 但是,令袁荆感到意外的是,比谁都能打的小白也挂了彩。 袁荆挑出一天,缺席了训练,去医院看望小白和金子他们。 知道小白喜欢甜食,袁荆还特意买了一个蛋糕带过去。 小白一看见蛋糕就笑了:“看上去很不错嘛。” “当然,”袁荆说,“挑了一个最贵的。” “真的?”小白好奇地看着那个袁荆手里的盒子。 “假的。”袁荆笑着说,“都是一样的价钱。” “切……” 袁荆看了看小白吊在胸前的胳膊:“怎么搞的?怎么两只前爪都被人被打折了?” “别提了……”小白说,“一时大意,遭人暗算……” “对你不需要使用‘暗算’这么复杂的招数,”袁荆摸了一把小白柔软的头发:“以后注意点,跟在其他人身边,不要总是打着打着,就没了影子。” 小白这个家伙最让人担心的一点就是火并的时候完全不看周围的情况,虎骨说每次一抬头都会发现小白不见了,冲进对方的阵营还不自知。 “好啦好啦……”小白说,“jing你越来越唠叨了……” 说完又盯着摆着床头的蛋糕盒瞅了一会儿:“那个,我现在可以吃吗?” “当然,”袁荆说着就站起身来,扯开系蛋糕的绳子,切了一块放在盘子里,随便叉起一块,递到小白唇边。 “jing,”小白一口咬下去,含糊不清地说:“魏哥这些天,总是问我你的事情呢。” 袁荆笑笑:“你说你不知道不就行了?” “魏哥知道我和你有联系……”小白有点不解,“再说,干吗要装作不知道啊……” “没事。”袁荆又继续喂着小白:“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又没什么新鲜的可以说给他听。” “那倒是……”小白说,“我也每次都跟魏哥说,你挺好的,魏哥好像还觉得我笨,在说废话……” ……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就听见门被轻敲了几声,然后有人推门进来。 袁荆闻声转过头去,却发现是魏程。 魏程进门第一眼就看见袁荆正喂着小白吃蛋糕,好像有点意外,愣在门口,半天都没反应。 袁荆坐在阳光里,头发和睫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看着小白的眼神带笑,嘴边微弯,竟然很温柔。 魏程不喜欢温柔的人。 越是锋利,他就越是有兴趣。 这是魏程第一次感到,这副温和的样子,也挺漂亮的。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袁荆露出过这种表情了。 事实上,魏程根本不能确定,以前袁荆是不是也这样笑过。印象中好像没有,又好像有,魏程记不清。 他看着袁荆看向自己,刚才柔和的感觉完全消失。 就连小白这么迟钝的人,都感觉到屋内气压好像都低了不少。 一瞬间,魏程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又上来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来,每次看见袁荆,都会有点儿不对劲。 “jing”,小白嘻嘻地笑着:“魏哥来了。” 袁荆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旁边的矮桌上,没说话。 这边魏程已经走了过来,低头看着盒子里的蛋糕:“今天是我生日。” “……哎?”小白说:“这么巧!” 魏程看了袁荆一眼:“是啊。” 说着拿起那把刀,轻割下一块放在盘子里,尝过一口之后皱起眉:“真甜。” “不是给你买的。”袁荆笑了笑,“不过,生日快乐。” “多少年没吃过这东西了。”魏程说,“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那……那正好……”小白说,“jing买来的这个蛋糕,就当作是送给魏哥庆祝生日的咯。” “既然魏程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袁荆突然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金子。” “袁荆,”魏程好像不想让袁荆这么快就离开,“最近怎么样?” 袁荆真的觉得有点好笑:“挺好的。” “就这样?” “嗯。” 魏程沉默了一下,又问:“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快了,就在月底。” “对手是什么样的人?” “steve。”袁荆说,“你大概不知道。” “我知道。”魏程说,“也是个新人,挺瘦的一个墨西哥人。” “对。” 袁荆觉得有点惊讶了。 想不到魏程居然还关心这个。 “训练得怎么样?”魏程又问,“有把握吗?”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袁荆说,“对手比赛经验不多。” “那就好。” 眼看着魏程似乎有些没话找话,袁荆也不想多留,与小白道了个别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也有微博的! weibo/1653394244 20 20、比赛无效(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还有一章上次两章连更,结果,好多人没有看前一章 月底的这一场较量,过程完全出乎袁荆的意料。 袁荆一看见这选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隐隐有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汗。 当袁荆的拳头打在他胸口上的时候,更是明显地感到拳套滑了一下,力量放佛全都被卸走了。 袁荆退后一步,惊讶地看着对方。 那新人装作不明白,摆好了架势,依然准备进攻。 袁荆非常勉强地打完了第一个回合,点数比对方稍多一点儿,但是对方明显没有受什么会影响比赛状态的伤。 袁荆连休息都来不及,径直走到裁判面前,告诉裁判,自己怀疑对手身上涂油,询问这种状况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裁判显然也有些拿不准,摸了摸steve的上半身,最后认为没有什么。 袁荆的经纪人似乎也非常不满。 经纪人的母语是英语,沟通起来比袁荆有优势,因此袁荆更多的时候是站在一边默默地听。 最后,不敢轻易下论断的裁判告诉袁荆,这场比赛继续,建议袁荆在比赛结束之后向委员会提交书面报告,投诉对手,等候裁决。 袁荆感到有些无奈。 如果不能在这里解决,这场比赛必输无疑。 之后的裁决,比较可能的结果就是给对手禁赛,但是这场比赛的结果,不是轻易就能判自己赢。 袁荆每个回合都比上个回合打得更加勉强。 落在对手身上的拳和脚,无法对其造成太大伤害,所有的力都像是打在了空处。不但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反而容易令自己失去平衡,无法控制动作,姿势出现问题,防守全是漏洞。 袁荆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赢。 在又一次被击倒的时候,袁荆看向裁判,清楚地作出了一个认输的手势。 于是袁荆的战绩变成了三胜两负,几乎要在这个联赛里垫底。 输拳的第二天,袁荆就正式提出了申诉。 与此同时,经纪人也没闲着,在各大媒体上批判了这个新人选手,舆论站在袁荆这一条,将那个人称为“令人作呕的泥鳅”。 “很明显,”袁荆的经纪人说:“steve身上非常滑。jing打在他身上的攻击没有多大效果。而且,无论在什么位置上,jing都捉不住他,通常无法逃脱的情况steve也都能逃脱。” steve断然否认了涂油这一说,表示自己有多汗症:“可能是由于我出汗比较多,所以对手感觉到滑吧”。 “胡扯,”经纪人持续造势:“他身上有东西,肯定不是汗。”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袁荆,只有少数人认为袁荆是在为输掉比赛找借口,还有人指责裁判无作为。 因为steve的经纪人,在业界也小有名气。他的特点就是为了赢得比赛、取得战绩可以不择手段,之前他手下的选手中有无数人都通过这种方式出了头。袁荆知道,这种方法一定不是一个新人可以想得出来的,但是他却要承担所有的责任。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来说,大概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也只能怪他自己贪心,忘记了比赛的公平,轻易就被诱惑,同意了如此缺乏职业体育道德的建议。 对于这件事,委员会在一个多月后才公布结果。 对手被禁赛一年。 这是一个比较严重,但是仍然公正的惩罚。 steve进行了公开道歉,表明自己是因为气候太干,常年涂润滑油,并非有意为之,没有想到这会违反规定,并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这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解释遭到了媒体和观众的批评。这个steve,以后大概也难以翻身。初出茅庐即遭到禁赛一年的判决,对选手心理上的打击可能是毁灭性的。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要面临来自各方舆论的压力,能不能挺得过去,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袁荆并没有精力去关心别人。 与steve的这场比赛,结果被判定无效。 所以,他目前的战绩是三胜一负,一次无效。 ――实在是不怎么样。 几天后,经纪人来找袁荆:“jing,你的胜率有点低。要不要减一减重量,参加较低一个公斤级的比赛?” 袁荆告诉经纪人,自己需要想一想。 在美国打拳,并不顺利。 到此刻为止,袁荆终于感到,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在判决steve涂油之后的一周,经纪人又给袁荆拨了一个电话:“jing,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上广播节目的机会。时间不长,大约半个小时。到时会有一些听众向你提问,你一一回答就好。” “……行。”袁荆笑着说:“希望我的英语不要扯后腿。” 本来,袁荆以为要回答的内容会围绕在与steve的那场比赛上。结果出乎意料,接到的内容五花八门。 “jing,”有人问:“你认为,steve是个恶棍吗?” “……抱歉,”袁荆说:“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也会有人说我是个恶棍,但事实上,这些人可能对我根本不了解。去判断一个人,不能只凭第一印象。在接触的过程中,也许你会慢慢发现以前的认识是完全不正确的。” “那你恨steve吗?还有,你恨之前误导裁判,将你定为违规的mart吗?” “……不。”袁荆又回答道:“我不恨他,虽然我不喜欢他对于自己从事的这项运动的态度。但是,他可以从这次错误中学到很多,他可以看到一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我也不会去憎恨任何人,这只会消耗自己的能量。我需要将精力集中在比赛上,以前那些事情……” 袁荆说到这里顿了顿:“……再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很奇怪,虽然回答的是关于与steve的比赛,但是袁荆想到的却是魏程。 离开泰国之后,袁荆才突然感到,自己和魏程,其实互相不了解。袁荆没看透魏程的想法,而魏程,也看走了眼,几个月过后才发现袁荆完全不是他偏爱的那类人。 袁荆也真不恨魏程。魏程,已经与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生活还要继续。人只能一直向前看,袁荆希望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变得云淡风轻。 “jing,”又有人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进入到搏击这个领域?” “小的时候我生活的那个区治安比较乱,我想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后来有教练说要教会我一种中国功夫,我就去了。” “那,来美国之前,你都在做什么?” “……我在泰国,练习泰拳。” “jing,”又有人继续问:“如果你没有从事搏击运动,现在的你会做什么?” “我没有去假设过,”袁荆说:“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当不存在。” “你可以将你的天赋用在正义的地方!”有大概还是个学生的听众建议说:“比如,成为一名警察,打垮那些黑帮!” “打垮那些黑帮?”袁荆想起魏程,笑了:“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又有人问:“你除了格斗,你还擅长什么?” “可能没有。”袁荆又笑了笑:“……我平时很无趣,不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那你是不是无敌的巨无霸?平时谁都不敢惹你?” “不是,”袁荆说:“虽然我的职业是格斗,但我不喜欢用武力去解决问题。事实上,我会尽量避免这些。小时候,我经常在街上参与斗殴,也许一般人会认为,一个人在知道怎样打架之后,后会打更多的架,不过,恰恰相反。如果你知道你能击败他们,你就不会去恃强凌弱。否则的话,人们会说你欺负弱小。在生活中,我很少与人发生纠纷。” 说到这里,袁荆突然想起来那次完全不像是自己的斗殴。 那是在魏程成了他的新老板之后,两个人发生关系之前。 在停车场里有人找魏程的麻烦。起因是很小的事,魏程这边一辆车在出口碰了对方的宝马。于是两边动上了手。在看见有人拿着三棱刀向魏程扑过去的时候,袁荆狠揍了对方,并且一直没有停,抽出那人的皮带见人就抽。 现在想来,在那次之后,魏程似乎就开始了他的攻势。 也许就是这件事,让魏程产生了兴趣。 但是魏程不知道,那次动手,不是因为他性子烈,脾气爆,而只是因为,那时候有危险的人是魏程。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袁荆向没来得及回应的人道了个歉,作为这次节目的结尾。 袁荆从录制现场直接回了家。 刚洗过一个澡,就看见手机在响,来电无法显示。 接起来一听,竟然是魏程。 “袁荆,”魏程说:“刚才那节目,我听了。” “哦……” “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得很聪明。” “是吗,”袁荆说:“谢了。” “这次在美国又遇见之后,”魏程顿了顿:“我好像越来越了解你了。” “嗯,”袁荆漫不经心地开始生火做饭:“我也是。” 随便聊了几句之后袁荆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个魏程,最近有时候会没话找话,搞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21 21、多事之秋 袁荆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仅输的那一场,事儿竟然还不算完。 当时,袁荆将对手锁在地上,并用窒息性的技法勒住了他的脖子,那个人无法逃脱,渐渐呼吸困难,主动认输。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个美国白人在站起来之后,竟然走到裁判身前抗议,认为袁荆击打了他的后脑,这个动作令他短暂性地失去了意识,这才输掉了比赛,袁荆有违规行为。 裁判拿不准,却明显偏向了本国的选手,判袁荆输掉比赛,为的是不会令观众感动愤怒。至于袁荆,当时初来乍到,支持者寥寥,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但是小白和虎骨他们记得这事儿,为袁荆抱不平,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知道袁荆不会同意报复,竟然背着袁荆偷偷地教训了一顿那个叫做mart的选手,还连带着他的经纪人。 这事儿闹得不小。 那天,mart本来是要与号称“新人王”的巴西柔术专家进行对阵的,却在赛前无故消失。这在过去还没有过先例,裁判直接将他判输。 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mart那边的人表示,就连他们,也无法与mart本人,或者其的经纪人取得联系。 到了晚上,就有消息出来,mart被人带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商谈”,期间还对他进行了不少恐吓,让他以后做人老实一点。 之后,在一个假期,mart又第二次被囚禁,这次,还受了一顿拳脚。 mart在电视上再出现的时候,鼻青脸肿,任谁都看得出是被打了,一定遭了不小的罪。 更加令mart雪上加霜的是,缺席的那一场比赛,他没有得到任何出场费,还被组委会算作违约,将原来协议中约定的金额减去了不少。mart一怒之下退出了ufc,远走日本,参加k1联赛,更在媒体上说,ufc就是一个流氓组织,一时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综合格斗联赛,竟成了他人的笑柄。 不过,小白和虎骨他们这事儿做得不太干净。 没过多长时间,警察就查出了是何人所为。 魏程在美国,毕竟不比在泰国,况且这次小白和虎骨他们确实搞得太大,没法收场。 最后,结果就是,一伙人将两次事件最主要的责任推在了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赶在警察之前逃回了泰国。 小白虎骨这一群,也全都要被关上几个月。 很快,就有报纸披露了袁荆和这起风波之间的关系。 之后,各个媒体都挖出了不少东西,开始对袁荆狂轰乱炸。 到处都充斥着长篇累牍的报道,在一个月里,一条一条的报道,都异常详尽,异常尖锐,像尖刀一样将涉入其中的人割得体无完肤。这些新闻都指名道姓地谈到了一些相关人物,甚至还有的找出了袁荆与这些人在一起时的录像,电视媒体就直接播出片段,平面媒体就截取最有代表性的几个画面,网络媒体则两样都有。 很多文章都有着醒目的标题。 “新人拳手与黑社会有染恐遭调查。” “mart远走他乡,竟是一场比赛种下的祸根。” “排名垫底,jg对mart怀恨在心,勾结黑社会殴打恐吓。” “背景成谜的中国选手,竟与黑社会紧密联系。” 对于这些东西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答案。 但是人们相信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因为,当事人,也就是袁荆,什么都没有去解释。 袁荆从始到终都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从事黑社会的活动,只是有一些黑社会的朋友。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由于没有证据能够表明袁荆直接参与其中,因此并没有被投进监狱。 但是,ufc组委会却认为袁荆带来的影响非常不好。因为已经有无数人提出了抗议和批评,指责官方为什么会让这种罪犯出现在电视上,还表示说,一天不将袁荆除名,就一天不看ufc的所有比赛。这项赛事毕竟是按照点击来获取收益,因为一个人而影响所有比赛,终究是不划算。组委会最后终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于不敌,开始犹豫着是否要将袁荆扫地出门。 于是袁荆也开始了他在美国开始职业生涯之后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职业选手的身份岌岌可危,就连经纪人都认为袁荆前途堪忧。小白和虎骨他们,还因为自己的事被扔进了铁笼子,也不知在里面过成了什么样。 袁荆终于发觉,原来,坏消息竟然可以源源不断。在感觉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的时候,总是可以有更加完全超乎想象的事情发生。 但是袁荆倒没有什么晴天霹雳这样的感觉。 事实上,每得到一个坏消息时,袁荆都没有太大的惊讶。这个时候难受也没有任何意义。袁荆只是会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后来,又有魏程手下其他关系还不错的人给袁荆打电话。 “jing,你没事吧?”那边问道。 袁荆笑了笑:“目前还没有。” “这事儿闹的……”那边又说:“越来越大了。魏哥这边也被连累了。逃回去的瘦子,你知道吧,在魏哥的一家企业里面做事。这企业表面上是咨询公司,实际上就是用来洗钱的,刚刚被查了。” “……” “魏哥本人倒是没被怎么着,不过瘦子逃回泰国,好几个手下进了监狱,公司还被封了一个,估计啊,在这边的进展不会有之前那么顺利了。” “……” 22 22、慈善宴会 袁荆的黑社会风波依然持续着。 看得出来,组委会其实很犹豫。 一方面,是强大的舆论,很多观众都要求将袁荆除名,否则就罢看ufc的一切比赛。虽然真正能做到坚决罢看的人不会很多,但是官方也不想真正激怒他们。而另一方面,袁荆本人甚至在事前完全不知情,并没有参与这两起与黑社会有关的活动,扫地出门其实并没有道理。况且,组委员一直有开拓海外市场的想法,从将来获取利润的角度来讲,袁荆作为唯一的一个华人,自然是暂时留在拳台上比较好。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命运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头顶像悬着一柄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自己却没有力量从剑的下方离开,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审判,看之后是能够挣脱,还是被宣布死刑。 其间,魏程打来过一个电话。 袁荆现在已经对这种时不时的联系见怪不怪。 魏程的第一句话竟然也是:“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袁荆笑了笑。 “你其实并没在我这做多久,竟然可以让小白虎骨他们做到这种程度。” 袁荆想,魏程这样的人,对于兄弟之间的情谊,可能确实是难以理解的。 “……小白虎骨他们在里面都没受什么委屈吧?”袁荆转移了话题。 “没有。” 袁荆点点头。 小白是监狱的常客。他实在算不上机灵,被警察随便问上几句,谎就再也编不圆,话里话外全是漏洞。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小白对于铁牢这东西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魏程,”袁荆想了想,说:“把你也给连累进去,对不住了。” 袁荆感到有必要道个歉,事情是因自己而起,魏程手下损兵折将,公司陪了一个,资金也被没收了一大笔。 “跟你没什么关系。”魏程笑了笑:“帐怎么也不会算到你头上去。” “那你有什么打算?”袁荆问:“回泰国么?” “当然不。”魏程笑着说:“袁荆,你就那么希望我赶快走?” 袁荆不说话了。 事实上,他确实希望这件事可以让魏程把美国这边的生意暂时放一放。 魏程这种不痛不痒的联系,让他感到不舒服。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魏程说:“随便做点什么都可以把这个缺口补上。” 袁荆没再向下细问。 魏程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不过袁荆并不感兴趣。魏程一直就是个能折腾的人,袁荆也相信魏程能折腾得不错。 几天之后,魏程开始高调地进行慈善活动。 慈善具有迷惑性,外人很难看透这里面盘根错节的东西。 以前的黑社会,打打杀杀,争抢地盘,无人注意形象。后来黑社会里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越来越多,这些人往往会进入上流社会,将自己与底层的暴力犯罪剥离开来。虽然底层的暴力犯罪也是受高层指示,但是高层不会明显地表现出联系,都会想办法避免受到牵连。在这些黑社会中,有些非常低调,隐姓埋名,与普通人没有两样,而另一些人则喜欢用另一种身份抛头露面,接受采访,出版自传,炫耀财富,大做慈善等等。 选择这两条路的人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竭力不引人注目,风险自然更低。但那些极尽张扬的人,则可以为自己洗白,拓展人脉,发展生意,得到更多的回报。 魏程这段日子就挺高调。 与空气质量管理局合作,搞了一个什么环境保护的项目,又开了一家店,免费向穷人提供食物,还开办了一个机构,向亚裔社区的孩子们免费教授本国语言。 不过与一般慈善不同的是,魏程自己并没拿出多少钱。环保项目的钱,都由魏程弄的一个基金里面出,实际上,来源就是社会捐款。免费向穷人提供食物的店,所有材料均从魏程管辖地盘里面“调配”,各个餐馆每天没有用尽的东西,全被送进这家店。至于教学机构,参与培训的都是志愿者,只要在各个大学发个广告,立刻就有一些留学生热情地参与进来。魏程一毛不拔,竟然就换了个慷慨解囊的好名声。 袁荆一开始并不明白魏程想要干什么,直到后来,魏程开始举办“慈善舞会”或者“慈善宴会”。通常,在这类活动上,所有门票都将用作慈善。在举办之前,小弟们会通知地盘上的生意人都去参加。这样一来,被邀请的人谁敢不去?这种方式可以行得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邀请者们害怕,他们“惹不起”,不得不去。与此同时,攀附权贵的心理在这类慈善活动中也存在,被邀请者知道黑社会与主办人大概有关系,想要巴结的人并不少。还有一些在这地盘上生存的人则希望通过这样方式让黑社会满意,从而保证自己的生意不受影响。在门票之外,还经常有一些捐款拍卖的活动,所得款项无不是一笔糊涂账,魏程还是稳赚不赔。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魏程借助之前的名声,在这些慈善活动上,邀请到了不少商业和政界名流。当袁荆开始在报纸上看见关于那些有影响力的人参与这类酒会的报道时,袁荆终于明白魏程所说的“随便做点什么将这个缺口补上”是什么意思了。美国是一个虽然不讲人情,但是很讲人脉的国家,认识了这些人,无疑会对以后的发展有极大的好处。 尤其是,市长选举的候选人中有一个华裔,最近频繁出入魏程的这些慈善活动。魏程本人完全与违法犯罪活动剥离,与他交往没有会被牵连的危险。而关系走近了以后,选举之前的资金,魏程自然会提供便利,不仅是资金,还会帮助她拉选票,对这候选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这女人真的能成为市长,袁荆相信,魏程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非常舒坦。 有一天,袁荆的经纪人chad突然对袁荆说:“jing,有一个为帮助贫困儿童发展体育爱好而举办的慈善宴会,我们也被邀请了。” “……?” “有不少体育界的传奇名宿也会去参加,这是个发展人脉的好机会。” “……嗯。” “如果这些人能替你说些好话,那留在这里继续打拳的希望就会大增。” “……行,”袁荆说:“我去。” 西装笔挺地出现在那个慈善宴会上的时候,袁荆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魏程。 那个人确实很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魏程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看见了袁荆,越过人群,笑了一下。 袁荆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为帮助贫困儿童发展体育爱好的慈善宴会,竟也是魏程组织的。 袁荆在里面晃了一会儿,显得有些愣,过去他并没参加过这种给上层人士准备的“高级”活动。 经纪人带着袁荆认识了一些人,但是袁荆并不太会说那种可以活跃气氛的话,显得有些难以融入,总是在客气地寒暄几句之后,对方就会告辞离开。 袁荆感到无能无力。 他并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究竟要如果表现才能让平时眼高于顶的人对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产生惺惺相惜之感,甚至在顶着风向,站出来支持自己。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又过了一阵子,魏程却突然走过来。 “袁荆,”魏程说:“过来,我将你介绍给几个人。” 袁荆走过去,发现竟然是几个综合格斗界有名的前辈。 看起来,魏程作为活动的主办人,已经与他们相当熟络。 “jing,”魏程笑着说:“这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吧?” “当然,”袁荆说:“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这个是jing,”魏程介绍道:“ufc里中国来的选手。” 顿了一下又说:“我的好兄弟。” 那几个人有点惊讶地看了看袁荆。 他们明显也都知道袁荆这个人,以及他的事。 之后魏程谈到了袁荆所处的境地。 袁荆自己其实并没有说太多话,但是魏程那张嘴很厉害,并且很有感染性。很快,所有人就都表示,能够理解袁荆,他不应该因此丧失职业资格。 “体育这样东西的灵魂,”一个在拳台上称霸了几年之久的黑人运动员说:“体育这样东西的灵魂,之所以至高无上,就是因为,他不屈服于社会的权贵,也不屈服于强大的舆论。” …… 之后,又聊了一阵之后,一群人各自散开,袁荆看了看已经迅速被其他人缠住的魏程,走出大厅,出去透透气。 但是,一个人刚刚站了一小会儿,魏程就又从后面走了过来。 “魏程,”袁荆说:“……刚才多谢你。” “没事。”魏程看着袁荆被风吹乱的软软的头发:“你不用担心。” “……” “那几个人已经看出我是真心想帮你,不会不管。” “……” “就算真的没有音信,我再去打个招呼就好。” “……难道你还跟他们还有什么金钱往来?” 其实不用说,袁荆也看得出在表面之下涌动着的东西。 否则魏程怎么会如此笃定他们会参与收拾袁荆这个烂摊子。 “也没什么。”魏程说:“那几个人想办几个教授综合格斗的学校,我同意出资而已。” “魏程,”袁荆沉默了一下,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程闻言一愣,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样做?那可太高看你自己了。这个项目我本来就要参与进去,只是顺便把你的事捎上而已。” “……是吗。”话到这份上,袁荆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言不发。 “嗯。”魏程笑了笑。 “……不管怎样,”袁荆说:“这次的事,的确多亏了你。” “还好,”魏程说:“那没几个钱。” 怎么可能没几个钱,袁荆想。 ――魏程这个平时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回倒当真破费了,虽然袁荆并不明白,魏程的目的是什么。 事实就像魏程告诉袁荆的一样,在这次慈善宴会之后,媒体上就开始有格斗界的名宿力挺袁荆,认为袁荆并没有做错什么。 慈善宴会上见过的那几个前辈,都与组委会都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他们在平时,也经常有意无意地都与组委会谈起过这件事。 经过了一阵在舆论战争中的反扑,组委会终于得着了一个台阶下,正式在网站上宣布,保留袁荆的参赛资格。 23 23、ben 袁荆就这样保留了职业选手的身份。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又欠了魏程一个人情。 魏程毕竟救过袁荆的命。袁荆虽然一次次地对魏程说,两个人之间再无瓜葛,恩恩怨怨都已经在那一枪中两清。但如果不是魏程,袁荆现在不会活着。这件事,袁荆没法忽略,无论之后再做什么,这都是没法改变的事实。况且,就像魏程所说的,赌命的那个时候,他耍了小聪明,做不做数本身就很难说。