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1.001.身上有只猪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东宫披红挂彩,喜乐百声。 这里有多少宴客,就有多少声音。 人群里,一人蓬头垢面,见缝就钻,仔细一看,还能现头缠有血色。 “啊!哪里来的叫花子,快滚开!” “这是谁放进来的,还不快把人撵出去!” 黑藻头里,一双眼隐约闪烁着亮光,她嘴里呢喃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呢?我是新娘子啊,如歌要做新娘子了,嘻嘻,我的太子哥哥呢,快说。” “等等,这不是叫花子,好像是前太傅家的…” “对啊,她是不是说自己叫如歌啦。” “别听一疯子的,虽然那秦如歌也是这里有问题,但好歹已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了,眼下正与太子殿下你侬我侬呢,哪里轮得到这叫花子瞎想。” 前太傅家的嫡长女幼时受了刺激,脑子坏掉了,但也没傻得这么厉害过,好歹是千金大小姐,出入有婢女小厮顾着,怎么就邋里邋遢从乞丐窝里出来一样。 如此一想,实在是不可能。 此时,一名蓝衣侍卫挤到中间来,推押着“叫花子”往外走。 离了热闹圈,侍卫拐到一处阴暗的角落。 “你干什么,如歌要成亲的,你快放开,如歌要去找太子哥哥!” 侍卫伸头引颈,似乎在找什么:“李公子,李公子,人带来了!” 一坨圆滚滚的阴影从几簇竹子后晃了出来,蹑手蹑脚挪到他们面前。 “死丫头,让你跑!让你咬老子!老子还没爽呢,还敢逃!”胖子揪着她的头一顿好打,解了气,才给了侍卫赏钱,偷偷带走了她。 “你,坏人!放开我!你坏!我咬——” “死丫头,还想咬人,等着,待会儿让你好受!”他及时缩手,将她塞到马车,扬长而去。 “公子,你打算带着她到哪儿?”驱车的小厮问。 “离皇城远些,本公子可不想碰到熟人,坏我好事。”他出嘿嘿的笑声,面目猥琐,接着道:“就到西郊的仙月湖好了,够静,够野,现下应该没人。” 待到了那仙月湖,下了马车,小厮问:“公子,要小的帮忙吗?” 胖墩嫌弃地扬扬手:“去去去,一边去,就你还想分一杯羹。” 他摇摇晃晃拖着“叫花子”,没入草丛中。 “啊,又咬人,死丫头,看我的。” “喂,你怎么又撞岩石了,先前才刚撞了柜,撞死你啊,咦,怎么没什么气了?” 管他的,反正还有一点,身子还热乎着。 秦如歌迷迷糊糊中醒来,额头有些痛,还不止一处,身上是什么在乱拱? 眼前怎么这么黑? 她摸向额头,一手的粘腻,扒开干枯的头,看看闻闻。 血? 又往下一看,她看到了什么? 一坨圆滚滚的玩意在她胸前放肆! 敢情是一只猪! 没有多想,她一脚踹上猪肚,身后就是冷湖。 扑通一声,色猪落水。 秦如歌拍掉身上的尘埃,衣襟上还有那头猪留下的口水,她厌恶地撇撇嘴,脱掉外衫扔了,然后走到湖边看猪拍水。 什么情况这是,她,穿越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002.秦如歌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是22世纪的生物工程学专家,受聘于世界商业大鳄x公司,主要负责药物研究。 22世纪,人类科技达到空前高度,印证了思维量子化,能分离保存,也就是前人所说的灵魂离体。 然而由于环境恶化问题,22世纪全世界将面临生存危机,天灾*频频,罕见疾病大爆,她率领团队研疫苗,却赶不上怪病更新的速度。 无奈之下,他们联合科技部那边,试图通过传送“灵魂”,返回过去,以期望通过改变过去,影响未来。 看她现在的打扮,她好像回错时间地点了。这古色古香的地方,离科技太远。 还好这次行动,安排了十二人一同进行,就是以防传输途中出了意外,十二人里总有一个达到预期目标的。 由于偏差太离谱,现在她就算想再传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她要在这地方活下去了,这里,是南越? 原主竟然也叫秦如歌,小时候受了刺激,疯了十几年,疯前的记忆紧紧锁在一角,她也看不到。 秦如歌眼里升起一抹玩味。 呵,今天,原本是她和南越太子慕容琰大婚的日子啊,怎么会跟一头猪在一起? 那,跟慕容琰在东宫温存的,又是谁? 额上的伤隐隐作疼。 第一次撞上,是她被人下药,扔在国舅府前,让这头猪捡了去,为保清白才撞的床头柜,清醒了些后,才咬伤这家伙,闯进了东宫。 第二次,则是刚刚不堪受辱,撞岩石求死,的确是死了,然后换了她。 秦如歌,以后,便由我接管你的人生了。 良善无邪如你,若是变成辣手,那些害你轻你的人不知有何反应呢? 想到这儿,底下突然爬上一手,抓了她的脚踝往下拖。 “秦如歌!你这疯丫头,竟敢踢本公子下湖,你下来!” 她甩脚一伸,轻易挣脱,然后狠狠往水面上那颗忽沉忽升的大头上踩。 “让你吃本小姐豆腐,让你吃这么爽,多喝点湖水清醒一下吧。” “秦、秦、噗、如、噗、你——咕噜噜——” 湖面冒泡,秦如歌驻足看了片刻,正准备转身走人。 脚跟刚拐了个弯,那人破水而出,趁她不备,拽了她的裙角往里拖。 她终究,落了水。 “呵,还有力气呀。” 这猪不仅体积大,力气也大,把秦如歌甩了老远,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两个人在湖里扭打,哪里知道,平日里怕事胆小的疯丫头,今天像是吃了大力丸,打人拳拳到肉。 胳膊抡着他的脖子,手肘压肩,将全身力量堆在他的肩上,这猪本来就被折腾够呛,体型又吃亏,坚持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再次下沉。 见气泡逐渐没了,她才放声嚷嚷:“救命啊,国舅家的大公子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啦,大公子太胖,浮不起来啦!” 重复叫了好几声,确定小厮能听到,往这边走动,秦如歌才赶紧往另一边的岸游走。 赶紧游,赶紧游,怎么还不到岸。 余光看到边边了! 忽然眼前伸来一条麦色藕臂,一只男人的手。 秦如歌愣了愣,随即搭上手,道:“谢谢。” 校园港 恋耽美 3.003.见面掐脖子,相爱相杀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在那人帮助下,她爬上了岸。 岸? 手下是木板。 秦如歌环顾一周,这才现自己上的是一艘精致的画舫! 她坐在甲板上,抬起头,拉她的人浓眉大眼,侍者服饰。 “谢啦,大哥。” “我家主子有请。” 这人态度冷淡,对她的道谢置若罔闻。 她突然想到,既然人家请她上船,那刚刚岸边水下的事,他们又看到了多少? 揣着满腹疑虑,她跟在小哥后头,抬眸探看一眼,只见前方有一人静坐纱帘之后,茶具在炉火中咕噜咕噜叫。 越是接近那身白中夹紫红,秦如歌便越清晰闻到一股隐隐带着涩味的莲香。 这个人是谁? 秦如歌脑海里并没有相关信息。 这种味道……好像是用来缓解顽疾的药味,但仅限于缓解,并不能治愈,这人,难道有绝症? 她意识流里植入了芯片,现在的她,有如一本百科全书,人类所知的医学领域知识存了海量。 “爷,人带到了。” “嗯。” 侍者让开身子,让秦如歌暴露在灯影下,但是帘后的人压根没有看她一眼,却道:“过来。” 秦如歌没有意识到叫的是她,直到半响无人应,直到侍者向她投目,她才指着自己鼻子:“我?” “过、来。” 好傲慢的态度! 虽然承了他的情,也不是她求回来的,是他们自愿让她上画舫,大不了她再游远点儿,上岸就是了。 秦如歌郁闷地撩开帘子,瞬间被眼前的美色惊呆。 雪色锦袍为主调,纹以貔貅复刻图腾,收边及两襟缀以紫红两色锻料,内衫好几层也以渐变色递进,繁华丽色铺了一地。 这人,静,若雪山松魂,狐鬼魑魅,乃白纸中描的一笔浓墨,深刻,唯一。 若是动…… 眼前似有风过,喉咙被迫收紧,秦如歌双瞳一缩,难受地想掰开颈间桎梏。 “你,你这家伙,让我上来,就是为了掐死我吗?” 他那芙蓉颊忽如春风过境,吹起了一丝笑纹,竟是惊人的残狞:“恭喜你,猜对了。” “我、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白眼欲翻未翻,她仍旧没有放弃挣扎。 “你污了本王的眼,脏了本王的耳,破坏了这山水一色,还有知己的乐声,就、该、死。” “呵,干掉了一个淫贼,又来一变态。” 可拉倒吧! 这夜黑漆漆的,什么山水一色? 至于乐声,那更无稽,她压根没听到有什么乐声。 卯了吃奶的力,秦如歌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同一时刻,双手不再挣扎,反而摸向他的腰腹,掐了他的气海。 只见他浑身一颤,抿紧唇,虽仍捏着她的咽喉,却松了几分力道。 “很生气吧,没人敢这么吐过你口水是不?” 男人怒目圆睁,却定在当场,不说,不动,不呼吸。 从他自称本王开始,秦如歌就在猜测他的身份,太子大婚也不参加,久积顽疾,还貌美如花,吧九不离十,该是南越的守护神,燕王凤明煌了吧。 “你肝胆结郁对不对,胸闷气短对不对,憋着,快憋着,这口血要是吐出来,你也离死不远了。” 话落,他噗的一声,点点腥红染遍眼前娇颜,失了知觉。 靠!瞧准了她脸喷! 必须踹下湖! 鞋底未贴他的颊,暗影掠过,数道闪着寒光的刀指着她。 她双手高举。 “别激动,本小姐能救他,大概也只有本小姐能救他。顺便能麻烦一下,你们谁帮我捎封信到东宫,给容侯和前太傅?我是,秦如歌。” 校园港 恋耽美 4.004.你最好真的是她,否则都要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什么,秦如歌,你是秦如歌!” 一人从舫顶翻落,也是龙章凤姿,只是眉角眼梢,多有轻佻味道。 见她狐疑望着他,那人笑吟吟道:“在下孟玄色,姑娘若真是秦大小姐,此刻应在东宫,又怎会在仙月湖,额……” 这些人,果然全看见了,却没有一人帮她,冷眼旁观白菜被猪拱! “难道,是太子派姑娘来刺杀王爷?”说着,孟玄色目光转冷。 这家伙的脑回路简直了! 秦如歌在刀剑以对的危机中,淡定拨开藻,露出清研纯美的脸庞。 “秦如歌如假包换,这脸,世上仅此一张,不信拿去鉴鉴。至于大婚,这事你该问慕容琰,不是问我。” “可在下怎么记得,秦大小姐疯癫痴傻,不是你这般牙尖嘴利,头脑清晰得很。” 她指了指脑门上两个包:“看到这战绩没,撞清醒了。快把他抬到塌上,再不急救,该死翘翘了。” “如何信你,你若是其他人派来的杀手,王爷还有生机?” 关键是,就算她真的是秦如歌,撞一撞清醒了,那也于事无补,毕竟她不是大夫,只是一名疯癫多年的蠢女人,一无是处,学无所成。 “把她押下去好好看守,若王爷有什么不测,再拿她祭王爷英魂。” “慢着…”虚弱近乎无的声音。 孟玄色侧身一看,对上那人无底的墨眸,震惊道:“爷——” 他赶紧蹲下,扶起他。 “让她试试。” “可是,她来历不明!” “你该清楚本王现在的情况,若有人说能救,本王愿孤注一掷。” 他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吐血,就连神医也断言,他这身病,若一天吐血三次以上,就算不死,也只能是活死人了。 适才他虽然晕了,仍支着最后一丝精神力努力听四周动静,听到她说世上只有她能救他,他好像在黑暗的水池里抓到一根稻草,拯救他的希望。 “能能能,只要你老人家事后不要再惦记小女子的性命,我马上把你从阎王殿拉回来。” 凤明煌冷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捏着她细嫩的下巴:“否则,你还是要给本王陪葬。你最好真的是秦如歌,不然,秦如歌一家,连同容侯府的人,都得死。” 她倒吸一口凉气,愣愣看他倒在她身上。 这人,是认真的。 真是心狠手辣,就算她不是秦如歌,秦如歌的家人也要死,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秦如歌凝定心神,道:“帮我准备一个清净的房间,还有大夫需要用到的医药用品,我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们统统不许进来碍事。” “你一个人在里面,谁知道——” 孟玄色打断侍者,道:“既然王爷有令,我们遵从。但是希望你别忘了,王爷稍有差池,你是逃不了的。” 清一色的黑衫暗卫将画舫团团围住,虽然不似一开始逼在她转身之间毫无空隙,但紧绷的压迫力更浓郁,因其杀气更深。 孟玄色凝重地挥手:“带她去吧,小心扶好王爷。” 待侍者领秦如歌入了舫内,孟玄色召来一人。 “到东宫打探一下,跟太子大婚的到底是谁,还有,给容靳、秦伯夷带个口信,让他们到这儿来一趟,秘密行事,明白吗?” “明白。” 那人隐没在夜色里。 孟玄色不敢松气,赶到内舱在门外盯着。 但愿,王爷是对的吧。 校园港 恋耽美 5.005.顽疾,毒胎,他竟能活到今日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确定室内没有闲杂人等之后,她撕了床单被铺悬挂在床的四周,以防有人偷窥。 植入式芯片功能不一,而她主要用到的是理论知识,精密仪器、注射器、疫苗统统没有,基本草药的样本倒是有一些,但都是少量。 他之前烧的草药,主要用于疏导气血以防积淤,还能促进伤口愈合,他身上这种草药香很浓,想来已经用了很多年。 秦如歌有了猜测,消毒银针,往他的食指指尖刺去。 果然,鲜血不断,若不采取措施,便会一直流血不止。 如此残躯,他竟活到今日! 先前他掐她之时,她挣扎的时候把了个脉,现他体内的气横冲直撞,毒根深种,多达十余种,该是从娘胎带出来的。 当时她还以为是这时代的医者造诣不行,无法为他解毒。 现在才明白,不是解不了毒,是他们根本不敢解。 每解一种毒,都有可能呕血,而他的体质,最忌讳出血,稍微一个小创口,都能要人命,更别说大出血。 外伤尤可介入各种手段,人为止血。伤口在内腑的话,相当于直接入鬼门关。 芯片里能用的不多,权衡良久,还是针灸最靠谱,但是要避开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简直是世纪难题。 秦如歌往床头柜上的香炉加了好几把带莲香草药,又从芯片里转换了几味药草,一并加进去,药味浓郁了几分。 指尖的血慢慢停止流出。 呼,应该可以了,针灸的伤口许是不成问题。 按着芯片里精密的人体图,还有对应的止血穴位,一一刺下。 拿起他的手,把腕脉。 时间一点点的过,脉搏一点点的跳。 微弱,还是微弱。 汩汩鲜血从嘴角渗出。 期间,秦如歌又往香炉添了好几次料。 她也忐忑,毕竟医疗条件简陋,把握不是十分十。 外面的人更是忐忑,主子是因为黑暗了来了一丝光,不顾一切抓住,万一这光只是他眼前一花呢? 他们压根不相信差点被欺凌的她会是救命菩萨。 怕只是拖延计罢了。 眼前的门咿呀一声开了,她擦着额角的薄汗,道:“无大碍了,你们让随侯的大夫看看吧。” 他这种残躯,身边定是少不了圣手。 孟玄色摆摆手,左侧一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赶紧去了,未几便出来。 “孟爷,主子脉象平稳,跨过鬼门关了!” 至此,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孟玄色不得不对她另眼看待:“没想到,姑娘竟有真功夫。女流,不能漠视啊。” 秦如歌还未来得及谦虚,就被一阵吵杂引走注意力。 “滚开,别乱碰我家侯爷,想打架吗?” “如歌,你真的在这儿吗,如歌?” “歌儿!是爹不好,爹怎么就看不住若月那丫头呢,竟让她李代桃僵。歌儿,你在哪儿,你放心,爹一定为你做主!” 秦如歌定睛一看,被凤明煌的暗卫团团围住那为首的两人—— “哥,爹,你们终于来了!” 容靳循声转身望去,灯火之下,亭亭玉立,冷静自若的少女是谁,不正是他的胞妹秦如歌么。 只是,她眼里的痴然呢,哪儿去了? 校园港 恋耽美 6.006.走,去东宫搅它个天翻地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你是如歌?天哪,我的宝贝女儿怎么成这样了,你的衣服呢,怎么全身湿透了,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欺负我家闺女!?” 前太傅秦伯夷推开挡他的人,冲到秦如歌跟前,拉着她左右打量,心疼得不得了。 他把秦如歌护在身后,向孟玄色等人难:“好哇,好一个燕王,好一个仗势欺人。” “前太傅,你家如歌小姐是王爷做主救上来的,可别本末倒置,拿好人当贼了。” 秦如歌推开老爹,一巴掌抡到孟玄色面前,他吓了吓,微白了脸。 好在,没真打下来。 五指收拢,食指指着孟玄色鼻尖,这女人眼里锋芒似刀。 “如歌,你说,是不是他们欺负你,如果是,大哥这便为你做主。” 容靳不着痕迹挤开秦伯夷,秦伯夷愣了愣,秦如歌见状,便想起这对亲父子自小关系就不好。大哥六岁过继容家之后,鲜少回秦府,倒是她一年里有一半时间待在容侯府,那里除了大哥,还有外祖父外祖母,对秦如歌溺宠备至。 秦如歌收敛神色,笑道:“不是,大哥,快让你的人把刀剑收起来。这一切都是拜东宫那人,还有我的好妹妹所赐。” 她怎能说她刚刚差点被凤明煌掐死,他们真打起来,容侯府是敌不过燕王府的。 而且凤明煌警告她的话仍历历在耳,为免多生枝节,还是不说为好。 “如歌,你能清楚说话,你,你好了?” 秦伯夷的疑问,也是容靳的疑问。 她大致解释一番,又让他们看她头上的伤,说是因祸得福。 父子俩还未来得及高兴她神智恢复清明,就被国舅家猪公子意图强夺她清白的消息激怒。 “什么!?李纯仁那色胚他敢!?” “哼,你还想不明白么,李家,姓李的,跟那个女人,还有秦若月秦观心肯定脱不了关系。” 秦伯夷目光一震,靳儿说得对,他是李纯仁他爹的妹夫,若不是妾室李姮娘从中作梗,嫁入东宫的又怎会是她的女儿,差点被她外甥糟蹋的又怎会是亡妻所出的如歌。 想到这,秦伯夷愤恨交加,又有些凄酸,他怀着歉意看向秦如歌:“如歌,是爹不好,差点害了你。你放心,爹一定为你做主。” 秦如歌倒是坦然,抬眸迎了他的视线,问:“如今在东宫的,是秦若月,还是秦观心。” “是……若月。” 她点点头,转而对上孟玄色探究的目光。 “容侯和前太傅都给佐证了,本小姐是如假包换的秦如歌,现在,本小姐可以走了吧?” 孟玄色抬手,优雅地做了请的姿势。 “走,我们去东宫,搅它个天翻地覆如何?” 说完,也不等父兄赞同,率先走了,秦伯夷叹了叹,便和容靳一同随了她去。 “孟爷,主子还没醒,贸然放她走真的好吗?” 孟玄色移步舫栏,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浅笑道:“你还没有这如假包换的秦如歌聪明,她刚刚的意思是,有了秦如歌这个身份,以后燕王府的人想找她,易如反掌。” 这世上,只要有了身份,还怕找不到人么。 而且,他们现在去东宫闹事,今夜以后,秦如歌的大名,应该更响亮了。 呵,李代桃僵么,有趣。 校园港 恋耽美 7.007.大闹东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若月,慕容琰,你们给我出来!” 喜宴到了现在,杯盘狼藉、宾客已有醉意,差不多该是时候散了。 然而这声怒斥,瞬间唤醒众宾阑珊睡意。 他们定睛一看,被那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少女惊了。 乱早已拨到脑后,不复先前“叫花子”看不清脸。她是淤泥中生出的白莲,这张清丽的脸蛋,不少人认得。 “啊,是秦如歌,她怎么在这里!” “不对啊,她这身打扮……那跟太子在一起行了大礼的又是谁!?” 此时,一妇人奔至秦伯夷身前,妇人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女,容貌姣好,和秦如歌有三分形似。 “老爷,你们上哪儿去了?妾身找了你老半天。”她瞟了眼秦如歌,狠色、得意一闪而过,如今躺在太子身边的是若月,她秦如歌又能如何? “我带你去正殿,他们一定在寝宫。”容靳拉了秦如歌就走,看也不看李姮娘一眼。 “你等着,我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秦伯夷一把打掉妾室李姮娘扶来的手,快步跟上秦如歌兄妹。 “娘,那傻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李姮娘眯眸,是啊,她好像……恢复正常了? 不过,秦如歌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纯仁那儿么? “快,心儿,我们快跟上,老爷一时糊涂不顾后果,我们可不能犯傻。” 李代桃僵,欺君瞒上是死罪。 若任由秦如歌闹大,整个秦府都得遭殃。 “大胆,此乃东宫重地,何人乱闯,退回去!” 东宫守卫拦了秦如歌等人,容靳两指夹住那兵将的刀刃,竟生生折断。 “容、容侯?” 容靳轻嗤,下令:“闯!” 容侯亲卫为其开路,这一路,刀光剑影,走在前头的男女,气势汹涌,其后跟着的宾客,指着到太子寝殿看热闹,举世瞩目的大婚,闹到现在,俨如闹剧。 其人已经逼到步阶,再进几步,就要直闯寝殿了。 “容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太子寝下多久了?” 东宫的人急得团团转,彻底失守的一刹,东宫的门开了。 “怎么回事,闹什么。” 那人扶着脑门,披一件杏袍,盘扣未扣,可见底衫浆白,墨微湿,几缕垂在襟前,看着有几分凌乱。 他面容俊朗,似乎有点疲惫,操劳了一天,还赶着洞房,能不累么。 众人见状,心叹,到底是迟了呀,木已成舟。 “慕容琰,秦若月呢,把她一并叫出来!” 她是…… 太子慕容琰神色微变,呢喃:“秦如歌,你怎么会,那里面的是——” 装,继续装,她就不信聪颖深沉的太子殿下,会被李家的人玩弄鼓掌中,怕是就连他的母后,也就是李姮娘的胞姐,南越的皇后,也在这事上插了一脚! “太子哥哥,对不住,若月也是情非得已……”细如蚊呐的女声从太子寝宫传出,略带哭腔,光是听着这声音,就能想象那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太子哥哥,本该是死去的秦如歌专属的,以前她们俩姐妹是不敢当着她的面喊这么亲热的,如今睡了一觉,当了枕边人,太子殿下便成了太子哥哥了么,呵。 慕容琰后背抵在门板上,震惊道:“若月,怎么是你!” 嗤的一声,秦如歌直接刺破他的假面:“太子,你跟太子妃欢好之前,也不认认脸,辨明正身么?” 校园港 恋耽美 8.008.打的就是你的太子妃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本宫宴上喝多了,寝宫里光影暗淡,若月与你又有几分相……等等,秦如歌,你,你。” “我怎么了,我不傻了,太子殿下很吃惊?” 是啊,以前慕容琰到太傅府,她总追逐跟随着他,连他上个茅房也不放过。 慕容琰厌弃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让一个疯女人追着跑了十载,换了是她,她也怕了。 偏偏皇帝不知抽了哪根筋,非把她配给慕容琰当太子妃,这家伙当然不干,才联合秦若月演了这一出戏。 毕竟这两人在秦伯夷还未告老辞官之前,已经眉来眼去,看上眼。 “事已至此,秦如歌,你还想如何?” 她疯,他瞧不上,她不疯,他还是瞧不上,无论怎么变,秦如歌终究是胸无点墨的愚莽女子,不值他多看一眼。 秦若月吸吸鼻子,走到慕容琰身后,牵了他的衣袖角,她和慕容琰一样,身上披着的,不是喜袍,而是一件桃红色的披风。 这神情,这举止,无声宣示着主权。 东宫的太子妃,坐实的不是秦如歌,是她秦若月。 秦如歌看了这对狗男女一眼,寝宫里,帐幔重重,床脚边红纱碎袍遍地,好像在说,这一晚,他们已经等了很久。 所以,他们高兴的时候,就要唆使李色猪来毁掉她么!? “如歌姐姐,若月实在不明白你还来这里讨什么嫌,我们帮你留了颜面,不拆穿你,你倒好,竟不识感恩,还来东宫闹事!” “秦若月,你闭嘴!”前太傅怒斥。 这不斥还好,一斥,秦若月也来气了:“爹爹,你一直以来就袒护她,我也是你的女儿!”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她是你姐姐,你竟然,竟然联合——” “说呀,怎么不说下去?”秦若月笑了,她就知道爹为了那女人的颜面,不会把表哥意图不轨的事情抖出来,不然将来嫁不出去的只会是秦如歌。 “你这孽女,老夫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老夫枉为人父!” 秦伯夷气极,上前就是一巴掌,但是让太子挡了。 “岳父大人,若月已是太子妃,你随意打骂,不好吧。” 打了太子妃,丢的是他东宫的颜面。 啪的一声,始料未及。 秦若月懵了,她被打了,被秦如歌打了! “我这一掌,打得可一点也不冤枉,前太傅动你的太子妃不得,那皇上御封的南阳郡主偏就打了,如何,到皇上那儿告状?” 秦若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埋到慕容琰怀里,啜泣道:“太子哥哥,你要为若月做主啊。” “秦如歌,你不要太过分了,撕破脸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脸色阴了,不忘安抚佳人。 伺机而动的李氏母女见状,赶紧上前拉了秦如歌。 “如歌快随娘走吧,别闹了,大不了到了秦府,你爱打爱骂都随你。” “别碰她,她只有一个娘亲,不是你,别乱认。”容靳抢回秦如歌的手,不着痕迹推了李氏一把,浑身写着一个大大的鄙夷。 李氏脸色煞白,该死的,那个女人的儿子,从来不给她脸面,更是打心里看不起她。 “如歌,你不走,非要在这里受人非议吗,你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丢了清白!?” “娘,你别说了。”秦观心在于事无补的时刻说话,自然是为了让一起看起来顺理成章。 只见李氏果然捂了嘴,喃喃了一句:“瞧我这管不住的嘴,都说什么了。” 校园港 恋耽美 9.009.讨个公道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众人哗然。 难道是因为秦如歌生了什么意外,秦府才不得不换了人? 清白,对了,秦如歌这是什么打扮,裙不裙衫不衫的,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还全身湿透了,贴身的衣物几乎将她的曲线暴露无遗。 她是现代人,再暴露的衣着也能接受,但是这些人的眼光像是针扎,忒不舒服了。 周身一暖,是容靳的外袍披来。 容靳厉目一扫庭院里细声说是道非的人,冷声道:“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为了保护妹妹,他不希望今晚仙月湖生的事让太多人知道。 但是那个李纯仁,他是万万不会轻易放过! “秦如歌,你到本宫这儿来,无非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本宫明确告诉你,不、可、能。你若是识趣点,侧妃之位,可以为你安排一下。” 权当,施舍给她了。 “皇上驾到——” “太子,你眼里可还有朕这父皇?” 太子目光一沉,来得可真是时候。 “儿臣,拜见父皇。” 在场的人,一一行了跪拜礼。 “免礼,都起来吧。” 皇帝慕容均正值壮年,倒是俊朗精神。 “皇上,如歌姐姐她,已非完璧,若月情非得已才自请代嫁,此事不关太子殿下。” “哼,是嘛,没有琰儿策划,你们敢在朕眼皮底下碰这种欺君犯上的大罪?” “秦若月,你怎么就知道我已非完璧,你亲眼看到的吗?” 这话问得她一哑,尴尬地退了一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朕说清楚!” “皇上,你的好儿子,南越的好太子,还有我的好妹妹,秦若月,这两个人处心积虑毁我清白,先是下媚药,又把李纯仁招来,若不是我秦如歌命大,撞石没死成,还撞了个脑息清明,身强体健,才有机会一脚把李纯仁那头猪踹下湖。否则,现在皇上面前的秦如歌,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冷冰冰的尸了!秦如歌自知福薄,也不稀罕太子妃这么尊贵的位子,只求皇上看在亡母舍身为主的份上,为秦如歌主持公道!” 秦如歌每说一句,皇帝那脸便青一分。 “如歌以前虽痴傻,但也没害着谁。在家里,我们捧着她,呵着她,掉一根,我们都心疼不已。可如今,他们这些人欺她神志不清,便弄这么一出偷龙转凤,还意欲毁人清白,这可是一个女人的命!皇上,与太子的婚约,乃是天子之言,若是皇家无意,何必欺人欺己,我们如歌不稀罕!”容靳还嫌妹妹说得轻了,又补上几句。 “呵,骗谁呢,她不稀罕?那太子哥哥每回到秦府,不要脸追着他跑的人是谁?” “闭嘴!琰儿,这就是你自己选的太子妃吗,懂不懂礼貌,知不知分寸。” “若月。”皇后李元馨朝新晋的太子妃摇头。 秦如歌抬出了亡母,那人在世时,可是皇上的左臂右膀啊,乃长安城都统,曾掌红翎十二骑。 皇后明白,皇上促成秦如歌和慕容琰的这门婚事,其实很大原因在秦如歌亡母身上。 但她更不希望,那个鲜衣怒马的女人,再与皇室有任何瓜葛。 毕竟,他们李家人,在那女人、在容侯府的阴影下,活得太不是滋味。 她可不想,再清洗一次外戚势力。琰儿若想打稳根基,外家的势力相当重要。 校园港 恋耽美 10.010.割发断婚,自由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父皇,秦如歌她无证无据,凭什么指控儿臣和若月。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父皇难道还是坚持要儿臣娶她为太子妃,丢尽皇家的脸面吗?” 慕容琰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皇室可以接受一个神智有损的傻子,但不可能接受不贞不洁的女子,就算是当侧妃,也已经相当勉强,太子妃是断不能为。 “如歌,朕知道此事一定伤了你。只是皇家颜面不能不顾,你对琰儿情根深种,侧妃是有些委屈,不过除了太子妃之名,其余的一切,朕代太子允你。以后在东宫,谁要是给你脸色看、怠慢了如歌,朕第一个不饶他,你看如何?” 这个结果可不是太子等人乐见的,除了太子妃之名,皇上给秦如歌的,分明是太子妃之实啊。 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都在想着应对之法,太子妃,秦如歌是万不能当的! 却不料—— “不了,如歌要脸。既然太子嫌弃,我何必凑这热脸蹭太子冷屁股。皇上,如歌要的公道,可不是这个。” “哦?是怎么样的公道,说说看。”皇帝眯眸,她竟然提意见了,痴蠢不再,倒有几分那人的气度,血缘么。 她垂眸片刻,转向容靳:“哥,有小刀么。” 容靳抽出一柄匕首交付她手上,他这妹妹,想干什么。 只见秦如歌撩起一簇湿粘的,从中间隔断,干脆利落,毫不惋惜。 “秦如歌和慕容琰的婚约,有如此,今后两断,男女婚配再无瓜葛!” 她要的,是她弃太子,而不是被太子弃。 她要的,是秦如歌的自尊。 皇帝沉凝片刻,才道:“你要朕公告天下,为你们作断婚书。” “没错,望皇上成全。” “秦爱卿,你的意见呢?” “就依她的吧。” 在来的路上,他已做好打算,无论如歌想怎么样,他都支持她的决定。 这是一位父亲,仅能为女儿做的一点事。 皇帝终究是叹了叹:“罢了,到底是跟琰儿无缘。明日朕便下旨,为如歌琰儿正名。” “今日的事,是丑事。你们秦府李代桃僵,未经允许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本该诛九族。但念着如歌是受害者,还有皇后太子,不可不顾,明日一并下旨抬正秦若月,算你们秦府这次无罪。” “秦爱卿,回去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女人,好自为之。还有你们,太子,太子妃,今日过失,少不了你们的责任,回去罚抄金刚经各五百遍。” “儿臣遵旨。” 一场闹剧,就这么不是滋味的过去。 慕容琰没想到秦如歌竟断得那么干脆,她以前不是最喜欢他的么,怎么不傻了,喜欢也散了。 男人的自尊心只缠了他片刻,便放下了。 秦如歌这种女人,甩了干净,他巴不得! 只有一点不悦,为何这番折腾下来,被嫌弃被抛弃的,是他,不是她。 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 而他,丢了面子。 “携太子妃休息吧,你们今日也累了。” 皇帝冷淡地摆摆手,秦若月脸色微红,羞赧地瞅着天人似的太子,太子低首勾了嘴角,温言道:“进去吧。” 校园港 恋耽美 11.011.妖孽盯上了她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门彻底合上前,鬼使神差,他瞥了那不卑不亢的女人一眼,竟然,一点遗憾之色也没有。 “如歌,到皇后那边坐坐?朕有好些话要问你。” 例如,她忽然劈开混沌,变得伶俐过人。 容靳抱拳道:“皇上,舍妹落湖受了惊,臣想先带她回去歇息,能否改日再宣。” “是啊,皇上,如歌今日有些乏了,抱歉。” “如此便罢了,回去好生歇着,朕改日再召见就是了。” 请辞后,容靳秦伯夷便护着秦如歌离去。 皇帝笑容渐散,半响,道:“皇后,你是不是有话该跟朕解释。” “臣妾——”皇后心头一跳,惊了。 “国舅的公子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是要给如歌一个交代,只是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提,他给足了皇后脸面,希望她不要不知好歹。 东宫墙角的那颗枣树黑影一晃,有什么东西隐遁了。 仙月湖,画舫。 孟玄色脚步轻快,嘴边含了一丝笑,入了内舱。 塌上之人闭目养神,妖冶,却是无情。 “哟,这才半天功夫,主上你的脸色好多了,看来那秦如歌真是深藏不露。不但性子多端,医术更是高明。” “说正题。” “她没有提起主上半个字,放心吧。” 凤明煌醒后,现指尖有小创口,便马上央他去盯紧秦如歌,要是多话,便当场格杀。 “不过,她知道了主上的秘密,留她一天都是祸害,玄色认为,此女不能活。” 若是让人知道他血流不能止,该鸡犬不宁了。 凤明煌睁眼,眸底划过瞬间的璀璨。 “可她能短短时间内止住本王创口流出的血,此前,没有先例。” 那人断言他活不过这几天,他再次破了预言,当年二十岁的坎,他过了,他知道,这次他还能活下去。 只要,留住那个女人。 主子这表情,好似势在必得。 那位秦大小姐,日后麻烦了。 “去,起清她的底,人,不可能一朝一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本王要清楚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神医、怪医、邪医,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自小痴傻的少女该有的医术。 除非,她这些年一直在演戏。 “咳咳,咳,咳咳咳。” “主上莫动气,不能再咳血了。”孟玄色拿起镊子夹了药草到香炉,药味渐浓。 凤明煌神色微变,这药味,怎么变了一点,不涩了,只剩清香,是她动的手脚? 他扒开布包上的草药看了几眼,确实多了片片扁长型香叶。 他感觉呼吸,比以往更顺畅了。 “秦如歌是么。” “哈啾!” “莲儿,快带大小姐回房换身衣服,别冷着了。” 秦伯夷叫来婢女,支走秦如歌,便转过头怒视李氏母女。 “说,是不是你让纯仁干那档子事!?” 容靳嗤道:“你又何必问,她只会说不是,但是你相信吗?” “大公子,不对,容侯何必挤兑我,你已经是容家的人了,我们秦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李氏愤恨睨着他,以前他是秦如靳的时候,处处挑她刺、恶整她,老爷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他当上侯爷了,随了容家姓,容靳,呵,还乐于找她麻烦,看来这辈子是不死不休。 “啊——” 李氏左脸一辣,万没想到秦伯夷打了她。 这是头一回,认识他以来,不曾受这般对待! 校园港 恋耽美 12.012.那种没眼光的男人不要也罢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打我!” “你以后要是再敢算计歌儿,绝不仅这一掌!” 李氏捧着脸后退,频频摇头,自嘲。 “我在秦府到底算什么,不过是个讨人嫌的,不管你信不信,秦如歌的指控,我一概不知!心儿,我们走!” 秦观心恨恨地跺脚,道:“爹,你太过分了,这样伤娘的心。” 说完,赶紧跟上怒走的李氏。 “她倒是嚣张,仗着有个当皇后的姐姐,骑到你头上来了,哪儿有一点出嫁从夫的自觉。” “靳儿……” “我去看看如歌怎么样了。”冷冷扫了秦伯夷一眼,容靳拂袖入内。 秦如歌闺房门外,莲儿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茶,容靳夺了过去,莲儿为他推门,便听里面的人连打三个喷嚏。 容靳皱眉,吩咐:“莲儿,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他勺了一勺姜茶,凑到秦如歌嘴边。 秦如歌见是他,安然笑笑,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容靳拖了张凳子,靠着她坐下。 “你呀,恢复了正常,倒是少了点可爱,以前你最喜欢哥哥喂你的。” 秦如歌侧着脑袋想了想:“如歌以前花痴属性,不是应该最喜欢慕容琰喂才对?” 容靳神色微峻:“你怨吗,太子妃之位明明是你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用掩饰,直接跟哥哥说。” “哥,实话说,这场婚宴,你是不想参加的吧。” 呼,好冷,姜汤好暖。 为了尽快了断和慕容琰的婚约恢复自由身,她愣是折腾了半宿,受凉了。 哼,这笔账,也得算在那对狗男女身上。 见他不语,秦如歌又道:“容侯府的人那么疼我,但外祖父外祖母都没来,他们又岂会不知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不愿将我托付于慕容琰。” “如今秦如歌清醒了,也算是看清了他的为人,你说,那种没眼光的男人,配得上我吗?” “不配,那种没眼光的男人,不要也罢。” 容靳轻勾嘴角,沉了好些天的心终于松了。 真是因祸得福了,如歌这一撞,直接撞出了让他们满意的性子。 如此,碧落城容侯府里那两位,应该要乐得放鞭炮了。 莲儿没等来城里的大夫,倒是—— “大公子、大小姐,宫里来御医了。” 兄妹俩互看一眼,容靳淡淡道:“请进来。” 御医进来作揖行礼,恭敬道:“皇上担心南阳郡主,派微臣来看诊。” “不必多礼,快给如歌看看吧。” 御医望闻问切,确定秦如歌只是受了点风寒,开了方子便急着走。 秦如歌视线跟着他忽悠转的身子,问道:“御医走得这么急,还有别的事吗。” 那人闻言身形顿了顿,才道:“国舅大公子情况危殆,微臣还要上李府一趟。” “皇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是,皇后。” 见她没什么要问的,容靳挥挥手,那御医便匆匆离开了。 “死了也好,这样不用为兄再想法子教训他。” “御医急得满头大汗,可见皇后施了重压,那头色猪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没死更好,这样为兄又有乐子可寻了。” “……”她这大哥,好像也有些恶趣味啊。 校园港 恋耽美 13.013.这是见鬼的节奏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当时没让色猪直接沉塘,是不希望这么快和李家、皇后撕破脸。 李家九代单传,就靠着李纯仁传宗接代了。 若是独苗死了,她一定麻烦得要命。 至少,李纯仁要死,也不该死在她手上。 “很晚了,你也累,回去休息吧,我泡个澡也该歇了。” 秦如歌喝完姜汤,休息片刻后,让莲儿准备热水沐浴。 伤风感冒,泡泡热澡、蒸桑拿能使全身微微出汗,达到驱寒目的。不过作古年代的南越国,并没有桑拿,只能泡泡热澡了。 大木桶蒸汽袅袅,莲儿正欲为她宽衣,秦如歌挡道:“不用了,这里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 “是,是的。” 大小姐的眼神好凌厉! 以前多可爱啊,跟小白兔似的。不过,她还蛮喜欢大小姐现在的样子,很……帅? 秦如歌卸尽衣衫,除了脑袋,整个人没入温水中。 “吁——”爽! 她哼哼唧唧,吟着调子,当然是现代流行音乐,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她当时怎么不植入一些流行元素的芯片呢? 浴桶旁边的支架上放着各种颜色的玫瑰花瓣,竟然还有蓝色绿色的。 奇怪,蓝色玫瑰花是不存在的,除非用染料人工培植,难道南越还有这种技术? 指尖的花瓣转化为信息流,传导入芯片里,竟与资料里的样本蓝色妖姬不符合,系统自动生成新品种,取名:蓝玫瑰。 靠!这里难道是平行世界?有着她的世界没有的品种! 秦如歌兴奋了,科学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前方的未知,而他们则去挖掘。 她闻着花瓣香,搓着花瓣澡,水流泼落肌肤,背靠浴桶,闭眼享受着此刻的放松,完全感觉不到有危险者闯进。 直到风声微动,眼皮下的亮色暗了暗,她才警觉睁开眼。 房间里的烛光,灭了。 “谁!?” 无人应她。 “莲儿!” 靠!这么猛?不会遇到同类,一簇信息,俗称鬼的玩意吧! “你他妈别装神弄鬼,出来!” 刚一说完,烛火又明了。 一人艳若桃李,慵懒坐在她斜侧左手边,自斟自饮。 他刚喝一口,蹙眉,竟把嘴里余下的茶尽数吐在脚下的地上,道:“凉了。” 这时,秦如歌才闻到一股淡淡莲香,那人捧着手握暖炉,定定凝着她。 她嘴角抽dong,狠狠坐下浴桶,把下巴都几乎浸没,说话冒泡:“燕王殿下,你除了有一见面掐死人的偏好,还有偷窥女人洗澡的陋习?” 他指腹摩挲炉壁,眼底淡漠。 “本王这是光明正大的看,偷窥,那是梁上君子所为。” “你——” 他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坐,不该看的都看不到,她暂时还算安全,撇了撇侧首屏风上挂着的衣物,好像远了点,伸手,真的够不着! 凤明煌看着她可笑的举动、生动的表情,眼底生了一抹似笑非笑:“要本王帮忙吗?” 秦如歌皮笑肉不笑道:“那就麻烦了。” 修长的手一掀,带起一道劲风,屏风倒下,差点打了秦如歌个措手不及。 凤明煌目光加冷,她这身手,不像有底子,倒是反应很快。 秦如歌忍着揍人的冲动,快速裹好身子。 可真是光明正大!就这么冷冰冰地盯着她穿衣服! 校园港 恋耽美 14.014.本王这身子,你有几分把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身子仍是湿的,衣物紧贴,她掠到凤明煌眼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当然,凤明煌怎会任人鱼肉,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吐了口水,还妄想打本王?” “我要是卑鄙点,给王爷急救的时候,王爷早就被大卸八块,吐吐口水,打一下,算得了什么。” 他捏得她的手腕咯咯响:“哦?这么说来,本王应该感激你的不杀之恩了?” “是这个理。” 倔强的女人。 明明痛得要死,却不服软求饶。 他放了她。 “月黑风高,有什么事改天说不成?燕王闯入我闺房,想干什么?” 他的喉咙轻震,哼了哼:“以你的姿色,你觉得本王想干什么?” “我的姿色?我姿色怎么了?有前有后,洗了澡换一身人穿的衣服,这脸蛋儿,多清丽脱俗。”秦如歌挺胸翘屁股,摆了个s造型,脸不红气不喘道。 “……” 他瞟她这两眼,鄙夷、嫌弃、恶心。 秦如歌权当看不见,坐在他隔壁的位子。 “不过,你也的确不敢做什么。嗯,正确来说,是不能不是不敢。” 她不怀好意笑笑,接着道:“哥们儿,你,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吧。” 他凤目圆睁,诡光乍现后隐没。 继续听她涛涛大论。 “你这身子,运动太激烈,容易爆血管。我看,只要你的敌人用一出美人计,王爷兵败如山倒啊。额,当我什么也没说!” 说到最后,他欺身前来,将她困顿在他阴影下方寸之间。 他的指腹移到她的腹部,似在寻找,忽然,他瞳仁微缩,嘴角勾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度:“先前,你就是掐了本王这里是吗?” 她高举双手,无比虔诚道:“我投降,彻底投降。” 但是,凤明煌是什么人,仁慈在他这里,是个笑话。 指腹仍是该重不重,该轻不轻,恫吓性十足。 “这底下就是你们女人生息孩儿的腹地,毁了它,就等于毁了你,本王说得对不对?” “不对不对,不要总把女人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它没有这么重要,快放开。” “是嘛,那毁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艾玛,气死她了,肝疼! 在她浑身僵硬之际,凤明煌松了手:“这一次,本王放过你。可是你谋害本王吐血一事,必须连本带利还回来。” 秦如歌赶紧拖走凳子,坐远了。 “你想我怎么还?” 心里大概有谱,还是等着他说。 凤明煌沉凝片刻,深深看着她。 “本王这身子,你有几分把握?” 亏得他没好意思说治好,想必他也知道很难,比登天难。 先天性血友病是遗传缺陷,无法根治,只能预防,业内称呼这类人为玻璃人,一碰就出血不止。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南越的传奇,绝对是一个奇迹。 如此一碰就碎的人,竟然是所向披靡的战神。 记忆里,有关燕王的传闻,其中有一件就是他但凡上阵杀敌,盔甲都是特别定制,封得人体严严实实,脸上还带了鬼面。 这人的武功,据说也是出神入化的。 秦如歌默了默,小心翼翼道:“燕王体内的毒,多达十数种,也许还不止。一时半会,我也不能说能全解了,但至少可以设法让王爷抑制毒,慢慢研究。但是出血不止这个嘛,可能很很很难。” 校园港 恋耽美 15.015.随遇而枕,这是她的房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可千万不要暴走啊。 半响,那人才轻轻颔首,秦如歌这才松了口气。 “好,你的欠债,就以为本王治疗为偿。” 他突然站了起来,秦如歌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仰,后来想想,他大约是谈完了正事,要走人了吧。 秦如歌也站了起来,打开门,只见莲儿在一边睡成一滩,肯定是他动的手脚了。 她做了请姿,笑嘻嘻道:“好走,不送了。” 这人,连眼梢也懒得投她一下,直直往床榻走。 喂喂喂,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里可没有暗道,现在这时辰鬼也睡了,正门走不会有人现的。” 他撩开被子,躺了上去。 “一路赶来,累了,本王歇一宿,明日再走。” “……”这什么人,雀占鸠巢!她磨着牙,“那我睡哪儿?” “你们秦府就只有这一间房?” 他是赶她到客房睡的意思,可她能去吗,明日一早要是让丫鬟现睡在她闺房里的,是一个男人,南越名声最躁的燕王,她还能做人? 秦如歌在心里大骂凤无赖,往地上铺了几床被子,窝了一肚子气躺下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他不好奇她的身份吗,痴傻多年的秦家大小姐怎么一夕间能医善医。 还是说,他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境地。 如此想想,傲气如燕王,有这样一副不得志的残躯,也是可怜。 想着想着,秦如歌不知不觉睡熟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的呼吸平稳了好一段时间。 那人无声下了床,指腹在她脸上脑后耳际检视。 无缝,是真的。 还有先前在仙月湖,痴傻撞岩的也的确是她。 他籍着她沐浴,趁着她无衣物蔽体,将她光洁的背刻在眼底,毫无疑问,是养在深闺女子才有的无暇,不似杀手之流。 她真的,是秦如歌? 那个,被慕容琰弃如敝屣的傻女人? 一只蚊停在她颊边,他目光微闪,抬手欲挥斥。 怎料她一掌拍死成浆,黑红不一。 他眉角抖了抖,冷眼看她撇撇嘴,依旧睡得香甜,身上的被子早已七斜八落。 又有蚊子飞来,他将床头的暖炉放到她侧边,香气驱走飞蚊。 越看那一角黑红血浆越不顺眼,他抽了腰间的白绸巾,沾水抹掉。 嗯,狠狠地抹。 期间她不自觉抽来几掌。 秦如歌睡梦里只觉有人拿她当搓衣板,使劲搓使劲搓,搓你妹啊,滚开! 凤明煌厌弃地拎着被污染的白绸巾,放到烛火上烧毁,这才重新上床睡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秦如歌翻了个身,定了定,睁开眼,突地坐起身。 室内香气不再,往床上看去,被褥整齐叠放。 那人,已无影无踪。 她走到妆台前,只见台子上有一张纸条。 写着:本王会再来,或是,你等候传召。 她愤怒地撕了纸条。 “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还等候传召!” “大小姐大小姐——” 莲儿冲撞而进,秦如歌无语道:“急什么,横冲直撞的,淡定一点,什么事?” “老爷让你快点躲起来,国舅爷来寻晦气了。大小姐,你脸怎么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6.016.还没死,寻什么晦气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我脸?大概是蚊子叮了,李纯仁死了?” “没,没有。” “没死,那他寻的哪门子晦气。走,瞧瞧去。”她无视了莲儿传达的中心思想:老爷让她躲,兴冲冲地要去凑热闹,“我还没有寻他们李家晦气,他倒好,先送上门来了。” “大小姐,老爷让你别到前头去的呀。” “我爹示弱,我可不示弱,我还有账要清算呢。他们来了多少人?色猪也来了?” “都来了,国舅爷父子,太子太子妃都来了,还有国舅府的打手,东宫的侍卫。” 说到那个妃字,莲儿不安地看了主子一眼,现她不痛不痒,顿时觉得稀奇,大小姐,好像真的放下了。 其实大小姐本身长得就不差,若不是心性智力差了别人一大截,长安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又怎会落到汝阴侯世子的妹妹,乐雅郡主头上呢。 “莲儿,把院子里的打手都带齐,输人不输阵。” “哦,哦,好的。” 莲儿驻足停看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竟看出了潇洒,看出了风度,看出了一般女子没有的东西。 莲儿不知为何自己会叹息,会说:“如果大小姐是男儿身,一定能迷倒不少人。” “是啊,大小姐竟然才是最像夫人的人。” 有人无声无息在她身后,忽然飘来一句。 莲儿低蹲了身,往后一看,是一名两鬓已白的老奴, “陈叔,是你啊。” 陈叔是秦府的老人,莲儿年纪比秦如歌要小,没见过秦伯夷的原配夫人,陈叔对那亡人却是很熟悉。 他瞥了莲儿一眼,冷淡道:“大小姐让你找打手,还不快去。” 莲儿这才脚下抹油,溜了。 秦如歌赶到的时候,秦府前厅里满满都是人,有东宫的、国舅府的,还有容靳的人。 她挤到前头,就见两个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男人脸红气喘,揪着对方的衣领,看样子是要打起来。 李氏和两个女儿在一旁劝架,容靳慕容琰则袖手旁观。 秦如歌无语了,这大哥,至于嘛,跟爹是前世掉乱骨头了? “去,把李纯仁阉了。” 闻言,李纯仁他爹李无恙一把推开秦伯夷,护在色猪面前,骂骂咧咧:“容靳,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看我家纯仁,让秦如歌害成怎样了,御医差点没救回来。还说把他打得内腑破裂,伤了肾,以后传宗接代都成问题。” “是嘛,那就是他活该,阉不阉也没差。” “国舅爷,你不要给本小姐乱插罪名。” 轻声起,视线全聚焦在她身上。 秦如歌,这是秦如歌? 不是不知道秦如歌是美的,但是为什么一个人眼里有了神采,竟然能颠覆印象。 她,是一抹丹朱,是水上红鹤,在人群中如此出众。 画龙点睛的韵味,在她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爹,就她,就是这死丫头,爹,你必须让她嫁给儿子。”他要把她娶回去,日夜折磨,让她知道狂揍他的后果! 死肥猪,脸青鼻肿,出入被人抬着,依然只有下半身活着脑子死了,口水如柱脏了秦府的地! 李无恙冷笑:“秦如歌,你来得正好!” 校园港 恋耽美 17.017.再揍一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李纯仁盯着她。 慕容琰盯着她。 李氏两个女儿盯着她。 整个大厅除了父兄,都盯着她! 倒是秦若月先反应过来,委屈扯了扯慕容琰的杏袍:“太子。” 为什么他一直盯着秦如歌,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慕容琰回过神,给了她一个稳定心神的浅笑。 他只是,有一丝惊愕罢了。 “如歌姐姐,你别误会,舅父来,是向爹爹提亲的,不是来找麻烦。你看,既然你跟表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何不就此下嫁,两家欢喜,外面的人也不会有什么闲话。” 秦若月水眸楚楚,柔弱无骨攀着慕容琰这株金枝,那眉眼,怎么看都是在无声说:看啊,他是我秦若月的人了,你秦如歌就是个失败者。 啊呸,捡到渣男当成宝了。 “若月你说的什么话,你大姐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少造谣多舌。歌儿,你进去,这里有为父,谁想强娶都不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女儿他是管不住了,又有太子护着,教也教不成。但是保护歌儿这孩子,他还是可以的。 “老爷,如歌这孩子名声已经坏了,你是不知道,今日妾身跟闺中密友聚了聚,她跟纯仁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怕是市井也已经有了谈资。” 秦若月推了推太子,示意他出头。 他薄唇轻抿,片刻道:“女子终归要嫁人,国舅毕竟是皇亲国戚,配秦府,秦府不亏。秦大小姐若是放高姿态,不愿将就,恐怕,日后难觅夫婿。” 慕容琰啊慕容琰,昨儿个晚上还不够你反省的么,还要趟这浑水。 既然你不仁,那她,便不义。 “太子,你一下说秦府配国舅府,是秦府高攀,一下说下嫁李纯仁是将就,到底是看得起国舅府呢,还是看不起国舅府。” 秦如歌这一说,直接挑起李无恙父子心中一根刺,怎么着,现在连太子也鄙夷纯仁了么。 国舅虽有个皇后妹妹,还有个前太傅妹婿,但是仁儿的亲事一直让他跟纯仁的娘头疼。 一是样貌不得体,不但胖,还丑。二是性好色,多流连花楼,强占了不少良家妇女的便宜,在长安城,若说谁的名声臭也臭不过自家儿子。 所以那天妹妹找他商量设计秦如歌一事,他才欣然赞同。秦如歌傻是傻了点,好歹长得好看,纯仁也喜欢。 没想到,秦如歌经历一番死里逃生,傻气没了,还把纯仁害个半死,如今还很可能没了生养孩子的能力,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既然是她害得纯仁如此,那便由她来还! 李无恙咬咬牙,道:“秦如歌,你不用挑拨我跟太子,你嫁也好,不嫁也好,今天李家这媳妇,是娶定了。来人,抓人。” “本侯看谁敢动!”容靳将秦如歌护在身后,大手一挥:“谁的手脚越雷池半步,全砍了。” 慕容琰拧眉,他们来,是劝嫁,不是抢人的。 舅父实在冲动。 “慢着,舅父。南阳郡主是父皇亲赐的,殊荣尊贵,舅父若是乱动,父皇怕是要怪罪。”待李无恙愤然撤了人,太子才接着道:“秦如歌,你跟纯仁的事情,父皇听说了,也觉着你下嫁李府是最好的归属,这才默许舅父上门提亲。”—— 题外话—— 谢谢卿风拂雨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么么哒~ 校园港 恋耽美 18.018.这里太危险,跟哥哥回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什么,竟然是皇帝的意思。 秦如歌不由猜测这里头是几个意思。 她不明白,起先皇帝为何将她赐给太子。 现在,又是李纯仁。 这两个人,都是皇后一派。 莫非,皇帝以为,把她拉到太子的阵营,于他们一派有什么助益。 秦府没有实权,他们图的,只剩容侯府了吧。 也就是说,在她之后,下一个就是兄长了。 秦如歌垂下眼眸,不卑不亢道:“还请太子回去禀告皇上,就说秦如歌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愿委身欲夺如歌清白的李纯仁。” “就是,大不了秦某养她一辈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无恙蠢蠢欲动,奈何太子厉目警示,只得按捺火气。 “既然你如此坚持,本宫回去如实复话便是。舅父,走吧。” 还欲再说什么,容靳危险邪恶的声音传来:“慕容琰,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拎着自己的女人跑快点。来人,把李纯仁往死里打,打出秦府。” “你,容靳,你敢——” 不用容靳回答,一连串惨叫声直接告诉李家父子答案。 容侯亲卫,还有莲儿带过来的打手,足以让国舅府知难而退。 毕竟东宫的人只是来看热闹的。 慕容琰也是个阴险的,容靳刚说完,他跟秦若月马上就不见了。 李氏想去帮忙却帮不了,只能朝着容靳乱吠:“这里是秦府,不是你容侯府!” 秦伯夷牵着秦如歌、容靳离开,冷冷抛下一句:“他是我的儿子,秦府不是我儿子我女儿的,那是谁的。” 李氏抖如落叶,踉跄。 秦观心扶了她,不忍道:“娘,不嫁给表哥也好,那女人揍得表哥这么惨,嫁过去指不定闹出什么事。若是李府因为她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后悔也来不及。”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现下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两个亲生女儿里,她的观心是更出色、聪颖的,本来她跟皇后姐姐属意观心为太子妃,可惜太子更喜欢若月,观心也意不在太子,而是南越最不可攀的人。 “观心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想着那人,不切实际,娘亲着手为你谋谋亲事了,好么?” 秦观心一听这话马上抽手。 “不要,娘,观心认定了那人,非他不嫁。” 她不会看错人的,她不做凤尾,也不*头,要做,就做凤头,那人,将来一定是南越最厉害最无上的人物。 秦伯夷把秦如歌等人带到了后院,老叹气:“这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连李纯仁这种差点害你失贞失节的家伙也考虑在内。” “这里太危险了,再待下去,皇上下次不知又让你嫁给谁。如歌,随哥哥回碧落城吧,家里两老总念叨着你。” 秦伯夷闻言跳脚,万没想到被自己儿子撬墙角啊。 “歌儿刚从你碧落城回来没几天,这就要接回去,不成。我已经少了一个儿子尽孝,怎能再抢我一个女儿。” 容靳横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么,况且,当初是你让我们去给外祖父外祖母尽孝,怎么,父亲大人后悔了?” “你,靳儿,你对为父,就不能少些敌意?” 他哼声,不语。 校园港 恋耽美 19.019.容靳中毒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打着圆场:“好了,你们父子就别犟了。碧落城我先不去了,替我向二老问好。如歌不是小孩了,这边的事情,我顾得来,你放心吧。皇上那边,他若是强硬,今天李纯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打了。我看,皇上此意,是借着由头,送他们父子上来秦府讨打。” 说的也是,他们想事情还没有这刚清醒的丫头通透。 “歌儿,说起来,你这脸是怎么啦,红红的。” 她刚才在妆台上的铜镜瞄了眼,只以为是蚊叮的,爹这么一碰,倒是有些刺痛。 她摸了摸,没有起包,不像是叮咬。 脑海闪过一人艳绝的姿容。 是那家伙做什么了吗。 说起来,她昨夜好像做了梦。 “没事,可能昨夜有蚊子,挠过了头,红肿了。” “既然你坚持,那我自个儿先回碧落城了,你若是哪天想来就来。半年期限一过,我马上来接你。” 秦如歌笑着点头:“我送你出城。” 兄妹俩走到秦府大门的时候,容靳眼前一暗,差点倒下。他半跪着,扶着脑门晃了晃。 “哥,你怎么了?” 男子身重,她勉力才扶起他一点点。 指尖搭在容靳脉息之间,秦如歌目光一黯。 “哥,你这两天,进食过什么?可有见过什么人?” 容靳见她一脸凝重,愕然道:“没有啊,吃食都在秦府,只是昨夜在东宫吃了些酒肉,怎么了?” 她抿抿唇,她无缘无故懂医术,该让他知道吗。 “没什么,我看你气色不好,还是去找大夫看看吧。” “可能是昨夜睡得不好,不用了吧。” “不行,讳疾忌医,容易小病酿成大病,你必须随我来,莲儿!” 秦如歌交代了莲儿几句,莲儿到账房拿了银票便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容靳拒绝无能,唯有任凭秦如歌带他去了医庐。 大夫看诊以后,一脸难色。 秦如歌把大夫带到一边,莲儿紧紧跟在她身边,这也是秦如歌吩咐的。 秦如歌朝莲儿使了个眼色,莲儿将银票递上:“大夫不必紧张,你诊断不出我家大少爷什么病什么痛不稀奇。” 大夫接了银票,傻眼了:“这,公子的脉象很怪,好像是中毒迹象,可是老夫把不出来什么毒。” “嗯,你只需要按我们说的做就可以了。” 秦如歌莲儿大夫在那边密谈,容靳百无聊赖,心里也隐隐有丝异样。 半响,那人回来,叹了口气:“公子,你,中毒了。” 容靳蹙眉,冷道:“毒?” “小店鄙陋,没有能解毒要用的珍稀药材。这些,公子想想有没有法子找齐。”大夫将方子递给容靳。 容靳快速扫了方子一眼,诸如红雪莲、太岁这类,容侯府药库也没有。 容靳将方子交给容侯亲卫,让其快马加鞭回碧落城看看缺了哪些。 兄妹离开了医庐,容靳眯眸道:“昨夜的宫宴,是皇上、皇后、太子,还是其他人。” “哥,这些药,南越有两个人,应该有。” 他点头,道:“一个,是药师谷的怪医。” 秦如歌补充:“另一个,就是燕王凤明煌,我去找他要。” 毕竟她救了那家伙,人情上,应该不会推拒吧。 找他要? 容靳听出不对劲。 “如歌,你跟他,很熟?” 校园港 恋耽美 20.020.离他远点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咳咳。 她心虚地清了清喉。 “也不是,就是昨晚他救了我,人还蛮好的,跟他打个商量,也许他愿意呢。” 这话说出来,差点闪了她的舌。 他诡异地笑:“凤明煌,从来不是好商量的人。要想从他身上挖一点好处,还回去的,必是多倍。” 秦如歌目光闪烁,容靳紧逼:“其实昨夜我就觉得稀奇,凤明煌不会多管闲事,救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哪怕你是秦府的大小姐、容侯府的孙小姐,你跟他,必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如歌,你瞒了什么?” 她的大哥,怎么就这么机警呢。 既然如此,凤明煌,只能对不住你了。 她吞了吞口水,踌躇道:“大哥,那个,咱们打个商量,如歌说了,你不能生气,不能寻仇,必须当没事生。” “这么说来,还真的生了什么!” “额,当我没说过好了。” 秦如歌还什么都没说呢,容靳已经怒了。 那她还说个毛。 “不行,你必须说,我答应你,不做什么就是了。” “打勾勾。”秦如歌竖起尾指。 容靳嘴角抽搐,才说她长大,怎的又幼稚了。 她讪讪然收了尾指,摸摸鼻子道:“既然你说了不做什么,我信你了啊,希望哥哥别辜负如歌的信任。那个,他昨夜拉我上船,是为了临死前做一只快活鬼,她看我落湖晕厥,以为没救了,就,那啥,当然,他还没来得及做点真的,就病了。” “后来那个叫孟玄色的及时找了人来救他,竟然跨过鬼门关了。这只可怜的童子鸡为自己差点犯下冤孽,心怀愧疚,自己说欠我一个人情。” 噗,这番话下来,惊呆了莲儿、容靳。 凤明煌真的是这种人吗! 不可能!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那家伙也不让说的。那个,他娘胎带毒的事情你们也清楚吧,好像说碰不得女人。” 这么说起来,也是啊。不过,凤明煌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远离女色吗,怎么听着有几分凄酸呢。 “好了,我只能说到这里了——欸,哥你干嘛!” 容靳大街之上,光天化日拔了剑,大步前进。 “他竟敢辱你,我去杀了他!” 晕,他竟然相信了。 这谎言编出来,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你说话不算话呀,气死我了,你要真去,我不拿你当兄长了!” 容靳见她气得要哭,只得愤怒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最终收了剑。 “好,我不动他,但是,你也不能再去找他!” 又是一个想占她便宜的贱男人。 “可是他欠我一个人情,不拿白不拿。” 容靳瞥了她一眼,道:“这事,我去他那儿解决。只要报上你的名号即可,莲儿,送大小姐回去,不许让她出门一步。秦如歌,你给为兄记住,以后离那尊鬼神远点儿。” “……” 大哥,他难道,是妹控? “欸,你悠着点,记住我刚刚的话,要是打起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啧,跟男人说话说不通啊。 秦如歌抓住跟在容靳身后的一名亲卫,叮嘱:“吃食方面,一定要记得用银针试毒。提醒他,小心周围的人。” 亲卫点头:“小姐放心,属下记住了。” “去吧。” 校园港 恋耽美 21.021.妹控,凤明煌你个卑鄙小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大小姐,你是骗大公子的吧。” 莲儿很机灵,从她吩咐她做事起,她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她是秦如歌疯后进府的,却仍能对一个痴傻、不懂辨是非的人交付真心,好好伺候,可见是能用之人。 秦如歌觉得,莲儿对她这两天的古怪言行一定很吃惊,但是她没有问,只是服从她。 很好,她喜欢话不多的人。 “莲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忠诚?” “大小姐可能不记得了,莲儿是大小姐从市集里捡回来的,那时大小姐可能只是觉得好玩,一时多嘴说要莲儿,但是莲儿一辈子不会忘记,当日大小姐说‘跟着如歌,如歌给你好吃的’时,脸上的笑容多好看,那时奴婢就誓,今生,只要是大小姐要求的,莲儿一定遵从。” 如今她苦尽甘来,大小姐拨开云雾,变得聪颖有加,这样以后就没人能欺负她了。 秦如歌笑了,蛮欣慰:“莲儿,当日之言,我一日在世,便一日作数。” “谢大小姐看重,莲儿一定为大小姐肝脑涂地。” “不用涂地了,你现在先去打听一下,我想开间铺子,卖药的。就在这长安城里,你秘密行事,不要让人察觉。其余的,不要多问。” 莲儿眼里有疑惑,但还是乖顺道:“是,莲儿这就去。” 秦如歌打算以第三者名义开一间卖药的铺子,她这里其实也有兄长缺了那几味药,但不好拿出来。 而且芯片储存量虽大,但是药物种类很全,每样只有少许样本,用掉就没有了。 她还得想办法搜罗珍稀药材,以免用量告罄。 凤明煌那儿,用药量想必非常大。 当然,开铺子,是为了吸引她要吸引的人,广积人脉。 皇帝那儿,她总觉得不踏实,还是让自己强大起来,比较保险。 画舫里,凤明煌听着孟玄色奏琴,看着今早边关刚速递来的折子。 孟玄色指下是音符,脑里却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心二用,不是什么难事。 “你让那柳兰锦逼到画舫度日,如此本末倒置,玄色也是醉了。” “她赖着燕王府不肯走,本王又杀她不得,不然你让本王如何?” “娶了不就得了,反正老王爷不也是这个打算。从小精心呵护养大的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啧啧,好生浪漫。” 嗤! 弦断了。 孟玄色差点被断弦弹脸,抱怨:“喂喂喂,这是鼓山明琴,很珍贵的好吗。” “是珍贵,还是贵罢了?” 珍贵,鼓山明琴琴色一般,不过是木头炒得价高。 轰的一声,舫身摇晃。 孟玄色吓了一跳,傻傻道:“怎么回事,地震吗?” 只听—— “凤明煌,你个卑鄙小人!” 孟玄色恍悟:“啊,寻仇的,倒是好奇,谁胆子这么大。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那人劈开纸木门,剑指凤明煌。 换来的,是更多闪着寒光的刀剑。一时间,画舫内剑拔弩张。 凤明煌神色不改淡漠,视线依然在折子上梭巡。 嚣、张。 “容侯,容靳,你来,找死?” 两个字,两个字蹦出,意味深长。 校园港 恋耽美 22.022.本王喜欢你家妹子,择日抢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不怕,孟玄色倒是猛吞口水。 乖乖,那是剑,利刃,稍微刺一下,主上他。 “容侯有话好好说,放下,快把剑放下。” 容靳气不是,笑不是,什么人?好像他拿剑指着的不是凤明煌,而是这个得了多动症的男人。 “侯爷,小姐的话。” 亲卫提醒,容靳这才不情不愿把剑扔给亲卫。 不请,席地自坐。 凤明煌这才看他一眼,眉梢挑得老高:“让你坐了吗?” 容靳摊开手,亲卫将方子递上,他扔到凤明煌面前。 “本侯是代舍妹而来,这些药材,燕王府上可有?” 容靳瞄了一眼。 药,他再熟悉不过。 这几味,都是世间罕有的。 “有是有,那又怎样。” 怎样,他问怎样。 容靳再哼:“不怎样,燕王欠了舍妹人情,本侯代她来讨。” 凤明煌笑了,孟玄色看得出来,这个应该叫做怒极反笑。 “她说,本王欠她人情?怎么说的?” 是说,他差点掐死她? 容靳竭力平复怒气:“燕王心知肚明。” “不说,本王怎么知道自己欠了什么。”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又埋首折子。 容靳怒拍矮几,那木质玩意碎成两节,凤明煌眯眸,危险的声线:“毁了本王的东西,知道规矩?” “你差点毁了舍妹清白,可又知道规矩!?” 孟玄色本来左拧右拧不知道该怎么劝架,一听这话,傻住了。 等等,那秦如歌,到底说了什么? 很明显,凤明煌也是惊了。 “她这样说?” “快把东西拿来,本侯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燕王想必也不希望动干戈吧。” 凤明煌久久不语,半响,眼底才浮起一抹玩味,一抹异色幽蓝。 “玄色,去燕王府把容侯要的东西带过来。” “主上……” 什么情况,主上还默认了?分明没有吧,整件事情,他一直在场。 “还不去。” “好,好吧。” 待孟玄色跑了一趟燕王府,把容靳要的东西给他,容靳片刻不愿多留。 他下了画舫,差不多走远,突然传来一声以内里传音的男声—— “本王喜欢你家秦如歌,打算择日抢人,容侯放心。” “凤明煌——” 亲卫簇拥而上。 “侯爷,不可冲动啊,这是激将法,你难道不懂?” 气血冲上脑门,容靳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侯爷——” 孟玄色透过纸窗戳的空洞,看着容侯亲卫将那人抬走。 “主上,看那容侯气色不大好,好像是中毒了。” “秦如歌为了从本王这里讨药,编了这么个谎言,大约是很重要的人出了事。” 秦如歌,真是谜团一样的女人,疯病莫名其妙好了,又有了起死回生之能,想必,容靳这方子,也是出自她手。 容侯府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容侯府孙小姐每年有一半时间待在容侯府,人尽皆知,人皆不知的,也许,是这半年时间里,她都做了什么。 疯病,会不会,仅是障眼法。 若是,现在不要这障眼法了,又是何故。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难道是太子的人?” 凤明煌淡淡垂下眸子,不置可否。 能看得见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 秦如歌,善医的手你有了,自保的能力,保身边人的能力,你有吗? 校园港 恋耽美 23.023.休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休想,凤明煌,你休想!” 昏迷的男子念念有词。 秦如歌有些汗颜,什么状况。 “凤明煌怎么他了?” 亲卫无语片刻,才道:“小姐,侯爷是被气的。燕王说了,喜欢小姐,打算择日抢人。” 她瞪着牛眼,不可置信:“他他他真的这么说?” 亲卫无比慎重点头。 天! 凤明煌绝对是怒极才会说出这种话。 这句话绝对不是表面这样的意思,他分明是要毁掉她的意思。 “既然拿了药,快按量煎服。” “属下这就去。” 秦如歌碰了碰容靳的额,有些烫手。 “莲儿,去凿碎地窖里的冰块,用布包些来。” “好的。” 待容靳醒过来,已经黄昏了。 秦如歌扶他坐起来,喝了药,精神了许多,烧也退了。 “我看你身体不适,要不迟两天再回碧落城。” 容靳摇首:“那下毒的人,只怕图的别的,我要赶紧回容侯府坐镇才是,再休息一会,便启程了。” 如此也好,待他查清了一切,才好把如歌接回去,如今碧落城不像表面看起来平静,她回去也不甚安全。 起码皇帝现在还是看重如歌,这里有御医坐镇,应是无碍。 虽然,他并不信宫廷的人,这次中毒,也没通知那些人。 秦如歌点点头:“也好,你回去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托人送封信来容侯府,别藏着掖着,反而更担心。” “我知道了,别担心。” 没过多久,秦如歌送走了容靳一行人。 许是心里有些急,不坐马车,是骑马赶回去的。 “大小姐,要回去了吗?” “先不回,快晚上了,我想逛逛夜市,到茶楼吃个茶点该差不多了。” 秦如歌吃完了晚饭,在夜市闲逛,莲儿回秦府支会了一声,便拿着披风赶来和她会合。 秦如歌披着酒红色的披风,青丝半挽,惊鸿一瞥啊。 “得了,我想一个人逛逛,你先回去吧。” “可是。” “回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好,好的。” 她在面具摊挑着,到铺子坐镇也许用得着。 忽而,身侧气压一沉,眼前微暗,她往地上看去。 精致的锻锦靴,往上,白的衫,熟悉的点缀色彩,紫的斗篷,莲香袭来,她看不清这人宽大斗篷帽檐下的脸,只看到下巴那一截玉色,也该知道是何方神圣。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人多人杂,伤着碰着,麻烦的是她。 那暗沉阴影下的一点红轻启:“这种货色,怎么拿得出手。” 他抽出一条白绸巾,搭在秦如歌腕间,握了她的手腕,往灯火旺盛的繁华之地行进。 孟玄色悲哀地撑着纸伞追着,务求挡住主子本已暴露无几的脸。 入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楼阁,乃造型奇特的六角楼。 每一层每一面,设着不同铺位,全罗列着闪瞎眼的宝贝,无一不是珠玉绫罗等贵重物品。 他们爬到三楼,那人撩开帽檐,无疑是他,凤明煌。 斗篷紫得红,这人斜斜倾来一眼。天吶,妖孽,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她捂着胸,憋着一口老血,转开视线。 妖孽勿看,延年益寿,还是专注面具吧。 校园港 恋耽美 24.024.摇摇尾巴,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取下一个碎钻白面具,样式新颖,变形百合花瓣状,正是秦如歌一眼相中的。 这妖孽,审美眼光跟她差不多啊。 面具递到胸前,她伸手去接,面具突然后退。 “想当幕后女神医?” 秦如歌眯眸,这妖孽,还有他不知道的吗。 今早才让莲儿打听铺子消息,他晚上就找来了。 “你这表情,很不甘?不必不甘心,这算不得什么。整个长安城的人,别说是你秦大小姐,只要挑起了本王的兴趣,只要那人撅起屁股,本王就有办法知道他要干什么。” “知道就知道了,关键是,王爷知道之后想怎样。” 他拎着面具,绕着秦如歌转圈圈。 “听说,本王差点毁你清白?” 秦如歌浑身一抖,半响才颤声道:“王,王爷不是忘了昨晚您老人家闯我闺房的事了吧。” 正确来说,在这年代,看了一个女人洗澡,清白就丢了,她只是换了个生时间。 秦如歌横了孟玄色一眼,非礼勿听,他都不懂得避忌么? 孟玄色回以一个闪瞎眼亮白牙的完美笑容。 只听凤明煌道:“这不是只看了背,前面看不到么?” 秦如歌怒了:“你还想看前面!?” 他冷笑,鄙夷上下扫视。 “不想,没什么好看的。” 孟玄色知道主子昨夜闯了秦府,却不知道还有这等香**啊,他从来不知道主上有这种嗜好。 看人家姑娘洗澡,还把背白白看了去。 稀奇,的确稀奇。 “既然王爷也占了便宜,我这么说,也算是为我哥讨个人情,王爷,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怎么,容靳回去没传递本王的话?” 她皮笑肉不笑:“王爷是指择日抢人?王爷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吧,我的名声今日烂成这样,你还愿意背上骂名。” “自然不会。” “……” 可凤明煌有一句话没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否则,秦如歌又该气得牙痒痒了。 面具扔到她头上。 “开了铺子也好,这样,本王找起你也方便得多。” 秦如歌高兴地收下厚礼,这才认真打量起六角楼。 打理这地方的人不多,只有三几个,但是物品却不知道有多少种。 而且他们进来到现在,后进的客人非富即贵,客流量很少。 凤明煌来了,根本不需要人带路或是介绍,如入家门熟络,而且店面打工的伙计对他均是低伏恭敬姿态。 “燕王,这楼,莫非是燕王府名下的铺子?” 孟玄色点头代答:“是的,这楼子只接待贵客,一般人可进不来,秦大小姐是王爷第一个带进来的女人。” 秦如歌嘲道:“那还真是三生有幸了。” “秦如歌,你胆魄不错。” 猝不及防,他,眼界高于顶的燕王,竟然夸了她。 吓死宝宝了。 “皇榜今早下,虽掩去你断恳求与慕容琰断情的细节,整个长安城仍是谈论得沸沸扬扬。外间褒贬不一,但本王却很欣赏不拖泥带水的人。” “所以呢?” 他玩味勾唇:“选铺位一事,本王会为你多加留意,所以,别太快被整死了,本王等着看好戏。” 校园港 恋耽美 25.025.白莲花心悦君兮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别离后,秦如歌暗自想着凤明煌的话。 这个燕王,虽然危险,但却是最强悍的靠山。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小心些,撞伤了我家爷,小心你小命不保。” 孟玄色的声音? 秦如歌回头一看,遥遥几丈之外,一朵空灵白莲花盛开,跟前是表情淡漠的妖孽,凤明煌。 咦,那女的如此眼熟,绯色的颊,欲语还休,害羞得像一株含羞草,这不是秦观心么? 怎的,她喜欢的人,竟然是那变态的燕王? “对不起,对不起,燕王殿下,我一时走得急了些,没看到路,您可有伤了哪儿。” 那丫压根不理她,当她透明,幽魂一样飘走了。 “等等呀,燕王殿下,你是恼了观心吗?” 白莲花一路追上,可是脚程明显不是一个段位,追着追着就丢了。 她恼恨地跺跺脚,可恶,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费尽心思攀上去,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深刻印象,就这么搞砸了! 白莲花无功而返,秦如歌抱胸靠着墙,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直到白莲到了正前方。 “观心妹妹这么晚了,还出来瞎逛?” 秦如歌指名道姓,秦观心吓了一跳,惊愕地看向她。 “你怎么在这里!”她瞬间想到什么,娇颜失色,“你,你都看见什么了!?” 秦如歌笑了,靠近她,欺身贴着她道:“碰瓷,想识情郎,我都看见啦。观心妹妹,原来是这么大胆的女子呀,佩服佩服。” “你,你胡说,你再造谣,小心业报!” 秦如歌移了身子,冷冷盯着她弯得快成拱桥的身子:“可惜呀,心悦君兮,君知也当不知。明月照沟渠,人间惨事。” 拍拍她的肩,秦如歌走人大吉。 留下秦观心气白一张俏脸。 这弃妇!竟然如此嘲笑她! 为什么这样丢脸的一幕,会让秦如歌看了去,她恨! “秦如歌,你今日嘲笑我,他日,我秦观心便让你受人尽可夫的唾骂。” 而此刻,秦观心尚不知道自己心仪的人,和秦如歌关系熟络。 秦如歌回了秦府自己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 被褥明明没有残留那人的味道,可她就是隐隐约约觉得有种莲香。 “啧,莫不是入脑了吧,该死的凤明煌。” 想不到秦观心竟然喜欢凤明煌,那妖孽是不能行房的,她定是不知。 谁要嫁给他,那就是嫁了个太监,活守寡的。 “嗯,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他们凑到一起,守活寡,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虐待。” 这个秦观心,以前没少联合下人整秦如歌,而且都是下阴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秦若月倒是手段没有她高明,不时露出马脚让秦伯夷现。 忽然窗门震动,烛火一颤。 秦如歌有了前情阴影,弹跳坐起。 听了听,外面呼呼声。 原来是风,也对,愁什么呢,那人今天没有道理还来。 她赶紧地躺下,想了一下日后怎么整治秦观心等人,慢慢便睡着了—— 题外话—— 今天开始每天两更,凌晨和下午四点,努力存稿中,群么么哒~~ 校园港 恋耽美 26.026.朕替皇儿补偿你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没隔几天,皇帝召见了秦如歌。 约在了御花园,一身金色龙袍的帝王,不时往塘子投饲。 公公通传说秦如歌到了,那人才回过身来,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 “如歌来了,快过来坐。” 秦如歌行了礼,便按着皇帝的意思,在八角亭下的石桌旁坐下。 “御医先前说了,你的疯病已经完全好了,如此,朕便放心了。” “谢皇上关心,也感谢皇上这些年安排御医为如歌治疯病,大概也是药石有灵,这次能彻底好起来,许是少不了以前服药种下的根。” 皇帝沉凝着点点头,上下打量她。 今日她一身枣红,却不是一般少女那种婉约裙装,而是改良过了,腕部束着,吊着好几根长短不一的细带,裙脚改短收起,布料乃缎质非纱罗,似是裙和劲装的复合品。 既将她少女身姿称得婀娜,又带出些许英气勃的气质。 这样的女子,配给琰儿当太子妃,恐怕是不妥的。 皇帝不由想起那英姿飒爽的旧人。 “如歌,可怪朕让纯仁上门提亲?” “这事又没成,怪皇上什么,怪皇上让他们送上门来,好教如歌打他们一顿?” 皇帝哈哈大笑,龙颜甚悦。 “唉,到底是太子负了你。你说,想要什么,朕替皇儿补偿你。” 她想了想,眸底闪过精光。 “其实,这次情醒,如歌希望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皇上,婚姻大事,能否交由如歌自己选择。” “这,秦爱卿那边” “我爹那边不是问题,如歌谢过皇上隆恩。” “唉,好吧,如你所愿。” 她这么说,好似先斩后奏,皇帝又觉愧对秦如歌,自然没有多做坚持,随她所愿了。 “如歌这次因祸得福,对行医救人起了兴致,不知皇上可否允许如歌随太医院的御医学习?” 她正好需要一个过渡,将她的医术落实,不然藏着掖着瞒得了别人,最亲近的家里人也是瞒不了多久。 “学医?你可是金枝玉叶,朕亲封的南阳郡主。医乃士农工商之外,属九流,学医有辱你的身份。” “没什么不好的,南阳郡主都这把年纪了,才开心智,能有一两件感兴趣的事情让她去学去精进,本王觉得,皇上还是不要要求过高。” 声如高山冷泉。 八角亭下的二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一身雪袍,静静伫立离他们五步之外的空地。 “臣,凤明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他修长的白云指,捧着暖炉,微微低头,身子似弯非弯,完全看不出来在行礼。 “燕王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宫廷众人皆知他乃毒胎降世,却不知他出血不止。 “燕王,过来坐吧。”皇帝指着秦如歌,给凤明煌认识,“这位,是朕的南阳郡主。燕王,是第一次见吧。” 不知是痒的,抑或别有意味,他咳了几声,深深看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秦如歌一眼,淡然道:“是啊,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倒是出落得不差。” 秦如歌干笑片刻,道:“哪里哪里,怎及燕王殿下貌美如花,这脸蛋往池边一凑,池子里的鱼怕是都得沉塘。” “谢谢夸奖。” “不客气。” 皇帝左看看,右看看,明明听着像客套话,为什么有种不对的感觉? 校园港 恋耽美 27.027.王爷你能别瞎说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这还是朕第一次听你夸人,还是女人。” “是啊,本王第一次见南阳郡主,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瞒皇上说,本王很是喜欢。” 皇帝愕然,秦如歌更愕然。 这家伙!瞎说什么!? 皇帝想说点儿什么,却现舌头打结:“燕、燕王是认真的?”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咳嗽。秦如歌按捺心头大火,从香包里拿出一块甘草片。 “含着这个,喉咙不舒服,甘草片很管用。” “这,药不能乱吃,燕王的体质怕是——” 皇帝怕秦如歌无心之举,会触怒凤明煌,正欲夺走甘草片,怎料凤明煌竟两指捏住甘草片,道:“无妨,本王在燕王府,也时常含服甘草片,的确管用。” 秦如歌趁着凤明煌靠近,捏了捏他的指,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他抽走甘草片,含在嘴里,甘甜顺气,很是舒服。 “小顺子,去太医院召御医来。” 皇帝此番传召,让秦如歌明了凤明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定是每隔一段时间,必要受御医检查身体,好让皇帝知根知底。 凤明煌是南越的战神,但是身体不好,正正是因为残躯苟活,才对皇室构不成威胁,堪担重任。 若是他身强体健,没有把柄,那么,慕容氏对他必然忌惮万分。 “你怎么自己跑宫里来了,平日一年见不着几次,每回都是朕派人到燕王府看诊。” 凤明煌畏寒,皇帝让人在亭子周围添了炭炉,烧着热茶。 “想着许久未进宫,便走一趟,活络活络筋骨。” “你还知道自己少进宫,太子大喜之日也不来,也只有燕王这么任性了。” 皇帝说到这,凤明煌意味深长看了秦如歌一眼。 太子大喜之日,他和她差点杀了对方,明明是她的喜,几近成为白事。 世事无常啊。 结果大难不死,他又现,她,兴许是他的浮木。 冥冥之中,是不是老天有眼,让她嫁不成,好为他做事? “太子大喜之日,闹成那样,本王幸好没来,否则怕是刺激过度。” 凤明煌这话,皇帝听着略有些刺耳,却又不好说什么。 一来,他说的是事实,二来,凤明煌从小就出乎他们的意料,南越,暂时还需要他,他只能死在沙场或是病榻,不能死在他的御花园。 不一会儿,御医来了。 跟往常一样,情况不能更坏了。可是,燕王依然活着,依然是南越屠敌如麻的奇迹,守护神。 御医有时也在想,这位神佛,到底什么时候倒下呢? 例行公事,无甚惊喜。 凤明煌抽回脉枕上的手,藏入袍内。那用来阻隔御医接触的白绸巾,也让他抛弃在石桌上。 “燕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提。”其实皇宫有的,他燕王府未必没有,皇帝这么问,自然是客套。 凤明煌颔首站起,垂眸道:“若无别的事,臣,告退。” 皇帝挥挥手:“去吧。” 他走了半步,停顿了,秦如歌感觉到他那凉凉的目光,直插在她的脑壳上,疼。 “南阳郡主,不送送本王?” 她眼角抖了抖,现皇帝也是一脸讶异。 他好大的威风啊,要问,也该问皇上,他直接让她走人,眼里可还有天子? 皇帝尴尬地咳咳,道:“如歌,你也可以回去了。” “那,如歌先行告退。” 校园港 恋耽美 28.028.大礼请笑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一红一白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拱门外。 皇帝边上的公公低腰俯首:“皇上,这燕王,好像对好了的南阳郡主有点兴趣。” 皇帝神色稍显绷紧,食指拇指指腹摩挲,似乎有些焦虑。 “明煌这身子,如歌若是嫁过去,那就是等着守寡。” 那公公点点头,又道:“而且,燕王府里还有那位柳姑娘,听说也是一号厉害人物。皇上这么疼惜南阳郡主,一定舍不得她受欺侮。” 他叹了叹:“朕本想着她跟琰儿有个结果,没想到,唉,是朕亏欠了容家,如歌的婚事,朕必须好好想想。” “皇上刚刚不还答应了郡主” “如歌的婚事牵连甚广,朕答应她,只是权宜之计。” 况且她这么多年来并无学识,必然心思单纯,他怎放心让她自己挑夫婿,万一最后挑了个烂柿子,恨错难翻呢。 皇帝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他为秦如歌择金汤匙出身的良人,稍作安排,秦如歌定会接受。 皇帝顿了顿,余光注意到跟前等待的御医,转而道:“他的情况如何?” “回皇上,燕王殿下分明已是膏肓之躯,毒根深种,每日必会毒受锥心之痛,不该还活得好好的。” 他眯了眼眸,有丝丝厉光浮沉。 他知道,凤明煌一直有名医看顾,看来那神医造诣甚深。 可惜,医术再高,也无法治好他。 如此也好,拖着他,能活一天是一天,为南越榨干榨净,是他们姓凤的本分。 一路上,凤明煌秦如歌默默无言,直至出了午门,被他强行带到燕王府的马车上。 “回画舫。”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暖和,他脱了白袍,里面是一件白底描靛蓝纹束腰长衣。 “本王渴了,你屁股下的暗格里有茶水,倒一杯予本王。” 凤明煌闭目休憩,姿态傲慢。 秦如歌瞧他那支使人支使惯了的模样甚不顺眼,真想一针刺瞎他的狗眼算了,反正他不爱用眼感受大千世界。 抽屉子的声音,略显粗暴,那人眉目挑高,听着灌水声,嘴角弯了些许。 “燕王似乎总是流连画舫,不怎么回燕王府,难道燕王府闹鬼。” 茶杯举到他跟前,老半天没有反应,秦如歌索性抓了他的手,将茶塞到他手里。 他大爷的,别指望她喂他! 指尖碰了碰液面,他把茶水泼到车外:“凉了。” 无语,当然是凉的,你老人家放了老半天,还能不凉吗? “停车。” “……” “去,帮本王讨杯热水。” 秦如歌看着眼前的空杯,她能摔杯吗?摔到他的脸上吗? 她一把夺了杯子跳下马车,这家伙!也不说拉她上马车干嘛! 他回他的画舫,她归她的秦府,两个方向,根本不顺路。 正寻着到哪户人家要热水,秦如歌目光一顿,被不远处一家铺子引去注意力。 工人伙计正往铺子里搬货物,那些,是药材干货? 抬头一看,铺子店名牌匾是空的,是新店。 秦如歌随便抓了一伙计问:“这家店是谁的?” 她这还没开铺子,便有人打对台,抢生意了? 伙计摸摸脑仁,摇头道:“不知道,老板还没出现,管事的说应该就这几天来接手了,听说好像是女老板,长安城里女老板太少见了,我们也很好奇呐。” 女老板? 不知怎的,秦如歌有一个莫名想法。 她赶紧要了茶水,飞奔回燕王府的马车。 “凤明煌,你让我下马车,不是为了让我看那铺子吧?” 校园港 恋耽美 29.029.扔下马车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直勾勾看着她手里洒了大半的茶水。 “本王指望你,看来是该进棺材了。” “渴一会儿死不了人。” “……”默了默,他道:“那地段,可还满意?” 地段不在繁华闹市,但人流量也不少,不用花很大心思就能找到,的确很符合她的要求。 “花了多少钱,我还你。” “分这么清?”他买下铺位,就没打算跟她要钱。 “数归数,路归路,亲兄弟尚需明算账,更何况你我。” 他勾唇,执起她胸前一簇秀。 他那指甲似乎有轻轻划过她胸部的嫌疑,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嗯,一定是错觉。 可她,仍是抖了抖。 绕着圈,挽着,他垂下的凤眸,似桃夭,似跳跃的焰火。 人类对美色,一向缺乏抵抗力,千万年来如此,她如何能例外。 倒是有一种自残方法可以免疫——自插双目。 “那就,让本王参资分成如何?” 老实说,秦如歌是很不乐意的,她的底子足够丰厚,不缺资本。 她开铺子,最大的因素,也不是冲着钱去的,当然,她也不想亏本。 凤明煌插这一脚,无疑是想完全掌控她,这是她最不喜欢的一点。 不过,她若拒绝了他,恐怕长安城不会有人敢让她开铺。 燕王,可是能只手遮天的人啊。 她叹了口气,不情不愿道:“王爷想分几成?” “五五分账,如何,是不是很公平?” 呵呵,是啊,公平,公平到她很淡疼。 她郁闷地从他手中抢回秀,却教他一把揪住。 “如歌这摸着挺顺滑舒服的,要不,剪一簇予本王留个纪念?” “我不——” 她反抗不及,那人化气成刀,生生截了她的! 她气急败坏,伸手:“还回来。” “不还。” “你——” 这家伙是不是想把它做成人偶做法! 巫蛊之术,十分阴损,教授教导,千万不要让别人拿到自己的身体肤,否则,隐患无穷。 然而,凤明煌已然把头收入怀里,也不给个正面回答,便又闭了目,故态复萌。 “下车。” “我不下,除非你把头还来!” “你确定?” “确定!” “好。” 一道抛物线掠过,秦如歌摔在地上前,忽然有飓风承托,免她屁股受苦。 里子保住了,但是面子,丢了。 还有她腰间的香包,也被抢了,简直是土匪! “这谁啊,怎么从燕王府的马车被扔出来了?” “是不是想轻薄燕王殿下。” “光天化日之下,实在太猖狂了。” 秦如歌恼羞成怒,吼一声:“谁要轻薄那眼睛长在天上的家伙!” “嗬,是她,是前太傅的长女,秦如歌!” “哎唷,就是当不成太子妃,又到东宫闹事的那个傻子嘛。” “不是不是,秦如歌不傻了,听说治好了,你看,她现在还学会骂人了。 秦如歌:“……” 校园港 恋耽美 30.030.美人汤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姑娘,那马车,不正是王爷。” 街角一隅,纸伞下,少女杏眸先是追随凤明煌的车,后看着秦如歌渐渐被人潮吞没的背影,葱白指尖掐得白。 “巧云,那人,真是秦府的秦如歌?” “是的姑娘,这阵子长安城闹得最轰轰烈烈的就是她。” 秦如歌,皇上最疼惜的南阳郡主,是怎么和他走到一起的? 那个傻子,莫非,和其他女人一样,痴心妄想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凤明煌回了画舫,休息片刻,孟玄色便来骚扰。 “那女人又来了,这次带了美人汤,啧啧。” 凤明煌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指尖在桌下似乎把玩着什么。 孟玄色继续:“可真是厉害女人,不过她守在这,也实在为你解决不少麻烦。王爷回来这些天,多少女子踏破这仙月湖,全给她打回去了,冲这一点,玄色不得不说,她有燕王妃的资质。” “你话太多,这么喜欢,便娶了去,也算为本王解决一桩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孟玄色对那人是喜欢是厌恶,凤明煌如何不知。 孟玄色这样说,无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唉,在下只是想提醒王爷,最毒妇人心。你最近跟秦如歌走得近了些,小心殃及池鱼。” 他冷笑:“她要是敢动本王的人,就别怪本王不顾人情。” 是啊是啊,秦如歌现在是主上的浮木,谁打她主意,就是送王爷去死的节奏,不整死那人就不是凤明煌了。 “柯凡什么时候到?” “药师谷远着呢,好歹也要几天车程。他接到你毒的消息后,就往长安城赶了,估计应该是这两天了吧。” 凤明煌垂眸沉思,喉咙有些痒,忽然想起早前抢来的甘草片。 他打开香包,拎出一片含住。 香包,淡淡的香气,是那女人身上的味道。 “去,把那女人赶走,本王不想看到她。还有,秦如歌那边,本王做主帮忙开了间铺子,这段时间,可能要你充当中间人走动。” 孟玄色摸摸鼻子,这赶人是一门技术活,而且,那柳兰锦是他最避之则吉必须远离的一类人,偏偏主上爱拿他当挡箭牌。 他心里好苦,但是他不说。 再说了,柯凡要是来了,柳兰锦又有借口兴风作浪了。 孟玄色下了画舫,只见一主一婢于垂柳下脉脉凝看,似要烧灼舫身,看到内里那人。 他打了个颤,替主上悲哀几许,也替自己掬泪。 “柳姑娘,王爷说了,你在这儿他不舒服,回燕王府吧,他不会见你的。” “孟大哥,我只想见他一面,确定他安好无恙,这便离开,你就让我看一眼,偷偷也行。” “抱歉,在下不能阳奉阴违,请柳姑娘见谅。孟某不希望动粗,希望姑娘自己想好,莫讨王爷嫌。” 柳兰锦咬着唇,盈盈泪光,欲坠下。 孟玄色只觉眼瞎,仍冰冷道:“请。” “罢了,他都话让兰锦走了。孟大哥,这汤,还有糕点,务必转给王爷,我回去了。” 孟玄色沉默接下,目送她三步一回首。 校园港 恋耽美 31.031.容侯的加急警告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靠,别说王爷,他都受不了这么痴缠的女人,整个狗皮膏药一样。 他掂了掂食盒,打开拿出一块桂花糕,扔到嘴里。 咀嚼咀嚼。 “嗯,人不怎么样,东西倒是不错,蛮好吃。” 浪费可耻啊,反正王爷是不会吃的,那他做做好心就是了。 三下五除二,食盒里能喝能吃的都到孟玄色肚子了。 “唉,天天再这么吃下去,非得肥死。” 柳兰锦主仆走远了,巧云问她:“姑娘,为何不顺势问问孟爷,那个秦如歌的事情。” 柳兰锦一改楚楚动人之色,娇艳的脸蛋尽是阴沉。 “如何能问,孟玄色那种人,定是顾左右而言他,不会说的,王爷更是不喜欢我过问他的事情。” “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依刚刚看的那一幕,王爷把那秦如歌扔了出来,大街大巷的,分明是有意羞辱她,不可能有点什么的。” 最好如此,不过,这个秦如歌,她还是要想想办法教训她一下,得让这些女人长长性子,什么人能近,什么人该远。 当日,孟玄色便首次充当了差使。 他约了秦如歌到包厢,把铺子的钥匙啊,各个伙计的资料啊,进货的渠道,这两天进的药物都给交代清楚,交到她手上。 “那些伙计,秦大小姐要是不喜欢或者增添人手,自个儿换吧。” 这次秦如歌带上了莲儿,这丫头目瞪口呆,一来二去听下来,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位孟爷是燕王的人,大小姐跟燕王认识,貌似关系还很熟!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然一概不知! 大小姐出门前交代过,这事不许声张,连老爷也得瞒着。 “王爷说了,秦大小姐想‘学医’,不用跟着宫廷的半吊子御医,随高人才能一飞冲天。” “高人?谁?” “药师谷的神医,柯凡。” 秦如歌目光微闪。 名医啊,看样子,一直负责凤明煌的病的,就是这人物了。 “他在燕王府?” “不是,但是已经在来长安城的路上了。届时王爷做主让他收你为‘徒’,秦大小姐意下如何?” 秦如歌颔首:“好,这样倒是省事。他那边,病情没有反复吧。” “偶尔还是不太好,所以,在下希望秦大小姐这边能快些安排妥当。” 此时,有人敲门。 孟玄色、秦如歌有些警惕。 “莲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莲儿开了门,说了两句便关上,捧着两封书信过来。 “大小姐,是大公子的加急信。” 秦如歌狐疑地接了过去。 怎么是两封,他搞什么名堂。 第一封,大大的两个字:先启! 秦如歌拆看这封信之后,表情很微妙,孟玄色不由好奇:“说的什么?” 莲儿白了他一眼,这个孟公子真八卦。 秦如歌撇撇嘴,道:“没什么。” 便又拆看第二封,这回倒是严肃了些,神色微峻。 还好哥哥及时赶回碧落城,晚了一步,碧落城可能失守。看来他这次中毒,下毒的人意在容侯府。 会是谁呢? 哥哥远在异地,但长安城里必然留有主谋或帮凶,看来,得靠她来查了。 交接了孟玄色带来的东西后,秦如歌携莲儿回了秦府。 校园港 恋耽美 32.032.神农堂开张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给容靳写了回信,让他小心吃食,必须以银针试毒,但绝口不提帮他查行凶人的事情。 “莲儿,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容侯府。” 趁没人,秦如歌关紧门窗,从衣柜里取出那身早前被凤明煌喷了满身血的破烂衣服,她下了帐子,坐在床上。 指尖碰上血迹。 一行行荧光绿字打在眼前,字幕随着她的意念滑动。 她翻看着芯片里的医药资料,对比药理。 人体有肉眼看不见的信息,一旦她接触那人身体或鲜血,便能通过粒子获取信息,若芯片样本里有能医治此人病症的药物,药物说明栏会变成红色。 凤明煌体内至少十多种毒,按理说应该很多亮红才对,可是竟然一种也没有,反而呈黄色的有不少。 这只能说明,单单药物本身无法解毒,需要提纯,或者复合反应,再研制成制剂,可是,她没有提纯的医疗器械啊。 传统的土法倒是不需要先进技术,但是效果差很远。 凤明煌那破身子,不能做试验。多年浸泡毒血,他的血管严重损伤,一不小心便出血嗝屁了。 看来,得找小白鼠试验。 啧,光是解其中一种毒,就要上十种中药,量很大啊。 还好不全是难找的,诸如土茯苓、龟壳等,到店里买就是了。 秦如歌默默抄记下来,接下来几天,她到尚在筹备的药铺巡视了几遍,对比一番后,确定了哪些还得另外搜罗,便按着孟玄色先前指点,拜访长安城最大的药商。 药商一听是孟玄色特意交代过的人,郑重其事接见了秦如歌。 白的面具,一双清亮的眼眸,宛若能语。 此女气度不凡,更是神秘。 那人愕然,半响才回神。 “姑娘就是孟爷说的那人?” 秦如歌颔首说是,又道:“孟玄色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阁下商量。” “姑娘尽管说,能办的一定照做。” 秦如歌把单子给他,问:“这些药材,大老板可听过见过?” 药商阅览一遍,指了两种。 “除了这两样,从来没听过见过,其他的,我这儿倒是有些存货。” “大老板多少钱才肯卖,我打算全买了。” “这……” “怎么,有难处?” “哦,这倒不是,成吧。” 药商让人把东西抬出来,跟秦如歌谈了一下价码,便送走了她。 “老板,那些药,可是您压箱底的呀,就这么卖了?” 药商叹了口气,对管家道:“可她是孟爷的人,我要是拒绝了,背后那人不高兴,恐怕我连药商也做不成。” 他又想起那两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药,疑惑道:“这世上还有我不认识的药材,真是稀奇。” “南越要是有,估计也只能长在灵山和白璐山了,每年市面出现的新药,都是这两座危机四伏的药山出的。” 秦如歌的铺子准备得七七八八了,铺子取名神农堂,她换了部分人手,店面伙计由清一色男性,变成男女各半。 女的心细,男的心大,各有各的好。 天吶,这是女老板,据说还能行医!这在长安城必须是奇闻! 而且他们的老板,还秉持真人不露相,薪资按业绩提成落实的原则,实在是奇闻。 不过,他们担心弱质芊芊如她,如何撑得起一间铺子的营运? 光是她不请驻店大夫,自己上阵,就很难让人信服。 校园港 恋耽美 33.033.割盲肠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其实伙计担心不无道理。 因为接下来一段日子,神农堂的确乏人问津,也就刚开张的时候,乘着药材大甩卖搞促销,业绩还算过得去,势头过了,神农堂现在每天都在拍苍蝇。 伙计愁死了,看来这女老板,也仅是昙花一现了。他们刚上岗,兴许就面临失业困扰。 秦如歌倒是没有气馁灰心,依着原计划,她让伙计到平民阶层做宣传,但凡普通百姓来神农堂看病,一律八折。 万事开头难嘛,反正她还有本钱支撑。 这天,她刚刚到铁匠那儿取回先前定做的医用刀、医用钳夹。 一名叫阿力的伙计陪她同去,返程的时候,忽然一人捂着腹部,倒在秦如歌眼前,蜷缩喊痛。 阿力护着老板后退一步,有人上前查看那人怎么回事,只见他满脸冷汗,捂着右下腹大口喘气,随之又犯恶心、呕吐。 秦如歌见状,便推开阿力,蹲下查看。 “伴有寒战和黄疸,热。”她轻按那人右下腹某点,那人便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她淡淡道:“是阑尾炎,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肠痈。” “啊,是肠痈呀。”阿力抓住病者的手,掰开一看:“是真的,姑娘你真厉害,你看他的掌心,出现了棺材纹,常说肠痈大多是死人病,太严重便无法治,一般都会出现棺材纹。” 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的称赞秦如歌医术高,慧眼识病,有的感叹病者回天乏术。 秦如歌厉目一扫,抬起头,冷声道:“你们谁能帮个忙把他抬去神农堂,此人病急,必须马上救治。” 百姓这才现这是个打扮古怪的姑娘,赫! “小姑娘,我看还是把他抬回家里去,到药铺抓些止痛药,让他去得没那么辛苦就好了。何必抬来抬去,让他去得那么痛苦。” 阑尾炎虽然只是小手术,但在古代,是无人动刀的。 跟他们也说不清,秦如歌掏出几锭碎银:“谁帮忙把他抬回神农堂。” “你这丫头,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就是啊,这是人命,能用钱买吗?” 见她引起众怒,阿力拽了拽她的衣袖,怯怯道:“姑娘,这人是救不活的,你何必因此遭骂。” 秦如歌狠狠捏住碎银,往地下一掷,大声吼道:“你们还知道这是人命!我说我能救他,你们却让他回家等死,到底是谁草菅人命!” 这…… 秦如歌这一吼,震慑了普罗大众。他们纷纷面面相觑,这女娃子,莫不是在虚张声势吧。 忽然窜出一人,捡了地上的碎银,板着一张脸道:“我帮忙抬。” 他和阿力一人抬脚一人抬手,随之送到了神农堂。 帮忙的男子歉疚地看着已痛得无力说话的病人,道:“抱歉了,老兄,家里老娘急需要钱银看病。” 秦如歌都听到了,男子刚走出神农堂,她便吩咐阿力跟上他。 秦如歌准备后手术用具后,让店面所有人集合。 “你们谁自认胆大不怕血的,站出来。接下来,我要为患者切除盲肠,需要帮手。” 伙计们惊了。 切肠,天吶,是要剖开肚子吗? “姑娘,治死人虽然不一定会被定罪,但是一定很麻烦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你们谁行,出来。当然,提成比卖药加两成。” 哇!两成! 重金之下有勇夫。 不单单男的有两个出列,竟还有一名女性。 “好,你们两男人猜拳决定谁来,你,先跟我进来。” 校园港 恋耽美 34.034.开肠破肚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被选中的一男一女,在秦如歌做了心理建设后,分立秦如歌两侧,女的端着托盘,男的听候差遣。 一切准备就绪,她消毒了医用刀。 上了麻醉药,生生剖开其右腹皮肤及组织。 两名助手均是圆睁着眼,心跳不已。 在秦如歌聚精会神进行手术的时候,神农堂竟被官兵围了。 “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是黑店,草菅人命,快叫你们当家的出来受审!” 捕头带人闯入神农堂,伙计们见状,排成一排挡了后堂的通口。 一人道:“捕快大人,这完全是污蔑啊,绝对没有的事,我们是正经做生意悬壶济世的,大夫正在里面抢救病人呢。” “抢救病人?”捕头冷哼,大手一挥,正要进内堂,“那假医一定就在里面了,搜。” “别别别,别闯啊,姑娘吩咐了,万不可让人进去,要不你们等一等,等她出来再说。” “等那假医出来,人也死了!” “什么事这么吵啊?” 一人自外间走来。 橙的衫,俊的颜,赫然是—— 捕头目光一亮,抱刀道:“孟爷,卑职奉令来此抓犯人,这些不知好歹的竟然拦了。” 孟玄色轻轻笑着,负手踱步到捕头面前,亲自挡了他的去路,并故作高深道:“不要叫我孟爷,是孟爷该尊称您一声差爷才是。里面这位主,你可知道,是谁保的人?” 捕头愕然,难道,这神农堂背后有靠山,碰不得? 孟玄色笑意深几许:“看到我,竟然还猜不出来。” 孟爷…… 捕头目光震动,手有些颤抖,几乎握不住刀。 是燕王! 指尖弹走捕头肩上的灰屑,他道:“不急,至少要等里面的人干完正事,差爷再问不迟。燕王府,不会强人所难。” 最后一句,孟玄色伏在捕头耳边,轻声警告。 是不会强人所难,因为任何问题带到燕王面前,他大约会让那人带到地府。 剖肚,切肠,缝合。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秦如歌冷淡自如,助手们浑身冒汗。 最后剪掉线头,用一定浓度的酒精消毒缝合口周围的皮肤,她才松一口气,松下高度集中的精神。 待在研究所太久,下刀动手术她生疏了不少。 “好了,把东西处理的处理掉,清洗的清洗干净。等麻沸散药效过了,应该就没大碍了。” “姑、姑娘,他真的没事?” 秦如歌白了小妮子一眼,指着那人:“你自己看,是不是还有呼吸?” 她吐舌,赶紧把托盘递给男助手,她以为自己足够胆大,但这肠子血淋淋的,她还是清洗刀和钳子吧。 男助手刚到出口边,又折了回来。 “姑娘,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官兵? 一定是先前在闹市的那些人报的官。 “无妨,该干嘛干嘛去,只要这人醒来,自会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两刻钟后,秦如歌风度翩翩而出。 手术后片刻的疲怠,已然找不着。 “好热闹啊,官差大人。不知道我这神农堂犯了什么事,劳师动众来抓人?” 校园港 恋耽美 35.035.女神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捕快睨了眼孟玄色,只见先前为她出风头的这人,此刻却只顾着左闻药材,右拨算盘,闲散自在,似乎事不关己。 秦如歌自然也现了不速之客,正在尽力的忽视他。 “你便是这神农堂的主人?” “没错。” “草菅人命,胡乱行医,你可知罪!来人,押回去。” “慢着,我何时草菅人命了?” “你不用狡辩,来人,到内堂搜,把那病入膏肓的受害者一并带走。” 秦如歌并未相挡,反而垂眸噙笑,静待捕快佳音。 不消片刻,便出来了。 “头儿,那人,那人没死,活了。” 捕头拧眉,狐疑道:“活了?” “不仅活了,病也好了。”捕快猛点头,活是活了,但是他竟看到那人肚皮缝满了线,好诡异! “我去看看。” 捕头脚下生风,一下子越过秦如歌入内。 秦如歌淡然看着孟玄色,这家伙正饶有兴味地笑看着她 “肠痈可是死人病啊,你竟然能治好死人病,主上还忧心着这些天神农堂生意不好,亏了他的老本,现在看来,今日之后,神农堂女神医的大名便要轰动长安城了。” 秦如歌转过身走人,孟玄色跟在她屁股后头,听她道:“没事少来这边,不知道你们身份招摇吗?” 好心没好报,孟玄色摸摸鼻子,道:“要是孟某没来,你的救治过程,恐怕不会顺利吧。” 拐了个弯,入内堂。 “啊,神医!” 病者目光一亮,作势要起。 秦如歌冷脸怒斥:“不要乱动,牵扯了伤口,肠子大出血,很麻烦的。如何,捕快大人还要抓我吗?” 捕头咬咬牙,道了歉,便领着捕快离开了神农堂。 如此也好,这位女神医是燕王的人,他抓了人,恐怕很惨。 只是实在没想到啊,这人虽带着白面具,但看起来像是很年轻的女子,竟有此等回春妙手,将人从地府拉回。 “神医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啊!”病者碍于秦如歌如狼似虎的凶狠眼神,只得口头叩谢。 “你不怪我私自帮你治病,开刀破肚?” “人都活不成了,哪还能介意这么多,神医救了小人的命,小人感恩都来不及了,怪罪岂不是恩将仇报?只是,不知这医药费。” 秦如歌观其衣饰打扮,不是富贵人家,也不算太贫苦,问:“身上有的能给多少?” 那人赶紧掏出全身的银子,大约只有半两。 但这半两对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多的钱财了。 “这,够吗?” 病者知道一定不止这个价钱,一般而言,绝症的话,平民是付不起医治费用的,只有金贵的大户人家才能治。 秦如歌接了,点头:“就半两吧,当做新开张接的第一个病人的折扣。” 啊,半两,扣除成本,他们分到的提成其实也不多,两名助手有刹那的失落感,但转念一下,估计今天之后,姑娘的名头就打开了,还怕没有生意吗? 想到自己的薪水即将水涨船高,神农堂员工身心躁动了。 病者再次感谢神医慷慨,秦如歌待他歇了片刻之后,提了注意事项,便让人把病者抬回家。 果然,病者回去后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官府那边也议论纷纷,见证了绝症回春的奇迹,不过几日光景,神农堂女神医的名号便打响了。 校园港 恋耽美 36.036.试水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听说了吗,新开张的神农堂,有一位医术顶好的神医,还是女的! 听说了!竟然连死人病都给治好了! 切,怕是凑巧罢了。一个女娃,还能有多厉害的医术? 我看你才是没见识,前些天,阿牛家那老婆子,下不了床多少年啦,这不,经女神医调理,现在已经可以勉强围着家走几圈啦。 是啊是啊,而且那神医也相当有性格,不是人人都医,每天是有限额的,一天只见诊十人,九贫一富,而且富的那个名额也是看心情决定接不接,到现在为止,好像才见了杜尚书一人。 国舅府的软轿经过闹市,跟在轿子旁的婢女小声道:“夫人,前两天尚书大人也到神农堂求诊了,你猜怎么着,尚书大人闹了多年的偏头痛缓解了不少。依奴婢看,那女医真的有几分功夫。” 国舅夫人本来就聚精会神听着闹市里的人说,现在婢女这么说,她更是有些心动。 “纯仁那病,可成了我心头一块病,你说,这女神医有没有可能有办法?” “奴婢也是这个主意,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先派人去试试水,免得公子出丑失望。” 国舅夫人点头同意,突然想起府中下人:“对了,府中是不是有个厨子那方面不行?” “是的是的,夫人,要不就让那厨子去试一试那女医?” “好,回去我跟老爷商量一下。” 孟玄色长身玉立,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掀着账本:“啧啧,这才几天光景,卖出去这么多。” 一个人啊,只要出了名,开的店成了名店,卖粪也是香的。 神农堂出了女神医,那神农堂的药一定是药中仙。 稍微贵重一些的,竟全让长安城里的权贵刮走。 嗯,看来,主上招来了一尊财神。 “普通药材赚不了几个钱,还不是靠卖贵价的药?” “依孟某看,不止吧,姑娘几天下来,赚最狠最无耻的,不是那十中一富么?” 富人谁入了她的眼,得到救治名额,必被一顿大宰。 其实只做这一单生意,也够她逍遥很久了。 秦如歌嫌孟玄色碍事,自那日后,他便阴魂不散,她知道是凤明煌的意思。 “现在神农堂上了轨道,燕王不怕亏钱了吧,孟爷还赖在这里,我会堵心堵得病一蹶不起,届时燕王亏得亵裤裤衩都破了没钱补,是不是孟爷负责?” 孟玄色笑脸裂了,嘴角微抽。 她能再夸张、再扯一点吗? 也罢,主上让他来,只是确定她不会被为难,现在应该可以交差了。 接下来,便是—— “那姑娘什么时候到画舫,支会一声,最好别让他等太久了,姑娘总不希望他亲自来抓人吧。” “……” “你,不会是最近太忙,忘了他的事?” 不用回答,看她的表情,孟玄色觉得自己猜对了。 秦如歌一改峻色,恶劣地笑道:“自然是不会,他的事,我一向放在心头最重,今儿晚上吧。” “好,那,孟某告辞。” 送走了孟玄色,秦如歌神色变了变。 现下情况,只能先给他强筋健体。 校园港 恋耽美 37.037.据说是他的童养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走入研药室,先是做了些用来傍身的小毒,然后着手做一些今晚要给凤明煌的药丸,还有凝神静气的香袋,当然,除了里面的料是她加的,香袋是让莲儿她们做的。 不知道忙了多久,大约做了十个长颈瓷瓶,便有人敲响了研药室的门。 “姑娘,这是明天预约的求诊单。” 秦如歌打开门,这才现天色已昏,原来这么晚了。 神农堂晚上不营业,他们该关门回家了。 秦如歌挥手让他们赶紧地各回各家,她到一旁坐下,细细看着单子挑选。 嗯,富贵人家病痛真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古怪。 掀动纸张的指尖顿住。 国舅府的厨子,不举? 国舅府… 不举…… 意味深长啊。 秦如歌莞尔一笑,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将这张单子挑出来,她又选了八张,便将其余的放在角落霉。 秦如歌伸了伸懒腰,摸着肚子,是先吃饭呢,还是先去找凤明煌? 废话,当然是吃饭,那家伙还没有吃饭重要。 吃饱喝足,秦如歌哼着小曲儿,看着夜色美景,拐入仙月湖。 凤明煌那怪人,好好的燕王府不住,非要住西郊仙月湖,是贪这儿凉爽蚊子多吗? “嗡嗡嗡——” “啪!”一巴掌竟然拍死两只蚊子! “三不五时来这种鬼地方的话,看来还得研制些驱蚊的药。” 秦如歌看到画舫下的那颗杨柳了,突然,手臂被拽,像风筝一样扎进草丛。 靠! 她跟仙月湖一定八字不合! “吁,别说话,别激动,别打人,你看前面。” 这丫,是孟玄色。 秦如歌放下离孟玄色俊逸的脸三寸远的拳头,顺着他所指望去。 只见杨柳前方,似有人影,随着柳条摆动,女子优美线条若隐若现,还不是一个,也不是一双,是三个女人。 秦如歌眯眸仔细辨认,其中一人,很是面熟啊。 “秦——”观心! “别声张。”孟玄色赶紧捂了她的嘴,姑奶奶,嚷嚷什么,让柳兰锦那女人现,恐怕要上演女人撕逼大战了。 秦如歌挤眉弄眼保证自己不会再犯,孟玄色才放了开来。 “什么玩意,这么香。” 推攘间,香袋掉了两个出来,一直忙着拍蚊的她,突然现蚊子跑光了。 对啊,这香袋能驱虫,她干嘛不拿一个出来用。 “给你家王爷的。”秦如歌把东西捡回来,一个放回医药箱里,一个拿着驱蚊。 捣鼓完了,秦如歌才问:“那女人是谁?怎么好像跟秦观心在吵架。” 孟玄色坏心眼捂嘴笑:“岂止吵架,比吵架更精彩。” 刚说完,一声短促的尖叫在仙月湖划开。揪头扯衣服,二对一,秦观心只有被打的份,一张瓜子脸被打肿成圆脸,太特么惨烈了。 “那女的何方神圣,很嚣张嘛!”秦如歌饶有兴味地看着秦观心哭着跑走,只有一个字感想:爽! 这朵白莲花,时时刻刻都在演啊,她都替她觉得累。 “你可别让她现你,不然,依她那性子,怕是要撕了你的脸才解恨。” “你越说我越好奇了,快说,谁!” 孟玄色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柳、兰、锦,老王爷自小带回养在燕王府的白兰花,你可以理解为,童养媳。” 凤明煌的童养媳,他竟然有童养媳,笑死人了。 等等,他的童养媳,为什么要撕她的脸? 校园港 恋耽美 38.038.你是第一个摸遍本王全身,还活得好好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孟玄色遮唇干笑,道:“你不知道,这柳兰锦人前人后两张脸,王爷风流倜傥,自然爱慕者众,可你有否听过有女子成功接近王爷的?” 秦如歌听明白了他所暗示的意思:“都被这女的处理掉了?” 孟玄色默认了。 秦如歌又道:“单凭老王爷的护佑,她竟能无所畏惧,肆意妄为,皇后侄女都敢下手,我猜,这位柳姑娘应该不止童养媳这么简单吧。” 孟玄色不由心生敬佩,这秦府的大小姐,脑筋转很快嘛。 “这个,恐怕要问王爷了,我们这些小的,没有资格妄自非议主子的私事啊。唉,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王爷让我出来是帮忙引开柳兰锦,让你赴约的。我现在就过去弄走她,秦大小姐见机行事。” 孟玄色抖了抖肩上的落叶,果真就过去跟柳兰锦搭讪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见柳兰锦面有羞赧之色,说了几句话,然后低眉垂首,点点头,漾着幸福微笑。 这种神态,这种表情,百分百是出卖凤明煌得到的! 孟玄色移步,那柳兰锦主仆竟也跟着一起走,秦如歌看到他身后的手朝她的方向扇动,她拎了医药箱,轻巧溜入画舫。 一入内,秦如歌便见一人斜卧塌上,单手支着脑袋,闭着眼。 胸前衣襟微敞,面带倦色,身前是一袋露出一角的甘草片,不时见他喉结微动,大约在咽口水。 秦如歌放下东西,凤明煌冰凉的声音响起:“规矩呢?来了也不向本王见安?” 做作地欠了欠身,捏着嗓子矫揉道:“燕王吉祥,燕王万福金安,万寿无疆。” 完了,一秒变脸,冷淡地取出脉枕,走近他。 秦如歌走到塌前时,他掀起眼帘,与她四目相对,宛若蛇瞳盯住猎物,她动,他也动。 “来,让我做个详细检查。”秦如歌拍拍脉枕,示意他把手放上去。 凤明煌修长白皙的手那么一放,当真是赏心悦目。他本欲还有动作,另一只手已然伸入腰封,顿了顿,终究是什么也没拿出来。 这个动作,秦如歌看到了。 “想拿绢巾吧,想拿就拿吧。”这人有洁癖,娇惯病啊。 “罢了,最近扔了太多,你的话,本王勉强试着忍受一下。” 他似是做了相当大的牺牲,神色如赴战场悲壮,秦如歌面部神经微微失调,这眼神,敢情把她看成垃圾。 “那日兴致来了,杀心起,掐了你的脖子,事后本王也没有急着净手,秦如歌,也许本王对你的忍耐度比其他人要强。” 不要脸,她还没有嫌弃他喷了她一脸血! 秦如歌郁闷不得志搭上他的腕,懒得看他,便垂下眼帘,注意力集中在指尖。 可惜不能启动芯片,否则一定把她当妖怪抓去烧了,毕竟死血的测检结果不够活人释放的信息准确。 脉息颇为稳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秦如歌又让他躺好,五脏六腑对应的位置都按了按,问他感受如何。 这丫答非所问:“你是第一个摸遍本王全身,还活得好好的女人。” “” 校园港 恋耽美 39.039.他从出生起,便四面楚歌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一本正经地说,秦如歌凌乱了。 丫的,让他轻佻,让他诽谤,本来还怜他满身毒痛,看来是痛得不够,那她便下手重些,看他如何再心猿意马,出言轻薄。 她那指压过的地方一一剧痛,凤明煌愠怒:“你想谋杀本王?” 刚好做完检查,秦如歌已半入帐的身子退出,收拾东西。 稍微用力一点,他就痛得飚冷汗,腑脏明显已经脆弱得难以想象,非常棘手。 秦如歌把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和香包一一放在桌上,问:“王爷睡眠质量很差?” 他的下眼睑有淡淡黑印,两眉间不自觉微蹙,看起来有些躁郁。 “嗯。” “这些香包有凝神静气功效,王爷随身带一个,时日久了,应有作用。至于这些药丸,每天服用两次,早晚每次一颗,能强筋健魄,若是效果好,王爷应是不会动不动就咳血。” “柯凡也调配过类似的药丸,可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他这话,似是又对她生了质疑。 “有用没用,你总要试过才知道。” 的确,他的筋脉由于常年浸淫毒血,腐蚀严重,一来吸收能力差,二来就算起效,很快又被毒血磨蚀。 不过,她调配的药丸,是经过一定科学理论组合而成,一旦被人体吸收,原理类似在血管内壁镀一层保护膜,只要他体内的毒相安无事共处,又无其他意外,短时间是能保他安康的。 虽然,这仍是治标不治本。 “本王很久没有睡一觉好的了,有没有办法,今晚得个好眠?” 是问句,却也是命令,她如何有说不的余地。 掀开针包,秦如歌施针,以压住他体内因毒生的痛。 自出生起便是毒人。 他,凤明煌,诞生之日,已经是四面楚歌。 怜悯的眼神,逃不过他的眼,凤明煌眯眸危险道:“可怜我?” 条件反射退开,她举起双手,连连摇头:“绝对没有,王爷一定是太累了,眼花。” “过来。” 秦如歌不情不愿挪了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继续。” 这下,她只得小心翼翼行事,一个多余的表情、动作都不能出现。 直到她以为凤明煌睡了,才听—— “不要再让本王看到那种眼神,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 施完针,凤明煌的确舒服多了。 正想说下次再约时间,她可以走人了,两侧太阳穴凉了凉,女子指尖轻揉,力道适中,很是舒服。 到了喉咙的话,便也咽下。 香包的味道、针灸的作用、再加上人手按摩,凤明煌不知不觉昏睡了。 “王爷?” 大约两刻钟后,秦如歌埋到他耳边轻声呼唤,只得到一串清浅呼吸。 “燕王?凤明煌?凤无赖?凤恶霸?” 一连几声,毫无反应,很好! 秦如歌放轻脚步,翻箱倒柜,当然,是小心翼翼地翻,她保证没有出能惊扰人的声音。 头头,她的头。 当日割断婚,她还没舍得把那簇断扔掉,怎能让凤无赖留了呢。 可是她找了一圈,能放东西的地方角落都翻遍了,没有! 目光一闪,难道—— 秦如歌瞪着眼眺望床上那妖孽。 不会,在他身上吧? 校园港 恋耽美 40.040.非礼呢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是搜身呢,还是搜身呢,还是搜身呢? 每向前一步,秦如歌觉得自己脚下踩着钢索,吊在半空,危险。 她的手伸前伸后,天人交战后,还是探向他的身。 应该不怕,他睡得蛮沉的,镇定些,小心些。 啪嗒一声,秦如歌心头一跳,只听身后有人怪叫:“郡主,你你你竟然非礼王爷!” 靠! 那睡得好好的人掀了眼皮,墨眸出冰冻视线。 而她,右手仍在他衣内,左手游移片刻后定住。 他抽出她的手,狠狠捏住,直逼碎骨之痛。 “找什么呢?是不是,这双手于你无用,不打算要了?” 将她狠狠推到在地,他支着身体坐起,虎视眈眈。 床头上挂着的宝剑,也随这动作摆动。 “你可知,本王砍过多少人的双手双足?” 秦如歌揉着手腕,摔疼了,她也来火:“谁这么闲数着你一根根砍下来的手足!快把我的头还来!” 妈的智障,她帮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不见他这么说! 这男人,精神分裂不成? 他冷笑:“你刚刚不是搜过了,不在本王身上。还是,南阳郡主打算连本王的裤裆也要搜一搜?” 她嘴角抽搐。 “本王要了的东西,从来无人能再讨回去。秦如歌,不想死,你最好安分些。” 好,很好,仗势欺人。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近人情。 “你少动歪心思,你想利用本王的残损之躯,也要想想容侯府。如今有人盯上了你们,你总不会希望再多一个敌人吧。” 秦如歌泄了气,他竟然洞悉她的想法,可恶。 “如歌定不会自寻死路,王爷既然已无恙,我可以告退了吧?” “滚吧。” 态度恶劣! 秦如歌顶着一肚子火,经过孟玄色身边时,恶狠狠瞪他。 孟玄色,她记住了! 孟玄色被她吃人的眼神一蛰,后背凉。 地下是一地的红豆甜汤,她瞄了眼:“怪不得每次见孟爷都胖一圈,晚上吃太多甜食,以后走路可以靠滚的了。” “……” 惆怅,这也是他的忧虑,孟玄色低头看了大了一圈的腰围,下定决心要戒口了。 都怪那柳兰锦! 秦如歌哼地一声,拂袖离开。 孟玄色跳过地上的甜汤,痞笑道:“王爷,你怎么不把她的手砍了。” 换了别人,别说手,脑袋都留不住。 凤明煌厌恶地看着地上的红渍,冷冷道:“你污了本王的画舫。” “额……”这算是顾左右而言他吗? 秦如歌下了画舫,怒气匆匆而去。 阴暗一角,巧云惊呼:“姑娘,又是她。” 是去而复返的柳兰锦。 她正觉得奇怪,孟玄色以往油盐不进,无论她为王爷做多少,王爷总视若无睹,今儿个怎的突然改变心意,说王爷想喝长安城东街的红豆甜汤。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家姐妹倒是一个个挤破脑袋想攀附燕王府,哼,不识好歹。 “秦、如、歌,很好,南阳郡主是嘛,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校园港 恋耽美 41.041.专治不孕不育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一大早,秦如歌赶巧出门时碰上老爹。 秦伯夷见她行色匆匆,狐疑道:“歌儿啊,这些天你都上哪儿了,每日早出晚归,人没影。” “在府里霉了十几年,女儿想多出去走动走动。不说了,我出门了。” 秦伯夷对着她走远的背影嚷嚷:“早些回来吃饭,别玩野了!唉,这孩子,如此心性,怎嫁得出去?虽然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可孩子年纪大了,怕是要怪罪……” 秦伯夷碎碎念,负手返回内宅。 秦如歌换了一身行头,神农堂门庭若市,她从后门而进。 和患者预约的时间差不多了,她坐在内堂,等着伙计带人进来。 接见了八名病患后,那最后一名,赫然是国舅府的厨子。 厨子畏畏缩缩,有些不好意思。 男子汉大丈夫,有此隐疾,丢脸啊。 “过来坐,不用羞耻,有病自然该医治,没什么大不了。” 厨子愕然,随即便想通了。 她一个女娃子都不扭捏,他还扭捏个什么劲? 想到这,厨子坐下号了脉,秦如歌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开了几天的药,不仅仅是厨子要吃,还有另外开给厨子妻子的补药,秦如歌让他按时复诊,厨子便结账离去。 诱饵,她放回去了。 只要等那人的妻子顺利怀上,李色猪那头大鱼应该就上钩了。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整治他。 秦如歌起身伸懒腰,活动筋骨,神农堂如今上了轨道,她也就不必时时刻刻守着了。 既然是神医,自然要保持一定神秘度。 名,已经打开,现在可以招聘驻店大夫了。 秦如歌吩咐人手尽快办此事,便偷得半日闲,换回秦家大小姐的服饰在长安城闲逛。 不知不觉走到那夜凤明煌带她来的那六角楼,她停步观望片刻,宫里那皇后寿辰将至,也称之千秋令节。 届时将会举行千秋宴,她作为秦家大小姐不用单独献礼,秦府合送即可。但作为南阳郡主,她还得准备准备。 这时,恰巧玲珑宝阁管事的出来,见秦如歌,觉得有几分面善,很快就想起是谁了。 王爷第一个带入玲珑宝阁的女人! “姑娘,是不是想进去挑一挑?” 那人上前客气相迎。 秦如歌淡然一瞥:“好像只有贵客能进。” 上次有凤明煌带着,她才能叨光。 “主子交代了,姑娘便是贵客。” 她挑了挑眉。 那家伙,不疯犯贱的时候,还是蛮不错的嘛。 她颔首正要随他入内,没走两步,却被两名粗壮的婆子拦了去路。 管事认得这些人,尤其是—— 婆子后边,是弱质芊芊的少女,五官精致,如那盛放的芍药,是一种娇艳的美。 嗯,是先前在仙月湖的女子,柳兰锦。 柳兰锦双目淬了恶光,娇冷道:“把这不要脸的贱人打死。” “当街就说打死人,眼里还有王法吗?” 秦如歌不曾怕她,柳兰锦手无寸铁,她可以让她死得无声无息。 问题是,这种跋扈女子,又住在燕王府,凤明煌能忍住不捏死她,她秦如歌能让她死吗? 柳兰锦冷笑,脸蛋微仰:“律例算什么,我要她死的人,就得死。动手!” 校园港 恋耽美 42.042.你凭什么接近王爷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不曾与柳兰锦有交集,印象里依稀知道她说的没错,好像这女的手上染血也不少,不但燕王府的人不敢惹她,长安城的人也对她避而远之。 她不管柳兰锦是不是勾魂的黑白无常,想要她的命?只怕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秦如歌眯起眼眸,眼看两名婆子拿着棍棒向她抽来,她从其中一人腋下滑走,左闪右躲,棍棍落空,两婆子见打不着人,火气更大,更狠。 秦如歌瞧准空档,闪到柳兰锦附近,忽然蹲下,那棍棒瞬间落在柳兰锦身上。 “啊——” 风景真好,还能瞧清楚柳兰锦断线的泪,一串一串的,像挂葡萄。 “你们这两个蠢货,让你们教训秦如歌,怎么搞的,竟然伤了姑娘,不要命了吗?”巧云抱着柳兰锦,娇斥,随后问主子哪儿疼,回去上药什么的,又接着骂:“姑娘身娇体贵,要是让王爷知道你们伤了姑娘,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两婆子颤巍巍跪在大街上,自抽耳光,磕头求饶。 秦如歌抱胸干笑,柳兰锦闻声怒视,恨不能撕了她。 “柳姑娘,其实不怪她们,是你自讨苦吃。本小姐恩怨分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尚可,但若是犯我寸土,秦如歌必夺你尺土抵偿。” “我犯你?”柳兰锦怒极反笑,她捧着打肿的手肘,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逼来。皇上最宠爱的郡主又如何,她连皇室亲出的公主也不曾怕过,因为她有筹码,必胜的筹码,“你秦如歌,不过是慕容琰不要的女人,凭什么接近他,你说,你凭什么?” 柳兰锦说的他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秦如歌不语,听她继续疯。 “我才是燕王府的女主人,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我的男人,你们谁也别想来抢。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凤明煌听到这番宣示有何感想,感动?还是拧断她的脖子。 这女子作风倒是大胆出格,某个角度而言,她还蛮欣赏她的豪气万丈。 不过,谁让她们是敌人呢。 “柳姑娘这燕王府女主人当得真是成功,逼得燕王连燕王府都不敢进,这还未落实名分呢,就已经避到仙月湖,要是万一有那么一点儿机会当了燕王妃,柳姑娘大约在南越都找不到燕王了。” “你——你胡说什么?” 秦如歌故作惊讶,眨巴着眼,看柳兰锦俏颜失色:“哎呀,原来柳姑娘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不知道燕王烦死了你,才远走的吗?” “你这蠢女人,快住嘴!不许挑拨王爷和我家姑娘!” 柳兰锦委屈地咬着唇,这要是不清楚她的为人,还以为是秦如歌欺负了她。 然下一刻,柳兰锦便歹毒毕露,她踢了踢那两名仍在磕头的婆子,恶狠狠道:“去,把她的命要了,便不计较你们伤主之过。” “是,是的,谢谢姑娘。” 可恶的秦如歌,竟然害她们差点遭毒手,必须得要她的命,否则,没命的就是她们。 玲珑阁管事见势头不对,推了秦如歌,让她赶紧走。 柳兰锦,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啊。 秦如歌撇撇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赶紧跑。 不过,这也太荒谬。她怎么说也是郡主,为何柳兰锦却一点顾忌也没有。 皇帝,为何纵容她,是因为凤明煌? 不可能,凤明煌厌她,不可能护她,除非,个中还有利益瓜葛。 校园港 恋耽美 43.043.动机不纯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把两名婆子诱到巷末,她事先藏了身,待她们拐弯走到前头时,往其右颈劈去,便先后倒下。 老虎不威,拿她当病猫? “秦大小姐——” 有人在附近喊她,秦如歌探身往巷头看去,是孟玄色。 “你怎么来了。” “玲珑宝阁的人通知王爷,王爷让我来的。” “来得正好,这两个,怎么处理?” “交给我吧。”孟玄色打了个响指,暗卫揽了婆子便消失。 “看来你们的保密工作不怎么样,柳兰锦已经现我了。还威胁说要杀人,我能灭了她么?” 孟玄色面有难色:“这个,柳兰锦连王爷都动不得,秦郡主还是手下留情吧。” 她手下留情,人家可是冷血无情,这不公平。 “你虽杀她不得,但是除了让她死,随你怎么处置她,打也好骂也好,本王特许。” 只给她一人的特许。 秦如歌孟玄色齐齐回过身,只见一人逆光而来。 雪的袍,黑的,妖孽的脸,颀长的身。 孟玄色惊呼:“王爷你怎么亲自来了?” 他就这么不信他么,交代了他来办,还是不放心,自己也要走一遭。 凤明煌他老人家老脸一沉,冰冰道:“既然她那么想见本王,便让她见一面。” 他忽然勾了唇角,风华绝代,艳色无边。 秦如歌第一次见到他出现这样的表情,浑身汗毛竖起,全身细胞提醒她逃,可脚并不听话,似在地下生了根。 “随本王来。” 他雪袍一揽,轻易便将她纳入怀里。 他想干什么!? 秦如歌瞪着眼,却不得不随着他的节奏走,他的掌有如桎梏,锁得她死死的。 凤明煌斜了孟玄色一眼,:“把刚刚那两人,宰了,扔到山上喂豺狼。” 她呼吸窒住,她本也打算教训那两个婆子,可也没想过这么残忍。 “凤明煌,你想干什么?” 秦如歌隐隐觉得他动机不纯,动机要纯的话,干嘛故作亲密搂着她? 她有些不安。 凤明煌雪袍虽带帽,他却有意不遮掩,揽着她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就算百姓不认得秦如歌,也忘不了天人一样的燕王,有南越烈焰之称的战神。 这两位,都是盛名之人,一个是臭名远扬,一个是威名赫赫,如何凑在了一起? 针扎一样指指点点的目光,秦如歌头皮麻,有些许愠怒,她能不能反抗这家伙?她还要不要做人?哥哥加急信反复强调,不许和他走近,传到他那边,不知道又起什么反应,她很忧伤。 尝试性拧了拧身子,以示挣扎。 那人似乎明了她的意图,从头顶飘来凉薄的一句:“再动,本王便把你的腰拗断。” “还有没有天理啦,你的女人我没动一根汗毛,还受她威胁,我什么也没做,燕王却要折了我的腰!” “你、说、谁、是、我、的、女、人?” 咬牙切齿的风味,嘎嘣脆。 “不管是谁,反正不能是我。” “晚了。” “?” 对上她狐疑的眼神,他轻轻抬起她的颔,噙着不达眼底的笑容,轻声说:“本王就选你了。” 一秒由邪笑切换成面瘫脸,捏得她的下巴疼,他又道:“你若不按本王的意思来,应该知道后果。” “不就演场戏嘛,我演就是了,放手放手!” 死**! 凤明煌这才松手,秦如歌疼得眼眶微猩,看着有几分狼狈无措,倒是添了一份罕见的楚楚之姿。 “好好配合不行,非要本王用这种手段。” 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他这种人,秦如歌叹自己识人不清,当初一念之差,为何上了他的贼船。 时光若倒流,特么游远点直接上岸! 校园港 恋耽美 44.044.她是本王的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柳兰锦果然还在原处,等着婆子去而复返,给她一个结果。 不料等不回打手,却等来了日思夜想的人。 喜悦一闪而过,当看清他怀里有人,她错愕震惊,手脚冰凉不能动。 秦如歌的那抹红,刺得她杏目猩疼。 柳兰锦死死掐着裙身,说委屈就是泪,盈满了眼眶,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滑落。 而那根稻草,就是—— “秦如歌是本王的人,本王警告过你,不许动本王的人,你当做耳边风了?” 一二三四五…… 秦如歌淡漠数着柳兰锦掉了几颗珍珠泪,这么经不住打击,抑或,以可怜姿态博取同情。 “王爷,为什么这么对兰锦?” 她自小便在燕王府长大,即使从没给她好脸色看,她不曾急恼,因他的王妃之位,终究是她囊中物。 可是她的心也是软的,也会痛,他就不曾为她想过么? 凤明煌嗤声,道:“本王自认为,对你,已经足够忍让。怎么,你竟还没有自知之明?” “是啊,柳姑娘这些年败坏燕王府的名声,买单的人却是燕王,王爷,这亏本生意,你竟还做下去,如歌佩服。” 凤明煌如何听不出秦如歌含嘲带讽,幸灾乐祸,还有一丝别人察觉不了的无力愤怒。 他眼底染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不想与他攀上关系,却不得不攀。 柳兰锦尚是次要,此番过后,又有多少人因他们闹的这一出而震动。 秦如歌本想暂时低调做人,硬生生被推到漩涡中心,必然恼他。 越想越郁闷,都怪这个中二病重患者! 秦如歌被动看戏的心情一改,投向柳兰锦的神情越不善,既然凤明煌了话,只要不让她死,随她怎么弄她,那便不客气了。 然而柳兰锦浑然不知自己大难临头,指着秦如歌尖酸道:“你这贱人闭嘴!你给我过来,不许赖着他。” 他们姿态亲密,柳兰锦不曾得凤明煌如此相待,自然不甘心,联同巧云作势去扯秦如歌。 凤明煌怎会让她得逞,雪袍一拂,一股内劲打在主仆二人身上,不仅摔疼了,好死不死,还是丫鬟压着主子,柳兰锦本就身娇体弱,像花儿一样供着,这么一压,又伤及先前的棍伤,疼得啊啊叫。 秦如歌好不容易挣脱了凤明煌,凑上前去扶她。 “燕王殿下,你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好好的美人儿,怎么舍得摔人家,来来来,柳姑娘,快起。” “你,你别碰我,你这不干不净的女人,滚开!” 不碰她?当然不行。 三个女人当街拉拉扯扯,红衣的秦如歌慈眉善目,柳兰锦主仆气急败坏,又抓又推,场面十分诡异。 一番折腾,秦如歌突然一脚将她们踢开,柳兰锦巧云始料未及,摔了个狗吃屎。 “唉,不识好人心,算了,你们自己爬起来吧。” 秦如歌拍拍手后退,那人又将她重新拉拢到怀里。 耳边是他温热的气息,低沉的声。 “看来,南阳郡主心比蛇蝎啊。” 白了他一眼,以二人能听的低声道:“怎么说?” 他笑而不语,打了个响指,吩咐那两名现身的暗卫:“把姓柳的带回去,严禁踏出燕王府大门半步。” 姓柳的。 看来,凤明煌对童养媳的态度,比她想象的要差得多。 “我不要!王爷身边无人照顾,让兰锦如何放心?” 凤明煌无视柳兰锦,只强调道:“还不去?” “属下领命。” “不,我不回去,你不能这样对我!”柳兰锦不肯乖乖走人,暗卫只能押着她走。 她反抗厉害,却争不过武功高强的暗卫。 凤明煌揽着秦如歌,冷冷警告柳兰锦:“本王最后再说一遍,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这辈子,便在燕王府暗无天日终老吧。” 校园港 恋耽美 45.045.又遇渣渣男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眼看着人撕心裂肺地走远了,凤明煌这才嫌恶甩开秦如歌。 这丫,倒是瞪鼻子上眼了! “王爷既然这么嫌弃我,还演个球,也不嫌身体累。” “不这么做,如何能保住你的贱命。” 你才贱命,你全家贱命! 秦如歌冷笑道:“真是一块烂木头,女人的心思,你不懂了吧。你以为警告了柳兰锦,她就会放下了?女人是最善妒的动物,你这么做,只会让她更狠,只怕死得更快。” “本王没兴趣研究女性心理。”他抖了抖雪袍,撇嘴拂袖离去,步履略急。 孟玄色在画舫会合凤明煌。 “主子怎么走这么急?” 他脱了袍子扔到孟玄色手上。 “扔了。” 孟玄色错愕拎着袍子看了几眼,迟疑道:“啊?主上确定?这可是你最爱的一件白袍。” 也许真是不舍。 “算了,拿去洗干净。” 凤明煌砰地一声关门,孟玄色吃了一嘴风。 唉,定是因为看到那个女人,想到老王爷老王妃了吧。 反复查看白袍,哪儿有半点污渍? “王爷这洁癖,实在太不像样,哪用洗嘛,新的一样。” 门开,又扔了一件衣服出来,说了句“一并处理掉”,便再度甩门。 这,是穿在白袍之下的锦衣。 玲珑阁那人领着秦如歌,一件件珍宝详细讲解,服务简直是五星级啊。 她本想选一款观音像,没想到会碰到慕容琰和秦若月。 刚好这一面墙上有窗,若在窗前眺望,正巧能将长安城东半街景色尽收眼底。 她和凤明煌那一场戏,便在东半街生。 慕容琰、秦若月,看到了多少? 似乎,她进了玲珑阁到现在,这两人视线便随她而动。 慕容琰平淡,秦若月鄙夷。 而她,一概无视。 拿起一尊白玉观音,她问掌事:“这个怎么样。” “羊脂白玉,玉匠刀工非凡,此尊观音像,面貌慈祥逼真,刀法娴熟,整体造型飘逸,是难得的佳品。” “如歌姐姐,你莫不是来为母后选贺礼的吧,母后那儿多的是观音像,你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这玲珑宝阁,纳天下至宝,唯持有金帖的人才可进入。 秦如歌竟然也有金帖! 要知道,金帖对应每一人身份,即便出让给他人,于那人也是无用,因而能入玲珑宝阁的,必然是人中龙凤。 “你和燕王认识?”慕容琰脸色有些冷硬。 他们果然看到了。 秦如歌淡然放下白玉观音,素手在一尊尊玉像上划过,漫不经心道:“当日差点惨遭毒手,正是燕王救了我,太子,你说呢,该不该认识?” 凤明煌,竟然救了秦如歌! 为何,那人一向不是施善之主,那日秦如歌狼狈、肮脏,他明明该避而远之才对。 慕容琰想起他们在柳兰锦面前故作亲密,凤明煌洁癖严重,远近皆知,他竟愿拥着她,更为她惹哭柳兰锦。 他们的关系…… 燕王、容侯,这二家分立,他倒是不惧,若联合,恐怕对他不利。 校园港 恋耽美 46.046.太子表示要搞破坏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你好手段。以为搭上凤明煌,身价就会水涨船高?”慕容琰靠近秦如歌,微微欺身,压着嗓音,“你不过是本宫不要的女人,声名狼藉,清白不存,你难道不明白,除了李纯仁这种货色,不会有男子看上你。” 不明白的,是他。 她莞尔一笑:“是吗,当初是谁在大婚之日说,允我个侧妃当当,太子,你自比李纯仁同类,真是谦虚啊。” “你想干什么,别妄想成为太子的妃子!”秦若月护犊子一样,将他拉到身后,似是怕她抢了人。 秦若月离她略近,秦如歌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这味儿,她目光闪动,深色涌动,看来秦若月在东宫,也是容易树敌的性子啊。 好伶俐的一张嘴,慕容琰眯眸咬牙:“秦如歌,你也就剩下这张嘴逞能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说太子,你这么关心我,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别妄想了,我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这女的还是亲妹妹,恶不恶心。” 她的不屑,不加掩饰。慕容琰天生贵胄,向来是被人奉承的。如今让一个自己抛弃不要的女人嫌弃,他自然不舒服,浑身似有万蚁啃噬。 秦若月嘲笑秦如歌不自量力,道:“太子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少往脸上贴金。要是识相,乖乖嫁给纯仁表哥,舅父和皇后还勉强许你这辈子衣食无虞,这算便宜你了!” 以前在秦府,爹爹偏心秦如歌,到了皇上那儿,更是变本加厉,明明只是一个蠢材,凭什么荣宠都是她的,她不配!她只配居于她秦若月之下! 要是嫁给了表哥,那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处处欺压秦如歌。 相比她傻的时候,秦若月更憎恶这个心智健全、美丽夺目的她。 秦如歌实在服了这女的,人为祸事变蠢,那是天作孽,自个儿脑子转不过弯,偏执狂妄,那是自作孽。 她好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即便没有男人,也丰衣足食,出门八人大轿相抬都不成问题。要是嫁给那色胚,她才是脑壳坏了。 “要真是这么好,你们姐妹俩怎的不嫁,亲上加亲不是更好?”秦如歌揽过手边的送子观音,扔到秦若月怀里,秦若月没有一点防备,观音略重,托得她险险要跪,又听得秦如歌道:“多管闲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造人,讨皇上皇后欢心不是更好?” 顺势,狠狠踩秦若月一脚,秦若月吃痛,手上一松,观音像直接砸在脚背,疼得她脸蛋都扭曲了,观音像碎了一角。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老板,太子妃拿不稳,砸烂了你的商品,记得让她照价赔偿。” “你——” “不看了,走人了,扫兴死了,贵店有太子妃这种客人,实是太膈应人。” 掌事默默流着冷汗,不知道该站在哪边,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主子的人。 想了想,最后还是追了出去,跟上秦如歌。 如此重视秦如歌这客人么。 慕容琰暗自揣测,她的金帖,到底是容靳搞来的,还是凤明煌。 “哼,她以为有燕王撑腰,便可肆意妄为了么。”秦若月不忿道。 燕王,那个男人,连她这心有所属的见了,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若月,观心是不是对凤明煌有意思。” 秦若月知道观心喜欢燕王,本来她觉得观心无望,想说观看一番,等观心自己死心,慢慢就淡了。 可现在秦如歌插这么一脚,秦若月动摇了。 “太子哥哥希望若月撮合他们?” 慕容琰颔首,沉声道:“秦如歌,不能和凤明煌在一起。” 校园港 恋耽美 47.047.传遍长安城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最近,长安城接连生好几件大事。 谈资空前的多。 一是,新开张不久的神农堂出现一药难求的盛况,女神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她美貌赛仙,有起死回生之能。 二是,燕王府那位娇贵的金花得了怪病,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疙瘩,看起来像一只巨型蛤蟆,太医院的人来看了竟然束手无策,终日哀嚎喊疼,求医女神医无门,誓日后非将神农堂连根铲除。 三,是最大的谈资,最劲爆的消息!燕王凤明煌,秦府秦如歌,这两人好上了! 据说太子大婚当晚,秦如歌几近遭国舅公子毒手,堪得燕王英雄救美,二人一见钟情,自此对月盟誓,私定终身。 燕王又忧燕王府那位伤害佳人,便暗暗瞒了下来,然终究纸包不住火,燕王府那位要杖杀秦如歌,燕王怒而宣告世人,她,秦如歌,是他的人。 “诶诶诶,南阳郡主,这医书乃原本,你可别撕烂啊。” 御医甲赶紧从秦如歌的指下救回医书。 秦如歌深吸气,平复心情,摆手让他一边去。 凤明煌,九成是他放出来的消息,什么对月盟誓,私定终身,他编这些话,不会觉得淡疼么。 皇上一听到风声,马上借着允许她到太医院学习的借口,宣她进宫,盘问了一整天才放她过来。 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释清楚,这不过是凤明煌的权宜之计,以震慑柳兰锦。 可皇上沉吟很久之后,凝重地反驳了她的观点,他说凤明煌震慑的不是柳兰锦,却又不肯明说是谁。 跟他们玩脑力游戏,不明规则原由的她,相当吃亏。 秦如歌刚好浏览了一册医书,几名新进的医徒正围着御医乙,研究今日考察的试题。 “年贵妃此病,你们会开什么方子。”御医乙问。 “胃脘胀痛,食欲减少,舌红少苔,年贵妃应是肝胃气滞,应开方,遥竹消、麦冬各两钱,生甘草化橘红各一钱,玫瑰花半钱。每日两剂,开水冲饮代茶。” “再辅以食疗汤膳,猪肚一个,紫苏老梗、花椒各半两,生姜四钱。将材料放入猪肚炖熟,吃猪肚,喝汤。” 医徒侃侃而谈时,秦如歌玉步移近他们,看了几眼断诊书,她指尖划过手足心热、脉细数几字。 “这几个,是胃热阴虚的症状,还有,肝胃气滞,应是舌苔薄且白,不是舌红少苔。至于胃脘胀痛,尚不知是否空腹,若是空腹痛楚更甚,便更有可能是胃热阴虚症。” 医徒一个个质疑看她,不过才看了半天医书,就来班门弄斧,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然熟知医理的御医惊愕难控,张了嘴,忘了合。 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南、南阳郡主,怎么会——” 秦如歌这才觉得自己实在太夸张,眼瞳转了一圈,淡定道:“一点拙见,不瞒说,本郡主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这些天在外头也钻研了不少医书,恰巧有看到胃病相关的。若是没记错,该是如此。” 她一脸哂然,摸摸鼻子:“不过开方子嘛,本郡主还是有些勉强。” 一时大意,差点穿帮。 “郡主之言没错,年贵妃的确不是肝胃气滞,而是胃热阴虚。想不到郡主竟有这等造化,过目不忘,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天赋。” 御医乙又惊又叹,为她的天赋感到惊艳,南阳郡主真适合学医! 校园港 恋耽美 48.048.六皇子,慕容汾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百合一两半,乌药三钱,水煎两次,混合后分两份,每日上下午各服一次,每日一剂即可。” 御医乙记下方子,便让医徒去查看医书典籍,做功课。 “御医,药煎好了吗?”只见一婢女来太医院催人。 “啊,还没,稍等片刻,这便煎了,对了,年贵妃宜在服药前先喝一碗米粥,你先请主子吃点垫底。” 是年贵妃的人,秦如歌目光闪动,想了想,道:“这药,不如由本郡主送去,胃病可大可小,有些注意事项,还得强调一下。” “这……那臣赶紧把药煎好,还有这药膳,麻烦郡主了。” 秦如歌颔首,又对那婢女点点头,婢女碍于秦如歌深受圣宠,也不敢说什么。 婢女红儿接了药汁和药膳,御医乙详细交代了年贵妃该注意的事项,秦如歌复述一遍,便与红儿一同前往年贵妃的寝殿。 路过皇后的昭和殿,一人含嘲带讽“哟”了一声:“这不是年贵妃跟前的大红人,红儿么。怎的,年贵妃身子又抱恙了?啧啧,不行啊,这样的身子,如何能留住皇上啊。” 红儿愤怒地低了低膝,向那人打招呼:“春萍姐。” 秦如歌负手侧过身,那春萍这才看清了眼前红人。 南阳郡主! 看她惊慌失措行礼,秦如歌嗯一声,让她免礼,那春萍慌不择路告退。 红儿舒了口气,不知是什么滋味,道:“还真是多亏了郡主,吓跑皇后娘娘的人,不然,那些人又该欺贵妃娘娘了。” 日前皇上因太子大婚的事雷霆大怒,冷落了皇后一段日子,皇后现在是怕南阳郡主怕得要死。 秦如歌不喜不骄,淡淡道:“快走吧,年贵妃等着呢。” 年贵妃的寝宫垂幔重重,秦如歌、红儿入内,便见塌前坐着一人。 深蓝黑的衣服,与泼墨的融为一体,项背颀长,他持碗勺米粥,慢慢喂床上那人喝下。 “奴婢参见六皇子。” 红儿端着药跪地行礼,那人手上一顿,并未回身,轻声道:“不必多礼,快把母妃的药呈上来。” “是。” 二人的步履毕竟比一人的重,那人耳动,这时才现不速之客。 俊脸微微偏过,对上已到塌前的她,那双皎若星辉的明眸。 他脸色微变:“秦……如歌?” 秦如歌拿过药碗,递给他:“或许,六皇子也可称本郡主为南阳。” 六皇子,皇帝隐忍懦弱的幼子,慕容汾。 “啊,南阳郡主。”卧病在床的年贵妃,脸色苍白,精神不振,看来被病痛折腾得很辛苦。 至于慕容汾,清俊的脸,过分白皙,唇色略暗,偏消瘦,看着有些羸弱、有些疲惫,大约遗传了年贵妃的体质。 她收回目光,嘱咐:“米粥已服半碗,可以用药了。” 秦如歌将御医乙交代的一字不漏复述。 慕容汾年贵妃的表情,和御医乙先前的惊愕如出一辙。 这秦如歌,是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医理知识? 说起来头头是道! 校园港 恋耽美 49.049.对付敌人最好办法,再养一个对手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慕容汾将信将疑,不过药是御医开的,应是没问题。 年贵妃喝了药之后,无奈笑道:“瞧本宫这身子,是愈不行了。” “母妃,别乱说,母妃定能洪福齐天。” “齐天,神仙也未必能齐天。凡人肉胎,怎逃一死。” “长安城来了一位女医,贵妃娘娘,不妨求请试一试。” 她脸不红心不惊抬举自己,慕容汾听罢,神色微顿。 宫外传言,他也听说了一些。 但是据闻那奇女子不出诊,无论多显赫的权贵,必须到她的神农堂就诊。 “母妃不能轻易出宫,再说都是市井谣言,可信度有几分,很难勘量。” “汾儿,难道就不能宣她入宫么?” 慕容汾无奈摇首:“此人背景颇深,有股神秘力量在背后作怪。” 十成十,跟凤明煌有关,例如柯凡,当初父皇本想招他入宫,最后在凤明煌干预下不了了之。 慕容汾此时想起最近传得最盛的谣言,主角便是凤明煌、秦如歌。 那她,会不会也认识那人。 “南阳郡主,是否与那女神医相熟?” 母子探究的目光投来,她淡淡道:“不认识。” 二人失望之际,又道:“贵妃虽不能出宫,但六皇子可以。本郡主听说六皇子体弱多病,经宫里御医调养虽有起色,却反反复复。那女医就算不是神仙,应也能给六皇子些建议,不妨听一听。” 年贵妃垂目沉思,不住点头,她推了推六皇子:“皇儿,还是你比较重要,母妃不要紧。若真能得见皇儿安康,母妃于愿足矣。” 慕容汾正有试探意思,若那女医真有才干,届时再设法让凤明煌答应救治母妃。 “好,母妃不必担心。” 年贵妃歇了片刻,便躺下睡熟。 慕容汾放下床帐,领着秦如歌出了寝宫。 “南阳郡主过来,总不会只为送药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如歌清醒后,他不曾与之谋面,甚至那日太子大婚,他吃了一点,就早早离宴,热闹没看成。 秦如歌在原地转悠,漫不经心踢着小石子、小草从。 “六皇子觉得呢?我们有共同的敌手不是吗?” 慕容汾温润的脸上划过一缕异色。 她这是,邀约? “南阳郡主胡言了,本殿权当没听见。” “呵,这顺水人情做得好。六皇子,你们和皇后太子势成水火,就算你不把太子当敌人,他也不会当你是兄弟,放过你和年贵妃。六皇子这是自欺呢,还是欺人。” “你无需激将,本殿知你怨恨太子弃你,但本殿无意于皇位之争。” 是啊,他的脸,他的神态,与世无争。 可是,人生在世,你避开纷争,纷争便如你所愿不追来吗。 况且,他是真的无欲无求,抑或伪装,难说。 “你是孝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考虑一下年贵妃。不要急着拒绝本郡主,慢慢想,想好了再给个答复。皇上已经答应,让我随御医研习,你我多的是机会碰面。” 说完,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离开此地。 竹影斑驳,斑驳在慕容汾消瘦的身上,他身前落了一片暗影。 温润不具侵略性的脸上,隐隐有些诡异。 秦如歌远了慕容汾,也沉下脸。 和慕容汾走近,的确是为了给慕容琰养一个对手。 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 游廊尽头,一名公公差点撞上她,公公抬头一望,大喜道:“南阳郡主,可找到您了。快,快随奴才来,燕王派车辇接您来了。” “……” 校园港 恋耽美 50.050.又想赐婚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派车辇接驾秦如歌一事,不消一刻,传遍整个宫廷。 皇帝、太子等人震动,此时皇后的昭和殿内,太子太子妃、国舅父子、皇后、李氏母女,蛇鼠一窝,皆神色凝重。 “燕王此举,琰儿,你有何看法?” 燕王这人,孤僻怪戾,手握重权,得之,如虎添翼。可是他乃九天上的游龙,岂甘屈于人下,在皇权斗争中,他们凤家就像礁石,屹立,不随波逐流。 除了凤明煌,慕容琰现在还有一事介怀。 “秦如歌今非昔比,不仅搭上凤明煌,还动心思到年贵妃那边走动,恐怕,动机不纯。” “嗤,就慕容汾那病秧子,任他翻了天,也活不了多久。就是便宜了秦如歌那小蹄子,哼,要是入了我李府的门,看我父子俩怎么收拾她。” 李无恙至今仍是气不过,纯仁是李家独苗,看了多少大夫御医,都说他治不好那方面的病。 燕王现在大张旗鼓,公告世人,秦如歌是他的人,便是为她加设壁垒,他们想动她是难上加难了。 “唉,当初忌惮容侯府,本宫才劝皇儿舍秦如歌,如今想来。” 李姮娘大惊,皇后难道后悔了,忙道:“皇后姐姐糊涂了,那容侯府是什么角色,姐姐还不知?纯仁也是,怎的这么不争气,若你当日手脚利索些,让秦如歌成了你的人,现在也不至于骑虎难下。” 秦如歌是傻子的时候,李纯仁已经起了色心,现在她生了锋芒,如浴霞光,他更是日日夜夜心痒难耐。 “你们还说呢,说好了让她当我媳妇,你们都说话不算话,哼!” 李无恙恨铁不成钢,拍打他圆滑的脑袋:“你这臭小子,皇上了话,不让你再接近他的南阳郡主,你敢抗旨不成。” 秦若月本来有些担心,皇后要是改变主意,让太子收了秦如歌,那她怎么办,她不想和那女人共侍一夫,想想太子和那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已经受不了。 肩膀一紧,慕容琰揽了她的肩,秦若月娇软挨着他,望入他眸底的温润,稍稍放心一些。 “观心,你怎么不说话。” 秦观心被慕容琰点名,垂得老低的脑袋抬起,竟目泛泪光。 秦若月目光一闪,是了,太子哥哥曾说过,希望撮合观心和燕王。 可燕王府有那柳兰锦,观心入府的话…… 皇后一向喜欢秦观心,见她盈盈可怜,连连招手让她过去:“观心丫头,怎么哭了,受了什么委屈,跟皇后姨母说,本宫为你做主。” “皇后娘娘,”白莲花乖顺到皇后跟前低眉伏首,啜泣道:“观心,观心不服,观心……仰慕燕王殿下已久。” 柳兰锦仗势欺人,秦如歌横刀夺爱,她不服! 前者,她哭告到皇后面前,皇后让她忍了,后者,竟还得了燕王垂青,她更是窝火。 “母后,儿臣有一计。” 许是母子连心,慕容琰的想法,皇后如何不知。 皇后对上慕容琰阴冷的脸,正色道:“皇儿是指赐婚?可是,皇上那儿很棘手。” 赐婚,这倒是个好主意,容侯府的千金,不是不与人共侍一夫么,当初秦如歌和皇儿大婚的消息传出,容侯府那两位老者差点和秦如歌断绝关系。 可是皇上那儿做功夫,谈何容易。 但若是把观心成功插到燕王身边,也许礁石也有软化的一天。 “事在人为,况且父皇也未必乐见秦如歌和燕王好上。” 慕容琰神色笃定。 皇儿,莫非在皇上身边也 校园港 恋耽美 51.051.来是师父啊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一路奔波,秦如歌终于下了车辇,听到阵阵弦乐器的乐声。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和凤明煌见的第一面。 那时,他才像是真正的疯子。嘴角噙血,应是不久前呕血染的,还说她破坏知己乐声。 侍者将她请入室,除了奏乐的孟玄色,妖孽的他,竟还有一人。 “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兰儿,你明明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要是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我看你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不等凤明煌说话,孟玄色率先现秦如歌的存在,乐声戛然而止:“南阳郡主来了!” 孟玄色这样说,是提醒柯凡柯神医秦如歌的身份,怕他为了柳兰锦而犯糊涂。 那人快速转身,年纪应是上了五十,那是一张充满历练的脸,每一道纹,是岁月风霜所留,老目,不怎么善意。 兰儿?重要? 他说的可是柳兰锦? 她淡淡一瞥,视线越过柯凡,落在无赖的冰山脸上。 扯着比红豆甜汤还要甜的笑容,欠身:“燕王,万福金安,万寿无疆。” 三人嘴角抽搐,凤明煌最甚,她竟还记着那晚。 她大摇大摆进来,冷脸道:“大白天的,让我过来干什么。” 孟玄色扯后腿道:“原来郡主喜欢晚上来啊。” 孟玄色收到一道刀眼,怯然低眉拨弦。 柯凡围着秦如歌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一派不屑的姿态,嘲道:“你便是害兰儿禁足燕王府的那女人?哼,果然妖里妖气,狐媚子。” 秦如歌先看凤明煌,他似乎不打算说什么,再抬眸直视柯凡,赫!这女娃!眼神倒是有几分味道,可他柯凡也是吓大的,怕她这娃儿不成? 中指拇指蜷起,秦如歌二指轻弹,一簇几不可见的粉末在柯凡头顶散下,罩了全身。 柯凡微微吃惊,连忙拍身:“你弄了什么到我身上?” 指尖有韵律敲打桌面,她道:“你猜。” 柯凡也是学医的,身体起了状况,马上便知—— “你下毒!” “这是教训你出口不逊,为老不尊,顺便,初次见面,本郡主送你一份大礼。燕王,这位难道就是。” 她动了他的人,凤明煌并没有不悦,仅是用一种古怪眼神盯着她。 半响道:“柯凡,药师谷的神医。” “哦,原来是师父啊。”秦如歌意味深长道。 “谁是你师父,不要乱攀亲带故,你到底下了什么毒,老夫竟然看不出来,见鬼了。你不会是诓人的吧,怎的没有症状?” 身体并没有明显变化,可是粉末落下的瞬间,他浑身一热又是怎么回事? “本郡主也觉得你不配,能当我师父的,还未出世。”当然还未出世,手把手带她的启蒙教授远在n年后某个时空。 狂妄! 柯凡炸了,吹胡子瞪眼:“就你?还跟老夫比,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小丫头片子,也敢出来夸口。” “那个,柯老,前些日子,主上差点嗝屁,就是小丫头片子救回来的。” “什么?” 柯凡这才正正经经看她一眼。 这么说来,这些日子,也是她在料理王爷? “过来。”这话,是凤明煌对着她说,眉间化不开的山川,颊色显绯,他看着,有些……难受? 校园港 恋耽美 52.052.御米壳,上瘾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似风一阵,秦如歌手背碰了碰他的额,还好,不算很烫。刚放下心,凤明煌竟马上送她一口血,泼在她的红衣上。 “主上!” “王爷!” 秦如歌大惊,马上给他切脉。 气血翻涌,如万蛇盘旋! 秦如歌掰开他的口,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柯凡本想上前为凤明煌看诊,不料,竟让秦如歌狠狠推攘:“滚开!” 有了前一次经验,无需再启动芯片,秦如歌顾不得有人在场,马上施针封穴。 好不容易止了血,秦如歌抿唇怒视柯凡,厉声道:“你让他吃了什么!” “我,我。”柯凡老脸一辣,他竟让一名臭丫头唬住了。 “说!” “我没有,就是一点儿汤饭。你这丫头,难道怀疑老夫害了王爷?老夫是杏林中人,怎会害人。” “汤饭在哪,可有吃剩?拿来看看。” 柯凡又羞又气,脖子梗都红了,孟玄色不敢迟疑,马上将主子吃剩的汤饭呈上。 秦如歌搅动闻了闻,舔一点,清香微苦,这味儿,她震怒将碗压在桌上,砰的一声。 她震怒的样子,就连孟玄色也是为之一震,两个大男人傻住了。 “混账,枉你被推为神医,御米壳竟敢用在他身上!”御米壳,也就是罂粟壳。 什么,御米壳? 柯凡不敢置信,抢了碗,吃了一口。一般人是吃不出问题的,但他们这些长久浸淫药物的主,一尝便知。 果真是御米壳! “怎么会,兰儿她。” “兰儿?柯老,你不是说这是你做的吗,怎么又变成柳兰锦!你明知主上知是柳兰锦动的手,他断不会吃。” “兰儿也是一番心意,老夫也没想到她会你这丫头,少大惊小怪,这少量御米壳,有平喘之效,老夫也不是没开过这味药。” 秦如歌冷笑:“是吗?你也说了,少量,可这碗汤饭里的量还算少吗?你也是行医的,应该知道药物相生相克之理,不可乱服乱配。他这些天服用着本郡主配置的中成药,断不能再碰其他,尤其御米壳含微毒,诱他体内十数种毒冲撞,你道凶不凶险?你为了保柳兰锦,连医德也舍弃了吗,哼,留住一个男人,靠这种手段是不成的。罢了,你们都出去,现在我不能分心。” 凤明煌她好不容易救回来,差点因柳兰锦功亏一篑,她如何能不气。 而且,他们的合作,才刚开始,她不希望心血付诸东流。 柯凡本想说自己也是大夫,留下来帮忙,但孟玄色掰过他的肩,摇首。 “如歌小姐,王爷就拜托了。”这些天下来,孟玄色已然将她当成可信之人。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麻烦派人到秦府说一声,今晚怕是有事绊住,回不去了。” “嗯,明白。” 唉,明儿早上回家,她已经能想象届时光景了。 顿了顿,秦如歌脱了多余的外衫,将头扎成利落马辫。 撩开他的衣服,只见一片淤色。 秦如歌心头又重了几分,柳兰锦那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校园港 恋耽美 53.053.彻夜照料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晕厥的他,牙关紧咬,恐防咬舌,秦如歌找来木塞条,掰开他的齿关。 红的血,红的唇,点点白,是他的珍珠贝齿,浓密纤长的睫毛震颤,看得人于心不忍。 “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做甚,害人的皮囊。” 把木塞条放到他两齿间,瞬间凹陷。咬合多用力,便说明他有多难受,就算他不言痛,秦如歌都替他觉痛。 幸好这家伙晕了,不然现她出现这种类似于怜惜的母爱泛滥表情,又该自尊心作祟。 闪了这么一会儿神,他竟又出血,鼻里嘴角,大有七窍流血的趋势。 她不敢多想,赶紧烧药,往止血穴加针。 情况初步稳定后,秦如歌让人准备了冰碎一袋,热水一盆。 她动手脱光他的衣服,只余一条亵裤,果真见他上身全是青红色的淤。 二十四小时内不能用热敷,只能冰敷,否则出血更严重。 冰袋在他身上停顿,易位,她只有一双手,只能靠人力清淤,而他出血范围太大,她一刻松懈不得,手酸得不像自己的,秦如歌却不得不忍。 一晚上,将他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凤明煌终于松了口松了手,看来,最危急的时刻跨过了。 许是冰敷太凉,凤明煌体质畏寒,秦如歌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后,现他唇色紫绀微颤,四肢冷。 她搓弄其掌心,拿布巾沾了热水捂住他的唇和额,希望能给他一些温度。 水盆热了凉,凉了热,红了清,清了红,确定他又从鬼门关回了阳间,她才稍放心,累趴在床边,甚至没有余力将手里拽着的血布扔回盆里,便睡死了。 期间孟玄色有偷偷探看,现她趴在主上塌前,本欲把她抱到客间休息,但想到后半夜主上要有状况,她也好就近处理,便随之任之,为室内二人关紧了门窗。 呼吸徐徐,清香袅袅,只他们二人独处。 凤明煌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未亮透。 喉咙干涩,他张嘴,顿觉撕裂之痛,双目梭巡找茶水,不期然看到旁边的脑袋,清丽的脸蛋因熟睡略显浮肿,眼下阴影颇重,睡得应是很熟,唇,微微张开。 凤明煌目光微漾,不自觉抚上她的脑袋,含了一丝他自己也不知的慈色。 嗯?光着膀子? 凤明煌往身下看去,撩起被角,放心了,起码裤子还在。 不对! 他为自己的想法震惊,起码裤子还在?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这女人扒了他的衣服,他为什么能忍受,为什么不动气? 裤子,是他的临界点吗,这,意味着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把她惊醒。 秦如歌揉着眼,迷蒙地眨巴着眼,忽而闪过亮光:“你醒啦,可有哪儿不舒服?” 凤明煌指着喉咙:“水。” 声音沙哑像石磨,他随即皱眉,秦如歌马上做打停手势:“得得得,不用说话,我帮你倒水就是了。” 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扶住他的身子,秦如歌喂他喝了好几杯,茶壶里的水都快见底了。 “慢些喝,不要急,急了不健康。” 这会儿,他倒是听话,真的喝慢了,一小口一小口抿,还往她身上靠,秦如歌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大病没力气,随他了。 校园港 恋耽美 54.054.初见温柔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守了本王一夜?” 秦如歌尝试退开,可他太沉,便只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边上的高脚几。 “王爷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本王不累,想坐着。” “” “本王先前是怎么回事,这两天用了你的药,情况还算不错,为何昨夜会吐血?” 凤明煌,终究还是人一个,不是神啊。想到他上次呕血晕厥,竟勉力撑着一丝脑息清明,能听四方。可这一回,因御米壳诱使毒,是彻底失去意识。 她差点,救不回他。 “是王爷所服汤饭出的问题。”她睡得不久,精神损耗太厉害,脑仁有些钝沉。 脑袋一点一点,她接着道:“具体的,王爷问药师谷的神医吧,如歌不方便多说。日后饮食方面,王爷自己最好多加注意,毕竟很多东西不能乱吃。我,不是每一回,都能把王爷从鬼门关拉” 凤明煌听她说着说着没了下文,侧着脸往后看去。只见她已然合眼,挨着墙睡了。 凤明煌移开身子,静静打量她片刻,后将她抱入塌内,盖上薄被。 床前血布触目惊心,凤明煌撩起一角凝视,眸底深邃。 他似乎可见昨夜的情况多可怕,他晕了就晕了,除了那点儿痛,其他的没多大感觉,似是睡了一宿而已。可她呢,一夜难眠,与时间和鬼神抢人,身心受煎熬,说是打了一仗,一点也不夸张。 想到这,凤明煌撩了撩她额上的碎,看清她不算小巧的五官。 他离了秦如歌,捡起她搭在椅上的外衫,椅前书案上放置一把剪子,他看到了,顿生心血来潮的念头。 室外,孟玄色打着哈欠而来,顿见眼前一物庞然,正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上挠下挠。 “你?”那人听到异动,回过身来,脸大如盆红肿异常,整个人都膨胀着,孟玄色觉得有些瘆人,却又觉得此人嘴脸有些面熟,“柯,柯老?” “气死老夫了,那女娃忒毒,下的这手,老夫竟然解不了!兰儿也是这症状,原来是她做的手脚,老夫非得让她给个说法!” “你别乱来,昨天的事,主上还未追究呢,不想你那义女遭罪,劝你少打南阳郡主的主意。” 闻言,柯凡蔫了。 现在他最担心王爷怪罪兰儿。 “柯凡,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凤明煌从内室出了,为里面熟睡的人掩门。“据说,那汤饭有问题,嗯?” 柯凡那肥美的脸上滑落一滴冷汗,赶紧请罪道:“王爷息怒,此事” 了,他可以帮义女带心意,却不能面对王爷的质问遮遮掩掩。 “王爷,兰儿也是一时糊涂,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否则一定不会放御米壳的。” 孟玄色凑到凤明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凤明煌眼底幽色浮涌。 “柯凡,你像昨日那样,阳奉阴违的次数,有过多少次了?”袖内激射出银线,套住柯凡凹凸不平的脖子,“你们在试本王的底线吗?父王的人,你们就笃定本王不会杀?她想用药物牵制本王依赖,柯凡,你该知道本王最憎厌什么才对。” 校园港 恋耽美 55.055.吊在本王这棵树如何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好了好了,柯老知道错了,还不给主上道歉,说以后不会再犯。” 孟玄色向柯凡打眼色,毕竟同为王爷效力多年,他是忠是奸,显而易见,就是在对柳兰锦的事上糊涂了一些,道歉保证以后不再犯,至少能保住一命。 王爷这脾性,真能下手杀他的。 毕竟他所做的,已经威胁到王爷性命,还有燕王的权威。 “老夫自知有罪,请王爷责罚,只求放兰儿一马。” 白丝线撤走,孟玄色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主上没有动杀心,只是想警告柯凡罢了。 “此事,你戴罪立功吧。本王日前答应秦如歌,让你收她为徒,你知道该怎么做。” 又是那丫头! “怎么,不乐意?” 柯凡泄气道:“不是,王爷之命,老夫听从就是了。据说她医术超凡,也不知是她拜我为师还是我跟她学医。” 柯凡那白胡子一抖一抖的,想他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让一个突然跳出来的无名丫头赶上,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 可现在,一夜之间,王爷虽然气色还是很差,但总算能走动了。 “把这衣服洗干净了。” 孟玄色接过主子扔来的红衫,是一袭血衣。 算上这回,主上已经连喷秦如歌两回了。 孟玄色错愕道:“主上,你,你认真的?” 洗衣服,主上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琐事了。 “让你去就去,废话什么。” “王爷,你一宿没吃东西,老夫这就去准备。”柯凡被他猜疑的神态伤了一会儿玻璃心,半响才保证:“王爷放心,柯凡以命保证,这回,不对,以后,以后老夫呈上来的食物,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去做。” “最好如此,多做一些,她也该饿了。” 交代完了,凤明煌又回了内室。 躺上床,卧于她侧。 正的身,脸往内侧转,见她睡得恬静。 凤明煌拉过她身上的薄被,竟同盖同寝,睡起回笼觉了。 日上三竿,秦如歌才醒来,这一醒,吓了一大跳,整个背、两臂和墙壁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并没有睁开眼,却道:“本王有这么可怕?” “我怎么会在床上?” “你救治本王有功,本王怎么舍得你睡得那么难受,口水流了一地。” “胡说!我又不是趴在地上睡的。” “也对,是口水流了一被子。”凤明煌挪了挪身子,指着某处似有似无的口水渍,暗含深意凝着她。 秦如歌让他看得直起汗毛,赶紧爬跳下去。 不料,有人故意绊她一跤,眼看毁容人间惨事生,那人大手一捞,她落入一个并不瘦弱的怀里。 “这会儿倒像以前的秦如歌,落荒而逃。” 秦如歌挣脱不开,此人明明已相当虚弱,仍然比任何人都要危险,而且,他的话。 “王爷此话意指什么?” 凤明煌高深莫测笑了。 他查过她的过往。 痴傻,懦弱,怕事,唯一一点勇敢的,就是锲而不舍追着慕容琰。 他把玩着她垂下的,末指着她的左胸问:“现在,你这里,可还有他的影?” 想说,关他屁事,但她目前不敢。 “这世上男人多着呢,何必吊死一棵树上,他那么贱,想毁了我,我要是还一头撞过去,不是更贱?” “哦?那本王这棵树,你觉得如何?” 秦如歌戒备地用手肘抵着他的身,让两人距离稍远一些:“你想干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56.056.不做燕王妃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散播那些谣言,说什么我俩好上了,到底什么意思。在柳兰锦面前做那些还不够,凤明煌,你到底,意欲何为?”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啊,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害我!”捶他,又顾忌他的身子,不敢太狠,“说,你想让我和谁树敌。” “愚蠢,害你和救你都分不清。” 这么说,他是好意? 凤明煌,是大树,树大招风,却也可遮荫。 若说是救她,那么,必然因她有危险。 秦如歌目光一闪,道:“你是指我哥中毒,背后的人?” “不是蠢得无药可医嘛。” “那燕王认为,谁最有谋害容侯的可能?” 凤明煌喉咙轻震,笑开了。 马丹,又故作高深。 “谁都有可能,就连把你当做掌上明珠的慕容均都有可能,掌上明珠,你真的是他的掌上明珠?别忘了,你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这一层,她也想过。 当初皇帝为她和慕容琰指婚,怎么想怎么诡异,她是个傻子,不懂讨人欢心,皇帝宠她一些时日就算了,竟十年如一日,还把慕容琰配给她。 可惜任她挠破脑袋,还是想不通个中缘由。 “你现在不同往日,多往宫里走动,危险只会比傻子秦如歌更多。有了未来燕王妃这层身份,那些想动你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未来燕王妃? 秦如歌眨眼眨眼,努力消化:“那个,我好像听错了。” “你应该,没有听错。” “燕王妃?未来燕王妃?” “嗯。” “尼玛,你燕王府那么大一个柳兰锦童养媳!” 他危险地眯起眼眸,放在她腰上的手箍紧:“少在本王面前提起她,这女人差点害本王一命呜呼,你知道本王现在最想做什么?” “杀了她?” 不用回答,他残忍的笑容已是答案。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你好像很不喜欢那柳兰锦,怎么处处容忍她。” 上次他濒死想拉她送葬,可见个性阴暗残暴。 这柳兰锦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所以他不能动她? 但是看他复杂的神色,秦如歌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你不必知道。知道越多,对你没有好处。你只需要记住,只要不会伤及她的性命,随便你如何处置她。” 这人,大约是没有心的,想想那柳兰锦也是可怜,喜欢上这种人。 柳兰锦和她无冤无仇,只要她不来犯她,她不会赶尽杀绝,但看上次交锋,怕是很难。 “那个,先打个招呼,我不会做你燕王妃的。”就怕他像最近一样,心血来潮,向皇帝求请赐婚。 她大约猜到他提议她当燕王妃的原因。 把她绑在身边,生命有保障嘛。 “是吗,话不要这么快说太死。也许,你日后会改变主意。”他的表情,耐人寻味,讳莫如深。 这丫,又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即将来临的风雨是她不知的吗? 抱起她,让她双脚沾地,站直。 “好了,你该睡饱了吧,本王饿了,伺候用膳。” 伺候用膳?是说让她伺候他老人家吗? “恕我直言,王爷伺候两字的主语,是秦如歌吗?” “柯凡,本王是不能尽信了。你的信用在本王这儿尚未扣分,看你日后造化了。来人,把早膳呈上。” 校园港 恋耽美 57.057.解药只有一份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身体虚弱,近日大抵要一直吃流食。消化吸收容易,也不易伤食道脾胃。 圆桌上放了两套碗具,肉丝清粥,绵软小菜。 柯凡圆滚滚静立一边,不时左挠右挠,蹭蹭腿,缩缩脖子。 难受死了,又痒又疼。 “你先吃。”凤明煌道。 秦如歌喝了一口稠粥,嗯,很香很绵。 “没有问题,可以吃了。” 这句话戳了柯凡的神经,他牙痒痒,却不敢多话。 王爷对他,到底是生了嫌隙。日后不能再有半点行差踏错,否则。 “两手无力,你来喂。” “” 两手无力的是她好吗,昨晚当了一晚人手吊挂机。 秦如歌撇嘴勺了一匙米粥凑到他唇边,他竟一口含下,当即烫得皱眉。 好不容易吞下,他道:“太烫了,吹吹。” 第二匙。 他面色微冷:“本王说吹吹。” “我这不就让你吹吗?快,吹吹。你难道要我吹?你得想想,要是把口水吹进去了,你能接受?” 说好的洁癖呢? 凤明煌被她说动了,他竟然忽略了口水这个严重的问题,于是秦如歌策反成功,燕王殿下嘟着嘴,往粥面吹气。 好看的人就是爱犯规,寻常人普通一个动作,没什么看头,他倒是能让人猛吞口水。 好长的睫毛啊,以前在现代不给她两排这样的睫毛也就算了,穿过来也没有,简直没天理。 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吃着,虽然是两个碗两个汤匙,可从没见过燕王和谁这么亲密过的柯凡不舒服了。 他清了清喉:“郡主的本事,老夫算是见识了,解药是不是应该,嗯?” “他已经答应收你为徒,明日便在长安城举行拜师仪式吧。” “噗,拜个师,还能弄成仪式?” 他冷冷扫了她一眼:“不郑重其事,如何公告世人。” 又是公告世人,似乎扯上这男人,她这些事没完没了。 “算了,看在挂名师父的份上,解药,给你。” 一份纸包甩到柯凡脸上,打脸!这臭丫头! 柯凡捏了捏布包,这分量,是几人的? “不用猜了,这解药,只能解一人之困。你想帮那柳兰锦,我不阻你,看着办吧。” “你,你欺人太甚,老夫都服软了,就不能宽厚些?” “怎么,难道你想本郡主把这份解药也收回?” 柯凡看了看凤明煌,主子神色凉薄,反而朝她打点。 唉,主子对兰儿,实在太残忍无情。 “柯神医医术精湛,料想单凭这一份解药,应该也能研制出另一份解药来。” 唉,这似乎是唯一办法了。而且这份解药不能先给兰儿服用,否则他什么也研究不出来,秦如歌这么做,分明是要兰儿受苦更久。 这个女人好毒啊。 王爷留她在身边,究竟是得力助手,抑或养虎为患,谁能说得准。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白稠拭嘴,他优雅道:“记得,明天拜师,本王届时会到秦府找你,别乱跑。”—— 题外话—— 谢谢158xxxx6788的鲜花和大家的咖啡~~~本文如无意外5.7上架哟~~ 校园港 恋耽美 58.058.见微知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一簇乌黑扔到秦如歌手上,凤明煌倒了杯茶水,喝着:“看在你再救本王一次的份上,还你。保管好了,要是让本王再夺一次,可没有这么容易要回去。” 马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不说感激涕零,秦如歌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跟上她,把她送到秦府。” 凤明煌话音刚落,两名暗卫现身。 “主上,有事禀报,是昨天的消息,还来不及说。” “嗯,说。” “南阳郡主,昨天找了六皇子。” 斟茶的手微顿,六皇子,跟他一样,又不一样,他是毒,慕容汾,则是病。 凤明煌垂眸,掩去精光。 “知道了,去吧。” “王爷,你这些天服用的药,能否给老夫一点。” 似是评估,凤明煌眼含深意,盯了柯凡半天。 这才倒出一颗药丸,扔给柯凡。 “好好研究,就算没有秦如歌,本王,也不至于没有后着。” 柯凡目光一亮,看来,是他多心了,王爷未必真的太看重秦如歌,兰儿不是没有希望。 “是的,老夫一定研究出门道来。” 柯凡如获至宝,兴冲冲出去,孟玄色在他走后才进来。 “主上,你到底是为秦如歌筹谋呢,还是救柯老。” 这种变相让柯老放下仇视心的旁门左道方法,也只有主上用得信手拈来。 “他百般对那女人好,也是因为本王的缘故,让他和秦如歌少些摩擦,对谁都好。” “可是纸包不住火,一旦主上计划实行,柯老和柳兰锦怕是要疯。” 这两个人,他尚未放在心上,倒是,容靳那边。 凤明煌垂目,将腰间挂着的香包拿下,凑到鼻前。 秦如歌,是一块蒙尘的宝石,早已加工过,却不为人知,可是终究难永远掩住光芒。 长安城日间相当热闹。 人多,容易推攘。 一男童不慎摔倒,正好倒在秦如歌附近。 她蹲下将孩子扶起,还拍了拍他的衣服、膝盖,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还揉眼睛:“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不就摔一跤,没什么大不了的,记住,摔倒了,下次自己爬起来,街市人多,要是没注意到你,踩伤了怎么办,那可比你摔这一跤痛多了。还有,你的手脏了,揉眼睛会炎,搞不好会看东西看不清,还有机会瞎,快住手。” 孩子的娘此时找来,远远的她看到自己儿子摔了,是这少女扶起他。 “谢谢姑娘,谢,咦,是秦大小姐啊!”孩子的娘定睛一看,竟是秦府的秦如歌。 秦如歌朝她颔首,多说两句,让她顾好孩子。 男童已经平静了,撅嘴对秦如歌道:“谢谢姐姐,我知道了,我是男子汉,下次不会哭的。” 秦如歌朝母子两人摆摆手,扬长而去。 母亲感慨道:“这秦大小姐不像传言里那么不堪啊,有礼貌,又心善,看来市井传闻都信不过,莫不是皇室那些人造谣,然后给自己脸上贴金吧。” 真是造孽,还侮辱说她和李国舅公子有一腿,那公子她见过,外貌学识,就连家世也配不上秦大小姐。 校园港 恋耽美 59.059.不检点?乱棍打!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府,有些诡谲。 秦如歌才到大门口,就被两边分立的持棍奴仆震住脚步,伫在中间的,不是李氏母女又是谁。 秦如歌来回踱步,睨着李氏和秦观心,淡漠道:“好大的阵仗啊,想干什么?” “如歌姐姐,你怎穿这么单薄,外衣呢?” 穿衣穿整套,乃礼仪,她现在的打扮,可算得上衣衫不整了。 其实男子多这么穿,也不会有人指责,但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讲究多一些。 秦如歌打量了自己一眼,确实,她的外衫不见了。 在凤明煌那边也没找着,忘了问那家伙。 “你一宿未归,回来又衣衫不整,不,髻不髻。有人说看到你夜会男人,如歌,你是黄花闺女,怎可做出这种失德失贞的事情,败坏我秦府家声,幸好纯仁那孩子没结成亲,不然嫁过去也是戴绿帽的结果。如歌,今天我不好好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羞耻是怎么写了。来人,五十重棍,家法伺候。” 秦如歌挑眉,淡定道:“李姨娘,是谁给你的胆子打本郡主。” 是了,她不过是秦府的妾室,有个皇后姐姐又怎样,依旧抬不了正。 而她,不仅是南阳郡主,还是秦府嫡女,更是容侯府的孙小姐,是谁给李姮娘资格打她? 奇怪的是,爹怎么不在。 “我虽只是姨娘,可秦府这些年也是我管的。你败坏秦府,我这做娘的,怎么就不能教训孩子了?” “李姨娘,大街大巷的,你非要我落你面子,我也没办法。你,李姮娘,从来就不是我秦如歌的娘,你敢当众教训我,后果你最好能接受。” 这么一闹,秦府前围满了人看热闹。 最近秦大小姐事真多,断婚,和国舅公子不清不楚,又搭上燕王,现在又夜不归宿。 啧啧,瞧她姿色上乘,能和长安城第一美人贺兰沅媲美,却不料,性子却是水性杨花。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教训秦如歌,李姮娘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 “大小姐不知悔改,看来要吃点苦才知道错在哪儿,来人啊,把她抓住,狠狠打,五十棍。” “娘亲,如歌姐姐想必也是一时糊涂,你别气过了头,五十棍下去,姐姐娇滴滴的身子怕是受不住,三十棍,三十棍就够了,好不好。” 这朵阴险的白莲,又出来装善良,真那么好,就不该是三十棍,而是全免。 在秦如歌看来,三十棍和五十棍,不过是屁股开花的程度深浅问题。 双手移到身后,秦如歌缓缓后退,警惕地看着向她逼近的奴仆。 秦府的下人,一半是哥插进来的,一半是李氏带进来的。 这些年谁也没能完全压下对方,想必皇后那边也干预了。 她瞧准机会,考虑着必要时刻便使袖里的毒。 那些人刚要碰上她,忽然四肢扭曲,旋转甩出,像骨牌一样尽数倒地。 “郡主,你没事吧。” 暗卫分立秦如歌两边,如两尊黑衫门神,气势摄人。 “南阳郡主昨夜彻夜与燕王殿下共处,夫人,是不是依然执意要打?” 秦如歌:“” 这事,她没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好吗!!! 凤明煌养的这是什么脑残暗卫!!! 校园港 恋耽美 60.060.借晕脱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后知后觉想起某些事,奇怪,她的情绪最近怎么好像有所起伏 喜怒哀乐,如此陌生,她明明没有过切身感受,有的,仅是伪装,然来了这异世,一切好像都在变。 容不得她多想,眼前又起变化。 什么,竟然是燕王! 白莲花如飘萍落叶,软软倒下。 “三小姐!”贴身婢女赶紧搀扶着她,竟然晕了一会儿。 秦如歌看着不像是做戏,问:“你家主子派来的人是怎么说的啊,她们都不知道我在画舫?” “派去的人不是燕王府的,而是画舫小厮,只说郡主有事耽搁,回不来。” “既然有心不说清说楚,忒么你这会儿干嘛大嘴巴说我和凤明煌彻夜共处!” 妈的智障,这还不是脑残吗,正确场合不解释清楚,非在最不合适的地方公诸于众,她想撞墙。 “郡主,你要明白,现在的情况,拎出王爷的大名,才是最有效的平息方法。” 她不是暴力的人,这会儿都被激出暴力因子,想狂揍这一本正经说话的暗卫。 平息了什么,她这下变成和他未婚私通厮混的女人,恐怕还会被打上不甘寂寞的标签。 “你,你竟然,秦如歌,你和燕王。”李氏字不成句,万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白莲忽然哭着投入李氏怀里,秦如歌心想,这么大了,还到娘的怀里找奶喝,真难看。 “娘,如歌姐姐她怎么可以横刀夺爱,她明明知道心儿心悦燕王殿下。如歌姐姐抢若月姐姐的太子殿下不成,现在又要来抢心儿的燕王了吗?” 白莲何居心,本末倒置。明明是秦若月抢了已死秦如歌的心上人,倒说成是她的不是了。 她的燕王,她敢到凤明煌面前原句复述吗?她敢不敢! 要敢,她头一个鼓掌道服。 “我说,你们这些破事能不能关起门再说,人尽皆知不觉得难看?还是你们想引导善良无邪的百姓想到什么方向去?” 秦如歌意有所指,围观者恍悟。 先前一致对秦如歌戴了有色眼镜,觉得她哪里都不是,现在想想,莫不是李氏母女有意排挤、中伤这位自幼失母的嫡女吧。 白莲俏脸一白,可怜道:“如歌姐姐这是怀疑心儿用心了?心儿怎可能为了伤姐姐不惜伤己?” 白莲觉得形势不太对,和李氏打了个眼色后,两眼一翻,装作气晕的样子。 “心儿,心儿你怎么样,快,三小姐晕了,还不快去请大夫,把三小姐抬回去!哼,如歌,算你运气好,你的事,我迟些再做打算。” 人全数内撤,此时莲儿才跑了出来,惊讶地看着鱼贯而入的奴仆。 “大小姐,李姨娘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想对你干什么。” “我爹呢?” “老爷昨晚早早就歇了,今儿个竟然还没起,奴婢正纳闷呢。小姐,怎么昨儿个到现在都没看见你。” 秦如歌目光一闪:“你不知道?” 莲儿摇首。 秦如歌嘴角抽搐瞪暗卫,孟玄色是怎么办事的,竟然告诉了李氏,反而没让爹知道。 “莲儿,进去再说,你们二位回去吧。” 校园港 恋耽美 61.061.白莲花妒忌疯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我不服,秦如歌怎么配得上燕王!”秦观心怒极摔了茶碗,她好恨,嫉火焚心。 从来都是她想要一样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前提是秦如歌不存在! 秦如歌的荣宠、高贵,是笼罩她的阴影,以前尚且有智商缺陷,以作平衡,现在呢,她秦观心没有了引以为傲的资本了吗? “哼,不过是个胸无点墨的粗鄙女子,燕王一定是病晕了头,识人不清。凭你,也配跟我抢?” 她自卑又自负,眼红又鄙夷,李氏看着二女儿,就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不由叹气握住她的手:“心儿,娘本不想让你入燕王府那虎穴。可你既然执意如此,皇后姐姐也愿意帮忙,娘拼了老命也必要帮你达成心愿。秦如歌,她琴棋书画、女红德行样样不通,必然与你比不了,你可千万别自乱阵脚。” “经过今日,全长安城都知道了她夜不归宿,就算是留在燕王那边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这就是苟合。燕王即便讨要她,也定然是别的打算,要是爱惜她,又怎会不顾她的声誉。你要记住,必须时刻在燕王面前保住女子矜持,这样,他才不会看轻你。” 的确如此,是她气昏了头。 燕王若是真的喜欢秦如歌,又怎会冒着让她背上不甘寂寞,夜会情郎的烂名。 这分明就是糟蹋,这么说来,她还是有机会的。 “娘,她也就依仗尚有三分姿色勾引人了,不如——” 秦观心眼眸闪着歹毒,和李氏密谋害人之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爹还没醒。” 秦如歌敲了敲父亲房门,没反应,不做多想,她推门而入。 老爹果然呼呼大睡,扯着鼾声。 她掐了他的人中,捏了他的鼻子,抬了他的下巴,逼迫合嘴,老爹缺氧失气,老脸涨红了,青筋暴起弹跳坐了起来。 “谁,谁暗算我?嘎,歌儿?你这孩子,昨儿你上哪儿去了,连晚膳也在外面吃?” 他青年失妻,壮年少子,现在连贴身小棉袄的女儿也一天到晚不在家,寂寞啊。 她昨夜一宿没睡,堪堪天亮才合眼,白天却起得比爹还要早,不寻常。 “爹,你昨晚什么时辰歇下的?”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好像吃完晚膳没多久,有点累,洗了身子就睡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床。” 秦如歌心中有数了,李氏大约在晚膳上动了手脚,孟玄色派的人办事不力,定是李氏把消息截了,然后放倒爹,好在秦府大门口守株待兔,教训她一顿。 “歌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们怎么这种表情?”秦伯夷现女儿和丫鬟眉来眼去,在他面前打什么眼色,当他瞎了吗。 秦如歌默许下,莲儿把事情大致来龙去脉说了。 刚醒来的前太傅两眼一翻,差点没两脚一蹬翘辫子。 莲儿见状,赶紧掐他的人中,老爷前老爷后的。 秦伯夷刚缓过劲来,有气没力道:“你你,你和燕王,过夜了?”—— 题外话—— 谢谢lzh0322亲的荷包,么么哒(づ)づ 校园港 恋耽美 62.062.老爹想纳妾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我是有原因才耽搁的,况且一起的不仅我们二人。” 凤明煌连日内病两回,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秦如歌并无提及。 也因她无法解释清楚,秦伯夷不能全信。 “老爷,李姨娘她竟然瞒着你想教训大小姐,你得替大小姐做主啊。” 秦伯夷轻轻点头,没想到姮娘有了上次的教训,依然不死心。 虽然她碍于燕王,没能成功杖打歌儿,却从昨晚就起了这心,看来,秦府,是时候整顿了。 “歌儿,如果爹这会儿纳一门新妾,你可有怨言?” 秦如歌目光一闪,记忆里,他和娘爱得死去活来,他和李姮娘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走到一起。虽然李姮娘帮他生了两个女儿,却不曾见爹对她假以辞色。 她以为爹心里只有娘,万没想到现在起了纳妾念头。 也许,终究是逝者走了太久,爹,寂寞了吧。 “爹想纳谁?” 秦伯夷顿了顿,叹道:“碧落城那位故人。” 故人?碧落城? 秦如歌心生一名,惊讶道:“莫不是天香楼的揽月姑娘吧,娘的旧友!爹,你纳谁我都不反对,可是她,她和娘,你怎么忍心?” “正是因为她是你娘的朋友,爹其实跟她不算很熟悉。听闻也是个狠角色,若是能把她带离那个地方,对她是好事。你李姨娘那边,爹多番干涉,效果甚微。依照她对你娘的情谊,入了秦府,想必也能帮着你。” 这么说来,秦如歌倒是懂了。 秦伯夷是舞文弄墨的,不擅长和女人撕,而且秦府内务一向由女主人处理,秦府只有一位原配夫人,一名姨娘,原配陨末,便只能由姨娘执权。 他这么安排,估计想把大权交到揽月手中,明面上也落了道理,就算皇后想干涉,恐怕没那么容易。 原来,爹纳妾,竟然是为了她。 秦如歌有些感动。 哥哥和爹,为了她,做了太多。 容侯府那边,本来该由她继承,招赘婿,因为对秦府而言,哥是独子,也要传承香火。可容侯担子太重,哥为了她,揽下这重责。 “爹,女儿知道你良心用苦。这宅子也的确因李姮娘乌烟瘴气,是该纳入清流了。但是这事还得问问人家的意思,那揽月姑娘曾到容侯府看望过如歌,不如派人把她接到长安城,问问看看再说。” “好,都听你的。” “昨夜在燕王那儿和柯神医等人促膝长谈一宿,我有些乏了,我先回去歇一歇。” 秦如歌正欲走人,秦伯夷心急地喊住她,支支吾吾半天道:“你,你到底和那燕王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绯闻沸沸扬扬,还是凤明煌搞的鬼,消息连皇宫里头那位都惊动了,抓她盘审半天,想必爹也听了不少。 估计现在连爹也怀疑,太子大婚当日,她和凤明煌一见钟情了。 想到这,她有些头疼。 “我和燕王的确有交情,可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爹,这事我现在不方便透露太多,你日后就知道了。”凤明煌那边,她抓不准他什么意思,现下也只能见步行步,先含糊其辞。 秦如歌走后——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让李姨娘和观心到祠堂罚跪,今日不许用膳。” 竟然把他药倒,她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他最痛恨的事么。 校园港 恋耽美 63.063.想害她容颜失色?自尝苦果吧!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莲儿给我拿个匣子来。” 秦如歌将怀里的黑包起来,安放在匣子里。 这簇断是凤明煌割的,在他那儿躺了那么多天,秦如歌看待这簇头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总觉得丢了不好,得好好安放。 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昨夜照顾凤明煌,她出了一身汗,现在身子有些黏腻,便泡个澡,换身衣服。 折腾下来已过去不少时间,身子也舒服了。 “对了,让厨房做碗提神汤。”她擦拭着湿道。 头干了大半的时候,莲儿把汤端来,秦如歌喝了一口,面色微变,提着碗走到花盆边,将她嘴里的提神汤吐个干净。 “这提神汤你有全程盯着做吗?” 莲儿像乖乖兔一样直摇头,一向都是厨子厨娘做好食物后,她们再去拿的。 “大小姐,这汤有问题吗?” 秦如歌眯眸,这宅子里想害她的,只有那两个人。 她盯着液面,冷冷笑了。 她支使莲儿弄来一只老母鸡,灌其喝下汤汁,半个时辰后取其血,支开莲儿后,启动芯片,惊见橙光大作。 这几种药材,她再熟悉不过,难道 “莲儿,把耳朵凑过来,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想害人? 那便让她们尝尝害己的滋味。 莲儿越听越愕然,大小姐这是让她帮忙整治李姨娘和三小姐啊。 “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你不必害怕,我狠是狠了点,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害人。你可知先前那碗提神汤有什么副作用?” 莲儿猛摇头。 “久服,会使人肌肤溃烂长脓疮,继续摄入,质枯槁直至掉光,皮肤不但溃烂,甚至黯哑硬如老树皮。莲儿,她们想害我沦为丑妇,这恶果,她们自己尝回去,难道不是天理昭彰,是报应?” 如她没有判断错误,这种毒药,按古方配制,相当稀罕,以前她曾亲身试过几种难得一见的毒,差点嗝屁,大难不死之后,也是靠着这几种毒药研究出来的成果获得国际大奖和名誉,其中,就有这种奇毒。 当时她以为自己走到世界巅峰,后来入了医药大家x公司,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呐!李姨娘和三小姐竟然这么恶毒! 二小姐抢了大小姐的夫婿,还有伙同国舅公子谋害大小姐一事,大小姐宽宏,不计较,她们竟然还不知足,继续害大小姐。 大小姐说的对,这样的人,没得到教训,没有报应,如何成理? “大小姐,莲儿明白了,这事,包在奴婢身上。” 莲儿走后,秦如歌目光冷沉下来,李氏母女身上不可能马上变出毒药来,这玩意一定是准备了好久,现在才下定决心用的。 她同意爹把揽月姑娘接进来,是为了打压李氏,可不能让李氏把她给整死。 她得确定,那揽月身上,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 秦如歌到了神农堂的时候,已经很晚。 毕竟她的身份,神农堂的人一概不知,他们是找不到她的。她消失了一段时日,不知道有没有出乱子。 “姑娘,你可回来了。” 阿力赶前相迎。 “怎么了,瞧你急得满头大汗。” 他鬼鬼祟祟把她拉到最阴暗的角落,非常小心道:“姑娘,昨天有一位相当有分量的人来求诊,你又不在,我们给不了答复,可急死人了。” 相当有分量的人? “姑娘,是皇城里的人,错不了,来挂单的应该是个太监。”既然是皇宫出来的,那身份必须得不一般啊。 他们接过权贵高官的单子,却是头一回碰上皇宫里出来的。 校园港 恋耽美 64.064.李色猪来了,请君入瓮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把单子拿来。” 阿力赶紧到前头把求诊单拿给她,秦如歌扫了两眼,落款处是一个印章盖出的“汾”字。 果然来了。 “阿力,来者可有留下什么信物?” “有的,是一枚令牌,说是拿着令牌去找午门的守卫,他们就会帮忙通报。” “好,你到午门走一趟。就说,本姑娘接了,但是时间要再安排。” 阿力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跑了进来,嚷嚷:“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神农堂又给围了!” “又是上次那些人吗?”怎么又围了,秦如歌有些不悦,难道长安城的捕快看不过神农堂生意好,来收保护费? “不是的,这回是国舅府的人,国舅爷的大公子来找茬。” “没事,出去看看。”呵,终于来了么,李色猪,等的就是他,就怕他不来。 秦如歌还未到前厅,就听得鸭公一样难听的声音噼里啪啦叫嚣:“你们那漂亮的女大夫在哪,快让她出来伺候本公子!” “大公子,不是伺候,是看病。”李色猪的仆人纠正道。 “对,快让那美人儿帮本公子看病,本公子浑身不舒服,急需要美人儿摸摸、看看、挠挠,哈哈哈。” 秦如歌心骂:白痴!亏空不行了还想着那档子事,活该不能人道。 伙计相当拥护秦如歌这老板,纷纷指责李纯仁:“无耻,我们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子,你不许辱她。快走快走,我们不做你们的生意。” 李色猪重重一哼,区区一个小药堂,竟敢在他面前摆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赶本公子,来人,把这些人都打死,拆了这小药堂,再把那美人儿女大夫掳到国舅府去。” “你们国舅府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神农堂是良民所开,也能随你们说拆就拆吗?” 来者,一袭白纱,婀娜动人,脸上的面具,遮不住她晶亮如星辰的眸子,也遮不住她清冷的下颔、朱唇。 此刻的她,看起来比红衣的秦如歌添了几分温婉,磨去几分张扬嚣狂棱角。 李色猪眼前一亮,猛流口水,这身段,这勾人的眼神儿,这猜猜我长什么样子的趣味游戏,是他的菜啊! “国舅公子,这神农堂,您就别拆了吧,小女子为你看诊,你看如何?” 她淡淡睨着李色猪,掩去身份为秦如歌时,对他的厌恶和揍猪的冲动。 李色猪点头如捣蒜,已然神魂颠倒了:“美人儿你说什么就什么,都听你的。你们这群蠢货,还不把东西放下,吓到了美人儿,我让你们吃屎!” 百姓纷纷唾骂,对李色猪指指点点。 国舅府实在仗势欺人,可怜女神医孤苦无依,不得不向罪恶低头。 不少人为女神医担心,可是有心无力。 有人偷偷跟她说:“女神医你快逃吧,没了铺子不要紧,也好过在这恶霸手上吃亏。” 秦如歌淡然一笑,只道:“大家有心了。” 李色猪想干点什么,只怕,有心无力。 校园港 恋耽美 65.065.扎扎扎,扎死你这人渣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怎么样,我家公子的情况。” 李色猪右手让她把着脉,左手猥琐的向秦如歌那嫩得像水晶豆腐一样的臂伸去。 她快速拿了隔壁摆着的银针划过,瞬间在他手心划出一道深细的血痕。 “啊——”他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秦如歌惊呼:“李公子,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拿这银针帮你针灸,你这手怎么乱放呢。” 她眨了眨眼,眸底清澈动人,李色猪眼皮跳了跳,逞强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美人儿你继续。” “我扎这针会有点儿痛,李公子忍着点。” “好,好的。” 啧啧,美人儿竟然对他笑了,笑得真是楚楚动人啊,就像晨起开的小白花,沾了晨露,真真是纯洁诱人。 掂着针,秦如歌垂眸,眼底的诡光一闪而过,手起针落,一根根狠狠扎在他的猪膀子上。 本来吧,他肉厚,痛觉不会太甚。 但秦如歌怎会放过他,当然是有多痛就多痛最好。 她扎的穴位,都是会产生剧痛的穴位,错筋分脉,怎一个酸爽了得。 她抬眸,笑若昙花。 李色猪脸上豆大冷汗遍布,滑落一颗又一颗,整张脸皱着,却死死咬着唇,能看出来,他不想喊出声音,大约,是为了在佳人面前留一个好印象,一个铮铮男子汉的印象,却不知,秦如歌眼里,他,永远留不了好印象,是应该人道毁灭的畜生。 但是他到底不是隐忍的性子,不一会儿就破功了,啊啊叫嚷,秦如歌让人赶紧把他压制,说若要治好他,必须狠下心。 秦如歌在一旁风凉水冷地喝茶,听着他惨烈的叫声,看着眼前色猪和数名李府仆人撕斗的惨况,心情甚好。 直到眼见他痛极麻木,瘫软匍匐在桌上,秦如歌这才拔了针。 “我,我这就好了吗?”李色猪有气无力道,可他依然觉得身体好累好虚,而且一番折腾,感觉什么都给掏空了。 “当然不是,哪有一步登天这么好的事情。这个,只是热身。” 热身,这是热身!要来正经的,那他还不死? 李色猪这时认真想了,这小丫头莫不是在诓他吧,仗着他对她感兴趣,便戏耍他?哼,蹬鼻子上脸了。 李色猪不爽的姿态秦如歌自然看见了,便道:“公子先歇一歇,半刻钟后回过劲,自然知道分晓。” “来,喝杯茶水。”一层看不见的粉末洒在液面,她柔弱地把杯子递过去。 李色猪脸色稍齐霁,就着杯摸了她的手背一把。 靠,恶心,找死! “本公子好像真的好些了,之前浑身疲惫提不起劲,这会儿倒是舒服不少。” 李色猪大喜,这美人儿可能真有本事,家里厨子的媳妇初诊怀了孩子,看来不是一时凑巧。 “这只是短时间的回光返照,李公子若是希望完全康复,必须按照我的方法去做,还有,最好不要多问,这是独家秘方,不外传。” “好,好的,那本公子接下来怎么做?” 美人儿莞尔一笑。 校园港 恋耽美 66.066.围着长安城跳三圈,青蛙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长安城城门口。 “公子,你确定要这么做?小的觉得,那女人一定故意整公子。把她抓回国舅府严刑拷打,看她还怎么藏医术。” 李色猪一把推开小厮,嫌恶道:“滚滚滚,一边去。你不是本公子,不知道我身体的反应,本公子真觉得丹田有劲了,美人儿看起来那么纯美,怎么会整人,别搬弄是非。” “可是——” 可是,国舅府的大公子,浑身*,腰腹间只挂了几块布遮羞。 仆人帮忙把他的手绑在身后,而他,依然色眯眯盯着秦如歌。 秦如歌忍住把他眼睛挖下来的冲动,指了指遥远的街末。 “围着长安城跳三圈,青蛙跳。每两日一回,可记住了?” “美人儿,在国舅府跳不成么,这大街大巷,太丢脸了。”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做,不要问。唉,算了,再说一点点吧,必须要旁人目光逼迫之下,才能使公子羞恼出邪汗,强健体魄。” 他们不是大夫,也不懂这些,不知道她说的有没有道理,听起来倒很像那么一回事。 秦如歌拍了拍他的膀子,道:“快去吧,晚点儿,人更多,更丢脸。” “好,好的。” 李色猪蹲下,一跳,两跳,三跳。 好累啊,难受啊,为什么治男人之痛会这么艰辛。 李府的人众星拱月地跳走,秦如歌这才捂住嘴。 笑死人。 “嘘,嘘,如歌小姐。” 后头鬼鬼祟祟的声音传来,秦如歌左看右看,终于在后边的大树旁,看到遮遮掩掩的孟玄色。 秦如歌蹙眉。 “孟爷,你很闲嘛。” 孟玄色哂笑:“是有点闲。” 主上又睡了,他无聊,出来转转,没想到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 “你真的医治他啊,听他说,这么快有起色,你是怎么办到的?” 效率太快,孟玄色不得不起疑。 “让一个人自以为有起色,孟爷觉得,除了真的把人治好,还有什么办法。” “唔,如歌小姐把柳兰锦和柯老折腾这么厉害,想必医术高明,毒术也相当高深,靠药物造成一种有起色的假象,应该不难。” “你是说我下毒了。” “呵呵。” 毒,本来不一定,但是李纯仁差点那啥了她,她必是对他恨之入骨,对柳兰锦柯老尚且那样,更何况李纯仁呢。不用点毒,实在对不起自己啊。 “对了,我的衣服呢,今儿早上我找不着。” 孟玄色摸摸鼻子,道:“今儿天气好,应该今晚就干了,晚上再完璧归赵。” 干,干了? “你们洗了?” “王爷说沾满了血,都是他的错,必须帮忙洗干净。” “”虽然秦如歌认识凤明煌时日尚浅,却笃定,那人绝对不会说是他的错。“你——” 还欲再说什么,忽然,一股杀气萌生。 孟玄色神色一紧,将她拉往身后,不料被一人由上往下截了,又有一人拦腰劈来。 他取了腰间挂着的玉笛,隔开二人的偷袭,三几个回合打下来,谁也占不了上风。 又有两名黑衫人加入,与孟玄色一同对付偷袭者。 秦如歌定睛一看,黑衫的是凤明煌的暗卫。偷袭者,蓝色劲装,头戴额带。 她大喊:“住手!” 没反应,依然打得激烈。 她怒了:“我以容侯府孙小姐的身份命令你们,住手!” 那二人火速退到秦如歌身边,单膝跪道:“参见小姐。” 她揉着晴明穴,道:“抬起头来。” 那两人依言照做,秦如歌看清了其面容,心中有数,叹道:“子鼠,巳蛇,你们怎么在这儿,一来就给我惹麻烦。” 校园港 恋耽美 67.067.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小姐,是容侯的命令,抹杀燕王凤明煌。” “王爷!”孟玄色神色微变,连同那两暗卫,刹那消失无影。 暗卫,孟玄色身边不应该有暗卫,这是,凤明煌安在她身边的。 秦如歌冷下目光,有些不悦。 她定了心神,冷冷问:“十二地支都来了吗?” “回小姐的话,来了一半,六人。” 六人,也就是说,哥他不是真的要凤明煌的命,大抵是警告吧。 “小姐,你无恙吧。” 秦如歌狠一直揉脑袋,她头疼啊,怎么处理这两人的关系,烦死人。依二人性子,搞不好,就是一场大战。 她舒了口气,无奈道:“起来吧。” “是。”二人这才起来,那名为子鼠的道:“小姐,侯爷吩咐我和巳蛇来保护你,今后小姐在哪,我们二人就在哪。” “是保护,还是监视啊。” 二人神色不改,亦不语。 秦如歌眼角抽搐,他们这是不置可否,还是默认啊。 罢了,哥哥怎么想的,她还不清楚么,也就怕她在凤明煌那儿吃亏。 反正她这边缺人手,来了也好。凤明煌都敢在她身边放人了,不设两个人扛他们,她太被动。 “算了,不问你们了。碧落城那边可还好?” “嗯,之前有叛军打算火烧碧落城,还好侯爷回得快,及时调动兵马,歼灭叛党,否则,死伤惨重。” 哥哥信里有提及,大致情况,秦如歌也知道。 “恕属下冒昧,小姐怎么这副打扮。” 是啊,她这副打扮,他们怎么还能认出来,自然是因为容侯府少主与十二地支的牵绊。 鼠牛虎兔龙蛇,其实是隶属于秦如歌的杀手,容靳则拥马羊猴鸡狗猪,十二地支和主子间下了血印,乃苗疆奇蛊之最,有追踪主子之能,无论主子怎么易容变装,都能一眼相认。 下了血印的属人,自愈能力很强,且终生不得背叛主人,乃容侯府最大秘辛之一。 “我在长安城秘密开了间铺子,这件事,你们不得对任何人声张,连容侯也不行。” 子鼠巳蛇面面相觑,开铺子,瞒容侯,小姐她 李纯仁好不容易蛙跳长安城三圈,累死累活,浑然不知自己成了大笑柄,只记着死也要死在脂粉香气里。 “美,美人儿,本公子跳完了。” 也是难为李纯仁,三圈下来,喘的时间比说的时间长多了,他倒在地上扯气。 “相当好,李公子每隔两天,便像今日一样,围着长安城裸跳三圈,相信很快药到病除。今日先这样,把你们家公子抬回去吧。” 李府下人赶紧往李纯仁身上套衣服,把人扛走。 太丢人了,公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裸奔,这要让国舅爷知道了,还不气死? 公子被人卖了,还傻傻地帮忙数钞票,唉,怪不得他以前喜欢那傻的秦如歌,大约是物以类聚。 校园港 恋耽美 68.068.纳兰世家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阿力,让伙计都回去吧,今天神农堂不做生意了,休息一天。” 秦如歌坐在神农堂后院,手肘支着石桌,等待找上门来的余下四人。 不知过了多久,黑影恍然,秦如歌闻到一丝血腥味。 “属下,参见小姐。” 是余下四人,丑牛、寅虎、卯兔、辰龙。 血腥味,毫无疑问是他们身上的。是他的?抑或是他们的?秦如歌有些忧心,厉目一扫,见他们身上衣服有不少破口,拉了其中一人的胳膊肘左右翻看。 新伤,而且凶器锋利细薄,切入皮肉的口子几乎肉眼难辨。 她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凤明煌的血,那人大抵毫无损。 “你们四人,回去告诉哥哥,如今我和凤明煌结成同盟,让他别动凤明煌,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哥哥那边需要人手,没什么事,你们不要来我这边。” 他们十二地支听从容侯府两位少主的命令,但鼠牛虎兔龙蛇以秦如歌命令为先,其余的,则以容靳为先。所以,秦如歌让他们不动凤明煌,即便是容侯有令,他们也以小姐为准。 “属下觉得,小姐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侯爷听了小姐燕王最近的传闻,日前拜访纳兰世家,纳兰三公子已经动身前往长安城了。” 纳兰世家,是碧落城的贵族。 早先几代出过不止一位权相,曾独揽朝政,权倾天下,后朝廷斗争严重,纳兰世家经历荣辱兴衰,有起有落,多番被贬谪后,心淡隐于碧落城。 纳兰世家,也是容侯府的世交。 据闻亡母当年本与纳兰世家有婚约在身,不料半途被爹截胡,哥过继到容侯府后,似乎与纳兰世家来往密切。 至于那三公子,秦如歌有过一面之缘,惊鸿一瞥,上善若水,君子如玉,便是这种人吧。 有道说这人性淡泊,学富五车,家世更是显赫,乃碧落城未婚少女盯得最紧的一号单身人物。 秦如歌明知容靳搞什么鬼,仍有气无力道:“他来做什么,是碧落城的女子太热情,他吃不消,来长安城避难?” 长安城的女子比碧落城的好不到哪儿去。 同是自视甚高的人,她如此名声,就算纳兰世家和容侯府交好,恐怕也看不上她吧。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那兄长,就是怕事情不够乱。 秦如歌从神农堂前台拿了瓶金疮药,扔给他们:“上完药,你们就回去吧。让他淡定点,别动不动就派杀手。” 秦如歌回到秦府,莲儿赶紧来通风报信,不期然见到秦如歌身边的两堵门神,吓了一跳。 “大小姐,他们是?” “他们是容侯府的人,子鼠巳蛇。” “哦,鼠大哥,蛇大哥。” “” “大小姐,奴婢告诉你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李姨娘跟三小姐被老爷罚去跪祠堂啦,还吩咐了今天不许给她们送吃的。”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题外话—— 谢谢lzh0322的钻石,本文明天上架,打滚求首订~~ 校园港 恋耽美 69.069.来在你心里,容靳还比不上本王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呵,跪祠堂,饿肚子啊。 “莲儿,去倒腾些吃的来,最好是香气四溢、诱人垂涎欲滴的拿手好菜,别忘了再做一道汤,我们去祠堂慰问一下三妹妹和李姨娘。” 子鼠巳蛇这是头一回认识新生的秦如歌,不由惊讶万分,她那语气神态,完全不是慰问的良善之色。 小姐竟是如此性子么,真是玩味。 李府祠堂,秦观心跪得膝盖酸,抱怨道:“娘亲,这软包好像不够厚,心儿有些疼。偿” “我这儿还有备用的,你在膝上再加一层吧。” 秦观心正想说好,接过李氏掏出来的软包,却听—撄— “李姨娘,观心妹妹,本郡主看你们来了。” 那人的声音近在门边,李氏缩手不及,秦观心取物不成,软包一甩,壮烈牺牲在她们一丈之外的地上。 秦如歌弯下腰,两指夹起软包,装作不懂的样子:“这是什么玩意?” 秦观心心虚地铺了铺裙角,将双膝遮得死死的。 秦如歌暂时没有拆穿,朝莲儿招手,莲儿马上把食物呈上。 “本郡主听说你们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唉,爹也是的,姨娘也没真的打着我,怎么就罚了你们呢。来,快来吃点东西,饿坏了胃对身体很不好的。” 李氏母女当然不相信秦如歌这么好心,她们要杖打她,她不计较,还来送食物,呸,怕是有毒的吧! “大小姐,您是金枝玉叶,纡尊降贵,妾身消受不起,还是您自个儿享用吧。” 秦如歌礼貌性又劝了几回,李氏母女更笃定她是黄鼠狼拜年,这些食物一定有问题。 直至秦如歌终于改口:“唉,罢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不吃,我吃,反正本郡主折腾了一天,也的确饿了。” 莲儿拍掌让外面的下人进来:“大小姐要在祠堂用膳。”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就铺陈在桌上,莲儿盛了一碗汤到秦如歌面前。 热腾腾的菜,香喷喷的味道,直接叫响了李氏母女的肚子。 咕噜噜~ 一天没吃东西,本来就饿,她还弄这些香气四溢的菜,偏偏赶在祠堂吃,不是膈应人又是什么? “你既然饿了,怎么不到前头吃去,在祠堂用膳,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让你们看得到吃不着。 “唉,我累了,不想走,祠堂也不是不能用膳,但凡大日子,拜了祖宗,大伙不也是在祠堂吃的嘛。姨娘,我先前请你们吃来着,是你们不接受我的好意而已,现在又来怪我了嘛?” “你——” 这个贱人!她分明是故意的! “啧啧,莲儿,这什么汤啊,真香,怎的这么鲜甜甘美,我这是到了天堂了吗。” 要不要这么夸张,天堂又是什么玩意:“大小姐,这是豆腐香菜滚黄骨鱼汤,您最近睡得不好,多喝点儿,有助睡眠呢。” 咕噜噜咕噜噜~ 李氏母女舔唇吞口水,肚皮很是不争气,脸色青白交差,眼神却像恶狼一样凶狠。 该死的秦如歌,竟如此诱惑她们。 吃吧吃吧,吃死她,吃丑她,吃成一堆骸骨,看她还怎么嚣张。 李氏捏了捏秦观心的掌心,无声传递信息。 哼,秦如歌,你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你的吃食里下毒吧。 当她容貌尽失,看她还有什么本钱招摇。 一顿饭吃下来,李氏母女银牙都给咬碎了。 秦如歌擦完嘴才拍了下脑袋,说忘了大事,真该打,便让莲儿赶紧拿些香烛来,她得孝敬祖宗。 往每个香炉插了香,那味道呛人,她们母女就跪在香炉下首,那烟熏得她们眼泪直流。 “秦如歌,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氏怒斥。 “谢天谢地,李姨娘你终于不装贤淑了。”秦如歌拍掉手上的香灰,退到一边,嗤笑。“这就欺人太甚了?前些日子,我不找你们麻烦,不代表李纯仁那事,我就不追究了。再加上这次你们想杖打我,这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李氏冷笑,并不把她的恫吓当一回事:“清算?你想怎么清算,别以为皇上护着你,你便可肆意妄为。你连太子妃都当不成,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你若是伤我分毫,太子太子妃、皇后那边,你过得去吗?” 她把玩着软包,淡淡道:“若月妹妹,皇后娘娘有李姨娘这样的亲人,可真是可怜哦,李姨娘是不是在暗示本郡主,对那二位也做些什么?” 哼,想对付若月、皇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李氏此时想起那病罐子六皇子来。 秦如歌,你也想得太美好了吧,就凭六皇子,成不了气候。 除非,燕王 “这顿饭吃太饱了,莲儿,我们走,散步消食去。” 秦如歌走到祠堂门前,招来一小厮,道:“去,禀告我爹,说李姨娘和观心妹妹弄虚作假,在膝盖上绑了这玩意跪祠堂。” 秦、如、歌,这个恶毒的女人! 眼睁睁看着她潇洒的背影离去,李氏母女无能为力,尝尽挫败感。 莲儿连连拍掌。 “太好了,以前总是看她们欺负大小姐,十年风水轮流转,这回终于轮到她们折在大小姐手上,太解气了。” 解气是解气了,可今日折腾这么久,也快过去了,想到明天又要见到那家伙,她实在是有些头疼。 晚间孟玄色没有把她的外衫送回来,想必凤明煌把他扣住了。 仙月湖,画舫。 孟玄色在凤明煌耳边低语。 “呵,尚在周xuan么,许是明日过后,那人才舍得。”凤明煌睨着暖炉红光,峻笑道。 “妄图撬王爷墙角,他们也是心大,那家子人一向浪子野心,万没想到野心大到想将燕王府容侯府两边一网打尽。” 凤明煌嗤笑摇首,不以为然:“莽夫出身,即便数代受勋,这里还是跟不上。” 凤明煌点了点太阳穴。 “皇上既然有意提拔他们,借此打压主上,主上明日计划,恐怕会刺激皇上,更是一意孤行。” “最好是一意孤行到底了,姓贺兰的,本王倒是不放在心上,倒是……” 轻抚已洗净的腕间丝线,凤明煌目光明灭闪烁。 不过是一些尚做不得准的传言碎语,容靳竟派出万里挑一的心腹杀手。 还有碧落城那边,似乎暗涌颇凶。 纳兰世家,竟也蠢蠢欲动。 莫非,要开始了么…… 第二天一大早,秦如歌醒来后,仍是浑浑噩噩,犹在梦里。 睡眠质量不好啊,而且是一连两天,她打着哈欠出房门,准备到秦府外等人。 没别的,不想凤明煌入家门一步。 她像僵尸一样,行尸走肉,拖着沉重脚步神游着走。 到了前厅外的那条长廊,现通道口围满了人,竟然水泄不通了,什么情况? 脑海闪起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她飞速跑过去,挤开人群。 “让让,让让。” “啊,是大小姐,大小姐在这儿,不用去通传了。” 挤开人潮,果不其然,正厅主位上,坐着一妖孽。 举止优雅,揭盖将茶面上的叶拨到一边,就只是重复着拨,并不饮用。 这傲娇病患者,装什么十三,不喝为毛不放下。 自从在家里看到凤妖孽,秦如歌觉得自己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相当费劲。他就这么登堂入室,坐上主位,连她爹也只能咬着牙切着齿,一副想宰了他又不能宰的表情。 毕竟,女儿就是因为他,不明不白在外面过了一宿。 “来了么。” 那人语气似镀了一层冰屑,猿臂伸来,肆无忌惮将她捞入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演练了无数遍。抵着他胸膛的背部挺直,她僵得像一块石雕,只因她听得明白,凤明煌冷淡的语气里,隐藏了怎样的危险。只因她能感受,抵着她的另一手,那指甲有多锋利。 果然,昨晚不找她算账,今天来秋后算账,利息比较恐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实在想你,便来早了一些。” 秦如歌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这里是秦府,这么多双眼看着呢,您老人家注意点儿。” “咳,咳咳,燕王,我家如歌尚待字闺中,请你注意男女之别。”秦伯夷老脸都黑了,在他面前这么轻薄闺女,要他怎么相信歌儿那晚没在他手中吃亏。 这燕王,素来是作风神秘,手段残冷血腥,他希望歌儿的良人,像他这做爹的一样,斯斯文文,不要舞刀弄枪。 燕王凤明煌,实在差太远! 凤明煌闻言,轻笑放了她,秦如歌赶紧跳离他三尺范围内。刚好不小心碰到秦观心,回头看了她一眼,白莲花竟气成小辣椒,还敢抬脚踩她。 秦如歌马上从她脚下抽离,也恶狠狠踩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啊,如歌姐姐,你怎么踩观心?观心哪儿又惹你了,昨儿个爹为了你,罚了我和娘亲罚跪祠堂还不够吗?” 盈盈泪眼相看,不时可疑地睇向凤明煌那边,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凤公。 怎的,往她身上泼脏水,以为便能在凤妖孽心底落下坏印象,再营造她们母女受欺负的假象? 这小婊砸,和她那若月姐姐一个德行,没事就装楚楚可怜,真情流露尚可,装的就惹人厌了。 众目睽睽之下,秦如歌硬是再踩了两脚才收回脚。 既然她爱装,那她便做个顺水人情呗。 果然见秦观心啜泣哭着哭着就狠狠瞪她几眼,再接着啜泣。 李氏推开秦如歌,护着她的乖女儿:“如歌,再这么野蛮骄纵下去,吃亏的是你自己。你这性子,如何讨人喜欢?别说老爷养你一辈子这种胡话,他这是害了你,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李氏这会儿倒装起贤妻良母了,真特么恶心。 “如歌这性子怎么了,本王偏就喜欢。至于嫁人,不劳你费心,这不是有本王呢么。” 再次揽她入怀,凤明煌垂下的星眸里,秦如歌看到了诡异的神采。 脚后跟往后踩去,没踩着! 他撩起她颊边的,放到耳后,亲昵道:“上次本王说了,要纳你为燕王妃,如歌,莫不是把它当做玩笑吧。” 那必须是玩笑,必须是随口说说啊! 秦伯夷终于忍不住上前分开两人,将秦如歌拉到身后,凤明煌见怀里落空,倒没有不悦,讪然垂手,勾一抹假归假却又颠倒众生的浅笑。 秦观心何曾见过燕王这等风采,心头扑通扑通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王殿下,手握百万烈焰军的燕王殿下,尊贵无双的燕王殿下,如今,就在眼前,如此风华绝代。 只是,为何,他看的不是她,而是秦如歌那贱胚。 指甲掐疼了肉,秦观心万般不甘心。 “不知燕王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别说是来娶他的歌儿,就他这破身子,歌儿嫁过去岂不是先守活寡再守死寡。更别说不是来提亲的,吃了他女儿豆腐,还不负起责任! 这到底是娶不娶,秦伯夷心里扭成了麻花纠结死了。 “如歌说想研习医术,日后好照料本王,适逢近日药师谷的神医来了,他和本王有几分交情,本王便做主,让他收如歌为徒。” 顺便让天下人知晓,秦如歌是他的人。 秦伯夷听说了秦如歌突然起了兴致学医,皇上也让她随御医学习,万没想到燕王这么有心,专程找来药师谷的神医收下歌儿这徒儿。 秦观心不甘寂寞,争着道:“燕王殿下,观心也可以,不如,观心也跟着如歌姐姐一起学,再不济也能打个下手。” “这事,得问如歌的意思,你说呢?” 她的意思,凤明煌怎会不懂。若是让秦观心凑合进来,不就知道她的底细了。 这家伙如此说,分明是把秦观心这朵白莲送到她面前,让她狂风骤雨乱打出气,恶劣,实在是恶劣。 “观心妹妹什么时候对这种九流职业感兴趣了?你拿绣花针可以,针灸的银针,怕是把人给扎死,算了吧,观心妹妹还是回去乖乖绣你的鸳鸯去吧。” 罢了,她没有虐待人的嗜好,没有他那般恶趣味,借力打力打回去就是了。 “我——” “既然如歌说了,本王也爱莫能助,我们还有事,失陪了。” “燕王殿下!” 李氏拉住想要追过去的秦观心,小声叮咛:“荷儿,把三小姐的红枣枸杞茶端过来。说了别乱阵脚,让她高兴一会儿,以后就笑不出来了。” 秦观心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接了李氏端来的茶小口小口喝下。 对,只要毁了秦如歌,燕王那样出众的人,如何还瞧得上她? 秦观心浑然不知,她那些害人的心思,全还回她肚子里。 甜的茶,是让她万劫不复的毒。 “喂,出了秦府了,不用演了吧,还不放手。” 杀气四起,剑声落地,银丝线缠住两名凭空出现的男子,只消凤明煌轻轻一勒,子鼠巳蛇便要气绝。 “加上这两个,是六人了。六名杀手,如歌,打算怎么替你兄长还?抑或,如歌希望本王对付容靳?” 这是他的兵器? 银丝线想必很锋利,那四人身上的伤,她仍历历在目。 她曾好奇这人在沙场如何指点万军,披甲上阵杀敌,却能保万无一失,原来如此。 “你先放了他们,这事好说。” 丝线疾归入袖内,子鼠巳蛇松了口气,燕王,果真是不能妄动的主。 “你们二人下去,我跟燕王这是正常的交流,净学我哥那套,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我们是文明人,能动口就别动手。” “” “我一共救了王爷两次,第一次算是弥补自己的过失,第二次,便和这次相抵消如何?” “一命,换七命,你会不会太tan了?” “不不不,我明明是亏了,王爷的命多值钱,他们六人加起来也不能和你相提并论啊。” 这马屁拍的,凤明煌冷笑:“哦,那容靳的呢?” 他凑到她面前,凤眸轻佻,吐息炙热:“原来你心里,容靳的命,还比不上本王?” 凤明煌眼见她的脸僵了,心情甚好,这才远了她,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看在你取悦了本王的份上,本王先把这账记着,以后再算,让你先嘚瑟几天缓缓。” 这丫,好想毒死他,肿么破? 凤明煌将她带到烽燧高台,烽燧主要用于防御敌人,传递消息之用。 传递消息么,哼,她总觉得今天拜师没这么简单,这种事私底下搞定就成,何必这么劳师动众。 高台之上,长安城一目了然。 孟玄色、柯凡等人早就到了,秦如歌现烽燧之上还有其他人等。 观其着装打扮,无疑是宫里的公公,她匪夷所思看向凤明煌。 “这事,做给谁看的,你该清楚。”说完,凤明煌向公公颔首,又道:“劳烦了。” 公公卑躬道:“是奴才的福气。” 高台下围满了人,全是来看热闹的长安城居民,大多是来看燕王英姿的罢。 这丫办事这么高调,她有些无所适从,不就拜个师吗,怎么搞得像祭天,而她,是祭品。 凤明煌接过孟玄色提着的红衫,披到秦如歌身上。 角度刚好对外,长安城居民看得清楚透明。 “燕王殿下竟为南阳郡主披衣!” “想不到燕王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南阳郡主真是好福气。” 啊呸,福气毛线,这丫演戏的瘾又犯了,不知他图的什么。 她揪着他的衣襟,强迫他低下尊贵的头颅,在其耳边小声道:“你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自然是越轰动越好,多少人求入柯凡门下,只有你秦如歌能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的安排。” 他笑了,道:“知道就好,本王待你如此特殊,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还有什么结果,麻烦、危险呗。”灵光一闪,不对,他这是,让她落水湿身。他的敌人会盯上她,爱慕者会针对她,而她,似乎只能一步步向他靠拢,被迫栓在他身边,秦如歌目光转深:“你之前说让我当燕王妃,不是玩笑。” 他从来不开玩笑,嘴角弧度深了深,松开她,示意柯凡可以开始了。 他虽然松了手,可秦如歌觉得仍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笼住全身。 行礼,宣读拜师帖,师徒互表心意,敬茶,宣读收徒帖,师父赠徒儿一份医典作信物。 流水线一样的仪式,很快完成了。 秦如歌能看出来,柯凡有多不情愿喝下那杯拜师茶,他还当真了?她不打算把他真的当做师父。 “南阳郡主甚有本王心,因忧本王身体,才拜柯神医为师,从来没有女子愿为本王做到这种地步,如歌,只要本王活一日,必不负你情意。” 他的指划过她的手心,轻执。 这触觉,好比毛虫溜过,瘆人,而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果真是认真的! 因连日毒,他自是虚得很,可刚刚那翻话,声如洪钟,他想要整个长安城看热闹的人都听到。 他! 秦如歌气极,不觉用力掐了他的手,见他脸色微沉,才咬死牙关松手。 这种事,他竟然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再说! 知道尊重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咳咳。”柯凡轻咳,打破二人间的暗流,他的心到底是向着柳兰锦,看他们眉来眼去,胸口总有股气不顺。 “燕王殿下,南阳郡主,既然事情已经办完,奴才这便退下,向皇上复命去了。” 凤明煌颔首一挥,公公便领着人下了烽燧。 “拜师是虚,设个陷阱坑我才是真吧。” 凤明煌搂着她走到内侧,烽燧下的人看不见的方位,秦如歌一把挥开他。 他看着被她打了的手,黑眸闪过一丝接近杀机的色泽,片刻,负手一步、一步,缓慢而沉着地逼近她,秦如歌退无可退,抵着墙根,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身子欺近。 “本王说过,你会自己改变主意,自愿入燕王府的。” 撂下这一句,他便消失在她眼前。 他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孟玄色离去前,道:“如歌小姐,王爷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自个儿小心身边。” 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当然,底下闹哄哄的声音仍不消散,他们哪是来看她拜师的,来看的,自然是凤明煌。 给秦如歌柯凡做见证的公公正在御书房给皇帝复述先前所见。 皇帝的神色,随着公公的话,越来越沉重。 “燕王真这么说?” “是的,陛下。” 皇帝似乎有些急了,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对策。 半响,才停下,问:“之前让你去办的那事,对方可有答复?” “陛下是指还没,对方似乎还是犹豫。” “啧,朕已经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仍是不给个正面答复,他们未免太得寸进尺,去,以朕的名义,再加他们几分压力,之前朕说要再考虑的条件,一律允了,这回要是再不成,扭扭捏捏的,提他们的人头来见朕!” “奴才遵旨,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探子回报说,纳兰世家的三公子离了碧落城,正往长安城赶来。” “哦?纳兰家第三子,好像叫纳兰惜来着。” “正是,应是容侯的意思,策使他来长安城,只怕也是冲着燕王和南阳郡主来的。” 皇帝表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自从纳兰世家隐遁碧落城,少与外界接触,更是从未踏上皇城所在的长安城一步。 此番破例,因一个女人而起,岂不是笑话吗。 纳兰世家 皇帝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御花园里。 秦如歌去往太医院的路上,经过嶙峋假山假石,忽然听得壁石背面传来人声,她停了脚步,扶着石壁细细听。 “本宫这些天总觉得恶心,一沾荤腥就想吐,干什么都不起劲,眼看母后大寿将至,母后把千秋宴这么隆重的盛会交给本宫,本宫怎能做不好。” 是秦若月,这症状听着,怎么像—— 这厢才说犯恶心,那边就马上吐开了。 那可是,落水的声音啊。看来御花园池子里的锦鲤,可有一顿“好吃”了。 “娘娘,你没事吧,娘娘这反应,会不会,有孕了呀?” “有孕?对呀,本宫怎么没想到。”秦若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高兴。 这便说有孕了,一般来说,孕妇要怀了孩子月余以上才开始害喜,秦若月和慕容琰大婚根本不够月余,也就是说,这对狗男女,大婚之前就苟且了。 秦府的二小姐,东宫的太子,可真是检点啊。 还有那秦观心,之前恬不知耻地往凤明煌身上蹭,各种求偶遇,求攀亲带故,就差没求偶,这到底谁才是水性杨花不甘寂寞,长安城的人是不是混淆了。 “娘娘,奴婢这就找御医来瞧瞧,这要是真怀上了,千秋宴就交还给皇后娘娘办吧,皇后娘娘若是知道太子妃怀了,一定很高兴。” “对,这孩子,是送给母后大寿最好的礼物。不过千秋宴,本宫还是要亲力亲为,此事更不能提前让母后父皇知道,否则就没有惊喜可言了。杳杏,你速去请御医。” 秦如歌垂下目光,听着婢女走远的脚步声,她勾了勾嘴角,环顾四周一圈,没人。 她可没忘记,当初差点害她遭李纯仁毒手的账! 似乎,有机会讨要回来了。 她闪身入了假石缝隙内,从芯片里转换出一种草药,放到嘴里嚼碎,秦若月那小婊砸还在自言自语碎碎念,大约是真以为自己怀了,跟肚子里的儿子说话。 秦如歌觉得差不多了,便把嘴里的渣全部吐出,施施然走到石壁另一边。 秦若月后知后觉听到动静,此时秦如歌已经来到她跟前了,许是秦如歌的笑容太惊悚,秦若月堪堪吓得后退。 哪能退,身后就是池子。 秦如歌非常好心,拉了她一把,秦若月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被拖向前,撞向—— 她被强吻了,秦如歌竟然强吻了她! “唔唔唔!!” 将药物的汁液送到秦若月嘴里,整个送药过程,她一心二用,没忘记把脉。 脉象很好,果然如她所料。 完事后,秦如歌才松手,秦若月一把推开她,指尖不着痕迹勾了秦若月腰间的香袋,塞到怀里。 一个女人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噗通一声跳下水。 秦若月狼狈地在水里划行,惊恐又羞愤道:“秦如歌,你这变态!竟然强吻本宫,还推本宫下水,本宫若是怀了孩子,你今天是死定了!” 谋害皇嗣,她倒要看看秦如歌怎么脱身。 嫌弃地又呸又吐,秦若月狠狠擦唇,想想自己被女人给强吻了,还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恶心死人了! 秦如歌也是一脸厌恶呸呸呸吐舌:“我这不是看你差点跌落池子,好心搭把手,不小心亲了若月妹妹嘛,至于你落水,完全是太子妃不识好歹,挣扎推开本郡主,才失足掉下去的,这锅,本郡主可不接的啊。” 不小心亲的?不小心会撬开她的牙关吗? 自那天秦如歌傻病好了以后,她脱胎换骨过分了吧,到东宫大闹,痛打纯仁表哥,如今更恶心巴拉吻她,这女人哪有半分女人该有的妇德!惊世骇俗到了极致了! “咦?刚刚若月妹妹是不是说怀孕了?这么大的喜事,本郡主这就去通知皇上皇后。” 秦若月脸色一白,咬牙切齿道:“你不许去!你你耳力不好,一定是听错了,本宫没这么说过!” 御医还没确诊,她也作不得准,万一不是呢,就算是,算算日子,这孩子恐怕是大婚之前怀的,现在捅破,父皇母后一定会起疑。 不能让秦如歌捡便宜!必须不能说! “哦?是嘛,看来本郡主最近一定是睡得不好,这也能听岔。” 气死她了,秦若月从未如此狼狈,这池子又脏,都是秦如歌这贱胚害的! 可现在四周无人,石壁湿滑,她自个儿很难上岸,似乎不得不让秦如歌搭把手。 秦若月正扁着嘴,伸了柔弱无骨的手,朱唇轻启,然来不及说半个字,就被秦如歌抢先了。 “得,太子妃不喜欢本郡主碰你,这附近也没什么人,本郡主这就去前头找人救你,你等等。” 秦若月瞬间如化石定在池子里,待秦如歌走后,才浑身颤抖,终于一捶擂在水面,水花四射。 “秦如歌,本宫和你没完!” 秦如歌抱着肚子笑得不行,泪奔了。 秦若月根本没有怀孕,她拿出香囊,打开看了眼。 这玩意参杂了麝香,一定是东宫其他侧妃或姬妾使的手段。 秦若月不过是肠胃不好消化不良罢了,但她偏要秦若月“怀孕”,这样慕容琰顾及孩儿,必然往侧妃姬妾那边多走动,呵,先给颗糖,再打她个措手不及,抢夺太子妃之位,妄图毁她清白之仇,她会让她慢慢还回来,这是她唯一能为死去的秦如歌做的。 先前向药商进货,竟让她现好几种现代那时空没有的药物,其中之一,就是结子草,又名假子草,这玩意捣碎取汁透明,一般不药用,作为粘合剂,煮熟后类似于浆糊。 但若内服,结子结子,则产生让人误判有孕的假象,为期两个月。 秦若月送给皇后的大礼,最后却是乌龙,换了是谁,恐怕都高兴不起来。 结果,最后把秦若月带离池子的,也不是秦如歌带来的人,杳杏携御医来了,后又找了几名皇宫守卫把秦若月拉上来。 回东宫折腾一番,换了新衣服,秦若月才侧卧软榻,让御医诊脉。 “如何?娘娘是怀了吗?” 御医蹙眉收回线圈:“这,脉象不是很稳,的确有喜脉的迹象,可是不甚明确,臣以为,还是过一段日子再号脉最为稳妥。” 听御医这么说,秦若月觉得自己怀孕的希望很大,心里已是接近笃定了。 “不过太子妃娘娘的肠胃似乎不大好,臣先开些护理脾胃的药,这段日子,太子妃娘娘多加注意,若真是怀了皇嗣,操劳不得。” “嗯,本宫明白了,杳杏,有赏,送御医出去吧。” 秦若月很高兴,摸着肚皮,杳杏送走了御医,回来见主子眉飞色舞的神态,便道:“恭喜娘娘,娘娘怀了皇长孙,皇上皇后太子定是大悦。” “嗯,只是,我怀了孩子,太子哥哥那边,便亲近不得,东宫那几只狐狸精估计该兴风作浪了。”想到这,她有些惆怅。 杳杏哼道:“那些狐狸精终究上不得台面,也就用下*计,迷得一时罢了。娘娘肚子里的就是一道金牌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盼也盼不来,待皇孙诞下,太子殿下依然是太子妃的。” “也对。”想通了,秦若月便也放心。 再说,她们爬得了太子哥哥的准龙床,却别想能怀皇嗣,只要是威胁到她的,一律,不能存在。 秦如歌在太医院附近又碰上年贵妃的婢女红儿,红儿端着汤药,向秦如歌福了福身子,请安。 黑漆漆的药,秦如歌扫了两眼,垂眸问:“六皇子可在年贵妃那儿?” 红儿迟疑片刻,才道:“在的,殿下每日都会亲自伺候贵妃娘娘用膳、服药。” “好,本郡主跟你一同去看看年贵妃,走吧。” 校园港 恋耽美 70.070.听说多吃点醋,身体更好哦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年贵妃的寝宫外,秦如歌、红儿听到一连串不绝的咳嗽声,红儿凝重地锁着脸,推门让秦如歌先进。 “贵妃娘娘,药来了。” 依然近似上次的光景,秦如歌踱步到塌前,途中扫到妆台上放着一张略为眼熟的纸张。 慕容汾回身接药,赫然见到秦如歌登堂入室。 红儿道:“娘娘,南阳郡主说是看您来了。偿” 年贵妃受宠若惊,秦如歌竟两次三番来看她。 “南阳郡主有心了。撄” “南阳给年贵妃请安了,贵妃快请好好躺着,不用起来。六皇子,还愣在那儿看本郡主作甚,快喂贵妃喝药啊。” 慕容汾这才收敛神色,灌年贵妃喝下一碗汤药。 碗尚未搁下,年贵妃又断断不绝咳了起来。慕容汾顺着她的背,好让母妃能舒服一些。 秦如歌将一袋甘草片递前,道:“贵妃,含一片,喉咙舒服一点。” “这,怎好意思?” “无妨,我那儿还有很多,太医院也不缺。红儿,以后可以到太医院多要些备用,贵妃这儿肯定是用完了,没来得及让御医开吧。” 红儿点点头:“郡主料事如神,的确如此。” 和年贵妃聊了一会儿,便以让她好好休息为由,慕容汾、秦如歌便出了寝宫。 二人独处,闲庭信步。 “六皇子,考虑得怎样?” 慕容汾久久不语,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仿佛匠人精心雕刻磨滑的膏像。 半响。 “你和燕王,是什么关系?” 她眼皮跳了跳。 怎么每个人都问她这问题。 她是逃不过凤明煌这魔障了吗。 秦如歌侧过身,百无聊赖地打着枝竹的细叶:“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们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吧。” 哈姆雷特?是什么玩意? “本殿还是那句话,皇权争斗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秦如歌还欲怂恿,突然,红儿的尖叫声几乎划破他们的耳膜。 “贵妃娘娘——” 秦如歌眼前一闪,慕容汾已经没了影子。她眨了眨眼,半响,也跟过去。 “怎么回事。” 入目的,是年贵妃瘫软无力,眠在慕容汾怀里的身子。 秦如歌上前一看,见她印堂、眼睑、唇色黑。 “六皇子,年贵妃好像是中毒。” 慕容汾瞳仁缩了缩。 他听闻了秦如歌今日隆重其事在烽燧拜药师谷的神医为师,也知道她近些日子在太医院学识。 可毕竟时日短,这么快便能看出症状来? 然转念一想,母妃的模样 他看着也像中毒。 大约,是多心了。 “红儿,还不去请御医!” “是是,奴婢这就去。” 秦如歌碰了碰喝空的药碗,刚刚她并无检查,是让人动手脚了吗? “六皇子,让人去查查贵妃的吃食饮水吧,还有这些用过的药物,只怕,让人动了手脚。” 她忽然想起那袋甘草片,顿了顿,淡淡道:“当然,本郡主给贵妃的那袋甘草片,也要验验。” 那人横了她一眼,秦如歌耸肩:“没办法,以证清白,清者毕竟不能自清,得靠事实说话。” 不久,御医风风火火来了。 号了脉,脸色沉凝。 御医问:“六殿下,贵妃娘娘这是中的新毒,怕是这两天的事,贵妃娘娘这两天都吃过什么了?” 秦如歌赶紧指着案上的香袋:“看看这甘草片有没有毒。” 御医让人拿去检验了,秦如歌又把空碗呈上:“本郡主觉得味道好像有些奇怪,你闻闻。” 御医将信将疑接过,怎么可能是药出了问题,这可是太医院全程负责的啊。 他还是闻了闻,没什么特别,沾了一点舔舐,好像,确实是有一丝奇怪的甜,不对啊,这药不该有甜味。 “六殿下,南阳郡主,臣要回去检查一下药渣,二位稍候。” 慕容汾招了招手:“红儿,你跟上御医去看看。” “奴婢遵命。” 又过了好一阵子,红儿、御医回来了。 御医一进来就跪下了,如临大敌道:“臣该死,药渣里不知怎的竟混入了断肠草,幸好误打误撞,贵妃娘娘用了甘草,吐了部分毒素,不至于无法挽回,臣等定竭力为贵妃娘娘解毒。六殿下,臣等绝对没有放断肠草这害人的玩意,求殿下彻查,殿下明鉴。” 慕容汾周身气压沉冷,双拳死握,青筋暴出。 “断肠草,好好的药,怎么会有断肠草!你们和本殿母妃无冤无仇,谅你们也不敢动坏心思,说,是谁指使你们干的,是不是,是不是——”那名字,似乎在他喉咙里扎根了,扯不出来。 秦如歌安慰性拍了拍他的肩,摇头道:“此事六皇子定会彻查,冤不了你们。还不速速去把解药熬来,红儿你去看紧些,不能再出差错。六皇子,既然甘草片有解毒效用,快让贵妃再含几片。” 慕容汾扳开母妃的嘴,放入甘草片,秦如歌将他天人挣扎的神色看在眼里,暗暗思忖。 “郡主,本殿收回那句话。” “?” “皇权争斗,于我,也许并非毫无意义。” 她嗯了嗯。 如果只是她,只怕打动不了慕容汾。 他看中的,大抵是凤明煌吧。 秦如歌掩去眼底的深色,静待御医归来。 一天下来,年贵妃经过抢救,喝了催吐、解毒的汤水,终于救了回来。 斥责了御医几句,慕容汾竟没有降罪,只说下不为例,御医便感恩戴德退下了。 他苦笑:“以本殿现在的能力,也就能杀几个无关痛痒的下人、御医这种没有地位的。但凡紧要一些的人都动不得,真是窝囊。” “六皇子不必自轻自艾,无人能一步登天,先养好身子,打个好底再谋其他的。” “神农堂那女医已经接了本殿的单子,不知是否和南阳郡主有关?” “哦?何以见得?” “那人爱吊人胃口,挑病患,千挑万选才中一人。本殿初试便告捷,应该不是运气吧。” 他依然怀疑她认识神农堂的女神医吗。 慕容汾屁股离开床榻,站了起来,阴影笼罩在秦如歌身上,他的身形也很高大,秦如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竟想起今早在烽燧,那妖孽压来的一幕。 不同的是,当时她抵着墙,避无可避,而现在,她退开两步,微微抬头看向慕容汾。 她很冷静,将所有破绽堵死,道:“六皇子怎么就不认为,是你的身份挥作用了呢,你身份尊贵,莫不是那人想攀上皇亲贵族,才应了。” 治好一位平民,尚且能扬名长安城,若是治好了体弱多病的六皇子,应是天下皆知了。 慕容汾深想,这话,倒也在理。 “再说了,神农堂背后谁撑腰,想必六皇子私下也有查探,许是,背后那人的意思呢。” 慕容汾目光闪动:“背后那人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凤明煌做主让你拜在柯神医门下,弄得人尽皆知,南阳郡主在燕王心中的分量,只怕,不简单吧。” 正因为不简单,分量重,才会扶她想扶的人。 也就是说,拉拢了秦如歌,他得到的,除了父皇那边多一丝关注,容侯府支持的可能,还有燕王这尾大鱼。 秦如歌仅是笑笑,不作正面回应,却道:“贵妃已无大碍,本郡主告辞了。” “红儿,送郡主。” 红儿出了寝宫,不忘合上门。 一人着深衣斗篷,从寝宫内设的佛堂步出。 “本殿依然觉得,用她,还有凤明煌,是一着险棋。” 那人言:“皇上忌惮凤家,殿下近燕王,的确容易受牵连,但由他们为殿下火中取栗,殿下可免去大量工作。况且,口头的承诺随时可以变卦,借此机会削太子派一角,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先生,这是教汾食言而肥,言而无信吗?” “在下只是认为,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慕容汾看向睡得不怎么安稳的年贵妃,神色转峻。 秦如歌刚从年贵妃那儿出来没多久,竟被侍卫围了。 这些人,她认得,是东宫的侍卫,慕容琰的狗。 她眯眸道:“怎么,本郡主这是犯的什么事,要劳东宫的人来抓人?” 慕容琰众星拱月而来,冷脸下令:“将谋害太子妃的歹人拿下!” 这女人,到底意欲何为,她从年贵妃那里出来,必然与慕容汾会面了。 “慢着,无缘无故说本郡主谋害太子妃,你们小两口是铸锅的?这锅,本郡主说了不背!” 慕容琰冷冷一哼,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下巴逼视:“太子妃落水受惊,如今还下不得床,当时只有你们在场,不是你推的,又是谁?” 秦如歌动弹不得,又不甘受人制缚,只得咬了他的手,慕容琰吃痛松开她,捧着印着两排牙印的手怒道:“秦如歌,你这疯子!” 她竟然咬他! 秦如歌那边呸呸呸吐着,好像他身上长了菌似的,这反应,成功将他脑子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 “太子也说了,当时只有我和秦若月在场,谁能证明是我推的人?根本就是你的太子妃自己脚滑摔进池子,不甘心自己不幸遭殃,想拖我这亲姐姐下水受罚,真没想到太子智商这么低,竟然勘不破。” “你害了人,还不知悔改,侮辱本宫,来人,把秦如歌拿下。”他竟然被一个曾经是傻子的女人说他智商低。 “来人啦,救命啊,太子要草菅人命啦。” 慕容琰急了,想要捂住她的嘴。 秦如歌似是看破他的心思,抬手挡住他,道:“听说,太子妃最近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不想事情闹大?那就别做多余的举动。” 据若月说,秦如歌当时在附近,大抵听到她和杳杏的对话,知道若月怀孕的事情了。 “你们小两口想在千秋宴送皇后一份大礼,提前拆了礼物,是不是不大好啊?” 秦如歌绕开慕容琰,冷冷扫视以剑刃对着她的东宫侍卫:“让开!” 东宫侍卫看向慕容琰,慕容琰咬咬牙,摆手,刀剑撤了。 秦如歌,大摇大摆走人。 慕容琰侧过身来,眯眸睨着她远去的背影。 他这是头一回见到一个女人走路,腰肢挺直若竹,步履生风。秦如歌的风采,似一根刺,扎在他眼里,却又似未曾遇见的风,拨动心弦。 垂目,掌心的牙印,隐隐作痛。 秦如歌到了太医院,马上让人给围得水泄不通。 “让让,让让,别挡着本郡主的路。” 秦如歌正装做辨认药材的样子,这里拿些看看闻闻,那里拿些掂掂比比。 医徒七嘴八舌。 “郡主郡主,听说你拜药师谷的神医为师啦,有那人带着,为什么还要来太医院?” 御医瞪了说话的医徒一眼,说的他们太医院很差一样,哼。 “都说郡主是为了燕王学医,是不是真的?” “郡主你当初拒绝当太子侧妃,还向皇上要了婚嫁自主决定的诺言,是不是就是为了燕王殿下。” “郡——” “闭嘴!你们特么是来太医院学医的还是来八卦的!再哔哔下去,信不信本郡主拔了你们的舌!” 母老虎一威,震退众医徒。 看医典的看医典,捡药材的捡药材,研磨药粉的研磨药粉暂时,各归各位。 “御医,年贵妃那药渣,在哪儿,让我看一眼。” “郡主稍等。” 御医把那纱布裹住的药渣交给秦如歌,她问:“此事通禀皇上了吗?” “臣” 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秦如歌知道御医的顾虑。 “此事若由六皇子那边通知皇上,对你更不利,这样吧,本郡主带你为太医院走一趟,尽力保你,当然,本郡主也不能保证一定就成。” 御医赶紧鞠躬道谢。 “此事多半有人从中作梗,你也是无辜受牵连。” 秦如歌检查了一下药渣,果真有断肠草残渣。 御书房。 公公入内通禀:“皇上,南阳郡主还有御医求见。” “如歌来了,快请。”皇帝狐疑,御医来作甚? 秦如歌将药渣呈上。 皇帝疑惑道:“这是?” 秦如歌向御医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汤药被人添了断肠草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了。 皇帝怒而拍案:“大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谋害年贵妃。” 秦如歌求情道:“看管不力,此事太医院有一份责任,但罪不至死,还望皇上赦免御医死罪。” 出了这种事,本该有人出来担责任,鲜血是少不了的,可她神态坚毅,似乎尚有话说,却碍于御书房人多,无法开口。 皇帝遣了众人独留秦如歌。 “如歌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这里没有别人,放开了说吧。” “皇上,除非皇上免如歌一死,如歌才敢说。” 免死,这到底有多严重,皇帝也不得不因秦如歌的一番话正襟危坐:“恕你无罪,说吧。” “此事,恐怕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皇帝厉目大睁,隐隐酝酿了风暴,沉冷道:“可有证据?” “六皇子尚在查,暂时,没有。但是宫里除了皇后娘娘,恐怕不会再有人千方百计谋害年贵妃。” “如歌,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下判。此事,你逾越了。” 言外之意,就是责怪她管太多。 “如歌明白,如歌说这些,也只是希望皇上能多加留意,没有别的意思。”她没天方异想到这节骨眼能掰倒皇后等人。 “你和年贵妃并不相熟,为何为她出头。” “如歌这些日子在太医院学习,往年贵妃那儿走得勤了些。一来二去,便生了几丝情分,六皇子又是孝子,待贵妃无微不至,如歌这辈子最敬佩行孝之人,和六皇子倒也聊得来,关系不差。” 皇帝没想到,看少秦如歌一会儿,她便和慕容汾走得这么近。 “是吗,汾儿他们母子,最近,可还好?”皇帝已经相当长一段日子没去年贵妃那边,想起那人,曾经娇艳动人,不由唏嘘,“算起来,朕上一次去年贵妃那儿,已是大半年前。” 年贵妃受宠的时候,秦如歌年纪还小,又因年贵妃所生之子体弱多病,皇帝待他们,本也是格外怜惜呵护。 后来年贵妃一病难起,随着时日推移,皇帝的宠爱也慢慢冷却了,那些荣宠,皆是昨日黄花。 至于年贵妃为何一病不起,秦如歌相信,皇帝不会不知道是谁害的。 皇后和她那妹妹一样,狠辣善妒,皇帝睁只眼闭只眼,想必是不打算动皇后。 况且千秋宴将至,无论皇后做了什么,皇帝都得遮掩一二,否则这宴会哪儿还有滋味,南越的颜面,定会扫地。 “年贵妃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没了半条命,如歌看在眼里,实在替她心疼。” 皇帝点点头,淡然道:“朕迟些去看看,此事,暂且搁着,朕自会让人彻查,你别掺和进去了。” 秦如歌心头冷笑,说是说彻查,只怕是一直搁置了。 不过,她也没想真让皇帝彻查此事。 毕竟,有些事情,经不起彻查。 谁骗过了谁,还不好说。 “如歌,你对明煌,可存了什么心思?” 秦如歌自动送上门来,早就做好遭他逼问的心理准备。可是皇帝真问出来了,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抿紧唇,默然了。 皇帝叹息道:“明煌那孩子,生性孤僻,虽然受万民爱戴,可杀起人来毫不心慈手软,你爹娘并不希望你的良人,是他这样的人。” “皇上,若如歌说,我并不喜欢燕王,皇上能让他打消主意吗?” 这话,似乎给皇帝打了一支强心针,她这么说,难道,是凤明煌一厢情愿? “朕是南越的天子,在南越,自然是朕说了算。” 言外之意,他燕王即便权倾天下,也倾不到他这儿来。 秦如歌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皇帝顿了顿,又道:“朕这儿有几位人选,如歌——” “皇上打算用如歌和其他人的婚姻,来逃避燕王吗?皇上,希望你记得,答应了如歌什么。” “婚姻自主,朕,不得干涉。” 是啊,答应了,君无戏言,如歌这孩子,难道算准了有今日吗,她,有这样的城府吗? 皇帝心底轻嘲,他在想什么呢,她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料事如神,更不可能像谋士一样,机关算尽。 秦如歌回到秦府的时候,正巧赶上用晚膳。 李氏母女一顿饭下来,百般不是滋味,若不是死死忍着,手里的筷子早就戳到秦如歌眼珠子上去了。 这个贱人,这是在炫耀吗?什么眼神儿? 现在整个长安最红的人就是她,搭上燕王这尊神佛,什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评价都出来了。 前些日子才说她水性杨花,这边又说玉女,舆lun,似乎暗暗转向了。 秦如歌近日浪费了很多体力和脑力,吃起饭来那是不遑多让。她淡定地眨眨眼,给老爹夹了个水晶虾球,问:“李姨娘,三妹妹,怎么干看着我呀,不吃不饿?还是昨儿个跪祠堂饿坏了,没了饿感了吗?” 李氏母女想起昨天,那又是一阵火啊。 秦如歌打小报告之后,管家来把她们膝上的软包都给没收了,简直气死人。 “老爷这两日气不大顺,别吃虾了。”李氏强忍怒气,勉强笑着,端起碗筷,趁秦伯夷筷子伸向乖女儿送来的虾球,一把夺了虾球,不料手上一抖,连筷子带虾球直接飞到地上。 秦伯夷怒了:“你是故意的不成?” 李氏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却还是将一盘红烧肉推到他眼前:“妾身不敢,来,老爷吃红烧肉吧。” 她自然是故意的,秦如歌的碗筷添了毒,她怎能让老爷误服。 虽然是慢性毒,一次半次不打紧,还是小心为上。 李氏又道:“来人,再去拿双筷子来。” 秦如歌吃饱喝足,打着饱嗝,走人了,莲儿赶紧跟上。 李氏母女看着空碗和筷子,相视一笑。 “大小姐,今儿个莲儿也不负你望,把碗筷交换了。” “做得很好,赏你好不好?” “啊,赏什么?” “子鼠巳蛇,我不爽他们很久了,打出来。” “遵命,小姐。” 只听一阵拳风和刀剑摩擦的声音。 两名黑衫男子被打落在地,子鼠巳蛇一人踩着一黑衫男的锁骨,秦如歌食指碰了碰莲儿的下巴,胳膊随即搁在莲儿肩上:“这两个美男,赏你了如何。” “呃。”莲儿汗颜,大小姐,您这算是绑匪吗?“不用了,奴婢无福消受。” 秦如歌撩完妹,才转过头,对着那两黑衫男道:“我忍你们很久了,滚回燕王那里。否则,别怪我把你们赏给莲儿她们享用。” 大小姐,节操呢,说好了她不要的嘛。 凤明煌的暗卫走了没多久,正主就来了。 秦如歌脱衣服脱到一半,赶紧套回去,火气下积沉于腹部,她笑得很好,一手握着他的肩往前推,凤明煌那“柔弱”的身子竟也顺着她而动,直到背抵窗台。 秦如歌眼角抽动,她这是,窗咚他了? 鉴于非礼勿视,子鼠巳蛇本来是守在外头的,这下子,自然跟莲儿下场一样,睡死了。 “燕王能不能做些对得起你身份的事情,算上这回,你是第二次擅闯民宅,还是闯入少女闺阁,好,你闯,我忍了,可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选在这么尴尬的时候进来,您的节操呢啊?” “你把本王的人赶走了,嗯?” 尼玛,这人不在同一个频道! “你什么时候现,本王的人在身边?” 秦如歌在脑海里狂揍他五百回合后,才放开凤明煌,到一边坐下。 “上次他们奉命和王爷‘过招’,其中有两人冲着我来,打走孟玄色的时候,你那暗卫便出手帮忙了。王爷不要告诉我,你派了暗卫保护孟玄色。” 原来,是玄色害他们露出马脚么。 凤明煌面上,厉色一闪而过。 “你可知道,让人时刻监视跟踪,有多不爽?” 凤明煌衣袖一甩,房门应声合上。 秦如歌瞪着他,开着门她比较安全。 也不知怎的,这不屑解释我行我素的家伙竟说:“有些冷。” 全句是,他大爷的很冷,关了门他舒服,也安全,以免毒病。 “既然你知道了,便不算跟踪,只能说是监视。当然,本王认为,这是让你我之间,了解更深更无遗漏的最好方法,若说是监视,不如,说是关心。” 呸,什么话都是他老人家说了算,从未见过这么光明正大耍无赖的人,秦如歌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不行,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怎能让他压制,她必须反抗,必须争取主权,必须推倒霸权! “哼,如此说来,王爷真真是有心啊,礼尚往来,那不如,我也在你身边放两个自己人,好时刻了解王爷的一切,关心关心,增进感情嘛。” 秦如歌本以为她这么说,凤明煌薄怒,自是不从,没想到他沉凝片刻,嘴角竟勾着祸害众生的必杀之笑,道:“你想知道什么,问本王,本王一定知无不言。” “呵呵,这个笑话很好笑。” “你想在本王身边放人,不是不可以,只怕,他们一不小心惹怒本王,一命呜呼,本王倒是怜你失去左臂右膀,如此,你确定还要放吗?” 秦如歌嘴角抽搐,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看你这脸色,不像是可以的样子,既然你不放,那就算了,但是本王让跟着的两名暗卫,你再让他们回去试一试。” “” 这一次抗争,彻底宣告失败。 尚在平复郁闷挫败愤慨,凤明煌忽然捧了她的脸,左右打量。 秦如歌瘆的慌,这人,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诡异了,她猛吞口水,迟疑道:“干嘛。” 嗯,他紧紧盯着的,是她的唇? 秦如歌赶紧捂住:“你想干嘛?” 他冷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面色一沉,冰冻斥道:“脏!” 什么脏,她的唇脏? 电光火石闪过,她推开他,谨慎戒备地盯着眼前似豹待的男子,道:“他们跟你汇报了?我亲了秦若月的事?” 秦如歌大致解释了秦若月假孕的来龙去脉。 好吧,当时为自己心血来潮的计划冲昏了头脑,事后想一想,心里也有些疙瘩,毕竟是秦如歌的初吻。 啧地一声,凤明煌嫌弃自己碰了她,走到秦如歌让人打来洗脸净手的水盆前,轻轻净手,享用了秦如歌该享用的一切。 “” 登堂入室,她真想丈量一下凤无赖的脸皮有多厚。 忽见他持着拧干的布帛而来,秦如歌警戒,不觉双手交叉护身,他想干嘛? “恶心,把脸,尤其是嘴,擦干净。以后矜持点,别什么都乱碰,本王身边的东西,必须跟本王一样,干干净净。” 觉得恶心,他不碰就行了嘛! 这一刻,她一定很想咬他,因为,她听见了自己的磨牙声。 她的爪子一定很痒,不然,她一把抓住布帛不会听到挠人的指甲声。 她擦脸擦嘴的时候,凤无赖用一种好像想吃人的眼神盯着,害她心跳如鼓。 “最近,你和慕容汾,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掰倒慕容琰?” “王爷,好像很是看轻六皇子。” 他嗤声,凤眸似这夜,凉淡,危险。 “而你,似乎很看重他,嗯?” 秦如歌寻思着,他到底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你攀上他,莫不是为了日后有机会一脚踢开本王吧,可是几名皇子里,慕容汾看似最弱小无害,和太子抗衡,好比以卵击石,你就不怕将来有一日摔死。” “就算是摔死,也是死在我自己手上。” 凤明煌冷笑,这么说来,她是嫌弃他了,她觉得在他身边,他护不了她。 他向秦如歌逼来,大掌在灯影下阴森笼罩而来。 这姿态,这神色,这举止,看着好像想抓住她的脑袋,咔擦一拧,一命呜呼。 “你——” 秦如歌抱着脑袋才说了一个字,诡异的事生了,他万般柔情,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好像在帮一只小狗狗顺毛,别人做这事的确是温柔,但落到凤明煌这儿,该叫温柔的恐怖。 “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摔下来,本王一定设法接住,然后。”手上一顿,抬起她的下巴,眸子犀利眯起:“好好教训不听话的猫儿,你记住,要真有一天一脚踢开本王,背叛本王,本王不会让你死,却要你生不如死。” “王爷安在我身边的人,事事向你通报,就算我想联合别人宰了王爷,也没那能耐,王爷是不是想太多了。” 秦如歌不惯受人钳制,小腿乱蹬挣扎,差点踢中凤明煌的要害,好险,他躲了。 秦如歌也因此夺回身体主权,但是凤明煌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有些东西不常用,很脆弱,她这一脚若是踢中了,估计“玻璃”就碎了,这一腿,好比断子绝孙腿啊。 秦如歌歉意道:“没有下次。” 还好没有踢中,不然她当场就该向阎罗王报告了。 若不是秦如歌表情太真挚,歉意太真实,凤明煌真怀疑她是有意的。 “王爷的警告,秦如歌妥妥的全接收了,你爱安排几个暗卫跟着我就安排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您老人家最好不要熬夜,尽早回去歇息,睡个美容觉,再见,不送了啊。” 啪的一声,他被关在门外。 月色清朗,虫声阵阵,妖孽的男子,面凉如水。 秦如歌看着他的影子在门上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自此以后,秦府,她的房间,不再安全。 不对,应该说,南越国土内,只要凤明煌能到的地方,她都不安全。 她开了门,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那人残余的味道,真是阴魂不散。 衣衫一拂,扫过莲儿、子鼠巳蛇等人脸上,三人渐渐醒来。 “咦,我怎么又睡着了。”莲儿揉着眼睛问。 子鼠巳蛇觉悟性比较高,道:“小姐,是那人来过了吗?” “嗯。” 可恶,这是小姐的闺房! “他连小姐的清白都不顾,闯了进来,小姐,请下令让属下去杀了他。” 秦如歌赏了子鼠一个爆栗:“上次你们才差点死在他手上,下令让你们去送死吗?” “属下不怕死。” “我怕死,如今长安城危机四伏,你们都给我好好活着,我还需要你们。届时没事了,天下太平,你们爱怎么死就怎么死,我不反对。” “” 明明知道小姐是好意,想保住他们的性命,可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如鲠在喉,全都是刺啊。 秦如歌拍拍掌:“燕王暗卫,出来吧,本郡主有事要你们去办。” 半响,果真见那两名早先被打趴的暗卫无声现身。 “你们这几天给我去找些小白鼠来,不要这么快拒绝,为了你们王爷,这小白鼠作用可大着呢。” 为今之计,若要摆脱凤明煌的无理纠缠,唯有把他彻底治好,她要加紧研制出解药。 一连几日,秦如歌早出晚归,鲜少待在秦府,一天里时间最长的,是待在神农堂研药室。 白老鼠作为试验体,若要解毒,先要中毒。 她现在别说解药,连凤明煌体内具体有哪些毒,还未完全搞清楚。 还好她保存了他的血——那身血衣。 稀释在水里之后,经过这些天研究,总算有些眉目,确定了好几种毒。 秦如歌如法炮制,喂小白鼠吃下这几味毒,可惜牠们熬不过半天,就全死了。 这可难办,那凤明煌是什么构造,竟然这么抗毒。 校园港 恋耽美 71.071.懵懂,什么是情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忙了半天,秦如歌满怀愁思离开研药室,口干舌燥正想找水喝,不料店面的伙计几乎全跑到内堂来了。 “怎的一个个容颜失色,外面来了什么妖魔鬼怪么。” “姑娘,国、国舅爷。” 怎的又是那家子混球,秦如歌作势出去,有人拉住她:“姑娘别出去了,国舅爷不似他的色公子,贸然出面会伤到你的。” “没事,敢来神农堂作乱,就要有吃不了兜着走的觉悟。” 秦如歌挣开那人,越是接近外间,砸东西的声音越清晰,秦如歌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偿。 “国舅爷,就是她!” 国舅府的人见秦如歌拐了出来,赶紧指着她告状。 神农堂此刻,翻箱倒柜,破烂满地,几乎所有药材都给糟蹋了。 “阿力。” “姑娘有何吩咐。” “去,清点一下,国舅爷毁了我神农堂多少东西、药材,列份清单,算好价钱,让国舅爷依单赔偿。” 李无恙此行,本来就不怀好意,听她这么说,更是火大,拂袖道:“你这臭丫头,胆子真不小,竟还妄想我赔偿。你们怎么都住手了,继续砸,今天我不拆了这神农堂,我就不姓李!” “呵,那就说好了,不过,国舅爷不姓李,打算改姓什么?” 秦如歌此言,听在李无恙耳里,无疑是挑衅,他一口一个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把这贱人给我抓起来!” 秦如歌一声冷笑,银针攥在五指,抹上毒,随她一甩,直直刺入那些向她扑来的人体内。 李府打手抖了抖,倒下抽搐一会儿,便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李无恙吓得向后一退,这少女,好可怕啊,弱柳扶风之姿,竟能放倒好几名壮汉! 他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道:“一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今天不把她抓了跺了,报我李府蒙羞之愤,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李府的人听罢,不得不硬上,毕竟他们还有妻儿老小,得罪了国舅爷,下场绝对凄惨。 秦如歌见状,双手拢入袖内,好整以暇等他们过来。 “李国舅,若是你们李家仗势欺人、欺压良民的事,传入宫里,你道会如何?”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深蓝,还有他白得过分的俊脸。 慕容汾。 李无恙撇撇嘴,没什么诚意的行了礼。 “六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外面的人,复杂危险,殿下贸然只身出宫,要有什么差池谁担待得起。” 慕容汾淡淡笑着,温声道:“李国舅有心了,本殿身体如何,自己清楚,不至于走一步路都会摔死。” “况且,六殿下并非一人成行。” 此时,李无恙、包括秦如歌等人这才现,慕容汾身边还跟了一个男人,与慕容汾个子差不多高,身形稍微壮一些,慕容汾因病消瘦,男人这种身材,更为标准。还有五官,并不比慕容汾差,皆是天上星辰,地下钻石,碧波蓝海,是不一样的美男子,不一样的焰火。 李无恙冷冷扫了那人一眼,并没有结识的***,慕容汾的人,能高贵到哪儿去,他才不会给他高攀的机会。 而且这男子,李无恙依稀有些印象,嗤,视线梭巡在二人间,李无恙眉宇间添了几分鄙夷。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一样上不了台面。 六皇子?压根不配跟太子相提并论! “六殿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李某办事,殿下还是不要多管为好,来人,把那臭丫头拿下。” “这位姑娘乃本殿朋友,不知她哪里得罪李国舅了。” 慕容汾的朋友? 李无恙不怀好意瞪着慕容汾,哼笑:“六殿下何必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平民女子出头,她骗了纯仁,脱光了衣服,在长安城满街跳,丢尽我李府的颜面,你说,这人该不该抓回去,好好教训?” 慕容汾微愕,望向秦如歌:“姑娘,可有此事?” 秦如歌倒也不躲不闪,直言:“有。” “这” “你听,她自己承认了吧,哼,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 “可是,这是你家公子自己情愿的,我可没有拿着刀搁在他脑袋上逼他去跳。况且贵公子上门求医,一切自该听从医者安排,国舅爷若想早日抱上孙子,还是不要太在意面子才好。六殿下是吧,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还敢狡辩!纯仁生性纯良,若不是受你诱骗,怎会做出这种辱没门风的事!”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亏李无恙能把这话说出口,李纯仁生性纯良?呵呵哒。 “国舅爷,你确定?你家公子,前不久不是有传差点污了秦家大小姐。”有百姓站出来为女神医鸣不平。 “住嘴!愚民,再敢造谣,拔了你们的舌!” 这李国舅跟他那混账儿子一样,都是狗仗人势的恶人! “好热闹啊。” 清泉般的声音,伴着分流的人群而来,那人一身雪色,墨更为突出,旁人为他持伞遮了大半张脸,秦如歌看到他手中的暖炉,便知来者何人。 孟玄色不在,持伞的,是画舫上的侍者。 若问,恐惧是什么,在别的地方,答案也许有很多,但是在南越,在这一刻,这个地点,恐惧,就是伞下的他,无怒无喜无悲无表情的凤明煌。 因李无恙,已吓得血色全无,腿直打抖软。 平日里,要见燕王一面,比登天还难。 长安城的居民托秦如歌的福,这些天大饱眼福,没想到,燕王今天又出现在大街之上,但是这回秦如歌不在,燕王殿下这是来找的谁? “燕燕燕——”李无恙舌头打结,似乎已经找不回正确的说话方法。 凤明煌拾阶而上,往神农堂内里扫了一眼,淡淡道:“李国舅好胆魄。” 说完,他竟优雅缓慢地鼓掌,手心拍手背,李无恙听着那沉重的掌声,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心底直毛呢? 燕王这是夸奖他吗?他可有听错?这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夸人的啊。 果然,凤明煌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他软了膝,真想跪地磕头请他饶恕。 “竟然连本王的地方都敢来捣乱,这心,这身,是不是不想要了,既不要,挖出来可好?” 那白玉般的食指,抵着暖炉,炙在李无恙胸前,滋的一声,一股烟熏的焦味窜入鼻内。 下身如水柱倾泻,湿了一地。 李府下人在心里呐喊,老爷!随后纷纷捂眼。 凤明煌嘴角下压,蛇目湿冷,这才缓缓收回炉子。秦如歌摸着下巴思考,原来他随身带着的这玩意,除了暖手,还能作为吓人的凶器啊。 慕容汾等人见李无恙吃瘪,也是心情大悦,嘴角纷纷上扬。 李无恙恼羞成怒,却无从作,因他面前的,是南越最不能冒犯的人。 他好不容易找回说话能力,牙关打颤道:“燕王殿下,我——” “我?”他轻轻地一字反问,垂下的眼眸,似乎蕴藏不悦。 李无恙赶紧改口,对着空气叩头:“小的不知道这神农堂是燕王的地盘,也不知道这女娃儿是燕王的人,是李无恙有眼不识泰山,请燕王原谅小的,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丢脸,实在是丢脸。 若说她之前让李纯仁满大街裸奔,是丢李府面子。 那凤明煌让李无恙自比小人,完全就是丢了里子,现在国舅府真算得上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显然,凤明煌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在这一点上,凤明煌和她很好地意见一致。 “打烂了这么多东西,这些药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药,啧,这可怎么办呢,你说呢,李国舅。” “小的赔,小的全都赔,女娃儿你说,要多少银子,国舅府马上把账给清了。” “阿力。” “是的,姑娘,单子,小的刚刚记好了,你请过目。”阿力把纸笔递给她。 秦如歌涂涂改改,面不改色,终于搞定,把单子给凤明煌看了眼,只见那人眉毛跳了跳,似有玩味。 慕容汾好奇她涂改了什么,竟然让凤明煌这种人脸上出现这种神色。 凤明煌把单子扬在李无恙眼前,李无恙一张老脸由白转红,红转青,很是精彩。 “怎么,有意见?”凤明煌妖冶的凤眸,有一抹血腥翻涌。 “不不不,没有意见,小的这就回去拿银票。你们这群饭桶,还不把手上的东西好好放下,滚蛋了。燕王,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您请稍等。” 李无恙连滚带爬没入人群。 “李国舅,记得回去好好想想,不姓李了改姓什么?”秦如歌朝那狼狈身影呼道,便见那人似有啐骂,一会儿就没了影。 凤明煌手里的纸也随即飘落于地,慕容汾打了个眼色,身边那人便捡起让他过目。 凤明煌,和这女医,是土匪吗。 那些廉价药材,竟被他们说成百年难得一遇的药,全都以市价百倍的价钱标单。 那李无恙,这回吃的亏可重可惨了。 凤明煌看也没看慕容汾等人,径直走到秦如歌跟前,居高临下睨着她那带着面具的脸:“你也是够狠的,不过,本王喜欢。” 这话,只有她能听,也只有她听了,她暗暗咬牙,抬脚踩他,踩中了! 秦如歌正感叹自己的运气,马上脚一滑,小腿骨剧痛,随即这人扣住她的腰身,顺势把她带入怀里。 “投怀送抱?” 尼玛!去他的投怀送抱!明明是他踢她小腿,害她身体不平衡摔的! 慕容汾清了清喉,意味不明道:“燕王。” 慕容汾朝他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秦如歌好不容易挣脱开凤明煌,郁闷地理好衣裙。 慕容汾目光暧昧,流连在秦如歌凤明煌身上,心中还有丝疑虑。一向洁身自爱,眼比天高的燕王,何曾同时周xuan在两名女子之间? “本殿以为,燕王心里的那个……是南阳,怎么传言似乎有误?” 南阳? 秦如歌觉得自己的腰肢有碎裂的倾向,不得不一针扎向那人仍未松开的手,以作提醒。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说得清。六皇子,亲眼看到的未必为实。” “哦?这么说来,亲耳听到的也未必为真。” 凤明煌眯眸:“你想说什么。” 慕容汾轻笑:“本殿与南阳近日有些往来,叹她是土里的金子华石,不希望她让人利用或糟蹋罢了。” 凤明煌脸色微沉:“六皇子,不该你的东西,不要肖想。” 在本尊面前这样说真的好吗? 秦如歌不知慕容汾还有这样的心思,他竟然会为她说话。 “阿力,把殿下带入内堂,殿下请在里稍侯,民女等下便来。” 说完就拉了凤明煌往另一边厢去了。 拔针处理了伤口,秦如歌不敢看他,因能感受到他那如狼似虎的威迫感。 “你怎么来了。”她问。 “抓奸。” 去他的,竟有心情开玩笑! “慕容汾和本王同病相怜,倒也算得上缘分了,本王来会一会他,很奇怪吗。” 这丫早知道慕容汾今天过来,慕容琰尚且不能得凤妖孽青睐,大婚也不曾出席,这会儿他这么看得起慕容汾,倒是出乎秦如歌意料了。 秦如歌呵呵道:“原来这么些年来,王爷能戒女色,是因为感兴趣的是男人呀。” 那人抬了她的颔,眼眸淬了夜色般的幽光:“要不要来试一试,验证一番。” “你不会忘了自己不行吧。” 秦如歌忘记了,男人最忌讳之一,就是说他不行。 尤其是,一个真的不能行的男人,更是忌讳机中的战斗机,一点火,那就是升天的火箭,那气焰火苗窜窜往上升。 凤明煌迎了上去,秦如歌低呜,和他大眼瞪小眼。 凤明煌,意味着火热,炙人,似能灼烧唇舌,焚炙心魂。 一种陌生情思滋生,秦如歌不知怎么形容,酸涩,不知所措,甚至放弃该有的抵抗,弃械投降任由这人长驱直入。 唯一本能反应就是退,往后退,离眼前这危险的男人远远远的。 可他似乎看穿她的意图,大掌扣住她的后脑,逼得她连最后一丝理智也湮灭在这让人无法喘息的吻中。 惩罚性地咬了她一口,凤明煌吃干抹净才退开,随后看了侍者一眼,指了指嘴巴。 那使者赶紧要来茶水,凤明煌漱口吐掉,完了又用他那纯洁的巾帕拭嘴。 这一连串看下来,秦如歌简直想把眼前这无赖撕成鱿鱼丝。 在她举起拳头的刹那,他的食指指尖指着她的鼻头:“打下来试试。” 秦如歌几乎要把下唇咬破,才郁闷地放下拳头。 他还施施然道:“下次说话注意点,本王疯起来,也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的。” “阿力!给我来壶茶,还有一个痰盂!” 凤明煌:“” 只见秦如歌含了好大一口茶,夸张地仰首咕噜咕噜漱滚,随即吐在痰盂。 见她体态轻盈走远,凤明煌怒极反笑:“无妨,日子还长着呢,太无趣也不好。” 带刺的玫瑰,尚且听话,因为不能动,却是少了些挑战性。 而她,乃脱兔、刺猬,意外多,惊喜,也多。不过,一不小心,大抵会扎得满手血。 秦如歌捂着吻肿的唇,拼命扇脸,降热度。 他竟然咬她! 这是一个带着痛楚和血腥的吻,警告她,凤明煌不可冒犯。 她一直知道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却只是性命威胁上的危险,男女之别,她本以为他没有攻击性。 这个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推测。 同时,他有着不该有的任性,凤明煌不曾经历*,女子稍加挑逗,他定是比寻常男子反应更大。 太多情爱举动于他而言,好比糖衣毒药,甜蜜而死。 舌头抵了抵上颚,嘶,痛死了,诅咒那丫! 秦如歌咬唇、磨牙、擂拳的举动,刚好落入慕容汾等人眼里。 秦如歌赶紧理好面部表情,浅笑着向慕容汾点头,随即定定看住慕容汾身边的男子。 “这位是本殿好友辞初,姑娘怎么称呼。” 秦如歌将脉枕搁下,示意慕容汾把手放上:“殿下喊民女姑娘即可,大家都这么称呼。” 慕容汾和辞初均是目光一闪。 “姑娘和燕王是好友?”那辞初问。 “是。”嗯,他的脉象虚细无力,细数,秦如歌淡定地看着慕容汾的眼睛,淡定的道:“恕民女冒昧,能否探一探殿下左胸。” “” 这女医这么色胆包天? “别误会,只是想听一听心率。” 慕容汾片刻才反应过来,勉强笑道:“请吧。” 按在他胸前的手纤细白皙,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的手,应该是属于大家闺秀的。 秦如歌问了好多问题,慕容汾一一耐心作答。 “心疾和伤寒。” 慕容汾眼底燃起一抹光,御医也是这么说,可是知道病因,却无根治之法。 她的病理药物芯片,对中毒尤为见效,但是先天性心脏病,恐怕无甚作为。 缺少扫描仪器类的芯片,慕容汾的情况很难说的准,就拿先天性心脏病来说,分类就有好几种。 若要确定是哪一种,需要时日观察,就算确定了,依现在的医疗条件,也没法给他做手术。现在看来,和凤明煌一样,慕容汾也是只能先治标。 怪不得凤明煌对慕容汾的事情有些上心,这两个人,的确可以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的母胎时便受损,不同的是,显然凤明煌父母的敌人更凶狠。 慕容汾顶多是身体不适,好生休养,短时间内还是无甚大碍的。凤明煌却是日日夜夜为毒折磨,生不如死。 “我先开个方子,殿下若有服用其他药物,全都要停了。这方子,殿下先服用三十天一个疗程看看效果再说。” “这,本殿这病,可有治好的可能?” 忙着写方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写,道:“暂时还不能给殿下确切答案,伤寒可以根治,心疾,比较棘手。殿下不必操之过急,就算不能根治,至少保命是没问题的。” 保命,御医也只是说尽力而为,不敢给他们母子保证。 秦如歌把方子交给辞初:“皇宫里的药材应该比神农堂要繁多得多,质量也是最佳的,殿下只需要付诊金即可。” 按照惯例,挂号费一百金,看诊费视病人病情棘手程度,还有病者身份等级收取,越富有、越高贵,收费越凶狠。 然而秦如歌还未开价,慕容汾伸手,辞初便将一叠银票呈上。 “这些,姑娘数一数,不知够不够。” 面值千两,这么大一叠,自然是够的。 “殿下真是慷慨。” “若是效果不错,本殿会再来,告辞。” 秦如歌见慕容汾站了起来,也赶紧起来相送,不料这人经过她身边时,忽然倒下,方向恰好向她而来。秦如歌目光一闪,避开,因他的手竟向着她的脸而来。 “六皇子没吃早饭吗,怎的就晕了。”凤明煌不知何时现于秦如歌身后,一把擒了慕容汾的手臂,往后推去。 辞初赶紧把人接了,慕容汾堪堪站稳。 凤明煌噙着冷笑,将秦如歌拉到身后,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眼前一黑”已过,甩甩脑袋恢复正常的慕容汾。 哼,想掀面具,慕容汾这一倒,未免太蹩脚。 “殿下,你没事吧。” 慕容汾轻轻摇首,随即向秦如歌致歉,那人似横着她身后的高山,让慕容汾辞初漠视不得。 “燕王英雄救美可以,不过,是不是可以收下留情?毕竟殿下抱恙在身,损伤不得。”辞初颇为不悦道。 “辞初,别说了,是本殿的不是。”慕容汾叹气,无奈道:“燕王料事如神,本殿用没用早膳,瞒不过王爷利眼。” “既然如此,不如本王做东,请六皇子吃上一顿,如何?” “这”慕容汾下意识看了辞初一眼,辞初不动声色,却隐隐有几分阴鸷隐忍。 “怎么,连本王也请不动六皇子吗?” “本殿不是这个意思,好吧,那就谢过王爷美意了。” 凤明煌先把他们请出去,便携她同行,秦如歌没打算凑这热闹:“你们去就好了,我这边还在忙。” “再忙也要按时用膳。”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刚说完,她就觉得问毛线,一定是身边那俩“奸细”说的,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给捅出来,他们也是闲得慌。 凤明煌离了神农堂,并没有继续揽着她,仅是并肩而立,但是也足够让长安城百姓遐想了。 这燕王殿下,要么绯闻绝迹,要么一来就桃花满天飞,先是南阳郡主,燕王府的那孤女,现在又是神秘的女神医。 凤明煌叫了一桌子菜,就算有三个男人在场,可除了辞初,另外两个纸做的人,吃的应该都不多,凤无赖这是想撑死谁? “二位,起筷吧,不必客气。”说着,凤明煌已经夹了一块春卷,秦如歌刚想说他不适宜吃煎炸的食物,那春卷已经凑到她嘴边,这丫还用手在她下巴下方托着,妖孽轻轻张嘴,暧昧道:“啊——” 秦如歌汗颜,这是什么状况。 那边,慕容汾掉了筷子,辞初呛着。 眼神游移不定时,又听一声:“啊——” 这一回,似乎多了一丝不耐。 秦如歌赶紧含了春卷,用力过猛,牙齿磕到筷子,差点没把筷子咬断,牙齿一阵酸痛。 “看我们作甚,快吃呀。” 慕容汾抚了抚半饱的胃,抿唇起筷。 凤明煌投食秦如歌之后,自己也吃了碗燕丝粥,看慕容汾吃东西像牛吃草一样慢,凤明煌轻轻拨动燕丝,优雅道:“六皇子吃这么少,早膳是真的没吃吗?” 这声质疑,他有心给慕容汾压力。 慕容汾蹙眉,咀嚼、夹菜均快了起来。 “这就对了,本王最讨厌浪费的人,这桌子菜,今天不吃完了,谁也不许走。” 桌下,辞初碰了碰慕容汾的手臂,慕容汾安抚拍拍他的手背,今日凤明煌打定主意整他,他是逃不过的,既如此,倒不如顺了他。 辞初见阻止不了慕容汾,又见他狼吞虎咽,心中一沉,咬咬牙,也狂吃了。 如今唯一能帮他的,只有尽量吃多点。 凤明煌这个人,他们得罪不起。 “辞初公子面生得紧,哪儿人士啊?” 凤明煌似乎有意作对,偏偏撩辞初说话。 辞初顿了顿,慕容汾放下碗筷,道:“辞初是外域人,数年前曾任舞班乐师,本殿一见如故,便恳请父王赐予本殿。” “哦,外域人呀,素闻外域人游走天下,尤善声乐,不知本王今日有没有耳福,一听仙音了。” 这话,慕容汾不爱听了,辞初不是出来卖唱的,况且已多年不对外献技。 可辞初看着凤明煌那妖孽的模样,哪里能拒绝? “那,辞初便献丑了。” 现场并没有乐器,辞初身上也没有带,他环顾四周,目光一闪,从窗外的盎绿,摘下一片竹叶。 叶片含于哑光色的唇,气流带动竹叶,竟化腐朽为神奇,曼妙之音,轻轻逸出。 “好听,绝了!”秦如歌轻轻鼓掌,勉力维持淑女形象,“就是不知,和王爷手下那羽琅公子孟玄色一比,谁高谁低了。” 孟玄色? 慕容汾深深看了她一眼。 孟玄色乃凤明煌座下客,没有深交到一定程度的朋友,凤明煌是不可能宴请,还让孟玄色取悦她的,这女医到底什么来历,难道真是凤明煌的红颜知己? “六皇子,怎么又停筷了,难道嫌弃本王点的菜不好吃?” 慕容汾如遭晴天霹雳,又来!? 校园港 恋耽美 72.072.纳兰惜,小如歌忘了臭纳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内心悲愤,面上却不动声色,慷慨就义。 狂、吃! 秦如歌于心不忍,慕容汾的脸慢慢转青,再这么吃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够了,别吃了。”秦如歌一把夺了慕容汾的碗筷,白了凤明煌一眼:“王爷,玩够了吧。” 这桌菜还剩一大半,吃死慕容汾也是吃不完的偿。 凤明煌摆摆手,酒楼小二赶紧来迎。 “把余下的打包,分给城里的流浪客享用。撄” 凤明煌绕到慕容汾旁边,冷笑:“本王今日是大开眼界了,六皇子食量真是不错。” 辞初微怒道:“燕王宴请,在下替六殿下谢过了,不知可以告辞了没?” “随意。” 慕容汾似乎很是难受,多余的话,一句也说不了,任由辞色半扶半扛,步履蹒跚艰辛下楼。 见无旁人,秦如歌才无语道:“你想整死他呢么。” “还替他求情?他刚刚想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如歌摸了摸面具:“我还是不懂,王爷今日举止有些反常。” “怎么说?” “秦如歌对你有用,所以你才变着法地宣告主权,可是女医的我,你过分亲近,只会弄巧成拙。” 如此,宫里那位,还有爹他们,包括作为秦如歌这号身份的她,必定有微词。更给了他们,拆散“鸳鸯”的理由。 他步至窗前,眺望融入人群里那道低调奢华的车辇。 他是在避开她的问题吗,秦如歌凑上前,追问:“还有,你今天冲着慕容汾来我神农堂,又在他面前莫名其妙与我过分亲昵,说,到底有什么阴谋?” 真要有阴谋,他会明说么,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握住她尖锐的指,放下。 秦如歌尝试抽手,那人捏得更紧。 待确定她不再反抗挣扎,他才松了力道,捏弄把玩,她的手不似她的人那般有棱有角刚硬不屈,反而很是柔软,凤明煌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掘了这新兴趣,喜欢上捏玩她的手。 舒适,在她身上,他竟找到一种舒适感。 难道是他的生活过得太过惊涛骇浪,他一时被这种安逸所迷惑吗? 秦如歌让他瞅得犯怵,又起了反抗之心。 但是她一有反抗之意,凤妖孽便又故技重施,看样子在他玩腻她的手之前,她注定得悲催地吃下这份憋屈。 凤妖孽心情不赖,勾唇道:“这个人可不可靠,再会便清楚了。” 什么意思?秦如歌有些懵。 脑袋快速运转,似有什么联通了! “你在帮我试他?” 一旦慕容汾以为秦如歌在凤明煌心里分量,并不是太重,他只是跟她玩玩,或者图别的,慕容汾还愿意上她这条船吗? 可她已打定主意,哪怕慕容汾看中的是凤明煌这尾大鱼也不打紧,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可凤明煌这么做,无疑拖她后腿,打乱她的计划。 “要是慕容汾就此对我生了嫌隙,你就满意了?” 凤明煌轻笑:“也不一定嘛,说不准,他又来讨好神农堂的你呢?又或许,他比本王想象中,更是人心不足。” 例如,即便如此,慕容汾还是不放弃秦如歌。 六皇子的车辇一路直走,到午门附近却拐了弯,从侧门而入。 辇内传出一声:“停下。” 辞初做打停手势,搀扶慕容汾下来。 “先生,扶本殿到那边去。” 慕容汾指着不远处大树下的草丛处,辞初颔首,将他领到那边,便见慕容汾大吐特吐,直到面青唇白才罢休。 辞初让人端了杯暖茶来,喂他喝下。 “殿下,好些了吗?” “嗯。” “那燕王,实在是恶劣,分明是有意作弄殿下。” 慕容汾自嘲笑道:“谁让本殿无法做得滴水不漏,让他当场看穿了呢。” “不过此行,也能算得上有意外收获了。” 只见慕容汾轻轻颔首,目光如炬:“凤明煌果然不是会被女人束缚的主。” 秦如歌和凤明煌,他们之间也许存在另一种关系,无关男女之情。 就像他和辞初一样,对外,是那种关系,实际上 “南阳郡主那边,作用大抵没有我们想象中大。” “先生的意思是,让汾放弃之前的承诺和结盟?” “不是,殿下更该牢牢巩固和南阳郡主的关系。” “哦?愿闻其详。” “既然燕王对她另怀目的,那她身上必有值得图谋的东西,这世上,实质利益比感情更可靠,有了南阳郡主这底牌,燕王必有顾忌。就算有个什么万一,殿下,不妨和燕王争上一争。毕竟除了燕王,南阳郡主代表的东西,可多着呢。在下一直好奇,皇上待她的百般好,究竟有什么内情。” 先生让他跟凤明煌争女人!?这不是找死吗! 辞初将主子惊愕的神色看在眼里,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人之常情吗。” 是人之常情,可秦如歌,算得上窈窕,却怎么也够不着淑女吧。 “本殿倒是好奇,神农堂那女医到底什么来路。” 从来没有听说过医术这么卓绝的女子,贸然出现在长安城,又遮遮掩掩的。 “燕王娘胎带毒,苟延残喘到现在实属难得,身边多培养一些人,为他看顾身子,也是正常,辞初猜测,神农堂那女子,大约也是柯凡门下的人。” “近日秦如歌拜入柯凡门下,这么说来,和刚刚那女的,成同门了。” 神农堂女医、柳兰锦、秦如歌,这一门“三杰”乱斗,可真是有趣了。 “燕王身边这么多人才,辞初才认为,殿下拉拢一个秦如歌过来,燕王损失也不算大。殿下如今情况,也需要圣手看顾。听太医院的人说,南阳郡主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之能,短短时日,医理学识已掌握不少,太医院的御医赞不绝口。据闻药师谷的神医也说南阳郡主乃他所遇之人里,天赋最高的,相信假以时日必然超越他。” 过目不忘! 慕容汾眉目转峻泛冷,辞初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只怕整个南越只有辞初能从凤明煌那边打探到这么精准的消息了,秦如歌竟有此天赋,岂止研习医术,好生培养,甚至能成为最出色的细作暗桩。 秦如歌慕容汾扶树眺望天际。 井底,从来不是他的安身之处,他所看到的,乃半边天,乃南越的疆土。 吃饱喝足,凤明煌竟然还送她回神农堂,秦如歌受宠若惊:“王爷这般体贴,有违你的为人之道。” “本王为人如何?” 为人如何?自然是我行我素,傲娇孤僻,就拿他毫无顾忌闯她闺房一事来说,古人貌似可将其归类为采花大盗。 可他是怎么说的,光明正大的看她泡澡,连梁上君子也不屑充当,霸气侧漏如斯,体贴毛线? 不过,她可以说真话吗? 别看他这模样闲闲淡淡,一不小心踩到他的尾巴,刺激了他那脆弱敏感的神经,受苦的还是得看他脸色过活的她。 再说,这阵子和凤无赖在一起,她老是犯怵,凤无赖不愧无赖之名,先前那一咬,她的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孬种,她好像有点点惧怕凤明煌。 “本王的暗卫,你竟支使去抓老鼠?” 燕王府养出来的暗卫,可不是用来抓老鼠的。 果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通报啊,秦如歌悲哀地想,他们不会连她一天上了几次茅房都给说了吧。 凤明煌鄙夷道:“老鼠肉,这种下作肮脏的东西你也好,看来没怎么吃过好东西。” “尼玛!谁说我抓小白鼠是吃的!我那叫实验,还不是为了研究怎么解你身上的毒!”秦如歌很是佩服凤无赖的脑回路,得有多脑残才会以为她抓老鼠是为了填肚子。 实验?暗卫说她这些天一直待在研药室,原来,是为了他么。 凤明煌心里腾生一缕莫名喜悦。 秦如歌看他眼角眉梢有上扬的趋势,嘴角却抿着,竭力下压,不让那弧度上扬。 她嘴角抽了抽,看吧,果然是傲娇。 “进展如何,有眉目了吗?” 秦如歌一改神色,凝重道:“要研制出解药,必先让牠们先含一样的毒,再做试剂喂饮尝试解毒,但喂过毒的小白鼠都熬不过,死光了。王爷体内的毒,比我想象中棘手。” 凤明煌闻言沉下脸,似是不悦。 秦如歌见状,赶紧又道:“哪有事情是一步登天的,既然我答应王爷一定把毒解了,断不会食言。” 大抵有了她的保证,凤明煌脸色好看不少。 “不要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 “那是自然。” 秦如歌拉紧他披风的系带,弹了弹他的衣摆,笑容是标准的露出八颗齿,把他推请到神农堂外。 再顺便一把扯过那使者,还有他的伞,遮住他风华绝代的妖孽脸蛋。 “快把王爷送回去,王爷弱柳扶风,经不起风吹雨打,经不起日晒雨淋,快扶回去,好好供奉。” “” 离皇后诞辰越来越近了。 秦如歌要真认真工作起来,那是没日没夜。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必须斟酌时间,否则晚了回府,李氏等人又要借题挥。 她放了放凤明煌那事,小白鼠暂时安全,改而研究起药妆来。 自从来到这时代,她一直不太习惯这儿的化妆品。天然是够天然,可是效果一般。 在22世纪,已经广泛应用纳米技术,当然,纳米技术抛弃了她,留在22世纪了。 不过芯片里的医典倒有提及几款技术简单的化妆品,纯天然无污染又亲肤,还蛮不错的。她按照配方,再加以改良,做成一款合乎这时代潮流的胭脂、口脂,还有一些用于头保养的膏沐,手足部护理的磨砂膏、护手霜。 眼看千秋宴要到了,她已经想好要送什么给皇后了。 嗯,除了这些药妆,最好还要个妆奁,大气华贵点儿的。 回家之前,秦如歌到玲珑宝阁走了一趟。 “有妆奁吗?” 掌事把她带到一角,那边全是女人化妆类的东西。 凤明煌开的这楼子,可真是五脏俱全。 秦如歌相中了一个紫檀折叠式妆奁,外看高贵大气,内里精美细致。 银货两讫,她捧着战利品尽兴而归。 临近秦府时,近城门处起了***乱,一辆马车冲撞人群,疯马不受控制。 那赶马车的大吼:“让开,快让开!” 秦如歌目光一闪,马车眼看要来到跟前,而前方有一老妇因人群推攘倒地,老人家手脚不利索,只怕要撞上了。 电光火石间,她已经赶到老妇身旁,将她拉起,滚到一边。 脚崴了,撕心裂肺的疼! 因就着老妇,秦如歌一直让她在上,老妇的重量压在身上,再加上躲闪的冲力,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一股清劲从后背将她承托住,随即落入一个清雅的怀里。 支着她的手,虽透着文人雅气,却有着文人没有的稳重和力量。 “谢——”那人刚把秦如歌放在安全的地方,秦如歌还来不及完整说出一句谢谢,眼前一晃,他已跃至马上,拔了马屁股后面的飞针,勒住缰绳将其刹住。 单纯的白,没有多余的装饰,不似凤明煌那妖孽满身累赘的花样,没有***包的艳色,只有白,像皑皑的雪地,生出的一株梅。 那人在马上回过身,怎么好像有几分眼熟。 秦如歌呼吸停顿了片刻,竟是他! 手执一柄银质扇,别一支玉兰簪,他的外表是简单的,但是内心,必不如他嘴角那抹笑那般明媚。 纳兰世家三公子,纳兰惜。 纳兰惜抚摸着马脑袋,在其耳边低语,似在安抚吓坏的骏马。 随后,这人跃下,落地,竟不占一点尘埃,长身玉立于马车侧:“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只见车内伸出一只娇柔的手。 啊,原来是英雄救美呀,这是上演戏文里的以身相许戏码吗。 撩开车帘,围观八卦的人,面色又是为之一变,只见那女子面容姣好,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和这英雄救美的男子一比,无疑是老牛吃嫩草。 女子噙笑道谢,英雄仅是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便转身走人。 啊,看来以身相许也得看机缘。 然而英雄并无走远,一路向前,不过走了区区十来步,停在一名老妇跟前。 嗯?这老妇连徐娘半老都够不上,再过两年恐怕就要寿终正寝了,这美公子口味这么重? “如歌,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如歌?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秦家大小姐秦如歌! 此时,众人才现老妇后面,坐在地上摁着脚踝,仪态全无的秦如歌。 纳兰惜蹲下身,碰了碰她的脚,见她五官扭拧,伤势许是不轻。 “你这样子,恐怕不能走了,我抱你回去吧。” “不用——” 不用也没用,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秦如歌绝对已经有了阴影,现在脑子里想的,竟然是暗卫向凤明煌爆料的画面,还有凤明煌洁癖作的嫌弃脸。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别乱动,逞强没有好处。”纳兰惜将她的抗议置若罔闻,却道:“秦府怎么走?” “如歌?是如歌吗?” 怎么又来一人,这满大街都是来寻熟人的是吗? 秦如歌定睛一看,绕到眼前的人,她认得! 秦如歌惊讶道:“月姨,你这么快就到啦。” 正是先前马车失控的正主,也是先前她爹密谋纳为妾室的青楼女子,揽月姑娘。爹派人送信不过短短数日,她竟无多作思索便来了,如斯义无反顾。 揽月还未过门,到秦府去不合适,可大街大巷的,纳兰惜这么抱着她也不是办法。 秦如歌想了想,问:“纳兰惜,你在长安城可有落脚处?” 纳兰惜一脸难色:“靳说了,到了长安城,在秦府落脚即可。” 这哥哥!专门拖她后腿的! 许是秦如歌气鼓鼓的脸取悦了纳兰惜,纳兰惜扑哧一笑。 “开玩笑的,纳兰世家虽然远离朝堂好几代了,但纳兰家的老宅,一直都在长安城。只不过这些年没有人打理,偶尔有人去扫扫灰,去去蜘蛛网,定期修葺,现在过去的话,得有心理准备,环境不怎么样。” 纳兰惜同意把他们带到纳兰世家的老宅。 不远处的暗巷,一人鬼头鼠脑看着纳兰惜一行人走远,啧了一声,悄悄隐没了。 果然,老宅少不了灰尘、蜘蛛网也结了大半。 揽月打来水,将三张凳子擦干净,纳兰惜便把秦如歌放下。 纳兰惜蹲下,评估了一下她的脚,搁着裤袜,也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秦如歌脸色难看得很,应该很严重。 “请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这种小伤,我自己处理得来,子鼠。” 来长安城途中,纳兰惜听了不少传闻,自然包括秦如歌拜柯凡为师,秦如歌凤明煌两情相悦的绯闻。 那个男人,如斯煞费苦心,到底想从如歌身上得到什么? 话声刚落,子鼠现身:“小姐有何吩咐。” 小姐也是的,救人这种事,交给他们就好了嘛。 “你去城里客栈打点一下,月姨落脚的地方,顺便帮我带些伤药。”秦如歌说了几样药名,子鼠便去办了,她顿了顿,又道:“燕王的暗卫,都出来吧。” 燕王暗卫。 纳兰惜眸底生了异色,凤明煌竟然放了人手在她身边监视,未免太过不把容侯府放在眼里。 两人果真无声出现。 秦如歌叹了口气,让他们跟了这么些天,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一人:“燕一。” 一人:“燕二。” “”片刻无语,又道:“他嫌起名麻烦是吗,以封号为姓,数字为名,真省事。你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忙打扫一下吧,这老宅怎么能住人。” 燕一燕二严峻地看着秦如歌,无声问:你确定? “快去快去,别磨磨蹭蹭。” 此时,秦如歌尚不知暴风雨正在酝酿,忘了暗卫事无巨细均通报凤明煌一事。 待她想起来危险,马上叫停暗卫,可是老宅已经整理好了一角。 应该,不算迟吧,又没有把整个老宅翻新,只是一个小角落而已。 惊魂未定,她改变主意,无力道:“算了,你们去搞些冰块来。” 她撕了裤袜,这脚踝肿得像猪蹄,得冰敷。 “月姨,今天你先到客栈住一宿,我过两天脚伤好些再找你谈正事。” “没事,月姨不急,你慢慢养伤。” “月姨最近,过得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你娘去了以后,月姨越无聊,男人靠不住,好友又离了,最近几年,楼里更新换代,新一任的花魁正如日中天、艳绝碧落城,我们这些旧人,老了,客人也腻了。月姨正愁着下半辈子呢,这不,你们便送信来,不夸张说一句,真的是救月姨于水火之中。” 揽月说得云淡风轻,可秦如歌知道,她必然不是因为生意差才决定应邀来长安城。 揽月曾是碧落城盛极一时的花魁,这些年赚的钱,足够她赎身再加她半辈子富贵不愁了。 那时候,碧落城盛名天下的,除了艳色闻名的揽月,便是她那英姿飒爽的亡母,容蘅。 万万想不到,这天与地的两个人,竟是闺中密友。 她和爹不过修书一封,问她一句罢了,还以为要再来往书信几回才有正面答复,不料揽月竟马上赎身,弃碧落城那些盛名,选择他们秦府。 要么,她暗恋爹,他们不自知,要么,就是为亡友而来。 前者暂且不说,要是后者,那是怎样一种情谊,竟让她如此义无反顾,披星戴月而来。 揽月在秦如歌身旁坐下,难以置信地轻轻摇首,又难掩喜色:“月姨真是高兴,自你小时候受刺激,得了疯病,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今日这么一看,如歌,你跟阿蘅,真的很像。不过像你们这种性子,太直太明媚,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因而受伤的。你这孩子,得学着柔点儿。” 秦如歌不知为何,听着揽月循循教诲,打心底对她生了一种莫名亲近感。 这大抵,是身体的记忆和反应。外祖父外祖母在母亲婚事上虽看重门户,但在交友方面,又是另一套标准,因而揽月入容侯府,素来不受阻拦。 秦如歌每年在容侯府那半年,揽月多多少少都会登门拜访探看她。 这时,燕一燕二把碎冰袋找来,秦如歌伸手去接,不料纳兰惜先她一步。 燕一燕二死拿着不放,显然将纳兰惜纳入凤明煌的隐患敌人了。 秦如歌趁他们僵持,往下一拖,抽了冰袋出来,自己的腿儿,自己敷。 “嘶。”冰冷与痛楚夹击,真特么疼,忧伤,千秋宴,她能请假吗。 “同在长安城,揽月不曾有幸见过纳兰家的几位公子,实是遗憾。” 纳兰惜淡淡道:“纳兰家的人,习惯深居简出,修身养性。” 秦如歌撇撇嘴,屁话,不出门会知道天下事?她怎么也不信纳兰世家甘于寂寞。 这一家子的人绝对是大腹黑之家,不然上上上上几辈怎会养了那么多权相,还是奸的那种。 “既然不爱走动,怎么三公子一走动就跑到十万八千里远的长安城来了。”朱唇圈成圆形呼气,以减轻精神上脚踝带来的痛楚。 “你觉得呢?” 纳兰惜这一问,是带着陷阱来的。 秦如歌怎么回答都不是味儿,这个问题根本已经有了预设答案。 见她不语,不自觉咬紧牙关思考的模样,很是可爱,纳兰惜居高临下,秦如歌居于下首,瞧不见他双瞳渐渐隐去的宠溺:“叫三公子见外了,和阿靳一样,叫我惜吧。” 惜?他们有这么熟吗,仅是一面之缘:“不敢不敢,三公子的确有些见外,叫你纳兰总可以了吧。” 纳兰,这是喊的哪一位,他们同辈几位公子,老爹那一辈,抑或他的祖宗? 秦如歌,她的眼神里,藏不住狡黠,还有点点恶劣星芒。 像是峨眉山顽劣的猴子,专爱捉弄人。 也许,此行也并非只有那些枯燥无聊的事。 毕竟,她是容侯府的孙小姐,是容靳的妹妹,是容蘅秦伯夷的女儿,是那个,也曾调皮狡黠的小如歌。 可惜,她记不得了,小如歌忘了臭纳兰,忘了自己说要保护他的誓言,转而追逐慕容琰。 一面之缘? 他不得不承认,他不甘心,却也不得不甘心。 这种被强迫的甘心,催促他这些年跟着那些人学着变强,变得终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弥补他在她生命里的空缺,不至于像多年前那一天,手足冰冷,不知所措看着精灵活泼的她,疯狂得像一只被惋心的小狮子,不惜自残自伤。而他,无能为力,那种深沉的重压,是他那小小年纪承受不起的,所以他努力长大,努力让自己的肩膀养实养壮,来承受一切风雨飘摇仍屹立不倒。 然而,她现在牵扯上的那人,乃南越的半壁江山,燕王,凤明煌。 靳说,凤明煌救了如歌,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一阵莫名恐慌,就跟当初眼见她追逐慕容琰时的痛心酸楚类似,不对,甚至更深更重。 “小姐,药来了。” 子鼠拎着药包回来,秦如歌边包扎边道:“都打点好了?那就好,子鼠你带月姨过去吧,月姨,那如歌先回家跟爹说说情况安排一下,千秋宴眼看也到了,恐怕要等千秋宴完了以后,如歌才能带爹来见你了。” 校园港 恋耽美 73.073.女为悦己者容?扯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急,伤好了再来找月姨不迟。” 纳兰惜见她已包扎妥帖,低腰作势道:“反正我也要到秦府拜会伯父,我抱你回去好了。” 纳兰惜这回抱不起来了,因秦如歌整个人挂在燕一腰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燕一抱我回去就好。” 哪里知道燕一高举双手,作投降状:“郡主,请不要害我们。” “” 秦如歌嘴角抽了抽,咬牙示意巳蛇,于是巳蛇便从纳兰惜手下抢了权,轻轻抱起秦如歌偿。 大街,人声鼎沸。 “你小姐我是不是有些重?” 秦如歌觉着巳蛇呼吸略重,颇为吃力,穿过来这些日子,吃好喝好睡好,容易长肉。不过秦如歌个子高,育得也是相当不错,该有的有,自然不轻。 “不,不是。”巳蛇的脸可疑的红了。 巳蛇说谎的时候,好像很容易脸红。 秦如歌捂着额,看来是时候减减肥了。 秦如歌以前体型偏瘦,竟让她纵成长了点赘肉。 看不出来,纳兰惜文文弱弱,之前抱着她走了一路,气也不喘,武功想必不可小觑。 纳兰惜冒昧拜访,秦伯夷相当意外。 “惜儿,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夫好派人去接应你。”秦伯夷跟纳兰惜打过招呼,便见秦如歌已然包扎妥帖的脚踝,肿得跟充了气似的,“你这孩子,走路也不看着点,怎么伤成这样了,快把大小姐带进去,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可马虎不得。” 如她所愿,她也想赶紧走人,留老爹和纳兰惜谈情说爱吧。 秦如歌屁股刚沾上床褥,巳蛇耳动,道:“小姐,他们回去了。” 用了凤妖孽的人,给纳兰惜打扫宅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纳兰惜抱了一路,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凤妖孽头顶大抵隐隐有绿光生成趋势。 巳蛇是她的的下属,护主是本分,可纳兰惜乃哥哥插过来的一根刺,意义自然不同。 大字型倒在床上,秦如歌叹气道:“不管了,怎么都是一个死字,巳蛇,给小姐我一个痛快吧。” “” 这憋屈的人生,她就这么认输了吗? “不行!” 忽然坐起。 “士可杀不可辱,若是憋屈死去,不如抗争到最后一刻!巳蛇,给小姐我到神农堂研药室走一趟,把台面上所有瓶装毒药带回来,小姐我要背水一战!” “” 秦府正厅,秦伯夷给纳兰惜请茶,纳兰惜礼貌性沾了一点,默默放下茶盏。 “上次见到惜儿,个头好像才刚到老夫肚脐眼吧。真是难得啊,竟然能在长安城见到你们纳兰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纳兰世家隐遁已久,纳兰惜忽然现身于长安城,秦伯夷如何能不吃惊。 秦伯夷想起拜访碧落城时,纳兰惜文质彬彬,礼貌周到,小小年纪有此气度,实属难得,秦伯夷不由乐呵呵地笑了。 这一点,跟他那顽固不化,奸诈狡猾的恶父亲,大相径庭。 秦伯夷叹,纳兰惜,有些他年轻时的风采。 一别多年,当年的男孩,已是独当一面的大男人,气度更是比小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家父和容侯让惜代表两家给皇后献寿,其次,听靳说,如歌病好了,想着许久未见,便来看一看伯父和如歌。” 给皇后献寿礼? 这,纳兰世家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皇后了,没见历任哪位皇后让他们破例送礼而来的。 纳兰惜捧起茶碗,凑到嘴前,垂眸遮了眸底的光。 秦伯夷试探道:“那贤侄觉得我家如歌如何?” 他顿了顿,抬眸:“今日在大街,马车冲撞人群,如歌英勇救下老妇,才致伤了脚,此等仁心,值得钦敬。” 纳兰惜忆及幼时,那道小小身影拦在他狼狈的身前,以小霸王姿态打跑他那些个欺软怕硬的堂兄,虽然事后说话不怎么好听,多为奚落激将,可那毒舌之下,的确藏着一颗心不对口的赤子之心。 英勇仗义,似乎是她与幼年重叠的特质,这份久违的熟悉,让纳兰惜颇感欣慰。 如歌自疯魔以来,于纳兰惜而言,反倒是陌生了。如今神智清明,竟拾回那份熟悉。 “这孩子怎生这么大胆!?” 纳兰惜但笑不语。 英勇,对一名女子而言,是必要的吗。 这种事情,所有人都觉得是男人的义务,而女子,只需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就够了。 长女行径大胆,又和凤明煌那种人关系千丝万缕,秦伯夷更是担心,担心她走上故人旧路。 “靳儿那边,老夫听说,作乱之人差点火烧碧落城,想必把局势拖延至靳儿回容侯府,是你们的功劳了。” 例如,敌方助燃的枯枝被换成湿哒哒的大木柴。 围困碧落城前走错方向,迷了路。 好不容易找对地方,又起了内讧,自己人先打了起来。 这种风格,妥妥就是纳兰世家出品的啊。 “伯父想太多了吧,纳兰家的人正正经经过着逍遥懒散的生活,得空逗逗鸟,喂喂鱼,那种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日子,早就不复存。” 是嘛,嗯,不靠谱。 虽然他已从太傅之位退下好一段时日了,不代表有些事他无从知晓。纳兰世家真无野心,退居之地不可能是碧落城。 贤侄这眉眼,温润,良正,然而本质,似乎继承了恶父亲的狡猾深沉。 聊了些日常琐事,纳兰惜告辞了。 秦伯夷送走了人,便往秦如歌的闺房走。 匍匐在桌上,盯着拿走灯罩的烛火。 耳尖听到脚步声,如临大敌盯着门口。 巳蛇还没回来呢,他要不要来这么快! 秦伯夷拐进闺房,见秦如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随即长吁一口气:“原来是爹啊。” 吓死宝宝了。 “做贼心虚吗,你这房间,除了爹,还有谁能进。” 她脑子急转了个弯儿:“莲儿她们都能进不是?” “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等莲儿她们。” 秦如歌摸着鼻子,推推凳子,岔开话题笑道:“爹,你坐。” 秦伯夷看着她的伤处,啧道:“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呐,容侯府来的那些护卫,不能救人吗,你瞎凑什么热闹。” “爹,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谁?”这丫头,净知道岔开话题!不晓得为人父母者爱之深责之切嘛! “月姨,揽月!” 秦伯夷愕然:“她到了?这么快!” “嗯,改天你跟我去看她一下,谈一谈细节,月姨好像对于入秦府一事,相当热衷。爹,你喜欢月姨吗?” 秦如歌这一问,秦伯夷忽现赧色。 “感情的事,处理不好,我怕伤害到你们。” “爹这心里,一直只有你娘,李姨娘是个意外。因见不得你受欺辱,揽月其实很久之前,就拜托让我带她入府。爹一直没答应,是因为不想蹉跎她的岁月。后来辗转才知道,她心里也藏了人,不可能喜欢爹的。” 若是别的女人,哪怕对他只有一丁点意思,他也断然不会考虑。 况且他和揽月都一把年纪了,历尽沧桑,对很多事情早就看淡了。 秦如歌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决定。” 毕竟,这是爹和月姨的人生,他们打什么主意,她无权干涉。 她并不怕李氏母女,是她们该怕她才对。 可是她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世上存在太多变数,爹身边有个伴,总不是坏事。 “小姐,药带回来了。” “药?”秦伯夷看着冲入秦如歌房里的巳蛇,怀里捧满瓶瓶罐罐。 秦如歌赶紧向巳蛇打眼色,道:“没什么,就是些铁打扭伤的药而已,先放到床上吧。” “天色不早了,爹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秦如歌示意巳蛇把他送出去,待秦伯夷被“请”到门边,秦如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爹,今天那疯的马车,正正是月姨坐的那辆,马屁股让人给扎了针,我觉得吧,这件事有点蹊跷。月姨的事情,你有跟其他人说过吗?” “没有啊,这事我谁也没说,只有你知道。” 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碧落城,这里边,能做手脚的,只有接触过信件的人。 要么,是府上管家,要么是送信的人。 这一层,秦如歌跟秦伯夷都想到了。 “看来,为父要审一审管家了。” 秦伯夷怒气冲冲离开。 他还什么都没做,揽月只是来了长安城,她们便动手了,到底多迫不及待,哼。 夜色沉沉,秦如歌眺望星星点点的天,心里想的却是白天那马上的纳兰三公子,还有他那破烂蒙尘的老宅。 纳兰惜此番出动,莫不是来当搅屎棍的吧。 搅屎棍 妖孽的脸在脑海里对她笑,突然想起正事,秦如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揽了瓶瓶罐罐毒药什么的,在烛火旁,守株待蛇。 打盹打到天明,脑袋越蹭越近桌沿。 椅脚不堪负重,从她屁股下滑走,脑袋嗑上地板,秦如歌在地上圆润地滚了一圈,懵了,痛了。 “哎哟。”她捂着脑袋,蜷成一坨。又撞一次,不会又傻一次吧。 懵然眨眼,左看右看,嗯,天亮了。 凤无赖一夜没来! 秦如歌忍着痛,扶着次级痛的屁股,单脚独立,嘶嘶吸气站起。 “有这么好的事情?” 难道她猜错了,这男人没有想象中占有欲强烈,也不在意外面的闲言闲语。 也对,他们之间,只是做戏,是她太敏感了吧。 都怪最近那丫有事没事恐吓她,害她神经兮兮的。 秦如歌打着哈欠伸懒腰,昨晚睡得不好,上床补个眠好了。 然食指刚沾上被褥。 不对! 暗卫离开了,并没有回来!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子鼠,你到燕王的画舫走一趟,看看他怎么样了。” 子鼠到了画舫,现人去舫空,侍者从外而进,子鼠便问了。 那人答:“南阳郡主找王爷?王爷在燕王府。” 子鼠依言复述。 燕王府,他在燕王府! 他不是说了,有那柳兰锦在,便不回燕王府的吗。 一定,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昨儿个燕王府是不是生什么事情了?子鼠,再去走一趟问问。” 侍者闪烁其词,子鼠将他逼到一角,眼看被迫墙咚,摄于他的逼人气势,说了。 子鼠气喘吁吁赶了回来,办事效率杠杠滴:“小姐,昨晚燕王府的柳兰锦自残了。” 秦如歌似有所悟,惯用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 既然不是凤明煌有事,那她就放心了。 她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在医疗设备简陋的情况下,若是解了他一身毒,那是相当大的成就啊。 不过那女人这么一闹,凤无赖不会把她的禁足令解了吧。 管她的,还好她这么一闹,帮了大忙。 哈啊,累死了,睡个回笼觉吧。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秦如歌用了新研的胭脂水粉和护肤护品,果真不错,本就姿色不错基础上,锦上添花,增色不少。 揽月那边,她着人照料,千秋宴之后再做打算。 希望这几天,她想个清楚明白,再做决定到底要不要入秦府。 