所以,虽然袁荆决不会再轻易上当,但是对着魏程,他实在没法摆出一副“是你对不起我”这样的高姿态。 袁荆在再次见到魏程之后所做的,就是尽量不见,真见着了也没必要去向对方发泄自己的怒气。是恩情多点,还是伤害多点,袁荆说不清。那便平平淡淡地往来,旧事不再提。 同时,袁荆也觉得,“给对方点颜色看看”是非常幼稚的想法。向之前的爱人报复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仍然还在乎,这样做只是白白失了身份,让对方在心里暗笑。 魏程现在又对自己产生了兴趣,袁荆很清楚。但他不会再那么傻,又被魏程晃晕了眼。虽然,袁荆感到自己没有立场去计较过去,也不想去计较,但吃一堑长一智,总得有个经验,长点心眼,再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即使并不是袁荆的本意,但魏程确确实实又帮了袁荆一次。 而且,还是一个很特殊的忙。 这次危机的严重性,对于袁荆来说,仅次于打假拳的那个时候。是魏程用大笔的钱给他牵线搭桥,最终才得以留在这个舞台上,从事他最喜欢也最适合的职业。 第二次靠着别人上了岸,那个人,还是魏程。 袁荆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他一向不会将别人为自己所做的事看成是理所应当。所以,如果今后魏程需要,袁荆一定会竭尽所能。 ――只除了一样。 这样东西,他不能再给。 之后,终极格斗冠军赛的拳台上发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转移了观众们对于袁荆这件事的注意力。 在这个全台上非常受人尊敬的一位选手――ben,被查出患有急性前骨髓球性白血病。 这个选手,被称为“铁人”,“永不屈服的ben”,还有“绝不认输的选手”。 因为他总是非常执着地与之前战胜过他的选手比赛。 他曾经说过:“有时候,面对一个强大对手的时候,我会有一种不可能战胜对方的绝望感。但是很快,我就会调整过来。我告诉自己,不,我要战胜那个人,我可以不断进步,我可以比他更加厉害。” 这就是ben的哲学。 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他总是会在败给一个人之后,不断地挑战,直到复仇成功为止。观众总是可以看见他被ko,但是很快,ben就能够以十足的信心重回擂台,永不低头,是个真正的男人。 ben曾经连续三次惨败给同一个人,但是他在那以后不断进行有针对性的苦练,最终,在一场分量极重的冠军赛上,仅用1分15秒就ko了对方,讨回了之前所有的债。 观众们被他的精神所打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和喜爱这个固执的年轻人。ben很快就拥有的众多的支持者,即使他本身的天赋并不是最出众。即使是其他选手的fans,也都非常尊敬他,甚至连对手阵营的人,也不止一次地表达过钦佩。一个没有耀眼光环,没有惊人天赋的人,一个不能打出赏心悦目的漂亮格斗的人,竟然可以有这样的人气,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次,为了准备新一轮的比赛,赶赴德克萨斯州的时候,ben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医院检查过后,认为虽然白血球过高,但是没那么严重。ben没有接受医生入院观察的提议,依然赶去了德克萨斯州。飞机刚一降落,ben就开始发烧,并且持续高烧不退。最后再次入院检查,诊断的结果竟是apl,急性前骨髓球性白血病。 于是ben表明会暂时告别拳台,并且还发表了一封极能打动人的公开信: “亲爱的始终支持我的人们,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对这突如其来的险恶状况感到震惊。至少,我自己在听到医生下的诊断时,一时间无法相信。但是,我在这里向大家通告我的病情,就是表明我跟病魔决斗的决心。就像我之前无数次所做的那样,虽然一开始显得比较弱小,但是,在坚强的意志下,最终一定可以击败对手。这次突如其来的病,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敌人,但是我知道,胜利肯定属于我。大家对我的支持是我在擂台上以及擂台下拼搏的力量,这次,请你们继续借给我这种力量,我将以此战胜最大的强敌。很遗憾我无法参加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比赛,但是请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为大家奉献精彩的比赛,我将为此奋斗。我会活下去。” 但是这一次,他没能胜出。 公开信发表后没多长时间,病情就急速恶化,ben在一个傍晚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ben的葬礼,去了好几千人,有些支持者甚至自发地一路为他送行。 袁荆自然也参加了他的葬礼。 这是一年之内,袁荆参加的第二次葬礼。第一次,是他的妈妈。 袁荆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的妈妈。 美国是一个信基督教的国家,葬礼上的气氛与中国并不相同,没有那么多沉痛和悲伤。他们相信,这只是暂时的离别,末日审判之后,一定可以在天堂里再次相会。 照片上,ben笑得灿烂。 在另一个世界,一定没有疾病可以再次击倒他了。 自古英雄与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袁荆想,如果ben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在状态下滑之后,ben会怎么做。世界上最令人叹息的事情无非两件,美人年老,英雄迟暮。曾经横刀立马,难敌岁月流年。像ben这样一个绝不服输的人,到那时会选择什么。 袁荆又想了想自己。 再状态不允许继续参加比赛的那一天,到底该做些什么。 他是需要找些事情来做的。 否则,无法继续比赛的痛苦一定也会将他击垮。 以前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天,在参加了魏程的慈善宴会,见到了那么多渴望有人传授技巧的孩子们之后,袁荆突然也很想从事这项活动。 他想,到了那时,自己也可以开一个拳馆,将自己得出的心得全部都教给那些喜爱格斗的孩子们。如果学员没有足够的金钱去付学费,那就不收,同样让他们在这个领域一窥门径。 但是,钱,也许是个问题。 袁荆想起了那个在慈善宴会上见到的那几个格斗界的前辈。 他们也想培养下一代的优秀选手。 为此,他们选择了接受了魏程的赞助。 到这里,袁荆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了一下。 ――自己开个拳馆,魏程出资。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意。 不过很快袁荆就意识到了这想法的荒谬。 把这人扯进去干什么? 他未来的人生里面,不会再有魏程。 他会有其他的计划。 到了退役之后,打算开拳馆的那一天,就像那些前辈一样,寻找可以出资的人。然后,也许,同样像那些前辈一样,因为这笔数额不菲的金钱,去替这出资者做些他希望自己去做的事情。 到那时候,自己大概仍然是孑然一身。 又或者可以找到一个还算可以,至少不讨厌的老板娘。袁荆希望可以遇到一个通情达理,不吵闹也不折腾的妻子,平时有点小矛盾的时候,袁荆都可以让着她,有什么不满也忍下去。 但是,袁荆希望她至少能够真心支持自己,真心能够理解自己正在做的事。 只是不知道,这点要求是不是仍然是奢望。 袁荆又想起了和妹妹约定的一年期限,苦笑了一下,这个约定,应该是不可能完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驾照考过啦考过啦,加州的驾照好难考呀,熊猫非常淡定地开车,就像一个强攻一样! 24 24、真人秀(补齐) 一段时间以后,一直跟魏程关系不错的那个市长候选人,真的当选了。 魏程开始更加频繁地抛头露面,经常出现在各种与慈善有关的活动中。 袁荆看着觉得好笑。 这个魏程,从泰国到美国,收敛了一些,开了几家已经完全漂白的公司,不再亲自操刀违法犯罪的那些事儿,把自己从那些黑社会的活动中剥了出来,披上一张羊皮到处转悠,还真成功地让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了。 然后有一天,袁荆的经纪人对袁荆说,有一个最近收视率很高的真人秀节目邀请他们去录制一期,并告诉袁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令更多的人认识这个人以及了解真正的他,对今后比赛的出场费等等都会有很大好处。 “……这是个什么样的节目?”袁荆问。 “形式是比较俗套的两队竞争,”经纪人说:“不过,比较吸引人的噱头是为公益机构筹款。” 顿了一下,经纪人又说:“两支队伍会分别代表一个慈善组织。每一队由四人组成,这四个都是明星名人,或者是最近的话题人物。两边将在规定时间内通过一些指定方式进行募资,几轮过后,评委认定胜者,胜者者所代表的公益机构可以获得赞助商们提供的100万美元捐款,败者也可以把在节目中赚来的钱都拿走。对了,在这真人秀里,两个慈善组织的负责人也会到场。” 袁荆其实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叫上。 “…rry会在对手的阵营中。”经纪人又说。 袁荆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nbsprry是综合格斗界冠军级别的人物,袁荆从来没有机会与之交手。 在一边的队伍中放进去一个ufc真正高人气的名人,而在另外一边的队伍中放进一个同一联赛中的话题人物,这样的组合,这样的冲突,想来确实很吸引人。对于那边rry看作英雄的fans来说,袁荆这样的角色,有点小丑的感觉,确实很适合成为这种真人秀节目的对手。 不过,袁荆还是听从了经纪人的安排。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参加这个,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 ――在赶去电视台之前,袁荆就已经知道,魏程也会去。 他在那次慈善宴会之后就设立了一个帮助贫困儿童发展体育爱好的基金,有不少当时到场的人都帮助这个基金进行了宣传,倒也做得风生水起。 这回,袁荆他们代表的,就是这个机构。 在比赛开始之前,袁荆被问到对该慈善组织了解多少。 袁荆根据自己事前准备的东西,一一作答。 “你之前见过g吗?”主持人又问。 袁荆看向魏程,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真切。 “……只见过一次。”袁荆说,“不久前,在他举办的慈善宴会上。说起来也巧,那次慈善宴会的目的,就是这个基金的建立。” “噢!”“主持人很夸张地叹了一声,又转向魏程的方向,“那g,你对jing有印象吗?” “当然,”魏程笑了笑:“不过,我的印象不只来源于那一次。――我一直非常喜欢看他打拳。” “……”袁荆就算再笨,也明白魏程话里有话。 第一轮的题目是用最少的预算设计一个效果最好的活动。 袁荆有了一个主意――让一些有体育天赋的孩子到场地去进行一些表演,就像一场show一样,让受众在看表演的同时,也能了解这些孩子进一步发展爱好的渴望。 这个过程事先就已经录制好,这时在场上只需要回顾一下片段,并不需要再进行其他额外的准备。 录像表明,袁荆这一小队,在活动结束时,共筹集到15500美元。 而对手只有6800美元。 评委的点评是不如另一队有创意,而且没有很好地运用名人效应。 于是袁荆这一边打赢了第一仗。 宣布结果之后,有一个可爱的黑人小姑娘跑上来,给袁荆头上戴了个北极熊的毛绒帽子。 这让袁荆感到有些错愕。 他顶着那个北极熊的毛绒帽子,接受着全场观众善意的哄笑。 袁荆看了看魏程,直觉告诉他,那个人似乎挺开心。 第二轮比赛的题目是每组出两个人,为自己代表的慈善组织制作一个平面广告。 袁荆是直接被主持人抽签抽出来的。然后,他需要再选择一个同伴。 “我选我们这边的美女甜心。”袁荆说。 事前已经有人告诉过袁荆,如果挑的话,就挑那个年轻的电影明星。 那女人也没有任何推辞,款款走来。 但是,再商量这平面广告的时候,袁荆总是能感受到那女人的柔情蜜意。 袁荆自认自己作为一个没什么成绩的拳手,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只能推测是主办方为了收视率安排两个人在这里进行一段眉来眼去。 可是袁荆做不出这种事,只能不自在地僵着,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hiller在那张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袁荆:“jing,你觉得怎么样?” 袁荆只好也看着她,嘴角有点勉强地弯了一弯:“很可爱。” 然后hiller也笑了。袁荆看着她,想,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又很健康阳光,积极向上,怪不得最近人气这么高。 这个hiller,连袁荆都知道。事实上,袁荆从不去关注娱乐圈的事儿。他虽然也看电影,但是并不清楚里面的明星。因为这个,袁荆经常感到自己在与人谈话的时候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平时,人们最喜欢提及的话题就是名人。不过,袁荆晚上休息的时候,有时会看看电视。hiller近一年来窜得很猛,时常出现在各类节目中,是袁荆少数知道名字的几个艺人之一。 现在,面对美人的主动和热情,袁荆感觉自己有点不上道。 袁荆只能低着头不停地改进他们的平面广告。他知道hiller每隔十几秒钟就会抬起眼睛偷看自己一看,有时候,袁荆会正好与她目光交汇,每次出现这种情景hiller总会匆匆地低下头,袁荆也只得装作没看见,但是心里异常别扭。 他也知道,在这种以团队为主角的真人秀中,成员之间产生的暧昧情愫通常是最吸引人的看点之一。 虽然他无意去搞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种把戏,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明显地表现出拒绝,所有的反应就只能是没有反应。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煎熬,主持人终于喊停。 这第二轮,袁荆他们又再次获胜。 两轮过后,袁荆他们所代表的这个帮助贫困儿童发展体育爱好的基金,获得了赞助商们提供的100万美金。 魏程走上台来,接过支票,看起来风度翩翩。 “最后是我们例行的环节。”主持人说:“请wei先生从这些观众的问题中抽出4个,分别向每位队员提问。” “好。”魏程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张卡片:“第一个问题是给漂亮的小姐的。问题有点特别,你相信进化论吗?” “嗯……”hiller小心地回答说:“我认为每个人都拥有相信或者不相信这样的权利。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基督教徒,我认为人类是由上帝创造的。” 全场似乎都能接受这个答案。 …… “最后一个……”魏程又拿起一张卡片:“给袁先生的。” 袁荆沉默地看着魏程。 “对于曾令你感到愤怒的那些人,在多长时间过后,你才会原谅他们?” 袁荆一听就知道,魏程卡片上写的跟他问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是魏程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我不会记恨于人。”袁荆说:“我认为,那没有意义。” 想了一想,袁荆又说:“但是,我会记住教训。我也认为,在同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是一种耻辱。” 听到这个答案,魏程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安静地看着袁荆,袁荆对他笑了笑。 最后,魏程拥抱了4名队员。前面几个人都是象征性的拥抱,但却在轮到袁荆的时候半天都不放开。 袁荆有点愣。 最后,魏程终于放开的时候,还摸了一把袁荆的头发:“今天的比赛多亏了你,做得好。” “……” 一时间,袁荆竟然有一种仍然还在泰国的错觉――自己还在为魏程拼命,魏程看似温柔。 从电视台出来,几个人处于礼貌交换了名片。 袁荆走进停车场,看了看那几张刚收到的名片,收进自己的夹子。 “在干什么?”魏程总是这么神出鬼没:“今天眉来眼去那么长时间,还嫌不够?” 袁荆转过身:“……什么?” “郎有情妾有意的,”魏程说:“今晚记得联系她,别让美人等太久。” 袁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魏程没完没了,于是转移了话题:“魏程,以前没发现,你汉语的成语俗语,懂得还挺多。” 魏程是在泰国出生的华人,中文虽然说得溜,毕竟不是母语。 “少跟我扯没用的,”魏程说:“今天和女人勾勾搭搭,到底想干吗?你不是个gay?嗯?” 听到这里,袁荆皱皱眉。 “魏程,”袁荆说:“你到底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的麻麻,来美国找熊猫了呢!可以和熊猫一起待一个月呢!好幸福口牙! 25 25、挑衅 听见袁荆这么问,魏程沉默了一下。 不过,他显然并不想回答袁荆这个似乎不太友善的问题。 他放软了一点口气:“我是担心你,不希望看见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无权无势,hiller这种女人不会是认真的。主办方为了根据赞助商和广告商的意思,安排了一出戏,仅此而已。” 袁荆过了好几秒才后才说:“……我知道。” 魏程点点头:“那就好。” “我不会再轻易陷到这种事里。” “……嗯。” 袁荆想,现在的他,大概已经可以分辨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我就是想说这些。”魏程刚要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结束之后你和hiller,说什么说了那么长时间?” 袁荆先是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是很快就记了起来:“她说让我教教她防身术。” “防身术?”魏程冷笑一声:“你要去教女人防身术?” 袁荆看着好像又有点发疯的魏程,没说话。 “还说没胡思乱想?这不是想揩点油,还能是什么?” ――其实,袁荆本来就没想教。 当时他很快就婉拒了hiller的请求。之所以谈半天,主要只是出于礼貌,当场告诉了她一些应对突发情况的窍门,比如遇到袭击的时候,怎么做才可以给对方一个闪击,从而有时间逃脱。 袁荆并不知道hiller为什么会问自己可不可以教她防身术。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真的想学两招儿,而袁荆是她认识的第一个职业综合格斗选手,因此也没想那么多,急急忙忙地就叫住了袁荆,彼此交换了名片。 袁荆看过她的节目,印象中是一个很大方的姑娘。然后,好像也很聪明。袁荆推脱了一次之后,她应该不会再主动联系了。 但是袁荆并不打算告诉魏程这些。 魏程明显不是一个心平气和的态度。 袁荆抬起头,看着魏程,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地说:“魏程,这是我自己的事。” 听袁荆这么说,魏程半天都没反应。 这意思很明显――“魏程,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魏程盯着袁荆,半晌过后才终于露出一个假笑:“不好意思,是我狗拿耗子了。” 袁荆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别当真。跟女明星之类,是绝对不可能的。” 魏程又第二次转化为和颜悦色,柔声细语。变脸之快,令人惊奇。 袁荆笑了笑:“谢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就算以前不明白,现在也已经明白了。 魏程没说话。 “那就这样,”袁荆又接着说:“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魏程轻点了一下头。 袁荆拉开自己的车门,缓缓将车从停车位倒了出来,再没与魏程告别,也没看他一眼,径直从魏程眼前滑过。 魏程目送着袁荆离开,直到消失在拐角,才掏出钥匙,向自己的车走去。 ――之后一周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袁荆又参加了一场比赛,终于尝到了久违的胜利的滋味。 比赛的过程非常顺利。袁荆在第三回合三次将对方击倒在地,裁判判袁荆获胜,获胜方式是tko。 tko,英文是teockout,是指由于裁判认定一方拳手无法安全地继续进行比赛而直接将其判负的一种方式。换言之,就是裁判认为,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比如,医生断定,选手受伤比较严重,不能再打,或者裁判认为另一方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终止比赛可以避免没有必要的进一步伤害,再或者,裁判认为,其中一个选手已经失去了有效防止和保护自己的能力,继续下去可能会有危险。此外,很多地方有一些规则,如在一个回合击倒对方三次或者五次,就算tko,没有这种规定的,会在赛前在屏幕上写“没有三次被击倒即被判负的规矩”。再者,一方拳手的阵营扔出白毛巾认输,也被算是tko,据说,白毛巾是白旗的代替物。 ko与tko不同。ko是指,选手除双脚之外的任何部位沾地,或者选手挂在护栏上以及护栏之间,并且未能在规定秒数之内站起来而被判负的一种方式。暂时昏厥,疼痛,体力消耗过巨,本人不愿意再进行下去等多种原因都可能导致无法站起。选手倒下去之后,如果裁判读秒之后将其判负,则是ko,直接判负,则是tko,两种都可以充分表现出获胜者的实力。 在这场胜利之后,袁荆在华人社区内的名声又响了起来。 “jing打得非常不错,不应该是这个成绩。”很多人如此评价道。 赞同之声让令一个在美国打职业拳击的香港人感到有点失落。 香港,其实有不少优秀的拳手,因为那边更加开放。而大陆,官方固步自封,还沉浸在“中华武术天下第一”的幻想中,不久之前更是抛出“现在是一个多元化的格局,中国不再一家独大”的可笑言论――因为中国,自世界格斗界开始职业化以来,从未“一家独大”过。由于官方的这种态度,虽然近些年来国内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但跟世界顶尖水平依然有一定的差距。有人认为,足球差是因为足协,武术差是因为武协,虽有些偏激,但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打拳击的香港人,其他都不错,就是口无遮拦。 这回,为了表明自己远在袁荆之上,竟然炮轰mma。 有一次,他接受了华文记者的采访。在问到对正在ufc比赛的袁荆看法如何时,他说:“mma永远上不了台面,只是一种消遣罢了。拳击才是永远受大众喜爱的正统,经过了时间的考验,经久不衰。如果你想看mma,很简单,去街上看看流氓和混混打架,那就是mma。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打上一场。那些家伙没有足够的实力,打不了拳击,只能玩儿这个。我告诉你,我立刻就可以和jing比上一场,如果他能赢我,我自掏100万美金给他。” 记者们总是无风也要起些浪的,何况是真的有风,还是不小的风。 很快,就有记者问袁荆,对此的回应是什么。 经纪人告诉袁荆,面对对方如此带有侮辱意味的挑衅,不能只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辩护。这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项运动。 于是袁荆第一次说了些难听的:“事实上,我不认为他拿得出100万美金,他的出场费可不怎么高。如果他找个冠军级的人对抗,可能能卖出不少票。不过,与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比试,票大概连10张都卖不出去。职业拳击手的确非常有力量和技巧,我很尊敬他们,但是mma带有很强的实战色彩。如果他真的想与我一战,我会接受,一切只看两边官方的安排。至于100万,就算了,他会倾家荡产。” 于是,各个媒体向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报道:“jing忍无可忍,猛烈回击。” 两边的官方不希望这种比赛进行,因为一方带有明显的歧视色彩,如果袁荆输了,mma也会落下话柄,为人诟病。 在压力之下,那个香港人终于道了歉:“我没有想与ufc选手真正较量的意思,那只是个玩笑罢了,两项运动各有千秋。我已经有了jing的电话号码,等一会儿会再亲自向他道歉。” 本来,袁荆以为那只是一种说辞罢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还真的打来了电话。 袁荆和他聊了一会儿,发现他其实很不错,热心肠,喜欢交朋友,帮别人,只是好面子,又不够世故,口无遮拦而已。好面子的人,通常都不愿意服输,也时常会吹吹牛,再贬贬人,以表明自己的厉害。 在短短半个小时的电话里,他在谈到自己的朋友时,就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名人的名字;在说起竞争对手时,又顺便贬低了好几个人。 这其实不算什么缺点。 袁荆想,这样的人,反而可以深交。 魏程,就完全没有这个毛病,脸皮足有一尺厚,但却让袁荆不想再与之有任何瓜葛。 就这样,袁荆出乎意料地交了一个朋友。 “我们可以私下比赛,”这个香港人叫albert:“既然不能正式较量,我们哪天可以去我比较熟悉的拳馆切磋。” “好。”袁荆说:“这个主意不错。” &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热情,很快就把时间地点全部敲定,看来,真的不是随口说说。 “jing,”这件事定下来之后,albert说:“你怎么会和黑社会扯上关系的?前一阵子都是这方面的报道。” “没有,”袁荆立刻否认:“只是有几个道上的朋友而已。” “哦……”albert拖了一个长音:“说到黑社会,我想起一事儿。你知道吗?有个中国人,最近总在媒体上出现的那个叫魏程的,好像跟黑社会有关系。” “……嗯?”袁荆问:“你怎么知道?” 魏程不是中国人,只是华裔,有中国人的长相,不过袁荆也不想去纠正。 “我有个朋友,算是个小明星吧。”albert说:“她的一个姐妹陪着喝过酒,那女的鼻子可灵了,说魏程身上有那种感觉。” “……”袁荆笑了笑:“……感觉啊。” “……笑什么。听说这个魏程,刚到美国的时候,挺能玩儿的,不过最近都没在那种场合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做慈善,要注意一下自己形象的原因。” “……可能是吧。” 袁荆想,魏程这段时间竟然老实了,倒真是挺难得的。在袁荆的印象里,魏程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之前小白和虎骨说,魏程已经很久都没有对谁产生过兴趣,旁边一直空着。现在看来,可能连短期的情人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有,自己不知道而已。 “ji只提了几句魏程,估计对魏程到底是不是黑社会还去不去娱乐场所也不感兴趣,又转移了话题:“你可要给散打争口气。” &不懂散打,袁荆之前就知道。 “总有人问我,中国功夫为什么不出成绩。我说,中国功夫讲究实战,有不少插眼踢裆之类的招数,被限制了不能使用。结果他们说,啊,这么卑鄙,这么阴险啊,几千年的武术,专门残人的?那我希望中国没武术。别人柔道,柔术,都以制服为目的,止戈为武,一旦对手服了,就算了。你们还说人家日本变态呢,结果自己最变态。” “……”袁荆想,不知怎么的,一个好好的话题,被albert一说,就特别有喜感。其实,散打那些招式,也都只是为了让对手本能地防御,从而露出破绽而已。 “后来啊,我就改变策略了。”albert又继续絮絮叨叨:“我说,中国功夫博大精神,不仅仅是打人用的,还有很多哲学在里面,讲究修身养性,不是那么暴力的东西。结果,人家又说,哦,那中国功夫,实际上,就跟印度瑜伽差不多呗?” 听到这,袁荆终于笑出来了。 这个albert,真是个典型的非常要面子,又非常单纯的人。 “别笑了,”albert说:“好好打,争口气。” &已经把袁荆当朋友。这个时候,不相识时的那股酸劲儿,全都没了。 袁荆虽然也练过泰拳,但一直认为散打是自己的主要流派。 每次赛前,屏幕上给出的字幕都是:“san g”,或者“san da”。每场比赛也都以抱拳行礼。他觉得,散打急需改变的,就是固步自封的态度,如果能紧跟世界格斗的发展,完全可以有不错的成绩。 “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最后,albert说:“你这人真挺好的。” “你也是。”袁荆笑笑说:“不过,以后最好收敛一点儿。前一阵子,就有人因为这个被处罚了。” “我知道,”albert说:“停赛5场。不过他也太过分了,在台上又唱歌又跳舞,还说年长他15岁的前世界冠军是蟑螂,这决定也很公平。” “总之,以后注意一点了。”袁荆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不早,友好地道了个别,挂断电话。 谁知,电话刚一挂断,魏程就打了进来。 还没等袁荆说话,就怪怪地问:“刚才和谁通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 “说话”,魏程好像又有点不正常:“是不是那个女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下面还有一章~熊猫又雄起了,连更两章!不要忘记看呀看呀! 26 26、伤口感染(二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前面还有好长的一章呢!熊猫尊是好勤奋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袁荆问:“……哪个女人?” “你一共有多少个女人?”魏程说:“就那个hiller。” 袁荆愣了一下。 “魏程,”袁荆说:“那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前的事了,我们从没联系过。” “那刚才跟你聊天的是谁?” “魏程,”袁荆问:“……你有事找我?” “是有一点,”魏程说:“虎骨他们,快出来了。” “……我知道了。”袁荆想,因为自己而入狱的小白和虎骨他们,终于要被放出来了。 “不感谢我?” “……谢谢你专门通知我这件事。” 魏程笑了一声:“行了,睡吧。” 这天之后,魏程还是时不时地会打电话给袁荆。 以往不同的是,最近,每次通话都是在晚上。 如果袁荆一开始没接,魏程过后总是要问他,那个时候在哪里。 袁荆也渐渐习以为常。 …… 在袁荆与一个号称“铁人”的选手对战的三天前,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由于某天训练的时候没有注意,袁荆身上的伤口发生感染,高烧不退,伤口也又红又肿。 于是袁荆被扔进了医院,比赛也被取消。 伤口感染,其实是职业格斗选手比较容易患上的一种病。他们训练的时候上身赤裸,同时又经常会被打倒,或者与对手在地上缠斗。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给予足够注意的话,就很可能会产生问题。 袁荆躺在病床上,非常无聊,每天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睡觉这件事上。 ――偶尔,也会有朋友来看看他。 但是,daeng的到来,袁荆绝对没有想到。 daeng一进门,就将一些袁荆并不全部都认识的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袁荆看了一眼,感到房间里多了这东西,确实亮堂了不少。 “我之前在泰国,”daeng说:“离开前曾经打你的电话,你没有接。” 袁荆想了想,那大概是再见到魏程之后不久的事情。那时候魏程说daeng对感兴趣,为了不扯上关系,他有一阵子没去见daeng。 “回来后吓了一跳,”daeng说:“你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还好,”袁荆说:“没有什么太出格的。” daeng看着袁荆笑了笑:“你遇到过的最出格的事是什么?” “……” “我猜跟魏程有关?” “不是,”袁荆说:“我跟魏程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你想多了。” “是么。”daeng又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看来最近这些事没影响你的情绪,那就好。” “……嗯。”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训练?” “医生说一周左右。” “这样……” daeng也并没待太长时间。 他看出袁荆有些困,十几分钟后便起身告辞。 袁荆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眼皮愈发地沉,侧过身子阖上眼,睡了个不短的午觉。 再醒来的时候,袁荆看见刚才daeng送的花,全部都被扔了。 取而代之的是异常艳俗的红色和黄色的玫瑰。 袁荆第一感觉就是魏程来过。 这是典型的魏老板的品味。 他怀疑魏程叫得出名字的花一共也不超过三种。 看看屋内――不仅是来过,而且还没走。 “我在官网上看到你因为伤口感染而延期比赛的消息。”魏程说:“到底怎么搞的?” “训练时没顾得上伤口,”袁荆随即又摇摇头:“没什么,不严重。” “你每天在哪里训练?” “当然是在训练基地。”袁荆笑了笑:“海边的一家拳馆。” “叫什么名字?” 袁荆听到这问话有点愣,但最终还是将名字告诉了魏程。 魏程听了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具体的信息。 一周后,袁荆回到基地恢复训练。本以为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没想到却在几天后听到了一个消息。 “jing,”经纪人对袁荆说:“我们现在有机会得到一笔不小的赞助。对方需要你不定期地参加一些推广活动。同时,出资方希望你加入att,进行最顶级的训练,拿出更加令人满意的成绩,他们会支付所有的会费。”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att,全称是ari top tea,翻译成美国顶级团队,是在mma赛场上规模最大的和最为活跃的团队。以“帮助你变成最棒的你”作为口号,已经拥有了很高的声誉和极大的成功。队内的成员超过1000人,其中大约有五十几个职业选手,分布在全世界的mma的顶级的联赛中,比如,ufc, pride, k1, ifl等等。队伍里面有巴西柔术、摔交、 泰拳、柔道等各种项目的专家,培养了无数优秀的选手,其中还包括很多各顶尖联赛和奥运会的冠军,以及其他很多观众们耳熟能详的选手。att总部设在位于佛罗里达洲西部棕榈沙滩附近,光是训练场就有20000平方英尺,训练设施一流,还有很多个分中心。ufc总裁曾经说:“世界上只有四、五个伟大的团队才有能力拼搏出世界冠军,美国顶级团队就是其中一个。” 很多选手都想要加入这里。但是,接受顶尖职业训练的话,会费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现在,听说有人愿意赞助,袁荆确实非常心动。 合约很快就签署完毕,袁荆也正式加入了att。 最初袁荆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他就融入了这里,并且充分地享受着与优秀选手一起训练和对抗的日子。在这里,袁荆最喜欢的不是宽广的场地,完备的设施,甚至不是有能力的教练和技术全面的队员,而是这里那种向着冠军努力的氛围。 有时候,袁荆也有点奇怪,为什么那个赞助商从来没有用到过自己。 ――这个疑问很快就被解答。在加入att一段时间以后,经纪人告诉袁荆,赞助商那边有一个需要他出席的活动。于是袁荆被他带着,去约定的地方商谈相关事宜。 一进那会议室,袁荆就僵了。 魏程好像挺舒服地坐在椅子里。 袁荆看见魏程,勉强地笑了笑,用汉语说道:“原来,这家企业也是你名下的。” “你说对了。”魏程笑道:“怎么样?新的环境比以前要更加适合你吧?” 袁荆听了沉默不语。 “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会那么容易感染。” 顿了一顿,魏程又接着说:“后来我去你作为训练基地的那个拳馆看过,真是简陋得可以,条件差得不能再差。” “……” “这个新的地方,是我专门给你挑的。” 27 27、发布会 袁荆沉默了一下。 魏程到底想把他怎么样,他还真有些迷惑了。 “魏程,”袁荆说:“ 今后如果你对自己的实际所得感到失望,对这合同感到后悔,我不会向你索取违约金。” “哦?”魏程笑着说:“换了我可是会收的。” “你误会了,”袁荆说:“我没想要违约。” 公事公办罢了。 袁荆从来都没打算在魏程面前显露出受过伤害的模样,也不会主动在魏程面前提起过去,或者针对魏程的举动做出任何激烈的反应,那些只能说明他仍然在乎仍然忘不了,他认为纠纠缠缠没有意义。 “那就开始吧。”袁荆说:“需要我做什么?” “嗯。”魏程说:“公司新推出的是一款格斗游戏,目前要弄点广告。” 袁荆点点头:“……我尽量。” ――不过,虽然说要尽量,袁荆却实在是有些做不来这活儿。 他太过拘谨了。 虽然摄影师一直让他放轻松点,可是袁荆却始终僵着。 “sir,”摄影师有点无奈地说:“你可以稍稍笑一下吗?” “……”袁荆努力了一下,不太成功。 “sir,”摄影师又说:“你实在太ol了。” “……” 袁荆听见了魏程的笑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袁荆还是清晰地听见了,魏程的笑声。 但他真的不是一个很能放得开的人。 在比赛中也是。 双方选手出场时,为了炒热气氛,选手经常会穿一些比较能凸显气势的服装,摆出一些能够象征力量和强壮的姿势,或者用吼声来表示自己志在必得的决心。这些东西配合着音乐,主持人的介绍,以及台下支持者兴奋的尖叫,往往可以带动全场。 但是袁荆在这方面实在说不上优秀。 他的开场永远普普通通,没什么花样。 经纪人曾经对袁荆说过,不要总是这么冷淡,要high一点。 可是袁荆high不起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high”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虎骨他们经常去喝酒,说,喝着喝着就会很兴奋,但袁荆没体会过,他都是从没有感觉直接就变得胃里难受头脑发昏,未曾经历过中间这个过程。 只要袁荆试图表现得高调和惹人注目,就会显得滑稽。 平时一群人一起闹的时候,袁荆也只对德州扑克,国际象棋等这类只需要安静坐着的游戏比较拿手。一旦开始些别的花样,袁荆就感到很违和。其他人通常认为,袁荆的身体条件好,会比较适合这些必须活动起来的项目,但事实正好相反,他很不擅于刻意地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因为他无法轻易让自己的情绪变得高涨。实际上,袁荆的心境很少有特别的起落。绝大多数的日子里,他都是平静的。 袁荆想,他真的不是一个有性格的人,没法变得光芒刺目,让人离不开视线。 有时候想一想,那些喜怒形于色的人,确实是挺显眼。 ――一个广告拍得很痛苦,最后摄影师终于选出来了几张还算满意的照片,放过了袁荆。 袁荆真心感到,这种活儿,比他打上一场比赛还要累。 在这之后的几个星期,袁荆也出席了几个宣传活动。 公司安排得还挺用心。 他们先让袁荆现场表演了一些这款格斗游戏中的难度动作。 虽然事前已经模拟过很多次,袁荆还是分外认真,全套下来,额上已经有了些汗。 随后,公司又弄了个噱头――让格斗爱好者们上台挑战袁荆。但同时,为了让比赛变得好看而不是一边倒,又给袁荆加上了许多额外的限制。 比如,划定一个圈子,让袁荆不能出这个圈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那些前来挑战的观众,全都像打游击一样,一拳过来,然后立刻就跳出去。每次袁荆追赶不及打在空处,现场总会爆发出一阵笑声。 后来,袁荆用了一些散打的招数,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时候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来,或者干脆将摔跤的本事用上,直接抱住了,让人逃不得。 当袁荆占了上风之后,主持人突然说他又想到了一个新的规则。 袁荆有些愕然。 这“新的规则”是他之前没有听说过的。 一个穿着短裙的高挑女孩儿用托盘给袁荆送来了两只超大的拳套,每个都有篮球的好几倍大,显得有些滑稽。 “从现在开始,jing需要使用这个特制的东西!” 全场听见了之后立刻大笑、叫好。 袁荆戴上那两只超大的拳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公鸡的翅膀。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墨西哥人,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 他一上来就挡开袁荆的双手,一阵猛攻。 袁荆只能徒劳地挥舞了几下手臂。这些动作没有任何威胁,因为袁荆根本就碰不到人。 于是这一战,理所当然地输了。 之后他便十分小心,令对手没有机会再扑到他怀里。袁荆努力地利用着这个拳套的优势,将对手控制在比较远的地方。他左右手毫无规律地乱扇着,令人不能近身。这时候各个流派的招式,没一个能够用得上。 在观众一阵一阵的笑声中,袁荆渐渐变得轻松,开始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游戏上。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与人对抗过,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有趣。 活动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 几场下来,袁荆开始流汗喘气。 但是没人喊停,他也只好坚持着。 不过,就在主持人兴奋的选择下一位挑战者的时候,魏程却突然从第一排站起来走到台上。 按照安排,这个时候,其实并没魏程什么事儿。 他只在一开始讲一些套话就好。 “非常感谢在场所有人的热情,”魏程笑了笑:“但是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必须要进入下一个环节。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公司开发的这款游戏,之后会请主创人员具体描述。” 魏程其实并没说多久,却在下台之前对主持人低声说了一句:“jing已经累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于是袁荆终于得以解脱。 在这之后的活动并没用多长时间。 散场的时候,袁荆回到办公室,没发现别人,只看见了魏程。 “今天效果很好。”魏程说。 “嗯……”袁荆说:“现场气氛不错。” “袁荆,”魏程话题换得突然:“今天在你进行的表演中,有一个动作我以前从没见过。” “嗯?”袁荆问:“……是什么?” “就是那个,”魏程回忆了一下:“从背后进攻,最后形成了一个十字颈锁,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学?” “怎么?”魏程笑了笑:“不能教?” “没什么不能教的。”袁荆说着,双手比划着:“一开始的动作是……” “这样我怎么能明白?”魏程说:“把我当作对手吧。” 袁荆点点头,来到魏程的身后,两手绕过他的脖颈:“大概就是这样……” 格斗这东西,光靠说确实很难解释得清。 魏程微微侧头,看着袁荆。 袁荆已经很久都没有与魏程距离这么近过。 魏程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他伸出一手,把上袁荆的手腕,想要将它挪开。 袁荆非常讨厌魏程这种暧昧的感觉。 他根本没怎么想,就突然抬起膝盖,向魏程腿弯处狠踢了一脚,同时手上用力,勒住魏程的脖子向后面一甩。 魏程明显没料到袁荆会来这手,两腿没站稳,一个踉跄。 他直起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袁荆。 “明白了吗?”袁荆笑了笑:“你可能没见过,但这个动作并不难。” 说完,袁荆拿起自己的外套,开门出去。 办公室里留下魏程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在拉斯维加斯,赢了钱呢!熊猫只拿出了20美元的本金,而玩一次,揍要20!输了,就没有啦!可素,熊猫很强攻地连续大赢了两把,在一分钟内,20,就变成了120!但是呢,熊猫却纠结了,想,要不要下桌呢,估计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啦,可同时又觉得,只赌了一分钟就跑,凳子都还没坐热,很猥琐这样一犹豫,强攻的气势没有了,又是一分钟,连输三把,120变成了60熊猫,就赶紧将筹码换成现金,跑啦! 最后,好朋友欧俊呈的文,基友难当,很有味道的文! 28 28、抢夺 经过了这一次之后,魏程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缠过袁荆。 被袁荆扳住了向地上摔,即使如魏程这般的不要脸,也不会在对方给出如此明显的信号之后仍然穷追不舍。 袁荆想,魏程,终于放弃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纠葛,大概也彻底结束了。 期间deang也经常联系袁荆,但是袁荆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热情。 …… 虽然不知道魏程的情况,但是袁荆与小白虎骨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小白和虎骨被放出来的当天,袁荆就请他们吃了泰国菜。 之后,也一直都有不错的关系。 在一个闷热的午后,这两个人告诉袁荆,狐狸死了。 袁荆觉得诧异:“……怎么死的?” “因为一些资料。”虎骨说:“里面吧,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对方在我们这有人,潜伏了好几年,还真被他给得手了。” “然后呢?” “不过幸好,茉莉也在那边,已经给偷回来了。不仅偷回来,还又添了一些对方的把柄。” “……茉莉?” “你应该不认识,”虎骨说:“挺隐秘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事儿。” 袁荆点了点头。 “不过,对方追得很紧。狐狸见茉莉的时候,可能被盯上了。他看见了却没甩开,那边见自己已经被发现,没法再找到茉莉,就顺便割了狐狸的脖子。” “……这还真是撕破脸了。” “是。”虎骨说:“魏哥这几天一直阴沉沉的,说要亲自解决。” “……嗯。” ――在失败了一次之后,魏程不得不变得更加小心。 早在还没有出事之前就与茉莉约定好的接头地点已经不需要再去。――狐狸既然没有出现,那地方一定不再安全,茉莉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再继续死守着。如果她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也不会将她派过去。 魏程想了想,茉莉以前似乎说过,她有个情如姐妹的朋友,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目前在一家娱乐场所里面做舞女。 念及此处,魏程决定过去看看。 这家俱乐部门面不小,魏程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喝了点酒,最后盯住了一个穿红裙的女人――直觉告诉他,这是最有可能有关系的一个。 正想着,那红裙的女人就走过来,想一条蛇似的盯住了魏程:“在这里坐着,是要找谁?” 魏程心中一动,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听说,有一个叫茉莉的?” “……” 几秒钟之后,她才又开了口:“……跟我来吧。” 魏程跟着她径直上了二楼,又被带进一间看似普通的客房。 红裙的女人将门落了锁,转过身来看着魏程:“你要找茉莉?” “是,”魏程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找我?” 魏程说:“她向我提起过你。” “哦?说我什么?” “她说你们无话不谈。” 那女人笑了:“所以,你到这里来,就是想知道她在哪里?” “对。” “……这个嘛,我还真能猜出来她在哪里。”对面的人眼波流动:“事实上,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 “……?” “今晚,还有人会死。” “……谁?” 红裙女人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你!” 话音未落她就突然暴起,从裙底突然拔出把刀子就刺了过去。 魏程之前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侧身,闪开刀刃。 ――魏程本来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但是无独有偶,这天,袁荆恰好也在这家店。 几个队里的朋友在训练结束之后扯着袁荆过来,说这里的脱衣舞表演非常有名,不看绝对是一个遗憾。 袁荆拗不过这群人,只得跟着一同进来。 在表演开始前,袁荆想去一趟洗手间。一楼人不少,于是他上了二楼。一边在楼梯上晃悠,一边还在想,也就只有在这种场合,男人比女人要排更长的队。 在二楼楼梯口,袁荆却出乎意外地看见了魏程。 魏程被一个明显是脱衣舞女的女人带着,走进了一间房间。 袁荆愣了一下神,不再去瞧,却在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又鬼使神差地在那扇门前面站定了,静静地看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魏程又故态复萌了。 前一阵子对自己的纠缠再也不见,这会儿魏程终于转过了这根筋,又开始夜夜春宵。又或者,之前也是这样,一向如此,只是没有表现得人尽皆知。 ――袁荆想,这几个月,魏程的攻势还真不小。要是换了傻一点的,说不定又被他耍了。 刚迈开步子想离开,袁荆却突然感到里面的动静有些不对。 凑过去仔细听了听,袁荆确定里面的状况不普通。他退后一步,抬腿对着门就是一阵猛踹。 锁并不结实,没有几下,那锁就失去了功能,袁荆上前一拧,用力推开了门。 ――魏程手里没东西,躲得并不那么轻松。袁荆估计他有枪,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在这种地方亮家伙。 魏程一看见门开,立刻闪身出来。 看见门口的袁荆,明显愣了那么一瞬间,但立刻就拽住袁荆,向楼梯口跑过去。 袁荆知道魏程刚刚出了事,里面那人肯定要追,自然跟在魏程后边。 魏程带着袁荆出了那间娱乐场所,正决定着要往哪边走,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跟我来,茉莉是我的朋友。” 见魏程稍犹豫了一下,那女人又说:“茉莉在普吉岛被你救过,之后一共跟了你六年半,对吧?” 直到这时魏程才终于点点头,对袁荆说:“走吧。” 在后来的谈话中,袁荆知道这个女人叫莲。 莲说了不少茉莉的事,魏程也终于确定了她确实是茉莉提到过的人。 此行还算是顺利找到了想要找的那个目标。 但是魏程确实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知道这个对方,并且还派人冒充莲,提前等在那里,来个守株待兔。他们认识魏程,搭话一定可以抢在真正的莲前面。 不过想来,知道这个地方这也并非什么难事。 茉莉,在从前,大概就经常出入。 莲将魏程和袁荆带到了一处住宅样子的楼房,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之后,告诉魏程:“茉莉在13街和主街的交汇处。一栋绿色的房子,一共两层。你从院子的后门进去,楼的侧面有一个楼梯,直接上二楼,那是个单独的房间,从里面是到不了的。” 魏程点点头,对袁荆说:“你就留在这吧。” 袁荆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需要我跟你一起么。” “一个人比较方便。”魏程说:“先不要去别处,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袁荆看着魏程没吭声,在魏程开门之前突然说了一句:“……你小心点。” 魏程回过头来笑了一下,没再回答,大步离开。 莲说的那个地方并不难找,魏程很快就到了那栋房子前。 他轻轻敲了几下门。 茉莉从门缝里看见是魏程,立刻开门让他进来。 茉莉是一个第一眼看起来就很聪明世故,而且很有风情的一个女人。 “……辛苦你了。”魏程说。 茉莉摇了摇头,问:“要喝茶吗?” “不了。”魏程说:“先把那些资料给我吧。” “好。”茉莉点点头,转身从抽屉里拿东西。 ――当她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魏程却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 魏程一把掀翻了茶几,趁着茉莉无法立刻瞄准的时候掏出自己的枪,几下将她打残,扔在那里,立刻关灯从窗户跃到了院子里。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周围肯定还有对方的人,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能赶到。 魏程警惕性极高,如果安排的人距离太近,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但是现在魏程想的居然不是如何才能到达安全的地方,也不是立刻将茉莉这个女人弄回去仔细地审,他想的竟只有一件事――袁荆现在很危险。 茉莉叛变了,这是最明显不过的事。 说什么拿回来资料,还有对方的罪证,全他妈是扯淡。 对方手里的东西虽然可以让魏程这边整个帮派元气大伤,但是还碰不到魏程。里面没有任何能够直接指向魏程的证据,他本人还是会毫发无伤。 于是他们来了这么一手,杀了狐狸,让魏程自己出来。再煞有其事地让魏程在百般辛苦之后终于和茉莉见了面。这样魏程便不会怀疑,茉莉得手的机会极大。这是一个连环套,如果前面那个红裙女人不成功,再由莲将他引到茉莉这里。 这一切,都是为了直接置魏程于死地。 其实魏程并不十分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想杀他。 茉莉最后终于还是犹豫了。 魏程救过她的命,她没有在最好的时机开枪。 但是,莲,肯定跟茉莉是一起的,绝对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她知道茉莉很多事,就是茉莉常提过的姐妹没错。 莲知道一切,同样是对方的犬牙。 ――但是,袁荆在她那里。 29 29、元气大伤 这边袁荆一直在等着魏程的消息。 莲在一旁看着袁荆,却突然开口说道:“魏程大概回不来了。” “……?”袁荆挺诧异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莲,心里涌起一些不怎么好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袁荆才又问:“你到底是谁?” “我真的是茉莉的好姐妹。”莲笑了笑:“只不过,她已经不是魏程这边的人了,而魏程这个当事人却并不知道。” 袁荆咬了咬牙。 真相是怎么样,他已经能猜出来七七八八。他必须尽快摆平这个女人,然后,去十三街与主街交叉处的那一栋绿色房子。 这时莲却突然转过身,用极快的动作闪身出门,在袁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 袁荆立刻扑过去,却只听见“咔”的一声,门已经被落了锁。 他看了看这房间,只有一扇对着院子的窗,外面有结实的护栏。 走到门前,袁荆低□子研究那道锁,很坚固的一把锁,袁荆对这些本来就不在行,跪在那里拨弄了半天,门一点要开的迹象都没有。 袁荆真觉得有些绝望了。 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蚕食着他,恐惧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攀爬。 魏程对茉莉毫不怀疑,如果茉莉要杀他,也许真的可以。 想到这里,袁荆的手指甚至有些微微地发抖了。 整栋房子没有声音,显得那么不正常。袁荆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停止,但实际上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是煎熬,在这样的矛盾里,好像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感觉。 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门外才再次有了动静。 袁荆小心地从地上起来,站在屋子的最远角,警惕地盯着。 在子弹的帮助下就门很快被人踢开。――袁荆先看见的是枪口,接着是一些熟悉的兄弟,最后是魏程。 魏程显然没有料到屋子里只有袁荆一人。 “莲呢?” “不知道。”袁荆问:“外面没人?” 魏程摇了摇头。 ――对方放弃了。 茉莉失手,魏程跑了,最有可能成功的那步功亏一篑,聪明人显然明白,这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全身而退,不再纠缠。不甘心这种情绪最要不得,不懂适时罢手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全盘皆输。魏程已经出来了,到莲这里一定会带着不少人手,在这对上了两败俱伤,没有任何好处,成本比之前的计划不知道要高多少。 但是袁荆不明白,莲为什么没顺手杀了他。 魏程走向袁荆,仔细看了看他,半晌之后才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袁荆低头不语。 魏程看见袁荆不吭声,好像明显地失望了。 他本来以为,袁荆会有那么一点担心他。 ――之后的这些天内,魏程都在查这件事。 袁荆从小白和虎骨那听说,这件事,是一个华人帮派做出来的。是谁在针对他,魏程一早就知道,对方也没想隐瞒,但是,魏程还是得挖一些具体的东西。 说起来是一笔老账了。 当时在魏程势力还不大的时候,两个帮派曾经联手对付过其他一些人。对方自认为跟魏程关系相当不错,还不只一次地将魏程叫过去喝酒。自己的妈大寿之日,也邀请了魏程并敬为上宾。之后没过多长时间,也不知怎么,竟然招惹了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老大。当时,对方求魏程帮他,被断然拒绝。对方努力了很久,魏程始终不为所动。 袁荆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下。 魏程办事从不基于情面,这点袁荆早就知道。 “对方始终认为魏哥不讲义气,背叛了他。”虎骨说:“听说,那人最后愤而离去的时候,还讲了一个中国古时候的故事。” “哦?”袁荆问:“什么故事?” “说是唐朝的时候一个叫什么……南什么的人……向别人借兵的事儿吧……” “南霁云。” “啊,好像是这名儿。” 小白显然没听说过这一茬,瞪大了眼睛问:“……什么?” 袁荆说:“……就是在安史之乱的时候,有一次叛军兵临城下。守军数量不够,南霁云率几十人突围,向另一城市的守将贺兰进明借兵。贺兰进明不愿相助,但还是设宴招待。南霁云说,城里的其他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东西了,我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独食,即使吃了,也难以下咽。此时,他已经知道贺兰进明不会出兵,砍下一指,愤然离去。” “啊……” 袁荆想了想:“那华人老大的意思可能是说,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有弟兄在等着。” “……然后呢?” “南霁云在被送出城之后,抽出一箭,正射中了佛寺浮图。并告诉贺兰进明,我现在回去击破敌军,如果还能再来,必定灭了贺兰进明,这一箭就是复仇的记号。” 小白和虎骨听了都沉默不语。 这件事,的确是魏程有错在先,虽然,站在魏程的角度,这样选择也无可厚非。 “反正后来那华人帮派就被整得挺惨的吧。”虎骨接着说了下去:“魏哥也没在意,毕竟对方实力有限。但他们明着不行来暗的,安插人进来找证据,这招儿够阴的。” 袁荆也没法针对这事儿做什么评论。 这是魏程自己的烂摊子。 后来又过了两三天,魏程突然给袁荆打来电话。 “袁荆,”魏程问:“你和daeng,还在联系吗。” “说不上。”袁荆说:“他有时会找我,不过我很少回应。” “……嗯。” “怎么了?” 魏程笑了一声:“上次的事,daeng也插手了。” “……什么?”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魏程说:“对方如果要复仇,就不会想杀我,他们真正希望的应该是让我后悔。” “……” “所以我并没料到对方会下杀招。因为这个,两次都差点被他们得手。” “……”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是daeng想杀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勾结,daeng那种独狼,竟然也会跟人合作。” “……daeng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魏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 “……不能说?” 魏程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所以他没动你。” 之后袁荆就有点平静不下来。 他早就知道,daeng,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内心极狠。 说起来也巧,在知道这件事与daeng也有关系的当天,daeng就联系了袁荆。 “jing。”daeng的声音听上去竟然还是那么温和。 “daeng,”袁荆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那天要杀魏程的,是你?” daeng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承认了:“嗯。” 听见他这么坦白,袁荆倒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daeng倒也大方:“我一直看他不顺眼。” “……嗯?” “jing,”daeng说,“你总是在心里念叨他。” 袁荆愕然:“我没有。” “魏程这个人,到底有哪点好?” “……” “就因为他救过你一命?” “……不是。”袁荆说:“daeng,我和魏程没什么,只是认识而已。” 那边daeng似乎嗤笑了一声。 想了一想,袁荆还是厚着脸皮问:“daeng,你知不知道,那些证据的下落?就是关于魏程的那些东西。” “早就给警察了。”