莽莽撞撞的莲儿见之,惊呼:“大小姐,你竟然还有心情打扮,燕王殿下快被狐狸精抢走了。” “能抢走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她得在千秋宴前养好肌肤,顺便给神农堂打打广告,凤无赖?快快抢走,赶紧的。 “大小姐!他们都说燕王殿下在燕王府对那柳姑娘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你就不紧张嘛。” 这丫头!看来是认真了! 秦府的人,只有莲儿知道一点点她和凤明煌的事,在莲儿眼里,大抵可作为“奸情”的铁证了。 秦如歌解释烦了,懒得墨迹。 莲儿又道:“昨儿个那狐狸精帮燕王殿下挡了一剑,她一定是以此为要挟,强迫燕王殿下对她好的,大小姐,燕王殿下对你一定是一条心。” 没了一个太子,换回一个燕王,绝对划算啊。 老爷他们不知道大小姐能耐,她知道!神农堂的女神医就是她家大小姐! 大小姐有妙手回春能耐,又一眼识破李氏下毒害她,想必造诣深不可测,燕王殿下虽身中剧毒,许是难不倒大小姐。 若是大小姐救了燕王,来一出以身相许,入主燕王府,天呐,精绝医毒的大小姐,所向披靡、权倾天下的燕王殿下,这两人,啧啧,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挡了一剑,凤明煌遇袭了?”沾向花黄的手停顿。 “大小姐,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出苦肉计,正正打中男人的七寸啊,你一定要想办法拆解!” “别的男人的七寸,对凤明煌而言,连一寸都够不着。我不认为他是那种别人救了他,他会予以肉偿的主。” 洁癖严重,而且个性残忍,厌恶柳兰锦的程度,就差没把她拍到墙上砸成肉酱了。 以身相许? 那家伙,应该会选择狗带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大小姐,你还是盯着点比较好。” 莲儿挤眉弄眼,甚是慎重。 秦如歌哭笑不得:“莲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三姑六婆那套了,很有经验嘛。” “莲儿少说也当了十来年婢女,这点心思早就见惯不怪了。” “” 她是指,李氏为了引起爹的关心关注,所用过的手段吧。 秦如歌不担心柳兰锦,但有些担心凤明煌。 刺杀,他,应该没事吧。 当日中午,燕一燕二便找上门来了。 “郡主,王爷让你到燕王府一趟。” 秦如歌看看自己的“猪蹄”,真不是人,她这模样了,还让她出门! 秦如歌一路问了不知道多少遍,凤明煌受伤了吗,燕一燕二只说到了燕王府便知,这么神秘,至于嘛。 遥遥相望。 孟玄色已然迫不及待,在燕王府外引颈眺望,眼里纳入秦如歌那抹红,刷的一亮,随即被抱住秦如歌的巳蛇吓到。 待得秦如歌近了,孟玄色惊艳道:“女为悦己者容,如歌小姐,你来见王爷,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啊。只是,要是王爷见到这情景,呵呵。” 视线流连在巳蛇秦如歌身上,啧啧,她大概还未知那晚,主上雷霆大怒的事,待会儿又有好戏了,可依主上的脾性,有好戏也不会让他们看,唉。 “一边去,谁为了他,这是神农堂的新财路。这么急找我来干嘛,燕一燕二也不说。” 本来也没想这么招摇出来,但是燕一燕二根本不给她卸妆的时间,脚又不争气。 “这不是担心你知道了不愿意来,才瞒到最后一刻嘛。” 巳蛇两脚卡在大门门槛,因秦如歌暗示了他。 “这么说,我不该来才对。”孟玄色话里意思,分明就是说没好事。 不过她人已至,后悔无门了,更别说那人一向不容人拒绝。 直到入了那明显不是男子格调的厢房,秦如歌恍然大悟。 凤无赖让她救的,莫不是柳兰锦这株扎手的荆棘吧。 秦如歌示意巳蛇把她放下,支着桌椅漆柱什么的,她还是能走几步的。 纱帐之后,他的背,风骨伟岸。 许是听到声动,回过身来。 瞳仁微微收缩,墨眸闪过异色,惊艳。 她这是,特意为他打扮的? 还是 脑海闪过一人名字,凤明煌面色狠。 秦如歌、孟玄色等人均默契后退一步。 孟玄色非常孬种地把秦如歌推了出去,秦如歌猝不及防,左脚绊右脚,铁头撞入他的怀。 泥煤!她的脚哇,痛死啦! 这人似乎做好心理准备,如此冲劲,竟纹丝不动,定是用内力扎腿。 “最近你很爱投怀送抱。” “姓孟的!我跟你有仇?”别说猪蹄一样的腿了,鼻梁差点没撞裂! 孟玄色摸摸鼻头,哂然道:“无心之失,见谅。” 她闯的祸,自该由她收拾,投下怀送送抱,又死不了,还能平息王爷一腔酸酸的闷火,何乐而不为,孟玄色觉得自己今日大抵蒙了一层光圈,有施善圣人的光芒。 校园港 恋耽美 74.074.骄傲如他,甘为她低腰俯首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王爷。” 男声从塌前传来,是她那挂名师父,柯凡。 柯凡一派如临大敌的凝重神色,抓着不省人事的柳兰锦的小手,不爽地盯着秦如歌。 柳兰锦那手,柔荑娇弱,细嫩光滑,想来柯凡已经研制出了解药,解了她之前下在柳兰锦身上的毒。 “区区刀剑之伤,不可能难得住柯神医吧。偿” 秦如歌在床头前放下药箱,撸起袖子,低腰看柳兰锦什么状况。 眯眸撄。 面色,阴沉不定,偶尔掠过让人毛骨悚然的黑影。 “蛊?” 她竟然一眼瞧出门路来了! 震惊归震惊,柯凡仍不屑道:“王爷,郡主和兰儿曾结怨,老夫实在信不过她。” 秦如歌直起身,双臂抱胸,好整以暇道:“我有说救人吗。” 亏他们还知道她和柳兰锦有怨,不弄死她已经算是仁慈了,还要她救这一见面就让婆子打死她的女人。 “你——”柯凡让人当场落脸,憋红老脸。 “你要怎么样才肯救她?” 稀奇,凤明煌竟然跟她谈条件,若不是知道他厌恶柳兰锦,她大抵真会以为他心里有这个女人。 “之前我哥派人跟王爷过招,这账作罢如何?” 凤明煌似笑非笑。 “怎么,不愿意?柳兰锦哦,燕王府娇贵的温室金花哦。” 救一个憎厌的人,还得亏本还她一个条件,他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愿意! 摆摆手,示意秦如歌请吧。 “嗯,我的行医规矩,闲杂人等退避。” 孟玄色拉走柯凡,炙热视线在她后背逗留片刻,那人,也走了。 合门声起。 秦如歌赶紧放下帐子,裹得严严实实,施针让柳兰锦彻底昏迷,她才启动芯片,粒子通过电路,绿屏飞速滚动,停在一蛊名曰:杀。 中蛊者,若被人施了命令,有目标者,便一直追杀目标,至死方休。 很显然了,这目标,非凤明煌莫属。 凤明煌一定很蛋疼吧,要他救一个要杀他的人,而这个人还是先前为救他而挨刀的痴情种。 人生啊,真是充满喜感和杯具。 那砍不成凤明煌的刺客,绝对是人才,想来此蛊便是那一刀下的。 解蛊方法并不难,当然,是相对于会解的人而言。 像柯凡,虽医术高明,但南越鲜少用蛊,少见,自然少研究。 雄黄,蒜子,菖蒲,研成酱粉,喂柳兰锦吃下,再灌开水。 喝下以后,秦如歌拔了针,不久,柳兰锦便醒了。眼见柳兰锦有呕吐之势,秦如歌赶紧解了她的束缚,将痰盂踢到床边。 柳兰锦大吐特吐,吐得人都快虚脱了,才缓了缓,抬头见秦如歌明艳动人地捏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她,柳兰锦脑门一热,受了刺激,尖叫:“你这贱人怎么在这里!” “见了救命恩人,也不知道说声谢谢,柳姑娘这礼节是跟谁学的,太上不得台面了。” 边说,边跳离柳兰锦力所能及的攻击范围。 “什么救命恩人,胡说八道!你来燕王府干嘛,又想勾引王爷,哼,痴心妄想,我能为王爷挡刀,你能作甚?打扮?上妆?整得花枝招展的?贱人,狐媚子,看我不划花你的脸!” 四处找剪子,忽而腹部剧痛,咕噜噜。 柳兰锦捂腹下床,继续翻找。 咕噜噜。 不行,太痛了,忍不住了。 柳兰锦像火箭一样离场,奔赴战场——茅厕。 嗯,解蛊,先吐后拉,这酸爽,不敢想象。 秦如歌嫌弃地梭巡房间一眼,捏着鼻子,拎了药箱,准备跑路。 “巳蛇,巳蛇。”人才刚出柳兰锦房间半步,孟玄色依着门,笑容满面:“如歌小姐,王爷有请。” 她,蹑手蹑脚,被逮个正着,巳蛇子鼠死哪儿去了。 抵在胸前的双手,下移到腹部,鹅蛋脸纠结拧着:“哎哟,我这突然就肚子痛了,我先回家解决人生大事,改天再约。” “中蛊的是柳姑娘,并不是如歌小姐。如歌小姐是想在下用请的,还是禀报王爷?” 言外之意,就是该肚子疼的,不是她。 秦如歌气势汹汹拐了方向,面对孟玄色,皮笑肉不笑:“带路,顺便找人扶着,姑奶奶我像是能走得好好的样子吗。” 孟玄色面色一僵,可看着秦如歌的猪蹄,也有些于心不忍,便招来丫鬟左青龙右白虎支着她,把她带到燕王府主院,也就是本该是凤明煌日常起居的地盘。 秦如歌越过孟玄色,一扬手。孟玄色心下暗道,糟糕。 孟玄色可怜兮兮道:“如歌小姐,你,你这样不厚道吧,你下了什么在在下身上?” 秦如歌笑若春花:“孟爷不是很喜欢投怀送抱吗,一刻钟之后,便见分晓。” 打心底的冷啊,寒啊,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来人来人,快给我找几根麻绳来,越粗越好!快点儿!”他可不想丢了一世英名。 丫鬟把她扔到室内,便溜之大吉。 依照她现在金鸡独立的可悲姿态,她不认为自己今天会有好下场,就算要跑,也少一条健全的腿。 不用问了,子鼠巳蛇,定然让妖孽给放倒了。 伸直了手,去够那还有几寸远的柱子,忽然,有人将她拦腰抱起。 无声无息,他想吓谁? 秦如歌和凤明煌大眼瞪小眼。 半响,凤明煌才移步,视线错开。 秦如歌吞着口水,右手按在胸前,吓死宝宝了。 将她放下,坐着。 “穿着裤袜,还肿成这样,你是有多蠢,没本事,救什么人。” “本能反应,要能控制得住,就不叫本能。” 如今想想,这年代木有碰瓷这回事,不然还得戒备心盖过本能。 布帛撕裂,秦如歌一个别字,阻止不了什么。 她的克星,果然是有且只有一个凤!明!煌! 她可以阻了纳兰惜,却奈何凤明煌不得。 “来人,去取那松香续筋膏来。” 知他一番好意,秦如歌没有推拒,如今势成骑虎,还是顺着虎毛捋吧。 指尖冰凉,绕着她的脚踝,秦如歌姑且当做是做冰敷,但是右手已急不可耐探入袖内。 “你知道,本王碰不得毒的,不然诱体内的十多种毒冲撞,还是要你来处理。” 她想哭。 那她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字了。 凤明煌冷笑:“天不怕都不怕的你,竟然也怯了?” 凤明煌直起身,然后缓缓欺身逼近她,秦如歌今早才摔个狗吃屎,可不想重蹈覆辙,便转了脸,不去对着妖孽。 不看,移了眼即可。但是要感官统统关上门,似乎比登天还难。 那人略微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 “如歌让本王以外的男人抱了,这要本王脸面往哪儿搁,嗯?” “难道你要我爬着来燕王府?” “你知道本王不是指今天,也不是指你的下属,纳兰惜,纳兰世家三公子,上善若水,公子如玉,嗯?” “嗯。” “” 秦如歌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精神折磨,宛若周身被蛇缠。 若眼神能拟物化,她觉得自己早就沦落为蛇口下美味的肉了。 喉咙干涩,她清了清喉,道:“其实,我觉得,王爷把纳兰惜看得太好了吧,他那样子也就能骗骗无知妇孺,这外表越是干净越是正人君子的,往往都是脏得不行的小人。我们南越,姓纳兰的,哪一个不是一肚子坏水,心肝黑黑的?还上善若水、公子如玉,哈哈,哈。” “是吗?那本王呢,本王看起来如何?干净的?邪恶的?肮脏的?肚子里好水还是坏水?心肝什么颜色。” 不带这样步步进逼的啊,她都已经放低姿态了,有完没完。 “王爷,王爷那自然是看不懂猜不透,不评断,评断不了的嘛。” 指掌抬正她的脸,瞬间,妖孽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心脏扑通扑通猛跳:“要研究一下吗?” 她可以选择狗带不。 “纳兰惜来了,贺兰兢估计也快了。如歌,你真是块香饽饽,怎的都争着抢着要你。” 贺兰兢,那不是汝阴侯世子吗,又是一个人中龙凤,可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疯了吧你,听说贺兰兢有意中人的。” “怎么,你竟不知贺兰兢的意中人是谁?” 秦如歌脑子里这人的消息不多,狐疑问:“谁啊?” “正是抢了你那太子的好妹妹啊。” 翻白眼:“那关我毛线事。” “你没本事嫁给慕容琰,结果还间接令秦若月成为太子妃,他把这账记在你头上了。” 南越的人都有病吧! “这些都是皮毛,算不上正经的。你可知,本王按在慕容均身边的探子是怎么说的?” 秦如歌美眸瞪大,他在皇帝身边安眼线,还直呼皇帝名讳,这人,胆子的毛得有几层厚? “你、你说。” 这人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吐字,湿冷:“不、告、诉、你。” “”妈的,智障!! 肯定是觉得吊着她的胃口很爽咯。 眼前晃悠着他的头,她有种想剪掉做成玩偶的冲动。 凤明煌轻笑出声来,这百分百是因为她的反应取悦了他。 “如歌,你今日打扮这么漂亮,真的是来勾引本王的吗?” “王爷的嘴是泡了蜜糖,还是早上有用油漱口的习惯?”油腔滑调,若是他没有一身病痛毒,这人肠子怕是花的吧,“我这是准备了给皇后寿宴的礼物,正在试用,顺利的话,神农堂又能赚一笔。” “玄色说本王抱到了一尊财神,看来,果真不错。”她竟然这么有生意头脑,这女人,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 “是吧,你也觉得吧,让你参资神农堂,本小姐亏大了。” 明明是稳赚不赔的生意,非让他分一口羹。 指尖绕着她的头打圈圈,凤明煌玩得很爽的样子。 “反正,早晚都是本王的人,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呸,就算有那么个万一,我一时脑抽筋答应了当你的燕王妃,正确的打开方式,也该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而且这个万一不成立。” 秦如歌抢回头,自从上次让他割了一簇,她总疑神疑鬼,万一这丫不知不觉又剪她一簇。 既然他这么喜欢玩头,玩自个儿的呗,秦如歌抓了他的手,让他绕着自己的头玩。 凤无赖视线扫过她的身,不知怎的,秦如歌就想起22世纪工作那超现实大楼打卡时的人体扫描器,滴的一声,把她分析透切。 “他抱了你哪里?” 额,这话题还没完!! 秦如歌快坐不住了。 “他,他哪里都没抱!” “嗯?”凤明煌双眸危险地眯起。 “真的,我没骗你,那时我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是衣服抱住了我。”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而且纳兰惜外表仪容什么的,绝对干净,不脏,和王爷的洁癖无缝衔接,完美!” “在长安城的大街,一路抱着你到他们纳兰家的老宅,你说,多少人看见了?外面的人定笑本王脑袋泛着绿光,你还觉得完美?” 这人还有没有人性了,她扭了脚,纳兰惜好心施援手,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是落他燕王的脸面呢。 看来谁要当了他的燕王妃,要是生什么意外,只能等死了。 秦如歌泄气道:“那你想怎样,不抱都抱了,要扒皮吗?” “你是本王的如歌,本王怎么舍得伤你一根汗毛。”他的目光淬了毒,似想毒死人。 松香续筋膏送到了,凤明煌抹了一些在掌心,揉摁伤患之处。 秦如歌万没想到他会纡尊降贵,亲自帮她清淤按摩,且手心炙热,应是运了内力。 像她这样的扭伤,外行人乱帮忙活血散瘀,更有恶化伤情的可能。不过,显然凤明煌很有经验,手法相当正宗,估计行军打仗,没少处理过类似的伤。 她痛得冷汗直流,双手死死掐着凤明煌的肩,却仍勉力调侃:“你不必如此,王爷的一双手,杀伐果断,岂是用来抬女人脚踝的。” 也不知是不是凤无赖有意的,秦如歌刚说完,脚踝的力度突然强猛了,差点害她痛哭涕流。 “本王杀伐果断的一双手,如今抬了你的脚踝,如歌岂非很荣幸?” “” “别给自己制造受伤的机会,那样,别人就无法趁虚而入。” 他是说纳兰惜乘虚而入? “后天就是千秋宴了,这脚,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子彻底好了,真想推了不去。” 脚踝热烘烘的,看来已经起作用了。 凤明煌将松香续筋膏搁一边,优雅地将散乱的华撩到身后。 “千秋宴有好戏,你埋了这么久的火药引,不亲眼看看焰火,你舍得不去?” “你是说秦若月吗,嗯,也对,怎么也得看她作死啊。可是让人抬着出席,好像有点儿难看。” “有本王在,你怕什么。” 秦如歌眨眨眼:“你——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向不出席这种无聊宴会的吗,莫非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卖皇后面子。 “千秋宴,也是鸿门宴。既然皇帝想搞小动作,本王便先下手为强。” “王爷也去千秋宴!?”秦如歌眼巴巴看着他弯腰,帮她穿鞋。 堂堂一位王爷,南越的战神燕王,竟帮她穿鞋,秦如歌说没有一点触动,那是骗人的。 这样的小细节,不要说是他这样的人物,一般男人都做不到。 喉咙似有梗,秦如歌不知怎么形容此番滋味。 看待凤明煌,大抵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本王若不去,你想让谁抱着去?” 这话,泛冷。 秦如歌摸摸鼻子沉默了。 半响。 “听说有人为你自残。”气氛有些尴尬,秦如歌转了话题。 凤明煌勾了唇角,仔细打量她的面部表情:“吃醋了?” 吃劳什子醋,秦如歌翻了个白眼。 想想莲儿那肉紧的小样,她哭笑不得,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要吃醋。 “只是好奇,王爷会不会像外面的人传的一样,以身相许报答柳兰锦救命之恩。” “你可知,绑住那女人之前,她在干什么?” “追杀王爷。” 他目光一闪,秦如歌解释道:“柳兰锦中了杀蛊,乃南越绝迹的蛊种。施蛊者下令,中蛊者便一直追杀目标,至死方休。王爷,那刺客,来历必不简单。” 杀蛊,怪不得! 柳兰锦昨夜疯了一样拔剑刺他,原来是杀蛊。 他也曾中过蛊,知道那滋味,解蛊后不曾再遇施蛊者,如今又出现蛊,难道 纤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凤无赖很少在她面前呆,模样有几分逗趣。 许是秦如歌这么一招,招回魂魄,他一把抓住那手,然后,又是漫长的捏在手里把玩。 她这是自作什么孽,自己送上门去! “王爷要我入燕王府当燕王妃的目的,我清楚,可柳兰锦是老王爷为你安排的妻子,我要是夺了她的位子,像上次长安城大街上杖杀我的例子,必会重复上演。老王爷那边,你又如何交代。其实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巩固,实在不必再加一层夫妻关系做掩护。” 秦如歌依然没有打消让他放弃她的念头,这家伙身边这么危险,今天刺客,明天放蛊,后天又不知整什么幺蛾子,她自己本就麻烦事不少,何必再变本加厉呢。 “柳兰锦对你而言,何成气候,本王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你不用劝阻,劝阻,只会更坚定本王的打算。至于本王该称之为父王的那个男人,你不必太把他当一回事。” 秦如歌愕然看着他的嘲讽脸,说起来,她至今没有见过凤明煌的父王,那人行踪成迷,并不在长安城。 哥哥对爹,尚且有父子之情,否则哥不会恼爹闹别扭。 但是凤明煌,提及老王爷的时候,无喜无恨,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漠。 “你知道用这样的表情看着男人,会有什么后果。” 秦如歌想得出神,没有留意凤明煌正不怀好意擒了她的下颔,近她,近到能看清他瞳孔周围的虹膜纹理,和那两排几乎扇到她脸上的睫毛—— 题外话——谢谢songxiangyi0805的鲜花,15811298555的月票,么么哒,爱你们~~ 校园港 恋耽美 75.075.先让你成为死人,本王再替她还就是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想必,他也一样,因他说:“真好,如歌眼里,有了本王,只有本王。” 清浅地碰了碰她的唇,似乎不带恋栈,便退开。 即便如此,秦如歌还是懵了。 上次暴怒之为,她勉强可以理解,这次呢,她又没作死。 没有动手给他耳光,仅是不甘咬牙,小拳紧握,这,是否说明什么,凤明煌隐约有了笑意,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迟钝的女人偿? 的确,她有些时候的反应,常让他觉得迷惑,时而懵懂,时而清澈,很多事情,她冷静得过分,稍欠真情实意。然仔细再观察,又似乎觉得先前的判断是错觉,她的喜怒哀乐与常人无异。 “以后,离那纳兰惜远点。撄” “纳兰惜是容侯府世交之子,怕是很难远。” 凤明煌虽在笑,可那笑染了霜:“就只是世家之子,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没说?” “嗯?” “你母亲和纳兰惜的父亲,曾有婚约在身,你们容侯府的人,似乎默认亏欠了他们姓纳兰的。” 他在暗示! 眼珠转一圈,秦如歌淡定道:“纳兰世家这一辈,不是还有几位小姐吗,我哥跟纳兰家来往密切,肯定是瞧上人家妹子了,可喜可贺。” 对不住了,哥,她也是被迫坑哥的。 “最好是这样。” “话都问完了吧,没什么事情,我回去了。子鼠巳蛇你给弄到哪儿去了,赶紧的放出来。” 这丫,极缓慢地将她从顶扫描到脚板底,秦如歌浑身不自在,和凤无赖独待一室,焦虑啊,折磨啊。 然后,他把她抱起来了。 事生太突然,秦如歌一时吃惊,双手勾了他的脖,她抵着他坚实的胸怀,鼻间萦绕清香。 “本王已经遣人送回去,怎么,还怕本王送不了你安全回秦府吗,还是你想爬回去。” 她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难不成爬回去? 接受现实后,她移开脸,不去看这妖孽。 经过出口前放着的玄关台,秦如歌眨眨眼,他这房间,古色古香,多是紫檀、黄花梨家具,玄关台虽然也一样,不同在于玄关台比其他家具看着要簇新很多。 “这个太不搭调了,该找些古典有质感的。”秦如歌强迫症犯了,评断道。 他的身形顿住:“好一双如炬利眼,这台子是这两天刚换的。” “哦?是吗,好好的干嘛要换,要换也不换搭调的?” “你应该问,之前那玄关台怎么了。” 秦如歌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怎、怎么了?” “碎了。” “怎么碎的,为什么碎,什么时候碎。” 好问题,竟举一反三了么。 凤无赖嘴角轻勾:“劈碎的,本王怒了,就在那日姓柳的自残,燕一燕二回来的时候。” 秦如歌气息为之一窒,女人的第六感果真强悍,她那晚守株待蛇一整夜,并不是她多疑多虑,如果没有柳兰锦绊一绊,还有燕王府遭刺客突袭,凤无赖绝对会上秦府找她寻衅的。 支使他的暗卫给纳兰惜打扫屋子,她当时脑子被驴踢了吧! 秦如歌赶紧闭上眼装死,凤明煌低首冷笑,迈开步子。 行走于燕王府,多是向他请安行礼的人。 “王爷,这是要出门吗?” 沧桑的声音,竟能使凤明煌驻足。 好奇心驱使秦如歌睁开眼探看,只见身前有一老妇,虽不华贵,尽显雍容。老脸上的沟壑都能夹死苍蝇了,一看就是狠角色。 “嗯。” “王爷归府不过数日,这便赶着往外跑,莫不是燕王府有什么妖精鬼怪吧,还是说,外头有什么妖精勾了魂?” 妖精,她说的可是她? 不怪秦如歌自作多情,实在是老妇一双厉眼正直勾勾盯着她,不过秦如歌什么也没说,反正老妇没指名道姓,她干嘛对号入座。 况且,这不还有个凤无赖在么。 果然,凤明煌颇为不悦:“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高傲的孔雀,越过老妇,秦如歌伸长脖子,打量那厉害角色的背影,见其缓缓转身,老辣的眼神,和秦如歌四目相对,直至七弯八绕的回廊彻底将老妇隔绝。 然后,苦大仇深的荆棘花上场了。 “王爷,为什么?” 柳兰锦掐了自己的手腕,秦如歌亲眼看着鲜血将她手腕包扎的白布染红,再看凤明煌,这家伙除了厌弃,还有丝丝纠结,一方面嫌弃麻烦,一方面这女的又死不得,不能一刀了结。 “让开。” 柳兰锦听到这无情冰冷的两字,更苦大仇深了:“不让!” 我去,竟然跟凤明煌呛声,够胆! 凤明煌不单单话语带冰渣了,升级成了冰刃:“你吃定了本王不会杀你吗?” 柳兰锦贝齿咬着下唇,啧啧,盈盈欲泣,我见犹怜啊。 “王爷会吗,如果王爷要动手,那就动手吧。” 这么说,也就是她看扁凤明煌不敢动手! “很好,本王最喜欢有胆量的对手。” 气场顿变,秦如歌睁大了眼,因他周身有微粒缓慢移动。 哇,内力好牛逼轰轰,酷炫! 同时,也好恐怖,就像坠入一个无底黑洞,令人打心底恐惧生根,秦如歌不由自主抱紧了凤明煌。 王爷,他说了喜欢,而且是对她说的。柳兰锦不曾从他口中对她说出这二字,一时似上云端,飘飘然。 “王爷,你喜欢兰儿,你真的喜欢兰儿。” “”秦如歌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是找错重点了,凤无赖怎么也不像跟你表白啊。姑娘快逃吧,他起神经来,只怕无人能抵。 一声轻轻的哼声,衣袂微扬。 来了。 秦如歌赌十个包子,柳兰锦下场很凄凉。 “让开,快让开,全都让开,啊啊啊啊啊——” 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狂风扫过,替他们清走障碍。 怎么回事? 秦如歌凤明煌默契地转了视线,一同看向那道飞掠而过的影,还有影下压着的柳兰锦。 “孟玄色,你干什么,你不要脸,快放开我!” 正是孟玄色。 任凭柳兰锦捶打踢扭咬拧十八般武艺上齐,孟玄色仍不为所动,甚至将柳兰锦箍得更紧。 他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柳兰锦,手脚并用,柳兰锦让他箍得骨头生痛,肋骨都快碎了。 “好你个孟玄色,竟然连主子的女人都敢轻薄,来人啊,把他拉下去,杀了这恶贼!”剧烈反抗,柳兰锦已然没了力气,搬救兵,可是无一人愿意上前,反而见是孟玄色,躲得更远。 秦如歌噗嗤一笑,凤明煌目光一闪,眯眸:“你搞的鬼?” “先前孟爷不是阴了我嘛,礼尚往来。” “这回又是什么毒。” 她摸摸鼻头,目光闪烁:“没有命名,反正,中了此毒,三天内逮着人就要抱抱,当然不是一般拥抱,就王爷眼前所见的程度吧。” 秦如歌才刚说完,就见柳兰锦有气无力:“救、救命啊,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秦如歌挑眉:“还不让人救她,恐怕要窒息了。” 凤明煌等了片刻,柳兰锦白眼一翻,他才叫了暗卫,让其分开柳兰锦和孟玄色。 他故意拖延,目的自是为了让柳兰锦多遭一分罪,忒记仇了,这男人,她得小心应付,万勿得罪。 纳兰惜那边,要不,她还是避着点吧。 “看好孟玄色,绑紧实些,这女人,锁回去,别放出来疯。” 望着晕厥的柳兰锦,秦如歌有些不是滋味。 凤无赖的领域,不容侵犯,柳兰锦的今日,会不会就是她的明日。 “他倒是来得正好,你这毒,下对了。” 不知孟大爷听到这话作何感受,无良主子啊。 凤明煌已入闹市。 秦如歌使劲埋在他怀里,脸,能挡一分是一分。 但是,细语声还是飘入耳里。 无一不是说秦大小姐燕王什么什么怎么样。 偶尔还能听到燕王府孤女、神农堂女神医这两个关键词。 “你这身打扮,让人认不出来,很难。” 那人的揶揄声,更是刺激了她。 她猛地仰首,气鼓鼓道:“谢谢提醒,下次若是找王爷,必定先换衣服。” 他挑眉:“这不还未分开么,已经想着下次再见了?” 他的愉悦,更更刺激她:“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意思!” “秦大小姐和燕王打情骂俏呢。” “金童玉女啊,太配了。” 配毛线,这些人长没长眼,不知道这人是恶魔吗? 南越守护神,就是这该死的誉名,才使凤无赖的形象在南越百姓眼里无底线神化,而不计较他背地里杀了多少人,染了多少血。 凤明煌到了秦府,如入无人之境。 “大小姐,燕王殿下。”莲儿迎了过来,赶紧跟在凤明煌后边。 鼠大哥蛇大哥被人抬了回来,独独不见大小姐,她有些担心,便在大门口候着了。 莲儿偷偷捂嘴笑着,看这情况,燕王殿下亲自把大小姐抱回来,燕王府那女人定是不成气候。 秦府的下人燕王殿下前,大小姐后,一股脑门给他们请礼。 自他上次来秦府拉走她去烽燧拜师,秦府的人大半都把他当成准姑爷了,当然,秦伯夷并不知道府中近半下人叛变了。 他直闯入内院,越来越靠近秦如歌那院子,秦如歌才如醍醐灌顶:“打住打住,停!在这里放下我就行了,让莲儿她们把我扶回去吧!” 凤无赖看了她一眼:“本王不喜欢半途而废。” 就是说他非要送到她的闺房了。 她现在斗不过他,憋屈的人生,屈服的她。 若有一日雄起,她誓,必要他尝一尝最近她尝过的滋味! “照顾好你家大小姐,千秋宴那日,本王亲自来接她。” 秦如歌被他放在床褥之上,踢着小腿儿,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脑子里正分析着这丫想在千秋宴干什么。 “奴婢明白,定会把大小姐顾得分毫不损。” 秦如歌趁着尚未惊动老爹,想说赶紧让凤明煌走人。 哪里知道,现在赶人已经迟了,秦观心秦伯夷一前一后已经冲撞入了她的房间。 秦伯夷怪怨地瞥了秦观心一眼,他接到消息已经风风火火赶过来了,观心怎么比他还快? “燕王殿下,你也参加千秋宴吗?” 他这么看得起皇后姨母,是不是说,她其实并非没有机会,也许在他心里,她也能占一席之地呢。 秦伯夷拂袖挡在秦如歌面前:“燕王,这是小女的闺房,你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私自闯入,坏我女儿名声,不大好吧。” 凤明煌双手负于身后,仪容高贵莫测,凤目气势慑人,硬生生逼得秦伯夷的老骨头一软,这小子! 他勾唇:“以本王和如歌的‘交情’,很快,本王也许该改称秦伯父为岳父大人了。” 区区闺房,怎么就闯不得了? “什么?” 秦伯夷秦观心双双退后一步。 “歌儿!”秦伯夷惊愕问她,秦如歌使劲摇头,那黑似拨浪鼓侧缀两枚系挂的弹丸,晃得欢,连连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答应,他瞎扯。” 皇上说了许她婚姻自主,她才不会这么傻,跳入凤明煌这巨坑,摔个粉身碎骨。 凤明煌此刻倒是没有和秦如歌独处时那般强势,只淡淡笑着,但一派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 “晚辈告辞。”凤明煌朝秦伯夷颔首,便施施然离开。 秦观心快步跟上,温婉地笑道:“观心送王爷。” 凤明煌扫了秦如歌一速缩回目光,装作无事人的样子,嘴角弧度微扬,垂眸道:“秦三小姐,女孩还是矜持点吧,请自重。” 那人似风过,秦观心脸上青红白交错,牙关咬得死死的。 而秦如歌,此事才后知后觉惊于某事。 刚刚凤明煌轻薄了她,她为什么没有甩他两巴掌! 他竟然这么说她。 矜持,娘亲这么告诫她,是真的管用么? 可是不做点什么引起天人似的他注意,茫茫人海,天下那么多女人,她,有机会么? 凤明煌步履有些急,出了秦府,走的偏僻小道。 他一向不爱热闹,能避人群便避人群。 最近每一次破例,都是因为她。 小巷胡同,越是深入,越是无人。 他忽然停了脚步,垂眸道:“跟了这么久,还不下手,等什么?” 两腕丝线翻飞,凶狠地刮起一股飓风。 击向后方某一角,一道白影闪了出来,卷了他的丝线,拉扯绷紧。 银扇。 公子如玉,世无双。 “燕王这般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感受,难怪树敌无数。” 纳兰惜跟了凤明煌一路,在秦府已经隐在一旁偷窥,在凤明煌看来,他就是个小人。 凤明煌哼道:“本王就算顾及他人感受,难道敌人就会少了?纳兰惜,秦如歌是本王的人,你也要当那无数敌人里的一个吗。” “若说是,燕王会如何。” 哼笑,丝线似活物,松了银扇,欲缠纳兰惜。 “那便,让你咽息,再无生机。” 纳兰惜收起笑意,对打中与他静静相看,认真的,沉凝着。 “凤明煌,如歌她不是你玩得起的人,不要当第二个慕容琰,否则,你搭上的,恐怕是你的命。” 纳兰惜这种目光,凤明煌看不出来,他到底对她存了什么心思,说是男女之情,似乎又多了一分严肃尊敬,说是朋友,又似乎太过慎重小心。 不过,也许这里面,至少存在保护,他在保护秦如歌。 凤目阴冷,杀机瞬间而起,瞬间湮灭。 纳兰惜淡定得不像凡人,凤明煌收了线,他才摸摸颈间渗出的血丝,看着鲜血,竟还笑得出来。 “收起你对她的关心,本王的话,不说三遍,秦如歌,本王要定了。” 他刚转过身,纳兰惜叫住了:“燕王身边危机四伏,群狼环饲,你这么做,分明是害她!” 那背影,孤高,冷傲,传来一声:“然后呢?” 纳兰惜嘲道:“然后?然后,你何必扯一个无辜女子入火场。” “本王偏就扯了,生同衾,死共穴,而你一个无谓的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生同衾死同穴,岂非是夫妻,呵,天大的笑话。 纳兰惜眼见他身形轻轻转动,浑身如沐漩涡,仍是不怕,继续火上浇油:“就凭,她小时候答应过我,及笄后会嫁我为妻,如今,笄年早过。” “是吗,那她和慕容琰为婚约捆绑在一起的时候,纳兰三公子哪儿去了?” 纳兰惜彻底看清,那人回过身后,面上那双妖瞳,淬着艳色血光,丝线再度翻飞,杀气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找死!” 先前的淡定有了一丝裂缝,纳兰惜警戒地退回半步,道:“燕王要杀我,岂非让如歌亏欠纳兰世家更多。” 他妖冶地笑,墨飞扬,张狂不羁:“先让你成为死人,本王再替她还就是了。虽然本王一向不问杀人后的事,但为了她,倒可破例一次。” 纳兰惜知道和这人说不了理,因他是无理之人,便展开银扇,张弩备战。 滔天的风尘落叶,杀气伴着飞舞的线,击打在挡招的银扇之上。 两道伟岸的身影在风暴圈中厮杀。 纳兰惜自认武功不差,却仍是在凤明煌疯狂的攻击中落了下风。 “嘣——” 衣服弹裂,体肤见血。 他不敢松懈,流着冷汗吃力防守。 “啊!”腕部被割,银扇拿不住,跌落在地。 纳兰惜竟被逼得半屈了膝。 丝线优雅撤回。 衣不蔽体,四肢脉搏被割,浑身都是伤痕,本该狼狈不堪,可纳兰惜仍是一派温润无侵害的气质。 凤明煌目光一闪。 这纳兰惜,倒是条汉子,更是傲骨铮铮。他有意割了他的筋脉,逼他跪下,他竟靠意志顽强稳住了。 “这是警告,再敢打她主意,本王下次要的,是你的命。” 那人衣袂一拂,身形一闪,没了影儿。 所以,凤明煌诱他来此,是为了教训他。 纳兰惜目光一沉,凤明煌,也许是最棘手的对手。 垂首睨了眼破败的衣衫,纳兰惜叹了叹,凤明煌太懂得怎么打击好面子的人了。 千秋宴到了。 秦如歌把莲儿拉到跟前:“怎么样,有很明显吗?” 莲儿仔细观察,几乎看清她的每一个毛孔,半响,慎重地点点头:“皮肤果真变好了,远一点看像剥壳的鸡蛋,这头跟风拂墨染了一样。大小姐你开的这几款,额。” “药妆。” “对,药妆,太神奇了。” 这才几天光景,怎的这么有效! “嘴巴真甜,诺,赏你。”秦如歌把几个小瓶罐搁到她手上。 莲儿喜不自胜:“真的吗,谢大小姐赏赐!” 大小姐对她太好了,她无以为报,只能忠心诚诚,永远尊大小姐为先来报答! 秦如歌打扮得美美的,经过细心调养,脚伤好了大半,就是走路一拐一拐的。她早些时候央莲儿派人到燕王府通传,让他不用来了。 秦如歌才刚出房门,就见秦观心婀娜多姿地迎了过来。 白莲笑得有些勉强,眼袋颇深,看样子睡得不好。 色吧,略显黯哑,面容憔悴,不复以往容光照人。 她是来验收这些天的成果的,怎知这一看,秦如歌竟出落得比以往更美艳,精心打扮过后,秦观心比对了一下今早镜子憔悴的自己,忽然自惭形秽了。 秦观心咬牙,不甘道:“如歌姐姐真好看。” 又来装了,跟白莲打交道很累啊。 秦如歌笑了笑,让莲儿把台面上的药妆样板拿了一些过来。 “这是我从神农堂那儿买回来的,我和燕王有些交情,那女医便把未曾出shou的药妆样品送我一些,观心妹妹若是有兴趣,不妨一试,效果相当不错。” 秦观心朝婢女打了个眼色,婢女便接下了。 秦观心笑似哭似怒道:“那便谢谢姐姐美意了,观心听说,燕王殿下和那女医私交甚深,姐姐还和那人打交道,就不怕被人挖墙脚?” 秦如歌,她这是在向她炫耀自己跟燕王殿下的关系吗,这个贱女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女医心肠颇毒,害得舅父一家失了脸面。姐姐和她交往,小心,毕竟是学医的,毒理必然也精通。” 哼,最好她们两个不要脸的贱人互撕,到时鱼死网破,全死干净了正好! “你多虑了,姐姐我也是学医的,难道你暗指我也是蛇蝎心肠了?” 见白莲花一脸尴尬地笑着,秦如歌知道自己猜对了。 秦如歌莞尔一笑:“妹妹顾好自己就行,我没有害人之心,怕她什么?倒是妹妹,小心做人,勿自讨苦吃。挑拨离间,造孽,小心以后生的孩子没有屁股。” “你——” 秦观心气得失声,静下心后,仔细想想,秦如歌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尤其见到秦如歌眼底有一种接近无情的残忍锋芒,秦观心浑身一冷,如坠冰窖。 “怎么乱跑。” 这道声音,对秦观心而言,是天籁,对秦如歌而言,是噩梦。 他大爷的,不是说了不用他来的么! 那人今日竟破天荒去白取紫,刺绣点缀,乃绛红丝线织就的曼珠沙华,大朵大朵开在他右侧半身,妖艳无双,夺人魂魄。 所有人见着,倒吸一口气。 秦如歌眨巴着眼,大抵是最近见得频繁,有了一丝免疫力。 “你怎么换风格了。” “好看么?” 袍子轻扬,拢住她,恩爱秀得飞起。 秦如歌嘴角微抽:“好看是好看,但是视觉效果太恐怖了。” “恐怖?” 她指了指僵直的众人,偷偷笑了:“你是美杜莎吧,看他们,都石化了。” “你嘴里总是吐出莫名其妙的字词,美杜莎是什么。” “唔,一种上古怪物,直视牠双眼的人,会变成石塑,死亡。” 他勒得她的肩疼:“你说本王是怪物?”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王爷是传说,是传奇。”这马屁,拍得他老人家可舒服? 凤明煌果然撤了臭脸,应该是蛮舒服了。 “燕、燕王殿下,观心见过燕王殿下。”秦观心好不容易回过神,扶云鬓,正仪容,理衫裙,含羞温婉福身。 然而凤明煌压根没用正眼瞧她,低首看的,眼里存的,只有秦如歌。 她恨,指头死死掐着衣服两侧。 “我不是派人通知你了吗,我这脚已经不碍事了,能走,王爷不必多走一趟。” 凤目扫过她的脚踝,的确看不出什么,比之前的猪蹄定是好多了。 不过…… “走两步。” 额,秦如歌硬着头皮走了两步,一拐一拐的。 “就你这瘸子腿,还说不碍事能走?不小心些,落了病根,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看不过眼她那走姿,索性将人拦腰抱起,凤明煌迎了她那愤懑又抗议无门的明眸,淡淡问一旁滴溜溜看着他们的好奇宝宝莲儿,“你家大小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嗯,都准备好了,大小姐正巧这会儿打算出门。” 他妖冶一笑:“看来,本王来得不早不迟,刚刚好。” 转身准备出府,白莲花胆子够硬,竟奔赴凤明煌面前挡了,展臂冷面道:“燕王殿下,虽然姐姐早已名誉扫地,可到底是女儿家,你这样三番五次冒犯她,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你过意得去吗?” 搞什么名堂,秦如歌眯眸打量白莲。 义愤填膺的小脸蛋,闪烁着正义凛然。要不是她有前主记忆,还有这些天的观察交流,还真以为这妞是个好妞,为她出头呢。 校园港 恋耽美 76.076.谈星星谈月亮谈人生哲学,然后压轴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姐妹情深?呸,这妞还准备毒惨她呢,这会儿无疑又是冲着凤妖孽来的。 唔,难道白莲花认为凤明煌喜欢善良的女子,在这装圣女。 凤妖孽也是觉得新奇,她以为什么人都有资格挡他的去路吗? “让开。” 秦观心似被蜂蛰,浑身一抖,仍勉力不露怯:“不让,除非燕王殿下放下姐姐。撄” 娘虽然说得有道理,可她认为,燕王喜欢的女子,除了矜持,必然也有别的女子没有的大胆,能站在他身侧的女人,懦弱不起。 她要让他看到,她小小的身板,也有不惧一切的倔强偿。 她要他,正眼看她! 就是现在! 从没有正眼看过她的燕王殿下,此刻正用他那妖冶的魔眸,深深看着她。 秦观心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全被他吸走,连呼吸也快停顿了。 一种浓郁的渴望从心底滋生,她想要这个男人,她想成为他的女人! 秦如歌感觉到周遭风起,赶紧压了压他的手腕:“别在秦府杀人,而且,你不会忘了还抱着我吧,动用你那丝线,岂不是要把我给扔了!” 她的关注点,主要在他扔不扔她,呵,凤明煌有些哭笑不得,这学不乖的女人,到底有多看扁他。 皮笑肉不笑,单手勾提着她,空出的另一手,拂袍一扬,便见秦观心如断线风筝飞走。 “三小姐!”周围的丫鬟婆子忙着去接秦观心栽到花草丛里的娇嫩身子,估计是摔狠了,祈祷不是脸部着地吧。 “对那柳兰锦不见你这么狠,王爷心里,恐怕还是有柳兰锦几分地位的。” 几天前凤妖孽并没有像拍飞秦观心一样拍飞柳兰锦。 他挑眉,愉悦道:“这种干醋多喝喝,御医说有益身心健康。” “谁吃醋,自作多情不要脸!尼玛还要维持这猥琐的姿势多久,不好好抱着便赶紧放本小姐下来。” 难为他能单手拎起她,减肥初见效,革命尚未完全成功。 这人若不是体质变态外加中毒颇深,恐怕更恐怖。 “既如此邀约,本王从了就是。” 揽着她腰腹的大掌一翻,秦如歌凌空打了个跟斗,凌乱地重回妖孽怀里。 秦如歌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这丫,手上吃豆腐,嘴上也吃豆腐,是哪个混蛋造谣说南越守护神,南越烈焰高雅冷漠的,就是一没脸没皮的无赖! 凤明煌把秦如歌带走了,而草丛里的秦观心娇颜失色,脑袋上还挂着几片翠叶,她恨恨捶打地面。 凭什么,她秦如歌凭什么! 不行,她不能让她骑到头上来,若是燕王和秦如歌好上了,那她怎么办?就算日后她能入燕王府,也要看秦如歌的面色做人,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定要毁掉她,对,千秋宴,一定要毁掉秦如歌。 “三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儿,要请大夫看看吗?” 秦观心摇首,杏眸淬毒,示意婆子将耳朵凑前。 低声细语。 婆子目光闪烁:“这……” “快去办!” “是,是的,奴婢明白。” 秦府大门外,是凤明煌那高调的座辇,还有,旁边一抹白影。 “纳兰惜?” 只见纳兰惜雇了娇子,似乎在这里等了不短时间。若不是她自作多情,他等的人应该是她了。 但是,他为何等,以他跟容侯府的交情,还有爹的情谊,他怎么不直接进秦府。 “眼睛别乱看,除非,你想本王挖了他的心喂狗。” 连她看什么都要管,这人简直过分! “乖,要看就看本王,本王的脸比他好看多了不是吗?” “咳咳,你这么自恋,南越的百姓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最亲密的人知道就够了。” “呵呵。” 他是试图将她洗脑吗? 做他的春秋大梦! “如歌。”纳兰惜刚上前一步,瞬间被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如歌明白了,不是他不想进秦府,而是凤明煌不让他进,纳兰惜恐怕被他的暗卫拦了半天了。 “看来纳兰三公子经过那日,教训还是受不够。” 秦如歌眨巴眼,那日?教训? 他们之间,生了什么。 “我受容侯所托,多加照料如歌,有问题么?” “你以为提了容靳,本王便会让步?本王和容靳尚且还存着梁子,你提他,只是雪上加霜。” 秦如歌不客气的拍打他两下:“给点面子,那是我哥。” 凤明煌此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也对,那可是本王未来的舅子,要给几分面子。” “……” “舅子不可不理,不过,你纳兰惜算什么东西?”凤明煌目光转冷,沉声道:“把他的轿子砸烂。” 转眼间,立体的轿子,成了一堆木板破烂。 凤明煌霸气携秦如歌上了座辇,扬长而去,纳兰惜似有深色,默默凝着那隆重的一行人远去。 “如歌对于父债子偿母欠女还怎么看。” 四月的天,已经很暖和了,他仍离不了暖炉,秦如歌见他手中炉子不断转着,她这心里头也在打鼓。 这人一般没事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时,必然有诈,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 “偿是该偿,还是该还,但是要具体看对方要的是什么,给不给得起,能不能给,嗯,很难说得准,得有个具体实例。” “那本王就挑明了说,纳兰惜若要娶你,你怎么拒绝他。” 秦如歌顿时语塞,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要娶她? “这件事,不会生。”她就知道,之前上燕王府,这丫提到她的亡母和纳兰惜父亲,准没好事。 “是吗,要不要打个赌?” “不赌不赌,我吃喝嫖赌抽一概不沾,王爷也是人中龙凤,出身高贵的主,不要沾这些掉身份的东西。” “……” “对了,你说的那天,教训纳兰惜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凤明煌垂眸冷道:“想知道?那便付出代价。” “不要那么小气,说嘛。”摇晃着她的臂,秦如歌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态举止,有几分撒娇味道。 妖孽斜睨着她,似乎觉得很新鲜,恶劣地任她再撒一会儿,才道:“说起来,本王也有些好奇,光膀子光大腿只遮了重要的几个部位,他是怎么回去的。” 天呐,听他的意思,他把纳兰惜剥光了裸奔吗。 这人竟然剽窃她的点子,李纯仁裸奔,那叫一个伤眼睛,纳兰惜的话,恐怕,比较劲爆。 但这些天长安城并没有什么水花,看来纳兰惜那狐狸顺利过关了。 皇后的寿宴,相当隆重,云集了南越绝大部分身份至高的人。 星空为幕,缀挂着皇商进贡的七彩琉璃灯,无论是琉璃灯本身,还是打落的光影,无一不是美轮美奂。 刚刚入夜的时分,已经想当热闹,几近座无虚席。 天子面向南,左右两下方的席位,尊贵难是其他席位能比,如今竟还空着,其余位子几乎都满了,天子也来了,皇后居于侧,太子太子妃竟也在那两位之外,如此看来,这两个席位的人,风头权势强大得可怕。 “皇上,臣妾听说今晚燕王也会莅临,可这时间点了,还没人影,会不会反口了。”皇后的脑袋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着。 皇帝也没想到那人竟派人支会他,要来参加千秋宴,以往这类宴会,凤明煌一向不感兴趣。 凤明煌这会儿突然一反常态,皇帝想想之前做的安排,生了几分莫名焦虑。 “汝阴侯世子,乐雅郡主到——” 通禀声让在场的人精神为之一震,皇帝一双厉目更是噙着精光直直打在那对昂首而来的兄妹身上。 皇帝慈笑指了指慕容琰对面的席位:“兢儿,沅儿,可把你们兄妹俩等来了,快快入席,汝阴侯现今状况如何,身体可有起色。” 男子锦衣玉立,自有一番富家公子的风流气度,乃汝阴侯世子,贺兰兢。 身边的女子,艳丽姣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鲜色红唇,妆容精致突出,五官小巧立体,身材婀娜有致,便是长安城第一美人,乐雅郡主,贺兰沅。 “中风非一时片刻能见起色,不过家眷精心照料,应无大碍了。家父让臣兄妹俩代为问候皇上皇后,不能亲自来席,深感抱歉。” “汝阴侯尚算有心,起码汝阴侯府来了人,不像有些人,摆架子,推托借词,说不来就不来,连个问候也没有。”皇后不无尖酸道。 皇后所指何人,底下的人几乎全都清楚,自然不会是皇后也得罪不起的燕王,唯有同燕王一样胆大包天的容侯了。 不过,容侯,皇后又何尝得罪得起,那两个尊贵的席位,其中之一,便是为容侯府而设,人不在,位子还是要留着,可见,容侯的地位何等尊贵。 姓李的,和姓容的,渊源颇深,个中情仇,难以一言赘述。 “皇后,这是千秋宴,注意分寸。”皇帝不悦道。 皇后脸色微变,低眉顺眼抱歉,皇帝这才静下心,顺目看前,一人似清风朗月,迎风而来。 皇帝微微吃惊,多日不见,这儿子,似乎越陌生了:“汾儿,你……好像长肉了,脸色瞧着也好了不少。” 慕容汾见礼后说了些道贺场面话,才道:“托父皇洪福庇佑,儿臣身子的确日渐好转。” 慕容汾一向隐于自己的宫殿,不问世事,慕容汾尚未成年的时候,母妃失宠,皇帝便鲜少到他们母子俩的地方走动。 因而包括皇帝在内,大部分人对慕容汾还是相当陌生。 慕容琰冷冷笑道:“六弟的身子,御医调理了二十多年也不见起色,一夕间变化如此大,可有因缘机遇?” 慕容汾是病秧子,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慕容琰依然爱针对这六弟。 慕容琰仍记得很清楚,年贵妃受宠时,病秧子是如何得势,那时父皇事事以他们母子为先。 若是慕容汾身体好转,慕容琰担心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慕容汾和扶着他的辞色交换眼神,宫里有他出宫回宫的记录,他要是说假话,相信以慕容琰的能耐,能快便能查出。 顿了顿,慕容汾才正色道:“儿臣也是碰碰彩头,外间传闻长安城新来一女神医,有妙手回春化腐朽为神奇之能,看了几回,按方子吃了一段时间药,竟真有了起色。” 慕容汾这番话,无意中又为秦如歌的神农堂打了广告。 宾客低声交流,纷纷好奇那女医是什么来路。这些天耳濡目染,人人都在夸神农堂女医医术高明,现在竟然连六皇子这出了名的药罐也能治好,医术恐怕比药师谷的神医还要强悍。 “哼,一派胡言。那女医,就是个骗子!六皇子这身子是好是坏,现在还难以下判断吧。”李无恙鄙夷扫视着慕容汾,不悦道。 出入仍要人搀扶着,还说有起色,不就虚胖了点么,没准只是水肿。 千秋上,还带着他的男宠,慕容汾病成这样了,竟还有心思风流,嗤。 “本殿听说,贵公子日前为女神医戏耍,隔天便绕着长安城赤膊蹲跳,有伤风化,坏了李国舅家风,李国舅对女神医心存不满,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质疑人家的医术,恐怕,李国舅底气不足吧。” 说罢,墨眸扫向李无恙身侧,猪蹄忍不住伸向袖内油纸包的李纯仁。 李纯仁一哆嗦,油纸包跌落,从矮几下滚了出来,包裹的烧鸡脱离纸张,沾满沙尘。 啧,好浪费! 李纯仁郁闷地舔着唇,眼巴巴看着烧鸡,想吃又不能吃,这下好了,吃不得了。 王侯将相携带的女眷纷纷以绸绢遮嘴笑。 “听说李公子前些日子吃什么都不香,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如今看来,亏得女神医那一道蹲跳‘方子’,不然李公子怎能胃口大开。” 一语双关。 李纯仁见吃的没了,百无聊赖,不时吃起来往宫女的豆腐。 李无恙恨铁不成钢打下李纯仁摸向人家大腿的手,低声怒斥:“纯仁,你当皇宫是家里吗,注意点,别给为父丢人!” 斥完了自家人,李无恙便恶狠狠盯着慕容汾,好一个六皇子,不过是纸老虎,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李府的面子。 “汾儿久站不得,快扶着坐下。”大约终究是他的血脉,皇帝顾着慕容汾的身体,让辞色随他入座。 慕容汾点头致意,辞初扶着他,转身时,与汝阴侯一双儿女对视,慕容汾含笑打了无声招呼,便越过二人,往席位去了。 “沅儿听说,沅儿和哥哥离开长安城的这段时间,南阳郡主因祸得福,虽当不成太子妃,却恢复正常,风姿无两,乃长安城一道浓重丽色,沅儿这一圈看下来,怎么看不见正主?” 有人呵呵娇笑:“乐雅郡主,你怕是为了长安城第一美人的称誉保不住而来的吧。” 有女人的地方,似乎免不了战场。 贺兰沅天生傲骨,自视甚高。幼时便以美人胚子著称,是实打实,没沾半点水分,而她,秦若月,依靠着卖弄小可怜,有事没事哭哭啼啼,哭软男人心,来博取泪做美人的美名,像秦若月这种货色,也有资格笑她? 贺兰沅不屑哼声,仅以眼梢睨着秦若月:“太子妃看起来很是得意了,抢了亲姐姐的夫婿,就这么值得嘚瑟?太子,这便是你的品味吗,虽然本郡主和南阳郡主并不相熟,不知道她为人如何,但是秦家这二小姐嘛,呵。长安城第一美人,这美誉尚且还属于本郡主,太子妃可曾得过?” “你!” “不过,看你这模样,秦如歌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空有皮囊有何用,不过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真不明白那些市井愚民是怎么看人的。 “沅儿!”贺兰兢打断她,若有似无扫了秦若月一眼。 秦若月赶紧避开他的眼神,和她的好太子言笑晏晏。 贺兰兢心底似有石压,他早就和她说过,慕容琰不适合她,没想到,为了慕容琰她竟不惜一切。 贺兰沅此刻,并没有太把秦如歌放在心上。 唯二比较在意的,一是她抢了长安城第一美人的美誉,二是燕王和她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 燕王怎会看上这种没用的草包,难道毒了二十几年,毒傻了不成。 还有皇上,把哥哥急召回来,也是为了秦如歌,哼,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什么妖魔。 “老夫看来,乐雅郡主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样的见识鄙薄。” 秦伯夷竟也话,侧首,李氏母女暗暗咬牙。 贺兰兢愕然,薄唇微张。 前太傅都到了,那个女人怎么无踪无影,难道她不来了。 可皇上让他今晚无论如何设法赴会,给他们制造见面机会,秦如歌若不来,一切有何意义。 这件事也是秦伯夷所郁闷的,歌儿比他早出门,他听到风声赶到秦府外,燕王府的人早已扬长而去。 他实在搞不懂,为何他比燕王的人还早到,凤明煌那臭小子,把他的宝贝女儿带到哪儿去了。 皇后见人来得差不多齐了,天色也不早了,便小声提醒:“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皇帝颔首,请汝阴侯一双儿女入席,正准备金口开席—— “南阳郡主,燕王到——纳兰三公子到——” 秦伯夷心里咯噔一响。 惜儿怎么也…… 轰石声炸天。 宾客震了震,哗然,真真胆大包天,连千秋宴也敢闹事。 未见人,临近墙的人听到交谈声—— “一路跟着本王,纳兰惜,你就这么不要脸? “这一山一石,这一砖一瓦,这路,并非燕王之物,凭什么别人就不能走了?” 秦如歌以为纳兰惜轿子毁了,不再有所动作,没想到硬是跟了过来,看他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胆子够硬,是条硬汉。 后来想想,他既然有意来接她来皇宫,多半自己也要参加千秋宴。也许时运来了,皇上许他一官半职,他们纳兰世家重振雄风了呢。 万没想到,凤明煌这丫接了她以后,并不急着赴宴,反而慢悠悠绕着长安城赏花看水,谈星星谈月亮谈人生哲学,真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然深入探究,凤无赖尊贵无比,太早到,比较掉价,这丫估计傲娇病犯了,打算压轴出场。又或许是凤明煌知道纳兰惜跟着,故意耍他,多绕几圈。 校园港 恋耽美 77.077.恭喜啊,祝贺你们一年抱两,两年抱三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结果她和凤无赖姗姗来迟,一路跟随的纳兰惜,也不得不姗姗来迟。 这两大男人从午门开始,碰了面,天雷勾地火,打得火热,一路‘轰炸’到这儿,就怕待会儿疯起来把千秋宴都给炸了。 秦如歌劝也劝过,无甚作为,最后还是决定省点口水暖肚子。 “二位快请这边来,别,别打了。” 几位侍卫、公公冒着生命危险,硬着头皮上前分开凤明煌和纳兰惜撄。 相比较下,燕王完好无损,纤尘不染,纳兰惜衣服割裂不少,因凤明煌顾着怀里的女人,纳兰惜不至于像上次深巷狼狈、衣不蔽体。 许是纳兰惜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挑衅凤明煌偿。 二人拐了弯,落入所有人眼帘内。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颜色,纳兰惜的纯净,是夜里一点白,又因他的不具攻击性,风头难压妖冶的凤明煌。 繁冗奢华的宴会,很少能见到燕王。 而他半身的曼珠沙华,他妖孽的脸,妖孽的身段,似魔咒,死死吸住他们的视线。 这一刻得知他出席,震撼于他的美色和霸气,他无所能及的气场,所有人仰首看他大步流星走来,那些眼神,不自觉流露出膜拜和敬畏的味道。 而女眷们,更是无法漠视他怀里的女人。 千金小姐,王侯之女,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有的同情,有的看笑话。 看笑话的人里,首当其冲便是贺兰沅。 燕王,凤明煌。 久毒之躯,行将就木,秦如歌攀上的,不过是一棵外强中干的朽树。 皇帝目光有异,凤明煌如今是越来越有乃父之风了,浑然不把他们皇室放在眼内。 “燕王赏脸赴会,本宫真是受宠若惊了。”皇后含嘲带讽道。 皇帝压下不悦,面上攀了一丝慈色:“如歌怎么了?” “扭伤脚了,燕王好心送我来,便迟了些。” “不碍事,还未开席,快入座。”皇帝心里急着分开他们,向秦伯夷打了个眼色。 秦伯夷刚欲起身,凤明煌道:“如歌随本王坐就好,秦伯父稍安勿躁。” 额,他能拒绝吗? 哼,就皇帝会打眼色吗,凤明煌表示他也会,秦如歌接收到他的警告眼神,窒了窒息,皮笑肉不笑说对,便让凤明煌扣在身边,坐上那高贵的位子。 针扎的视线,比闹东宫那晚扎得更狠更深。 今夜,秦如歌明艳动人,生生把贺兰沅压了一头。 贺兰沅想必也感觉到了,嘴角那抹自若的笑微微变味。 恨不得撕了秦如歌的人,少不了秦观心。只是她按捺怒气,冷笑垂眸遮掩恶毒。 过了今夜,看这贱人还怎么嚣张。 “你是……纳兰家的人?”皇帝这才把目光放在纳兰惜身上。 这温和的气质,的确像是那家子人的。 纳兰惜颔首见礼道:“纳兰惜不是以纳兰家名义来的,乃容侯相托,给皇后献贺,代表容侯府而来。” 凤明煌如何听不出言外之意,该死的容靳,让纳兰惜代表容侯府,除非他有断袖之癖,否则代表容侯府,只能和秦如歌结姻亲。 哼,想得美。 “哦?原来是靳儿的意思,既然如此,你也入席吧。” 公公按照皇帝意思,把他引到容侯府的席位。 正主都到齐了,总算是开宴了。 先是献寿礼,满目琳琅,各类稀罕珍宝纷纷呈报,皇后雍容华贵,淡定笑答应对。 贺兰沅抄了酒和杯,高傲地走到太子妃跟前。 “不知太子妃赏不赏脸喝一杯?” 见到秦如歌之前,贺兰沅还比较淡定,现在,她似乎做不到漠视秦如歌。 敌人的敌人,不正是朋友么。 秦若月微微愕然,这女人先前不还瞧不起她么,怎么…… 视线不由扫向秦如歌,旁边那尊神佛正嘘寒问暖,喂酒喂菜,不时更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 如此贴心之举,竟然出自燕王! 这贱人,多日不见,怎的越漂亮了,也不知她是怎么保养的。 秦若月此刻明了贺兰沅示好的原因,可惜…… 秦若月抱歉相看,正欲推辞,慕容琰却把贺兰沅伸来的酒杯夺过:“若月如今的身子,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贺兰沅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夫妻,只见慕容琰牵了秦若月,绕过贺兰沅走到皇后皇帝正前方。 “父皇、母后,儿臣和若月,给母后献寿。” 皇后喜道:“太子之礼,必定是最好的,本宫很是期待。” 东宫侍从将一红布裹覆之物抬上。 红布一掀,乃雕刻栩栩如生的玉石像。 逾十小童,姿态各异,绕着一双衣着华贵男女的膝下嬉戏。 “这是?” 慕容琰解释:“此乃大家之作,取名,儿孙绕膝。父皇,母后,若月有了身孕。” 听罢,龙颜凤颜大悦,连连追问,又让传太医。 百官同贺,道贺声此起彼伏。 相较于这些人的热闹,投食的凤明煌,被投食的秦如歌诡异地对上眼。 她含着筷子尖,眼底闪着光。瓮有了,鳖有了,现在就看什么时候破罐子破摔。 “朕和皇后快要升一个辈分了,琰儿,你可得好好照料太子妃。这可是朕第一个皇孙,不能有半分损伤。” “儿臣遵旨。” “太子,太子妃,恭喜啊,祝贺你们一年抱两,两年抱三,三年抱四,生一支足球队那是最好。” “你又在胡言什么?”一年抱两两年抱三三年抱四,当他们是猪吗。秦如歌,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太子不必紧张,我这不还没问你家太子妃怀了几个月。” 秦若月脸色微变,若是追问下去,她和太子哥哥未婚苟且的事便会曝光。 秦若月担忧可见,不知所措地扯了扯慕容琰的袖子。 慕容琰示意她稍安勿躁,皇后也听出个中意味,为保太子颜面,便扯开话题:“不知南阳郡主为本宫准备了什么寿礼?” 点她名了? 秦如歌赶紧吞下菜肴,瞪着凤无赖半宿,他才同意让她一拐一拐走出去。 彼时,凤明煌护着她,打了遮掩,众人仅是惊鸿一瞥,并未看清。 如今她立于整个园子最大的琉璃灯盏之下,更为她的妆容添色几分。 慕容琰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刺目的红,烙印在眼底,微微刺痛。 由始至终,秦如歌不曾正眼看他。 慕容琰有些恨,有些痒,有些不甘,竟然有种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 征服欲,大抵大部分男人都有,一旦挑起很难除掉,除非得到想要之物,再弃之。 莲儿按照秦如歌的吩咐,把药妆品呈上。 “这是……胭脂水粉?” 秦若月扑哧一笑:“如歌姐姐,怎么如此寒酸,拿不出钱买一份好礼,何不向妹妹说一声,闭起门来,我们依然是一家人,这人情若月不会不给。” 笑死她了,秦如歌就算送上次在玲珑宝阁相过的玉佛,也不至于像送胭脂水粉难看。 这女人又傻了不成? 秦如歌笑了。 “钱?这世上,也有钱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 秦若月遮唇相讥:“姐姐莫不是指这些破胭脂水粉吧,能值几个钱?” “宝物有价,美丽无价,你可知这些玩意从何而来?” “嗤,要说就说,没人想听你在这里故弄玄虚。”酒杯在乐雅郡主手里左右翻动。 “南阳这气色,较之本殿上次所见,更为红润,肌肤也更为细致,好比鸡蛋剥壳,莫不是就是这胭脂水粉的功劳。” 遥遥相望,慕容汾嘴角含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和秦如歌,交往尚浅,但已对她的为人有所了解。 她不是脂粉味重的人,也不是阿谀奉承的人,秦如歌和皇后的关系可圈可点,不至于为皇后破例。秦如歌今日盛装打扮,想必另有渊源。 那边,凤明煌冷眼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神色稍显阴郁了些。 “此乃长安城神农堂的女医所制,尚未上市出shou。如歌先行试用了一段日子,的确有奇效,也无其余不良作用。” 说起神农堂女医,很多人有话说。 “神农堂出品,必属精良,而且不对外开售,想必价值千金。” “价值千金倒是过了,若是能使人葆青春,对我们女子而言,那可比金山银山来得更有意义。” “你们看南阳郡主这脸蛋,这缎,这些保养之物,看来很靠谱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女人而言,更是重中之重。 皇后不喜欢秦如歌,但是她送的这礼,她不得不好奇,是否真如她所说神奇。 好歹她也不年轻了,不像以往那样,貌美如初,青春逼人。 皇后打了个手势,宫人便把胭脂水粉接过,而且除了药妆,还有从玲珑宝阁淘来的古董妆奁,实是秦若月挑刺,秦如歌这礼送的,还是过得去的。 “神农堂?如歌,你和那女医认识?怎还能拿到她独门研的胭脂?”皇帝意味深长道。 李无恙哼声,不怀好意道:“神农堂那小妮子,有燕王罩着,这事怕也是燕王帮忙的,燕王殿下,左拥右抱,你可真是好艳福啊。” 睫毛投落的阴影微动,凤明煌幽幽掀眼帘,淡漠的视线教李无恙浑身冷。 李无恙开了头,皇帝顺势道:“燕王可是对那女医有意思?若是,朕可做主,把她配给你。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啪的一声,凤明煌将筷子砸在案上。 竟生生磨出一股焦味。 皇帝心中一沉,便听得他说:“皇上,臣若有意成家,自然会有所行动,不劳您费心。若真想当月老,拉红线,倒不如把如歌赐给本王。” 皇帝眯眸,幸好,此前秦如歌有所求,可当挡箭牌。 “这个,恐怕朕也无能为力,朕答应如歌在先,她的婚事自己做主,朕也干涉不得。” “是啊,秦如歌目不识丁,草包一枚,和本世子这种纨绔子弟才最般配嘛。” 怎么说话的,他这样子,怎是讨好如歌,接近如歌,分明是讨嫌,皇帝颇为不悦瞪着贺兰兢。 凤明煌这种人,不容挑衅,贺兰兢的大胆,在他看来,就是找死。 很好,这场鸿门宴,他记住了。 那人杀气浓郁,贺兰兢权当无知无觉,含笑饮酒,更不时向秦如歌抛媚眼。 然而,秦如歌仅抛他一个卫生眼,并无小女人的娇羞之态。 贺兰兢好比磕到一枚小小的钉子,撞了一额头血。 “燕王红粉知己不少,如歌,你可要识人,勿忘容侯府的规矩。”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纳兰惜也来插一脚。 纳兰惜是指,容侯府出身的女子,不与人共侍一夫。 当年秦伯夷和李氏的事,东窗事,秦如歌亡母便起了离意,随即休夫,轰动一时。 亡母去世后,容侯府二老不忍秦如歌秦如靳兄妹为李氏欺压,才勉强同意秦伯夷迎她牌位二嫁入秦府。 这似乎意味着,与人共侍一夫的唯一可能,是死亡。 容侯府出刚烈女子,似乎已是世人默认。 斟酒,抛高,液珠自凤明煌指尖弹出,化为两道闪电,直逼纳兰惜、贺兰兢。 微微闪侧躲过颈动脉,纳兰惜贺兰兢仍被割了表皮,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满堂哗然,这是又要打起来了吗。 “明煌,此乃皇后寿宴。”皇帝出言,凤明煌杀心一起,只怕伤及的人不仅贺兰兢纳兰惜,他可不希望今夜成血的盛宴。 贺兰兢摸向脖子,指沾了鲜血,夸张地哇哇叫:“皇上,燕王虽劳苦功高,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本世子好歹也是我爹娘含辛茹苦生养长大成人,燕王割本世子血肉,就是割我爹娘血肉。汝阴侯府的颜面,不容他人扫落!” 凤明煌漫不经心冷笑:“你这是告状么?” “是又如何。”他敢当众行凶么。 “明煌。”皇帝老脸一沉,出言警告。 凤明煌并不当一回事:“本王不一定要杀你,还有更好的玩法,纳兰三公子,你说是吗?” 纳兰惜正接过辞色递来的白绢,擦血。 凤明煌这么一点名,纳兰惜停了动作,淡定地看着妖孽,想起那日的窘境。 身上的伤口,片刻前那番恶斗,警告他不该得罪这样一只恶鬼。 纳兰惜淡然看向贺兰兢,朝他勾勾指头:“世子。” 贺兰兢狐疑地将脑袋瓜凑前,纳兰惜低声耳语几句,便见贺兰兢脸色变了几番。 纳兰惜退开后,贺兰兢才怯怯摸鼻,乖乖喝闷酒。 怪了,纳兰家的公子到底说了什么,竟让汝阴侯世子怕成这样,甘当那缩头乌龟。 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下,不着寸缕,凤明煌说得对,杀了他算了。 秦如歌扑哧一笑,向凤妖孽竖起大拇指。凤妖孽眼底闪过亮光,不悦消弭,化为一个浅浅的笑。 二人的默契暗流,看在有心人眼里,滋味各异。 尤其是纳兰惜,表面看来最淡漠最不动声色的是他,最痛的也是他。 慕容汾低语:“先生,汾以为,燕王对秦如歌似乎志在必得。” “殿下,不敢和燕王争吗?” 慕容汾不语,视线随着秦如歌回归凤明煌身边而移动,隐约透着几分叵测。 秦如歌才刚回席,就教凤明煌一把拉下挪近,就差没揉入怀里。 故态复萌,亲密体贴有加。 皇帝看在眼里,虽有微词,可秦如歌并无太大反抗,他竟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爹,秦府的礼,观心去送吧。” 秦如歌正忙着和凤明煌暗暗交劲,让他喝酒自己喝,别老灌她,就听得秦观心自告奋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莲花小步而出,经过燕王席位时,脚下一绊,推翻了一席酒菜。 肥腻的酒菜,不仅脏了凤明煌秦如歌的身,还有秦如歌凑到凤明煌嘴边的酒杯也扣了他一脸。 “秦、如、歌。”她是故意的! 秦如歌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白莲花娇颜失色,不好意思前,对不起后的,卯了劲道歉,更表示要帮凤妖孽擦擦。 凤妖孽一句滚,让白莲吓惨在当场,因他的语气、眼神,似想将她碾碎。 秦如歌叹息,浪费一件大好衣服,凤妖孽看起来貌似很喜欢这新衣,应该不至于把它打入冷宫吧。 “莲儿,你去秦府轿子里再拿块手帕过来。”李氏为了配合白莲花,故意弄掉巾帕,支走莲儿。 莲儿本欲拒绝,因她是秦如歌的人,可硬是让身后的嫲嫲捏了肉捂了嘴推走,大小姐那边正乱着,根本顾不上她。 “来人,快带燕王和南阳郡主下去换身衣服。”皇帝为秦观心解困,令两旁宫人把秦如歌凤明煌带下去。 凤妖孽冷哼起身,在宫人引路下,与秦如歌往两边离了。 皇帝不经意的一个眼色,贺兰兢受了,玉杯重重搁在席上,他捂着下腹,对贺兰沅说:“人有三急。” 贺兰兢风急火燎地离了席,纳兰惜将一切默默看在眼里,垂眸想了须臾。 皇帝目送秦观心携贴身丫鬟朝凤明煌离去的方向隐匿了,转眼望向容侯府的席位,瞳孔一缩,人呢? “郡主,衣服。”宫女把干净衣服呈上,秦如歌没有多想,夺了衣服让宫女在外面等。 她关上门,开始脱外衫,刚要把新衣套上,一股诡异的味道入鼻。 媚药! 这衣服有问题! 秦如歌捏着鼻子,厌恶地扫视拎远的衣服,怎么着,这些人还想来同一招,这一次又找什么卑贱的人来整她? 秦如歌目光微闪,她该如何? 告到皇帝那儿? 抑或,将计就计,看看接下来踏入这屋子的会是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盯上她。 嗯,一网打尽好了。 吃下一颗避毒丸,秦如歌将干净衣服穿上。 完了摸摸脸颊,似乎不够完美,便又服下行气活血的药。 不久,两颊绯嫣,再加几分酒精作用,看起来跟“中招”没两样。 她透过纱质屏风,盯着其后的门,轻轻扯开衣领,露出一点点锁骨,眯眸以手扇风。 不久,果然有人进了。 开与合,转瞬之间完成。 那人身形高挑,比李色猪貌似要好上一些。 校园港 恋耽美 78.078.你好香好软,本王好饿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久,便现于人前。好一个风流倜傥的汝阴侯世子,贺兰兢。 一手扇风,一手后移,藏于身后,五指夹着银针。 “你怎么在这儿。”秦如歌明知故问。 那人好整以暇,倚靠屏风,轻挑地将她紧致的身材锁在眼底:“南阳郡主这是怎么了,需要本世子帮忙叫御医吗?” “外面的宫女呢?撄” 贺兰兢邪笑,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攻气十足道:“你说呢?” 拍掉他放肆的手,有气无力,似是垂死挣扎偿。 贺兰兢步步紧逼,秦如歌步步后退。 床脚将她绊倒,贺兰兢顺势而上,猿臂支在秦如歌身侧,另一手,顺着她的脸蛋勾勒,似笑非笑。 “你长得这么美,好像,本世子也不亏。”秦如歌媚态横生,不住扒着自己的衣服,朱唇似要咬破。此乃身中媚药的反应,此等***本该值得男人疯狂,“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世子便收了你。” 这人轻挑归轻挑,但秦如歌能看出来,对于她这砧板肉,贺兰兢眼底并无该有的喜色。 就像,就像她仅是他应尽的例行公事。 指尖摸上她的腰带,一扯,然后,贺兰兢惊讶了。 因他看见身下女人诡异地勾了嘴角。 她不该笑,为何笑?难道她对他一见钟情?不可能! 糟!有诈! 电光火石间,虎门剧痛,随即男女易位。 秦如歌将极其幼细的银针狠狠刺入血管内,威吓道:“这针若入体,在世子血管内游走,经过全身,甚至流到心脏,世子会不会也觉得刺激?” “你——你没有中毒!” “哼,我若是中毒,还能好好在这儿跟你说话?” 说着,银针又入一分。 贺兰兢大惊失色:“你别乱来!” 怎么回事,他明明偷听到秦观心央人给她的衣服动手脚。 可她现在完好无事,这个女人,似乎一点儿都不简单。 她笑似明火,从容自若。下手更是快准狠,不知她动了什么手脚,他竟动弹不得。 贺兰兢目光一闪,盯着她自信的脸,不自觉与凤明煌连在一起。 怪不得这两人会凑到一起,某些方面,倒似一个模子刻出来。 “贺兰兢,何必呢,既然你心上有你的白月光,为何要来招惹我。” 来的人,是贺兰兢,也就是说,此事在皇帝默许下成行,否则,以李氏和她那两个女儿的作风,怎会让汝阴侯世子来碰她。 贺兰兢虽花名在外,仍是许多女子的意中人。以汝阴侯家世,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算计他们,只有一个可能了,贺兰兢,是在皇帝授命下,才对她起了念头。 即便他,并不愿意碰她。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一网打尽,恐怕要落空了。 怪不得凤明煌那么说,笃定她会改变主意。 皇帝对秦如歌的疼宠,果然不纯粹,难道,是为了钳制容侯府? 一个千秋宴,便危机四伏,长安城这天子脚下的地方,如何还安全。 纵使她毒术再高,也不可能干掉千军万马。 想必凤妖孽早已得到消息,皇帝要把她拉拢到他能掌控的地方,甚至联合贺兰兢,好拆散他们根本不存在的鸳鸯情,凤妖孽才说要娶她为燕王妃。 这是,合作。 凤明煌这人,虽然是南越天底下最危险的人,但是比皇帝等人可靠万分,毕竟,她和凤明煌之间,存着医者与病患的关系。 她生,他则生,她死,他危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如歌莞尔一笑,松开他。 细如毫的针拔出,血丝很快凝固。他毕竟不是凤明煌,没有出血不止的弊病,秦如歌垂眸掩去精光。 “世子何必自欺欺人,你爱慕秦若月,人尽皆知。” 贺兰兢脸色微赧,他有这么明显吗? “刚刚在宴上,世子听闻秦若月怀了孩子,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酒杯都捏碎了,可别跟本郡主说,是那无武功底子的人无法捏碎的杯子太脆弱。” 提及心伤,贺兰兢重演黑脸。 这一切,拜谁所赐? 恶狠狠仇视她,贺兰兢忘了先前被秦如歌钳制,步步紧逼。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她怎么能成为太子妃?你为什么不嫁给太子,为什么要让她替你!” 妈的智障,是她让秦若月替的吗? 秦如歌在心里鄙视他一番,才道:“是我让她替的吗,我也是受害者,他们竟然敢阴本郡主,还让李纯仁那种货色拱我,你特么是瞎了聋了还是智障?世子这么任性地一厢情愿帮秦若月甩锅,汝阴侯知道吗?” 贺兰兢不是滋味的抿唇。 白月光,若月。 那时她天真烂漫,尚未及笄。他陪母亲妹妹到寺庙上香,为她的刁蛮纯真而一见倾心。 见他陷入苦思,秦如歌冷笑道:“再说了,秦若月和太子,早在本该是秦如歌和慕容琰大婚日子之前,已经不清不白,你就不好奇,她那肚子几个月了?” 贺兰兢倏地抬头,不可置信。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们俩早就苟且在一起,你的月光,呵,不过是个不甘寂寞的”意味深长收在不该停的地方。 “你胡说!” 贺兰兢有些激动,汹汹朝她而来,秦如歌一扬手,粉末飘散。 贺兰兢顿觉全身无力,倒地。 秦如歌到床上撕了床单,将贺兰兢捆得扎扎实实,才拍拍手俯视他,眼底一派凉薄。 “你对我做了什么?” 血气上涌,似有火蚁咬,贺兰兢生了几分不详预感。 秦如歌莞尔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世子怎么忘了,本郡主乃柯神医的弟子,不学两手傍身,实在愧对名医之徒的虚名。” 像凤明煌所说,既然杀不得,便用其他方式,让他受到应有教训。 贺兰兢自然是听过她拜入药师谷一事,可这才短短时日,已经能制毒了吗,还是说,这是药师谷的神医给她的? “慢着,你上哪儿!回来!” 秦如歌已经到门前了,回首道:“谁让本郡主心地善良,有着一副菩萨心肠呢,本郡主不忍心世子欲火焚身暴毙而亡,这就去给你找解药性的人,世子且忍耐片刻。” “你!你不许去!回来!给我解药!” 回答他的,是秦如歌残暴的锁门声,还有一室寂静。 “子鼠!” “小姐有何吩咐?” “去打听一下,哪个混账这么胆大,给我的衣服下药?” 子鼠捏着鼻子走远几步:“属下领命。” 燕一燕二建议道:“郡主穿着这身衣服,不好随意走动吧。” 旁人闻了,那可就殃及池鱼了。 趁着等子鼠的空档,燕一给她摸来一套干净衣服。 秦如歌刚换完,让燕一吃下避毒丸,保管好罪证,子鼠便不辱使命回了。 耳边低语,把他盘问出的结果统统告知秦如歌。 秦如歌目光大亮,果然又是秦观心她们。 “小姐,她这会儿不在宴上,小姐和燕王离开之后,她便借故离开,跟了过去。”子鼠咬咬牙,还是把这个蛮重要的消息透露给秦如歌。 “跟了过去?跟了凤明煌?” 秦如歌目光一紧,秦观心有两个目标,对她用药,毁她清白,这是其一,凤明煌是秦观心的心上人,她不会傻到想不开,效仿她这边一样,强行那啥吧。 糟糟糟,万万不行!玻璃煌碰不得的啊! “走走走,快走!燕王有危险!!” 秦如歌有如火烧屁股,箭一般冲出,一时忘了自己的脚伤,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子鼠见状,将其抱起。 枝叶草丛之后,一人如日月星辉,驻足眺望。 如歌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他亲眼目睹她如何阴了贺兰兢,她真的是他以前暗暗关注长大,那个无邪的秦如歌吗? 白影隐没,未几,觥筹交错之声,湮灭他的步履声。 皇帝目光一闪,现了他,正拿绢子缓缓擦拭手,他来的方向,似乎是通往茅房的。 原来,上茅房了么。 “在下竟然忘了把容侯府的贺礼呈上,真是失礼。” 纳兰惜掏出一宝盒,公公为皇后打开。 皇后看到宝盒只有巴掌大,已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看,什么玩意,一簇破穗子。 “这,容侯府是有意羞——” “朕觉得此礼甚好。” 眼前闪过暗影,穗子摸走了。 皇后愣住了,僵直扭过头看皇帝,只见他拎着穗子痴痴的看,他这是什么表情,竟两目隐隐闪着泪花,两唇微抖。 看着这穗子,皇帝想起很多往事,那些旧人,不为人知的秘辛,恨的,爱的,重的,如今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他 “靳还让我带一句话,皇上,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誓血的承诺。” 皇帝敛了神色,肃穆庄严道:“朕自然不会忘。” 这穗子,曾挂在一柄利剑上,随那人刀光剑影多年。 那些容他顽劣痞皮的旧时光,是那人牺牲所有为他换来。 皇帝手心掐出了血不自知。 但是有时候,身不由己,他,又能如何? 誓言,好比一个笑话。 “老爷,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李氏见秦伯夷脸色难看,探了探他的额,却被他无情拍开,“你——” “别碰我。”秦伯夷素来温雅的气场一改,双目竟猩红嗜血得可怕。 “老爷!” “离我远点!” 他这模样,定是又想起那个贱人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两次她用药设计他,并二度中标,他不曾碰过她一根毫毛。 多年闺怨,多年寂寞,多年求而不得,早已使她也曾真挚无害人之意的心腐蚀。 当初,正是看中他的从一而终,责任心重,才费尽心机爬上他的床,不曾想,也是这两个特质,害惨了她。 因责任,他不得不娶她。因从一而终,他不曾看她,甚至连抬为平妻的机会也不给她。 该说他有情还是无情,呵。 那人生时,她斗不过,死了,化魂为神主牌,她仍是输得一塌糊涂。 既然她斗不过那人,她便要她一双儿女惨绝人寰。 李氏绕到太子那边和秦若月说体己话。 “娘,你和妹妹最近看着,怎么有几分憔悴。” 娘以前很会保养,她入东宫不过短短月余,娘和心儿怎么看着像是老了一圈,秦如歌那贱人,真有那么难对付? “哦,没事,家里事烦的,你别管我们的事了,娘应付得来。” 李氏也是觉得疲惫,最近不知怎的,吃什么都不香,定是让秦如歌和老爷给气的。 “嗯,待会让人拿些血燕回去,娘和妹妹好好补补。” “你还说我们呢,怀了孩子,万事都得小心,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秦若月颔首乖巧应是。 李氏宠爱地抚摸她的头,她这女儿,心性比较单纯直接,容易招事,李氏担心她会吃亏。 现在他们刚大婚不久,浓情蜜意,问题暂且看不出来,一旦时日久了,争风吃醋,不见光影的争斗,李氏真是怕她玩不来。 “太子殿下,月儿就交给你了,她不懂事,还得殿下多担待教导。” “娘放心,若月乃本殿青梅,本殿定会好好照顾若月。” 容靳交代的事办完,纳兰惜便回席,刚坐下,便听旁边有人咳得厉害,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殿下,夜里风大,要不辞初早些送你回去。” 据闻,慕容汾身边常伴一男,传言为他所养的男宠。 慕容汾轻笑摇首:“这才开席多久,怎能扫兴。” 辞初招来一人:“去给六皇子拿壶热茶来。” “辞初,可是姓辞?这姓氏……可真少见。” 二人抬眸看去,男子淡笑自若,仿佛一颗夜明珠,在夜色中烨烨生辉。 “辞初早已遗忘旧姓,如今是无姓之人,辞初,是我的名。” “无姓之人,也就是无根之人了,六皇子可得抓紧了,大抵随时被大风刮走,届时找不回来咯。”纳兰惜这般调侃,带着刺,不知有没有刺伤人。 表面看来,慕容汾还是那羸弱的小样:“素闻纳兰世家人人皆有一条毒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毒蛇?没有啊,纳兰家不养那没温度的毒物,兔子倒是养了不少。” 辞初补刀:“装傻的功夫也不浅。” “彼此彼此,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二位交个朋友?” 纳兰惜举杯致意,此时刚好慕容汾的茶到了。 慕容汾想,纳兰世家三代不曾踏上长安城土地半步,今日破例,定有警示。 他手中筹码,自然是越多越好。 慕容汾示意辞色斟茶,辞初迟疑地凝着他,久久没有动作。 “唉,不给面子吗。” 许是慕容汾坚持,辞初终是随了他,斟茶。 “辞初公子,你呢?难道,瞧不起我?” 辞初顿了顿,这才为自己满上,三男碰杯,各怀心思。 秦如歌赶到凤明煌那边时,门从内推开,一道暗影袭来,子鼠巳蛇赶紧把主子拉来,躲避抛物线。 秦如歌懵逼了,此情此景,怎么这么熟悉啊。 定睛一看,不是秦观心又是谁,以秦如歌所知,这是凤妖孽第三个砸成抛物线的人了,这丫的癖好一个比一个奇葩古怪。 秦如歌推了推燕一:“赶紧把她搞晕,扛着。” “大小姐,你想干嘛?”好奇宝宝一号,莲儿如是问。 “干嘛,你想干嘛!秦如歌?你怎么在——你不要过来——”白莲花扶着摔疼的老腰,往后蹭着退着,眼前一黑。 嗯,很好,暗卫听话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这就把白莲花砸晕了。 “小姐,是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奇宝宝二号三号,子鼠巳蛇如是说。 “第一次,我手下留情,她们却变本加厉,还来第二次,既然她们不学好,便让她们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燕一,你该清楚怎么做吧?” “扔到汝阴侯世子房里?” “聪明!” 里面乒呤乓啷砸东西的声音不绝,燕二担忧指了指借着灯影,印在门上纸上那道高大人影。 “郡主,你快去看看王爷吧。” 秦如歌这才变了脸色。 燕一扛着秦观心,秦如歌正对门上那人影,背道而驰。 她每走一步,都在纠结,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该快,因他若中媚毒,最坏打算,诱病情又得危在旦夕。 该慢,这丫好好的时候,已经威胁性十足,要是起情来,她能应付得来吗? 最终还是一股脑冲了进去,火速关门。 凝视指间针。 看来,唯一之计,先让他睡会儿。 转身,眼前似有厉鬼!近在咫尺! 秦如歌大吃一惊,倒吸一口气,正是这檀口微张的诱人模样,迫使凤妖孽乘势而上,长驱攻入。 唔唔唔唔—— 尼玛,不带这么突然的! 嘴上应付着,手里摸索着穴位,好凶残!脑子快缺氧了,不能晕,绝对不能晕! 这丫到底清醒没清醒,怎的她摸到哪,他便将手放到哪,覆住她的,拉下! 马丹,她的人生还能更憋屈吗? 该咬他舌吗? 好纠结,算了,未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见血,咬舌后续太麻烦。 眼前的男人,喉头轻震,忍不住笑意,他退开一点:“你这眼珠子老是乱晃,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主意,嗯?” 唇舌麻,酒劲三分,二人眸底均氤氲一层薄雾。 扑通扑通作响的,是谁的心跳? “你,你是清醒的?”除了懵逼,还是懵逼,随即隐隐有火苗滋生。 “嗯,一直清醒,不然,你还能活着,本王还能活着?” “” 愤怒的胸脯起伏,秦如歌忍不住抽打了他一下:“你特么又吃我豆腐,你当我什么人,说亲就亲吗,再这样不分规矩乱动我,我们的合作便到此为止!” 凤明煌轻勾嘴角,颇有疲惫的无力感,手撑房门,头抵她额,眼对眼。 “我也不想,实在是这媚药太猛,而你,好比一块送到嘴边的肉,好香好软好饿——” 校园港 恋耽美 79.079.抓奸,害人终害己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见他眼里又泛狼光,秦如歌赶紧捂了他的嘴。 同时,已摸到正确穴位,扎针! 凤明煌眼前一黑,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秦如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到一边,累死了,好重! 这妖孽,两颊有抹不自然的红晕,似是醉酒模样,说她诱人,他这姿态才是真正蛊惑人心。 喂他服下解毒丸,竟然还吞不下去了,灌水全从嘴角滑落! 秦如歌气得牙痒痒,他连晕了还要折腾她偿! 无奈,只得含一口茶,口哺渡给他,并以舌尖将药丸推向咽喉,凤妖孽这才把药顺利吞下。 秦如歌赶紧退开,舌尖残余的,除了药的涩香,似乎还有他的霸烈。 真是阴魂不散的滚蛋! 媚药的劲道褪去后,凤明煌悠悠转醒。 他支着脑袋坐了片刻,似乎在厘清现在的状况。 “人呢?” “什么人,你是指秦观心吗。” “嗯。” 那女人,竟敢对他下药。 模样狂乱的他,看起来很好吃,但,好看的东西,通常有毒,尤其他笑得这么惊心动魄,秦观心要是没被带走,只怕见不到明日太阳了。 还好她来得早,媚药应该才刚摄入,若迟了,恐怕他会失去理智,暴毙而亡。 秦如歌以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勾他,拍肩搭背:“放心,我让她自个儿尝尝被人设计的滋味。” 他那神色,意味深长。 “你对她用药?” “嗯,怎么,燕王殿下可怜她?” 他顿了顿,斜目睨着她,似笑非笑。 秦如歌,你的心肠还是不够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心慈手软只会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秦如歌撩起他的衣袖,其上血管已不复先前暴突,她这才安下心来。 还好是赶上了,不然,她不敢去想后果。 “她也真是大胆,对我下药就算了,竟还敢动王爷,傻了不成?” 凤明煌是什么人,能容许别人用药吗,那柳兰锦有庇护在身,尚且苟活,你秦观心对他而言是个毛线,还想霸王硬上弓。 事后要是有那么万分一的可能他不死,那死的就是秦观心。要是他暴毙而亡,她更是没有活路,凤氏手下的人马,哪里能放过秦观心,放过她们秦府的人。 横竖,都是死胡同,这白莲,连凤无赖脾性都不了解,就想着当他的妻子,太不合格。 凤明煌听到重点,不悦蹙成川眉:“有人动你。” “同一招用两次,没用啦。”秦如歌抛给他一个安心眼神,可是凤明煌脸上的峻色更深。 “是谁?” 知他问的不是白莲。 默了默,才道:“贺兰兢。” 凤明煌冷笑:“那你现在,可改变主意了?” 秦如歌不语,神色凝重。 动摇了吧。 “本王说过,你会改变主意的。” “可是,当你的燕王妃,并不比现在好过。”她的处境一样糟。 “至少,他们不会再敢明目张胆讹你的清白,让那些人糟蹋,有燕王妃这层壁垒,你削起那些贱人来,也更得心应手。” “呵呵,我怎么觉得王爷像是黄鼠狼拜年。” 他这么热心,让她动摇的心,又偏离了些。 “那肯定是你的错觉,本王一片赤诚。” “” 抽掉他腰间露出一角的绢巾,擦拭他额上冷汗浸湿的碎:“容我考虑一下。” 这些手段,她并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但是太麻烦,凤明煌说的对,燕王妃可以帮她挡掉这一切。 不过,挡了烂桃花,换来的,又是什么? 那么多人不喜欢她和凤明煌走到一起,一个燕王妃的位子,又有多大震慑力? 陷入沉思的她,并没有现,凤明煌眼底深色。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王爷,要不要一起过去看戏?” 秦如歌搀扶他站立,忽然现他身上仍是那套衣服,鬼魅的曼珠沙华,肥腻的油渍。 “王爷怎么还没换好衣服?” 凤明煌舒开双臂。 “干嘛?” “衣服在那里。” 他这是,让她帮他换衣服的意思! “我去找——” “你来。” 凤无赖毫不留情打断她的想法。 秦如歌眼角抽搐,罢了,不就换套外衣,又不会看到不该看的长针眼。 没好气地叹了叹,这便动手解盘扣。 又来了,那种脑壳插刀的既视感,还有额际不时吹拂的热息。 他有一张妖孽脸蛋,但是男性荷尔蒙也一点不缺,咄咄逼人。 “王爷,能不能先屏着气不呼吸。” “” 秦如歌自认没什么怪癖,就是不喜欢被人呼气,感觉全身细胞都在咆哮。 该死的土豪,做的什么鬼衣服,几十万颗盘扣,累抽筋了。 好不容易解完,卸下他的衣服,阳刚气息,因二人贴近而侵入鼻腔。 脸蛋不可自抑热烘烘。 那人冤魂不散,死死盯着她,好似她乃世间精怪,但在他面前,一切无所遁形。 秦如歌不自在清清喉,缓解尴尬。 凤鸣煌勾了嘴角,欣赏她难得一见的女儿娇态。 秦如歌拿起干净男子衣物左看右看,懵逼了。 “哎,这玩意怎么穿?” 女子衣饰,她也是研究好久才搞清门道,本以为男的没那么讲究,帮他解衣时已有所觉悟,她的想法大错特错。拿起新的衣服一看,瞬间懵了。 凤明煌没想太多,她是大家闺秀,自然不清楚男人衣服怎么穿,他执她手,手把手教她,这样那样,没有肌肤之亲,却胜似肌肤之亲,一套繁复华衣,在二人手中,似艺术品,穿上了他的身。 秦如歌也间接摸遍他的身,这么火辣辣,真的好么? 松松垮垮披衣,她的手,扔拽在那人微凉的手心。 秦如歌赶紧抽手,把盘扣腰封什么的扣好,才见鬼似的退离。 凤明煌看在眼里,挑眉:“这么怕我?” “王爷是神人,当然是敬畏些好,膜拜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倒学会拍马屁了。”可惜,拍在马腿上,他要的,不是她的敬畏,不是她的膜拜。 房门打开。 燕二见二人并肩而出,赶紧迎了上去。 “王爷,你没事吧。” 王爷看着有些许疲惫,定是耗神不少。 子鼠巳蛇虎视眈眈,示意小姐赶紧离他远点。本来就对她进入救燕王有微词,怕她在他手上吃亏。 秦如歌本也想离他远点,这家伙似乎旁边长了眼睛,一把握了她的腕。 凤明煌垂眸,周身有股莫名阴险的气息:“燕二,想办法闹到宴上去,把那些人引过去。” 谁说最毒妇人心,明明男人也很毒,尤其是心狠手辣的男人。 “为何这样看我?” 秦如歌龇牙笑道:“突然现,某些时候,你还蛮迷人的。” 例如现在,只要无耻的对象不是她,一切好说。 这是……她第一次夸他? 孔雀尾巴抖了抖,凤明煌要笑不笑的样子,愉悦了秦如歌。 凤明煌留下部分暗卫,在此地埋伏。 随即,一双恶星同行,前往贺兰兢秦观心那边收网。 子鼠巳蛇面面相觑,小姐和燕王相处竟如此融洽默契,难听的说句,甚有夫妻相,不妙啊。 燕二中途现一行人匆匆而来,去往的方向似乎正是先前南阳郡主换衣服的地方,不做多想,他赶紧打了信号。 信号弹一打,燕二功成身退,想必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亮紫白色焰火在夜空绽放,凤明煌目光一滞,道:“是暗卫的信号弹,看来,有人往这边来了。” 这速度,未免快了些。 里面的人男女,喘息已然停歇。 “这么快,肯定是来抓我和贺兰兢奸情的。”秦如歌现偷听墙角,还是这种香艳的春事,跟他一个大老爷们一起,尴尬癌犯苦了。 口干舌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咳咳咳。 “竟这么迫不及待,自己送上门来。”凤明煌冷笑。 “那我们还是赶紧闪一边去,要让他们看见我们在这,这奸不抓了呢。” “本王倒是不介意抓你我的奸情。” “滚!!” 撩妹归撩妹,凤明煌还是随了秦如歌,躲到小草从后,在秦如歌威迫下蹲了。 他竟然蹲了,这猥琐的姿态,他是怎么接受的? 几乎蹲下的刹那,立马弹起,秦如歌不要形象,直接挂在他的腰腹之间。 “尼玛,你身形这么高大,站着谁现不了?” 下来,快下来! 半推半就,他还真就蹲老实了。 人来了。 举着火把,带着刀剑。 秦如歌看得兴起,揪着他的衣袖,眼里有星星,璀璨。 凤明煌默默看了那片被她蹂躏的袖末数秒,淡定地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带刀侍卫把门撞开,婢女、婆子、侍卫如潮水涌入,率先听到一道尖锐的女声,秦如歌听着,感觉堪比杀猪现场。 “不好了,南阳郡主和汝阴侯世子——” “等等,她看着不像南阳郡主。” “啊,这是,是,是秦三……” “不好,中计了,快走。” 得去通知皇后太子他们才行。 潮水进,鱼贯出。 然而,世事无常,剧本随时变化。 “拦住他们。”凤明煌一声令下,暗卫围了妄图撤退的所有人。 只见草丛中立着一人,龙章凤姿,身旁女子为他掸走衣上叶片。 “燕,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的,刚刚来的时候,明明没见着他人。 凤明煌散着鬼魅般危险的气息:“想走?你们是首先进入案现场的人,得留下来作为人证。” “怎么回事,朕刚刚听到有人喊如歌,如歌怎么了?” 话语未落,人声起。 最尊贵的皇帝皇后,还有太子等人,该到的都到了,自然也少不了秦伯夷。 秦伯夷微愕:“歌儿!” 心怀鬼胎的人,全都惊了,秦如歌怎么在外面,那里面的。 凤、明、煌。 皇帝的目光显得过分寒凉,与凤明煌无声交锋。 冰眸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太子、秦若月、皇后、皇帝……这一眼,似是霜降。最终,停留在李氏身上。 秦如歌笑了:“李姨娘,要不要进去看看三妹妹,她现在最需要的,大概是你吧。” 李氏面色刷白,尖声道:“一派胡言,心儿恪守闺训,绝不会如此放肆,未婚先……” 失贞。 闻言,秦伯夷愤然看向李氏,她这是何意,为何这么紧张,似乎……早知内里生何事。 她们又背着他,做了什么! 秦如歌有意无意撇了秦若月一眼,逼得秦若月往慕容琰怀里缩了缩,随即想起什么,捂着肚子半蹲:“啊,本宫的肚子,太子哥哥,若月不舒服。” 太子马上意会,焦心托着她的身子:“若月,你怎么了,莫不是孩儿出什么问题了吧,御医,快传御医。” 皇帝皇后均面色一变,围着秦若月团团转,借机送她回东宫,撤离现场。 嗤,什么名堂,这假肚子还能流产不成。 “本郡主随柯神医习医,医术已有见长,太子妃,要不让我瞧瞧?” “你,你一派胡言,你拜柯神医为师不过一月,能有什么医术?”秦若月气急败坏道。 “有道理,那你们就走好了。反正拖字诀没什么用,待太子妃安好胎,大家再回来抓奸好了,反正,一日不解决里面的事情,燕王的人大抵是不会撤走的,对吗,王爷?” “嗯。” 但看秦如歌凤明煌这气魄,今夜不把里面龌蹉的局拆了,谁也逃不过。 “子鼠巳蛇,去打两桶水,泼醒里面的人。”见这些个人默默无言了,秦如歌勾唇打了个响指,便有二人从黑暗中现。 皇帝眯眸。 这名儿,是容侯府的十二地支。 她早已经到了能号令十二地支的年纪,却因常年痴傻而形同虚设。 容蘅那一代,十二地支在她死后全数陨没,主死,他们死。 这一批,乃全新的,永永远远只忠于他们容侯兄妹。 李氏紧张死了,快将袖末绞碎。 心儿! 她此时,该冲进去的! 既然秦如歌和燕王在这儿,里面的,恐怕是她的心儿。 若是心儿让下等人糟蹋了,心儿便毁了,还是在所有人见证的情况下! 现在只有皇上能救她,李氏满怀希望看向皇帝,这面子,他看在皇后和若月份上不可能不卖。 怎知皇帝竟身如磐石,不为所动,李氏的急,皇后看在眼里,便也帮忙提醒:“皇上,你看这——” 皇帝横了她们姐妹一眼,只淡淡一句:“稍安勿躁。” 李氏不明,皇后倒是懂了,好歹多年夫妻,他的想法,她不敢猜测,但也了解不少。 皇上这么说,里面的人除了观心,那男的,想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九流人士。 呵,她怎么会认为,经过上次,皇上还会任由她们糟蹋秦如歌。 能入这房间的,怕是殊荣尊贵。 皇后目光微闪,这么说来,皇上对他这宝贝郡主也下手了。 呵,所谓的宠爱,也不过如此,皇后示意李氏安心,进去打点一下,勿让秦观心太难看。 李氏咬咬牙,一跺脚,冲进房内。 竟然是汝阴侯世子! 不及多想,争分夺秒,仅有时间将衣物覆在他们半裸的身上,子鼠巳蛇便提着水进来。 李氏叫唤拍打,二人毫无反应。直到冷水兜头兜脸泼来,秦观心凄厉惨叫,二人才以懵逼状态醒来。 贺兰兢眨巴着眼,生什么事了? 周围压来高山似的身影。 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还有,凤明煌,秦如歌。 若月贺兰兢目光黯然,她对他一如既往,冷淡嫌恶。 可笑,这种狼狈,她竟全看了去,要他如何在她面前抬起头。 秦、如、歌! 设计她,竟成设计自己! 秦观心一脸难以置信,愕然对上一双双或同情,或不安,或焦虑,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眼。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最终被凤明煌冷漠的神态打败,秦观心低声呜咽啜泣,最终嚎啕大哭,她竟在他眼前***给另一个男人! 脑海闪过一人可恶的嘴脸,秦观心恨红眼。 李氏也是眼眶湿红,轻轻抱住她:“心儿,别哭,谁害了你,娘一定不放过她,皇上公正无私,定会为你做主,你说,这事,是哪个贱人干的?” 哭声渐停,秦观心的眼神,似狂母狮,与秦如歌对碰出无声无影的硝烟花火。 “秦如歌,你为何这样害我,就因为我与燕王殿下亲近了些,你这恶毒的女人便让这个人扔我到这里让人糟蹋,你好毒,娘,你要为我做主,心儿没脸见人,心儿不活了!” 秦观心指着子鼠,眼前又起雾气。 李氏搂着她安抚,随即抬头恶狠狠道:“皇上,你们都听到了,她竟丧心病狂至此,仗着皇上宠爱,南阳郡主便可如此无法无天吗?今日不给个说法,民妇就跪在这儿不走了!” 是如歌动的手? “如歌,此话可真?”皇帝以为,此乃凤明煌所为。 “怎么,大家心照不宣往这边走,难道不是来抓奸的吗,既然你们早知道有奸情可抓,我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这话,直击各人心房。 尤其皇帝,她知道了? 她,怨了,生了嫌隙? “你别顾左右言她,恶毒的女人,你不知道贞洁对女人多重要吗,心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秦若月拥护自己人,姿态明显,要不是太子拉着,只怕扑到秦如歌身上了。 “说别人的时候,麻烦先看看自己做什么了。二妹妹,可别忘了你家纯仁表哥那档子事。” 皇后赶紧抓了秦如歌话里的小辫子:“皇上你听到了,南阳她因误会而设计报复妹妹和心儿她们,才陷害心儿今日***!” “皇后娘娘,急什么呢,本王的如歌,还没说完呢。” 本王的如歌,这话,好比一锤子砸过去,敲懵所有人。 这人似乎有意在人前暧昧,撩起她颊边的,绕到耳后,脸上泄露丝丝宠溺,皇帝等人看得脸色直黑。 校园港 恋耽美 80.080.这么软,这么暖的手,他怎么舍得让其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忍住咬断凤妖孽指头的冲动,冷面无情道:“别说我不厚道,这事要这么算了,你们不至于太难看。” “哼,你不必狡辩,燕王殿下保你又如何,这天下毕竟是父皇的,不是燕王的。”秦若月恶狠狠道。 秦如歌冷笑,响指声起,暗卫便把衣物呈上,秦如歌把衣服甩到秦观心脸上:“这个,你怎么解释,同一招用两遍,有没有新意?” 秦观心身形微僵,仍是死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撄” 李氏护着她,抢道:“你别转移话题,扯些有的没的。” 凤明煌示意下,暗卫道:“有人在郡主衣服上下媚毒。” 此时,一名婢女被推进,扑倒在地,抬头正好对上凤明煌阴冷的蛇瞳。 婢女面色煞白:“王爷饶命,奴婢什么都说,是秦三小姐让奴婢这样做的,奴婢也不想的啊,王爷饶命。偿” 只是,计划里,男的明明该是值守的侍卫,怎么变成汝阴侯世子了。 李氏气急败坏踢那婢子:“诬告陷害,这绝对是诬告陷害,皇上明鉴,秦如歌联合这贱婢,陷害心儿以求脱身,此乃苦肉计,皇上明鉴啊!” 斟酌一番,皇帝沉声道:“单凭她一面之词,的确不能作准。” 秦如歌此刻看待皇帝有些作不得准,秦观心做的这些事,他到底知道多少,遣贺兰兢来摆平她是毋庸置疑的了。 那凤明煌呢,秦观心觊觎凤明煌,妄想爬上他的床,此事是否也在皇帝乾坤之内? “皇上,本王做事,素来多方取证,尽可放心,不该冤的人,自是冤不了。同理,该自食恶果的人,也逃不了。” 秦观心听罢,如坠冰窖,冷得要死,而且极度不安。 秦如歌顿觉他气场微变,想起秦观心这白莲竟敢意图染指他,若她没有及时赶到,他会如何? 以最窝囊不堪的方式死去。 不自觉握了他的掌,凉凉的,十指归心,他的心是否也是凉凉的。 手心一暖,凤明煌心底愠怒散去,爬上些许心安,下意识反握紧她的手。 “太子,你抓疼若月了!” 慕容琰一时失神,向她道歉。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一种暧昧情愫,他刚刚感受到了什么?不是滋味,是嫉妒?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慕容琰噙了笑意,却有些许勉强:“没事。” 移情别恋,秦如歌,你变得可真快啊。 十多年的追逐,锲而不舍,呵,难道是个笑话么,你的感情这么一文不值么。 凤明煌留在另一边的暗卫押着不少人回来了,这些人的打扮,和刚刚率先闯进贺兰兢秦观心这边的人一样,很明显是兵分两路的同一批人。 如今,重新汇合。 暗卫拔剑抵着他们的脖颈,凤明煌道:“说吧,怎么你们如斯默契,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抓奸?好好说,可免死得太痛苦,死相,才没有那么难看。” “奴婢(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 暗卫削下一人右耳,那人在地下打滚哀嚎。 “继续说,知不知道。” “燕王!”皇宫怎么说都是他的地方,凤明煌竟不顾他的龙威,私自动刑。 到底,谁才是天子! 姓凤的,果然历来都是不消停的隐患!哪怕他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是本王考虑欠周,既然是皇上的人,这眼耳口鼻,自然该由皇上下令割。” 凤明煌的狠辣无情,秦伯夷今日总算亲眼见识了,歌儿脸上,竟一点排斥畏惧也看不见。 他的女儿,是这么大胆的人吗? 刀锋对着另一人的鼻尖,那人浑身抖得像筛子。 “皇上,请。”凤明煌冷笑侧过身,示意皇帝着人动手。 “奴,奴才说,什么都说,这一切都是秦三小姐安排的,她意图以媚药药倒燕王,令小的们前去撞破。” “还,还有南阳郡主,秦三小姐还设计了南阳郡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变了,南阳郡主换了秦三小姐,燕王变成汝阴侯世子。” “他们胡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皇上,你相信我,是他们的阴谋,都是他们做的,是他们收买了这些人污蔑心儿,你要为心儿做主啊!”她心底承认,燕王那边的确是她的意思,可秦如歌这边,更是太子皇后娘亲的意思,她负责实施罢了,现在竟把责任全部推在她身上。 无声的眼神交流,慕容琰警告她别多话。 现在苗头不对,把他们牵出来,多半受牵连。 秦观心现在是受害者,虽然是自作自受,但也算得上可怜,运气要是好点,父皇必定格外开恩。 最安全的保障,便是她独揽责任。 “皇上,有没有胡说,相信让人盘查敲问,自有答案。如歌很失望,自己的亲妹妹三番四次害我,如果不是得燕王两次相救,我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燕王待如歌至真至情,如歌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秦观心意图染指燕王,毁我清白,此等二罪,致使她自食其果,皇上,请明察。” 此乃,平地一声雷。 皇帝慌了:“如歌,你——你说什么?” 秦伯夷也惊了,这丫头,以身相许?他还没同意呢! 凤明煌没料到她这么快改变主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心底的沸腾,传递到掌心,那温度,略微烫人。 “皇上要食言吗?” 他答应过她,婚嫁自由做主。 一国之君,何为一诺千金,君无戏言。 “这——” 是的,他后悔了,当初没想到她心思这么深,也没想到她把他一个口头承诺用得如此淋漓尽致。 “药倒本王,呵,皇上,你该知道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 丝线乱舞,张狂紧裹衣衫凌乱的秦观心。 极致的恐惧,捆绑着她,似能听到自己皮肤底下喷张的血脉。 “不,不要!” 凤明煌如斯残酷,不要?那只是催化剂。 “皇上,她的命就在你口中一句话里了。本王和如歌的婚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明煌!你确定要这么逼朕吗?” “皇上,这不是逼,是送大家一个人情,秦如歌是本王的人,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而这个女人,早就该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不答应!” 什么叫做无可厚非的事实,说得这般暧昧,那夜夜宿他那儿,她明明说了他们之间没什么。 秦伯夷怨怒睨着秦如歌,难不成这丫头撒谎了。 “翁婿问题,我们合上府门再说。”凤明煌表示不急,而且相当好脾气容忍未来丈人。 要换别人这么跟他说话,早死赶投胎了。 秦如歌清了清喉:“此事容后再议,首先解决这两个大麻烦。” 李氏不服,皇上又要偏袒秦如歌了吗? “此事就这么结了吗?皇上!指不定是燕王和秦如歌联手,设局陷害心儿和汝阴侯世子,您可别听信谗言!” “本王一向坚信重刑下出真言,怎么,要不要让你的女儿试一试?” 李氏那些小手段,在凤明煌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果见李氏白了脸,不好做声。 “别追究了,此事,权当是本世子所为。皇上,贺兰兢与秦观心情投意合,万望皇上赐婚于我们二人,共谱良缘。” 好一句别追究,算盘打的真响,如此一来,她和凤无赖遭人设计的账,是不是也该作罢。 “世子与观心妹妹良缘既定,接下来是不是该还债了?”秦如歌冷笑道。 “郡主,我们已经这样了,你还未消气吗?” 债,她不是早已经讨回去了吗? “什么情投意合,胡扯!我才不要嫁给你!”她喜欢的,由始至终只有燕王! 嗤,这女人,怎么还看不清形势。 难道她愿意以设局陷害南阳郡主、燕王***的罪名,被皇帝拿下项上人头才甘心? 贺兰兢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别闹了观心,本世子知道你恼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意,才会一不可收拾,累你在所有人面前丢脸。你放心,本世子一定会负起责任。” 哑巴吃黄连,这亏,贺兰兢表示,吃得够呛。 “你这个疯子!胡说八道!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两眼一黑,秦观心晕了。 秦如歌收回手刀,拍掌道:“赶紧找个好日子把喜事办了吧,世子不用这样看我,请叫我雷锋,不谢。” 皇后制住李氏,不让她出声。这是最好的处置方法了,难不成她真要真相捅破,让心儿惨死? 贺兰兢是皇上找来的人,八成是不会有事的,拿心儿出去祭旗,是最大可能。 “说起来,皇上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这人才刚尖叫,你们后脚就到了。”凤明煌明知故问。 “朕看见了信号弹,疑有异客闯宫欲图不轨,便往这方向来。” 皇帝的目光,没有闪缩,模样更是真诚,显然已经对谎言修炼得炉火纯青。 大势已去,贺兰兢心知,今夜,他们惨败。 贺兰兢抱起秦观心,交付李氏和秦伯夷。 除了第一眼,贺兰兢不再看秦若月,不敢看。 多年痴等,换不来她的一个回眸,自此开始流连风月,麻痹自己,却现,再见她,还是无法忘怀,从来没有。 呵,如今,他阴差阳错,要了她的妹妹,这是怎样的孽缘。 贺兰兢目光一闪,视线稍移。 秦如歌,艳若骄阳,她的这簇明火,烧得真狠。 贺兰兢双拳微紧,似在隐忍。 “既然是误会,观心和兢儿两情相悦,朕便下旨为你们二人指婚。秦爱卿,兢儿,你们回去尽快准备,毕竟女子名节重要,下月十五之前便把喜事办了吧。” “谢主隆恩。” “回去吧,千秋宴才刚开始。” 秦如歌走得比较靠后,贺兰兢从她身边经过:“郡主那些手段,是从药师谷神医那儿学来的吗?看来,郡主心性比我们想象中要不简单得多,有趣,本世子很是期待,亲姐妹共侍一夫的一天。” 言外之意,对秦如歌,他势在必得。 “你找死?” “明煌!” 今夜,皇帝警告凤明煌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 丝线反射冷寒白光,顺着凤明煌的腕,一路延伸至贺兰兢脖颈。 贺兰兢恍若未觉,没有畏惧之色。 他以为有皇帝在,生命便无虞? 秦如歌压了压凤明煌的腕:“别冲动,毕竟期待,和会不会生,乃两码子事。” 她压低声音,仅风暴圈中三人能听:“世子,恐怕你的期待,一辈子都只能是意淫了。” 十指紧扣,丝线回纳袖内。 若说先前只是凤明煌一厢情愿,那这会儿便是两情相悦,大方宣示他们的关系。至少在其他人眼里,便是这么副景象。 原先走在后头的一双绝色男女,公然越过众人,昂首向前。 “皇上,能否跟老夫说明一下?” 秦伯夷此话一说,皇帝身形微顿。 信号弹,异客图不轨,呵,都是措辞借口。 分明有人来报,说这边出了乱子,让他们赶紧过去,若皇上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直接与燕王直说。 歌儿今晚差点又遭不测,只怕,这次跟皇上还脱不了关系。 “秦爱卿,你难道真的希望如歌嫁入燕王府吗?” 他不想,可若是她想得明明白白,坚持到底,他即便不想也随她。 毕竟,当年阿蘅也是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嫁给他,才换来他们两人的幸福,女儿的人生,他愿意让她自己选择,那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幸福。 “伤及观心,朕,也很抱歉。” “汝阴侯世子可以是心儿的良配,但不会是歌儿的。”秦伯夷早将贺兰兢对若月的痴恋看着眼里,心儿是若月胞妹,爱屋及乌,他不会对她太差,但歌儿不同,歌儿在贺兰兢眼里,代表的大抵是有利可图。贺兰兢会真心待她吗?“皇上,你还记得当年答应过阿蘅的事吧。” 秦伯夷看到皇帝手心仍拽着那彩色穗子,他等不到答复,便追上秦如歌等人。 夜色,颇浓,隐去皇帝的身影和那双重墨般的眼。 千秋宴上,正主都不在了,宾客之间聊天的聊天,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 “三公子怎不跟着去看热闹?” 辞初忙着阻止客人向慕容汾敬酒,慕容汾趁着这空档,调侃道。 看什么热闹,既确认如歌无碍,那边的戏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戏路,失了神秘性,何必浪费脚力去看不相干的人。 “素闻六皇子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当年怎会心血来潮向皇上讨要了辞初?” 声色犬马,抑或,是知己? 慕容汾的弱小,何尝不是一层保护色,这位来历神秘的知己,又能造就什么风浪,纳兰惜垂眸饮酒,约莫估量他们的价值。 “素闻纳兰世家避世隐居,不出府门,三公子怎么对长安城的事情这么清楚。” “呵,辞色倒是长了一张利嘴。” 辞色短短几句话,已让纳兰惜知道他想知道的。 借力打力,这位卑贱的乐伶“男宠”,城府不浅,绝不仅是乐伶该有的。 辞色也察觉了,这位纳兰三公子,出现在千秋宴果真动机不纯,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三人间沉默了下来,慕容汾眼前一暗,抬眸望去,只见一少女身姿绰约,明眸皓齿,高傲地俯视他。 汝阴侯嫡长女,乐雅郡主,贺兰沅。 “今天定是好日子,凤明煌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赴宴不说,连六皇子,纳兰家的人都来了,六皇子,本郡主先干为敬。” 媚眼如丝,贺兰沅脸蛋微扬,四十五度角向天姿态,眸子斜睨慕容汾,美艳绝伦。 前来给慕容汾敬酒的人见她这副美人娇态,纷纷心猿意马,喉结滚动。 纳兰惜勾一抹不可觉的笑,这勾引,未免太露骨。 慕容汾压下辞色灌酒的动作,拎起自己的杯,喝干才道:“有理,郡主和世子本在世外之地,短短数日之内赶回赴宴,皇后诞辰,看来真是个黄道吉日了。” “六皇子身子差,还敢随便喝酒,找死呢么?” 循声望去,秦如歌凤明煌十指紧扣,未婚男女,本该克己守礼,即便已互定终身,也不该有多余的肢体碰触,可这些天,不但燕王南阳郡主的绯闻传闻甚嚣尘上,目睹他们来往的人,二人之亲密,亲昵旖旎,他们全看在眼里。 这是一对,视世俗纲常于无物的男女。 慕容汾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密不可分的手,不动声色笑道:“南阳有心了,本殿保证,下次不敢。” 众宾狐疑,这是什么情况? 六皇子这话,听着怎有几分暧昧。 尤其是在场那些妻室凶狠的妻管严,这话似曾相识啊。 凤明煌在她旁边出怪笑,极低声道:“下次他再去神农堂,把他弄死。” 这小气鬼,竟然让她亲手弄死慕容汾么!? 好吧,她权把这话当做戏言。 视线稍移,纳兰惜浅笑颔首。 秦如歌心中一沉,他有几成机会给大哥告密? 好像,应该,可能是十成。 “你们——”贺兰沅虽然没有跟过去看热闹,但也知道那边会生什么事,可现在,秦如歌身边的人不是哥哥,秦如歌完好! 出意外了么? 不过片刻,稍早前离开的人,全回了。 不对,少了秦若月秦观心太子还有秦府的姨娘不见了,除了凤明煌秦如歌,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是燕王么,破了皇上和哥哥的局,救了秦如歌。 电光火石,秦如歌对上一双蛇蝎美眸,贺兰兢的妹妹,长安城第一美人么。 唉,是不是女人和女人只能成为敌人,到这边为止,除了莲儿,她一个交心的同性朋友都木有,忧伤。 想想以前在寓所,那几个没心没肺的闺蜜,随她撕遍天下无敌手,诸如像窃取她们成果的渣男、老教授啦,使阴招踩她们上位的贱人啦,眼红造谣她们靠潜规则上位的沟渠鼠辈啦,这类人,全成鱿鱼丝了,反看现在,单打独斗,少了那么点趣味啊。 虽则她以前并无因此多大喜悦感,但是观摩她们的神态,似乎能想象那种情绪是什么样子的。而她为了显得与寻常人无异,常常强迫自己去揣摩别人的神态举止,模仿喜怒哀乐该有的样子,慢慢的活得很像一个健全的人。 穿越前,也不知是不是随了养大她那教授的性子,情思寡薄,整个跟人工智能机器人似的。 不过现在,穿越的时日才短短一两个月,她竟似顽石开窍,顿时就切身体会到什么是喜怒哀乐! 这种爆炸式的情感,令她颇为无措,颇为兴奋。 就连使手段整治那些个不长眼害她的人,都能带来陌生的喜悦。 她如斯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秦如歌此刻隐隐有一个被淤塞遮挡,看不清面容的念头。 秦如歌恍惚沉思间,贺兰沅已跟上胞兄回席。 “生什么事了么,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贺兰兢仿若未闻,死死瞅着秦如歌。 若说之前,他对秦如歌,只是条件交换必须接受的垃圾,大多乃勉强。 但今夜之后,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 她这些年懵懂未开化,如何一夕突变,由一张白纸,变成心狠手辣。 她敢设计他,并成功设计他,呵,最重要的是拢于袖内的手收紧,贺兰兢牙根咬紧。 令他在心仪女子面前,丢了一切,颜面尽失,还有一腔深情。 “乘着喜庆,朕有一事宣告。汝阴侯世子和秦府三小姐情投意合,兹特以指婚二人,择日成亲。” 此起彼伏的道贺声中,唯有身侧那把声音尤为清晰。 “哥哥!怎么会是三小姐!” “秦如歌摆了我一道,沅儿,这个女人,没有我们想象中简单。” “秦观心有什么用,那你等于娶了一个废物回家。”摆了一道,是怎样的一道,竟连汝阴侯世子妃的人选都能换了。 贺兰兢焦躁的心微冷:“不急,我要得到的,最终,一定会得到。” 想着那不在的人,已由慕容琰带回东宫安胎。 她的胞妹……贺兰兢目光微闪,想起早些时候,他们共赴*,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还是从她身上得到慰藉,毕竟她和若月,不仅形似,更是神似。 他会好好待秦观心的,看着若月份上。 然后,伺机夺回该属于他的一切。 “皇上,今天这么高兴,不如喜上加喜再加喜吧。” 皇帝面沉心不安,如歌,你又想干什么? 当着群臣百官的面,与凤明煌互许终生么,难道她想以百官压力,逼迫他应了他们的婚事? 秦如歌枉顾皇帝稍显不悦的神色,道:“如歌与燕王两情相悦。” 果然! “不过——” 不过?似乎……还有转机。 “不过,毕竟如歌和燕王相熟时日太短,如歌希望能先多了解对方,赐婚暂且可免,这些年,皇上待如歌如掌上明珠,如歌已将皇上当做父亲看待,定婚一事,不知皇上是否能为我们二人做主。” 一片哗然。 在南越,定婚相当于现代的订婚,先初步确定关系,婚期可再做打算,不急于一时。 他们从未见过,众目睽睽下,自主请婚的女人,这容侯府的孙小姐,秦府的大小姐,可称得上是南越第一人了。 凤明煌仍拽着她的手不放,秦如歌尝试过挣脱,却敌不过他的霸道。 凤明煌并没有料想中高兴,定婚么,离大婚还有一大截距离,距离,便意味着变数。 可他不是最喜欢变数的么,为什么单单对她嫁给他这事,违反了他的喜好,便厌了这变数呢。 而且照秦如歌的意思,这段距离大有可能没有确切数字,这大抵是她的权宜之计。 既叨了他的光,借机“招摇撞骗”,又不用对他“负责”,最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啧啧,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可他凤明煌是任人摆布利用的善茬吗。 招惹了他,永远别想全身而退。 再说,外边狼虎之辈这么多,个个心怀不轨,这么软,这么暖的手,他怎么舍得让其他人牵了,那画面,他只要稍微想一想,便怒从心头来。 皇帝也没想到秦如歌来这么一出。 竟只是定婚,不是直接入主燕王府为燕王妃。 虽然皇帝连让他们定婚都不愿,但总比直接告诉他明儿便嫁给凤明煌好太多。 拽紧手里的穗子,又看了秦伯夷一眼,秦伯夷默默颔首,皇帝似是经过一番天人挣扎,才勉强松口,同意了秦如歌的请求。 折腾下来,千秋宴的气氛有些僵。 天子不高兴,作为臣子的他们,如何感受不到? 美人莲步轻移,停步于宴席中央,似众星中的一轮明月,孤高冷艳。 “沅儿请缨,为皇上皇后献上一舞,给大家助兴,不知是否唐突。” 皇上知她有意活络气氛,脸色稍霁,允了。 贺兰沅脚步微移,对上慕容汾身旁的辞色:“素闻阁下手下出妙音,可否助本郡主一臂之力。” 辞初微愕,没想到她还会扯上他,慕容汾稍微不悦,正要出言拒绝,辞初按捺了他的手,暗示他可以应付,稍安勿躁。 慕容汾脸色变了几变,才吩咐侍从:“去把本殿宫里的锦瑟带过来。” 修长的指,停在密密麻麻的五十弦上。 秦如歌只觉那人气场顿变,平日竭力装作没有存在感的样子,一碰上乐器,辞初的眼神,由一潭死水化为诡异的生命力—— 题外话——谢谢q_jasouriw亲的荷包~~ 校园港 恋耽美 81.081.凤妖孽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出现这种表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不由想起,以前那些同袍,什么国籍肤色的人都有,除去工作时间,他们天南地北什么事情都会聊。 其中让她颇为产生丰富想象力的,便是神秘的吟游诗人。据说这些人,若是造诣深,其出之音,有特殊的魔力。 这个辞初,予她以一种魔性的感觉撄。 弦声先以低音出,音色空泛,别有一番滋味。秦如歌收敛深思,眸子微微抬了点,只见贺兰沅挑衅地看着她,嘴角带着嘲讽笑意。 怪不得贺兰沅今夜特意穿了一袭水袖纱裙,敢情就是等这一刻献舞抢风头啊。 嗯,跳舞么,的确不是她的强项,她的强项是扎人,投射,考眼界的功夫,要不让她示范扎人,保证一扎一个准。 舞一曲水袖流云,贺兰沅犹如一幅水墨动画,一颦一笑,一动一静,恰到好处的停顿,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球。 秦如歌不时听到小声交谈称赞声:“都说汝阴侯嫡长女舞姿风采无人能匹,今夜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开了眼界了。” 秦如歌意兴阑珊,支着脑袋,眸子半垂,一并加入欣赏大军偿。 嗯,的确很好看,看得出来自小便下了不少功夫栽培。 她斜眼看去,想偷窥某人的反应,那人直视前方,淡漠看着化为意境的贺兰沅,却道:“本王比她的舞更好看?” 秦如歌嘴角抽搐,尽量忽视这丫上扬的嘴角眉梢:“我看你看她跳舞看得蛮开心的嘛。”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开心了?” 食指压了压他的嘴角:“这里,就是证据。” 捉住她撤走的指:“女人主动撩拨男人,很危险的,明白吗?” 凤妖孽终于把墨眸正对她,那里,有看不见的深渊。 秦如歌清了清喉:“这么多人看着呐,燕王,矜持一点。” “男人好像没有矜持一说。” “……”这丫,怎的……怎的有点儿贱贱的赶脚?“喂,你把我两只手都困了,我怎么吃东西。” 凤目扫过她身前的杯盘狼藉,似笑非笑:“晚上不要吃太多,你自己是习医的,应该比本王懂得养生才是。” 说是这样说,可他还是“温顺”地松了她的指,撤走酒,让人呈一壶消滞茶,给她满上。 “你怎么知道——”她过饱了! 凤明煌碰了碰茶碗碗身,不至于太烫,合饮:“摸向胃腹过于频繁,上身微蜷。” 他竟然从她的动作和小细节看出端倪,这人相当细心。 这回二人相安无事,一个安排,一个服从,她乖乖喝下消滞茶,暖暖的,暖到心里。 那边,贺兰沅一舞尽了。 掌声此起彼伏,她不及沾沾自喜,急着向秦如歌这草包示威,这一眼看过去,气她个心肺俱炸,这草包压根没在看! 不单单草包,连凤明煌也忙着跟她***,双双无视了她! “不知燕王和南阳郡主,觉得本郡主这一舞,可还称心?” 秦如歌坦白得相当恶劣道:“前半部分看了,好看,相当好看,乐雅郡主不去当舞姬真是可惜了啊。这后半场么,抱歉,没看。”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她去当那下贱的舞姬摆明就是羞辱。 后半场没看,意即她的舞没什么意思,吸引不了她看完全场。 呵,这草包,口气不小嘛。 贺兰沅冷笑道:“是么,那真是多谢南阳郡主抬举了,南阳郡主貌美如花似月,风姿必然也是精彩绝伦,不如也为皇后献上一舞,好指教沅儿一二。” 指教? 谁不知道她什么都不会?所有人眼里,别说琴棋书画歌舞女红,她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贺兰沅这么说,无非是想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若秦如歌拒绝,恰恰也巩固大家对她草包身份的认同感,以满足贺兰沅奸计得逞的虚荣心。 拒绝,等于认输,接受呢?自取其辱?也未必。 秦如歌大方站直,言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独舞刚刚乐雅郡主献了,不如我来个众的,不知乐雅郡主给不给面子,与本郡主一同献技?” 呵,这草包让她跟她共舞?傻了不成? 贺兰沅自认自己的舞技,南越不出其二,凭她也配和她争色,简直不知自量。 罢了,既然秦如歌自取其辱,她便随她所愿。 “南阳郡主不介意的话,本郡主自然没问题。” 秦如歌走了出来,却不靠近贺兰沅,反而在席间穿梭寻觅,忽然眼光一亮,拉起一女:“本郡主看你这身材气质,一定是跳舞很厉害咯。” “略,略懂皮毛。” “嗯,你们说的皮毛就是精通的意思,出来出来。” 此女被硬拖出来,随即,秦如歌又拉了一些舞技精湛的少女加入大军。 “嗯,一二三四五六七,加上乐雅郡主,一共八人,八啊,要,讨个好彩头。” “……” 好了吧,这下总可以跳舞了吧。 其实大多数人都好奇,秦如歌真能跳?莫不是东扯西拉在耗时间吧。 贺兰兢酌酒,狼眼一刻不离秦如歌飘忽的身影。 只见她往这果盘里拿个火龙果,那个果盘拿个橙子,分别拿了大小不一的水果共八种,最小的是拇指盖那么大的一颗青葡萄,一一放到少女手中。 贺兰沅看着自己手里的葡萄,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跳舞有什么新意,我们来玩飞刀吧,把果子悬在头顶,咔,一刀破开,想想就带劲。” 青提在贺兰沅手里挤成浆汁,美眸凶光大作:“你说什么?你疯了!” 白她一眼:“疯病早就好了,智商杠杠滴。拿好,别又捏破,好歹也能吃,表浪费。来来来,一一举好。” “我不——” “你们刚刚答应了的,想反悔吗,瞧瞧皇上皇后期待的眼神,你们要扫兴么?” 她这算是推卸责任吗,皇帝皇后纷纷汗颜,虽然,他们的确生了几分兴致。 “呵,拿我们的命来赌你会赢,世上没有这样的买卖。”贺兰沅冷声道。 “乐雅郡主,你这不是排最后么,前头还有七个人,你怕什么,中间环节出了差池,责任在我,毕竟你前面那位,头上顶的红枣比你的好不了多少,兴许就手滑了呢,你应该很想看我失败才对,这样的机会,你确定不要?” 拿着红枣的少女闻言,身子可怜地抖着,这南阳郡主,是恶鬼啊。 秦如歌见那少女可怜,软了眼神安抚:“别怕别怕,本郡主百百中,铜钱孔都能射中,你绝对不会有事,否则,本郡主把脑袋赔给你。” “郡,郡主,刚刚我们以为你让我们出来,是跳舞来着,若是玩这个,我,我们不敢。”毕竟是命,她们的命啊。 “呐,是你们不配合,不是本郡主推辞,既如此,罢了,回去回去吧。” 秦如歌答应得太爽快,贺兰沅目光一闪,这草包,果然是虚张声势,哼,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 “慢着,本郡主接了,你扔吧。”根本不会伤到她的性命,秦如歌第一刀已经注定失败!哼,跟她玩心计?道行太浅!“还有你们,不许走,本郡主都不怕了,你们怕什么!” 最好第一刀出了人命,大臣之女的性命,可不是蝼蚁,出了事,看她还怎么嚣张。 “沅儿,不要胡闹,回来!”贺兰兢无法苟同,沅儿这是在玩火,他意图喝止她。 秦如歌无辜地眨巴着眼,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不要玩火,听汝阴侯世子的,准没错。” 见秦如歌如此坚持,贺兰沅更是笃定她压根眼界不好。呵,一个白痴了十几年的草包,能有什么眼力,瞎扯! “本郡主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你们确定要走?刚刚你们已经应承了,现在反口就是欺君!是赌一把再掉脑袋呢,还是马上掉脑袋?” 这个蛇蝎心肠的乐雅郡主,太恶毒了!横竖都是个死字,她分明就是先让她们到断头台,好制造机会害秦如歌。 这场闹剧,本来只有皇帝可以叫停,正要制止,妖孽冷眼扫来,竟摇首要他不要插手。 鬼使神差,皇帝晃了神,秦如歌那边已经开始了。 飞刀正中火龙果,啪嗒一声,掉地上了,那位千金小姐软膝坐在了地上。 竟然趁她们还在讨论要不要继续,冷不防抛来一刀,南阳郡主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还蛮准的,如歌,我竟不知你有如此眼界。”纳兰惜向她展现笑颜,眼底深色浓了几分。 秦如歌淡淡一笑,再次于众人毫无防备时飞刀。 平行于地面的臂徐徐垂下,毫无疑问,依然正中果心,秦如歌张狂自信的姿态,入了谁的眼,上了谁的心。 一个又一个,果子为靶,无一脱靶。 贺兰沅万没想到,秦如歌的飞刀,竟连切过红枣,也如此干脆利落,生生把红枣断成两截,那少女连一根头都没掉,办完了事,那几名少女赶紧撤了,生怕生变数又牵连自己小命。 秦如歌把玩着刀子,唉声叹气:“这葡萄么,好像的确有点儿小,最近看太多医典,眼睛也不大好使,万一一不小心手滑了怎么办,又或者故意手滑了怎么办?” 一二三,捏!果然又把果子捏碎了。 “你坑我?” “彼此彼此,谁让乐雅郡主先存了害人之心呢?我这也是礼尚往来罢了。” 没见过这样的人,大方承认自己的恶意。 这一刻的秦如歌,有如异类,与他们似是两个世界的人。 刀子往后一抛,扔地上了。 衣内滑落丝般幼细的银针,秦如歌夹在两指举高:“这样吧,本郡主给你个优惠,不用刀,用银针,就算一时失手,最坏情况也就刺瞎乐雅郡主一只眼睛,死不了人。” 怕就怕秦如歌就是瞧准了她的眼睛来刺! “怎么,还是不敢?那行,乐雅郡主认个错,就说自己乃无胆匪类,这便作罢。” “你休想!” 贺兰沅将另一颗葡萄放在手心,平举:“既然你说得这么神乎,百百中,就算不顶在头上,也定能射中。” 嗯,倒是个有脑子的,知道怎么正确拆题。而且,还相当贱,秦如歌没有忽略贺兰沅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险。 想阴她? 手中的针化一为五,刺向贺兰沅周身大穴,果见她的臂微微移动,显然不知秦如歌的目标不在葡萄,而是她贺兰沅本身。 贺兰沅当场被定身,而且这五根银针粗多了,看着都觉得疼,贺兰沅怒道:“秦如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无声中,移了位的葡萄插上一根细针,秦如歌拍拍掌:“这下完美了,八八中,各位看客可还满意?” “沅儿耍小手段,是她不好,南阳郡主,本世子代舍妹赔个不是,可放了她吧。” “世子倒是会做人,乐雅郡主,得空学学你哥哥嘛。”秦如歌一一拔了针,回收袖内。 “你——” 贺兰沅扬起的手,被秦如歌一把抓住。 “才刚说完,马上就撒泼了?这不好,大家都看着呢,不嫌丢脸?” “哼,秦如歌,你少得意,有你吃亏的一天!” “吃亏没什么,就是有的人撞了南墙了还不懂得回头,一路向死,比较杯具。” 狠狠一推,贺兰沅硬是被秦如歌震退数步。贺兰沅揉着微疼的手腕,不甘地由着贺兰兢牵回。 “如歌,你这一手,是跟谁学的?” 皇帝显得过分惊愕激动。 她这精准的眼界,估计能百步穿杨。 秦如歌敛了神思,昂首挺背,淡淡道:“是外祖父传授的。” “原来是容老侯爷,怪不得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纳兰惜垂眸,视线并无聚焦,似在沉思。 这话,其他人无从考究,但他却相当清楚,如歌这一手,绝非容弈所教。 眼前的这个秦如歌,到底是谁? 想到这,纳兰惜脸色微沉,头垂得更低了。 今日这梁子,秦如歌和贺兰沅算是结上了,贺兰沅一双美眸死死盯着秦如歌。 席间又恢复言笑,很快便淹没先前的不快。 “谢谢。” 凤明煌挑眉:“谢什么?” “谢谢王爷送我一个教训坏女人的机会。”秦如歌并没有忽略凤妖孽向皇帝打眼色一幕,此事,二人心照不宣。 歌舞切换,节目一个接一个,看多了,秦如歌有些审美疲劳,打着哈欠。 “若是累了,靠着本王歇一会儿。” 双手呈花形支着脸,脸蛋微仰:“王爷的黑眼圈更重更浓,熬夜对你身体损耗太厉害,你该歇歇才对。” 她豪气地拍拍肩:“来,借你。” 凤明煌露出一抹罕见真心的笑,无奈摇首。 “南阳郡主。” 眼前暗下,秦如歌这才现有不少贵妇少女围了过来。 秦如歌眉目微扬,目带深色。 来了,等的就是她们,不枉她折腾了半宿,陪那些婊砸、野心家玩了一出好戏。 点头致意打招呼,她问:“什么事?” 少女贵妇近前一看,秦如歌的肌肤更是精致了,瓷白剔透,三千云好似蜡染似的,她们看得眼都疼了。 “郡主与神农堂的女神医相熟,近水楼台先得月,可羡煞我等了。” 秦如歌装作恍悟的样子,左右翻找,好不容易才取出几小盒胭脂、膏样板。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各位不介意的话,拿些去用。她说了这些药妆迟些会上市贩售,各位夫人小姐们若是觉得好,日后可到神农堂购买。” “这可使不得,此乃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面面相觑,现下可没人敢伸手,她们如何敢要同比皇后寿礼的药妆。 “夫人小姐多虑了,这些样品乃本郡主惯用的,虽比不得敬献皇后的那些珍贵,用着还是不错的。” 听罢,她们才兴高采烈抢光,手慢的自然两手空空,只能等抢到的人用完看效果如何,再等新品上市。 如此一来,当真是吊足人的胃口,神农堂的药妆未出先热。 众女散后,此行任务结束,百无聊赖的她,竟不知不觉睡了。 肩上微沉,微微侧首,只见她睡颜恬淡,嫣唇微张,很是诱人。 凤明煌抱着她,高大身躯无声站起,淡然道:“皇上,明煌身体抱恙,先行告退。” 皇帝沉吟片刻,才摆摆手:“去吧。” 凤明煌等人离席不久,容侯府席位那人也施然起了,告退离开。 “再跟着,别怪本王不客气了。”脚步停顿,凤明煌无情道。 “王爷想如何不客气?再说,王爷何曾对在下客气过?”展开银扇,夜间凉气因其扇动更深几分。 凤明煌怪笑:“若不是看在如歌份上,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纳兰惜即便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凤明煌说的是事实,当日能迫使他“裸奔”,今夜更是只割裂衣服、破几十个小口子,相当考究功夫,若他想,以丝线、或以带起的飓风为刀,伤他个体无全肤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燕王说少了吧,之所以手下留情,除了如歌,不还有阿靳的因素?” 凤明煌幽幽回过身,周身蒙着一层可怖的阴影,半侧的光线,显得他的笑颜触目惊心。 “纳兰世家的人,毫无预兆出现在长安城,实在是太突兀,本王知道容靳是什么意思,可是你纳兰惜的,纳兰世家的意思,恐怕他不知道吧。” 凤明煌这话,纳兰惜神色愈加讳莫如深,他到底知道多少。 “离她远点,否则,本王不介意把你们纳兰世家的阴谋透露给容靳。” “可笑,燕王难道以为自己比容侯还要了解纳兰世家吗?” 凤明煌冷笑:“天知道,奉劝你一句,勿要作茧自缚。” 这一回,凤明煌一行人走了,纳兰惜倒没有再跟上,孑然一身,隐于夜色。 这世上,最了解容侯府的人,果然只有姓凤的。 容侯府对燕王府的了解,亦然。 这个如歌若是假的,倒还好,若是真的…… 只怕现在,是最棘手最不妙的局面。 “醒了就醒了,装什么睡。”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秦如歌唰地睁开眼,好奇道。 “刚刚本王与纳兰惜谈了两句,你以为你的身体反应,本王毫无察觉?” 秦如歌跳离他的怀抱,整整衣衫,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好像很清楚纳兰惜来长安城是干什么来的。” 记得他说过,只要是长安城里的人,只要撅起屁股就能知道那人要干啥。 纳兰世家远在碧落城,这丫长了千里眼不成? “问这么多干什么,对他这么好奇?” “纳兰世家和容侯府关系千丝万缕,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以防被害得惨惨的嘛。”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就冲着纳兰老头子和你娘的交情,他那几个崽子不敢对你们容侯府做出坏事来。” 崽子,他这是在骂人吗。 秦如歌的手忽然被牵了,一阵刺痛袭来。 “哎——” 指尖的针被拔,凤明煌眯眸,这才明白了什么:“你不是刚醒的,是一直没睡?” “嗯哼。” “为什么?”为什么装睡,转念一想,电光星石迸射,他感觉自己似乎被陨石撞击,脑海闪过她早先说过的一句话,“你是为了本王身体着想。” 秦如歌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一紧张,人就容易手足乱舞,小动作特多:“你别想太多,那种应酬场合,我最讨厌了,而且这时辰,我也该回去睡美容觉了,这才借睡遁,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想太多。” 他的眼神,有种危险的热切。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看,时间似乎静止了。 直到危险似乎有破匣而出的趋势,秦如歌刚抬脚,来不及后退半步,便让这人狠狠压在怀里。 在视野被困顿于凤妖孽胸膛之前,秦如歌不知自己是否眼花,她怎么好似看见一丝复杂得让她想落泪的表情,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凤妖孽脸上。 她想退出去看个清楚,可是这人力气特么太大,将她困得死死的。 她的,被揪得生疼,可不知怎么回事,兴许被那丝复杂镇住了神魂,她竟连让他松手的要求都没有提出来,任他狠狠死死凶猛地勒紧她的骨血筋肉,似要憾入体内,化为一人。 “你,你这是怎么了。” 耳际,是他低沉微哑的磁声:“别说话。” “好,好吧,可是你不要抱太久了,或许不要抱这么紧实,不然血气不通,容易晕厥。” “嗯。” 听他一声答应,秦如歌白了自己一眼,她傻了吗,她测试过自己的智商,明明不是二百五,干嘛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这夜,秦如歌恭喜自己,失眠了。 她竟然失眠了,因为想男人失眠了,想的还是凤明煌那丫! 妈的,她一定是智障了。 冷静下来,还是唏嘘呀,从没见过那家伙这么反常。 那个表情,该叫做感动么。 那么人性化的词,好像不大适合凤妖孽啊。 可恶,结果他还是卖关子到底了,纳兰惜到底有什么阴谋呢,她本以为纳兰惜是为仕途而来,但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恐怕能猜出来的人不少,凤明煌不至于闭口死都不说。 秦如歌翻了个身,伏身踢着小腿,以意念催动医典医籍。 “唉,死都不说,死……反正都睡不着了,看看吧。” 翻到珍稀页面的时候,绿光闪了闪,秦如歌脑仁突然刺痛了一下,字幕停顿了。 荧光绿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一种名为善灵果的药物图鉴现于眼前,引起她的注意,乃善灵果的注解。 善灵果,有修补基因缺陷的奇异功效,然数百年不出其一,乃稀世珍宝,当代无人得见。 更奇怪的是,这芯片里只有图,并无样品,她们的先人是怎么知道这玩意的存在的?还能描绘它的图鉴出来? 以前不觉有看过这玩意的图鉴,怎的刚刚字幕闪了一下,突然就蹦出来了呢,难道芯片还有隐藏资料,要特定命令才蹦出来?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玩意,完全就是为凤明煌量身设计的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善灵果这玩意了。 要是运气超好,有这玩意,那么凤明煌只要服下,解毒的事自可从长计议,暂时可保他安然。 嗯,看来要问问其他人,这儿有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深山野林。 图鉴上说了,此果长在极恶劣的环境中,风火雷雨电、冷热俱不怕,只能用另一种叫做火狱蛇果的玩意融去表层,取其内层软果吞服。 翌日一早,太医院。 站着打瞌睡,她竟做到了。 身子有倾斜趋势—— “南阳郡主!” 御医险险把这位金枝玉叶扶稳了。 “郡主昨夜没睡好吗?” 秦如歌揉了揉眼睛,打哈欠道:“对了,本郡主想问一下,御医可有听过善灵果?” 御医表示闻所未闻。 “哦,没事,那算了。对了,南越可有什么山林是特别有名,特别险峻,特别不是人能去的。” “郡主是指灵山和白璐山?” “哦,原来这两座山这么有名啊。” “灵山,白璐山,乃神山,一般只有特许令的人才能进入,由于里面太危险,毒物也多,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药师进入,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 秦如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便放了御医忙他该忙的——安胎药。 笑了,秦若月这肚子,也快是时候穿了。 此时,一人兴冲冲闯入太医院,乃一名面生婢女,拎着一鼓鼓的钱袋。 “许良娣有喜,娘娘太子大喜,特央奴婢给太医院的御医们打赏来着。” 喲,“双喜”临门啊,秦若月迟些时日可有哭的了。 先是吃诈和,然后太子的妾,她的情敌真胡了。 秦如歌垂眸想了想,招来那女婢:“你家主子的安胎药啊,膳食什么的,就交给本郡主负责吧。” “这……”女婢面有难色。 “想什么呢,本郡主现在跟燕王好着呢,没道理害太子的宠妾是不是?” “奴婢,奴婢回去先问过娘娘意思。” “嗯,去吧,快去快回,本郡主待会儿还有事。” 东宫 杳杏接过安胎药的空碗,向秦若月打小报告:“娘娘,那秦如歌揽下了许良娣的安胎活儿,分明是冲着太子妃娘娘来的啊。” 秦若月本就被许良娣怀孕的消息气得肝疼,闻之,更是气急败坏:“秦如歌那贱人!哼,她以为这么做,许安冉的贱种就能留住了,痴心妄想。很好,她这一脚插得好,若是许安冉出了事,她秦如歌难辞其咎!” 秦如歌害心妹不得不委身汝阴侯世子一事,她们母女三人恨得不行,娘早上来东宫看她,爹现在软禁心妹,直到下嫁当日才放人,心妹天天哭成泪人似的,都是秦如歌造的孽! 既然一计不成,那便再施一计,一次除掉两个眼中钉,许是不错。 秦若月阴毒地笑了。 秦如歌在汝阴侯府外面等了片刻,便和秦伯夷汇合。 爹今日便要见上一见月姨。 二人气氛有些奇怪。 “爹,你有话就说吧。” 沉吟片刻:“歌儿,你那投射飞刀的一手,真是岳父大人教的?” 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实在太累了。 “……不是。” 秦伯夷点点头,默然了。 这下换秦如歌懵逼了:“爹,你怎么不问了?” “这样便够了。” 她这爹,怎么有些奇怪,对于她性情突变,手艺来得莫名其妙,爹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你跟你娘,真像一个模子出来的,幸好,你不懂武,幸好。”否则…… 秦伯夷,还有周围的人,很少跟她提起亡母容蘅,六岁以前的记忆,她一概记不得,只在爹的书房见过母亲的一副画像。母亲有一张轮廓比她更分明的脸,不是娇滴滴的美人,很有性格,有时候爹跟哥哥偶尔感慨,提起娘,都说陪伴时间太少,娘在世时一天有大半时间不在家里。 两个大男人怨妇一样的神态,秦如歌现在想想,始终觉得有些好笑。 “爹怎么不问我昨天三妹妹的事情,还有私自做主,与燕王定婚。”昨夜她和凤明煌在贺兰兢秦观心奸生地附近守株待兔,他不该不起疑。 “别看爹现在这闲散模样,该知道的爹还是精着呢,爹知道,这回你三妹妹是自讨苦吃。至于那姓凤的兔崽子,你看着办,爹……尊重你的意见。” 一句尊重,多么难得,秦如歌万没想到秦伯夷会这么开明,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有这么一位好父亲。 在现代,她是孤儿,十岁时承蒙教授领养,才像个人一样活了下来,不过教授就跟个人工智能机器人一样,没什么感情可言,只有刻板的传道授业。 敲响了揽月所在的房门,不消片刻便见她亲自开门。 揽月目光一亮,笑道:“好久不见,秦大哥。如歌,秦大哥,快请进。” 重见旧人,秦伯夷、揽月心里都唏嘘不已,他们之间唯一的联通点,是一名女人,如斯再见,免不了触动关于那人的记忆。 好不容易回过神,秦伯夷浅笑道:“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老了,不如以前风光,妾身也对那种生活厌了,承蒙秦大哥看得起揽月。对了,如歌,月姨听说你跟燕王定婚了,这是真的吗?” “嗯。” “这,”揽月面有难色,明明是不苟同的姿态,终是软了,道:“罢了,秦大哥你也别太介怀,儿孙自有儿孙福,凤家虽然树大招风,燕王也,有些小毛病,但是南越能配得上如歌的,大抵只有燕王一人了。” 秦伯夷不置可否。 秦如歌换了话题:“关于月姨入府一事,爹,月姨,我想,要先了解一下月姨的情况。李姨娘这人,对我尚算忌惮,至少如歌疯病未好之前,她不敢做得太过,可是现在愈大胆了。对我这大小姐尚且如此,我担心月姨入府,会遭毒手。” 这话,她也不怕当着爹的面说,想必爹也知道怎么回事,毕竟当初李氏能赖上秦府,靠的是下三滥手段。 说到算计这种事,揽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和自信。 “如歌,你以为,风月场所的害人之事就少了吗?一年下来,你不会知道有多少人为花魁位子争得头破血流,又有多少人因而容颜早衰,凄惨孤寡无人问津,月姨能撑到今日,绝非偶然。如不是月姨这些年看淡了,如今这上任没几年的新人,也不会上位上得这么顺。” “这么说来,月姨是个中高手了。那就好,以后,秦府和我爹,就拜托月姨了。” 秦如歌希望秦伯夷老来能有个伴,很矛盾,如果她是娘,她心里一定对他娶别的女人不舒服,可她作为爹的女儿,又希望他不会孤独终老,不过一切还要看当事人的意思。 “歌儿,你这是什么话,老夫明明说了——咳咳。” 说了什么,揽月没当面听见,也能猜到:“秦大哥痴心一片,阿蘅不枉此生。” 秦伯夷苦笑:“枉了,我毕竟负了她。” 当初答应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不到,老天的惩罚,竟如此惨重——将她彻底带离他身边,他甚至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尸身便被容侯府的人接回。 校园港 恋耽美 82.082.东宫双喜临门,她们秦府亦然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择个吉日,把事情都办了吧。” 秦如歌故意调和的气氛,免得太过伤春悲秋,三人就揽月入府的时间初步做了磋商。 只差迎亲的地点还没确定,此时有人敲门。 “是你?”秦如歌愕然道。 纳兰惜请示了秦伯夷的意思,便进了撄。 “阿靳还有家父说了,月姨要入秦府的话,可从纳兰家老宅迎出。” 秦伯夷吹胡子瞪眼道:“那老不死怎的这么多事。偿” 纳兰惜但笑不语。 “爹,这样也好,李氏背后有皇后,月姨背后有容侯府、纳兰世家,底气总算有了。” 抬揽月入门,许的是妾室之位,爹说正妻之位永远只属于娘。 这样一来,从地位上看,李姮娘和揽月不分伯仲。 “长安城于我而言,人生地不熟,仓促出门,带的衣物不多,想着再做几套,不知如歌是否得空,带路去成衣铺。” 秦如歌想着没有正当理由拒绝,而且带个路没什么大不了,眼看爹和月姨一言难尽的样子,想来是有话单独要谈,便应承了纳兰惜。 “爹,月姨,你们叙叙旧吧。我和纳兰出去逛一圈,稍后便回。” 二人掩门走后,秦伯夷才正色,神态颇峻。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太见外了,秦大哥早就该整治那女人了,阿蘅在时,你们离异,我那时早就看不过眼,哪有人像你这么傻的,为了一个贱人放弃心爱的女子。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读死书读太多,迂腐。晚是晚了点,不过阿蘅泉下有知,看到秦大哥这般改变,定会高兴。” 秦如歌有意和纳兰惜隔开大约两尺距离,纳兰惜察觉了。 “你就这么听从他的话?” 秦如歌科普道:“人与人之间有四种空间距离,公众距离、社交距离、个人距离还有亲密距离。亲密距离大约是一尺半范围内,只有亲人、很熟悉的朋友、情侣还有夫妻才能突破,算上今天,你和我常年下来只见过三四次,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给你个个人距离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些说法,你是哪儿听回来的?” 纳兰惜闻所未闻,听糊涂了。 “容侯府藏书阁,学海无涯啊,纳兰兄。” 他不会看错,从小到大,他熟知秦如歌,无论心性能为,还是气度谈吐,眼前这位,不可能是她…… 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气横切而来,秦如歌尚来不及躲避,那人电光火石间目光闪了闪,内力带动手腕银扇偏移,随即,嵌入子鼠掌心内。 而子鼠也将匕首反手抵着纳兰惜的咽喉,姿势相当酷炫狂拽。 秦如歌万没想到纳兰惜会偷袭她,回过神来后,愤怒似要冲天,怒微扬,心情明明坏到极点,仍反笑道:“想杀我?纳兰惜,不要告诉本郡主,纳兰世家让你来长安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我。” 面色泛冷,她收笑如坚冰,又道:“原来所谓的交情,不过是幌子。” 可是秦如歌不明白,纳兰惜为何要杀她,杀她有什么好处,与容侯府秦府翻脸? 这种蠢事,不该生在他们身上,不对,逻辑不通。 “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如歌在哪里。” 子鼠手心正在滴血,纳兰惜看在眼里,疑惑更深。十二地支只忠于容侯府血脉,这世上所有人错认秦如歌容靳,十二地支也不会错认。 秦如歌愕然神色一闪而过,他是第一个察觉的,若仅是点头之交、数面之缘,他何以对秦如歌如此熟悉、如此笃定? 秦如歌示意子鼠放人,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把我引出来,就是因为怀疑我的身份?” 这种事情,压根无法解释,难道说体内灵魂易主,谁会相信,太过天荒夜谈。 秦如歌无法解释,子鼠能:“三公子,小姐是如假包换的小姐,我等绝不会认错。” 纳兰三公子如斯反常,子鼠等人不得不警戒,小姐若死,他们六人也活不了。 银扇拔除,鲜血沿着扇骨滴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觉得你不可能是如歌。” 纳兰惜一脸悔恨,看着倒是真诚,他一把夺过子鼠手里的匕首,放到秦如歌手心,抵在自己胸前。 “给我一刀吧,不然对你,对容侯府,对阿靳,我都无法交代。“ “……你以为我不敢?”秦如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狰狞,还真拿刀子钻破左襟,直抵内衫。 所谓真诚,不是靠看的,是靠日积月累,用行动堆砌的。 而且像他们这种人,喜怒不形于色,看着是真诚,实际是笑里藏刀,以掩饰不歹企图。 纳兰惜闭上眼,一派听君任君的模样。 秦如歌抛刀反手执柄,哗啦划破布帛,生生从其左肩划到右下腹将达盆骨处。 没有应有的痛楚,纳兰惜睁了眼,颇为讶异。 秦如歌已然越过他,走远了:“成衣铺就在前边了,快走吧。” 抛给子鼠一瓶金疮药:“擦擦。” 若纳兰惜之前刺来那一扇,最后关头没有偏移,她刚刚一刀,必然入肉三分,纳兰惜及时收手,同理,她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她做人的原则,素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无辜的,定不会伤及。 纳兰惜拨动身前衣衫的断口,回身凝着那抹负手前行,融入人群的艳阳身影,纳兰惜目光深几许。 半响,才快步跟上。 二者权当,先前的不快乃错觉,不曾生。 在神农堂坐镇的日子,秦如歌早已摸熟长安城,她带纳兰惜到皇亲贵族才有幸享受服务的皇商处定做衣服。 “公子想要量身定做的,抑或现有的成衣?” 纳兰惜想了想:“要两套现有的,再做几套量做的。” “你也是的,哪有人出远门,衣服都带不够,瞎扯呢么,我看,莫不是半路遇到太多色女,撕了不少吧。” 秦如歌吃着成衣铺下人呈上的青枣果子,咔擦咔擦,相当没有闺阁少女该有的仪态。 闻言,店面的人纷纷向秦如歌投去侧目视线,这南阳郡主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然后,又偷偷打量俊美如斯的纳兰惜。 他的确,有这样的本钱。 “公子请随小的到内里量下身。” 纳兰惜颔首,随那人而去。 秦如歌百无聊赖在店里左翻翻右看看,不经意间,被一角暗姿绛红布料所吸引。 大朵艳丽的曼珠沙华! 那家伙,最后还是把好好的衣服扔了,奢侈啊,换她她可舍不得,洗洗就好了嘛。 秦如歌招来皇商负责人:“把这布料给本郡主留着,我改天拿尺寸过来再做。” “好的,没问题,小的这就给郡主留起来。” 秦如歌纳兰惜离开铺子的时候,已是响午,日头晒得她有些头晕,秦如歌眼前黑了黑,若不是纳兰惜接住她的身子,怕是要倒在地上了。 “你怎么了?” 她按着眉心,甩甩脑袋:“没事。” “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吧。” 她自己就是大夫好吗。 忽然下腹剧痛,似有热流涌出,啊,原来是…… “做什么!?” 秦如歌制止他抱起她,纳兰惜蹙眉道:“听话。” 秦如歌听他的口吻,温柔中带着一丝霸道,别人听着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亲密,有些吓到了。 “咳咳,没事,不要大惊小怪,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回去喝点生姜红糖水就好。” “生姜红糖水是吗,你等等,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纳兰惜这才想起她是柯凡的入室弟子,想着她难道这么快就学有所成了吗。 这人走得太快,秦如歌来不及喊停,也实在是太痛,扶着一旁面摊的桌椅坐下,埋头于膝间。 这副身躯底子有些问题,得好好调理,恢复正常才行。 这段日子太忙,她倒是忽略了这个。 “生姜红糖水来了,你快趁热喝了。” 闻言,秦如歌讶异抬头,上首是纳兰惜稍微有些焦心的脸。 纳兰惜见她唇色白,赶紧把那碗生姜红糖水凑到秦如歌嘴边,她这才接了过去,慢慢喝下。 歇了片刻,纳兰惜才扶着秦如歌回秦府。 “麻烦你到客栈通知我爹和揽月一声。” “嗯,你放心,快扶你家小姐回去好好休息。”纳兰惜把人交到莲儿手上后,便悄悄离去。 这个纳兰惜,还真是…… 秦如歌似笑非笑摇摇头,他定是不知她所为何事不适,也不知为何非是生姜红糖水。 “莲儿,去找块干净的月信带还有热水袋来,。” 莲儿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大小姐脸色这么差,算算时间,离上次大小姐来月信,刚好三十天了。 秦如歌躺了半天,捂着热水袋,再加上之前喝过生姜红糖水,舒服了不少,还是有些头晕乏力罢了。 “莲儿,什么时辰了?我爹回来了吗?” “大小姐你醒了,老爷和李姨娘在厅子里吵得不可开交呢。” 莲儿见秦如歌作势起来,便赶紧上前搀扶。 “扶我过去看看。” “大小姐,慢些走,小心。” 秦如歌哭笑不得,莲儿这是把她当做生活不能自理了不成?速度走得像乌龟爬,生怕走快了她会出事一样。 人未见,先闻声。 “我不服,你不抬正我就算了,还要抬另一个女人进府,与我同起同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一脚踢开我,你做梦!” “靳儿说的没错,是老夫太懦弱了,你仗着有个皇后姐姐,哪里有半分出嫁为妇该有的模样!揽月我是娶定了,你要闹便闹。” “你不许走,回来!那贱人什么时候勾引你的,她远在碧落城,你近来也不曾离开长安城,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还是容靳那杂种逼——啊——” 杂种?秦如歌目光一沉,愈加不善。 很响亮的巴掌声,可以想象这一掌有多凶狠。 “你闭嘴!再敢多说一句侮辱他们的话,老夫先拔了你的舌再要你的命!” “爹。” 映入秦如歌眼帘,是李氏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 能逼得一向温文儒雅的父亲说出这种话,可见真的触及爹的底线了。 李氏乱了髻,尾已见枯黄,和风韵犹存的揽月一比,相当失色。 李氏模样可怜,但是秦如歌一点也不可怜她。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她可不希望生在自己身上。 该狠,则狠。 秦如歌那神态,凉薄倨傲。 “凭什么我爹就不能纳妾了,李姨娘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李姮娘,她自己不正是妾室罢了,有什么资格拦他。 闻言,李氏脸上似刷了一层灰。 见她竟无言以对,秦如歌讽刺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必须像你一样,肚子里怀个球才上门求娶。怪不得我那两个好妹妹一个比一个行为放荡,有李姨娘这样的娘亲,就有这样的女儿罢。” 这话说的,别说李氏了,秦伯夷也相当不是滋味。 秦若月秦观心到底与他有血脉联系,养不教父之过,有他一份大责任在。 但他不怪如歌,非他们之责,却让他们担了这么久。毕竟错的人,从来不是他们。况且,从来都是若月观心她们太过分,不是长女。 秦如歌装作忽然想起什么,双手击掌:“对了,差点忘了恭喜李姨娘,如今东宫双喜临门,姨娘应是与有荣焉了。” 双喜临门? 李氏惊魂未定,狐疑睇着秦如歌。 “许良娣怀孕了,若月妹妹真有福气,届时皇长孙出世,刚好有个伴陪伴一同长大。” 最好许良娣生个带把的,气死秦若月那丫。 李氏果真就震住了,许良娣怀了孩子,只怕月儿一时耐不住,做了事,露了马脚。 秦如歌挽了秦伯夷的臂,甜笑道:“爹,东宫双喜临门,我们秦府亦然,你说是不是可喜可贺?” 李氏瞧她这模样,分明就是向她示威。 于她秦如歌,这是四喜,于她们母女,则是三悲。 李氏不曾想,很快,将是四悲。 秦伯夷纳妾,秦观心入汝阴侯府,许良娣怀孕,秦若月……一场空。 不行,她不能让别的女人进秦府,老爷做这么多,只怕是为了秦如歌,只要她在此前,除掉秦如歌…… 晚些时候,莲儿又端来两碗生姜红糖水,此时秦如歌正在研究灵山白璐山的地形图。 “大小姐,既然不舒服,那就好好歇着嘛,这图有什么好看的。” 莲儿见她眉心微蹙,不时揉摁脑门,知秦如歌仍是不适。 秦如歌放下图谱,将托盘上的红糖水拎到眼前,莲儿指着其中一碗:“这是有问题的。” 秦如歌取银针,以不明液体浸泡须臾才放到那碗红糖水里,银针离了,只见针身析出凹凸不平的结晶体。 才这么点时间,竟析出如此多毒。 “这次的分量重了很多,看来爹纳妾一事,果真把她逼急跳墙了。”秦如歌冷笑,本来秦观心可以逃过一劫,只要她嫁到汝阴侯府,她也没法子让莲儿下毒。可惜,有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等片刻,待我把毒全析出来。” 夜里。 口干舌燥,李氏今儿晚上怎么都睡不踏实,总疑心有坏事生,心里狂跳不已。 “来人,掌灯。” 李氏寝室亮了,看了会儿漏壶,才子时。 她来回踱步,婢女按其吩咐,捧了一壶茶水来,李氏回过身,婢女瞧清李氏模样,吓得啊的一声尖叫,手上的紫砂壶落地。 如干草枯槁,面容丑陋如树皮剥落,狰狞可怖。 不久后,没日没夜拍打经过加固房门的秦观心,不经意瞄了眼铜镜,也被自己的鬼模样吓得尖叫晕厥。 这一夜,秦伯夷注定无眠,东宫来人,给他传了消息说是太子妃摆乌龙,并无怀有皇嗣。 李氏、秦观心又先后怪病缠身,长安城的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全都摇着头无奈离开了。 无奈之下,秦伯夷只能亲自到宫里走了一趟,请来御医,结果一样,束手无策。 “大小姐睡熟了吗?” 莲儿答:“睡熟了,这几天大小姐睡得不好,难得今日睡的香。” 秦伯夷点点头:“罢了,让她睡吧。” 一连三桩,祸不单行。 “老爷,宫里派了人来接李姨娘。” 毫无疑问,宫里只有皇后会在这节骨眼宣李氏,要是李氏在皇后面前乱说话,陷害如歌…… 秦伯夷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因他了解李氏为人,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但皇命难违,秦伯夷示意仆人带李氏出来。 宫中派来的软轿便将李氏抬入后宫。 李氏以黑纱裹身裹脑袋,除了一双惊恐眼眸,全身上下密不透风。 “皇后姐姐!” 