daeng笑道:“在杀魏程的那天之前,就已经交给警察了。” “……” “那就这样。”daeng主动挂断了电话,这还是第一次。袁荆感到,这几分钟话说下来,daeng似乎有些阴晴不定。 其实都没等袁荆通知,魏程就已经知道,那些东西肯定落在警察手里了。 ――这次风暴把魏程整得挺惨。手下很多违法的生意被拆得七零八落,不少跟了他多年的手下都被关进了局子。经此一战,元气大伤。 那个华人老大报了仇,不过倒也没讨到什么好。 他的帮派很小,魏程这边就算被削得再弱,也不会拿他全无办法。 后来魏程用了很长的时间收拾残局。有些犯罪的东西,也没有再做起来,正经的公司开了一堆,也不知道是真的怕了,还是不想再管。 魏程买了一艘已经退了役的航空母舰,开始捣弄旅游。之后又买下了两座著名景点旁边的酒店。近些年亚洲人来观光的数量暴涨,魏程雇了几个懂中文和韩语等语言的工作人员,又与一些旅行社合作,客源不断。 后来亚裔聚居的那座城市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就连袁荆这边都有不小的震感。魏程在震后一天之内就抢先进入了那几个区,当时甚至还余震不断。靠着进入的快,魏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拿到了一批订单,包括一些数额很大的灾后重建项目。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魏程的势力开始慢慢恢复。 而魏程,对待袁荆的态度,似乎与之前也有了一点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晚上呢~这个文揍要入v啦~! 我们要继续相爱!直到框框那一刻的到来! 熊猫技术很好的!保证令你们嘻嘻嘻嘻 30 30、地震 魏程没有像之前那样总盯着袁荆,但是袁荆确实感到,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说,那天半夜,袁荆突然感觉到了明显的地震。他被波动晃醒,由于房子只有一层,并且是木质结构,就算真倒了也不会怎么样,所以袁荆倒并没感到恐慌。地震大概持续了七八秒,一切重归平静之后,袁荆又从院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刚又躺下,袁荆就听见了电话铃的响声。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魏程。 “……魏程?” “刚才地震了。” “我知道。” “没什么事吧?” “当然没有。” 刚才晃得并不厉害,除非大半夜的在举哑铃,否则袁荆还真想不出什么受伤的理由。 “等会儿再睡。”魏程又说:“刚才那个说不定只是前震。” “行吧。” 短短一通电话,却让袁荆感到有一点点焦躁。 之后魏程就忙着从这次天灾中赚钱。震中距离袁荆所在的城市比较远,但却正好在魏程一直觊觎的一块地盘上,魏程效率挺高,很快就带着人抢先进去了那个区域。 这个65级的地震整个州几年来最强的一次。周围的小镇上有多处房屋坍塌,其中包括一个小镇标志性的钟塔。钟塔周围都是碎玻璃和碎砖块,停在路边的汽车也都被压住了。钟塔压塌了边上的几家商铺,三人死亡,两个50多岁,还有一个19,都是24小时便利店和药房里的雇员。20多人在逃亡中受了轻伤,还有一些人被压在废墟之下,救援人员一直在艰难地挖掘。 几万户断水断电,加油站之类也无法工作,政府不得不启动了紧急供应系统,又调动警力,检查高速公路是否发生断裂。震区内还有一个核电站,没有被损坏的迹象,一切设备运转如常,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仍然需要仔细地检查。 城里几家有上百年历史的酿酒厂和博物馆等等建筑物都遭到了损坏,玻璃破碎,房顶出现了裂缝。还有不少住宅也都必须维修。有人的房顶甚至都飞到了街上,砸中路上的汽车,还有晚归的人,救援人员费力地将他们拉出来。学校、工厂里面的设备也都七扭八歪地落在了地上。 要想慢慢恢复,需要商人介入的地方太多,而魏程则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政府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拿到了一大沓的合同,其中建筑公司占最大的比重。 魏程一直都在那边忙着,袁荆也知道。他专心做着自己的事,训练,比赛,看看有关这次灾后重建的新闻,还有应付魏程那些突如其来的电话。 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天,魏程终于将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又招摇着回到了原先所在的城市。 “袁荆,”魏程回来之后的第一天,就给袁荆打个电话:“出来喝一杯?” 袁荆想了想:“行。” 魏程一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袁荆就盯着他看,让袁荆感到有些不自在。 “好久不见了。” “是啊。”袁荆笑了笑:“最近发财了?” “不是什么大生意。” “那也应该高兴才对。” 魏程摇摇头,又仔细看着袁荆的脸:“这段时间我好像总是没法集中精神。” “哦?”袁荆笑道:“你开始吸毒了?” “少胡说。” “那是怎么了?” 魏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想以前的事。” “嗯?”袁荆说:“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魏程说:“但事实就是这样。” “别琢磨了,”袁荆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橄榄球赛:“过去了就过去了。” “袁荆,”魏程又说:“有一个问题,我以前试探过很多次,你应该也感觉得出来。――我曾经令你感到很愤怒,那么现在,你能忘了那些吗。” 袁荆没去看魏程:“我早就忘了。” 电视上一个穿黄色队服年轻人正全力地奔跑。 ――这个球队的四分卫真不错。 “袁荆,”旁边的魏程好像还是没有放弃:“我发现,对我来说,你还是挺重要的。” “……哦。”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个大概。” “袁荆,”魏程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 “说话。” 直到这时袁荆才看了看魏程:“……没想法。” “没想法?” “嗯。” “什么叫没想法?” 袁荆很模糊地笑了笑:“没想法就是没想法。” 魏程过了半晌才又说出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魏程。”袁荆很认真地说:“算了吧。” “什么?” “我说,算了吧。”袁荆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抬头去看魏程:“过去的事你不用在意,将来的,你也不要惦记了。” 魏程轻轻摇了摇头。 袁荆不再关注魏程,又投入到电视里面去。 橄榄球赛到这时胜负已分。两边都拼尽了全力,可惜有一方运气不太好。袁荆叹了一口气,这个队今年的战绩很差,明明是一只顶级的球队,现在退役的退役,受伤的受伤,只能派上一批年轻的小将,结果成绩一落千丈。 袁荆叹了口气,为这支球队感到可惜。 比赛没什么看头,天色也已经不早。 袁荆拿起外衣站起身来:“差不多了,撤吧。” 魏程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袁荆想了想,说:“那我先走了,等会儿还有训练呢。” “……” “那就这样。”袁荆说:“我回去训练了。” “袁荆。”魏程突然说:“以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袁荆也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没关系。” 魏程沉默了。 袁荆又开玩笑似的说:“小时候父母就教过我,别人说‘对不起’的时候,要回答‘没关系’。” 魏程也弯了下嘴角,有点勉强。 袁荆又问:“你不打算走?” 魏程不再看袁荆了:“我想一个人再喝一会儿酒。” “那行,”袁荆说:“别喝太多,当心会醉。” “我知道。” “别开车。” “嗯。” “用不用我把虎骨叫来?” “别。” “那好吧。”袁荆终于推开椅子,离开了酒吧。 关门的时候又向内看了一眼――魏程的背影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很不清楚。 像魏程这样的人,只是喝酒这种小事,没什么可为他担心的。 外面赢球那一队的球迷在疯狂地庆祝――今天是他们的主场。 他们穿着鲜艳的队服,脸上也涂着辨识性极强的颜色,晃晃荡荡地往前走,去参加在指定地点举行的tailgate party,在那里,这些人可以一起庆祝,喝酒,烧烤,聊天,参与各种游戏。 一路上的人浑身都散发着藏不住的喜悦。 袁荆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他并不是本地球队的球迷,要想融入这种气氛,真的是有些难。 事实上,他看橄榄球,只是看个热闹。 袁荆并不是十分钟爱于这项运动。 刚才那几十分钟,也许是他最认真观看的一场比赛。 不然,还能做些什么呢。 魏程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袁荆不想留给对方不切实际的期望。 不去管他,也许是让魏程死心的最有效的方法。 31 31、转变 后来袁荆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魏程。 组织遭遇了重大的变故,魏程正想方设法地恢复元气,毕竟这么多人在等着饭吃,进监狱的那些手下都有家人,也不能撂下不管。 这些人出狱之后的着落也是一个问题。 根据美国法律,任何被判处一年或一年以上徒刑的“非美国公民”,不管是否缓刑,都要被驱逐出境,而且终生不得返回美国。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80%的外籍罪犯在服刑后被驱逐到了七个加勒比地区和拉丁美洲国家:牙买加、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哥伦比亚、墨西哥、危地马拉和多米尼加共和国。这些人被有关部门遣送到目的国之后,立即就会陷入无人过问的境地,通常只能得到少量费用,或是身无分文,生活没有着落。因此,很多“犯罪侨民”会在当地组织黑帮,继续从事犯罪活动。这些人向当地居民强征保护费,并与当地黑社会组织争权夺利,经常爆发暴力冲突。这个后果是灾难性的。这些地区的经济状况本来就已经很糟糕,当地居民过着十分贫穷的生活,而黑帮犯罪的日益猖獗又使很多人又生活在恐怖之中,国家的建设平白增添了新的困难,严重影响了发展。近年来,一些拉丁美洲国家相继向美国提出了停止驱逐外籍罪犯的要求,但这个要求遭到了美国政府的回绝。也有的国家也开始纷纷采取措施打击黑帮势力,但收效甚微。 就是因为不想落到如此境地,在小白和虎骨他们为袁荆出了气之后,最主要的负责者逃回了泰国。 魏程也答应过他的手下,如果有一天获了一年以上的刑,定会在这些人出狱后帮助他们去亚洲,安排今后的生活,并交给每个人一笔数额不菲的补偿金。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无所顾虑地做事。 魏程其实很贪。 他在亚洲的生意不小,但却又盯住了美国这一块儿肥肉。 不过一块儿肥肉确实美味。 美国黑手党实力渐渐衰落,亚裔黑社会正好补上空档。美国政府的打击力度非常大,并且给背叛者的待遇也极端优厚,多数黑手党会在坐牢和背叛之间选择后者。在这种没有法律可以提供保障的组织力,成员缺乏忠诚是非常致命的。而年轻一代不顾几十年的传统和声誉,任意行事,使得新老这两代人矛盾重重。前几天,刚有一名参议员指出,亚裔黑社会犯罪面已越来越广,涉及的层次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并且今天还会比之前更加得势。这种说法并非危言耸听,就整体而言,亚裔移民是最守法的一族,但同时,也是最喜欢窝里斗、自己人吃自己人的一个群体。在精密电脑、通讯设备及地下钱庄的操纵下,亚裔黑社会已完全适应跨国的经营形势。这种黑道分子并不听命于类似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之类的首脑,而是各自为政,或者进行合作联手。 他们攻击亚裔社区,从向华人餐馆强要保护费到胁迫商人投资非法的生意等,花样很多。其中一种无本生意就是所谓的“抄家”,公然入室,非常猖狂,胁迫主人交出未申报的财产。这些亚裔社区的人根本不敢去报案,因为这些钱本身就是逃税的产物,或者他们本人就是非法滞留。走私毒品的也不少,但是他们在自己的社区之外便吃不开,于是,在毒品运来之后,会利用别国更有组织的集团分销出去。 魏程最近需要很多钱。 正道上的公司虽然开了一堆,也赚了不少,但魏程终究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可是经此一回,魏程似乎也并不想再做那些高风险的非法生意。 于是他瞄上了移民这一块儿。 袁荆想,这还真是最理想的“事业”。 魏程利用他在亚洲各国的资源,将快要待不下去的黑道、罪犯、娼妓等以政治避难的形势运送到美国去。这活儿就像海洛因一样容易赚大钱,并几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都不需要洗钱。在法律上,这几千万美元,就是合法的。反正又不会有任何人吃亏,美国不会起诉这些移民,也不会将他们遣返。 魏程在亚洲的代理会与有意向的人具体谈,然后用他在泰国时就游刃有余的偷渡生意将这些人全部集中在曼谷,等候护照和签证。成功率相当高,收费也相当惊人。如果这些人到了美国之后不想给剩下那部分的钱,魏程就将他们转给别国仍然在做黑道的那些“朋友”,于是他们只能拼命工作来偿还债务,有些甚至会参与犯罪。 魏程有一天打电话给袁荆,好像颇为得意地告诉袁荆说,自己已经成了合法良民。 虽然不是原话,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 袁荆其实已经从小白和虎骨那里听说了,魏程为了以后安顿那些进了局子的人,正像个搬运工一样,利用在亚洲的资源,把必须离开亚洲的那些罪犯、娼妓、黑道一个一个地往美国送。 “……怎么了?”没听见袁荆的回话,魏程似乎有些扫兴:“不信?” “信。”袁荆说:“那天小白和虎骨告诉我,你将最后几个黑道生意也给撤了。” “嗯。”魏程笑了笑:“袁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暂时不会涉及违法的东西了。” “哦……”袁荆一时半会儿有点摸不准魏程的意思,只好随口敷衍了一下:“挺好。” “袁荆,”过了几秒钟,魏程才在那边轻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高兴。” “……嗯?” 魏程说:“没什么。” “哦。” 魏程突然觉得心里堵。 他把自己洗白了,袁荆没有任何反应。 他本来认定,袁荆不希望自己一直涉着黑。现在看来,大概是自作多情。 魏程想,袁荆,大概真的就像那天说的,对他已经没想法了。 …… 挂下电话,袁荆想,魏程最近对自己好像还真透出了那么一点认真的意思。 魏程活到现在,大概还没有经历过求而不得。 再过一阵子,这股劲儿过了,也就不会再缠了。 对魏程那种人来说,就是喜欢挑战些有难度的事情。 但魏程终究是个聪明人。明白了不可能有戏唱之后,便不会再将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上面。 袁荆从未见过魏程感情用事的时候。 那个人一直将得失计算得清清楚楚,吃亏的事,是不会做的。 想起刚才的电话,袁荆觉得有点好笑。 魏程似乎觉得自己正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转变。 袁荆知道,魏程根本就没意识到,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情,虽然对美国来说不违法,但是在亚洲各国看来,依然也还是犯罪的。 32 32、志愿服务 之后袁荆终于得到了一个暂时远离魏程的机会。 袁荆有一个朋友在一家非盈利性组织工作。很久以前,他就问过袁荆,愿不愿意去非洲做志愿者。 袁荆当时有点想去看看,可惜训练和比赛不允许――他每年只有一个长假。 现在,在魏程的纠缠下,袁荆又萌生了这个念头。 在长假开始的几个星期前,袁荆给那个朋友打了电话。 “怎么不早点说?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 不过,虽然抱怨,朋友还是非常够义气,想尽方法,给袁荆安排了一下。 ――从飞机上看下来,坦桑尼亚一片荒芜,到处都是黄沙,少有的绿色显得很扎眼。 但是,一落到地上,袁荆好像就忘了一切――天蓝得非常纯净。 袁荆本以为到这里之后会,饮食会很清淡,没想到照顾大家的长辈偶尔也会做些西餐,每周竟有两次肉,尤其是周四晚上party之前的那一顿,称得上美味。这里娱乐活动不多,志愿者们为了找事做,一周居然组织多达四次的party,周四晚上最正规。袁荆基本上是一个安静的人,也不会跳舞,所以倒是很少去参加这一类的活动,更多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看书,偶尔会去打台球,没人想得到袁荆其实打得很好,只是有人会对袁荆说,你不要每次都用那么大的力气,可是袁荆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用力气。 在闲暇时间里,袁荆他们会乘坐坦桑尼亚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dada,去镇子上。这个dada有点像公共出租车,或者90年代流行的面包车。dada中间的颜色表示不同的路线,要看准了哪辆车是去市里的,然后再上去。里面空间比较窄,搭乘的人又非常多,根本就直不起来腰。再加上这里人的身材堪称地球之最,空间便更为狭小。镇子上有各种生活用品,但价格很高,甚至堪比西方的消费水平,与这个国家的收入并不成正比。 每天晚上,袁荆也仍然会锻炼。这里没什么专业的器材,只能做些最简陋的动作。比如,深蹲,用稍重一点的东西做提踵练习,倒立,俯卧撑,仰卧起坐,颈屈伸,举腿等等。 ――袁荆申请去的是一个孤儿院。 他与其他人一起,照顾着这些孤儿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玩儿,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孩子们快乐太简单,只要追逐着球一直跑,在众多人之中掺和那么一下,就心满意足了。而长大了之后,似乎就越来越难感到高兴。奴隶们在被奴役的时候会始终痛苦着,但却只有再被解放的当天会感到喜悦,之后,依旧是那么的不知足。 袁荆想,这也许这是为了人类的进化吧,牺牲了快乐作为代价。袁荆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早已将一切都看得很淡。但其实,偶尔,他还是能觉察到心里空着的那一块儿。 空着就空着吧,袁荆也懒得去动它。 有时,袁荆和孩子们一起画画,孩子眼中的事物总是多彩斑斓的,心中的世界还是为被条条框框所禁锢的。他们很认真地描绘着自己的世界,鲸鱼变成了橙色,西瓜变成了黄色,似乎不应该存在,但确实可以存在。 志愿服务的中间,所有人一块儿去了一回非洲的大草原。在这里,袁荆还看见了在别处肯定见识不见的东西。几只非洲狮在草丛中埋伏,准备偷袭一群长颈鹿,长颈鹿们倒也不傻,很快警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情况,并随便准备着一场长时间的追逐和逃脱。但是,就在剑拔弩张之时,林中之王非洲象从这里经过。这只大象体格庞大,非洲狮不敢轻易惊扰,便悻悻地放弃了嘴边的美食。 袁荆在那一瞬间有了那么一点特殊的感觉。大自然的残酷人类已经不能体会,草原上的动物们为了捕杀和逃脱而不断地变强。可是像自己这样的人,为了娱乐那些需要一点刺激的观众,而在一方小小的擂台上去进行相互格斗,并且为了胜利,非常刻意地进行着不能停歇的训练。 ――在草原的第三天,袁荆他们碰到了一些问题。袁荆他们的吉普车车出现了问题,沙漠里道路崎岖,对车的性能是极大的挑战。于是他们只有站在那里等,等其他的车将人送到营地,再返回来接他们。这样一折腾,天已经全黑,主营区已经满了,袁荆被迫到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备用基地扎营,由于少了一些支架,又有狂风乱沙,帐篷久久不能搭起来,最后根本没吃晚饭,饥寒交迫,只有仰望那满天的星光。 当时袁荆在一片寂静的草原上突然想到了魏程,觉得魏程一下子离自己很远很远,甚至要怀疑,那个人是否真的出现过。这里的一切都那样安然,魏程找不到自己,不知会不会明白过来,就此放弃。 最后走之前,孩子们带袁荆这些人去了教堂。信仰是很多民族的灵魂,能够受邀参加当地的礼拜,说明已经完全被大家所接受。 ――在坦桑尼亚的四个星期很快就过去。 走的那一天,袁荆感觉到了明显的舍不得。 孩子们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jing”,袁荆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留在这里,一待几年也不回去。 车扬着尘土离开,袁荆将头轻靠在玻璃上,心里默默希望这里从此远离贫疾与困苦。 ――飞机降落在美国的时间是在晚上,袁荆还需要再在机场租一辆车开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掏出钥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 袁荆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弯下腰看了看锁。 很明显,锁被换了一把。 好吧,袁荆想,一个月不在,家里进了贼。 不过再一寻思就知道不对――贼没有理由再配一把新锁给他。 正纳闷着,袁荆就听见了屋里的动静。 ――那贼冲出来将门“轰”地一声拽开。 ――竟然是虎骨。 虎骨看见袁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着嗓门喊道:“jing!你他妈到底去哪儿了?!” 袁荆没心没肺地笑:“去非洲了。” “……你!”虎骨好像已经被气坏了:“一声不响走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了?!” “……是我不对。”袁荆想了想,挺像那么一回事儿似的说:“不过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我在躲人。” 听到这话虎骨睁大了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他果然还是关心袁荆的。 “没什么,”袁荆说:“有人非要嫁给我。” “……哈?” “这人挺不好惹的。”袁荆又继续往下编:“所以只好离开,连你们也不能说。” 其实袁荆感到有点对不起小白和虎骨他们。但是没办法,让小白和虎骨知道了,就等于让魏程知道了。 “你这桃花债啊……”虎骨叹了一口气。 “……对了,”袁荆看了看屋里:“你怎么在我家?” “魏哥让我在这待着。”虎骨说:“你这一走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魏哥挺急的。” “……” “真的,”虎骨认真地说:“我从来没见魏哥那样过。” “……” “这段时间,我和小白,在魏哥面前都不敢出声。魏哥整个人都不对,虽然也没拿别人当出气筒,但就是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炸了。” “哦……” “你快给魏哥打个电话吧。”虎骨说:“本来,撬了门之后,一直是魏哥在这等你。等了一阵子你还是没回来,魏哥才出去,不过把我给弄进来了,说让看着。” “……” “jing,”虎骨叹了口气:“你知道么,魏哥有一次突然对我说,jing,大概不会回来了。” 袁荆愕然,抬头看着虎骨。 “魏哥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袁荆看着虎骨,突然意识到,对于自己和魏程之间的那笔烂帐,虎骨,可能也知道些什么。 33 33、丧失资格 见袁荆不说话,虎骨又说:“那我走了。你别忘了通知魏哥一声。” “真唠叨。”袁荆笑着说:“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在这住一晚?” “两个男人睡一张床?”虎骨皱皱眉:“太恶心了吧。” “那当然是我睡地上。”袁荆说:“到底留不留?” “不留。”虎骨想了想,还是说:“我回去。” “那也行。”袁荆也不强留:“路上小心点。” “好嘞。” 送走虎骨,袁荆也没像虎骨说的那样主动去联系魏程。 他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衣服换下来扔在洗衣机里,然后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从浴缸出来之后袁荆傻了眼――又没带毛巾。 于是他只好先随便穿上条短裤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凉飕飕的――大半夜风还真是不小。 扯下毛巾又跑回浴室的时候,袁荆听见电话在响,不过袁荆没接。等会儿看看来电显示,如果是认识的,等会儿就回一个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知道是谁,那就算了。 收拾干净之后再进屋子,袁荆有点惊讶地发现,手机的铃声竟然还没停。 拿过来一看,又是魏程。 袁荆按下通话键:“……魏程?” “你终于接了。” “刚才在洗澡。”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那你还坚持不懈地打我电话?” “我等不到明天早上。” “……” 袁荆想,看来魏程是真打算把自己从美梦里给弄起来。 隔了一会儿,袁荆才终于又开了口:“什么事?” “没有。”魏程摇摇头:“虎骨说你回来了,我想确认一下。” 袁荆听着有点心软,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去非洲做了一回志愿者。” “难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躲我?”魏程的声音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袁荆,你以后不需要再这样做,我不缠你就是了。” “……” 其实,魏程以前的行为,也实在说不上是“缠”。 “我会慢慢来。” “……” “这样行了吗,别再走了。” “……随便你吧。” 放下电话,袁荆真的觉得困了。 把被子胡乱撩开钻了进去,是一个月未曾有过的柔软和舒服。 ――后来魏程果然没有联系过袁荆。 但是袁荆总觉得魏程还是没有放弃,只能等着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见招拆招。 袁荆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训练这件事上,其间打了一场比赛,也赢了。 后来,经纪人建议袁荆去参加了一个比赛。 这比赛有些商业性质,但影响力还是不错,ufc官方也并没有反对。 袁荆真正得到了与高手较量的机会。 前两场比赛都不算困难,对手实力不算太强。袁荆第一场直接ko了对手,第二场,是凭着点数取胜。 半决赛的对手是一个墨西哥裔的美国人francis。 他算是一颗闪闪升起的新星。 十几岁时遇到了洛杉矶警察部门警察运动员联盟pd pal)拳击项目的总经理hector ibarra,hector ibarra慧眼识人,邀其加入,francis也不负众望,顺利从这个项目中毕业,然后作为业余选手,取得了120场胜利,94胜率的惊人成绩,身上有许多少年组美国冠军甚至世界冠军的头衔,成名很早,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袁荆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但是他想错了。就是在这个半决赛上,袁荆又出了些事情。 francis毕竟年纪不大,袁荆在第三回合中发现了他的一个失误,进而把握住这个机会,连续两个膝撞将对方打倒,francis躺在擂台上,根本动不了。看着对手别扭的挣扎,袁荆已经明白,这个francis不可能自己再站起来。 赢了,他想,进决赛了。 终于可以会一会顶尖的高手了。 这时对方阵营将白毛巾扔了出来,裁判走过去,高高地将白毛巾举起,宣布了袁荆的胜利――获胜方式是tko。 据说,用扔出白毛巾来表示投降的传统,来自于举白旗,现代的八角铁笼,就相当于古时的战场。 袁荆知道他们已经认输,于是按照惯例,退到一边。 可是这时francis的教练却大声提出了抗议。 那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让袁荆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明白――francis的裁判认为袁荆踢裆。 袁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又看了看对方,确定他们是在耍花招――francis的下面,怎么看都不像会有那种长度。 francis一派闹得很凶,大会也表示要重新计算赛果。 这引起了全场观众的不满和喧哗,一时间起哄和倒彩不断,还有不少人用力将杂志以及一些杂物扔了下去。 ――纷扰差不多持续了10分钟,大会才终于有了判决。 裁判宣布,在francis阵营投降之前,袁荆的膝撞犯规。而毛巾的投入则只有在“比赛进行中”才可以被承认,因此,委员会评议后决定,由于袁荆犯规在先,毛巾的投入不被认可,所以,之前裁判宣布的tko无效。 同时,在与主办人以及francis阵营商议之后,决定先给francis三分钟休息之间,如果到时francis不能恢复,袁荆就进决赛。如果francis能够恢复,则双方继续。 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袁荆简直不敢相信。 他无法想象,作为一个职业运动员竟然会这样无耻。 而作为官方,竟然会力保francis进决赛,只因为他那无数少年组冠军的名头。他是美国未来的希望,有着极高的知名度,可以保证决赛的收视率。 “我没有犯规,”袁荆试图保持自己的风度:“希望官方再仔细看一看录像,这是一场已经结束了的比赛,francis的投降没有被取消的理由,更不应该得到三分钟的休息时间。” 但是,裁判斟酌了一下,还是判定比赛照旧。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在被叫上场的时候,袁荆却出人意料地表示,拒绝出赛。 “我不比,”袁荆说:“这认为这对我不公平。” 这时官方依然试图进行有效的沟通。 “这样的判罚我不能接受。”袁荆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这是一种侮辱,如果我再回去,就说明我并不是那么在乎这种侮辱。” 顿了一顿,袁荆又说:“只要官方仔细看看录像,就不难看出比赛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过去,也曾有过几次对我不公正的判罚,但这次是一个顶峰,任何一个有体育精神的人都承受不了。我不会再出场,并将立刻申诉,我相信最终会得到一个与这项运动相配的答复。” 说完,袁荆就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外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场内裁判多少有些尴尬。 最后,因为袁荆没有再次出场,而francis则认为自己恢复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有继续比赛的意愿,按照之前的商定,francis挺近决赛。 同时,裁判表示,袁荆主动放弃比赛,理应被处以相应的处罚。鉴于这次情况特殊,不做判决,如果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将立即失去资格,并没收全部奖金。 在公布这一决定的时候,全场“嗯?”的声音非常大,观众的情绪也到达了一个顶点,全场都在踏地起哄,声音像打雷一样,一时间异常混乱。 本来,观众们都是支持francis的,本土作战毕竟不同。但是,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袁荆还是占据上风,francis在大多数时间里都不占优势,很多人都认为,francis根本没有进决赛的理由。 这件事理所当然地又引起了舆论的轩然大波。 “太帅了!” 很多人在youtube上评论道:“以前为什么从没注意过这个人!” “他身上好像总是会发生写稀奇古怪的事件!难道是因为他是个华人?还是因为他学的是散打,使用的是一种非主流的打法?” “我喜欢jing。”还有人说:“遇到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暴躁过,总是淡淡的,但是态度非常明确,立场非常坚定。” “jing应该进决赛,为了比赛的公平。” “对手明显在使诈,如果将jing判输,就太没天理了。” 不知道是不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几天过后,组委会终于公布了最终战的双方:一个荷兰人,还有袁荆。 组委会使用了一块非常奇怪的遮羞布。 因为,袁荆的对手,那个荷兰人,同样是以败者的身份进入决赛的。组委会给出的解释是,胜者眼骨受伤,医生认为不能比赛,因此作出了败者替补出场的决定。至于袁荆,则是组委会商定的结果,没有提到任何理由。 他们大概是认定,francis和袁荆,无论谁去打最终战,都会留下话柄,因此让另一场半决赛上更强的选手留在场下,造成一种“四强赛没有胜负”这种独特的假象。 很多商业比赛,都格外不专业。 但归根结底,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尽管是一个意料之中的好消息。 ――决赛的这个荷兰人很强,甚至还有每个拳手都梦想得到的腰带。 他的身子又高又壮,每一拳下来都像铁锤一样。而袁荆在他身上落下的那些攻击,却似乎并不那么有效。 渐渐地,袁荆感到,自己真的有点应付不来。 在第四局,对手一下子打在袁荆的眉骨上。血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袁荆勉勉强强又挨了一会儿之后,被一拳ko。 这一点也不奇怪,袁荆在一开始上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技不如人,双方在力量上的差距实在太大。 可是亚军,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吧。 袁荆在心里琢磨着,这次比赛奖金应该不少,总算可以弥补一下惨淡的工资。今年家乡那个三线城市的房价猛涨,也应该尽快给家里寄点钱了。 这次比赛后,袁荆也以亚军的身份被中国的一家网站请去接受采访。 用中文,袁荆就舒坦多了。 “你认为学武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反省吧。”袁荆想了想,又说:“对自己及其他拳手多加注意,是进步的根本。” “那你觉得中国功夫里面最强调的一点是什么?” “是心理层面的东西,”袁荆说:“始于礼终于礼,对人与事常怀信任及感激。所以我非常不能赞同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之类的做法,我希望能够堂堂正正地与对手交锋,直到最后一个回合。” …… 袁荆的这个成绩也开始成了新闻。虽然比赛规模不大,毕竟是个亚军,已经是本土选手海外作战的最好成绩。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袁荆的事件又发生了变故。 几天后,官方出了报告书――袁荆的亚军被剥夺,丧失资格,没收全部奖金。 出尔反尔,极端的不公正。 之前,让袁荆晋级,等于是在一片质疑声中拿袁荆救场,但是,他们毕竟是在护着francis,不想得罪,希望继续保持之前良好的关系,以后举办比赛还会邀请这位拥有极高人气的明日之星,赚得盆满钵满。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可以令francis满意的。看起来,在francis与袁荆的比赛中,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袁荆进了决赛,不满的声音消退,但是袁荆最后既没有名次,也没有奖金。 主办方自然又被痛骂了一番,但是大赛袁荆落下帷幕,危机的时刻已经用袁荆糊弄了过去,最后又来了个变卦,没有开罪一直都与他们关系很好的francis,虽然过程狼狈,难免为人诟病,但是既然一切都已经结束,自然很快就会被人们忘记。 说不郁闷,肯定是假的。 这比赛,就这么不清不楚。 到底为什么丧失资格,袁荆也不知道。如果是处罚他的拒站行为,那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进决赛。如果是因为犯规,那就更不对。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闹成这样,最终成了一场笑话。 袁荆本来以为,魏程肯定要像以前一样打来电话。 晚上睡觉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关机。 但是,没有,夜里很静,魏程,竟然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从袁荆眼前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陪麻麻从旧金山玩了三天回来状态不是很好 34 34、春节 魏程果然放弃了。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之前魏程不依不饶,一举一动好像都别有用心。袁荆总是能接到他莫名其妙的电话,还有意料之外的出现,这让袁荆感到别扭,烦。具体在烦什么,袁荆也不是特别明白,但就是有一种不确定的茫然。这在再次遇到魏程之前,是没有过的。那时候,比赛是袁荆的全部,未曾有过如此焦躁的感觉。魏程好像在算计着,但魏程心里的想法袁荆其实摸不透。袁荆见招拆别地应付着,可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应付些什么。魏程,到底有几分认真? 袁荆并不知道魏程真实的打算。 那天在酒吧里,魏程说:“这段时间我好像总是无法集中精神。” 他还说:“我发现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袁荆分不清里面有多少是谎言。 不过,袁荆非常确定的一点是:魏程绝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对象。 就算魏程是真情,也真得有限。 对于魏程那种人来说,恐怕只要对人有一点点的兴趣,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情圣。在对方危急之时风度翩翩地出现,用金钱和人脉砸过去一个个切实可见的好处,甚至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一切,以为这样的自己,就会轻易被人爱上。 但这些又能说明写什么呢。 袁荆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仔细想想,魏程从过去到现在,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的什么人,用的一直都是这点手段。 与当初那个时候相比,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程度上的不同。 以前30分,这回60分。 但是对袁荆来说,只要不是100,那就都一样。 所以,即使袁荆承认自己仍然在意魏程,他也从来没有在魏程这段时间以来的猛烈攻势下动摇过。 袁荆很清楚,对魏程,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再次接受他。 回想一下当初那个时候,袁荆感到自己真是傻透了。 明明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白,魏程不能信赖。 魏程不管是对兄弟,对情人,还是对生意上的伙伴,从来就没有过真心。 虽然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傻子一般地陷了进去。 ――第二天,虎骨和小白约袁荆出去。 “袁荆,”虎骨说:“我已经听说了你在那个比赛里被取消了成绩的事情。” “对,”袁荆笑着说:“一个小比赛,也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小白瞪着大眼睛说道:“钱都没有了……” “……” “没有奖金,不就白打了吗?” “……是白打了。”袁荆说:“之前有人告诉我,主办方不太专业,我没听他的。” 这个比赛,以前也出现过不少有争议的判罚。最有名的一次就是一名选手在对手倒地之后仍然猛踢对手要害部分,竟然也被认为是胜者。 事后,袁荆想,怪不得大部分选手都拒绝了邀请。 就连主办方自己,都不断锁定新的目标,之后又遗憾地宣布,这名选手无法参加。理由各种各样:被预定的,伤了的,没时间准备的,要价过高的…… 现在想来,大概都是借口吧。 “袁荆,”虎骨又说:“你还好吧?” 听到这话,袁荆愣了一下:“那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没有。”虎骨说:“就是像告诉你,也别太失落。就像你自己所说的,这只是个小比赛,名次也没什么所谓。更重要的还在后面呢,别让恶心的主办方影响了心情。” “虎骨,”袁荆笑道:“我真没事。” “那就好……” 顿了一下,虎骨竟然又继续说道:“奖金的事也别想了,那钱就当是买了个教训。” “嗯。” 这是虎骨突然两眼向上一翻,看着天花板,一副努力在回忆什么的样子:“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况且,在这次比赛中,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有了和高手交手的机会,不是吗?” 袁荆这回可真笑出声来了:“虎骨,你在背课文呢?” 虎骨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笑容:“……我来见你之前,做了点功课,准备了几段话,哈哈……” 袁荆觉得虎骨表现有点怪,但还真的有点被感动了。 虎骨一直想着这件事。 这就叫兄弟吧。 正想着,袁荆就听到虎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真是……这事儿闹的……根本没人想到主办方会如此无耻,出尔反尔,要不然,在报告书出来之前,还可以想想办法。” 袁荆可觉得有点奇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虎骨又是一副奇怪的样子:“我当然没有,不过总有人有办法么……” “我真无所谓。”袁荆看着虎骨,说:“虎骨,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本人还要更在意这件事呢。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真的把它想的太严重了。” “哦……”虎骨看了看袁荆,目光闪烁,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因为吧,魏哥好像挺在乎的……” 袁荆愣了愣,半晌过后才终于又开了口:“谢谢你们,小白虎骨。……也替我谢谢魏程。” 虎骨看看袁荆,又叹了一口气。 ――几周后,是中国的春节。 袁荆这边没有假,回不了家。 但是洛杉矶的中国城组织了一个新春搏击赛,给传统的游街、舞龙等庆祝活动增添一点新的项目。 这个新春搏击赛,也邀请了一些日本、韩国等地的格斗家共同参与,比赛的规则每场都有变化,也算是它的一个特别之处。 袁荆第一场的对手是号称“宅男武斗家”的蒲原。 他最喜欢s动漫里面的女性角色,曾经穿着改良之后的女仆装一举拿下全日本轻量级拳王的宝座。cos服装一穿,便气场全开,所向无敌。以前有一段时间因为大众的质疑而被迫改变,落得一个很惨的成绩,后来做回自己,复仇战s了宅男心目当中的女神初音,50秒ko对手,与常年在重量级比赛中s健次郎的另一位格斗家齐名。 不过袁荆还是赢了他。 这次他s的凉宫,当然,袁荆是不认识这个角色的,只觉得对方头发上蓝色的绳子有点扎眼。但对手确实实力不凡。一开始,袁荆险些被ko,但是对方年纪已年过30,体力下降太快,很快就显出疲态,袁荆将对方拖入了地面战斗,最后用手臂三角绞将其制服。 第二场比赛的对手是袁荆在att的队友,也是一个日本人。两个人平时关系就非常不错。只是那个人爱喝酒,袁荆与对方所有的交流几乎都是在酒吧里。他早年在英国闯荡,一喝高了就会用带着浓重英国口音的英语在酒吧里四处找人搭讪,这时其他的那些醉鬼也总会被他拐得满口英国口音。 对方一看见袁荆就笑了,还轻轻地打了一下袁荆的头表示亲密。 袁荆也回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场比赛更像是一场表演赛。两个人交叉着,不停地被降服,又不停地逃跑,最后到了时间,一算点数,对手比袁荆高出一点点。 “jing,不好意思了。”对方嘿嘿一笑,却突然凑过来,死搂着袁荆亲了一口。 袁荆推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high?” “哈哈。”那家伙笑道:“不喜欢?” “……你喝酒了?” “喝了。”对方眨了眨眼睛:“我早就想试试,喝一点再过来打拳会是个什么感觉。可惜正式比赛不允许。” “……什么感觉?” “果然很美妙……” “你个酒鬼。” 袁荆摇了摇头,穿上衣服,走下场地。那日本人太兴奋,太high,玩笑开得没轻没重,刚才亲了自己一口,谁知道等会儿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回到家里,袁荆算了算时间,然后给弟弟妹妹打了一个电话。 袁荆家里没什么亲戚,就连春节也只有弟弟,妹妹和妹夫三个人。 不过,即使只有三个人,他们也依旧买来了鞭炮、对联等物,还告诉袁荆,晚上准备看晚会,半夜还要吃饺子。 “那哥你呢?”妹妹问:“准备和谁一起?” “没,”袁荆说:“不打算过了。” “哎?”妹妹说:“怎么这样……” “本来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不过,袁荆并没想到,虎骨和小白,竟然会来凑热闹。 晚上虎骨打来了电话,挺大嗓门地说:“jing!今天是你们中国的新年!你一定做了不少吃的东西!” 袁荆回头看了看炖在锅上的红烧肉,笑着说:“有一点。要不要过来?” “那好!”虎骨好像挺开心:“我们还有额外的惊喜!” ――虎骨所说的这个额外的惊喜,竟然是饺子。 “……你们从哪弄来的?” “嘿嘿……”小白傻笑道:“咱们的地盘上有中餐馆……” “……”原来是劫来的。 袁荆把菜都端上了桌,又把饺子也都装了盘,看了看,相对于过年来说,还是显得很寒碜。 “袁荆。”虎骨突然说:“今天的那个新春搏击赛,我们都看了。” “哦……?” “那个最后亲了你一下的家伙是谁?” “嗯,”袁荆随口回答:“一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队友。” “只是这样?”虎骨看来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他为什么会亲你?” “他今天有点疯。” “那个人平时也经常对你这样做?” “说了是今天有点疯。” “哦……” “……这个饺子长得挺怪。”袁荆看着盘里一个奇丑的东西:“也是你们抢来的?” “啊,那个。”虎骨说着,一把捞起袁荆说的那个饺子,扔在他的碗里:“尝尝。” 袁荆找他说的尝了一下,皮和馅儿还行,做工太差。 细看一下,盘里其实还有几个这样的怪物。 “这大概不是一起的吧?” “说对了。”虎骨拿着勺子的手停住在那:“是魏哥让我们带来的。” “……” “魏哥也是要过中国新年的。”虎骨说:“他去了比较相熟的朋友家里,回来就让我们带这个给你。” “……” “因为数量比较少,又那个……不太好看……还让我们去地盘上的中餐馆再要了一些。” 袁荆不说话了。 竟然是魏程包的饺子。 看了看虎骨,袁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的那个问题,是魏程让虎骨问的。 再仔细想想,上次与虎骨见面,虎骨像背书一样说了不少安慰的话,原来也是魏程的意思。 魏程承诺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却让虎骨当了他的代言。 叹了一口气,袁荆说:“虎骨……你回去告诉魏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其实不需要这样。” 看着那盘饺子,袁荆想,去年这个时候,正好是母亲去世的前几天。当时,他还和魏程在一起。 原来,已经过去一整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攻,在日更! 35 35、寺庙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更完忘了发淘宝去了一起贴上来 “那行。”虎骨喜上眉梢:“我回去就告诉魏哥。” 袁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嗯。” “jing,”虎骨又对袁荆说:“这家餐馆的饺子不错吧?魏哥特意查的,说这家山东的铺子最地道,老板娘手艺极好。” “……” “来来来,”虎骨又说:“你离家远,应该多吃点正宗的东西。” “虎骨,”袁荆说:“我根本没吃两个。……你不停地向我碗里扔魏程拿来的那些。” “哦,”虎骨看着有点尴尬:“哈哈……” 到了这时,袁荆确信虎骨对于自己和魏程之间的事情有所察觉。但虎骨知道得应该不多,否则就不会是这一副急着牵线搭桥的样子。 “jing,”虎骨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现在支持者甚众啊。” 袁荆一愣:“……还好吧。” 虎骨装模作样地咂了一口酒,摇摇头:“那你可想错了。” “……?” 袁荆偏过头想了一想:“我的战绩又不怎么样,在被开除的边缘上。他们支持我什么?” “嘿嘿……”虎骨看了一眼袁荆:“你太小看自己了。华人一直都是挺你的。再说,你的身手和性格,都挺招人喜欢。而且啊……” “而且什么?少卖关子。” “而且你长得漂亮……” “……嗯?”这个答案可出乎袁荆的意料了。 “脸,身材,都不错。” “……好吧。”袁荆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这副皮相还不算寒碜。 “我昨天还看见了一套你称重时的艳照……哈哈……” “少胡扯。”袁荆夹了一筷子烧肉:“称重不就是在那站着。不同人之间能有什么区别。” “那可不一样……”虎骨又说:“你那肌肉……啧啧……” “……” “嘿嘿。”虎骨怪怪地笑了:“不错不错。” “……” “有一张吧,你身上还挂着伤。鲜红鲜红的几道儿,让人浮想联翩。” “得了吧。”袁荆说:“你还喜欢sm?也不怕欧姐砍死你。” “那你跟她还是比不了,哈哈。” “看你那德性。” 小白和虎骨在袁荆家里一直待到半夜才走。两个人赖在沙发上打游戏,之后又拿着袁荆的哑铃举了半天,还试了试其他的健身器材,一直到楼下一个老头怒气冲冲地敲门,小白和虎骨才终于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袁荆刚起来,小白和虎骨就又找袁荆。 “起来。”虎骨说:“去寺庙。” “……” “听说有活动。” 袁荆说:“你们泰国人又不过春节,非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怎么那么懒?” “好好好。”袁荆真服了虎骨:“去哪个寺庙?” “我查到一个日本的,看起来不错。” “行,”袁荆说:“等我查一下地址。” ――在见到魏程之前,袁荆已经预料到了,一定会见到魏程,毕竟他昨天已经让虎骨转告了那样的话。 魏程一看见袁荆,就用赤裸裸的眼神盯着袁荆。 最后甚至将目光移到了袁荆的胸口。 也不知为什么,袁荆瞬间就想到了昨天虎骨提到的“称重时的艳照”。 ――一段时间不见,魏程好像瘦了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赚钱太过操劳。 之前,袁荆已经在报纸上看到,魏程又买了一座酒店。 魏程早就看中了一家公司旗下的豪华酒店。由于它的前老板雄心太大,那家酒店的工程久拖不竣,这酒店成为了加州最著名的烂尾工程。这是一家上市公司,有ab两种股票,其中b股虽然只占公司的10不到,却拥有投票否决优先权。魏程知道一个叫kari的也在觊觎这家公司,不同的是,kari更看中的是一些老饭店。于是魏程赶在kari前面抢先出手,收购了90的b股。但是要想成为最大股东,还必须要争a股。不过,魏程手里已经有的b股,是一个绝对的优势。对方即使在a股争夺战中胜出,成为了最大股东,但由于没有b股,权利也不如预期。魏程一开始以每股55美元的价格收购a股,对手则出价60。就在大家都以为会是一番恶战的时候,魏程却突然找到了kari,提出一个新的方案:魏程卖出b股,kari将a股b股全收,然后魏程支付35亿美元,买下他看中的那家豪华酒店。kari无奈只得同意,但却为了得到公司,答应了魏程了霸王条款,承担这家酒店之前所有的债务。魏程给的这35亿元,实在是低得不能再低,轻轻松松就把欠款抛给了别人。自从收了这家公司后,kari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将近9亿,衰态已现,外界评论说魏程精于算计,将kari的钱掏了个精光,kari大概拖不过两年就会宣布破产。 袁荆看着魏程,再一次感到,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冷心冷血,让人完全无法信任。 此刻这个冷心冷血的人正很开心地看着袁荆:“袁荆,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嗯……”袁荆说:“听说你最近又发了一笔横财。” “没有的事。”魏程说:“收了一栋酒店而已。” 袁荆不说话了。 魏程看了看袁荆,突然说道:“……袁荆,你还是这么心软。” “……我没有。” 袁荆也知道,生意上的事,你来我往,就像在战场上一般。 虽然袁荆自己做不出来,但也没法去评论什么。 至少,魏程已经很少再做那些违法的买卖了,虽然那并不是因为他的良心发现。 虎骨和小白带袁荆来的这是一家日本寺庙,似乎属于净土宗。 那各路众神,袁荆不认得,自然也不信,就没有去参拜。 魏程倒是不在乎。 即使根本不知道被供奉的是谁,也走上前去,甚至都没有抬头仔细看一眼,就貌似虔诚地双手合十。 看着明明一点善心都没有,就可以直接去向神佛许愿望要好处的魏程,袁荆真有点佩服他的自私自利。 过了一会儿,魏程才又回来。 “魏哥,”虎骨什么都不懂,乱问道:“求了些什么?” “嗯……”魏程说:“求姻缘。” “……” 说着看了看袁荆:“……你应该明白吧?” 袁荆感觉有必要重申一下自己的态度,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魏程,如果跟我有关,那你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魏程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帮我,所以求的也不是你。” 袁荆想说,你什么好事都没做过,当然不会应验,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 但是最终出口的时候,袁荆语气却软了下来:“魏程……算了吧,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魏程看着袁荆,就只说了一个字:“不。” 袁荆转过头去不再看魏程,却听见魏程又说了一句:“我这次是认真的。不对,是第一次这么认真。” 袁荆站着,没接话。 这时小白却傻傻地插了一句:“人还真多……” 袁荆笑了笑,说:“新年的时候来,按照传统习俗,都要去寺庙的。感谢过去的一年,祈求新的一年诸事顺利,平安幸福。” 小白看向魏程:“魏哥,你也是这样做的吗?” “没有。”魏程笑道:“过去一年没什么好感谢的。” “……” “我做了这三十年来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哎?”小白追问道:“是什么错误的决定?” 魏程笑了笑,没说话。 …… 从寺庙回来,袁荆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一个叫owen的选手,摔成重伤。 在比赛中,为了挑起现场观众的情绪,营造一种狂热的氛围,主办者安排owen在出场式中以摇滚歌星的派头从天而降。没想到在15米高空的欧文突然失去了控制,好像一架坠毁的飞机一般一头栽在场地之内,头部和颈部严重受伤。观众立刻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医生对于owen施以急救,之后用救护车送往医院。报道上说,owen坚持到了手术室,进去之前依然还有呼吸,可以肯定的是,此刻还活着,但是随时可能被夺去生命。 人们怒火万丈,纷纷出来指责现在的格斗比赛已经沦落为满足低级观众趣味的“戏耍的玩闹”,官方为了取得关注夺得眼球,不顾选手的安全。一时间,这项运动又成了众矢之的。 &,也是最优秀的选手之一,虽然被采访,但一直精神恍惚。 袁荆之前一直都知道,owen和hurt两兄弟之间有着说不清的恩恩怨怨,羁绊和仇恨伴随了他们十五年。 本来,owen和hurt关系非常好,两人共用一个教练和一个经纪人。但是十五年前的一次青少年团体比赛中两人却产生了裂痕。当时owen得到了一个与顶尖选手过招的机会,可是弟弟hurt激烈地反对,认为owen的伤还没有痊愈,最终教练放弃了计划,安排hurt去迎战,赛后owen大声埋怨自己的弟弟,愤然离去。 hurt年龄虽然小着一点,但后来居上,如日中天,被人称为是最耀眼的新星。就在双方破裂之后不久,hurt向哥哥发起了一场兄弟之战,提出无论谁胜谁败,仇恨都一笔勾销。这时已经更加强大的hurt故意输了那场比赛,但却在被ko之后痛苦捂脸的时候,移开手指偷看自己的哥哥。这被摄像机逮了个正着,owen靠人让着,赢得名不副实,媒体都在报道,这让owen倍感受辱,双方隔阂加深。 后来owen受了一次很严重的伤,休养了差不多整整一年之后才重返赛场。两人此时都成为了最顶尖的选手,在一次冠军的争夺赛上再次相遇。hurt赛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记者说,哥哥owen是一个将“公平”两字印在骨髓里的选手,这次他一定全力以赴。在比赛中,owen被hurt牢牢地锁住,痛苦万分,努力挣扎。hurt突然哭了,示意在场边观战的母亲扔出白毛巾。同样不忍心看孩子受罪的母亲替owen认了输。这次,owen在“被投降”之后,彻底与弟弟反目。 之后的几年,owen一直沉沉浮浮。其间被记者拍到与弟弟hurt在停车场大声争吵的录像。hurt要求owen放弃搏击,认为哥哥几次受伤,根本不应该再参加任何比赛。owen狠狠地踢了hurt一脚之后,转身离去。同年,状态奇好、勇猛异常的owen遭遇了公认的“最黑的一场判罚”,冠军被窃取,一怒之下退出ufc,离开美国。hurt大怒,炮轰ufc,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也会离开的时候,hurt却选择了留下,他说,要替哥哥把这个冠军拿回来。 owen在日本度过了并不成功的一段日子,他无法适应k1的规则,还不小心打伤了人。owen说自己并不想这样,内心非常痛苦。但是没有人相信他,owen一夜之间成了反角。k1无法再待下去,owen在当年黑幕的主要负责人离开之后,又再次加盟了ufc。 这时弟弟hurt已经是这里的王者,实现了当年的承诺,为哥哥拿下无数的冠军。owen回归后,很快就表示,自己这回一定要成为最强的选手。于是他被安排以一个超级英雄的形象出场,不料,却酿成了悲剧。 袁荆很快就去医院看望了owen。虽然与这两兄弟并不相熟,袁荆也感到有这个必要。 推开房间大门的时候,袁荆看见hurt正握着哥哥的手,双眼失神,喃喃低语。 很奇妙的是,袁荆几乎立刻就明白了hurt对哥哥抱有怎样的感情。 hurt抬头看了看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袁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看出来了。” 袁荆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想,都是我的错。我越想让owen退出,越不想看见他流血、昏厥、重伤、窒息,或者其他痛苦非常的样子,owen就反弹得越厉害。” 袁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为什么明明那么在意,却反而完全不了解这个人呢。” “……” “好像一相爱,就没有了沟通一样。结果到了最后,根本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总是会认为,我们应该是最契合的,怎么我的想法你就不懂呢。” “……” “如果你身边也有这么一个人,不要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很明白她。越是喜欢,印象就越容易出错。然后就会有裂痕,渐渐地无法收拾,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 这时袁荆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急着推开魏程。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并不了解魏程,以为对方抱着与自己相同的感情。但是很明显,这个想法错得离谱。 那这次,笃定了魏程认真程度依然有限的自己,是不是又错了……? 如果是,那就是走上了owen和hurt的老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自觉看得通透,然后就这样擦肩而过。 这是袁荆第一次对自己的毫不犹豫产生了怀疑。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和owen,没在一起。”hurt又说,“明明就应该非常幸福,却伤害了对方十几年。现在我总算懂了这个人,知道自己错了。如果一开始就让owen去做想做的事 35、寺庙 情,也许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我们两个,也不会迷失这么久。” 袁荆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沉默地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袁荆在新闻上看见,owen已经过了危险期,生命没有问题,但是,永远都不能再踏入那个八角铁笼了。 hurt在一个晚上在自己的博客上发了一封信: “亲爱的哥哥, 作为你的弟弟,我知道,虽然你仍然在昏迷,但是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前几天,我经历了一次精神上的流浪,惶恐终日,生怕你会离我而去。 我们有过那么多愉快的回忆,我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是你让我的世界变得美丽。我们曾到过很多地方,一同领略了远方大陆和当地住民的风采。关岛的日落,南非的草原,美丽的泰姬陵,宁静的香港夜空,奥斯韦辛的荒芜,我们都一起领略过。 后来,我们之间出现了隔阂。这是最令我感到痛苦的事。我多么希望能做你的保护者,小心地看着你。为什么上周日,我没有去拉斯维加斯的体育馆呢?