秦府里,观心被圈禁,连她也探看不得,府上没有一个能予她安心慰藉的人,如今见到皇后姐姐,李氏心里才算踏实了些,却也露出丝丝委屈神色。 “御医回来说你和观心容颜尽失,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且信且疑,掀掉她脸上的黑纱,惊见李氏的脸似老树盘旋,溃烂流脓。 “啊——”皇后吓退后半步,身边的宫女扶稳了她。 “妹妹,怎么会这样?” 说罢,李氏无声流泪,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后摒退闲杂人等后,李氏索性把黑纱摘了。 “姐姐你看,我来的路上仔细想过了,这症状看着像是先前哥哥给我的毒药,质枯槁且大片掉落,皮肤不但溃烂,甚至黯哑硬如老树皮,又痒又痛,难受死了。御医说了,我这像是中毒了,可这毒他们也辨不出来,姐姐快宣哥哥进宫问问,可有解药?” 眼下燃眉之急,是解决问题,就算她不急,心儿也等不得,眼看就要入汝阴侯府了,要是这节骨眼对方退婚,心儿可就吃大亏了。 即便心儿不愿入汝阴侯府,但她这做娘的明白,汝阴侯世子是她最好的归宿。 然而,李国舅来了,却也无济于事。 “什么!?你说没有解药!?”李氏脸色惨白,似乎被人判了死刑,浑身冷。 校园港 恋耽美 83.083.圈禁,不得踏出未央宫一步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这毒药乃为兄从胡商手中买来,图的就是它的无药可救,无人知晓,查起来也无从入手。为兄不是让你用在秦如歌身上么,怎的竟到了二妹和观心身上了?” 李国舅也是急的直拍大腿,最近生的事情当真是一桩比一桩邪门。 皇后怒而拍桌,面容狠辣:“此事定和秦如歌脱不了关系,你们想想看,秦府里有谁这么大胆敢和你作对?秦伯夷是个软柿子、纸老虎,也就敢吼几声,哪回真动过你了,他不敢的。你算计秦如歌给她下毒,可她如今好好的,容光焕,这毒必然没有吃进她的肚里,只怕这药早就让她换了,反送进你和心儿嘴里!撄” 李氏没想到秦如歌有这样的城府,恨红了眼,又想起今儿秦伯夷纳妾一事,道:“我倒是小瞧了这小蹄子,今儿老爷说要纳妾,日子都订好了,老爷压根不可能有这样的花花肠子,要不这些年来秦府也不会只有我一个妾室,这主意定是秦如歌这小蹄子出的!” 呵,想借这事打压她? 秦如歌,你未免想得太美了,她偏不让风月场所那个贱人入门! “如今真是事事不顺,太子那边也出事了。”说到这,皇后脸色更是难看。 本来以为若月肚皮争气,按这两孩子的说法,似乎早就知道若月怀了,推迟到千秋宴才给他们一个惊喜,后来想想,若月这肚子来得也未免太快,怎的这么早便诊断出来了,她和琰儿大婚不过短短两三月。 皇上事后必然也想得通透,早些日子因秦如歌,她和皇上生了嫌隙,得知若月大婚前便和琰儿欢好,当年妹妹李姮娘便是靠着下三滥手段绑住秦伯夷,如今若月故技重施,皇上只怕是更看不顺眼若月这太子妃了,连带着皇后也不时受他冷脸偿。 然而看在皇长孙的份上,皇上勉强当做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若月这肚子竟是个大乌龙,好比给了他们一颗糖,打开糖纸现里面空的,再赏他们一掌,说不失望是假的。 “太医院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这种事情也能摆乌龙?”秦若月那事,李氏自然也听说了。 “自从秦如歌清醒过来,至今为止,生的哪一件事不是邪门至极的?本宫觉得,妹妹家这大小姐看来是位祸害。”该除! 李氏急得捧脸团团转,这下她暂且顾不上秦若月那边了,她这模样去见秦若月,也只是吓到她罢了:“哥哥,你快设法找到那胡商,再这么下去,我和心儿恐怕就——” 以最丑陋的姿态死去。 “可是——罢了,我这就着人去找,翻遍这南越都把他找出来。”可是,即便找到那胡商,人家也不过是生意人,未必能找到解药。 “妹妹,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皇后李氏乃同胞亲姐妹,自小感情就深,看到李氏这样,皇后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当初让她入秦府,也是为了牵制容侯府那边的人,搞得那人鸡犬不宁,他们李家的人才有机会丰盈羽翼。 万没想到,秦如歌那小蹄子竟下暗手,反害了她。 若李氏失势,无声死去,容靳那边便更如鱼得水了。 李氏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利害关系,让李国舅找人,也是为了多一分希望,可她明白,现在最好的救命方法,唯有一途。 “自救之前,姐姐,我想先做一事。” 知妹莫若姐,皇后道:“拉秦如歌下水,万劫不复?” 李氏狠笑:“她既使手段,便让她这些手段给皇上和老爷看看,看看他们的如歌是个怎样歹毒的女人。” 李氏低声对皇后说了几句话,皇后点点头,自损八百,怎么也得伤敌一千,才算有利可图:“传本宫懿旨,秦如歌无情无义,天理沦丧,竟谋害继母,将秦如歌还有她的贴身婢女押到宣德殿听候落,把人押过去之后,再向皇上通传。” 天刚亮的时候,秦如歌被莲儿强行拉起,到正厅听皇后懿旨。 这一觉,睡眠质量还可以,勉强补回先前疲累损耗的精神力,可她有没有听错,继母? “呵,皇后的文化水平有待提高啊,李姨娘不过是个妾,怎就成继母了呢?” 宣旨的公公脸色难看,权当听不到秦如歌这般吐槽,便让两边侍卫将秦如歌押下。 秦如歌拦了欲要护犊子的老爹:“没事,我正想跟他们走一趟,爹你不必担心。不要碰本郡主,本郡主自己会走。” 指着向她靠拢的侍卫,秦如歌警告过后,他们果真就眼睁睁看着她潇洒走掉,莲儿快步跟上主子。 面面相觑,侍卫只得默默跟着秦如歌等人,以防她半路逃走。 宣旨公公打了个手势:“前太傅,皇后娘娘有请。” 秦伯夷咬咬牙,便随公公等人带路而去。 宣德殿上,皇后端坐于侧首,殿门闪入一人身影。 似黯夜烧灼的火光,明眸皓齿,没有一点即将沦为阶下囚的颓败焦心。 秦如歌不卑不亢,身子骨站得笔直如杆,皇后眯眸:“秦如歌,还不跪下?” 秦如歌随意行了礼,并无跪的意思。 皇后见她如此猖狂,大怒:“大胆,犯了事,还不知错听候落,跪下!” “恕本郡主脑子不好使,全然不知皇后所指犯事是何意。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既无错,何来跪的道理!” 皇后怒极反笑:“何意?本宫的懿旨不是已说得相当清楚?你秦如歌无情无义,天理沦丧,残害父亲妾室及胞妹观心,此罪,可够你跪的了!” 秦如歌这才移目瞄皇后侧首整个黑巫婆一样的李氏,她那双歹毒凶恶的狼眼在昏暗的大殿里烨烨光。 嗤,自食其果,还好意思怪她? “皇上驾到——” 随同皇上来的,还有半路碰头的秦伯夷。 皇后赶紧起来迎了上去。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素来疼爱南阳郡主,可这回她伤害的是臣妾的亲妹妹和外甥女,若皇上这回不秉公办理,给臣妾和妹妹一个交代,臣妾——” “如何?”皇帝不喜欢被人威胁,即便是妻的她,也不例外,最近的事,已让皇帝看待皇后愈不顺眼。 皇后气息微顿,惊于他眸底的不善,垂眸低眉道:“臣妾只求皇上主持公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皇上万勿让天下百姓有所诟病。” 皇帝来的路上已听了来龙去脉,他瞥了秦如歌一眼,说不准是责是怒还是不以为意,才看向李氏:“把面纱摘掉。” 李氏身子微震,这才抖着手扯掉黑纱。 饶是皇帝也免不了大吃一惊,面容丑陋恶心,头一掉一大把,似是得了癞痢。 “皇上,御医说了,这是剧毒所致,且不是一次性摄入就能造成的,必是连续服用多月以上,可见下毒之人处心积虑,打算慢慢毒死臣妾胞妹。” 皇帝冷笑道:“皇后如何笃定下毒之人就是如歌呢?” 莲儿也道:“对啊!无凭无证,就是皇后也不能乱说信口雌黄,陷害我家大小姐!还有啊,御医明明说了,李姨娘中毒时日不久,不过月余!” “没错,你这丫头说的对。姮娘本不该月余便作,可这最后一次摄入毒药,乃之前的好几十倍,其量招致现今恶果。皇上,秦府只有秦如歌和姮娘势成水火,姮娘待秦如歌如己出,秦如歌不曾接受她的好意,屡屡出言冒犯,行为上也不把姮娘当一回事,定是记恨当年姮娘夺父赶母一事,才暗施毒手。观心眼看就要嫁到汝阴侯府了,她看不过日后不能对观心暗加毒手,才在这节骨眼加大药量,意图害死姮娘和观心,秦如歌其心可诛,望皇上明鉴。”皇后顺着莲儿的话往上爬。 秦伯夷听罢,怒了,衣袖狠狠拂动,扫到屁股后头:“一派胡言,歌儿绝不是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 呵,是么,连老爷也蒙在鼓里,要是他看清秦如歌的手段,估计会难受死了吧。 他最疼爱的女儿,是如斯心肠恶毒。 秦如歌越听越觉得对方站不住脚,连连摇头:“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们也不要说废话了,你要是有证据呢,拿上来,有理说理,没理也就大家洗洗睡了。要是没有证据,你们泼给本郡主脏水,诽谤本郡主的一切罪名,本郡主一定追究到底。” 皇后等人似乎早知道秦如歌会这么说,她早已做了准备,便示意婢女春萍把人带上来。 几名下人被带到宣德殿,赫然是秦府的厨娘厨子和几个在厨房打下手的仆人。 “刚刚你们怎么说的,现在便怎么说。”皇后摆手让仆人依照吩咐道。 秦如歌淡漠敛神,这几个人,大多是李氏的人。当初给她吃食下毒的,也是这些人。 089.软禁 “回皇后娘娘,这些天以来,厨房都是小的们看管的,小的们出身李府,李姨娘带到秦府去的,断不会害李姨娘。不过,除了小的们,倒还有一人常到厨房走动,正是大小姐身边的莲儿丫头,而且每次都赶上小的们给三小姐、李姨娘做吃食,若要做文章,便只可能出自莲儿丫头的手。” 秦如歌哈哈干笑:“皇后,李姨娘,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 腰腹不适因久站酸疼加剧,不觉间,秦如歌支着腰,黛眉稍拧。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确,这不能作为断定的依据,不过,你身边这丫头,估计便是破这案的关键。” 皇后李氏的目的,昭然若揭,秦如歌似有所悟,她们想…… “南阳郡主金枝玉叶,本宫断不会要求皇上对你严刑拷问,不过,这丫头却不能轻易躲过皮肉之苦。” “大小姐——”莲儿这会儿听明白了,皇后这是要拿她祭旗啊,莲儿不得不像大小姐求救。 秦如歌心情沉重,抬眸望皇帝,帝王神态冷漠,微微刺痛秦如歌。 他没有说什么制止? 秦如歌握紧拳头:“皇上,就算让他们带走莲儿拷问,如何能确定不是屈打成招。” “刑部拷问过的犯人不计其数,难道如歌以为,每一件都是屈打成招,难道朕是如此昏君?” 呵,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慕容均,到底是帝王,予她荣宠,所谓视如其出,也不过如此。给予,剥夺,转瞬之间。 “皇上今天,是非要带走莲儿了?” 皇帝默然承认了。 秦如歌呵呵冷笑,眼见侍卫听令要带走莲儿,秦如歌闭眼阻断:“等等。” 莲儿虽怕死,可也不想拖秦如歌下水:“大小姐,你不要担心,莲儿吃得起苦,是怎样就该怎样,没有的事莲儿死也不会说。” 有的事,她也不会多说一句。 “既是我的人,本郡主自然不会让你们受无故冤屈,没错,莲儿的确帮本郡主做了手脚。”人这种生物很难说,莲儿并非铜皮铁骨,拷打懵了,大抵自己说了什么也不会知道,若刑部的人更有让人吐真话的本事,只怕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皇帝如此笃定不会冤人,秦如歌有一点儿怀疑,这刑部只怕也有文章在里头。 既然话藏不住,为免让皇后抓到话柄,倒不如先让她掌控局面。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吗,哈哈,秦如歌,这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李氏大喜,又大怒,更恨极,如今她和心儿如斯田地,都是秦如歌害的! 秦伯夷只以为秦如歌心善,见不得莲儿受苦,才认下了:“歌儿,没有的事情,你不要胡说。” “爹,如歌没有胡说,不过,皇上要是因此便判如歌入狱,如歌不服。” 皇帝会吗,应该问,皇帝希望她入狱吗? 自她跟凤明煌过从甚密,她现皇帝愈加难测,猜不准他的心思想法。 皇帝目光幽幽:“如何不服,且说。” “莲儿所做手脚,不过是交换了本郡主和李姨娘秦观心的食物汤饮,也就是说,李姨娘身上所中之毒,本该是进到本郡主肚子里的。” “你胡说,你没有证据!” 秦如歌笑了,竟不怕李氏丑陋面容,其咄咄阴影逼近,鬼魅横生:“按李姨娘所说,只要把李姨娘安在厨房里的这些人手带到刑部审一审,一切水落石出。” 这一点,皇后早就想到了,便道:“皇上,秦如歌分明是转移视线,倒打一耙。现在是姮娘观心受苦,秦如歌完好无损,孰是孰非显而易见。若她真有辨毒奇能,只怕医术在神医之上了,哪还需要拜柯神医为师。” 皇后没想到自己还真是误打误撞说对了,秦如歌医术本来就在柯凡之上。 秦如歌静听,皇后这话还未说完呢。 “这些下人服侍妹妹已久,是李府的老人了,身子骨本就不利索,要是入了刑部,用刑过度,出了人命,臣妾实在不忍见。” 听听,这是什么话,是说她们李府带过去的人年老骨脆不经打,莲儿年轻气盛,打一下不要紧,活该被打是吧。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且看皇帝如何决定了。 “如歌,为大局着想,朕看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来人,将南阳郡主带到未央宫关押。此事,朕定查个水落石出,若她们冤了你,朕必然还你个公道。可若你真有害人之为,那朕只得秉公办理。” 秦如歌难以置信看着皇帝,他这是要圈禁她! 太荒谬了,几个下人,不至于让皇帝心软,是忌惮李家的势力吗? 李家长房、二房、三房现今均有人在朝廷任要职,所以皇帝有时不得不卖人情给皇后,皇后自然清楚个中要害,往往以此为依仗,不时气盛。 这无形中在皇帝心里埋下火苗,皇后也知不能常用,可见皇上有多不待见她。 但,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皇帝不是没有两全的办法,为何他偏偏选择关押她,软禁她? “秦如歌,你该庆幸皇上没有把你打入大牢。”皇后怪声怪气道,竟是关押未央宫,看样子他并不打算为难这小蹄子,皇上到底用意何在。 “等等!”两臂已然被侍卫押了,秦如歌略微急躁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皇帝颇为无情道。 秦如歌指着莲儿:“我要带着她,这是如歌唯一的条件。” 若让莲儿回府,只怕李氏等人会把她弄死。 皇帝倒是没有迟疑:“可以,去吧。” 秦伯夷爱莫能助,眼睁睁看着秦如歌被带走。 “皇上,你这是——” “秦卿。”皇帝向他摇首,秦伯夷年轻的时候,由太子太傅一直做到太傅,可以说是皇帝身边最深交最了解他的臣子,秦伯夷应该看得懂他未说出口的意思。 “皇上,妹妹体内这毒,御医也说是奇难剧毒,更非南越有的,解药无法配制,臣妾恳请皇上下一道圣旨救姮娘观心。” 先前服用了御医的止痒止痛药缓解了一会儿,这下药效一过,李氏疼痒难耐,似有无数蚂蚁在脸上身上血脉体内爬走,又觉周身针刺般的疼,李氏难受得半跪在地上打滚。 皇帝目光一沉,撇嘴不耐道:“小李子,传御医,皇后希望朕下怎样一道圣旨。” 皇后被他冷锋般的眼神一蛰,避了视线:“当今天下能救姮娘的,只怕除了药师谷的柯神医,不出其二。” 皇帝怪笑:“皇后这是让朕求明煌吗?” 皇后大惊:“臣妾不敢,燕王乃臣子,怎敢忤逆真龙天子。” “皇后,你也不是不知道,南越的天下,是谁打下的。” 姓凤的拥有特权,非他所愿,皇帝依仗凤明煌的原因,除了他久病久毒拖着残躯,更大原因是皇帝削不了凤家的权。 数十年枕边人,皇帝是喜是怒,皇后摸得相当清楚,当下便跪下了。 “是臣妾僭越了,皇上息怒。”看来,无法让皇上出面了。 皇帝哼声拂袖离去。 李氏眼看着夫君无情地看也不多看她一眼,随皇上走了,心下更凉,一颗痴心逐渐扭曲。 秦伯夷,这么多年来,她自问为他什么都做了,是块石头都该捂热了,他简直比茅坑里的臭石头更臭。 好,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她,何必再自作多情。 那些该死的人,她会一一让他(她)们下地狱。 “春萍,你上燕王府一趟,找那位姓柳的,就说,秦如歌是她和本宫共同的敌人即可。然后——”皇后小声交代,那春萍不时点头如捣蒜。 半响,御医赶来,让李氏服下止痛止痒的药,又叮嘱:“秦夫人这毒引起的痛痒,虽能暂时止住,但每止住一次,药效失灵之后,痛楚只会加剧,唉。” 校园港 恋耽美 84.084.在他这怀里熟睡很是安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李氏听罢,心里更慌,思及皇后先前所言,问:“皇后姐姐,你去找那姓柳的有什么用?” “本宫听闻那柳兰锦乃柯神医义女,若不能从燕王那边入手,柳兰锦未尝不是一个好缺口。” 李氏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她缠上黑纱,牵了皇后走出宣德殿撄。 “我想去看看月儿,就是怕这鬼样子会吓到月儿和太子。” “没事,本宫也正想过去宽慰若月几句,走吧。” 艳阳高照,皇帝秦伯夷一路无言,似乎谁也不知该由谁打破这静局。 秦伯夷张了几次嘴,终是道:“皇上把歌儿关起来,是否另有用意?” 二人停步,随行其后的仪队自然也停下了。 “日前旧人抵达长安城,此人乃臣欲抬入秦府的侍妾,所乘马车被人做了手脚,想必皇上也该清楚是何人所为。这么多年来,皇上和臣睁只眼闭只眼,只为息事宁人,可是有用吗,得到的不过是愈演愈烈的得寸进尺。偿” 当日秦伯夷盘问了管家之后,答案呼之欲出。 伺君侧这些年,秦伯夷心知君主不是糊涂之辈,孰是孰非,心底定有评断。 皇帝叹息道:“秦卿,你的思虑,朕明白,但无法苟同。” 秦伯夷默了默:“皇上能否借步说话。” 言外之意,就是嫌弃这儿人多口杂了,皇帝便随秦伯夷避到一边,无人妨碍。 “皇上,放下心中执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燕王都这样了,还能对慕容家的皇朝造成什么影响?” 皇帝冷哼:“不能吗,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多么嚣张,先生你也不是没有看到。” 秦伯夷还欲再说什么,皇帝打断道:“好了,你也别再多说,若能放下,就不配叫执着了,若朕让先生放下亡人,先生可愿意?此事勿再提。” 皇帝作势要走,秦伯夷急了,只能对着他的背影低声道:“不管如何,臣祈望皇上不要伤害如歌。” 那人身形顿住:“朕要是敷衍你,你定也能看出来。秦卿,若为如歌好,便把她拉离凤明煌,远远的,否则,她若坚持与明煌在一起,朕……不知道底线会被逼到什么地方,想必你也不想知道。” 秦伯夷总算明白了,皇上把如歌关起来,是为了不让燕王如歌见面,以为这样就能断掉他们的关系了么。 然而,火苗一旦生起,要熄灭它,谈何容易,只怕一切作为起反作用罢了。 未央宫风凉水好,亭台小榭,湖光荡漾,倒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侍卫离去前将门窗上锁,外面再好的风光也与秦如歌无关。 “大小姐,皇上也太过分了,只要抓了李姨娘那些人拷问,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嘛。” 的确是这个理,显而易见,就算皇帝明知她是冤枉的,也要困住她,项庄舞剑意在什么呢?万幸他没有想要她小命的意思。 诺大的未央宫,金雕玉砌,美轮美奂,可也不过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缚手缚脚,多么无趣。 “大小姐,谢谢你,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奴婢,大小姐也不会站出来承认。” 大小姐真是太好人了,换了别的主子,绝不会站出来保她。 莲儿有时候也看不懂秦如歌,狠的时候,大小姐谈笑间可要人命,心一旦软了,竟连她这等出身的下人也不惜以自己的命相护。 “哎,我们出来混的,得讲义气,不然指不定哪天让你们背后插两刀就不好啦。” 莲儿误以为秦如歌质疑她的情操,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奴婢绝不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嗯,不会就好,大小姐我信你,不要紧张。”秦如歌失笑,半开玩笑的话语,这丫头竟然当真了。 不过,如今被关到这鬼地方,皇帝也不知道想拖到什么时日。 神农堂那边半点安排都没来得及做,燕一燕二那两个家伙早在她被押到未央宫就回凤明煌那边打小报告了。 若皇帝是为了打压凤明煌而把她关起来,他未免太小看凤妖孽的无耻程度了。 那人可是连梁上君子都嫌麻烦不当,直接跑上门来光明正大看人洗澡的主。 “不可能,当初明明说是喜脉,怎么一夕间就说错了!” 东宫打砸声络绎不绝。 秦观心脾气不小,姐妹俩都有生气摔东西的毛病。 李氏皇后拐入内一看,只见太子正尽力圈住太子妃,以免她太激动伤了自己。 “太子妃,本宫不是说了,让你心平气和些,生气有什么用,砸烂整个东宫,孩子难道就能蹦出来不成?” 李氏见女儿一夕变得憔悴不堪,心酸道:“是啊,月儿,你们还年轻,孩子么,迟早会有,不急。” 安慰秦若月也是安慰李氏自己,皇长孙,那是多大的殊荣,落了空谁能高兴? 秦若月为自己摆了乌龙生气,也不甘心,竟让许良娣那贱人爬头。 奇怪,她明明给那些贱人做手脚了,许安冉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太子的东宫,早几年便设了侧妃姬妾,多年无所出,皇帝皇后也是盼抱孙子盼红了眼,许良娣即便家世不如她,生下的孩子只要是男嗣,恐怕所受恩宠不会少。 李氏皇后你一眼我一句劝慰秦若月,好不容易秦若月才算静了下来,太子见状才放了她,深沉道:“母后,儿臣觉得这事相当古怪。” “怎么说?” “御医说,之所以诊错脉,只有一种可能,若月大抵两个月前服食过一种名为结子草的药草。” “结子草?”李氏狐疑道,这玩意她闻所未闻。 秦若月瞳孔紧缩,揪着慕容琰的衣襟:“太子哥哥,我不会无缘无故服下这什么结子草,一定是有人暗暗害我,太子你一定要帮若月查出来。” 梨花带雨,可惜,慕容琰自大婚来已经看腻了。 以前尚有距离感,雾里看花,什么都是极好的,一旦黐身,似乎没有想象中美好。 慕容琰有时回想,总觉得仍是青梅绕竹马的时光最美好。 有道说七年之痒,现在不过数月时日,他竟已生了厌意,这可如何是好。 尤其若月骄纵跋扈,但凡他到其他姬妾侧妃那边过夜,若月便使小性子闹,着实闹得他头疼。 “放心,此事本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此事若月说得对,御医说宫廷并无结子草,到底是谁让若月服下的,那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月你仔细想想,御医断诊之前那几天,可有什么异常,或可疑的地方,都吃过什么。” 可疑的地方?那几天她总胃囊泛酸,吃什么都没胃口,才会怀疑有孕。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怎么记得自己吃了什么,问婢女:“杳杏,你可记得那些天本宫吃过什么了,送食途中可有假借他人之手。” 杳杏仔细想了一遍,确认无误才道:“没有的,太子妃娘娘,您的膳食一向由奴婢全力负责,不可能出岔子。” 想来也是,杳杏一向心细如尘,做事滴水不漏,且深知东宫乃女人战场,吃食方面一向万般小心。 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来。忽然,一幕画面闪过。 若说异常、可疑,当日杳杏去找御医,留她独自在湖畔,倒是有一人令她措手不及。 秦、如、歌! 秦若月不敢迟疑,赶紧把秦如歌无缘无故强吻她一事和盘托出。 慕容琰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害你的是秦如歌,她在嘴里藏物,神不知鬼不觉借机送到你嘴里?” 可是这样荒谬的事情说出来,只怕无人相信。 秦若月咬紧牙关,恶狠狠道:“一定是她,除了她,没人有机会害我的。怪不得当日她非要撬我牙关,好哇,原来是为了送我们一个大乌龙,好扫母后父皇之兴!不行,我要找她算账去!” “慢着。”慕容琰及时拉住她,他们无凭无据,以父皇一贯作风,更是偏袒秦如歌,找秦如歌算账无疑是自掘坟墓,“你不要冲动,父皇现在抱嫡长孙的愿望落空,已是不悦,我们再去碰他宠爱的南阳郡主,只怕——” “皇儿,你父皇把那狐媚子关押起来了,不曾想这小蹄子也有如此一天。” 李氏也怂恿:“对啊,太子,如今皇上待秦如歌态度冷了,若不趁这时机给她颜色瞧瞧,怕是他日难有如此大好机会。” 小人,女人,李氏二者齐集,慕容琰默言冷视,这女人小肚子鸡肠,难成大事,慕容琰有些担心日后终被拖累。慕容琰神色叵测,秦若月倒是惊喜了。 “娘,怎么回事,她犯什么事情了?” “月儿,你没现你娘今日有什么不同么。” 经皇后一提,秦若月这才回过劲,娘一袭黑纱,连脑袋都给裹严实了,为哪般。 李氏叹息解下头纱,秦若月和所有见到李氏这副面容的人一样,惊吓倒退,撞入慕容琰怀里。 “娘,你——” “若连月儿你这次的事也是拜秦如歌所赐,那我们母女三人便让她摆道摆了个遍。” “那贱人竟害了娘!?不对,连心妹也没放过!”天呐,秦如歌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如何有能耐反将她们一军! 换作以前,李氏母女这番话,慕容琰是不信的。 可千秋宴那日,秦如歌屡屡出乎他们意料,眼界之精准似乎经过长年训练。 还有她无法掩饰的洒脱风度,与傻头傻脑的那个她判若两人。 一个人,心性变了尚可解释,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技能,不是十分可疑吗? “呵,此时不棒打落水狗更待何时。”秦若月挣开慕容琰,奔了出去。 李氏和皇后紧随其后。 慕容琰始终无法苟同,目光闪烁:“母后,怎么连你也——” 唉,罢了。无奈之下,慕容琰便也跟着她们一同前往,以防止她们做得太过。 其实皇后也明白,前往未央宫教训秦如歌,并不能做点什么折腾秦如歌,皇帝既然关她在这么个好风好水的好地方,必然没有为难之意,在他心里,秦如歌依然是那个幼时受刺激而痴傻的可怜孩子,需要他万般呵护。 正正因此,她无法继续坐以待毙。 秦如歌现在把手都伸到姮娘她们身上了,胆大如斯,好似笼罩而来的一层阴影,让皇后心惊。 未央宫外,重重把守,秦若月等人来势汹汹。 “皇后,太子,太子妃,请留步,皇上有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未央宫。” “你——”秦若月气急败坏,却也没辙,守卫不动如山。 皇后若有所思,牵了秦若月到一边:“看来暂时是追究不成了,母后迟些自会请皇上给个交代,先回去吧。” 秦若月不甘不愿地被拉走了,慕容琰并没有及时追上去,他对母后态度突然改变起疑。 “看来,你父皇把秦如歌困在这儿,是为了挡某些人了。” 慕容琰扫一眼那些守卫,将未央宫四面八方围了个彻底,倏尔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父皇在这一点上真如他所想,与他们目标一致? “若月假孕的事,若真跟她脱不了干系,琰儿,你打算如何?” 如何? 母后这是暗示他,秦如歌已成毒瘤,非除之不可了。 皇后轻拍慕容琰手背:“皇儿该知,为人君者,当狠则狠当断则断,得做得干净。” 慕容琰独自深思。 母后说的对,有一就有二,今儿假孕一事,勉强可算无伤大雅,但下次呢? 再说,若月“怀孕”以来,他多多少少因此恩泽其他姬妾多了些,他们之间的争吵要真计较起来,还真是跟秦如歌脱不了干系。 她这一计,令他们生了嫌隙,更坏了父皇母后的希冀,听说她还负责起许良娣安胎事宜,此举居心昭然若揭。 这女人,很是擅长挑拨离间,而且做的一切,均无声无息,可谓阴险。 望了那黑甲守卫身后的大门一眼,慕容琰悄悄隐了。 从门纸戳破的小洞口子看到一切事经过的秦如歌,虽能看清那些个找茬的主,却看不出他们内心所思所想的阴暗。 莲儿从另一个洞口偷窥完了,激动道:“太子妃她们也真是的,大小姐都这样了,她们还好意思来落井下石,还好皇上派重兵把守,拦了她们,哼,真是太不要脸了,明明都是她们自己自作自受,还好意思找大小姐麻烦。” 要她说啊,都是她们活该,想不害己,那就先不要害人! 秦如歌看完热闹,本想退走,然而剧痛使她冷汗如豆冒出,浑身虚冷,硬是累她站不直身子,半蹲在地。 “大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啊,一定是那个痛了,大小姐来那个,总是痛得不能自已的。”莲儿喃喃自语,试图搀扶秦如歌,可秦如歌这会儿压根动不了。 “小姐。”子鼠及时现身将她放到床上。 秦如歌躺了会儿,捂着冰凉的腹部意图渡温,然其指尖竟也微凉,效果不大,勉强能咬牙开口。 “子,子鼠,红糖水。” 莲儿马上便明白秦如歌的意思,代她道:“鼠大哥,你快设法要一碗生姜红糖水来,大小姐喝了定会好受些。” 待子鼠回来之时,秦如歌竟昏迷不醒了。 “这可怎么办,大小姐晕了可怎么喝下这碗红糖水?” 子鼠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床上脸色凄白的秦如歌,把心一横,凑嘴去喝生姜红糖水,尚未饮入,碗让巳蛇夺走,后脑勺遭爆栗。 “你想口哺亵渎小姐,疯了不成。” “不然怎么样,你能看着小姐死。” 莲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子鼠,这大哥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 莲儿清清喉,道:“那个,大小姐那个,是不会死的。” 子鼠却指着她的脸:“白得跟纸似的,气若游丝,还不危急?” 莲儿愕然了,不但子鼠,就连巳蛇也是面如死灰,莲儿弱弱道:“你们……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个?” “什么那个。” 好吧,他们实在是纯洁过分了。 作为杀手,十二地支没日没夜训练,因忌色令智昏,做出危害容侯府主人的行为,血印一日未解,他们均不得亲色,直至下一任容侯府主人及十二地支换代,方解血印。 巳蛇灵光乍现,将碗捧到莲儿手心:“我们不能亵渎小姐,你们同是女子,你来喂不就没问题了!” 呃……莲儿眨巴着眼消化,还未来得及说为主愿赴汤蹈火,就教一道风夺走那碗茶水。 只听那人道:“问题可大了。” 燕王来了! 燕王莅临,一室的暗沉变得更为森冷。 于床畔俯瞰,秦如歌脸色苍白的样子,致使凤明煌不耐地啧了一声:“你竟也有这种弱小姿态,本王倒是开了眼界了。” 含一口汤汁,姜的辛辣充斥鼻喉,扶着她的身稍微支起,掐了她的两颊,迫使秦如歌张嘴。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觉到有股暖流顺喉而下,暖入胃脾。 香味似曾相识…… 秦如歌不知在梦靥中梦到什么,凤明煌凉薄的眸见她眼皮颤动。 一碗生姜红糖水喝下来,竟过了漫长时光,十分可疑,除了莲儿,子鼠巳蛇神色各异。 妈的,这燕王估计又乘机占小姐便宜。 凤明煌以暖炉彻底热了双手,隔着薄衫贴上秦如歌被下腹部,不知是不是本能反应,为贴近热源,秦如歌往他怀里蹭实,直至被其暖息笼罩才安稳睡实在。 “燕一,到宫外抓几帖调理月信腹痛的药,熬好带过来,顺便再带些甜果脯。” “……是。”当暗卫这么多年,竟被打去买这种东西,还要熬好带过来,燕一表示很心酸。 莲儿一脸崇拜,眼里有星星:“燕王好厉害,竟连女儿家这种事情都这么清楚。” 原来小姐是月信来了! 子鼠巳蛇一脸囧色,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果然是关心则乱,竟然连这种女儿家每月的例行公事都想不起来。 秦如歌醒来现自己被搂着,抬头一看,便见那人高山似的姿态:“你——” 那人噙着讽笑,一如既往,存在感满满,迫使秦如歌今日本就不佳的气势矮了一大截。 “自己的身体不顾好,还怎么泽被天下,救人于水火?” “本郡主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高尚的情操。”秦如歌自黑道—— 题外话——谢谢杨柳依依1215,brendaqingning,eurekaka亲的鲜花~~ 校园港 恋耽美 85.085.他这是在皇宫地下打通了一个迷宫的节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你的医术,浮屠怕是数不来有多少层了。” “这么大一顶高帽送过来,王爷想作甚。” 此时,燕一领着一壶焦黑浓郁的苦药而来:“王爷,药到了。” “嗯。”凤明煌将那股子“芬芳”浓烈的苦药凑到秦如歌面前,“喝了。” 秦如歌张了张唇,一派厌恶的姿态,然并无使小性子,捏着鼻狂饮喝光撄。 五官因药苦可爱地皱成一团,趁她朱唇微张,凤明煌扔了颗糖莲子进去。 秦如歌含住了,甜丝丝,嗯偿? 随即有些许羞赧,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苦,让他看了笑话,送她一颗糖莲子。 “好些了吗?”凤明煌将她的小女儿姿态看在眼里,眸底暗含深意。 秦如歌点头如捣蒜,小声道谢。 “未央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糖莲子化走苦涩,秦如歌睁着大眼,好奇道。 “四周死守,不还有上天下地这破口可突么。” 上天,也就是飞檐走壁而来,还得做的无声无息,以他的内力修为,神不知鬼不觉应是不难,这地下刨道么,貌似没那么简单。 此乃皇宫,岂是凤明煌能刨的地方。 “哼,他以为把你关住,便能让本王打消主意么。” “我也没想到,明明敲打厨房里的帮工就能还我清白,皇上硬是办拖半就,偏向李姮娘那边,哼,男人果然都不可靠,还是自己最可靠。” 这男人里边,包括他,凤明煌想到这点不甚高兴。 “听说你把她们母女毒毁容了。” “对啊,王爷怕了么?最毒妇人心,下一次,本郡主毒害的可能就是王爷你了。”秦如歌恐吓道。 “你要真下手,错过机会已不止一次。”凤明煌显然并不当一回事,秦如歌皱鼻做鬼脸,没劲,笃定她不会害他是吧。“这种手段,也就你们女人爱玩,勾心斗角,暗加毒手,不如一刀干脆了事。” “王爷这是歧视女性吗,什么都一刀切,可是会错过很多好玩的东西喲。” 凤明煌不置可否,置于其腹的指爬上她的手背。 秦如歌眉峰一跳,讶异一向体表温度偏凉的他,此刻指掌暖和。 大大的手,裹覆着她小巧的指。 许是失血过多,先前李氏皇后问罪,难得养回的精神又给消耗了,再加上药物作用,有些乏。 “累了便睡一会儿,本王在这儿陪你,天大的事情,等你醒来再说。” 心知这人不容拒绝,秦如歌没有多作废话,顺着他的意思睡了。 秦如歌仿佛置身于一个宽大的避风港,不知自己安然勾着唇角,凤明煌打量着她的睡颜,视线一刻不离,猜着她可是梦到什么好事。 他这是头一回这么认真凝望他人睡姿,以往除了自己,没有人值得他多看一眼。 女人于他而言,更是麻烦,燕王府有个柳兰锦,已经够让他对这类人厌而远之了。 直到她突然闯入他的生命,毫无防备。 冰颜无笑,只见藏于薄被内的长指探出,轻轻划过秦如歌凝脂般的颊。 随即,滑到她纤细的脖颈,轻轻贴上去。 只消狠狠一掐,或整个脑袋拧断,她纵使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恐怕也无能为力。 “燕王!” 子鼠巳蛇似乎有所感觉,警惕、戒备地摸向佩剑。 这男人阴晴不定,子鼠巳蛇也不知他会否心血来潮起杀心。 顶清香,迷惑他的心智,凤明煌眸光荡漾,魔爪终于是离了她的脖颈,子鼠巳蛇这才松了口气。 一觉醒来,药效起作用,秦如歌舒服很多。 睁眼一看,她竟靠着凤明煌睡了好几个时辰,秦如歌赶紧挪开身子。 凤明煌本欲起来,秦如歌看见他动了动,却没有多大幅度,眉间呈川字,半身僵硬。 “王爷让我给睡麻了?” 秦如歌说完才觉得自己措辞有问题,什么叫把他睡麻了,擦,看着燕一燕二子鼠巳蛇莲儿等人的眼神,简直就是大写的一个污字! 这丫是个好面子的,不动如山静看她,分明是让她想办法解决这半身麻痹的症状。 秦如歌执起他的臂,小可怜儿,肌肉都给麻痹绷紧了。 着手给他按摩,松弛肌肉,凤明煌果然慢慢放松下来,许是舒服很多,脸色好看不少。 待他能动了,秦如歌才搀着他老人家起来。 “咳,咳咳。”喉咙痒,凤明煌略略咳嗽着。 秦如歌担心异声会让外面的守卫起疑,赶紧捂住他的嘴,奈何凤明煌是想忍忍不住,喉咙仍是震出声响。 “上次夺的甘草片,你还有剩吗?”她出来太匆忙,身上除了傍身的小毒,并无多余药物。 “腰。”薄唇吐出一字,唇瓣划过她的掌心,似有电流窜过。 秦如歌自其腰间香袋中取出一片,喂他含服,症状才稍缓。 长吁一口气,抬眸对上妖孽的眼,秦如歌下意识退走。 他这眼神,着实让人麻,平淡无波,似两泓汪洋,却有风暴前夕的压迫感。 凤明煌嗤笑:“不过,他倒是误打误撞,捏了本王七寸不自知。若真能把你藏起来,那些药本王一旦用完,只怕病之时指日可待。” 秦如歌叹了口气,环顾周遭一圈:“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炼药。就算有材料,炼药气味太浓,很难遮掩,恐怕皇上他们来探看也会起疑。看来,我得想个法子,光明正大在这儿配药。” 还有神农堂预约的那些病患,包括慕容汾,要是一直被关押着她无法顾及。 要是她能分身,那该多好。 分身?等等—— “子鼠,你们是不是有学缩骨功和易容。” 子鼠巳蛇颔首应是,秦如歌大喜,这下有办法了。 “你们轮流易容成我的样子,这样我就可以抽身出宫,不至于被死困皇宫了。” 子鼠巳蛇面面相觑,可以是可以,但是扮女人…… 少主之命,他们不得不从,二人内心流泪,遵从了。 秦如歌想看看效果,便让他们马上变形易容。 由于易容欠缺材料,二人只得暂时表演缩骨变形。 那五大三粗的身段果然变婀娜了,就是缺了点有致,胸部干瘪。 秦如歌抚摸下巴深思:“嗯,还行,下次带两个大橙子回来,绑上就差不多了。” “……” “今日刚好是慕容汾要来复诊的日子,你们快去把易容的材料备齐了,下午我就要到外面走一趟。” 凤明煌眸底划过一缕异色,他冷冰冰道:“为了他,你才费这么大一番功夫,不惜欺君瞒上出宫?” 秦如歌不以为然,举起食指左右晃动:“不不不,上次这家伙出手就是整整一叠百两银票,我数了数,有好几千两啊,这么一尾大鱼让他游走,不是很浪费呢么。” 凤明煌闻言脸色稍霁,哼了哼,勉强算她说的过去。 待子鼠巳蛇回来,果真人手各拎一双大橙子,这回说好了子鼠先跳坑,装扮成秦如歌的模样。 秦如歌看着眼前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蛋,感慨道:“高手,果然是高手啊,改天一定要教我。” 刚想感受下人皮面具的触感,指尖与子鼠的脸蛋咫尺之隔,凤明煌啧了一声,不耐烦拎了秦如歌就走。 擦,这个不解风情的臭流忙!就是不懂她们这款好奇宝宝的上进心! 秦如歌仰望屋顶,等待上天。 然而苦等良久,凤无赖并无施展轻功,却在未央宫游移。 嗯,未央宫很大,主殿比一个绕一圈四百米的足球场还要大。 这丫拎着她一直走到书案后的架子旁,往好几卷书简对应的位置推进,惊见架子及其背后石墙从中间左右展开,惊现向下延伸的石梯暗道。 “你竟然在宫里搞了暗道!” 这丫冷笑着,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不作声,火折子一划,火焰引燃壁上油灯。 凤明煌将内壁里的凸位推回,秦如歌便眼睁睁看着未央宫的景象于眼前隔断。 这个男人真特么恐怖,在皇帝的地盘捣鼓了暗道,这未央宫不过是宫中一隅,定不会如此巧合,只在这一处设有暗道。 问题来了,泱泱大越宫,凤无赖能秘密出入自如的地方,有几处? 这暗道很长,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到出口,途中秦如歌偷偷留意着有没有别的支道,果然如她所料,还连着通往不止一个地方的通道,他这是在皇宫地下打通了一个迷宫的节奏! 刺眼的光线将她拉回凡间。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腹部又不舒服了?” 不经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出来了,这儿不是大越宫,乃有过一面之缘的地方——燕王府凤明煌的寝室! “你竟然——” 在皇宫和燕王府做了一道桥! 凤明煌总算明白她为何面色白,不是月信腹疼,而是……惊愕害怕。 没错,秦如歌后怕,这么隐秘的事情,不该让她知道,她并非凤明煌亲信,二人关系仅止于合作,互取所需。 这世上,总有到了哪儿都不会变的真理。 譬如,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许是刺激太酸爽,秦如歌眼前一黑,堪堪要跪,那人强行拉起她,半拥着。 便听他那带刺的声音嗤地一声,随即下颔任他捏起上仰:“怕什么,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不介意所有事情,和你一起分享。” “呵呵,我还不能深信自己人品呢,如歌佩服王爷的勇气。” 啊呸,信他有鬼,就算是最亲的人,尚且不能完全做到亲密无间,该有的喘息余地、不容任何人觊觎的私密空间还是有的。 更何况,她和凤无赖的关系压根没有这么熟。 啧,太不可爱了,他想听的回答可不是这个。 而是…… 不过,要是她真的说出他想听的那番话,她就不是现在的这个秦如歌了。 而他欣赏的,不正是眼前的这个她么。 凤明煌松开她,捞起一旁放置的衣物和面具扔给秦如歌。 定睛一看,便是她放在神农堂的那几套纱裙之一,也就是说他早就打定主意带她出来,他有意让她走暗道,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 “若果本郡主没让子鼠他们乔装代我,王爷打算如何偷龙转凤?” 凉淡看她一眼,他道:“你以为只有容侯府的十二地支擅长易容缩骨?在这一点上,你我倒是默契似断石两壁。” 想法一致,方法一致,想必很搭。 “此话差矣,断石两壁,必是你的凹处,乃我之凸处。既然我们想到同一处去了,恰恰说明我们不契合,而是同类,你凸我也凸,你凹我也凹,同行可以,若是对碰必然互磕,难受得紧。” 秦如歌言外之意,暗示什么,凤明煌怎会听不明白。 “怎么,你我都定婚了,为何还如此防备本王?你说这些,何尝不是在警告自己。秦如歌,本王看你,不像是这么胆小的人。” “王爷,激将太幼稚。” 凤明煌冷笑道:“本王既能让你许下订婚承诺,必然也能让你心甘情愿入主燕王府。” 他要么不想得到,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一旦有了***,那便是非得到不可。 “不过,若是你对本王的心起始于怜悯,本王不会高兴。”指腹爬上她的下眼睑,轻轻摩挲。怜悯,那只会烧旺他的怒火。 她的眸,清澈见底,明明有副狠心肠,为什么长了这么一双不染尘垢的干净眸子。 她拉了他的手放下,淡漠道:“王爷,若能事事顺心,时时高兴,便不是人生了。” “不管你怎么说,本王主意已决。” “……” “本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秦如歌,你呢?”她是不是没有现自己眼底时有动摇? 她想要什么? 很简单,身体健康,家人和睦,天下太平,该得到报应的人得到报应,顺便……攻克这丫身上的医学难题,治好他。 这只是为人医者都有的通病,见了奇难杂症就想着攻破,好比解出一道世界难题,那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嗯,仅此而已,她能分得清。 不过,她一向是感情寡薄的人,就连交情颇好的死党、同袍都说,她定是被教授“感染”,冷淡得像机器人。 然自从穿越到这异世,她能自我感觉到情感上的变化,她的心境乃至精神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爹、哥、莲儿、外祖父、外祖母、揽月,甚至素未谋面的亡母,这些人竟能牵动她的情绪。 要知道,当初医学研究成果被那自称对她有好感让她答应可以交往看看的渣男剽窃布以后,她完全没有一丝丝难过,贱人使阴招踩她上位,她虽然“手撕”了那些人,却是快准狠的手段,完全没有现在这种慢慢折磨、报复心满满的阴暗一面。 而她竟也无法否认,健全她这些复杂情绪变化的,有他凤明煌一份功劳。 快乐、炸毛、怜悯、骄傲、憋屈……很多情绪,因他而生。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而言,一旦特别,一旦与其他人不一样,似乎便在心里落下痕迹。 更何况,秦如歌这样一个异类,没有七情只有六欲的独特个体,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必然刻骨铭心。 所以,她排斥这种感觉,排斥……无由来的刻骨铭心。 她理性惯了,感性突袭而来,把她拍懵,凤明煌说对了一件事情,她怕这种陌生情绪,她怕……浪潮把她拍死在沙滩上。 所以,有些感情,秦如歌觉得,最好在它来之前,掐死。 秦如歌回过神后,现凤明煌正用一种洞察世情的眼神盯着她。 无由来的,秦如歌心生无名火,竟冲动地捂了他的眼:“不许分析我!” 他似乎有些诧异她的举动,半响才移开她的手,执在胸前,墨眸少了分析的犀利,多了柔色。 她手心柔软,凤明煌捏弄把玩,秦如歌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马上便抽回手,让凤明煌出去。 “我要换衣服。” 某人不动如山。 她眉角抽动:“非礼勿视。” 他这才慢悠悠走近,俯身贴耳:“嗯,有理,出去便出去。” 那人绕到后边,又回过头补刀:“不过,本王又不是没有看过。” “滚!” 秦如歌换好衣服出来,那人正负手眺望天际飞雁,神色似天际辽阔。 “本王今日带你出来,你知道了门路,便可自由出入燕王府和未央宫。本王近日事多,便不陪你了。” 二人一同出入燕王府,竟又教秦如歌碰上熟面孔。 上次在燕王府碰到的老妇! 老妇一双厉目依然老辣,和看秦如歌的眼神一模一样,似把女医的她摁在砧板上,以眼神为刀,将她狠狠凌迟。 老妇怪声怪气道:“百行以孝为先,王爷不是不能和别的女子走近,但是是不是该先厚待了旧人呢?毕竟,那是老王爷给王爷留下的人。” “仆压主,燕王府的规矩还真是别树一格。” “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野女人!”秦如歌淡淡一句,得到老妇一记暗含杀气的扫视。 果真是欺软怕硬的人,她尚且不敢当着秦如歌的面说她是不三不四的野女人,只敢明里暗里含嘲带讽说她是狐狸精。 她最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 “别理她,走吧。” 凤明煌压根不鸟老妇,转身就走,那邪魅狂狷拉风跩炫的姿态,着实气人。 秦如歌暗暗含笑打量老妇两眼,临去前,不察痕迹扬了扬衣袂,老妇被一股夹带风沙的怪风袭脸,堪堪遮脸避了避。 摄入这种毒粉,半月内,她的咽喉舌口将会肿胀疼痒,尤其舌根会麻痹不能言语。 无性命之危,却得到她该有的惩罚。 “说起来,那朵毒花怎的雷声大雨点小,说是要整死我神农堂,怎不见踪影?你还关着她呀?” 凤明煌自然明白秦如歌说的是柳兰锦。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不看紧些,怎么向该交代的人交代。” 该交代的人? 他的父王吗? “其实吧,割腕致死几率相当低。那柳兰锦乃柯凡义女,必然耳濡目染知道不少,断不可能连怎么能万无一失地死去都不清楚。”恰恰是因为死不去,才能拖着闹着逼凤无赖回来看她一眼,柳兰锦这朵毒花,心思很深。 校园港 恋耽美 86.086.她存在的理由,便是为了本王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本王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也就是说,你是有意顺着她咯,哼,王爷看来也不是你自己说的那般断情绝义。” 凤无赖脸上出现一种秦如歌从未见过的深色,隐忍的,暗含衷情:“可她不能死,绝对不能,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能。” 秦如歌好奇问出心中盘旋已久的选择题:“那要是在王爷自己,还有柳兰锦之间非选一命,王爷选择谁活?” “这种选择,压根不存在。偿” “假如嘛,假如,万一真有那一天呢。” 反正不会这么凑巧,乌鸦嘴灵验的撄。 这丫沉吟良久,秦如歌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道:“她存在的理由,便是为了本王活。” 这是……什么意思? 秦如歌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远,完全撂下她不管。 燕王府外,凤明煌的车辇早已不在,她扶着石狮,回身仰望“燕王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地方,只怕有入无出,吞吃致人尸骨无存。 再见慕容汾,这男人容光焕了不少。 说话也比在千秋宴上有力了些,见他底子有所好转,应是能承受稍微强一些的疗法,秦如歌便换以壶熏法。 熏壶用铜皮或铁皮制成,下粗上细,上、中、下分为3层,置药层、置炭层、对流层,彼此用金属丝网隔开,将药物放入置药层,然后将烧着的木炭放入置炭层,关上这两层的小门,套上出烟口,等冒出药烟,就可以熏治患处或穴位。 慕容汾两肢关节处绑了熏壶,他似能感觉四肢有热流游走,额间竟有细汗渗出。 “感觉如何?”秦如歌边研药边问。 “还好,有些热胀。”慕容汾勉力笑答。 “刚开始是有些难受,习惯了就好。” 慕容汾点点头,神色微变:“姑娘莫非和南阳一样,乃药师谷门下之徒?此等医术,可赶柯神医了。” 本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求诊,没想到竟如此见效。 为他看过的名医不少,就差柯凡了,情况却起起伏伏,这年纪轻轻凭空冒出来的小姑娘,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秦如歌顿了顿,淡淡道:“六皇子想听什么答案呢?” 这话,让慕容汾几乎不知道怎么接。 默了默,才道:“是本殿僭越了,姑娘请见谅。” 她既有意隐姓埋名,又怎会轻易透露底细。 待其熏完了,秦如歌收回用具,让他歇了片刻才出外。 辞初在外堂等着,因她不许他入内陪伴。 这两人真是那种关系么,秦如歌心想,出双入对,去哪儿都像连体婴似的。 不过,这个出身并不高贵的舞班乐师,秦如歌打心底觉得要远远隔开比较安全。 他偶尔流露出一种莫名傲气,不似乐伶该有的风姿。 还有,这人面上多无表情,恐怕就连那些研究微表情的专家都很难看出门道来。 秦如歌半是开玩笑道:“这回,六皇子总不会没用午膳,腿软了吧。” 那人讪讪开口:“有那前车之鉴,自是用过了。” “慢走,不送,对了,下回六皇子可带少些银票,下次收费,我还要收诸如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白灵芝之类的珍稀药材,要是有太岁、红雪莲什么的就更好了。” 说完,秦如歌便闭门谢客。 “她怎么不索性把太医院的药全搬走?太岁十分稀有,乃百药中的极品,就连太医院也没有。”辞初幽冷道。 慕容汾紧了紧袍子,敛眸遮了幽光:“回去吧。” 那人被父皇关住了,他应该去看看的。 秦如歌召集了部分人手于内堂研药室隔壁的辅室,将刚刚制好的药粉,还有早就画好的图纸配方交给她们。 “你们按单子上的配方方法调制,这是我新研制的妆品,乃药妆,你们这些天先试着调配上手,我过些天会来验收。如无差错,便可放在市面放售。” 交代完了相关事宜,秦如歌便离开了神农堂,到人流量相当大的市肆吃个包子喝口茶水什么的。 听了须臾,便有人谈起李国舅寻胡商一事。 李氏等人都这样了,李无恙还急着找胡商,恐怕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其实,她可以调配出解药来的,毕竟她以前有过这种毒的研究经验。不过,她为何要救她们呢,一个两个存心要她死的毒妇,为何还要救这样的人,她愿做圣母白莲花吗,当然不愿。 “燕一燕二。” 秦如歌把俩隐形跟班叫出来,小声交代。 “所有胡商赶出长安城吗?” “嗯。” 秦如歌风尘仆仆赶回未央宫时,子鼠大抵太无聊,正打着瞌睡。 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在她眼前打瞌睡,秦如歌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六皇子,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探看南阳郡主。” “本殿知晓,此乃父皇手谕。” 慕容汾来了! 秦如歌赶紧把子鼠的瞌睡虫赶走,子鼠尚未来得及变装易容,便跃上梁顶,隐匿藏身。 门咿呀一声开了。 慕容汾和他的连体婴辞初一起入内。 那人含着清凉的笑:“父皇怕你闷着,让本殿携辞初来给南阳奏乐解闷。” 听那韵味十足的乐声? 对牛弹琴,她不是更闷?毕竟她不是附庸风雅的人。 “六皇子多日不见,今日健步如飞,可喜可贺啊。” “南阳,你这眼可真厉害,今日本殿到那神农堂走了一遭,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 那人施施然坐在她身侧,要知道,她坐的是矮榻,身侧,不过咫尺之间,严重犯了她的个人距离! 慕容汾是这么自来熟的人吗,她怎么记得他很是矜持规矩的。 “咳咳,六皇子不觉得自己坐错地方了么?” 秦如歌往旁边挪远,远离他咄咄逼人的男性气息,颔首示意对面的坐具。 “南阳,谢谢你。” 啧,蹬鼻子上脸了,又挪近了她先不说,竟还握了她的手,清爽含笑睇着她。 秦如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抽手。 “谢毛线。” “?” “谢什么……” “你推荐有功啊,不然本殿也不会真起意找她治疗。” “我听说那女医待权贵很是尖酸刻薄,六皇子应是费了不少钱财功夫吧,被人大宰一顿还这么高兴?” “钱财身外物,性命是无价的。况且,本殿也不缺钱银。” “呵呵,可本郡主还听说,不单单是银子,病情比较严重反复的,还要以珍惜药材作为诊金,大抵都是些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药,六皇子没有被她这么刁难吗?” 果见他面上一闪而过某种诡色。 “女医见诊的权贵,加上本殿也不过三四人,郡主如何得知这些的?”以药易疗,目前似乎只生在他和杜尚书身上。 “六皇子心中自有答案不是?” 她们果真是同门?慕容汾微微讶异。 “既然埋在心里,那最好不要说出来,有些事,适宜心照不宣。对了,听六皇子这意思,她还是狮子开大口了。” 慕容汾沉吟片刻,方颔首:“其他的药材倒是没什么,就是这太岁和红雪莲,恐怕整个南越难找,哦,不对,大抵燕王之下的神医柯凡,也就是你的师父持有了。” “是吗,要不要本郡主帮你问问柯老。” 慕容汾哭笑不得,若女医真是柯凡门下,他向柯凡要来转送给女医,岂不是给他们师徒俩没事找事嘛。 慕容汾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你的事情,本殿听说了。不要怪父皇,他也是左右做人难,为了保护你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一来怕李氏皇后对你下手,二来让人抓不了徇私话柄。只要想办法解了你三妹妹和李氏身上的毒,父皇定会放了你。” 呵,若真要等她们解毒才放人,恐怕就算马上能解,皇帝也定让她们母女毒上最少一年半载才给解药。 秦如歌笑笑不语。 “对了,来人,把本殿带过来的医书呈上。”只见一摞医书放在案上,慕容汾又道:“本殿知你被困,定会烦闷无趣,便从太医院带了些医书来,你好好看,权当解闷。” “谢谢殿下美意。” “你我何须这么客气。” 慕容汾给辞初使了个眼色,辞初淡淡问:“郡主想听什么曲目?” “你擅长什么曲目?” 这话,辞初觉得自己稍微受刺了。 擅长什么,便意味着其他有所欠缺。 辞初不动声色道:“那辞色便为郡主奏一曲自编曲目,《沧海遗珠》。” “沧海遗珠,辞初编这曲,是想说谁把你这颗珠子遗下了,如此憾恨?” 辞初低眉俯首,指尖流出音韵:“郡主说笑了。” 听着听着,竟把秦如歌给弹睡着了。 辞初虽不动容,内心却是有几分对牛弹琴的愤懑。 慕容汾微笑低声道:“别在意,总有能懂的知音,不缺一个她。” 慕容汾见她睡容可掬,倾身欲要将她抱到榻上睡安稳,莲儿眼尖瞄到,赶紧冲过来,拦在秦如歌面前:“不麻烦六殿下,燕王可不许别的男人乱碰大小姐的,莲儿来就行。” 燕王不许。 这四个字,似乎是警告他人,她已有所属。而那人,占有欲强烈。 那已然伸出的手,停顿片刻,方缓缓撤回。 “那……她醒来支会一声,本殿改日再来看她。” 慕容汾前脚刚走,秦如歌便醒了,子鼠巳蛇从梁上跃下。 “小姐,以后就这么被关在这儿了?要不属下回碧落城跟侯爷支会一声。” “不用,这事瞒不了,哥哥应是很快知道的,况且我也并非真的出入无计了。如此也好,既然我现在身处未央宫,那么这段时间外面生了什么事情,也联想不到一个被软禁的人身上。”此刻正值用人之际,子鼠巳蛇走不得。 “小姐的意思是——” 她的意思么,自然是好好利用女医的身份。 李氏母女身上剧毒,除非柯凡能解,否则,她们必然会寻上神农堂。 况且爹纳妾在即,那些鼠辈必有动作,她不大放心,届时得去看一眼。 办完事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让慕容汾一棍差点乱了阵脚。此时她才真真正正舒心坐下,总算可以正经喝口茶水了。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嗯?” 莲儿连喊三声,秦如歌才恍若梦醒,莲儿慢了一步夺走茶壶,满溢的水流打在秦如歌大腿上,湿了一腿。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秦如歌拎着裤管,讪讪然道:“没有,想事情想入神了。对了,莲儿,你看着我。” 秦如歌扬起唇角,问:“觉得怎样,有没有奇怪感觉?” 莲儿不明所以,挠着后脑勺:“没有啊。” 秦如歌垂眸想了片刻,整了整自己的表情,脑海闪过画面,而后再次噙了微笑:“这次呢,跟刚刚比较,有什么不一样吗。” “大小姐是指笑容吗?唔,若非要追究,这一回……比较讨人喜欢。” “为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让人打心底觉得,这笑是真心实意的,还有些甜蜜呢,大小姐,你想起谁啦?”莲儿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揶揄秦如歌。 想起谁…… 秦如歌顿觉脸蛋微烫,可疑地连连摆手:“你一定是看错了。” 抄起一本医书,胡乱翻看,正好挡了脸。 第一回,是她揣摩他人而摆出的表情,不是真的高兴。 第二回…… “小姐,书拿反了。” 靠!巳蛇这不懂转弯不晓善解人意的大直男! 秦如歌默默将医书倒回。 夜里,皇帝造访了未央宫。 莲儿给秦如歌跟皇帝上茶,便避到一边去,皇帝也摒退左右,与秦如歌独处。 “朕知你心里埋怨,不过,此事并不影响朕和如歌的关系,朕还是那个你熟悉那个,愿为小如歌摘枣的漂亮叔叔。” 皇帝说的是她年纪尚小那时,托起她摘下宫墙旁那颗大枣树垂下的枣子。 这是六岁以后的记忆,那时皇帝驾轻熟路,似乎托着她摘枣托了无数遍,想来,应是在那段被封住的记忆里,皇帝也老干这事。 皇帝对她好的时候,是真好,完全没有架子,仿佛是邻舍很要好的大叔叔,能骑皇帝膊马的人,除了他的亲儿女,大抵便只有她了。 许是太好,太无所顾忌,她竟忘了,慕容均到底是帝王,帝王家,一旦牵涉家国,那些好、那些所谓亲情,都是丝线,是可利用的把柄,牵制着她往哪儿走便往哪儿走。 若她不是容侯府的孙小姐,不是前太傅的女儿,她现在拥有的,除了一身医术,其余一无所有。 所以,皇帝这么说,并没有让异世来的这缕幽魂内心产生任何波动。 这一切,都是套路罢了。 “皇上,如歌讨厌被人设计的感觉,如歌明白,皇上日理万机,很多事都要顾全,不过,那也要讲究方法,太过强硬粗暴羞辱的方式,换谁谁都不能接受。” 她的语气,是那么冷。 这真是记恨上他了,那眼神似一潭死水,严峻无波。 皇帝似有所感,叹了叹:“朕这都是为你好,你涉世未深,很多决定做了,便是错的。朕和秦卿乃过来人,我们到底走的路比你们多,多听多从,准错不了。如歌,朕不会害你。” “真正的为我好,是尊重如歌自己的选择,就算这路是错的,也未必比那条康庄大道差。一条错的路,未必不能抵达要去的终点。” 他一句为她好,便可瞒着她,设计一切吗。 针扎到的人不是他,他自然说的轻松。 想到这,秦如歌冷笑道:“再说,皇上明明知道如歌早前便差点遭过类似这番毒手,心里落了阴影,却还忍心故技重施,呵,说到底,如歌还是外人呀。” “你,果然知道了。” “这样的事,希望不会再有下次,否则,臣女宁愿回碧落城,效仿纳兰世家,一辈子不入长安城一步。” 她竟然威胁他! 如歌这孩子身上到底生了什么,致使她性情颠覆至此。 皇帝极力隐去目中寒霜:“此事暂且放下,李氏毒害你一事,是真的吗?” “臣女说是,皇上相信吗,即便是信了,难不成会放了臣女?” “此事牵扯甚大,未央宫,恐怕你是要常待了。不过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了你,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待风势过后,她们解了毒,朕便放你。” 果不其然,看来,皇帝这是打算长期软禁她了。 “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只要不是离开,朕便允了。” “臣女即便说了,皇上也必然不会答应。” 既然笃定他不答应,她这么说不是废话呢么。 皇帝眯眸,道:“说说看。” “许良娣安胎一事,依旧由如歌负责。” 允许,说明他没有疑她,不怕她会毒害许良娣。 不允许,便证明在皇帝心里,还是对秦如歌和李氏之间的对质存疑。 他是皇帝,偏向哪一方都不好,有失偏颇。 明明不该答应她,但,他还是允了。 离了未央宫,皇帝叹气:“小李子,朕答应如歌,让她料理许良娣安胎事宜,你说朕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皇上所作决定,必然深思熟虑后而做,奴才所识,鄙薄浅陋,可给不了皇上好建议啊。” “罢了,走吧。” 秦如歌真是个奇葩,竟硬是在未央宫安了储药柜和煮药的炉子药煲。 自打她在这边住下,整个未央宫便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药臭味。 “记住,这药送往途中千万不能出纰漏,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许良娣的婢女每回依时来取药,这天,秦如歌还特意在药碗底下压了一张纸条。 “奴婢明白。” 她入名医门下不过短短月余,医术已初步得太医院老御医认可,未央宫的守卫有什么不舒服小毛病的,都归她管了,她开的方子被御医拿去看了,可圈可点,不是最好的,却也无甚坏处。 至于许良娣嘛,安胎药大抵没什么可以错漏的,御医也看过了,的确没问题,皇帝便许了秦如歌全权负责。 校园港 恋耽美 87.088.一个不该出现在未央宫的男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太子妃娘娘,皇上有令,不得靠近南阳郡主半步。” 连日来,秦若月多次来未央宫踩场,慕容琰拦也拦不住,谅她也搞不出风雨,便索性随了她,不管了。更因许良娣怀有身孕,往许良娣那边走动的时间倒是更多了,秦若月因而更恨,都拜秦如歌这贱人所赐。 秦如歌风凉水冷看着自个儿的指甲,懒得看秦若月那损样:“太子妃,你怎么还不死心啊,来了好几回,只是浪费脚力罢了。” “你说!本宫假孕一事,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秦如歌噗嗤一笑:“太子妃改名叫赖若月好了,你真孕假孕,还能由本郡主决定?敢情这肚子不是长在你身上,而是在本郡主身上了。撄” “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那天,你——你那个,本宫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你一定是在那节骨眼动手了是不是!” “那天,哪天啊,那个,又是哪个?你得说清楚些,本郡主贵人事忙,不像太子妃隔三岔五闲的蛋疼,净会没事找事,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都记得。偿” “你——” “太子妃娘娘,请不要越界。” 剑柄叉横在秦若月身前,屡屡吃瘪,她恼羞成怒:“大胆,你们这些***才竟敢冒犯本宫!来人,把他们押下去交由东宫落。” 双手交叉摆在胸前,秦若月摆着一副遭人揩油的暴怒屈辱小样。 “卑职冤枉!” 奴才?他们虽官职卑微,好歹也是吃皇粮的,而且他们根本没有碰到太子妃,她分明是栽赃! “好啦,你近不了本郡主,别找他们出气,这还是皇上的人呢,你们东宫还嫌讨不够皇上嫌弃吗?话说,你那温柔贴心的好太子呢,怎么把你这疯狗放出来,自己却没了影?” “你骂谁疯狗!” “谁应骂谁。” “你这贱人,杳杏,替本宫打她,狠狠打死这贱人,我要她死!” 东宫侍卫见秦若月作势冲过去,纷纷拦阻:“娘娘,太子有令,不能闹事。” 太子让他们跟着太子妃,无非是看紧她,不让她一时冲动做出有损东宫利益的事情来。 “你们——”可恶!连太子也不站在她这边。 母后说了会和父皇提及秦如歌害她假孕一事,结果到现在还是无声无息。 这宫里头谁都奈何不了秦如歌,明明是她害娘和心妹成那副鬼样子,皇上依然不肯办了她,凭什么!? 这女人更是一肚子坏水,被关在未央宫了,竟向皇上要了那么个要求,负责许良娣安胎事宜,分明就是冲着她这太子妃来的! 现在的情况是,她压根对许良娣那边无从下手。定是这贱人对许良娣说了什么,她那边防守严密多了。 不行,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把秦如歌和许良娣那狐狸精一并处理掉。 秦若月回了趟秦府。 因李氏、秦观心中毒一事,秦伯夷没有再关住秦观心,只是派人紧跟着,以防出什么纰漏。 “娘亲,舅父可有找到那胡商?柯神医怎么说?” 因柳兰锦的缘故,柯凡偷偷给她们看过大致情况。 “那胡商跟人间蒸了似的,柯神医说是一时半会儿没辙,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氏急得团团转,全身又痛又痒,简直想把皮都给撕了。 秦观心毕竟年轻,忍耐力没有李氏那么好,这几日抓得满身血泡,不得已只好绑了她的双手。 止痛痒的药每服用一次,效果便一次比一次差。 到了现在,已然不顶用,即便不关着秦观心,她们母女也没胆子出门。 “娘亲,女儿倒是有个主意,听说神农堂那女医能人所不能,要不你和心妹去试试。” 李氏默默颔首,她和老爷也正有此意,今儿已经派人去排号看看成不成了。 “对了,东宫那狐狸精怎样了?” 李氏提起许良娣,秦若月便气不打一处来。 “秦如歌这贱人好像知道本宫套路,全权负责姓许那狐狸精的事,皇上也是够心大,竟然让一个刚刚习医的半吊子,管皇家血脉。听说过两日,皇上还特别允许许良娣到未央宫,好让秦如歌号脉,随行的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御医,呵,看来,皇上这是有意安排金贵的皇孙让她练手医术。” “她这哪是软禁,只不过是挡了其他人,无法动她一根汗毛罢了。”都说爱恨痴嗔会乱人心智,秦观心经过这些天多事并,已经冷静不少,她变了,又变回那个能分析局势的聪颖女子。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秦观心如此转变,李氏有些站立不安。 心儿的冷静,是以什么决断为代价? 她脸上闪烁一种让李氏陌生的决绝,仿若不顾一切的飞蛾。 “心儿,你——” “娘,心儿想清楚了,只要皇上一天在位,容侯府为那贱人撑腰,秦如歌便能嚣张一世。” “别胡说!什么叫一天在位,你这是诅咒呢,要掉脑袋的!” “娘,跟爹说,不用防着我了,汝阴侯世子,心儿嫁!” 若她当不了凤头,那便浴火涅槃,创造一只凤凰! 不过,那只凤凰,不会是贺兰兢。 “你当真想清楚了?”李氏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百般不是滋味。 当日她***于汝阴侯世子,仍是死活不下嫁,现在因何突然改变主意? 到底是两代人,即便母女连心,李氏也无法完全了解自己的亲生女儿。 秦若月唏嘘道:“如此也好,那贺兰兢虽然长了副花花肠子,可家世世代为侯,倒也配得上心妹。依本宫看来,比那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燕王好多了。心妹,你嫁给贺兰兢,怎么也比入燕王府强。” 至于容侯府和燕王府联姻,不行至最后地步,尚有余弯可转,且行且想办法拆散就是了。 秦观心仅笑笑,不置可否。 世代为侯又如何。 不过是数代之根,若要连根拔起,费不了多少功夫。 细数整个南越,只有容侯、燕王二者与慕容氏并起同存。 她要委身,也只会委身于这三大家。 贺兰兢,最多只能当踏脚石。 “月姐姐如今应付东宫那些狐狸精忙着呢,心儿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到这个,秦若月才想起此行重点。 秦如歌邪门得紧,让娘亲心妹栽回自己手上,可那许良娣总不会跟秦如歌一样成精了吧。 秦若月不信这邪。 “许安冉那肚子,本宫想——可是许安冉防得滴水不漏,你们可有好想法?”秦若月做了个咔擦的手势道。 “月姐姐,她那肚子即便生下来了,指不定是女婴,不成气候,即便是男孩,也不过是姬妾之子,怎能跟太子妃的孩儿相提并论?” 她和太子年纪尚轻,迟早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秦观心不明白,她这么急迫除掉许良娣的胎儿作甚? “心妹你是不知道,她现在尚未见肚,太子哥哥便成天往她那儿跑,显然太子哥哥对这孩子是期待的,要是让她诞下龙嗣,指不定把本宫冷落到哪儿去,这些天,太子哥哥就没少因为许良娣跟本宫吵闹。” 这两心相许的男女成了婚,是不是一切就变味了。 月姐姐尚未出阁时,天真烂漫,不似现在这般,满是怨妒。 可姐姐到底是如愿嫁给如意郎君,而她,却不得不与夺她清白的男人成婚。呵,这么一比,姐姐比她幸运多了。 “不过,要下手,谈何容易,听说太子为了护佑这尚未出生的孩儿,特意往许良娣那边按了人手,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偷鸡不成,让人抓了把柄。”经秦如歌这么偷龙转凤的阴损招一害,李氏罕见露怯。 “娘亲,你怕什么,秦如歌关在那未央宫,她还能翻天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一想起秦如歌的手段,李氏心里就不踏实,她在秦府安插了那么多人手,竟让那小蹄子不知不觉得手,指着看秦如歌丑陋崩溃的姿态,却怎么也想不到全应到她们自己身上。 “娘亲,舅父不是老跟外商打交道么,要不跟舅父商量一下,有没有能打胎却让人查不出门道的玩意来。” 李氏迟疑须臾,才道:“即便有,你又能怎么安排?她那边防守严密,就算想在安胎药方面做手脚,你也进不去未央宫。” 太医院下手虽难,却不是完全无缝可钻,但要在苍蝇都飞不进的未央宫动手,比登天还难。 “这个不用担心,若月自有办法。” 她也是刚刚想到的,虽然这方法有些冒险,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未央宫宫墙外,一名守卫得令,给秦如歌找来一笼子白老鼠,正往回赶。 贺兰兢迎面碰上,见其托着黑布所蒙四方之物,叫停了守卫问:“这是什么?” “回世子话,这是南阳郡主嘱咐卑职找来的白鼠。皇上交代了,南阳郡主有何需求,一律满足。” “白鼠?”说完撩开布块一看,密密麻麻的白鼠来回走动,贺兰兢觉得胃部翻腾,眉间轻蹙,喃喃:“啧,这女人还有这种恶心嗜好。” 未央宫的门敲响了。 “一定是我要的白鼠来了,莲儿,快把东西拿过来。”待在这方寸之地,实在太无聊了,这地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借着许良娣年贵妃那茬,太医院有的药物,她大抵都要了些过来,正好可以借机给凤明煌制药,神不知鬼不觉。 莲儿开门一看,眼前人高大俊朗,讶异道:“汝阴侯世子!” 嗯? 贺兰兢? 秦如歌往那方位望去,还真是这丫。 怎滴,还敢来! “本世子能进来吗?” “本郡主说不能,你是不是该滚蛋了?” 那人不苟言笑,冷脸迈入未央宫。 看吧,她就说了,问个球,还不是他丫的想怎样就怎样。 “给我吧。”莲儿拎过黑布笼子,赶紧回到秦如歌身边。 贺兰兢盯着那黑布,便想起里面乱动的白鼠,嫌恶之色逃不过秦如歌明镜般的眼和心。 秦如歌索性一把掀了布,以长针撩逗白鼠,好整以暇道:“世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果见贵公子贺兰兢嫌恶更深,稍微避退远了些。 呵呵,有趣,她现了什么?贺兰兢怕老鼠? 除了老鼠,蛇虫蚁什么的,不知道在不在拒绝往来范畴? 秦如歌心里整着鬼主意,贺兰兢浑然不知,却道:“听说你谋害后娘庶妹,被皇上软禁了,本世子这不是好心来看看你嘛。” “唔,秦观心乃世子未婚妻,来给她打抱不平?” 白鼠抓住长针,不小心被刺了一下,痛得滚走。 贺兰兢与秦如歌四目相对,现这女人眼底犀利透彻,却无半分感情可言。 “郡主明明知道,她入汝阴侯府,本世子许她的,不过是世子侧妃。正妃之位,早有所属。如此分量,她值得本世子给她出头么。” “世子啊,秦若月已然是太子妃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可以撬太子墙角?不论皇上答应过你什么,总不可能让你爬到太子头上去吧。” 闻言,贺兰兢脸色沉如黑炭巨石:“你不要装聋扮傻,你知道这正妃之位是为谁准备的。” “莲儿,准备笔墨纸,给世子代笔,一式两份,写下他刚刚所说的,让人分别送到燕王那儿,还有容侯府,对了,记得注明让哥哥与容侯府二老同拆。” 一个慕容琰,已经够让容侯府那些人闹腾,如今再来一个皇帝的傀儡,汝阴侯世子,以容侯府那些人的暴脾气,非把皇帝给闹病了不可。 见莲儿竟然还真是把东西拿来,贺兰兢忍着肝疼撕碎了纸。 忍下把碎纸摔到秦如歌脸上的冲动,一把抛掷在地面,他道:“凤明煌活不了多久的,你嫁给他不会幸福。” “哦,难道嫁给你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整天猎艳的花心大萝卜就幸福了?”这颗萝卜还万分不待见她,她找虐么,还是脑子被驴踢了,要当他的正妃? 这丫浑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自顾自坐下,秦如歌直想赶人。 “男女之间,一见钟情的少,日久生情的多,况且你见了凤明煌那种美色,定然对其他的有所免疫,本世子有理由相信,你我之间,了解太少,如歌才会对本世子视而不见。既如此,本世子便多来未央宫走动,陪你度过这煎熬乏味的囚徒日子,也好增进感情。至少你会明白,世上除了凤明煌,还有其他男人值得多看一眼。” 他说得如此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二字记之曰:扯淡! 五字记之曰:他闲得蛋疼! 认认真真看他,道:“一眼看完了,世子可以圆润地滚了。” 秦如歌这般敷衍,算是打了他一个大耳光,贺兰兢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狠狠羞辱了,面上阵青阵白阵黑。 秦如歌觉得自己哪天要是真好声好气搭理他,除非她脑子不正常。 翻看医籍,不时揭开煲盖,看看闻闻,对比医籍,嘴里念念有词。 权当他是空气,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大家闺秀,何必倒腾这些九流人士玩意。他为了自己,强迫你学这些有的没的,自私成性,值得你这般交付芳心么。” 嗯,事实证明,蟑螂是打不死的,这种厚脸皮的修练功夫,小生佩服。 “啧啧,看不起大夫?难不成世子这辈子没得过病?” “本世子自小便身体坚朗,病痛少之又少。” 这话说出口,贺兰兢显得相当自负,似乎对自己有一副好身体引以为荣。 而且听其语气,这些医理、大夫什么的,对他而言压根不重要,因而颇为鄙夷身份不高的医者。 这人!他不需要的东西,难道就必须让人瞧不起了?未免太自大了吧。 凤妖孽那人虽狂妄,虽骄傲又傲娇,但人家不曾看轻她,洁癖偶尔作的时候例外,但这丫上上下下透露这一股浓浓的信息:她是地底泥,完全配不上贵公子的他。 额,皇帝让这人来是攻略她,还是恶心她的。 “有句话,总不得小病的人更易得大病,虽然没有根据,但有一定道理,希望世子不会有这万一。” 秦如歌只是随口一说,万没想到自己竟一语成谶。 她这是,诅咒他么? 贺兰兢忍着怒火,轻哼移开视线:“这么多药混在一起,不怕乱了么,何必揽东宫那些人的瓷器活,万一出了差池,不是没事找事?” 药味浓郁,许是每一煲都是不同方子所煎。万一乱了,让慕容琰的女人服下错的药,恐怕她脱不了责任。 蠢女人。 不过,倒是蠢得有几分味道。 秦如歌压根不鸟他的姿态,只顾围住她那些药材、白鼠、研钵捣鼓转悠。那股子专注,透着些许纯真的味道。 贺兰兢兀自出神,秦如歌瞄了眼,这丫嘴角微微上扬,视线木有聚焦,稍显迷离,两颊微微荡漾春情。 得!想女人了! 来她这儿想女人,想想也是醉了。这丫要么是智商低,要么是情商低,要么是双商都有缺陷。 秦如歌暗暗翻着白眼,思索着怎么赶走这只情公鸡。 “秦若月摆乌龙,并非有孕,世子可听说了?” 果见这人虎躯一震。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没有听说,不过她这会儿提这事,什么意思? “许良娣倒是真馅,太子也是白眼狼,旧人有喜,这便和新婚燕尔的太子妃生嫌隙,唉,想必若月妹妹近些日子孤枕难眠了。” 慕容琰秦若月最近冷战的事情多少有传了些闲言碎语,东宫那边再想压住也堵不住人心人嘴和以目传言的眉眼。 “郡主想暗示什么?” 秦如歌意味深长睨着他,看得贺兰兢心底直打鼓。 坐立不安。 而她依旧怡然,倒了几贴药放凉,便漫不经心逗着小白鼠。特么的,快走快走,她还要忙着给小白鼠灌药呢。 今儿个未央宫客人真多,这节骨眼,慕容汾等人也来了。 大门一开,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互相请礼后,贺兰兢实在是坐不住了,匆匆请辞跑了。 慕容汾、辞色这两人来就来了,毕竟秦如歌被关以来,他们已经造访未央宫不下一次。 不过,今日还多了不速之客。 “纳兰?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不该出现在未央宫的男人。 至今为止,皇帝连她的父亲都下了禁令,不许探看,慕容汾还是因为她负责年贵妃病情才得特许,贺兰兢则是皇帝的另一手安排,除此之外,大抵还有许良娣和太医院的人还能偶尔造访,纳兰惜,不该在这破例之列。 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迫使皇帝为之破例的? 校园港 恋耽美 88.087.凤明煌,娶我吧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纳兰惜和慕容汾,什么时候走近的? 思及千秋宴上,这两人席位紧挨着,互动的确多得可疑。 秦如歌暗暗思忖。 “阿靳那边,我已经修书安抚,让他勿冲动轻易离开碧落城,你且放心。” 他这是……给她带话安抚来的。 不管怎么说,纳兰惜的这份心意,她还是感念在心的偿。 至少牛鬼蛇神遍布的周遭,纳兰惜大抵是真心向着她的,秦如歌向他颔首:“谢谢。” “你我不用这么客气。” 这边两人在客套,那边慕容汾玉步轻移,惊呼倒退,堪堪撞在秦如歌背上,秦如歌一个趔趄,好死不死,扑到眼前的纳兰惜身上。 电光火石间,慕容汾本想翻过身扶稳秦如歌,不料左脚踩右脚,笨拙地一并扑上去,一个秦如歌已经差点扑倒纳兰惜,外加慕容汾一个大男人,纳兰惜无力回天,三人压在一起。 汉堡,两片面包,外加中间一层牛肉馅饼,而秦如歌正是那层肉饼。 够呛! 随着纳兰惜一声闷哼,慕容汾满嘴抱歉,赶紧起来,辞初也帮忙扶起另外两人。 秦如歌抱怨:“不就几只白鼠,一个两个大老爷们怕成这样?” 巾帼不让须眉,看莲儿,非常淡定嘛。这南越男女性子莫非互换了不成? 慕容汾一脸讪然,无话可说。 怕,倒是不至于,一笼子的老鼠,密密麻麻,一只攀着另一只蹿动,眼里还闪着红光,如此吓人,怎能不惊。 秦如歌倒是没想到,人家莲儿压根没怎么看白鼠,拎来的时候也是蒙着黑布的。 再说莲儿幼时生活潦倒,被亲生父母卖到人贩子手上,什么蛇虫鼠蚁没见过摸过,早就免疫了。 “你找来这些玩意儿作甚?”许是有些丢脸,慕容汾岔开话题。 纳兰惜尴尬神色一闪而过,装作喉咙痒清清喉,视线漂移。 刚刚,好像……有种坠入云端的错觉。 “你们三人凑合在一起才想作甚?” 秦如歌眼神不怎么正经,流连在英俊潇洒的三男身上。 素有传言,六皇子好男风,纳兰惜姿色绝佳,再加一个受宠多年经久不衰的男宠辞初…… 纳兰惜如入家室熟络,桌上堆叠成小山的药材,他拎起一片,轻轻转动打量。 纳兰惜目生寒烟:“这是为燕王做的功夫么。” “没错。” 纳兰惜没想到秦如歌承认得这么干脆,不由眯眸与她对视。 她明明知道是靳遣他来的,就不怕他通风报信么,靳对于如歌和凤明煌靠拢很是反感,更甚于之前如歌和慕容琰的婚事。 否则,也不至于 “阿惜托本殿带他来见你,你不会怪本殿自作主张吧。” 阿惜? 才认识几天,这便阿惜阿惜喊得如此亲热? 再说,没有顶上那位的允许,纳兰惜即便拜托了慕容汾,又有何作为。 秦如歌给笼子盖上黑布:“莲儿,给六皇子他们上茶。别杵着了,坐吧。” “贺兰兢怎么还敢来扰你,父皇也是的,竟也放他通行未央宫。” “皇上不也让六皇子来么。”秦如歌意有所指道。 美其名曰,让他们来给她解闷。 可终究男女授受不亲,鬼知道皇帝玩儿什么花样,他们玩儿什么花样。 各自喝口茶,各怀心思。 “如歌,小心别玩火烧身。”指腹摩挲碗沿,纳兰惜幽幽道。“何必插手东宫的事情,这宫里等着抓你小辫子的人,不少。你如今困在未央宫,别人要想陷害,总会找到路子。” “三公子多虑了吧,李氏母女想害郡主,结果如何了?”辞初意味不明道。 这个辞初,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时而圆滑,时而尖锐,怕是善变阴沉之辈。 有些话,纳兰惜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好说。 现在的如歌,陌生得判若两人。 默了一会儿,慕容汾忽然想起一事,献宝似地取出一物。 “东晋国日前进贡的长生烛,本殿看着漂亮,你们女孩一定喜欢。” “长生烛?”碧色清透的烛身,好似琥珀般瑰丽,还有股诡异的诱惑,秦如歌受吸引,下意识接过承托烛心的铜盏。 这铜盏,跟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有几分形似,只是外形纤巧细小得多,大约只有一掌长短高矮。 尚未点燃的脂膏,已然散着淡淡异香。 “这小小的烛,至少能燃十年不灭。取之鲛人脂膏制成,较之龙涎香珍贵无数倍。”辞初解释道。 呵,无功不受禄,这么大的礼,她如何受得起? 秦如歌把铜盏前推:“既是皇上赏赐殿下的珍品,本郡主不能乱收。” “本殿并不好这些,放在本殿那儿,也是无用处,暴殄天物。若你不收下,那就是见外了。” 不见外,就是见内了。 秦如歌虽不苟同,不过慕容汾都说到这份上了,多做推辞倒是显得生分。 纳兰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是多看慕容汾几眼,喝茶的频率快了些。 “年贵妃近来可好?”秦如歌随意找了个话头寒暄。 “有心了,母妃情况尚可,虽然还是那样,到也没再出岔子,多亏了你。”说到他的母妃,慕容汾是真心感谢秦如歌,不论她当初出于什么目的给母妃出头,她终究是真切地帮了他们。 有一句没一句搭话,这番寒暄,其实没有什么滋味,秦如歌有些腻了,对方也终于起了离意。 然纳兰惜似乎尚有话说,单独留了下来。 纳兰惜靠得略近,声音压得极低:“你自己多加小心,这节骨眼不要再理会凤鸣煌了,以免引火烧身,哪怕他寻尽心思混入未央宫找你,不管他对你说什么,许你什么承诺,不要相信,为你自己着想,还是离他远点,及时通禀。” 纳兰惜顿了顿,神色隐忍,凝望她片刻。 克制自己质问她为何落下他的***,克制自己想要拥抱她傲然的姿态,余光漠视不了那显眼的灯盏,纳兰惜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略嫌轻蔑。 闻言,秦如歌心头duang地一响。 纳兰惜特意走这一遭,是为了警告她离凤妖孽远点,可是,他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为什么如斯急不可耐? 送走纳兰惜等人后,秦如歌隐隐生了疑虑。 皇帝为什么要卖纳兰惜面子,连爹也进不来这未央宫,偏偏放慕容汾、纳兰惜进来。 纳兰惜秦如歌瞳仁骤缩,因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心惊。 未央宫外鸟语花香正盛,却似乎驱不了室内阴霾。 “大小姐,你怎么了?”大小姐的脸色好难看啊,还有点儿凶。 秦如歌收拾了多余表情,微冷道:“子鼠巳蛇,你们去查一查,李氏母女东窗事那晚,纳兰惜的行踪。” 希望,她的顾虑是多余的,希望,此事和远在碧落城的他无关。 否则 攥紧双拳。 否则,这天下间,她还能相信谁。 一连好些日子,凤鸣煌并无到未央宫偷偷找她。 就连那些不时来“***扰”她的男人,也来往疏松了些。 秦如歌出入大越宫和长安城之间,似乎也能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低气压,据闻边关战事吃紧,朝堂正为此事忧愁,莫不是和此事有关? 秦如歌收拾药箱的时候,巳蛇已经换装好了:“小姐,为什么选择三更半夜出去,有些危险。” “正正是三更半夜才安全,夜深人静,惊动不了什么人。这里交给你了,我走了。” 收拾完了,秦如歌扛起药箱进入密道,子鼠在前头为其掌灯。 燕王府肃穆庄严,夜里更是阴森。 凤鸣煌一早就交代了王府守卫,因而秦如歌一路畅通无阻。 仙月湖水静草长,虫鸣阵阵。灯影打在湖面,摇曳荡漾。 孟玄色将其领入,满室莲香,居于屋子中间的男人,眉心轻蹙,正老僧入定般盯着手里折子,嘴角衔一抹讽笑,眸底笑意不真。 “王爷,郡主来了。” 那人抬首,应是没想到秦如歌会在这个点出现,颇为惊愕。 孟玄色偷笑:“郡主果真是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来。” 孟玄色肩上伸来一手,轻搭,似狼的爪,鬼的手,凶狠阴猛,孟玄色打着冷颤望入秦如歌半眯的眸。 “看来,上次的教训,孟爷是记不清了。” 孟玄色干笑,小心翼翼拎开她的手,赶紧出去,赶紧关门:“二位请便,玄色告退。” “” 秦如歌一言不,默默打量凤明煌。 气色不是很好,她给他的药应该已经用完了,这tan生的家伙竟不来找她讨,也不派下属来,难道生什么事绊住了。 凤明煌没有相请,秦如歌仍是自顾自坐下,貌似不经意扫一眼折子,却让他有意避开,她什么也没看到,折子便被放到一边。 “我不来找王爷,王爷是不是打算毒之时才着人把我拎来?” 瞧着她那微怒的模样,她这是担心他了,凤明煌浅浅笑了。 “数日未见,想本王了?” 是她低估凤妖孽脸皮的厚度了,这人嘴巴越来越轻佻了。 该给的药给了,针灸也灸了,凤妖孽还臭不要脸求了按摩,期间一言不,倒也没有无话可说的尴尬。 凤妖孽仍是闭着眼的空档,秦如歌偷偷拿出一卷软尺,清喉道:“王爷,能否容我量一量尺寸,前些日子在成衣铺看到好料子,这不,我当下就让老板留下那料子,好给王爷做衣服。” 那人施然睁眼,淡淡道:“无事献殷勤,你是想奸还是想盗。” 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凤明煌舒展双臂,缓缓站直,秦如歌不和他一般计较,忙着量度记下尺码。 “你别想太多,只是刚好看到同款,那料子也的确好,蛮适合王爷的,我这才自作主张,算是答谢这些日子以来,王爷允如歌风雨同舟的礼物吧。” 凤明煌浅笑,解释什么呢,此地无银呢么。 不过这是她头一次主动要送他东西,还是贴身衣物。甚至亲自为他量身,这份心意,让凤明煌眉目间又出现那种罕见慈色。 “王爷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 似是心有灵犀,凤明煌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道:“还真是惦着本王了,难道你天天在宫里盼着本王来?” 秦如歌大抵已经习惯,对他心血来潮的戏言已免疫,秦如歌索性憋了一口气,不说话。 那人又道:“纳兰惜就没跟你说什么?” 秦如歌错愕仰首,停止动作,圈住他腰身的软尺也随之滑下。 听他的意思,就算他人没到皇宫,宫里的一切情况都掌握在他的指掌中。当日他说长安城的一切人事物,都逃不过他的眼,莫非也包括大越宫? “看来,他还真是找过你了。” 凤明煌垂手转过身来,凉薄的凤眸斜睨着她,相顾无言。 他这是在等待她开口吗?这人成精了不成,不要告诉她这丫知道她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秦如歌下意识抿唇,既然已有决断,还犹豫什么,从未央宫出来之前,她已做打算。 咬咬牙,拼了,一去不回头便一去不回头罢:“好,我答应你,入燕王府,凤明煌,娶我吧。” 不知从什么时刻开始,他期待从她嘴里听到这短短几句话。他想象过,听了这番话,自己会有什么反应,是胸有成竹的笃定?是果不出所料地冷笑?是水到渠成的淡定? 都不是,是丝丝缕缕喜悦,是松一口气。 难道他心底深处,竟觉得她终是不肯服软,不愿与他成婚。 终于,等来她确切的这句话。 凤妖孽勾唇,拾起先前让他放到一边、连同底下一叠折子,一并抛到秦如歌侧首木柜之上:“看看吧。” 她刚来画舫的时候,凤妖孽神神秘秘遮掩了,怎么这会儿这么大方,主动让她看了。 狐疑地打开折子,快速浏览,秦如歌讶异了,再一一翻看余下那十来道折子。 “十八道加急奏章!”边关生事,西凉军进犯,南越急需要能镇得住军心将才安抚大军。 毫无疑问,这人才非凤明煌莫属。 南越守护神并非浪得虚名,能与西凉兵抗衡的,大抵只有燕王的烈焰军。 若是凤明煌不出面,除非集结南越大半兵力,才能勉强抗住凶猛不要命的西凉。 虽然西凉一直不如南越强大,但是这些年勤于练兵,且民风彪悍,潜藏狼的血性,其军渐渐已成周遭之国心腹大患。 尤其南越和西凉一向有梁子结下,西凉早已对南越虎视眈眈,近些年屡屡冒犯试探,现此番进犯声势浩大,想必认为时机已熟。 军情如斯紧急,凤明煌不该还优哉游哉待在长安城,而是早已动身前往边关。 她放下豪言让他娶她,他一点也不意外先不说,还把边关求援的奏章摊到她面前来,娶她,和西凉军进犯,这二者难道有什么联系么。 秦如歌狐疑的眼神,凤明煌自是能读懂。她困在未央宫,不知道朝廷的汹涌不足为奇。 “区区十八道加急奏章,比不上参到皇帝案前的弹劾折本,慕容均想必焦心如焚,恨不得拧下本王脑袋了吧。” 与边关危急相悖,凤明煌姿态闲散,似乎不当一回事。 秦如歌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王爷,你莫不是联合西凉” 不对,不妥当,她刚到画舫的时候,分明见他眉宇轻蹙,夹带几丝凝重,估计还是把边关那边的事放在心头之重,凤明煌若是联合外敌制压皇帝,何以不兴兵反慕容氏,来个里应外合。 “有想法是好事,只是你这想的方向,颇有偏差。”南越的江山,有三分之一乃凤家打下,他不会玷污祖辈守下来的荣耀。的确,换作以往,他现在大抵已经赶赴战场,为何以抱病为由对宫里来的使者屡屡拒之门外不见,答案,就在眼前。“慕容均想拆了你我,本王便让他明白,他到底能不能拆,或是,直接借其东风,抱得美人归。” 炙热墨眸,锁着眼前少女挺直的身板。 这个男人! 竟然以南越之安危为要挟,逼迫皇帝服软! 凤明煌是在她答应入燕王府之后,才向她透露此番险情,若是没有她前言在先,这人大抵打算逼至未央宫解禁那一刻才让她知悉。 “如果我今天没有答应婚事,王爷,你逼迫的,除了皇上,是不是还包括我?” 仅为放她自由,他大可不必如此操之过急,横竖未央宫他来去自如,皇帝能困住她,却困不了凤明煌。 凤明煌若是借机向皇帝提出要求,才肯动身前往指点千军,届时,她将被逼至不胜寒的高峰,没有人会理她的意愿,凤明煌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她,除了下嫁,别无他择。 凤目轻垂,见她小拳攥紧,一副隐忍暴怒的模样,却是轻轻敲打桌沿:“重要吗,反正你也答应了不是?” 听他这语气,是默认了! 她答应归答应,他逼人太甚枉顾他人意愿归他逼人太甚枉顾他人意愿,这压根是两码子事! 他要是尊重她,至少也该提前给她打个招呼。 气极反笑,秦如歌冷声道:“若是我反口复舌呢。” “你不会,娶我吧,这三个字,你不会轻易说出口。一旦说了,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意味深长撩起眼帘,他说得很是笃定,仿佛对她了若指掌。 “王爷才认识我多久,怎知我这个性不是朝令夕改,最爱啪啪啪打自己脸?” 凤明煌沉凝片刻,薄唇微启:“那你说,你会吗?” 该死的,他自信张狂的模样,压根不是他嘴上问的那般不确定。 秦如歌咬牙,他想的没错,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会轻易下决定,乃深思熟虑所作。她气,仅是这当下的情绪,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凤明煌无法控制,指尖抚上她脸侧空气,差之毫厘便能触摸她莹润的肌肤。 “本王倒是希望你说会,女人偶尔任性一些,才算可爱。秦如歌,你太理性了,少了几分人性。” “本郡主太不可爱,还真是抱歉了。”秦如歌气极反笑,一把拍掉他的毛手。 这人顿了顿,方无谓笑笑:“不过,较之以前,也是有进步了。至少,有了脾气,还有眼底的这一抹红光。秦如歌,你可知自己跟本王,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校园港 恋耽美 89.089.欺至君主胸前眉口,全为了一个她。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无奈垂肩,浑身松懈,秦如歌放下待的攻击性,不得不服软。 本来她也是想让凤明煌想法子,将她从未央宫接出来,他们只不过在互通消息之前,做了同样的决断。 姑且,当做是默契吧撄。 不过,他不问她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与他大婚,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某些内情。 指尖收回垂挂的软尺,秦如歌避退半步,凤明煌见她怒火消弭,许是已经冷静下来,也该好好谈谈正事了。 “既是帮本王做新衣,何不把婚服也一并办了。你恼我瞒你,这个主动权,本王交还于你,如何?” 没好气看他一眼,后错开视线,无力道:“咱们还是先拟定一份契约吧,王爷人品太坑,本郡主胆小怕事,怕最终连骨头都不剩。” 凤妖孽眉峰挑得老高:“契约么,你确定这玩意立定之后有用?” 他这会儿是不是诚实得有些变态了,先骗骗她不成么偿? “不要再犹豫了,你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秦如歌轻咬下唇,杏眸收紧,道:“好,我在未央宫等你!” 秦如歌离开画舫后,凤妖孽推窗倚台,斜睨下方,追随那道飒爽身影。 摸出一簇乌黑亮的断,他看着上幼细的红线,随即攥紧收入怀中,笑意浅薄。 孟玄色闪了进来,见主子一脸的风sao春情,咳了两声道:“主上,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好不容易从边陲之地潜回长安,主上几乎毒死于西凉军铁蹄之下,如今为了秦如歌,他势必会答应皇帝,领着烈焰军赶赴战场。 现如今,苗疆那些人更是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等着主上离开长安城呢。 再加上勇猛凶悍的西凉军,身体状况堪忧的主上如何能撑得住? 凤明煌收敛淡笑,正色道:“不然呢,就算没有秦如歌这事,本王难道就能任由西凉践踏南越?玄色,战场,注定是本王的归宿,本王不过是顺势讨点利息。” 凤家历代当家,哪一位不是为战而生的? 而他,野心更大,要不是这一身顽毒,那人如何能安稳度日这么多年。 彼时他tan生,却也不怕死。 可现在,他似乎有了怕的理由了。 孟玄色有种莫名预感,主上对待秦如歌的事情上,似乎过分热衷了。 西凉军那边,本不该这么快便攻破城防,至少得有好几个月的持久消耗战,军情之所以这么快生变,是因着主上动了手脚。 这全是因为,秦如歌。 “小姐!” 子鼠半跪于秦如歌身前,拳背抵着黄土地,头颅低垂:“这么大的事情,小姐是不是该跟侯爷商量一下。” “起来。” “小姐!” “起来!” 子鼠无法抗拒她的命令,只得咬牙握拳起来。 “你们爱打小报告就打吧,就算哥哥来了,也无法让我改变主意。” 秦如歌绕过子鼠,大步向前走,没有回头。 子鼠默了片刻,峻色跟上。 大事已定,秦如歌一开始颇为紧张沉重,可这些天下来,慢慢也就接受了,淡定了,默默等那人为她安排一切。 虽然不习惯仰仗他人,惯了凡事依靠自己,可如今也由不得她。 她急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秦若月那边竟然安分了,至于李氏母女,她压着她们的单子好些天,有意不给个正面答复,开始的时候秦府还有派人到神农堂催促,后来却没了声息,也不知是何故。 未央宫消息隔绝,大越宫外的坊市之间,也是那些有的没的不甚重要的消息,慕容汾等人倒是来得稀稀落落,却对朝前汹涌绝口不提,只道风花雪月,然脸色一次比一次淡下,话也少了,默了。 越是平静,越是逼近那该到的日子,秦如歌心中滋生的不安便越大。 而大越宫,就算她不在外间走动,也能感受到那份死寂平静下的波涛。 让燕一到成衣铺子取回的新衣和婚服,此刻已在秦如歌手中。 那热烈的红,繁复的花纹,惊心动魄的美感。 指尖抚上绣线,目光却是涣散的,显然心不在焉。 子鼠巳蛇从暗处现身,分立其两侧,就连燕一燕二也不甘落后。 “来了,好多人。”他们有武功底子,自是能察觉到秦如歌察觉不到的异动。 子鼠和燕一燕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倒是巳蛇莲儿有些茫然,秦如歌拎着婚服起身,想了想,打包扔到未央宫的暗道里。 拍拍衣上尘灰,背对着她的那道大门,轰然打开。 秦如歌回过身,眯眸直视正前方那蒙着光影的妖孽男子,如斯霸气侧漏,睥睨万物的姿态,除了凤明煌,还能是谁。 他如约,来接她了。 秦如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玩火,燕王府,那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未央宫的栏槛,隔断了他们,那人却不迈进,负手浅笑:“还不过来,燕王妃。” 巳蛇一脸愕然,莲儿亦如是。 一步,一步,缓慢而慎重地走近他,越是近,其后之影越是清晰。 那是婢仆良众,红妆堪比十里,声势相当浩大。 饶是秦如歌,也被这种场面震撼了。 在这当下,除了正主凤明煌和秦如歌,其他所有人均成陪衬,纳兰惜纵使出类拔萃,此刻也淹没在红缎丽匣的妆海里。 她的视线绕了一圈,也经过他的脸,却半分没有停留。 无人现,纳兰惜平静的脸下,藏于袖内的双手轻攥。 他就猜到,这些天,凤明煌的不寻常,以抱恙为威逼,迟迟不对西凉军之事表态,迫使皇帝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必然不简单。 却硬是不敢猜度,为她愿做到这份上。 他这是,和所有人为敌。 红妆大队见首不见尾,来未央宫迎她,长安城无人不晓,大越宫无人不知,均目睹这场盛世之聘。 凤明煌,下了一盘大旗。 皇帝困顿了如歌,竟成成全凤明煌的踏脚石。 天子居于凤明煌之侧,一身明黄,滔天的愤怒锁起,秦如歌却能从他眼底读到闷烧的明火。 不得不说,凤明煌太过嚣张,以此要挟皇帝,无疑是上赶着找死,可惜,妖孽死不得,奈何不得。 皇帝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愿意吗?虽然她曾同意与凤明煌定婚,可要是真愿意嫁入燕王府,又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求请他赐婚就是了。 现在要他如何说,当初允她的承诺作罢,她必须指给凤明煌。 将帝王纠结看在眼底,秦如歌淡淡道:“恳请皇上给如歌和燕王赐婚。” 皇帝讶异,她难道什么都知道了? 这些天他封锁消息,未到最后一刻,怎么也不让她知晓凤明煌枉顾圣颜、欺至君主胸前眉口,全为了一个她。 这于帝王而言,是犯上,是禁忌,可对一名女子,却是死心塌地、是动心的可能。 可她,到底还是贴心,给了君王一诺千金的台阶下。 皇帝青筋微突,不甘心地将先前应承凤明煌的条件,一一从牙缝里挤出:“兹以秦家嫡长女,朕之南阳,品貌出众,蕙质兰心,特赐予南越功臣守将燕王凤明煌为妃,永结凤秦之好,四月十五成婚。小李子!” 公公举着圣旨、玉玺鞠身上前,皇帝盖下印章,两手沉重,堪堪半响,才将玉玺取离绢纸面。 终归是尘埃落定。 “臣,凤明煌,感念皇上成全,谢主隆恩。” “臣女秦如歌,谢主隆恩。” 感念?他所谓的感念,便是拿江山来逼他! 皇帝怒极,却是挤不出一丝笑意。 凤家自开国以来,便拥兵自重,若不是得容氏坚定立场,扶持慕容氏,恐怕南越早已易姓。 几乎每一代凤家家主均魄力十足,精明能干,乃历任南越帝王漠视不得的存在,只有眼前这小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从诞生之日,便苦苦挣扎求存,那般弱小,那般不堪一击,却屡屡创造出奇迹,凤家军在他手中空前壮大,南越离不了他,除非收纳他手下所有烈焰军,可是烈焰军以忠主为魂,很难收纳己用。 以前因凤明煌活不长,也因他无过分逾越之举,皇帝放心重用,可今日,他以江山为把柄,逼天子至如斯狼狈之地。 这小子难道不明白,锋芒太盛的人,不懂收敛的人,总是活不长的么。 校园港 恋耽美 90.090.十五那日,欢迎到燕王府来喝杯喜酒。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走吧,随本王去秦府给岳父大人下聘。” 凤妖孽揽了她的腰身,正要带离秦如歌,可她压了压他的手背,凤明煌目波荡漾,便随了她,等待她说完未尽的话。 “皇上,李氏和秦观心中毒一事。” “刑部已拷问过相关人等,是一场误会,更是他国阴谋,西凉派细作潜入秦府,毒害李氏母女,再加害于你,朕已着人查清,此事委屈你了。” “查清楚就好,臣女告退。”秦如歌心底冷笑,蹩脚的谎言,根本不存在的西凉细作,让皇帝拿来当炮灰了,就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皇帝拖出来当靶子毙了。 即将与纳兰惜相错而过,那人一把握了她的腕:“如歌,不要冲动,不要嫁给他。偿” 赶在凤妖孽在他们接触的部位戳出了洞来前,秦如歌用力挣脱纳兰惜的钳制。 这人,她曾纳入可信之人之列,可现在,现实似乎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在你看来,这也许是冲动、脑门一热之举,可于我,却是深思得不能再深思的决断。” 这话,不假。 从凤妖孽第二次提及让她当燕王妃开始,她心底其实便隐隐有丝动摇,只是脑子里有另一道更强大的声音阻断了她,喝止了她。 秦如歌抿唇,欲言又止,纳兰惜见之,心生莫名念头:“你有苦衷是吗,是不是他逼的你!” 许是急了,纳兰惜这回倒是双手向着秦如歌双肩而来,不料却被凤妖孽打落,将其隔开。 “纳兰若是愿意,十五那日,欢迎到燕王府来喝杯喜酒。” 这话,乃秦如歌所说。 凤明煌眸底染了笑意,她竟把他的心底话说出来了。 这个女人,求娶说得那般理直气壮,如今这种给情敌下马威的事情也替他操办了,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过,如果她嫁给他乃真心实意,才是最完美吧。 明明知道只是利用,他怎么还是有点高兴呢,是因为自己也是存着利用之心? 纳兰惜拦不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淹没在其后攒动的聘礼队伍中。 眼见着出到宫外了,一人偷偷给莲儿塞了纸条,说是给秦如歌的。 莲儿认得那人,是许良娣的人,便将纸条交给秦如歌。 展开纸面,短短几字:郡主之恩,有机会,安冉定当报答。 秦如歌淡然一笑,将纸张捏皱成球,塞入怀里。 “娘娘,奴婢按您吩咐,把密条交给南阳郡主了。” “南阳郡主今后该改称燕王妃了吧。”女子丽颜精致,指掌覆在尚未隆起的肚皮上。 多亏了秦如歌,提醒她小心她身边惯用的宫人,还有太子身上被人动手脚,她才多存了个心眼。 果不其然,有个她惯信的婢女竟被秦若月收买,太子身上衣饰也出了问题。她不动声色,任由那些人继续害人,暗中搜罗好这些证据,一一呈报予太子。 现今太子禁止太子妃出东宫主殿,面壁思过,直至她把孩子安全诞下,那女人可谓自作自受了。 “其实娘娘聪明着呢,即便南阳郡主不提点娘娘,娘娘定然也会现端倪,太子妃怎能得逞,不过娘娘借此与南阳郡主交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早在秦若月入主东宫之前,李氏兄妹便帮她在东宫动手脚,许良娣是第一个现的,也是第一人开始绕过那些龌蹉损事。 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赶在秦若月前边先一步怀了孩子。 虽仅次于太子妃之位,可是良娣毕竟是姬妾,再加上李氏权势颇大,若李氏家族不式微,秦若月如斯善妒恶毒,她即便诞下皇家子嗣,恐怕也得活得如履薄冰,秦如歌,能帮她扳倒李家吗? 大越宫城墙之上,男子一袭杏黄锦袍,负手远望。 “二皇兄神色不爽,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皇兄心仪南阳呢。” 慕容琰余光后看,那病秧子的声音体态,他如何认不得? 慕容琰冷然勾唇:“六弟怎么也来了,此处风大,小心把人给刮没了。” 慕容汾移至慕容琰身侧,并肩而立,叹了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此话何意? “你——”慕容琰语窒。 忽然想起,父皇允许之下,慕容汾曾多次往未央宫走动,再加上秦如歌为年贵妃奔走的前提,他这六弟难道 阴冷的脸,神色变幻几番,慕容琰哼了哼,拂袖背过身,远离墙身:“六弟没见过世面,才会被秦如歌这种女子蒙了眼,可惜,就算是她这种惊世骇俗的女子,也是已有所属,六弟,可敢从凤明煌手中抢人?” 语气多有不屑看轻,慕容琰便下了城墙。 “太子必是担忧容、凤二家联手。”辞初冷眼看着聘队队尾,分量这么重,这么多,恐怕秦府也是藏不下的吧。“单单聘礼,燕王便出手如此豪爽,恐怕燕王私下自有生财之道。” 身侧之主不置可否。 辞初略微抬首侧目,便见慕容汾目光深远,似在深思。 “殿下?” “总觉得,这人为此事狠到这份上,不会这么简单。先生,我们筹谋的事情,会不会全在凤明煌掌握之中?” 辞初默然片刻,随他的视线追看,却道:“即便他们真能成婚,燕王马上就得动身前往边关,一旦出了长安城,只怕九死一生了,掌握全局又如何,这个男人恐怕唯一掌控不了的,是自己的命。就算连阎王爷也不收他,与西凉军一役,也能拖个一年半载,这段时日,殿下得好好把握。” 慕容汾有些想不通,辞初为何屡屡怂恿他接近秦如歌,容侯府的确是一块肥美的诱饵,但是容侯府那些人也不能按常理推测。 就拿太子和秦如歌当初的婚事来说,也仅是容靳勉强来喝口水酒,容侯府那边与东宫关系较之未婚前更差,贸然娶了秦如歌,怕就怕适得其反。 “十五么,还有六天罢了。” 这个日子挑得诡异,和贺兰兢办喜事是同一天。 秦伯夷和所有人一样,被眼前阵仗震住了。 “歌,歌儿,你可想好了,终身大事轻率不得,你真打算嫁给凤小子吗?” 凤小子? 凤明煌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这丈人!辈分变了,倒是知道嘴上占他便宜。他果然比较膈应读书人,奸狡。 凤明煌不曾想,他自己虽算不上读书人,却也白不到哪里去,一样奸狡。 秦如歌点头:“想好了,爹,女儿嫁到燕王府之后,你要自己保重身体。” 其实秦伯夷心里也明白,不论她想没想好,凤明煌娶她是娶定了。 既然她要离开秦府了,那揽月的事情只得另外从长计议,若不是为了长女,他万不会让别的女人进府。 秦伯夷梗着脖子,瞪住凤明煌,还是看这小子不顺眼,这小子个性霸道,长女在他手上怕是会吃亏。 “王爷这聘礼,老夫的秦府大抵是放不完的,折半吧,一半送往碧落城容侯府。十五那日,万望王爷八人大轿来迎。老夫虽能文不能武,可歌儿是我掌中宝,若他日在燕王府受了委屈,老夫拼了老命,也定要王爷给个交代,还望王爷能以赤诚之心厚待老夫闺女。” 亲口把和心爱女人所出之女送出去,好像在他心头剜肉一般疼。 “岳父大人且放心,本王自会珍惜如歌。”凤明煌淡漠点头,后对秦如歌道:“等我。” 凤明煌捏了捏她的掌心,想着以后多的是机会捏这柔软的手,心底便滋生舒爽。 秦如歌颔首,便任由秦伯夷把她牵回府里。 凤明煌看着她的背影消匿,示意红妆聘队分批送入秦府,余下的一半让人安排送到碧落城。 秦伯夷这么做,是为了给容侯府也吱一声吧。 不过,恐怕聘礼未到,容靳便该快马不停地往长安城赶了吧。 额际钝痛,凤明煌蹙眉揉摁太阳穴,身形僵直,另一手攥紧。 孟玄色赶紧掏出秦如歌先前为他准备的药丸:“王爷,快服下。” 凤明煌将药丸拍往口腔,生生咽下,运功使药效加快散出消化,轻吁口气,终于是好受些了。 “王爷日夜操劳,先是边关险情,又是十五大婚事宜,难怪身子抗议。” 凤明煌难得还有轻笑的力气:“听你这语气,多有怪怨。” 校园港 恋耽美 91.091.你若是不愿,本殿带你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孟玄色哼唧:“就怕王爷倒不在西凉军的刀剑之下,倒不在苗疆那些人手中,却是醉死在郡主怀里。” 红颜祸水这道理,他懂。 凤明煌何尝不懂。 “玄色,人生处处是冒险,不付出代价筹码,你想凭空得到什么?妄想!” 他不是会异想天开的人,秦如歌这小猫,断不可能因情思开窍,爱上了他而答应婚事撄。 而他自然也有他的考虑。 是的,是为了他的生命,是为了把救命护符拴在身边,一定是这样偿。 下意识按住胸口,衣下那簇青丝,明明该是凉的,为何隐隐烫。 不对,炙热的,好像是他的心。 秦府之内,秦伯夷牵了秦如歌坐到一边,细细打量她和亡人有几分相似的容颜。 然后,秦伯夷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匣子,送到秦如歌面前:“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说是等你和你大哥大婚了,一人一份,打开看看吧。” 秦如歌打开一看,内置一物,乃一块青碧的玉牌,雕刻红字。 “这是” “此物一分为二,另一半刻有翎字,待你大哥成家以后,为父再转交予他。” 红翎 秦如歌目光一亮:“是调动红翎十二骑的信符!” 是调动母亲旧部的符印,不过红翎十二骑早已解散,此符除了做个纪念或饰物,还能有何作为。 “你娘的旧部虽各散东西,不过,那些人都是忠主之人,效忠的不是慕容家的王朝,而是你娘,我想,她留下这些东西给你和靳儿,必有其考究,便收着吧。” “爹,当日太子大婚之前,你为何不交付于我。” 毕竟爹事前并不知道她嫁不成慕容琰,不知道李氏母女偷龙转凤。 秦伯夷默然,片刻才讳莫如深道:“阿蘅有言在先,若是入的是皇家门,便给不得。” 见秦如歌一脸狐疑,秦伯夷摸摸她的脑袋,叹道:“南越最尊贵的姓氏,有三,一是慕容,二是凤,三便是容。南越的疆土,便是这三家的老祖宗打下,当年容家人祖先支持慕容氏称帝,自此历代以来,容氏便有一不成文规定,不得与慕容氏的人通婚,但凡与皇室人牵手的,一律除出容氏族谱。因而当初你和太子的婚事,才逼得二老差点” 与她脱离关系。 慕容氏和容氏竟还有此渊源! 不过,既然有此渊源,为何不能亲上加亲,反而明令禁止与慕容氏通婚。 像皇后的李家,巴不得傍上皇族,以壮大其家族。 若是容氏和慕容氏联姻,如此铁壁江山,南越又有谁能攻陷。 不对,当年容氏老祖宗不愿自称为王,却选择推举慕容氏老祖宗有肉不吃,有王不称,这违反逻辑。 对了,除了这两家,不还有个凤氏吗,三角铁般的关系,那姓凤的,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若是凤氏老祖宗像凤明煌一样,恐怕也是野心膨胀的主,怎么能忍姓慕容的一人独享果实,而慕容氏老祖宗又是基于什么考究,才在得到一切后没有斩草除根,灭却威胁他帝位安稳的隐患。 这些事情,她先前一概不知,没有人跟她提起过。而且年代久远,恐怕南越也没几个人清楚。 最后的问题,秦如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不得与姓慕容的通婚,为什么和三大家之一的凤氏,却又没有这份顾虑和禁止呢。 是夜。 秦如歌抵着窗台,吊挂玉符的红线高举,圈在秦如歌中指间,玉符缓缓转着圈,似音乐盒里独舞的节奏,碧色在光影中欲要滴落。 这信符相当于虎符,两相合并才能使用吧。 娘亲留下这玩意,难道还能集结回那些四散飘零的旧部? “大小姐,燕王差人送来的婚服。” 莲儿捧着叠放整齐的大红喜服缓步而入,秦如歌把信符收好,便任由莲儿拿着婚服在她身上比对,套上。 秦如歌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自己。 大红之色映颊,就连她的眼底也染上了几分。 小妮子笑眯眯的模样,逃不过她的眼。 “莲儿,这到底是我要成亲呢,还是你要成亲,怎么你比我还要高兴。” “大小姐,新娘子都是这样的,越是接近大喜之日,心情越是复杂,你心底一定也是高兴的,只是不知所措、紧张才是走在前头的,压住了那份喜悦罢了。” 小妮子说得如此有理,秦如歌无言以对。 不过,说到紧张,她还真是隐约生了几分。这种感觉,很新鲜,指尖无法自抑地微颤。 不是盲婚哑嫁,她也知道自己去往的那人,是怎样的人,凤明煌,霸道乖张。是她来到此地,打交道最多,最熟悉的男人。 如此熟悉的他,为何,她仍是紧张,仍是不知所措。 秦如歌胡思乱想之际,箫声幽扬,似在催人寻觅。 箫? 那日孟玄色腰挂箫笛,莫非—— 秦如歌三两下便脱下婚服,直出秦府,往那声线之处接近。 男子头颅微扬,侧脸为清冷月光打亮,仰望高墙之上,未得见的另一端,负手而立。 “郡主。”其后之人,听得声动,先于男子扭头看向贸然出现的秦如歌,缓缓放下唇边箫。 不是他。 秦如歌不知自己竟生出几分失望。 “六皇子怎么在这儿。” 斗篷微微转动,慕容汾正对着她,笑中夹点点苦,许是察觉难看,便也不笑了:“看看你,还好吗。” 秦如歌的失望,看着他眼里,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你若是不愿,本殿带你走。” 秦如歌吞口水差点没噎着。 “你说什么?” 慕容汾上前,俯首凝望,不厌其烦重复:“本殿带你远走高飞。”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本殿是认真的。”似是怕她不信,慕容汾握了她的双肩,郑重其事道。 秦如歌一脸尴尬挣脱开来,脸色微冷:“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不过是泛泛之交。” 慕容汾抿抿唇,将她的疏离看在眼底:“这么多年来,连父皇都放弃本殿母子了,更遑论其他人,从你第一次为母妃奔走,本殿便记在心上。太子不知你的好,本殿知。太子不珍惜,本殿珍惜。” “六皇子定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辞初公子还不赶紧把他带回去,这时辰还在宫外,皇上知道了怕是要责怪。” 秦如歌正要抽身走人,慕容汾哪里肯,马上绕到另一边,挡了她的去路。 “本殿知道,本殿此举的确有些冒昧,本以为不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是万没想到他会出此阴招,拿江山社稷当儿戏,逼得父皇不得不把你送出去。” “六皇子怎么知道我和他不是两情相悦。”双目浮上厉色,秦如歌直截了当道。 这话,可把他问愣了:“你,你是吗?” 秦如歌没有正面回答,却道:“今日之事,本郡主可当做没听过,六皇子请回吧。” “如歌——”头一回喊出她的名字,慕容汾直觉舌尖有些颤抖。 秦如歌驻足,背对慕容汾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六皇子,你想逃到哪儿去呢?江山社稷,于你而言,就这么一文不值?再说了,六皇子难道能放下年贵妃,若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算我秦如歌看错了人。” 言外之意,就算她真有意思跑路,这结果,也无人承担得起。 更何况,与凤明煌大婚,更是她的意思,她怎会走。 慕容汾侍母至孝,更是不可能离开年贵妃半步,他这是想骗谁? 秦如歌消失后,慕容汾才一改苦逼状态,变得俊冷无常。 “先生,如此,真的有作用吗?” 辞初撇撇嘴,笑无声:“殿下请相信在下,就算郡主有所猜疑,也无大碍。只要让她落个印象,知道殿下心里有她就成。” 凤明煌一旦离开长安城,秦如歌必然势成水火。 能给予她温柔和慰藉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 辞初却不曾想,还有另一种可能,秦如歌不一定就要留在长安城死守燕王府。 竟然是慕容汾那丫,没劲。 秦如歌前脚刚入秦府,黑影闪过,正要往她后颈劈去。 岂料手刀与其颈不过毫厘之差,又让另一铁掌擒住。 校园港 恋耽美 92.092.大婚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子鼠巳蛇与黑衣人交手,二对一,那人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子鼠巳蛇纷纷冒汗。 “燕一燕二,你们也上吧。”秦如歌回过身眯眸,淡淡道。 二人嗯的一声,加入战阵,堪堪打成平手罢了。 扶着府门的手攥紧,秦如歌冷声道:“把他的面巾摘下。撄” 那人目光一震,深深看了秦如歌一眼,飞掠走了。 “不必追了,以防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秦如歌叫停想要追去的四人。 “郡主是否知道来者何人。”燕一燕二欲言又止。 秦如歌瞥了二人一眼,转身:“多事。偿” 秦府大门合上了。 暗处默默注视的那人摘下面巾,两片薄唇死死抵合。 秦如歌脸色不甚好看游走在秦府内,许是想事情太入神,一时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小厮,堪堪撞了上去。 药汁洒落一地,瓷碗碎成花。 小厮跪地请罪:“大小姐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 喉咙震动,嗯的一声请起那人:“没事,没泼到身上,起来吧。” 那人捡起碎碗,清理完了,便低眉俯首而去,谦卑到秦如歌压根没看清他的模样。 回首看了那人匆匆的背影一眼,秦如歌垂眸轻笑摇首,迈过地下那滩水渍走远。 十五之期到了。 秦如歌几乎一夜无眠。 凌晨时分,府上的婆子婢女小厮便进进出出,忙这忙那。秦如歌像个木偶人一样,任由她们来回摆弄。 因着秦如歌自小到大便没什么亲近的人给她讲解成亲生子,相夫教子的事宜,讲解了她也听不懂,秦伯夷便找来揽月给她提点一番。 揽月虽出身风月场所,女儿家的事情还是知根知底的。 揽月遮唇笑看秦如歌不妆自红的两颊,将一本男女情事的绘本塞到她怀里,吃吃笑道:“到时还有什么不懂的,看这个研究研究。” “月姨!” 揽月这话,更教秦如歌恼羞了,如果地上现在有条缝,她包管马上跳进去。 因这绘本她刚刚翻了两页,不就是春~宫图嘛!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秦如歌又道:“月姨真的想好了,不嫁给我爹,要跟我入燕王府?” 揽月浅笑颔首,握着她的手,轻拍:“你爹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那李氏婆娘总不能害了他。如歌你可不同啊,燕王府月姨虽不了解,但是那可是个逾千年盘根错节的大家,你只身嫁进去,大家都不放心的。至少月姨跟过去,也能帮衬一二。” 揽月在她耳边吹风吹了一宿,秦如歌终究是让她给说动了,只得答应了,却也松了一口气,也许下意识里,她还是希望爹和娘~亲的关系,纯粹些好。 想到燕王府那边,首先涌上来的面孔不是柳兰锦,却是一张老辣戒备的脸。 也许带上月姨,不是坏事。 “大小姐,你们快别说了,该是时候穿喜服上妆了。” 秦如歌无奈耸肩,与揽月相互笑笑,便让莲儿拉走干正事了。 凤冠霞帔加身,妆容精致高贵,秦如歌往那儿一站,仪态万千甚是吸引眼球。 秦伯夷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秦如歌抬眸看去,颇为无语,老爹这脸堪比苦瓜干,两眼似乎刷了层光亮水汽。 嫁了嫁了,他又要把女儿嫁一次,虽然有过类似经验,这回还是难受得紧啊。 “老爷,别哭别哭!大喜的日子呀,千万别哭!” 莲儿这嗓门一吼,秦伯夷仰首眨眼,半响才把热泪压下去。 这老爷!怎的比女人还能耍小性子!忙活的人手看呆了,直到揽月提醒,才重新动起来。 秦伯夷拉着秦如歌坐下,说着父女间的体己话,将她从小到大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过了一遍。 这一说,便说了半天,锣鼓喜乐隐约传来。 秦伯夷微蜷的身子倏地坐直,揽月看他把女儿的手捏得紧实,怪笑着掰开他们:“时辰到了,该上轿了。” 揽月将一旁的轻纱盖头覆在秦如歌顶上,隐约还能看清对方的轮廓。 秦如歌这时有些紧张,不自觉手上用力了些,揽月感受到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 “郡主,请随小的来。”喜娘从揽月手中牵过秦如歌,扶着她步出闺房。 即将出大门前,与同是十五出嫁的异母之妹相遇。 秦如歌权当看不见,径直越过秦观心,秦观心哪里肯让她威风,恶狠狠快步向前,撞开秦如歌,许是没料到她会有此行径,秦如歌踉跄两步站稳,不悦道:“耍横也要看场合,观心妹妹!” 秦观心一把扯掉盖头,奔到她面前几寸之远:“你别得意,我之所以嫁给贺兰兢,不是你奸计得逞,是我自愿的,不然谁都勉强不了我。” 秦观心靠得如此近,她脸上的嫉妒,分毫不差地入了秦如歌的脸。 奇怪,秦观心的脸,似乎没有那么干褶不堪,抚平不少了,难道是上了新娘妆的缘故? “哎呦,新娘子不能自个儿把盖头掀了呀,不吉利的,快披上!”秦观心那边的喜娘娇呼,从地上捡起盖头重新给秦观心披上。 秦观心是那么自傲,率先出了秦府,只是看清外面景象,原先筑起的壁垒,轰然倒塌,她无声流泪,任由喜娘将她塞到汝阴侯府的喜轿。 明明心仪的男人就在外边,不过几行人之隔,咫尺,却是天涯。 “娘,爹也不会来喝心儿的喜酒,对吗?” 这一问,却也是李氏的心头结,秦观心得不到答复,不,应该说没有答复就是答案。 秦如歌掠夺了她的一切,爱人,父亲,容貌,锋芒 秦观心冷笑,情思尚不得芽,便胎死泥土地中,今日起,少女的秦观心死了,绝情往上攀爬的她,生了。 起轿声起,汝阴侯府的人扬长而去,尾随一行浩荡嫁妆。 日光刺目,秦如歌一出府门便微微仰首,但见前方有一男子,骑着高头骏马来迎她,等她。 那人与她一样,一身红服,再熟悉不过了,那婚服乃她亲手着人缝制,那人乃无双的妖孽。 相顾无言,明明各看对方都不真切,却是谁也不移开目光,似要对视至天荒地老。 喜娘双眼笑成上弦月,赶紧搀扶着秦如歌上喜轿,硬是拆了新人间的“含情脉脉”。 而秦伯夷,在秦如歌上了喜轿的一刻,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 揽月递给他一份绢帕:“放心吧,有我在呢。再者,如歌只是出嫁,又不是不回来了。” 揽月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便跟上燕王府的大队。 “前太傅,这边请。” 孟玄色作为男方傧相,与有荣焉,领着秦伯夷往燕王府走。 燕王府高堂不在,这秦府也仅有秦伯夷一人能受新人所拜。 若说秦观心的嫁妆丰厚,那秦如歌的,可算奢华了,尾随队伍几乎铺满长安城整条大街。 燕一不知在凤明煌跟前说了什么,只见意气风的新郎官眉目冷凝,示意迎亲仪队可起行。 燕王府迎亲队伍步速略快,竟生生赶上汝阴侯府迎亲队伍。 同是高头骏马之上,同为新郎官,贺兰兢在马背上扭过身,便撞上那妖孽男子冰封般的瞳。 贺兰兢心嗤,他这是想冻死谁? 为娶秦如歌,不惜以下犯上,犯了最大禁忌,凤明煌,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为情所困的一天。 目光落在其后红轿,贺兰兢有一丝不爽。 别以为这样,他便会罢手。 “拿开你的狗眼。” 凤明煌一开口,贺兰兢面黑,哼声不悦正身。 燕王府迎亲队公然赶超汝阴侯府迎亲队,并有意无意间推搡秦观心所在喜轿。 “呀——”秦观心堪堪扶稳轿沿,却是吓得丽颜失色。 秦如歌那边也有波动,因是用她的喜轿相撞的。可毕竟燕王府的人这边早有准备,马上便稳住了喜轿。 “本王的王妃,只有本王可以欺负。其他人,最好以此为鉴,下一次,可没有这等运气了。” 贺兰兢掐紧了缰绳,瞪着自家喜轿,这女人,又给他惹了什么麻烦,欺负秦如歌了? 贺兰兢怪笑:“和区区小女子斤斤计较,燕王,您的胸襟便只有这么尺寸间的大小么。” 校园港 恋耽美 93.094.掀盖头,是夫君的义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仗着小女子之名,便可为非作歹么?况且,王爷仅是警告,又没有真打了世子妃,这也算计较么?”孟玄色代答。 秦伯夷看这势头不对,两边到底都是他的血脉,不得不居中调停:“世子,王爷,快起行吧,耽误吉时就不好了。” 两家队伍像似赛跑似的,你赶超我半个头,我追回你一个头,终于在岔道两头分行撄。 秦如歌心头那丝紧张,也因此散了。 这两个都是什么人,连大喜的日子也能玩儿! 下轿之前,轿门被踢。 喜娘将她牵出,予红绸一端至其手中,红绸另一端秦如歌顺眼看去,便见轻轻攥在那人手心。 妖孽看来,秦如歌惊慌撤了视线。 心跳,好快,好响偿。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头一回。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教会了她很多,陌生的情绪,全因他而生。 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小心台阶。”淡淡的语调。 喜娘笑得只剩眼缝:“王爷真是体贴,王妃好福气呀。” 秦如歌什么也没说,只是搅紧红绸的手却逃不过凤明煌的眼。 凤妖孽勾唇,敛目藏好多余情绪。 秦伯夷端坐于燕王府喜堂,新人入内,宾客均是精神为之一震。 虽权贵云集,但皇帝并无莅临,宫中连一个传话的太监也没派出来,足见皇帝有多不待见这婚礼。 “一拜天地。” 拜。 “二拜高堂。” 再拜。 “夫妻交拜。” 秦如歌仅是略微迟疑,对面那人嗯地一声,她终是弯了腰。 “送——” “且慢。” 因入不得洞房,秦如歌打断喜娘。 凤明煌似乎早有预见,并不意外:“玄色,把宾客带到宴席去,本王稍后便来,岳父大人,你也请吧。” 就连莲儿,揽月也不例外,宾客全数退出喜堂。 除了藏起来的暗卫、子鼠巳蛇,便只剩下秦如歌凤明煌。 一时间,寂静了。 一把抓了盖头,正要开掀,却被一有力大手覆住。 “掀盖头,是夫君的义务。” 红纱不合规矩,在喜堂便被新郎掀了,抛到一边。 秦如歌眯眸凝着他,梗在喉间的是质问,可是出不来。 手背抚上她妆容精致的颊,妖孽似笑非笑。 “爱妃现在该看的,不是本王吧。” 听他这语气,很是得意。 秦如歌嘴角抽~动,依言直视大门口。 等待。 她不问,他不答,只是陪伴,默默地陪伴。 时间一点点过,喜堂的静,和燕王府后头宴席传来的吵,似是两个世界。 直到喜宴过半时分,喜堂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冲撞进来的人,手拎纸张,脸色刷白—— “如歌,阿靳出事了。他赶来长安城途中,在铁索桥被刺客伏击,连人带桥掉落崖下急流了。” “你说什么!?” 秦如歌等不来要等的人,却从纳兰惜口中得到兄长坠入急流的噩耗,扔了红绸,她跑上前夺过信件,快速浏览后六神无主。 大哥,她正等着他来呢,他不是要来阻止她嫁给凤明煌吗,怎么就坠入急流了呢。 指甲贯穿皱巴巴的白纸,秦如歌浑身如浴寒流。 还是说,这也是 “本王还指着舅子来喝杯喜酒,怎么就给浪潮卷走了呢。”那人已无声立于秦如歌身后,嘴角噙着三分讥讽,“未免太不是时候了吧。” 两个男人无言较量,彼此在对方眼中都能读到敌意。 秦如歌横他一眼:“你少说一句,好歹是我大哥。” 不过,凤明煌所言,也正是秦如歌的顾虑。 “这封信,有几成捏造事实的可能?” 秦如歌提着它在纳兰惜面前晃动,不苟言笑。 纳兰惜面色微僵,她这是何意? “如歌,难不成你怀疑阿靳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纳兰,你说,皇上为什么非要挑这么个时机把我困住。为什么连太子也进不了的未央宫,却放了你进来。还有,那天你莫名其妙的那番警告,让我远离凤明煌,是谁的意思?” 虽然只是一个莫名的念头设想,预感却极其强烈。 皇帝要是想困住她,早在千秋宴之后就可砌个莫须有的罪名关了她就是了。 纳兰惜冷静得过分道:“你想说什么?” “是我哥让你做的是吗?” 她让子鼠他们去查探了,皇后遣人押她入宫那晚,纳兰惜似乎有在大越宫附近出没。 如无意外,大抵偷偷面见了皇帝。 默了片刻,纳兰惜才道:“那急流,底下全是礁石。你确定要让一份无由来的猜疑,葬送你哥性命吗?如歌,我错看你了吗?” “是不是无由来,你和容靳自个儿清楚。” “这事上,你没资格说话。” 凤明煌嗤笑,上前将秦如歌纳入怀里:“你说谁没资格,已成容靳妹婿的本王?” 纳兰惜一双拳,真想往凤明煌脸上招呼。 三人僵持,纳兰惜抵死不认,秦如歌也做不得准。 “如歌,你莫不是因为这份猜疑,才决定嫁给他的吧。”打破僵局的,是纳兰惜。 秦如歌这会儿的缄默和深远,似乎给了纳兰惜当头一棒,以至于他几乎失去分寸,上前去摇醒她,可惜让凤明煌横在二人之间。 “你疯了!成亲不是儿戏,这是你的一生,你竟如此不珍惜自己,用来赌!” “成亲不代表一生。” 这话,凤明煌不大爱听,臭着脸听她继续道:“再说,若我说这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你们,可相信?” 大哥,只是导火线。 只是顺便牵出,弄明白容侯府到底什么立场,什么意思。 以前觉着他和凤妖孽之间只是互看不爽,还有大哥他爱妹心切,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连亲生的大哥都设计她,这世上,她还能相信谁? 似乎只剩下生死攸关,利益互涉的凤明煌了。 信的,不是他的为人,而是他的毒,他的不能作为。 既如此,她便选择最不会背后捅她一刀的他,哪怕与所有人为敌。 她要的,不过是一份不会背叛罢了。 可是,除了凤明煌,他们都让她失望了。 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也是无可奈何。 “爱妃这答复,纳兰三公子可还满意?” 爱妃,多么刺耳的专称。 纳兰惜闭目,袖内滑落一物,乃碎掉的玉珏,只剩半枚,容靳的随身之物。 将玉珏塞到她手里:“信也好,不信也罢,阿靳事事以你为先,如今他落难,作为胞妹的你便是这么回报他?” 那人背过身去,秦如歌掌上用力,碎玉珏磕得掌心肉疼:“那你呢,去找他吗?” 纳兰惜其身似被定住,久久才动脚,低首不回头。 “啧,就这么走了。”凤明煌松开她,退开半步,好把她整张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怎么?决定好了,弃夫前往寻救兄长?还让他耍不够么?” “你早就知道是大哥的意思!?” “本王说过,只要是身处长安城里的人,都瞒不过本王的眼,不论这人是长安城的过客,抑或久居者。”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凤妖孽轻笑,愉悦地欣赏她跳脚的小样,挑眉道:“本王若是早说了,你会主动要求嫁入燕王府吗?” 他了解她,若是她知道容靳的打算,必然千方百计绕开那些破事,不让皇帝找到关押她的借口。 又或者,索性远离他。 他不可能容许她远离,便只能任由容靳行~事,哪怕——是先让她身陷囹圄。 如此也好,先让她失望,他们之间,才有希望。 “王爷还不到宴上去?迟了恐怕该完了。” 凤妖孽将脸凑到她跟前,勾了唇角:“爱妃真识大体,本王这就去走个过场,在新房等我,本王随后就到。” 说完,快速在秦如歌唇角啄了啄。 “你——” 秦如歌捂着下半张脸,指着他已走远的背影,气得字不成句。 校园港 恋耽美 94.093.洞房花烛夜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莲儿揽月正在新房外等她,见她颇为不爽而来,赶紧迎了上去。 秦如歌忙了一天,什么东西也没下肚,饿得不行,桌上摆放的食物多是半生不熟的冷菜。 她也挑剔不了太多了,哪个部分看着没那么生涩难以下咽的便吃哪个部分。 “大小姐,王爷还没到呢,你先吃了不好吧。” 秦如歌没听劝,继续狼吞虎咽撄。 “如歌现在已是燕王妃,莲儿,要改口。” 莲儿点头如捣蒜偿。 “王妃,私食寓意吉祥的仪俗食物,不待夫君自掀盖头,这便是前太傅大人教出的好女儿吗?闺阁少女,已是昨日之事,现今,王妃已为人妻。入了燕王府,就该守燕王府的规矩。” 老厉的声音,伴着无声的步伐而来。 这声音,似曾耳闻,秦如歌略微抬眸,便见老妇一派狠劲,稳在她前方。 “你是——” 老妇不卑不亢行礼:“老身厉晴,王妃喊奴婢厉嫲嫲即可,见过燕王妃。” 厉嫲嫲,果真人如其姓,厉害人物,便是秦如歌两度在燕王府遇上的老妇。 漫不经心扒着半熟的饺子,挑了一个夹起,翻看两眼,厉嫲嫲如狼似虎觊觎下,秦如歌才放下饺子,放下筷。 反正也垫了些吃食进肚子了,不算太饿,何必挑衅呢。 不过—— 厉嫲嫲给身后婢仆使了手势:“给王妃将盖头盖上。” 秦如歌抬手相拦:“不必。” 厉嫲嫲老目紧眯,正逮着机会给新晋的燕王妃个下马威呢,又听得秦如歌道:“盖头,早先已由王爷亲自所掀,厉嫲嫲若是不信,尽可到宴席上问问。” 她这是拖延计? 以为等来王爷,便一同唱双簧,带过这一笔么。 “新婚燕尔,王爷定会怜惜王妃,就算没有的事也会说成有的,王妃,若是识大体,万望您不要过分我行我素了。” “厉晴,你这眼里可还有本王,你还分不清,现在燕王府当家做主的是父王还是本王么。” 凤妖孽一临,满室似刮起一阵阴暗诡魅。 厉嫲嫲神色瞬间变换,又瞬间平复。 “老身拜见王爷。” 凤妖孽视线斜斜睨着厉嫲嫲,从她右边绕道而过,如影随形的压迫感,令厉嫲嫲不敢造次。 “王爷,规矩还是不能废的。” “爱妃的盖头已由本王掀了,如此,你确定还要多做纠缠吗?” 凤明煌声线暗含威压,厉嫲嫲只得咬咬牙,应不敢,说了些道贺的话语、燕王妃的注意事项,便俯首退了出去。 揽月招手遣退秦如歌带来的余下婢仆,携莲儿一同退出新房,将余地留予新婚的他们。 “揽月姑姑,大小姐这行径,会不会太没大没小了啊。”莲儿担心燕王会责怪秦如歌。 揽月淡笑道:“是有些,不过燕王都没说什么了,遑论其他人。再者以如歌为人,应该还是知道分寸的,且看着吧。” 这么一番折腾看下来,揽月心底另有评断。 如歌这孩子,和燕王的关系,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这丫头,究竟 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合卺酒,总是要喝的吧,嗯?” 秦如歌接过正要仰首喝尽,却让凤妖孽给压制了:“合卺,何谓合卺。” 秦如歌翻了个白眼:“得了,这里又没有旁人。” “你如何能担保没有呢?” 这话不傻吗? 若真有有心人的眼线在暗中觊觎,凤妖孽还能这么说? 他晃荡酒杯,薄唇轻启:“一点诚意也没有。” 这般怪腔怪调,秦如歌受他不了,直接绕了他的臂,饮干一杯水酒,退离之际,这人覆了她的手背,不让她撤走,这才幽幽尝他的杯中物。 终归,是喝完交杯合卺酒了。 搁下杯盏。 “你真的相信容靳遇难了?” 啪的一轻声,碎玉珏置于案上。 “他是我哥。”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猜不起,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坑她的,至少还有一分真的危险。 “要去找他?” 秦如歌默默颔首:“你不会不让我去吧。” “这事要真,你去了又能如何,于事无补。” “这么说来,王爷是真的不放行了。” 凤明煌淡然瞥她一眼,她是那般坚决,不容任何人阻挠。 他扯扯嘴角,道:“放,为什么不放,巴不得你走得远远的,离这长安城,离皇帝,离纳兰惜远远的,本王今夜小登科之后,明儿便马上动身前往边关,留你一人在这鬼地方,本王才不安心。” 这丫,说得这般暧昧,没好气搭理他。 秦如歌执其手把脉,脉象尚算稳定稳健,可还是马虎不得,毕竟他上的是战场,刀光剑影,铁蹄无情,稍有不慎便可能可惜,她明儿个也要动身到通往碧落城的途上寻找大哥,不能随他同行,还好柯凡应该侍主左右。 “我在未央宫的时候,调配了不少药物,王爷按老规矩服用吧。” 秦如歌走到内室角落,打开一箱她让人放置在这里的嫁妆,拿出瓶瓶罐罐,便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药。 这么一捣鼓,一个长匣不期然映入眼帘。 这玩意,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没有拿过来! 打开一看,果见黑静静躺在长匣里。 “呵,别来无恙啊。”凤明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修长的白云指已探到前。 啪嗒!赶紧合上! 妖孽挑眉收手,调侃:“本王倒是天天等着你把它给扔了,啧啧,你还真是让本王失望。” 但看他这损样,妥妥的不怀好意。 她要是扔了又怎么样,他总不能恰好知道她扔在哪儿,捡了吧。 慢,慢着,好像不对哦,他貌似真能捡的! 燕一燕二那俩无间道,什么做不出来?捡漏什么的,小菜一碟! 赶紧把里面的头拿出来塞到怀里,看来还是放在身边最安全。 先别说巫不巫蛊之术,放在凤妖孽这儿,会让她浑身不舒服的! “还真是放在了一个讲究的地方。” 妖孽勾唇,眸色三分戏谑六分意味深长一分咳咳,欲念。 秦如歌脑壳顶都麻了,感觉自己胸前高耸似乎无所遁形,血气哗啦啦涌上脑门,耳根脖梗两颊都红透了。 龙凤烛映人本就娇艳,新婚夜,新娘子如斯娇羞,无需催情自生欲念。 墨眸炙热,紧紧锁着眼前人。 他是男人,再不正常,也有需求,可惜 秦如歌见凤明煌这只高高在上的孔雀霎时颓败下来,一身光芒蒙上黯淡,不知怎的,许是母性迸,竟生怜意。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转瞬之间,出现这种表情。 秦如歌想起千秋宴那夜,也许会不会跟那一眼感动有关。 秦如歌以拳遮唇轻咳,意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找来一个药匣,把给他做的药都放了进去,还是不大放心,又标明了用量用法,捣鼓妥当了,这才塞到他怀里。 “一旦找到大哥,我尽快去找你。” 黯淡一扫而尽,妖孽轻笑:“这么放不下本王?” “” “而且,你这么笃定能找到容靳?”若是找回来的不是人,而是尸体呢。 “不要诅咒我和我哥。”秦如歌白了他一眼。 还好凤明煌没有把心里的那一句说出来,不然,恐怕要打起来了。 白云指拂过秦如歌的嫣颊,一路往其顶,摘下精致高贵的凤冠,为她脱去一身累赘。 秦如歌有些不习惯,堪堪退了些,自己脱掉喜服。 妖孽被拒,仅是莞尔调侃,舒展双臂:“既然爱妃这么热衷,来。” 嘴角抽搐,她脱的是自己的衣服,怎就热衷了呢,明明是再正常不过。 秦如歌倒是忘了,但凡身份不凡的,哪有自己动手穿衣脱衣的。 拗不过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秦如歌还真就动手了。 衣服解了一半,突然想起来,慢着,宽衣之后呢? 她底下穿了便服,不碍事,可是凤明煌底衫雪白单薄,妥妥的就是贴身亵衣啊。 校园港 恋耽美 95.095.戏假情真时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 “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本王这么穿不是很正常吗,穿了便服打底的你,才是奇怪吧。”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秦如歌有些懵。 趁她犯傻之际,凤明煌已经卸下喜服,一身雪白地站在她跟前:“爱妃,***一刻值千金,早点歇下吧。”、 妖孽猿臂伸来,秦如歌条件反射地将他往外推,这人食指抵着唇中央,贴着她的耳际低语:“来了,有不寻常的气息,恐怕是有心人来偷听墙角了。偿” 真的假的? 秦如歌半信半疑,打量他的神色,便见他沉凝点头,很是不假的模样撄。 “王爷真讨厌~”调子高亢,疑似娇嗔,然后挽着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秦如歌压低声线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我本想着今晚打地铺来着。” “打不得,必须同床共枕,还要制造烟幕弹。” 至于什么烟幕弹,不必明说,秦如歌也心知肚明了。 还不是哼哼哈嘿之类的运动呓语,咳咳。 心里头是膈应的,但不可不为。 秦如歌黑着半张脸,与凤明煌一同入账。 新婚之床,夸张了说,能赶上寻常人家一室之大小了,从床头滚到床尾能滚好几圈。 现在看来,她这便服是穿对了,就算凤明煌不成威胁,起码这衣服也给她多一分心安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安最缺。 “王爷你好坏~”秦如歌正襟跪坐着,和对面的他大眼瞪小眼,无声道:然后呢?直接哼哼哈嘿吗,得先说点什么吧。 凤明煌直接拖着她的脚踝,将她一把拉拢过去,指节攀上她肩背,一路下滑至腰肢。 秦如歌惊呼,更惊起一阵疙瘩。 “王爷,别呀,好痒,咯咯咯咯。”泥煤!吃她豆腐! “咯什么,你是鸡吗?装得靠谱些,这哪是娇声。”低声提醒完了,凤明煌喉间震出邪笑,低音炮有内力加持,霎时回荡在诺大的新房内:“爱妃真美,小妖精,说,修了什么邪术,把本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嗯?” 啧啧,这声嗯,把秦如歌骨头都嗯酥了,凤妖孽还顺势把她压在身下,结果得来她一个瞪目:过分了啊。 凤妖孽:演戏演全套,不然如何逼真。 这还只是前菜,主餐配以喘息,经过调整后千娇百媚的哼哼哈嘿,不管偷听墙角的人有没有羞了,反正秦如歌是羞得什么人也不想见,包括他瞳仁里的自己。 “喂,半个时辰了,王爷再是状态神勇也该歇了吧。小心物极必反,让对方起疑。”外间人眼里,凤明煌还是半只脚入了棺材的人,房事上哪能久战。 “气息似乎隐遁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得同睡一宿,以防万一。” 秦如歌爬远了些,靠近床沿,如此,便说明同意了他的提议。 深深睨着背对身影,凤明煌勾一抹讳莫如深的笑,眸底烨烨生光。 “早些歇吧,明天还要早起。”凤明煌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扔到秦如歌身上。 秦如歌拎着一看,怎的如此眼熟,闻了闻,这不是她给他做的凝神用的香囊么! 他竟连睡着也不离身。 心头一暖,因他刚刚说有人觊觎,她的精神很是紧张,今夜怕是难以入眠,不过,有宁神药香坐镇,加之前一夜忙着大婚之事,并无合她便睡着了。 以至于那人是什么时候把她拖回原位的,她一概不知。 温暖女儿香,抱着她的感觉,很是舒服。 原来拥人在怀,是这样的感觉。他似乎,有些眷恋。 这一刻,凤明煌忘了大婚前一再警告自己的事情,将所有顾忌抛之脑后,独独嗅着怀里这抹芬芳。 日子若是一直这样恬淡,似乎,倒也不错。 秦如歌醒来的时候,凤明煌已经不在了,徒留淡淡清香。 下床,靠近红烛烧殆的桌案,其上压着一份绢帛,字迹苍劲有力,风如游龙,右下方盖有象征燕王身份的印章。 秦如歌将其收起,收入怀中。 “大小姐,不对,王妃,你醒啦!” 推开门,便见莲儿捧着乘着半满水的脸盆而来,后边跟着揽月。 “他动身了吗?”洗漱完了,秦如歌问道。 莲儿捂嘴偷笑:“新婚燕尔,王爷这便赶赴战场,王妃可是舍不得了?” 秦如歌啐了莲儿一口,便听得揽月道:“王爷已整装待,王妃此刻到王府之外,应该还能见上一面。” 秦如歌点点头:“你们在这边等我一下,不用跟过来。” 撂下净面巾,秦如歌快步走出新房。 未几,燕一燕二现身,欲言又止,终是道:“王爷难得冲动,王妃也该顾着王爷身体,不该过于tan欢。” 脚下一软,秦如歌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堪堪站稳后:“你说什么!?” 二人轻咳,面生红云。 敢情昨儿个偷听墙角的不是有心人,而是阴魂不散的燕王暗卫! 等等,燕一燕二听了去,那—— “子鼠巳蛇,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 同样的面泛红光,子鼠巳蛇扭捏道:“小姐,你对燕王,是认真的吗?” 果真是听了去! 秦如歌按捺下返身回去的冲动,臭脸出了燕王府,期间,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怎的燕王府的下人看着她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怪异,更有甚者背着她窃窃私语。 妖孽正要上马,便听—— “凤明煌!” 蹙眉,放下缰绳,回身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她,凤明煌挑眉道:“爱妃操劳累了一宿,何不再多睡一会儿,本王平定战事之后,便会回来,爱妃且安心等候。” 去他的操劳累了一宿,操劳可以省略不说吗! “哼,王妃该体谅王爷,南越燕王可容不得女人痴缠绊了脚步,王爷守护的可是南越的疆土和百姓!”柯凡自以为秦如歌是舍不得凤明煌大婚隔日便离去,才赶来绊手绊脚。 孟玄色隐忍笑着,将柯凡拉到一边:“人家小两口话别,你别多事。” 昨夜王爷有心所为,现今整个燕王府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 不过柯凡孟玄色很是清楚,凤明煌现在的身体,压根碰不得女人。 睨着她紧握的拳,凤明煌淡然道:“再不说点什么,本王便出了。” 骂他?臭不要脸? 踢他打他,泄愤?反正外人看来也是打情骂俏 千言万语,化为—— “千万别死了,保重。” 七字,值千金。 凤明煌勾唇,深深看她:“有爱妃这话,本王一定平安归来,决不让爱妃守寡。” 直到凤明煌上了马,夫妻俩的视线一刻不离,他一声令下,缰绳一震,燕王府一行人便要出,只是他有意放慢骑速,秦如歌快步竞走也能跟上。 踌躇须臾,才道:“我这边事办完了,就去找你,我说真的。” 凤明煌没说什么,最后一眼看她久久,驾的一声,如离弦的箭直出。 风声猎猎,凤明煌驰聘于长安城外。 来找他? 恐怕容靳不容许吧,一旦找到他,哪里还能放她回来。 不过,他期待那一刻,那才是她真正离不开他身边的一刻。 秦如歌看着一行人消失在眼前,胸腔被莫名其妙的微涩填满,这是不舍么? 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她可能有办法解决他天生的缺陷,是不想在未确定之前给他希望,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凤明煌这一走,好像带走了她心里的一些东西,自他离开一刻起,她便放不下。 简单收拾了些轻便行李,秦如歌决定独自起行,当然,燕一燕二子鼠巳蛇除外。 “为什么不让月姨和莲儿丫头跟着去呢?” 秦如歌跟揽月提及兄长连人带马坠桥一事,揽月也是忧心不已,想去搭把手。 “是啊是啊,王妃难道嫌弃奴婢碍手碍脚?” 两指弹了弹莲儿光洁的额:“想什么呢,我这不是想着这一走,燕王府里没自己的人么,月姨,我去找大哥这段日子,麻烦你帮忙在燕王府安插自己人,这样我回来以后,不至于无人可用。这些药你拿着,必要时,洒在自己身上,外人碰之四肢乏力,如遇危险,便逃离燕王府。” “王妃想太多了,王爷已有先见,着令府上侍卫保护王妃和王妃的人,无人敢妄动的。” 校园港 恋耽美 96.096.中箭,傻女人,被人利用了还不晓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目光一闪:“那个厉嫲嫲呢?能管得过燕王府的侍卫吗?” “侍卫只听令王爷。” 凤明煌么,想得倒是周到,秦如歌得他这话,倒也安心也些,但还是把小毒粉包交给揽月了,以防万一,留个后手总是好的。 “这是凤明煌留下的‘金牌’,月姨拿好了,那我去了。” 揽月接过一看,目光刷亮,淡然道:“万事小心。偿” 秦如歌前脚走了没多久,厉嫲嫲便带着一队人手来“突袭”,本是指着凤明煌一走,便得了时机来会会新晋的燕王妃。 “人呢?撄” 揽月将毒药纸包纳入袖内,浅笑道:“王妃有事外出,短时间内不会在燕王府出现。” 厉嫲嫲老辣的眸子一眯,揽月不动如风,莲儿倒是吓软了膝,直退到揽月身后。 “风月场所出身的女子,怎配燕王府之地,玷污!来人——” “想把揽月撵出去?”揽月自若地展开绢帛,递予厉嫲嫲跟前,“厉嫲嫲请看。” 厉嫲嫲看这一眼,身子直往后退,王爷竟然—— 若本王回府之日,王妃带来之人少一根毫,或离了燕王府,以厉晴为首,其下管束之人一律除出燕王府。 王爷他竟然公然挑衅老王爷的权威,妄动老王爷留下的人! 这位燕王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看着老妇如斗败公鸡逃匿,揽月这才敛了神色。 多亏了这道燕王指令,厉嫲嫲才忘了指责秦如歌不守新妇之德,大婚第二天便离开燕王府远走。 然,这只是开始罢了,待这姓厉的缓过劲来,有的是斗争。 秦如歌上马之后,离开长安城,一路往碧落城赶。 不让揽月莲儿跟着,是因为她早已打定主意,哥哥的事情完了以后,她要去找凤明煌,那是战场,吃土的黄沙之地,不适合她们前往。 至于哥哥 不论是真是假,都不是好事。 羽箭破风而来,直直嵌入秦如歌肩胛处。 “唔!” 随即马匹受惊,哀啼嘶叫,前蹄上仰,秦如歌被甩下马背,滚了几圈才稳住,然箭身又入肉几分,秦如歌面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贝齿紧咬下唇。 这箭,有毒! 奇怪,为什么该出来保护她的人没有出来。 渐渐模糊的视线环顾四周一圈,似乎不远处,有几道身影和她一样倒地不起。 尖靴现于身前,秦如歌顺势往上看,一身黑色劲装,一张半封闭的脸,神秘危险。 秦如歌两眼一翻。 那人踢了踢她的身子,似是死尸,蹲下探鼻息,气绝了。 这么容易得手,太没趣。 “撤。” 此人一声令下,黑衣人全数隐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至少是一刻过去了,也许是两刻钟。 确定那些人走了以后,秦如歌才敢睁开眼,咬牙防止自己叫出声音,拔出腰间***的银针。 擦干其上鲜血,将其收回袖内。 这银针上涂的药,能使人闭息半个时辰不死。 屈膝爬起,屈膝前行,前往拍了拍燕一等人的脸颊,探鼻息,昏迷不醒。 把脉。 秦如歌目光一黯,毒。 而且,是蛊毒。 唯一在南越接触的蛊,便是在柳兰锦身上,那些人,难道也是冲着凤明煌而来。 燕一突然睁开眼眸,五指合并,如刺刀捅向秦如歌,秦如歌微微侧首避过,将早已抵在他盆骨上首的气海穴银针深深***,燕一便又晕了。 啧,又是杀蛊。 秦如歌脱了他们的衣带,将其捆得扎实,杀蛊一启动,母蛊有所感应,这地方恐怕久留不得了。 刚好用干芯片里的药物,四人的蛊毒总算是解了。 可是时间不等人,他们醒来还要吐还要拉,一匹马也驮不了五个人,她不能不落下他们了。 将其推到林子大石后的凹洞里,秦如歌不敢迟疑,吞服解毒丸之后,赶紧追上前头走散的骏马,全速前行。 果不其然,不久后,先前离去的黑衣人全回来了。 “首领,人不见了。” 那人默默打量地面,点点血迹,还有拖动的带状痕迹,隐没在江边。 难道,那女人使了手段没死,还把四个拖后腿的推下江河了? 此人目光沉下,冷凝道:“追。” 视线终归还是模糊了,风声在耳边嗡嗡响,这毒解毒丸竟然解不了! 咬咬牙,往产生剧痛的穴位扎针,只能勉强以痛楚提神了。 嘀嗒嘀嗒,马蹄声 不行,有迹可循,离下一个小镇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手臂一震,银针滑落,秦如歌目光一狠,将其插向马屁股,便跳下马背,只见受了刺激的骏马疯魔奔走,绝尘而去。 “唔!” 啧,肋骨好像断了。 靠着求生的意志力,秦如歌硬是挺了过去,每顽强走一步,便将后头的脚印抹掉。 密林里头老树盘旋,再进去一些,再深入一些,还不够深远。 期间不知绊倒几回,秦如歌几乎已经看不清事物了,眼里都是一团一团的色彩。 “啊——” 快速下坠! 难不成是断壁?不可能,这里是密林啊。 砰的一声,坠落底部,前后不过毫秒之隔,看来是个小陡坡,还好底部有密密麻麻的软藤垫底,没有摔得太狠。 急促地喘息,她碰了碰肩胛深入的羽箭,暗暗啧了一声。 这位子,如何拔箭? 解毒丸无效的话 从芯片里置换出一枚切面如银币大小的果子,嚼碎吞下。 这是解毒奇珍,化毒果,千金难买,而且只能一次性使用,吃完了只能解一次毒,却是几乎什么毒都能解。 若是连这果子都解不了,那她恐怕相当难搞了。 果子苦涩难咽,更有灼烧喉咙产生难以言喻痛楚的副作用。 秦如歌背靠断壁,调整呼吸,等待身体起变化,同时耳听八方,哪怕听到一丝那些追来的黑衣人的声息也好。 声音是有了,而且相当接近,就在上首,踩着枯枝落叶而来。 怎生这么倒霉!竟没能引开了那些人! 气息笼罩而下之时,拼了最后一股劲,一扬手,银针如暴雨梨花针钉向那人。 叮叮叮——嵌入树干! 竟让那人避过了! 再无多余意志力强撑,秦如歌彻底晕死,晕死前一刻,想到——但看那人色彩,不是黑衣,而且应该只有一人,命大的话,她应该死不了。 重见光明的时候,她身在床上。 为什么知道是床上,因上首就是帐顶,这是哪儿? 秦如歌强撑坐起,肩伤撕扯,又半倒了回去。 “不要乱动。” 男人的声音如此之近,大约就在方圆数米之内。 抬头看去,只见一人将捣好的草药拨到布帛之上,向她靠近。 贺兰兢。 “是你?”秦如歌甚为吃惊,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燕王府一样,汝阴侯府才刚办喜事,贺兰兢该在长安城,“你怎么会” 贺兰兢手上明显是用来敷伤的草药,秦如歌这才想起什么,低头瞥看肩伤之处。 左肩及臂上衣料不复存,羽箭已经拔出,新伤口血肉未合,血已止住,看来~经过初步处理了。 眼看这人靠拢到她咫尺之间,微微俯身,扳过其肩正要敷药,秦如歌却是避开了。 “我自己来,给我。” 贺兰兢完全不听人话,有意掐了她的伤处,秦如歌因剧痛而脸蛋扭曲。 “女人还是不要太倔了,不可爱。” 趁着她分神,贺兰兢硬是给她包扎了伤口。 “贺兰兢,你大胆,我现在可是燕王妃!对燕王妃不敬,你就不怕——” 贺兰兢嗤声打断:“你可真为凤明煌着想,就他那身子,怕是新婚之夜,也没有给你几分快活吧。” “无耻!” 贺兰兢言语间的龌蹉,秦如歌如何听不懂,正经女人都会赏他耳光,她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此刻居于劣势,轻易便教贺兰兢擒了手腕。 “难道不是事实?而且,那家伙除了危险,还能给予你什么?傻女人,被人利用了还不晓得。” 校园港 恋耽美 97.098.西凉邪兵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上下打量她两眼,贺兰兢阴冷笑着,甩下她的手,将早前拔出的箭嘴摆到她面前。“这箭嘴之上的蛇纹标记,你定是不知意味着什么。” 秦如歌的确不了解,但隐约猜到跟日前刺杀凤明煌的下蛊之人有关。 贺兰兢又道:“西凉邪兵,善使阴邪之物,不负责行军打仗,专门干害人暗杀的阴损勾当,多为西凉苗疆的蛊师组成。这些年,西凉君主巴不得把凤明煌挫骨扬灰,屡屡派人刺杀。如今多了一个你为他转移目标,凤明煌怕是睡着了也会笑醒吧。” 离间偿? 秦如歌此时多了警惕,思维更是因冷静下来而快速运转:“我家王爷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西凉根本从无得手,他根本不需要我为他转移目标。” “不用这么快帮着他说话,你以为本该戍守边疆的燕王,为何数月前风尘仆仆突然回了长安城。撄” 贺兰兢这话,教她想起与凤明煌初次相见那夜,那人奄奄一息体内之毒应是被人诱使毒,半只脚入了阎王殿。 “有这么个传闻,他那一次交战,差点死在苗疆蛊师手下,本来本世子也是将信将疑,后来刺客潜入燕王府行刺,不正正是乘胜追击,趁其虚夺其命吗?”贺兰兢拎起箭嘴,指腹摩挲蛇纹标记,其上鲜血冷凝,更添几分厚重感,“这一次,我们都中了他的计,皇上想把你们隔开,没想到愣是给凤明煌制造最好的机会,将你收入燕王府。现今容靳下落不明,你寻兄不得不离了长安城,正好给他引开部分西凉邪兵,这箭嘴,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 贺兰兢冷笑将箭嘴抛到她身前,清理了现场血污,便以为她张罗吃食为由出去了。 箭嘴肩伤还隐隐作痛。 是吗,真是这样吗?凤明煌存的,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好像,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 想想一开始,凤明煌故布疑阵,将他们间的关系描绘传散得那般情深,若是从那时起,凤明煌便是为了等待拿她当挡箭牌的今天,倒也符合他一贯水深的作风。 不过 冷笑爬上嘴角,秦如歌失笑摇头,索性将那箭嘴抛掷一边。 贺兰兢算不到一点,那就是她对凤明煌而言,除了那一层夫妻关系,还有别的意义。 推窗眺看街道,秦如歌依稀知道这是哪儿,按照信上所言,此地离哥哥遇险的铁索桥很近了。按脚程的话,两日便到了,骑马,大抵要两个时辰。 贺兰兢的离间,并不能让秦如歌对凤明煌生嫌隙,倒是加深了她对妖孽的担心。 苗疆蛊师他的处境如斯险峻,她要快些找到哥哥才行。 容靳那边,最好他是没有忽悠她。 推门外出,竟有人手在客栈守着。 秦如歌走了两步,现这些人如影随形。 “贺兰兢让你们跟着本王妃?” “世子有令,必须保燕王妃无虞。” 哼,这是怕她逃了。 见她往回走,那些人又问:“燕王妃不出去了?” 回答他们的,是甩门声。 未几,贺兰兢回了,其后小二端着吃食。 “世子。” “嗯,她还在里面吧。” “燕王妃适才本想外出,大抵不爽属下跟着,又折返了。” 贺兰兢点点头,推门而进。 贺兰兢目光一紧,内里空无一人,床褥凌乱,窗门大开,快步走近一看,床单挂在窗边,延伸到底下街道。 贺兰兢不悦抿唇,一枚碎玉珏现于指尖,他冷凝着碎玉珏,眸底点点星光闪烁。 秦如歌本打算雇马前行,不料到马市相好了马匹,掏遍全身找不出半个铜板。 她竟忘了,她的行李都挂在先前引走黑衣人的骏马之上,腰间的钱袋,估计也在密林避走之时遗漏了。 看来,只能步行前往了。而且,还要避开黑衣人和贺兰兢两派人马。 希望子鼠他们赶紧找过来吧 肚子咕噜叫,她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到哥哥出事的地方还要走一天,得想办法填填肚子才行。 不觉间已经是夜间,在野外制造轻巧陷阱,秦如歌终于逮到一只山鸡。 烤它个里嫩外焦,吃拆只剩一堆残骨之后,她便将红火的炭木堆熄灭了,以防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在周身撒了一层躯蛇虫鼠蚁之流的药粉,秦如歌便寻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躺下。 交叠的双手,有规律地快速绕圈,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除了胞兄,便是最近老跳入脑海的那妖孽。 两指探入怀里,摸索,停顿,夹出一簇柔亮的黑。 哥哥的玉珏都给丢了,他割她的这簇头倒还在。燕一燕二现在不在身边,正好 攥紧,罢了。 最终,还是放回原位。 与此同时,凤明煌这边虽与秦如歌隔之甚远,却和她一样,在野外驻扎。 他先前刚好会合了余下的三千烈焰精兵,一出长安城,果然就有西凉的人来送人头。 孟玄色将烤好香喷喷的肉递过去:“给,主上。” 凤明煌见着这油腻的皮肉,高贵的眉眼轻蹙,孟玄色嬉笑撤回,认真地把烤肉撕碎,装好递过去。 凤明煌这才优雅吃起,未几,暗卫捧着一鸽子到他跟前:“王爷,是王妃那边传来的。” 是他们暗卫间专用的信鸽,毫无疑问是燕一燕二所为。 孟玄色接了过来,取出鸽子脚绑着的竹筒信,交给凤明煌。 净手及后,凤明煌快速浏览信件,脸色随即阴沉似刮了风暴的大海。 “西凉就这么希望灭国吗。” 好狂妄的掷言! 饶是孟玄色这深知凤明煌脾性的,也被主子这阴沉给惊着了。 信里的内容,孟玄色自然也看见了。 “王爷,既然燕一燕二能从蛊师手下逃过一劫,想必是王妃的功劳,他们也说了王妃大抵无虞,暂时还是安全的,王爷无需过于担忧。” “摆不平本王,便从女人下手,哼,西凉那些人。”