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你没有去保护你最重要的哥哥,这将是你永生永世的耻辱。 我们都从事格斗,这份职业最痛苦的地方是始终都无法避免的孤独。但是幸好我们还有彼此。你和我都明白,从某个时候开始,我们哼出了一首多么悲伤的歌。 我不会离开这八角的铁笼,我会带着你的梦想继续下去,将无数的腰带做为礼物送给你。 同时,我会始终陪伴着你,照顾你,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你亲爱的弟弟。,” ――袁荆看着,觉得非常难受。 他能感受到那种后悔――明明相爱但却错过的后悔,还有因为自己,而伤害了对方的后悔。 这让袁荆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袁荆每天都会去hurt的博客看一看。 然后,一个月后,在那篇博客的下面,出现了一条新的留言。 与之前的评论相差了三个星期以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一个叫“fight on”的人:“隔阂是因为他不想每天在家里等你回来。他想和你同样耀眼。” …… ――这件事给袁荆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对魏程,好像也并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了。 这样一来,顿时轻松了不少。 …… 之后的一段时间,袁荆又打了几场,战绩缓缓上升,胜率终于不再那么令人难堪。 其他选手也重新认识了这个只有178公分的外国选手,不敢再轻易小看袁荆。 但是,这种波澜不惊的日子终于在一次比赛前被打破。 那天晚上,袁荆从家里出来,看见两个黑人正在抢劫一个亚洲女孩儿。那女孩儿看上去很小,应该是在几条街外的学校读书。 眼看着女孩儿拿不出什么东西,黑人恼羞成怒,抡拳要打,袁荆想也没想便大步走了过去。 这一带的治安确实不好,天黑以后几乎没人出门,这单独一个姑娘,大概是刚来这里不久。 有些黑人需要钱去买毒品,如果毫无收获,经常会伤害对方以泄愤。 袁荆走过去,一把将那女孩儿扯到自己身后:“她只是一个穷学生,兜里可能比你们还要空。” 其中一个黑人盯着袁荆,用极快的语速说:“滚,少管闲事。” 袁荆站在那里没动。 下一秒,另一个黑人就动上了手。 但是袁荆对于这种程度的街头打架还是有着绝对的把握。 他一个enziguiri踢,准确地踢中了对方的后脑,对方立刻跪倒在地。 之后袁荆又一圈抡上另一人的右脸,然后连续几下勾拳,将那个也打得踉踉跄跄。 就在袁荆以为这只是今晚的一个小插曲之时,耳朵里却清晰地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知道不太可能那么凑巧,袁荆看向了之前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儿。 果然,她报了警。 报警就报警吧,给那两人一点教训也好。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两名警察下车之后,女孩儿竟然清清楚楚地说:“那边那个亚洲人,想要让我跟他回家,我不同意,他就用强,还将路过出手相救的两名黑人打伤。” 当时袁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警察先生。”黑人也说:“我们路过的时候,正看见他在拉扯这位小姐的手腕,我们试图阻止。但,他显然是因为自己有功夫,并没有罢休。” “……他们颠倒黑白,”袁荆试图保持冷静:“我是因为看见有人抢劫,才过来相救,而且,先动手的不是我!” 两个警察显然并不太相信袁荆:“争辩的话留着等会儿再说,现在先去警察局吧。” 到这一步,再傻的人都明白――被算计了。 但到底是谁,袁荆并没有头绪。 直觉告诉他,可能与明天的比赛有关。 明天比赛的对手,之前连败两场,如果这场再输,就差不多要被解约了。 ufc的运作方式基本就是家长制,掌门一人说了算。霸王条款极多,限制选手去其他联赛发展。薪酬相差极大,像袁荆这种不出名的,只能勉强糊口。观众想看哪两个人比赛,立马就可以安排,不想拳击有严格的运作系统,往往是无论如何都组不出来观众想看的对决,等终于出现了这样的配对,其中一人通常已经过了巅峰期。 在这种情况下,被认为没有发展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踢出去。正是因为这个机制,才会有不少为了胜利想些歪门邪道的人。 如果,袁荆今天被捕,明天无法参赛,对手就自动获胜,不需要再进行任何较量。 表面上这种可能性极大。 但是袁荆并不敢确定。 他看起来没什么仇人,但是,如果跟魏程扯上,那就理不清了。 眼看着警察正在等他,袁荆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站着,被戴上手铐,押着进了警车。 36 36、起诉 袁荆又被弄进了局子。 从漆黑的夜里突然过渡到挂着高瓦数白炽灯的房间,真的让袁荆有点不适应。 他微眯了眯眼,极力摆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警察先生,”袁荆说:“我需要给我的经纪人,还有我的律师打一个电话。” “……请吧。”那个稍胖的警察点了点头。 经纪人和律师很快就到了警局。 袁荆真心感谢他们,在这么晚的夜里,依然如此迅速地赶来为自己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袁荆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事情的原委。 “不好办。”经纪人皱了皱眉头:“可能确实有预谋。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刚才,已经有记者报道了你打人这件事。刊登了有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说是有人路过,看见警车,又恰好认得你这个当事人,于是用手机将过程拍下来,发给记者,卖条新闻。” “……” “我当然认为不会那么巧。更大的可能性是有人知道在那会发生什么,故意留人看着,将事情捅出去弄大。” “……” “谁做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袁荆摇了摇头:“我觉得有可能是明天比赛的对手,但又不是特别确定。目前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人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 律师叹了一口气:“但是没证据能说明那两个黑人、华裔女孩儿、还有路过行人是串通一气。” 袁荆也沉默了。 “先别想太多,”律师随口安慰道:“比赛大概是要输了。不过,目前那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不要真的被判有罪。明天先申请保释,然后从长计议。” 袁荆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过了几天,法官终于批准了保释,袁荆总算能出来透那么几口气。 ――那天,魏程也去了。 袁荆觉得乏,并没怎么多说话。 魏程一见袁荆就拿出件外衣给他披上。 “……” “今天冷。” 袁荆想说我没那么柔弱,但最终还是懒得说出口。 ――事情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发生了大转折。 律师告诉袁荆,那几个人果然是相识的。 两个黑人都没有工作,与当地黑帮有些联系。那个格斗选手以前仗着有身手,也曾在街上混过。他给了他们一些钱,又经人介绍结识了亚裔女孩儿和过路行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袁荆立刻决定起诉那个格斗选手,并召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 “jing,”有记者问道:“听说你已经决定要与andrew对簿公堂?” “对,”袁荆清清楚楚地说:“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必须要讨回公道。” “那你对这起诉讼的期望是怎么样的?” “赔款的数额参考了律师给出的建议……” …… 又有记者问:“当时你为什么要去帮助那个亚裔女孩?” “……也许你们认为,对我来说,参与街头斗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的确,一般来说,从事格斗项目的运动员都尽量保持低调,不会轻易动手,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从事的是这个。那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只会使人有强烈的对抗情绪,用刀子或者手枪去对付你。我也是这样,不想张扬。但是,当遇到了看不下去的事,这种哲学就再也没有用了――你不可能置身事外。” …… 发布会持续的时间一点都不短。美国的记者很专业,并不会没有秩序地推搡,也不会将被采访的对象团团围住,不留一点距离。而且,让人觉得比较舒服的一点就是,他们尽量追求客观全面的报道,向希望了解情况的观众呈现一个事实,而不是去评判和审判什么。这些人并没有去炮轰狡猾的对手,而只是去还原一个全貌,是非留给他人去评说。 “jing,”又有一个记者问道:“听说,你对之前那次比赛亚军被剥夺的结果并不满意,已经向美国mma协会申请调查?” “对。” “你本来并没有提出上诉,为什么会在截止日期之前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并不是这样。”袁荆说:“这是早就想好的事,只是现在才正式启动流程而已。” 其实这是假话。 袁荆本来是想就这样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是这几天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官方看来,自己是一个弱者。 来自于弱者的谦和、客气,和忍让,只会让那个有着优势的人认为,对方是可以被侮辱的,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他会在心里下一个对方软弱无力的定论,而不是因为另一个人的让步而有所收敛。 只有据理力争,才能让那人措手不及,赢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个需要上法庭的官司,一个向协会提出的申诉,让袁荆变得忙碌起来。 就连小白和虎骨,都有一阵子没见了。 有一天虎骨突然打电话给袁荆,叫他出去喝上一杯。 袁荆想这阵子确实忽略了与老朋友的联系,自然也没推辞。 “jing,”虎骨说:“我和你欧姐,就要结婚了。” “……恭喜。”袁荆说:“你们一直在一起。……我都忘了,这个程序总还是要走一遍的。” “你会来吧?” “当然。” “其实我一直挺感谢魏哥的。”虎骨突然说:“当时我以为说不定连命都要搭上。但魏哥并没有为难我。” 袁荆听了没说话。 那个时候,魏程和他在一起。 其实那个时候有些奇怪。 魏程这人虽然不能长情,但基本上每个阶段都只有一个。 “虽然这么说显得很奇怪,”虎骨又说:“不过依魏哥的性格,我倒真是希望他也能遇上一个镇得住他的人。” “……” 袁荆和虎骨,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但却从来没有点破。不过袁荆感觉,虎骨大概有些坐不住了。 “jing,”虎骨点了一支烟:“前一阵子你的事情,其实我们这边也帮了忙。” “……” “那过路行人,住址在很远的地方,出现在那里本身就很奇怪,让他开口也没用多长时间。那亚裔女孩也没费多大劲。她穿得像个穷学生,一看就不会住在你家那种比较不错的社区,你当时怎么想的?就不觉得奇怪?” “……我那会儿真没想到。” “那两个黑人看着像是同类。找了一些道上的人帮忙,终于给认出来了。当时魏哥奔波了许久。” “……替我谢谢魏程。” “不用。”虎骨说:“魏哥没想告诉你,是我自己多事。” “……” “jing,我在旁边一直看着,自认还是有一点说话的立场。” 袁荆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干脆不说。 “从你走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我眼里。” “……”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袁荆点了点头:“谢谢你虎骨。……我会仔细想一想。”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回来了麻麻回去了呢,熊猫好难过哦 37 37、救人 没过两天,虎骨突然打电话来,叫袁荆过去一趟,说是有些事情要商量。 袁荆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虎正骨紧绷着,整个人显得很乏,呆呆地注视着墙壁,听见袁荆进来了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怎么了?” 虎骨这时才终于将目光放在袁荆身上:“小白闯祸了。” “……什么?” “你想听?” “当然了。”袁荆说。 “小白这几天搞上了一个女人。今天一个黑帮无赖说,小白那个是他们老大的女人,老大怒不可遏,说如果不交出相应的款项,小白就没命回来。” “他们要多少?” “10万美元。” “……我不认为交了钱他们就会放人。不过如果你们想试试,我可以去凑一凑。” “你在开玩笑吧。”虎骨说:“要是真给了这种人钱,我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这混?”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魏程商量一下?” “不用。”虎骨说:“凭咱们三个,应该可以搞定这件事。” “……?” “告诉魏哥的话,他又要唧唧歪歪。” “……” 魏程确实可以出面,但像这种烂摊子,魏程也从来不会帮着收拾了之后便作罢,小白免不了要受罚。 虎骨又说:“小白告诉我,看着他的只有4个人。咱们三个,绰绰有余了。” “……小白怎么告诉你的?” “他们让小白跟我说话。我问他有几个人,小白用泰语说了一个‘4’。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听得很清楚。我想小白应该知道我要硬闯,也认同了。对方不知道小白也是道上混的,只是勒索而已,难度不大。” “行。”袁荆说:“既然你已经盘算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嗯。”虎骨说:“他们说还会再打电话过来。……大约一个小时以后。” “一个小时啊……”袁荆说:“一个小时之后再来电话,我接。” 虎骨点了点头,没说话。 袁荆的身手,确实比他自己好。 ――约定的地方在一个又脏又乱的黑人社区里。 同在一个城市,不同的区之间差别非常大。富人区各种光鲜,黑人区则完全不同。凶杀、抢劫、强暴、贩毒、卖淫,五毒俱全。 虎骨带着袁荆拐进一条小路,街灯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并且却往里走,就越是黑漆漆的一片。 两个人到的很早,因为怕找不到对方说出的那个地址。但事实是,他们根本没费什么劲,就看见了那栋被指定的旧楼。 但是袁荆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周围绕了几圈,环顾了一下周围。建筑物的一边有一条很窄的小巷。袁荆踏上去,看了看建筑物的侧面。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太好了,袁荆想,万一应付不好,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袁荆绕回建筑物的正面,对虎骨说:“对方只让我一个人进去。等会儿我叫你的时候,你就立刻闯进门。” “行。”虎骨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于是袁荆推开门,霉味、馊味、潮味、和尘土味,夹杂着迎面扑来。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袁荆走了两步,破旧的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靠在墙上,问:“是jason吗?” “是。”袁荆点点头。 “跟我来。” ――上到二楼,袁荆才发现不好。 人从4个变成了6个。 房间很破,灯光也很昏暗。屋里摆着一张很旧的木桌,还有零零散散、乱七八糟地分布着的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瓶酒,还有一打以上的活满或空杯子。窗边有一个大沙发,也挺脏,除此之外,空荡荡的。通过半掩着的门,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一间屋子。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儿,烟雾缭绕,让袁荆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涩得发疼。 在那张大沙发上,坐着一个像是领头儿的人。黑色的头发,袁荆估摸着,这应该是一个西班牙人。 “你就是送钱来的人?” 一个人叼着烟嘀嘀咕咕地说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袁荆沉默着,没说话。 “来来来,喝一杯。”对方的头儿走过来,假惺惺的。 袁荆随手扯出一张椅子坐下,将右腿抬高,竖起膝盖,将右脚也放在了椅子上。 其实这种姿势不太礼貌,但确是这种场合下最容易迅速做出反应的选择。 如果对方冷不防地扑上来,可以迅速踢对方的腹部,也可以在发现他们有所动作之时用脚猛蹬桌子。两条腿的高低位置不同,总是方便立刻行动,攻击对手。即使同时有几个人过来,这样也不至于落在下风,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会弱于他们。 袁荆暗暗想着,在这种情况下,将桌子直接踹到对方肚子上,应该是最凶狠的一种方式。 “钱呢?”桌子另一边的人问道。 “……小白在哪?” 那人听见这话,向另一个人示意了一下。 然后一个小个子黑人走到里屋的门前,将门推开。 于是袁荆终于看见了小白。 但出乎意料的是,小白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似乎不是特别清醒。 “他怎么了?”袁荆沉着脸问道。 “一点安眠药而已。”开门的那人这样说道:“平时再厉害,一点安眠药就可以让他把尖牙利齿全都收回去。” 袁荆感到有点愤怒。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看来,小白这个战斗力,也已经不能派上用场了。 屋里还有一个女人。年纪好像也并不小,应该就是小白“这些天搞上的那个”。 “十万美元,”那个头儿笑了,露出牙齿:“是我们这边的女性要。你的朋友玩弄了她,自然要给点补偿。这个应该说是合情合理吧?” 袁荆又向里间看了一眼。 小白啊小白,你被这女的骗了,还不知道。 她就是仗着自己是黑道的人,想要敲你一比啊。 “我再问一遍,十万美元,准备好了吗?”那人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还是再需要一点时间?” “我觉得太多。”袁荆尽可能冷静下来,扰乱对方的神经。只要对方被他扰乱,那他就有机可乘。 屋里一个人“唰”地一下,打开了一把弹簧刀。 “怎么是玩弄?”袁荆说:“小白没始乱终弃吧。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打野食,应该教训的是这个女人,小白根本就不知道,他有什么错?”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瓶子,还有一只比较矮的陶瓷杯,给自己斟上了一点点酒。 袁荆袁荆袁荆袁荆把手捂到这只陶瓷杯上,紧紧握着。 在关键时候,这杯子绝对可以成为一件武器。这间屋子不大,对方的人又多,为了怕误伤,他们使用手枪的可能性不大。 而陶瓷杯,如果狠狠地被砸在对方脸上、咽喉、头部等部位,也可能会有致命的威力。既然看中了这只陶瓷杯,那就不必文雅绅士地把它轻轻挪过来,而应该把手捂在上面,紧紧地按下。 38 38、吻 “男人也要一并教训。”对方说:“你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没理由给你这钱。”袁荆盯着桌子对面那人,一字一字地说道。 这大概是西班牙人的家伙把手伸进兜里,袁荆绷紧了神经,盯着他的手。 可他却只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你不想活着回去了?” “……当然想。” “那你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一个问题?嗯?到这是装酷耍帅来了?” “不是……”袁荆说:“我来接小白回去。” 对方笑了一下,又狠抽了几口,从袁荆手里拉过陶瓷杯,手的姿势和袁荆刚才一模一样:“要不要多喝点儿?” 袁荆笑了笑:“行啊。” “再问一遍。”那人说:“到底能不能把钱拿来?” “……够戗。” 话音刚落,就听见“唰”的一声,刚才为袁荆开门的人掏出了刀。 不知是不是有意,那刀弹出来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异常地响。 “你知不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西班牙人自问自答似的说:“意味着你恐怕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这我不太清楚。” 袁荆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枚25美分的硬币,三根手指使力,慢慢将硬币掰弯。 然后袁荆将这硬币扔到桌子另一边:“我可能会死,也可能活着。但你们这六个人里面,肯定不能全离开。” 一时间房间内竟然没有了动静。 袁荆知道刚才的小把戏起了些作用。 在学散打的那些年里,袁荆也学了硬气功。这在国内的武术界很平常。 但是硬气功并不适用于实战。等花时间运好了气,大概早已被人打趴在地上了。 但这些美国人并不清楚这一点。 他们对中国功夫的认识来自于电影,还真的以为,那是异常神秘而又异常强大的一种东西。 袁荆又说:“现在让我把小白带回去,就什么事儿都没有。――还是你们想等只剩一半人的时候,再由这剩下的一半人跟我商量小白的事?” 袁荆80确定,对方不会用枪。 即使在黑道,枪也并不常见,因为购买枪支肯定会留下痕迹,使用之后容易被警察追踪。 就算真的有,也应该不会在这里用。 房间不大,近距离的话,用枪反而施展不开,拼刀更加有效。这一伙有六个人,误伤自己人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而袁荆,自然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有那玩意儿,否则也不会被允许进这个屋。 正这样想着,袁荆突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声响。 袁荆本能地向一旁倒去。 一把锋利的刀子擦着脸颊划过,刺进刚刚坐着的座位上。 袁荆一脚踹在椅子腿上,刚才袭击的人措手不及,没来得及拔出刀刃,与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袁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酒瓶子,一脚将桌子蹬翻,试图将一开始坐在对面而现在已经站起身来的西班牙人隔得远一点。 原先桌子上面的一排玻璃杯子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袁荆将手里的酒瓶子向另一个扑上来的人砸过去。对方闪身躲开,袁荆一脚踢在他的脸上,耳朵里听见一声闷哼,那人脸上已经有鲜红的血冒出来。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明显是有人在踹门。 虎骨来了,袁荆想。 一楼大门并没有锁。 而这群,一共六个人,全都挤在这间屋子里。 他们只要求袁荆一个人进去,所以袁荆事先告诉虎骨,在门外候着,如果谈判不成动起手来,再冲进来帮一把。 这些人并不知道小白也混了不少个年头,很低估袁荆和虎骨,以为只是普通百姓,不可能想要动手,一定是拿来10万,乖乖走人,因此没有丝毫的小心和戒备。 他们也认定袁荆和虎骨不会报警。因为,小白“搞上”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成熟,其实还不到16。 本来袁荆和虎骨以为这群黑道只有四个人,而自己这边,小白也可以动手。但实际情况却是六个,小白还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那,形势明显与预料的不同。 …… ――袁荆没想到的是,门一被踢开,门外的人立刻就像屋里放了两枪。 巨大的声响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袁荆扭过头,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虎骨,而是魏程。 门一开魏程就开了枪,并没想瞄准任何人,只是随手放出去了几颗子弹,震住对方,当然,也只能只是想显示一下存在感。 虎骨脑袋聪明,做事一向谨慎,这点跟篓子不断的小白不一样。 可能是觉得危险,最后到底还是告诉了魏程。 “虎骨。”魏程举着枪:“去把小白弄出来。” 虎骨点了点头,走进里屋,将床单包在小白身上。小白捂着床单,看了看旁边那女人。 女人满不在意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小白低下头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说,裹了裹身上的床单,跟在虎骨后面走了出来。 “……我们走了。”魏程笑笑,转身下楼。 袁荆也沉默地跟在后面。 “袁荆,”魏程突然问:“为什么不通知我?” “……为什么要通知你?” “……”魏程叹了口气:“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这时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一楼门口,袁荆还没等回答,就听见楼梯上脚步声响,那群人明显追了下来。 “怎么办?”虎骨问。 “躲躲。”魏程说:“敢追过来,手里肯定有家伙。” 虎骨点点头,扯着小白往一条路上跑了。 魏程也带着袁荆出来,将门甩上,向另一个方向去。 两人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走过一多半的时候,魏程突然停下看了看,然后扯着袁荆就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门。 进去一看,是个洗手间。 一个女孩儿正在镜子前面补妆,魏程看见了,一把将她拉过来,三人都挤进其中的一间小隔间。 好吧,魏程挑中的,还是个女厕所。 魏程看起来格外温柔,用口型轻轻地说了句“别怕”。指了指外面,又用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划了一下。 女孩子明白,有人在追眼前这个人。如果不配合,这个可能是好人的英俊男人就有可能因为自己而死。 也不知道是太过害怕还是真的被色诱,她竟然很乖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真的有人踏进来。 听脚步,只有一个人。 即使是黑道,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也不愿意踏进这种地方。 一共有三个隔间缩着门,那人一个一个敲过来。 前两个都说“有人”,到了这一间,魏程轻推了那女孩子一把,于是她也说了一句:“有人”。 然后那人就离开了这里。 女孩子很快也出去,袁荆和魏程继续躲着,等待那些人走远。 袁荆看着隔间的门,想,不知道虎骨和小白怎么样了。 那白色的木板上被画了一颗颗心,写着各种“i love you”,“together forever”之类。 袁荆感到有些新鲜。 这就是女孩子们啊。 正心不在焉的时候,旁边的魏程却突然伸过手来,从肩膀后面绕过去,扳过袁荆的头,猛地凑近了。 然后,袁荆在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魏程吻了。 魏程细细地舔过袁荆的嘴唇和牙龈。 袁荆并没有挣扎。 ――外面还有人在追,最好别弄出什么动静。 于是,时隔一年多以后,魏程再次吻了袁荆。 ――在贫民区的女厕所里。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和禾苗呢合写了一个文而且,是熊猫主更已经有一万字了呢! 轻松小白卖萌文,是呆呆受的故事 默默地将锅盖扣在脑袋上,我知道,你们一定要打我的 主更的还是袁荆小童鞋,写完之后更韩师休小童鞋。 39 39、逃脱 魏程占尽了便宜之后,似乎还觉得不够。摸了下袁荆的头发,定定地盯住了看。 看了一会儿,又伸手过来轻扳袁荆的下巴。 袁荆把头一偏。 魏程却强硬地让袁荆看着自己。 袁荆抬起眼。他似乎已经很久没仔细看过魏程,感觉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袁荆却又说不上来。 魏程对于这个在女厕所里的吻,似乎很有些得意。 …… ――两个人在这封闭的小空间里着实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一切好像都停止了一样。 狭窄的地方,安静的四周,对方的存在感是如此地强烈。 两个人又都不能出声,无法做些什么来缓解这种特别的气氛。安寂的环境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袁荆知道魏程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时间流逝得愈发的慢。在这里最少也要再躲上一刻钟,可是这样一秒一秒的实在是煎熬,袁荆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捱得过这么长的一段。 但袁荆却不能去破坏这种安静。 毕竟是在这种地方,弄出响动来会非常尴尬。袁荆不像魏程那样有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更何况外面还有人在追,那些人是不是就在很近的地方,谁也说不清,真引来了也还是一件麻烦事。 “jing在贫民区的女厕所里与黑道激烈交火。”他可不希望明天有这种新闻出现在网络上。 …… ――既然不能摔门而去,看不见为净总是可以的。 袁荆转过身,又向前踏了一步,换了一个地方站着。从魏程的位置,只能看见一个生硬的脊梁骨。 魏程也的确老实了一会儿。 袁荆知道自己身后的人什么动作都没有,想着这人总算还有一点分寸。 但他明显错了。 只过了一分钟左右,袁荆就突然感到有一双胳膊从后面环过来,搂紧了自己。 魏程抱得很紧,袁荆甚至连动一下手臂都不容易做到。 接着耳后就有了魏程的气息。 ――他在一下一下地亲自己的耳朵。 袁荆轻轻动了一下,对方搂得更死。 袁荆叹了口气,并没有特别地反抗。 他知道,魏程一定就是吃定了自己不会在这里声张,因为这实在不是一个闹腾的好时机和好地方。 魏程亲过了耳朵,又移到了袁荆的后颈。 ――最后甚至还有肩膀。 魏程伸出一只手扒了扒袁荆的领子,露出其颈窝处的一点线条,便又凑了上去。 袁荆一把握住魏程的手腕。 对于突然遇到的阻止,魏程好像完全没料到,看着袁荆的脸发愣,似乎直达这时才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最后这举动实在做得太过分。 