凤明煌大抵是怒极反笑,若是他口中的西凉人在眼前,怕是要吃人了。“玄色,你过去帮她。” “主上,可你——” “本王这边少你一人死不了。”可她不同,那个女人自信归自信,总不是万能的,再说,燕一他们信上写了,秦如歌大抵受伤了,想着她身处危险,还受了伤,他却不能在她身边,凤明煌便心生一股躁郁。“待她和容靳决裂后,把她送回燕王府。” “主上,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兄妹俩一定会决裂呢,还有,王妃说了,摆平容侯那事之后,要来前线‘支援’你的啊。” 妖孽投来斜斜一眼,看得孟玄色汗毛竖起,他多言了,该打! “嘿嘿,我明儿就去。” “现在。” 我去!有异性没人性,敢情就是指主上这种人啊。 连个安稳觉也不让他睡,好歹他也跟了他这么多年,竟比不上一个半路跑出来的秦如歌,孟玄色表示内牛满面。 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孟玄色悲催地踏着月色上路。 主上急着把王妃送回去,大抵是担心苗疆蛊师害了她吧。 看样子,王爷真的是上心了,唉,这算是好事么,动情,对凤家人而言,是致命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如歌便起了,她不敢多做逗留,专门挑隐蔽小道走,以求掩人耳目。 没走多久,一个时辰不到,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隐约有刀剑之声。 秦如歌赶紧避退到石壁之后,透过缝隙偷窥,惊见前方稍远处沙尘蒙天,伏尸遍地。 两方人马,秦如歌都认得,恰好都是冲着她来的! 贺兰兢!还有黑衣人!他们是怎么对上的? 很明显,贺兰兢这边处于下风,眼看着他带来的人几乎都倒干净了,他渐渐地现出慌张。 贺兰兢不会无缘无故离开长安城,寻上她的,不管他们因何对上,此时贺兰兢死了,那黑衣人要对付她就更容易了。 秦如歌想了想,取出藏在间的毒药,脸蛋微扬,感受风向。 校园港 恋耽美 98.097.她是一个谜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微风徐徐,却是有些偏,要是想要毒药顺势飘到该到的目标,还得挪一下位置,大抵要再向右移动十来步。 贺兰兢看着自己人全数倒尽,心下大惊。却是丝毫不敢松懈,挡招之式快不可见,实在是敌人太多,招数太猛。 衣服割裂,皮肉受苦撄。 这些西凉的暗杀者,分明能让他死得痛快,却是猫捉老鼠般耍弄,将他一步步逼往勾命的无常使者。 筋脉一一被挑断,贺兰兢啊的一声低鸣,不支倒地,黑衣人首领将其身踢正,剑尖抵着贺兰兢的心窝。 “本世子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无故杀我。” 那人以剑挑开其指掌,一枚碎玉珏赫然躺在掌心。 冷笑的弧度透过贴肤的面巾凸显,黑衣人首领冷淡的声音响起:“她在哪?” “她是指谁?偿” “容侯的信物,自然指的是燕王妃秦如歌。” “不知道。” 明知道他们是冲着秦如歌而来,可他给不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因他,确实不知道秦如歌现在何方。 “不知道是么,那留你狗命也无用。” 有了前车之鉴,还是心停呼吸停最为保障。 狠色掠过眼眸,拿剑正要捅向贺兰兢的心脏,忽然,一阵夹着异样的风袭来,熟知毒物的苗疆蛊师迅速避退,顾不上贺兰兢死没死,而且避让不及的三几个黑衣人倒下了。 “首领,此处有埋伏。” 那人目光阴狠,戾声道:“什么人,出来!” 靠在石壁后的秦如歌翻着白眼,让她出来她就出来吗,这劳什子蛊师不带脑子出门。 风,依然夹带着毒物。 “首领,此地不能久留。”手下有人将双臂呈到他面前,竟成焦黑色。 为首之人大愕,竟然是行家! 咬咬牙,不得不下令:“撤!” 见那些人全隐匿了,秦如歌暗暗啐了口,明明知道这些阴狠之辈大有可能还在暗中盯着,可她要不出去救贺兰兢这渣渣,他不失血而死也会被她的毒粉毒死。 一、二、三,冲出去! 使出了吃奶的劲,秦如歌好不容易半扛着贺兰兢,摇摇晃晃往江边走,此处地形依山傍水,这激流也是不可小觑的,正好能洗涮他们身上的气味,让那些黑衣人找不到。 果不出秦如歌所料,在高处远方,黑衣人一直监视着,直到秦如歌带着贺兰兢跃入江河。 可惜她所在的范围内全是那种毒,他们靠近不了,否则 首领喃喃:“凤明煌的女人,竟然精通毒术。” 此时,这人似乎改变主意了,不打算急着要燕王妃的性命。 “上去!尼玛,该减减肥了,重死人!” 将贺兰兢推上青草岸,秦如歌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喘息半宿,才翻着白眼差点没背过气去给他吃解毒丸,顺便解开连结他们腰部的锦带。 当然,是贺兰兢的锦带。 贺兰兢悠悠转醒,见救了自己的人是秦如歌,还来不及说半个字,便又两眼一翻晕死了。 肋骨处依然隐隐作痛,秦如歌捶了他一拳。还得把他挪到安全的地方,施针缝脉,这丫敢情是来拖后腿的! 不敢寻到闹市客栈去,以免让那些人盯上,秦如歌找了户农户,摘了贺兰兢身上的一枚玉佩给农户夫妇,便换得一天休息空间以及食物。 秦如歌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给他缝好筋脉,还好只是缝筋,要是动别的手术,她可没有带器材。 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前一阵才是贺兰兢救的她,现在颠倒过来,而且伤情比她那次危急得多。 给他把脉的时候,贺兰兢总算是幽幽转醒了。 秦如歌太专注,没有觉。 “为什么救我?” 秦如歌微愕迎上他的眸子,那里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晦暗。 “原来,世子也知道自己该死不该救?” 贺兰兢一时无言,秦如歌拎出碎玉珏,又道:“看在它的份上,还有当做是先前世子救我所还的情义。这样,你我之间便只剩下梁子,没有别的了。” 贺兰兢掌心那碎玉珏已由秦如歌拿回。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奇怪,先前千秋宴,他欲夺她的清白,明明知道罪不在她,他仍将若月对他的无情以及投往慕容琰怀里怪罪到她身上,和皇帝交换条件,非要得到她这容侯府的孙小姐。 可她,却愿意救她。 她是善良之辈吗? 自然不是,否则怎会设计他和秦观心 她是一个谜,不按牌理出牌,他似乎能理解,为何凤明煌那样的人,会迷恋她。 因为,他们都是怪胎。 也许,戒绝伤痛的办法是,再次投入一段感情。 反正他对秦如歌是势在必得的,为何不让自己的心也舒服些呢。 “你——”贺兰兢似乎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手刚刚一抬起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教他青黑了脸,冷汗直冒。 秦如歌不悦压下他的举止:“别乱动,想变成残废吗。” “你的医术”秦如歌高深的医术也是贺兰兢所震惊的,缝筋不是每位大夫都有这门手艺的,就连皇宫里的御医也没几个有这本事。 但是显然秦如歌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忙着做她自己的事情。 纱布一层层圈着他的四肢,他的视线从秦如歌忙活的一刻起,便不离她的脸。 认真做事的人,自是别有一番魅力,不论男女。 而且,她现在忙活的对象,是他,至少,这女人现在,心向的,是他。 气氛有些微妙。 看看看,看什么看,信不信她挖了他的眼。 凤明煌的注视,会让秦如歌失了分寸,不知所措,而贺兰兢,只让她恶心。 此时,有人敲响门:“小娘子,我给你们带馒头来了。” “小娘子?”贺兰兢失笑,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称呼。 秦如歌瞪了他一眼,这才开门接过食物:“谢谢大婶,不过,我不是小娘子,里面那位是我家大哥。” “哎唷,百无禁忌,瞧我这眼神,忒不好使,不好意思啊,姑娘你千万别上心。”把人家兄妹看成夫妻,这是要乱了天理伦常啊。 秦如歌含笑点头,说了声不碍事,便目送走那人,随即关门。 “小娘子,为夫有些饿了,喂我吃个馒头吧。”贺兰兢歪着头,一脸揶揄盯着她。 “去你的小娘子!” 秦如歌拿了个馒头,斟了杯开水,自个儿吃了起来,懒得理这浪子。 贺兰兢扁嘴:“本世子是真的饿了,不信你过来摸摸我的肚皮,都塌下去了。先前和西凉那些人过招,很耗费体力的。” 秦如歌扯出一个假笑:“很饿是吧。” “嗯。” 掐他两颊,薄唇被迫大张,两个大馒头塞进去,刚好堵了他的嘴。 “自己慢慢琢磨怎么吃下去。” “唔唔唔——” 转眼又到夜间,秦如歌在微弱的光线前摸着容靳的玉珏,心底一派凉薄。 “明儿我便走了,世子在这里好好休养,我已经嘱咐了农户夫妇,定不会亏待了世子。” “你忍心撂下这样的我,那些人要是找过来,本世子只有等死的份。” “我清干净了痕迹,这样他们还能寻来,只能是世子造化不行了。” 秦如歌合掌收拢入怀,掐熄灯火,土屋瞬间被黑暗笼罩。 未几,精疲力尽的贺兰兢便熟睡了。 好一会儿过后,秦如歌才移开鼻前的精油,空气中,依然能闻到一丝清浅的香气。 晨起,妇人端着米粥而来。贺兰兢被声响惊醒,环顾土屋一圈,秦如歌却不在。 “她呢?” “公子的妹妹吗,昨夜说是回去找帮手抬你回家,半夜三更就走了。” 她竟然真的撂下他走了! 妇人作势喂他,贺兰兢避过道:“我这腰上钱袋里有几个钱,麻烦大婶帮我到大镇子的市集买张轮椅,一辆马车和两名看着正派点的奴,余下的钱便归你们了。”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啊。” 老妇掏开那钱袋一看,掉到地上了。 金,金子啊这是! 秦如歌连夜赶路,总算是抵达目的地了。 横亘对望的两壁,好比悬崖峭壁,宽宽隔开它们的汹涌水带,若是生灵坠落,瞬间便能吞卷无影。 校园港 恋耽美 99.099.你亲手,把我们之间的信任击碎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来之前,她还不敢做太坏打算,可一看这汹汹江河,拍打磨蚀礁石,秦如歌的心便直往下沉。 她沿着断壁一路顺着水流方向走,半响后便下了崖,抵达江河中下游,流速慢了很多,两岸已现平滩翠草,还有两道人影,几乎一样的身高,一男一女。 “瑚妹,寻了好几宿了,歇歇吧。靳哥哥才不会死,不知道你担心个什么劲。撄” “纳兰珀你闭嘴,你要是不想找,自个儿回家,我不会拦着你!!” “呜呜呜,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坏女人,竟然这么凶我这同一胎而出的兄长。”双生妹妹的她,口水喷了他一脸! “娘亲明明说了我比你早出来,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我滚回娘胎去!” “呜呜呜,我要告诉娘亲,你欺负我,还欺负娘亲。生娃多痛啊,你竟然诅咒娘亲老来生子,老蚌生珠很危险的!” “纳兰瑚,纳兰珀?” 秦如歌这一喊,成功引起吵架二人的注意力,纷纷回过身来偿。 定睛一看,懵逼,随即目光一亮—— “如歌姐姐!” 噗通,一声两声,一个两个,全撞到她身上,挂在腰间。 然后,站不稳,一起坐落在湿土地上。 “两个小屁孩,怎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 纳兰瑚抬起头来做鬼脸:“才不是小屁孩,瑚儿明年十五了,娘亲说可以嫁人了。” “瑚妹你能不能矜持点,男人看到你这么急色,还不给吓跑了。” “你管我?其他男人爱跑就跑,反正靳哥哥就喜欢我这性子。” 纳兰瑚朝纳兰珀做完鬼脸,便和双生弟弟一起牵起秦如歌,给她拍掉身上的淤泥污迹。 秦如歌听罢,这才懵懂记起,纳兰世家的这对双生子,最爱黏着容靳。 尤其纳兰瑚,只差没在胸口挂着一个木牌写着喜欢容靳了。 “你们二人,偷偷溜出碧落城,纳兰二伯父知道吗?” 纳兰珀把食指竖在唇心:“千万不要把我们拎回去,爹爹会剥掉我们一层皮的!” 秦如歌无奈摇头,也就是说,这两个家伙,果然是 “如歌姐姐,三哥呢,三哥找到你了吗?有没有在长安城给我们找到个三嫂,偷心成功?”纳兰瑚调皮地眨眨眼,做了个猴子摘心的动作,笑嘻嘻道。 龙凤胎一直以为纳兰惜到长安城是相亲去的。 秦如歌哭笑不得,两指弹了弹她的眉心,看着纳兰瑚呼声护额,笑道:“人小鬼大。” “十四还小嘛!?”屡次被人强调小这个事情,纳兰瑚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是要嫁给靳哥哥的成熟女人,才不小! 纳兰瑚一想起容靳,那张明媚的小脸蛋便耷拉下来,愁容满面:“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还要找靳哥哥的,他们说靳哥哥坠江了!” “如歌姐姐,你也是来找靳哥哥的吗?”纳兰珀好奇道。 秦如歌敛笑颔首:“恐怕我让你们回去,我自己找,你们也是不愿意的吧。” “当然!” “当然!” “走吧,那便一起。” 秦如歌一手牵一人,大步向前走,却被向后的力道所阻。 “怎么了?” 龙凤双生子一脸纠结搅着衣角,纳兰瑚道:“容侯府的人在下游搜寻呢,我们不敢下去,只能在中下游这儿找了,爹爹手段很厉害的,容侯府的人定会向爹爹报信。” “你们在这边等等,我去去就回,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你们。” 龙凤胎摇首,很是不赞同。 秦如歌蹙眉:“那你们想怎样。” 龙凤胎面面相觑,上下打量对方。 一路寻至下游,秦如歌果然就看到容侯府的人面如死灰地搜寻着,遍布整个平滩。 看来,他们已经找了好几天,还是一无所获。 心头沉重,这么说来,哥哥果真是 “小姐!” 那些人见了秦如歌,马上靠拢过来,是绝迹里看到的一缕曙光。 两矮冬瓜从她身后各冒出一颗头,歪歪斜斜地打量着容侯府的人,脸上为布帛纱巾所蒙,只剩各自熠熠生辉的眸子裸露。 咳咳,纳兰世家两位小公子小小姐可真是这脸蛋再怎么遮住,这行为举止和个头矮小,他们还能瞧不出门道来? 罢了,权当他们是真的看不出来好了。 “如何,可有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秦如歌本以为他们答的,多半不是好消息,却没想到—— “寻到了。” 回答她的,却不是面前这些人,而是身后传来的声音,这声音,她不会记错。 兄长,容靳。 秦如歌身形微动,面浮隐忍之色,极其缓慢地回过身来。 容靳此身,干净伟岸,哪有半分落难的姿态。 不过一个手势,她便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十二地支围住,乃容靳那六人,他倒还知道把隶属于她的那四人留在容侯府。 “明明知道多半是圈套,我还是不能赌那一丝风险。多管闲事救下贺兰兢,又怕耽误了找你的功夫,连夜赶来出事的这里,我这般风火僚急来找你,到底为哪般。让皇帝将我关押起来,成笼中鸟,竟是你的意思,大哥,你说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你亲手,把我们之间的信任给击碎了。” “这些事是凤明煌跟你说的?” 容靳兄妹间的暗涌,看在矮冬瓜龙凤胎眼里,一时觉得不知所措,只得看看秦如歌又看看容靳,憋屈的是,他们想劝着些什么,也开不了口,一开口就穿帮。而且,要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不了解他们之间矛盾的来龙去脉。 “不管是不是,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已是燕王妃。” 容靳面色一沉:“你确定要激怒为兄吗,动手,把小姐带回容侯府。” 秦如歌咬咬牙,却是没能狠下心用毒,毕竟,这些是自己人。 眼睁睁任由他们将她双手捆实,秦如歌讽笑:“这可是对待犯人的方式。” 容靳大抵知道她是有意拿亲情来左右他,便硬着心肠面不改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以后会感谢为兄的。” 十二地支推着她走,秦如歌却是有意扎马步,定在原地,沉声道:“可以给我个理由吗,为什么宁愿用这些极端手段,也不惜阻止我嫁给凤明煌。只要有理,能说动我,这些事情,如歌大可既往不咎,只要,能说动我。” 兄长沉吟许久,深远神色变幻无常,气氛死紧,似山雨欲来。 “没有理由,带走。” 很好,没有理由是吧,那她就有理由,下定决心了。 万没想到,把她逼上悬崖,后退不得的,是她目前为止最信任的兄长。 心凉,原来竟是这种感受,滋味,很不好受。 “万没想到,跟着一个燕王妃,还能平白得一个容侯。这要是把南越的其中一把交椅折断,倒是意外收获了。” “大哥,小心!这是西凉潜入的刺客!苗疆蛊师!切不可让体肤受损!” 嗖嗖嗖的利箭破空而来,容靳听得秦如歌这么一吼,暗自心惊,险险砍断密密麻麻飞来的羽箭。 西凉苗疆的蛊师?那个阴损的暗杀团体。 “保护好小姐和纳兰姐弟。”容靳把身一横,将秦如歌等人护在身后,戒备盯着群木顶上怡然自立的黑衣人。 “是兄妹不是姐弟!”纳兰珀不甘心地嚷嚷,不过靳哥哥好生厉害,他们这么变装靳哥哥竟然还认得出来! “容侯可真是护妹心切呀。”那人在上首邪笑,目光却是越过容靳,暗含欲 望地锁住秦如歌。“生擒秦如歌,其余人等,杀、无、赦。” 黑影掠下,毋庸置疑,对上容靳的,自然以黑衣人首领为首,但是来者人数不少,分流到秦如歌这边的黑衣人数量也是不能小觑。 霎时间,刀光剑影,风尘扬起。 秦如歌在保护圈中心,提心吊胆,容靳显得稍嫌吃力,对方攻击迅猛,他的重点又着重于防守,自然吃亏。 这么下去不行。 “瑚儿,帮忙把绳索解开,我得想个法子帮忙。”秦如歌挪到纳兰姐弟身边,摇了摇后背被束缚的双手。 纳兰瑚不疑有他,就算如歌姐姐和靳哥哥前一刻有争执,但在这危急时刻,总不能害了自己的兄长,便快手快脚替她解开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00.100.王妃,你还真是个巨坑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一解开禁锢,便从袖内摸出银针,算好了对方的移动速度、方位,预测其移动方向,便锁定位置将银针掷出。 专心于攻破容靳方式的那人,换作以往,应是没注意到秦如歌来了这么一手。 不过有了贺兰兢那次的前车之鉴,这回他的注意力一直有分到秦如歌这边撄。 黑衣人首领临时改了攻击方向,秦如歌这一手落空了,那人目光阴了阴,一旋身,漫天暗器卷出,容靳忙着避让打落暗器,竟无法抽身,那人却不是乘胜给予致命一击,而是掠向秦如歌这边。 轻易震退身前的十二地支,那人一把提起秦如歌,掠到几丈远之处,将其压在身下,以膝压住她的身。 “如歌姐姐!” 秦如歌胃腹受重压,想要摸毒的两手瞬间僵直,随即被顶上这人禁锢双手,压往顶。 “燕王妃,安分点。我不下死手杀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放开她!偿” “站住,除非容侯不想要你这妹妹活命了。”那人空出的一手,指掌毫不怜香惜玉拍打着秦如歌的颊,阴狠笑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目标是凤明煌,不要牵扯无辜妇孺!放开她!” “无辜妇孺?哈哈——”那人放声大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容侯,你这妹子心肠可狠了,和她所持有的毒物一样,是个蛇蝎恶毒的角色,再者,她现在是燕王妃了,乃凤明煌的心尖,这样还能算作无辜妇孺?” 一根根冰冷的指顺势缠住她的两颊,横加蛮力,迫使她不得不张嘴,果见其舌底藏毒。 那人毫不知何谓怜香惜玉,食指抠出那小毒包扔掉,秦如歌品尝到了一丝血腥,唔地一声,难受低呜。 如果他没有猜错,舌底的毒包一旦咬破喷出,将会是她最后的招数。可惜,这一招,也让他先破了。 容靳看着胞妹受难,心里也是不好受。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如歌也不会离开长安城。 若妹妹出事容靳无法想象。 燕王妃是道可利用的挡板,凤明煌,果真是对她存了坏心眼。 那个男人容靳不由攥紧双拳,青筋暴突。 黑衣人首领嗤笑:“如何,毒美人,你还有何能耐?你以为利用那男人便可引开我们?只要摸清楚你离开长安城的目的,自然知道你这容侯府孙小姐的去处。果真是兄妹情深,不枉我们潜伏死守在这儿。” 痛楚稍退,秦如歌这才回过神来,吐他一口血沫,吐字因舌底之伤含糊:“呸,没种的男人。” 那人目光骤冷,处于最危劣的处境,她还是这么嘴犟不歇。 那人冷笑道:“无妨,看在你是个人才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待将你带回苗疆,好生交流,你终究会服软的,反正不软也得软。” 那人往秦如歌肩骨处狠捏,秦如歌痛极晕厥,接下来的一切都不知道了。 拦腰提勾着秦如歌,那人笑意收尽:“杀,不留一个活口。” 容靳倾身前来,却被好几个黑衣人拦了,要将秦如歌带走,眼看他们这边怎么也占不了上风,周遭更有蛇蝎毒物蜿蜒爬来,惊心动魄。 那人足尖一点,跃上枝头,却在站稳前听到一阵清脆之音。 他目光一闪,堪堪退下半空,被迫落地。 音,如影随形。 脑内似有活物盘旋翻滚,剧痛!逼得他不得不放下秦如歌,掩耳咬牙道:“快撤!” 黑衣人听令,以首领为先,能撤走的全撤走了,赶不及的,全数在地上打滚哀嚎。 一人从暗处步出,掩住秦如歌双耳,而容靳那边,也早已掩了耳。 迷糊中,秦如歌感觉有人拍打自己的双颊,便悠悠转醒。 “小姐,你醒了!没事吧!” 是子鼠。 揉着酸痛的肩颈,她缓缓爬起:“来得太慢,还以为你们迷路了。” “王妃,玄色来迟,让您受惊了。” 秦如歌此时才现除了子鼠,前方还有四人,为首的赫然是不该此时此地出现的孟玄色。 略微一想,秦如歌便明白了:“是他让你来的吗?” 孟玄色颔首,除了主上的命令,他哪还会听其他人的。 那只孔雀,恐怕早就猜到哥哥的心思,他放任她来寻兄长,只怕也是藏了心思的。 她不喜欢被人设计玩弄,但是凤明煌舍得将孟玄色调离身边,过来帮她,无疑是给他危险的处境撤掉一层壁垒。 他以最珍重的性命为筹码,攻心为上,只为了赢得她的一份亏欠,这个男人,是高手。 若果她的心如昔依旧一潭死水倒还好,可是渐渐的,她自己也无法掌控了,那份悸动。 “如歌,过来!” 秦如歌回过身,坚定地看着遥遥相望的兄长,摇首:“我要去找他,他需要我。” “你就非要与为兄兵戎相见吗!” 孟玄色轻笑抚上腰间翠笛,悠然道:“在下适才已然留情,若不是顾忌容侯和王妃的安全,现在七窍流血的,恐怕不止地上这些西凉来的这些暗杀者。容侯,在下劝你,还是不要动武的好。” 秦如歌闻言受惊,此时才现眼前伏尸不少,全是七窍流血的黑衣人。 “要带走她,先从本侯身上踏过去。” 显然,容靳也是铁了心了。 “把王妃带离此地。” 孟玄色脸色微沉,将翠笛凑到唇下,尚未吹响,秦如歌便一把堵住了笛孔。 “王妃,孟爷其出之音,能穿石破洞,留下来会伤到你的。”燕一燕二带不走秦如歌,便有些急了。 秦如歌听这话更是不高兴了:“孟玄色,你敢?” 穿石破洞,那容靳岂不只有一个死字。 “王妃,玄色不傻,不会轻易动容侯性命的。”要了容靳的性命,岂非亲家变仇家。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要容靳的性命。 “不用多做动作,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孟玄色听罢,一脸狐疑,却见容侯亲卫和十二地支已然冲到三丈远之外。 孟玄色似乎有所察觉,一脸恍悟,因来者步履蹒跚,竟在几步之遥时,纷纷倒下。 包括,容靳。 “王妃动的手?不对是西凉那些人。” 意识尚是清醒的,四肢却是不能动弹。 秦如歌蹲下给把了个脉。 “如歌,为兄最后再说一遍,离开他。” 淡然瞥他一眼,撤手,取出瓷瓶倒出一颗解毒丸,然后将整个瓶子抛到容靳身边。 随意拉起一人,喂其服下解毒丸,便让孟玄色点穴。 “半个时辰后,喂他们服下解药,走吧。” 庆幸这次的毒只是软筋散,解毒丸足可应付。 走了几步,她又驻足了,脑内天人挣扎。 半响。 “哥,今日起,我,秦如歌,和容侯府一刀两断,这样你该无后顾之忧了吧。” 碎玉珏抛掷到黄土地上,出清脆响声。 “秦如歌——” 咆哮声震飞林子里的鸟兽,而秦如歌一行人,已然消失无踪。 孟玄色把秦如歌请上了马车。 车轱辘碾压黄土地,与凹凸的砂石磨合,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车厢微晃。 “王妃和容侯府划清界线,是避免容侯府因王爷受累吧。这片苦心,就是不知容侯领不领情了。” “他那边如何了?”秦如歌有意岔开话题,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苗疆蛊师,还不足以让王爷畏惧,自然是安然无恙的。不过王妃,你还真是个巨坑。” 秦如歌拿眼刀插他。 他胆儿真肥,好端端的,竟然敢骂她。 “诶嘿嘿,这是什么眼神。玄色可没冤枉你呀,贺兰兢这一冒头,四肢都给废了,白白让埋伏的西凉蛊师捡了便宜,险些没嗝屁。也算他命大,汝阴侯府的人马及时赶到,这才安全把他们的世子接回去。不然,恐怕活不成了。” 孟玄色边说边递给她帕子,因一番折腾,秦如歌现满脸血污,有其他人溅来的,也有她自己的。 沾水轻轻理好面容,唇齿内,隐隐作痛。 “怎么就是我的责任了,要怪也只能怪他不走运,还有不听劝。” “是吗,要真为他着想,王妃何以不把他身上财物扣下,让他想行也寸步难行?” 校园港 恋耽美 101.101.女人嘛,拿束油菜花哄哄就好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忍痛勉强轻扯嘴角:“我一介小女子,怎及得上你们的机关算尽,自然是想不到太多。看来,跟孟爷比狠,本郡主也只是跳梁小丑。” “咳咳,王妃记性不大好,忘记已然嫁人了是么。” “撄” “希望真如王妃所言,也希望就算王妃这番话乃反话,日后这些心思,不会用在王爷身上。” 凤明煌,呵。 那人才是真正运筹帷幄的人。 秦如歌讽刺:“他一天不坑我,本王妃就该偷笑了。” 孟玄色尴尬的摸摸鼻子。 聪明的人,心底明镜似的偿。 主上这般算计,瞒不了她,只怕日后这两人相处,很难消停了。 “这方向,好像不是赶往西北交战之地的。”秦如歌撩起侧首帘子一看,这路子和她来时一样,这是往长安城走。 果听孟玄色颔首道:“王爷着玄色将王妃安全送回燕王府。” “停车!掉头!” 正在前头赶马的燕一受秦如歌魔爪一抓,吓得臂膀抖了抖。 燕一反问:“孟爷?” 孟玄色打手势让他继续赶路,才将秦如歌拉回车厢:“王妃今日也见识了,王爷的敌人如此深不可测,王妃贸然跟着王爷,只会拖累王爷。” 秦如歌没有被唬住,却问:“既是如此凶狠之辈,又知道从本王妃这边钻空子,更是曾探入燕王府刺杀他。孟爷觉得,本王妃回了燕王府就会安全,而不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这说得倒是在理。 “一旦他们挟持了我,你觉得,凤明煌能袖手旁观吗,你确定这不才是真真正正的拖后腿?” 完全同意!肿么破,他快要被说动了! “此时此刻,只有他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而我也不怕夸口一句,我于他,亦然。” “对对对,王妃有理,只是王爷的命令” “这方面,我会当面跟他说清楚,他不是糊涂之辈,会明白的,自然也不会为难孟爷。” 孟玄色嘿嘿笑道:“那就有劳王妃了。” 然后,孟玄色便让燕一变道而行。 再然后,披星戴月而来,赶了好几十里路,秦如歌终于赶在入夜时分安然出现在凤明煌面前。 凤妖孽两指摩挲,妖冶的眸轻眯,有种想掐死孟玄色的冲动。 孟玄色又是那般嘿嘿笑着,指着秦如歌,让他老人家赶紧把注意力放回自己刚娶回家尚未来得及暖被窝的新婚妻子身上。 秦如歌拍掉孟玄色猛戳她手臂的指,将妖孽的脸摆正,看着她。 然后便将先前那番考量复述。 她说的对,又不对。 燕王府,长安城,那些人是不敢胡乱闯入的。 但也的确不能排除隐患。 然在他身边,凶险更甚。 这一路未歇,命丧他手的西凉人,不计其数,显然重心还是在他这边。 “听我的呗,错不了的。”秦如歌怕他心思深,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她打道回府,便破天荒使用软手段——挽过妖孽的臂,一同坐在火堆旁。 “王爷这身子差,饿不得。” 秦如歌心知这人讲究,便耐心将山鸡肉撕碎,成鱿鱼丝大小,用布帛盛着,方便他优雅地装十三享用。 哪里知道撕了一小堆,自己的肚子竟然不争气地打鼓。 秦如歌打着哈哈摸脑袋,尴尬道:“赶路嘛,没来得及吃,饿了两天了,不叫才怪,这证明我的肠胃很正常健康。” 凤明煌估计是气笑了,哭笑不得直摇头,拎起一小撮,喂到她嘴边。 秦如歌受宠若惊,哪里敢谦让说不,当然是吃着。 她这温顺小样,依然颇得他心,近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唇边添了一丝笑。 秦如歌不甘落后,也拿起一撮喂他,眨眨眼。 然后妖孽便一脸傲娇含下了,并!且!极其恶劣地含了她的指尖! 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冒个不停! 是她的错,自己作孽给了他机会! 就近的人马见状,含泪吃下王爷王妃抛出的这口狗粮。 “玄色说你跟容侯府划清界线,狠下心了?” 秦如歌擦掉嘴上油渍,淡漠道:“不是全在王爷意料之中吗。” “可是本王,一向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么说,燕王妃我不当了,直接回容侯府算了。” 凤明煌轻笑,火光映着他邪魅的脸,忽明忽灭:“这话,你是说给本王听的,还是自己听的。” 跟他顶嘴,可真是技术活,气话还是真话,什么都被看穿。 卸下吧,她防备的面具。 连日来生这么多的事情,她有些累了。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她何不放松一会儿,反正瞒不了他。 脑袋轻轻靠在背后石壁,她道:“凤明煌,对我,少些算计,少些套路,多点诚意,好么。” 从未见过她如此坦白直率的姿态,凤明煌略懵,侧首看去,清丽的脸蛋上,有抹若隐若现的难受。 喉结微动,颇不是滋味,他必须得承认,不大喜欢她难过的样子,看起来蠢死了。 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猿臂绕过她的肩,轻轻握着,他道:“容靳的事,值得你露出这种表情么?” 秦如歌先是一震,挣扎了一下下就安分了。 “你倒是试试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凤明煌这话无疑触到她的怒气点了。 可是他马上又充当了灭火筒:“你怎知本王没有试过。” 闻言,秦如歌见鬼似地抬起头看他。 随即又被他强硬压回原位。 “这世上,最可靠的,唯有自己,其他人,谁也不能尽信。经过此番,你该是有所成长了。” “成长?”秦如歌自嘲地笑,微讽道:“唯一的成长便是,成了王爷放长线钓的那条大鱼。” “恨么,你的新婚夫婿。”凤明煌淡淡道。 见她默默无言,又道:“若不让你看清现实,你这辈子便得活在天真无邪中,嗤,也就是无知愚蠢中。他们是你的弱点,本王戳破你们这层假纱,虽然残忍,虽然痛苦,你能说不是另一种解脱?” 是的,他说的没错,哥哥若是能骗她一辈子倒还好,结果真相还是牵了出来。 这世上千千万万种人,有的甘于被骗,有的装作被骗,有的宁愿活的明明白白哪怕真相惨烈,而她,属于最后一种。 这种残忍,是痛后重生。但是要她消化这层理,尚需时日。 至少,不是现在。 秦如歌还是恼他的,确定他不会赶她走之后,便起小脾气,到一边静静待着,生气的时候,她不爱说话,也不爱搭话。 孟玄色拿胳膊肘撞凤明煌,扬到妖孽眼前的是——油菜花。 “” “女人嘛,哄哄就好,女儿家都喜欢这些玩意,拿去。” “你确定?油菜花?”凤明煌顺手一推,油菜花打脸,抽了孟玄色个措手不及,呸呸呸猛喷嘴边黏上的败花。“哼,她说了,喜欢少些套路,多些真诚,你让本王拿女儿家套路讨她欢喜,不是戳她死穴?” 孟玄色吃力不讨好,摸摸鼻子退到一边去。 他还摘了几个野果,吃起。 刚把果子放到嘴边,张嘴,咔嚓! 嘶!上下齿磕碰,一阵酸软,主上竟然把他的果子摸走了! 一个掌心大的重物摔到怀里,秦如歌低首拿起。 野果? “生津解渴,你适才吃太多肉了,吃这个消消食。” 淡薄看了几眼,她缓缓垂下手,脸蛋微偏。 凤妖孽驻足须臾,便走远。 暗暗松口气,咔嚓吃起,微酸微涩的果子,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妖孽在篝火前,和部下商讨军情应对之法,那样一双修长指掌,竟能指点万军,破敌无数,这样一副残损之躯。 是不是像他这样,被逼到绝境没有退路的人,手段都是这么恶劣狠绝。 呵,将计就计,诱使她和容侯府决裂,逼她和他一样,走上没有退路的悬崖,前后均是万丈深渊。 “咳,咳咳。” 孟玄色见主子不适阵咳,许是夜里寒凉,更深露重,不无担忧道:“我去拿披风。” 才刚刚拍拍屁股起来,那边使小性子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好拿着妖孽的衣服。 校园港 恋耽美 102.102.如歌,本王冷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将披风披在凤明煌身上,系好。 “按时吃药了吗?”秦如歌扭扭捏捏质问道。 凤明煌牵了她温暖的手,拉她坐在身侧,颔首道:“当然,本王可是很认真的遵守自己的承诺,努力不让爱妃变成寡妇。” “” 艾玛,王爷这情话从哪里修炼的?简直是成精了呀! “先这样吧,你们下去休息,明晚再议。”凤明煌遣散众将,篝火打亮的寸土之内,只围了他们夫妻二人。“气够了?偿” “没有,但是也不能再让情绪所左右了,女人常生气,容易变老。”秦如歌挣开他裹覆双手的掌,拎起烧滚的茶水,倒一杯递到他手里捧着。 热水温度透过瓷杯传递到掌心,过于炙烫了,凤明煌不时双手互换。 凤妖孽戏谑:“爱妃放心,不管爱妃容貌如何变化,本王对你的心不会随着外在改变。” 秦如歌脸色蓦地一红,不过夜间看不清楚,这种老掉牙的情话,她竟然听出了感觉来,拿块豆腐来撞死她算了。 “怎么,脸红了?脸皮这么薄?” 热气涌到头顶了,快要喷薄! “你才脸红,你全家脸红!” “” “对了,先前起行时,我明明看到柯凡随王爷同行,怎么不见人影。” 现在跟着凤明煌身边的,只有一个药师谷出身的药童。 凤明煌眸光微凝:“他临时有事,改道先回一趟药师谷,怕是要到西北那边才会合本王。” 秦如歌点点头,如此也好,省得这一路上大家互相膈应。 “夜深了,王爷该歇息了。”孟玄色冒着被凤明煌厉目戳死的风险,弱弱提醒道。 这世上好人难做啊,尤其是为主着想的好男人,唉。 秦如歌往篝火堆里加柴火,淡然道:“这火便生着吧,也好取暖,又能阻吓野兽。” 凤妖孽不作声,秦如歌权当他是同意了。 席地背对而眠,细砂石略微磕碜。 野外生物的声音,盖过他们的呼吸声。 秦如歌清澈的双眸,在夜间烨烨有光。 背对她的凤妖孽,却是双目轻闭,看这模样,分不清到底是熟睡还是假寐。 蛇手不知什么时候攀爬而上,贴住她的手背。 随后,便听得背后之人清淡道:“如歌本王,冷。” 是的,他的冷,她能从其指感受,不假。 他的温度,比他的为人,更真诚。 “我去加点柴火。” 然而,他并不给予她离开的机会,铁掌如桎梏,道:“没用,还是冷。” 秦如歌如何听不出他的意思,转过半身,眼前背影挡了视线,她眼角微抽,扳过他的身,皮笑肉不笑道:“那王爷想如何?” 妖孽清浅笑笑:“靠近些,本王便不冷了。” “要不要索性给王爷个熊抱?” 听着她氤氲怒气的语气,妖孽心情更佳,得寸进尺:“爱妃果然思虑周到,最好是一宿抱到天亮。” 去他丫的!她又不是人形抱枕! “王爷行军这些天不也一个人睡么,难道军中还有女人给王爷取暖?” 虽然明知道是调侃,可秦如歌现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有些介意,是因为还真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秦如歌撇撇嘴:“王爷可是柳下惠?” 就算真有这么些女人,抱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能矜持得住?不怕爆体而亡? 凤明煌目光如炬,即便黯夜也能捕捉旁人捕捉不了的异动,秦如歌和他靠得近,她脸上阴沉的神色,夹杂着的酸爽,自是逃不过他的利眼。 一开始,他也只是喉间震出低沉的笑声,可渐渐有扩大趋势,秦如歌赶在他大笑之前,赶紧捂了他的嘴,恶狠狠,气汹汹,恨不得压上去压死这丫的。 “大伙儿行军行的是体力活,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王爷别扰了他人美梦。”她有这么好笑吗?她长得很像个笑话吗? 凤明煌憋出了泪末,将她的手心扯到锁骨心,却道:“如歌吃醋的样子,本王很喜欢,多吃点。” 尼玛! 她果真成了笑话! 秦如歌蛋疼抽手,浑身喷气,背过身去,隐隐还能听到背后这家伙若隐若现的憋笑声。 不过经他这么一闹,心头的沉重和低气压倒是消弭了,她好像又能好好睡一觉了,就在她快要入眠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有人低语—— “秦如歌,好好睡吧,做个好梦。” 黑暗中,火光熄灭,只余月光冷清。 秦如歌行走在旷野中。 “王爷!” 应她的,是她一声王爷的回声。 “凤明煌——” 妖孽人呢,孟玄色呢,驻扎的大军呢,统统都去哪儿了? “凤明——”脚边踩中异物,嘎吱,是枯枝吗? 低首一看,竟是一截白骨。 “啊!” 秦如歌低呼后退,生生小磕了一跤,险险稳住身形,待冷静后,俯身探看,更诡异的一幕生了—— 白骨重新生肉,那是一截断臂,随即躯体四肢尽出,披衣着鞋,只有脑袋不见了。 这衣物,怎生有几分眼熟。 “秦如歌,还我命来——” 耳侧吹吐冷风,秦如歌这一眼看去,眼眸大睁。 “啊————” “怎么了?做噩梦了?” 好半响,秦如歌才回过神来,视线聚焦,眼前的脸,不是梦里那张 梦? 对了,原来是梦。 “要喝水么。” 秦如歌点点头:“要凉水。” 妖孽温柔地喂她喝下茶水,见她面上渗有薄汗,便轻轻拭掉。 “梦见什么了。” “贺兰兢。” “” 凤明煌手中的瓷杯碎裂。 秦如歌吞咽口水,默默提醒:“王爷这是,噩梦。” 凤明煌这才回味过来,瞬间由恶鬼般的狰狞切换成淡看山水的宁静。 “是怎样的噩梦?”猿臂虚扶着她的身,以免她体力不支倒下。 秦如歌顿了顿,想着梦里的恐怖,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梦到他死状凄惨,许是前些日子孟玄色无故提及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然,日间思的,不是什么好事,我和他结有梁子,别误会。” 秦如歌悲催的想,她为毛线要跟他解释? 一定是因为妖孽怒太恐怖!绝对不是因为她怕他误会! 她这番解释,凤妖孽看着喜怒不明,也不知道他买不买账。 秦如歌小心翼翼睨着他的小样,勾起他眼底一抹喜悦诡色。 “睡吧,明日还要赶路。”揉乱她脑袋瓜上的乌,眼看她磨牙背身躺下,合上眼了,他才跟着睡下。 须臾及后,秦如歌再次掀开眼帘,捂着胸口。 贺兰兢。 孟玄色说的没错,她是有意不把他身上的财物摸走,冀望他转移黑衣人的视线。 这莫非就是愧疚作祟,引的噩梦? 抵达西北之地的时候,凤明煌罕见地精神,自然少不了秦如歌的功劳,因她一路料理凤明煌起居饮食,和配药事宜,凤明煌脸上分毫不见倦态。 烈焰军余部会合前线同伴,纷纷夸赞新晋的燕王妃贤惠能干,和王爷乃金童玉女,匹配无双。 秦如歌蛋疼地默默吃下称赞,贤惠?这是什么玩意? 还金童玉女,匹配无双呢,一天不被凤妖孽气死,算她命大。 不过,秦如歌到底是慧根好的人,稍微那么一想便明白了,凤明煌老是逗她,大抵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从那些缠她夜不能寐的纠葛中脱身。 让她,暂时忘却背叛之痛。 “对了,王爷,柯老刚刚来信,还要迟些日子才能赶到,说是柳姑娘那边出了点状况,他去处理了。” 凤明煌深思颔首,说知道了,其人便将凤明煌为首的将领等一行人引入军营。 “各位舟车劳顿,先安歇片刻吧,西凉军之事,午后再议。” “末将领命。” 凤明煌把秦如歌带到安顿的营寨,吃食用度,自然一应俱全。 最引人瞩目的,乃软榻之上的一套盔甲和内衬的服饰。 校园港 恋耽美 103.103.王爷,你的男子气概呢?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 这女人,竟敢堂而皇之直呼他的名讳! “没错,过来,替本王换上。” “”秦如歌拿死鱼眼斜视他,这家伙!支使她惯了是么,还不肯消停了! 给他套好软猬甲之后,秦如歌好奇道:“真有这么神乎么?偿” 妖孽勾唇,扯下墙上挂着的宝剑,抛给秦如歌。 “捅一剑试试。撄” 秦如歌目光一亮! 随即,奸邪地冷笑,拔剑扔了剑鞘。 “这话,可是王爷自己说的啊,是你让我刺的啊。” 手中的剑,蠢蠢欲刺,秦如歌的损样,致使妖孽面部肌肉失调。 在其改变主意反口之前,秦如歌刺出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 戳戳戳,诶,还真的刺不破,她反而被一股反向的力道震退。 反正伤不了妖孽,多刺几下。 剑刃和软甲摩擦出噌噌的金属细响,秦如歌玩得正欢,玩过了头,浑然不觉顶上的那张脸臭如黑炭。 然后,白玉的手掐了剑身,许是用力过猛,竟渗出血来,顺流而下,一滴两滴,染于黄土地。 秦如歌顺势上看,凤明煌正在对着她笑呢,不好,玩过了头。 “一时忘形,一时忘形啊。”赶紧把剑给扔了,举手作投降状,嘿嘿干笑。 这丫却是冷笑着道:“你把本王的宝剑扔了?” 美眸瞪如铜铃,弯身勾剑,递给他,咦,好像有什么不对,剑鞘呢? 左右探看,在后头! 小跑过去捡剑鞘,剑也随即归鞘,完了她还弹走其上尘灰,笑嘻嘻呈予凤明煌。 妖孽这才哼哼作罢,正欲坐下,屁股还未沾上被褥,却教眼前的女人一把拉扯,凤明煌要不是下盘稳,估计要摔,正欲难,却听——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任性,又给我弄出口子来,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受伤!” 毒舌的话语,塞在喉咙里,他最终还是决定咽下,任由秦如歌将他拉到桌案边上。 随即那些用来处理他外伤的熟悉用具,一一摆上台面。 秦如歌好不容易给他止完血,正给他包扎伤口呢。 凤明煌看着她专注的模样,目光便不由自主柔下。 他喜欢她围着他转的感觉,喜欢她心里眼里只存着他,就算是容靳和秦伯夷,也不容许占了她心里最大的一角。 今后,他会让那一角,填上他的名字的。 “王爷,前线来报。” “进来。” 便见孟玄色低腰而入,凤明煌低沉一声说,孟玄色便道:“这几天不知怎的,西凉军骁勇得过分,我军节节后退让步,再这么下去,恐怕不日便会破了第一道防线。” 凤明煌略微低首想了片刻,立即穿上盔甲,拎着银片闪耀的盔帽与孟玄色一同出帐,大抵是集合众将领商议应对之策。 秦如歌百无聊赖,浑身松懈正要坐下,那人去而复返,却只在帐篷之外撩帐说话:“乖乖待在这里,别出去。” 秦如歌点头如捣蒜:“嗯。” 确定第二回真的走远了,也没有去而复返的意思,秦如歌这才倒头躺下,长吁一口气。 帐顶花白,秦如歌盯着盯着,脑子一片空白,不消片刻,便疲惫睡熟,以至于凤明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将她抱上软榻内侧,给她盖上被褥。 这一睡,便睡到了黄昏。 然后,她是被一阵杂声吵醒的。 揉着眼睛撑直身子一看,眼前一臂之隔,有道身影横亘,无疑是凤明煌的背影。 秦如歌微微移首,便见地上躺着一人,五花大绑,嘴塞麻布,挣扎着,浑身扭拧。 暗紫近黑红的麻服,右襟及肩绣有尖状浪花,观其着装服饰,不是燕王这边的人手。 “西凉的刺客?”西凉东北部靠海,多是以海为生的人,其图腾便为尖状浪花。 凤明煌勾唇颔首:“眼力不差。” “是先前那些蛊师吗?” 这回他倒是直摇头了。 “他若有蛊师的能耐,本王便不可能留下他的性命了。应该同是西凉军,不过是负责刺探军情的卒子,虽是卒子,体能却堪比本王手下杀敌之兵将,如此推断,前线那些敌人,只怕能抵得上烈焰军里的精兵悍将了,西凉军可真是给了本王很大的惊喜啊。” 卒子? 秦如歌对他这话存疑。 下床探看俘虏,小腿修长健美,又让人把他的鞋袜脱了,捏着鼻子研究,脚底前半截起茧程度严重许多,的确是跑步小能手的微妙特征,很符合刺探军情的卒子。 不过秦如歌目光一闪,现这人肌肤略怪,其下血脉竟若隐若现,较之一般人,更显筋脉。 没有想法的时候,她惯用实践摸出答案。 指尖搭上其脉,秦如歌为之心惊。 此人气血强猛旺盛,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 莫非是用了旁门左道的药物? 凤明煌见她如斯反常,隐约生了预感。 “怎么,有不对劲的地方?” “还请王爷将这人交给我研究一番,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她这么说,这探子身上,恐怕真有文章了。 “这王爷,王妃身娇体弱,属下担心俘虏会冲突了王妃。” 燕王夫妻相视,男的阴邪干笑,女的自嘲耸肩。 “咳咳,你们的王妃,可跟身娇体弱一点都不沾边啊。”孟玄色点着他的榆木脑袋,一看凤明煌凉薄危险的神态,忽然意会自己说错什么,改口:“是王爷的王妃才对,嘿嘿,口误嘛,别见怪。” “王爷,别怪末将啰嗦,这不还有我们,王爷明儿留守后方,负责指点兵法不也很好?” 即便王爷不上场,烈焰军有他在后方坐镇,必会士气大涨。 可王爷要有闪失,军心便会瞬间溃败,届时,恐怕兵败如山倒。 凤明煌侧过身,正对她,问:“你说过,有本事从阎王殿拉回本王的吧。” 秦如歌略懵,眨眨眼,这才记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说过类似的话的。 好像,便是和他初遇那天。 不过,他会不会太过分了,她给的时限,仅限于当日。 现在他身处沙场,要是在敌方兵马下被碾成渣渣,她想救也救不了! 想到这,秦如歌设限道:“前提是,王爷只是一只脚迈进去,至少也要存一口气。” 她说不了太软太贴心的话,例如让他千万别死,活得好好的来见她,也许终有一天可以,但不是今日。 但凤明煌是什么人,即便她不说,她略嫌苦涩凝重的小脸蛋已然出卖了她。 这个女人,好像不大会掩饰好自己的表情神态。 被一个人担心的感觉,竟是这样暖,凤明煌垂眸轻握她的手,仅是触碰的力道,却是撩拨着秦如歌的心弦。 “好。” 一个好字,成功让帐内的将领骨头酥尽,双膝直想跪下去。 王妃,可真是好福气啊,能得王爷这般柔情厚待。 孟玄色笑笑摇首,王爷为人冷硬无情惯了,手下这些将领少见多怪,自然觉得稀奇。 不过,于寻常男子而言,这份柔情,算不得什么,可也不见得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山露水。 主上么毫无疑问,这份柔情是奢侈品,毕竟,他是在那样冷酷无情的环境下生还下来。不曾想到,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显露这种眷恋含情的状态,还丝毫不顾忌场合,不怕旁人笑话他失了男子气概。 也许,是好事吧。 但是有些人,恐怕不是这么认为。 孟玄色不知想到什么,清润的双眸,渐渐黯下,随即垂眸遮掩这份阴暗。 入夜时分,简单吃了点干粮,歇了片刻,外间便有人提着小桶水进入。 “王爷,您要的清水到了。” 妖孽颔首,摆手:“嗯,放下出去吧。” 秦如歌绕着那及膝的大半桶清水转悠,道:“你还真是讲究,打仗还有闲情心思洗澡。不过这么点清水,够用么?” 妖孽斜插了她一眼,道:“给你的,玄色说了,你们女人多有不便,这一桶,该是勉强够用了。” 秦如歌再一次震惊了,妖孽对她太好,再这么下去,她大抵要迷失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04.104.同居生活,夜晚的割地之争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103章开头遗漏一句,补上:“凤明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丝软甲?” ———————— 红着脸,低头道谢,帐内气氛表面平静底下暗涌,秦如歌不时掀起眼帘睨他一眼,总是现他用一种深沉无光的眼神盯着她,小心脏不由扑通扑通跳,有种想跳入眼前清水里的冲动。 头顶轻轻压来一物,是他修长的指掌。 “本王到外面等你。撄” 凤妖孽有一优点,便是说到做到,估计也不会偷窥什么的。 “王爷,我可以了。偿” 正在外头看星星看月亮的凤明煌听罢,弯身入帐。 秦如歌这一净身净脸,将连日来赶路蒙上的仆仆风尘洗净,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此刻,她正搭着拧干的布帛,静待凤明煌靠近。 凤明煌爱洁净,洁癖更是严重,很难想象他是用了多大意志力,才能接受不能洗白白这个噩耗。 “王爷洗把脸吧,这水还有剩,西北这边缺水,不要浪费了。待会儿就寝的时候,也会舒服些。不过,王爷下次不用为我准备这些,我来,不是为了拖后腿,麻烦到大家的。” 听巡守的士兵说,他明日便要领兵上场了,秦如歌有些担心,要是她也能上阵杀敌就好了,起码能在第一时间顾及他的情况。 凤明煌不置可否,却是掬水净脸,随即秦如歌顺势拭干其脸上水珠。 直到额上最后一颗水珠吸尽,才略微垂下手:“不要太逞强了,不行就退。” 凤明煌不置可否,却是将布巾放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剥了她的衣服,卸至胸前。 “喂!大晚上的耍什么流~氓!” 秦如歌完全没有料到他这一手,肌肤接触凉薄的空气,带起一阵战栗,想说把半褪的衣衫拢回,身前这人却不听人话,更蛮横地再将衣服下拉了些许。 秦如歌脸都黑了,再下一点,可就走光了喂。 “别动!” 他说别动就不动吗?当然——好好好,不动不动,大家都别动,他老人家别拿这杀死人的眼神睨着她就好。 撕掉肩上包扎的纱布,拇指指腹抚上她肩上已然结痂开始愈合的圆洞箭伤,指腹的薄茧刺得她生了电流,一阵鸡皮疙瘩蔓延。秦如歌下意识咬唇,很是不知所措。 脑筋一片空白,不行不行,不能空白啊,得转,得快速地转,快想想这妖孽因何有此异动,他那神色简直是想吃人。 纱布秦如歌念头顿生。 莫非,他知道当日是贺兰兢捡她回去给她包扎的,然后大男子主义作祟? “王爷,你要清楚,妾身也是身不由己的。”秦如歌脑内过了一遍秦观心秦若月那种人演过的戏,楚楚可怜含两泡泪什么的,最终泪实在是挤不出来,索性无辜地眨眨眼,一派温良。 妖孽淡漠斜她一眼,看来是不吃这一套的,脸色比包公还黑。 秦如歌并不知,凤明煌最想骂她一个蠢字,没本事,受了伤。但是他说不出来,因这箭伤,是拜他所赐。 “还痛吗?” 秦如歌猛摇头:“没事儿,别小看我配制的药,见效快,效果好,王爷还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吗,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这话,成功勾起火来。 凤明煌似笑非笑,指腹下移,按在其肋骨下数第四根,不轻不重按下。 痛楚逼得秦如歌堪堪避退,腰腹微蜷。 “这便是爱妃说的照顾好自己?这伤,是你自己摔的。” 秦如歌捂着尚未好尽的胸下肋骨位置,小步后退,干笑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在我身边装了一双眼睛不成?” “哼,过来,不要让本王抓你。” “王爷先说你想干什么?” 这人并不正面回答,却是吩咐守将去取些包扎箭伤的药品来。 秦如歌这才恍然悟了,在他怒之前,乖乖挪过去。 “抬起手来。” 秦如歌一手抬起,一手捂着胸前松松垮垮的衣衫,防止春~光乍泄。 他其实是规矩的,包扎得相当麻利,没有揩油的意思,但仍是避免不了肌肤亲近,秦如歌不想胡思乱想,为了转移注意力,左看右看,视线乱晃,最终不知抽了哪根筋,竟望着妖孽移不开眼了。 他的脸好像有些绷紧,目光很是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想一心扑在她的伤口之上。 “可怪本王?” 浑身一颤。 “啊?”秦如歌心虚下看,总觉得这男人就算没拿正眼看她,也能掌握她的一切举动,包括她偷偷盯着他的脸看。 “若不是因为本王,你也不会受这种伤。” “嗯嗯,是啊,王爷说的对——嘶!”心乱如麻的秦如歌,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绷带几欲将她箍死,秦如歌倒吸气,绷直了身抬眸,便望入一双残狞的眸,眼前的人噙着恶笑:“你还真敢说是?” “啊?王爷刚刚说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 凤明煌眼角微微抽搐,稍微松了力道,仍是咬牙切齿的风味:“本王说,爱妃可怪本王累你受伤,爱妃因此可会对本王起了离意?爱妃却说会。” 是吗,他是这么问的吗。 秦如歌嘿嘿干笑,一点点掰开他控制她右肩的手,道:“刚刚我闪神了,没听清,这事不怪王爷,我明知长安城以外的地方异常凶险还是决定冒险离开,更知王爷首级乃西凉人的首要目标,现在他们都把我当做是王爷的软肋,不抓我还抓谁?王爷在知道我这边的险情之后,让孟玄色来,我已是明白王爷有多看重如歌,王爷不必,过于内疚。” 气息微顿,凤明煌似是难以置信,内疚,他这是内疚?她怎么会以为他内疚了,哪只狗眼看到的? 他收敛神色,姿态添了傲娇,哼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内疚?这个词,在本王的这里,不存在。” 这丫不知道不爽什么人,左右踱步,不时颇凶地看她两眼,最终在软榻上坐下,脱靴卸衫:“时间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秦如歌顿了顿,看着那张略大的软榻,睡两个人是没问题的,不过 她在帐内找到另一套被枕,铺陈在地上,宽衣以后便卷成毛虫睡下。 妖孽衣服脱到一半,很是无语,道:“你这是作甚,有床不睡?” “王爷,这里不是长安城,没有人来偷窥查看你我的关系,再者,没有你的允许,王爷那些部下也不会贸然闯入。你我还是割地为界,各睡各的比较妥当。看在王爷领兵打仗辛劳苦闷的份上,这段时日我便把床铺让出来,以后要是凯旋而归了,咱们再好好探讨一下怎么平等划分。” 妖孽气笑了:“竟然还跟本王讨价还价了,秦如歌,你现在长能耐了是吗。” “王爷,再不睡,明儿对阵西凉军,大抵会因少眠而出岔子,招来不必要的危险了。” 她转移话题的功力,倒是用得很溜!凤明煌怪声怪气哼哼,不久,秦如歌便听得他躺下的声音。 秦如歌也觉得自己长能耐了,不过若然他真如他表面那样,对她的好,是真心实意的,必会包容她的一切。 如果他连这样也不肯答应,那么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也不值得她真心为他奔波。 内疚么。 秦如歌含笑入睡,离开长安城以来,这一觉她睡得最好,哪怕是打地铺。 翌日一早,秦如歌醒来的时候,现自己是睡在软榻上的,而凤明煌,已然上阵。 “你怎么没有随他而去?”秦如歌出外,便见孟玄色拎着干粮而来,抛到她手上。 “王爷让我留下来保护王妃,以防苗疆蛊师偷袭。” 秦如歌目光冷下:“听燕一燕二他们事后提及,孟爷那一手,也是不可小觑,若跟着去,应是能重击对方,孟爷留下,恰好证明,我还是拖了后腿是么。” “王妃不必这么想,虽然在下随王爷征战从无缺席,却从不用那日所用的一手,就算上阵,也还是用的拳脚功夫、刀枪剑戟,烈焰军中,不缺这种人。况且,王爷身边还跟着暗卫。” “从不用?为何?” 秦如歌再追问,孟玄色却是不答了,只是默默笑看着他。 这笑,恭谨形式,乃面具。 校园港 恋耽美 105.105.西凉那边,难道存在跟她一样传送偏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这人的秘密,除了凤明煌,无人能探知罢。 看来,孟玄色是油盐不进了,淡淡瞥他一眼,秦如歌移步向前。 孟玄色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王妃这是去审敌方探子么,要不要在下帮忙。” “嗯,要,你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撄” 悲催的他,沦落给她当守卫了,唉。 关押敌方探子的帐篷里,那人被绑于石柱上,麻绳把他捆得结实,周身肌肉因挣扎气愤而暴突,此人双目猩红,似是野兽,骨骼更是比南越人要粗壮得多偿。 奇怪,她不曾与西凉人打交道,虽然西凉人日渐以彪悍著称,可没记错的话,西凉人跟南越人体型差别不大,不说别的,单单苗疆那些个蛊师,一个个都是体态纤长秀美,而且西凉彪悍之兵崛起,崛起得有些诡异。 秦如歌检查了一下,这人肌肉强度韧性很高,比一般人要耐打。 凤明煌并无对他用刑,这人却流着些许白唾沫,额际青筋暴突。 巡视着这人四肢肌肤时,秦如歌竟在两臂处现有几个淡化的红点,乍看之下跟蚊子叮咬消炎消肿以后留下的印子很像。 这个位置,有些微妙啊。 秦如歌指着那些个红点,眼睛一刻不离这人的脸,以防错过不能错过的表情:“说,你们是不是曾经注射过什么到体内。” 这人瞳仁骤缩,虽然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秦如歌却是有几分把握,她想的这个方向可能对了。 敲打犯人这种功夫,她不擅长,便招来帐外的孟玄色。 “要是能审出来,他体内是否注射过什么药物,若答案是肯定的,相信于你们,是一大好消息,却也是一大坏消息,但是至少知道西凉兵死瞒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而且,答案对她而言,也相当重要。 若无推测错误,那口子是针孔的话 由于拷问过程比较不斯文,孟玄色把她请回主帐,静候佳音。 秦如歌等了好几天,一边等前线捷报,一边等孟玄色的好消息,结果这日还真是一同并,先是前线报来好消息,孟玄色也带着拷问结果而来。 他那半弯的身一入眼帘,秦如歌目光一亮:“如何,可有眉目。” 孟玄色颔首,他们从来没有往西凉军为何变强的原因上深究,自以为是操练方法和强度的缘故。 可现在看来,是他们疏忽了,主上以铁血无情著称,烈焰军操练强度已是接近极限,可出了其下天资过人的精兵,其余的却是稍微比西凉军要差些。 “果然如王妃所料,西凉军体内大多注射了药物,可是那人也不知注射的是什么玩意,只知道一段时日后,身体会生变化,耐打强悍,然寿命减短。王妃,这种事情,在下还是第一次听闻,注射是什么?” 听她和那俘虏的形容,似乎是将外物注入体内,饮用吗?要是饮用,为何要用注射这么个生僻的词语。 孟玄色这么问,正中秦如歌心底最焦虑的一角。 没错,不论南越还是西凉,不该存在这种技术,更不该存在注射器这种科技产物。 难道西凉那边,存在跟她一样,传送偏差的人? 负责掌管仪器类芯片的那些个人里,有一个她很不爽的人。 但看西凉军不惜以寿命易换强悍,如此阴损折寿的事情,似乎,只有那个人做得出来。 若真是那人,那么烈焰军情况恐怕不妙了。就算现在攻破不了凤明煌这道壁垒,假以时日,任由那人壮大西凉军,西凉无敌只是迟早的问题。 虽然这份无敌,也许只是昙花一现,是刹那的焰火,不过于南越及西凉周边之国而言,却是灾难性的。 “放开她,不许碰她!” “小子,丫头,安分点!” 帐外一阵吵杂,帐内二人狐疑回身,便听得守将道:“王妃,孟爷,军中潜入两个小屁孩,说是王妃熟人,末将疑是西凉奸细,这便带到俘兵营拷问。” “等等,”声音有些熟悉,秦如歌撩帐一看,竟然真是熟人,秦如歌摆手示意守将松开二人,峻色道:“你们怎么摸到西北来了,不怕纳兰二伯父将你们煎皮拆骨吗?” 赫然是纳兰瑚纳兰珀。 秦如歌将两个矮冬瓜领进,孟玄色一派玩味的神色,眉峰略微挑起。 这便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么,那家子的两个小屁孩竟敢跑到前线来。 “呜哇,如歌姐姐,你能不要老是拿爹爹来吓我们吗,珀弟胆子很小,不敬吓的哇。” “你,你个臭瑚妹,不要拿我当挡箭牌好吗,明明是你自己怕爹爹。” “你敢说你不怕吗!?” “我当然不怕,爹爹要来了,我左一个勾拳右一个勾拳,哼哼,爹爹满地找牙。” “这话你敢当面跟纳兰二伯父说去,我给你一个大写的服。”这小子,真是人小鬼大,秦如歌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脑门,须臾,才又正色道:“他没有把你们送回纳兰府邸?” 这个他是谁,纳兰瑚再清楚不过,她牵着秦如歌的袖末,撒娇晃着秦如歌的臂,娇声道:“如歌姐姐,你不要怪靳哥哥好不好,靳哥哥好可怜的,他气得都吃不下睡不安了。” “没想到啊,你们是来当说客的。现在说完了,可以走了吧?”将龙凤胎推到孟玄色身前,秦如歌拜托:“麻烦派人把他们送回碧落城,可以么?” 孟玄色还没说什么,纳兰兄妹不依了,一人一边圈住秦如歌,挂在腰侧给秦如歌当腰饰配件呢。 “不啊,我们不要回去,我们是趁靳哥哥茶饭不思无暇管别的,钻了空子逃出来的,我们没有出过碧落城,外面好新鲜呐,让我们多玩一会再回去嘛。” 秦如歌听罢,冷下脸:“这里可不是让你们来玩的地方。” 纳兰瑚自知失言,轻轻掌嘴道:“瑚儿嘴笨,呸呸呸,是珀弟有心想从武,他一直向往在疆场建功立业,可是爹爹说纳兰世家不出武将,武功只是点缀,不许他从军。你说,这样闭塞不讲道理的爹爹,是不是很可恶。” “所以,你们怎么知道寻到这里就能带兵打仗?”不是她看轻纳兰珀,十四少年,毛都还未长齐,更是不曾离开碧落城,成天与书卷打交道,还敢贸然上战场。 而且,看样子他们是知道她的行踪,才跟过来的。 “嘿嘿,是我是我,我们顺着车轱辘的压痕寻到镇上,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如歌姐姐你嫁的人原来就是我最崇拜的燕王凤明煌,这不我赶紧追了过来,至于瑚妹,是她死不要脸跟过来的,甩都甩不掉,她应该是离了我不行。如歌姐姐,你跟姐夫说一下呗,让我跟在他手下学习,日后好报效南越,建功立业,大财娶媳妇走上人生巅峰。” 那边纳兰瑚放开秦如歌,追着纳兰珀猛踩,偶尔踩中几脚,纳兰珀痛了,呱呱叫着跳着躲着,瑚妹越来越有母老虎的风采了! 姐夫?秦如歌一脸抽风状态,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姐姐了,这小子太会攀亲带故了,为了跟在凤明煌手下学本事,脸面算个毛线。 孟玄色哂笑:“王爷瞧着纳兰三公子忒不顺眼呢,怎么会收下你。” 纳兰瑚听出味道来,放过纳兰珀跑到孟玄色跟前,眨巴着大眼道:“惜哥哥可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怎么你们家王爷会看他不顺眼呢?” 扑哧一笑,孟玄色意味深长将目光投向秦如歌,道:“这个,可就要问你们的如歌姐姐了。” 秦如歌耸耸肩,道不知道,此时便听得外间传来熙攘人声。 纳兰珀目光唰亮,比秦如歌更为激动,一阵风似地掠到外头。 秦如歌相当蛋疼,出外一看,只见凤明煌风尘仆仆地来,纳兰珀在他前头被人重重拦阻,更有甚者将纳兰珀短小精悍的身板一把拎起,小子四肢乱蹬,嘴里嚷嚷着放下他,那人却不为所动。 见莫可奈何,小子倒也放弃抵抗,双眼笑成弦月:“凤明煌!教我带兵打仗呗!” 凤明煌眉目微簇,抬眸睨了秦如歌一眼,见她手牵少女,与眼前这小子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心下有了主意,这对龙凤胎,是她的熟人。 校园港 恋耽美 106.106.王爷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过——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直呼燕王名讳?”拎着纳兰珀的将领冲着他的脸面喷吼道。 纳兰珀那爪子赶紧将这人的脸推开:“你一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别对着我喷气,臭死人了。” 那将领老脸一辣,咬牙道:“臭小子,学什么不好,你嘴巴放干净点!” 凤明煌厌恶绕道,淡淡道:“扔到一边去。偿” 秦如歌看他这状态,心里给他补了一句:碍着大爷他了。 “欸!我是认真的!撄” 纳兰珀脚尖刚一碰地,马上又追着凤明煌跑。 视线停顿在纳兰瑚脸上几毫秒,他问:“他们是谁?” “王爷,他们是纳兰世家的小小姐和小公子。” 哼,最小的那对姐弟龙凤胎么,那个姓纳兰的弟弟妹妹。 他老人家俊脸一沉,冰冷言:“把他们扔出去,最好抛到深山野岭。” 底下还真有人去抓纳兰珀,孟玄色偷笑看向秦如歌,秦如歌已然凌乱了,正欲说点什么让他消气。 “姐夫——你竟然这么对我们——枉费我们攀山涉水来见见姐夫的英姿——看看到底和如歌姐姐相不相配——值不值得姐姐托付终身——没想到姐夫你一见面就要将我们扔到荒山野岭——喂喂喂放我下来——” 纳兰瑚比纳兰珀运气好,躲到秦如歌身后,抱得紧紧实实的,就不信如歌姐姐不保护她。 秦如歌无奈道:“凤——” “你喊本王什么?” 哪里知道凤妖孽竟然漠视她,直直从她眼前似风过掠走,闪到纳兰珀那边了。 纳兰珀对于凤明煌面容一改冷漠凌厉,换上和蔼,一时惊得懵逼了。 他心里的巨人,心头的榜样,竟是这般平易近人? 凤妖孽看他吓傻了,不厌其烦又问了一遍:“你喊本王什么?” “姐,姐夫。” “秦如歌是你姐姐?” “嗯,嗯呐,我和瑚妹都把如歌姐姐当做亲生的姐姐来供奉。” 供奉秦如歌有种想掐死这小子的冲动。 凤妖孽扯出一抹老少皆宜的绝杀之笑,迷得纳兰珀混混沌沌的,不晓得哪头是天哪头是地了。 “有前途。”慈祥地抚摸着纳兰珀的小脑袋瓜,凤明煌抬眸冷冷砍了拎着纳兰珀的将领一眼,“还不把爱妃的弟弟,准少将军放下?” “额,是,是,这就放。” 在场一众人等“” 秦如歌更是凌乱,准少将军凤明煌还蛮有幽默感的。 纳兰珀脚尖再次沾地,却是忘了怎么动弹了,榜样前一刻才下令把他扔到野外让狼叼走,怎的突然就改变主意放了他,还夸他有前途,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他他受宠若惊啊。 纳兰瑚气鼓了两颊,指着跟在凤明煌后面,战战兢兢小步跟着跑的纳兰珀道:“珀弟,你也太没有骨气了!” 低气压很快笼罩而来,纳兰瑚吞着口水弱弱抬头,这人笑还是笑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蒙着一层邪佞阴影,可怖道:“你有意见?” 把一个小女孩扔到野岭,似乎有些残忍。 “不,不是,姐夫。” 阴霾放晴了,这人又生生变得平易近人,一样摸着她的脑袋瓜,淡笑:“乖。” 秦如歌很不给脸面直戳真相:“王爷,我可没承认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 而且换个方面想,要是顺理成章当成他们的姐姐,唯一的途径,不就是 咳咳,这个可不能提醒凤妖孽,不然又要想办法从他手上救下这对很爱折腾人的龙凤胎。 “几岁了?” “榜样你是在问我们吗?十四!” 凤明煌微愕,玉步轻移,绕着纳兰珀走了半圈,得出结论:“侏儒?” “才不是,我们——” 纳兰瑚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道:“爹爹说不能说出去,你忘啦!” “姐夫又不是外人,反正你不是老嚷嚷着说要嫁给靳哥哥吗,那姐夫跟我们也是一家亲啊。” 闻言,凤明煌又多看了纳兰瑚一眼。 原来如此,容靳的小媳妇么。 纳兰瑚阻止无门,继续滔滔而言:“姐夫,我们这是小时候中了毒,身体十岁的时候便停止了生长。” “你知道?”凤明煌问秦如歌,便见她颔首,果真是跟纳兰世家关系匪浅,不得外宣的秘密都了若指掌。 “反正大家这会儿这么熟悉了,姐夫,要不你把药师谷的神医借出来一下下,爹爹找人给我们看过了,说是十八之前,不把这毒给清了,这辈子我们兄妹俩就得这样了,严重影响育啊。” 他哭,就这身板,他要怎么建功立业? 凤明煌和秦如歌交换了个眼神,便将龙凤胎交予属下:“把他们带下去安顿好。” 待一干人等清场后,凤明煌才脱下顶盔帽,松了口气。 “你帮他们看过了吗?”答案,几乎笃定。 “没有。”但其实凤明煌想错了,秦如歌并不了解纳兰姐弟的情况,只知道他们大抵十岁的时候中了毒,这阵子事情多,她也空不出身和精神来想起纳兰瑚纳兰珀。“他们姐弟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不用麻烦柯凡了。” “王爷出战,数日便扳回一城,可喜可贺。” 秦如歌这回倒是主动给他卸下盔甲,虽然早前有消息先于他们来报,说是燕王一出马,便扳回一城,凤明煌果然是军心所在。不过,看他这模样,疲惫不堪,这一战,应是赢得比较吃力。 “西凉军,似是注入了野兽之魂” 凤明煌坐落在侧,秦如歌挨着他坐下,从她这方位,可见其眸烁烁,银光潋滟如银湖。 他似是想起什么,问:“先前那探子俘虏,可有敲问出什么来?” 这算是默契么,她刚想说这事。 “嗯,王爷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妖孽眯眸,清冷道:“一起说。” “那,就先说好消息吧,孟玄色已经拷问出结果,这些突然崛起的西凉军,全注射了能使人短短几个月之内生异变的药物,王爷可以理解为通过某种条件,这些人获得了异于常人的力量。不过,这种力量是需要代价的。强大,只是短暂的,这些人寿命大减,假以时日,人口跟不上,西凉,将会灭绝于自己种下的因。” “至于坏消息我不知,南越,能不能撑到西凉灭绝的时候。” 闻言,凤明煌神色凝重,秦如歌这些天想了好久,想着真要到危急时刻,该如何是好,却也勉强想到个折中的方法。 “不过,他们这些强大无比的西凉兵并非没有短板,骨骼,是他们的弱点,只要内力足够雄厚,震碎他的骨骼易如反掌。王爷需要的,是一支来自江湖各路能人的精兵,也许,能熬过寒冬得见生机。” “江湖能人”凤明煌喃喃沉思。 秦如歌悄悄退了出去,让孟玄色带着将领入内和凤明煌一同商讨对策。 天际霞光泛橙。 秦如歌负手在演练场观望,空旷的地方,只有好几支散兵在操练,其余的,该是用伙食去了。 纳兰瑚纳兰珀蹦跶到她身边,秦如歌似乎有些出神,并未现。 俩矮冬瓜打量了她半天,从未见过如歌姐姐这么潇洒英气的一面,她面上沐浴着霞光,又显得柔了几分。 纳兰珀觉得她这种神色似曾相识,瑚妹想靳哥哥的时候就是这小样。 如歌姐姐这会儿,定是在想她的夫君,也就是他的榜样了。 “如歌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凤明煌?” 贸然的男声响起,秦如歌吓了一跳,抚上心口,瞪着矮冬瓜道:“瞎说什么——” 纳兰珀这小子,还敢直呼凤明煌的名讳! “对啊,瞎说什么大实话!我们女儿家脸皮很薄的。而且,不叫很喜欢很喜欢,这叫很爱很爱,就像我对靳哥哥一样,矢志不渝。”纳兰瑚毫不留情敲了他一记爆栗。 呜呜呜,瑚妹越来越粗鲁了,还隐隐生了几分臭不要脸。 哪有女孩子家倒贴男人的,虽然靳哥哥也值得啦。 秦如歌:“” 虽然纳兰瑚知道自家三哥对如歌姐姐好像有不一般的情愫,但是三哥好像只专注于充当守护者,并不想介入她的生命。 校园港 恋耽美 107.107.秀恩爱秀到伤兵营,你们也是行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听爹爹娘亲说,三哥这些年,和如歌姐姐正正经经见过面的,只有一次,还是惊鸿一瞥那种,其余时候,皆是“觊觎”撄。 现在看见如歌姐姐和那个燕王互生情意,纳兰瑚唏嘘归唏嘘,倒还是祝福的。 她只见过燕王一面,却是偷偷地见过太子无数次,两相比较,还是燕王比较男人,她毫不犹豫站在燕王这边啦。 “瑚儿,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靳哥哥?” 话落,秦如歌鄙视了自己一丢丢,竟然向一个育未全的豆丁取经。 “不为什么啊,喜欢就是喜欢。再说,靳哥哥那么优秀,又有担当,这么成熟稳重的男人谁不喜欢啊。” 说起容靳,纳兰瑚那是妥妥的痴女属性,捧着脸扭动腰肢,作不依状,不时抽打纳兰珀,纳兰珀在其日夜摧残下,早已习惯,便也面不改色任由她打。 然而,甘于挨揍归甘于挨揍,纳兰珀嘴皮子还是挺毒的:“靳哥哥优秀又有担当还成熟稳重,你喜欢他,正常,可是瑚妹你这种粗鲁爱揍人的小怪兽,可有问过靳哥哥喜不喜欢?” “纳兰珀,你找抽呢么!” 姐弟俩又打起来了,秦如歌一脸无语,看着他们小打小闹的,随即还是决定想自己的事情呗。 优秀又有担当,还成熟稳重么偿。 凤明煌身上呢,又有什么值得她牵肠挂肚的? 她何曾为了一个男人,追随他上天入地,无惧危险的。 他小家子气,性子别扭,残忍无情,掌控欲强,水又深,好像数起来都是缺点,为何想着想着,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呢? 她莫非喜欢他这些缺点?莫非她有m的潜质? 呸呸呸!不要诅咒自己! 小两口打了半天,也累了,秦如歌便把他们招到身边。 “把手伸过来。” 纳兰瑚率先递了过去,秦如歌给她切脉,然后便是纳兰珀,情况果然不好,纳兰珀倒还好,男孩的育空间一般而言比女孩要大,纳兰瑚身上的毒再不解,恐怕日后依然矮小。 纳兰瑚眨巴着眼:“如歌姐姐,你会看病吗?” “嗯。” 龙凤胎那眼珠子唰地亮了起来:“真的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如歌姐姐偷偷学医了?” 俩矮冬瓜太热情,秦如歌冷淡惯了,有些吃不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挣脱这两个粘人的小东西。 “姐姐有办法给你们解毒,但是可能需要一些时日,你们不必拿这事去麻烦燕王,知道吗?” 纳兰珀嘿嘿笑道:“如歌姐姐听着怎么跟姐夫有些生分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 这自来熟的性子,秦如歌服了。 “爹爹寻遍名医,都说对我们身体内的毒无可奈何,如歌姐姐你确定不是在诓我们?” 怪不得纳兰瑚怀疑,把了个脉就说能解毒,如歌姐姐明明不曾学医。 秦如歌揉摁俩矮冬瓜的脑袋:“我说能就能,不要质疑姐姐的专业。” 他们太能闹腾了,陪他们唠嗑了一天,秦如歌感觉整个人快爆炸了,真是想不明白容靳是怎么容忍这两小鬼头天天在身边神神叨叨的。 还好这时凤明煌谈完正事,里面的人散了,经过秦如歌身边时更是有礼貌地频频打招呼。 “王妃,请进。”孟玄色笑眯眯地替里面那位主传话。 秦如歌淡然睨了他一眼,施然入内。 孟玄色收了笑意,过去一手拎起一个矮冬瓜:“不是让你们在帐内待着么,别乱跑,王爷还没确定怎么安排你们呢。” 虽然王爷破天荒给了这对姐弟好脸色,难保不会把他们扔回纳兰世家,毕竟玩到军营里来,没人得空招呼他们。 不过,王爷若是有心讨好王妃,让他们陪着她,打打下手什么的,倒也有留下的可能。 秦如歌入内一看,此时妖孽和衣靠在塌墙之间,闭了眼,眉间微拧。 听得清浅的脚步声,他依然合眼,喉咙震出声音:“过来,给本王按按,本王这脑袋又开始疼得厉害了。” 秦如歌先按照惯例,给他检查了一遍,确定身体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这便将指尖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摁。 凤明煌的顺风耳,自然没有忽略她放心轻吁的那一口气,心头烦闷稍微驱散了些,薄唇似勾非勾。 “好些了吗?” “嗯?” “我问,王爷可舒服些了吗?” “嗯。” “他们两小屁孩,王爷确定要留下吗?纳兰珀就算存有壮志,留下也只是给王爷添乱罢了。” “不然,爱妃是想劝本王撵他们回碧落城?” 秦如歌默认了。 凤明煌浅笑:“留下吧,此次对阵西凉军,情况不一般的严峻,本王还要仰仗爱妃协助军医救治伤亡,纳兰氏兄妹,留着给爱妃打下手也无不好不是?” 打下手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 “爱妃可是担心碧落城纳兰世家那边无法交代?” “嗯。” 凤明煌掀开眼帘,轻执她的手心,温然把玩着。 眸底深处淡漠如寒烟,面上却噙着和善虚伪的笑:“爱妃可有想过,这是这对龙凤胎唯一能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他们冒纳兰世家之大不韪,离开不得离的方寸之地,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贸然送他们回去,恐怕,会对其心神,造成很大伤害。” 他这算恐吓她间接造成瑚珀姐弟的人生惨情么 凤妖孽越来越能忽悠人了,不就是为了那一声姐夫吗。 因为他们不称呼她嫂子,却是喊他姐夫,这丫的孔雀尾巴便摇上天际了。 估计凤妖孽已经把瑚珀姐弟划分到自己的阵营了,若是日后好生栽培纳兰珀,讨好了纳兰瑚,估计要成他的小跟班了。 罢了,一对难搞的双胞胎,她改变不了他们的主意,更别说眼前这个死心眼的男人。 跪坐在榻上的她站起,整理好自己微皱的衣衫。 “我让孟玄色带我到伤兵营看看,王爷先歇下睡一觉吧,看你怪累的。” 怎知他也起来了,简单披了件披风,便道:“本王随你一起去吧。” 不容拒绝,已然先她一步移步,一丈开外回过头:“还不跟上?” “哦哦。” 秦如歌小跑到他身侧,与之并肩而行。 伤兵营里,一片哀嚎,血腥味道浓重。也是难为这洁癖重症患者,仅是轻轻蹙眉,神色微凝,没有明显的厌恶之色。 想必,他是相当爱惜手下人才的主吧。 秦如歌检查了一下军医所用的药品,尚算满意,军中用度,一向是简便有效即可,不计较药物好坏。 可凤明煌手下的烈焰军,一切用度都是不错的,起码药物起效快,也不会对身体日后造成太大伤害。 “我明儿添置一些细末,给这些药物增色一番,大概便差不多了。”秦如歌放下治疗铁打损伤的药物,淡淡道。 “你办事,本王放心。” 这边厢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下首有人探出一脑袋瓜,揶揄:“秀恩爱秀到伤兵营来,榜样,你也真是行的。” 凤明煌垂眸,目光凉薄,将横亘在他们间的脑袋拨走。 啧啧,这眼神,能掉冰渣了,纳兰珀赶紧改口,嘿嘿笑道:“姐夫~” 凤明煌笑了,纳兰珀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 “明儿你们姐弟随你们如歌姐姐一起给伤兵治伤打下手吧。” 纳兰珀闻言跳脚:“可是我想上战场来着,姐夫~” “把眼睛睁这么大水汪汪的也没用,本王不吃这一套。想要上阵杀敌,先要从低做起,若是连伤兵营也待不下去,留你们何用,还是趁早滚回碧落城读你们的万卷书吧。” 嘿,榜样这是撵他们回家的节奏啊,他才不上当! “打下手就打下手,我干就是了。” 纳兰瑚一手拍向他的脑袋瓜:“不要骂脏话!” 秦如歌一派无语,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 “丫头,你呢?” 凤明煌问的是纳兰瑚,秦如歌也是心有疑虑,接着凤明煌的话头道:“瑚儿,你舍得离开靳哥哥?这么些日子不能相见?” 小丫头像是被人往喉咙里塞了颗鸡蛋,一时无言。 校园港 恋耽美 108.108.醉酒,王爷你出去卖笑一定客似云来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半响才道:“不舍得是不舍得,但是不舍得也要舍得,小别胜新婚嘛。” 小别胜新婚囧,秦如歌有些想笑,她怎么记得这丫头还没当成她的嫂子来着,哪里来的新婚。 又听得她继续道:“靳哥哥这么出色,我呢,还是这么个小身板,又没有别的出色的地方,都怪爹爹,纵容我成这副模样。这次出来,既然确定靳哥哥完好无缺,我也正好随珀弟一起,看看能不能学点什么傍身,学出个名堂来,也好配得上靳哥哥。” 她可是奋向上的好宝宝啊。 秦如歌失笑摇首,其实纵容纳兰瑚的,除了纳兰家的二老爷,还有她家大哥容靳,也插了很大一脚撄。 “既然他们也同意了,便留下吧?” 凤明煌虽是用了问的语气,但眼神里产藏着不容置喙,秦如歌便收了他这份心意,颔首轻声道:“谢谢。偿” 目光微闪,他等,等到有一天,她不再对他道谢,而是把他的安排,看做理所应当。 “今儿晚上,玄色搞了个小小的祝捷酒会,一起来吧。” 她乃燕王妃,既来了西北之地,这种场合缺不得。 秦如歌默默颔首,算是同意了。 “好哇!”瑚珀姐弟异口同声道。 凤明煌把他们推到一边:“小屁孩安分守己待在营帐里喝奶去。” 喝奶!这是侮辱!不单单是身板上的侮辱,更是人格上的侮辱! “怎么?有意见,那就滚回纳——” “我们回去啦,今晚上都不会出来哒,你别求我们,我们绝对不会答应哒!” 二人言语间,已经溜之无踪。 “” 夜降。 繁星点点。 西北这种地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繁星,那也是格外闪亮的。 在这节骨眼,提振士气很重要,这种小型的不拘小节的祝捷会很是起作用。 因其主心骨,群龙之首,宛若定众人之军心的神针,凤明煌的存在,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凤明煌在主帐歇了半天,终于恢复了精神,不复疲惫姿态。 夫妻俩踏着月色而来,众将士远远以目相迎,均是感叹。 郎才女貌,璧人呐。 王爷不曾近女色,王妃得其独厚,那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王爷英武无双,一来便战事大捷,末将先干为敬!” 一上来就敬酒,这些五大三粗的将领啊。 秦如歌一把夺过凤明煌就到唇边的杯盏,仰头喝干:“你们王爷身体不适,本王妃代劳,各位总不会看不起小女子,不受用吧。” 其人愕然,半响才回过神来纷纷赞叹:“王妃乃女中豪杰,又处处为王爷身体着想,是末将思虑不周,差点坏了大事,这当下,王爷可出不得任何差池的啊。” “各位也是乘着喜庆,敬酒并无不妥,不必放在心上。” 王妃原是如此落落大方之人,更是有着成大事者的不拘小节,怪不得王爷这么多年了,也只看中一个她。 众人笑开了,气氛很热切。 孟玄色示意主子可以话了,凤明煌便说了些提振士气、雄心壮志的话语,大抵是大捷乃众志成城、大家的功劳,乘势而上,必要势如破竹直捣黄龙之类的。 这半宿挡酒下来,秦如歌稍微有些醉了。 凤明煌给孟玄色使了个眼神,孟玄色便接替秦如歌的位置挡酒。凤明煌半搂着秦如歌离了略显大型的篝火堆,回了落脚的主帐。 帐内不知何时安置了清水,凤明煌拧干布帛,轻轻给她擦脸,驱散酒气。 秦如歌因酒醉,目光有几分迷离。 嘴里念念着模糊的词句,不时呵呵傻笑,一个劲地拨开他伸来的手。 “乖,这样会舒服些的。” 她似乎听不懂,微微歪着脑袋,迷离又懵懂,却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任由他给她擦拭脸蛋,这副蠢模样,让饿狼起了吃拆入腹的冲动。 凤明煌想着她这副模样,刚刚很多人都见着了,便有些来气,怪他先前怎么非让她出席。 这副模样让人看了去,可亏大了。 指腹摩挲着她嘴角下侧的肌肤,妖孽面凉如水,却又添几分隐隐约约的危险。 “秦如歌,喜欢本王么?” “本王是什么,可以吃么?” “”初试碰壁,妖孽再接再厉,诱导:“喜欢凤明煌么?” “凤明煌?那只尾巴撅到天上的童子孔雀?” 童、子、孔、雀,好,非常好,原来她竟是这样看待他。 敛起怒气:“对,就是那只尾巴撅到天上的童子孔雀。” “唔,就是,就是那只小家子气,性子别扭,残忍无情,掌控欲强,水又深,数起来都是缺点的臭孔雀?” “呵呵,呵呵呵,秦如歌你这——对,就是那只小家子气,性子别扭,残忍无情,掌控欲强,水又深,数起来都是缺点的臭孔雀。” “呵呵,不就是你嘛,凤明煌,你干嘛跟着我一起咬牙切齿地骂你自己呀,你是不是傻的呀,嗯?” 凤眸眯成缝隙,指节隐隐作动,他想拧死这没良心的女人! “唔,你呀,虽然这么多缺点,可是不知道我是抽的哪根筋,竟然觉得无伤大雅,还觉得不错,凤明煌,你说,我是不是也是傻啊?” 妖孽唇角高高扬起,秦如歌酒壮心胆大,竟捏了他两颊的一层薄肉往外扯,继续酒疯:“诶,凤明煌,你笑了耶,好好看呐,以后多笑笑嘛,心情舒畅了,人也长寿些哦。” 闻言,那弧度扬得更高了:“是吗,有这么好看吗?” “是呀是呀。” “好看,那然后呢?” 秦如歌眨眨眼:“然后,什么然后。” 抓住她的小手,攀向自己的脸:“然后你想如何,你想对本王如何,嗯?” 脸蛋扭成苦瓜干,她这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么。 妖孽凉薄地睨着眼前的女人一点点贴近,眼里似是藏了碎钻般,诱~惑着她。 吐气如兰,夹着酒气喷到他脸上,若是别的人喷他一脸酒气,那肯定得碾成肉酱。 可她,却是一股毒素,侵蚀着他的神经。 不惜攀山涉水来到他身边,担心他吃亏在西凉军手中,更和至亲决裂。 这个女人,舍弃了一切,诱因是他,算计者是他,不怀好意是他,可她,仍是不计较,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待他一如既往的尽责。 感动么,这是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生命的词,是为她而生。 既因她而生,那么,她就得负起责任来。 眼见着秦如歌就要抵达本垒,微嘟的小嘴凑到妖孽唇边,却是煞风景地脑袋微偏,食指高举,猛戳他的脸:“然后,我想让你出去卖笑,那一定客似云来,然后我就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啦,哈哈。” 这个女人酒疯得一点也不可爱,太会给你一颗糖打你一巴掌了! 凤明煌让她给气得肝疼,然后她竟然就甜甜地睡熟了! 双手叉腰,妖孽在主帐来回踱步,不时停下,恶狠狠心塞塞地瞪着没良心扯着细微鼾声的她。 “来人,去弄碗醒酒汤来。” 凤明煌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仍是不悦低腰坐在榻边,喃喃:“不阻止你挡酒,就是为了看看你酒疯是什么模样,本王是白期待了,没有一点情趣的女人!” 让他出去卖笑? 哼,只怕那些人买回家的,是噩梦。 醒酒汤送来,凤明煌拍打她的脸蛋:“醒醒,别睡了,把醒酒汤喝掉,还是你想本王喂你?” “喝喝喝,继续喝,干了这杯黄河水,来世还是一条好汉!”最后两个字,像是魔咒,成功催醒了她。 妖孽眯眸,不甚高兴,她竟敢嫌弃他!还是疯言疯语! 冷哼:“你的黄河水,来。” 半是强硬半是柔软,凤明煌这病娇努力抑制自己不把碗给扣到她脸上,灌她整碗喝下。 不知多久过去了,秦如歌从浑噩中清醒过来。 妖孽正对着她,一脸呵呵,咦,她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犯错了吗?好像,断片了。不过要没做错点什么,他怎会摆出这副别扭表情。 校园港 恋耽美 109.109.你调戏本王,还玩弄本王的感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王爷,我应该没有做出什么不雅举止吧?”秦如歌弱弱问。 “有。” “什,什么?” “你调戏本王,还玩弄本王的感情。” “啊?” 秦如歌懵逼了,如遭五雷轰顶偿。 我去!原来她酒品这么差吗,竟然还会调戏妖孽家的妇男! “哼,你霸 王硬 上弓,亲了本王,欺辱本王的男子尊严,还女上男下。” 秦如歌差点没吐他一口血:“王,王爷,话可不能乱说。” 他不会是趁着她想不起来生了什么,诓她的吧。 她摸向自己的唇瓣,并无红肿热,妖孽看着也不像被欺凌的样子,不用洗洗还是那么干净出尘,霸王他个毛线啊? “喂,你很不厚道,竟然想骗我?” 看样子,她是察觉了。 凤明煌撇撇嘴。 没意思,这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看来下次要想骗过她,事先要制造些假象,例如把她亲肿什么的。 “蠢死了,不会喝酒,学什么人挡酒。还倒头就睡,明日宿醉起来,有你好受的。” 秦如歌瞥了眼隔壁桌上静置的碗,毫无疑问是她早前喝下了醒酒汤,秦如歌陪着笑,轻挽他的臂:“王爷心好,考虑更是周到,谢谢。” “哼,道谢没什么用处,要不来点实际的。” 秦如歌如何不知道他怀着什么鬼胎,立刻就警惕了,倒头蒙被就睡:“夜深了,王爷也早点歇下吧,晚安。” 妖孽勾唇:“爱妃甚知本王心意,投怀送抱了是么,本王这就宽衣,爱妃且稍等片刻。” 对啊,这床是他的!她怎么给忘了自己说要割地各眠各的,跑到他的地盘来了? 秦如歌赶紧爬下床,在他宽衣完了之前,先一步铺好被铺,几乎脑袋沾了枕头便出鼾声。 只是这鼾声大小,似乎过于夸张了。 直到听到他窸窣睡下的声音,秦如歌才暗自松口气。 酒精余韵,促使她很快睡熟,一夜安眠。 后半夜临近晨曦的时候,有人风火僚急来报。 “王爷——” “小点声。” 来报者往内探看了眼,却是让凤明煌有意挡了,那人知道自己逾越了,王爷定是男子尊严作祟,不让旁人觊觎王妃,更是爱妻如命,不许他吵嚷嚷惊扰了王妃。 来报者羞愧低头道:“军情有变,敌方籍着我方受捷报麻痹,昨夜围截掠去我方途中运输的一万担粮草。现更采取左右包抄战术突击我方,我方受了冲撞折损不少,各位将领此刻均在议事营帐等待王爷筹谋应对。” 闻言,凤明煌眉目顿沉。 粮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前线的存粮熬不了多久,再不想办法补充,恐怕我方将会先从内部溃破。 凤明煌离了主帐,前往会合兵将议事。 谋粮草这种事情,本是玄色去做的,可是现在他又要上阵的话,驻扎大本营这边,若是蛊师来了,恐怕防不胜防。 秦如歌 待其议事完毕,已是日上三竿,凤明煌已然整装待。 这才歇了多久,他这便又要上阵杀敌了,秦如歌微仰望着英姿勃的男人,只叮嘱他万事小心。 “玄色,粮草的事,务必在五日内搞定,不然存粮跟不上消耗了。如歌,你也跟着玄色一同去,权当是学习。” “可是伤兵营需要——” 这人神态不容置喙,她忽然就懂了。 一但孟玄色凤明煌等人离开,那么她该是危险了。 “好,好吧。瑚儿珀儿,你们好好跟着军医打下手,明白吗?” “嗯,如歌姐姐不用担心我们,安心去吧。” 孟玄色向他颔首:“王爷,放心吧,王妃的安全,交给玄色。” 孟玄色领了一支兵,到周边的城池讨粮草,并允诺会尽快调动后方尚在运输的物资,归还于其,填补缺漏。 此乃暂时之计,却也是唯一之计,希望能熬到后方物资重新抵达之日。 三日后,孟玄色总算筹集了烈焰军能度半月的粮草后,打算打道回营,最后这城池比较远,按照脚程,一日才能抵达。 不料,就在这日,生变了。 其中一袋米底部破了个小口子,恰好秦如歌跟在隔壁,便帮忙把它抬到顶上翻转,破口在上。 手上沾了些许白米,秦如歌目光微闪,凑到鼻前闻闻。 “等等!停一停!” 孟玄色见她神色有异,便让队伍停下,问:“王妃,怎么了?” 秦如歌眺望浩荡的队伍,严峻道:“这些粮草,有问题,有毒。” “有毒?”怎么会有毒呢,好歹那些个城池的城守是自己人,不会下毒害他们的,除非“难道,又是西凉那些人?” 秦如歌赞同他这个想法:“恐怕是那些阴险的蛊师,他们精通毒理,也知我们粮草短缺,预先混入这几个城的粮仓,往粮草里掺了毒素。 “那该如何是好?再到别的城池去借,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也难保那些粮草便是干净的。” “不用,就用食这些就好,我回去给开个方子,届时伙食里拌入煮沸,应能解其毒。” 秦如歌这么说,孟玄色便放心了。 对她的医术,他还是很有把握很有信心的。 正要继续赶路,一人一马从远方奔腾而来,其人靠近后跃下马,单膝跪地:“孟爷,王爷出事了!” 闻者大骇,秦如歌更是挤开孟玄色,走到那人跟前,问:“出什么事了。” “西凉军以退为进,诱使我军深入,更使计分开了王爷和大军。现今王爷下落不明,只知王爷大抵往西边密林去了。孟爷,王妃,那林子里,今天好像有不少毒物出没,前去寻王爷的人手折了不少,便是死在这些毒物手中。” 今天,这个措辞 孟玄色印证了她的想法:“那林子平日鲜少有毒物肆虐。” 秦如歌咬牙,忧虑可见:“又是那些蛊师罢!” “在下要去支援王爷——” “等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秦如歌避退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置换出一些草药,撕了身上轻纱的一角,将草药裹覆,连同一些银针交给孟玄色,然后交代了怎么用这些草药配置解毒粉,“煮熟食物之后,你用银针试毒,应是能解的,反正营地有军医,有什么不懂,咨询他们就好。” “王妃——” “西凉的目的就是打乱我们的节奏,你若贸然去寻他,这些粮草恐怕很难送到营地,届时断粮,烈焰军便未打先输,而且,总得有人坐镇,在他回来之前,你孟玄色离不得营地。” “可是——” “我去找,毒物方面,本王妃比较有经验。”说话间,秦如歌已经去牵前来通报那人的马匹,孟玄色并不苟同,正要反驳,秦如歌又道:“孟爷无非就是担心蛊师危及本王妃性命,可是王爷现在是他们的头号目标,而且周边并无人给王爷支援,他们定然把握这绝好时机,全力讨伐王爷,对我这边必有松懈。” 孟玄色沉凝须臾,秦如歌已然上马,扯着缰绳掉头:“西边密林怎么走?” 他顿了顿,仰望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人,竟觉其隐隐生光。 “沿着这边岔道,直走,骑马全速前进的话,大抵一个时辰便到了。” 秦如歌颔首,又下了死令让俩暗卫和子鼠巳蛇留下护送粮草,四人一开始不愿,秦如歌一提及上次蛊师轻易放倒他们之事,凤明煌身边带着一个她已经够呛,他们跟过去很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为大局着想,便只得留下。 秦如歌冷目凝着岔道,对孟玄色道:“本营那边,就拜托你了。” 驾地一声,红衣疾驰,不消一刻便消失在粮草队人马眼中。 “孟爷” 来报者忐忑跟在孟玄色身后,一脸焦虑,王爷那般看重王妃,他们看在眼里,就这么放任王妃孤身去找王爷,独自面对危机凶险,是不是不太好啊。 孟玄色敛目,挥手示意大队继续前行。 秦如歌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自乱阵脚。 啧,西凉那些人,想从南越讨回以前失去的颜面想疯了不成,竟将主上逼到这份上! 孟玄色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尾随粮草队伍,赶往营地。 校园港 恋耽美 110.110.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林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蛇蝎残缺的尸体遍布,死尸均是此类,独独不见死人。 看来,敌方只让毒物逼退凤明煌,并无现身,想必是知道一旦现身,下场便跟先前丧命于凤明煌线下的蛊师一样,支离破碎。 秦如歌借着地势和天然屏障掩饰,一路搜寻着凤明煌的踪迹,一边避开蛊师撄。 只要沿着蛇蝎断肢去找,定能现他,越是密集的地方,应是越接近凤妖孽。 然越是隐蔽的地方,越是坡陡难行,还好秦如歌身手灵活,倒也行走舒畅。她身上撒了些避退毒物的粉末,蛊师的那些毒物手下还没见着她便绕道而行。 然而找了半天,仍是找不到要找的人,秦如歌难免有些急躁。 凤明煌不是神仙,再强大也有体力透支的时候,他身子不好,再拖下去恐怕 那些阴险的蛊师,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使的拖延计,拖到他体力不支倒下。 “凤明煌,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闪闪缩缩的,是不是男人。偿” 有人以密音传音,震于林子内,鸟兽奔走四散。 只余下,密密麻麻的毒物蜿蜒盘旋,秦如歌这一眼瞄过去,胃酸翻涌作呕。 这可是下了老本了,这么多的毒物,得爬几个山头去搜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一声闷哼? 随即果见毒物往同一方向极速而行,霎时间,一声巨响,断肢四散炸出,前赴后继的是求死的毒物。 秦如歌压住喊妖孽名字确定其方位的冲动,快步摸向黑沉攒动的那方。 确定离得足够接近,近到能耳闻他那一丝微弱如烛末摇晃的呼吸。 秦如歌这才敢低呼:“王爷!” 那丝气息顿了顿,随即隐隐夹着狂风暴雨:“你怎么在这里?玄色呢?” 果然是他,找到了! 秦如歌大喜,三几下便爬到巨石后方。 妖孽衣衫不齐,血沫染身,干净不再,面如白纸。 大喜后是大惊,秦如歌差点没连滚带爬,奔到他身边检查翻看,后在其臂现咬痕。 “你被毒蛇咬了!” 他笑了,目光时而凝聚时而涣散:“很显然。” 唇角鲜血汩汩。 秦如歌撕了纱衣给他擦拭,却是于是无补,擦去再多,新近流出来的更多。 “我,我给你止血,给你止血,你别慌。” 摸针的手微抖,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扎正穴位。 暂时先把毒抑制住,稍后再想办法解毒。 万幸中的大幸,他中的是蛇毒,蛇毒绝大多数都有相对解毒的药物植株。 微茧的指摩挲她的眼角,接住一滴晶莹:“本王不慌,你也莫慌,放心,本王死不了。” “凤明煌,没想到,除了你,还平白捡到秦如歌这条小鱼。” 又是先前那道秘音,诡谲地阴笑着。秦如歌听着有几分耳熟,好像是之前伏击她的黑衣人那头头! “啧,攻击呀,废物,怎么不动了?” 那人说的是听令的毒物,在秦如歌凤明煌所在的巨石附近转着圈圈打太极,不敢靠近。 秘音在林子里回荡,阴邪诡秘,甚是瘆人。 半响得不到回应,那人不耐啧啧,又道:“弓箭手准备,哈哈,虽然你们不出来,不过,燕王的好王妃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秦如歌瞳孔一缩,他的意思是定位! 果然,那人一声令下,漫天箭雨袭来。 都怪她,她来,是帮忙的,却只是拖了后腿,她很讨厌很憎厌连累他人,不能让凤明煌因她丧命! 秦如歌像无尾熊一样,熊抱着凤明煌,死死地,谁也别想撼动她半分。 从未有过的强猛力量,通过她的四肢传递到凤明煌身上。 她的不安,他全数感受到了。 丝线疾速飞舞,快得人目不暇接,宛若织网,他轻抿唇角,也揽紧了她。 “傻瓜,就算你把我包围得密不透风,这些羽箭还是可以轻而易举贯穿你我身体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凤明煌,对不起,我来错了,我不该来。” “说什么胡话,冷静些,你秦如歌那般镇定自若的人,怎么这会儿不用脑子想想?就算没有你,刚刚毒物向本王涌来,他们已经得悉本王所在,他说那些话,不就是为了让你我分心离心,可不要中计了。”他也想说是,可是话一出口就变了,不想让她来,是怕她有所闪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西边过了吊桥后,地形更复杂难辨,利于我们藏身,别怕,本王带你出去。” 他呼吸愈加沉重,尽管秦如歌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帮他止血,早前失血过多,已让他无体力支撑太久。 凤明煌扣了她的腰身,足尖一点,如飞鸟飘出。 秦如歌抱得更紧,以防他手软无力摔了她又要回头救她。 毒物断肢不时打到身上,羽箭如鬼魅追随片刻后,渐渐远离视线。 他必须加快速度,赶在那些人追过来之前过了吊桥,隐约可见天高江河阔了! 凤明煌目光一紧,喉间一腥,便如断线风筝摔落,血雾喷溅洒了桥头。 “王爷!凤明煌!再支持一会儿,很快了,过了这桥,我就有办法给你做初步的治疗,你一定要撑着点,凤妖孽,你不是说过努力不让我当上寡妇的吗,长安城里头那些人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估计连我哥的容侯府那边也不例外,你这样眼高心高的大孔雀,能忍受吗,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去吗?打回去,你必须给那些人一大巴掌,狠狠打他们的脸,你听没听到?” 秦如歌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在窄小的木板桥上挪移。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过了桥。 “吵死了,本王没耳聋。” 这人虚弱地答了一句,秦如歌乱如麻的心安稳了,全力加快步伐。 无力仰首的他,心想,下雨了吗,不断打到他脸上的玩意是什么? 湿润细小,有一滴打在唇角,他勉力舔了一口。 “秦如歌,你的哭相很丑的知道吗,以后在本王面前,少哭点,污目。” “” 这模样还能恶言相向,她大抵确定这人应是无恙了。 好不容易携着他走到桥中央,猛风致使桥身微荡,底下便是无边际的汹涌江河,较之先前容靳谎报遇难的那江河,毫不逊色。 意识已然接近混沌的他,忽然感觉到身边人停顿了。 他艰难地掀开眼帘,抬眸看去,模糊视线内,远方似乎有一团黑影堵了桥的另一边。 “呵,早有准备么,有意诱导我们过桥。秦如歌,让容靳改行当神算子好了,这乌鸦嘴,可应在我们身上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秦如歌虽知九死一生,仍是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回身欲要折返,然果不其然,桥的另一边,仍然被后头追截的蛊师围堵。 那些人,正将刀剑置在吊桥绳索之上,为首那人笑言:“秦如歌,对不住了,谁让你非要掺和这场死局,我有心容你一命带回苗疆,可惜,你非要黏着凤明煌不离不弃,那我便当一回好心人,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那人朝对面打了手势,轻声道:“把桥砍断。” “王爷,怕吗,底下江浪是吞人无影踪的狮虎,也许我们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凤明煌只是笑,并未答话,秦如歌神色微敛,贴着他的耳边低语,不知道说的什么,只见他嘴角笑意淡化,最终化为隐忍。 他慎重点头:“本王答应你,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绝不放弃。” 有了他这保证,秦如歌解下自己身上的衣带,将他们连得紧紧的,就是为了不让浪潮把他们冲散,后来觉得不够保险,又把身上所有纱质布料撕下,加固羁绊。 年久失修的吊桥掉落,随之被卷入风浪的,还有桥中心相拥同赴生死的患难夫妻。 一入江,人,瞬间消失无影,只剩那一截桥身沉浮两下,也一并吞没。 黑衣人首领冷笑,想效仿上次救那汝阴侯世子? 痴心妄想,这道江河乃出了名的阎王河,还未出过堕江能活的例子,而且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更是拖累,难以伸展挣脱,好比石沉大海。 黑衣人首领打了个响指,道:“撤。” 校园港 恋耽美 111.111.得见生天,世外之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水很深。 那人想得没错,石沉大海。 但是秦如歌到底不是一般人。 二人屏息,不知被涛涛江水冲刷了多久,凤明煌正要闭不住气的时候—— 瞬间大作的绿光惊得河中生物避退,秦如歌摸索到他的唇齿,撬开其牙关,将嘴里置换出来的东西塞到他嘴里偿。 那是一枚果子,她此刻送到他嘴里,定是有所用意,凤明煌不疑有他,咬碎吞服。 银针在水里不起作用,她想将闭息的药送到他的血肉里,只能另辟蹊径撄。 此药便是由这果子炼制而成,嚼碎服用,效果虽没有练出来的药纯粹好用,但也能抵一时半刻。 凤明煌吞了一半,秦如歌指着他的嘴又指着自己的嘴,大抵真是存在心有灵犀这种事,凤明煌竟意会她的意思,便又将唇凑上,将未吞的另一半送回她嘴里。 不是缠绵,胜似缠绵,夹带着泥土的河水,还有他清凉的气息,让秦如歌神思一闪。 凤明煌心中讶异,他怎么好像不用呼吸,肺部便充盈了空气? 为避开礁石,凤明煌以内力为炮火击打水流,终于是避让开来了。 秦如歌虽然担心他,但这节骨眼也不能对他说,你安心晕厥吧,没事的,天佑我们。 此刻,他的清醒,便意味着他们的生机。 也不知漂流了多久,别说凤明煌了,秦如歌也有些精神不济,他击打的次数减缓了很多,最终不见礁石,流速平缓了,秦如歌浑身有如重压,凤妖孽晕过去了。 秦如歌极力上游,令她惊喜的是,不消片刻,噗的一声,喷出嘴里的水花,他们出来了! 又重见天日了! “凤明煌,醒醒,你快看,我们出来了,我们大难不死!” 游往靠岸的那边,秦如歌一边游动,一边侧过脸对他说话,妖孽是晕了,但也许还能听得到她说的话,就算听不到,她也要说,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必须要激起凤明煌求生的意志。 “凤明煌,烈焰军都在等着你呢,你不知道,我和孟玄色去讨来的那些粮草,全让西凉那些人动了手脚,不过没事的,他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桥梯,你也一样,一定能跨过这个坎。” “凤明煌,你知道吗,其实你大可不必过得这么如履薄冰,时时刻刻担忧自己失血而死,只要找到图鉴里的善灵果,你的玻璃症状便会消失,到时你想恋爱就恋爱,然后成亲生子,和心爱的女子共度良生,你可希冀?不过,我好像很难想象你觅得良人的样子,怎么办,我倒是有点希望你一辈子打光棍,是不是很恶劣?我这是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凤——” 手心似乎摸到什么,一截冷硬,没入妖孽后背的一截冷硬。 秦如歌抖着失温的唇,咬咬牙,神色由慌张转而坚毅,闭嘴加快游动速度。 尚未靠岸,在河岸边上打鱼的渔夫见到有两颗脑袋靠近,其中一颗好像死人一样苍白,当下大惊,跳下水去将他们拉到岸上。 “姑娘,你们怎么会掉到这条阎王江的啊。” “阎王江?” “是啊,这条汩延江以流速凶猛礁石遍布著名,从没有人掉江还能活的,我看你们像是从遥远的上游被冲刷到这边的吧,那个地段,就是最著名的吃人之地,所以人人都喊这汩延江为阎王江啊,我是这附近的渔夫,过来打河鲜,偶尔会捞上‘咸鱼’来。” 咸鱼,是这个地方人对死尸的俗称。 渔夫打量着凤明煌,迟疑道:“他——” 秦如歌打了个激灵,斩钉截铁道:“他不是‘咸鱼’!他还活着!” “哦哦哦,我看他受伤很是严重,得赶紧抬到安全的地方救治,可是我们这穷乡僻壤,可没有好大夫,治个风寒什么的还行。” 渔夫拎起篓子,在前边带路,秦如歌淡淡道:“我就是大夫,麻烦小哥给找个地儿让我们落脚,大恩大德,日后一定衔环结草相报。” “什么环什么草?” “日后一定报答。” “嘿,客气什么,好歹是条人命,不用报答。” 默了默,秦如歌又道:“已经入夜了,小哥怎么这会儿才来打河鲜?” 这人心善,可秦如歌必须确保不是陷阱,这渔夫出现得太诡异。 “哦,我家媳妇生了孩子不久,老是嘴馋说是想喝河鲜汤,这不,刚想起灶生火,就赶我来打鱼了。” 秦如歌环顾四周,此地山脉三面为障,外人难入,西凉那些人除非能预知天事,否则应该深入不到此地来。 这道江流汇入大海,便是此处避世而居的渔民之村,赖以世代为生的大海。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却也是物资最匮乏的地方。 “你这条臭火虫,又给老娘乱扛什么‘咸鱼’回来?想给老娘熬‘咸鱼’汤吗?老娘当初嫁给你真是眼珠子蒙了猪油了,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 渔夫嘿嘿赔笑:“婆娘,这不是‘咸鱼’,是大活人呐。你出来干嘛,才刚生了崽子,怎的到处乱跑,快回去躺着。姑娘别见怪,我这媳妇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她口中的火虫就是我,我叫陈烛,你喊我阿烛就好。” “阿烛哥,有劳了。” “姑娘太客气了,对我们这种粗人,你就不必太客套了,省得大家都不舒服,来这边来。”陈烛把他们领到主屋隔壁的辅物,陈烛的媳妇也跟了过来,眼神忒好奇,嘴上却没消停:“这间屋子是建给我那刚出生的崽子将来住用的,你们不会嫌弃有些窄小吧。姑娘,你们是夫妻吗,长得都好俊呐,火虫,明儿村里的人见了他们,怕是要炸锅了。” 陈烛把媳妇给推出去,边推边道:“回去躺着,老是这样毛毛躁躁,姑娘,要是需要什么帮忙,喊一声就是了,我马上过来。” “好的,麻烦了。” 媳妇眨巴着大眼睛问:“诶,你不用留下来帮帮忙嘛,她一个小女人,得多慌啊。” 陈烛夫妻俩你一言我一句地走了,秦如歌静下心来,借着微弱的灯火,将银针和药物一一放置在案桌上。 撸起袖子,挽起手,宛若手术台前的医师,秦如歌神色淡漠,然苍白紧抿的唇出卖了她的真正心情。 小心翼翼绕开羽箭,脱掉他的衣衫。 后背竟有三个箭嘴没入血肉,箭身估计在江河里冲撞的时候折断了,看来,不是他们全避开了礁石,而是他替她承受了所有磕碰,他后背的大小瘀伤便是最好的证据。 秦如歌跟陈烛要了一把刀子,恰好陈烛今儿个让人打造了一把新的尖刀用于剖鱼,尚未来得及用,这对秦如歌而言更是一大好消息,新刀不受污染,更利于其挑出凤明煌体内的箭嘴。 处理完了箭伤止完血,给他制解毒药,给他灌下药汁之后,已经来不及观察他是否脱离危险,秦如歌只觉眼前一黑,堪堪后退两步,往后倒栽葱。 “诶,火虫,快去看看隔壁怎么回事,老娘怎么听到一声巨响啊?” 口干舌燥,浑身酸痛,似被巨石碾压而过一样,浑身的骨头成了细碎 羽睫掀起,凤明煌眼波微动,打量着顶上木屋矮棚,这是哪儿? 忽然想起什么,她呢? “秦如歌” “咦,你醒啦?没想到竟是你先醒过来,你那小娘子在这边躺着呐,不要急,你那张床太小了,睡不了两个人的。” 妇人端着一个碗进来,正直直走向他的对首,那儿横着一张软藤躺椅,睡着的女人不是秦如歌又是谁。 “小娘子前两天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自己却力尽晕厥,我那口子是个五大三粗的,也不晓得学识,我也就是个妇人,更是什么都不懂,琢磨了半天,也只能熬些米粥灌你们喝下,以恢复体力,没想到还真是奏效。” “估计小娘子也快醒了。对了,别这么眼勾勾地看着我,我是有家室的人,不爬墙的,我那口子叫陈烛,我呢,刘家女,名麒麟,是不是觉得这名字起得相当有水准,那可是我老爹抹黑爬到城里让人给占出来的好名字,全渔村最有文化的名字就属老娘的名字。” “”凤明煌一脸吃土的模样,这妇人是个话唠,而且话唠功力颇深。 校园港 恋耽美 112.112.娘子,你没良心。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陈烛推门而进:“就数你话多,公子,见笑了,我这媳妇就这样。” “她昏迷多久了?” 除了项上人头,凤明煌突然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心头生了微微焦慌。 刘麒麟灌了秦如歌几口米粥,有些许滑落,她便用干净的布巾擦掉:“三天了,你昏迷了多久,小娘子便睡了多久。对了,你们二位怎么称呼?撄” 凤明煌垂眸深思,淡漠道:“在下黄明,颜色黄,明白的明,她是秦歌,秦关的秦,高歌的歌。” 陈烛觉得有些耳熟:“秦关?可是洛川秦关?你们是秦关人士呀,秦关那地儿,和东晋接壤,我们老爱到那边做做小买卖了。就是人品流向有些复杂,不过看你们小两口很是端正的模样,定是心好的人。” “这里是哪里?”凤明煌不置可否,却是深深看了这人一眼。 “我们这儿是个小渔港,外人是不知道的,我们自己喊这地儿叫鱼米乡,嘿嘿,也是我那丈人祖辈到城里占来的名字。偿” “对对,我那祖辈很有高见吧,鱼米之乡啊,多匹配,得天独厚,我们就是靠水吃水靠山吃山的。” 陈烛碰了碰刘麒麟:“别光顾着喂姑娘了,公子刚醒来,想必也饿了,还不去把他的那份也端来。” 刘麒麟白了他一眼:“你这蠢虫子,这是制造机会给老娘爬墙是吗,怎么不自己去喂。” “麒麟,你觉得以你的姿色,人家公子看得上眼?估计马上把你推下墙头,还爬墙呢,摔死你。” “今天睡外边,不许进屋!” 凤明煌尴尬清喉,刘麒麟赶紧喂完秦如歌,陈烛也喂他吃了一碗,夫妻俩便双双退了出去。 那两人应了他的要求,将秦如歌连人带软藤椅一并抬到木床隔壁。 在水下,她 凤明煌神色凝重,他应该是没有看错的。 秦如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 凤明煌憋了一口气,使了所有劲,却是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为何会这样,他是怎么了?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不能动,他莫不是 一个半时辰后,秦如歌也醒来了。 她醒来的时候,脑袋晕坨坨,下意识摸向后脑,果然有个肿包,她依稀记得晕厥的时候是往后倒的,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这一睁眼,最惊喜的莫过于现凤妖孽正拿他那狭长的墨眸默然睨着她。 秦如歌差点没一把扑到他身上:“你醒啦!你终于是活过来了是吗,还是我这是到的地狱?” 凤妖孽气笑了:“你这是诅咒本我死后下地狱吗?” 秦如歌料想他是估计自己的身份被现,惹来不必要的事端,才易了自称。 秦如歌傻笑:“我分明是诅咒自己死后也会下地狱。” “哼,夫唱妇随么。” 这会儿他活过来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秦如歌不计较。 她这是头一回心甘情愿主动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握出微汗。 这是他的温度,活生生的温度,太好了。 “笑得像个傻瓜一样,不过,总比哭的时候好看,哭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秦如歌叹了口气,装作生气的样子:“凤明煌,嘴巴解解毒很为难你吗?” 凤明煌指着自己,又指指她,先后道:“黄明,秦歌。” “黄大爷,可还有哪儿不舒服?”他活得太小心了吧,不过,小心也有小心的好。 本也是一句贴心细致的话,却勾起凤明煌最深沉的情绪:“我全身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秦如歌大惊,马上给他检查骨骼和肌肉,又给切了个脉。 检查完了,秦如歌倒是冷静下来了,凤明煌却是放不下心来,因她神色较之检查前更为凝重。 甚至不太敢直视他。 “有话直说,不要隐瞒,哪怕一丝一毫,也要给我个明白。” 他容不得欺瞒,尤其事关自己的身体。 早就知道自己行将就木,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秦如歌欲言又止,终是道:“你先前让毒蛇咬了,解毒的最好时机错过,落下后遗症,毒素侵蚀致脑损伤,看来是影响了行动能力,尤其是四肢。万幸的是,没有丧失语言功能和进食能力。” “也就是说,我日后都是这副模样了是吗?”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罕见的温和,秦如歌却是无由来的心慌,因他,某种光泽尽失。 凤明煌这么骄傲的人,怎能容许自己这么窝囊,毫无尊严地活下去。 火焰熄灭,那她便重新点燃! 她弯身贴近凤明煌,拍了拍他的脸蛋,将他的思绪拉到自己身上,让他看着她的眼:“相信我,医这一门学问,博大精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明明知道不该把话说死,可是不这么说,这男人恐怕会自暴自弃。那样,她再想医治他,他不配合还抵触,效果甚微。 “若是不能呢?” 秦如歌在他眼底现愕然的自己,还有他嘲讽的意味。 料想不到,他会这么问,他对他人残忍,对自己何尝不是? 秦如歌这会儿有些心疼他,话语放软,仿佛怕痛着他似的:“若是不能,你让我如何都可以,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好,如果我最终还是站不起来,那你便要一辈子照料我,至死不弃。抱抱我吧,娘子,你的夫君现在需要勇气。” “” 她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不过,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他的骄傲和尊严,只愿意在她面前放下是么,他窝囊的一面,只愿让她舔舐伤口是么? 秦如歌轻轻抱着他,将脑袋搁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秦如歌如下誓言:“我答应。” 这不知算不算浓情蜜意,历经患难的夫妻二人,关系正微妙地扭转。 两颗各有顾忌的心,慢慢贴近,脑子里那道警告他们远离对方的声音,似乎被一股强大力量销蚀,这种力量,能使三尺冰冻消融,能使死物复苏枯木逢春,能使互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共享岁月浮生。 不过,这种和谐并没有维持太久。 “之前在江河里,我看到你周身笼罩绿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虚么,这女人马上避走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许是眼花了吧。” 眼花? 那她嘴里含送过来的玩意,总不是幻觉了吧。 坠江之前,她还和他说话来着,过了最猛的河段之前,他们紧紧相拥恐防为激流冲散,她嘴里的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这一切,都太诡异。 包括,至始至终,她的医术。 “自仙月湖那次,我便让人去查过,你是秦如歌,也不是秦如歌。真正的秦如歌,不可能拥有如此高深的医术,再加上那道绿光你莫不是什么鬼魅借尸占了她的身吧?” 难为他刚刚清醒,便能推敲这么些事情来。 秦如歌倒退数步,转了身,凤明煌看不见她的正面,也探究不了她的神色异常。 “想不到,你也会相信鬼神之说。”只见她微微侧过头,凤明煌依稀可见她半侧的下颔线:“我这就去问问陈大哥有没有可以供我捣药的器皿。” 不肯正面回答反而落荒而逃么。 那是否意味着,他的方向对了。 捣药器皿是没有了,陈烛给她找来一块大木头,掏空木心,又给捣鼓了一杆小木棍。 秦如歌道谢完了,咬咬牙,“得寸进尺”提了进一步的要求。 “想造一架轮椅?可是姑娘,你懂得怎么造吗?” 她的确是不懂,所以才让他给她多找些木板材料来,试试手。 陈烛给她找来了一堆圆木,秦如歌按着印象,依稀画了图纸,可她知道自己一定漏了很多细节,只能摸索着来做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日头绕了小半圈,正午的艳阳烤着她的背,汗湿了她的衫,手心的皮肉磨红磨破,刺儿她已不知挑了多少根,扎得疼。 一把轮椅,还真是考究功夫,单单两个轮轴,也费了她半天的功夫。 “哎哟,我说小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刘麒麟揽着湿渔网而来,见秦如歌吮着指尖创伤,不由惊呼,她没看岔眼吧,小娘子的手心好像破了好多个口子。 对粗人而言,这没什么,但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而言,必定痛彻心扉。 “这是给我夫君做的轮椅。”秦如歌没有时间空下来,便捡起刮刀继续做轮椅部件。 “是啊,刚刚小姑娘让我给她捣鼓些圆木来,麒麟,得空你去帮帮人家呗。”刘麒麟正往架子上搭渔网,陈烛听罢双手一拍,过去给妻子搭把手。 “你这蠢虫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真是服了你了,姑娘不必多费这功夫了,我爹去之前,晚年有好几年行动不便,托人带了轮椅,也是坐过几年,现在那轮椅还好着呢。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公子小姐,忌不忌讳?” “对啊,我倒忘了这茬,给黄公子用正好,秦姑娘,你看如何,介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有现成的那敢情好。” “哎,那火虫你在这边晒网,我带秦姑娘到我爹的棚屋那边找找,这么些年了,该蒙尘了。” 秦如歌抛下做了半天才还没做出个样来的木板、刮刀,便任由刘麒麟牵着跑,这妇人怎的好像比她还要心急。 “陈大嫂,你才刚生产完就下床干活,会不会不大好?” “嘿,不碍事,我们这种人家娇惯不起,大多躺个两天就要起来了,不然家里的事情没人做没人管,男人出去打渔也不会放心。” 秦如歌看她健步如飞,中气十足,面色红润,许是日常干的粗活把身体养实在了,比一般妇人要坚朗得多,不坐月子倒也没什么。 刘麒麟在阴暗的棚屋里翻找,喃喃:“奇怪,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秦如歌在门口引颈探看,屋内空气有着临海的潮湿咸腥味道。 “哎!找到了,这儿这儿在这儿呢。” “陈大嫂,我来吧。” “嘿,不用,看你们跟竹竿似的,闪了腰就不好了。” 刘麒麟把轮椅放到屋外,折腾了这么一番,大气也不喘一口。 轮椅的确有些脏旧,但是却是完好无损的,秦如歌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 她想要轮椅,还真就有现成的,运气还不错是吗? “对了,听虫子说,秦姑娘是大夫。后山里头倒是有些草药,我们不大认识,有什么扭损伤风感冒的,基本都到林子里找那些个常见的草药,姑娘要是有需要,大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回头也可给我们提个醒,认一认,也好傍身嘛。” 秦如歌淡然笑笑:“谢谢陈大嫂了,想来我们夫妻俩没什么能报答的,如此也好,我教你们认草药,基本可治寻常病痛,再留下几个方子,交由渔村料理大家病痛的前辈。” 二人有说有笑,推着轮椅沿途折返。 凤明煌在床上躺了半天。 没人。 那个女人死哪儿去了? 有人在病娇阴郁到达极致之时推门而入,凤明煌眼底闪过凶光,往那位子一瞪。 “哎哟,要命,我说小哥,你干嘛这样瞪我,我是你的杀父仇人还是怎么着,哎哟,我这小心肝呐,吓死我了。” “”他本以为来的是秦如歌,正想质问她怎么晾着他在一边自己去玩儿了,质问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先前的许诺,还是打算一辈子躲着他,没想到进来的是刘麒麟。“她呢?” “找你娘子啊,我说小伙子,你刚刚那眼神该不是送给你家小娘子的吧,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就是把女人当做破布衣服是吗,呼之来招之去,小娘子一心一意为你奔走,又是造轮椅,又是孤身上山采药什么的,难为她为你做这么多,你还不知道感谢。” 凤明煌从她一堆废话里抓住重点:“她自己一个人上山了?”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担心她。没事儿,那山头很安全,我们常去,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刚到吧。” 秦如歌确实是刚到刘麒麟所说的山头。 本只是打算采些常备的药草,万没想到自己到了一座宝山,秦如歌掐了把自己的大腿:“不是做梦哎。” 眼前姹紫嫣红的不是花儿,全是名贵草药。 “靠,我这是到了御医所说的灵山还是白璐山,怎的有这么座宝山却不为人知?” 难道这地方太偏僻,无人得探?那渔村里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不及细想,秦如歌赶紧弯身采药,一路走去,背上的大篓子竟然装满了宝贝。 她拎着一株绯色的多肉植物,启动芯片,化为信息流进入,图鉴内有了它的样本,新取名血牛,绿屏上有字幕输入:榨干其汁液后,浸入血液能吸食储存,保其新鲜一年,还能测试患者血型是否与所储鲜血吻合。 一株又一株样品入了图鉴,秦如歌由一开始的惊喜,慢慢冷静下来,心底疑虑太深。 采够了药物以后,她直起身,遥遥望着深远的林子,再回过身,眺望山下那一角遮不住的渔村。 这个地方,是不是太诡异了。 一开始他们刚从劫难中逃出生天,没来得及细思,与世隔绝的小渔村,恰好合她所需的轮椅,这座她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药山 秦如歌下山的时候,正值傍晚,家家户户都飘出菜香,有些晚归的渔民倒是才刚收网而归,这半天下来,那些人对待她这外来客相当热情,这不—— “嘿!秦姑娘,这尾鱼你拿回家,看你瘦巴巴的,补补。” 一个精壮的男人连鱼带篓全给了她,秦如歌想拒绝都拒绝不成,那人已然小步跑走。 “秦姑娘,这些海蛎拿去,我家那口子捕多了,拿去,别客气。男人吃这个,很好。” 一个韵味正好的少妇把海蛎倒进她拎着的篓子里,暧昧笑笑,挤眉弄眼。 坊间素有传闻海蛎好像对男性那方面 “秦姑娘,这个拿去。” “秦姑娘,那个拿去。” 一脚踢开大门,刘麒麟的声音率先进入凤明煌耳中。 “我来我来。” 妖孽腹诽:怎么又是那妇人。 “他们也真是的,没看你一个小女子么,什么都往你身上放,想压垮你不成?” “谢谢陈大嫂,大家也是有心,不碍事。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吃了吧,我们小两口也吃不完。” “这是村里的人送给你们的,我当然不能要,况且,我们打渔的,还没吃过海里游的么,先放我们那儿,看看哪天给你们做着吃。” 秦如歌颔首道谢,刘麒麟把她推了进屋,给他们关上门:“客气什么,你们小两口的饭菜都搁在桌子上了,轮椅也放在墙角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那刚出生的崽子老是闹腾着。” “快请去吧,小孩子饿不得。” 秦如歌转身正要把篓子从背上拿下,便见那人幽幽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她,隐隐生光。 憋着的那口气,因他一句话破功:“哼,把我一个人晾在这边,自己去风花雪月,娘子,你没良心。” “” 秦如歌捶着老腰,把先前擦洗干净的轮椅推过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扶到轮椅上。 “你腰怎么了?”凤眸一直锁着她刚刚捶打的地方。 秦如歌胡乱擦了擦汗,洗干净手,才拿起碗,夹了些鱼肉到碗里,便到他对面:“张嘴。” 凤明煌含下那一小口夹鱼肉饭粒,傲娇地咀嚼着,眼神飘向她,很是不善。 出乎秦如歌意料,这家伙竟然只乖乖的吃,不一言,难道他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家训,用完膳才继续先前的质问? 这人簌了口,将那口茶吐在秦如歌端来的痰盂里,方眉梢一挑:“哼,算你没掉的良心又长出来了,还知道怎么服侍夫婿。” 秦如歌眯眸:“姓黄的,别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啊。” “陈大嫂说,你为我奔波了一整天,还给我造轮椅,是么。” 面色一赧,她抄起捣药皿,往篓子里抓了些寻常草药,漫不经心摏着。 校园港 恋耽美 113.113.你这个只会弄伤自己的笨女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总不能让你成天躺在床上,晒晒太阳,吸吸新鲜空气,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反正我也没造成,幸好陈大嫂故去的父亲用过轮椅,这便抬了回来给你用。” 捣药锤磨她手心新伤又破开了,她嘶地一声轻呼,木杵掉在药臼里撄。 凤明煌眉目一沉,冷声道:“过来,给我看看。” 秦如歌犹豫地看着他,将手掌收拢起来,放到身后:“没事。”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过来。” 不动如山。 凤明煌隐隐有些气了。 目光一闪,硬的不行,那 只见他眸中燃起的火气缓缓熄灭,随即黯然低首垂眸,言语间似乎带了似有似无的哽咽:“所以,我这副模样,奈何不了你了是么,连你也要欺我了是么?” 靠!这么软这么萌的男人,真是那只大孔雀吗偿? 看看他的眼,莹润欲滴,吓死人! 萌感吓到秦如歌,还有无边的黯淡绝望让她的心脏一抽。 鬼使神差,她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移到他面前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摊到他眼前的,难道她身上牵有看不见的丝线,有人在操控着她,不然为何控制不了自己。 那大大小小的水泡和红点,落入他眼底。 是错觉么,妖孽太阳穴那部位是不是一凸一凸的? 诶,不是错觉诶! 妖孽瞬间抬首,目光如战狼,恶吼:“秦——歌!!你这个只会弄伤自己的笨女人!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罢休!” 这受伤的,好像是她吧,他老人家不是完好无损?怎的好像比她还难受。 秦如歌眨眨眼,努力消化某个信息:“你——心疼我?” 这话一说,她是不是眼花了,这家伙脸红了? 秦如歌揉着眼睛,凑上前去观察他,凤明煌看着在眼前放大的瞳孔,脑门一热,狠狠扭过头:“不许看!” 秦如歌摆正他的脸,眯眸恶劣地打量着。 “果然是脸红了。” “你——” 气炸了! 他居然让她调戏了! 可恶,他不能吃亏。 眼前的红唇微微嘟起,清眸含着捉弄的笑,恶光闪过他的眼底,秦如歌心惊之时,唇瓣便被他擒住了,下意识退走,这人还真是狠了心了,竟咬住她的下唇,痛楚将她拉回,更磕撞上他的牙关,二人皆尝到一份血腥。 凤明煌品着那分腥甜,这才满意放了她。 龇着牙,咧着笑,洁白的笑容在她眼前招摇,秦如歌捂着被他咬破的嘴,好想把他的白牙都给敲下来,肿么破? 凤明煌压低声音:“秦如歌,当日你拉我上岸那番话,本王全听到了。那种叫什么果来着的玩意,可以让我恢复正常,不再担心出血不止,然后,你想要跟我成亲生子是么,和我共度余生是么,成亲已经完成了,以后,好像便只剩下生子了。” 这回轮到秦如歌老脸一红了,整张脸好像熟透的虾子:“你,你胡说什么,那敢情是你伤糊涂出现幻觉了。你爱生便生,别找我就行。” 嗤,死鸭子嘴硬。 “胆子能不能养大点,你有勇气说那番话,却没勇气承认么。” “我——”以前对秦如歌不起作用的激将法,自从她的七情回归,便再也找不回那份淡定了。 凤明煌眸光瞬间黯淡:“还是,你要我再死一遍,才肯承认。” 生机全无,他忽然垂下脑袋,宛若气绝。 “不——” 秦如歌似乎想起那一日,在江河中怎么游也游不到岸的慌张,怎么叫也叫不醒他的惊恐,还有他那日渐冻的体温以致当日她在对他施加完急救之前都不敢晕厥,不敢倒下。 再经历一次不不不,她已经无法再经历那番惊心动魄。 不是没有眼看他迈入鬼门关,只是前两次,均没有这次这么折磨人。 那便是,即将失去心底某些东西的感觉,痛彻心扉,她不能让自己的心死掉。 几乎就在她虚跪在轮椅前的一刻,那人抬起头来,凤眸灿如星辰。 可惜身不能动,指不能动,不能用一个小动作,揉揉她的脑袋,给予她安慰,不能执起她的手,放在左胸前,让她听着他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只能说,只能望着她,坚定道:“秦如歌,我还活着,因为你,不用怕,我活得很好。” 她的脸,是那样苍白,许是撼动了她体内最不能撼动的那根弦。 她为他所做的,他怎会不知道,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他早就死了,也许是淹死在江河里,也许是丧命于毒物牙口下,也可能是死在撑不下去的软弱中,是她,给予了他生命,还有支撑下去的希望。 凤明煌放软目光:“把手放到我的脸上。” 她依言照做,顺从自己的心,指尖颤抖,碰了碰他刀镌般的脸颊。 这温度,的确是热的。 她在想什么,怎么会以为凤明煌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似是摸到烫手山芋,秦如歌火速撤离。 负到身后的双手,不安搅着衣袖。 那样一番话,如何能再说,那是六神无主之下的胡言!是鼓励他活下去的胡言! 就算不是胡言,让他听了,便等于是抓住了把柄,他这般胸有成竹的姿态,不就是居高临下俯瞰着她么,在他眼里,她终归是蝼蚁苍生。 当日他抓住了哥哥的小辫子,便推波助澜折了她的后盾。 如今若是揪住了她的那她便成他手心的玩物,日后指不定怎么折辱她。 不成,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不能,给自己埋下输的引子! 硬起心肠,面色冷凝:“凤明煌,这很好玩吗,你自己的性命,就是这么玩掉的吗?很好,既然你自己这么不惜命,拿它来戏耍我,那我也大可不必为你这般操心,活该我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不再管你就是了,随便你怎么着!” 秦如歌负气离去。 然刚甩上门,一声闷响入耳,还有喷溅声。 尚未完全定住的门扉再次火速开合,单膝跪在轮椅边,切脉。 气急攻心! 她到底在干什么! 羽睫轻抖,扇开。 目光黯淡。 女人在床前,支在拳上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她还没醒 黯淡的目光划过一丝诡光。 他卑鄙么,自然是卑鄙的,他狠么,呵,当然狠。 “咳,咳咳,咳咳咳。” 阵咳把秦如歌惊醒,脑袋滑了滑,她猛然睁了眼,扶着他的身,给他顺气。 “好点了么,没事吧。” 他闭目不语,血色稍退的唇轻抿,无疑是闹脾气的。 秦如歌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他的伤,是气急攻心,更是内力催动她是大夫,她不会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心一旦软下,便再也硬不起来。 “好了,先前的话是气话,我没有不管你,你现在这模样了,我不管你,谁管你?要是让陈大嫂来,指不定你将人家喷成什么样儿。” “哼,你这是怪我性子恶劣不好相处咯。” 秦如歌白了他的背影一眼,难道这不是事实? 不过,他到底是肯搭话,虽然还是傲娇地侧着身背对她,从上俯瞰,还可见他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闭抖动着。 “你确定要这么睡下去是吗,那好,本来我还想着推你出门晒晒太阳,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免去一番折腾。” 秦如歌打着哈欠伸懒腰,一边装模作样地活动筋骨往外走,一边留意着闹脾气的幼稚男人,脚步声稍重,步速略慢。 “等等!我,我去!” 听着身后气急败坏的吼声,秦如歌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他傲娇的一面,未免太可爱了。 秦如歌把他扶抬到轮椅上的时候,凤明煌现她脸上冒出虚汗,咬着下唇却又像想瞒住什么,眼神躲闪松了下唇。 事先在她身上梭巡,现她右臂虚浮,全靠左臂的力量持撑着他 腕间一截洗得浆白的布帛入目,凤明煌目光一紧,冷冽道:“你的手怎么了?” 她把手缩到身后,敛目走到轮椅之后,淡淡道:“没什么,一时不察,不小心伤了。” 不小心? 如何不小心,能伤到这种地方。 割腕,并不能致命,这是她亲口说过的,她也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要死要活的女人。 报复么? 会不会是她现了他有意为之,效仿他的手段 不可能,她要是以牙还牙,为何不让他知道,反而藏藏掖掖,而且她不是这么蠢的人,伤害自己肤来让他内疚后悔。 唯一能联想到的,便是昨夜那次大出血 可是喉咙并没有血腥味道,喝血也并不能补回气血亏损。 他脑子里盘旋着画面,那日归来,她屈身捶腰,手心破损,如今又伤了腕,桩桩件件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好像狼心狗肺了了些。 秦如歌把他推了出去,雾霭薄薄,高山围立,海的那一边,光芒高亮,太阳尚未跳出。 “看来我们比较走运,正好还可以看日出。” 有意挑起话头,因她现一路走来,妖孽似乎有些阴沉,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这身痛毒,忌情思郁结,忌多劳多虑,得多出来晒晒太阳,晒的不单单是身体,还有他阴暗的内心。 太阳脑袋尖出来了,风浪有些大,秦如歌给他披上早就准备好的棉衣。 “西北那边,你不用过分担心,有孟玄色和你手下几员大将在呢。先前你不在,他们也撑了好些日子,一时半会儿,还能抗得住的。” “要是一直这副鬼模样,本王存与不存,又有何区别。” 他想早日离开这里,可是轮椅上的他,一旦回营,必然影响士气,致使军心涣散。 西凉 嘿,还越想越阴郁了喂! 秦如歌蹲在他身前,将他唇角眼角四边弧度上推:“就不能想些开心的嘛,好歹我们也是大难不死的人,必有后福。消极对待可不是你的做派,别忘了,那夜在仙月湖,你可是半只脚入了阎王殿,还是愿意把性命交给一个形迹可疑的我,还相信自己必能跨过那道坎。” 看着他俊美的脸,在她指下扯出滑稽鬼脸,秦如歌说着说着不由扑哧一笑。 “放、手。”薄唇因变形而吐字含糊。 咳咳,妖孽薄怒,逆鳞难道让她给不小心触碰了? 秦如歌遮唇站起,推着他在海边漫步。 “此处地形复杂,除了这小渔港,人迹罕至无外人得知,他们要想找到我们,恐怕有些难度。” “王爷顾虑,甚有道理。我这些天跟陈大哥夫妇聊了聊,这汩延江汇入汇出的支流众横交错,要想寻来的确是要费些功夫。但是,十二地支却有独特的追踪方法,子鼠他们必能找到这地方来的。” 十二地支,容侯府养的一批蛊人,有追踪主子之能。 “你可有算过,我们和大军断去联系多少天了?”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她的人要找来,早就找来了,不是吗。 秦如歌如何听不懂他的暗示,这也是她这些天想不明白的。 按理说,子鼠巳蛇早该找到他们了,这片山林虽大,却也并非方圆几百里的面积,按距离而言,他们又有定位能力,早该进来小渔港了。 当初坚持不让他们跟着她去找凤明煌,一是不想让他们无端送命浪费人头,二是她和凤明煌出了什么意外,就像现在这样流落到这奇怪偏远的地方,他们也能找来施以援手。 如今,却是迟迟 背海而立,环绕巨山的三面,装点着薄薄雾霭。 二人同时想到了,此处近海,海天之间,碧波澄明,今晨风也有些劲道,山间什么雾霭也该吹散了,而装点这三面巨山的薄雾,却是风吹不倒雷打不动。 秦如歌喃喃:“我们莫不是到了鬼打墙的地方吧。” “为何今晨,一个人影也不见,这村子的人呢?” 她说鬼打墙,凤明煌此刻不见人影,乍眼看去,棚屋死气沉沉,宛若鬼影。 秦如歌再次从他眼中觅回那种细碎的光亮芒泽,这是凤明煌惯有的神色,那个生机勃勃冷静睿智的凤明煌所惯有的。 她想了又想,疑了又疑,最终失笑推翻自己的荒谬想法:“他们大抵都出海作业去了,一般都是要过个两三天才会回来。这些人体温不假,不可能是摸不着没有温度的尸魂,王爷,我们大抵想太多了。” 至于这雾霭,兴许,这些避世的渔民里,卧虎藏龙也说不定。 例如,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奇人。 “这些人的体温不假?爱妃,你摸过他们很多人的体温吗?” 秦如歌一口气憋着,被他的反问给蛰着了。 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他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偏 不过,好像,可以逗逗他。 凤妖孽现在除了瞪死她,还能奈何她么? 这可是报以前吃亏在他手上很多箭之仇的大好时机啊。 秦如歌双手抱胸,右手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上臂,清眸半眯,不怀好意睨着妖孽的黑云顶。 有了主意,她绕到凤明煌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正对海面,反手十指交叉,做着伸展运动,嘚瑟道:“是啊,男女老少,几乎都摸过了,没想到这小渔村竟然还藏了不少俊男美女,摸起来的手感,那叫一个爽滑娇嫩,孔武有力。” “你说什么!?” 妖孽震怒,还好她有心理准备,不至于被他这一吼,破了胆。 秦如歌在他面前蹲着,笑靥如花:“我说,有本事打我呀,来呀来呀,我等着。” “呵,长能耐了,果真是长能耐了,你过来,过来,本王保证不咬你。” 秦如歌下拉下眼睑,吐舌做了个鬼脸,便推着他散步半个时辰,后回屋给他做早膳。 妖孽说非要看着她的身影才心安,不想回去躺着,秦如歌便把他放在目所能及,又避开油烟的地方。 妖孽视线追随着她忙活的身影,想着适才海边那些话。 想到最后,他很清楚,秦如歌是为了激起他的斗志,才那么说。 他勾着淡淡笑意,目光软下。 这女人为他忙前忙后,伺候他吃喝拉撒睡,妻子该尽的本分,都尽了。 该尽的本分,不对,似乎缺了那么一两样 秦如歌背脊一凉,拎着铁锅上的木盖,回身往后扫视了两眼,那人定定看着她,也不是没有被他盯过,就数这回最失态,手上一松,木盖子砸在脚趾之上,痛得她脸都绿了。 “我去!” 凤明煌看着她轻跳的滑稽身影,深深笑了,然后淡淡飘出这么一句—— “秦如歌,你必须给本王找到那善什么果的玩意来。” 这回,秦如歌又把灶上的铁勺给打翻了。 给他做了两天针灸,泡了两天药浴后,秦如歌让他尝试有没有办法活动手脚。 眼看着他挥汗如雨,仍是除了脖颈之上,其余一概无法动弹,秦如歌有些心酸,温然地按压其肩,让他停下。 “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 凤明煌本是闷火滔天,可一对上她藏不住微微猩红的眼,便又恢复平和的模样,嗯地答应了。 屋外传来一阵人声,便是那归来的刘麒麟,正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儿一同入室。 “大嫂回来啦,收获可丰富?” 刘麒麟一派喜悦,眉飞色舞道:“小娘子你们夫妇俩定是我们鱼米乡的福星,这趟出海,大家满载而归,要知道这两年出海,我们很久没试过收获这么丰盛。对了,这小子能否先帮我抱上一抱,我家那口子还有很多功夫要我帮忙呢。” 秦如歌自是答应了,小娃儿刚出生不久,虽是睁了眼,可视线该是模糊不清的,毕竟育不成熟,可怀里这小东西,大眼灵动,肌肤嫩滑,医者的经验告诉她,这相当奇怪。 大概,女人的心都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的,婴儿的奶香,咿呀细声,还有晃动的小小手,让秦如歌不由自主露出亲善的笑容,她拿自己的指去逗他,便教他一把抓住,婴儿出响亮清冽的笑声,抓着秦如歌的指头玩得很是开心,眼睛竟然笑眯成缝隙。 校园港 恋耽美 114.114.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日后生一个就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让他这怪趣的模样给逗笑了:“没问题,大嫂,孩子可起名字了?” “起了起了,我叫麒麟嘛,听说好像是很厉害的猛兽什么的,这小子随我,也要威武霸气一点,就叫陈水龙,靠水而生,如龙得水,哈哈,这名儿是不是很好。” 秦如歌抿嘴轻笑:“是不错,不过初生婴儿最需要精心照料,大嫂应该和小龙儿一起留下,不该随陈大哥一起出海。” “小娘子有所不知,此乃我们鱼米乡的风俗,初生孩儿必须同往出海,才得海神保护,放小儿在家,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更不放心。这么些年下来,也鲜少出事什么的,不过小娘子一番好心,我在这儿便谢过你了。” 目送刘麒麟走后,秦如歌感觉着自己的指尖一片湿润,这尚未低头看去,便听得一声咆哮—撄— “你这小破孩,给我放开她——” “偿” 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跟一个尚未开化的稚儿较真。 “小龙儿,你长得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 秦如歌特意凑脸拿鼻子噌刮婴儿的脸蛋,娇嫩奶香,咿呀小声勾起她的泼天母性。 “爬墙!你这是当着为夫的面爬墙!”凤明煌气急败坏。 这女人对他还没有这么温柔呢! 白了他一眼:“乖,别闹。” 她这算什么语气?敢情是拿小色鬼当丈夫,拿亲生的夫婿当小孩! “小小年纪,便这么急色,长大了一定是个混世色魔,这模样也不像陈烛这对相貌平庸的夫妇,一定是捡回来的。” 第二个白眼。 “捡泥煤!人家陈大嫂才刚生产没几天,还能作假不成?别理他,这个怪蜀黍就是嫉妒咱们小龙儿的美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水龙怎的好像鄙夷地扫了凤明煌一眼,秦如歌揉揉眼睛看清楚,果然是眼花了,小龙儿明明就是专心致志地咬手指。 气死他了,竟然说他妒忌这小色魔的美貌,他已经是南越第一美男了好吗,还需要嫉妒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婴孩? 凤明煌梗着脖子怪声怪气哼笑:“哪有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孩长成这个德行的,成妖了不成,你说他长得好,这倒是事实,就是好得过分才奇怪,我看他怎么看也不像几天大的孩子。妖怪,一定是妖怪!秦——歌,你干嘛,你去哪,你回来,你要爬墙爬到为夫看不到的地方去了是吗?” 门边边上,秦如歌挑眉睨着他,不忘轻拍哄着小儿:“不闹别扭了?不闹,我就留下。” 那人脸色阵青阵白,咬牙切齿,秦如歌觉得自己脖颈上的血管隐隐作痛,这人要是行动如风,不会想要啃骨噬血吧。 “你赢了!” 秦如歌勾唇,逗着陈水龙在他身边坐下。 凤明煌何曾见过她这模样,像是能从温柔的丽眸里掐出水来。 心里很很很不是滋味,傲娇撇嘴道:“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日后生一个就是了。” 他们的杰作,一定是世上最出色的孩儿。 秦如歌见鬼似地盯着他,好半天才从霹雳中震醒:“谁要跟你生孩子?” 妖孽危险眯眸:“不跟我生,还想跟谁生,娘子?” 不答不答,这个问题她不答。 哼,装作听不见,又冷落他,玩儿墙头去么。可恶,这小屁孩,越看越不顺眼。 见他目光缠绵在陈水龙脸上,秦如歌料想他是嘴硬心软,这家伙眼底凶光分明就刻意藏了起来,还不是怕惊着了孩子。 唉,嘴硬的傲娇啊。 “诺。” 大眼瞪小眼。 大的是凤明煌,小的是陈水龙。 然后小的嘴吐泡泡,喷了凤明煌一脸,随即上身一热。 “哎呀,没事没事,童子尿,百无禁忌,添福添寿。” 妖孽完全是皮笑肉不笑的危险姿态了。 “亲爱的娘子,为夫怎么记得你不是迷信这些无稽之谈的女人?” “小龙儿,姐姐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不换块尿布,你会很难受的。” 借尿遁么,很好,他不自己郁闷消极而殆亡,也会让她给气死! 慢着,她去处理了小色魔的尿失禁,那他呢,被尿失禁殃及的他呢,就不需要换套干净衣服了么? “秦歌,你回来——” “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小子便闹出麻烦来。”刘麒麟换完了尿布,顺手抽了陈水龙屁股两下。 咦,她好像又眼花了,陈水龙被抽打的时候,怎么可能瞪刘麒麟两眼呢,刘麒麟又怎会恶狠狠瞪回去呢。 不知道后山有没有明目的草药,得补补。 “对了,大嫂,如果要离开这里的话,我们该从哪儿出去?”先前她提过,有人曾到外间城镇里采办东西,那必然有通道。 “诶,你们这就要走了吗,我看你家那口子行走不便,还是把身子顾好了再做打算吧。” “只是想捎份口信给熟人报平安,贵地人杰地灵,后山奇珍之药物多如牛毛,我是想着把夫君的病治好了再离开这里,就是担心太叨扰你们了。” “留下来呗,你们夫妻是头一对来我们鱼米乡做客的贵人,更是我们鱼米乡的福星,其他捞上来的,都是‘咸鱼’,你们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反正不缺这两双碗筷。” 秦如歌轻笑道谢:“谢谢大嫂。” “唔,如果想出去的话,恐怕有件事情你们不知道,我们这地方,是祖辈久远的时候迁隐过来的,四周设了阵法,外人一般情况下是进不来的,我们要想出入,也只有一个途径。” “什么途径?”几乎刚说出口的瞬间,秦如歌便似被打通任督二脉,有什么东西拨开云雾,清晰了:“是冲刷我和夫婿到这里的那条河?” “哈哈,小娘子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正是那河。” 既然知道了方法,秦如歌赶紧回去跟凤明煌吱声,便打算出外探一探,他行动不便,秦如歌不打算带他一同出去。 “万事小心。” 秦如歌颔首,握住他的手轻拍:“放心,我很快回来。” 秦如歌在河里游动,想起适才问刘麒麟的话—— “大嫂,如果我带三几个人进来,不知道方不方便?” 刘麒麟答应得很干脆,她就不怕她和凤明煌是坏人么,就不怕带进来的人,是鱼米乡的灾难么。 破水而出。 秦如歌爬上岸,浑身滴着水,顺着溪流看去。 景色截然不同,高山不再,只有无垠的广阔乔木林子,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也掩埋在阵法机关之中,只怕就是子鼠他们找来了,也只能在外边鬼打墙了。 “你们快看,那里有个人!” “对,可是她的穿着,不像王爷王妃。” “过去看看。” 身后传来交谈声,秦如歌目光一亮:“子鼠巳蛇,燕一燕二!” “真的是小姐!快走!太好了,小姐安然无恙!” “王妃,怎么只有你一人,王爷呢?” 几人大喜过望,围着秦如歌七嘴八舌的问。 “他在里面。” 顺着她的指向望去,一片乔木林。 “里面?” “难道王爷王妃露宿野外?”山林里多是蛇虫野兽,想必这些天过得很不好。 子鼠巳蛇面面相觑,疑虑道:“可是我们找了很多遍,并无现有人。” “这里设了阵法,你们大概看不出来,随我来吧。” 秦如歌带着他们顺流而上,到刘麒麟所说的地方跃入水中,不消片刻便入了鱼米乡。 上岸之后,望着这截然不同的景象,四人感慨,就数巳蛇子鼠最疑惑。 奇门之道,他们略有涉猎,沿途做下的记号重复出现他们才意会到这地方有问题,然这两天屡屡试探,设在这地方的阵法他们竟完全没有办法突破,半点头绪也没有,设下的人只怕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见到他之后,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震惊破绽,否则,会伤到你们王爷纸薄的自尊。” “王爷出什么事情了!?”暗卫二人大惊。 秦如歌目光沉下:“他,瘫了。” 尽管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看见轮椅上的主子沦为残废,燕一燕二心里仍是掀起波涛巨浪。 “杵着作甚,进去吧。” “王爷,属下救援来迟,请——” “唤我公子,我们化名在此疗养,没什么必要还是不要多生枝节。废话就不要说了,局面已成,多说无益。西北那边情况如何?” “负隅顽抗吧,毕竟孟爷不能上阵,只能指挥作战。不过,相信今日找到王爷的消息传回去,定然一扫近日士气大衰的阴霾。” 燕一说了一半,燕二接着道:“多亏夫人留下的解毒方子,不然,孟爷说恐怕连日内会丢两个城池。公子,我们这就抬你回去。那边照顾着比较方便,药物也是一应俱全。” 夫妻俩交换了眼色,他们的默契便是,对于去留问题想法一致。 秦如歌一口回绝燕二的说法:“回不得,敌方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公子这副模样,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回去,对己方也是弊大于利。至于药物,我想西北,不会有比这小渔港药物更齐全的地方了。” “生见人死见尸,那支邪兵,恐怕还在沿江搜寻我们的踪迹吧。” “王爷英明,不过他们没有子鼠巳蛇的本领,至今尚在几里开外的流域寻觅,属下是绕了大圈避开他们找过来的。” 凤明煌颔首道:“那便是了,我们夫妻更不能离开。此处设有阵法,外人入不得,正好避开他们的耳目,一旦出去,又成目标,反而坏事。” 秦如歌蹲下身,让凤明煌不至于要仰着脑袋,居下矮人一截,四目平视:“夫君,不如,让他们隔几日来汇报一次前线状况,你也好安排对策。如今西凉军误以为我们群龙无首,正好趁机打他个措手不及。” 妖孽目光微亮,勾唇:“正有此意。” “子鼠巳蛇,随我出来吧。” “是,小姐。” 她的影,在门纸上晃过,他淡漠勾唇,便听得暗卫道:“夫人真是有心。” 凤眸落在地上水渍,若有所思道:“没什么是她听不得的,她之所以避让,只是为了安排长安城那边的事情吧,毕竟,她这身份,并非闲人。” “说吧,哥哥那边,可回容侯府了?” 二人面面相觑,半响道:“嗯,侯爷已经安全抵达碧落城。不过——小姐,侯爷此番似乎受了大刺激,大病一场,现今卧床不起呢。” “大病一场,有了前车之鉴,恐怕又是苦肉计了。” 小姐 一个燕王,致使他们兄妹失和,子鼠巳蛇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他身边自有人看顾,何须我费心。神农堂那边呢?” “按照小姐吩咐,着人把账本都送过来了,小姐需要属下带过来吗?” “嗯,小心行事,待会儿你们出去的时候,一路顺流直入江海,再绕到而行,总之,不能让西凉那些人现你们的踪迹。还有,月姨要是有什么消息捎来,一并带过来吧。” “属下明白,小姐,你现在急需用人,要不,子鼠回容侯府”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明,便能意会。 秦如歌神色淡薄,目光深远,负手眺望平静海面,久久没有回答。 “不必了。” 二人跟在她身后,在海边漫步。 听她这话,便稍稍放心了。 即便侯爷这事成了小姐心中一根刺,可到底血浓于水,小姐心里还是顾念侯爷的,小姐还是宁愿把隶属她的十二地支拨给侯爷支使。 在江河边上送走子鼠等人后,秦如歌这才松了口气,推着凤明煌往回走。 好歹是跟外面联系上了,也了了他一桩心头之重的大事,这样便能安心给他医治。 不过,他是那么骄傲的人,这懦弱无能的一面却让下属看见了 秦如歌居上打量他刀镌般的脸,的确多了几分隐忍之色。 正寻思着怎样不着痕迹转移他的注意力,秦如歌忽觉鼻腔微痒,随即连打三个喷嚏。 轮椅脚刚好磕绊碎石,秦如歌手上脱力,轮椅便向前滑走。 秦如歌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绕到前头,竟以膝抵住前身,阻止继续滑行。 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援救成功,否者,山间砂石多且细碎,这路段又略嫌陡峭,就怕把凤明煌给摔了。 确定其安然无恙后,秦如歌噙笑道:“没事。” “没事?”妖孽冷哼,此时她已然摸清他一些脾气,这怪腔调无疑是给气着了,果然便听得他冷冰冰下令:“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想着病倒了便不用照顾本王了吗!” 秦如歌这才回过神,抬起手来,上下打量自己,的确湿漉漉的,无一处例外。 刘麒麟给她烧了一大桶水,秦如歌把凤明煌推到棚屋外,面向大海,这无敌大海景看上半个时辰什么的,应该不会闷吧。 “你推我来这边干什么?” 后脚已然跨出半步的她,闻言,颇为无语,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夫君,妾身要沐浴呐。” “沐浴怎么了,沐浴就要把为夫搁置在这里?你我什么关系,你身上还有为夫是没见过的吗,还是娘子今天做了什么亏心事,为夫见不得?” 尼玛,这家伙用得着这般声色俱厉,特意扯这么大嗓门嘛,在下首路过的渔民纷纷侧目看来,全是探究的八卦眼神。 秦如歌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夫君,你不要脸,妾身要,好吗?你不要乱说话,成吗?还是说,夫君希望妾身毒哑你呢?” “哼,要为夫闭嘴很简单,推为夫进去就成了,否则,除非你让我一辈子开不了口。” 这丫到底是跟在谁身边长大的,养成这种性子?无耻,太特么无耻了,凤明煌是她见过世上最特么无耻的人! 哼,他就知道这女人硬不下心来,临入内前,妖孽阴险地记下适才下首路过的男人里,所有投来失望愤懑视线的主。而秦如歌不想记住,却控制不了自己记住,路过的少女少妇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臭孔雀,怎的到了哪儿都招来这么多桃花! 这真要是把他留在外面,她洗个澡出来,就算妖孽清白能保住,豆腐恐怕也被吃不少。 罢了,还是推回去吧,毕竟是夫妻,村子里的人看着呢,要是现他们疏离得不似夫妻,觉着他们混入鱼米乡意图不轨,便弄巧成拙了。 不过,他的人品太坑爹,保险起见—— 身前是墙角。 鼻翼萦绕着老木混杂海腥的味道。 凤明煌嘲笑道:“娘子,为夫也不是没看过,你是不是太见外了。” “闭嘴。” 窸窸窣窣的衣物滑落声,其实比亲眼看见活色生香场面,更予人以想象力。 毕竟,添了想象,添了神秘,添了好奇,更有情趣。 妖孽勾唇,随即听见某人入水划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清浅香气,水珠拍打肌肤的声音,无一不勾了他的神魂。 他目光暗了暗,添了丝危险的味道。 “燕一燕二他们,可有带了长安城那边的消息来。” 气氛有些暧昧尴尬,秦如歌越洗越不是滋味,正好借着她早就想问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妖孽淡淡道:“为何这么问。” 秦如歌没入温水中,让脑袋清醒了下,才上浮道:“以我哥和纳兰的交情,他不可能在他‘出事’之后还留在长安城。即便这是一个局,然纳兰惜心思深沉,为了取信于我,让我对哥哥遇险之事深信不疑,毫无疑问,应是陪我一同前往寻兄才对。” 凤明煌笑意加深,难为她想得这么透彻,只不过,连容靳都对纳兰惜失去把控之力,更何况她呢。 除了纳兰惜,她还能想到多深远的地方,凤明煌有些好奇。 秦如歌,到底没让他失望,她予他的,从来都是惊喜—— “纳兰世家破开禁忌入长安,本该在避暑胜地陪伴汝阴侯静养的贺兰兄妹也来搅局,哥哥联合大越宫至高无上那位软禁我,西凉军突然进犯,而你,不得不被迫调离,戍守西北,还有西凉刺客混入长安,这一团乱麻,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有什么我们把控不了的事情,正在生。” 校园港 恋耽美 115.115.这么大一个正房杵着呢,这些小婊砸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若是那些人趁着凤明煌离开京畿要地,策划什么阴谋的话那她贸然离开,是不是也并非好事。 秦如歌甩了甩脑袋,想什么呢,至少,追随其侧,对他的安全才有把握,留在燕王府,她又能如何? 就算生点什么,也轮不到她力挽狂澜。 “算起来,我那舅子下这么大的功夫,和慕容均达成协议,却半点讨不了好,还赔进去不少条件,你难道不好奇其中的来龙去脉?” “当然好奇,可是夫君可愿意为妾身解惑?撄” 这些人最爱卖关子,她初来乍到,情报网不佳,很多事情力有不逮查不出来。 他们瞒着她,想必这些事情还牵扯到她的切身利益,有时候当个糊涂人大抵更幸福,便自作主张选择让她瞒在鼓里偿。 “容侯府”笑意淡去,妖孽眸底添了冷色,很多话实在是一言难尽,“你应该知道容侯府有条不成文规定吧。” “不得与慕容氏成婚。” 奇怪,这是容侯府的秘辛,凤妖孽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现在提这个,意欲何为? “仔细想想,历任下嫁皇室成员的祖辈,是否有共通之处。” 共通之处? 秦如歌绞尽脑汁地想。 “都是女的,不对啊,也有男的,不过那不叫下嫁,那叫迎娶。” “”妖孽被她的较真打败,稍微有点咬牙切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唔,都被驱逐出容侯府,剔出族谱?” “再想。” “额,离开容侯府之后便销声匿迹?” 嘿,沉默了,难道靠谱了,接近了? 秦如歌继续绞尽脑汁,共通之处,共通之处,还得跟她切身相关,慕容琰那渣渣么,历任与容氏私奔的皇子 慢着,私奔? 秦如歌太过惊讶,倏地站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因其动作巨大,溅湿一地。 她只着重于容氏去想,却忽略了慕容氏。 “难道,皇上他——阿嚏!” “娘、子!” “马上坐回去,你听,坐了。”适才湿身在海边吹了风,的确是有些许不适。 秦如歌三下五除二,赶紧洗好,套上干净衣服,过去看他老人家的时候,对上一张包公脸,秦如歌干笑着跑出门,煮了碗驱寒的姜汤喝下,凤妖孽才算消停。 两臂支在轮椅臂托之上,秦如歌强行椅咚妖孽,眉飞色舞道:“那个,难道慕容琰竟只是一道虚晃的箭靶,那人心里真正的储君人选另有他人?” “娘子为何如此兴奋,慕容琰失势,你就这么开心?” 凤眸闪着利刃般的光,她若心爽,必然先是心有不甘心中藏恨,才会在得知慕容琰只是空壳时,舒爽如酣饮。 有恨,便意味着,慕容琰在她心里,到底是存了分量,而且不轻,恐怕生了根。 “除了慕容琰以外,慕容均其他几位皇子没什么存在感,你说,谁才是慕容均费尽心思要护着的心头肉?” 利刃之光隐没。 看来,她更感兴趣的,不是慕容琰。 “没有存在感?不,曾经有过,只是藏起来了罢。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妖孽唇角勾着几不可见的弧度,敛起的眸子,倏尔掀了眼帘,深色凝着眼前欺得过近的女人,轻笑间,鼻息喷洒在秦如歌脸上,热度烫得她沐浴过后的粉颊更是红润。 秦如歌目光大亮:“是慕容汾对不对,一定是慕容汾,他少年时,慕容汾年贵妃极尽受宠,风头无两,以致招来无穷祸患,年贵妃缠绵病榻,慕容汾也因体质差,不堪朝堂之事烦扰,屡出差错,因而这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却不受重臣推崇,皇帝为防暗箭害了他,才在立储时推了各方面乍看起来更胜一筹的慕容琰,并以对慕容汾失望为契机,日渐冷落慕容汾,这份冷落,却是保护!” 想必慕容氏不得与容氏联姻,皇帝并无告知诸位皇子,历任销声匿迹、与容氏中人结成伉俪的闲散皇子,好像也并无储君,因而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尚未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谓容氏女,只要是直系三代内的血脉,均入容氏族谱。而容氏女剔除族谱一事,也是秘而不宣,外人不得而知。 想到这,秦如歌倒退后走,失神坐落在高脚凳上,喃喃:“可是慕容汾这些年退居后方,培植的羽翼有限,如今太子一派过于强大,皇帝只能设法打压,这份打压,必须做得毫无痕迹,甚至让太子一派以为,乃是助益。而容侯府,便是他设下的暗桩。将我指给慕容琰,来离间容侯府与太子派的关系。可是没想到,慕容琰嫌弃痴傻的我,李氏她们坏了大事,我又执意退婚,皇帝再是不愿,可我身后有容侯府撑腰,不得已才允了我的条件。” “后来又来了一个贺兰兢,汝阴侯乃军侯,若联合哥哥手上的兵马,虽不足以和你的烈焰军抗衡,却是能抵慕容琰手中筹码,他拉拢我和贺兰兢在一起,恐怕,也是为了给慕容汾牵线。是也不是?” “差不多吧。” “可是” 这个可是,给凤明煌神色增添轻蔑与嘲讽,峻冷道:“可是慕容汾却是蒙在鼓里,慕容均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任何一位皇子宠妃乃至身边当红的权臣,慕容汾不知其苦心,屡屡扯其父皇后腿,跑来勾引你,自以为这样便能得到容靳的支持,甚至能讨好我,只是他不曾想,我对你也起了收纳之意。你说,你我这样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是不是很过瘾?” 秦如歌汗颜,无语道:“夫君,你莫不是为了过过瘾,这般恶趣味,才娶妾身的吧?” 凤明煌装作沉痛的模样,闭目叹道:“娘子,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啊,你竟如此误会为夫。” 妖孽似病弱西子,就差没捧心了,如此病娇,秦如歌看得相当蛋疼,拿块豆腐给她撞一撞可好? 这些人的心思,算是摸了个大概了,那哥哥呢? 为何,如此不待见凤明煌。 抑或,不待见凤家。 “夫君,历代以来,可有容凤二家血脉,曾缔结姻缘?” 没有不成文规定,那也许有例外也说不定,爱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有,也没有。” “”这算哪门子鬼话,故弄玄虚,啊呸。 妖孽无声而笑:“你我二家的老祖宗,便是一对有情人,只是他们有缘无分,终究各自缔结家庭。此后,似乎也曾出过类似老祖宗的几对,全属有缘无分。” 秦如歌恍悟,原来如此。 不过按这样看来,这几对爱侣是出于自身原因没有在一起,那么哥哥应是没有反对她和凤明煌在一起的立场。 更何况,连爹也不反对 还有纳兰惜,纳兰世家难道也看出南越即将风云变幻,才让他到长安城参一脚? 想着纳兰惜与慕容汾过从甚密,秦如歌愈觉得,纳兰世家也是个黑洞。 西凉,这战事也来得太凑巧。 秦如歌陷入沉思,眉间紧蹙,凤明煌看着,却不能抚平她眉间的忧愁,垂眸看向残躯,阴暗一闪而过。 此时,有人敲响木门。 “秦姑娘,你在么?” 那人的声音。 阴暗换成另一种危险诡光。 在么?呵呵,刚刚刘麒麟陈烛抬浴桶的动静那么大,那么多人看见了,这小渔村的人脾性又是那么八卦,怎会不知她在沐浴。 这时候过来,能装什么好心。 秦如歌应了一声,便开了门,门外的小伙子一脸腼腆,羞赧挠头道:“我看平日这时候,姑娘该过来给我处理伤口了,可今日却迟迟不来,疑心姑娘出了什么事情,便过来看上一看。” 小伙子不经意往内扫了眼,顿时被阴暗中如狼似虎的险恶目光给蛰痛,往后避退,赫地轻叫了声。 哼,无胆匪类,做贼心虚。 “夫君且稍候片刻,妾身出去一下,马上便回来。” “” 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为别的男人奔波,当他这夫婿是死的吗!? “哎哟,那不是小娘子嘛,又跑去给那几个愣头青处理伤口呀。我说黄公子,你真应该烧几柱高香,感谢祖宗庇佑你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又是给你把屎把尿,又是上山下海的,还没完,还得挨家挨户求着村里的人给你救命,我看你们的气派绝对是富贵人家,身上都有股拒人的清冷气质,难为小娘子拉下脸给你求人,真是难得。这不,现在麻烦了人家,又得善后去” “慢着,你说,她挨家挨户求村里的人给我救命?” 渔村的人并不识医,而且她医术高明,为何要求人? 脑海闪过她手伤未愈的画面,凤明煌目光一亮。 “陈大嫂,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秦如歌检查完了那人的伤口,点头道:“愈合情况很好,差不多可以碰水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再给你们包扎几天吧。” 秦如歌给眼前这人包扎腕部的刀口割伤,那人之后,还排着一条五六个人的小队,全是青壮男人,正歪着脑袋瓜避去前者挡视线,笑嘿嘿地看着秦如歌。 鬼鬼祟祟让刘麒麟推到暗处的某人,浑身散着冷厉的气息,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下来,两只手臂剁掉。 这些人手腕都有伤,包括秦如歌手上也有一道口子。 “好了,其他人可以散了,小哥你留下。”秦如歌指着其中脸色较为苍白的一人道。 那人如沐春风,笑容只看见白牙,看不见豆子眼,频频应好。 不消片刻,便见秦如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黑红药膳汤款款而来。 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这男人煮药膳汤了,不用她多说什么,男人便眯眼笑着乖乖喝下,更是喝个一两口便停下歇歇,找着话头跟她聊天搭话。 哼,一碗汤,他还想喝几个时辰不成? 凤明煌垂眸想了想,淡漠道:“陈大嫂,劳烦把我推过去吧。” “欸,好,我也老早看那几个兔崽子不顺眼了,分明就是占小娘子便宜。” 刘麒麟把他推出去,凤妖孽耷拉着脸,薄唇紧抿,太阳穴那位置频频滑落冷汗。 “娘子,为夫不舒服。” 软而无力的声音,最能软化女人的心,勾起女人的母性。 尤其秦如歌这一眼看去,凤明煌血色全无的脸可真是吓坏了她,便赶紧离了越靠越近的愣头青,过去给他把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流这么多冷汗,我才出来一会儿,怎么就——” 嗯?脉象 秦如歌眼角抽搐,这丫,又耍她! 随即无甚好气睨了刘麒麟一眼,怎么她就帮着凤明煌一起闹呢。 刘麒麟凶悍地奔到愣头青跟前,将那汤碗一把扣到他嘴里:“喝个汤还娘里娘气的,没出息,让你爹娘看了,还不得气得踹你个屁滚尿流,喝去!” “麒、麒麟——姐!!!” 咕噜噜,一碗药膳汤几秒内便被强行灌完,这酸爽,简直无法想象。 那人一脸懵逼,便被刘麒麟强行拖走了。 “怎么就不把自己毒死呢?嗯?” 凤明煌这是误服,不对,故意服食致使腹痛的草药,想必是咨询了刘麒麟以后,让她到药篓子里取来嚼食了,啧,这些天她教村子的人辨识药物,可算正中妖孽下怀了。 妖孽傲娇地笑笑,强撑精神道:“这不还是为夫体贴娘子,不忍心见娘子又要给为夫解毒头疼。” 秦如歌皮笑肉不笑低腰,恶狠狠戳着他的脸:“那还真是万分感谢夫君的贴心了,你以为这草药没毒性就万事大吉了,我真是被夫君你愚蠢的脑回路给跪了,知道为什么没有毒性还是会痛吗?辣椒知道吗,夫君是不能吃辣的,想必柯老也提醒过夫君吧,这草药虽然不辣,但是原理跟辣椒一样,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特么真是会给妾身找事!!” 真让他给气炸了,竟然这么折腾自己! 这个阴险的家伙,若是演戏,想必是瞒不过去,便下了狠招来真的,这下她再是不想管他,也得为他的肠胃和屁股着想,不然,届时还是要她来善后。 妖孽奸计得逞,虚弱一笑:“闲杂人等的事情办完了,娘子,为夫,才是你的本分啊。” 恨得牙痒痒的,秦如歌负气把他推回棚屋里。 掀了他身上的衣服,给他的腹部涂抹一种清香舒凉的透明状药膏,然后拼命灌妖孽喝水。 凤明煌喝得肚子胀满,那是另一种滋味的难受,嗤笑自己,可真是自找罪受了,可是他乐意。 扶正他的脑袋,秦如歌在其顶上施针,凤明煌顿觉一股酥麻从顶上蔓延。 扎成刺猬头,才动身体其他部位的穴位。 “外伤已经够麻烦的,你要是敢给我弄出内出血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秦如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卷起针包。 “娘子,为何你施针之后,为夫反而觉得视线更模糊了。” “双管齐下,这针灸,除了避免夫君内出血,还顺道把晚上例行公事给办了,多出点冷汗是正常的。” 看着他的眼被汗水浸透,秦如歌终觉出了一口憋屈恶气,真是被这家伙给气短命几年。 “娘子,我,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双管齐下,是不是会相冲的啊。” “废话真多,当个乖巧的病人好吗,还质疑我的医——你,你动了!你的指头!我这是眼花了吗?” 秦如歌本是不经意扫过去一眼,竟意外现他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抖动。揉揉眼睛,还在动! 心中大喜,她激动蹲下,抬眸对上他汗涔涔但掩不住精光迸射的凤眸:“真的动了!难道针灸真的起作用了?” 秦如歌心田里似开了花,美得她,一把抱住凤妖孽。 不断低声念着太好了太好了,许是兴奋过头,一时失态。 投怀送抱,美人在怀,妖孽自然是爽到脚趾头的,不过,总有打扰夫妻温情的碍事者。 “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 凤明煌目光微闪,干咳几声清喉,秦如歌如若梦醒,赶紧跳开,他似笑非笑,一派揶揄的损样,秦如歌眼角微抽,便看那敲醒梦中人的好事者。 花? 一簇花团散在来者脚边,许是受惊掉落,裙衫有着渔家少女的清纯风,很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不可控,秦某人杏眸眯起,似乎稍稍带了点不善和戒备。 这些个少妇少女,这些天没少找着各种借口来给凤明煌送东西,不过不是被妖孽的冰冻视线冻走,被妖孽的低气压逼退,就是被其怒吼震翻,没想到,她们还是不死心,再接再厉啊。 渔家少女柔弱地低腰捡起花枝,弱不禁风问:“黄公子,小女子可以进来吗。小女子是送花来的,公子久居室内,添点生机,心情才会舒爽。” 呸,还小女子,这小渔村的民风,女的比男的还要强悍,不都是自称老娘的嘛! 呵呵哒,弱不禁风?别以为渔家少女今日穿着宽松,便看不见她弯下身时,上臂贴着薄衫裙显出的一小截肌肉。 “进来插上吧。” 对对对,快快滚,滚远点。 慢着,他说、说什么? 凤明煌余光可见秦某人震惊地向他看来,便微微勾唇,更有意放软目波,轻声道:“谢过姑娘好意了。” 嘿,还不敢看她了是吗!?? 秦如歌见鬼似的在凤明煌和渔家少女忙活的身影间来回走动,那徘徊的身姿,就像泛舟湖上,就像柳枝随风起,摆啊摆,荡漾搞笑。 凤明煌哪里见过她这失态搞笑的样子,心里早就笑开了花,要是秦如歌仔细打量,准能现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甜得掉牙的笑意。 而秦如歌,也的确是现了,不过,却误以为是看着渔家少女的背影含情脉脉地笑。 气梗胸口,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我看外面的海棠花开得正好,这便为公子采了些来。” 渔家少女放完了花团,往侧首一站,回眸一笑,款款回过身来,娇羞地睇着凤明煌。 秦如歌老觉得眼珠子里进了仙人球,扎得疼。 果真是花映人更美,不知怎的,秦如歌心里冒起三个字:心、机、婊。 呵呵,这么大一个正房杵着呢,干嘛干嘛,到底想干嘛? 校园港 恋耽美 116.116.夫君,妾身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童贞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渔家少女拈一朵最好的海棠花而来,娇柔地送到凤明煌鼻前,凤妖孽竟然还真是轻轻嗅了嗅,浅笑道:“好香。” 渔家少女还欲进一步行动,触不及防,花枝教人一把横夺,此乃贴梗海棠,枝上含刺,少女出一声短促尖叫。 “姑娘,你没事吧。” 妖孽温然相问,语带担忧,似乎很是关心佳人是否受伤撄。 然后,凤眸扫来,冷冽地落在秦如歌身上:“过门是客,这位姑娘更是好心而来,为我们夫妻送花,小歌,你怎能无故伤人。” 秦如歌傻傻看着自己抢过来的海棠花枝,她没想着要夺啊,回过神来就这样了。 不过凤妖孽这么维护着少女,秦如歌心里不是滋味,想说点什么吧,也就憋着了。 什么多余的言语,抵不过雷厉风行的行动偿。 秦如歌一把牵了尚在“放电”的渔家少女,连拖带拽将她带离。 凤妖孽得到满意的效果后,睨着地上那株艳丽海棠勾唇邪笑,随即余光触及手背之上的一点红。 血。 陌生人的血。 渔家少女的血。 脏!极脏!不能容忍的脏! “秦歌!娘子!你给我马上滚回来——” “你放手!” 到底是有肌肉的女人,少女轻易便挣开了秦如歌的钳制。 秦如歌抱臂绕着她转圈,上下打量:“小丫头片子,色胆不小,当着我的面,还敢跟我夫君眉来眼去。” 少女冷笑,揉着自己的手腕道:“翩翩佳公子,谁人不爱,没有本事守住自己的男人,还能怪别人不成,哼。” 少女冷哼离去,秦如歌眼角微抽,说好的民风淳朴呢? 还是说,无论走到哪儿,总能找到老鼠屎搅乱一锅粥。 看来她想在这里安稳度日是没门了,还得防狼生扑妖孽,否则指不定哪天便多出姐姐妹妹来。 秦如歌揉着晴明穴往回走,一入室,一阵低气压充斥,怎么回事? 妖孽一脸的阴晴不定,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秦如歌正不爽他呢,谁管他阴晴不定还是怒火滔天,他活该,谁让他,他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秦某人没什么底气,吞了吞口水,挪到他身边,拉下脸问:“你又怎么啦?” “手背。” 手背怎么,一点红,是血吗? 指腹刮了点,还真是血。 哦,明白了,是刚刚那少女的血。 秦如歌撇嘴道:“处子之血,据说很是馨香,夫君想尝尝?” 厌屋及乌,秦如歌看待这凝然的鲜血,太特么闹心了。 “尝你的头!赶紧给我清洗,里里外外刷洗干净,恶心!用香皂洗,还有什么草药,药浴那些,什么都好,一股脑放下去,马上洗干净!”奈何浑身不能动,此刻犹如被蟒蛇缠身,每一刻接触,都是折磨心神。 万没想到,一滴血,竟让他失态至此,秦如歌本来还恼他的,可看他这神经质的一面,忽然就噗嗤一笑,频频摇头,笑他,更是笑自己。 她疯了不成,妖孽的眼里,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尘埃,沾染了就是脏物细菌,厌恶毫不掩饰。 恶劣光芒一闪而过,指腹摸了他的鼻尖,留下一丢丢红,还有血腥味道飘到他鼻腔内。 妖孽瞳孔先缩后放,齿间挤出寒气:“秦如歌,有种你让本王一辈子坐轮椅。” 要是让他站了起来,手脚灵敏,看他怎么收拾她。 “别别别,我就是玩玩,马上给夫君洗洗,别气哈。” 拍了拍他的脑袋瓜,秦如歌先给他擦干净鼻尖,然后抓起他的爪子浸泡在桶里搓洗干净。 “放心吧,我刚刚洗澡的时候放了点鲜花提炼的精油,很香的,保证把你洗得白白净净。” 她的洗澡水 对了,她怎么能用自己的洗澡水给他洗手呢? 秦如歌有种犯下大错的预感,拎起凤妖孽湿哒哒的手,弱弱地看向他。 咦?他老人家好像感觉还行,蛮惬意的,只是在她拎起他的手离开浴桶时,温然转为怒目:“继续,怎么停下了?” “夫君,我再去给你打桶水,好吗?” “不用,继续,快点,你想恶心死为夫吗?” 秦如歌好像吃了一只鳖,嘴上连连说好,心里却有些异样,好像哪里不对的赶脚。 罢了,反正她的洗澡水不脏不臭,河水清得很,要有什么砂石尘埃也沉底了。 凤明煌享受着爱妻服务,满意地勾了嘴角。 专心致志地搓洗,由手背延伸到一根根白玉般的指头,搓着搓着,想着先前二指微动,秦如歌眨巴着眼。 对了,真的是她的针灸起的作用吗? 好像有什么关键信息给遗忘了 电光火石,头脑风暴。 秦如歌倏地抬起头来,冷冷盯着药篓子。 她将凤明煌的白玉指放回原位,直奔药篓而去,捡起里面的草药翻看。 “怎么了?” “夫君,如果运气好,你应是很快便能痊愈。找到了,刺草!” 秦如歌兴奋地扬起一串吊挂状略弯曲的青草,便是先前凤明煌服下后腹绞痛的罪魁祸首。 秦如歌将其研磨成汁液,烘晒成粉末状,费了好大功夫才炼制成丸状,凤明煌服下没多久,且搭配针灸,体内便有如火烧,秦如歌根据其反应,调整药量至他能承受的程度。 不过两天光景,凤明煌五指活动灵敏,手臂勉力抬起尚可活动。 “果真是这味草药,难道还能刺激大脑不成?” 这样看来,芯片的功能还是有所欠缺,某些药物的药理仅是片面的,还得靠她自己去摸索记下。 午间的时候,秦如歌端来吃食,抓了他的手握住大碗:“来,试一试能不能自己吃饭。” 凤明煌垂眸想了须臾,点头接过大碗,便见其指掐着碗身白,两臂微抖,举高于膝大抵三几寸时,便拿不住,松手脱落,饭菜砸了他的大腿一身。 “没事没事,再过些日子就好了,现在能拿起碗来已经很了不起。” 秦如歌担心他会气馁,嘴上忙鼓励着,手上也没闲着,拨走他裤腿上的饭菜,以至于低首的她,并无现某人眸底一闪而过的邪佞,还有唇边若隐若现的笑,只听得他淡漠的一声嗯哼。 收拾完了,秦如歌便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动作娴熟,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娘子,为夫又急了。” 正在扣最后一颗盘扣的她愣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妖孽慢动作耸肩,以作无奈。 秦如歌无语,到屋外拎来一个,咳咳,特制恭桶。 她涨红一张脸,闭着眼,双手在其腹部摸索,凤明煌光明正大欣赏着女人的手忙脚乱和娇羞,心情大好。 没办法,谁让他行动不便,谁让她的疗法副作用以致必须饮用大量白开水,人有三急,很正常。 “娘子,指甲刮疼为夫了。” 秦如歌顶上快要冒热气了,咬牙狠声道:“闭嘴!” 指间倒是柔了力道。 “娘子,其实没什么,你大可不必合着眼,说起来上次药浴的时候,你不还碰到了——” “闭嘴闭嘴闭嘴——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娘拔了你的舌!” 药浴 那尴尬场景,是她不能提的雷区,谁提炸谁。 许是秦如歌太激动,睁了眼,像是想咬死眼前装无辜的恶劣男人,谁知那人低首一看,随即别扭地瞥了她几眼,欲语还羞。 “那个,娘子,你确定要留下,不出去么。” 秦如歌眨眨眼,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顺着本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啊————” 那本就老旧的门扉,被其狂风掠过,差点没被破拆了。 “该死的凤妖孽!”气急败坏一拳捶在木柱上,受痛,秦如歌疼得脸都拧在一起了,赶紧甩着手,轻呼手背关节处。 秦如歌正在气头上呢,又有一个风情少妇拎着食篮而来。 “妹妹啊,我这儿炖了些鸡汤,太多了喝不完,看你们小两口也不容易,这便给你们送些来,黄公子在里面吧?” 秦如歌往门口那儿一堵,少妇那双略显丰腴的嫩手竟压在秦如歌接近胸部的位置,少妇敛了花枝招展的笑,微微不悦,这才收回出师不利的手。 差一点,她就能推开门了。 秦如歌冷睨着少妇,给他们送来?哼,这食盅容量,也不过是一碗的分量,秦如歌可不会自作多情这是给她的。 还喊她妹妹,谁是她的妹妹,她那点心思,就不能藏好一些,别让人一眼就看破,指不定还有奸计得逞的机会。 “我替我家夫君谢过大嫂好意了,大哥在外打拼,大嫂在家一个人打理家事,实是贤惠,大哥可真有福气。我家夫君正在午睡呢,不方便出来送大嫂,大嫂慢走,回去好好歇着吧。” 秦如歌旁敲侧击,少妇如何听不懂,还不是规诫她万勿出墙,外加替她的夫君闭门谢客。 “哎呀,我看这时辰,你们才吃下不久吧,刚吃饱可不能马上便睡下的,黄公子,起来坐一会儿消消食再睡吧。” 少妇一把将食篮塞到秦如歌怀里,根本不给她机会反应过来便推门而进,而那已是风烛残年的木门,彻底宣告阵亡,唰的一声脱落摇摆。 “大嫂!” 独居的少妇可真是如狼似虎啊,秦如歌大惊,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跑到她面前拦挡着,绿着脸将频频引颈眺望的少妇往外挤:“大嫂,请不要为难我们,夫君他今日不大舒服,不能见客,请。”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姐姐我给他按一下骨——” “大嫂,你再不离开,今日的事情,我可能要设法跟在外打拼的大哥提一提了。” “呵呵,家里的锅还没洗呢,我得回去了。” 肝火旺盛的她,听着少妇慌张跑远,这才稍微舒服了些。 碰了碰上半脱落的门扉,她叹了口气,将其勉强虚掩。 “解决完了吧,我这便给你提好裤头。” 秦如歌这一转身,懵然现凤明煌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过了身。 这是他在千钧一之际,扭转轮椅的? 关键时刻,总是能激不一样的力量啊,秦如歌心里感叹。 双目平视甚至微微仰视,力求连余光也纳不到不该看的地方。 秦如歌好不容易把他的裤子穿好,这才长舒一口气,以袖末拭掉额际冷汗。 伺候,可真是门技术跟体力活。 空下来的时候,秦如歌才现气氛不大对,他似乎有些不大善意的赶脚。 “要不是为夫反应够快,一世英名是不是该毁了。” 额,这也能怪她? 好吧,这时候追责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解决办法。 秦如歌绕着轮椅转了两圈,拍掌道:“有了!下次我给夫君做个遮羞道具,无论谁闯进来,都占不了夫君的便宜!” “”凤某人额际青筋血脉隐隐跳跃,“难道不是在门边撒些毒粉,谁敢乱闯便吃不了兜着走,娘子除了医术,毒术不也是引以为傲?” 还遮羞道具,他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吗,负责让人观看赏玩? “那就两手准备,保证夫君护住童贞,万无一失。” “” 药山之脚,江河之畔。 某人指尖划过水面,画面一闪而逝。 “我说火虫,没想到你连这种鸡仔媒人也做得这么得心应手。”又有某人,盘膝抱臂,端坐于其后,闭目道。 其颜妖冶,服饰怪异,白底火状红纹,与渔村中人格格不入。 又又有某人,嘴叼青草,仰躺草坪之上,望天翘着二郎腿,轻佻道:“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以其淫威逼迫老子当他儿子,哼。” “哼,起码还是个带把的,没把你的性别给颠倒了你就该偷笑了。再说,还不是便宜了你这只老色鬼,如何,吃豆腐吃得很爽吧?” “那倒是,要不是能给女人抱抱,老子才懒得鸟你这坑爹的臭虫子。” 某人提着他的脚,将其一把摔到江河里。 “喂!老子虽然是水里的霸王,这辈子最爱水,可也不喜欢让人硬塞到水里!那必须得是自愿的!” “嗤,还水里的霸王,简直就是水里的王八,不要脸。” “你过来!老子不把你的皮扒掉,老子便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好了,你们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丢不丢人。”火虫施然站起,负手眺望下首不远处的渔村。 那人从水里爬上来,扭动身子,水珠溅湿旁人天人般的玉颜,随即旁人投来毫无波澜的一眼,那人赶紧举手投降,赔笑道:“失误,这就走远些甩。” 白底红纹男站到他另一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你干预太多不好吧,为他们安排了这么个地方还不够?挡了他们的敌人还不够?连他们的红鸾星也要干预,小心弄巧成拙。” 他叹息道:“你知道本座时间不多了,下一次能随意活动,已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若不是本座把她带过来的时候犯了错,把不该带来的人也一并带来,他们的处境不至于这么危险,造成这种局面,责任在我。” “唉,照我说,不存在差错这种事情,既然生了,便是天意,别忘了,跟过来的那位,跟你护住的这两位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麒麟说的对,我亲爱的虫子大人啊,他们本就是要经历这么一番劫难,你干预太多,把劫难给磨没了,小心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那人落水湿掉的身子,已然烘干,他咬着青草,痞气而来。 “他们,我还不是最担心的,这个急色的家伙,我才怕他坏你大事。你也该知道,龙性至淫,一个把持不住,万一把人给吃了,你后悔也来不及。” “喂!你说谁呢,那是民间冤枉老子的,你竟然信了?他们还说你是老子和牛交配时生下的呢,那你不就是杂种?” 白底红纹男笑似邪魔,面泛诡异红光,似火焰:“我们很久没打一架了吧。” 很好,不但说他是杂种,还说他是他的儿子,呸,这只老色鬼也配!? “来呀,谁怕谁。” “你们动手试一试。” 摆好阵势,一触即的两人,听到这一声轻飘飘,但又潜伏无限危险的警告,瞬间收敛,乖巧地屈膝端坐,双手搁在膝上。 良久,无人出声。 端坐的人,似石膏,不敢造次。 独立的人轻轻又叹了一声:“罢了,就维持这个度吧,你们说的对,过多干涉,不是好事。” 掌心摊开,静置一枚掌心大的绿果,和秦如歌先前在图鉴里见到的善灵果一模一样。 果子扔到先前落水那人手中。 “便宜你了。” 嘿嘿,这玩意的确能修补基因缺陷,可是副作用 没有得到赏赐的某男捂眼,老色鬼吃了这玩意,又有无知少女该遭殃了。 子鼠等人再次造访的时候,现王爷王妃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一向冷静的王妃,似乎很容易动怒,手中的捣药皿似乎是她的仇人似的,死劲地碾啊碾。 “燕一燕二,你们既然和夫君交接完了,便到外面守着吧,什么闲杂人等来了,一律赶走。” 燕一燕二看向凤明煌,只见主子默然颔首,便道:“属下明白。” 凤明煌想着,赶走了也好,毕竟这些天过来叨扰的,男女各半。 “小姐,你这些天想必很辛苦,竟熬出黑眼圈来了。” 子鼠巳蛇不爽地瞪视凤明煌,后者一派怡然,捋顺袖子,清冷道:“服侍夫婿,是为妻的本分不是,你们这么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再这么看下去,二人担心自己忍不住掐死他,便将注意力拔离这贱兮兮的男人,子鼠把用避水纸包裹的账册交予秦如歌,还有一封未开启的书信。 “小姐,你要的东西,还有,这封信是燕王府的人送来的。” 燕王府? 还能有谁,那一定是揽月了。 她马上打开看信,一目十行。 凤明煌现她嘴角缓缓含了笑意,知是燕王府那边定是传来对她而言是好事的消息。不过,看到最后,那丝笑又隐没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17.117.剖心之谈,他的过往,她的来历(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蹙眉,他问:“怎么了?厉晴又做什么浑事了?” 秦如歌微微失神,他怎么就联想到厉晴了。 不过想想也对,燕王府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又有几个人物呢。 不过,这次却不是厉晴。 “不是,是秦府和汝阴侯府那边。月姨说,汝阴侯世子妃还有李氏姮娘,先前中的毒,解了。” “那毒,很难解?偿” 秦如歌凝重颔首,又道:“最有可能持有解药的胡商,也被我赶出李无恙的势力范围,他们不可能找到解药。” 他记得,李氏母女当初欲害她,这毒是她暗中转移,还了回去,李氏母女自食其果。 极难解,这么说来,那对歹毒母女,想害她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凤明煌阴了脸色,眯眸淬恶光。 他的人,可不是人人都能害的。 “也就是说,有人暗中援救。”既然如斯艰难,想必有精通医毒的人出手,而且这个施以援手的人,大有可能,是冲着他或者秦如歌而来。 “对了,这么说起来,我出嫁那日,看见秦观心,好像她的脸蛋的确平缓光滑了不少,想来那时她们母女身边已经藏了高人唉,罢了,长安城那么远,我们是管不了了,她们就算能上天,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西北来。月姨信里还说了,府中经她意思,新近安排了一些人手,夫君,你不怪妾身自作主张吧。” “你是当家主母,安排人手,本就是你的责任不是吗?” 有他这话,她便放心了。 夫妻如胶似漆地对视,子鼠巳蛇稍稍避退,因周身顿觉甜腻,有些受不住小姐前后变化这么大。 子鼠轻咳,道:“纳兰小小姐和小公子天天闹着要来找小姐,军中将领都被闹得有些吃不消了,小姐你看” 哼,怎能让他们碍手碍脚跟着。 凤明煌冷然道:“就跟他们说,再吵再闹,便把他们扔回碧落城,或是荒山野岭,让他们自己选。” 姑爷果然还是这么毒,这么善变,前阵子还很是看好那对龙凤胎,这会儿又嫌弃他们,胁迫他们屈服。 二人看向秦如歌,她道:“按夫君的意思做吧。” 送走下属后,天色已暗。 秦如歌到村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后便兴冲冲道:“太好了,明儿村里的人又要集体出海了,这样我们便不用绑手绑脚的去哪儿都得防着。” 今晚那些女人忙着准备捕捞事宜,料想也没空变着法来接近他了。 晚间的时候,秦如歌给他准备了药浴,凤明煌惬意享受中,夹带了一丢丢嫌弃。 秦如歌把陈烛送出去,赔笑道:“麻烦陈大哥了,你们这么忙,还要让陈大哥抽空搭把手。” 陈烛摆摆手,咧着大白眼憨厚笑道:“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我那口子性子别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陈大哥多多包涵。” 陈烛挠挠脑袋,说没什么,不介意,便走远了。 目送迎走陈烛,秦如歌回屋坐下,灯影之下。 妖孽在其后泡药浴,她则挑灯看着账本。 是一种温馨的寂静,宁然。 如人相处,只有处得舒服,处得恰到好处,才不至于无话可说的时候尴尬。 她一向喜欢简单的日子,可是日子对她,却从来不愿简单。 无论是在高科技的那个时代,还是穿越而来的这里。 此刻偷得浮生些许日子的闲暇,就这样,给他看看病,料理身子,洗手做羹汤。 偶尔推他出去散散步,但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恬淡而又浪漫。 与世隔绝的小渔港,利益远离了他们,纷争也在屏障之外,他们之间,纯粹了许多,就像他们之间的称呼一样。 夫君,娘子。 秦如歌显然心思已经不在账册上,嘴角眉梢均添了自己看不见的喜悦。 这大抵,便是幸福吧。 目光微闪,思绪又回归册本之上。 心底微叹,终究是稍纵即逝的光阴,迟早要出去的。 秦如歌敛了神色,一目十行快速浏览。 业绩很不错,新推出的药妆市场反应太好,每个月均卖断货。再加上药物质量上乘,即便“女神医”已经鲜少出没,神农堂仍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可以考虑在其他一线城池镇子开分店了。 长安城的权贵,神农堂现在已然积累了不少人脉,就属李氏派系软硬不吃了。 是时候,进攻其他地方了。 合上账本,目光微微向后。 心绪变化,她再是迟钝,再是自欺,也实在是瞒不下去了,毕竟瞒别人容易,瞒自己,最难。 从探子回报说他被西凉蛊师引走,生死不明之时,她便遗忘了自己的安危,只想奔赴他的身边。 凤明煌太浓烈,易让人迷失,而今日的她,已无后盾,只能依靠自己建立。 她始终,要为自己留一线。 就算连他这根最后的稻草也是有毒的,她也不至于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秦如歌始终觉得自己是有所保留的人,即便付出,那也不是全部,包括感情,如果哪一天,她豁出去,飞蛾扑火,不顾一切,不计后果,那一定是她疯了。 她却想不到,日后某一天,她会推翻这辈子给自己建立的规则,毫无保留为一个男人付出一切,包括她费尽心血组建的人脉,甚至生命和 “娘子,水凉了。” 凤明煌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这药浴,他每回都要泡上一个半时辰,期间要加好多次热水。 秦如歌到外面提起炉子上的水壶,避开他,往浴桶里添热水。 凤明煌浅笑,视线随她的动作而动。 “怎么一直看着我。” 秦如歌让他直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水壶,退到一边去。 凤明煌双臂交搭在浴桶边,下巴搁在胳膊肘上,笑意敛尽,眼眸深处,是一种不寻常的严峻认真,他道:“娘子,我们来谈谈心吧。” 秦如歌踌躇不定,他便出言激将:“怎么,不敢?” 闻言,她顿了顿,方拖了张高脚凳,款款落座:“想说什么?” “本王以前,最不相信的,就是什么狗屁亲情,却在看到你对容靳的态度时,稍微有那么一丝动摇了。明知道自己大抵众叛亲离,还愿意冒着九十九分被骗的可能,选择那一分他落难的渺茫可能。秦如歌,你是个傻子,比以前疯魔的你,更傻。” “” 他到底想说什么?就这个?就为了吐槽她是个傻子? “我的身体如何,你最清楚,可是你知道,我这破身子,是怎么来的吗?” 秦如歌目光微晃,这应该是他的隐秘,最不能触动的过往,她好像不该听下去,张了张唇,却是鬼使神差地合上了。 便听得他继续道:“父亲,也就是我该称之为父王的那个男人,意图残忍地将我杀害于母胎。可惜,无论他再怎么恶毒,变着法地骗母妃喝下毒药,我还是死不掉,顽强地活着,茁壮地活着,我的脉息依然在母妃腹中跳动。我想,便是从那时起,我便徘徊于地狱和人间,挣扎求存,尚未成型,便要历经人世间的最无情。” 她听得愕然,抖着唇说了三个字,许是声音太小,凤明煌并无听见。 “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那么多碗‘安胎药’,却挤不走我这眼中钉。我刚开始也很纳闷,为什么呢,难道我是什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玩意投胎的?后来无意间才得悉,强大的素来不是软且弱的胎儿,而是为母则强的母妃。最聪明的不是自以为睿智的父王,而是闷声喝下明知道是毒药的安胎药的母妃,当然,最狠的,也是这个女人。” “为保胎儿性命,她以金针引毒锁脉,将绝大部分毒素封存于五体,先是双腿,再是双手,胎儿出生之时,便是脑袋。我的诞生,便意味着她的消亡。她恨那个男人,和她孕育了我的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王。恨到,必须用我的生来提醒他,她的死,拜我们父子所赐。而父王对我的狠,也是源自于对她的爱,因为母妃她并不爱他,是他夺走了她的青春,拆散了她和最爱的人,怀了最恨的人的骨肉。” “别说了” 这回她的声音大了些,可是凤明煌仍然恍若未觉,接着道。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吗,是母妃留下来的一封遗书,信封上写着吾儿亲启,那时候我还没有名字,只有姓氏,哈哈,上面完完整整把一切因由记录下来。不过母妃不知道的是,除了父王,容不得我的人还有很多,对她下毒的,也不止父王一人,她不知,金针也封不住那么多种奇毒,以至于我刚脱离母体时,差点一命呜呼。是柯凡,使了浑身解数,才保我一命,却也让我知道了人世间的至险至恶。” “凤明煌,别说了” “母妃死了,却也解脱了,而我活了,便从此在地狱与人间徘徊。柳兰锦是父王给我留下来的,柯凡自小精心培育的药人,只要把她的血和我的血互换,我便能安康一生,他说这是我欠母妃的,必须还。虽然我对这对怨侣没有分毫感情,可他说的是事实,不管怎么说,是她的死,换了我的生,没有她的允许,我便死不得。十年的炼狱生活,只有冷血残忍的训导,没有半丝温情,最后他抛下这无情的话,扬长而去,自此不再出现。” “够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听到没有!?”秦如歌再也听不下去,奔了过去,晃着他的身,动作过大,高脚凳都给掀翻了。 可他却似铁了心,噙着让人寒心的佞笑道:“这些年我拼命的活,拼命变强,不肯死,不甘心死,除了对死后未知的恐惧,还有就是找到那个男人,找到他报仇,甚至登上最高位,踢下慕容均,只为了把控一切,找到这个狼心狗肺——” 吻。 是狂风暴雨。 只有今日没有明天的抵死缠绵。 内心的野兽,因解锁而外出作乱,那是一头受伤很严重的野兽,已然失去自舔伤口能力的野兽。 他的眼神很冰冷,哪怕在她主动献吻之后,他火热回应,可是却热不了他的眸,他很冷,明明水是温的,却冻到骨子里,只有她的唇齿间,是温暖的,他想汲取更多温暖。 已经有力拿碗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抵得更近。 她今晚,很热情,可是滑落的泪,像是不要钱似的,跟他的眼神一样冰凉。 他尝到了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便是这浓烈血腥,稍微拉回他的理智。 很久很久,他才放了她,仅轻轻贴着她柔软的唇,秦如歌缓缓退开了些许,可他的鼻息仍能喷洒的范围内,而她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眶,让他怒潮翻江的心,慢慢平复。 她抵着他的额,闭目道:“虎毒不食儿,凤明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也许,才是假的。” 如若不是,世上真有如此狠毒的父母,那凤明煌一家三口,可真算得上是一门悲剧,惨绝人寰了。 她在等,等他恢复冷静的第一句话。 不管多久,她都愿意等。 也许过了一刻钟,也许两刻钟,也许更长,她还在等着。 他终于掀了掀嘴皮,像是随时都会将这番迟疑的话收回,极度缺乏自信道:“是吗,你,你也这么认为是吗?” 没有回答。 她只是抱得更紧了些,予他以无声的支持。 “我也觉得,一切太过于顺理成章,她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更残忍的方法她若是那么恨我们父子,不该那么快便把一切都告知我,而是在黄泉之下看着父子自相残杀。我没有尽信,但也没有办法完全排除这个可能。秦如歌,你知道吗,我不能,本王不能。” “我知道,可是总归不能放弃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你也一定要搞清楚。虽然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也无法知道当年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当年你是多么弱小,多么凶险,若是缺乏心坚志定,多的是夭折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母妃是为了让我挣扎求存,让我活下去,才在我心中布下恨的种子?” 仇恨的力量,的确很强悍。 这么多年,他濒死又活,活了又往鬼门关跑得勤,生死死生,不也是为了找到那个他该称为父王的男人?找到他狠心的母妃,把一切都还给他们,再要回他们欠他的? “不管怎么说,你是因为她,才活了下来,不是吗?我只是觉得,你母妃既然如你所说那般刚烈,那么必然是性情中人,这样的人不可能狠下心这样对待自己的血脉,哪怕这个孩子不是她和心爱的人所生养的。” 无心无情之人,才可能做出这种有违伦常,天打雷劈的事情来。 “你如何知道,你见过很多人吗?” 她掀开眼帘,目光温润如水,眸底有一抹他看不懂的亮色。 “水凉了,我先把你扶出来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凤明煌几乎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身上的水珠贴着她的衣衫,他过热的体温渡予她,可她却没有心思再顾忌男女之别,实是他的一番掏根掏底,乱了她的思绪,也因此,她不能找陈烛帮忙把他抬出来。 仔细地给他擦干身子,套上干爽的衣衫。 秦如歌缓缓在轮椅旁的床边坐下,目光微闪。 “前些日子,你不是问我,我是什么东西来着?” 那道绿光,瞒不了他,而她当时,也没有别的法子,要想活命,只能启动芯片。 “你说的对,我不是秦如歌,不是他们所熟悉的秦如歌,而是另一个地方的秦如歌。” 另一个地方 “秦如歌在大婚那日,恐怕已经罹难”秦如歌大致把自己穿越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饶是凤明煌这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此刻也有些消化不良,而秦如歌还在说着另一个时空的那些事,“我是个孤儿,有记忆起,便在一个名为废弃之都的肮脏地方生活。那里汇聚了全球最低贱且穷凶极恶的下等阶层人士,在那个地方生存,食不果腹,头破血流,用别人的死换来自己的生,是常有的事情。弱者淘汰,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我那一手精准的飞针绝技,便是在那个地方练成的。” 提及自己儿时经历,如今想来,恍然梦一场。 秦如歌自嘲笑笑,怎的,她这算是在跟他比惨么? 不过她比凤明煌幸运得多,那时她还完全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本能,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本能,即便被父母抛弃,生活艰辛,她并不觉得痛苦。 “那个地方,进去了,便不能出来,唯一例外,便是一年一度的人才选拔,每一年,只有一个名额。无法想象吧,那样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地方,竟然还卧虎藏龙,孕育出各行各业均有涉猎的顶级人才。” “竞争年年激烈,谁也想离开那个鬼地方,鱼跃龙门,毕竟一旦被选中,不但意味着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还能永远脱离这个噩梦般的鬼地方。如你所料,某一年,我成功了,我拿自己的身体试药,研制出一种能对抗肆虐废弃之都的病毒细菌。这在医疗条件极其恶劣的废弃之都,乃是一个奇迹。养育我成人的教授惊为天人,便把我带离了这个地方。” “再后来,便是经年累月的学习,从学子,到医者,临床,研究,获奖,推举至全球医药大家,负责药物研究那些年,我见过很多人,无论是在废弃之都,还是在研究所,在医院,在x公司,几乎什么人都遇见过,当然也有久病床前无孝子、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例子,可他们多是寡情之人,自私至极,就连最亲的人最爱的人,都能舍弃。其余的,就算是出身于废弃之都的人,也都是患难见真情,再恨再不和,只要涉及生死,天大的仇恨,也会在病痛和时间无几的逼迫下泯然。”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言辞间情真意切,不过凤明煌对她所描述的未知世界和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还是尚在消化中,一时回不过神来。 秦如歌倾身牵起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不要太快下判断,对谁都不公平,包括你自己。” 凤明煌半响才合起微张的唇,反握住她的手。 校园港 恋耽美 118.118.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看他这会儿眸光复杂的模样,也不知道信她不信,抑或怀疑她脑壳再一次坏了。 只不过此刻他指腹摩挲她的手心,薄茧带起微微电流般的刺激,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依她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应是冷静下来了。 也罢,当她疯子就当她疯子,反正她不痒不痛。 他老人家高兴就好。 “有些东西,我以前不相信,不理解,可是现在,好像稍微能理解了。撄” “什、什么东西。” 他终于扯出一个正常点的笑容,虽然不是很明显,略显淡薄:“那个男人甘之如饴,为之走向毁灭的东西。可惜,他此生却怎么也得不到。偿” “是指,你的父王吗?” “他是世上最狠最无情的人,却也是世上至情至圣的人,撇开一切,从他对母妃的态度,为她可放弃半生浮华、放弃一切,连凤氏责任也丢一边不管,足以让人唏嘘感慨。当然,这只是外人的看法,凤氏中人,哪一个不是对他唾骂有加,竟然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二愣子。” 说到这里,他嗤笑不屑,也许是看不起他的父王,也许是看不起别的什么。 而看不起之下,是无人得见结不了痂的伤疤。 他曾经鄙视那人,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浪费大好江山。 却没想到,他自己似乎也 凤眸紧紧锁住眼前人的脸,清丽脱俗,不卑不亢。 其实他心里藏着一个秘密,第一次在仙月湖见到她,便有一种奇怪感觉,那时明明心情很差,她撞了上来,依他性子,本不该和她多说半句话,掐死了事。 可他例外了,死到临头,这个女人脸上,没有半分害怕,以至于至今依然记得她开口第一句话。 问他,放她上来就是为了掐死她? 竟然不是求饶,请他放过她,呵。 再然后,是一连串不得不为的纠缠,一方面是意在打乱长安城里各路牛鬼蛇神的步伐,二是把他活下去的希望寄予在她身上,将她拉拢到他随手可及的地方,即便过程中偶出意外,也真是对她这个人本身产生了些许兴味,可是他懂得点到为止。 他以为,他能控制,像以往一样,运筹帷幄,只要他想,便能控制一切。 直到,容靳出手,她狠心斩断容侯府这个最大后盾。 直到,她攀山涉水,来到西北这个黄沙滚滚的吃土之地,来到他的身边。 直到,她单枪匹马,深入曾伤她危殆的苗疆蛊师设下的重重陷阱,及时给他施以救治,再一次救他于水火中。 直到,江上跋涉,她那番不能自控的哽咽之言,萦绕于耳,支撑着他不愿就此睡死,不愿自此天人永隔,才有了现在的他。 似乎,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当年父王对母妃所做的一切。 他稍微能理解了,能理解这世上也许真的存在那么一种感情,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得到,却也让人毁灭。 母妃的悲哀在于,得到这种感情,是她的负累。 而他的幸运在于,秦如歌的这种义无反顾,是他所渴望的,自他诞生起,便是被诅咒的人生,不曾得人真心对待,哪怕是柯凡孟玄色,却也各有所图,各有所欠,他的身边,没有纯粹的人。 是她,独独是她。 别人不行,谁也不行。 “秦如歌,我们试一试吧。” “什么?”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她无由来的心脏一紧。 可是他没有正面回答,唇角弧度深几许,垂眸疲惫道:“为夫累了,娘子,就寝吧。” 心乱如麻。 铺着床单的她,不时慌里慌张地偷偷看他一眼,每回都给他逮个正着。 扶着他躺下,弯曲的身,衣襟稍微凌乱,露出一截性感锁骨,一股女子清香窜入鼻腔。 秦如歌给他掖好被角,正欲退开,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天气有些寒凉,娘子,我们一起睡,相互取暖好不好?” 脸蛋蓦地一红,烫手山芋般,秦如歌挣开他的手,道:“我到陈大嫂那儿再拿几床被子来。” 秦如歌慌不择路离开,凤明煌盯着她可笑的身影,笑意一点点敛尽,随即面无表情盯着床帐顶,一脸寒霜。 被子拿回来没多久,渔村的人便集体出了,夜间的人声,倒是热闹。 短暂的喧嚣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秦如歌辗转难眠,心里想的都是他刚刚那些话。 如何睡得着? 他这是把心挖出来,把心上重伤撕裂开来,摆到她面前,扣得鲜血淋漓。 他够残忍,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娘子,睡不着吧,为夫说了,夜间寒凉,还是两个人互相取暖比较好。” “闭嘴,闭眼,睡觉!” 睡不着的,又岂止是她。 秦如歌在黑暗中紧抿着唇。 他说试一试,她始终是想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连这么隐秘忌讳的秘密都与她共享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做真正的夫妻吗,先别说一开始,他们的结合,便是参杂各种利益取舍的结果。 即便感情是纯粹的又如何,毕竟感情之外,太多杂质。 最重要的是,他城府深沉,更是一个无爱之人,他不可信。 和一条冷血的蛇交换感情,是最危险的交易。 今晚,凤明煌在她身上投下一颗炸弹,炸得她体无完肤,炸得她不能思考。 本不该把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和他细说,可她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股脑都给说了。 那些事情,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即便是在那个时空,也不与人提及,除了教授,无人知她出身于废弃之都。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她在这里压根不需要为了维护自己的荣誉,而隐藏出身。 一定是这样 呼吸均匀,她睡熟了。 一道气流波动,案上的油灯亮了。 秦如歌就睡在床边,睡颜恬美,只是眉宇间略带愁容,藤床之上,探来一只修长的手,从被褥里拉出她的左手。 他动作轻,她睡得深,并无察觉惊醒。 指腹推开腕间缠绕稀松的纱布,底下割痕深刻夺目,且粗壮不一,不可能是一刀一次而成,可以想象,那几刀有多狠多重多果敢。 以前他动辄出血,柯凡在燕王府准备了大量能给他供血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秦如歌的血,竟然也和他的匹配。 这些天,她忙前忙后,眼底的阴影,面色的白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熟睡,他自然没有忽视,这个傻女人,到底放了多少血供他使用? “傻女人” 本该动惮不得的上身,竟艰难探到她身前。 薄唇在她唇角轻轻印了印,指腹摩挲着她精致的脸颊:“试一试吧,就算你不答应,也得试。” 他躺回原处,却是没有松开她的手她的疤,头颅依然侧对着,紧紧看着她。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呵,匪夷所思,为什么本王就信了呢,秦如歌,你难道会邪术不成?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个围着慕容琰团团转的痴女,那么你的身心可就完完全全属于本王一个人了,你可记住了,你,秦如歌,只属于本王。” 自从秦如歌听了他的掏心话起,她怎么看他怎么别扭,想避走远远的,却又放心不下。 推着他散了一会儿步,秦如歌便让他回屋俯卧于床上,按摩完了力所能及能按的地方之后,她尴尬轻咳,跨坐在凤明煌腰上,解释道:“夫君,你躺了太久,浑身肌肉有些僵化了,妾身这是帮你放松肌肉,锻炼改善一下症状,你忍耐一下。” 某人倒是很享受,勾唇:“无妨,娘子不是外人,为夫的身心都是属于娘子的,尽管蹂躏。” “” 你才蹂躏,你全家蹂躏! 秦如歌嘴角抽搐,有点不太适应他这副腔调,汗颜 其实他的知觉已经回归得差不多了,她坐上去的时候,某人凤眸紧眯,极力忍耐才压下应激反应。这节骨眼让她现他上身能动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十指及掌心有规律地按压,某人舒服得凤眸眯得更细。 没有闲杂人等时不时敲门拉走她,没有恶心的女人来烦着他,只有嘴硬心软的她服侍着他,这种日子实在是舒爽。 “左边一点,那里好像有点麻麻的感觉。” “这里吗?” “对,就是这儿,抠一下,对对,再用力一点,很好。”其实是左边有点痒。 “” “再下面一点,好像也有感觉。” “这里?” “唔,再下一点,对,就这儿。” “” “唔~” 某人舒服过了头,喉间蹦出一声娇嗔。 十指迟疑地停顿,按摩暂歇。 秦如歌起疑眯眸,试探道:“你是不是有感觉了?” 他反应是不是太大了?过去给他按摩的时候,可没有叫得这么***。 念头生,动作起,她咬咬牙,狠心用力按下肩骨处。 凤明煌疼得浑身飙冷汗,骨头似要被碾碎,心里骂她狠,嘴上却是死咬牙根压制痛楚,须臾才虚弱道:“娘子,怎么停了,继续按其他地方呀。” 没反应? 难道她多虑了。 也对,他才刚刚达到活动手腕的程度,是她操之过急了。 凤明煌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要骗过大夫,还真是考究功夫和演技。 秦如歌给他做了全身按摩,连脚趾都没有放过,许是太舒服了,凤明煌便睡起午觉来了。 她蹑手蹑脚收拾了这两天未洗的衣衫,到河边捣洗。 水流缓缓,她把洗衣盆抱在胸前,静立凝望水流高处,那薄雾笼罩的地方。 入江是唯一进入此地的方法,西凉那些人一时半会参详不出来,很正常,可她担心万一,万一他们哪一天顿悟了呢。 如若能在短时间内,重创西凉军,他们才会绝对的安全。 就看,他如何反击了。 好不容易晾完衣服,她望着风中微扬的湿衣,有他的,也有她的,还真像乡间小两口,没想到她在这穷乡僻壤做村姑做得爽歪歪,长安城碧落城那些人知道了,估计大跌眼镜。 不待见她的那些,绝对鄙夷外加幸灾乐祸,待见她的那些,一定以为她烧坏脑壳了。 日常功夫完成以后,她又背着药篓子上山走了一趟,走了半天,眼看要日暮黄昏了,虽是满载而归,可她却是失落的。 “这里奇珍药物植株这么多,比那善灵果稀罕的都找着了,为什么偏偏找不到它呢?” 秦如歌叹了叹,认命下山。 看来连老天爷也不想让他活得太舒适,只有日夜提心吊胆,这人才守分寸,不然,恐怕南越要大乱了。 哼着小调,她走上楼梯,便听得噗通一声。 她目光一闪,快步夺门而进,便见床上那人在床前蜷成半球状。 “怎么乱动呢?也不等我回来,伤了没有,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我以为,我上身有知觉了,刚刚试了试,勉力可支起上身,便想着再努力些,兴许还能动下身,没想到双臂用力过猛,失了平衡,便摔了下来,都怪这个破身子!” 见他疯了一样捶打自己的腿,秦如歌控制不住,只能熊抱着他,以己身之力压住他的动作,果然凤明煌多有顾忌,担心伤及她,才停了“自残”的动作。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我这样的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本来吧,秦如歌是没有起疑的,可是他这会儿却说活着没有意义,怎么想怎么奇怪。 最开始瘫痪的时候,她是担心过他会消极厌世来着,不过现在总算是有起色了不是吗? 这会儿嚷嚷着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是很可疑吗? 她慢悠悠地抵直身子,眯眸打量他脸上的神色,怎的好像让她捕捉到一丝怵的味道呢? 这么说起来,他“自残”捶打的动作,稍稍回想,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矫情。 汗颜,还有他的那句话,确定不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玩儿的把戏? 他性别错乱了不成? 秦如歌眼角微抽,齿间喷出寒气:“你上身,果然有感觉了是吗,能动了是吗?” 啧,怎么弄巧成拙了,明明是为了掩饰日间不小心露出的马脚,现在玩了把苦肉计,怎么反而愚蠢地连马屁股都扯出来了。 “腿呢,难不成也有感觉了,莫不是已经能站起来?” 边问边敲他的大腿,他老人家老脸一黑,喷薄道:“你说什么呢,你就是这么看待为夫的人品?你不想管我就算了,滚一边去,我自己爬起来,自己爬到娘子看不见的地方自生自灭就算了,你别管我!” 傲娇起脾气来,无人能挡,一把推开秦如歌,匍匐前进。 这会儿倒是不要他的尊严了,秦如歌捂眼,再不制止这病娇妖孽,恐怕真要爬出去,爬到海里去了。 倔脾气! 横身挡在他跟前,妖孽顺着她的鞋尖往上看,羞耻与愤怒并存,梗着脖子低吼:“娘子这是给为夫下马威吗,还是炫耀自己四肢健全,鄙夷为夫不能人道?滚开!” 这跟人道八竿子打不着好嘛,他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唉,最近这家伙动不动变着法提醒她,让她赶紧给他找来善灵果,莫不是解除玻璃症状是次要的,保命也是次要的,牡丹花下死才是重中之重吧。 她以前没觉得这家伙是这么急色的人来着啊。 难道是因为最近她取笑他是童子的次数太频繁了? 老人家说的对啊,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啊,是她自作孽了,该忌口了。 她蹲下身去扶起他,妖孽尚在气头上,压根不甩她不对,甩,狠狠地甩开她的手。 哟,就他有脾气是吗? “起不起?乖乖给我躺回去。” 如果她是好声好气,他还可以商量,可她这般态度强硬,如何能屈服,妖孽哼地一声甩脸,不鸟她。 “好,想出去是吧,我帮你,今晚在外头睡,我睡了好几天藤床,怪不舒服的,今晚正好有高床软枕享受。” 拦腰一揪,一推,咕噜噜圆润地滚到外边。 门扉砰地一声关上,凤明煌傻眼,外间已是接近入夜,星光隐现,难不成他便要这样看星星看月亮待一宿了? 好半天。 似乎无人愿意退一步,似乎 “阿嚏。” 门扉开了。 男人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瞬间转为傲娇薄怒。 “要进来?” 男人点头如捣蒜,前臂向她伸来。 秦如歌极力板起的脸,终告破功,忍不住笑意,伸手够他,将他扶了进来,便又跑出去捣鼓了些简单的小菜和米饭来。 “娘子,为夫刚刚爬累了,能不能喂我?” 明明知道这丫是矫情病犯了,她仍是顺从了他。 有些时候,不必分得太清楚,倒也是一种乐趣。 妖孽咀嚼着米饭和菜肴,淡淡吐出几个字:“这饭有点硬了,菜也有些过熟,娘子的厨艺有待精进。” 真想把这碗香喷喷的米饭扣他脸上! 他大爷的,吃喝拉撒睡,样样照顾周到,他还好意思挑剔!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眼看她想撂手不干,凤明煌赶紧别别别吃吃吃地喊停,她这才不情不愿继续尽着人妻该尽的本分。 “娘子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好好好,不说,为夫不说就是了。” 这回村子里的人,出海作业的时间有些过长,许是所到海域略远,五天了,还没有人回来。 这个渔村是怪异的,处处都透露着诡谲,可她却试不出门道来。 尤其陈烛夫妇,对她和凤明煌可真是没话说,样样拂照周到。 凤明煌再也装不下去了,上身能动的事实,被秦如歌狠心一扎给看出门道来了。 至于下身,似乎也有好转迹象。 海滩风浪不算很大,把妖孽推到海滩的一边,她便走到妖孽几丈开外远的地方。 “夫君,你试着走过来。” 妖孽撇撇嘴:“太远了,一丈吧。” 拗了好几个回合,秦如歌败给他了,便近到其一丈外的地方。 张开臂,似乎要将不远处的那个他纳入怀里:“过来,慢一点,慢慢来,对,可以的。” 他仍是抵着轮椅,沉重的腿如灌了铅,费了好久时间才算是离开支撑物,只靠双腿直立。 起码,是站稳了,就是稍微有些许晃动。 秦如歌简直要高兴得跳起来,但还是让她矜持地压抑住了。 “没错,就是这样,跨出步子,一小步就好了,慢慢来。” 步伐,是磨蹭着向前的,脚板底几乎没有离开砂子地。 然而就算是这样,磨出去的第一步,凤明煌便失去平衡倒下了。 “没关系,再站起来,再走一步,能走两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妖孽面上的风暴瞬间集聚又瞬间散去,他点点头,再次顽强爬起,然而尚站不稳,便又狠狠摔了,这次还伤到胳膊肘,似乎脱臼了。 懊恼加沮丧,另一完好的手,一拳擂在砂地上。 关节磨出细碎的血沫。 秦如歌赶紧跑了过去,拿起他的手,严厉道:“干嘛跟自己置气,你该明白能有这个恢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急什么,能吃这热豆腐吗?” 这可谓是劈头盖脑的朝着他的面门喷吼。 他头一回现,娶回来的是一头河东狮。 凤明煌一脸懵逼的呆萌模样,直点头:“好,为夫听娘子的。” 诶? 这年头,难道还真是欺软怕硬的人多? 竟然连心狠手辣的燕王也有惧内的倾向 听人说,惧内可是一种好品质呐,证明这个男人心胸宽广,额,可她怎么觉得这家伙和心胸宽广之间隔了个东非大裂谷的距离? 回头给他处理了伤口之后,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按错脑子里哪个按钮,竟然冲劲爆满,兴致冲冲地说要继续试着走。 一天的努力,果然收获回报。 他最好的记录,竟能走上三四丈远了。 为了奖励他,秦如歌决定今晚加菜。 削了一根尖长的木棍,撸起裤管和衣袖,下河抓鱼。 “稍微往上一些,对着鱼直戳下去是叉不到的。” 这是她头一回叉鱼,技术相当渣渣。 即便明知道因折射缘故,鱼的成像较低,实际位置在稍微上一点的地方,可她还是一无所获,不知道多少条傲娇的鱼对她翻白眼了吧,估计还有不少回游过来羞辱她的渣渣技术的。 哼,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叉叉叉,逃逃逃。 鱼尾一摆,撅着屁股游远。 尼玛,气炸了! 凤明煌看着她在水里扑腾,时不时便水花四射。 那一脸生动,七情上面,让他不由扯着浅笑,凤眸含情。 “我说,你索性把棍子给扔了吧,徒手扑上去,兴许还能压住一两条,不然,我看你扑腾到明天,也还是吃西北风的结果。” 哼,瞧不起人? 吧嗒一声,木棍壮烈牺牲,顺着流向远走。 撸袖撸到肩上了,两截上好的玉臂亮了他的眸,随即便见她噗通一声,还真是一头栽进水里了。 扑空了好几回,还真是让她碰上彩头了。 仰身跳脱河面,顶以下,全被清澈的河水浸过,过腰的,还有单薄的衫裙,紧紧贴着她的身,那两截白玉般的臂似乎更亮眼了。 “抓到了,哈哈,好大一条鲫鱼!” 墨眸燃起一簇火苗,将她玲珑有致的身紧锁眸内,下腹隐隐有股***作祟。 秦如歌浑然不觉,爬上了岸,把新鲜肥美的鲫鱼放到鱼篓子里。 近了他咫尺之间,才现他脸色不对。 “怎么涨成猪肝色了,你又人有三急了是吗,早点说啊,这山林里随便哪个草丛都能解决啊。来,我扶你到那边。”他现在已经有了自理能力,不用她再咳咳。 “等等。” 妖孽本来是想推开她的手的,可一黏了上去,便死死揪住,秦如歌看他难受得紧,好像有些不对劲,赶紧放下身上的鱼篓子什么的,边给他把脉边问:“哪里不舒服?不会是毒性作吧?没有啊,脉象还好,就是有些浮躁,情绪起伏较大所致,你受什么刺激了么,沉下气来,冷静些,可不能爆血管啊爆了。” 鼻下滑落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而他仍是不瞑目,死死盯着某一处。 嗯? 秦如歌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胸脯。 靠!若隐若现! 浑身湿透,几乎曲线尽现,该死的今天还穿了件白色的衫裙,入了水简直成了半透明! 凤明煌后来是闻着饭菜香醒来的。 “要喝口水不?”身上已换了件红衫,她问。 半干的湿尾梢随着她走动不时滴落水珠,妖孽傲娇地说要,她便喂他喝下几盏茶。 她重新拎起搁置一旁的布巾,擦拭尾,如此风情,看得凤妖孽眼眸眯了起来。 没好气白他一眼:“再看下去,流鼻血了,我可不管了啊。” 妖孽哼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刚刚那是意外,最近天气燥热,分明是上火了,不信的话,你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来试着勾引为夫,看看为夫可会有所反应,若有,算我输了。” 前头才说天气凉寒,这会儿又说燥热了,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夫君,妾身看着,是这么蠢的人吗,随便激上一激便上当?” 说信吧,是他讨了嘴上便宜。 说不信吧,真去勾引他,是他身体得了便宜,怎么看都是她吃亏。 校园港 恋耽美 119.119.本王的大局包括你,妾身的大局也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诱骗不成,反而被她的木头风情给气着了。 她要是蠢一点,夫妻之间处得才会更和睦,更有情趣。 小插曲过后没两天,跑腿的人又来了。 要不是他们来了,小两口估计还真能遗忘外间的汹涌。 毕竟,渔村的生活太安逸。 还好,燕一等人带来的是好消息偿。 “王爷神机妙算,孟爷按照您的意思,诱军深入,西凉军以为我们群龙无首,士气全无,便大举进攻,以致后方防守空虚,突袭敌方烧毁前排粮仓,并盗走后方粮仓的粮食,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 “还有先前起意调派募集的江湖兵也到了,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今西凉军避退一百里,军心惶然,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这样算起来,本王遭这番险,也算是值了。”凤明煌嗤笑道。 如今东风相助,若是乘其势一举捣黄龙,挫一挫西凉军锐气,以西凉的谨慎作风,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作乱。 关键在他,燕王凤明煌。 只有他亲率精兵歼敌,烈焰军才能所向披靡。 失了将帅,烈焰军再骁勇,也只是散兵游勇。 燕一燕二把秦如歌招到一边去,低声问:“王妃,王爷他可有起色?” 燕一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什么,咬咬牙,便把柯凡已经抵达西北一事托出:“柯老说了,王妃要是没有把握,把王爷带回去,让柯老负责调理王爷的身体。” 哟,这柯凡不过是回了一趟药师谷,对她这王妃的态度,倒是更硬了,明摆着跟她叫板。 遥遥忘了妖孽一眼,她道:“再过几天,应是行走自如了。你们王爷,可真是硬汉一枚,像他这么严重的瘫痪患者,不可能短短十来二十天内便完全康复,他是我见过最匪夷所思的奇迹。放心吧,我会还你们一个健康的凤明煌的。” 至于柯凡,哪儿凉爽哪儿待着去,呸。 “当真?”燕一燕二喜形于色,没有什么消息,比王爷康复更让人振奋的了。 秦如歌没有说什么,却是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王爷做复健行走。 妖孽今儿已经可以徒步在沙滩来回几遍不歇息了,秦如歌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拾起了尊严,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然而,高兴中,还参杂着些许惆怅。 他一旦完全好起来,便意味着,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既然王爷不日便回归西北军营,属下这便回去准备着,王爷这儿,有劳王妃多加费心了。” 光阴,素来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一月过去。 烈焰军和西凉军多番交锋,各有胜败,总体而言,南越这边,稍微占了上风。 可是秦如歌凤明煌却高兴不起来,万没想到这节骨眼,长安城那边也生了异变。 慕容琰错杀李纯仁,睡汝阴侯世子妃,强塞贺兰兢一顶绿帽,如此哗然大事,短短数日内便传得整个南越沸沸扬扬。 说是没有幕后黑手推动,传得这么广泛这么全面,那是扯淡。 更有流言传出,太子睡梦时梦呓,口口声声说父无能,子代之,皇帝龙颜大怒,一律赐死嚼舌根的宫人和坊间妄议此事的庶民,可谁也清楚,流言一出,皇帝与太子之间,只能维持父慈子孝的假象,等待爆,只是迟早的问题。 更有甚者,已经在心里斟酌着,哪位皇子,将是下一位继任正统的储君。 还有碧落城那边,纳兰世家闭门谢客,容侯府闷声不吭,子鼠却是打听到了,容靳近来练兵频繁,似乎太子大婚那段时日突袭碧落城的那批贼子又有死灰复燃迹象,容侯府正全力戒备,以防碧落城失陷。 长安城和碧落城都是一趟浑水,倒是西北这边的他们,对付西凉军,似乎更省心。 其中最惬意的,莫过于在鱼米乡悠闲度日的小夫妻。 秦如歌还抽空吩咐子鼠安排了分店事宜,短短一个月,便在秦川和西北各开一家分店。 不过,这种惬意,终究是到头了。 夜至。 凤明煌有种奇怪的预感,不对劲,这女人,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的感觉。 这套衣衫,她重复叠放了好几十回了,还在叠着,那张有些破旧的凳子快教她擦洗磨平成新的一样了。 她几乎把所有能洗的东西都拆洗了一遍,还把屋子打扫得焕然一新,东西都摆放归回原位。 好像复原成开始的模样,就像没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凤明煌目光微动,似桌案上晃了一下的烛芯之火,眸底浮起明灭不定的诡色。 “我跟燕一他们说了,后天便离开这里,届时孟玄色会领一支兵来迎我们,王爷准备一下吧。” 准备,还准备什么,该准备的,她都准备妥帖了。 离开么。 凤明煌健步如飞,走到外间,凤眸一一扫过鱼米乡的一草一木,最后落在身侧的她身上。 宽大修长的手心,平铺在半空中,在两人之间又略微靠近秦如歌。 “为夫能看出来,娘子喜欢这儿,不过,娘子之所以喜欢,是因为有为夫,这个地方如果只有娘子一人,没有为夫和娘子斗嘴,没有为夫给娘子清掉身边的狂蜂浪蝶,没有为夫像个孩子一样供娘子照拂,以满足娘子泛滥的母性,娘子一定半天也待不下去。” 秦如歌嘴角微抽:“夫君,是不是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非常的臭不要脸?” “娘子,为夫这不叫臭不要脸,这叫自信。”妖孽莞尔一笑,权当她是称赞他脸皮厚,在他这里,脸皮厚是美德,证明他防守能力强,刀枪不入。“漂亮话,我不会说。当日我相信你,才把性命托付在你手上,今日你若愿意相信我,我拼尽一切,也会保你一世安宁。我保证,不会背叛。因为我知道,背叛,有多残忍,多痛。” 坠江之前,他这么说,她必然还是陷入天人挣扎的困境中。 不过,这段日子虽短,他们经历却是许多,夫妻之间,已经无法算得清清楚楚,这一脚,大家都陷得太深。 秦如歌也很明白,能让凤明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对任何一个心仪他的女人而言,可谓死而无憾了。 她动了情,所以在他说出拼尽一切,保她一世安宁之时,她无比震撼。 他经历过父母的背叛,从人生起始点便失去太多,这样从仇恨中爬来的人,别说再从他怀里扣走什么了,周围能抓能收纳入自己羽翼下的,他必然揽尽,必然不容许失去,就算要失去,那也是有利可图为交换,而且换回来的,价值不能少于失去的。 这样的人,如何能拼尽一切,他若能拼尽一切,当初就不会不甘心就此死去,让她将他从地狱拖回人间。 可他刚刚允诺了。 要么,是哄人的情话,说完就是个屁,算不得准。 若是肺腑之言她,不敢想。 可偏偏,她又是爱想的人,经历总是会改变人的所思所想。以前她不也是什么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依靠本能行事。 感情,从来不在她考虑的范畴内。 可现在,缚手缚脚绊住她的,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不过既然她会生这种变化,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她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吗? 这些日子以来,在这宁静的渔港,他们生活着,平淡着,小打小闹着,温馨宁静之下,她也想了很多,凤明煌每一次对她精神和情感上的进攻,并非毫无作为。 就像往地基打桩,每一字,没一句,都往心田扎深。 可以么,不可以么? 终归还是敢不敢的问题吧。 秦如歌终于明白,问题不在他,在她,她是个懦夫,是胆小鬼。 因为害怕,才迟迟做不得准。 怕是为何,因为已经预判自己会输,她输不起么。 举步迟疑,久久没有行动,错失的是光阴,那也是另一种意义的输了不是么,未打先输。 起码,轰轰烈烈,尝试了,哪怕得到的是血腥的苦果,也不枉此生,毕竟是真切走过了。 杏眸放柔,硬起来的,是她迟疑了好久的心。 素手轻轻放在那人宽广的手心上,尚未放稳,便教他牢牢握紧。 妖孽勾唇,风华绝代。 黑暗与光影之间,他的那份妖娆,腐蚀人的心智,教人迷惑,找不到出路:“既然放上来了,你便该知道,以后休要本王放开。” 从此,她便有主了。 而他,也有了主。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脸蛋微醺。 “在这方面,你终于大胆了一回,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你。” 无所畏惧,即便被人掐住咽喉,仍是应对自如,反将对方一军。 她凝着他良久良久,月色之下,璧人对视,他倒是罕见的耐心。 “希望夫君勿忘今日之言。”踮脚贴近,靠在他肩颈之上,在其耳边低语。 细碎声音震着凤明煌的耳膜,却也震撼了他钢铁般硬的心。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不离,我不弃。 乍听之下,是深情誓言,矢志不渝。 细细钻研,还是有讲究的。 她的前提,是君不负我,是君不离。 她要的,是平等,不是附属和一昧迁就。 她不愿做攀附乔木的藤萝,要做并肩的同行者。 对他而言,藤萝,过于痴缠,不适合。 她这性子,倒是合他心意。 “娘子,这晚风,觉没觉着过分寒凉了。” “?”有吗,还好啊,寒凉倒不会,舒爽倒是真的,不过他体质不同常人,经年失血,畏寒是正常的。“若是吹着不舒服,便回屋吧。” “为夫的意思是,今晚,总算可以同睡一床了吧。” “” 眨什么眼,卖什么萌,这不是妖孽的画风啊喂! 不是她看不起他,实在是—— 视线轻轻扫过妖孽下腹,然后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 秦如歌举拳轻咳:“不方便。” 青筋微凸,这是赤果果歧视他的男子气概! 气愤填膺,不过须臾之间,便泄了气。 啧,怎么老天就非给了他这么个顽疾呢,换别的不成? 离开的时日到了。 刘麒麟一把泪一把唾沫,抱着陈水龙与秦如歌夫妇道别:“有缘再会,小娘子,一路顺风啊。” 小龙儿比他娘亲更夸张,短短时日便和秦如歌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小小的爪子揪住她的指不放,哇哇嚎啕,仿佛生离死别,更是将口水糊了秦如歌一手。 某人的拳头蠢蠢欲动,男性直觉,这小色魔若是他日长成人,定是个难缠而且不要脸的家伙。 “公子,夫人。”燕一燕二提醒二人时间不早了。 夫妻相视一眼,话别陈烛夫妇后,便在全村少男少女少壮少妇含情脉脉和不甘绞帕子目送之下,往河岸而去。 眼看他们要入江了,陈烛迟疑良久,似是想说什么。 终究,还是忍住了。 秦如歌一行人跃入江河后,很快便平静无波。 感觉到那些人的气息消失在鱼米乡之后,陈烛一家三口后面的人缓缓化为泡沫,飘远。 刘麒麟和怀里的婴孩也摇身一变,出落成两枚妖异美男。 最后,便是陈烛。 三人里,他是最出色的。 超脱世俗之美。 陈水龙伸懒腰打哈欠:“终于完了,不用给你当龟儿子了。虫子啊,你我同属一宗,这么占老子的便宜,你也真好意思啊。” 刘麒麟怪笑:“得了,就你这淫龙,还好意思拿来跟他比,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嘿,你——老子跟你搭话了吗!?” “我说错了吗,他随意一挥手,把你定格个千万年,你又能奈他何?嗤,蚍蜉撼树。” “怪不得你自动请缨当他老婆,这么崇拜虫子,啧,你个断背的。” “你说什么,找打?” “来就来,谁怕谁。” 二男一跃而起,杯具的是,瞬间定格,停在半空中,大眼瞪小眼。 “尼玛,臭虫子,你要定便定,能不能把全身上下都给定了,老子的思维还活跃得很,老子想吐,对着这家伙真的想吐,隔夜饭正在翻江倒海中!” “彼此彼此。”刘麒麟咬牙切齿道。 陈烛倒是叹了口气,确定那些人走得足够远了,才拂袖一挥。 便见薄雾及渔村缓缓隐没,就连面朝的大海,依傍的河道,也变更了方向和远近,他们身处的,是西凉蛊师及子鼠巳蛇等人之前见过的乔木林。 这才是这个地方的真面目。 若是有朝一日,她或者他心血来潮,故地重游,不知看到这番景象,又能有何作为。 陈烛轻轻摇首,颇为无奈。 瞥了上首那两人纠结的脸色一眼,冷淡道:“回去了。” 又是一拂袖。 人影无存。 秦如歌凤明煌共骑一马,黄土地一望无垠。 其实,除了给他调养身子,给伤兵营那边搭把手,她留在营寨并无多大作用。 拜渔港那药山所致,天天喂他吃灵丹妙药,凤明煌的身子如今已经是养得结结实实,白白壮壮,再加上如今柯凡来了,要出点什么意外,也有了保障。 “凤明煌,能给我出入东晋的通关文牒么。” 闻言,凤明煌勒停马匹,垂眸冷凝下首的女子:“你想做什么?” 东晋,她想去那个国家么? 这个节骨眼去东晋,似乎有些不通。 “如今西凉和南越交战,贸然从南越直接去往西凉,多有阻滞。我想先到东晋,买个身份再去西凉,这样比较可行。” 凤明煌冷笑:“买个身份,你以为是买颗白菜这么简单?再说,走正道,出示通关文牒到东晋,是使节所为,你是进去浑水摸鱼的,这么光明正大,也不嫌引人注目?” “好像也对,这么说,要靠偷偷摸摸的了。” “爱妃还没有回答,去西凉干什么。”如今两军交战,她还敢深入虎穴?凤明煌可不会以为她这是去砍对方敌首的脑袋。 “你还记得那俘兵吧,注射药物的那个。” “嗯。”妖孽凉薄颔首。 “还记得我在鱼米乡的时候,跟你说过的那番话吗?我怀疑,西凉那边,有跟我来向一样的人。” 来向一样的人,那又如何? 凤明煌挑眉:“然后?” “我想去摸一下他的底细。” “胡闹!”凤明煌微微愠怒,收紧缰绳微微垂下,指关节掐得白:“你是燕王妃,西凉的人,巴不得你入他们的龙潭虎穴,明明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你还非要撞上去是不是?” 秦如歌咬咬牙:“子鼠他们会易容缩骨,我虽然一时半会儿缩不了,易容总不在话下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现我的存在的。” “不行,本王不许!” “凤明煌!如果那人真是我想象中的那人,得到他的底细,对你抗击西凉军,是一大助益,南越国力消耗不起,我更不想烈焰军伤亡惨重,我不想,让长安城那些人看你我的笑话,钳制你我,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猜错,那人身上,藏有可救治你于水火之中的精密仪器,我如今身负所长不得施展,很大原因便是没有那些仪器协助。” 有捷径,谁也不想绕圈。 小白鼠的试验,她做了那么久,还是成效甚微。 毕竟跨物种,而且基因和人类虽相似,但是差异还是很大的,小白鼠身上研究出来的,不一定完全能套用在他身上。 “若本王还是不许呢?” 默了一会儿,她冷静的模样,那般笃定如钢。 凤明煌心知,她和他乃一类人。 要么不做决定,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便要执行到底,不死不休。 果然—— “我讨厌争执,你不许,我总有办法离开。” 他哼声,皮笑肉不笑:“你这是逼本王将你锁起来了。” 咬咬牙,试图以理智劝服他:“王爷,以大局为重。” “本王的大局包括你!” 他吼,她愕然,半响,她淡然却不失坚毅道:“妾身的大局,也包括王爷。” 校园港 恋耽美 120.120.给我下血印吧,这样,我们便能生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缰绳松了些,白玉指恢复血色。 他牙龈咬得狠,齿间磨出恶狠狠的寒气:“秦如歌,本王不该容许,不该答应你!不该!玄色——” “王爷。”孟玄色弱弱地拍打骏马,马蹄小步踱至燕王燕王妃身边。 “此行前往西凉,本王命令你以性命相保王妃无虞,能否做到?” 额,不能也得能啊,不然他老人家还不得把他碾死。 刚要掀开嘴皮子,秦如歌却道:“带着他,不是更显眼?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偿” “不行!”一个人,哼,想也没想凤明煌便拒绝了。 “王爷——” “不行就是不行,起行,回去!” 沟通失败,傲娇脾气,一句话也不愿跟她多说。 秦如歌期间动了几次嘴皮子,没得到回应,便暂时让大家冷静一下,没再多说什么了。 抵达军营的时候,凤明煌拎鸡仔一样,把她扔一边去。 看也没看她一眼,众人簇拥着他离去。 秦如歌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来回踱步,不时骂骂咧咧。 “王爷是倔性子,王妃也是倔性子,必要的时候,让一让步,才有谈话的可能。” 秦如歌白了多事的第三者一眼:“还不跟上?他们走远了。” 孟玄色龇牙抱拳,打过招呼后便小跑跟上大队。 “六皇子那边,可安抚妥当了?”秦如歌回营歇脚时问道。 “按小姐的意思,说是小姐出远门搜罗医治心疾的几味珍稀药材,归来时间尚作不得准。六皇子信了,让神农堂的人给小姐吱一声,他会安然等着小姐的好消息。” 秦如歌点点头,总算是忽悠过去了。 按照之前凤明煌抖出来的秘辛看来,如今长安城生的一切,恐怕都是围绕着慕容汾而转的。 反正现在闲着,秦如歌便将在渔港药山带回来的草药分门别类,挑了些合用的,制成保心丸,然后笔墨伺候,交付子鼠。 “送回长安城,安排人手交予慕容汾。还有”低声在子鼠耳边交代了几句。 子鼠目光一震,半响才点点头,领命而去之后。 秦如歌又吩咐巳蛇到容侯府走一趟,这是斟酌再三之后,不得已而为之。 巳蛇这一回去,容靳绝不会留下她那四人在容侯府。 容靳的脾性,她了解。 未几,纳兰兄妹闯了回来。 “如歌姐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呐!” 两个矮冬瓜扑倒她身上,纳兰瑚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纳兰瑚亮晶晶的眼珠子睇着秦如歌,啜泣道:“还有还有,听说靳哥哥气得内伤,终日郁郁寡欢,如歌姐姐,我很担心他啊,怎么办才好呀?” “纳兰小小姐,我们说要送你回去的,是你自己不愿意而已。”这个小家伙,日日在营寨里闹得不消停,估计不少将领心里早就狗带了。 燕一这一说,纳兰瑚小嘴扁得更厉害了,两泡泪说掉就掉,秦如歌瞪了燕一一眼,咋滴,还给她搞哭了纳兰瑚,对于哄小孩这回事,她最没辙。 秦如歌叹了叹,问:“瑚儿,你要是挂念他,便回去吧。” 纳兰瑚咬紧下唇,把余下泪水硬是憋回去,至于脸上的恬不知耻地蹭到秦如歌身上了。 当初是她先怂恿珀弟出来的,虽然起意来西北的是珀弟,可是她若不愿,珀弟也来不了这儿。 她从小便在碧落城,若没有特别的事情,连纳兰府的大门也出不去一步,倒是几位堂兄堂姐还有叔伯老往外跑还不让人知道。 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身中奇毒,连武也修习不了,遇上什么事情只有挨打的份儿。 天天磨那些书卷兵法,阴谋诡计什么的,烦死人了。 她不想像三哥他们那样,有什么事情都藏得深深的,还酵呢,那些腹黑的心思,估计藏久了,能酿出酒来,不知道是谁遭殃,给坑得惨惨的。 反之,她要当个光明磊落的人,这方面,珀弟也跟她一样,果然是同出一胎的双生子,他想上阵杀敌,不想卷入朝堂之争。 唉,她本是想出来,学个一技之长,可是还没想好学什么,便稀里糊涂找上西北来了。 珀弟雄心壮志,而她则是带着疑问来的。 她能学点什么呢,直到现如歌姐姐竟然精通医毒,燕王姐夫身上的毒和伤,竟是全靠如歌姐姐妙手回春摆平的。 是啊,医,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靳哥哥身负要职,又是容侯府的当家,南越举足轻重的一把交椅,危险在所难免。 中毒受伤什么的,乃家常便饭了。 要是她也能像如歌姐姐一样,学有所成,那么跟着靳哥哥身边,她就不会成为累赘了。 想到这儿,纳兰瑚连连摇首:“不,我不回去,如歌姐姐,你当我的师父,教我学医吧。” 学医? 秦如歌皱眉。 “伯父伯母恐怕不会乐意你学医的吧。” 纳兰世家,素来清高。 南越等级森严,素来看不起从九流之主。纳兰瑚习医,对纳兰世家而言,恐怕是蒙羞了。她要是插上一脚,教纳兰瑚的话,恐怕要受连坐之罪了。 “也许吧,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最后如何,我会负责。如歌姐姐,教我吧。” 然而,纳兰瑚却是相当认真,那坚毅的小脸,似曾相似,就像某些时候的自己一样,倔强,一去不回头。 她,下定决心了吧。 秦如歌这才想起来,纳兰瑚纳兰珀虽然看着身小,却是十四岁了,普通人家出身,十四岁心智不一定十分成熟,但是纳兰世家那种地方,他们姐弟又怎是寻常人。 眼看着她又要以泪作攻势,秦如歌无奈道:“好吧,最好你是不会后悔。” 得师父首肯,纳兰瑚高兴地埋在她怀里磨蹭,嘻嘻笑得欢。 秦如歌拿她没辙,又问另外的人儿:“那你呢,珀儿。” 动不动就用哭来讨好处,纳兰珀将鄙夷的视线从纳兰瑚身上移开,眼神一亮,兴奋道:“姐夫答应我了,虽然现在不许我上去杀西凉贼子,可他说战事停歇之后,让我入烈焰军,从低做起,若是有资质便继续留着。” 当然后面还有个转折,要是资质太差,便踢出烈焰军,回家吃奶去。 哼,这个转折,他不会让它生的。 如今她和纳兰世家恐怕脱不了干系了,纳兰瑚姐弟在她这儿,便意味着她也难彻底跟容侯府断了关系。 还好现在西凉蛊师的注意力全在他们这边,否则还要分心思在碧落城那边,实在太伤精神。 “过些日子,西凉军看见王爷出现在前线,估计阵脚大乱。”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一路跋涉,本王有些累了。” “那末将等,便不打扰王爷了,告退。” 那人撩帐入内,视线扫了一周,淡漠冷然。 纳兰姐弟弱弱地退了出去,凤明煌看在那两声姐夫的份上,没有一人一脚把他们微微崛起的屁股踢出去。 看似随意的一摆手,却一点也不随意。 燕一燕二隐匿了。 帐内便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妖孽阴阳怪气,走到左边拎起军情书卷看看,没看几眼便放下,走到右边坐下,看看行军的地形图。又没看几眼,晃过她身前,走到角落处,拿起长弓试手感 小动作特多,无一重复,唯一共通的一点——无视她。 这是冷战呐,依她多年观察人类的行为举止,表情神态的心得而言,凤妖孽这姿态,分明是不愿跟她说话,却又散着强烈信息——快来主动撩他,快点跪在他脚趾下服软,唱征服,想破冰,还得靠她表现。 身后是窸窸窣窣的布料声,妖孽耳动,这是什么意思,她在作甚? 随即,便听一声大大的哈欠。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回过身,果然见她盖好了被子,背对着帐门口,睡得很香。 榆木脑袋,她长了颗榆木脑袋! 攥拳,后松开。 有股低气压逼近,眼前黑暗的她浑然不觉,直至天旋地转,身子往内塌滚去,秦如歌这才懵逼睁开眼。 怎么回事这是? 妖孽似笑非笑在上首,秦如歌低头一看,嘿,卷成毛虫了,四肢受困,一颗脑袋在被子外乱晃:“凤明煌,你干什么!” “干什么?”秦如歌连人带被给提到半空,妖孽将枕头往地下一踢,然后把她扔了下去,脑袋刚好撞在软枕上,浑身又有厚厚的被褥裹着,她摔得倒是还爽,一点也不疼。“不是你说的,不与本王同塌而眠,要割地来着。床是本王的,要睡睡地上。” “哎,有你这么蛮横的嘛,这床你暂时不用,让我躺一会儿又怎么了。” 小气吧啦的,这点事情倒是记得这么清,忒记仇! 秦如歌让他给气得睡意全无,索性就挣脱开来,笨拙爬起。 妖孽却是不屑于答话,给了她一个可恶的冷漠侧脸。 “你的人也是我的,我不让你去西凉,你可愿意?” “这是两码子事!” “对本王而言,是一码事。” “我就不懂了,这对你而言,是大好的消息,也许你不清楚,那些仪器的作用有多大。有些智能型的仪器,甚至无需人手操控,便可自动为人体做手术,安全性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你每回出血,我都怕自己稍微错了那么一步,便回天乏术,有这样的安全保障存在,你不知道,作用有多大!” 秦如歌越说越激动,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缓缓在其身前蹲下,从下往上迎了他的目光:“我已经让巳蛇回容侯府,估计不日便会领着隶属于我的十二地支回来,西凉人不认识他们,认不出来的,他们的能力再加上我自己的本事,足以让我保己安全,让我去吧,好吗。” 就算她这般低声细语,他仍是不为所动,硬如铁石:“你就非要选在这个时候去吗,战事完了,本王亲自陪你去不成?” 就怕他这么说,他和西凉那些人,已成宿敌,以西凉对他的了解,凤妖孽出现在西凉,比她危险百倍。 而对她,则是陌生的。 那些人抓到他,凤明煌无疑是十死零生了,反而是她,就算倒霉落网,为了引出凤明煌,倒还有活的可能,届时她还能借一身毒术设法逃离。 冷战了几天,秦如歌也是不爽。 据闻,这些天,他杀那些西凉兵更狠了,疯牛一般,所向披靡,撞上牛角的人如何还有生机。 就算捷报连连,回营之后,手下将领也是不敢惹他。 王爷这脸色,实在太臭了。 巳蛇果然不负所望,除了带回她要的东西,还把丑牛寅虎卯兔辰龙也带过来了。 “侯爷说,既然小姐跟容侯府脱离干系,那么丑牛他们,也不再是容侯府的人了。” “属下参见小姐。”终于能回到小姐身边了,四人单膝跪地,被秦如歌请起后,便道:“小姐别怪侯爷,他也是关心小姐罢了。” 秦如歌当然清楚,哥哥是嘴硬心软的人,恐怕早就想把他们送过来了。 秦如歌没有在容靳身上多说多问,仅点点头,问巳蛇:“东西要到了吗?” 巳蛇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递给她。 秦如歌拆信,视线定格,并没有一目十行。 她看了片刻,又让他们给她备了笔墨,模仿那书信的字迹,写了一封内容截然不同的信。 子鼠自觉接过秦如歌新写好的书信,便听得她交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果见其颔首,道:“属下会设法让太子的人拦截到这封书信。” 长安城那边的安排,总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便是西凉 负手而出,秦如歌在营寨帐子间穿梭,眺望远处无垠的黄土地,杏眸轻眯。 想起那俘兵手臂上的红点针口,秦如歌这心便怎么也安不下来。 若真是那人,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当初传送的时候,她曾勉力要求,不能让那人加入十二人的队伍,可是那人到底是有能耐,终究还是跟来了。 起意去西凉,的确是危险,而且远比凤明煌所想的要更危险。 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她一旦确定,那好比灾难。 一旦他也知道她的存在,恐怕会选择马上将她抹杀。 因为这个时空能威胁到他的人,好像只有她了。 “辰龙,你是六人里,脑筋比较清明的,也擅长管东管西,我开的那几间药铺,你负责居中调管,账目暂时帮我看着。” 辰龙目光微微荡漾,来时,巳蛇跟他们大致说了小姐的详情,说是只要小姐身在南越境内,他们都会设法把账目送到她手上过目。 他们还提及了小姐欲前往西凉,那可是狼虎之地啊。 他看了眼子鼠巳蛇,他们早已说明说小姐性子果决,是劝不住的,便点头道:“属下听令。” “小姐,什么时候?”子鼠问。 小姐打算偷偷离开,这样燕王想阻止,恐怕也迟了。 秦如歌看了眼天色,离入夜还有一段距离。 “今晚。” 这夜,秦如歌很早便躺下了。 她看不见凤妖孽是何反应,只听得他的脚步声在营内梭走,后来他歇下时,呼吸均匀,她才睁了眼,蹑手蹑脚到角落里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往外走了几步,停下,回首看着他静谧的姿容,还有那一截半露的亵衣。 终究还是走了回头路,给他掖好被角,秦如歌心底默叹,指腹轻轻划过他顶上的丝,摩挲。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抽身而去,手臂却教人一把擒住,秦如歌失衡撞在床褥之上,抬眸,便见这人眸底清澈,完全没有惊醒后的朦胧。 “你装睡!” “你以为,你在安排慕容汾慕容琰相斗事宜之时,顺便跟子鼠提离开南越前往东晋的计划,本王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该放倒燕一燕二,这只会让本王起疑。” “放开我!” 他顺势扣着她的腰身,让她动惮不得。 他冷笑:“放开你,好让你离开?做梦。”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不是瓷娃娃,我真的可以保护好自己!” 凤明煌仿佛听了个笑话,尖锐地笑着摇首,扯下她半边衣衫,露出香肩,那道箭伤疤痕,仍是清晰如昨日之痕。 “呵,这就是你所说的可以保护好自己?” 微冷的指尖睡着她的臂下滑,落在其腕部,这人熟稔地抵开腕间纱布,指腹死死抵着她的割伤,讽笑意味更浓:“这就是你说的保护自己!若是世上有一种方法教本王完全脱离病魇毒魇,却是要你的命为条件,你是不是便去赴死!” “我没有这么傻好吗,更没有这么伟大。” “在我看来,你现在就是这么傻!而且还打算一声不吭离开!” 妖孽气极,积聚怒火喷涌,胸膛起伏。 秦如歌察觉自己的柔软抵着他,一时尴尬,老脸都红透了。 “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 “我和你还能好好说话?” “能!” “本王觉得不能!” 去他丫的本王觉得!太蛮横了! 斗不过他,秦如歌咬咬牙,暂时只能忍了。 “我不想对你用手段,凤明煌,你也不希望吧。” “怎么,难不成想像对付燕一燕二那样,毒倒本王?” 秦如歌朝着他磨牙,这是什么话,她当然不会下毒,她又不是白痴,毒了他,她更是走不得了。 余光瞥见他虚扶着她颊边的手心,秦如歌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他盯着她小兽般纠结狰狞的脸,跟毒和刀剑之伤比起来,齿刃造就的痛楚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不过,她这一口,咬得真是狠,也真是可爱。 几乎要咬掉他一块肉的狠劲,秦如歌等待良久,这家伙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恶! 不甘心松了口,恶狠狠的目光在看到丝丝冒出的鲜血时,秦如歌硬了一会儿的心霎时软了,还见鬼似的舔舐伤口,助其止血。 直到顶上传来低小声,她才duang地清醒过来。 惊诧抬首,果见他目光揶揄又温然。 腰间桎梏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秦如歌把握时机,赶紧避退撤离,就差没把身子抵到帐篷边边了,戒备地盯着妖孽。 嘴角噙笑,凤明煌徐徐坐起,右手搁在支起的膝上,几缕墨垂落,散在襟前,襟前凌乱,玉肌稍露,面上是一种看待猎物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口。 “本王最后的底线是,你必须带着玄色,否则,你要踏入西凉?那是妄想。” 秦如歌不语,看着似是在考虑。 凤明煌又道:“你莫不是还对本王存在猜疑吧,把玄色当做监视者了?抑或你去西凉找的人,玄色见不得本王知不得。秦如歌,你想瞒着本王的,是什么秘密?” 他跨步下床,欺近她,秦如歌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阴影笼罩而来。 “没,没什么秘密,你想太多了。” “哦?是吗?那你说,跟你一样来历的那人,跟你什么关系。” 食指勾起她的尖,轻扯,够到他的脸侧。 “哪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仅限于认识的人,见面点头的程度,只不过是他人品比较差,心地比较恶,我不放心这人把危险药物带到战场上罢了。” 凤明煌冷哼,凤眸紧眯,贴着她的脸,热息喷洒在她唇角之处:“那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爱妃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本王呢?爱妃,你怎么会以为自己撒谎,能瞒过本王呢,嗯?” “我——” 囊似要被连根拔起,妈蛋!竟然揪她头,好疼的哇,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 “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骗我,看来,这个男人,分量不轻,说,他是什么人,你们有什么奸情?把底细都给我和盘托出!” 这是的哪门子莫名其妙的醋,连这个人都还没有确定,他就说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分量当然不轻,因为他是个贱人,特么更是个渣渣!当初他剽窃我的研究成果,平步青云,又对我处处打压,你说还能有什么奸情。” 他还在打量她的神色,似乎在斟酌她话语的真实性。 半响。 “当真?” “比珍珠还真!” 提及仇人,分外眼红,凤明煌看着,倒觉得不假,便怒火稍霁,松开了她。 “既然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不肯让玄色跟着。” 秦如歌弱弱道:“那个,其实孟玄色去了,和王爷的亲临一样招摇。西凉对你们应该是了若指掌了吧,不该不清楚王爷座下客第一人的羽琅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是降低自己出事的风险。” 这个回答,他老人家可满意? 唔,表面不怎么能看出来。 秦如歌掂量了半天,觉得怎么看也不是生气的样子,便把包袱扔到一边,咧着白牙笑得欢,把他推到一边坐下,按按肩颈捶捶腿什么的。 “你放一万个心好了,乌鸦嘴说一句,就算让西凉人抓了,我报上自己的底细,你还怕他们杀了我不成?肯定是要留着我的‘狗命’,用来引你这尾大鱼啊。” “你这是打算去那边自投罗网,坑本王一把的意思了?” 额,瞧她这笨嘴,怎么把自个儿给绕进去了? “不是,那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换了你,得到这样的消息,我就不信你不去西凉冒这险,你让我去吧,让我去啊啊啊,不然我会在这儿郁闷纠结死的,年纪轻轻的,你可忍心看着我这样那啥?” 凤明煌似笑非笑,这分明是诡话,瞎扯。 不过,他始终是明白了,即便她现在相信他,将自己托付于他,不代表事事顺从他。 她多有主见,他早已见识。 妖孽斟酌好久,她按摩按得手都酸了,秦如歌觉着,再过一会儿,估计要天亮了。 “放行,可以。” 可以诶,他竟然松口了,破天荒,这绝对是最难得的破天荒!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那我先走了,回见。” 赶紧拎起包袱,小跑着走,就怕走慢一步,这家伙反悔了。 “慢着,本王话还没有说完。” 额,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秦如歌内牛满面。 “要去西凉,不是不行,前提是,给本王下蛊。本王知道,苗疆有一种蛊,母蛊宿主死,子蛊宿主也活不了。十二地支身上便下了这种蛊,你们容侯府的人应该还有后备吧,血印。” “下血印?你疯了!蛊毒也是毒!” 凤明煌勾唇:“如若不能让血印和本王体内的十多种毒安然共存,秦如歌,西凉你注定去不得。” 他这是,换了一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可恶! 气汹汹扔了包袱,一头扎进被褥里,她蒙头大睡,却是没有现凤明煌脸上的一丝冷厉。 但,仍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回荡:“本王若是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涉险,该是多无能,既然无法阻止你,至少,也要你我同生共死,不至于他日为世人所耻,不对,恐怕本王先自耻。你能为我冒生命危险,却接受不了,你我生死同命么?” 蒙起的脑袋,一点点拨出。 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么,生死同命,不是一种浪漫么,为何她先想到的,却是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她竟然把自己的性命排在他的性命之下,多么恐怖的一种情感。 却也让人甘之如饴 血印 “凤明煌,你到底知不知道,血印母蛊出事,子蛊无法幸存。但是子蛊出事,母蛊并无影响。” 这种子母蛊,压根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压根就无法保证生死同命,天平是向她这边倾斜的。 他当然知道,那又如何,至少在西北,他有自保的自信,她呢,分明是蛤蟆垫桌腿硬撑的。 可他心底也明白,她说的一点不错,只有燕王府的人远离她,她踏入西凉国境,才是最安全。 要让她肩上也承着他的命,她才会堵死那百密一疏的可能,他要她,必须活着回来。 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一句话,你下还是不下,下,便放行,不下,那就拉倒。” 她的脑袋又缩回毛虫被褥之内,滚了好几回好几圈,才爬了起来,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凤明煌目光淡下,似笑非笑。 找到了。 蜷缩着掌心,她缓步来到他跟前。 他这算什么表情,像是看不清楚的迷雾。 秦如歌心想,她狠下心,给他下蛊,他到底该高兴还是生气?她拿不准,看不透。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秦如歌语气中透着满满的不甘心。 “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秦如歌咬咬牙,厉声道:“闭上眼睛!” 眼帘下垂,不一会儿,凤明煌只觉脸上起了一阵风,似乎有什么迎面扑来,又似有活物在脸上攀爬了须臾,随即消失。 这便是血印了么。 其实下这种蛊,还有一个目的,这样,无论她到了哪里,他都能感知,都能找到她。 “可以了。” 他徐徐睁开眼:“这便完成了?” 好简单,挥手间的功夫罢了。 她不会坑他的吧。 “当然不是,接下来,便是我的功夫了。”她面色转黑,一副对他恨得牙痒又莫可奈何的表情。 凤明煌扯了扯嘴角,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走。 指尖摸上嘴角,呵,原来是血。 果然,蛊毒够狠,一下子便引起十几种毒齐。 两眼一黑,凤明煌不省人事。 秦如歌暗暗骂了一句,动手救急。 算起来,才短短几个月,他失的血,恐怕够用来洗澡沐浴了,真是蛋疼。 刀子割破手腕,她一坑不坑,将绯色的已然处理过的多肉植物贴了上去,只见瘪塌塌的多肉植物缓缓充盈,完了以后再放到凤明煌的手腕之处,植物像是八爪鱼般贴了上去,源源不断地给他体内输血。 凤明煌是被争执声音给吵醒的,是柯凡。 “竟然给他下蛊毒,蛊毒!你这个恶毒女人,老夫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滚,滚出去,离王爷远远的!” “柯老,天大的事情,等王爷醒来再说吧。” “哼,你还帮着他,是她害得王爷这模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你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收买了不成?” “住口,你口口声声这个恶毒女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本王的王妃,秦如歌,是燕王妃,柯凡,你若是把自己当做燕王府的人,便要明白,她是女主人。” 秦如歌听得熟悉的声音,目光为之一亮:“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几乎同一时间扑到床前,她明明知道他会有这番劫难,却是无法拒绝,因为她一定要去西凉。 她似乎憔悴了不少,眼下黑圈更浓了。 好像自从她来了西北,他便没一刻消停,实在是苦了她了。 看着她过分白的唇色,凤明煌目光一暗,瞬时将其手腕扯到眼前。 果然,有一道新痕。 “你又乱来给本王送血!” 她宛若无事笑笑,轻轻挣开他:“王爷,你答应了妾身的事情,别忘了。” 没想到她这会儿,想的竟然是急着离开他的这事! 可恶的女人。 不解风情,她就是块茅坑里的顽石! “哼,本王一诺千金,你走吧。” “唉,王爷可真薄情,才刚醒来,便撵妾身走了么。” 凤明煌青筋微凸:“那爱妃你走还是不走?” 他当然希望她留下养好身子再走,又甚至是索性留着留着便打消去西凉的念头。 可是,他了解她,如果不是为了处理蛊毒带来的恶果,她不可能待到现在。 “谢王爷成全。” “玄色,把通行东晋的通关文牒交给她。你到东晋淮南百花楼找一个叫做曹三司的人,他能帮你安全进入西凉。” 秦如歌微愕,曹三司?东晋?难道 “曹三司是王爷的人?” “嗯,这件事情,只有燕王府的人知道,你,万事小心。” 秦如歌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本王的命,就在你手上了,你知道该如何。 他果真是能耐,东晋也安插了爪牙。 那么,西凉呢,会不会也打桩颇深。 可是他并无说出一两个姓名来,好让那些暗桩暗中照拂她。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真有暗桩,也不足为奇,不告诉她,是因为用不得,在西凉境内,不到万不得已,燕王的爪牙都动不得。 秦如歌不敢久留,久留了,变数多。 好不容易他才松开,不能给他善变的机会。 包袱早就准备好,只是多躺了两天,此刻正揽在她的肩背之上。 他仍在床榻之上,这时候她的离去,是无情,也是有情。 被孟玄色按捺住的柯凡,似乎也被二人间莫名的暗涌镇住了。 “我走了。” “去吧。” 这样,无论她走到哪里,都离不开他的掌心。 校园港 恋耽美 121.121.畜生,竟然踩一个妹子的胸部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光明正大走人,真特么省事。 偷跑,是下下之策,随时都有被凤明煌的人抓回来的风险。 能劝服他,自然是劝服的好。 只是,这劝服的代价,好比一场豪赌,他非要押上他的性命。 唉。 “王妃请留步。偿” 秦如歌有些意外,没想到柯凡竟追了过来。 “柯老有何指教?” 他的语气,不是善意,想必追上来,不是相送,怕是问责。 不过,凤明煌明面上提醒过柯凡了,现在她是燕王妃。若他自认是燕王府的人,那她也算是他的主人,若不认,恐怕他没有资格多管闲事吧。 对于善意之人,她释放善意,对于恶意之徒,她吐出的自然是恶的蛇信。 这,很公平吧。 “老夫刚刚听闻,王爷中蛊毒一事,是他的主意。这方面,算是老夫误会了王妃。不过,王妃明明知道这是怎样一番凶险,为何还要由着王爷任性,而不加以阻止。” “你追上来,就是为了这个?” 柯凡看不惯她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王爷的命在她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 兰儿视王爷为一切,更甚于自己的性命,她呢?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兰儿哪里比不上这个冷漠的女人了? 他实在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王妃难道没有想过,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是说,王妃就等着这一失足。” “柯凡,柯大神医。王爷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凭什么来追究责任,本王妃要是想害自己的夫君,他如何能醒过来跟你们说话。不要让我动用燕王妃的身份来威压你,那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好大的魄力和气场!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如此狂妄嚣张。 “你不该答应他,血印,那相当于他成了你的附属,夫为天,王妃此举有失女德!” “这么大意见,也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柯老若有不甘,大可到王爷面前抗议。毕竟,下决定的,是他。若无别的事情,便告辞了。” “你——” 柯凡吹胡子瞪眼,食指抖着直指已然走远的女人。 怒而拂袖,柯凡背道而去。 “终于清干净闲杂人等,小姐,松一口气了吧。” 淡淡看了子鼠一眼,她道:“闲杂人等,你是指柯凡还是什么人?” “属下说的,自然是燕王安插在小姐身边盯梢的人。” 秦如歌失笑摇头,看来,他们还是打心底把燕王府出身的人隔开,燕一燕二,乃至凤明煌,皆是异类,非我族群。 “小姐,属下没想到,对燕王你真能下这狠心。” 这些时日以来,小姐的改变,他们看在眼里,尤其在对待燕王的事情上,很容易失去理智,更事事以他为先,要不是亲眼看见燕王毒,小姐说是她下的手,他们怎么也不相信。 小姐和燕王的相处模式,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可共患难,却也能谈笑间,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来,有几分丧心病狂了吧。 秦如歌叹道:“该改口了,不是燕王,是姑爷。” 姑爷! 这么说,小姐认定燕王了! 她自嘲轻摇首,垂眸道:“狠心么,估计最后这么骂我的人,应该也是他吧。” 转念一想,她将烦乱的情事抛诸一边,便让子鼠给她易容。 秦如歌伪装成一名相貌平庸拿脸当猴子屁股涂抹的大娘,鼻子侧边还点了颗大黑痣,走路像那横行霸道的螃蟹,嗓门响亮得可当锣鼓了,任何人初见了,无一不吓得避退三舍。 子鼠则化成大腹便便的商人,其后追随伺候的婢仆,无疑是巳蛇等人乔装而成。 秦川是最接近西北的城池要塞,子鼠将早已准备好的通关文牒交给守将过目。 由于东晋和南越近年交好,来往贸易的商人不在少数,秦如歌等人很快便被放行,进入东晋国境之内。 他们一行人现东晋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境之内,西凉人似乎过多了,难道跟此番与南越的战役有关? 秦如歌等人谨慎起见,行事更是小心翼翼,扮好各自角色,必不能让那些人看出端倪来。 五日后,秦如歌抵达淮南,而差不多时间的另一边,处于西北的燕王一声怒吼—— “秦如歌!你这个狡猾的女人!” 柯凡孟玄色退到侧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王爷正在气头上,他们任何多余的动作,只会是火上浇油。 柯凡此时心里五味杂陈,那个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玄色,马上到东晋截住她!千万不能让她进入西凉腹地!可恶,她竟然骗本王,竟敢骗本王!” 凤明煌一拳砸烂床板,生生将底下的烂板子磨成粉末。 他应该猜得到的,依她做派,怎么可能会给他下蛊呢,那只是障眼法,也就让他呕呕血,骗取他的信任,然后光明正大地离开。 他怎么会这么蠢,竟然上当。 拦截王妃,不是他不听从主上命令,实在是—— “王爷,已经五天过去了,就算现在马上赶到东晋,恐怕来不及了。”孟玄色顿了顿,有些话,不该说,说出来可能只招来皮肉之苦,不过,王妃用拖延计,归根到底,也是看重王爷,舍不得王爷罢了,他不能让她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便道:“王妃她也是为王爷好,迫不得已才骗王爷,还望王爷万勿怪罪王妃。王爷把王妃这番心意收下藏好,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凤明煌冷笑着,尖锐的目光扫在孟玄色脸上:“今日,若是本王与她共享一命,玄色,你还会这么说?” 孟玄色闻言诧异,猛然抬首,对上主子厉峻的眸。 主上果真是心细如尘。 他攥紧拳头,避开那人目光,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姿态谦卑如脚下沙土尘石。 王妃的心意,只能是对主上无害,只有利。 否则,一旦危及主上的利益及性命,就算是燕王妃,也是他们的敌人。 捡起床前快被他揉烂的纸团,展开皱巴巴的纸张,盯着其上的字。 你我之间,不必用那些旁门邪物来牵系对方。勿怪罪任何人,我会平安回来的,一定。 “秦如歌,你、够、狠!” 曹三司。 百花楼的主事人。 “以往王爷有什么任务,都是让孟爷来指派的,今儿怎么” “阁下,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吗?”‘商人’子鼠如是道。 话,虽是富商打扮的男人出,可是曹三司长久以来观人入微,自能从一些细微之处看出,这些人里主事的,是这乍看泼辣,却被所有人护簇的妇人。 富商此言不差,他们手上有燕王亲笔手书,他的确是话多了。 “诸位要入西凉,恐怕不易。现西凉正值多事之秋,出入难了许多,别说南越的人想通行西凉了,就算是出身西晋的人,也不见得在搜查时一定安全。” “废话少说,我们要入西凉,能,还是不能,一句话了事。”妇人气势逼人,字句如珠落玉盘,颇显咄咄。 “也不是不能。” 唉,王爷保的贵客,他曹三司怎能推拒,要是推拒,这百花楼楼主的位子,也该让贤了。 “下个月是西凉皇帝的寿辰,近几个月东晋便陆续往西凉送舞姬,明面上是以配合那边做节目,实际上,这些舞姬多半是东晋的王公大臣之女,或是不得宠的公主郡主,指望西凉皇帝在万寿宴上看中一二,好有由头,拉近东晋西凉的关系。如果是混进舞姬队伍里,入西凉成算很大,只是——” 曹三司弱弱打量她,这鬼模样,要能浑水摸鱼那得上天啊,更别说她周围这些个粗壮的男人。 秦如歌点点头:“舞姬是吗,倒是个好途径。能否麻烦阁下给我们准备两个房间,好让我们乔装一番。” 曹三司没有拒绝,便给他们各安排一个房间。 不过几盏茶的时间,秦如歌等人便施然走出。 哪里还有什么螃蟹大妈,粗壮汉子,全是能掐出水来,面覆轻纱,眸若能语,娇滴滴的美女子。 曹三司瞪大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易,易容他可以想象,不过那身壮硕的肌肉和骨骼,变成冰肌玉骨清无汗,是怎么办到的? 为首眉眼最美那人勾唇在薄纱上印出唇痕来:“我们几个人的身份,阁下,应该有办法安排吧。” 王公大臣之女,如此特殊身份,要安排起来,谈何容易,其实她心底也有些虚,不过她信任凤明煌。 “这方面,不用担心,百花楼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白干的,诸位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果真是雷厉风行,办事速度杠杠滴。 半天的功夫,曹三司便为秦如歌等人安排妥当。 “赶巧下午有一批要入西凉的舞姬,你们便随她们一同前往吧,至于身份,在下已经让人将你们伪造的身份记录在册,并与属府核对清楚,就算西凉查起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其时会将你们送到配给的歌舞坊,届时诸位随机应变离开就得了。” 很快,曹三司便安排他们混入舞姬队伍中,西凉边境的守将一一盘查,确定无误后,秦如歌等人便瞒天过海,成功抵达目的地。 西凉。 这是第一步,只是开始。 西凉这么大,她上哪儿去找那人呢。 既然能在西凉军身上下功夫,想必已成显赫人物。 哼,依靠高科技及其医术本领,还有他为求向上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要成为西凉金字塔顶端的那几个人,恐怕不是难事吧。 曹三司这安排,甚合心意。 舞姬通往之地,便是西凉最繁华的首府地段,也就是天子脚下的江陵城。 秦如歌等人随大队一路直通黄龙,不日便抵达繁华程度几乎可以媲美南越长安的江陵。 她们被带到一处名为清影坊的歌舞坊,据说这样规模的歌舞坊,江陵大大小小有二十来间,除了东晋以外,还有其他各个大国小国的舞姬。 新人到步,正歇脚呢,舞姬纷纷聊起八卦来了。 “西凉皇帝登基不久,后宫尚虚,这可是大好机会,要是选上了,不仅能为东晋和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兴许就在西凉后宫,叱咤风云了呢?” “高家妹子,你也太缺根筋了吧,西凉皇帝不过是个空壳子,谁不知道西凉国事是掌控在太后和国师戚颜手里来着,我倒是希望尽快完事,千万不要选上我,不然一入宫门深似海,西凉太后的做派,狠辣一绝,在她眼皮底下的后宫,死的新人还少么,我可不想成为一份子。” 舞姬讨论得欢,无不是在争执入宫好还是打道回东晋好。 秦如歌给子鼠等人使了眼色,便以人有三急为由,退了出去。 设法将记录他们假身份的书册盗来,销毁关于他们的那几页详细介绍,完了便放回原处,期间倒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秦如歌暗暗观察了几天,现突破口不少,便选择从采办人手那里下手。 他们易容成打下手的婢仆,决定分批进行比较不显眼,且决定不一日而成,以免生疑,秦如歌拎了前不久采买的一桶豆腐,从后门而出。 小小的歌舞坊也有守卫,不出所料拦了秦如歌。 “你面生得紧,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秦如歌淡定道:“小人是东晋那边安排跟过来的,诸位小姐乃各家千金,素来锦衣玉食,嘴挑得很,这桶豆腐成色有些差,煮出来的食物口感也不够滑,小人这便去把豆腐退了,采办些好的来。诺,这玉牌,大哥总该认得吧。” 秦如歌摸出曹三司给他们特别打造的出入玉牌,专门供采办婢仆出入歌舞坊用的。 那人翻看几眼,实在看不得秦如歌脸上那颗大黑痣,便点点头,赶紧放行:“没问题,去吧。” 一出歌舞坊,秦如歌便溜进深巷,这桶豆腐怎么这么沉,她走到深巷内看不见出口的地方,实在忍不住,放下桶子歇息了一会儿,背部抵着墙身直喘气。 她提着衣襟抖动煽风,西凉这鬼地方,怎么比南越要热上这么多,活脱脱一大火炉。 耳动,似乎听到异响。 好像是兵刃摩擦生风的声音。 闲事莫理,她还是哪儿进来的哪儿出去,别再深入遇到不该遇上的麻烦。 提脚正要出巷,哪里知道巷口那边,有几名巡兵正在逼近。 秦如歌赶紧把身子一缩,她拎着一桶豆腐在深巷里转悠,不是很奇怪吗? 她要说自己迷了路,他们相信才有鬼吧。 不成,得想个法子。 目光一闪,往巷子另一边看去 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做了。 秦如歌拎着豆腐快步临近交锋之声,直到刀光剑影映入眼帘。 一群黑衣杀手围剿一男,那男人一身杏金色华服,打斗过于凶悍,看不起其姿容,而且他的姿容也不是她所关心的。 “啊——救命啊——杀人啊——” 随着她尖锐的喊声划破深巷气流,黑衣杀手杀气向她所在地方蔓延,不过巡兵步履急促,料想快到这了,许是心有鬼担心旁生枝节,赶在巡兵抵达前便隐匿了。 徒留浑身血痕的华服男人持剑静立原地诶,不是静立,逼到她咫尺之间了! 胸上两寸的地方被点,秦如歌动弹不得,哑口无语,顿觉腰际扣来一手,这人脚尖一点。 于是,上天了。 尼玛!她怎么说也算救了他丫的,虽然是顺便之举,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这人把她掳到城外的废弃庙宇之内,毫不怜香惜玉将她砸在地上,好吧,她承认现在这副尊容,也的确勾不起人家的怜香惜玉之情。 天呐,疼死人了,还没法子喊疼。 可恶,心里诅咒这恩将仇报的畜生。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畜生一脚踩在她的胸腔之上,狠狠碾压了下去。 秦如歌双目迸狼光,这畜生!竟然踩一个妹子的胸!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道德耻辱之心啦! 这些日子光顾着给凤妖孽补身,她硬是强行瘦身成功,差点没把胸部都给磨平了,畜生再这么踩下去,估计要成飞机场了,而且可能是永久性毁坏,修不好的! 这也就算了,踩一边空一边,届时一边高耸一边平坦,光是想想那情景,秦如歌脑海就被呐喊的画像填满。 以眼神凌迟他的秦如歌,眼看着利剑横到她眼前,便听得那人不耐烦道:“不说是吗,那便得死。” 又疯了一个。 秦如歌只能以眼神表达,白眼连连。 这个畜生智障到底回过神来没有,他点了她的穴,还能说个毛线? 秦如歌给他这个表情让他自己意会,他倒是真的意会过来了。 抿抿唇,两指一弹,气刃击打在穴位之上,秦如歌终于又能说话又能活蹦乱跳了。 活蹦乱跳的前提还是有的,拿开畜生踩在她身上的蹄子。 “说。” “说是吗,你个小畜生,再不把脚挪开,我诅咒你儿子没有屁眼!” 厉光闪过这人瞳孔,杀气四溢,剑锋逼近,抵出血珠来。 “愚蠢。” 手起剑落。 却没想到女人一把握住他的剑往外推,脚下力量再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 男人应声倒地,这回风水轮流转,上首俯瞰的人,变成了秦如歌了。 她拍拍身子,抖落灰尘,哼哼着效仿他先前所为,一脚踩上他的胸脯,用尽毕生之力碾压蹂躏,踩死他丫的。 气死她了,竟然踩她的胸,现在还疼着呢,必须得还回去,可惜他是个男的,胸膛硬着呢,也不怕身材变形,不然非得让他变成世界第一平原。 “你——你敢踩我——” “礼尚往来,不客气。” “放肆!” “哼,老娘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罢了,还恩将仇报,欺凌老娘,我这也叫放肆?这分明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怪就怪你做人太畜生!也罢,看你这伤势,丢在这儿搁个半天,估计也快死干净了。你在这里等死吧!” 眼看着秦如歌走远,生命正一点一点消逝的畜生,无论怎么呐喊要求,秦如歌还是置若罔闻。 翠色的蛇不知从哪儿出现攀爬而来,眼看着牠纳入视线之内,畜生这时真慌了,心脉一堵,两眼一翻,晕死了。 秦如歌去而复返,掐住竹叶青吓人的小脑袋,扔了出去,青色屁滚尿流跑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22.122.论影帝的自我修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蹲下身给他把脉。 不愧是那些蛊师所在的老巢,处处见毒啊。 这人身上遍布伤痕,虽暂时不足以致命,拖久了无人施救,大抵也是一个死字了。 捂着胸口揉了揉,还隐隐作痛呢。 泄愤地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拧出淤青来才罢休偿。 入夜之后,破庙热风习习,秦如歌生火烤东西吃,热出一身汗。 人皮面具不透风,底下的皮肤有些痒,可她只能忍着撄。 听闻一声闷哼,她徐徐给了那人一个白眼眼神。 那人现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一样,便像白溜溜的毛毛虫一样弹了几下,没什么用,还是绑得紧实。 “别动了,伤口若是裂开,我是不会再帮你包扎的。” 那人定睛一看,籍着火光,依稀可辨清她的容貌。 “是你!?你没有离开?”想起晕过去之前那惊险的一幕,他暗自心惊,“你救了我。” “不然呢,这些纱布是自己爬到你身上去的?” “既是救人,为何要把我的四肢捆起来。这看起来,更像是绑架。” 秦如歌拿起枝干上烤得喷香的野鸡,悠闲地绕到男人身前,居高临下道:“你不会忘了,倒下之前,在做什么好事吧。” 忘了么,没事,那她便让他好好回忆一下。 踩在男人胸腔之上,碾转了几回,并没有多下狠劲,意思意思罢了。 不过,这是一个羞辱的动作,但凡有点血性的,如何受得住,他也不例外,生气道:“你敢这么踩我,起开,你会后悔的!” 秦如歌撕着鸡肉,吃得津津有味,浑然不把他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你有什么立场这么吼人,算起来,我这是连着救了你两次,你是怎么报答的?” 踩胸,灭口。 哼。 秦如歌这话提醒了他,这会儿才现丹田之处的胀郁,还有周身气血乱冲的症状消停了。 他深知那些杀手为完成任务,必会用毒,以加深他死亡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他还活着,而且不适消退,必然是有人给他解毒了,就算没有解了,也一定设法压制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个丑妇人,是她? 怎么可能呢,估计,是她找来大夫,帮他处理伤情的吧。 不对,刚刚她说了,伤口若是裂开,她不会再帮他包扎。 这个再字他这一身白纱布,是她的杰作。 “我身上的毒,是你解的?” “废话,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男人这回换了另一种神色打量她,很丑的一位大婶,吃拆鸡腿相当粗鲁,碎骨头扔得满地都是,很符合她的形象。 不过,她是不是过于临危不乱了? 想起自她被擒,处于下风,差点被杀,这丑妇脸上似乎少了那么一些害怕。 如此气度,她还能是一般的大妈么。 既然是她帮忙解毒处理伤口,她现在的身份和模样,便非常可疑了。 这么说来,她贸然出现,打乱杀手的计划,不是凑巧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男人戒备问道。 “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不会害你就是了。” 秦如歌拎起挂在腰间的香袋有一搭没一搭甩着,香袋绣线色泽艳丽繁华,不由引去了他的注意力。 这针法,很熟悉 目光一滞,蛇纹,他认得,是苗疆来的那些人!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好意,以为是伺机加害的歹人,多有得罪,希望阁下不要记挂于心。” 还阁下呢,用上敬语了,想来是这淘来的香袋起作用了。 她在这人衣物内侧现銮金的尖状浪花图案,浪花更被三个象征忠诚从属的小图案包围,蛇纹、星盘、盾牌。 这个人,是意外收获,应是跟西凉皇族中人脱不了干系。 星盘代表国师所属权系,盾牌是西凉禁军,蛇纹毫无疑问,属那支邪兵,苗疆蛊师。 权衡良久,还是蛊师的特质跟她最为相似,要想取得这人信任,只能冒充蛊师了。 她要想查西凉军注射药物,此人身上也许有缺口可寻。 “你也不用记挂于心,我踩你辱你,已报一箭之仇,现在我们恩怨两消。” 这人脸色微沉,她这么说,是暗自提醒他,她是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她。 蛊师素来比戚家人更难搞,就算是至高无上龙椅上的那位,也不一定能完全驾驭他们。 与其说是从属关系,不如说是雇佣。 三者里,只有西凉禁军,完全配得上其徽所代表的意义,忠诚、从属。 至于蛊师和国师,各有鬼胎。 “既然误会解除,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秦如歌耸耸肩,踢起他的剑,割破缚手缚脚的纱布,他终于重获自由。 女子的手够来,男人默默看了片刻,肤如凝脂,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嫩,丑妇? 意味深长睨了她一眼,接受了好意,握着她的掌借力坐起。 新伤撕疼,他咬牙吸了口气,虚弱地靠着断壁残垣坐着。 秦如歌将吃剩的鸡递给他,便寻了个地方坐下。 “你看我这情况,自己吃方便吗?” 木乃伊造型,的确是我见犹怜。 不过,关她屁事? “既然还能问方不方便,就是说还是有能力自己吃的,我也不是给你顾前瞻后的老妈子,恕不服侍。” 看着她一派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的姿态,男人郁闷了一会儿,才艰难动手。 他也是撕着吃的,可是撕的粗细大小,比凤明煌的要大些粗些,那任性家伙,把肉给他撕粗了,他就不吃了,这人的吃相也是优雅的,不过还是及不上凤明煌。 “是阿夜让你来的?他怎么知道孤出事了?” 孤? “孤是什么?”她弱弱道。 那人往嘴里送肉的动作微顿,神色转厉,不知道他的身份么,还是在装蒜? 果然,一试便知,她要是苗疆来的,怎会任由他点穴,更是没有半分武功底子。 秦如歌察觉他的反应不对劲,冒充,也要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程度才行,她对蛊师的事情知之甚少,贸然冒充,的确是有些冒险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要还是穿帮,那便 秦如歌尽力掩饰戾气,又道:“你和夜哥哥很熟吗,为什么他非要我来帮你解困?” 黑瞳幽光闪烁,紧紧盯着她微微撅嘴的脸,有些反胃。 她的声音泄露娇嗔,这便是她的真实年纪么,听着是妙龄少女。 夜哥哥难道—— “你是夙灵?阿夜的胞妹?” 秦如歌盘膝而坐,声线微微上扬:“你和夜哥哥是哪门子朋友嘛,连我的名字也能记错。” 心里在打鼓,她猜对了没有,还是猜错了。 既然他已经起疑,应该还会再试她的,例如,喊错她的姓名。 背部已然汗湿,对着他的正面还得无事人一样,装作天真不解的样子。 男人捂着胃腹,低首吞咽口水,道:“抱歉,口误了,你是夙夕?因你是族人勒令保密的对象,阿夜鲜少在孤面前提起你。” 苗疆人保密的对象,这件事情,她一路上倒是有所听闻,好像说是苗疆里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和她一样不会一丁点武功,但是毒术蛊术却是最最拔尖的,无人能及。 这回,她又赌了一把,这夙夕,她赌是正确答案,老天爷,一定要再帮帮忙站在她这边啊。 “嗯,你呢,咕咕咕咕的,是鸡吗?” 秦如歌一边插科打诨调侃,一边快速运转脑筋。 原来孤是自称,目光一闪,她好像想通什么了。 这家伙,难道是西凉皇帝不成? 秦如歌猛地抬起头,惊讶道:“你是明渊哥哥!?” 还好这是旷野之外的废弃庙宇,她这么一嚷,若是有人在附近,什么都听了去。 男人将食指抵在唇中央,淡淡道:“夕儿,要给明渊哥哥保守秘密。” 果真是三步不出闺门的千金大小姐,没见过世面,一点小事便咋咋呼呼。 明渊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蔑笑,垂眸掩去眼底的轻视。 西凉帝王明渊,如人所言,空壳子,朝政为宋氏太后和戚国师把控。 他是困在西凉宫里的金丝鸟,傀儡戏,为何会在宫外出现,还被人追杀? “夜哥哥只让我来江陵救一个人,却死活不说救的是谁,我看他这么紧张,还以为是未来大嫂呢,没想到是渊哥哥你呀。他抽不开身来,你别怪他啊。” 夙夜手中有能寻踪的毒物,明渊对于夙夕能找到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明渊浅笑点头:“孤知晓,他在执行任务,如今远在西北,远水自然救不了近火,倒是你,孤有些诧异,没想到夕儿这么快便赶到。你擅自离开苗疆,妥当吗。” “哼,你们都是这样,小看我嘛!” 秦如歌气鼓鼓,到外头摘了叶片来,吹响曲调。 不一会儿,蛛蛇蝎等等毒物聚拢,明渊脚底生寒心底毛,直往后蹭退。 看着他这损样,秦如歌蹦跶鼓掌,大笑:“好玩好玩,渊哥哥,你害怕了,好玩!” 明渊不甘地瞪了她一眼,熊孩子。 心里对她的信任又浓了几分。 别看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力却是一般蛊师比不了的。 蛊师能招来控制毒物,但那是一般毒物,而她,则是能招来王者,毒物之最。 “夕儿,别玩了。” 听他这语气,不是怪罪责备,却是带了一点点无奈。 随即,秦如歌驱散毒物,便蹦跶到他身边坐下。 明渊勉力抬起手来,抚摸她的脑袋瓜,像在摸一条小狗狗。 秦如歌气息微顿,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了那么一下下。艾玛,她不习惯被陌生人这么亲密对待,露出马脚了肿么破。 明渊目光微闪,叹道:“你不顾族规,偷偷出来,除了阿夜的原因,还有听闻了孤要选姬妾的事情是吗?” 这家伙完全没有察觉异样! 还帮她把应激反应这样解读,他是个好人,绝对是个好人。 不过,他选姬妾,和那什么夙夕有什么关系? 听他的描述,夙夕跟他也不熟悉,难不成是盲婚哑嫁下的未婚夫妻关系? 不顾族规跑出来,这夙夕难不成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便死心塌地了? 唉,这戏,有点难演啊,她是不是挑错剧本挑错演对手戏的人了啊。 暂时,先把自己当成是苦恋他的苦逼少女吧。 秦如歌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论影帝的自我修养,便调理好了心态,撅嘴生闷气道:“哼,渊哥哥好生福气,很快便能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抱满怀,哪里还记得远方还有人等着。” “夕儿,你该明白,这是太后的意思,孤也是迫于无奈。” 说就说,还动手动脚的,这什么人,还好人呢,她收回先前的话,这家伙分明是个心机男婊。 不过,她也佩服他对着她现在这副尊荣,还下得来手。 秦如歌不着痕迹避开他伸来的木乃伊猿臂,挪到另一边稍远的地方,背对明渊,哼哼闷气。 “你们做什么都说是迫于无奈,分明就是借口,专门骗我们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我才不信呢。” “夕儿,你误会孤了——” 明渊看着有些急了,秦如歌听到他起来的动静,赶紧怒着指向他:“好好坐着,不许起来,不许弄破伤口,不许让我白做工,不许靠近我,我们先分开冷静一下,得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才有对谈的可能。” 明渊略微汗颜,她还是个孩子啊,这是在赌气。 佳人正在气头上,他只得听从坐下,反正意思到了,她也该看清楚他的立场了。 他,在乎她,在乎她这夙家独女。 明渊黑瞳森然,划过暗芒。 “唉,夕儿,你要如何才肯原谅孤?” “哼。” “夕儿。” “这样吧,要我原谅,不是不行。不过,我要渊哥哥答应夕儿一个条件。” “孤答应。” 在他看不见的方位,秦如歌猛翻白眼,她还没说条件呢,他答应这么爽快了? 这样的节操不行,有点渣渣潜质的倾向啊。 不过,他答应得爽快,对冒牌夙夕的她而言,倒是好事。 “我也要去渊哥哥的万寿宴,夕儿要盯梢,要是看上什么不安分的狐狸精,夕儿就把她们掐死。” 明渊一脸滑翔的样子:“夕儿,充盈后宫,是太后的意思。” “对呀,我没让不充盈啊,只是帮忙把眼罢了。我可以接受源哥哥后宫里有其他女人,但那必须得是端正内敛,贤惠不多花招的,哼,狐媚子?她们妄想!” 明渊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怎么啦,不行吗,我都退一步了,渊哥哥还是不愿意吗,哼,我看压根就不是太后的意思,分明是流水有意嘛!我不理你了!” “可是孤要是带你进宫,太后和国师那边,恐怕有微词。”正面击退不行,那就侧攻。 “我又不是真面目示人,还要避开家里那些人呐,我会这么傻暴露底细嘛,有什么为难的嘛。”撒娇是什么鬼,他再不同意,她先被自己给恶心死了。 明渊震惊了,上下梭视她的背影。 背影,也只有背影能看了。 “夕儿,你莫不是打算顶着这副鬼模样进宫吧。” “哼,不行吗,夕儿没想到渊哥哥是这么看重皮囊这么肤浅的人,那要是以后夕儿人老珠黄了,渊哥哥便再不看夕儿一眼了?” 一轮唇枪舌剑下来,明渊半点讨不了好。 似乎他再不答应,她便怨恨他了。 夙家这张牌,他不能失。 夙夕,他志在必得。 明渊叹了叹,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孤可以带你进宫,可是你也要保证,不许闹事。” 背对的身影终于转了过来,龇着白牙笑道:“那是当然,万寿宴那天,苗疆又不是没有人参加宴席,我才不会让他们逮着机会抓我回去。” 秦如歌给他铺好干草当床席,让他躺着:“今儿也晚了,早早歇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完全不给明渊质疑的机会,秦如歌跑到另一边躺下,依然是背对着他。 她不问,追杀他的杀手是什么人。 也不问,他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以外的地方,通常问太多,容易露出马脚。 呼,心里舒了一口气,今晚这场戏总算演完了,好累人啊,还是当一个安静的丑妇比较舒服。 唉,可惜,日子还长着呢。 明渊和她一样,没有很快睡着。 却是想着她,想着她的心细。 一般来说,他受伤严重,很应该抬到江陵或是西凉皇宫好好安养救治。 不过,如今江陵内,波谲云涌,那些刺杀他的人,手法陌生,不知是什么人的爪牙。 西凉正值多事之秋,外与南越交战,太后国师急着往他身边安插爪牙,更是籍着万寿宴的机会,拉拢他国,虽然近月来通行西凉查严很多,却是因此多了不少异族人走动。 若是好事者混入其中,大国小国这么多,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而其中最能威胁他的性命的,便是南越那男人,燕王凤明煌。 只要把他这帝王脑袋割掉,届时西凉军必然溃败。 第二天一大早,秦如歌伸着懒腰打哈欠,问:“渊哥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明渊扯下一枚玉珏,交到她手上:“你设法把这东西交到禁军手上,让禁军统领到这儿来找孤。” “夕儿办完事之后,先在江陵落脚,也好给渊哥哥充当眼线,看看局势,禁军统领接了渊哥哥以后,万事小心,把身体的伤病养好了再说。” “嗯,谢谢你,夕儿。” 明渊本想轻吻她的脸颊,抚慰这为他攀山涉水赴险的小女孩。 秦如歌当然要避开,还一把推开他的脸,薄怒道:“我是正经女孩,不是这么随便的,渊哥哥你竟然这么看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渊哥哥。” 她气急败坏地蹦跶走远了。 明渊脸色自然不会好看,这丫头,性子还真是不消停。 旷野里,秦如歌闲庭信步,左右翻看明渊的信物。 离敌方头头这么近,杀了他,一了百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不还有更狠的太后和国师么。 明渊这次遭人刺杀,还不知道跟这两位有没有关系呢。 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已达,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 皇帝寿宴,那自然是权贵云集。 届时,那个人也很可能出现 至于这大半个月的缓冲时间,她得好好设法摸清这座城里的人脉关系,一一对比排除,锁定目标缩小范围。 禁军接到了玉珏之后,马上便通知统领,前往秦如歌所示地方。 她让明渊大半个月之后的万寿宴,派人到客栈里接她,便与明渊分开了。 哪里知道,还未到江陵,郊外便被围了。 一群黑衣人,杀气凛然。 想想前情后果,秦如歌便明白过来了。 “你们是先前追杀他的杀手?” 这个他是指谁,大家心知肚明。 黑衣人拔剑相向:“说,他人在哪里,说出来可免你死无全尸。” 含笑不语,微微开腿,三百六十度旋身,飞针从间袖内叮出,密密麻麻,所有人无可幸免,均中针。 找死二字尚未说全,黑衣人,全数瘫倒,浑身抽搐。 有些人,非死不可。 秦如歌为他们哀悼片刻,各为其主,他们也不一定就是坏得彻底的人。 不过,她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有半分泄露的可能。她答应过某人,一定要安然回去。 “西凉军再避退五十里,王爷,如今这势头已经很好了,不要太勉强了。” 自从王妃离开后,王爷上阵便杀红了眼,活脱脱不要命似的。 凤明煌不急,孟玄色倒是快急成太监了。 唉,现在看来,王妃不肯给王爷下蛊,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王爷现在的状态完全就像是不要命。 凤明煌冷笑:“很好?不,还不够好,还要更好,才五十里,把他们打回西凉首府才是最好。” “王爷,你得顾着自己的性命呀,早知道你要钻牛角尖,老夫绝不会这么快帮王爷把身子调养好!” “你们这些人呀,难不成要看着本王爬着去西凉才高兴?让你找的人找来了吗?” 孟玄色天人挣扎了一会儿,才颔首道:“快了,两天后抵达。王爷,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吗?” 冷淡瞥一眼孟玄色:“你何曾见本王推翻过自己的决定?两日后,交接完了,本王孤身前往,任何人都不用跟过来。” 抛下这一句,他凛然入帐,并禁绝一切人等进入。 帐内还有他们夫妻俩共同的气息,当然,这也许是他的妄想,是他一个人的执着。 “既然,你自有主意,自作主张,那就休怪本王也给自己做主。” 快了,两天。 龙潭虎穴么,他闯的次数,还少吗? 找到她之后,非得给她一顿好吃再言其他的。 “秦、如、歌。” 远方的她,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我坏话?”她揉揉鼻子,嘟嘟囔囔的。 子鼠等人在接下来几天陆续到客栈来和她碰头,安顿好了以后,便让他们出去刮资料,她得好好熟悉一下西凉的大小事情。 “行事小心些,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属下明白。” 又是几天的光景,他们搜集来的资料不少也不多,都是捡对她有用的搜寻。 只要是数得上官阶的人物,她已然了解了七七八八。 可是,丝毫没有她要找的那人的特征。 倒还有部分人查不出细末来,便是苗疆夙家那帮人。 难不成,那人易魂的主,是夙家人? 如果是,那可就难办了,万寿宴那家子人来的也许只是等闲之辈,蛊师多是干的龌蹉勾当,也不屑出现在这种场合。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苗疆蛊师现在正在西北那边忙着坑凤明煌呢,怎么可能还出现在江陵。 秦如歌还是决定亲自出马,到江陵最大档次最高的勾栏院逛逛。 子鼠给她易容成翩翩佳公子,她束胸的时候悲催的想,看来她离飞机场又近了一步。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带了子鼠一个“好兄弟”一起逛青楼。 今日人多面生,秦如歌等人就算是生面孔,也没人起疑。 老鸨最喜欢门庭若市,今日生意火爆,见了谁都是一副狗头模样,笑嘻嘻的。 “二位公子想成为我们花魁如是姑娘的入幕之宾,恐怕不容易。如是姑娘对客人要求高,是咱们江陵人尽皆知的事情。二位把帖子留下,让如是姑娘过目了,若是有缘,便会派人通知公子。今儿不如先挑别的姑娘伺候着,我们楼里的姑娘,也绝不会让二位失望。” 秦如歌晃悠着刚刚在街边顺手买来装十三的纸扇,清冷道:“妈妈桑,你可真是不够厚道,本公子看,这些个姑娘,有不少是临时拉来滥竽充数的吧,近来各大青楼生意火爆,人手不够,也不知这些人妈妈桑你是从哪里勾搭来的,干不干净。而且我们兄弟俩有洁癖,追求也高,只欣赏最负盛名的如是姑娘,开个价吧,要多少银子才肯让我们一亲芳泽。” “这还真不是价钱的问题,实在是如是姑娘不是我能做主的人。” 连老鸨都不能做主的人,那就是别的人才能做主咯,攻略这如是姑娘,绝对是正确的方向。 “到底要如何,如是姑娘才肯见本公子。” “这——” 这边厢还在你来我往打着太极,那边厢便起了一阵聒噪轰动。 “如是姑娘来了,快看,是如是姑娘!” “天呐,如此气质,出尘塞仙,谁能想到竟是出自青楼之花。” “如是姑娘,在下仰慕姑娘已久,还望有机会能共度一宵!” “如是姑娘,我出三万两银子,一个吻,给我一个吻就够了。” “如是姑娘——” “如是姑娘——” 一堆的如是姑娘在那儿喊得撕心裂肺,秦如歌都替那些人的喉咙喊疼。 以为追星这种疯狂只在那个时代存在,没想到一个青楼花魁,也能让人为之疯狂。 秦如歌移步到人群之中,仰首眺望。红漆勾栏之上,花魁头戴红珊瑚别饰。妆容冠绝,红唇如点漆,眉眼如花,看着,倒是有几分熟悉感,她一袭红衣,明艳动人,就像是当初的秦如歌,是一把烧灼人心的火。 秦如歌的红,是一种倔强果敢,坚毅不认输。而花魁如是的红,则是罂粟之花,有毒。 可是,她看起来有些冷,冷艳。 怪不得能勾得那么多男人的心痒痒的,这种女人最能撩拨男人的征服欲。 不过,此刻秦如歌的注意力却被别的引走,在这群男汹涌之中,她应该是异类了。 目光,落在花魁右侧,那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上。 “如是,你看,下面这群傻子,一群恶心的猪,就是为了凑上脸来让你侮辱,叫得多么面目丑陋。” 如是姑娘勾了抹冷淡的笑,下面又是一波丧心病狂的叫价声。 如是姑娘淡然道:“能比你夙大公子恶心吗,隔断时日便想看他们面目丑陋的样子,让我出来做这丑人。” “唉,我的如是,这是在怨我吗?” “得了,装什么可怜。夜,你还没正正经经回答我,为什么这会儿你突然回了江陵。你们族长要是知道你擅自回来,有你罪受的。” “目标人物都不在了,还留在那边干什么,吃土么?” 如是姑娘诧异,眨眨眼消化信息:“不在了,那人,死了?” “嗤,凤明煌是打不死的蟑螂,哪会这么容易死。”之前以为坠入汩延江必死无疑了,天知道他是怎么跟死神做交易的,竟又从地狱爬了回来。 “那你说他不在西北,又能去哪儿呢?” “我的如是啊,你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如无意外,我猜,他很可能就在西凉境内。” “什么——” 如是姑娘大惊,喊声略大。底下的痴迷人士纷纷顿住,须臾才忧心忡忡问她怎么回事,谁吓着了她。 如是姑娘一如既往的嚣张,一概无视了那些声音,只专注于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在西凉,他又不疯,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我倒是觉得他真有可能疯了,这段日子,西北的战况,总传了一两句过来吧。你会不知道,他是如何不要命击退西凉军?我总觉得他行事突然急躁起来,必有因缘。我们研究了这个男人这么久,绝不会把他错认,现在在西北坐镇的那个燕王,是假的。” 夙夜从暗处现身,跳坐在栏杆之上,翘着二郎腿,鄙夷着底下蝼蚁:“我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向冷沉难测的那男人,失了分寸。” 目光对上一道清冽的瞳眸,夙夜目光一闪。 如是姑娘刚想接话,然人影一闪,夙大公子呢? 飘然而下。 秦如歌眼看那人像蜘蛛侠一样扑来,本能避退,并死捏子鼠的手,示意他不可露出马脚,不能妄动。 那人一把擒了她的肩,掐得紧实,但又不会过分显痛。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如歌眼角微微抽搐:“公子搭讪的对白,不觉得太老套了吗?再者,本公子不好龙阳,请公子自重。” 抖肩,震退其手钳制。 夙夜愣然看着自己的手,仰望上首的如是姑娘:“他竟然调侃我有龙阳之好,如是,接待他吧。” 围困着秦如歌等人的男子们纷纷鼻孔喷气。 “凭什么,你什么人,能给如是姑娘作这主吗?” “就是,这小子长得也不怎么样,一看就是穷十代,见得起如是姑娘吗?” “你算哪根葱,哪里冒出来的。” “一边去,别妨碍如是姑娘挑客。” 眼神好使的吞咽口水,弱弱提醒:“那个,我劝大家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今儿还是算了吧,改日再来。” 这人得到一连串的凭什么,又接着道:“啧,我还会坑你们么,我可是江陵城的老油条地头蛇,如是姑娘入幕之宾第一人是谁,你们不知道吧,就是苗疆夙家大公子,你们眼前这位主!只要他话,如是姑娘从不拒绝。” 夙家大公子,夙夜么。 这个人,有几分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苗疆蛊师么,那就是之前在南越追杀凤明煌的那些人之一了? 这个人现在这节骨眼出现,可不是好事啊,不然明渊那边很容易穿帮。既然他这么不长眼,让如是姑娘接待她,她得像个法子把他解决掉,迷晕绑他个一两个月什么的。 “那就谢过夙公子美意了。”秦如歌挥老实不客气的品德。 如是姑娘示意贴身婢女来迎她和夙夜,秦如歌上楼时,突然顿住了一刹那。 慢着,苗疆蛊师出现在江陵,是特例,还是还有其他的。既然他们现身在江陵,那凤明煌呢? 他们不倾巢而出对付凤明煌,这合理吗。 那个不可控的男人,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校园港 恋耽美 123.123.关心则乱,她所为,只为给凤明煌这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二位公子请坐,来人,上茶。” 婢女上了茶以后,在其示意之下,退出房外。 但看如是姑娘的态度,冷冷淡淡,索然无味,不过是在夙夜干预下,勉强应酬他们。 她很有个性,不似一般青楼女子。 秦如歌和子鼠显得有些木讷拘谨,现在这场面实在诡异撄。 夙夜邀请别的男人共享自己的女人,这心胸得有多宽? 那她这假公子,到底是装作轻佻些比较好,还是规矩些比较好偿。 本来是想着私下套料,可是这多余的男人杵在这儿,多有不便。一不小心,让他听出端倪来了,那她可就插翅难飞了。 唉,看来今天,还真的只能风花雪月来了。 “上什么茶,既来了这种地方,当然是喝酒。” 夙大公子,亲自给秦如歌服务,斟酒。 秦如歌头皮麻,酒啊 小酌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重蹈覆辙就好,她酒量不深。 “我们兄弟二人敬夙大公子,在下仰慕如是姑娘已久,多亏夙兄盛情相邀,不然,恐怕和楼下的慕名者一样,挤破了脑袋也不见得有幸与如是姑娘同坐一台。” 秦如歌领头下,子鼠随她一同一干饮尽杯中物。 “是吗,二位面生,不似江陵人士。没想到区区小女子的姓名,也能远传。” “你可是江陵花柳界的招牌,这么谦虚可不行啊,怎么也是我给你招揽来的客人,给点面子。去,给我们弹弹小曲,别使小性子。” 如是姑娘冷嗔地白了夙夜一眼,便坐到后头,抱着琵琶调音。 “女人就是这样,宠过了,便没大没小,别见怪。” 秦如歌呵呵干笑,说没事儿,她喜欢有棱角的人。 却未料到,眼前这人触不及防打了她一闷棍:“所以,你们到底是哪里人士?” 这问话很有技巧,先松懈他们的防备,再追着敲问他们的来历。 要是她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大有可能露出破绽。 而且,总觉得这家伙从人海里偏偏挑了她出来,和花魁共度美好时光,不是凑巧,有点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秦如歌随意说了一个小国,声称兄弟俩是送妹妹来的。 她怀疑夙夜踏出这房间的时候,便会马上核实他们的来历,这道门,他必须出不去。 夙夜当场并无太大反应,反而热枕地和秦如歌寒暄着,使劲劝酒。 哼,劝酒,其心昭然若揭。 饮酒之时,秦如歌暗暗和子鼠交换神色,惊讶现他的脸皮呈薄粉色。 秦如歌面上也生了热度,毫无疑问,她的人皮面具定然也染上薄粉色,容侯府的易容之术,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如让如是姑娘也过来喝一杯?”秦如歌夹了两只酒杯,拎着一壶酒,踉跄着向那拨弦的美女走。 还没走几步,人影一晃,夙夜已经挽着她的肩,将她往回拖,硬是压回原位。 “如是给我们助兴呢,喝了酒,弹琵琶会跑调的。来,继续喝。” 拿水当酒喝,下场可想而知。 秦如歌已然踢掉了鞋袜,在房间里跳起舞来,活脱脱跳大神似的。 疯了一个,还剩一个,夙夜又攻子鼠。 秦如歌在他们你来我往的碰杯中,抽空跳到子鼠附近掐了他一把。 还不给她装醉,想当酒桶呢! 子鼠被掐了一身淤青,才总算明白主子是几个意思。 子鼠索性趴在桌上打呼噜,这样总不会妨碍她做正事了吧,更不怕说错做错什么,拉她的后腿。 一身黑衣,如沐闇夜的男人,不知何时近身,五指擒拿她的下颔,垂下的眸子,阴暗无边,问:“说,你们是什么人,既然不是寻花问柳,来这儿有何目的。” 那群下等人,仰望如是的眼神,虔诚膜拜,痴迷缠绵,只有他们二人,尤其是眼前这人,清得似乎能掐出水来,哪里可见半分***。 在人群中,他们太突兀,夙夜不得不起疑。 琵琶声止歇。 秦如歌呵呵傻笑,抄起酒壶抵到他脸上:“干了这壶,我就告诉你,嘿嘿嘿。” “” 如是姑娘抱着琵琶,站到夙夜身侧,淡淡道:“何必多费这功夫,既怀疑,灭口就是了。” 蛇蝎美人啊蛇蝎美人,就这么风清云淡的要她的命,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难不成已经习惯了? “嘿嘿嘿,美人儿,来,陪我喝一杯嘛,不要这么扫兴。” 爪子像是挠痒痒在勾着花魁的方向,秦如歌不过就抓了她裙裾上的几根细带,这人竟生生拗伤她的手腕。 切肤之痛,秦如歌不用装蒜,真实地嚎叫出来。 青楼名妓,竟是练家子,有意思。 “夜,杀了她。” 不知怎的,她看这男人很不顺眼,难道是因为夜对他的特别?还是他身上,有一股她极为厌恶的气质,可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气质。 “说什么呢,总得查根知底,得个清楚再做处置,你这是跟谁学的,怎么越来越没有耐性了,做这行,急性子可要不得。” “就是啊,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快给本公子找个大夫来,得把手治好了,才能抱美人你啊。” 秦如歌作势扑向如是姑娘,奈何被夙夜钳制,什么动作都是虚的。 “哎,你放手!本公子对男人没意思,你别肖想本公子的菊花!” “” 该死的,怎么还未起效,她算好了时间点,拖到现在,他也该倒下了。 “不说是吗?” 这人指尖不安分,竟在她面上耳后摸索。 秦如歌生怕他摸出底细来,连忙扒开他的掌,狠狠咬了下去。 “说了我不好男风,乱摸什么,不要脸!” 趁着对方惊愕之际,秦如歌顺手甩了他一巴掌,随即跳开。 花魁不过就在几尺内转悠了半圈,便被秦如歌这一声喊给戳到神经点了:“你摸他!?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怎么连她也当真了,夙夜张张嘴,不知说什么,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好不好男风,她会不知道?竟然还怀疑他? 视线内,已然不见秦如歌酒疯的身影,夙夜心中一沉,回身看去,秦如歌已然走到门边。 “别让他离开。” 然跨出没几步,眼前竟一阵黑晕。 夙夜甩了甩脑袋,再看眼前,男子白衣身影一分成二,二分成四,又重叠回一。 夙夜心下大惊,呼声:“如是,快——” 回首一望,艳压群芳的花魁不知何时倒地,倒地总该有声音的,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夙夜瞳孔骤缩,还有一人—— 尚来不及看那醉倒的男人,夙夜颈间钝痛,瞬间不省人事。 “小姐,这两人如何处理。” “光明正大出去是不行了,等夜半时分吧。你易容成花魁的模样,出去安排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房间。” “属下领命。” 夜深人静之时,他们扛着花魁和夙夜,从窗台跳下,籍着夜色掩护,匆匆回了落脚客栈。 和余下的人碰头后,秦如歌保险起见,又决定将这两人转移到别的地方。 夙夜从浑噩中醒来时,现眼前昏黑,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他的眼,为黑布所蒙。 “掳走西凉邪兵首领,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知道,室内不止他一人,从呼吸声判断,没有十个八个,也有四五个。 邪兵首领! 是他! 秦如歌没想到自己还没套话呢,已经知道她想知道的一些事情。 她早该猜到的,这个男人邪得紧,和那蛊师头头气质完全契合。 可他不是身在西北的吗,为什么会放弃凤明煌这尾大鱼,跑回江陵了? 秦如歌在心底勒令自己定下心,不要自乱阵脚,才冷然笑道:“邪兵首领?笑话,编也编像样点,谁不知道西凉皇帝派出邪兵剿灭南越燕王,首领要是身在江陵,西北那边的又是谁在指挥,难不成群龙无首还能行事有度?那你这首领不要也罢。” 夙夜并没有顺着她的想法托出底细,更没有被套出凤明煌的境况,反而敏锐地嗅出点味道来:“莫非你是凤明煌的人?怎么,西凉消息不通,担心主子了?” 秦如歌默然抿唇,为什么他不蠢一点呢。 软的不行,弯着绕圈不行,那就来硬的。 手心一摊,子鼠递予她一柄匕首,秦如歌将匕刃抵在其左胸心房之处,威胁道:“说,凤明煌到底生什么事情了,若不从实招来,你知道这刀子会捅向什么地方。” 生命受胁,这人却相当轻松淡然,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秦如歌看不到他的眼眸,只见他弯了唇角,徐徐道:“你道行还不够,不能藏好所有情绪,担忧泄露出来了哦。唔,竟然有本事毒倒夙家长子,至今为止,除了本族中人,我好像只碰见过一个例外的。喂,你是女人,对吗?” “别说些有点没的,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急躁,看来,我是猜对了。是吗,燕王妃,秦如歌。”感觉到身前的人气息为之一顿,他终于知道答案了:“怪不得他会那般不按牌理出牌,原来又是你呀。你可知道,西凉对凤明煌而言,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哈哈,你这个蠢女人,竟然为我们西凉做嫁衣裳,诱他深入。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必然带的人不多,更可能孤身前行,那个傻子,不来即可,来了那就是九死一生。” 盛怒,魔鬼在她耳边吹风,她若是心智不够坚定,一刀捅死他 刀锋偏了偏,秦如歌狠狠捅入血肉中。 外伤加奇毒,闷哼之后,夙夜吐出一口浓稠黑血。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节骨眼让你死,夙大公子的作用,还大着呢。” 将他摔向椅背,秦如歌怒而转身离去,又闻那人忍痛的声音传来:“如是呢,你们怎么处置她?” “一百零八刀把她剐了,夙大公子可满意?” 夙夜直觉气血上涌,脑袋嗡嗡响:“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必让你们死无全尸,化为血水。” “夙大公子倒是惜花之人,不过,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门扉开合之声响起,脚步声远去。 离开的人,不是全部,留下看守他的,还不止一人。 麻烦。 她,燕王妃秦如歌,在这风火势头的节骨眼冒险混入西凉,到底意欲何为? 留下来看守他的这几个人,他要想什么办法引开,伺机搬救兵呢? “看紧些,不管他说什么提什么要求,一概无视,此行我们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也算是我们离开西凉一张不错的好牌,不得有失,明白吗。” “属下明白,知道该怎么做,小姐放心。” 秦如歌顿了顿,眯眸道:“夙夜防心重,走,去探探花魁如是的底细。” 她准备了一张写着药材的纸,其上写的,都是一些南越没有的药物,而且全部含有剧毒。 