袁荆也没再去瞧魏程,只是将魏程那只乱动的手甩开。 魏程自然知道自己的出格,叹了口气,帮袁荆理了一下衣领,再没多做什么。 袁荆在那继续站着,魏程靠在隔板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袁荆估摸着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于是走到门前,将锁拉开,轻轻推门出去。 外面又有一个女孩儿在补妆,是个黑人。看见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很惊讶地退出去看了看标志,然后又犹犹豫豫地进来。袁荆低着头,魏程倒是挺无所谓地让她看。 出去之前,袁荆小心地向楼外的巷子里看了看,空无一物。 外面不知从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又暗又冷。那些追他们的人,大概已经回去了吧。 ――这个时候不能回去拿车,那太危险,对方很可能放弃追踪,在车的附近来个守株待兔。 于是袁荆低着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种偏僻的街道晚上不会有人,也不会有车经过。袁荆,还有一直在后面跟着的魏程,走了很远才终于上了主路,看见一家咖啡厅,便踏上台阶,推门进去。 里面三三两两的有几个客人,看样子都是情侣,或者是准情侣。室内光线昏暗,木桌木椅,布置得很有情调。 袁荆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然后拿出手机,给魏程的副手常路打电话。 “常路?我是袁荆。”袁荆笑着说:“我和魏程把车给弄丢了。” “……” “你来把我们接回去吧。” “……” 说了下大概的地点,袁荆放下电话,看着魏程,问:“喝点什么?” “红茶。” 袁荆笑了笑:“还是红茶啊。一个人的口味果然永远都不会变。” 本来是很普通的对话,谁知道魏程却突然愣愣地说了一句:“……不是。” 这回倒轮到袁荆感到惊讶了:“……什么不是?” 魏程还是愣愣的:“不是……不会变……” “……嗯?” “遇到了真正想要的,就再也不想碰以前那些了。” “魏程……”袁荆这回才有点明白了:“我们两个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话题。” “……” 很明显,魏程误会了刚才他那句话的意思,还以为袁荆是意有所指,才会突然用很尴尬的表情抛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袁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 袁荆感到有点茫然。 魏程刚回来时自己的那种坚决,似乎有一点点动摇了。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调情一样。于是袁荆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吧台,点了一杯咖啡,还有一杯红茶,又回到座位上。 之后,在等待常路过来的过程中,袁荆一直感觉,和魏程之间的气氛有点暧昧。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挨着,坐着,衣服半湿,头发上也有水珠划下,落在木制的桌椅上就是一个个深颜色的痕迹,眼前的咖啡和红茶冒着热气,杯子落回托盘的时候会发生小而清脆的一声响。 也许和刚才女厕所里的那一个吻有关系吧,袁荆想。 时隔一年多之后的又一个吻。 此时的这种暧昧,让袁荆有一点点茫然无措。 其实也并不是不喜欢。 袁荆也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消消地变了。 和再次遇见魏程之后、最开始那段时间里那种有些轻佻的暧昧并不同,现在这种状况并没有让袁荆感到特别厌恶。 当然,也没有多喜欢就是了。 因为袁荆自己也搞不清楚。 和魏程之间的关系,到底会走向何处。 店里在放着轻柔的音乐,周围的情侣们都在轻喃低语,只有袁荆和魏程,沉默地坐着,偶尔视线交会。 “不知道小白和虎骨怎么样了。”袁荆说。 “不会有事。”魏程倒是对自己的手下很有自信。 “小白……”袁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像真的对那个未成年的女人很动情。” 魏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小白还什么都不懂。” 袁荆笑了一下:“好像你有多懂似的。” “嗯。”魏程抬眼:“我懂。” “……” “所以我才知道小白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 袁荆叹了口气,拿起咖啡,喝光了最后一口。 ――常路来得其实很快。 这人是典型的管家性格,一看见魏程就问:“到底怎么搞的?!” “嗯。”魏程笑笑:“袁荆闯祸。” 常路又看向袁荆。 “……魏程救了我。” 常路好像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车一路上开的很平稳。袁荆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刚才那几个小时的紧张好像做梦一样。救人、打架、逃脱,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式。 ――不到40分钟,就到了家门口,魏程送袁荆进去。 “袁荆,”魏程说:“以后再有这种事,通知我一声。” “……” “听见了?” “嗯。”袁荆胡乱答应了一声。 魏程看着袁荆,笑了一下,突然又扳住袁荆的头凑近了。 袁荆稍稍一侧脸。 魏程却也没有识趣地离开,而是在袁荆左侧眉骨处落下一个吻。 袁荆说了声再见,打开客厅里的灯。 短短一个晚上,被魏程占了好几次的便宜。 ――袁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感到有些乏,于是也懒得洗漱,直接又关了灯走进房间。 先睡一觉。魏程什么的,不想了,去他的,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更 40 40、番外:魏程(二更) 一、 最早对袁荆感兴趣,是因为看他打拳。 这个从中国来到这里的家伙,在芭提雅的黑市算是很有名。 其实在袁荆有名之前,魏程就知道这个家伙。 魏程虽然在泰国出生,但父母都是中国人,所以,他会对中国人格外注意。 听说了这个叫jing的人之后,魏程去看了一场他打的比赛。 到底为什么去,连魏程自己都说不清。 那时,袁荆才刚刚在这里展露头角。 魏程听说过,这个叫袁荆的,以前用假身份打过正规拳赛。后来东窗事发,雇佣了很多非法拳手的那个俱乐部遭到重罚,袁荆等人被终身禁赛。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袁荆又出现在了芭提雅。 魏程知道他是为了钱。在这里讨生活的人,几乎都是为了钱。 ――对于那场比赛的细节,魏程其实记不清了。 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最后袁荆用一个高鞭腿狠狠地扫中了对手的头,然后在对手踉踉跄跄的时候连续五个正踹,将那人踢得站不起来。 这种连续的重击是最过瘾的。 观众席上非常嘈杂。就连魏程都感觉到了血腥的刺激。 但是台上的那个胜利者却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 袁荆就那样一直静静地站着,散场后又静静地离开,跟在他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板身后。 心狠手辣又冷漠深沉,是魏程对袁荆的第一印象。 ――对了,还有漂亮。 身材修长,不像大多泰拳手那样矮小。肌肉结实匀称,颜色健康,并没有不少同行常年暴晒的那种黑。眉眼精致,薄唇,还有一管挺直的鼻梁。 这场比赛过后,魏程就知道,凭袁荆的身手,一定可以在这里打出名堂。 ――他没预料错,并没过多长时间,袁荆就成了公认的黑市拳王,甚至连职业拳手都无法击败他。 魏程很喜欢看袁荆的比赛。 那种抓住了机会就一直打到对手翻不了身的场面,是魏程的最爱。 有时他也会想,要不要把这个袁荆弄到自己的手底下来。 可是魏程一直都没做出任何行动。因为袁荆的老板也不是个傻子,不花一笔大钱,应该是弄不来的。但魏程对袁荆的兴趣,又还没到可以为他花大钱的地步。事实上,在魏程看来,没有任何人值这个数字。 ―――――――――――――――――――――――― 二、 后来袁荆就出了事。 他为了二十万美金,接受了对手老板的条件,打了一场假拳。 那个时候魏程刚好也在。 他想,对这个袁荆的印象果然没错。 为了二十万美金背叛自己的老板,典型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魏程还真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再看看袁荆,比自己印象中还要招人。瞳孔很黑,眼睛好像还有些水灵灵的。 魏程坐在那里想,二百万,就很便宜了。 于是没有片刻犹豫,便开口将袁荆要了过来。 他觉得这买卖真值,可以说是他做的所有生意里面最划算的一笔。 …… ――但是,袁荆那么容易就让他得了手,倒是在魏程意料之外了。 魏程很清楚,自己从第一天开始就在有意地撩拨袁荆,去看他训练,看他比赛,帮他擦干发间的汗,说着温柔体贴的话。 袁荆并没过太久就对自己动了些情,魏程也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进展如此之快,是魏程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因为,虽然撩拨的时间也不算短,但真正出手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 魏程真喜欢袁荆的这种干脆。 做爱的感觉棒级了,魏程从来没有遇到过身体这么契合的人,那一阵子魏程每天心情都很不错。 ――魏程日后回想起来,让袁荆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的事儿,应该是自己去中国的那一次。 袁荆回了老家,因为亲妈过世了。 当天晚上袁荆就打了一个电话给魏程。魏程感觉到袁荆有点不对劲儿,因为他从未听袁荆说过那么多话。 当时魏程真的有点怕袁荆不再回泰国,因为他觉得还远远没够。再加上有一笔来自香港的生意,于是魏程决定,先去袁荆那儿,再直接飞至香港。 当时魏程并不觉得有丝毫的麻烦。一想到袁荆看见自己的惊讶和感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陪着袁荆参加了葬礼,得到了袁荆一定会回到身边的保证,魏程才又离开。 ―――――――――――――――――――――――― 三、 后来袁荆他们闹了事,居然去惹了daeng,打草惊蛇。daeng在抢自己的生意,难道自己还摆不平,要他们几个去强出头?魏程觉得有点烦,竟然连袁荆都去瞎掺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显示出赏罚分明,魏程将这几个人全都晾了好一阵子,当然也包括袁荆。这是他历来的做法,犯了错的人,即使今后还是要重用,也不能一点颜色都不给。 而这时候也正是那个跳舞的男孩儿频繁出现在魏程眼前的一段时间。这家伙很合魏程的口味,魏程不知不觉地已经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了。 袁荆,其实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类型。 与袁荆相处的时间长了,魏程自然看出来了这一点。 一开始,是他走眼了。 魏程喜欢的是有脾气的,性子烈的,但袁荆其实不是。那个“心狠手辣又冷漠深沉”的印象其实完全是错的。 在生活中,袁荆是个很温和的人,几乎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后来,袁荆有一次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当你知道你一定能赢的时候,你反而不想与人发生冲突了。” 冷漠深沉,袁荆也没有。总是很淡的感觉依然在,但却不是魏程喜欢的那种调调。袁荆会为自己挡枪,冒着风险为虎骨说情,打架的时候留意着小白,由于母亲的去世而变得很脆弱,时时念着弟弟和妹妹……根本就没有一点性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袁荆实在是没什么好再留恋的。 而这个跳舞的小孩儿,很符合他一贯的审美,放佛生着倒刺一样,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就换了吧,魏程想。 正好抢他生意的daeng也想进黑拳这一块儿,很看重袁荆,希望魏程能将袁荆借给他用用,魏程自然也就顺手推舟,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有了打黑拳的场子被扫,害得袁荆入狱那次。 当时魏程确实也不像以前那样重视袁荆。只要把警察招来,就能省下一大笔钱,魏程看不出任何不这样做的理由。而且,知道袁荆很快就要去daeng那边去,魏程就更觉得无所谓。之后大概也不会经常相见了,没什么可愧疚的。 可是袁荆好像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将袁荆接回来的车里,魏程就可以感觉得到袁荆的愤怒。魏程从来没见过袁荆的这种情绪。 虽然明知时机并不好,魏程还是问了袁荆,去daeng那怎么样,袁荆说可以。 然后随着将袁荆送给daeng之后见面机会的急剧减少,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断了。 ―――――――――――――――――――――――― 四、 自己这边是怎么回事,魏程是明白的。可是袁荆在想什么,魏程并不明白。冷落了之后袁荆也并没主动来找过自己。有时候魏程会想,难道袁荆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沉迷?这让魏程有点小小的不爽。过去甩了人之后,对方都要纠缠一阵子,魏程还觉得烦。这回这个,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能让魏程满意,他有时甚至会琢磨琢磨袁荆的性格,想要得出个结果来。 后来,与那个跳舞男孩儿的事儿就被袁荆当面撞见了。 袁荆在进到办公室之后明显愣了一下,但却一句都没提,只是说了点题外话:“上次和sasaki的比赛无果而终,你再给我定个日子。押得大一点,相信我一次,我肯定可以赢他。” 魏程自然按照袁荆的意思去做了,虽然当时魏程并不明白袁荆这样的要求是为什么。 直到这场比赛之后,魏程才搞清楚了袁荆的小算盘――他是想离开。 确认了事实之后,袁荆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就只是要走。 这种干干脆脆的样子倒是与最开始一样。 也挺迷人的。 魏程这时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袁荆倒是也有不少讨喜的地方。 ――在袁荆走之前给他设的障碍就是这种情况下的临时起意。 6个弹巢的左轮手枪,3发实弹,3发空弹,如果开了枪之后还有命,那就可以走。 魏程承认自己只是想刁难袁荆,看看这个人会怎么做。 魏程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其实魏程从来都没打算硬要留人。当初的200万美金已经翻了好几倍,根本不存在亏本不亏本的问题。手下的人如果要走,魏程从来都不会不答应。作为已经分手的前情人,就更没必要扣着了。 但是魏程就是很神奇地突然又对袁荆有了点兴趣――在袁荆什么都不说,只是急着要走这件事之后。 过去喜欢过的那些脾气暴性子烈的男人女人,哪个在被甩了之后不是闹得天翻地覆―― 这回这个有些不一样,倒让魏程觉得有些特别。 于是魏程又弄出点花招,好奇地想看看,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究竟会怎么做―― 然后袁荆就有了那个提议,要求拨动转轮,一直到等转轮差不多停止时,才打出最上面的那发子弹。这样,由于重力的缘故,那个位置非空的可能性极小。 如果是以前的那些,大概会拼个鱼死网破吧,总之一定不是像这样,默默地不作声,然后偷偷地耍着小聪明。 一瞬间,魏程又有点舍不得了。 在明知道对方不符合自己口味的情况下。 魏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闷的一个人也能让自己心里痒痒的,像有猫在挠一样。 他明明就喜欢那种有脾气的,时时刻刻都是挑战,要过很久才会腻。 魏程还是遵照规定放了袁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袁荆离开之后,这种痒痒的,像有猫在挠一样的感觉完全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他想把袁荆再捉回来,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本事―― 让魏程更感到焦躁的是,daeng还来问过好几次袁荆的事,似乎很有些放不了手。 一时间,魏程无比后悔,就连那个跳舞的男孩儿,都显得非常无趣。 ―――――――――――――――――――――――― 五、 后来魏程将生意的重点放在了美国。美国国内黑社会的势力日渐式微,这些年很多亚洲的黑帮都将触角延伸到了美国,魏程自然也要掺进去一脚。 ――他在那里发现了袁荆。 这么长时间不见,袁荆没怎么变,还是以前那么漂亮。不对,是更漂亮了。 然后魏程很快就发现,袁荆,跟daeng有联系。 那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 魏程告诉袁荆的对手,一个长得跟自己颇有几分相像的人,袁荆最讨厌同性恋,对他说只要在开场前亲上袁荆一口,就可以获得胜利。 那人也的确这样做了。 魏程非常高兴地发现,袁荆的反应很大。袁荆一拳把对手击倒在八角铁笼的正中间,之后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看来袁荆对自己还是没忘了旧情。 这可真不错。 这个时候,魏程其实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也没想过是不是要再把袁荆带回自己身边之类的。 魏程只是单纯地为发现了袁荆而高兴。 这股在袁荆走之后就一直烧到现在的邪火总算平静了一些。 就连去找对手强吻袁荆的这件事,魏程都并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确认袁荆对自己还有多少情。可是确认了之后怎么办,其实一点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都没有。还有,一看见袁荆,魏程就忍不住要上前说几句话,谈点之前的事来刺痛对方,只有看见袁荆眼睛里透出的伤,即使只是一闪即过的伤,魏程才会觉得开心。 魏程明白,这其实一点都不像他自己。 闲暇时间里魏程还找出了袁荆所有比赛和活动的录像来看,发现袁荆还是那么心软。 从理论上说,这不是个值得夸耀的特质,以后说不定要吃大亏。 但是让他改的话,应该也很难吧。魏程想,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倒不希望他真的变了,那样,就不是袁荆了,保持现在这样才更好。自己多看着点儿就行了,别让袁荆真被人给弄死了。 ―――――――――――――――――――――――― 六、 后来接连着发生了两件事――虎骨被嫁祸,还有小白受伤。 虎骨被嫁祸那天,自己真的差一点就杀错了人。 幸亏有袁荆拦着。 袁荆不只是聪明。 事情结束之后魏程去谢袁荆,袁荆说,发现虎骨被人陷害,是因为他知道虎骨不会去做这样的事,还说,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区别。 魏程想,自己其实被误会了。 他并不是谁都不相信。 袁荆说,虎骨不是叛徒,这句话魏程就信了。 然后就是小白受伤的那天,魏程去医院看小白的时候也看见了袁荆。当时袁荆正喂着小白吃蛋糕,坐在阳光里,头发和睫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看着小白的眼神带笑,嘴角微弯 40、番外:魏程(二更) 。 一瞬间,魏程觉得自己被引诱了。 他不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人。但在那个时候,在没有一点情调的白色病房里,魏程特别特别想要眼前这个人。 希望能像那个时候一样,有着最亲密的关系。 以前,魏程并不喜欢袁荆身上那些与过去恋人完全不同的特质。 但是这回,不一样了。 那些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 七、 再后来,袁荆就被卷进了有关黑社会的传闻。 小白和虎骨他们把那个叫mart的选手带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商谈”,期间还对他进行了不少恐吓,让他以后做人老实一点。 可惜这几个人做得不太干净,很快就被警察查出了是何人所为。 袁荆被卷进这场风波,无数人提出了抗议和批评,就连组委会也认为这件事的影响非常不好。袁荆很有可能会被除名。 这场风波也波及到了自己,瘦子逃回泰国,好几个手下进了监狱,公司还被封了一个。不过魏程倒并不是那么在意。 倒是袁荆,让魏程费了不少心思。 他出资帮助几个综合格斗界颇有影响力的前辈建立了教授这项运动的学校,条件就是给袁荆说上几句好话,留住袁荆的继续比赛的资格。 其实魏程倒不是想要袁荆感谢自己什么的,真就只是单纯地想帮一把。 这事儿对魏程来说并不难,出一点钱而已。 魏程别的本事没有,赚钱倒是飞快。 魏程想,既然不用费什么心思,那就随便搭把手将袁荆拉上岸吧。 不过……嗯……真的做起来,也还是挺麻烦的…… shit。 ―――――――――――――――――――――――― 八、 在真人秀节目上大吃飞醋,魏程确实没有料到。 袁荆和一个女人勾勾搭搭,看了就让人生气。 那个hiller明显对袁荆有意思。 而袁荆竟然很惊喜似的跟人眉来眼去。 这种嫉妒的感觉,是魏程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一点都不舒服,心脏莫名其买地发着紧。 那个时候,魏程终于忍不住开始疑惑,在袁荆这个问题上,自己是不是已经太过了。 种种迹象,都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对袁荆的重视,远远超过对以前那些情人的。 ――紧接着,袁荆出现了伤口感染。 魏程特地去袁荆作为训练基地的那个拳馆看过,简陋得可以,条件差得不能再差。在这种地方练习,能不感染才是怪事。 魏程觉得有点心疼了。 还有些莫名其妙地感到这是自己的错。 他应该护着袁荆,让袁荆有最好的设备。 这种自责还真是有点奇怪。 但魏程还是找了很多的资料,最后选定了att这个团队,想办法将袁荆骗进去了,却又不甘心地跳了出来,告诉袁荆,这是我的功劳。 ――还真是够幼稚的。 ―――――――――――――――――――――――― 九、 后来,那个华人帮派和daeng对魏程发动了一场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 华人帮派一直都觉得魏程对不起他们。 至于daeng,始终看魏程不顺眼。以前在泰国抢地盘的那个时候就是,现在在美国还是,甚至于想杀了魏程。 魏程死了一个手下,在去一家娱乐场所里找茉莉那个叫莲的朋友时被人摆了一道,差点把命丢了。 幸亏袁荆把门给踹开了。 在门发出声响的时候,魏程根本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人。 魏程不觉得自己的那群兄弟们知道他在这里。 如果是面前这个家伙的手下,那大概就真的完了。 在门开的时候逃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魏程也正是这么做的。 一步窜出去,发现竟然是袁荆,那是一种宿命一样的感觉。 于是魏程赶紧握住了袁荆的手,从楼梯上跑下去。 之后自己去见茉莉,把袁荆扔在莲那里,却惊讶地发现两个女人都是对方的人。 赶去救袁荆的时候,魏程明显地感到自己的指尖在抖,呼吸困难,似乎已经喘不过气来。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急过,奔跑的过程中皮肉被划开了无数个口子,唯一还在脑子里的东西就是袁荆千万不要有事。 ―――――――――――――――――――――――― 十、 再看见袁荆的一瞬间,魏程终于确定,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了。 袁荆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如释重负,清澈的眼睛里仍然有情。 回想这一路,动心是一点一点的。 虽然爱上,应该就是一瞬间。虽然魏程并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瞬间。 魏程想,这个人,他要定了。 就算被拒绝无数次,也要死皮赖脸地缠着。 即使在袁荆消失的那几个星期,魏程也没有动摇过。 魏程是真觉得袁荆大概不会再回美国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 之前从泰国逃到美国,还不是让自己给找着了。 这个人,注定就是他的。 41 41、“沙皇” 袁荆终于从浅水区爬了上来,开始有了真正有分量的对手。 经纪人告诉袁荆,下一场比赛会是和一个被称为“沙皇”的俄罗斯人对决。 这个俄罗斯人,在整个联赛中算得上是中上等。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大个子,以前是汽修工,后来入了职业拳击,再然后又转入综合搏击。他说自己热爱格斗,之前那些年一直在挣扎,从来没有快乐过,感觉人生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家人起初并不同意他去专门从事这项危险的运动,但是,在目睹了一切之后,父母终于对儿子自己想要走的道路表示了公开的支持。于是,他终于在18岁那年了开始了系统的训练。这么大的年龄,其间的辛苦可想而知。但是俄罗斯人说,即使再黑暗,只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也仍然是幸福的。他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也许是别人的几倍,出名较晚,26了才进入公众视野。不过实力很快就得到了承认,排名一路飞升,现在28,正是黄金的时候。 袁荆比他小了几岁,个头也远不能相比,但是,袁荆也想赢,非常想赢。 这是他真正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 他希望借此摆脱过去像鬼魅一样如影随形的那些与比赛本身无关的消息,真正告诉所有人,他是谁,他站在这里,是为什么。 袁荆这个名字,不是用来制造花边新闻的,也不是用来娱乐受众的。 ――他是一名格斗家。 ――那一天很快就到来。 袁荆走出场,听见不少人在大声地喊着:“沙皇!沙皇!” 这把袁荆显得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 还有些人甚至在叫着:“打死他!” 袁荆向观众台看过去,喊着这种词的,大多穿着考究,道貌岸然,但是内心却如此嗜血。 高大的“沙皇”剃着光头,脸庞很阳刚,灰色的眼珠,其实非常英俊。 “沙皇”是职业拳击出身,移动速度和出拳频率很快。散打和泰拳都更多地运用后撤和格挡来进行防御,而拳击则主要是依靠灵活的躲闪。袁荆的速度没有“沙皇”快,拳头大多打空,即使没有,也只是刮到一点,力量上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对于对手的进攻,却无法有效地避开。 可是袁荆不想就这样输了比赛。 一个虚晃的前手拳之后,袁荆一记后手拳就朝着“沙皇”的脸上砸了过去。 但“沙皇”不仅闪身躲开了,而且还一个勾拳重重地打在了袁荆的腹部。那瞬间的感觉又疼又麻,好像突然过了电一样。 然后“沙皇”紧接着就是一套组合拳,雨点般地落在袁荆用来抵挡的双拳上,袁荆的头被震得嗡嗡地疼。突然,袁荆下巴猛地一震,整个大脑都是木的。“沙皇”的拳头从袁荆的两手之间掏了进来,袁荆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袁荆来不及细想这些,就陡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完全不受控制。 好像睡着了一样,甚至什么都没有想,一片空白。 眼前是迅速掠过的屋顶上的灯光,天旋地转,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一片寂静。 当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八角铁笼地板上的时候,袁荆一个激灵,猛地反应了过来,就好像中暑之人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袁荆知道自己刚才被打晕过去了,倒下的一瞬间,是昏厥的。 刚刚恢复了意识,袁荆就看见“沙皇”的拳头又砸了下来。 袁荆迅速撑了一下地爬起来。可是,还没等摆好姿势,“沙皇”就又是一记重拳打了过来,袁荆再次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袁荆觉得,自己好像又要昏厥了。 “沙皇”好像觉得自己赢定,像一头大猩猩一样展示着自己强壮的肌肉。 袁荆趴在那里,听着好像越来越远的观众们的吼声,挣扎了两下,还是没能站起来。 但是他不想认输,不想这么快就倒在这里。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策略。 ――他还是有可能赢的。 如果在第一场有点分量的比赛里如此快地被人打败,那恐怕很长时间内都再也翻不了身了。 他会被踢回到浅水区去,继续与那些得不到普遍认可的选手们纠缠,这么一待,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人们会将袁荆与花边新闻紧紧联系在一起。一提起这个人,想起的就全是与职业无关的东西。 ――袁荆不觉得那该是自己的命运。 他有实力,袁荆坚信这一点。 作为一名职业选手,坚信自己会取得胜利。 身边的裁判已经开始了倒计时,袁荆闭着眼睛在地上休息了几秒,然后猛地一用力,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你竟然还能站起来?”“沙皇”看着袁荆,有点不可思议。 袁荆知道,过去在他重拳之下倒地不起的选手不知道有多少。 袁荆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憋着的这股劲儿就会全部烟消云散。 在拳击里面,拳头是不能击打腰部以下的部位的。所以,他们我步伐虽然灵活,但是下肢却缺乏相应的抗击素质。也就是说,虽然对头部和躯干的保护极佳,但这些职业拳手并不擅长防御针对下盘的攻击。而这也正是像“沙皇”等职业拳击出身选手的弱点。 于是袁荆闷着不做声,垫上两步,瞅准了机会,突然抬起一个前腿侧踹踢在“沙皇”的膝盖上。踢中时袁荆听见了清晰的“啪”的一声响,将对手给扫得一个踉跄。然后袁荆又是连续的几脚,又快又狠,“沙皇”那条支持的腿明显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的稳了。 拳击这东西,顺手的时候,立刻就会觉得气势上盛了一截。有点像赌博,真正的赌徒讲究辨别风向,感觉顺风的时候,就押大,逆风的时候,就压小。 于是袁荆趁着对手吃痛,站立有点不稳,躲闪不及的时候又是连续了几脚,“沙皇”的腿上立刻有了一片淤青。 然后,袁荆在几下低抬腿之后突然来了个高鞭腿,一脚扫在“沙皇”的侧脸上,对手脸上立刻就见了血。 知道自己终于上了手,袁荆的信心终于又上来了。 “沙皇”的身体动作有些失去了平衡,这个细节没有逃过袁荆的眼睛。 这时候“沙皇”似乎有点急了,低吼一声,一跃而起,腿带着力量向袁荆蹬了过来。 袁荆不但没有躲闪,反而也冲上前去跃了起来。这时候袁荆的头脑中什么招式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 他左腿一个勾踹,蹬掉对方踢过来的脚,右腿则凶猛地踢在了对方的小腹上。然后又收了回来,再次猛踹在对方胸口上。 耳朵里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沙皇”仰躺在了地上。 袁荆的感觉有点奇特。 “连环腿”本来就是散打里面比较常见的招式,但是两连环居多。像这样连续踢出去三脚并不容易。袁荆从前的师父可以,并将这作为自己的绝技,可是袁荆一直也没成功过。即使平时踢出来了,一到比赛也无法施展。 没想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竟然突然把年轻时候最想学的东西给悟出来了。 ――袁荆的这场比赛赢得艰难。 他更清楚了自己跟顶尖选手的差距。 袁荆在出场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血,不疼,但是感觉麻麻的,皮肤的触感似有似无,并不真切。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嘴里好像有一大团棉花似的,连那些颗牙在嘴里的感觉好像都变得有些奇怪了,轻轻一合就能咬到肿起来的肉。左边颧骨也高了一些,使左眼显得比平时小了不少,视线有些不清晰,那只眼睛也像是被蚊虫咬了,有点睁不开。 袁荆已经很久没被人揍成这个惨样了。 ――袁荆回到家洗了个澡,用冰敷了一下脸。然后就听见门铃声响。 凑在门镜上一看,果然又是魏程。 魏程看见袁荆,什么都没说,突然探过手,轻轻将袁荆正捂着脸颊的手和毛巾移开,看了看,然后猝不及防地又伸手过去轻摸着肿起的地方。那地方肿得亮晶晶的,让人想亲一口,舔一下。 “别。”袁荆动了一下。 魏程笑了笑:“今天打得漂亮。” 袁荆又敷上去,哼哼着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三连环腿尤其精彩。”魏程说:“简直可以作为你的代表招式和必杀技法了。” “想试试?” 魏程没说话,视线落在袁荆只穿了一条大短裤的长腿上。 袁荆可真奇了,因为这魏程,好像有点脸红。 他一直以为,魏程的脸皮是比城墙还要厚的。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开了新文,揍写得好hihg。。。我真渣。。。 42 42、搬家 过了几天,小白要搬家,让袁荆去帮忙,因为小白说,袁荆的一身力气不用白不用。 可是这一趟真把袁荆累得够戗。 小白的家就是一个垃圾堆,而且什么都舍不得扔。 “小白。”袁荆捡起半瓶水:“这东西可以扔了吧。” “不行不行。”小白说:“到了那边还可以接着喝呢!” “……” “这个塑料碗已经全是裂缝了。”虎骨说:“还要么?” “要的要的!”小白说:“只拿它盛菜,不拿它盛汤就好了。” “……” ――最后全搬完,小白说要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 被折腾了好几趟的袁荆觉得实在太困,一头倒在小白新买回来的大床上,没过几秒钟就睡了过去。 袁荆做了一个挺奇怪的梦。 梦里他在看电视。 然后就全部都是电视里的节目了。 似乎还是狗血的偶像真人秀。 袁荆根本没看过偶像真人秀,觉得极端无聊又哗众取宠,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可以表明自己潜意识里其实很喜欢这玩意儿。 因为没看过,梦里真人秀的场景都很模糊。 睡醒了之后,袁荆回想了一下,那些东西好像都取自自己参加过的唯一一场真人秀。 在那个以慈善为噱头的节目里,魏程也在。 不仅在,脑袋还有点不清楚。当时那个新出道的偶像hiller对着自己连抛了几个媚眼,用来糊弄低龄的观众。袁荆就算再傻也知道那女的不可能看上自己,可是魏程却以为他不知道,还疯狗一样地胡乱咬人。 袁荆想了一会儿魏程的事,渐渐清醒过来,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翻身一看,果然,魏程就坐在旁边。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份报纸,正向自己看过来。 “你也来了?” “嗯。” 袁荆笑了笑。 小白做菜难吃得很,竟然还叫了魏程。刚刚搬了个新家,就迫不及待地让魏程来坐坐。 抱着个棉被睡觉的样子大概全被魏程看见了,不过那也无所谓,没什么好别扭的。 “刚才看报纸……”魏程说:“昨天有个选手杀了自己妻子和孩子之后自杀了。” “对……”袁荆将胳膊枕在头下面,望着天花板:“而且用的好像是他自己的绝招三角绞。警方的验尸结果表明她妻子和孩子脖子上的痕迹与擂台上那些被此招打倒的选手完全相同,而且身上没有其他地方有伤口。” “嗯……” 袁荆本以为魏程会说:“杀个孩子还用得着这样的技术?一只手就掐死了。” 可是魏程却什么都没说。换了以前,他不会这样。 袁荆说:“他自从在一场比赛中被狠击了后脑之后就一蹶不振,好像总是放不开,害怕再受重创似的,成绩也一落千丈,官方前几天要跟他解约,他说要找新东家,但似乎也并不顺利,窘迫的情况始终没有好转。” 袁荆想了想,又继续说:“据说那次导致了头部的严重受损,出了些精神问题。然后妻子在这时候提出了离婚,因为他又失业,又需要治疗脑子。与他相熟的人说,这些天他一直非常消沉。” “嗯。”魏程看着报纸,说:“一开始认为是吸毒后出的事,舆论一面倒地批评。后来验尸报告出来,没有发现他在自杀前使用过毒品,倒是发现了他脑部组织的严重损伤,最后认定是精神问题导致的惨剧。妻子要离婚这件事让他很沮丧,发病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家人。” “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过,”魏程又说:“看这报道的意思,也不只是因为那次被击中了后脑,还因为之前他练过摔角,并且以头锤闻名,对大脑有不少害处,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祸根,之后那次比赛又使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嗯……”袁荆没说话。 一个人,到底是该有多绝望,才会用自己最引以为傲而今后却无处施展的绝技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再了却了自己的生命呢。 “袁荆。”魏程看着望着天花板发呆的袁荆,伸出一只手帮他理了理由于刚睡醒还显得很凌乱的头发,将遮住眼睛的几缕拨了开去:“如果我再离开你,你也可以用你的绝技杀了我。” 袁荆嗤笑了一声:“杀你干什么?” “……” 袁荆又翻了个身,用脊梁骨对着魏程:“你这么一个人渣,不值得赔上自己。” “……” 魏程笑了笑:“那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袁荆闭上眼睛:“到那时候再说吧。” 刚想再睡一会儿,袁荆被感觉自己被人抱紧了,连着厚厚的被子一起。 “袁荆。”魏程的声音很近,袁荆甚至能感受得到对方吐出的气息:“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已经答应再和我在一起了?” “……没有。” “骗子。”魏程笑着说:“你心里明明就是同意了。” “……真没有。”袁荆说:“别自作多情。” 魏程又收紧了胳膊,甚至连腿都压了上来,死死缠着:“现在有没有都无所谓,我知道答应是迟早的事。” 真不知这种自信是从何而来。 袁荆被搂得动弹不得。 与魏程一起,两个人下午在床上搂着,还真是怪异的一副景象。 ……虽然是在小白的家里。 ――正想着,就听见门“刷”地一声被拉开,虎骨和小白一脸诧异地站在门口。 “呃……”虎骨瞪圆了眼睛:“不好意思……” “……”袁荆已经支起了半个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魏程早在虎骨和小白进来的一刻就松了手,此刻正满不在乎地靠在床头:“虎骨,你误会了。――我和袁荆什么都没有。” 可是那表情活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猫,正满足地晒着毛。 “……” “你们别睡了别睡了。”小白却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吃饭了,吃饭了!我做了一顿大餐,一菜一汤呢!” “……” 作者有话要说:it民工翻身记开定制印刷了呢! 这个是地址哦! yjjrt_bookphp?id=1760 =3= 43 43、停车场 之后的一场比赛,袁荆苦战了三局,用一种最自然不过、却最让人束手无策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失败。他并没有输在技术或者战术上,而是输给了自己不堪重负的体能。 他的弱点在这个晚上暴露无遗。 在所有观看了这场比赛的人看来,和从事自由搏击的很多其他亚洲选手一样,体能已经成为了影响袁荆未来发展的最大的掣肘。 这是袁荆职业生涯以来不容忽略的一次打击。 对方实在太过刚猛,两只拳头就像两把大斧一样左右挥舞。一开始并不觉得非常勉强,但两局过后,袁荆就很明显地感到自己实在苦苦地支撑。从平分秋色的进攻,变成防守反击,再到偶尔出拳,最后疲于应付。然后,不出意料地,对方得到了不少空当,袁荆挨了不少下。有一次被打在眉骨,血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勉强挨了几分钟以后就再也支撑不住。 进两场比赛如此艰苦,质疑的声音纷至沓来。袁荆行么?很多国人和亚裔的支持者都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袁荆不想有压力,可现实却已经露出了獠牙――自己必须再做些什么才行。 第二天,袁荆去给魏程拍一个平面广告。 他跟魏程的合同还没有结束。他为魏程的产品拍一些商业广告,出席一些商业活动,作为交换,魏程资助他的训练。 ――可是今天的安排最后却被取消了。 魏程看见袁荆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 “……嗯?” “嘴角破了,眉骨有伤,脸也是肿的。” “呃……”袁荆随手摸了摸:“周末输了。” 魏程皱着眉,又凑近了看了看,然后冷不防问了一句:“袁荆,你什么时候退役?” “……退役?”袁荆有点懵:“我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退什么役?” 魏程看了看袁荆:“今天不拍了,走吧。” “……” “你破了相,还怎么弄?” “……不好意思。” “没事。”魏程拿起自己的外衣:“走吧。” “……” ――袁荆跟在魏程身后到了停车场。 “袁荆。”魏程突然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那……作为一个综合搏击选手,一般会在什么年龄选择退役?” “……这不一定。”袁荆说:“有人可以打到40多,甚至50多岁。一个运动员渴望留在赛场上的决心是不能小看的。即使身体条件不允许,也可能会辗转各个联赛,只为了延长自己的职业生涯。” “……那你呢。”魏程问:“你也打算这样?” “我不知道。”袁荆实话实说:“那些离我还远。我现在更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我可不希望成为一个急匆匆的过客,一转眼就被遗忘了。” “……”魏程又问:“那……退役之后呢?想做什么?教练还是裁判?”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魏程笑了笑:“我想知道。” “……我想开拳馆。”袁荆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在中国和美国都要开,让更多的人了解格斗。……我当然知道这不容易,但至少要有个努力的方向。” “那,”魏程突然转头看向袁荆:“就叫‘荆和程的拳馆’。” “……” ――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程……”到了车前,袁荆站住了,稍微一犹豫,还是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嗯?”魏程说:“你问。” “我现在有一个和sche交手的机会……你应该也知道sche吧?我们这里的拳王。” “那不是很好?” 袁荆摇摇头:“确切地说,是他的经纪人找上我,一个叫ji的。” “ji?”魏程问:“不是那个臭名昭著、招摇撞骗的经纪人?” “可以这么说吧。”袁荆说:“不过他的能力的确是最强的。” 这家伙可谓是举足轻重、呼风唤雨。因为出色的营销能力,以及在反种族歧视等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获得过很多次“年度推广人”和“终身成就奖”等荣誉。 但同时,因为嗜钱如命,负面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他敛财的手段层出不穷。比如猛揩自己旗下选手的油。答应给150万,实际只付50万,谎称没有钱,因为举办比赛的开支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高,或者闭路电视市场销售不好,或者其他一些“不明确的项目”……据说他还拿过旗下选手的保险金…… 再比如,这次…… 袁荆说:“他找我他手下的sche进行一场商业比赛。但是……却利用了sche的知名度,试图签订一个不平等的协议……并且告诉我,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另找对手。” 魏程声音不大地问:“什么不平等的协议。” “他要从我的收入中拿走50。”袁荆说:“这么高,已经更像是敲诈和勒索了。” 魏程看着袁荆问:“那你还有什么要问我?” 袁荆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看左前方的地面。 半晌之后才吐出一个字:“……没。” 袁荆也知道自己脑子昏了。 像这种交易,有什么好想的呢? 魏程看袁荆这样,又笑了:“你还是想与拳王交交手,是吧?” “嗯……还好……” “既然这样就去吧。” 袁荆抬起头:“……嗯?” “我觉得也没什么。”魏程说:“合同,就是这么个东西。签不签,就看你心里认为值不值。虽然那个ji狮子大开口,要的分成比惯例要多出很多,但如果你觉得机会更加难得,那就只有接受。” “……”袁荆还是很犹豫。 “我知道你准备一场比赛不容易。”魏程又说:“不过能和顶尖高手交手更不容易,很多人还想倒贴钱交学费呢吧。” “嗯……” “没什么的。”魏程说:“袁荆,别总是跟自己较真儿了,别总是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偶尔也顺着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愿望去做事吧。被敲诈、被勒索一次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如果错过了,才真的会后悔。” 袁荆知道魏程话里有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至于钱,就更不用担心。”魏程说:“我知道你在攒钱,攒将来开那些拳馆的钱。” 袁荆还是没说话。 “不过,”魏程低着头,看着袁荆的眼睛:“你还有我呢。” “……”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拳馆。” “……” “袁荆。”魏程又说:“我从不知你也有需要找人商量的时候。” “……” “而且这个人是我。” “……” “我真高兴。” ――袁荆知道自己脸红了。 “我车上有些药。”魏程说:“你先跟我过来吧。广告最好早点开始拍摄。” “哦……”魏程车上备着些药品,也是正常的,毕竟从前混着黑道。 ――可是袁荆没想到,魏程非要帮他。 那个人扳着袁荆的脑袋凑近了看。 袁荆呆呆地看着魏程的眼睛。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仔细瞧过魏程的眼睛了。 在袁荆的记忆里,那里面透出的似乎一直都是尖锐和冷漠。 但现在他发现,其实也不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了,嘻嘻。。。 44 44、抢匪 魏程很小心地帮袁荆擦了些药,然后扳起袁荆的头,好像是想吻下去,但刚刚弯下去一点就顿住了,身子在一瞬间变得很僵。 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家店的门口,并且车窗并没有摇上去。 一个黑人正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伸进车里,对着魏程的头。 一看就是刚刚抢劫了便利店,正在逃脱警方追捕的人。 这时候再挂上档踩油门已经来不及。 魏程一向很警惕,这回竟然没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混过黑道,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已经丧失了。 “打开后排车门!” “……” 那黑人又将枪管伸得更近了些:“快点!” “可以。”魏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方向:“让副驾先下去。” 那黑人抬头看了一眼袁荆。 袁荆诧异地看着魏程。 “他对你来说没用吧?”魏程说:“什么都不损失。――或者你把我打死在车上,不过这样你也要玩儿完。” “……” 魏程这时候居然笑了:“你不会开车是吧?” 那黑人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又开了口:“下去。” 这话是对袁荆说的。 袁荆还是看着魏程。 “乖,下去。”魏程这时候竟还笑得出来:“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了强。” 袁荆没有硬要留在车上。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才对。”魏程说着,让那黑人上了后排座位,然后用熟练的动作开了车。 袁荆眼睁睁看着魏程的车绝尘而去。 ――凭心而说,警察的动作并不算慢。 “想要逃脱追捕的那个黑人,”袁荆说:“劫持了我的朋友,从那边出去了。” 虽然这么说,但那辆车却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车牌号是6mvk999。”袁荆想了想,突然又补充道:“那个人吸毒。” “嗯?” “他吸毒。” 这点袁荆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毕竟他跟了魏程那么久。 在道上混的人,有不少是吸毒的。 他们确实有着一种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 魏程不允许手下有人沾上这个。 能成功戒掉毒瘾的人,一万个里面也未必能有一个,复吸率基本是百分之一百。一年是一个大槛儿,熬过了一年,就成功了一大半。这没有超人的毅力是办不到的。很多“瘾君子”无法戒掉毒瘾的根源就是不能忍受初期的痛苦。 袁荆只见过一个成功的人。 之前有一个叫sosak的,长期无业,且吸毒上瘾,但一直跟着魏程。但是就是因为他吸毒,尽管忠心耿耿地参与捣毁了一家地下赌场、还加入过无数次斗殴,但始终不被认可。魏程对他挑明过:要想获得承认,就必须戒掉毒瘾。 这个sosak就是想加入魏程他们。 sosak非常坚定,自己去了戒毒所。戒毒所不断有强制戒毒人员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并且也鼓动他跟着逃跑。sosak虽然有无数次离开,但却始终没有走。这很难得。虽然,他戒掉毒瘾不是为了获得新生,而只是要获得加入黑社会的“资格”。 虽然这个sosak最后成功了,可却仍然没有能够获得他想要的,还进了监狱。说来讽刺,之前那几次勇猛无比的“表现”让警察注意到了他,本来是捉不住的,但巧合的是,在一次搜查中,一个认识sosak的人问,sosak不是都去戒毒所了么,你们还查他干什么?这下警察们可真是大喜过望,原来苦苦寻找的人就在自己人的控制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以袁荆对这些人很了解。 一次没有周密计划的抢劫,十有八九是因为急着拿钱,这样才可以去购买毒品。 这就注定了一个事实,就是他一定要回到最差最乱的那一片黑人区去。只有在熟悉的环境里才能弄到毒品,他不可能往别的方向去。 袁荆跟着一同去追。 袁荆和警察没有料错。 并没开多长时间,他们就在高速上看见了魏程的车。 警车鸣了笛也闪了灯,前边挡住的车都自动靠在路的右边停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黑人明显也看见警察在在后面,让魏程打着方向盘,从最近的出口绕了出去。 ――袁荆等人刚绕了下去,就听见了“砰”的一声巨响。 魏程将车撞在了一个路边的电话亭上,之后又旋转着向后反弹了一点才停下。 车速很快,撞碎的残片分散在各处。 电话亭的金属外壁也已经完全变形了。 警察小心地走上前去。 车里没有任何动静。 车头陷了进去,车灯碎裂,只剩下基座勉强可见。两个轮胎里面有一个已经爆胎,另外一个还好,车内安全气囊完全打开。前面的水箱和油管可能撞坏了,黄色的水和油流了一地,从车头位置一直淌了下来。 “魏程……?”袁荆向车内看去:“魏程……?” 这时车内稍有响动。 魏程似乎拉了一下门把手,却没拉开。 ――车门大概也已经被挤得打不开了。 警察用力试了试。车门被卡得不是很死,拽了几下之后就被猛地拽开,然后几个人一起把魏程从里面扶了出来。 魏程脸上有血,看起来伤得不算严重。 “你怎么样?”袁荆接过魏程,用力撑着。 “右肩和膝盖不太好。”魏程笑了笑,将半边身子都压在袁荆身上:“疼。” “你是故意将车撞上去的?” “当然。”魏程说:“他在后排,没系安全带。我这边可是一直扣着,气囊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如果车遭遇突然的撞击,有事的是他。并且,在那种时候求生本能让他根本不可能开枪杀我。” 袁荆轻叹了一口气,紧紧搂住魏程的腰。 魏程立刻得寸进尺,干脆将头也搁在在袁荆的肩膀上。 “魏程……”袁荆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问道:“这样的话……你根本不需要跑出这么远。在刚才的路上,甚至在停车场里,就有无数个机会。” “……” “一直等我追上了之后再撞车,是在演戏给我看?” “……” “其实,在停车场里,那个黑人冲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看见了是么?” 魏程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为什么坐着不动等他来劫?” 魏程看着那辆已经报废的车,自嘲似的笑了笑:“看见那个黑人冲过来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个好机会。” 这回轮到袁荆不说话了。 “我想让你相信我。” “……” “结果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不是?” ――这个家伙会的成语,好像越来越多了。 袁荆看着忙里忙外在处理着事故的警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句:“……没。” “……什么?” “我虽然还是不相信你做的任何一句话,你做的任何一件事,但是…… ――但是我现在相信你的这份情。 “……但是?” 袁荆摇了摇头:“以后别赌这个,太危险。” “没觉得。”魏程说:“就这么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角色能把我怎么样?” “你还真够自信的。”袁荆弯了弯嘴角:“那时候说什么‘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了强’,其实根本就没把这个抢匪看在眼里是吧?” “……” 还没等魏程说话,袁荆突然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扳过魏程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魏程好像完全没想到似的,惊讶地看着袁荆,刚才还根本就站不住似的身子突然就直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嗷呜,这个文不是熊猫擅长的类型,所以写得好慢。熊猫想在完结前后修一下前面的章节,让文看起来更好一些,因此也许会有伪更,大家不要打熊猫。 熊猫自己觉得写得并不好,当时因为萌了拳击手受,就很high地开了文,结果嘤嘤嘤。所以呢,对于一直看到现在的童鞋们,熊猫觉得很感激。谢谢你们,啊唔啊唔。 45 45、完结(修) 袁荆又笑了笑。 魏程静静地看着袁荆的侧脸,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又转回去,看警察们在车祸现象忙里忙外。 魏程伤得不重,虽然警察建议他去医院,魏程却没听他们的。 去警察局录了两小时左右的口供,连袁荆都感到乏了,虽然对袁荆来说,警察局也不是个什么陌生的地方。 起了个大早去魏程那,结果却赶上这种事儿,追人追了半天,又去警察局录口供,一直折腾到下午才陪着魏程回去。 刚送魏程到家门口,魏程就一把将袁荆拉进屋里,随手甩上了门,抱着袁荆的肩膀就吻了下去。 袁荆先是向后缩了一下,可是魏程却固执地把住了,不让袁荆逃开,然后,用自己的额头顶着袁荆的,也不强迫对方接受,就那样,从极近的距离看着袁荆的眼睛,静静地等着。 袁荆叹了口气,终于轻轻闭上眼。 ――嘴唇上像预期的那样有了温柔的触感。 魏程一吻过后,稍微回味了一下,伸出手指,用手指背面摸了摸袁荆的脸。 袁荆看着魏程,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把搂住魏程的颈子将对方揽过来,又咬了上去。 魏程似乎很惊喜,搂紧了怀里的人。 …… ――虽说没什么大事,袁荆还是帮魏程擦了些药。 伤只要在肩膀和膝盖上。 袁荆半跪在地上,处理魏程膝盖上的伤口。 魏程看着自己两腿之间的袁荆,脑子里立刻浮想联翩,忍不住将将下腹向前挪了挪。 袁荆抬眼看了看魏程:“魏程,你的膝盖越分越开。” 魏程好像有点尴尬。 袁荆抬头看了看袁荆,站起身来:“算了吧你,伤成这样。” “……” ――接下来的一场比赛,袁荆耗尽了体力,才勉强赢了。 对手排名不低,本来外界都认为袁荆会输。 但袁荆最后总算还是上了手。 赛后的评论都说,袁荆是个“打不死”的选手,越着急越搞不定,要赢需要足够的耐心。 袁荆看了觉得好笑,他想起了一个叫星矢的。 “怎么样?”魏程问。 “什么怎么样?” “赢了心情怎么样?将最近风头最劲的选手给拉下了马,他这几个月还没输过。” “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兴奋。”袁荆想了想,说:“之前我以为,如果拿下了,会非常开心,但其实也没有。” “哦?” “嗯。”袁荆说:“这么多年的起起落落,也没什么大悲大喜了。” 魏程没说话,只是看着袁荆。 袁荆笑了笑:“难道你还会有什么特别开心的时候?” “有。”魏程的声音有点小,听着有那么一点飘渺的感觉,但是袁荆还是听清楚了:“那天你主动吻我的时候,我就特别高兴。” 袁荆没再接下去。 他拍了拍魏程的脸,去厨房烧了一壶水。 “魏程,”袁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下个月我要几个队里的人去北边的沙漠。” “嗯?”魏程看着袁荆的背影:“去沙漠干什么?” “修行。” “不行。”魏程冷着一张脸,说:“危险。” 袁荆笑了:“我们会做周全的准备。又不是生活在古代,能有什么事?连我们队里那个独臂人,都会随着。――你知道他吧?挺了不起的一个人,只有一只手,却还是坚持着梦想。” “我不同意。”魏程完全不想听别人的事。 他从后面抱住袁荆的腰,腻腻地说:“你也为我想想,我会担心得睡不着。” 袁荆只感到背上一阵恶寒。 “别去了。” 袁荆叹了口气:“……我想想吧。” 听见袁荆松口,魏程明显感觉不错。 他还是用刚才的姿势搂着,又亲了亲袁荆的耳朵,却突然问出一句更让袁荆惊讶的话。 魏程说:“袁荆,你想不想上我?” 袁荆一僵:“什么?” 魏程又从后面吻袁荆的颈子:“来吧。” 说着就拉着袁荆进了屋,又飞快地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了。 然后,他就过来扯袁荆的衣服。 袁荆低着头,倒也没太挣扎。 魏程搂着袁荆,在袁荆的眼皮上落下一个个吻,下身紧紧贴着袁荆的下身轻轻地蹭,同时双手用力捏着袁荆的屁股。 袁荆的呼吸急促了些,反搂住魏程,被魏程抱紧了腰扔在床上。 当魏程压上来的时候,袁荆笑着问:“不是我上你?” 魏程说:“我没答应啊。” “……” 袁荆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上你。” 魏程笑着说:“那就最好了。” 袁荆有点受不了地想,想要就直说吧,还耍这种把戏…… 魏程分开袁荆的大腿,捏着他的屁股,却迟迟没有其他动作。 袁荆轻轻动了一下:“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魏程又笑了笑:“怎么不好看?” 说着,就伸出拇指,轻轻碰了碰袁荆后面。 “唔……” 魏程又用左手轻握住袁荆前面那根,趁着袁荆放松,将右手的食指挤了进去。 “啊……” 扩张终于做得差不多的时候,魏程才轻轻地压了上去。 “嗯……” “疼?” “还好……” “觉得疼就告诉我。” 魏程停了一会儿,才又进去了一点。 做爱就像从前那样激烈,袁荆最后连腿都有点软了。 “袁荆,”魏程一边动作着,一边问:“我射了?” “嗯。”袁荆轻闭着眼睛:“……嗯。” 魏程搂紧了袁荆,快速深入地摩擦了一会儿,一个挺身,同时袁荆仰起了脖子。 ――魏程和袁荆轻喘着气,抱着躺在床上。 魏程让袁荆将脖子靠在自己的肩胛处,轻轻蹭着。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今天看报纸,”魏程说:“你们有一个选手突然昏了,被送进医院,不省人事?” “嗯。”袁荆说:“听说是长期服用什么药。” “吃药吃挂的?” “可以这么说吧。”袁荆说:“他是太想赢了。之前还偷偷用过铁拳套,攻击对方伤口,在对手倒地之后继续踢……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嗯……”过了一会儿,魏程终于说出了自己本来想说的:“daeng出事了你知道么?” “……嗯?” “挺长时间的事儿了,手下有fbi的线人。” “……” 连魏程都替daeng感到不值:“线人这种东西,靠出卖兄弟朋友,用着那帮纳税人的钱。作个证就可以成为fbi的保护对象,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住着豪宅,花着现金,拿政府给安排的美差,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愿意做这个。daeng办事太独,太信自己了,跟手下关系倒是一直一般。” “嗯……” 魏程又笑了笑:“不过,有人帮他。” “……嗯?” “有人帮他,把他做的大部分事都挪到别人身上去了,估计不会在里面待太长时间。” “这样……”虽然与daeng并不特别相熟,但毕竟曾有过交集。 “算了,不提他了。”魏程又用脸蹭了蹭袁荆柔软的头发:“袁荆……” “……?” “我绝不会再负了你的。” 袁荆笑了笑,觉得有点困,于是轻轻合上眼:“以后的事,我不去想。” 魏程静静看着袁荆。 “魏程。”袁荆睁开眼睛,看着魏程柔和的眼睛“――只要知道你此刻是真的,就足够了。” (完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