关押如是的地方很安静,这不合常理。 推门入内,如是姑娘虽然不似夙夜眼睛被蒙,可她口塞软布,无法言语,更不能尖叫引人注意。 “这女人从醒来就一直吵吵嚷嚷,属下便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没事,你做得很好。” 秦如歌上前拔了她嘴里的软布,在其尖叫前掐了她的两颊下颔,冷淡道:“再叫,这舌头就留不得了,你确定要在你喜欢的他面前,成为残缺女子?” “他在哪!你放了他!” “放心,他很安全,一直会安全下去的,只要,如是姑娘不要做傻事。” “你想做什么?” 秦如歌声音清冷,即便是已经抓了他们,声线还是维持男声。 如是姑娘想起过去那些疯狂的追求者,不由多加联想,她有些慌了。 秦如歌看她一脸清白即将不保的纠结小动作小表情,想想也是醉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当成是采花狂魔,还是不带把的采花狂魔,靠之。 秦如歌撇撇嘴,道:“你放心,我对女人没有意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在这里待着,我必会保证你们活得长长久久。” 闻言,如是想歪了,你你你个不停,好不容易才找回语感:“你果然看上他了是吗,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不许碰他!” “” 跟他们沟通,很费劲,夙夜不按套路来,套不出话,她呢,老是曲解她,就连性向也是随时可更换的,靠之! 秦如歌还是决定按自己的节奏来,索性忘掉她的话:“不要妄想整什么幺蛾子,我现一次,便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想必,你也不希望堂堂西凉邪兵的首领,最后只剩一副骨架吧。” 唇枪舌战好几回合,如是终于是败在秦如歌的威胁之下。 秦如歌索性拉了张凳子坐下,给如是过目她早已准备好的纸张。 “这些药材,你们西凉可有?”她和夙夜关系亲密,苗疆中人精擅毒理,她耳濡目染,就算不懂毒理,听闻见识过的,应是不少。 如是狐疑地睨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意欲何为。 “想想夙大公子的安危,再决定要不要好好说话。”秦如歌提醒道。 如是抿唇,寻思着不是什么大事,也就询问几味药材,半响才答:“嗯,都有,虽然难找,可是费些功夫,还是可以找到的。” 秦如歌有些讶异,本以为她会挑出一些说有,可她怎么说的,都有? “都有?全部吗?” “嗯。” 如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至于这么震惊么。 秦如歌掐着白纸,脸色微微泛白,惊疑间,又挥墨写下密密麻麻的字,凑到如是面前。 “这些呢,有吗?”后来写的这些,南越也有,存量却是很少,稀罕得很。 如是点点头,打量男子装扮示人的她,揣测这些药物,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夙夜那里便有。” 这回脸色微白的换成阶下囚的她了。 如是咬着下唇好半响,才重重地压下头颅,点头。 秦如歌接下来还问了好多问题,关于另一个她很是在意的男人的,不过她问得已经是有些心不在焉,就算问下来有用的信息不多,她也不甚在意,反而一直想着那些毒物植株。 子鼠一路跟过去,秦如歌失神走着,忽然停住。 “小姐,怎么了?” 秦如歌这才抬首,涣散的眸聚焦,眯眼道:“我想,此行真的有意外收获。” 也许,当初在凤明煌母妃身上做文章,少不了西凉这边做的孽。 神思一闪,她把白纸塞进怀里,心情不悦道:“如果真如夙夜所言,凤明煌来了西凉,他如何能逃脱?” 西凉是个死局,他不能进来! “子鼠,备马!” 风一般掠走,一想到他会出事,她便六神无主。 不给他下血印,是因为不能,她没有把握,一旦下了血印,他死的几率过半。 可是现在,情况就更好了吗。 那个男人,为什么就这么任性?为什么不肯乖乖等着她回去? 她脑子乱糟糟,什么疑点都抛诸脑后,譬如为何西凉对一个尚在娘胎的婴孩如此忌惮,非要赶尽杀绝。 她一心,只想把那个任性嚣狂的男人赶回南越。 跑着跑着,步履慢下来,最终停在大树下,握拳抵着树干,皮肉碾压着,有些许刺痛。 可是,答案也许就在眼前了,半个月之后的万寿宴,她很可能就能找出来和她同样来历的人。 那个人,是恶。意味着摧毁,若是不找出来,拔除,他带来的,便是毁灭性的灾难。 而且,他体内的芯片,囊括了各种精密仪器,甚至可以自主做各种手术,安全性比人手高太多。凤明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安全。 她想给他,这种安全。 可是,这样的安全,必须是火中取栗。 该死的,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子鼠追了上来,看主子左右为难的样子,踌躇片刻,才道:“小姐,你先冷静些。就算姑爷来了,也必然是像我们一样,伪装得天衣无缝,一时半会儿,我们就算有心想找到他,也无从找起。为今之计,只有先在江陵城待着,等姑爷来了。以他的睿智,一定知道上哪儿找小姐最有谱。” 校园港 恋耽美 124.124.为何孤感觉不到你的热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关心则乱。 他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失分寸,哪怕是现在,本该冷静下来了吧,她的指尖还是不停抖着,连他也现了。 自从夙夜莫名失踪后,江陵城陷入一片不为人知的混乱中,表面看起来一片祥和,实际上,那些失去头头的蛊师,已然翻遍整个江陵城。 秦如歌知道,西凉天子已经回归本位。 因她此刻所在,乃西凉皇宫,明渊的寝宫偿。 寝宫很大,却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戒备,因为这是男人的地盘,意味着危险,龙榻之上,天子趴在床上,屁股向天,脸向下。 “渊哥哥,我们在这里妥当吗,为什么不把夕儿招到御书房,我们虽有婚约在身,可依然是男未婚女未嫁,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撄” 明渊把指头搁在唇中央,示意她歇声,看外边。 公公请示明渊以后,便引着一贯奴仆而来。 人人手上均拿着东西,有清水,有毛巾,有瓶瓶罐罐,有檀香檀香炉 这是做什么呢? 她好奇的看向明渊,明渊淡淡一笑,那些人放下东西后,他才挥手摒退闲杂人等,包括他惯信的人。 “孤以招推拿师的名义把你带进宫来,才不至于引人注目。夕儿,过来。” 迫于形势,她不得不从。 近前细看,才现他仅着薄薄单衣,麦色的肩稍露。三几下的功夫,指尖挑开白衣,卸至腰际,精瘦健美的背部,一览无遗。 秦如歌尴尬得局促不安,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 “给孤上药吧,金疮药在那边,蓝瓶的。” 秦如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让她给他上药呀,还好还好,吓死宝宝了。 她拎来金疮药纱布什么的包扎用品,一同搁在床前矮柜之上,俯身细看那些伤口。 奇怪,按理说,好些天过去了,这些伤也该结痂了,为什么又有裂开的迹象。 将金疮药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便听得他道:“苗疆中人,精善医毒,尤其是你们夙家,更是翘楚中的翘楚,想必,夕儿看出门道来了吧。” 既然他开了头,那她顺势问下去,应该不奇怪吧。 “嗯,这看着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会让伤口难愈,结不了痂。渊哥哥,谁和你这么大的仇啊?”脱口问出,却在问话的刹那,秦如歌脑海里便有了答案,“是,是——” 担心隔墙有耳,她低腰在明渊耳边道:“太后和国师捣的鬼?” 埋在软枕里的脑袋摁了摁,算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我马上帮你解了这症状!” 眉宇因不苟同而轻拧着,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身形定住:“不能解。” “为什么呀?” “孤今日宣你来,有一事要跟你说,你先冷静下来,听孤说完之后,不能激动莽撞,能做到吗?” “哎呀,你这样说,我心里更慌更没底了,你就别吊我胃口,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阿夜他,在江陵失踪了。” “什么!?” 闻言炸毛,她跳脚摆了几个手势,像是在感应什么。 “没有找不到他,渊哥哥,我和夜哥哥的联系断了,这不可能啊!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死了。” “胡说!” 明渊怒目一沉,怎么也不相信夙夜死了。 夙夜夙夕之间下了蛊,能感应对方的存在,可现在夙夕却说感应不到他 “对对对,夜哥哥他是不会死的,他是苗疆最出色的男子,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不知道什么人使的手段,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渊哥哥,你可让人去找他了?” 明渊脸色沉重,颔首道:“所有在任的蛊师都去找了,禁军也在暗中援助,可是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依然毫无消息。” “哈?这可怎么办,哥哥他是我们夙家的希望,他不能出事的呀。对了,他不是率领邪兵在西北那边对抗南越燕王的吗,怎么就回江陵来了?” 听她的意思,还真是没办法帮他寻夙夜了。 本以为她和夙夜是兄妹,兴许有法子找到夙夜。 “详情,孤也不是全然清楚,不过据其他蛊师所言,阿夜怀疑西北那个燕王,是假的,他疑心真正的凤明煌入了西凉国境。”说到这里,明渊脑海快速闪过一个快要抓不住的念头,他倏地坐起,眯眸凝望前方:“难不成,是他?” “他?谁?南越那个杀人如麻的燕王吗?” 明渊随意抓了件衣服披上,衣衫不整便下了床,招了人来。 “宣禁军统领。” 公公领旨而去。 未几,禁军统领便来了,他和易容打扮的秦如歌有过一面之缘,给明渊参礼后,便向她点头致意,明渊伏在禁军统领肩侧,低声吩咐着什么,声音太小,秦如歌半个字也没听到。 然而,想着他们先前对话,秦如歌有些焦躁不安,负于身后的手绞着衣角。 “皇上,那夙大人那边” “蛊师会继续寻找,在寻阿夜这方面上,禁军千人也抵不过一名蛊师,人手,自然该安排在最有效率的位子上。” 秦如歌在心里啐骂了一口,果真是应了最坏的局面,西凉皇帝分明是加派人手,专注于擒获凤明煌这件事情之上。 她不甘心,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挣扎:“皇上,夙大人为明氏皇朝鞠躬尽瘁,就不能在寻他这方面,多加点力气吗?” 明渊料想她担心胞兄,他何尝不是。 作为他手下最强大的一支力量,夙夜的存在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重中之重。 不过,擒获凤明煌,他得到的,却是更多。 天平在夙夜和凤明煌之间,无疑,是偏向凤明煌的。 再说,不论是什么人擒去夙夜,都应该明白一个显浅的道理,活生生的夙夜,比死去的他,更有价值。 他信,夙夜暂时还是安全的。 既然安全,那么寻找夙夜,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现在,他最担心的局面是——夙夜在凤明煌手上。 届时凤明煌以夙夜性命为要挟,对他提出过分条件,他,又该如何抉择? 若真展成这局面,他要舍弃夙夜这个强大的伙伴吗? 西凉有些没有浮上水面的势力,对于凤明煌的项上人头很感兴趣,若他砍下他的脑袋,以此让那些人看清自己的实力,必然能为日后对抗太后国师等人带来大助益。 明渊垂眸,掩去眼底阴暗,温然轻抚她的顶,浅笑道:“你放心,孤保证,不会让阿夜出事。” 这人当夙夕是三岁孩儿呢,想来那女子年纪应该还小,他才想着先哄着她。 可惜她不能继续反对,帝王多疑,否则分寸过了,又该惹来不必要的猜疑。 紧咬下唇,色面上有些阴沉不定。 不经意间,明渊挥退禁军统领。 秦如歌料想不到,眼前人竟以食指挑起她的颔,双眼皮,丹凤眼,清亮睿智,似是含了一汪水。 “别气孤,夕儿,孤让禁军去抓凤明煌是有因缘的,万一阿夜在凤明煌手上呢,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安排?孤不可能放弃阿夜,不单单因为他是你的哥哥,还因为孤早已把他当成朋友、同伴。” 避开 明渊望着落空的指尖,目光微微荡漾,心头生了些说不清楚的异样。 “咳,咳咳。” 伤口因其下床后一连串大幅度动作而裂开,明渊难受地捂着嘴咳嗽。 秦如歌扶着他虚晃的身,送到龙塌上坐下。 “夜哥哥失踪,和渊哥哥这身伤不能处理,有什么必要关系么?” 他眯起丹凤眼,精光迸射:“你们夙家,是孤最大的臂膀,如今阿夜失踪,孤如断臂缺足,只能暂时示弱,让那些人以为自己奸计得逞,才会对孤松懈。否则,他们必会想尽办法,让阿夜一直失踪下去,也许再也回不来江陵。” 一口气说完,明渊体力不支,浑身为汗血浸湿,眼前已是一片黑晕。 “你快别说了,好好躺下,再这么流血,不死也是活死人。” 秦如歌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明渊精神总算有所好转,粗重喘息改缓,呼吸徐徐。 然而,给他裹好纱布以后,清浅呼吸再次转沉。 秦如歌处理完现场血迹、用具之后,回过头看他,便见他抱着脑袋,蜷缩在被褥之中。 “怎么了?” 但见明渊十指狠狠掐入间,五官扭曲,很是难受的样子。 “头风犯了。”四个字,却似用尽了他全身余力。 头风看他这症状,莫非是偏头痛? “来,我帮你按按。” 偏头痛作时,采取按摩的方法可以暂时有效减轻疼痛。 秦如歌先后推拿其头部神庭穴、头椎穴、太阳穴,力道适中,大约过了三盏茶的时间,明渊感觉痛楚正慢慢减退。 “你先歇一歇,待会儿我给你针灸一下会好很多。” 秦如歌正准备拿出针包,她身上随时携带这玩意。 岂料触不及防,明渊竟狠狠捏着她已然深入袖内的手腕,硬是拽了出来,那力道之刚猛,让她不由低呼喊疼。 “渊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神色,撞入秦如歌眼内,她有些意外。 这是什么眼神? 有点怒,又有些说不清楚的诡光在闪烁。 他的唇死死抿紧,成一条细长的线,眉心簇成高峰,狠绝下压,仿佛想要震住什么妖魔鬼怪。 “我,我刚刚按疼你了?”她不由猜测。 他还是不说话,力道还是那么狠,秦如歌甚至能听到他齿关嘎吱的声响。 “我疼,渊哥哥” 似是神思硬是被别的什么打断,他终于回过神,僵着,松开了她。 秦如歌小声吸气,低呼着痛,揉着被掐得淤青的手腕,心想果真是伴君如伴虎,稍有一步走得不太对,便有可能死翘翘。 许是透支体力太多,他背抵床围,掌心覆在心口处,上挑的丹凤眼直直看着她,一瞬不瞬。 “夕儿,留在皇宫吧。你这手法不错,孤患头风症已久,病之时甚是难受,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没想到你一双巧手,如此能耐。” “啊,这不妥吧,万一,太后他们起疑” “他们不会起疑,孤的头风症,并非空穴来风,而你的手艺,亦是不假,夕儿,留下吧。”明渊压根不给她说不的余地,直接做主:“来人!在侧殿的偏房准备一下,让这位大娘住下,她是专门负责给孤治头风症的,切不可怠慢,好生伺候着,明白吗?” “我” “今晚,孤会传召你过来针灸,带她下去吧。” 秦如歌半推半就离开了。 天呐,她压根没想到会被明渊留在宫里,还好她事前交代了子鼠他们,若是她在宫里出了什么意外,不能按时回去,他们暂时先在外边静候,不得乱闯。 诺大的寝宫,帝王一人独享。 只见爬上脑门,轻抚刚刚她按摩过的地方。 明渊闭上眼,回忆着适才她按摩的手法,半响,睁眼,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汪洋。 宫人伺候妥当了,才一一退出秦如歌所在的偏房。 这偏房,是专为下人而设的,明渊倒是考虑周到,没有以夙夕的身份给予待遇。 他把她留下来,真的是为了缓解头痛? 还是说,他现了什么端倪? 不可能,若他现她的真实身份,她现在待的地方,大抵是天牢,更不可能安排她为他按摩针灸,她分分钟能要了他的命。 要他的命唔,他的命,也许能帮上忙。 现在他加派人手揪出凤明煌,若是她先一步牵制了西凉皇帝,挟天子以令诸臣,也未尝不可。 就是太后国师那边,不知道惜不惜明渊的命。 反正她现在在西凉皇宫了,要不,也给太后那边加点料,好多拿一张底牌在手。 局促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就这么浪费了一整天。 期间倒是好吃好喝,的确如明渊所说,把她当成贵宾伺候着了。 再入帝王寝宫之时,西凉皇宫顶上之天,已经是千万星辰点缀。 殿内檀香袅袅。 秦如歌嗅到一股香气,她目光为之一窒。 这香,好生熟悉。 涩,莲香,是凤明煌身上沾染的味道。 离开那个男人不到一个月,她以为自己不想他,没想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便出卖了最真实最深处的自己。 合上因讶异微张的嘴,她垂首垂目行近。 明渊身上伤口太多,烧这种药草促进伤口愈合,也是正常的。 尽管西凉太后暗暗下在他身上的功夫,会使他愈合的伤口再次破开。 他仍是趴在龙榻上,脸向着内侧,秦如歌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却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来了?开始吧,帮孤把衣服脱掉。” “”这一幕,怎么好像似曾相识呢。哼,他自己没有手吗,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宽衣这种事情,还有宫女代劳,“还请皇上自己宽衣,男女授受不亲。” 明渊这才把脸转过去对着她,噙了一丝邪笑:“夕儿,你显得这么拘谨疏离,真的是为了孤而离开苗疆的么?为何孤感觉不到你的热情?” 秦如歌心想,当然是因为姐姐对你没有热情。 “说什么呢,原来渊哥哥把夕儿看做是这么轻浮的女子,哼!我看这针灸不灸也罢了,痛死你算了。” 秦如歌索性生气坐到一边去,背对着他。 暗暗咬牙,可恶,他看起来似是起疑,又似乎没有,这个男人,很难捉摸。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起了试探她的意思。 不管如何,不能自乱阵脚。 “来吧,孤把上衣脱了,夕儿原谅明渊哥哥好么,孤只是很久没有交心的人,愿意这样子和孤话家常,一时得意忘形罢了。” 这人并不急进,放下了话,便静静等候,秦如歌踌躇了好久,才不情不愿起身。 一根根细小的银针扎到相应穴位,反正他也不懂医术,她把他灸睡死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确定明渊一步步入梦后,秦如歌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拿出。 这毒药,是她目前为止研制出来从没用在任何人身上的宝贝,她给它改名“定时炸弹”,只要她想,便随时随地引爆毒性,眨眼间的功夫可要人命。 解药是有的,她也研制出了来,而且除了她以外,无人能制出解药。 她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把毒药送到明渊嘴里。 只要她和凤明煌安全脱身,她会把解药给他的。 南越和西凉的恩怨,还是在战场上解决吧,或是通过其他途径。 她们这种人,虽然做事不拘小节,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做过,坑人也从不手软。 不过,她还是有原则的。 至少,不屑乘人之危。 也许这样很傻,不过,人无完人,她不想改,也不打算改。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床上的人身形微动,一直不敢打盹的她眼波随之而动。 “醒了?那夕儿可否先告退,时辰不早,夕儿也乏了。” 明渊从床上坐起,手肘支着膝,黑凌乱却不乏凌乱的美感:“夕儿,过来,明渊哥哥想和你说一会儿话,就一会儿,说完了便放你回去。” “有什么,就这样说不就好了,我能听见。” 过去毛线,他不是凤明煌,没有隐疾,比那妖孽危险多了。 就算她这副尊容,危险系数降低很多,可也不能说全无,毕竟这家伙,曾经在她脑内列为禽兽一类。 不过不过,坚决不过。 “过来,这是命令。” 靠之,竟然命令她! 这就以自己的权势作威压,逼迫她不得不从,这人耐心有限,不是好男,估计是个渣渣。 秦如歌万般不情愿,将屁股挪到龙床上。明渊满意地笑了,不规矩地伸向她垂在膝上的手,当然,秦如歌果断避开了。 “要抓夕儿的手,也是命令么?”她不无讽刺道。 “小刺猬,败给你了。给孤说说,这些年,你在苗疆,从小到大的生活,生过的大小事情,说给明渊哥哥听听,明渊哥哥想好好了解夕儿。” duang! 鬼知道夙夕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管她上天还是入地,蛋疼,看来,还是要靠编的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25.125.凉凉的蛇吻触感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可是编故事,也是个技术活啊,稍有不慎,便自搬石头砸脚。 还好明渊所知夙夕的事情不多,苗疆的人把她保护得很好,估计明渊也就能从夙夜口中得听些许细末了,只是不知道他记住了多少。 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倒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有中变无、生过的,她说不出来。 既然夙夕是修习毒术的天才苗子,又没有武功底子,想必幼少年时期,多与毒物打交道,意外插曲不少了撄。 她便挑了这方面来说,一个劲地说着怎么怎么被小蛇咬,蝎子蛰,族人是怎么救她,怎么担心她,她又是怎么大难不死,能弱化不说的背景便不说。 而且之前在江陵搜刮信息的同时,也有留意过苗疆那边的情报,而且从花魁如是口中,也能敲出些细末来,现在添枝加叶,倒也算派得上用场,应该不会穿帮吧。 明渊静静听着,看她说得眉飞色舞的,不由深了唇角弧度,软了眸底的一汪水。 “害怕吗,曾经那么接近死亡。偿” 不知什么时候,这人无声无息,指尖爬到她的手心,轻搭着。 没有添半分力道,她是可以很轻易就抽离的,可是她抬眸看去,眼前这人,神态虽软绵温和,笑容平易近人。 但是秦如歌却不得不警告自己,为提高自己的生存几率,动物会修炼自己的伪装技术。他是九龙天子,想必伪装能力,更是个中翘楚,难保他不是为了麻痹敌人,才摆出如此态度。 更何况,她没有忘记,早前他反应有异 咬牙忍受陌生人的触碰,秦如歌低眉顺眼道:“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当做睡了一觉。” 如果,连一份这么理所应当的碰触都忍受不了,西凉皇宫,她压根就不该进来。 “现在呢,遇到这样的危险,哪怕是七尺男儿,也畏惧死亡。” 秦如歌不说话,只幽幽盯着他瞧,一副天真好奇又冥思苦想的样子。 明渊笑意加深,轻轻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没关系,以后孤来保护夕儿,万寿宴过后,找到阿夜,孤会设法尽快迎夕儿进宫,届时,谁也伤害不了夕儿。” 被迫靠在这人肩上,有那么一瞬间,身子轻颤,秦如歌眼珠子乱晃,糟糕,希望他不会把她一个小小的冷颤,看得太重 明渊身上带着淡淡金创药的药味,还有男性荷尔蒙的阳刚气息,秦如歌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死咬牙根,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然上首的明渊,却是冷目垂眸,眉眼唇角封霜,嘴里吐出的是甜言蜜语,心里想的,却不知是什么心思诡计。 感觉过了有那么一会儿,这时候挣脱开来,应该没有大问题,毕竟女儿家矜持些,才讨人怜惜喜欢。 她推开明渊,不着痕迹避退远了些,两颊微醺,羞怯道:“嗯,这些事情,你们做主吧。” 反正入宫的不是她,既然夙夕这么喜欢这西凉皇帝,她权当做个顺水人情,以作游览西凉留下的一份小礼。 许是听到她肯定的答复,明渊明媚地向着她咧嘴笑开,又说了些保证的话来。 秦如歌这时候升起一丢丢愧疚感。 她这些天查西凉王侯将相的时候,间接也了解了西凉的国情,明渊处境艰难,除了禁军,西凉兵力大抵不不在他的把控之中,和南越的战事,他身上责任小,不过是个傀儡天子,她却在他身上下了那么狠的毒。 明渊连日来伤情反复,精神不济,倒也没有久留她。 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便着人送她回去。 秦如歌离开金碧辉煌的天子寝殿,心中的柔软却是一点点加硬。 不管如何,他毕竟是西凉的人,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江陵城内,好几天了,子鼠等人等不回秦如歌,均是心焦不已。 “要不我们三人还是闯一闯西凉皇宫算了。”巳蛇提议道。 “不成,小姐有言在先,不能闯。” “子鼠,行事要晓得变通,谁知道小姐在里面生了什么变故,万一她要是改变主意了,却没法子通知我们呢。” 子鼠白了卯兔一眼:“你是新来的,摸不准小姐的脾性。” “是啊,小姐有行军者的气度,铁令如山,不容违逆的。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小姐的本事了。”巳蛇感慨道。 子鼠点头表示赞同:“我们还是集所有精力把关,要是能把燕王姑爷等来,也许,有转机。” 闻言,巳蛇愕然道:“你莫不是想让姑爷入西凉皇宫吧,小姐要是出来了,一定重罚你的。” 小姐让他们在江陵内等人,不就是为了拖住跟天借胆的那人吗,他竟然敢打姑爷的主意,送入西凉皇帝的虎口。 子鼠叹息,无奈道:“不是我想,是那个人一定会这么做,巳蛇,你也是男人,你会不明白吗?” 巳蛇张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说的没错的,既然姑爷已经单枪匹马来赴会,深入西凉,又岂会把西凉皇宫放在眼内,换作是他在姑爷的位置,无论西凉皇宫是不是有去无回,也定然要闯的。 想想不久前,小姐为了姑爷,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单独闯入蛊师设给他的陷阱,同生共死。 多少人反对离间他们夫妻,却是徒劳,只是把他们栓更紧实罢了。 “这样也好,他要是坚决要入西凉皇宫,我们也好以保护姑爷的正当理由,跟过去,小姐即便不悦,看在姑爷份上,应该不会严惩。” 子鼠取笑道:“没想到我们之中出了你这个孬种,还怕那一点皮肉之苦。” 调侃罢了,他们何曾惧怕惩罚,只是不能违背她的命令罢了,然一旦跟姑爷的性命比起来,在小姐心里,命令大抵便要退居其次。 卯兔看着他们一人一句,自己插不了话,有些恼了:“什么叫做你也是男人,我是女的,你们便忽略我的意见了么。” 说起这个性别之分,两个大男人看着十二地支中唯一的异性,上下打量,正经道:“你不说,我们都忘了,你原来是女人啊。对了,怎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一起吃喝拉撒睡,怎么没现你什么时候来过月信的?” 卯兔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抽筋,这两人,算是一本正经耍流 氓 性 *** 扰吗。 眼看着万寿宴要到了,跟外边通不了消息,秦如歌很捉急,按时间推算,凤明煌要是一路往江陵赶,应该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些天,她在西凉皇宫里,除了忙着应付明渊这只温柔似水的傀儡天子,给他按按摩包包扎针灸针灸什么的,其余的时间,她忙着玩动物。 御膳房,太医院那些地方,偶尔会送到一些活龟什么的。 她顺了一些来。 偶尔还能在偏僻角落里找到蝎子蜘蛛蜈蚣什么的,运气不错。 可是,她日日训夜夜练,效果奇差,指望牠们带消息给子鼠他们,似乎太过异想天开。 间或有一只龟好不容易快要爬出午门,竟被恰好出宫采办的宫人给抓回御膳房炖了。 其余的,全是不成器不听指挥的熊孩子。 烈日在上,秦如歌挥汗如雨,连日来的郁闷,还有对凤明煌的行踪猜测不能确定,烧了她一把闷火。 罢了,不训练了! 她扔了枯枝,大字型仰躺在草坪上。 大猛太阳,致使她大幅度眯眸。 直到一双黑舄驻足在她身旁,暗影自上笼罩,遮蔽了上首的艳阳,秦如歌这才得以视物如常。 明渊挨着她坐下,秦如歌倏地坐起,好奇地看着他:“皇上,你坐在地上有***份,妥当吗?” 而且这里是别处园子外头,不是他的寝宫,人多口杂,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太后的眼线,他就不怕和来历不明的丑妇谈笑甚欢挨肩而坐的一幕,让人传了出去? 明渊却似没有听到,拿起她刚刚戳龟壳的枝条,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笨龟。 “看到你玩得这么开心,孤心痒痒。” 醉了,她明明是郁闷了,怎么就玩得开心了。 也罢,他高兴就好。 “皇上这两天气色好了许多。” 这两天也没再让她包扎,难不成好了?可他不是说那毒不能解的嘛,莫非他决定放弃夙夜,改而认孬种,匍匐在太后国师脚底下,誓永不生野心,任由他们搓圆弄扁? 明渊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道:“你放心,不是孤改变主意。毒,不是孤着人减缓的。” “不是皇上,难不成是太后?” 秦如歌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明渊却给了她肯定:“没错。” 她稍微屏息了一下下,便也想通透了。 “这是,为了让皇上还有参加万寿宴的精力不成?” “孤的小夕儿,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低伏在她耳边,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及后颈稍微敏感的地带,秦如歌有些麻,手下的青草被她揪了一块。 要不是脑内的恶魔被天使摁在地上,她早就糊明渊一脸。 秦如歌干笑着往侧边闪躲开来,夺了他的枝条,重新逗着小动物。 明渊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指使活物,那些个蛛蝎还真是随着她的韵律而行,眸光稍黯。 他敛了神色,浅笑道:“孤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小东西好像能听人指挥,你这是在训练牠们吗?” “皇上想太多了,民妇这不是太无聊,找点乐子么。”身形微顿,转瞬间又重复微顿前的动作。 这个小细节,明渊看在眼里了。 “也就是说,你嫌弃孤的西凉宫太无趣了?还是说嫌弃孤无趣。” 撩妹? 才不理他。 “皇上,日头晒,小心中暑哦。”秦如歌向远方待命的宫人招来,起先那些人是不动如山的,她拼命指示是他们皇帝老子的意思,那些人许是见帝王有所松动,颔首同意他们过来,这才前来听命。“皇上累了,让你们赶紧护送回宫,好生伺候着。” 这些个宫人却是不给秦如歌好脸色。 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丑妇人,近日一直陪伴圣驾,风声都传到后宫的娘娘那边了。 没想到皇上口味这么重,放着那些个娇滴滴的美人不亲近,却沉迷这种上了年纪先不说,还不堪入目,中年福的妇人。 “设座遮阳,孤要在这里赏会儿花。” “奴才(婢)领旨。” 秦如歌:“” 这哪儿有花,除了草,就是木,别的颜色都没有,这不瞎扯呢么。 “皇上,你都没看到他们的眼神儿是吗?民妇是替你觉得憋屈,万一他们误会您的鉴赏能力,万寿宴上捣鼓上来的都是歪瓜裂枣怎么办。” 还是快快回他的宫殿,不要出来碍着她的眼好么。 不知咋的,最近但凡和明渊独处,秦如歌有种莫名焦躁,莫名负疚感,只想把他撵远远的,可是这人完全不按她的思路来,越是这样,他越是粘人。 他不会以为她这是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吧,她心好累 明渊含情脉脉迎上她歪瓜裂枣的脸,笑道:“这样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孤的后宫,全是歪瓜裂枣。” 他弹弹衣袂,施然而起,走到她隔壁,低首小声道:“孤的小夕儿独受盛宠,享尽恩泽,不好么?” 呵呵,应该是很好的,以后那夙夕应该会非常感谢她为她争取来的福利吧。 不过,还真是多谢明渊终于给她机会探探口风了—— “歪瓜裂枣又怎么了,既然我们有办法让西凉兵脱胎换骨,估计也有办法让歪瓜裂枣变成天仙。” 丹凤眼滞了滞:“谁跟你说这些的?” “自然是夜哥哥啊,不过夕儿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朝中哪位能人,又或是苗疆我不知道的哪位人物如此能耐,竟然有这种能使人脱胎换骨的奇能,渊哥哥,你是西凉皇帝,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 一言不合就撒娇卖萌,她也是鄙视自己。 管他的,反正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快快咬饵! 明渊薄唇轻启:“阿夜没告诉你?” 他的神态有些微妙,秦如歌做不得准,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大抵最后是下意识摇头:“没有。” 二人对视良久,秦如歌有感脚底生寒。 在老虎嘴里挖话,无疑是找死。 “他们与哀家说,皇上被妖妇所迷,哀家还不信,万没想到,皇儿你竟然还真是这么糊涂!” 长高挽,雕花象牙梳固定成髻,妇人仪态高贵,保养得宜,岁月在她脸上还是手下留情的。 阿弥陀佛,一定是天可怜见,派了救星来解救她。 秦如歌赶紧跪了下去给这位人物请安:“民妇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凉太后却是久久不把她叫起,似乎有意给她下马威。 她现在的乔装,年纪可赶上西凉太后了,估计能给明渊当娘了,也难怪这位老虔婆如此不待见她。 至于为什么喊她老虔婆,呵呵哒,人家正示意手下嫲嫲级人物,碾踩她的手背呢。老天派来的这位救星,也是扫把星! “母后!” 皇帝气急败坏的一声母后,终于是让老虔婆逸出一声蔑笑,漠然道:“平身吧。” “母后,这位乃民间好手,母后亦知,儿臣多年为头疾所折磨,自大娘入宫施以妙手以后,孤头疾便日渐好转。宫里人多口杂,定是异心之人嚼的舌根,母后切莫听信。” “哦?皇儿此意,莫不是讽刺哀家代为治理后宫不周,安排的人手有问题,编排哀家吧。” “儿臣不敢!” 西凉太后摒退身边人,双手交合于腹前,目光落在明渊身上,缓慢地绕着他转,明渊伏低伏弱,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秦如歌偷偷瞥去一眼,竟见他低下的脸,有些不堪。 也难怪明渊难堪,西凉太后咄咄逼人,他终究是天子,在西凉太后面前,却不得不弯腰卑躬,唯唯诺诺,一国之君的威仪荡然无存,要是表面这一层没有血缘的母子关系破裂,西凉太后指不定把他踩到地下几层去了。 “呵,皇儿不敢?哀家看来,皇儿没有什么不敢的吧。哀家不同意你和夙家那丫头好,皇儿不还是怎么也不肯和夙家解除婚约?” “何谓一言九鼎,先帝既许下婚约,夙家又是西凉重臣之家,儿臣如何能以父皇之名,失信于人,不孝不义。” 西凉太后怒而拂袖,双手负于身后,睥睨眼见之物,掷言道:“这么说,皇儿是责怪哀家陷先帝于不孝不义了?” 明渊咬牙攥拳,堪堪跪了下去:“儿臣不敢,儿臣的意思是,是儿臣无能,无法忠义孝勇俱全,让母后和父皇失望。” 这一跪,倒是让西凉太后消了气。 冷声道:“起来吧,你是皇帝,一国之君,怎能轻易跪人。” 哇,秦如歌今日是见识了,神也是她鬼也是她。 明渊跪下时,分明是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的,老虔婆不可能不知道,她分明就是等着他这一跪。 “听说夙家那丫头离开了本家,该不会是听闻皇儿选妃,跑来江陵找皇儿的吧。” 说到这,西凉太后瞥了秦如歌一眼,随即不怀好意靠近她。 “母后——” 明渊担心露馅,想要阻止西凉太后,却让老虔婆“站住,不许动!”的命令给定在原地了。 “夙家是苗疆之主,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能捣鼓出来。脸上这皮,估计也能作假吧。” 老虔婆厉目轻眯,招来刚刚踩她的那嫲嫲,那人的爪子便向着她的脸而来。 明渊急了,可不能让她暴露人前! 就在嫲嫲的手快要够到面皮的时候,秦如歌一声雷打的“慢着!”,致使那人停了手。 西凉太后怒了:“你是听哀家的还是她的?” 嫲嫲诚惶诚恐谢罪叩首,秦如歌适时道:“太后娘娘,如果民妇是您,绝对不会犯这糊涂。” “你敢骂哀家糊涂!”适才是微怒,这下子是震怒了。 这罪名扣得啧啧,要是骂她,绝不是糊涂二字可以囊括的好么。 “民妇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太后娘娘此举,不是太妥当。” “你以为哀家会听你在这胡扯?” “太后娘娘有没有想过,就算民妇这张皮,是假的,揭开了以后,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当然是—— “太后娘娘可能不清楚,那位小姐性子乖张,疯起来,连夙家人也不一定劝得住。“ 对了,揭开了,她若是那疯丫头,又该如何。 蛊师阴毒,却不及夙家嫡女。 她若是疯丫头,估计还真敢面不改色给她下毒。 这还不算最坏的,如今她和国师暗暗剪除皇帝浅薄的羽翼,不也是因为夙家和皇帝的关系愈加亲密了么。 西凉太后很清楚,为何明渊急着迎疯丫头进宫,正因为不能牵扯苗疆那边的势力,戚颜和她才希望断了他们的婚约。 夙夕是夙家举家心尖上的人,要有什么闪失,举族出动作反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的。 西凉太后听说过一些疯丫头的传闻,她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敢毒的。 届时若是栽赃到她这太后头上,可就麻烦了。 西凉太后此刻清楚,眼前人指的,就是夙夕对自己都能下手这事。 这妇人,既然对夙夕如此熟悉,就算不是夙夕那丫头,估计也是苗疆中人。 她还真是说得对,这张皮,无论真假都撕不得。 反正夙夕就算人在这儿,也奈何不了万寿宴选妃事宜,她又何必枉作小人呢。既然她喜欢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纳别的女人为妃子,那就让她看,让她心塞好了。 西凉太后脸色阴沉,哼声,拂袖离去。 人没了影之后,秦如歌才长吁一口气,擦掉额际的汗。 吓死人啊这是,估计这趟西凉之行,完了得短命几年。 “孤也快让你吓死。” 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她身边,身子一软,不要脸地靠在她身上。 秦如歌本来是不爽的,可是看他脸色真的苍白,不似作假,马上惊招众人把皇帝老子扛回寝宫。 御医看诊过后,惊魂甫定,才道:“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外加近来失血过多,以致体虚气弱,多加歇息就好。” 御医和宫人退下后,秦如歌见他昏昏欲睡,屁股刚退离床边,想说偷偷离开,那人闭着眼,却道:“夕儿,给孤唱些曲儿吧,孤很久没听曲儿了。” “” 要求还真多,当她是懂得十八般武艺的保姆是吧。 “夕儿。” 稍加威压的语气,不能置疑。 秦如歌无奈道:“夕儿不会唱曲,要不我让懂的人来?” 这么大的皇宫,又临近万寿宴,估摸着可能有戏班。 最主要是她只会现代歌曲,要不就是南越的民谣,至于西凉 “民谣总会一些吧,只要你是长于西凉。” 这话,直教秦如歌从头凉到脚尾趾。 只、要、你、是、长、于、西、凉? 这话几个意思。 他怀疑了吗,怀疑了吧,绝对怀疑了吧!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西凉民谣,西凉—— 咦,好像不多哦,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秦如歌幼年,好像是懂得一两支西凉民谣的。 奇怪,是谁教她的呢?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秦如歌反复吟唱,似乎自己在吟唱的时候,脑海里还有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记忆在附和,可是怎么也想不起那道声音是属于谁的。 莫非是失去的记忆里的人? 女人,会不会是娘亲? 秦如歌唱了好几遍才现,明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她轻手轻脚离开龙榻,有什么东西从她怀里滑出,掉在地上,秦如歌并无察觉。 明渊睡梦里被人叫醒,醒来现宫人微微焦虑。 他问:“怎么了?” “皇上,太医院那边建议皇上先摆驾别的宫殿,太医院走失了一只刚进的蓝蝎,据闻有剧毒,喜檀香。因皇上最近常燃香,蓝蝎又是往这边的方位走失的,太医院担心会伤及龙体,建议先把蓝蝎抓到以后,再行摆驾回宫。” “好吧。” 明渊前脚刚走,屏风后黑影一闪,将一只通体蓝色的蝎子扔了出去。 太医院抓回蓝蝎的时候,明渊已经走远了,一行人便风风火火回了太医院,另外派人通知明渊。 秦如歌折身返回的时候,现殿内空落落。 “皇上!?皇上!?” 没有回应,罢了,总不能暴毙了吧,没死就不是事儿,还是找回她的头吧。 这里可是西凉,苗疆的大本营,若是把她头留了,麻烦可大了。 “奇怪,明明只在这边有走动过呀,怎么不见呢。” 此时,屏风似有异响。 弯下寻觅的腰直起,秦如歌眯眸睨着屏风。 一截衣角。 小孩子呢,还玩这种幼稚游戏。 “皇上,好玩么,可是夕儿已经现你了哦。” 双手叉腰,越靠越近。 伸手去揪他出来,打算扔床上睡觉别折腾的时候,见鬼了,竟然硬是被拉扯到屏风后面,这力气,很霸道啊! “喂——唔!!!” 靠之,竟然堵了她的嘴! 竟然敢占他便宜,不成,她也是有节操的! 又捶又打又踩又拧又掐,秦如歌使劲浑身解数,好似白做功夫,这人吻得忘我。 这不是那妖孽,身上没有妖孽的味道,只是这凉凉的蛇吻触感,霸气凛然,为何就偏是想到凤妖孽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26.126.亲眼看着爱妃爬墙,这酸爽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成啊,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当初可是很鄙视这类人的,她不能陷入怪圈。 “唔唔唔——”丫的,不放开是吧,吻得这么爽是吧。 诱敌深入,狠狠咬下,那可是打着咬断舌根的主意,然而这人估计是成精了,竟先她一步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仅咬不了人,还得被迫放任他攻城略地。 秦如歌由一开始的抵抗,慢慢开始迷惑,脑子里全是疑窦撄。 奇了怪了,明明没有妖孽的味道,为什么却有妖孽的触感,虽然她和凤妖孽的亲密接触不多,可是那几个吻,她可是印象非常深刻的。 秦如歌走神的傻样,男人看在眼里,眸底冷然,不高兴她在行亲密之事的时候还想别的。 作为惩罚,他咬住她的下唇,狠狠拉扯。 秦如歌得空说话,哎的一声,夹着尾音,又全数堵在这人嘴里,咽回肚子偿。 气炸了,全身的毛孔都在咆哮,这人拿她当耗子耍呢! 踩他,踩不中,这人反而控住她的双手反剪身后,逼着她贴近,男女之间,不余一丝空隙。 另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如此姿态,她还真是只能任人鱼肉了。 哪能! 抬腿劈去! 然而,还是让这人夹住小腿,她挣扎的力道太甚,堪堪往后退,这人也随着她的节奏,一步步往外,屏风也因其大幅度动作掀翻了,奇怪的是,并无重物砸地的响声。 二人似是跳探戈一样,直抵靠墙半人高的箱柜,男人把她推了上去,随即身影压来,找了个舒服的摆位,猿臂支在她两侧,将她困顿在方寸之间,继续——惩、罚。 密密麻麻地吻,不留余地的吻,直到她丧失思考能力,还是没停下来。而且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论是唇齿间还是下手力度,重了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秦如歌不知道身上这人是什么时候退开的,唇上麻肿感觉久久未散。耳闻他喉咙震出闷哼,微蜷上身,缩在她肩颈之处,似在隐忍什么。 此时再不明白过来他是谁,她也枉做人了。 羞愤被另一种喷火的情绪取代。 她揪紧这人的衣襟,拉近自己,恶狠狠地磨着牙:“你——” 眼前人并不惧她的威胁逼近,反而往前送了送人头,碰上她的鼻尖,眸光清冽暗含尖冰,邪笑却不无危险道:“怎么,还想再来?” “咳咳,你们已经亲了不止一刻钟了。”有人提醒道。 “你们还敢多话!”她想破口大骂,可是这是人家的地盘,嚷嚷不得,只得压低声音,喷重语气,差点扭了她的喉咙,害她咳了几声。 这些家伙,找着了他,竟然还放任他进来西凉皇宫,全特么疯了不成!? 还有他!疯魔了,简直疯魔上天的程度了!竟然在明渊的地头干这种事情! “本王说句公道话吧,你以为,就他们几个,能拦住本王?嗯?秦如歌,你个不听话的坏女人!竟敢欺骗本王!” “你个疯子,就为了这个,放下西北战事,不听我的劝告,非来了西凉?” 他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明渊的寝宫,玩这么大,要是亲热的时候,有人冲撞进来,要她如何收拾? 也难为他对着她这么一张脸,下得去口去亲,不觉得胃腹泛酸吗!? 太监打扮的他冷哼,嚣狂道:“西凉军大势已去,兵败,只是时日问题。你别想转移话题,这么急着撂下本王,来西凉寻的那人,到底和曾经的你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我不是说了没有,你想太多了么!” “没有?那好,西凉皇帝呢,秦如歌,你长能耐了啊,避开本王的眼线,找上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了是吧,欠收拾是不是!?” 凤明煌说到这儿,捏着她的下巴欺近,墨眸喷火,熊熊烈焰卷走他的理智。 “我,我哪有!” “没有?先前是谁服侍西凉皇帝睡熟,还唱曲儿,唱了半天才愿意离开?这是他的寝宫,你孤身到一个气血方刚男人的地盘,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当场抓到她爬墙,这惊喜可真够大的,呵呵。 “我、我是逼不得已。” 这话,说得有几分心虚,明明是事实,对别的人,她可以百分百这样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凤明煌,她就直不起来。 “逼不得已?不要告诉本王,你看不懂他看你的眼神是几个意思。”那分明是看所有物的眼神! “现在你是找我算账来了是吗,现在的重点是你不该在这里,趁着还没有人现,快,折回去,离开西凉!” 明渊的眼神,对的不是她,是夙夕,可眼下解释不了这么多。 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凤明煌冷哼,似是听了笑话:“那你呢,走不走?” 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说了,事情办完了以后,就会回去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这还是拿本王当外人。” 算了,这么拗下去没有结果,先弄清楚现在的情形再说。 秦如歌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道:“好,我问你,你们是怎么进来这地方的,进来干什么?” 凤明煌找到明渊的寝宫,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要找也该到她落脚的地方找才对。 妖孽笑意敛尽,眯眸缄默。 随同他一起进宫的三人清喉道:“姑爷打听到这些天,西凉皇帝一直和小姐独处,霸占小姐,一时气恼,便” 便什么? 秦如歌狐疑地看着这人,试探道:“便偷偷摸了进来,藏好,等着明渊睡死,好割了他的脑袋?” “嗯。” 秦如歌翻白眼扶额,她还真就担心他的暴脾气,把傀儡天子给整没了,那她这来历不明的推拿好手,可就插翅难飞了。 “所以,最终没有动成手,是因为智商及时上线,压制住了冲动?” 妖孽勾唇一笑,风华掩盖在人皮这下,很是失色:“爱妃,你莫不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还有,这种东西,要收好,还好是本王捡了去,要是别的猥琐男人捡了,贴身藏着,本王会捶胸顿足的。” 指尖之间的,不是她早先在找的那簇乌又是什么。 秦如歌如获至宝,高兴地翻看,妥当安放到怀里,完了拍拍胸口压惊。 凤妖孽见状,表示很欣慰。 “对了,既然你没有动手,那他人呢?” 龙榻上,床褥凌乱。 秦如歌这才想起来,不单单是明渊,整个宫殿人丁稀零,她一路走来,也没见着几个太监宫女什么的。 眼看这子鼠他们咳嗽咳得浮夸,猛使眼色飘到凤明煌身上,秦如歌戳了戳子鼠的手臂,却是盯着凤明煌:“你说,怎么回事。” “姑爷让属下从西凉太医院顺了蓝蝎来,引导太医院的人往这边找,西凉皇帝现在已摆驾别宫。” 但看他一派正大光明的样子,秦如歌心底却是觉得怪怪的,狐疑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咳咳,就在小姐走后没多久,顺来的蓝蝎。” 呵呵,也就是说,是在他捡到她的失物之后,才支开明渊的了。 然后,静待她上钩。 嗯,要惩罚她,道理她懂,可是为什么非要选择明渊的寝宫呢? 难道在这边“偷 情”更刺激不成?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妖孽搂着她的腰,低声咬耳朵笑道:“没错,就是在这边‘偷 情‘刺激有趣,更具示威性。他敢觊觎我的女人,我便让这表亲弟弟成一笑话。” 后面这一句话,她压根没有说出口好吗,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还顺道调侃一番。 重点是—— “表亲!?” 天呐,凤明煌和明渊是表亲! 难不成,他的母妃是西凉皇族的人? “怎么,这么意外,你不知道本王母妃乃西凉大长公主?” 这些事情,她压根无从得知好吗。 她连自己母亲和容侯府的事情都搞不清楚,更何况是一样神秘诡谲的燕王府。 “也对,自本王出生,那些人对父王母妃的事情便三缄其口,你神智有损,不与你提及,也是正常。” 他的母妃,不知何故,竟成谈论禁忌,大抵是他该称之为父王的那男人勒令的,到了现在,他的影响力依然残存在长安城,就连他这当任的燕王,也无法完全抹除。 “既然你有一半西凉的血脉,皇上还敢让你出兵,不怕你和西凉沆瀣一气,谋了他的江山吗。” 凤明煌缄默冷笑,轻蔑神色,秦如歌看在眼里,有种微妙想法,也许,皇上还真是不怕,这里头,估计又有因由了。 上一代人,是凤明煌的心伤,她不想让他难受,便不再追问了。 想着这地方始终不适合谈话,秦如歌赶紧把他们往外推,打算往她那落脚地方走。 哪里知道恰逢此时,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绵长传来,秦如歌霎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走是来不及了,藏哪儿呢? 对了,屏风! 艾玛,屏风平睡在地上了,七手八脚摆起来的时候,殿门已经开了。 好像,来不及了。 好像,只能随机应变了。 还好他们易了容,乔装成太监,找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了。 秦如歌咬牙捏了捏凤妖孽的手心,警告他小心点,便听得声起,从后方传来:“大胆,何人竟敢胡乱闯入天子盘卧之地!?” 明渊认得秦如歌这身打扮,惊讶道:“大娘,你怎么去而复返?” 秦如歌理好心绪,缓缓转过身,淡定道:“民妇听闻太医院走失的毒蝎往皇上寝宫走,担心误伤龙体,便喊上这几位公公一起寻蝎。冒犯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明渊摒退众人,凤明煌为首几个“太监”却以收拾残局——收拾干净翻乱的箱柜之流为由,硬是留了下来当第三四五六者。 秦如歌有些汗颜,他到底搞没搞清楚自己在哪,还敢耍小性子,实在是服了凤妖孽。 明渊含笑向她走来,秦如歌迫于形势,象征性扶着他,将他送往床榻。 秦如歌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明渊,然后不着痕迹瞥了眼凤明煌几个妖里妖气的假太监,还真是收拾得很热火朝天,看来妖孽是控制住自己了,加油! “还是你对孤存心,记挂孤。放心吧,蓝蝎已经让太医院找回,伤不到孤,也伤不了你。” 秦如歌打着哈哈,手心微汗,紧张死了。 “对了,孤听闻那是剧毒之物,世间罕见,你要是喜欢,孤让人把蓝蝎带来给你耍玩,可好?” 耍玩,只是戏称,剧毒之物,适合炼蛊,苗疆中人最为喜欢毒物,越是稀罕剧毒越好。 “真的吗,那就太谢谢皇上了。” 秦如歌老实不客气吃下了这份礼。 “今儿事多,让太医院这么一吓,孤这脑壳又疼了,给孤按按吧怎么了?” 明渊关切地凝望着秦如歌纠结奇丑的大脸盘,费了好大心力才强忍不吐她一脸的冲动。 先前让她推拿,她也不是这般为难模样 “不用收拾了,你们下去吧。”余光注意到闲杂人等,明渊神色微敛:“没有旁人,你总该高兴些了吧。” 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呢!? 秦如歌想哭,弱弱看了凤妖孽一眼,艾玛,那眼神儿,忒好使,能杀人的样子。 心里寻思着赶紧把明渊这祖宗伺候好了,完了出去给凤妖孽解释清楚,让他消消气,就怕那家伙火起来,一把烧了西凉宫,虽然这有些过分天方夜谭。 心思不在其上,推拿的力度也不到位,明渊切身感受,疑惑道:“夕儿,怎么了,刚才在园子里玩乌龟蜘蛛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太后让你难受了?” 神思一闪,秦如歌换了一副恭谨恬笑的样子,道:“没有的事情,只是今儿个玩累了,想回去睡个午觉,是夕儿不好,闪什么神呢,夕儿这就专心些,也好赶紧完事赶紧睡大觉。” 力道正了,穴位也正了,明渊本想说放她回去睡觉的,可是这份宁静依然,却让他沉声了。 罢了,迟一时半会儿再回去午睡,她应该也是可以忍受的。 守在外头的几个太监眼神儿使劲打量凤明煌他们。 “你们几个,不是御膳房那边的吗,怎么招惹上皇上请来的贵客的?” 这些个长眼色的,倒知道讨好贵客,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毕竟枪打出头鸟。 凤明煌徐徐瞥来的一眼,让他们如沐寒霜,还有一丝尖锐,直逼人无法喘息。 这人是怎么回事,同是太监,怎生异类之感。 凤明煌垂眸眼去精光,子鼠向前半步,挡了他,赔着笑脸道:“自然是巧合,让贵客给顺手揪了过来,贵客是皇上眼前红人,我们可得罪不起啊,只能随了她了。” 这番说辞,倒也说得过去,无人起疑。 这番说辞,倒也说得过去,无人起疑。 好半响,秦如歌才蹑手蹑脚出来。 “皇上刚刚睡着,今天受了惊吓,你们得好生伺候着。” “奴才明白,贵人慢走。” 秦如歌颔首跨出两步,又驻足指了指凤明煌等人:“忘了说,皇上圣旨,你们三个到太医院拿那蓝蝎来,送到我的房间去。” “奴才遵旨。” 弯腰的有四人,声音却只有三,毫无疑问,凤妖孽傲娇了。 秦如歌有感头皮麻,让凤妖孽给她行礼弯腰,是不是太不要命了? 秦如歌回了自己的房间坐立不安,胳膊肘搁在桌上,食指有规律地敲打桌面,过于频繁,显现烦躁。 房门是让人给甩开的。 秦如歌一脸花香的模样瞪着来者,还好她这地方偏僻,没几个人走动,不然这太监比贵人还要嚣狂,目中无人,也太诡异了。 “你们三待外面,不许进来。” 命令,是凤明煌下的。 三人弱弱看着秦如歌:“小姐。” 秦如歌黑脸颔首,三人便给他们合上门扉。 周遭没人,妖孽马上露出原形了。 这丫像是巨人一样,横亘在她眼前,阴影邪佞,压得人心重心塞。 那点在等他来时筑起的强硬壁垒,软了。 啧,她这是心虚毛线啊? 他拉了她的胳膊肘,将她往身上牵,淡漠道:“在我眼皮底下爬墙,秦如歌,你够可以的。” 秦如歌吃痛,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也是有些不爽道:“爬泥煤的墙啊,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不成,那种情形下,我难道有别的选择?” “情势逼人,便只能屈服吗。若是这么算来,要是哪一天他欲念起了,你也‘逼不得已,不是我的错’的,就听之任之了?” 秦如歌无语吃瘪:“你这是没有的事,非要拿来说。就算有,我不会跑吗,当我智障不成?” “是吗,你可知,本王待在那里多久了?” 按他们先前描述,应该是御医来给明渊看诊之前,他们就到了。 秦如歌专注想事情的时候,无赖欺近,食指挑起她的下颔,薄唇就在她的唇上首,稍微顿一顿就能碰上。 “你说,你给他唱曲,那么关心一个男人,是假的么?如歌,你可曾为本王高歌一曲过,如今让别的野男人占了先机,你可真是对得起本王啊。” “不唱也唱了,那你想如何?” “给本王唱歌,给他唱了多少曲多少遍,便百倍千倍的还给本王。” “百倍,千倍,尼玛,我把嘴唱烂了也不见得还得完!不对,等等,刚刚在他的寝宫那边,你已经占了我便宜,这波算是两清了!” 凤明煌把玩着她颊边的,尾撩绕着她的人皮脸,皮薄,倒还有一丁点感觉可感。 这人邪笑道:“那个,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你我这样新婚燕尔的,本王那般失了自持,是太过眷念爱妃,是本王对爱妃的雨露恩泽,怎么就成了讨债了,爱妃把本王的浪漫,想成了那般不堪,爱妃可对得起本王?你,该罚,还要在唱曲儿之上,再重重的罚。” 他还能更不要脸一些吗? 她能一巴掌糊过去吗? 这种时候,根据以往经验,还是尽早完事比较好,拖到最后,通常都是他占的便宜越来越大。 秦如歌没好气道:“你想怎么罚?” 校园港 恋耽美 127.127.醋不可挡,不要给他乱扣颜色奇怪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爱妃觉得呢,怎样的惩罚,才算是有诚意?” 这人有没有搞错,还要她自己来想惩罚的内容,这不就是让她自虐么,几个意思啊? 想着皮肉受苦多不划算啊,秦如歌撅撅嘴,心不甘情不愿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妖孽挑眉,却是不买账。 “就这么两片皮碰了碰,就算还清了?爱妃难道忘了,刚刚本王可是很热情的。撄” 不消停,难缠的家伙! 秦如歌气得牙痒痒,可是他侵略性十足,更以身困住她,她哪里逃?逃不过偿! 狗啃泥式地吻着这人,皮肉本就有他先前咬出来的肿伤,想到这,秦如歌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要完全的对等是吗? 那敢情好,最好他是别后悔。 凤目微震。 这学不乖的泼辣女人,竟然东施效颦,咬他的下唇。 “怎么样,满意了吗?”她擦掉口水,倨傲问道。 一脸的唾沫,凤明煌模样沉冷,吐掉嘴里的血水:“和爱妃共处,果然刺激,本王,很满意。” 秦如歌翻了个大白眼,摊上一个间歇性抖m抖s,日子过得很蛋疼。 “小曲儿呢。” 还小曲儿,给他唱征服好不好!? “眼下也不方便,你看先囤起来,回去再还给你好不好?” “可以。” 嗯,不过,要算利息。 秦如歌狐疑打量眼前人,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问,而是在妖孽的洁癖爆突破天际之前,先给他弄干净。 凤明煌洗完脸,秦如歌用干净的布巾给他擦干,又处理了人皮面具,再给他戴上。 舌头涩干涩干的,他伸了伸,蹙眉道:“你唇上涂了什么?味道好恶心。” 竟然说她恶心。 这种人如果在电视剧里,只能活两集,不然就是注孤生。 “哼,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刚刚在那边,了疯似的往死里吻,我这嘴至于肿成球么,不抹点修颜粉,图露馅?” “怎么不见你给本王也修修颜,不怕露馅么。”他臭不要脸地指了指自己的薄唇,似笑非笑道。 “明渊哪还会管你一个‘小太监’这嘴唇是被打肿的还是摔肿的。” “哦?也就是说,他会管的,是你咯?” 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抵着她的唇角,眸色凛冽。 秦如歌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又特么乱说话! 她吞了吞口水,道:“他管得着吗,要是敢轻举妄动,我给他颜色瞧瞧,尝尝毒药当饭吃的滋味。” 秦如歌为表忠诚,坐的那叫一个端正规矩,一副三好贤妻的模样。 凤妖孽冷笑道:“最好是这样。” 艾玛,终于松开她,肯稍微远离她了。 见状,秦如歌正色道:“说正经的,你这样贸然离开,深入西凉腹地,到底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知不知道西凉邪兵已经察觉西北那个不是真正的你,通禀明渊了。现在他正加重兵力擒拿你,指着拿你的人头立威呢。凤明煌,算我求你了,回去好不好。” 凤眸漫不经心梭巡室内一圈,悠悠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求人了,宁折不屈,本王比较喜欢这样的你。” “你别关注这些偏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他这才正色看她,深深的,眼眸深处,漆黑如墨,隐隐闪烁着震撼人心的锋芒:“你离开本王之前,本王就说了,要走,可以,条件也提了,你没做到,竟坑骗本王。这便算了,本王不计较,现在,本王来了,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也没有改变本王主意的权利。” “我——” “你既然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有事,那么,多本王一人,便会出事,你的意思是本王这么无能,只能做拖后腿的事情?” “喂,你别趁机扭曲我的意思!” “既然不是,那便收回你的话,吞下肚子,省省口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料他绝对想不到本王就在他尺寸之间可触的地方。”这人微微震怒,分明是不容她继续置疑逼退的模样。 秦如歌面如黑灰,木已成舟,不认也得认了,谁让她摊上一个跟自己一样顽固的男人。 凤明煌起身在室内走了一圈。 她这房间虽不算富丽堂皇,倒也干净,与其和那些肮脏的阉人同眠一室,不如 绕来绕去,又回到她身边。 圆桌上,摆放着一木盒子。 凤明煌目光一紧,绝对不是以一种称得上愉悦的姿态弹开屉顶。 秦如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干完这勾当了,她当场惊出一身汗水,揽着他往后退:“别碰!这玩意很毒的!” 凤明煌并没有让里面的东西惊着,这玩意是他们从太医院带过来的,里面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但是,她这么紧张他的安危,很不错,尚算欣慰。 欣慰之外,还是少不了酸溜溜的味道—— “没事,你让开些。” 好言好语把她带到一边,凤明煌噙着诡异的笑,对她点点头,便将那盒子里的蓝蝎扫翻在地,抬脚去踩。 秦如歌反应也是够快的,恰好在蝎碎蝎亡之前,堪堪抱住了他的大腿:“你干什么!” “干什么?姓明的那家伙送的东西,你敢要?” 秦如歌傻呆地抬起头来,眨巴着眼,半响才笑成狗道:“好好的,吃什么飞醋,去去,让一边去。” 秦如歌拎了盒子,蹲下身去看那小可怜。 好家伙,也太有灵性了,莫不知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竟然蜷缩成一团。 她把牠收进木盒子,留着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万一用不上,用来炼蛊也是极好的嘛。 “看你这么宝贝、爱不释手的模样,倒不是你说的那般身不由己。” “你看你,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小家子气,动不动就阴谋论。小蓝蓝多可爱啊,比那明渊可爱多了。我这么宝贝着,也是因为小蓝蓝是我的心头好啊。跟明渊没有多大关系,最多也就是尾指指甲缝隙那一丁点的感谢罢了,四舍五入就归于无了啊,咱们不计较好吗,不说话就当做同意咯,没说话,很好,同意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翻下一页。” 秦如歌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盒子,以防妖孽冷不防下杀手,便寻了个地方安放好。 他眼不见为净,总该不会没事找事了吧。 “” 无语归无语,凤明煌还是默默在心里记下了她的喜好。 哼,一只破蝎子算什么,再稀贵奇缺的,他都能给她找来。 “你想查西凉兵的秘密,为何不问阶下囚?” 早早得出答案办完了事,赶紧离开西凉不是么,她这么慢吞吞的,想留下来做什么,真当做是来游览的么? 他说的是夙夜和如是姑娘? 看来,子鼠已经跟他说了这两人落网的事情。 “夙夜防心重,万一套不出话来,还落了把柄在他手上,就得不偿失了。至于花魁如是,子鼠他们旁敲侧击,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大抵她也不清楚。” 想来也合理,她印象中那人,卑鄙谨慎,那么隐秘的事情,绝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听去,好替他将秘密散尽天下。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还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 因为某些原因,还有宿敌的关系,他憎恶西凉,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来。 “快的话,若再加运气不差,万寿宴大抵便能试出来。”她坚信,那人一定在权贵云集的地方,如若不在,那么西北前线,一定有他的身影存在。 “还有几天好,本王给你这时间,万寿宴一过,不管你成不成事,本王必然把你扛走。” 眨巴着眼睛消化这话。 她弱弱道:“那个,不扛着,我自己用两条腿走人,可好?” “” 好不容易撵走了凤妖孽,秦如歌总算能好好歇口气。 冲击太大,她还是有些懵逼。 他来了,他竟然就这么来了。 单枪匹马赴会,连一个暗卫也不带,这世界,不疯魔不成活了是么? 秦如歌目光有些涣散,这是真的么,为何她有种不是很真实的感觉。 心脏跳动,扑通扑通。 按压着胸口,她抿唇紧目,一心二命。 原来,不用下血印这种阴损的蛊,也有方法心连心命连命。 他说他的疯狂,他的吻是浪漫。 其实,他为她这般,义无反顾入死敌巢穴,玩弄对方颚垂,才是浪漫,染了血腥和危险的浪漫。 他太烈性,所以至始至终,自己都在防备着他,以防迷醉迷失,可是,她到底还是迷失了。 晚上她睡得很香,以至于有人闯了进来,压根不晓得。 凤明煌笑不见真,寒气迸:“睡得这么死,还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要是别的人闯进来,你又该如何?蠢女人。” 把她推到内里,他理所应当睡了上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秦如歌舒展四肢,大字型伸懒腰打哈欠,这一伸展,打到硬物惹。 见鬼似地拧过头看去,妈呀,好大一个人!活的死的? “啊——” 正常人的反应是尖叫,秦如歌的反应是尖叫外加把入侵者踢下床。 人摔了下去,她才后知后觉,怎么那张皮肉有些眼熟? “秦如歌,你想谋杀亲夫吗!?” 凤明煌扶着老腰爬起来,狼狈模样之下,那是想吃人的凶狠神情。 “你怎么在我床上!” 他再次趴上床,示意她揉揉他的老腰,才道:“我们是夫妻,不睡在一起睡哪?” 这手艺,还真是舒服。 凤明煌闭眼享受着,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 秦如歌揉着揉着突然掐了他的老腰,凤明煌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跳而起。 “你还真是想谋杀亲夫!” 秦如歌板着一张脸道:“你是太监,不和同僚睡在一起,他们醒来后不会现?” 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智商随时会下线。 “本王交代了你的十二地支,要有人问起来,就说本王是劳碌命,早早便干活去了。” 说到这个,秦如歌倒是钦佩他,堂堂一王爷,更是南越最最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甘心低腰俯首,冒充阉人。 秦如歌鼻子一酸,牵了他的手:“凤明煌。” “嗯?”懒懒一声应和。 “委屈你了。” 妖孽目光亮了亮,揽了她的身,让她埋首怀里,傲娇道:“知道就好,本王不做善事,回去以后,记得好好回报本王,少了轻了,本王绝不买账。” “”她可以收回前言和那丝感动心酸不,白感动了,真是,啧,“得了,早些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你在我这儿出没,不然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悲催到要和太监分床这么饥不择食。” 这么嫌弃他,这女人,永远学不乖。 凤明煌虎视眈眈盯着她,边捡起一旁的太监服,哼哼地穿上,便怪声怪气走人了。 这日按照惯例,明渊依然传召她来了。 她见完礼后,还是按照惯例,明渊把人都撤了,只剩下一个负责斟茶递水的太监。 好生眼熟的太监,不正是凤明煌那家伙假扮的么! 他不是在御膳房打下手的么! “皇上,他好像有些面生,又有些面熟。”生是因为凤妖孽假扮的这人不在明渊寝宫出没,熟嘛,她和他才刚分开几个时辰好嘛。 “哦,是这样,近侍太监今儿个身体不适,总管太监便安了他来。” “近侍太监吃坏肚子呢,贵人昨日才拉了奴才来寻蓝蝎,贵人事忙,这么快便忘了奴才么?” 秦如歌觉得眼皮一直在跳,没有人像他一样这么玩命的,在明渊眼皮底下蹦跶,指不定哪一刻便蹦跶死了。 她感觉心脏好像悬在刀口之下,慌! 慌就慌了,慌的时候不是六神无主,什么都想不了的吗,为什么她还听出了那么一丢丢味道来。 他这是指责她不把他装在心上,还顺道提醒她,要规矩点,不要给他乱扣什么颜色奇怪的帽子。 “呵呵,原来是这样,呵呵呵。”汗颜。 这两边,两个男人,都特么不好对付啊。 “这是宿岭快马加鞭,冰镇送过来的荔枝,你尝尝。” 天子亲自动手,纡尊降贵给她剥荔枝皮。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么,玉环啊玉环,她当时的心情,应该没有她现在这么苦逼吧。 秦如歌看了眼上首那人,倒是安分守己的太监一枚,可是他现在越守本分,她知道,卸戏下台的时候,他越不会安分。 吞了吞口水,她道:“皇上先试试味道,完了告诉民妇甜不甜。” 明渊温然笑着,倒也随了秦如歌,这一幕看在某人眼里,特别扎。 在明渊享用完那一颗荔枝之前,凤明煌快手剥皮:“皇上怎么能自个儿动手呢,这不还有奴才么。” 一眨眼,已经有好多颗白溜溜的美荔枝诱人地躺在瓷盘之上,等君采撷。 明渊淡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太监怎么回事,看不懂他打着讨美人欢心的主意么,竟然碎了他献殷勤的机会。 秦如歌倒是钦羡睨着明渊,好有福气的男人啊,竟得凤明煌亲自动手剥皮。 “贵人,快吃啊,这是皇上一片心意。”放屁,是他的一片心意才对! “放肆,谁让你多话的。” 秦如歌捏了把汗,忙给凤明煌解困:“哎,这位太监定是御膳房待久了,吃傻了脑子,别理他,也别责怪,他也是一番好意,替皇上着想。” 想想也是这个理,既然她帮他说话了,明渊也就罢了,没有追究凤太监僭越多舌之罪。 这话却是撩起凤明煌心头一把火,说什么不好,她不信她用不了别的措辞,非说他吃傻了脑子,分明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不着痕迹在明渊眼皮下骂她,她也是值得让人竖拇指,可是这些人不包括他。 再一深想,明渊一有什么新鲜时令水果,好玩东西,稀奇宝贝到了手上,总给她送,邀她来享用。 心思太明显,太让凤明煌手痒痒了。 吃了一些荔枝之后,秦如歌百无聊赖东看西看,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 便听得明渊道:“上次你不是问孤,是谁拥有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奇能?” 秦如歌目光一亮,竭力压下手抖的倾向。 难道天可怜见,决定提前让她知道答案了么。 她尽量点头的时候,不显得那么明显急躁,温婉做作地慢动作进行。 明渊淡淡一笑:“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他这语气,听着,摸不着底,秦如歌心想,这会不会又是另一波试探。 “好奇啊,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拜他为师,学上一手嘛。” 明渊勾勾指头:“把耳朵凑过来,孤告诉你。” 身子僵如雕塑,秦如歌这回已经不敢看上首那人了,为了转移明渊的注意力,以防妖孽的浑身的冰冻气息泄露,她贡献了左耳。 然后得到的,是明渊:“夕儿,你真好骗。” 还有,凤妖孽记账本本上的又一笔划。 该死的明渊,他以为自己这样很幽默很有意思? 老掉牙的招式了好吗! 秦如歌蛋疼地缩回身子,继续吃凤明煌剥的荔枝泄气。 “还有三天便是孤的万寿宴了,你有什么想添加的节目安排,给孤提提,孤着人安排。” “皇上,这是您的万寿宴,民妇指手画脚不好吧。”秦如歌提醒道,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太招摇太明面的宠,只会招来祸害,他是真的喜欢夙夕?恐怕未必。 “没事,你说,谁人敢有异议,孤的生辰,自己能做主。” 信他有鬼,还自己做主呢,大国小国那些读作舞姬写作王侯将相之女的女人,不是那老虔婆做主的吗。 秦如歌不好驳他面子,想了想,勉强算是想了出来:“要不,放烟火,喜庆喜庆?” 明渊笑得深,眉眼都弯了,握拍她的手:“好。” 秦如歌盯着自己的手,屏息,多么希望,这双手不是她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校园港 恋耽美 128.128.真没劲,孤等了你五年,足足五年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这夜,秦如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进去。 凤明煌跳窗进来的时候,便见她这副神经质模样,浑身不得自在。 “这是想本王想的跟条蛇似乱钻的?” 哪里是想他,想的是白天明渊那厮,她总觉得不大对劲,万寿宴,就连明渊自己也不敢干涉过多,却问了她的意见,能这么宠吗,他跟夙夕多大仇多大怨? 不对头撄。 想到这里,秦如歌抱臂坐直了身:“快点过来。” 凤明煌狐疑看她,近身之时,秦如歌便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下拉偿。 弯身几乎贴到她的脸,凤明煌眸底燃烧:“这么主动?” 习以为常的戏谑,不料,秦如歌拇指抹了抹唇,还真是主动吻上他。 不是浅尝,是热吻。 呵,她是开窍了? 主动送上来的肉,凤明煌一口吃下,就在他想深入了解更多的时候,她却抽身离去,更以五指印一把推开他阴阳怪气的假脸。 “福利嘛,多了下次就不新鲜了,为健康着想,夫君,忍忍。” 推开凤明煌的时候,他那长臂似乎有扫落东西,他这么一避退,手心磕到那玩意。 他捡起来细看,是一支断掉的玉簪,西凉皇帝支开他这唯一的第三者好单独享受推拿之前,他好像有看到这玩意就在西凉皇帝手中。 呵,玉簪? 内功运起,碎掉的玉簪霎时碾成尘灰。 蛇目湿冷,凛冽邪笑:“不新鲜?多换些花样就新鲜了。” 随即,秦如歌的反抗尽数吞没咽喉。 靠之,她就该知道,她算不准这人! 直到其捂着胸口,浑身剧震,疾速退离,秦如歌察觉他身体异样的时候,已经晚了。 凤明煌倒在血泊中,毒。 置换出一浆果,是之前在鱼米乡采到的,最奇珍的药物。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拿出来用掉。 喂他服下以后,其脉息渐渐和缓。 她处理了现场,和他的病情之后,把他抱上床褥,抱着他的上身和脑袋,指掌抚顺他的毛:“凤明煌,不要怪我,在这个节骨眼才给你下蛊,不过,这不是血印,是命蛊,和血印效果差了一点点,那就是,我们谁死了,对方也活不了。我总疑着,万寿宴那天,不会像我想象中顺利。” “你不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冒险给你下蛊。既来了,那便一起回去,否则,死在一起,倒也浪漫,你说对吗。” 这蛊,也许会让他们一起死。 但,也许,是他们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那个同她一起穿过来的人,真的是他。 凤明煌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气虚得紧。 不过秦如歌早有准备,既然先有皇帝近侍太监抱病,那么后有御膳房杂工缠绵病榻,也是不足为奇了。 当然,专门负责奴仆病痛的药童那边,秦如歌多费了点功夫。 凤明煌醒来后,子鼠偷偷塞给他一份小纸条,凤明煌寻着机会偷偷看了,面色微变。 傻女人。 他似笑非笑,将那小纸条烧掉。 直到万寿宴那天,他才彻底好转。 可惜,近明渊身的机会,又被近侍太监夺回去了。 这些天,他因毒性作,无法离榻,也不知那女人不在他眼皮底下,和明渊都干了什么勾当,哼。 想想毒前,那支让他失了理智的玉簪,便怒火腹中烧。 这天明渊被西凉太后拉了去,正好给了凤明煌空子,把秦如歌拉到角落里。 秦如歌前后左右警惕着,半推半就:“喂,作死么你,都看着呢。” 好吧,没人,算他运气好。 “我做过功夫和准备,没人看你。” “好吧,那你拉我过来干嘛?” 他大掌一摊:“交出来。” “什么??”秦如歌一脸懵逼,莫名其妙的,交出来什么? “交不交,不交我自己搜,你可别怨我。” 说完,那狼爪便蠢蠢欲动向她伸来。 “哎哎哎,说清楚,交什么??” 这人!频道不在同一直线上! “明渊送你的东西,交不交。” “哎,别毛手毛脚,我交我交,我自己交,好吗?” 凤明煌手上被放了一些玉器和银器,不多,也不少。 “就这些?” “还有些在房间,差不多也是这么多,对了,毒物也有,毒物就算了吧,有用呢。” 哼,毒物么,看在她这么讨好笑对的份上,他吃点亏,容她便是。 他把奖赏塞入怀里,峻冷哼声:“其余的,充公。” 公是什么,当然是他。 既然明渊有爱送礼、爱败家的癖好,他就勉强接受这败家子的阔气。 秦如歌眼角微抽,捂脸。 她摊上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没别的了吧,没的话,赶紧出去,招嫌呢么。” “等等。”秦如歌又教这阴阳怪气的男人拉了回去。 “又怎么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来搜一搜比较可信。” 指尖指着他颤个不停,他凤明煌简直就是个事儿男!哪哪都有问题! 秦如歌受不了他,又不愿意让这家伙搜身,竟原地弹跳蹦跶,浑身甩得跟筛子似的,却是什么也抖不出来,也没有多余的器物磕碰声音。 凤明煌终于是满意点头:“可以,这很素净,走吧。” 秦如歌不想跟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跑了。 妖孽莞尔一笑,待她离开半响,才往别的方向而去。 “皇儿,你是真喜欢那丫头?” 西凉太后正忙着比划待会儿宴席的着装。 明渊恭谨地静默一旁,淡淡道:“回母后的话,是的,儿臣心悦她,非常。” 西凉太后斜飞上扬的眼角冷然:“既喜欢,待皇儿与万寿宴上择的友邦示好之女成其好事后,便迎进宫吧。” “谨遵母后懿旨。” 懿旨? 这个阳奉阴违的异心儿啊,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一腔心思中。 “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待会儿万寿宴,与孤共坐一席的人,孤希望能自己做主。” “皇儿,哀家让你说,不代表,你就可以过分。” “儿臣只有这唯一的要求,母后若是不能满足,这万寿宴,儿臣不去也罢。” “明渊!” 明渊不知何时站直了身,笔直如松。 西凉太后眯眸和他僵持好久,最终,还是先软下态度:“看在哀家今日心情不错的份上。” “谢母后成全。” “哼。” 谅他也搞不出什么风雨。 “儿臣告退。” 公公合上门扉。 “皇上,移驾万寿宴所在的保和殿?” “她呢?” 公公明白明渊所指,乃来历成谜的妇人,马上着人带她来。 半响,便把秦如歌带到明渊这里。 “随孤一同前往吧。” 帝王旁若无人,牵了她的手,移步。 秦如歌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这就牵上了? 天色还亮着呢,保和殿外竟早已人满为患。 宴会设在保和殿外面,宴席早已布置妥当。 由于大国小国的使节舞姬太多,还是白天的烈日当头,大抵便要开始这万寿宴了。 明渊落座不久,西凉太后和国师府的人才姗姗来迟。 他们到了以后,该到的人也到得差不多了。 秦如歌抬眸望去,底下的人,一览无遗。 她现在的身份,来历不明的推拿妇人,有什么能耐与天子并肩同坐,那些人目光玩味复杂,纷纷在心底唾弃明渊的重口味。 想来也是,在太后这般雷厉风行的人膝下长大,西凉皇帝定然缺失母爱。大抵是把对母亲的眷念,转移到那丑颜妇人身上吧。 艾玛,她压根不想坐这里好吗。 压根,不想让他的爪子死死握着她的爪子。 看看,底下站一边阴暗角落去,俯视耽耽的假太监,秦如歌顿觉忧伤,她深信,只要是她和明渊的任何举动,绝对逃不过他的眼。 不知道是第几千次尝试挣脱明渊,却是徒劳:“小夕儿,乖点好吗,不要在这种场合,让孤失了尊严,好吗?” 闻言,秦如歌不敢再动。 他在威胁什么,很显然了。 他可以什么都往她手里送,但也有收回一切的能力,除了她的性命,毕竟他和夙家还有利害关系。 秦如歌老实了,明渊倒也踏实了,春风满面笑对底下臣子。 秦如歌默默打量众人,直至视线落在那位气度不可估量的老者身上。 白须髯,童颜鹤,衣饰是象征身份的紫金朝服。 西凉当朝国师,戚颜。 他,也在看她。 秦如歌默默收回视线,垂眸不语。 宴席很快便开始了。 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 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个大同小异的舞,就没有一些新鲜点的么。 秦如歌正乏味着呢,马上就如她所愿,来了一群穿的跟天鹅似的美女,那身段,覆着白纱轻盈,婀娜多姿。 领舞那个,鹤立鸡群,一身出众的水彩绿,那胸那臀,傲然挺立,纱巾遮了半张脸,那眼,烟视媚行。 勾得人呀,心痒痒,看看底下这些男人,流了多少担口水? 视线往某个位置一飘,妖孽微微侧着身,不复先前正对着她,看着哪里? 毫无疑问,是场子里那妖精。 感觉到身边人,气息有些不稳,明渊关切道:“怎么了?” “没事。” 又冷又硬的声线,还说没事。 不着痕迹往那凤明煌那方位扫了眼,明渊目波过而不留痕,仿佛从没有留意过那个太起眼的太监。 绿妖精一舞尽了。 粗喘着气,在园子中央,昂首等着。 要么,上首的人话,要么,她们退下去,换另一拨人。 她相信,会是第一种结果。 果然。 “这是——” 西凉太后起了头,绿妖精那国家的使节便上前,立于舞姬群前:“这位乃戎国十七公主,封号华安。” “戎国么,小是小了点,倒也是一块肉,更好把控,皇儿你看。” 明渊冷笑,看什么看,她这哪是征询他的意见。 早在万寿宴之日到来之前,她和戚颜那老匹夫,事先早就算计好了要把什么女人安插到后宫了吧。 明渊颔首,轻声道:“一切但听母后意见。” 西凉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不枉她放行,让这丑妇跟着他。 “戎国使节,上前吧。” 西凉太后着人给了他一块翠色玉牌。 得牌者,便意味着,得西凉太后青睐,而不是西凉天子。 零零星星,又派了好些个牌子,呵,夙家妹子入宫后,恐怕会很忙了。 “看了这么久,皇上也该饿了,吃点吧。” 坐在明渊另一边的女人,是在他尚未扶上帝位前,相濡以沫的高良娣,现在的淑妃,贤良淑德的女人。 明渊本来是不想消受的,可是秦如歌却说:“淑妃娘娘说的有道理,皇上该吃些垫肚子,诸位王公大臣指着皇上动筷呢。” 不然,他们怎么敢吃。 明渊没有多做推拒,从了,含下那一箸肉。 然而,仅是一箸罢了。 “剩下的,交给她就行了。” 淑妃盈盈水眸酝了水光,良人也曾待她宽厚,何以现今疏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几年前,他登高一呼的那一日,死里逃生的那一日。 秦如歌郁闷,有人献殷勤伺候他吃去不是很好,非要绕个圈来麻烦她? 不待见他,这男人,差评! 漫不经心给他碗里夹菜添肉,极限了,这真的是极限了,再得寸进尺试试,她绝对——好吧,还是继续忍着,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人士,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都吃过了。 至于那些花枝招展的舞姬,到底是穿插着颇有身份的人物,公主郡主王公大臣之女什么的,多少也吃了点。 其他身份无关痛痒的人,吃不吃,她不关心。 子鼠他们在御膳房打下手没什么好,就是有一点,下手比较方便。 “孤的小夕儿,今夜似乎很兴奋。” 牵了她的,将她逼近,低首垂眸,气息喷在她的耳垂。 “有吗,许是底下的姐姐们跳得太好,夕儿看兴奋的。” 她做出羞涩的模样,当然是装的,好奇怪,好像只有凤妖孽近身亲昵,才会让她起异样变化,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里的。 他难道,是打开她所有秘密的钥匙? 至于明渊,跟研究所的机器人没什么差别。 不过,还是不喜欢太过和陌生人近身,她不着痕迹避开,在别人看来,这是矜持害羞,只有她知道,这是恶心,避如蛇蝎罢了。 呵,小骗子,看舞姬看兴奋的? 可她先前明明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直到——他吃下那些精致食物,绝大部分人多多少少吃了点。 压轴出场的,是东晋和北齐的舞姬,主角是东晋丞相之女,还有北齐藩王之女。 东晋的舞,偏重仪式感,北齐,则是武舞。 不出意料,二者均被了玉牌。 主要节目完了,余兴节目在明渊使眼色下,绚烂绽放。 烟火炸出缤纷花形,缤纷光亮打在所有人脸上,有的人面目开始难看,纷纷捂着肚子。 开始了。 “唉,为何你不恼呢,这些女人,今后可都是你的情敌啊。”身旁的人幽幽道。 秦如歌这才扭过头看他,他的脸,时而红,时而绿,邪魅诡异。 明渊捂着腹部,想去够她,秦如歌心中不知为何顿慌,堪堪后退站了起来,后退,这是她这些天潜伏明渊身边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越来越多人倒下,包括明渊,西凉太后,国师戚颜。 “白初!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该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你确定不出来,解救你的摇钱摇权树吗,还是说,你现在得意忘形,已经记不得我是谁了?” “不,怎么会不记得呢,当然记得,我这辈子,最忘不了的人,不就是你这只肮脏的小老鼠么,我等你好久,孤,等你好久,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的如歌。” 是的,在那个时空,她是他的如歌,然后,他抛弃了她,窃取了她的成果。在这里,亦然,她绕来绕去,还是来到他身边,这一回,先不抛弃,她有更好的用途。 身形缓慢转动,似乎万般没想到,那本该被她逼出来的声音,会出现在身后这人的身上:“你,是你?不可能那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你是他,不至于不能自救。” 她一步步后退,帝王一步步逼近,她面上褪下血色,是给他最好的礼物:“孤是可以自救,不过,这件事秘而不宣,怎么能让当时来路不明的你毁了。本来打算你离去后,孤再自救,可是你这蠢货,竟然折返了。呵呵,到底,是天意呀,注定你要为我所用,不论在哪个时空。” 席上一片哀嚎。 秦如歌,这女人,确定能应付吗,凤明煌和所有宫人挤在一起在远处观望,惶恐中只有他一人心焦如焚。 是明渊吗,连他也没想到,她的旧人,竟是西凉的傀儡少帝。 凤明煌,眉目阴沉,攥拳,摸腕部细线。 秦如歌听明渊的意思,对于她穿越来这里的事情,他好像并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传送的时候,我会出现偏差,还有即将抵达的地方?还是说,这件事,也在你的阴谋之下。” 明渊哈哈大笑:“如歌,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过,我还是多亏了你,才能来到西凉称帝。告诉你也无妨,当日有一阵刺目白光罩了你,随即你的数据位置便偏离了,我也更改了自己的数据位置,调向你的方向,算是抓住了你的尾巴。后来白光消逝,我醒来,便是西凉刚刚即位的傀儡天子,明渊。” 刚刚即位? 可是明渊登基,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他穿过来的时间,比她要早很多,怪不得西凉军能迅速崛起,有时间优势啊。 现在事情明朗了,便好办了。 “真是没劲,孤等了你五年,足足五年。”—— 题外话——心情不太好,影响眼睛不好使(科学根据就是作者君自己→_→),不知道有没有大的错漏,要是有看到的亲,吱一声,么么哒。 校园港 恋耽美 131.131.前奏,舍不得尾巴套不着狼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现我身份的?在西凉第一次碰面的时候?” 烟火爆,盖过哀嚎,也淹没秦如歌和明渊不算弱小的声音。 那日,问她要不要添加节目,呵,没想到,她添的节目,便是他的心头好。 他等这一天,太久,他不明白,当日传送为什么会有那番变化,只知道秦如歌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也许,得到她,他便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的眼神,带着侵略性,还有莫名欲 望,无关***,仅限功利。 “没有那么早,起先,孤是真的以为你便是夙夕。直到孤偏头痛作,你那推拿手法,孤,绝不会错认。这些年,不知来了多少民间高手宫廷好手,却是没有一人能像你的手艺一样,让人沉迷,而且跟孤熟悉的你,一模一样。偿” 然后,他起疑了,开始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并着人到苗疆走一趟 可恶,竟然是推拿手法出卖了她。 都怪先入为主的观念作怪,若不是事先推翻了他是白初的可能,她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他揪住一条小小的辫子。 那么,当初她在明渊晕厥之际,喂服的药 秦如歌心念一动,逼到眼前的男人厉目一闪,堪堪半屈膝,直往下坠。 “为什么”她愕然了,既然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当日为何吃下那毒? 她刚刚引爆了试点,毒性是全爆的百分之一,却足以叫人生不如死,痛楚难当。 明渊青筋绷直凸显,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用了多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那难以言喻的疼痛,堪堪站直,却是汗如雨下,睚眦尽裂。 哪怕是这样面目狰狞,他还是勉强挤出笑意,伪装成那个不该属于他的西凉天子,温然可亲。 “为什么?当然,是不能让你起疑,秦如歌,孤了解你,这世上,有本事从孤眼皮底下逃脱的人,除了你,应该没有别人了吧。可是只要把你捏在孤掌心,管你是耍猴戏,还是当那跳梁小丑,孤总有自我解救的办法。你下的这份毒,权当是孤,送你的大礼。” 一份,麻痹她的大礼。 秦如歌心生不祥预感,心里暗暗提示自己莫慌,别让他唬住了,万一这只是拖延计呢。 “好,我算是明白了,白初是你,明渊是你。这么说来,底下这些臣子,也是你的了。如何,救还是不救?他们乃西凉的根基,一次性拔除,你该知晓,是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指尖拂到她颊边,教她一手格开,明渊冷笑不怒:“怎么,想和孤谈条件?” 秦如歌冷笑,傲然挺身:“我谈不起吗?我研制的毒,你能解?” 不是她看轻他,实在是他的长板不在医毒,否则,当初也不会窃取她的研究成果,踏上专注细菌研究和遗传学的康庄大道。 明渊颇为无力摇头,扶额:“如歌,你还真是谈不起。” 压轴的烟火爆出整夜最美丽也是最后的花形,流光溢彩的夜幕下,是他自信嚣狂的脸。 哀嚎声,此时已经渐渐清晰,而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格外响亮:“阿夜!” 秦如歌大惊,瞳孔瞬间收缩,转身看去,保和殿外不知何时潜伏了大批禁军和黑衣人,一股脑地围了挤成一堆的宫人。 凤明煌,属于被包围的弱势。 “如何,是不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正的夙家人,早就把夙夜的位置告知,孤已着人救出。至于底下这些不知好歹的异心臣子,拔就拔了,孤还要感激你代劳,这样,该承担骂名的就是凤明煌,处决了他国奸细,平定祸乱,免西凉陷动荡苦厄,孤得到的,只会是美誉,还有终于能牢牢坐稳这天子之位。” “你说什么!?为什么是凤明煌,下毒的人是我!” 要承担骂名,也该是她。 “傻瓜,你以为,孤会让你出事?你可是孤盼了五年的人。今夜生的一切,都将是南越燕王的阴谋,待其落网,孤会将他拆皮拆骨,先悬挂午门示众受西凉民众践踏,再悬于西北交界处,示威南越,这情景,光是想想,就很是刺激,你说是吗?” 退无可退,身后是高台断面,摔下去不死也残,身前,则是已经擒住她的西凉天子。 指尖描过眼下这张思了多年的脸,他恶趣味邪笑:“如何,要不要考虑求孤。” 凤明煌那边,丝线狂舞,血染假山石壁。 死伤的,都是西凉蛊师和禁军。 可是她分不清,妖孽身上的血,有没有一分是属于他自己的。 挣扎推开明渊后,秦如歌直奔包围圈,却教明渊一把拉回:“想去哪里呢,乖乖随孤在这里看戏不好吗?” “放开!” 凶悍的眼神,呵,就像当初,在废弃之都的那只长着獠牙龇着利齿舞着恶爪的小猫一样。 明渊铁掌便是桎梏,半丝不动摇。 她又引爆了一处爆点:“再一次,你就活不了了,放开!” 明渊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自信道:“动手啊,孤死了,你的燕王,便死定了。” 凤明煌那边,只有三几个人,一旦他死了,他们便出不了西凉。 明渊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如斯放心。 汗浸般的他,因紧紧拥着她,秦如歌也添了些黏腻。 眼看着他七窍流血,却死不服软,秦如歌慌了:“你放开!” 被压制的双手,摸不出银针来,她真成一个空有满身毒,却无施用之法的闲人。 “姑爷,小姐这是失败了吗?” 死伤越来越多,除了禁军和蛊师,还有乱窜尖叫的宫人,没有攻击凤明煌等人的宫人并非他们所杀,而是同属一阵营的西凉人所杀。 西凉天子为了拿下他的人头,不惜连自己人也残杀。 宫人,在西凉天子看来,跟蝼蚁没什么两样。 子鼠等人这时候才想通透,燕王虽也双手染满鲜血,不过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的杀人如麻,是守护。 而西凉天子,为灭却眼中钉,可以连自己人也遗弃,明渊,是毁灭。 凤明煌不语,神色却是越来越不耐烦。 敌人多如牛毛,而他们,四人的能力有限。 若不是感觉胸中似有无形之力,护住心脉,凤明煌估计自己早就倒下了。 是那日秦如歌给他下蛊后,喂服的护心浆果。 “你们掩护本王,杀过去,救她。” “好。” 子鼠等人打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不要命地砍杀周围的蛊师禁军,好不容易杀出一条缝隙来,丝线速度越来越快,无形中又在子鼠等人身前形成壁罩。 姑爷他 他们感念凤明煌的庇护,心志更坚。 缝隙,很快展成小通道,然而逼出没几步,缺口竟蜿蜒着似曾相识的毒物。 凤明煌眸光顿沉,低吼:“小心这些破玩意!” 可恶,他们又被逼回原位了。 秦如歌刀光剑影中,他瞥了上首遥遥之处一眼。 明渊怀里困顿的,不是她,又是谁。 凤明煌咬牙拧眉,低首,手臂现出一道血痕。 “明渊,你快让他们住手!否则,我至少现在杀了你,也比只有我和他丢了性命要好。” 明渊仿若未闻,却道:“知道吗,孤给过你提示的。现在,你可记起些什么来?”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瞎扯,你快让他们住手!” “唉,记不得吗,那可是我们最恩爱的共同记忆啊。还记得在废弃之都,见到你的第一面,孤就瞧上你了。为了拉拢结派,孤总是变着法的讨好你。明渊和白初唯一的相同点,便是从小得了这偏头痛的劳什子病。你每回拿孤当推拿试手对象,完了以后,都会获赠酬报,要么是一份馊掉臭的食物,要么是人人争抢的小半瓶净水,要么是孤抓来的奇怪生物,还有什么,好像很多,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他给过她提示。 秦如歌胸脯因剧怒起伏不定,牙关磨合着异响。 他以前,最喜欢她这模样,喜欢她看不惯他,却干不掉他的样子。 然而,秦如歌到底不是他所认识的那只无趣无情的木头耗子了,她自打成为秦府的大小姐,容侯府的孙小姐,南越的秦如歌,凤明煌的正妃,便由天性残缺,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她半转身,与他的怀,贴得更近,微微低头,咬上天子肩头肉。 明渊微拧眉心,嗤笑:“体内的毒痛,孤都忍下了,你咬这一口,又能奢求到什么?” 话语刚落,裆部遭袭击,俊朗五官几乎要扭成一个点。 好不容易寻了这空子,秦如歌趁着他低蹲,将他踢翻在地,钢柱般粗细的银针抵着明渊颈部侧首大动脉:“全部住手,如果,你们还想要西凉皇帝性命的话!”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吧,燕王妃。” 那边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局势已定,南越之人全数被擒。 抵在夙夜膝下的人,是他,面皮教人蛮横撕开,露出凤明煌那张妖冶无双的妖孽脸蛋来。 夙夜徒手抓着凤明煌那来不及收回的丝线,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绷直。 因体力透支,凤明煌眼皮垂坠,几乎睁不开来,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了。 “放开他,否则,你的男人,便一命呜呼了。” “你先放!” “你先。” “你!” “你。” “你——” 忽然,天空传来阵阵低沉隆隆声。 有人低声问:“这是什么声音?” 又有人喃喃:“战斗号角首领,这是西凉军的战斗号角!” “西凉军不是在西北吗,怎么会突然回了江陵?” 夙夜震惊过后,扫了眼在地下打滚的王公大臣,少了! 明渊回过神后,也现了。 戚颜和西凉太后都不见了。 一阵呼啸声伴着兵甲攒动声而来,瞬间包围了明渊的人手,若说他的人是千,那么后来的这些,便是万。 而且凤明煌等人这一番厮杀,虽败,却是损伤了禁军和蛊师的元气,现在这些人围攻,无疑是捡了便宜。 不知打哪儿来的一声命令,清澈有力:“将南越奸细共四人,还有祸国殃民的暴君、叛党,歼杀无赦,南越燕王妃生擒。” 趁着禁军、蛊师走神之际,子鼠弹跳撞开夙夜,巳蛇卯兔也挣开钳制,扶抱着凤明煌,足尖一点,往秦如歌的方位飘。 夙夜回首大吼:“掩护皇上撤离!” 秦如歌马上放开明渊,过去接过凤明煌。 夙夜半跪在明渊侧首,将他的臂揽过肩膀,不甘道:“是局中局,渊,我们都中计了,一定是戚颜那老匹夫的主意。” 痛楚已经接近能承受的边缘,明渊比凤明煌好不了多少:“别说了,快带孤离开,快,抓住秦如歌,其他的,不用管。” “为什么还要留这个女人,她的心不是向着你,留她是祸害。” 明渊冷笑:“不,你不明白,她加上孤,可以让任何一个不听话的敌国听话,又或是覆灭。” 届时,不单单西凉,脚能踩上的陆土,都将是他们的征程。 “好,既然你坚持,我不杀她就是了。” “杀凤明煌,杀他,必须要杀他。” 她不需要有心,他要把她的心,掐死。 “你们当我是聋子呢,本王妃和燕王之间,不存在二选一。” 阴影笼罩而来,夙夜扶着明渊堪堪站起,便见秦如歌子鼠一人撑着凤明煌一边。 明渊目光时有涣散,眯眸虚软道:“你——” 秦如歌莞尔一笑,似是夜色中绽放的昙花,惊艳绝伦:“我和他,同心同命,他死我活不了,我死,他,亦然。” 薄唇轻启,夙夜讶异:“命蛊?” “没错,白初,你敢要我的命吗?” 格杀凤明煌的命令,不再重复,撤离途中,秦如歌一行人紧跟着他和夙夜。 这会儿,她倒是懂得贴过来,明渊很是不悦。 明渊疲惫瞥了眼夙夜:“地宫。” 夙夜点点头:“我知道,你先闭目养养神。” 断龙石放下,隔绝明渊寝宫和阴暗的地宫。 夙夜划开火折子,点燃壁灯。 除了明渊和他,五指指头能数尽的禁卫蛊师,还有不速之客,秦如歌等五人。 按人头分,一对一,刚好分完。 “阿夜,命蛊是什么?” 断龙石隔断的是空间,却隔不断声音。 追截他们的西凉兵正在外边叫嚣,嘭,嘭,嘭,一声一声,撞击石壁。 夙夜蹲坐在石阶上,扶额支脑:“命蛊,是苗人至情至圣之蛊,一方肉体背叛,则背叛者受万虫啃咬之刑,若一方死去,另一方必然追随。蛊虫入体,化为血脉游走周身,命蛊,无法解。” 夙夜斜斜看去,原先喘着粗气的天子屏住气息。 眼前一闪,那人扑向秦如歌。 “你竟然,你竟然给他下这种蛊!” 秦如歌冷着脸,抬脚一腿踢开他:“放规矩点,我都能给你下那种毒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下这种蛊。再说,你算哪根葱,我和他的任何事情,你管不着。” 明渊一拳砸在石壁,万般算计,功亏一篑。 本以为借她的手,除掉戚颜老匹夫,还有那老虔婆。 那些中毒的臣子,识相示好誓效忠的,他倒可救他们一命,不听话的,妄图欺瞒过关的,死了便也死了,活该。 没想到他在算计人的时候,人却也在试他,试他这些年来是不是故意示弱藏锋,这一试,便试出底细来,白白给了戚颜老匹夫干掉傀儡另立新帝的充分理由。 现在,就连凤明煌这颗他惦记了多年的脑袋,也要不得,可恶。 断龙石在屡次频繁撞击下,已经开始刷下砂粉,再这么撞下去,不久就能攻克。 秦如歌等人缓过神,凤明煌此时也从晕厥中悠悠转醒。 她正给他擦汗,扶着他走,见他睁开眼,高兴地一抱而上:“你,你还好吗?” 昏迷前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他默然点点头,嗯声。 “别多说了,我们马上出去。” 夙夜仍是那般颓废的坐着,耻笑道:“马上出去?没有我们带路,你们确定能出去,而不是迷失了?” 闻言,凤明煌才注意到此处光线阴暗,甚是陌生狭窄:“这里是?” “西凉老巢底下的地宫。” 夫妻俩心照不宣对视。 地宫。 和大越宫那地下迷宫 秦如歌想问他,但是这场合不方便。 各有地宫,也就罢了,顶多算巧合。但是西凉宫和大越宫的地宫,建造风格完全一样,壁上油灯都是同款同等高度的,这一点,就有些怪异了。 “你们再不走,西凉军就要攻进来了。”秦如歌提醒道。 夙夜说的对,如果这地宫和大越宫的大同小异,他们乱走,很可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马上被人擒获。 夙夜缓过气来,哼声绕到明渊身边:“能行吗?” 见明渊点头,所以招来两名禁卫扶住明渊,夙夜走到最前头,一边点燃壁灯一边带路。 “出去之后,马上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 明渊见鬼似的抬起头,汗涔涔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当孤是圣人?还负责送你们走,你以为,孤会放你?” 同是虚弱至极的燕王殿下,耗费心力催动丝线。 绑了某人的老二。 那惊险的触感,致使明渊浑身一激灵。 “你——” “你的小渊渊,还要不要了?” 妖孽无耻地笑,还点了点秦如歌,示意她和另一边扶着他的子鼠,位置交换。 秦如歌甚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趁着秦如歌子鼠交接的空档,禁军一把抓了丝线,拉扯! “住手,别动!!”钻心的疼痛驱使明渊怒吼。 夙夜回首便见这诡异一幕。 明渊老二的性命捏在一只恶劣妖孽手中线上,而明渊这老大,有苦难言,脸都绿了。 妖孽呵呵笑道:“本王早就想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窝囊废了。” 敢肖想他的女人。 那就让他没有享用的命。 校园港 恋耽美 129.129.本王早就想教训不你这不知天高地厚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现我身份的?在西凉第一次碰面的时候?” 烟火爆,盖过哀嚎,也淹没秦如歌和明渊不算弱小的声音。 那日,问她要不要添加节目,呵,没想到,她添的节目,便是他的心头好。 他等这一天,太久,他不明白,当日传送为什么会有那番变化,只知道秦如歌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也许,得到她,他便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的眼神,带着侵略性,还有莫名欲 望,无关***,仅限功利。 “没有那么早,起先,孤是真的以为你便是夙夕。直到孤偏头痛作,你那推拿手法,孤,绝不会错认。这些年,不知来了多少民间高手宫廷好手,却是没有一人能像你的手艺一样,让人沉迷,而且跟孤熟悉的你,一模一样。偿” 然后,他起疑了,开始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并着人到苗疆走一趟 可恶,竟然是推拿手法出卖了她。 都怪先入为主的观念作怪,若不是事先推翻了他是白初的可能,她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他揪住一条小小的辫子。 那么,当初她在明渊晕厥之际,喂服的药 秦如歌心念一动,逼到眼前的男人厉目一闪,堪堪半屈膝,直往下坠。 “为什么”她愕然了,既然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当日为何吃下那毒? 她刚刚引爆了试点,毒性是全爆的百分之一,却足以叫人生不如死,痛楚难当。 明渊青筋绷直凸显,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用了多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那难以言喻的疼痛,堪堪站直,却是汗如雨下,睚眦尽裂。 哪怕是这样面目狰狞,他还是勉强挤出笑意,伪装成那个不该属于他的西凉天子,温然可亲。 “为什么?当然,是不能让你起疑,秦如歌,孤了解你,这世上,有本事从孤眼皮底下逃脱的人,除了你,应该没有别人了吧。可是只要把你捏在孤掌心,管你是耍猴戏,还是当那跳梁小丑,孤总有自我解救的办法。你下的这份毒,权当是孤,送你的大礼。” 一份,麻痹她的大礼。 秦如歌心生不祥预感,心里暗暗提示自己莫慌,别让他唬住了,万一这只是拖延计呢。 “好,我算是明白了,白初是你,明渊是你。这么说来,底下这些臣子,也是你的了。如何,救还是不救?他们乃西凉的根基,一次性拔除,你该知晓,是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指尖拂到她颊边,教她一手格开,明渊冷笑不怒:“怎么,想和孤谈条件?” 秦如歌冷笑,傲然挺身:“我谈不起吗?我研制的毒,你能解?” 不是她看轻他,实在是他的长板不在医毒,否则,当初也不会窃取她的研究成果,踏上专注细菌研究和遗传学的康庄大道。 明渊颇为无力摇头,扶额:“如歌,你还真是谈不起。” 压轴的烟火爆出整夜最美丽也是最后的花形,流光溢彩的夜幕下,是他自信嚣狂的脸。 哀嚎声,此时已经渐渐清晰,而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格外响亮:“阿夜!” 秦如歌大惊,瞳孔瞬间收缩,转身看去,保和殿外不知何时潜伏了大批禁军和黑衣人,一股脑地围了挤成一堆的宫人。 凤明煌,属于被包围的弱势。 “如何,是不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正的夙家人,早就把夙夜的位置告知,孤已着人救出。至于底下这些不知好歹的异心臣子,拔就拔了,孤还要感激你代劳,这样,该承担骂名的就是凤明煌,处决了他国奸细,平定祸乱,免西凉陷动荡苦厄,孤得到的,只会是美誉,还有终于能牢牢坐稳这天子之位。” “你说什么!?为什么是凤明煌,下毒的人是我!” 要承担骂名,也该是她。 “傻瓜,你以为,孤会让你出事?你可是孤盼了五年的人。今夜生的一切,都将是南越燕王的阴谋,待其落网,孤会将他拆皮拆骨,先悬挂午门示众受西凉民众践踏,再悬于西北交界处,示威南越,这情景,光是想想,就很是刺激,你说是吗?” 退无可退,身后是高台断面,摔下去不死也残,身前,则是已经擒住她的西凉天子。 指尖描过眼下这张思了多年的脸,他恶趣味邪笑:“如何,要不要考虑求孤。” 凤明煌那边,丝线狂舞,血染假山石壁。 死伤的,都是西凉蛊师和禁军。 可是她分不清,妖孽身上的血,有没有一分是属于他自己的。 挣扎推开明渊后,秦如歌直奔包围圈,却教明渊一把拉回:“想去哪里呢,乖乖随孤在这里看戏不好吗?” “放开!” 凶悍的眼神,呵,就像当初,在废弃之都的那只长着獠牙龇着利齿舞着恶爪的小猫一样。 明渊铁掌便是桎梏,半丝不动摇。 她又引爆了一处爆点:“再一次,你就活不了了,放开!” 明渊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自信道:“动手啊,孤死了,你的燕王,便死定了。” 凤明煌那边,只有三几个人,一旦他死了,他们便出不了西凉。 明渊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如斯放心。 汗浸般的他,因紧紧拥着她,秦如歌也添了些黏腻。 眼看着他七窍流血,却死不服软,秦如歌慌了:“你放开!” 被压制的双手,摸不出银针来,她真成一个空有满身毒,却无施用之法的闲人。 “姑爷,小姐这是失败了吗?” 死伤越来越多,除了禁军和蛊师,还有乱窜尖叫的宫人,没有攻击凤明煌等人的宫人并非他们所杀,而是同属一阵营的西凉人所杀。 西凉天子为了拿下他的人头,不惜连自己人也残杀。 宫人,在西凉天子看来,跟蝼蚁没什么两样。 子鼠等人这时候才想通透,燕王虽也双手染满鲜血,不过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的杀人如麻,是守护。 而西凉天子,为灭却眼中钉,可以连自己人也遗弃,明渊,是毁灭。 凤明煌不语,神色却是越来越不耐烦。 敌人多如牛毛,而他们,四人的能力有限。 若不是感觉胸中似有无形之力,护住心脉,凤明煌估计自己早就倒下了。 是那日秦如歌给他下蛊后,喂服的护心浆果。 “你们掩护本王,杀过去,救她。” “好。” 子鼠等人打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不要命地砍杀周围的蛊师禁军,好不容易杀出一条缝隙来,丝线速度越来越快,无形中又在子鼠等人身前形成壁罩。 姑爷他 他们感念凤明煌的庇护,心志更坚。 缝隙,很快展成小通道,然而逼出没几步,缺口竟蜿蜒着似曾相识的毒物。 凤明煌眸光顿沉,低吼:“小心这些破玩意!” 可恶,他们又被逼回原位了。 秦如歌刀光剑影中,他瞥了上首遥遥之处一眼。 明渊怀里困顿的,不是她,又是谁。 凤明煌咬牙拧眉,低首,手臂现出一道血痕。 “明渊,你快让他们住手!否则,我至少现在杀了你,也比只有我和他丢了性命要好。” 明渊仿若未闻,却道:“知道吗,孤给过你提示的。现在,你可记起些什么来?”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瞎扯,你快让他们住手!” “唉,记不得吗,那可是我们最恩爱的共同记忆啊。还记得在废弃之都,见到你的第一面,孤就瞧上你了。为了拉拢结派,孤总是变着法的讨好你。明渊和白初唯一的相同点,便是从小得了这偏头痛的劳什子病。你每回拿孤当推拿试手对象,完了以后,都会获赠酬报,要么是一份馊掉臭的食物,要么是人人争抢的小半瓶净水,要么是孤抓来的奇怪生物,还有什么,好像很多,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他给过她提示。 秦如歌胸脯因剧怒起伏不定,牙关磨合着异响。 他以前,最喜欢她这模样,喜欢她看不惯他,却干不掉他的样子。 然而,秦如歌到底不是他所认识的那只无趣无情的木头耗子了,她自打成为秦府的大小姐,容侯府的孙小姐,南越的秦如歌,凤明煌的正妃,便由天性残缺,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她半转身,与他的怀,贴得更近,微微低头,咬上天子肩头肉。 明渊微拧眉心,嗤笑:“体内的毒痛,孤都忍下了,你咬这一口,又能奢求到什么?” 话语刚落,裆部遭袭击,俊朗五官几乎要扭成一个点。 好不容易寻了这空子,秦如歌趁着他低蹲,将他踢翻在地,钢柱般粗细的银针抵着明渊颈部侧首大动脉:“全部住手,如果,你们还想要西凉皇帝性命的话!”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吧,燕王妃。” 那边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局势已定,南越之人全数被擒。 抵在夙夜膝下的人,是他,面皮教人蛮横撕开,露出凤明煌那张妖冶无双的妖孽脸蛋来。 夙夜徒手抓着凤明煌那来不及收回的丝线,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绷直。 因体力透支,凤明煌眼皮垂坠,几乎睁不开来,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了。 “放开他,否则,你的男人,便一命呜呼了。” “你先放!” “你先。” “你!” “你。” “你——” 忽然,天空传来阵阵低沉隆隆声。 有人低声问:“这是什么声音?” 又有人喃喃:“战斗号角首领,这是西凉军的战斗号角!” “西凉军不是在西北吗,怎么会突然回了江陵?” 夙夜震惊过后,扫了眼在地下打滚的王公大臣,少了! 明渊回过神后,也现了。 戚颜和西凉太后都不见了。 一阵呼啸声伴着兵甲攒动声而来,瞬间包围了明渊的人手,若说他的人是千,那么后来的这些,便是万。 而且凤明煌等人这一番厮杀,虽败,却是损伤了禁军和蛊师的元气,现在这些人围攻,无疑是捡了便宜。 不知打哪儿来的一声命令,清澈有力:“将南越奸细共四人,还有祸国殃民的暴君、叛党,歼杀无赦,南越燕王妃生擒。” 趁着禁军、蛊师走神之际,子鼠弹跳撞开夙夜,巳蛇卯兔也挣开钳制,扶抱着凤明煌,足尖一点,往秦如歌的方位飘。 夙夜回首大吼:“掩护皇上撤离!” 秦如歌马上放开明渊,过去接过凤明煌。 夙夜半跪在明渊侧首,将他的臂揽过肩膀,不甘道:“是局中局,渊,我们都中计了,一定是戚颜那老匹夫的主意。” 痛楚已经接近能承受的边缘,明渊比凤明煌好不了多少:“别说了,快带孤离开,快,抓住秦如歌,其他的,不用管。” “为什么还要留这个女人,她的心不是向着你,留她是祸害。” 明渊冷笑:“不,你不明白,她加上孤,可以让任何一个不听话的敌国听话,又或是覆灭。” 届时,不单单西凉,脚能踩上的陆土,都将是他们的征程。 “好,既然你坚持,我不杀她就是了。” “杀凤明煌,杀他,必须要杀他。” 她不需要有心,他要把她的心,掐死。 “你们当我是聋子呢,本王妃和燕王之间,不存在二选一。” 阴影笼罩而来,夙夜扶着明渊堪堪站起,便见秦如歌子鼠一人撑着凤明煌一边。 明渊目光时有涣散,眯眸虚软道:“你——” 秦如歌莞尔一笑,似是夜色中绽放的昙花,惊艳绝伦:“我和他,同心同命,他死我活不了,我死,他,亦然。” 薄唇轻启,夙夜讶异:“命蛊?” “没错,白初,你敢要我的命吗?” 格杀凤明煌的命令,不再重复,撤离途中,秦如歌一行人紧跟着他和夙夜。 这会儿,她倒是懂得贴过来,明渊很是不悦。 明渊疲惫瞥了眼夙夜:“地宫。” 夙夜点点头:“我知道,你先闭目养养神。” 断龙石放下,隔绝明渊寝宫和阴暗的地宫。 夙夜划开火折子,点燃壁灯。 除了明渊和他,五指指头能数尽的禁卫蛊师,还有不速之客,秦如歌等五人。 按人头分,一对一,刚好分完。 “阿夜,命蛊是什么?” 断龙石隔断的是空间,却隔不断声音。 追截他们的西凉兵正在外边叫嚣,嘭,嘭,嘭,一声一声,撞击石壁。 夙夜蹲坐在石阶上,扶额支脑:“命蛊,是苗人至情至圣之蛊,一方*背叛,则背叛者受万虫啃咬之刑,若一方死去,另一方必然追随。蛊虫入体,化为血脉游走周身,命蛊,无法解。” 夙夜斜斜看去,原先喘着粗气的天子屏住气息。 眼前一闪,那人扑向秦如歌。 “你竟然,你竟然给他下这种蛊!” 秦如歌冷着脸,抬脚一腿踢开他:“放规矩点,我都能给你下那种毒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下这种蛊。再说,你算哪根葱,我和他的任何事情,你管不着。” 明渊一拳砸在石壁,万般算计,功亏一篑。 本以为借她的手,除掉戚颜老匹夫,还有那老虔婆。 那些中毒的臣子,识相示好誓效忠的,他倒可救他们一命,不听话的,妄图欺瞒过关的,死了便也死了,活该。 没想到他在算计人的时候,人却也在试他,试他这些年来是不是故意示弱藏锋,这一试,便试出底细来,白白给了戚颜老匹夫干掉傀儡另立新帝的充分理由。 现在,就连凤明煌这颗他惦记了多年的脑袋,也要不得,可恶。 断龙石在屡次频繁撞击下,已经开始刷下砂粉,再这么撞下去,不久就能攻克。 秦如歌等人缓过神,凤明煌此时也从晕厥中悠悠转醒。 她正给他擦汗,扶着他走,见他睁开眼,高兴地一抱而上:“你,你还好吗?” 昏迷前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他默然点点头,嗯声。 “别多说了,我们马上出去。” 夙夜仍是那般颓废的坐着,耻笑道:“马上出去?没有我们带路,你们确定能出去,而不是迷失了?” 闻言,凤明煌才注意到此处光线阴暗,甚是陌生狭窄:“这里是?” “西凉老巢底下的地宫。” 夫妻俩心照不宣对视。 地宫。 和大越宫那地下迷宫 秦如歌想问他,但是这场合不方便。 各有地宫,也就罢了,顶多算巧合。但是西凉宫和大越宫的地宫,建造风格完全一样,壁上油灯都是同款同等高度的,这一点,就有些怪异了。 “你们再不走,西凉军就要攻进来了。”秦如歌提醒道。 夙夜说的对,如果这地宫和大越宫的大同小异,他们乱走,很可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马上被人擒获。 夙夜缓过气来,哼声绕到明渊身边:“能行吗?” 见明渊点头,所以招来两名禁卫扶住明渊,夙夜走到最前头,一边点燃壁灯一边带路。 “出去之后,马上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 明渊见鬼似的抬起头,汗涔涔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当孤是圣人?还负责送你们走,你以为,孤会放你?” 同是虚弱至极的燕王殿下,耗费心力催动丝线。 绑了某人的老二。 那惊险的触感,致使明渊浑身一激灵。 “你——” “你的小渊渊,还要不要了?” 妖孽无耻地笑,还点了点秦如歌,示意她和另一边扶着他的子鼠,位置交换。 秦如歌甚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趁着秦如歌子鼠交接的空档,禁军一把抓了丝线,拉扯! “住手,别动!!”钻心的疼痛驱使明渊怒吼。 夙夜回首便见这诡异一幕。 明渊老二的性命捏在一只恶劣妖孽手中线上,而明渊这老大,有苦难言,脸都绿了。 妖孽呵呵笑道:“本王早就想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窝囊废了。” 敢肖想他的女人。 那就让他没有享用的命。 校园港 恋耽美 130.130.她曾是属于的他的,现在却被人夺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你这还在西凉呢,这么放肆真的好吗?要想我们带你们出去,你最好识相点!” 惹怒了夙夜,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到底是苗疆中人,若是趁她不注意,对凤明煌下手的话 伸手碰了碰妖孽,秦如歌轻轻摇首撄。 凤明煌这才傲娇冷哼,撤回丝线。 小渊渊死里逃生,大渊渊终可放心,禁军、蛊师忧凤明煌出其不意又来刚刚那一出,便放慢脚步,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夫妻俩后边。 “呵,窝囊废,论起窝囊来,谁及得上你凤明煌。” “想活命就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秦如歌听不过去,出言警告偿。 明渊有意摸妖孽逆鳞,图死么? 终究是因为不了解凤明煌为人,还真以为他弱成渣渣,像现在,走步路还要人抬着,明渊不会因此而看轻他吧。 不不不,凤明煌堵心堵眼堵了西凉这么多年,明渊怎么也该对这位老对手有些了解,秦如歌相信他不会这么智障。 “孤说的哪里不对么?他要有本事,怎么连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住。” 凤明煌,压根不该孤身来西凉。 这点秦如歌心虚的默默鼻尖,便察觉一道炙热视线,略一抬眸,现妖孽似笑非笑。 虽然他膈应明渊,不过在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这一面,倒和明渊想到一处去了。 有人不要命继续挑衅:“呵,来就来了,偏生是个帮倒忙的,只会拖后腿,看看现在,他能做什么。如歌,你跟着这样的男人,不嫌憋屈吗,你来找孤,不也是因为在这鬼地方找不到理解你、匹配你的人,我们才是同类,离开他,来孤身边。” 秦如歌先一步压住妖孽双腕上的丝线:“好了,你省点力气,别中这种低级劣计。夙大公子,你见识过我家王爷的本事,多年对手,也该摸着了他一些脾气。不把你主子的嘴堵上,我不保证他能活着走出这地宫。” “你就这么护着他,帮他说——” 明渊嘴皮子动得频繁,喉咙却不出一个字的声音,他恶狠狠仇视夙夜,咒骂着无声的词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带路。 “前面就是出口。” 夙夜见快要得见天日了,赶紧绕到后边,挤开禁卫,亲自扶着明渊,秦如歌冷哼,还真是主属情深。 “记得让人给我们准备马车,明渊身上,有你们无法解开的毒,若想他活命,最好不要触怒我。” 什么!? 夙夜大惊,马上给明渊切脉。 她的话,不假。 “这是什么毒?” “夙大公子还真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告知你也无妨,刚刚的烟火,你可曾观赏?点燃火药引,烟火便在上空绚丽绽放。而我,只要动动念头引子,毒素便会侵蚀明渊全身神经及脏腑,瞬间蔓延全身,届时,药石罔效。想必,你不会想看是什么效果吧?” 一试,便没了命。 毒妇。 夙夜很好奇,这样的女人,睡在身边,凤明煌就不怕吗。 哪天睡着睡着,也许就醒不来了。 可惜啊,若是可以,他真是希望把她扣在苗疆,好好探讨,定然趣味不少 尽头石壁已在眼前,夙夜正搭着壁上机关,秦如歌却在此时示意巳蛇接人。 “把他交给我们,一旦我和他离开西凉国境,便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明渊。” 夙夜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眉目顿沉:“燕王妃,不要太过分了。” 言谈间,指尖一点,夙夜替明渊解穴。 “别听她的,这个女人早就想要孤的命,让他们带走孤,孤必死无疑。” 秦如歌颔首赞赏道:“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该死。” “你——” “可是你们还有别的选择?” “别以为孤想要你,便不敢杀你!” “你应该明白,我从不怕豪赌,赌命还是第一回吗?” 作为白初的他,的确明白,赌命,当初她拿自己当试验体,亲身试毒,差点没命,她是个疯子,的确什么也不怕。 可是,他怕。 现在,手上没有凤明煌这张牌作为要挟,逼她服软,他怕。 更何况,他和秦如歌之间积怨已深,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你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本王的爱妃。” 所谓挑衅,不一定是言辞激烈,破口大骂,有时候,仅仅一个象征所属的衔称,便能气得对方肝疼。 好比现在的明渊。 他不曾真正得到的女人,现在已经属于别人。 她道:“是现在马上死,还是赌,出西凉国境之后的那一线生?” 明渊不知道该怎样做决定,倒是夙夜。 机关扭转,石壁缓缓上升,通道里昏暗,外间,更暗。 夙夜幽冷言:“他可以随你们同行,作为庇护,不过,马车之上,其中一个席位,归我。” 寂静中,只有石壁上升的声音。 夙夜又道:“不同意,那便揽着一起死吧。” 秦如歌咬咬牙,拍板:“好。” 石壁彻底隐没了。 眼前是茂密的藤条枝叶。 好不容易拨开障碍物,得见天日。 是一处小树林,林子里还杵着不少人,火把照亮一片光。 秦如歌后怕地想,还好事先让巳蛇接了明渊,眼下有刀横在明渊脖颈之上,起码还能震住这批奇怪,不是精兵猛将,还不乏老弱妇孺。 “公子,你没事太好了,小姐快担心死了。” “我没事,皇上也没事,让夕儿放心。” 原来如此,是苗疆的人。 怪不得能找到这里来。 老者见巳蛇把刀架在明渊颈上,厉目微沉:“阿夜,他们是什么人?” “大族长,你就别多问了,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戚颜老匹夫的追兵快要赶到了,我们要赶紧离开。你们来了正好,给我们引开追兵。” 眼下也不是多谈的时机,把人送上马车后,苗疆的人便驱使毒物,堵住了通道口。 马车一路往西北赶。 现在行踪已经暴露,她再也不需要为了掩饰身份,绕东晋走一大圈。 “那支西凉兵,应该是后备的援军,临时被老匹夫安排人调了回来。”夙夜分析道。 西凉大部分握有兵权的武将,都在戚颜旗下。 在戚颜和太后看来,外忧,还没有内患来得凶险。 要攘夷,必先安内,所以才对起了逆意的西凉少帝赶尽杀绝。 啧,让戚颜摆了一道,别说明渊了,就连他这苗疆少主,也郁闷得很。 “就算你们大难逃过,西凉天子之位,恐怕要丢了,打算如何?” 在夙夜看来,秦如歌冷静得过分,这个女人,是不是就算泰山崩于前,而色却是不变? 她这般叵测的神色,究竟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夙夜目光斜向上,转而落在这位交手数载,熟悉而又陌生的老对手身上。 凤明煌。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人,竟然真的入了西凉,潜伏西凉皇宫。 竟为了一个女人。 这一男一女,屡屡出乎他的意外。 打算如何? 呵,怎么能让他们知道。 接下来,西凉恐怕要暂时陷入内乱争斗之中了,他们已经错过挫烈焰局锐气的最好时机,也错过,割下凤明煌脑袋的唯一机会。 “燕王妃,还是先管好自己和燕王吧。” 凤明煌就算此番完胜,却是史无前例的任性,一旦回归南越,免不了麻烦。 更何况,南越那边,并不比西凉好多少。 夙夜垂下眼眸,盖过诡光。 车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秦如歌盯着明渊看了老半宿,正酝酿着情绪想开口呢,下颔便教旁边霸道的主一把拧过,正对着他:“就他这姿色,有什么好看的?” 秦如歌眼角抽搐,妖孽笑着欢呢,可是并不是好商量的神色,她怎会看不出他是喜是怒,秦如歌违背良心,腆着笑脸:“你最好看,可以了吧?” “这么勉强?” 不然呢,他还想怎样! 掰开他的指掌,秦如歌白了他一眼,她做正经事呢,别妨碍她。 视线瞄了眼夙夜,又落在明渊身上:“他知道多少你的事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明渊警惕道。 “我要你芯片里的自动手术装置。” “芯片!渊,她——” 明渊默默点头:“她和孤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小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子鼠等人一脸懵逼。 夙夜亦然。 怪不得,天子和燕王妃之间气氛波谲,有种难言难介入的气场。 然而凤明煌这一来,却硬是把脚插进去,也许他们之间,也只有凤明煌能介入。 秦如歌听他们一来二去的意思,看样子,夙夜知道的还真不少,能让明渊这种人信任,夙夜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孤手上只有一台,给了你,孤用什么。而且,你这么急着要,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人,得了棘手的病?”目波飘到凤明煌身上。 秦如歌不喜欢凤妖孽被觊觎,横身一挡,冷冷道:“我不像你,天天想着怎么上位,怎么踩着尸骨造孽,我虽不是菩萨心肠,更不是善人,但是老弱孤苦,该救的还是得救。自动手术装置在我手中,作用怎么也在你手中强得多。” “你抖什么?” “爱抖就抖,干你屁事。” 明渊:“” 该死的凤妖孽,没事干嘛把手放在她腰后,吓了她一大跳,还打了个大激灵,差点心虚露馅。 凤明煌虽然听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不过猜测没有偏掉的话,大抵,和医治他大有关系。 他兴奋,因未知,因希望,故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和心情,通过隐忍的接触,传递给她。 “明渊,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给我。” 明渊垂眸细想,半响才道:“给了你,你便能用了吗,如你所说,该救的还是得救,可是这个时代,多是愚昧的人,他们不懂科技和先进,你把仪器摆出来用,只会触犯禁忌,被人当成异端。” 异端,一般都会被害死的。 “这一点,就不劳你这落难皇帝费心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保护好。” 明渊不屑轻嗤:“你?你自身难保,还说什么保护她,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南越燕王,毒胎出生,岂是浪得虚名等等,小老鼠,你” 似是想通什么,视线在夫妻身上来回,神态由愕然转为顿悟,明渊哈哈大笑:“秦如歌,你嫁给他,是被迫的是吗?” 察眼看色,明渊自认擅长,他们夫妻脸上的不自然,给了他答案,果然如此。 “哈哈,还以为这世上真有山盟海誓的傻蛋,原来,也是利益苟合。你不是最恨被人利用的吗,怎会愿意被他用下三滥手段困顿,一定是因为你在他身上也能讨得便宜。哈哈,小老鼠,你变了,终于变得和孤这种人一样不是吗,啧啧,说得再好,也不及身体诚实。”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吧,也许,还会自己乖乖过来 毕竟他见多了,这世上自己打脸自己的人,多如牛毛。 “废话真多,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明渊一扫阴霾,浅笑睨着眼前的小女人。 他背靠木隔板,悠然道:“把你脸上的假皮撕了,孤可以考虑考虑。” “死到临头还贫嘴,你是不是真想死?” 夙夜看不下去,秦如歌很明显已经气得炸毛,而最严重的,当属凤明煌,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如此张狂,唉,渊他是不是忘了,先前自己的小渊渊,才差点被割。 “孤哪是贫嘴,孤认真的。小老鼠,你难道到了现在,还不敢直面孤?是不是过去孤带给你的痕迹太重,你忘不了那些伤痛?” 伤痛他个蛋蛋,她以前压根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好吗!? 指尖摸到耳后的细小痕迹,却教身侧的人压制:“别被激将。” 他吐字寒凉,洒在耳际,秦如歌打着颤,周身如坠冰窖。 她定了定心神,淡淡拨开他的手:“没事。” 假面皮撕开了,夙夜和明渊均是目光一亮。 明渊轻扯嘴角:“不错,还能看,较之你的另一副皮囊,丝毫不失色。” “拿来。” 谁要听他评断,东西拿来,装什么蒜。 急性子,呵,还说是为了救该救的人,分明口是心非。 看来,秦如歌和凤明煌的结合,也许是利益苟合,不过,相处过程中,大抵感情增进不少,她,动情了么? 想到这,明渊心头顿生躁郁。 她曾是属于他的。 他的东西,怎么能在还未享用之前,让人占了先机夺走。 这好比,有人侵入他的地盘,从他眼皮底下拖走属于他的猎物。 这是,示威。 他绝不容许! “自动手术装置是吗,无妨,给你。”冷笑眯眸,意念驱动芯片。 除了秦如歌,所有人屏息以对,夙夜也不例外,他虽然知道明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打在西凉军身上的药物也是明渊所提供的,但是这还是夙夜第一次见证奇迹。 绿光顿生,几乎所有人唇瓣微张,惊见一座半人高的奇怪白色巨物一点点出现在马车中央。 秦如歌输入一些指令,便见白色巨物“张牙舞爪”,像蜘蛛一样长着好多臂膀,持有的利器闪着银光,霎是吓人。 秦如歌大喜道:“对对对,就是这玩意,谢啦。” 明渊不无自嘲的味道笑笑,没想到他也有得她道谢的一天,当真是受宠若惊。 回说戚颜等人派出的兵马,一路追击,却是与秦如歌等人的行进方向大相径庭。 他们万没想到秦如歌等人会选择马车代步,而不是更快的骏马,以至于被苗疆那些李代桃僵的人分散了注意力。 待回过神来,秦如歌等人最有可能前往的地方,是与南越接壤的西北,这才连忙变道,追往西北。 可惜,这时秦如歌他们,离目的地,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到了这边,你总该给他解毒了吧?凭你们的本事,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你们。”城门关口就在眼前了,夙夜不相信秦如歌会守信,必须得在出关前讨得解药。 “唉,这么信不过本王妃的人品么。” 好吧,不得不承认,换作是她,她也不会相信。 解药,她早就做好。 她也不会天真的认为,拿假的解药给明渊服下能糊弄过去。 两指捏着硬币大小的黑色药丸:“诺。” 明渊目光大亮,一把夺过,掰开几掰,狼吞虎咽。 秦如歌看在眼里,冷笑着。 换了副皮囊,他还是没怎么变,一样的贪生怕死。 看着呢,秦如歌眼前突然就被挡了,随即某两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妖孽踢下马车,车厢都给砸烂了。 “驾马,全速行进!” 子鼠火速退出车厢,也效仿凤明煌,踢下赶车的人,驾的一声,甩动缰绳软鞭。 马车疾驰而去。 守城的人想拦截,却被无形气刃袭击,半空打滚摔满怀。 摔懵的明渊和夙夜攀上城楼,气急败坏地指示弓箭手放箭。 漫天羽箭飞来,将马车蓬顶扎成刺猬。 明渊推开所有人,亲自将那举行强弩拉伸,引巨箭,强大气压破空而来,将摇摇晃晃的车身彻底捣毁,城墙上的人依稀可见身形高大的男人伏在女人身上,护她不受伤害。 虽然车身被毁,但是马车已经跑出去太远,羽箭、强弩的攻击范围,再也够不到远去的马车。 明渊摔了守将递来的巨箭,恶狠狠磨牙:“秦如歌,凤明煌,算你们运气好!” 夙夜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眼底更有意思幽暗浮沉:“别太早失望,我跟过来,一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二,还是有别的可图的。” “什么意思?不要在孤面前打哑谜!” 夙夜淡淡笑着,轻声道:“凤明煌,经不起折腾,不是吗?他带回去的,是勾命的无常使者。” 明渊眯眸打量眼前阴柔的合伙伙伴,勾命的无常使者? 莫非,他在不经意间,瞒过他和秦如歌,在凤明煌身上做手脚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32.132.前奏,这死女人竟然骗他,不能等,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可是不行,她一定要醒来,那个人,那个人需要她。 她怎么会昏迷,对了,她为什么会晕了。 一想着当时心脏一缩的一幕,秦如歌不能想,不敢想,这节骨眼,她不能再一次失控,必须冷静。 然后,醒来撄。 “王爷怎么了?” 柯凡高兴跳起:“醒了醒了,可算是醒了。” 孟玄色把柯凡挤一边去,面色之焦虑,丝毫不亚于柯凡。 “王妃,王爷毒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刚刚连续吐了两次血。偿” 秦如歌拨开眼前横亘的人,赶赴凤明煌身边。 她自然没有忘记,生这破事前,她把出什么脉象来。 护心浆果的药效竟然渐渐失效,这不可能。 不仅如此,之前她花了大功夫,给凤明煌养筋健体,眼下也被侵蚀。 秦如歌阴了脸色,咬牙。 难道途中,明渊或是夙夜下手了? 不行,现在凤明煌大有七窍流血的趋势,得马上想办法动手术。 “我们刚刚带回来那半人高的白色玩意呢?” 秦如歌心慌意乱扫视帐内,赫然现自动手术装置就在角落里,她赶紧拖了过来。 还好,电量还剩一半,足以支撑到手术完结。 指令输入,机械手臂挥舞,快速在其身体扫描检查。 除了当事者,其余人等,均是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妖魔鬼怪,更吓人的事生了—— “内外持续出血,内腑损伤严重,技术难度极大,风险度极高,请级别为特级以上的医师随时准备应变或变更指令,预备充足匹配的新鲜血液,四级手术准备进行,预备,开始。” “这,这,这——” “拿着这些,去准备和王爷匹配的血液来。”秦如歌把所有能储存血液的多肉植物拿了出来,只留了一份,便全交给柯凡,还好军中最不缺人,好几十万的烈焰军呢,怎么也不该不够血用吧。“知道怎么用吗,我教——” “老夫知道怎么用,王爷在燕王府的时候也没少用这玩意。孟小子,随老夫出来,一起帮忙。” 秦如歌示意子鼠等人也跟着去。 自动手术装置伸出玻璃隔板,将凤明煌团团困在密闭空间,消毒隔离,确保手术环境最佳。 她扶着外壁,额头抵着玻璃,看着手术刀在凤明煌身上切割着,缝补内脏破口,触目惊心。 “病人出血严重,急需输血。请先准备200cc新鲜血液,进行输血辅助治疗。估计每三十分钟,进行一次同等量输血辅助治疗。” 她把遗留下来的那份多肉植物处理掉,献出自己的血液,在鱼米乡的时候,她试验过了,她的血型和他完全匹配。 “血液准备完毕,手术继续进行。”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 夙夜出身苗疆,蛊术造诣可能在她之上,白初也就是现在的明渊,专注于遗传学和细菌病毒,蛊,病毒,这二者,都有可能销蚀护心浆果的效用。 可是她全程紧盯着,那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王妃,血来了,你看看,这些够了么。” 秦如歌看着他们满手战利品,点点头,将一袋袋鲜血放入储物格。 “王妃,王爷这算是有救了吗?” 柯凡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虚,可谓低声下气。 连精准的仪器都给不了答案,更何况是她。 现在,只能相信,还有等待。 “护心浆果的效用明明只是慢慢减弱,不至于本王妃睡了一会儿,他便重伤到只余一口气残喘的程度,本王妃晕过去这期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秦如歌这一眼斜来,气势凛冽,不容人藏任何一丝隐瞒。 柯凡受震慑,恍然开口:“老夫也不明白,一开始明明只是尚可控制的内伤,老夫给王妃处理病情之后,王爷的情况竟突然恶化,依脉象看来,似乎体内的毒素又给勾了出来,毒了。” “毒素勾了出来?那得有异毒,才能勾这是什么味道。”秦如歌这才想起来,自意识清醒后,她一直闻到一股芬芳香气。 孟玄色捧了长生烛而来:“这是长生烛,能抑制缓解毒性的鲛人脂膏制成。” 秦如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玩意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夫未经王妃许可,私自拿了王妃的嫁妆,是老夫不对。” “不是,这玩意本王妃藏得好好的,你是怎么翻出来的?” 总不可能是他有心寻衅,偷偷翻捣她的嫁妆妄想栽赃点什么的时候,顺走的吧。 “老夫怎么可能会私自翻找王妃的东西,这是王妃带到燕王府的仆人,说王妃把长生烛忘带了,老夫赶巧回了燕王府一趟看兰儿,碰巧见上,才带了过来。不对,难不成,是这长生烛的问题?” 碰巧回燕王府一趟,碰巧见上拿着长生烛的人,碰巧知道长生烛能压制毒性,有这么多的碰巧吗? “你是怎么知道鲛人脂膏有此功效?” “当然是古籍上看到的。” “什么时候?” “额,前不久,王爷王妃大婚前,老夫得到一本古籍,是老友所赠,不可能出问题的啊。” 秦如歌索性刮了一点脂膏放到备用室,机器大响:“这玩意有毒,病人情况危殆,不能用此物治疗,无效且令病情恶化,请医师移走。” 柯凡倒退,跌坐。 “这,是老夫害了王爷。” 秦如歌明白,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的人有没有往西北送消息来?”她早就吩咐了下面的人手多加留意市面上有没有稀奇药物,还特别画了善灵果的图鉴,让其辨别。“长久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王爷这身子,经不起折腾,一了百了的办法是找到善灵果,让他脱离毒便失血不止的死局。” 孟玄色沉重地摇摇头。 这件事情,孟玄色后来从凤明煌口中听过些细末,多少也是知道点的。 他还担心秦如歌人不够用,便加派人手,给他找那什么善灵果,可依然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自动手术装置比人手更好的其中一点便是,手术时间至少减半:“手术已初步完成,内出血已止,毒素暂时抑制,现在进行缝合。缝合完毕,病人生命体征稳定,只需保证供血充足,可维持性命安全至护心浆果完全失效为止。” “以现在的速度,还要多久才会完全失效?”秦如歌输入这一行问答性的命令。 “一个月。” “你们过来。”秦如歌拉拢孟玄色柯凡等人过来,给自动手术装置输入声控指令,而且设置特定字句才能触,“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对着这装置说人力电,它就会伸展出这自行车。” 秦如歌教导他们怎么用自行车,装置电量不足以支撑一个月,必须充电。 “这是没有阳光的时候,迫不得已,才用人力。白天的时候,你们对着它说太阳能充电,把帐篷顶戳一个洞,它就能自动充电。” 几人听得懵懵懂懂,秦如歌以防万一,又把自己刚刚的一番解释,详细记录下来。 “记住,切不能让这玩意断电,否则,王爷马上性命危殆。” 装置里面是隔绝细菌的,且以冷冻人体的方式延长病患的寿命,若是没有自动手术装置,别说一个月,恐怕凤明煌半天都熬不过去。 “小姐,你这是——” “我要亲自到灵山和白璐山走一趟。”她开始撕掉身上多余的布料,绑在腰上牢牢束缚,就像束缚着自己,和灵魂。 衫裙,变成短装。 要找到善灵果和火狱蛇果,必然是极端恶劣的地方,她的装扮不能累赘。 咬着细带一端,她捞起所有头,高高捋起,扎成一个高马尾。 “王妃,不等王爷醒来吗?” 秦如歌淡然瞥了孟玄色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妖孽脸上。 “不了,时间不等人。” “那这个,王妃拿着,灵山白璐山一般人进不去,这是象征燕王府要人身份的特许令,这样守卫才会放行。” “好,谢了。” 见秦如歌走了,子鼠等人赶紧追上。 行色匆匆的一行人,并没有现鬼鬼祟祟跟在后头的一双矮小人影。 大约在秦如歌离开的当日晚上,凤明煌便从混沌中醒来了。 一睁眼,竟然现自己睡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不由愕然。 “王爷,你醒了!”孟玄色高兴地直推一旁打瞌睡的柯凡,致使老者差点没摔断盆骨。“臭小子,你悠着点,老夫一把年纪了,不经摔。王爷,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明煌眉心紧蹙,哪哪都是不舒服,不过,他没有说罢了。 “她呢?” “王妃去给王爷找灵药去了。” 凤明煌目光一紧,薄唇喷吐的热气洒在玻璃壁上:“善灵果吗?” “嗯。” 凤明煌垂眸,唇角隐隐约约上勾。 孟玄色被主子这讳莫如深的表情蛰了,起了莫名感觉:“王爷,你刚刚是笑了吗?王妃说了,要是找不到那果子,你必死无疑,王爷不怕死了么?” 他掀起眼帘,眸光幽幽,似天上的星辰落在瞳仁里,璀璨夺目。 两指抵在眼前,将藏于指甲的某黑色物体,捏在指尖。 柯凡扑了上去,这玩意,好生眼熟,大惊:“这是——” “异物入侵,异物入侵,消灭!消灭!” 有什么从凤明煌眼前一闪而过,黑色物体没了,啪嗒一声,成了浆汁,甩在玻璃壁上。 “隔离仓受污染,现在开始清理消毒。” 凤明煌听着硬邦邦的机器声,轻笑:“原来,她从明渊那窝囊废里抢回来的这玩意,是这样用的。” 柯凡为自己一瞬间兴起的念头吓到:“王爷,你,你是故意的?你到底在西凉碰见了谁,现在,又到底想做什么?” 碰见了谁? 他只知道,这些年,蛊师屡屡找他麻烦,却不曾想得通透,原来,害得他如斯田地,憋屈屈居为藩王的策划者,大有可能便是苗疆中人。 “柯凡,玄色,本王好像找到,凤氏一脉的大仇人了。” 什么!?王爷是指,当年毒害他母妃的主吗? “你当年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解除的蛊,而你对蛊的了解,也仅限于当年本王体内的‘蚀’,如今,‘蚀’,又重出江湖了,你说,有不有趣。” 这是一种,会隐身的蛊吧,因为,连秦如歌也诊断不出,他中了‘蚀’,但是入体那一瞬间,他就清楚了。 “王爷明明知道此蛊的凶险,为何还要冒险,当年‘蚀’的余威,到现在仍存,王爷动不动出血,也多拜此蛊所致。” 后来王爷之所以能解此蛊,完全是一位神秘的世外高人所为,现在上哪给他找世外高人去。 凤明煌记得那神秘的世外高人,那是个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他还特意嘱咐过他,他日若再碰此蛊,只要他将其引至左手五指,以内力便可将其逼出体内,因他的血脉经高人调养过,‘蚀’久待不得,会顺着内力游走寻找出路,若不引走,那么就会爆体而亡。 大抵是因为他乃救命恩人,至今,凤明煌还记得十分清楚,当年他的某句话—— “要怎么用‘蚀’,选择在你,不要玩脱了。” 这句话,放到现在来看,似乎,有几分匪夷所思。 心底有一道荒诞弱小的声音,问自己,当日那高人,难不成能预知未来? 可惜,仅一面之缘,那年轻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他秘密寻了多年,一无所获,就像他当初出现一样,没有痕迹。 “王爷,你到底想要王妃为你做什么?”孟玄色此时也听出味道来了,这难不成是王爷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值得吗,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王爷以前是绝对不会玩命的,冒犯地说一句,他怕死,怎敢玩命?“就为了善灵果?那也不用铤而走险,慢慢找,不好吗?” 王爷,是不是在着急什么,急着好起来、生命不受威胁,然后呢,想做什么。 “本王累了,先睡了。” 凤明煌很是适应隔离仓的新环境,闭上眼睛。 那两人碰了软钉,不是滋味地砸吧嘴,使劲儿地踩着自行车泄愤。 假寐。 慢? 不能慢。 他等不得,不想等。 秦如歌那死女人竟然骗他,西凉少帝和她的关系压根不简单,听起来,似乎在小时候便纠缠在一起。 自己的女人被觊觎,而他,又是不能人 串起来那个词,凤明煌连想一想都忍不了。 他受够了这些年的战战兢兢,可是他们无法完全明白他这种感受。 只要不把他自己逼到绝处,他们不会拼尽所有力量,给他解决出血不止的症状。 他的确不爱赌命,他该怕死的时候怕死。 不过,赌这一回,便能永绝后患,他还是能下这决心的。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就是,当年那高人所提醒他的关键所在,不要玩脱了,置之死地之后,生还不了。 两日后,秦如歌率先抵达的山脉是灵山。 “哎,我们是一起的,放我们进去。” 秦如歌等人刚入山头,身后几名守卫便拦住了人。 子鼠他们都跟在身边呀。 回头一看,不是纳兰双胞胎又是谁? “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秦如歌不悦道,这两个小不点,竟然偷偷跟了过来,那得离得多远,才不至于让子鼠他们现? 校园港 恋耽美 133.133.前奏,难道主没死,融合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果然还是姓纳兰的,有点本事。 “不要,如歌姐姐,让我们一起进去吧。” “这山很危险,我自顾无暇,实在顾不了你们。” “如歌姐姐,相信我们,以我们的能力,绝对拖不了后腿,绝对能帮上忙啊。” 纳兰瑚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他们是用脑力吃饭的。 “小姐,带上他们吧,纳兰小小姐想跟着小姐身边学习,这样的凶险,还是要面对的。偿” 秦如歌斜了子鼠一眼,叹道:“我看,纳兰家几位伯父,应该对你的脑袋,很有兴趣。” “对啊,如歌姐姐,我有武力值,我能保护你们的。”纳兰珀不甘寂寞,挥舞了一下手中剑,咔擦刚好打在守卫的佩剑上。 “拿下这两个不法袭击之徒。” 秦如歌扶额,无奈道:“慢着,他们是本王妃的人,放他们进来。” 纳兰珀朝守卫做鬼脸,和纳兰瑚一起蹦跶到秦如歌身边。 一路上行,秦如歌的目的地,是有火岩地段之称的山顶。 纳兰珀拿剑戳着草丛地层,以免有蛇虫鼠蚁什么的跳出来吓人。 还没走到山腰,秦如歌似乎有些不安。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问。 纳兰兄妹直摇首:“没有啊。” 十二地支齐齐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奔来。” 纳兰珀眼一尖:“哈哈,看到了,是一只豪猪,看我的,一剑了结了牠!” 不对,越来越不对,甚至连秦如歌也能听出异动。 啪嗒一声,纳兰瑚怀里的篓子掉了:“我天,后面那坨黑压压的是什么?” 秦如歌牵了纳兰瑚,卯兔拉过纳兰珀:“快跑,是豪猪群!” 秦如歌等人往另一边绕走,哪里知道,豪猪好像长了天线一样,也绕了道,直追他们跑。 “我天,跟着我们呐,珀弟跑快点,要被踩成肉酱了。” 刚说完,乌鸦嘴灵验了,纳兰珀噗通一声绊倒趴地,子鼠绕回去,一把拎起他搁在肩上。 “放下我!” “没本事的人,没资格嚷嚷,闭嘴。”子鼠一句话堵死纳兰珀。 气死他了,等他在烈焰军里出人头地,看他怎么教训这愣头青大老鼠! “小姐,怎么办,豪猪群很快就能赶上的。” 眼前是平地,秦如歌往侧首上看,陡峭是陡峭了点,但是豪猪绝对爬不上去。 秦如歌指着陡坡之上的平地:“我们先到那里去,避过这一波再说。” 石壁松动,秦如歌差点抓不稳,子鼠适时拉住她,将她带到岩壁上。 一行人满目唏嘘看着底下暴走的豪猪群。 “这才是山脚,已经这么危险了。”纳兰瑚默默道。 “所以,我才不让你们来,后悔了,那就现在回去,还有机会。” “不要。”纳兰瑚斩钉截铁道。 “瑚妹都不怕了,我还怕啥子?” 这些天在军营,跟天南地北的人打交道,放言学了不少,的确是比困在碧落城有趣多了,他绝对不要回去那个闷死人的地方。 “咦,这里有朵花,挺漂亮的。” 纳兰瑚一把拔了岩缝里朱红色的花,秦如歌定睛一看,淡淡解释:“这花可入药,可增强免疫力,对治疗癣病有奇效,放到药篓子里吧。” “真的?” 秦如歌浅笑点头。 那她可得好好辨认,这些天在军营,她记了好多药材,这样以后如歌姐姐考察起来,也难不倒她。 豪猪群过境后,触目惊心的一幕来了。 竟然是一条巨蟒! 终究是抓了跑最后的一只豪猪,吞下。 可是巨蟒并没有得意多久,就被吞吃的豪猪刺死。 两败俱死,杯具。 “这蛇平素吃什么的呀,竟然长这么大,完全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卯兔震惊道,这滑溜溜的玩意,看着就恶心。 而且这一幕太残忍,杀了异类,蟒蛇自己也死了。 大自然的法则,凶险,而灵山,无疑是座死亡之山。 秦如歌垂眸淡然道:“下去吧,应该安全了。” 为了避退毒物,秦如歌给每个人身上撒了粉末。 不料,众人脚跟刚站稳,秦如歌还攀在岩壁上,那蛇竟然没有死透,纳兰珀多手戳的一剑刺激了巨蟒,剧烈的疼痛,让牠疯狂扭曲甩动自己的身躯。 “小姐,小心!” 浑身血液似被冻僵,巨蟒身躯向着秦如歌而来,待她寻回身体控制力,往上攀爬,已经来不及了。 闷哼声起,秦如歌直接摔了下去,子鼠及时接住她。 但是巨蟒砸的那一下还是够呛,脑门嗡嗡响,晕乎。 事实证明,纳兰珀不是智商担当,是猪队友。 子鼠放开她,让她自己尝试站稳:“小姐,你还好吗?” 秦如歌扶着脑袋摇首:“没事,我缓一缓就好。” “就你多手!”纳兰瑚拧着纳兰珀的耳珠,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了,还玩,玩到巨蟒身上,他也是心大。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如歌姐姐原谅我吧。” “得了,瑚儿,放开珀儿吧,我们继续赶路,王爷等不得。” 纳兰瑚朝胞弟做鬼脸:“算你运气好,再有下次,我把你踢下去喂蛇!哼!” 秦如歌其实还是有些勉强的,脑门很疼。 似乎,有些奇怪的画面出现。 是六岁以前的记忆片段? 那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女人。 却甘愿让她骑膊马,她似乎玩得很开心,笑声如铜铃,而女人,一样笑着,却是略带英气的浅笑。 这是,娘亲吗? 直到这时,生了这么多事情,秦如歌才愿意思考一个问题。 是不是,当日这身体的原主,其实并没有死,她和她,灵魂融合了? 否则,那些她不曾参与的日子,为何能引起她心中如此大的波澜。 是不是也可以解释,她穿越以后,所有顿生的感情,其实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原主的? 她是真的喜欢凤明煌吗,抑或是原主喜欢。 可是原主,喜欢的不是慕容琰? 越想越乱,越想头越痛。 幼年的铜铃笑声,好似魔咒。 秦如歌不堪受重,竟软了膝。 众人大惊失色下,她硬是休息了半个时辰才重新出。 有惊有险,遇过凶狠猛兽,碰过剧毒花草,他们终于抵达山顶。 “分散开来找吧,这样比较省事快捷。” “明白。” 秦如歌单独行事,找了老半天,没有收获,正丧气之时,突然现,靠近悬崖那块冒着硝烟的岩地似乎 她靠近一看,目光亮了。 没有通知其他人,她独自接近。 是火狱蛇果,更是善灵果,竟然二者齐聚,天助她也,看来,不需要再到白璐山走一趟了。 只是 到底是百年奇珍,要得到宝贝,谈何容易。 岩缝中冒着滚烫的热气,似乎有什么盘旋着翻滚着。 火岩蛇。 皮如铜铁,看来这两个果子,是牠的了。 普通的避蛇粉,对这玩意不起作用,她得多加小心。 虽然牠的身在动,可是却盘成一团,脑袋搁在饼圈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秦如歌绕到上首,从岩壁垂挂而下。 善灵果就在下首冒烟的缝隙交界处,藤萝缓慢放下,她小心翼翼去够善灵果,差一点点,毫厘之差。 碰到了! 两指一拧,将那果子拔下。 安然无恙,火岩蛇并没有现。 秦如歌按捺下心头大喜,往另一边靠拢,火狱蛇果长在更靠近蛇的位置,秦如歌这回屏住气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就在她指尖刚触碰到红白相间的火狱蛇果时,火岩蛇直起身,虎视眈眈吐着蛇信,嘶嘶。 秦如歌大惊,将早就准备好的应急毒粉洒出。 腐蚀性毒药刺激不了蛇钢铁般的身,却能勉强伤及蛇眼。 趁着其向后仰,秦如歌快速拔了火狱蛇果,往上爬。 一路跑到另一边,眼看着就要看到还在搜寻的子鼠等人:“快,快跑,东西找到了,有蛇!” 追兵来得很凶,秦如歌回过头看了眼,惊恐现火岩蛇张着大嘴,准备喷射毒液,火岩蛇经年受岩浆锤炼,喷出的毒液,甚至能将金属融化。 来不及了,她,即将命丧于此吗? “什么呆?” 眼看着毒液喷到眼前,忽然视线被挡,是一柄银扇。 纳兰惜扣着她的腰身,足尖一点,一瞬间飘得老远。 “跑到山腰就安全了,火岩蛇不会离开岩地。”秦如歌大声提醒其他人。 待得火岩蛇见追无可追,沿路折返,秦如歌等人才在山腰处遥遥相望,目送牠回归老巢。 “这是什么,为了这东西,你命都不要?” “小姐,你没事吧。” 秦如歌直视不该贸然出现的男人,答了十二地支没事,才道:“没什么,用来医治病人的药物罢了。” 她将两个宝贝果子收进怀里。 呵,放到怀里这么贴身的位置,是怕人偷了去? 这么小心翼翼,再加上以命相取。 难道,又是为了那个男人。 双拳紧握,无奈的是,他最是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她当日随凤明煌而去,一同坠江,后又潜入西凉的消息,闹得长安城风雨连天。 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引起多大轰动吧。 尤其是,西凉那边的说辞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如歌后退两步,离他远些。 他不是连容靳假出事,都不愿意离开长安城,来骗取她的信任么。 只有真出事,才能劳他动脚,是吗? 又或者,他出现在这里,有别的目的安排。 纳兰惜此事敛目,似乎有意避退她这问题。 狭长的眸,斜斜看在一双矮冬瓜身上。 “跟我回去。” “三哥,就算你是我们的三哥,也不代表能管我们,我们爹爹也不见得能管,哼,就不回去!” “你们非要劳你们爹爹大驾?” 纳兰双胞胎做鬼脸,吐舌拉下眼睑:“不要拿爹爹来唬我们,我们一个认如歌姐姐为师,一个拜姐夫为师,跟在这边,理所应当。” 拜师? 纳兰惜狐疑,蹙眉,抬眸看向秦如歌,得到后者颔首。 “他们说的是真话,纳兰,你怪我吧。” 纳兰惜想了想,才道:“他们的事情,我的确管不了,只能回去禀告家中长辈。你们两人,给我等着。” “哼,臭三哥,谁管你,略略略。” 人小鬼大,还是孩子,拜什么师。 “既然没有别的事,告辞,纳兰,一路顺风。” 秦如歌道别就走,纳兰惜一脸懵逼。 一路顺风?他说了要跟她分道而走吗,她怎么就否决了他和她同道的可能? “如歌!” 秦如歌看着自己手臂多出来的那只手:“你逾越了。” 纳兰惜震惊。 指尖微抖,终究是松开了她。 她何曾这样,明爽地提醒他,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如歌,你喜欢他吗?”他,彻底失去那个小如歌了吗。 喜欢? 不,不单单是喜欢。 也许,不经意间,已经刻骨铭心。 可是,这份感受,她注定不会说出来。 有些东西,靠感受便能得知,不说,更弥足珍贵。 那么,一句稍微轻一点的喜欢,她应该能说出来的。 “嗯,喜欢。” 这一刻,纳兰惜觉得某些东西坍塌了。 眼看着秦如歌一行人走远,他的眸渐渐冰封。 父亲早就给他提醒过,出身纳兰世家的人,千万不要对容侯府出身的人动感情,当年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爱上容蘅,可作为儿子的他,却 他曾奢望,像父亲一样,若曾经和如歌有那一纸婚约该多好。 不过,他却不愿想,容蘅和父亲那份所谓的婚约,不过是老侯爷夫妻给容蘅伯母竖立的一道屏障,最终,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父亲允许他暂时离开长安城一个月,来找她,只是为了,断掉他的念想。 眼眶微猩,薄唇紧抿,纳兰惜手中被蛇口毒液腐蚀的银扇坠地。 他闭了闭眸,再睁眼,多情不再,温和谦谦不再,现在,他便是为肩上纳兰世家的使命而战。 也是,为容侯府,而战。 “其实,三哥也挺可怜的。”纳兰瑚叹息道。 秦如歌完全没有回应,纳兰瑚在心中为纳兰惜默哀一下下。 “瑚儿,你知道我们没在南越的这些日子,有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咦,莫非是指太子被废,汝阴侯世子强行绿帽,还有如歌姐姐的庶出三妹妹与二妹妹共侍一夫,也就是前太子的事情?” 什么!? 秦如歌一个踉跄。 天呐,这是多么丧病劲爆的消息。 秦观心竟然和秦若月共侍一夫,睡同一个渣男? 这是得多眼瞎! 天呐,原本贺兰兢跟太子因为秦若月已经积怨颇深,现在再添一出夺妻戏码,这精彩程度,教人跌破眼镜! 不敢多想,还是先顾着眼前人最重要。 秦如歌等人终于及时赶回西北军营。 不过,这次采药太顺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不敢相信。 看着手中奇珍异宝,她总疑心,是假的。 校园港 恋耽美 134.134.那爱妃,到底想让谁来尽这夫妻义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西北主营帐内。 所有人望向入侵者,他们的王妃,秦如歌。 包括,隔离仓里的男人。 “本王说了,根本无须担心,半个月不到,爱妃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一路寻药,她其实不大踏实,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昏迷不醒,现在终于见到他安然无恙,那双妖冶的凤眸,正含着揶揄邪笑,再加上怀中那救命良药,秦如歌,总算踏实了偿。 “王妃,找到了吗?”柯凡、孟玄色激动围了过来。 她淡漠颔首,看了眼自动手术装置,电量满格,看来某些人踩自行车踩得相当起劲,淡漠的脸颊,不由添了丝笑色撄。 “走开一些,不要靠近我。”秦如歌逼退众人,开始处理两颗果子。 银针捅入火狱蛇果,流出岩浆一样的内液,融化了善灵果钢铸般的皮,那汁液竟连桌面及地表都腐蚀了一大片。 秦如歌在自动手术装置上输入指令,便见它伸来镊子,夹住善灵果果芯,送入隔离仓里凤明煌的嘴里。 “嚼碎吞服。”她的声音有些抖。 一刻钟过去了,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检查一下病人各项生命体征。” 就在自动手术装置接收命令,进行检查时,凤明煌似乎有些异样,呼吸稍显急促。 “基因缺陷症状完全改善,筋脉已重新修补,各项生命体征趋于正常水平。” 孟玄色看秦如歌一路风尘仆仆,嘴皮因缺水而干瘪,便倒了杯水给她:“王妃。” 秦如歌刚谢了他,一口喝干,未几,便听—— “警告,警告,全身肌肉收缩,心跳加快,呼吸加深,血压上升,肾上腺素激增,是中了催情药的特征,初步推断,是刚刚果芯的副作用,请在一个小时内找到嘿咻嘿咻的异性,否则,将产生后遗症,严重者,可终身不举——” “噗——” 啪嗒。 自动手术装置熄机。 凤妖孽被放了出来。 秦如歌以袖背抹掉唇上茶渍,整个人像红透了的红鸡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她恨不得地上马上破出一道缝隙来,她这就钻进去。 孟玄色手上塞来绢巾,是纳兰瑚塞过去的。 他缓缓擦拭,一副隐忍憋着某种情绪的扭曲模样。 好吧,他被王妃喷这一口,也算是值了,看了这么大的热闹。 帐内所有人的神色,都趋同于孟玄色,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不滚,留下来,想看什么?”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股脑滚了出去,那些不太想滚的,例如矮冬瓜姐弟,孟玄色一手提一人,扔了出去。 男人,阴暗,邪佞,秦如歌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将他所有的真实,毫无保留,放到她眼前。 那一抹祸害终生的笑,比她见过的任何笑容,都要来得危险。 是一个男人,之于女人的危险。 秦如歌似乎丧失思考能力,被他逼得贴上身后的帐壁。 “爱妃为何要逃,不想为本王缓了这副作用吗?” 他的呼吸,随其低腰贴近,喷洒在她脸上。 不仅思考能力,连言语功能,一时之间也找不回来了。 食指贴着她脸蛋的轮廓勾勒描绘:“那爱妃,到底想让谁来尽这夫妻义务呢,嗯?” 她张了张嘴,好不容易出一个音节:“我——” “要本王找别的女人吗?” “不要!” 呵,这句,倒是答得响亮,爽快。 虽然她刚吼出来,马上捂住嘴。 妖孽表示很满意,可是指尖刚碰到她前襟的衣扣,女人一把按住。 “嗯?”妖孽挑眉,似乎在等她解释。 “这,这里,我,我浑身不自在。” 妖孽本以为她会说没做好心理准备什么的,万没想到是女儿家害羞的缘故。 别说是她了,就连凤明煌也觉得在军营里,有种被觊觎偷窥的即视感。 这帐篷也不隔音,对,不安全。 妖孽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 看入她如小鹿惊慌的眸,他道:“去一个,自在的地方。” 自在的地方? 怎么才算是自在的地方,他要带她进城吗? 直到落于四壁翠色,沉于漆黑里,那潋滟湖波,震得她脚底生寒,冰冻三尺。 这是,要野战的节奏吗? “你不要告诉我,所谓自在的地方,就是这里。” “方圆十里以内,除了你我,不再有其他人,天为被,地为床,万籁俱寂,还不自在吗?” 他的呼吸无法自抑地沉浊,将她轻轻放下。 几乎是脚沾地的一瞬间,秦如歌拔腿就跑。 凤明煌嗤声:“爱妃还爱玩这种把戏,可是本王这节骨眼,实在没有兴致,玩不起了。” 手脚紧紧勒在一起,捆成粽子,秦如歌低首一看,还未看仔细,便教身后那男人拖回怀里。 “看来,爱妃是喜欢粗暴的了。” 秦如歌弱弱回过头,弱弱道:“凤明煌,要不打个商量,你先忍一忍,我尝试着看能不能调配出解药来,半个时辰内调不出来,我任你爱杀爱剐。” 他笑容这么灿烂,是不是同意了? “想得美。” 瞬间,她身上只剩贴身衣物,本就不完整的改良外衣,零落成布碎。 原来,他那两腕缠的银线,还有这种用处。 “喂,你这流 氓!”秦如歌双手护身,气急败坏道。 “调什么解药,这不是有现成的吗,你呀。”月下,妖孽半身蒙着阴影,看得她心脏突突跳。 是啊,她就是解药,太有道理,特么她竟无言以对。 他是矫健的豹,逼得秦如歌步步后退。 她是猎物,苦苦寻着逃跑的机会。 往后跑,一般人都会这么做,所以被抓住的机会很大。 秦如歌做了个假动作,往后跑,然后身子一弯,从凤明煌腋下钻了过去,然而这人反应何其敏捷,秦如歌还来不及庆幸,脚下便被人恶意一绊,随即又让人一推。 噗通,掉水里了。 “噗,好温暖。”秦如歌从水里冒出,腰下到脚板底为热泉裹覆,原来,这不是冷水,是温泉啊。 温泉,又离西北军营这么近,想到凤妖孽平素在军营里干净不染尘垢的模样,秦如歌总算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有这么好的天然浴池,也不供出来,让她这名义上的妻子也享受一下,哼,小气的男人。 秦如歌这回儿的走神,让她后悔莫及,妖孽趁此时,已经下水圈住了她的腰身。 他现在,已经是一头野兽,就着月光,凤眸的猩红,为那份妖冶添色无边。 秦如歌本来还想挣扎的,可是他的辛苦、忍耐,她看在眼里,突然就不忍心了。 自动手术装置说的对,那方面,男人憋久了,本来就不好,更何况副作用的危害到底有多深重,她没有把握。 依着仅存的一丝理智,他薄唇轻启:“这是我们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吗,秦如歌,不要拒绝我。” 抵着她的额,他的额,微冷,但贴着她的肌肤,炙热。 她抿抿唇,不甘道:“可是,在这种地方。” “我知道,委屈你了,而且,待会儿可能我也温柔不了。毕竟,我能自我控制的极限,已经到了。就当做,这回是我欠你的,好么,如歌,我不想再等。如歌,我好辛苦,帮我,好吗?” “我好——”杏眸大睁,秦如歌无法置信:“凤明煌!你就这么,就这么——” 她的好字才刚做了口型,这人就如获特赦,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捣黄龙了! 他丫的这么骁勇,还辛苦什么?忍耐什么?这这这,这分明就是装可怜! 贼船,她上了一艘贼船! 现在哭也没用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亏在他手里。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颤抖,她牙痒痒,索性在他光洁的肩上狠狠咬下,留下一道镌刻的齿印。 可是这人已入疯魔,完全感觉不到这一口痛楚,感觉到痛楚的,是悲催的秦如歌。 夜色与林子,掩去原始的疯狂,掩去鱼水之欢,掩去低沉细碎的爱言嘤咛。 夜色渐浓,不知过了多久。 偶尔,女人骂骂咧咧,男人低笑应和,但是听着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最初的失去理智,慢慢变回能控,温柔了。 不过,对秦如歌而言,温柔,特么是一种受罪。因为这份温柔出自凤明煌,这个爱折磨人,又小家子气爱记仇的男人。 随手抓过温泉水面上漂浮的男人衣服,秦如歌爬上岸上石壁,仰躺着,将衣物搭在自己身上。 腹部,胸脯,因呼吸急促剧烈起伏。 随即,身后那人一丝不挂,躺在她隔壁,也学着她这般大字型的姿势。 秦如歌眼角抽搐,背过身去,连余光都不愿意瞄到他。 “生气了?” “没气了。” 她也没想到副作用这么恐怖,期间她好像晕厥了两次来着。 妖孽怎么就不米青尽人亡呢,哼。 轻笑揶揄从背后传来:“怪本王在欢好时,提起明渊?” 说起这个名儿,秦如歌就气不打一处来,转回身去怒道:“那种时候,你逼我承认,有意思吗?”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欺负她,还是气他自己? 再说了,那个时候的话,能信吗? 他那样子欺负她,当然他想要她怎么回答,她就得怎么回答。 气头上,没注意,一定睛,秦如歌凌乱了,涨红脸闭眼把另一件他的衣服扔过去,盖住下身。 妖孽估计是精疲力尽了,一根指头都动不了,随便她怎么摆弄。 “如果你老实一点,诚不欺我,我会这样?” “反之,你确保不会这样?” 妖孽扯着唇角,她倒是,摸他的脾性,摸得很准。 “说说看,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 凉薄的语气,飘荡在旷野,秦如歌听着,怎么就觉得忒不安全了呢。 不可能吧,他又不是牛,体力有限,她想多了。 “怎么,刚刚的程度,还不够,是吗?” “好好好,我说,其实”秦如歌事无巨细,把关于她和白初的破事,一股脑和盘托出。 一般来说,处理男女关系,最好不要把前任的事情告知现任的吧。 不过明渊不同,如果她曾经真的动心,她也许不会说,但是他们之间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比清水还清,所以再三斟酌,她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 说完以后,秦如歌仔细端详妖孽的神色,没看出门道了,这心里是七上八下。 “这么说来,你们之间是孽缘,近似于死敌。” 秦如歌想了想,好像没问题。 “嗯。” “没想到,本王的分量,在你心里,这么重。”他浅笑转身,烨烨光的墨眸,又染了一抹熟悉的红。 熟悉在,她好像刚刚才见过。 “怎么办,副作用好像还没完全过去。” 衣物飞走。 “凤明煌——” 鸟兽,再一次四散。 临近天亮的时候,狼狈的燕王夫妻才回营。 破碎的衣物,不矜持地搭在身上,燕王横抱着静谧熟睡的燕王妃,巡守的某个兵将目睹这一幕,手上的长枪脱落,嘴巴大张。 妖孽斜了那人一眼,不需要他多说什么,那人赶紧弯腰,往后走退:“王爷,属下不是有意的,这就走。” “奇了怪了,王爷王妃人呢?” 孟玄色在帐外踱步,刚刚叫嚷多声,没人应和,他入内一看,现人不见了。 而且,昨夜,似乎没啥动静 左走走,右走走,咦?眼前有人挡住了,谁? 抬眸一看,孟玄色凌乱了。 砸吧着嘴,想说话,却咬了舌头。 凤明煌看他这蠢样,甩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便把秦如歌抱入内里,放在床褥之上,孟玄色马上捂住眼睛:“王爷,我知道规矩,非礼勿视。” “给她找一套干净衣服来。” “好,马上送到,稍等。” 能走人赶紧走人,待久了长针眼就算了,就怕主子脑筋一抽,他孟玄色,皮肉受罪。 捋直她额前一簇仍微湿的末,凤明煌目光放软,随即轻轻握住她的手。 柯凡从孟玄色那里听了八卦,神神叨叨地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凤明煌亲自给秦如歌换上衣服,孟玄色给他也带了套,凤明煌换了那一身破碎衣物,柯凡便端着一碗汤药来了。 “王爷,待王妃醒后,把这个喝下吧。” 冷眼盯着浓黑的汤汁,他问:“这是什么。” 柯凡清喉,半响才道:“王爷身中剧毒,要是孩子这时候来,恐怕不妥当。” 王爷母妃经历过的,王爷,应该不愿再上演一次吧。 果然,他目光震动,低头垂眸,似乎在想着什么,略微出神。 母妃怀他的时候,生不如死。 若没有怨毒怨恨,她受那种苦,能撑得住吗?遗留在胎儿中的毒,致使他前半生过得根本不像一个人,更别说母体的她,当初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如果,这个孩子,也是毒胎,依照她这么重视亲情的性子,血脉相连,那得多痛。 想到这,凤明煌接过汤碗。 指尖捧着碗沿,有些烫。 他将药汁含在嘴里,口哺秦如歌吞下。 秦如歌是闻着药腥味,吞着苦汁的时候,醒过来的。 她掀开眼皮的时候,目光太冷,冻得他停顿动静,默默撤离她的唇齿。 “这是什么药?”秦如歌视线越过凤明煌,转而看向柯凡:“避子汤吗?” 舌尖能品出那几味药材,合起来熬煮的功效,恰恰是避子。 “是,是的,王妃,你不要怪王爷,王爷也是——” 秦如歌冷冷推开这些人,启动自动手术装置。 “检查我怀孕成功的几率。” “现在开始检查对象怀孕成功几率,检查完毕,对象处于女性安全期,没有排卵,怀孕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熄机。 “不可能怀孕,这避子汤,不喝也罢了吧。”秦如歌拎起自用药箱:“我到伤兵营走一趟。” 凤明煌从后揽住她的腰身:“柯凡玄色,你们先出去。” “妾身只是去给王爷分忧,王爷怕什么?” “怕你,误会本王。” 秦如歌怪笑:“误会?那避子汤的味道,总不会是假的吧,王爷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何还耕耘耕得那么努力?” 秦如歌在气头上,说话不怎么经思考,一出口,就现问题了。 其实,也不是他想耕得这么起劲,许是副作用太强,而她,又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燕王妃,若她不挺身而出,供他解劲,她又能让谁、又能允许谁来? “你看,本王就说你是误会了。本王这身子,你也知道,虽说是解决了出血问题,但是体内的毒,还是在的,这会儿要孩子,恐怕还有,本王还担心,下一代,会像本王一样,那时候,恐怕再也找不到另一颗善灵果,让我们的孩儿服下。” 她怎么就忘了,凤明煌现在加固的只是最危险的那层薄膜,体内棘手的奇毒,还是在的,一番解释,秦如歌明白了:“你不希望孩子像你一样,受这样的苦?” 凤明煌眸中闪烁着某种晶亮:“我们的孩儿,值得最好的,而不是,被诅咒的出生。” 有人说,经历惨痛的人,要么存着无情型人格障,要么珍惜所有对待亲近的人倾尽所能的好。 他,大抵是后者。 秦如歌松软态度,难得一见,顺服贴着他:“血友病,是隔代遗传的,若果我没有携带致病基因,在我们下一代里,不会有病者。不过若是生的女孩,再下一代,也还是存在一定风险。” 虽然凤明煌听不懂陌生的名词,但是关键的听懂了,就足够了。 他邪笑揶揄:“这么想跟本王生儿子?不过凤家历来出男不出女,看来,本王还算是幸运了。” 祖上几辈,均出男丁,盼了多少次女娃,可惜,恐怕要靠下一代努力了。 秦如歌脸色微红,捶了他两下,又道:“不过这次,你的病治好了,也许,要女孩,也不成问题,就看那果子药效如何了。” “那还是儿女双全吧,不要把重担留给后辈了。” 秦如歌终于还是咬咬牙:“谁要跟你生猴砸!” 妖孽挑眉:“哦?不知道刚刚谁知道自己喝了避子药,不能和本王生猴砸了,气得直奔伤兵营耍小情绪的?” 校园港 恋耽美 135.135.日常的拌嘴,增进感情,还有食髓知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微微低头,嘟囔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 某人装作不晓得看人眼色的样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秦如歌面皮薄,哼的一声,转过头去,索性不说话,某人把脸皮凑到她眼前,逼问:“以为什么,嗯?” 心口一堵,秦如歌正气上脑门,有人此时来传话。 “王爷,刚接报,西凉派使臣到长安城议和,西凉军今日撤退,众将现今在中军帐等待王爷下一步指示,恳请王爷移步商议。偿” 正好,给她解困了,这报,来得太特么是时候了。 “知道了。”凤明煌这才松开她,不甚甘心道:“算你运气好,啧,这些人,每次都不挑对的时候来。” 秦如歌推了他一把:“别废话了,赶紧去吧。” 凤明煌冷目扫她两眼,这是急着赶他走的意思了? “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才下床多久,爱妃便翻脸不认人了,唉,伤心。” 妖孽扶着胸口,小媳妇受委屈一样的小表情,直让秦如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以前怎么没有现,凤妖孽还有这样病娇的一面。 秦如歌眼角抽搐,道:“王爷要是有种,撅起屁股试试。” “爱妃想干嘛?”凤明煌的表情有些污,秦如歌皮笑肉不笑道:“撅一撅就知道了。” 凤明煌几乎是飞出帐篷的,巡守将士好奇地看着他摸摸屁股,低腰远去,嘴里好像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脾气倒是不小,抬了只母老虎回家之流。 许是异样目光太招摇明显,某人现了,冰眸一扫,所有八卦者纷纷看天看雁看白云。 “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王爷声音如常,还是那么冷峻英武。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确定王爷说话的对象是他们,赶紧点头如捣蒜,齐声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也没有听见。” 依然捣蒜,复读机一样重复:“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嗯,继续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眼看着燕王入中军帐,这些人相视无言,半响,赶紧错开视线。 王爷惧内宠妻这回事,他们连想都不能想! 惧内宠妻呀 没想到王爷是这种王爷 独留她一人。 秦如歌松了口气。 浑身的酸痛,在精神松懈下来后,似乎有加剧的倾向,贝齿紧咬下唇,她扶着腰肢弯身,抵着书案喘息良久,才缓过劲来。 启动自动手术装置,设置声控。 “检查我的身体状况,是否需要动手术。” 她闭着眼,俯身趴在简易手术台上。 只见衣物掀开之后,一条带状红痕触目惊心。 机械手臂在她身上舞动,机器快速出滴滴滴滴的声音。 “胸胁内伤为二级,因为房事剧烈缘故,有恶化趋势,治疗方案为针刺宣通经络疏导滞气,内服内伤药,疗后宜休养生息,不可过分操劳,尤要节制房事,图快乐,也要有命享受。” 秦如歌内心吐血,喃喃:“啧,这程式是哪个直肠直脑的人输入的。” “指令不明,请不要吐槽废话,请再次尝试。” “” “开始治疗吧,我歇一会儿。” “治疗开始。” 秦如歌迷糊濒睡时想着,看来,那两次晕厥,不全是凤妖孽的缘故。 秦如歌没想到,治疗的时间有点长,凤明煌回来的时候,机械手臂刚开始拔针。 红痕虽然已经褪色不少,但是一天之内,是不可能完全去淤的,所以,她本欲瞒着的,他还是现了。 美背现于他眸底,可是激起的,不是***。 他记得,与她相见的第二面,是在她的闺房,为的是摸摸她的底细,那无暇白背,是深闺小姐的杰作。 可是现在,竟红肿难消。 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造成的? 为什么他竟然没有现,昨夜在温泉里,她于欢愉里晕厥,他以为是他太狠了,她承受不起,却从未想过,是她身受重伤的缘故。 是啊,昨夜,她好像,不曾背对他,现在想想,大抵,她是故意的。 凤明煌亲自给她套好衣服,小心翼翼,不想惊醒睡得很香的她。 顿身,指背碰了碰她眼下阴影处的颊。 他轻声道:“你演技很好,不去当戏子可惜了,连本王也骗过,看来,本王还要接着修行,不能让你再骗第二次。” 然后,温柔的语调切换,咬牙,冷气迸:“好好睡这一觉吧,醒来了,该教训的还得教训,否则,不会长性子。” 妖孽拂袍而出,揪了两小鬼到一边问去。 心中有所猜测的某人问道:“你们如歌姐姐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纳兰瑚眨巴着眼道:“就是给姐夫你找那什么果子的时候,被大蟒蛇给袭击来的呀,咦,如歌姐姐没跟姐夫你说吗?” 机灵的小鬼刚一说完,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 凤明煌冷然笑着看向纳兰瑚。 倒是知道自己说错话,出卖她的如歌姐姐了。 纳兰瑚内牛满面,如歌姐姐没跟他说,那一定就是不打算说的呀。 纳兰珀恨铁不成钢戳戳她的脑门:“懊恼什么,如歌姐姐实在,有什么苦都咽下去不说,我们告诉姐夫,让姐夫心疼心疼如歌姐姐怎么了?如歌姐姐自己不懂得心疼自己,我们给她找个心疼她的人,又没什么。” “说起来,好像也对。”纳兰瑚点头赞同,赞赏地拍拍胞弟的肩。这些日子跟着烈焰军,这弟弟倒是长进了哈。 “就是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三哥带消息回碧落城,有点蠢,我现在想想,说不定靳哥哥他们知道如歌姐姐受伤了,还有这段日子受了这么多苦,指不定按捺不住,原谅如歌姐姐,他们之间的关系又破冰了呢。”纳兰珀直拍大腿,错过一个大好机会。 凤明煌眯眸:“三哥?你们见到纳兰惜了?” 秦如歌后来是饿醒的。 醒来后现自己这一合眼,竟然睡到天黑了。 环顾营帐一周,安心拍胸,还好还好,估计军务繁忙,绊住了。 刚想捞身前半褪的衣服,这一捞,咦?没有? 垂首一看,身上的衣服完好穿着,秦如歌讶异扶着自动手术装置:“行啊,连穿衣服都会是吗?” “指令不明,请再次尝试。” “” 熄机。 秦如歌伸着懒腰,活动筋骨的时候,妖孽低腰而入了。 身后跟着端菜布菜的人,放下东西后,便识相退下了。 秦如歌笑嘻嘻端坐在妖孽对面,刚拿起筷子伸向食物,就教这人一把压住了筷子尖。 “干什么?”黑脸了,肚子饿的时候,谁为了食物跟她作对,她跟谁没完! 剔开压制的木筷,秦如歌夹了另一道菜,刚夹起来,就被他打落。 她隐忍着,太阳穴的筋脉突突。 “好吧,你说。”说完,她再吃,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你的线条很美。” 哐当。 筷子掉碗,再摔地上了。 他本来想忍住不笑,将峻色冷然维持到底的,可是 唇角勾起,她还是这么经不起调戏,一调戏,便手足无措。 妖孽又道:“尤其,是背部那充血的线条,本王好奇,是怎样做出那种效果图案的?” 听到这,秦如歌头皮麻,弱弱装作捡筷子的样子。 看来,衣服不是机器帮她穿的。 “捡一双筷子,你是打算用多长时间捡?” 好吧,眼下逃避,也不是出路,秦如歌直起腰杆,硬着头皮道:“没错,我是受伤了,怎么了,我也是人,不能受伤吗,受伤很奇怪吗?” 妖孽怪笑:“这伤,总不可能,是我们圆房的时候,本王造成的吧。” 咳咳,当然不可能,那有这么大面积的吻痕。 见她不语,分明就是心虚,他又道:“你在灵山受伤,竟然不告诉本王,秦如歌,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打算昨夜死在温泉边一了百了,觉得总算能摆脱本王?” 秦如歌没甚底气:“你别趁机天马行空瞎歪歪,我这不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没说,况且,这伤也不算很严重,吃点药,做做针刺,几天就好了。” 凤眸敛然,精光在缝隙里流转,很有危险的味道:“敢不敢给柯凡看看?” “” “看样子,是不敢了。” 叹了叹,一本正经道:“王爷要面子,我知道,自己的女人屡屡受伤,不就说明王爷没本事,这是男人大忌,妾身瞒着,也是为了王爷面子着想,看在妾身这么体贴王爷男子威严的份上,这顿饭,还是快点消灭掉比较好,冷了就糟蹋食物了。” 死鸭子嘴硬,分明是担心他知道了以后,不忍心碰她。 哼,不过,这方面,她多虑了。 该吃的,还是得吃。 秦如歌眼神老往那油光满身的烧鸡身上飘,忍不住吞口水舔唇。 凤明煌脸色更难看了,在她眼里,他是不是还比不过她眼前这只鸡了? “好歹爱妃也喝下几口汤了,本王自昨夜起,滴水未沾,耕耘也是使的本王的力气,是力气活,要算累算饿,爱妃及得上本王?本王不说饿,爱妃凭什么说饿,凭什么觊觎这烧鸡?” 这是什么话? 秦如歌一脸懵逼,把筷子放到他手上:“那王爷快点起筷,饿坏了胃就不好了。” 只要他动筷了,她就能找到机会吃起。 眨眨眼,然后突然想起问题所在,秦如歌拍案而起:“不对呀,昨晚怎么说,我也算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你怎么好像说得自己吃亏了一样!” 还喝下几口汤呢,也不想想那是什么玩意,那是避子汤!! 避子汤能叫汤吗,靠之。 “坐下。” 他让她坐,她就坐吗? 呸。 筷子戳了戳烤得焦香的鸡皮:“确定不坐吗?” 撇撇嘴,秦如歌不情不愿坐下。 “看来,爱妃很是不同意本王的说法?” 秦如歌瞄了眼假正经的妖孽,翻白眼道:“是,王爷您老人家最有道理,你出力最多,最操劳,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好,不该瞒着你,我受伤的事情。” 说完,杏眸滴溜溜睇着他,无声有言。 妖孽眉眼一跳,秦如歌万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打中妖孽七寸了,他撕了一只鸡腿放到她的碗里。 秦如歌受宠若惊,若获至宝,马上拿起鸡腿啃咬。 凤明煌看她吃得香,一开始是欣慰的,看着看着就变味了。 啧,果然,他还比不上一只鸡! “来人,把旺财带过来。” 秦如歌啃咬几口之后,幽幽抬眸,狐疑看他。 旺财,好像是养在军中的猎犬。 找猎犬来干嘛,不是用来咬她的吧? 管他的,先吃再说。 骨头堆叠成小山,秦如歌抽空说了句:“你不吃吗?” 妖孽脸色冷冷的,竟然不甩她,哼,不吃就不吃,全是她的。 猎犬来了,随即,桌面上的骨头,一扫而尽,落于猎犬口下了。 秦如歌点点头,意外道:“节俭持家,王爷,你品性出乎意料的良好啊。” 这是把他形容成娘们儿,指腹摩挲,危险眯眸,秦如歌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干笑着放下鸡骨头:“不吃了,我饱了,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乖乖听着。” 说,让他说,是吧。 垂目。 “爱妃眼里,本王就这么没有男人气概?” “没有,王爷虽然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但是该有的肌肉还是有的,绝对有男人气概啊,谁说王爷娘娘腔,我跟谁急!” “哼,是嘛。只怕,爱妃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词穷了。 某人肚子里的水倒是用不完:“没关系,爱妃对本王的误会,本王会用实践证明,保证今后爱妃不会再有这种错觉。” 秦如歌汗颜,这听着,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食指有规律敲着食桌,凤明煌优雅吃着,咀嚼吞下,每每吃一两口,才说一句话。 “听说,你见到纳兰惜了。” 是谁,哪个叛徒给他通风报信的! “嗯,很巧是吧,我也觉得。” 咀嚼声停顿,他定定看着她,看得她心底毛。 “纳兰惜现在是慕容汾眼前红人,为他拉拢了不少六部官员。现在他在长安城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西北?” 西北没有供他利用的利害人物,他不可能为公来灵山。 “这个,你得问他,毕竟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 这球,轻轻一弹,又给弹回去了。 其实,她说的也对,纳兰惜的举动,怎能归咎在她身上。 不过,他就是不爽。 这么多狂蜂浪蝶里,除了西凉少帝,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数纳兰惜。 这是男人的直觉。 “不知道不了解最好,那天本王现了事实和你说的不一样,你最好先想好后果。” 啧啧,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大男子主义这么重,她到底抽的哪根筋,会看上他。 妖孽暂时放过了她。 食不言。 她终于可以舒口气,待他用膳完毕后,才道:“西凉军退兵,烈焰军可算得上是不战而胜,决定什么时候回长安城了吗?” “三日后。” “长安城的形势,你应该了解吧。”她问。 “你那三妹,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秦观心? 秦如歌深思的时候,妖孽接着道:“短短数月光景,太子一派,羽翼减损不少。看来,我们这皇帝,是打算把真正宝贝的儿子放到桌面上来了。不过,太子虽废,实力虽减,但是慕容琰所拥有的,慕容汾依然不能相提并论。这么看来,慕容琰颓败的趋势,似乎过慢了。” 听到这里,秦如歌快速瞄了他一眼,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盯着她,一派探究的模样。 “王爷想说什么?” “据说,爱妃月前曾着人往长安城送信。” “我给我爹送不行吗,家书。”手背支着下巴。 凤明煌冷然瞪她:“出嫁从夫,你的家,是燕王府。而且,那封信,并非岳父接了去,截获的人,是慕容琰的人。” 看来,南越,他遍布眼线。 她的小九九,瞒不过他。 “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为什么帮他?正确来说,为什么要害慕容汾。” “那王爷呢,是不是早就知道,慕容汾的心思。” 这女人,不够直接,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 勾唇无声,他道:“你想问的,应该是,当日本王是不是知道慕容汾就是给容靳下毒的人吧。” “你果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需要本王告诉你吗,你那么聪明,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她是猜出来了,可是并不早,之前顶多是怀疑,后来她特意说了那两种药,慕容汾这不问世事,又与柯凡不熟的病罐子,是怎么知道柯凡手上有太岁和红雪莲的,后来又从凤明煌口中得知,慕容汾也曾风头无两,最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故而将自己藏得好好的。 先是被太子悔婚,又被太子害容侯府少主中毒,这两桩梁子,结得恰是时候。 挑起容靳和慕容琰的纷争,那慕容汾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说起来,慕容汾那日早早离席,就算把他揪出来对质,恐怕也无甚作为,他必然早就把事情处理干净,又有不在场证明。 离席,离得好。 慕容琰近年来的确崛起得很快,是该灭灭威风了。 慕容琰当道,她和容侯府都没有好果子吃,以李家一门的性子,指不定怎么残害他们。 可是慕容汾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着你的面笑容满面,背后却放毒蛇咬人,其心也异,依然不是好东西。 既然都是差评的货色,那么,谁也不要得逞,让他们互咬乱斗,是眼下最好的局面。 怕就怕,容侯府那边,无奈也被卷入争斗。 毕竟碧落城那边,动静不大对。 一旦新君确立,旧帝退位,那么容侯府少主,便是新君最贴近的眼前人。 这事秘而不宣,否则,慕容琰慕容汾早就争容靳争破头。 她真正看不懂的,是纳兰世家的意向。 现在看来,他们是想扶植慕容汾了,难道是想借着慕容汾的力量,爬回朝堂? 如此顺理成章,秦如歌却是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忽略了什么关键东西。 纳兰世家,虽然出过不少奸臣,却竟然和对慕容氏忠心耿耿的容侯府成世交,这画风怎么看怎么诡异。 而且,所谓世交,应该是关系平等的,不过无论伯父辈的,还是纳兰惜这一辈,好像在她和容靳面前,都低那么一截。 这一点,很奇怪。 眉心有什么压来,她愕然定睛,是他的指腹。 “思考太过,伤神,就这样吧。” 她抿唇,想了很久,还是道:“这次我们回长安城,恐怕等待你我的,不是什么好事。”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好在最只手遮天的燕王离开之后,长安城才活跃起来。 如今虽然是南越大捷,但是功劳又是堆叠在凤明煌身上。 笼罩在帝权之上的藩王影响,如何不深? 恐怕皇帝现在,最想解决的,不是储君问题,还有如何助慕容汾得天时地利人和,而是怎么拔除凤明煌这颗眼中钉。 凤明煌面对的,是群狼环饲。 而她,虽然揽月那边的进展很顺利,但是燕王府树大根深,厉晴也不是吃素的,柳兰锦的身份又是 想到这朵棘手的金花,秦如歌有些头疼。 以前不知道尚可,现在知道她是养着用来给凤明煌换血的,一方面,为她感到悲哀,另一方面,也不舒服她的存在。 连凤明煌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处理掉柳兰锦。 毕竟,柳兰锦意味着,凤明煌父王母妃的影响力,拔除了柳兰锦,就好像将他们从他心里拔除一样。 这些琐碎的事,琐碎的人也就罢了,当初她与凤明煌走到一起,可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尤其,是皇帝。 除了燕王府,王室那些人,恐怕也是不能消停了。 这次回去,西北的战事是停了,但是长安城的,才刚刚开始。 饭后,秦如歌撂下凤明煌,单独到外面和子鼠他们谈话。 “丑牛寅虎找来了没?” “具体方位,已经离开西凉,安全无恙,小姐放心。” “没事就好,当初让他们无论生什么事情,勿忘随机应变,实在是下了一着险棋。”她当初的确没想到明渊会识破她的身份,更没想到夙夜会被人救走,但是留下两人看守夙夜,她不放心,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丑牛寅虎身上有容侯府和燕王妃的秘密,夙夜一定会在他们身上下功夫,不过他套出来的都是没有用的假料,反而阶下囚的丑牛寅虎处于弱势,能麻痹对方的心智,这样他们有所图谋,夙夜恐怕也猜测不出。 当然,风险是很大的,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安全离开西凉,便说明,她赢了。 “三日后,我们便回长安城,准备一下吧。” “是。” 秦如歌入帐后,凤明煌向她走来。 走就走了,还牵过她,往外走。 她一脸黑线,才刚入帐,屁股都没碰下板凳:“这是要上哪?” “泡澡,本王决定,那温泉,和爱妃共享。” 啧啧,可真难得,之前藏得那么深的,她甚至不曾现他有个天然浴堂,还以为妖孽自带去尘去汗功能,不用洗也那么干净。 一失足成千古恨。 秦如歌誓,下次再也不跟大灰狼出去了。 她终于明白,爱妃对本王的误会,本王会用实践证明,保证今后爱妃不会再有这种错觉,这句话的正确打开方法。 他是在夜半的时候回来的,比前一天要早,可是还是有人看到了。 衣衫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凌乱的燕王,还有王妃。 冷眼砸来。 巡兵捂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蹲守的某人,偷偷看着他们回帐睡大觉之后,鬼鬼祟祟现身,刚刚捂眼的巡兵打招呼:“孟爷。” 孟玄色连连摆手:“去去,一边去,别一个劲钻这边,没看到王爷看到你,脸都绿了吗。” 也不学学他,早早就藏起来,偷偷的看嘛,王妃脸皮薄,王爷的脸皮也不见得厚到哪里去。 当然,王爷在王妃面前是不要脸的。 估计王爷的脸在哭,说着:我是凤明煌的脸,凤明煌不要我了。 巡兵依言走远两步,衣盔连着后领一起被某人拖了回去。 “诶,你觉得,王爷是不是没开过荤,这一开荤,就食髓知味,放不下了?” 巡兵惊恐脸:“王爷没开过荤吗?” 孟玄色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瞎想什么呢,我说开荤就是真的开荤,吃进肚子的,想什么呢,真脏。” “好吧。”他说错话,他走就是了。 后领又被拉回。 “吃太饱,是不是不太好。这么下去,王爷亏空厉害,恐怕营养跟不上,你说是不是,孟爷我该不该劝劝他?” 巡兵疑惑道:“孟爷,吃多了,那叫营养过剩,怎么会营养不够呢,吃多了应该多做运动才对。” 孟玄色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爆栗:“说你蠢还真是蠢,我说吃就真的是吃吗,当然是那档子事啊!” 呜呜呜,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依照巡兵看来,孟玄色的心,就是一枚纠结的绣花针!让人怎么猜,忒坑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36.136.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罢了,问你也是白问,还没孟爷我来得有经验。” 孟玄色边走边嘟囔,回头写了张纸条,塞到凤明煌秦如歌的营帐内。 字条是写给凤明煌的,可是先看的人是秦如歌。 她边看边点头,很是苟同。 但看今日先醒来的人是她,就可看出问题所在撄。 孟玄色这张纸条已经写得够含蓄了,不过,含蓄归含蓄,意思还是到的,就不知道凤妖孽是什么反应了。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捋平纸条,按原来的样子折叠好,宛若从来没有被人展开过,放到他枕边,只见纸条上写着王爷亲启四个大红字眼,秦如歌抱了堆叠已久的账本溜出营帐偿。 辰龙给西北送来的消息里提及,已在南越几个要点地方都开了神农堂分店。 万事开头难,分店有微薄盈利的,也有亏损的,总体而言,入不敷出,还好数字不算太大,以总店的收支,刚好能抵,勉强算是止亏了。其实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看账看了半天,正午时分,秦如歌决定回去看看,凤明煌那边有没有反应。 途中有人交头接耳,她多口八卦了一下,竟然说孟玄色被罚去洗恭桶了。 艾玛,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真准,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触这霉头? 纠结纠成麻花,秦如歌还是去了。 没什么异样,他也在干正事,大概是看着长安城那边传来的折报吧。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呢,埋首的那人却道:“怎么,你也像玄色一样,想说点什么?” 他甚至没有看她半眼,可是秦如歌知道,自己这是在走钢线。 半响,账本紧紧箍在怀里。 其实孟玄色不说,昨夜之后,她就有心提醒凤明煌,不过太累睡死了,今儿才让孟玄色截在她前边,先触妖孽霉头。 照医德,她必须得说。 可是,她现在又有些怕他。 “说啊。” 谆谆催促。 秦如歌把心一横,反正也是要说的,早说晚说,结果一样。 “王爷,那个,还是要节制点吧” 一个眼神抛来,秦如歌窒了窒,连忙改口:“我有点吃不消!” 妖孽勾唇,颇为兴味:“你的话术,比玄色要高。” 他这是夸奖?她该高兴吗? “那可以打个商量不,以后可不可以节制一点?” 看完一份折报,他又打开另一份,目光也随之撤离秦如歌身上:“多练练,承受力提高了,便吃得消了。” 她就不信,以他的智商,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他这是非要逼她把他不爱听的说出来是吗?? 瞥一眼她满脸涨红的样子,凤明煌揶揄道:“你不是精善医理吗,又是本王的爱妃,给本王调理身体,是你的本分,本王要是有什么不适,还得是爱妃的责任。” “所以,我说了,调理方案就是节、制!” 这没脸没皮的男人,还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节制,呵,才两天不是吗?” “是两天,可是时间你自个儿算算!” “看来,爱妃怨念颇深,是为夫不好,一定好好练练。” 可恶!她还是不说了,没说出个结果来,她就羞死了。 反正她不愿意,他总不能强来吧。 结果,当然是她惨败,晚上的时候 原来愿不愿意,很多时候都是会变的。 而她,身不由己。 还好三日后动身,凯旋而归,秦如歌总算能歇一歇,养养她的蛮腰了。 孟玄色在前头领兵,步兵骑兵里,画风清奇,混入一辆马车,骑马太颠簸,凤明煌还算地道,给她准备了马车,跟在遥遥队末。 不过,即便是软榻坐具,仍是有些颠簸。 “哎,你说,西凉派人来议和,都给什么条件?” 秦如歌将烧得红红的暖手炉捧到妖孽掌心,给他系紧白袍,夏去秋来,天气开始寒凉了。 她手背的肌肤,略冰,拂袍将其纳入怀里,他单手拎着炉子:“无不是城池、钱财一类。” 秦如歌撇撇嘴:“你是不是说漏了,女人呢?” 轻笑:“怎么,担心有人跟你抢燕王妃的位子了?” “你会为了西凉来的女人,把我贬下去?”真要这样,这白眼狼,就是过河拆桥了。 凤明煌一根根把玩着她的手指:“就算用联姻来巩固关系,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冲着本王来的?” “怎么不是了,你是西凉的心中刺,西凉和南越对打多少年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凤家的缘故,处处压制着西凉军,这次他们志在必胜,却还是搞砸了,第一个要讨好的,难道不是王爷?” 而且,既然他的母妃是西凉大长公主,弄个表亲关系的公主到他身边来,岂不是亲上加亲吗。 “如果是,那你会如何?” 怎么还问她了,他应该问问自己,如果皇帝接受了对方的条件,把女人赐给他,他会接受吗。 不过,既然他问了—— “若不得唯一,我宁愿割裂,各散东西。” 唯一。 很符合容侯府出品的特质。 不过,既然她是外来者,这份坚持,是来自于她本身,而不是容侯府的戒令。 本来,容侯府会是她最坚硬的后盾,历来容侯府多少赘婿即便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可是她现在与容靳他们关系破裂,那么伴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也可视为废条。 “所以,本王将来,若是纳了别的女人,不管是哪里来的公主,抑或燕王府里姓柳的那女人,你便执意离开本王?” “是。”她腰杆挺直,说得铿锵有力。 “不,你不会。” “我会!一定会!” 僵持般的对视,凤眸缓缓眯起,淡漠一点点染上危险色泽。 “你该知道,触怒本王,没有好下场。” “王爷,你这么说,意思就是,以后真有可能把别的女人抬入燕王府?” 对了,他刚刚提到柳兰锦! 他之前不是无比憎恶柳兰锦的吗,为何在谈论纳姬妾这个时候,会无端端提起柳兰锦? 他想,利用那个女人做什么? 秦如歌突然有些心寒。 冷眼睨着她质问的神情,凤明煌把头一偏:“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哦,忘了还有容家的怪胎。” “我不管其他男人如何,只想知道你,若你也是这些人,那好,我可以不勉强,给句话,就在这儿,我们分道扬镳就好。” 声线冷漠,秦如歌推开他,似乎做好随时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姿态。 呵,听她的意思,她似乎一点也不眷恋,他于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是吗?弃了也不可惜是吗? 骗子,若不是她说这话时,脸色苍白不自然,他还真有可能被骗。 男人将她扑倒,压在身下,凶巴巴道:“分道扬镳,你休想!本王不需要你当那可怜巴巴的女人,受尽委屈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走人!哼,你吃了本王,还想不负责任走人,你休想!你不勉强,本王非要你勉强,若果你不希望本王成为你口中那种男人,你就用尽一切方法和手段,让本王变成你希望的那种男人,明白吗!嗯,还是脸红红的样子讨人喜欢。” 秦如歌咬牙,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流 氓推开。 “咳咳。”纳兰瑚蜷着身子,咳得像小老太似的。 啧啧,是不是她太没有存在感,让人忘记她的存在了。 凤明煌很自在,不是遗忘第三者存在,是无视。 秦如歌嘛,的确是忘了,纳兰瑚这一提醒,老尴尬了。 让人白看一场戏了,丢人。 纳兰瑚捂嘴偷笑:“姐夫,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一开始我是听不下去的,还以为你真要抬女人进燕王府膈应如歌姐姐,现在才知道嘿嘿,姐夫,你套路深哦,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一点也不懂得讨女人欢心、在女人方面是一张白纸嘛。” 妖孽一道冷冽目光砸来,纳兰瑚赶紧敛笑,正襟危坐,不时像鹌鹑一样,蠢萌蠢萌的弱弱看他。 妖孽不紧不慢道:“这种能力,是天生的,无需修炼。不过,本王很好奇,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诶? 她要做戳人脊梁骨的坏事吗? 好像,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呜呜呜,抱歉了,各位大哥:“是,是孟大哥还有军营里的人说哒。” 秦如歌捂眼。 凤妖孽冷笑。 看来,孟玄色这是要洗恭桶,一路从西北洗回燕王府的节奏了。 所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原来是这种意思。 气氛有些尴尬,默了片刻,醇声起:“是不是,本王收几个女人进府锁到一边不碰,只利用她们的身份拉拢想要的势力,也不成?” 秦如歌一头黑线,果然阴谋家都没有道德下限。 “不行,我很小气的,你最好不要尝试。” 妖孽满意点头:“进步了,不说‘可以,我走就是了。’,值得奖励。” “什么奖励?”秦如歌难得天真地问,然后现这人一脸不怀好意,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奖励,“呵呵,王爷太客气了,不用了。” 妖孽斜了第三者一眼:“非礼勿视。” 然后纳兰瑚机敏捂眼,风凉水冷道:“姐夫,我支持你。” 纳兰姐弟倒戈得也太彻底了吧! “凤明煌,这里有别人呢——唔——” “她——看不——见。” “唔!” 小样,看不见,她还不能听见么。 啧啧,这几天,烈焰军兵将,以孟玄色为首,老是偷偷摸摸议论着什么,她偷听到不少,无一不是说姐夫迷恋如歌姐姐上瘾了。 他们由一开始的担心姐夫,到现在,同情如歌姐姐的遭遇。 唉,也不知道她和靳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像如歌姐姐和姐夫一样,可是靳哥哥好像一直把她当小孩看。 妖孽吃完豆腐,秦如歌避退远远的。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又疯,索性便挨着纳兰瑚坐了。 哼,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反正回了长安,她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瑚儿,你怎么了?”秦如歌见她老是看着自己短小的十指,还有矮小的身子,似乎猜到了,便道:“你别担心,回燕王府之后,我便着手给你们解毒。不过解了毒,你们的身体还要借助物理治疗,才能长个,而且骨头会因为缺钙,生长过程骨质疏松,一两年内,身体多有不适,不过过了这一两年就好。” 解毒,以前她和珀弟想都不敢想。 人前,他们是调皮捣蛋的开心果,人后,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双胞胎,过分的冷观开朗,其实是掩饰他们不安的利器。 不管要历经怎样的痛楚,只要能长成正常人,光明正大站在靳哥哥身边,她便满足了。 “好,我可以的,珀弟也可以的,如歌姐姐,你放开来做,给我们解毒吧,我们相信你。” 秦如歌扑哧一笑,摸摸她的脑袋瓜:“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有这玩意,哪怕是骨折断筋,大小便失禁,也能治好。” 她拍了拍熄机状态的自动手术装置,凤明煌挑眉:“骨折断筋,大小便失禁,你确定不是在恐吓她?” 果然,秦如歌这才现纳兰瑚一脸懵逼,脸上血色稍褪,不由尴尬打着哈哈道:“放心,一般是不会生这种情况,我只是打个比方。” 外间传来声音:“小姐,丑牛寅虎应该快到了。” 秦如歌目光一闪,撩开车帘,回首道:“我下去一趟。” 车速很慢,她跳下马车,很轻易,子鼠扶稳了她才松手。 未几,两道人影掠来。 正是当日留下看守夙夜和花魁的二人。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探到苗疆的事情回来。 “小姐,快跑!” 秦如歌蹙眉,为什么让她跑,这话,是掠来的人影说的。 下意识往后退,便见丑牛寅虎拿剑刺向她。 子鼠等人一把隔开:“丑牛寅虎,你们疯了!” 二人面如死灰,攻势却凶狠无比:“我们的目的暴露了,那人,夙夜,还有西凉少帝,在我们身上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也许是蛊,我们控制不了自己!” “什么!?” 是杀蛊吗?不对,好像不大像。 话声未落,银线从马车内激射而出,缠住“叛变”的两人,那人优雅下车,静立秦如歌身侧,凤眸检视其身,确定无恙后,才冷脸拉紧丝线。 秦如歌现在看着丝线紧绷的姿态,将二人身体分成好多块,肌理微凸,便无法自抑想起当日那一幕。 她捂着脑壳,低腰屈膝,向下跪去。 “怎么了?”凤明煌抱着她的腰身,支撑着她,“是夜里太凶,腿软?” 勉强抽出一丝闲情瞪着他,什么时候了,还耍无赖。 她咬咬牙,强行压下不适:“不要伤害他们。” 然而,世事无常—— “丑牛!” 丑牛身上的肌肉似乎充了气,不规律地扩张活动,就连脸上的皮肤血肉也在动,甚是瘆人。 凤明煌在秦如歌脸上现惊恐无措,便听她低声喃喃:“不要,不要,丑牛!你忍一下,忍,我会想到办法救你的,拜托,不要,不要死,好吗?” 眼看着她起了扑腾之势,凤明煌一把抱住她,随即,触目惊心的一幕生了。 丑牛身上的血肉膨胀鼓动,最终伴着一声“小姐,不要看。”湮灭崩坏。 低沉的叫声,笼罩着官道,目睹这一幕的人,纷纷心惊。 这是,一个好好的人,爆炸了? 秦如歌并没有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就被凤明煌捂住眼睛,点穴昏睡。 最震惊的人,就是另一个被捆的人,寅虎,可是他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唇,微微颤抖:“子鼠,杀了我,一刀干净。” 他不想像丑牛这样,死的惨烈。更不想,伤害到小姐一根汗毛。 子鼠面色黑沉,走到他面前,一拳打在其腹腔,咬牙道:“是条汉子,就别轻易言死。” 随即,也点晕了他。 凤明煌吩咐人手把他捆好,带回长安再作打算。 “她让他们在西凉做什么了?”凤明煌拦腰抱起昏睡的女人,如天人临世,气场凛然,踱至子鼠跟前。 怪不得在她身边少了两名十二地支,原来在西凉。 “和小姐无关,是他们自己打算摸一摸苗疆的底细。本以为他们安全归来,带着好消息,没想到” 竟然,是阴谋,还有死亡。 凤明煌不能确定,是不是蛊的原因,致使他们身上生这种惨烈的事情,至少,以他所知,这太匪夷所思。 好比一个球,在眼前炸裂。 若果不是夙夜他们,那么,大抵是那个男人,明渊,秦如歌最忌惮的人。 低首静看怀里的女人,昏睡中,她依然眉目紧蹙。 十二地支,和她有着血印联系。 她如何能好受。 她如何能好受。 凤明煌一直抱着她,无论是上了马车,还是大军暂时歇脚休憩。 期间,秦如歌一直梦呓连连,全是连不起意思的模糊字句。 她好像很痛苦,抓了他的手一口咬下。 凤明煌眉心轻蹙,便也随了她,爱怎么咬便怎么咬。 羽睫轻颤,扇开,双眸似乎覆了一层迷雾,懵懂。 他问:“知道自己在哪里?” 美眸轻轻眨着,她倏地坐起来:“他们呢?” 垂目抿唇,将身侧的瓷坛捞过:“尸身已经烧毁,这是骨灰。至于另一人,子鼠点晕了,睡着了,回头你去看看,能不能治好。” 如若不能,依然像死去的这位一样,那只能妖孽目光黯下。 她惊愕地缓缓移动视线,她该接过骨灰的,可是她迟迟没有动作,好像失去人手控制的木偶一样,木讷,阴沉。 “为主而死,为他们的荣誉而死,无憾,他们不怪责你,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可是,这是因为我下的命令,他们才会孤身闯苗疆,你可知道,我还跟他们提过,若有暗杀明渊的可能,便杀。刚刚他身体的异变,你也看见了,那绝对是出自明渊之手,他知道了我的布局和目的,这是他打回来像我示威的一着棋,是我的错!明明知道他的为人是怎样阴险邪恶,当初为什么还要给他解药,为什么不趁机在那时向他和夙夜讨回丑牛寅虎!这就是我的错,就该责怪我!” 校园港 恋耽美 137.137.海葬,他说过,不喜欢她的客气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从十二地支其余人等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十二地支间有特殊联系方式,当时丑牛寅虎落网,她却是没有多问夙夜,不是将其当做弃子,而是另有目的,她想顺藤摸瓜,摸清苗疆的底细是吗。 毕竟能与江陵城那些人抗衡,苗疆岂是浪得虚名,再加上同是使毒懂医的高手,他理解她更为忌惮苗疆的原因。 这件事上,她并没有过错,错在,她的心肠不够硬,反而是起初与他打交道时,狠绝多了。 十二地支,和死士的性质差不多,为任务而死,是忠,不过他们还多了一层守护责任,可谓是伴着容侯府少主长大的异姓手足。 她不敢碰丑牛的骨灰,他便把骨灰坛塞到她怀里,她不敢接受这事实,他便逼她接受。 然后,连人带坛抱到怀里:“找个风水好地,好好安葬。秦如歌,你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救还来得及救的人,然后好好活着,他最后一句话,还是惦记着你,你不能消沉,为了他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你不能钻牛角尖,明白吗?” 沉默。 自他怀里挣扎而起。 她抱着坛子,小跑到拴着寅虎的地方,十二地支其余的人全守在这儿。 “小姐,你” 他们也难过,他们是一起长大,一起历经千锤百炼的伙伴,看着丑牛死得那么惨烈,谁的心能好受? 可眼下还有一个,生死即将不明的呢,死的他们救不了,可是生的总还有希望,所以他们现在全副精力都在狰狞挣扎的寅虎身上偿。 卯兔问:“小姐,寅虎也会像丑牛一样吗?” 秦如歌霜冻的脸摇了摇,以她对那人的了解,向她示威,要她哪怕是恨着,也不能忘记远方的他,只需要一个人的性命就够了,另一个人,多半是生不如死。 秦如歌给寅虎初诊后,果然得出预料中的答案。 丑牛寅虎成了那人新的实验体,丑牛应该有受放射线大量辐射,寅虎比较幸运,仅是下了杀蛊和初期病毒感染症状,这种病毒会慢慢腐蚀人的性命,最终沦得人不人鬼不鬼,沦为杀人利器。 明渊,他这是逼着她再次踏上西凉国土,去找他。 那个男人,秦如歌咬牙攥拳,指甲入肉三分。 “小姐,丑牛的身后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问。 她低首凝着坛子,幽冷道:“你们说,他喜欢魂归土,抑或随风而去,逍遥于四海。” 几人面面相觑,均道:“如果是丑牛,他大概希望海葬。” “带我去近海的地方。” 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凤明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一语不,便扣住她的腰身,飘掠而过,几人随即紧紧跟上。 海面远远有一道银线,是靠近的小海浪,咸腥的海风吹起他们一行人的黑。 她打开骨灰坛:“你们也一起来吧,送送他。” 除了凤明煌,一人手里抓着一把骨灰,展于半空,风带着骨灰,洒在海面上,飘于轻风中。 死亡,是锻炼生者意志最残忍的一课。 秦如歌本就英气的脸更显冷峻。 “我猜,明渊那边就算比国师戚颜动作慢些,相信不日也会有所动作,戚颜谈判的对象,是皇帝,你说,明渊呢?” 凤明煌眸光阴鸷,眺望海平面,冷漠扯唇:“是本王吧,届时他开的条件,你说,本王要不要答应。” “凤明煌,就当做是我欠你这一次,答应他。日后,我一定还回来更多的给你。” 欠,还。 修长的指,松开她的身,微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本王说过,不喜欢你的客气,你忘了?” 别的人不了解他,秦如歌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是答应她了。 想说谢谢,但是她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 踮起脚尖献吻,轻轻碰触。 她道:“回去吧。” 妖孽默然颔首,一行人隐没于海边。 秦如歌紧绷的身,因为有他在身边,稍微放松,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有人依靠的感觉,会不会让她从此倦怠,让她失却以往斗志,变成攀附乔木的丝罗。 十日后,烈焰军十几位主将副将一同入城,凤明煌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要骑着良马带头。 “小姐,你怎么不和姑爷一起享受这份荣誉?” 秦如歌等人窝在长安城角落的一角,仰望着马背上英姿勃的将领们,仰望的人,还有纳兰瑚、柯凡和孟玄色。 至于双胞胎的另一人,姐夫前姐夫后,硬是坐上了凤明煌的坐骑,霸占了本该属于秦如歌的位置,正招摇的朝长安城街道两边的百姓招手。 纳兰瑚没眼看这双胞胎弟弟,这么招摇,注定惹麻烦,爹爹那边该拍案而起了。 “你们懂什么,王妃贤良淑德,知道这种场合该避讳,这么做是对的。” 秦如歌冷笑道:“没想到我秦如歌还能有一天,听到柯老谬赞。” 柯凡尴尬摸摸鼻子:“老夫因为兰儿的关系,以往对王妃多有误解,还望王妃不要和老夫多做计较,年纪大了,总有脑子糊涂的时候,见谅见谅。” 就看在秦如歌解决了凤明煌的玻璃症状份上,他早就把过往嫌隙抛上九霄云端了。 迟是迟了点,但是他现在是真心的把她当做燕王府的女主人。 长安城,他们终究是回来了。 燕王府秦如歌目光一闪,她可没忘记某些事情。 “柯老,当日是谁给你的长生烛。”如果真是她带到燕王府的人,绝不可能未经她的允许,私自翻找到长生烛。 想到这玩意,当日是慕容汾送给她的。 而慕容汾,又是从皇帝那里得来的,东晋国所进贡。 到底,是慕容汾,还是皇帝 “不知道,是生面孔,说是王妃的人,又拿着王妃的嫁妆,老夫不疑有他,便信了。” “那么那本记载长生烛功效的古籍,又是柯老哪位老友所赠,柯老不觉得太凑巧了吗,短时间内,里记载有着奇效的鲛人脂膏也有了。” 这么说来,仔细想想,还真有几分蹊跷,不过那人是他多年之交,总不能是多年前,那人便潜伏在他身边,和他套近乎吧。 那人也是有名望的主,这不大可能。 “我猜,只有一种可能,老友也是被利用的环节之一。” 若果中间转了几手,才把古籍送到他手上,这就不奇怪了。 柯凡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重要信息:“对了,这么说起来,当日我有急事返回药师谷,不日兰儿的贴身婢女巧云便找上门来,说是兰儿突然犯病,高烧不退,长安城里的大夫看遍了,无计可施,我寻思着她是因为王爷王妃大婚,王爷又急急离开长安赶赴西北,心病所致大病,便赶紧又到燕王府走了一趟,这才碰上那自称王妃婢仆的女人。现在想想,很有蹊跷啊,因为老夫当日看过兰儿,她突然就退烧了!” “柳兰锦” 柯凡暗惊,怪他管不住这嘴:“王妃,你别误会,老夫不是这意思,这件事情兰儿丫头一定不知道的,她,她对王爷怎么样,你也是清楚的,断不可能害王爷。” 哼,这种话,可信吗,不是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孟玄色冷笑道:“柯老忘了,当日是谁给王爷的食物里添御米壳了?无知当有知,乃愚蠢,愚蠢的人,总不会只犯一次傻。” 他以前就不喜欢柳兰锦,整得跟怨妇死得,对主上死缠烂打,后来又老是充当搅屎棍,给燕王府惹麻烦,至于御米壳那事,绝对称得上是重大过错,要是主上是皇帝,像她这种妃子,打入冷宫已经是轻的了,该处死才对。 柯凡大惊,连连给柳兰锦解围:“见过鬼怕黑,正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她才不可能再错一次,老夫以人头担保,这事绝对和兰儿没有关系。” “柯老和你这义女,感情倒是深厚。”目光从那行长长的焦点队伍撤离,秦如歌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们先回燕王府吧。” 纳兰瑚小跑跟在秦如歌身后蹦跶。 三哥也在这座城里,以后可以碰头的机会了,头疼,要是换做靳哥哥在这里晃悠,她倒是一万个欢迎。 燕王府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十二地支给她开路,她在所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中,昂首而入。 燕王妃随夫上阵,是又一代巾帼英雄啊,颇有当年容都统之风。 只是当年容都统嫁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秦如歌,嫁的是南越最显赫的藩王,武将。 “王妃。” 早早便在燕王府外候着的揽月,赶紧迎了上来,看到秦如歌这一刻,她终于定下心来,虽然常有人到燕王府给她捎口信,说她在西北很好,不过有些轩然大事,却是瞒不了。得知她和燕王掉落激流生死未明时,可急坏认了,可现在她没事就好。 “王妃,呜呜呜,你怎么就不肯带奴婢去呢,可担心死奴婢了。” 秦如歌无奈抚拍莲儿后背,顺顺她的情绪这丫头把鼻涕都蹭到她身上了,看来真是吓坏了:“就是怕你这模样,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暂时失去联络,你还不得在西北哭天抢地?” “好了,你这丫头,别哭了,顾着点身份,这是王妃,你的主子。” 揽月轻轻拉开莲儿,将秦如歌一行人带入燕王府。 她从第一眼就没有忽略矮冬瓜:“王妃,这位是” 纳兰瑚扬起婴儿肥的小脸蛋,龇牙甜笑:“揽月姑姑你好,我是纳兰瑚,还有个双胞胎弟弟纳兰珀在外面跟着燕王姐夫耍,今后我们大概要暂时在燕王府落脚,请您多多关照哈。” 纳兰! 竟然又是姓纳兰的! 揽月惊了。 如歌离开这段日子,纳兰惜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又来一对双胞胎,天呐,纳兰世家这是要卷土重来的意思吗? “小丫头片子,还真是老实不客气。” “哎,你这老头,别老点我脑袋好吗。” 老头?虽然他是有不少白,但是也不过五六十岁,有这么老吗? 他的皮肤明明还相当紧致好吗? 不过这些天,都是纳兰瑚姐弟在伤兵营给他打下手,资质还算不错的,可以栽培。 一对活宝在后面耍着斗着,秦如歌在前边问道:“府里一切还好吗?” 揽月这才回过神,点头道:“燕王府果然树大根深,往里边安插人手,不是易事,不过,有燕王前言在先,给了揽月底气,事情虽不顺利,也不算不可为,现在给王妃支使的人手,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说到这里,秦如歌趁势道:“柯凡,你过来。当时王爷赶赴西北期间,柯老回了燕王府一趟,给柳姑娘看病来着,后来碰上一个据说是我带到燕王府的人,给了他一盏长生烛,柯老,你形容一下当时的情形,还有那人的特征,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校园港 恋耽美 138.138.王妃若是识趣,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要不这样吧,待会儿召集府上所有人,让柯神医辨认,不就一目了然了。” “还是月姨想得周到,柯老,你随她走一趟吧。” “好。” 孟玄色驾轻熟路,把秦如歌带到她想去的地方撄。 “你对燕王府了若指掌。”秦如歌浏览密室一圈,这是囚室,各种刑具一应俱全。 “我自幼跟随王爷,燕王府也是我的家,有人对自己的家不熟悉的么。” 秦如歌心想,这倒也是。 “王妃,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呀。”莲儿看到那些寒冷刑具便打颤,她这是头一回知道燕王府有这种地方偿。 “有人病了,需要关押起来。” “病了,病了为什么要关到这种地方。”小姐这是耍人呢么。 因为,这里最安全,也最能防止寅虎逃脱。 她捞起墙上的铁锁链,试了试坚固程度,很扎实。 她得保证,凤明煌和明渊交换条件后,寅虎还得是好好的。 此时,有人来了,在孟玄色耳边小声嚼了几句。 “王妃,准备好了,王爷已经卸甲回府,着人将寅虎带过来,很快便到。” 未几,人头攒动,凤明煌一行人赶到,秦如歌目光微紧,视线越过寅虎,扫了眼跟着凤明煌后面的妇人,厉晴。 看来她在燕王府没看见厉晴,这女人是迫不及待接凤明煌去了。 厉晴也目光无波盯着她,像故事书里的老巫婆,有些瘆人。 “止步吧,这里不需要你。”身形停顿,凤明煌话,左右护卫便伸手拦了厉晴。 厉晴直眼凝望片刻,方垂目颔首,恭敬退走。 子鼠等人帮忙将寅虎锁在墙上的镣铐。 “你不用进宫复命?” “当然要,不过,我行我素,才是本王的风格,要是规规矩矩马上进宫,皇帝该吃惊了。稍后再去会老狐狸吧,让他等等,小心。” 刚一松手,墙上拷着那人低吼着向前走,却被镣铐困住步伐,凤明煌及时将她往后带了几步,才不至于受惊吓。 初生牛犊不怕虎,纳兰珀高兴地时不时走近,碰一碰暴走的寅虎,然后马上跳开,玩得不亦乐乎。 凤明煌提起他的后领,扔到身后。 “玄色,把他安排到精兵营练练,这小子没一刻安分。”吃吃苦头,估计才会稳实。 孟玄色听令,将纳兰珀拎走。 把一切安排妥当后,秦如歌不做多言,便和所有人一起离开密室。 凤明煌换了身衣服,秦如歌给他盘着盘扣,淡淡道:“待会入宫,小心些,我们死里逃生,甚至闯了西凉,也能全身而退,他看见你毫无损,指不定会起疑。最好不要让他现,你的身体状况正渐渐好转,免得又节外生枝。” 他当然明白该怎么做,改变脉象,于习武之人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握住她停顿在他襟前的柔荑,轻轻拉下。 “这里,你能应付吧。” 他指的,是厉晴。 秦如歌莞尔一笑:“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也该卷包袱走人了,当日未与王爷成婚时,在秦府,秦氏母女并非省油的灯,我也过来了不是,燕王府,的确新鲜,也刺激,不过,应该更好玩,更具挑战性。” 更何况,她也不是孤军作战。 还有揽月她们呢。 未几,凤明煌便应召入宫了。 看着他穿着她过去为他订做的新衣,这是他头一回穿上吧,秦如歌心头一暖,目送他离开视线范围。 秦如歌坐下喝了几口茶,便有不速之客敲门。 是厉晴。 秦如歌放下瓷杯,便听得厉晴道:“王妃,能借步说几句话吗?单独。” 她敛目想了须臾,缄默颔首,越过厉晴,率先走了出去。 她甚至,看也没多看厉晴一眼。 厉晴有些微恼怒,却也快步跟上。 这女人,倒是有点性子,可是太过于个性,并不适合当燕王妃。 就像,当初那个女人一样。 她刚嫁到燕王府,便远走,不曾熟络燕王府,她眼下带路,也不知道想带到哪。 “这里够偏僻了吧,有话直说。” 可是,找人少方便说话的地方,也不一定就非要对一个地方了若指掌,瞎猫乱碰,多走走就能找到了。 粗俗。 这是厉晴带了有色眼光看待秦如歌的印象。 果然是出身容侯府的人,根本没有一般女子该有的矜持,她这是想跟王爷抢风头争光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个多年来脑子空空肚子没有半滴墨水的草包。 如此女人,如何安于室。 厉晴移步侧身,与秦如歌并肩而立,直视前方,下人和主子并肩同立,这厉晴,也是够大胆的。 “未知王妃,对王爷了解几许。” “厉嫲嫲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何必绕来绕去。” “王爷,第一次杀人,王妃可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一次杀人,她倒是没问,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九岁。” 九岁! 这么小! 也就是凤明煌父王离开燕王府的前一年。 “而王妃呢,九岁的时候,干什么来着?”锦鲤跃起,翻了个圈,重入水塘,厉晴盯着那斑斓色泽,老目眯起,“王妃心心念念的是鱼跃龙门,痴傻着,天真着,不识愁滋味。” “所以呢?” 所以,她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所以? 厉晴嘲讽:“虽然王妃现在已经变回心智健全,但是这些年的天真,恐怕抹不掉的,王妃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来了燕王府,恐怕也是被保护着活下去,王妃和王爷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融入不到同一个世界,何必勉强。王妃若是识趣,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秦如歌抱胸,转过身,睨着厉晴尖酸刻薄的侧脸:“要是本王妃将这番话,原封不动告知王爷,厉晴,你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厉晴略略抬了抬脸,倨傲道:“老身问心无愧,燕王不需要天真的妻子,希望老身一番话,王妃能自个儿好好斟酌清楚,言尽于此,老身告退。” “这上了年纪的婆子,很嚣张哦。” 秦如歌往阴暗墙角瞄去,赫然是纳兰瑚:“你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我一直在如歌姐姐和姐夫房间外面耍玩来着,看到婆子气势汹汹来了,准有破事,这就跟了过来呗。”纳兰瑚扔掉石子,跑到她身边,牵了秦如歌的手,笑嘻嘻,“如歌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带我呀。” “现在,刚好我要给寅虎调配药,你给我打下手吧。” “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走!” 秦如歌一脸无奈,便由着她拖走。 寅虎长期处于亢奋状态,不是好事,得让他处于休眠状态,不但他们省事,对他的身体也好些。 柯凡认人认了半天,空手而归。 “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面之缘,老夫记不大清的缘故。” 沉吟片刻,秦如歌道:“月姨,近来可有人事调动,或是遣散的人等?”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不过不能确定,得查一查才清楚。” “如果月姨记不清,还有一种可能。” 揽月灵光闪过:“王妃是指厉晴那边的人?” “嗯。”不过,厉晴对她存着敌意与戒心,一定不会配合,她倒是和柯凡比较有交情,只要不经过她这边,又涉及凤明煌安危,应该也会配合柯凡,“柯老,你跟厉晴谈谈,让她帮帮忙。” “可是燕王府的旧人,老夫还是有几分眼熟的也罢,老夫这就去,王妃稍等。” 没想到,柯凡走这一趟,走出眉目来了。 一名少女被他揪了过来,一脸懵然,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惊慌四看。 她被柯凡强行推到地上跪着:“王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生什么事情了?” “你这臭丫头,还骗我说是王妃带过来的人,明明就是厉晴新近采纳的人手。好啊你,玩得一手好挑拨,说,是谁派你来的?” 少女一头雾水:“神医,你说什么呀,奴婢听不懂。” “还装!你——” 柯凡抬起脚眼看要踩人,秦如歌一脸黑线,示意人把他拉开。 秦如歌开腿坐着,俯身向前,峻冷道:“你是什么时候进燕王府的?” “王,王爷大婚前,说是急需人手,便试试看成不成,没想到厉嫲嫲相中,奴婢就入了燕王府了。” 秦如歌大致说了柯凡和她之间生过何事,便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 怎料婢女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当日奴婢并不在燕王府,神医遇到的,绝对不是奴婢。” “哦?记得这么清楚自己不在燕王府?” “当然了,那天奴婢怎么也不会忘掉,前一天有小偷扒走奴婢身上采买的菜钱,奴婢追得老辛苦了,一路到了郊外一处废宅,让小偷给困在房间里了,奴婢喊破喉咙也没用,还好两日后,有人路过听到叫声,才把奴婢放了出来。” 这么巧,有小偷,小偷还把她给困住两天,正好在这时候,柯凡中计。 秦如歌敛目道:“带下去好好看守,去查一查,事情是不是如她所说,若属实,本王妃不会难为你,自会放了。” 王府暗卫领命而去。 秦如歌有种预感,婢女说的,大抵是真话。 柯凡此时也想明白了:“这一串串的,看来,还真是阴谋了。” “长生烛是宫廷之物。”她道。 宫廷之物,王爷现在在大越宫,面对如虎如狼的天子,天子獠牙,王爷,能应付得来吗?柯凡和秦如歌一样,心底微微担忧。 大约午时的时候,前太傅来访。 燕王府的人把他领到王府后院。 秦如歌正在湖畔小亭等着他:“爹,坐吧。” 秦如歌亲自给他倒茶,秦伯夷面带焦色,稍微有些急躁,闷闷坐下。 她掀起眼帘:“怎么了,这样看女儿?” 老爹气愤得直喷气,突然姨丈拍向石桌,瞬间脸绿。 秦如歌忍不住笑笑,瞥着他的手:“爹,要不要女儿给你吹吹?” “吹什么吹!你为什么要和靳儿,和容侯府脱离干系!你想气死为父还是容侯府二老?” 她把茶杯前推,执起他的手握住杯子:“喝口茶,消消气。爹你也清楚,当日我随王爷一同前往西北,已成西凉人的眼中钉,女儿和容侯府脱离干系,是为了容侯府的安全着想。” “你还敢说这个,你明知道凶险,还跟着凤明煌那小子一同前去!?” “爹,我喜欢他。” “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喜欢就要——嘎?” 秦如歌叹了叹,道:“我不后悔,当日的决定,这些日子,我和他,经历了许多。不管有多少人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只有自己能拆散这段关系。爹,你会和哥一样吗?” 秦伯夷沉默良久,才冷哼道:“我要是阻挠,当日也不会把你托付与他。” 校园港 恋耽美 139.139.世上安得两全法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爹同意,这就怪了,那为何哥哥却 “爹,你知不知道,哥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反常?他竟然编造自己罹难,来引我离开长安城,离开凤明煌。” “这为父也不是很清楚,想必是和我们当初想的一样,凤家这小子树敌太多,又非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你哥哥自小就疼你,尤其你娘去了以后,他把你的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此不知道和太二皇子打了多少次架,你哥哥,只是太有担当,你别怪他。” 是啊,担当,容靳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起容侯府的责任,还拖着她这个疯癫的拖油瓶,怎能不拼命。 生来是手足,得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缘分,而且不是每一对手足相处和谐,多少人一生下来,便带着竞争关系,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争个面红耳赤撄。 可是容靳和她,六岁以前是怎么样的,她记不得,六岁以后,可谓亦父亦兄,什么衣食住行,依赖他准没错,有时候连秦伯夷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爹,我怪是怪过他,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恨下去,现在时过境迁,我也看淡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我愿意相信他是好意。你回头要是有话带给他,顺便捎带一句,这是我的人生,我希望,可以自己做主,如果没有对谈的余地,那便先这样吧,我不想伤了和气。偿” 毕竟,她有她的坚持。 父女俩唠嗑了半天,秦如歌才送走秦伯夷。 秦如歌有一阵子没见到秦伯夷,便把他送到大门口。 “如歌,西凉使臣来了好些天了,到现在还没回去复命。我看,他这是在等凤小子。”迟疑半天,还是决定把心中顾虑说出来。 “爹——” 听着她讶异的语气,秦伯夷会心一笑,却又不是很舒服的感觉:“爹怎么说也曾是太傅,跟在皇上身边时日不短,西凉那边和皇上的意思,爹还是能猜到一二的。西凉现在其心不一,乱成一锅粥,暂时对南越构不成威胁,此时在凤小子身边安插西凉人,对皇上而言,是安全的。你要小心了,我看,凤小子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爹”秦如歌冷然飘出一句,忽然勾唇浅笑,意有所指:“你能不能接受一个泼妇女儿?” 秦伯夷定在当场,眨眨眼,什么?几个意思啊?他这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 “开玩笑的,快回去吧,我会找时间和王爷一起回秦府看你的。” 嫁了妖孽这么些日子,他们还不曾归宁呢,是该找个时候回去看看了。 秦如歌觉得时间还早,便趁机在燕王府四处逛逛,熟络环境。 不经意间,来到一处幽静园子。 有点儿眼熟。 柳兰锦! 这里的人手不多,秦如歌一路畅通无阻,未及屋檐下便听到女子尖厉的叫声:“为什么,义父连你也站在那个狐狸精一边,你不是我的义父吗,你说你最可怜我的遭遇的,枉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临阵倒戈,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们为何全帮着她!王爷这样,你也是这样!” 随即,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有柯凡语重心长的劝导,低叹。 秦如歌静立片刻,打算移步离开,没想到屋檐蹿下一只大胖花猫,把她吓了一跳,绊倒花盆,响声暴露了她的存在。 “谁?”男人声音从内里传来。 秦如歌想了想,才道:“是我。” 静,诡异的静。 她刚往园外的方向走了两步,却闻:“有胆子偷听,却没胆子当面见人?你心虚什么?卑鄙小人!” “柳姑娘,我并无意与你为敌。” 柳兰锦,说到底,是可怜人。 但是她没办法对她做到圣人一般,什么都原谅,什么都宽宏。 不见,不闻,不问,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可惜,对方却不是这么想的。 “无意!?你已经是我的敌人了,死敌,死敌!你这狐狸精,来这里干什么,向我示威是吗,你算什么东西,于王爷而言,你有我这般重要吗!?” 秦如歌已经快走出园子了,闻言,还是折返,推门而入。 柯凡不甚苟同,向她摇首:“王妃” “没事,柯老,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吧。” “这”柯凡看看秦如歌,又看看一副蓄势待姿态的义女,无奈道:“王妃,小心些,并且,还望能手下留情。” 柯凡避退后,秦如歌缓缓接近她。 “你别过来!” 脚步顿住。 须臾,反而更爽健跨步到柳兰锦面前,便听得她娇颜气得扭曲:“我让你别过来,你这贱人!” 十指作势向秦如歌的脸抓来,却教她交叉固定在身前,拉近已濒临疯魔的柳兰锦。 “是,我当然有你这般重要,于利益关系,我有能力,让他不用依靠你的血,便可活至长命百岁,于私下关系,我和他乎情,行的是夫妻本该有的‘礼’,我是他名正言顺的燕王妃,柳兰锦,接受现实吧。” 秦如歌一语道出事实,柳兰锦崩溃了。 “不,你骗人,你这骗子,王爷不会这么对我,他是喜欢我的,你撒谎,你个心机歹毒阴沉的坏女人,我杀了你!” 王爷大婚,新娘应该是她,理应是她,这女人凭空冒出来,是她,是她抢走了王爷! 柳兰锦向秦如歌冲撞而来,意在掐住她的脖子,秦如歌轻巧避过,寻机拉过她的手腕,将其甩到床褥之上,拂袖背过身:“我知道你和柯凡,跟秦若月秦观心李氏等人有联系往来,趁早收手,不要展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言尽于此,她施然离开。 “秦如歌!!” 她停于门槛前。 柳兰锦又道:“他竟然把这么紧要的秘密告知你,你们,你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是吗?” 鲜少人知道老王爷把她养在燕王府的目的是什么,只有自己人,才能分享这个秘密 呵呵,自己人,可笑的自己人,那她呢,她到底算什么? 他们姓凤的,对她的亏欠呢,怎么还? 没有得到回应,柳兰锦笑得凄厉:“为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行?”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强扭的瓜,不甜。” 多说无益,最狠的当头一棒,打下就够了,至于她能不能醒悟,但看造化了。 秦如歌走了,守门的护卫,把门关得严实。 柯凡迎了上来:“王妃,你不该这么刺激她。” “怎么,心疼了?” “兰儿心地不坏,她只是,太沉迷王爷罢了,其实,王妃和兰儿一起侍奉王——” 话未说完,就教秦如歌打断:“本王妃,不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这——” 秦如歌突然停顿,转身:“柯凡,父王,除了母妃以外,有别的女人吗?” 柯凡看起来很不自然,眼神闪躲。 燕王府的人,对凤明煌父王母妃的事情,讳莫如深,但看柯凡这态度,应该是禁忌了。 “王妃,上一辈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问了。” “我只是想知道父王有没有别的女人,这也算过界吗?”她这问题,压根不过分。 好吧,如果只是这一个问题的话 “没,没有。” “那为何你对于王爷迎别的女人进燕王府,这么热衷呢?” 柯凡抚摸白胡子,眼神乱飘:“子嗣繁衍,枝繁叶茂,是为人子的本分。” “柯老倒是比父王管的还多。”妖孽还满身是毒呢,繁衍子嗣个蛋蛋啊?十划还未有一撇呢。 柯凡汗颜了,其实他也没多热衷,只是这些年看着义女的苦,不忍罢了。 若能两全其美,为何不能通融共存,和平相处呢。 二人不欢而散,秦如歌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一直等到黄昏,才等到凤明煌回来。 孟玄色在他后头屁颠屁颠跟着:“王爷,那些礼” “全部扔出去,权当便宜长安城的百姓。” 啧啧,王爷这坑爹的,竟然不把礼退回去,直接扔了,让长安街上的人捡漏,西凉那些人,可亏大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40.140.入夜了,正是耍无赖的好时候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怎么了?”秦如歌问道。 妖孽脸色不算和悦,隐隐携带冷厉,语气透着冰渣。 孟玄色叹息:“还能有什么事,美人计呗,不出所料,皇上又要指婚,对象正是西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公主,多半是临时拉上场,强按上公主的名衔,随便找个庶民,就硬要王爷吞下这只死耗子。啧啧,咱们这皇帝呀,忒奸,城池和钱财呢,归他的,不怀好意的细作呢,归王爷,王妃你说,这还有理吗?有种自个儿把那劳什子公主收了,我还敬他是条汉子。” 秦如歌似笑非笑:“你不用这样嘴上抹了蜜似的讨好我,我反胃。” 孟玄色怯怯摸鼻,这年头,成精的女人,不容易讨好啊偿。 “玄色,你先下去吧。” 凤明煌开口,孟玄色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走人了撄。 “纳兰瑚呢?” “让她捣鼓药圃去了。” 见他闭目支着眉心,秦如歌绕到他身后,给他按按头部,舒缓精神。 “秦如歌,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嗯?” “我拒绝了纳姬妾的请求。” 她垂眸淡然道:“所以,王爷才愁苦地直揉山根?” 猿臂将她捞到大腿上,轻拥。 嗅着她的香,凤明煌觉得今日的疲惫,似乎散尽。 “他以罔顾君命,目无天子的名义,削了我部分闲散兵权。”凤明煌嗤笑,笑慕容均现在连蚊子肉都不愿意放出去了。 那些兵马,原本就是慕容均赐给他的,现在收回去,也是理所应当,他并没有拒绝。 对他来说,那些是不值一提的弱兵,但是对慕容均的宝贝儿子而言,却是难得的兵力。 蚊子肉,也是肉。 “他有看出什么来吗?” “你自己把把脉就清楚了。” 秦如歌狐疑把指尖搭在其腕脉,果然依靠内力改变脉象,这等造诣,哪怕是炉火纯青的医者,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 这样,她便放心放了一大半了。 “你看我多亏本,为了取悦爱妃,把兵力都给拱手相让,怎么报答我,嗯?” 亲了他一口。 “就这样?” “不然呢?”秦如歌无语道。 “晚上好好表现。” 秦如歌挣开他的怀抱,抱胸俯首睨着他,像是训导主任:“王爷,你真的够了,不要逼我用硬方法。” 听出来言外之意,凤明煌马上黑脸,不悦道:“你给本王下药试试。” 秦如歌不甘不愿地坐到他对首,阴阳怪气道:“那你就悠着点,别老是贪一时之欢,不顾后果。” 他现在虽然摆脱了玻璃症状,可是还是个毒种,毒还是会呕血,危及性命的好吗? 秦如歌想想觉得不对劲,嘟嘟囔囔:“难不成善灵果副作用这么强劲,都多少天过去了,真是!” 诶,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想偏了想偏了,她话锋一转:“你不收那西凉公主,那是谁收?” “慕容均赐了她一座宅子,暂时未做打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未完。” “啧,皇上这是收了你的兵权还不心熄,还想着得寸进尺,逼你收下西凉公主,等着软磨呢。” “嗯。” 老狐狸! 秦如歌来回踱步:“这皇上,就是条白眼狼,还说对秦如歌好呢,好个屁!” 凤明煌抬眸,看了她一眼。 急成这样,还说脏话,看来,纳姬妾,还真是她的底线了。 他垂下眼眸,不置可否。 “慕容均今天还提到你了,明天你随我一同进宫去见他。” 慕容均不召见她就奇了,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我今天进宫,还见着慕容汾慕容琰了。都是左拥右抱,享尽艳福。”他冷笑着,眯眸似在追忆什么。 秦如歌心底有些不舒服,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凤明煌虽然用行动表明心迹,可是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实意,她算不准,那日他那番话,隐含着想要借助姻亲关系,拉拢人脉的意思,若他真的曾心存这想法,难保将来不会变卦。 她闪了闪神,及后才道:“慕容琰左一个秦若月,右一个秦观心,还有旧人许良娣。慕容汾身边的女人,几乎全是新近纳的,包括,汝阴候独女,乐雅郡主,贺兰沅。做得太明显,反而惹眼,成为众矢之的,慕容汾是不是太心急了。” 凤明煌拎起茶杯倒茶,灌水声冷冽。 “你以为,单凭慕容汾,能短时间布下这么线。” “你的意思,是纳兰惜?” “不止。” 不止,那还有谁。 电光火石,她想起一人。 “辞初!” 他眼神怪怪看她,她怎么会想到一个不足挂齿的乐伶。 “不是,是皇帝,慕容均。” 秦如歌恍悟:“这倒是,我怎么给忘了。既然太子太强势,皇上有所动作,为慕容汾助长羽翼也正常。” “所以说,以建立姻亲关系,慕容汾短时间内拉拢朝臣站到他这边,是皇帝有意而为,就算是有些急进,慕容均也定然做好准备。更何况,有纳兰世家的人出谋划策,恐怕连你们容侯府,必要时,也可能成为慕容汾的后盾,慕容汾没什么可怕的,该怕的,应该是慕容琰。” “慕容琰错杀李纯仁,强占秦观心,与李氏一脉的关系,貌合神离,而与他同一鼻孔出气的朝臣,似乎也有风吹草动的迹象。所以我才说,你那三妹,不是省油的灯。” 为什么妖孽会这么说,这件事情,秦观心不是受害者吗? 似乎了解她的疑惑,他淡然笑笑,道:“当日她在千秋宴***于贺兰兢,一开始不是死活不委身?慕容琰和她的这桩***事生以后,她可是非常主动地到皇帝面前哭诉,先以失贞之由,自请休书,再以太子夺其清白之辱,求请赐婚。要知道,当初皇后和李姮娘一心想撮合的是秦观心和慕容琰,是秦观心死活不愿,慕容琰也对她无心,才不了了之。别说是因为***于慕容琰,她才突然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个女人,一定另怀目的。” 曾在同一屋檐下,秦观心为人如何,秦如歌很是了解,她是很有主见的女子,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是怀揣目的的。 就连喜欢上一个男人,也是权衡利弊之后。 当初突然得知她委身废太子,秦如歌可谓大跌眼镜。 她不是,连居于太子之位时的慕容琰也看不上的么。 为何明知道慕容琰的前途是渺茫的,甚至不惜与同父同母亲姐姐抢男人,也要横插这一脚 在这其中,她能得到什么? 秦如歌左思右想,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难不成,这场把慕容琰拉下太子之位的阴谋中,她也有份?可是根本不可能,秦观心也算半个李家人,她为何要帮忙搞垮废太子和李家的关系,她又不傻。” “这一点,也是我暂时想不通的。不过,若果她连自己人也能狠下心拉闸刀,那么这个女人,若能活到最后,恐怕是个人物。” “你说,纳兰会不会真有这个本事,能把秦观心展成慕容琰那边的人?” 她知道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但是,她就是莫名有种强烈预感。 秦观心,和她同一日出嫁的异母三妹。 出嫁当日,她和秦观心打过照面,秦观心的脸看起来有所好转,她还以为是妆容的缘故,但是辰龙捎来的消息里提及,后来她们母女真的好了,那么背后一定有来历不明的高人相助。 哪怕秦观心跟慕容琰那边够不上关系,她背后,大抵还有其他不明势力。 会是谁呢? “纳兰世家的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纳兰惜这一辈,尤以他最为出色,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条件足够让人心动,你那三妹,倒戈也不是奇事。呵,这么说来,她要真是叛徒,现在潜伏在慕容琰身边,还真是有趣玩味了。本王倒是希望,事情真是如此,那么我们有好戏可看了。” 凤明煌的恶趣味,秦如歌一向有所觉悟,但是这场夺嫡恶战,他老人家也没法子置身事外的好吗? 搞不好,下一秒,皇帝觊觎的,就是他的军权,他的人脉,他的烈焰军。 搞上那么一搞,直接送给慕容汾好吧,好像意银得有些过火了,皇帝应该没有这么脑残,直接给他制造造反的机会。 蛇冷的指,攀爬到她的手背上,秦如歌一哆嗦,对上妖孽一点儿也不温情的眸。 “他把手伸向容靳,既然你当初疑了慕容汾,为何还帮着他和年贵妃,甚至给他治病,你不是很在乎你那冲动莽撞的大哥吗。” 秦如歌白了他一眼,甩开他。 冲动莽撞? 容靳为人刚硬冷沉,明明很稳,只是对待某些事上,容易失理智。 秦如歌眯眸打量妖孽邪佞的笑颜,心底隐隐生寒。 她试探道:“王爷,你该不会在等着我说‘是,我当初看上他了。’这种话吧?” “那,你是吗?” 呸,她是这种见色忘亲,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吗?? “好吧,跟你直说,当时慕容琰如日中天,也的确对我们造成蛮大的威胁,才打算将计就计,让慕容汾和废太子相抗衡,最好能把废太子打垮,我也好接近他,套得他更多底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现在更是知道皇帝属意的人,乃这第六子,还好当初没有对他下手,否则,容侯府和秦府可就麻烦了。” 还好没捅了慕容汾这蜂窝群,不然准被蛰得满脸包。 秦如歌表明心态,态度诚恳,言之凿凿,就差没竖起三指对天誓,妖孽可满意? 妖孽忽然起身,欺近。 秦如歌被逼得一直后退,直接躺屏风上了。 他一把拉稳屏风,也稳了抵着屏风的她,轻勾唇角:“很好,爱妃总算知道何谓夫纲,开始知道什么时候该怕本王了。” 秦如歌汗颜道:“王爷应该希望妾身无时无刻保持敬畏王爷的态度吧。” 修长微凉的食指抵住她的唇,随即下移,两指捏着她的下颔抬起,他笑若罂粟,轻摇首:“自然不是,至少,在床上的时候,不是。而且,我很喜欢爱妃在床上喊着我的昵称,一声声的,像是求饶,像是催促,让人难以自拔。” 热感从脚板底直接窜上脑门,凤明煌在她脸上看到熟悉的涨红,还有她惯性的抵抗。 “大白天的,耍流 氓,你也不害臊!” 这人有如铁铸,压根推不动。 自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康健,她就越来越不是对手,还真是有点怀念当初他动不动就奄奄一息的日子。 唉,都怪她不够强,不然,也许能骑到他头上去呢。 在精神世界里,秦如歌歪歪着妻纲大振的画面,勉强安慰自己。 然而,现实的他,轻易将那画面碾碎。 凤明煌将她困得更紧,鼻腔内,都是他霸烈的气息。 “爱妃,看看外面天色吧,将近入夜了,正是耍流 氓的好时候。” 校园港 恋耽美 141.141.孩子,不能来得不是时候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眼见他越凑越近,呼吸交错。 秦如歌心慌中,紧紧抿唇,呈一完美直线。 “呵呵,你知道,让一个男人老饿着,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僵持。 有人敲门偿。 “王爷,奴婢有要事禀报。” 这声音,是厉晴。 “进来。” 不速之客听从入内,凤明煌仍是维持原姿态。秦如歌懊恼地跺了跺脚,他才邪笑退了退。 厉晴见状,心底盘算的,有些没底。 主子和这女人,是不是过分亲密了。 “不是说有事禀报,有话快说,本王很忙。” 秦如歌觉得被一股不怀好意的眼神包围,来自于并肩贴近的男人,她索性绕到凤明煌另一边,与厉晴、凤明煌呈三角趋势。 三角形好啊,稳固、坚定、耐压。 “王妃刚回府,便到兰苑示威,伤了柳姑娘,柳姑娘哭了一整天,身体受不住晕了,柳姑娘心心念念着王爷,梦呓连连,刚刚才醒过来,却是不肯吃东西,一天了,柳姑娘不曾有米下肚,还请王爷去看看她,劝劝她。” 秦如歌感觉膝盖飞来好多箭,戳戳戳,直插血肉骨头。 她还没逛到那边,金花就已经哭得撕心裂肺了好吗,说得好像是她惹金花眼泪决堤似的。 眼尖瞄到妖孽移步趋势,秦如歌一个心急,拦臂相挡。 大眼瞪小眼。 他挑起眉峰,玩味道:“好酸,醋劲这么大?” “不是,我觉得,从今以后,少去见她,对谁都好。” 凤明煌读懂她眸中未尽的言语:不要给她不必要的希望,绝情,才是对她的救赎。 既然柳兰锦是凤明煌不能处置的阴影,那便不去触碰,不去伤害。 “王妃,女人不该干涉男人的去处和决断,柳姑娘的燕王妃位子,已经让你占了,现在连见王爷一面的权利,你也要剥夺吗?” 不等凤明煌给她做主,秦如歌冷眼扫去,厉声道:“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既然你是燕王府旧人,应该很明白规矩才是。至于王爷最后见不见她,是我能代为做决定的吗?” 秦如歌厚着脸皮把锅甩给凤明煌,然后给他一个眼神,他丫的敢不听话,晚上睡地板,哪怕触他逆鳞下药,也在所不惜。 他拉过她的臂膀,秦如歌撞入怀里,猿臂越过其背,搂着她的腰肢,分明是在厉晴面前,给足她底气。 “家有恶妻,实在不好起别的心思。不去便不去吧,让柯凡多费点心思,要还是不行,强灌她吃下流食就是了。那女人,闹死闹活这么多年了,不还活得好好的。” 空出的另一手随意挥摆,让多余的第三者走走走。 厉晴好似吞了翔的表情,还欲有话说,凤明煌一个利眼甩过去,略带不悦:“怎么,没听到本王的话吗,下去!” 厉晴不甘心地剜秦如歌一眼,垂首告退,又听:“记得把门关上。” 她微佝偻的身僵直,碰的一声,重重关门。 “这老奴婢,脾气倒是不小。”秦如歌抚着下巴道。 “没事你去找姓柳的干什么。” 秦如歌掰开他的狼爪,绕着桌子转,站到其对立面。 “诚如她所说,下马威。” 妖孽怪笑。 “你当本王不了解你?” “那王爷说说,我为什么去找她。” “爱妃你这是占我便宜?调戏本王的智商?” 他问她,怎么到最后她竟让他自己猜。 绕了一圈,没什么实质性,都是废话。 “当然不是,我这是试一试王爷和我的默契程度达到几颗星,是否心有灵犀。” 秦如歌亮着白牙,以笑示好。 牙口真酸,演戏,拼的不单单是技术活,更是力气活。 “去表面立场和身份,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妄想她会自死而生,涅槃?” “是不是太过于异想天开。” 嗤,她还知道异想天开。 “你偶尔总会做蠢事,日行一善吗。” “以前造孽太多,还有给王爷的杀孽积福抵消。” “哼,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么看得起那女人,她觉悟有这么高?她不会自死而生,只会化为厉鬼,纠缠更厉害。” “王爷,你很了解她。” “你在乎吗。” 闻言,缄默。 哪能不在乎,就像一根不能拔的刺。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么小家子气,一定是这具身体的缘故,这心,不上不下的感觉,乱。 若真有那么一日,凤明煌需要柳兰锦,用她的死,换他的生。 那么一生,他们都要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 若是柳兰锦一生安康,她便一生位于燕王府一角,终日装傻扮懵当她不存在?能骗别人,又能骗过自己吗? “唉,感情方面,我是小白,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是最好的。”秦如歌叹道。 “大不了,将来日子和顺些的时候,本王着人另造府宅,我们搬过去,眼不见为净。” 亏他想得出这损招。 “我想,把你的毒都给清掉,那样子,她应该可以妥善处理掉的。” 届时,他便再无后顾之忧,不欠其母妃什么了。 他的内心,还存着一丝幻想,他的母妃,是爱他的。 她要把这丝幻想的火苗,好好护在手心,不让外力熄灭它。 至于对柳兰锦的亏欠,只能以别的补偿了,而且补偿的人,只能是她秦如歌,不能经他的手。 “过来。”凤明煌向她招手。 秦如歌踌躇不前,狐疑脸。 直到妖孽危险眯眸,不悦外泄,她才缓慢一步:“干什么。” 他抓着她的肩,扳左扳右,转圈一周半,又反向转回来。 秦如歌一脸滑翔:“干什么??” “没损没烂,看来那老妖婆是没能奈何你了,很好。” “哪个老妖婆?”脑袋duang地响了,她知道了:“你还真是嘴欠,那是你父王的心腹。不过,我喜欢。” 听到喜欢二字,凤明煌眼睛都亮了,秦如歌马上就后悔了,自己脑子怎么不过滤一下措辞呢。 燕王夫妇回府同吃的第一顿饭,孟玄色柯凡也围在同一桌,纳兰珀咬着筷子尖,贼兮兮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对面的如歌姐姐。 “如歌姐姐,你的嘴唇好肿哦,姐夫,你让人到地窖凿些冰碎,给如歌姐姐敷敷嘛。” 呿,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如歌咬牙切齿:“看你鼻青眼肿,说话都不利索,还是闭嘴吧。” 哇,如歌姐姐好凶哦。 纳兰珀有泪往肚子咽。 精兵营真不是盖的,今儿一天,可折腾死他了。 而且每个人都把他看做关系户,气死他了,他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没光环、被揍得毫无尊严的关系户。 在精兵营练得灰头土脸,回来洗干净,淤青更明显突出。 太特么丢脸,还好他是丢得起脸的男子汉,哼,明天必须打回去! “大家快起筷,还等什么。”纳兰瑚看着满桌菜,口水都快流一桌了。 柯凡怪声怪气:“没大没小,你这小丫头怎能代替王爷话。” 然后,凤明煌啪啪啪打脸:“吃。” 然后两个小鬼,狂扫席间菜,孟玄色等人汗了一脸。 别看他们个头矮小,饭量可不是盖的,估计是饭桶转世。 眼看着一碟碟菜渐渐消灭掉,孟玄色柯凡也不敢懈怠,赶紧扒饭。 秦如歌早有先见之明,快速挑了各种菜品相当分量夹到眼前的两个碟子,让她和凤妖孽不至于吃亏。 “他们一直这样?”凤明煌看热闹看得很愉悦。 “他们中的这种毒就这样,消耗很大,却是不长个子。” “本王好奇他们一天跑几次茅房?” 孟玄色喷饭,怪怨睇着凤明煌:“王爷,我们吃着呢,说什么不好。” 非要说茅房。 凤明煌压根不鸟他。 自讨没趣,孟玄色继续从小鬼筷下夺食物。 拉锯战很疯狂很酸爽。 “你们姐弟俩,饭后散完步以后,到鸾凤阁找我。” “如歌姐姐,你说错了,不是姐弟,是兄妹。” 秦如歌瞪着纳兰珀:“把饭菜吞下去再说话。” 然后感觉到身边一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秦如歌决定当做不知道,埋头也加入饭桶大军。 逃得了一时罢了,她终究还要回房睡觉,有胆子她今晚睡在鸾凤阁。 鸾凤阁 纳兰姐弟立正稍息,站在秦如歌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今天开始,我着手给你们解毒。瑚儿日常都在学习医理,慢慢调养没问题,但是珀儿,你既然执意跟随烈焰军,可就马虎不得了。操练强度大,我怕你有什么闪失,必须每日回来让我检查,制定严密的治疗方案。不过,有这玩意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秦如歌指着自动手术装置。 “还有,这件机器,你们必须给如歌姐姐保密知道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否则如歌姐姐可能会被人抓去烧掉,能做到吗?” 纳兰龙凤胎点头如捣蒜:“能做到!” 秦如歌满意直点头。 初步解毒后,秦如歌让自动手术装置给他们的身体做了大致检查,这种毒,不是一次就能搞定的,还得慢慢来。 不过,才刚刚剔除些许毒素,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生变化,倒不是马上长个子,又不是神仙,而是四肢关节开始麻胀作痛。 明明是不舒服的,龙凤胎却高兴得跳脚,牵手转圈,快要飞起来的样子。 秦如歌吓了一跳,赶紧拉停他们。 “我还没有给你们做巩固治疗,这么大动作,你们想骨折吗。” 纳兰瑚吐舌道歉。 秦如歌随后又给他们做了巩固治疗,三番四次试其身体承受能力,确定能负荷后,才放他们走。 看了眼漏壶,啧,妈蛋,还早啊,现在回去,她这老腰承受不住啊。 “莲儿。” “王妃,这是要回寝房吗?” 莲儿的眼睛亮晶晶,秦如歌眼角抽搐:“不是,给我拿床被子来,我在这儿睡。” 莲儿眨巴着眼,秦如歌皮笑肉不笑。 “还不去?” “哦哦,好的,奴婢这就去。” 秦如歌看了一会儿辰龙给她网罗的信息网,半个时辰后,莲儿才给她铺好床。 “小姐,为什么寝宫有高床软枕你不睡,非要在鸾凤阁打地铺啊。”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 “啊,王爷怎么了,难道又染上什么隐疾了。” “你这话千万别让他听见,小心你的屁股。” 拖下去,打几十板,可能还算轻的了。 秦如歌又看了几盏茶的时间,便洗洗睡了。 躺下不知道多久,睡得迷迷糊糊,她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 “王爷。”莲儿小声向凤明煌点头致意。 凤明煌赞赏道:“你做得很好,继续维持。” “奴婢这就把床铺收拾好,王爷慢走。” 凤明煌回了主战场,脱衣服的时候,秦如歌身上滑落一个小瓷瓶。 他拎着,就着烛光转动打量,瓶身并无标注,这是什么? 大抵也是她新研究的毒之类的吧。 他把瓶子放在床头柜,继续未完的大事。 秦如歌是半途的时候醒来的,这一醒,真特么想马上晕过去,她打着颤,咬牙切齿,两颊绯红:“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 他邪笑,挥汗如雨:“爱妃吃也吃饱,睡也睡饱,精力想必是足够的。” 她欲哭无泪,这小表情,在他看来却是风情无限。 “凤,凤明煌,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进,进宫。” “乖,像以往一样,喊我什么?” 她牙关咬得死紧。 然而拉锯战不过须臾,她便弃械投降。 外间月明星稀,而她那一声声亲昵的呼喊,淹没在漫长的夜里。 晨起。 秦如歌赤脚下床,拿了床头柜上的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喝水吞服。 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现在,还不是孩子来的时候。 安全期已过,她得依靠药物来避免怀孕。 孩子么。 也好,她还未做好当母亲的心理准备,也许因为自小是孤儿,缺乏安全感吧,也没有自信,能当好一名母亲。 她抚上平坦的肚皮,不过,就算意外来了,她也不排斥抗拒就是了。 凤明煌醒来的时候,她早已穿戴整齐。 妖孽摊着臂,大老爷一样,享受着她的服侍,闭目。 眼睑下方有淡淡黑印。 “够精神吗?”秦如歌不无讽刺道。 腰酸腿软,便也随他一起坐在床褥之上,不成体统地给他更衣。 “你这么给本王穿衣,会弄出皱褶的。” 秦如歌给他一个卫生眼:“王爷不站起来穿衣服,妾身能有什么办法。” “以后,别再尝试睡在别的地方,鸾凤阁也不行。否则,你知道滋味。当然,若果本王心情好,起兴致换个地方睡觉,另当别论。” 呵呵哒,他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呐。 还有几颗盘扣未扣完,秦如歌直接爬到床的里边,一脚将妖孽踹下去。 凤明煌始料未及,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他先是一脸懵逼难以置信,随后黑了脸,沉冷道:“别仗着本王最近惯着你,便无法无天,骑到本王头上来了。” 她双手叉腰,呸的一声。 “王爷骑到我头上的次数还少吗,你难道还有听取我的意见的时候?一次也没有!” 他优雅地爬起来,将墨甩到脑后,一本正经道:“男人骑女人,天经地义。” 一言不合就开黄,这酸爽。 校园港 恋耽美 142.142.他说她是母老虎,而他,惧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怎么说,气势上也不能输他。 “那是你见识少,少见多怪。”站在床上,无论身高还是气势,硬是压他一截。 “爱妃说得这般笃定,看来本王是该改变观念了,今晚等着你证明自己。” 等等,她好像,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是不是? 凤鸣煌轻弹衣袂,似笑非笑。 一入宫墙,前人领路,他们不近不远跟着偿。 秦如歌压低声音。 “你说,皇上这回宣见,是黄鼠狼拜年,还是又打感情牌?” “都有可能,而且,可能还不止这些。半个时辰前,西凉使臣和公主,先你我一步入宫,恐怕,在等着呢。” 夫妻一眼相视,默默交换心思。 御书房,左右侍者开门,公公入内请示。 “皇上,燕王燕王妃求见。” 男人缓缓回身,御案侧首,西凉使臣西凉公主敛目垂首,屏息听着内里外间的动静,皇帝负手道:“宣。” 时值盛夏,阳光明媚刺眼,御书房外的光景,蒙在一片光白中,直到一道颀长身影,阴翳般莅临,掩走满室光明。 西凉公主讶异张唇,目光散落在风华无双的来者身上,原来,他们让她接近的人,竟然如此艳绝,这是一种,会让人弃械投降的美色。 西凉公主的迷醉,某人看在眼底,有意轻咳提醒,以宣示自己的地位,西凉公主这才注意到凤明煌身边的红衣女子,她脸上荡漾的春色,马上消殆无遗。 这个女人,她知道。 秦如歌,今后将是她棘手的对手。 秦如歌擒获西凉公主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阴暗敌意,似笑非笑扯了扯唇角,一胳膊肘撞到凤妖孽腹侧,颇是不爽。 腰腹有几分疼痛,这女人,还真是舍得下手,不过,能看到她使小性子的一面,凤明煌心底滋生愉悦,冒着美美的小泡泡。 也许,西凉公主的存在,是件好事,至少能给他带来甜头。 最近秦如歌这女人老是跟他玩躲猫猫避着他,看来随时随地要想把她炸出来,他得好好谋划一下,该怎么用好这一着棋 薄唇微勾,淡然瞥了西凉公主一眼。 西凉公主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粉颊微烫,羞涩睇着凤明煌,咬唇,搅袖角。 秦如歌眼角抽搐,死妖孽,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当她死的么!? 燕王夫妇给皇帝见礼后,皇帝从上首走下。 皇帝一改往昔在秦如歌面前表露慈色,更多的,是帝王峻色,御书房内,充斥着莫名低气压。 来自于皇帝,还有凤明煌。 狮与虎,拼的,就是气势。 妖孽气势压不下,皇帝率先转移目标,停顿在秦如歌跟前。 “是谁给你提的主意,让你到西北的?” 视线落在皇帝襟下那一条飞龙上。 “回皇上,是南阳自己的意思。” “既是你自己的意思,为何不敢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说话。” 皇帝事儿真多,秦如歌心底吐槽,便抬眸看着皇帝,不卑不亢道:“这件事情,没有人怂恿,是妾身自己的意思。王爷大病初愈,妾身心系王爷安危,才执意到西北给师父打下手。” 左一句妾身,后一句妾身,这是提醒他,她已经是燕王府、凤明煌的人了吗!? 哼,她倒还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 和容侯府割裂,为凤明煌攀山涉水,历尽险阻危难,其心,已异了么? 皇帝隐忍火气,踱至御案,掌心拍下,震出一声巨响:“胡闹,妇道人家,又非女将,何以到驻军要地,此乃罔顾军纪,扰乱军心,你可知这是要论罪的。” “妾身知罪,但凭皇上处置。” “皇上,臣早前为南越击退敌匪,虽不敢自居汗马功劳,不过,皇上就是以罪罚本王爱妃来报答臣的吗?” 他们二人,女的,嘴上示软,男的,声声指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真是配合无缝啊。 西凉使臣听着敌匪二字,膈应。 南越燕王,不负其高冷毒舌名声,当着他们西凉人的面,说话也不注意点。 但看皇帝燕王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不出国师所料,既然以铁腕硬手段无法踏平南越国土,也许从内部瓦解,成效更大,伤亡更少,甚至伺机借用其力量。 对峙良久,皇帝终究让步。 然而,心里对于凤明煌的忍耐,已经濒临极限。 该是时候,动手了。 “过来。” 皇帝向秦如歌招手,语气已现软态。 他让秦如歌转了一圈,脸色仍是不大好看,有点下不来台:“看起来倒是还好,待会儿让御医来看看。坠江不是小事,得检查清楚,不要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不管皇帝是真心还是假意,维持表面的和谐还是必要的。 秦如歌道谢:“谢皇上关心,师父其实已经检查清楚,不过,皇上一番心意,妾身受了就是了。对了,这二位是?” 嗤,装得一手好糊涂,他这妻子,着实有趣。 西凉使臣压根不信她会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这女人,卖蠢,里面精着呢! “这位是我们西凉的昭华公主。” “哦,原来你们就是西凉来的使臣和公主啊,听说你们想要在南越给这位公主找伴侣,想好找谁了没,我看六皇子废太子都不错,要不要考虑看看。” 这下老尴尬了。 她怎么不按牌理出牌,让他们怎么往下接话? 还是皇帝见惯风浪,先回过神来。 “西凉此番诚意不差,把南部十城送予南越,朕答应代为主政的西凉国师所求,允许昭华公主可自择夫婿,共结凉越之好。如歌,朕今日召你来,多半,也是因为此事。” 居心,昭然若揭。 秦如歌心底一万个呵呵哒。 磨不来凤妖孽,就想从她这里下手? 不过,皇帝竟然当着凤明煌的面,直接对她下手,啧啧,昨儿个凤妖孽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推拒的。 她狐疑看了凤明煌一眼,才道:“王爷昨儿个与妾身说了,昭华公主的事情,他无能为力,妾身能力有限,恐怕更不能帮上什么忙了。” “燕王妃,当日你和燕王在西凉闹得轰轰烈烈,本公主都听说了,昭华钦羡燕王对燕王妃一往情深,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狂烈,嫁人当嫁英雄豪杰,昭华愿伏低为小,只盼能得良人垂怜。” 昭华公主,姿态还真是谦卑。 好像她不答应,倒是她这燕王妃的不是了。 昭华公主表完衷情,又轮到西凉使臣了。 “西凉南越之好,乃大事,王妃恭顺贤德,识大体,定当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漠视天下百姓的福祉,损坏二国难得建立的良好关系。” 扣,使劲扣,把罪名都扣在她身上好了,这些人,姓赖的不成? “使节大人,你这话,可真是折煞本王妃了,本王妃这心拔凉拔凉的,这么一吓,心疾犯了,暴毙,不知道这责任,你们能不能担得起。恐怕,凉越之好,马上就是一个笑话吧。再说了,是王爷说不娶你家公主的,本王妃说了不算,你们应该说服的,是我家王爷,不是我,懂吗?” 南越使臣语塞:“这” “还有,本王妃一不一己之私,恐怕你们管不了,你们能控的,是她。”食指毫不客气指着眼前闪过一缕慌张的昭华公主,秦如歌讽笑道:“既然你们昭华公主这么识大体,那么,为了两国邦交,赶紧定下能结姻的对象,应该不在话下吧。至于不得肖想的,本王妃劝昭华公主,还是不要勉强。” 昭华公主闻言,表情有些扭曲:“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燕王说王妃心眼如针细,醋劲大,昭华今日算是见识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轻易便把责任推还到她身上,把她说成是危及两国邦交的罪人! “是吗,我家王爷这样说?” 秦如歌斜眼瞪着凤妖孽:你特么到底说了啥?怎么说的! 凤妖孽旁若无人,轻拥着妻子,笑言:“爱妃,本王不仅说了这些,现在皇上和西凉二位贵客都知道本王有惧内的坏习惯,你该知道男人好面子,要是让什么嘴巴不放干净的人传了出去,本王颜面无存” 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凤眸危险眯起,缓慢于使臣和昭华公主脸上扫过。 校园港 恋耽美 143.143.既然塑造妒妇悍妻形象,她贯彻到底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燕王请放心,多余的话,一句也不会让人听了去。” 西凉使臣双手作揖,顺道给了昭华公主一个眼神儿,昭华公主便也做出保证,不会乱说话。 凤明煌倒是没说什么,将那丝奢侈的注意力抽离,好似,他们和空气,没什么差别。 西凉使臣昭华公主在秦如歌手上吃亏,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现在,只能静观南越皇帝的态度了撄。 南越皇帝要是没有意思撮合昭华公主和南越燕王,也不会在燕王严词厉色拒绝后的第二天,将燕王夫妻双双召进大越宫,更不会,把异族的他们同宣,一同催逼。 “如歌,明煌昨日说了,是你从中作梗,不许他纳妾,他才一口回绝联姻。凤氏素来人丁单薄,开枝散叶是大事,于情于理于南越国运,你都没有推拒的立场。朕劝你,最好三思。更何况,你已经与容侯府脱离干系偿” 意犹未尽,皇帝及时止言。 既然与容侯府脱离干系,那么,容侯府的规条,也与她无干。 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是没本事成家立业的穷苦儿郎,在南越,但凡有些身份档次的,谁又能真正坚持住。 也就只剩下世人眼中的奇葩,容侯府出身的男儿了。 凤妖孽好样的,竟然光明正大拿她当挡箭牌。 “爱妃为何这样看本王,本王昨儿个这么说,有说错吗?虽然把你形容成母老虎,是有些过分,可是本王甘愿让你骑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管得着——” “王、爷——” 秦如歌气急败坏怒吼。 大庭广众的,他在瞎说什么! 饶是皇帝,也讶异得大张嘴,估计能塞下一个鸡蛋大小。 更别说异族的客人了。 昭华公主对他第一印象,是天人,是不可侵犯、难以亲近。 现在,有如幻想破灭,万没想到他是这种嘴上不着调、痞浪的男人。 “好吧,爱妃脸皮薄,我们私下再说。” 秦如歌忍无可忍,使劲踩着他的脚背。 “爱妃确定要继续踩下去?”凉薄中不乏威胁。 秦如歌被他眼底的冷佞蛰着,弱弱收回“武器”。 “咳咳。”皇帝黑脸提醒,这小子,未免太没大没小,把他这天子置于何地?威仪肃穆荡然无存! 他是要威逼秦如歌答应西凉公主和凤明煌婚事,才召他们进宫的,不是来看他们耍花枪。 秦如歌也爽不到哪里去,这没脸没皮的无赖,就没考虑过她愿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作秀,还一个劲地戏弄她,太特么闹心了。 搞清楚形势好吗,现在分明是三个臭皮匠来磨她一个诸葛亮好吧,好像有些不要脸了,反正他们心怀歹意,她还得忙着应付,他老人家就不能不要插科打诨扰乱她? 定下心神,秦如歌好不容易找回调子:“皇上,妾身还是那句话。我有我的坚持,他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心智不全,更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我能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就范吗?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自己负责,皇上不满意,磨去,也许,铁柱能磨成针呢。” “你这是坚决置南越的利益于不顾了?”皇帝沉下目光,冷冷道。 “皇上,需要妾身提醒您吗,此番是西凉先降,那十座城池,是皇上应得的,怎能看作是昭华公主交换婚姻的嫁妆呢,可别让聪(狡)明(猾)的西凉人忽悠了,皇上一声令下,该赐婚的赐婚,谁又能碍我南越天子之威。” 皇帝心头大惊,这孩子,压根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孩子,陌生得超出预料。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陌生的? 此番西北遭遇,好像,把她打磨得更有棱角,从一个小女孩,磨成不再天真的深沉之人。 她的这些小心思,小诡计,是凤明煌教她的吗? 果然,把她送给这小子,错了。 她一语中的。 压根不存在为难。 只要他执意,昭华公主只能顺从,西凉经不起折腾。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 似是拂袖,皇帝不悦背过身去,闭目压下阴暗情绪,负于身后的指掌攥得青。 而她,这是在提醒他,一国之君的威仪,可别成了笑话。 想逼他赐婚,断了凤明煌收纳昭华公主的后路,哼。 西凉二位贵客,见气氛不对,后知后觉的,也明白了,南越皇帝的这份迟疑,好像对他们不利。 皇帝掀开眼帘,貌似不经心扫了西凉贵客一眼,西凉公主马上有了反应,上身微弯。 “皇上仁德,允昭华自觅良人,昭华感念在心,既然燕王殿下暂且无意昭华,昭华可再行寻觅,凉越之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昭华之事,仅是锦上添花,不必急于一时,还请皇上多宽容些时间,昭华拜谢皇上圣恩。” 皇帝宽慰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昭华公主知进退,懂分寸,愿意主动退步,这是最好不过,朕乃九龙天子,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你自行婚配,自是不会食言。除了燕王,其他的,无论是谁,跟朕说一声,马上给你们赐婚。” “谢皇上。” 秦如歌无声嗤笑。 什么叫暂且无意,是说将来还会有意是吧,藏什么小九九心思,既然凤妖孽把她塑造成泼妇妒妻的形象,那她不好好落实,好像有点对不起这形象啊。 “今儿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 皇帝摒退西凉贵客,还有闲杂的宫人,只单独留下燕王夫妻。 不过,使臣临走前,留下颇为意味深长的一句—— “西凉宫变那日,燕王妃和西凉废帝似乎相谈甚欢,没想到燕王妃交友如此广泛,只是,在下很好奇,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是如何结交上的?” 凤明煌和西凉关系千丝万缕,而她,燕王妃秦如歌,又和昔日西凉少帝,有着不明不白的诡异关系。 这是他临出使南越前,国师心中的一个结。 也是国师吩咐,要用来乱一乱慕容均的一条线。 慕容均,也的确是乱了。 自古帝王多猜疑。 寂静,针落地可闻的程度。 “如歌,你要是体贴,不该这样为难朕。” 秦如歌恭谨垂首:“南阳知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能理解容侯府人的坚持,也属正常。哪怕南阳现在已与容侯府割裂,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不变。” 帝王眼底眸光,意味不明,晶亮,尖锐:“以前你追着琰儿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皇上,那时南阳这里不好使,做不得准。”她指着自己的脑袋,但是说的好像不是自己一样。 皇帝颇是无语,他怎么听着,这孩子很是瞧不上琰儿一样,虽然在他心里,比不上另一个,但是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也算比较出色,她怎么嫌弃得快要吐了。 这疯前疯后,难道口味相差这么远? 罢了,这一笔,暂且放下,一时的退,是以退为进罢了。 皇帝敛神,又道:“朕收到消息,明煌与西凉军对阵期间,之所以潜入西凉,是因为你先他一步,先偷偷潜了进去,此事可真?” “报告皇上,是假的。” 皇帝目光震动,惊讶道:“假的!?这怎么可能,你们直捣西凉京畿要地,整得西凉人仰马翻,少帝远走,太后病危的消息,传得整个南越沸沸扬扬,既然南越不例外,那么西凉恐怕消息传得更疯,这,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这么张狂明显的事实,任何一个有点人脉的人物,稍加一查,就算不能一清二楚,总能探得些蛛丝马迹,这小女人,又想在皇帝面前耍什么花样? 凤明煌凝望挨着他的女人,玩味勾唇。 “既然皇上对一切了若指掌,来龙去脉都清楚,何必还问南阳真伪,皇上心中,自有真伪判断,不是吗?” 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质问他,声声厉,如针锋麦芒。 她以前在他面前,都是自称如歌的,而现在,却以他赐予的封号来突显疏远。 自当日软禁她于未央宫,她怪他,一直延续到现在。 校园港 恋耽美 144.144.盘审,问罪,护妻狂魔上线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现在,和他对峙的,不仅凤明煌,还有她,一直让人小瞧的她。 皇帝心生的不快,愈加浓烈。 他是帝王,天下是他的撄。 天下人,也必须在他的掌控之内。 忤逆,叛变,是他的逆鳞。 西凉 没错,关键在于,她和西凉,到底有何因缘,真如探子所报,她和西凉废帝,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若属实,那么,这天下,到底有多少人,轻视了她? 容侯府,又是几个意思,藏了什么心思,才将她养成这个表里不一的样子偿. 容侯府,难道,也想反吗? 秦如歌见皇帝闷声不吭,一个劲地蹙眉盯视,呼吸急促,不时口干舔唇,好像很焦躁的样子。 “皇上?” 皇帝从不可自拔的噩梦中惊醒,随即一掌拍在御案上,直接把案上参茶震摔了。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秦如歌被他这怒震的一掌,吓得心头一跳,还好她没有心脏病,如此想着,她马上把脑袋压得更低,以示其谦卑。 皇帝大概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火了,脸上有些讪。 颇有些拉不下脸,皇帝唯有稍微侧过身,怒道:“两军交战,你不知道凶险吗,为何这样做?你去西凉,为的什么事,什么人?真如西凉使臣所言,你和西凉废帝,是故交?” “皇上,切勿听信谗言。现在是西凉国师代为主政,西凉降是降了,然居心一样叵测,他派使臣来游说皇上,想必是打着离间君臣的坏主意,现在西凉乱成一锅粥,他们巴不得南越也一样,才没有心思动他们。” “还有,南阳长在容侯府和秦府,除此二家,不曾出过远门,如何能与千万里之外,高高在上的西凉少帝结交。别说西凉了,南越已是城禁森严,出入并非简单之事,南阳有没有离开过南越,皇上,你也清楚的,不是吗?” 哼,算她掰得有理。 不过,容侯府二老,要是有意隐瞒些什么,在她每半年归府的那段时日,瞒天过海,偷偷筹谋,那么,即便是贵为天子的他,也未必能知道全部底细。 例如,把她秘密安排到他查不到的地方,结交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燕王府,铁打的凤氏,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就连容侯府,也信不得了吗。 虽然如歌事先已和容侯府断绝关系,可是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为了让容侯府在这些事情上撇清干系,她才好放心去做? 目的,自然是为了不让他疑了容侯府么。 这些天殚精竭虑地思考,皇帝少眠多梦,几乎时刻处于焦躁中,稍有风吹草动,便提心吊胆。 心悸、手抖、出汗,心悬着,惴惴不安。 秦如歌见皇帝面色不对,直捂着胸口:“皇上,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御医来看看。” 皇帝谢绝其好意,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去西凉做什么,要是让西凉那边的人现你,擒住敌军主帅的王妃,好让南越直接投降,不战而败,是吗?” “皇上,你语气能不能轻点,啧,小可怜,都被吓成什么样了,脸都白了,别怕,本王在呢。” 她脸色有白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现在估计是白了,被凤妖孽给气白的。 秦如歌不动声色掐了他一把,他就不能正经点,就算浪里个浪,也顾忌一下场合,好吧!? 别说她了,看看人家皇帝都气成什么样,脸都绿了,估计再来这么几下,直接背过气去。 “当时西北战事僵持不下,皇上也知道,王爷身体不好,持久战对他来说,很要命。西凉那边对我不熟悉,再加上身边有易容高手,我们潜入西凉,和王爷里应外合,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里应外合,也不该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妃去做!” “可是事实证明,手无缚鸡之力,也能逃出生天,还和王爷一同重创西凉,不是吗?” 和凤明煌一同重创西凉,哼,她说到重点了。 “既然是里应外合,明煌后来为何又要追上你的步伐。他贸然潜入西凉,谁还能给你外合!” 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略显哀怨。 秦如歌身子一震,心生不好预感,他是不是,又打算说什么不着调的浑话。 放肆的他,由于一直轻拥秦如歌,自然感觉到她的应激反应。 凤妖孽勾唇:“皇上,这女人,的确顽劣,你说,本王是不是真的这么差劲没本事,得让自己的女人冒险,来图得什么。这女人,是瞒着本王,自作主张这一切的,本王知道来龙去脉以后,当然不容许这种颜面扫地的事生,没想到这一追,就追到了明渊的万寿宴,既然造访了,不做些什么,拉拉西凉后腿,好像说不过去,所以,才有了当日那些事情。该说的,本王昨天已经一五一十详述,至于书面上的奏折,也准备好了,皇上再有疑惑,可多翻看几遍。” 说完,他自袖内抽出奏章,放到御案上。 随即,又道:“皇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凤明煌疲态渐显,昨儿个御医说了,许是军中要事繁重,压得他身子状况似垂暮之人,外强中干。 但是,应该不至于,才在御书房待了这么一会儿,便撑不住了吧。 哼,分明就是借词告退,不想让他继续审问。 这是不是说明,如歌身上,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抑或,如外界所言,燕王夫妻伉俪情深,他只是心疼如歌罢了 头疼欲裂,皇帝彻底背过身去,双手支着御案,眼前直晕。 他最近是怎么了,想的事情多了,便被无形恐慌擒住。 慕容琰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屡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甚至,在现实中,偶尔似有幻听 皇帝攥拳,闭目,似在压抑什么。 “朕看明煌待在朕的御书房,有些乏,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你和汾儿颇有交情,你们离开长安城好些日子了,去见见吧。也好,让明煌养养精神,散散步。” 这就过关了? 没有想象中难搞嘛。 不过,皇帝大抵都是碍于凤妖孽的缘故,妖孽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再在此事多言,皇帝刚刚削了他的权,面子,还是要暂时给他一些的。 秦如歌松了口气,正想和凤明煌一起说告退呢,却现皇帝身形几不可见地微抖着。 今天皇帝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便多嘴问了一句:“皇上,确定不要召御医吗?” “不用!” 哪怕有前车之鉴,秦如歌还是吓了一下,箍着她腰身的大手,也收紧了些许。 皇帝背对着他们摆手:“下去吧。” “臣(妾身),告退。” 御书房的门,开了又合。 秦如歌站在门外,似乎在思索什么。 “皇上最近一直这样?” 这位公公乃皇帝心腹,最是清楚皇帝情绪变化。 公公:“回燕王妃的话,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是近一两个月吧。” 哦?近一两个月,那不就是慕容琰梦呓篡位弑父传得沸沸扬扬的时间点么。 公公着人给他们引路。 凤明煌却是拂袖斥退其好意:“不必了,大越宫本王还不熟悉么,御花园,本王自己知道怎么去,闲杂人等,少跟着。” 公公汗颜。 这燕王,年长后,明明鲜少入宫,至于熟悉大越宫,那也是幼时的事情了,大越宫连年来翻修了不少地方,应该陌生了不少才对。 不过,这世上,谁敢质疑高傲难搞的燕王,大不了迷路,让宫人指路就是了。 宫人恭送燕王夫妻离开,直到身边的眼线少了,他才松开她腰间的桎梏。 不是因为搂够了,是因为她的身体语言,总是透着若有似无的反感。 至于原因么,呵。 妖孽俯视她凝重的小脸,指腹揉着她的眉心:“担心什么,容侯府没有这么弱,他起了猜忌,不见得是坏事。” 秦如歌讶异仰首,撞入他蛇冷的瞳。 什么时候,他竟这么了解她了。 所思所想,不言,心通。 校园港 恋耽美 145.145.生气了,爱妃这是想谋杀亲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希望吧,我总疑着,会弄巧成拙。” 她终究是冲动了,当日太过于执着明渊那危险人物,最后还是放虎归山。 杀不了他,还残留隐患。 现在,连容侯府都无法置身事外了。 明明所作所为,是好意,只为了保护她想保护的那些人,偏偏,事与愿违撄。 好心办坏事,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吧。 秦如歌想得太着迷,眼睛是盯着地面的,竟不察觉前方异物偿。 赶在她撞树之前,凤明煌英雄救美,将她拉扯偏离原轨道。 然后,投怀送抱,到他伟岸的身。 她微张着唇,仰首看入他似笑非笑的眸。 “你好样的,知道本王适才为什么松开你?” 她天真地直眨眼,不懂。 “这一路走来,你有意无意,避着远着本王,还傻兮兮撞树,本王垮了一步半才及时拉住你,这份距离,爱妃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自从那日,于温泉缠绵,及后,她总是若即若离,玩儿欲擒故纵么。 他想试探一下,是他的错觉呢,还是这个女人压根没心没肺。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心没肺。 铁臂紧锁,秦如歌被其力道强迫挤压,不得不踮脚贴近,以减缓其施加于腰身的蛮力。 “你——” 凤明煌随即快速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咬耳朵低语:“说啊。” “我,我没有,完全是你的错觉。” 呵,骗子,呼吸这么急促,语气这么飘忽不坚,是撒谎的特质。 不过,他喜欢她炸毛跳脚的模样,绯色的颊,水汪汪的眼,诱人采撷的唇,灵动有趣。 她越是不诚实,他越有机可乘,把她逼得如斯灵动,据玄色说,便是情趣。 “咳咳。” 碍事者的提醒声音,悠悠传来。 “燕王,燕王妃。” 秦如歌这才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她刚刚差点撞上的,是湖畔柳树,这里,赫然是御花园。 放眼看去,姹紫嫣红斗艳。 而花团锦簇围着的,三几道靓丽风景,便是一别数月的慕容汾,半个月前和他喜结连理的贺兰沅,万年“男宠”辞初,新晋红人纳兰惜还有,本该打道回府的西凉公主。 他们所在位置,刚好就在凤妖孽的正对面,也就是说,凤妖孽早就现他们的存在了。 所以,他心血来潮的亲昵,是有目的的。 秦如歌轻轻一推,便离了凤明煌。 她下意识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突然现,这举动,是不是此地无银,好像他们做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果然,对首的人,纷纷做漫不经心赏花状,视线偶尔瞄过来。 唯一至始至终不曾分散精神的人,是当日在灵山匆匆会面又匆匆别离的他。 现在,纳兰惜看着她的眼神,黯了许多,失温了许多,以前么,倒是温和,带着文人雅气。 他似乎,遗失了一抹神采。 “一别数月,六皇子不对,该改口了,六皇子已被册封为端王,恭喜了。另外,别来无恙。” “谢谢。” 南越封王,不是依据年龄,而是实干能力,有政绩的,才得册封。 其实慕容汾风头无两、受宠的那些时日,已曾封王,不过后来过错太大,才被褫夺。 因此,再度册封,听着一模一样的封号,不明皇帝苦心的他,其实心里有股憋屈,五味杂陈。 慕容汾还是勉力维持随和的笑容,就像秦如歌印象中一样,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羸弱惹人怜,恨不能上去扶他一把。 “阿嚏——” 某人吸吸鼻子,眼皮似是千斤重,艰难眨着,怪怨凝着她。 这人天天做运动,精神着呢,千斤重个鬼,装得很起劲嘛! “此处乃风口,快别杵着了,到亭子里来。燕王殿下,可是受寒了” 昭华公主焦虑走来,看这趋势,很有撞进他怀里的趋势,因为这女人脚下被一颗微不足道绊不了人的小石子给绊倒了。 秦如歌使出人肉盾牌这一招,成功挡住蝴蝶攻势,不过,代价是差点没把她胸骨撞碎。 “扶着,赶紧扶着点。”秦如歌忍痛道,乱手抓摸着身后这人。 凤明煌将她直往下坠的身子抱直,颇为不悦道:“怎么这么蠢。” “是啊,应该往后拖才对,让她扑空。”她智障了咩,干嘛用挡的,多痛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昭华一直想和燕王妃姐姐交上朋友,还望姐姐不要因为昭华一时莽撞,便怨了昭华。” 昭华公主采取可怜兮兮攻势,呵呵哒,不是有意,当她瞎了不成。白莲花退场了,现在轮到清新小绿茶上线了是吗? 还说和她交朋友,交着交着,就交到男人床上了吧。 秦如歌双手叉腰,姿态睥睨道:“昭华公主不要乱叫,燕王妃就燕王妃,不要随便一个女的就追着喊姐姐,本王妃不会把你当妹妹,以前现在将来,都不会。” 话说绝了,这女人,真是无孔能入! 昭华公主碰了钉子,却只能含着不甘吞下,楚楚低首,营造出一副我见犹怜晨起露水之花的模样。 不把她当妹妹?恐怕这燕王妃做不得主,只要拿下燕王,秦如歌可以不把她当一回事,不过,这句妹妹,她是要定了。 昭华公主不是滋味,秦如歌何尝又是滋味了。 使臣不在,独留西凉公主,在御花园赏花,几个意思? 秦如歌可不认为她这是要跟慕容汾拉关系,肯定又是西凉公主和皇帝私下的龌蹉勾当。 不过,这事还有蹊跷,今儿个凤妖孽是不是太听话了,皇帝让他们来御花园赏花,他还真就乖乖来了。 那他,到底猜不猜到,仰慕者也在这边等着他。 她可没有忽视先前在皇帝那边,他和昭华公主眉来眼去的一幕,想起那一幕,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燕王的美色何曾这么便宜了,竟随意买卖,曾几何时,那些妄想让他笑一个的人,都冻僵在凤妖孽的冰冻视线中。 西凉公主,西凉耳边回荡着回归长安城途中,凤明煌和她小打小闹似是争执的一番话。 是不是,本王收几个女人进府锁到一边不碰,只利用她们的身份拉拢想要的势力,也不成? 他既然说出这话来了,又怎可能没有动歪念头。 虽然最终,她还是打枪打回去了,可她心里依旧不踏实。 她经历过最最脏乱恶劣的环境,容忍度高,一般别人不作死,她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不过,精神世界,她有洁癖,不能容许别的女人侵入自己的地盘。 凤明煌人前说她是母老虎,现在看来,是百利而无一害了。 秦如歌此刻凶神恶煞,要是现在手上有把大刀,往门边一站,估计连鬼都会吓跑,堪比门神。 眼前的清新小绿茶,和她形成鲜明对比,关爱花朵嫩叶的英雄呢?怎么不跳出来帮她说两句? “阿嚏——” 昭华公主目光一亮,喜不自禁抬眸凝望秦如歌身后的天人。 他,这是借故帮她解围吗? 太感动了,他终究不是无动于衷的,她还是有机会的。 昭华公主小步向前,葱白的指尖,似乎意图不轨,直想探往天人般的男人。 “燕王妃,你没看见燕王殿下受寒了么,殿下,袍子系紧实些吧。” “多谢公主关心,此事,爱妃知道该怎么做的。” 婉拒。 但是,是好兆头,不是吗,至少不像外间传言,他对秦如歌以外的女人,冷若冰霜,呵呵,他竟然对她说多谢,如此殊荣,与有荣焉。 细带骤然收紧,呼吸一窒,可他仍邪笑含毒,看得秦如歌这小心肝心惊肉跳。 “殿下,够紧吗?鼻子可还痒痒?”秦如歌咬牙切齿道。 “太紧了,爱妃这是想谋杀亲夫?别说本王没有提醒爱妃,本王晕厥,还得爱妃给做人工呼吸。诶?莫非爱妃等着的,就是本王晕厥,都怪本王不懂情趣,这便晕。” “凤明煌,你别在这里丢脸、贫嘴!信不信我剪了你的舌!” 凤明煌还真是仔细眯眸想想,最终得出结论:“如果非要废本王的舌,本王比较喜欢用咬的。” 校园港 恋耽美 146.146.燕王妃,己所不欲施于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咳咳,燕王,请到这边就坐。来人,去添几个炭盆。” 慕容汾和煦示意其移步,身后一干人等让步,现出一条人道,指向依水而建的亭子。 秦如歌闷哼松开冤家,皮笑肉不笑龇牙,搀扶着金贵的燕王殿下:“这么爱咬,指不定哪天咬舌自尽。” 秦如歌大摇大摆越过碍眼的女人,昭华公主的侍女飞鸢及时拉了主子一把,才不至于让燕王夫妇碰撞撄。 飞鸢低声嚼耳根:“公主,这燕王妃还真是个泼妇,您小心点。” 昭华公主没有说什么,步履无声,跟了上去。 这大热的天,他穿着冬袍,还不够,得添炭盘,得是什么病呢? 这,也是慕容汾所思的偿。 相比凤明煌,他们穿着轻便多了,光是看着他裹得密不透风,他们就觉得热,奈何他的姿容卓绝,不添一滴汗水,如白瓷般于艳阳底下闪耀。 亭子里并非空无一人,最庄重显眼的,莫过于慕容汾的生母,年贵妃。 年贵妃和他们寒暄几句,便抱恙回宫。 “想必皇上也是看中端王殿下孝心至上,品行端正,才如此看重殿下。” 小小的八角亭,有些拥挤。 除了几名心腹,所有侍者均退居亭外。 慕容汾是陪母赏花来着,现在母妃避走,他却仍百无聊赖赏着花,实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昭华公主抬举了。” 秦如歌看着这一男一女眉来眼去的,便笑笑,给凤妖孽倒茶,反客为主:“本王妃觉着,端王和昭华公主甚是投契,要不要考虑看看呀。” 雨前龙井,香郁味甘,散在舌尖口腔,这是品质最好的茶,看来皇帝现在对慕容汾的宠,已经慢慢抬到台面上来了。 这些年为慕容琰所设的树大风猛,便是成就慕容汾的垫脚石。 不过,关键,应该还是在于纳兰世家吧。 凤明煌忽而抬眸,淡漠看向静立慕容汾身后的象牙白身影。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顺着纳兰惜视线看去,毫无疑问,是他的王妃,这女人恍若不觉有人觊觎,一门心思全扑在撮合慕容汾和昭华公主身上。 凤明煌眼底的不悦,渐渐消散。 “燕王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甘被人无视的端王侧妃贺兰沅冷冷提醒。 对于自己只能勉强讨个端王侧妃的位子,贺兰沅及汝阴侯府上下那是大大不悦。 皇帝此举,把他们汝阴侯府置于何地? 连一个正妃位子也舍不得送给她,这要他们如何完全放心、尽忠。 至于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昭华公主,天知道皇上又是藏了什么心思,若是慕容汾娶了她,是不是就该以端王妃的身份,横压在她头上了? “没想到一别多月,长安城很多事情,已经物是人非了啊。”秦如歌意有所指,嘲讽道:“本王妃那三妹妹,还有贺兰世子,可还好?” 贺兰沅闻言,脸上血色尽褪。 自从生那档子事,慕容琰的名字,是皇上的禁忌,而秦观心,则是他们汝阴侯府的禁忌,尤其是兄长 “燕王妃那水性杨花的妹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和自家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打起来,我不感兴趣。至于家兄,他过得很好,不劳费心。说起来,燕王妃应该很高兴才对,就凭燕王妃两个妹妹还有废太子所作所为,现在落得这下场,也算是上天给你出了口气。” 虽然乐见这些人如此下场,不过便宜了秦如歌,白白替她收拾了几名眼中钉。 这女人,到西北走了一趟,此番重回,似被雨水刷过,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也许,是因为她身边的男人吧。 最为人所称道的举世婚礼,是属于秦如歌和凤明煌的。 还记得当日盛况,万人空巷。 只是这二人虽郎才女貌,一起处着,更趋同于相敬如宾,不像现在,随时随地随意抬杠,掖衣角,紧衣襟,抚顺吹乱的几缕丝,好生亲昵。 “燕王妃有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西凉,恐怕非我南越最出色的那些个密探、细作,是做不到的吧,到底是前太傅教导有方呢,还是你们容侯府水深,给了大家这么大的惊喜。” 这话,似乎过于针锋相对了。 皇帝盘审她,她懂,不过,贺兰沅以什么立场质问她? 慕容汾若是还想借着她的关系,在凤明煌这里讨得些什么便宜,应该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乱说话坏大事才对。 果不其然。 桌面上,贺兰沅面色微变,态度软了,不再多言。 想必,桌面下,有人给了提醒了。 慕容汾和煦浅笑:“沅儿,别胡言。燕王妃,是本王不好,管教无方,沅儿是无心的,你别怪她。” “没事,端王侧妃一向心高气傲,说话不经大脑也不是第一次了,本王妃原谅她。不过,我倒是意外,端王新纳的姬妾,三五七十,你区区一个侧妃,竟然能和端王同出同入御花园,如此看来,很得端王欢心了。贺兰沅,恭喜啊。” 秦如歌有意出言激怒贺兰沅,不过她耐得住性子,竟然忍了下来,只是用目光凌迟她罢了。 秦如歌见状,心底有了主意,垂眸拿起眼前的茶水,轻抿。 她和秦观心有相似之处,沉得住气,不过,贺兰沅的心思有没有秦观心那么深沉,拭目以待吧。 听到这里,慕容汾目光黯下。 眸底温然失色,他抿着唇,直直瞅着秦如歌,似乎有万千苦衷塞在喉咙。 凤明煌顶上无形的天线瞬间直了,什么叫做觊觎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 识人事起,他就忙着争抢时间,争抢实力,争抢一切能争的,渴望,大抵就是慕容汾现在脑子里乱转的东西。 女人,之于一个男人,渴望什么,很明显了。 凤眸危险轻眯,大掌一拍,内力震出砰的一声,杯中极品,水花四溅。 秦如歌无语地看着他,什么神经,被皇帝给传染了? 他倒是聪明,没有直接接触石桌,以掌风震响,免去痛楚。 在座的人,还有慕容汾身后的两堵门神,神色各异。 慕容汾貌似不经意,和身后的人交换眼神,只见纳兰惜绷着脸,向他轻轻摇首,慕容汾这才收敛了,藏好多余的“情丝”。 “没事,本王手痒,挠挠。” 汗颜。 燕王这祖宗,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鬼扯功夫,更是一流,很是一本正经,却是满口胡话。 “纳兰,你们纳兰世家真是套路深,短短时日内,就成了端王身前红人,什么时候把伯父他们举家迁过来呀?” 秦如歌边说边给凤妖孽顺毛,赔笑讨好。 她大抵想明白他为什么抽风了,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适当的示软,还是要的。 眸底有阴鸷一闪而逝,纳兰惜收起苦笑,淡然道:“燕王妃,这么大一顶高帽,纳兰世家消受不起。端王是正人君子,做派仁厚,身边多些人提点扶持,不是很正常吗。在下所作所为,是在下个人的意愿,还望燕王妃不要牵扯其他。” 秦如歌失笑摇首,很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凤妖孽也不消停,咄咄逼人道:“哦?是吗,六部中,那么多人倒戈咱们新晋的端王,难不成是梦里神托,让他们倒戈的?本王有一事好奇,南越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臣子,与纳兰世家是藕断丝连的?” 话锋一转,凤妖孽意味深长睨着昭华公主,后者因为他没有预兆的这一眼,受宠若惊,讶异盯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昭华公主,西凉国师安排你来南越,是不是很刺激,而且,万没想到,与你初识,本王便在你面前谈讨南越政事吧,这下你马上就有消息可送回去了。” 昭华公主大惊,慌乱间打翻了眼前茶杯。 凤明煌眸色更深,笑意更讽然。 啧,资质太差,狐狸尾巴怎么就藏不好。 “公主,你没有烫到吧。”飞鸢手执纱绢,给昭华公主擦拭干净大腿上的水渍。 昭华公主心头惊跳。 他说的对,南越纳兰氏,和南越朝廷的关系,不该让她一个初来乍到的西凉人听了去。 他这样说,究竟是想试探她什么呢,还是只是单纯的恐吓 校园港 恋耽美 147.147.忽冷忽热,男人心,海底针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别紧张,开个玩笑罢了,公主既入我南越,不久的将来亦是我南越中人,怎么可能做出危害夫家的坏事,公主没有伤到吧,要不要宣御医?撄” 他,他他又对着她笑了! “燕、燕王殿下说得极是,没,没事,昭华没有放在心上,这茶已经放凉,没烫着,不必担心。” 结巴 秦如歌很是看不起她,真软,太好拿捏了吧。 不过,西凉会送这样软弱的女人过来和亲? 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凤妖孽忽冷忽热,前一刻似春风,对着昭华公主言笑晏晏,下一刻似冷石,漠然移目,似天人不可触及。 谁说欲擒故纵是女人的好把戏,凤妖孽分明用得很熟稔。 挠得对面那昭华公主心痒痒了吧,秦如歌没能忽略昭华公主脸上时而兴奋时而失落的小表情。 许是察觉身边女人一个劲喝茶,次数太频繁,搁放力度过大声响太明显,妖孽盯着身前白瓷杯中的浅绿,不着痕迹笑笑,后又眺望远方花丛里那抹显眼的紫,他语气淡然,但心底爽翻:“如歌,那边的花开得好,我们过去看看。偿” 凤妖孽金口开了,她怎么能说不,撂下众人,他们漫入花丛。 小两口搀扶着,背后看着,像是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不知道看红了谁的眼。 然而,若是看他们正面,必然会现一抹不太和谐。 “生气了?”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这女人,语气硬邦邦的,还说没有生气。 可以,她说没有,权当没有吧。 某人掩走诡光,但是眼前似乎已经可以得见未来的幸福生活。 怎么没下文了,凤妖孽只问了她这么一句,就偃旗息鼓,也太敷衍了吧,哼,这家伙,看来并不是太关心她的感受。 他喵的!郁闷!纠结! 身形停顿,那株牡丹,已经近在眼前。 皇冠形紫红花瓣,展着极致的重瓣之美,乃牡丹四大名品之一的魏紫,数度被推之为花后。 “怎么看?”指甲刮着牡丹的紫红花瓣,凤明煌凉薄道。 “什么怎么看,这牡丹吗,漂亮是漂亮,你下手悠着点,别把人家好好的花弄残了。” 人家魏紫得哭了,好好的花后,让他老人家刮指甲用的,暴殄天物啊。 凤明煌斜了她一眼,给她个眼神自己体会。 “本王指昭华。” 先前还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现在怎么脑袋空空,装的都是草吗? 昭华! 后面加上公主敬称好吗!他们有这么熟么!? 秦如歌撇嘴,不大乐意道:“我觉得,有鬼。戚颜不傻,不会找个脑壳没长好的来南越联姻。” “爱妃对她好像有种莫名敌意。”凤明煌揶揄道。 秦如歌走远几步,那儿的牡丹,更鲜艳。 他得意笑笑,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本王不是已经跟你保证过了,不会迎她入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听他的语气,好像有指责她太过得寸进尺的嫌疑。秦如歌正想叉腰作呢,凤妖孽又道:“不过,本王也有同感,适才有意说那番话,她的反应太过了。” 秦如歌往亭子那边瞄了眼,现慕容汾等人有移步倾向,她缓缓垂下叉在腰间的双手,遂勾拉着凤妖孽的肩脖,让其俯身,秦如歌压低声音。 “你怀疑,她是另怀目的到长安城来的?” 孟玄色好像说过,西凉公主大有可能是戚颜安排过来的一枚里应外合的棋子。 “明渊的姐姐妹妹大都嫁了,其余的,已不在人世,这个昭华冒头冒得太突兀。” 秦如歌也有同感,大局当前,昭华一直在凤妖孽身上铆劲,非他不可、矢志不渝是一种可能,英雄情结嘛。但是还有另一种更大的可能,昭华公主,有任务在身,目标就是他。 正统公主,因其血统高贵,融入同阶层的成算大点,气度自小培养,是旁人难以模仿的。而在皇室浸淫的手段,也是一般女人及不上的。 但是,若果是精心培育的棋子,被强安上公主名衔,论办事能力,估计也不比正统公主差,而且行事风格更为多变、不择手段,更需提防。 “卖蠢避祸,以弱示人,她在应对急难之事所显露的惶恐胆小还有大失分寸,何尝不是一种手段?王爷可要小心了,不要误入对方的美人迷魂计。” “爱妃” 听得他微哑的一声呼喊,就在耳颈之间的敏感地带,喷洒着热气。 秦如歌稍微避退,仰首看去,而凤妖孽也在同一时刻将微偏的脸转正,二人同时而行的动作,致使其颊上肌肤轻磨,鼻尖微碰,四片红唇,停在最暧昧的毫厘之距。 秦如歌看到他眼底淬着深色幽光,还染着笑意。 当然,不是什么正经的笑。 “我能亲你吗?” 秦如歌涨红着脸,五指抵在他襟前,推开。 “不能!” “唉,扫兴。难得看到你吃醋的样子,实在可爱,让人胃口大开啊。” 秦如歌觉得自己脑神经都在抽搐,咬牙道:“那就今儿个回去,王爷多扒几碗饭。” “燕王殿下目光如炬,竟一眼相中御花园里最珍贵的品种。” 不觉间,来者已经近身。 姹紫嫣红中,纳兰惜的一身白,是最突出的。 “本王虽因身体抱恙,不爱走动,可不代表见识浅薄。御花园这牡丹盛宴,虽然品种繁多,却少了点什么,牡丹四大名品的姚黄,欧碧,赵粉不在其列,燕王府倒是有几盆,端王若是有兴致,不妨造访。” 少的,是格调档次,天子的御花园,还比不上燕王府的后院,这家伙不是上赶着戳皇帝神经又是什么,嫌暗箭还不够多是吗? 秦如歌更惊讶的是,他竟然邀请慕容汾造访燕王府,凤妖孽心里到底打着什么鬼算盘。 难道,他也要站到慕容汾那边吗? 但是依她这么些日子的观察,还有夜里的深入交谈,凤妖孽明明自己对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很感兴趣,应该不会拱手相让吧。 慕容汾的讶异,不亚于秦如歌。 辞初和纳兰惜让他尽力和凤明煌打好交道,以获取南越最大的力量之一,没想到他还未想好怎么抛出橄榄枝呢,凤明煌就主动把手递过来。 可信吗。 太突然,反而让慕容汾心底生了戒备。 慕容汾半响才回过神,笑着应下,如此盛情,有机会一定拜访。 戒备归戒备,燕王府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凤明煌给予他的这份殊荣和机会,哪怕是暗藏刺针,磕得他一嘴血泡,他也得含血吞下。 凤明煌笑眯眯放完了毒蛇,话锋一转,指着稍远之处的一株牡丹:“不知纳兰三公子可知,那又是什么品种?” 凤明煌边说边移步,而且似是脚下生风,一下子就跑了老远。 纳兰惜和慕容汾交换了神色以后,才快步追上凤明煌:“看着像是” 不过就是品相成色一般的轻罗红牡丹,他既然连最珍稀的四大名品都认出来了,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 看来,凤妖孽此意,是想着支开他们,单独和纳兰惜说些什么,那她得帮帮他,毕竟是同一条船上的嘛。 秦如歌拉住想追过去的昭华公主,却是仰首对慕容汾笑道:“要不我们到那边看看,好像开得不错,本王妃不像我家王爷见多识广,有劳端王殿下给讲解一二,好不好。” 这是,邀约吗? 深知她意不在此,慕容汾还是颔首答应了:“好,来。” 凤明煌那边,纳兰惜应该应付得来,所以他放出长线,将计就计。 不管凤明煌想从纳兰惜身上知道什么,此时,也是探知对方虚实的好时机,这是,两个男人的博弈。 纳兰惜,归入他麾下短短时日,为他牟取了前所未有的好处,凤明煌的怀疑,并非凭空捏造,纳兰世家的手,一直放在南越咽喉的附近,只是捏不捏什么时候捏,捏的时候会不会被外力震退,不得而知。 现在,他们慕容氏最忌惮的燕王,已经回来了。 纳兰惜,这回,希望还是不要让他失望吧 昭华公主不甘心和秦如歌这边这堆人混,正面还是向着那两道卓绝身影:“我比较喜欢那边的花,要不” “昭华公主适才不是说想要跟本王妃交好?怎么,和本王妃待这么一会儿,就忍受不住了?唉,是本王妃太不好相处了吗,公主说说看,是哪里不好,本王妃试试看能不能改。” 秦如歌以退为进,昭华公主还怎么敢有离走之意。 昭华公主面覆尴尬之色:“当,当然不是,燕王妃说的对,那边的花儿的确好,是昭华眼睛不好使,我们一起去看吧。” 昭华公主拿得起放得下,可侍女飞鸢却不是这么想,她扯了扯主子的袖子,昭华公主眉目轻蹙,摇首示意她不可急躁。 飞鸢咽不下这口气,她虽然比不上昭华公主那般得国师欢心,可是她也是同伴中最出色的几名之一,南越此行,她奉命护昭华公主周全,国师更特别交代,若是昭华公主受了委屈,适当的维护主子,是必要的。 想到这,飞鸢便阴阳怪气,厉色道:“燕王妃不要太过分了,我家公主在西凉,都是负责让别人看脸色的,公主来南越,不是为了看别人的脸色,而是为了两国邦交,友好万代的伟大而来,现在是不是我家公主去什么地方,看什么花,燕王妃也要管!?” 嗤,还友好万代呢,天知道几代之后,物是人非,南越西凉什么时候换上别的国号。 昭华公主负责软,这丫头负责硬么。 西凉国师,好安排呀。 即便有什么罪罚,推出来的,是终究成为弃子的飞鸢。 只是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昭华公主,跟戚颜是什么关系了。 秦如歌不想争执,又想看看慕容汾有多少诚意,便决定摆他上台面,为她解决麻烦。 她举拳轻咳,幽幽睨着慕容汾。 慕容汾好半响才读懂她这眼神是几个意思,秦如歌这女人,看来是彻底着了凤明煌的道了。 这么轻浅的试探,他若是参不透,给不了秦如歌想要的,他还想讨回什么? 有来有往,这个人情,他还是要卖给秦如歌的。 眸子敛下,慕容汾面上浮现一抹不容置疑。 “昭华公主,本王相邀,莫不是还请不动你?” 飞鸢斗鸡般的意志颓败了,女人爱为难女人,秦如歌就算贵为燕王妃,在公主面前,还是矮一截的。 不过慕容汾是什么人,如日中天的新宠皇子。既然他开了金口,她们,只能认了。 “飞鸢,不得放肆,燕王妃没有为难勉强本公主,你不要在这里玩弄口舌,领罚掌嘴三十。”为熄隐隐众怒,昭华公主不得不义正言辞斥责飞鸢,实则心底也是大不悦,竟然连慕容汾也要巴结秦如歌,这可棘手了。“抱歉,是昭华管教无方,日后定当加严。” 哼,说得好听。 自己没胆子上,推炮灰上,这个飞鸢也是悲催,昭华看着是个心机婊,也不知道飞鸢代主鸣不平,是不是昭华阴险的诡计。 心里戏再多,秦如歌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她莞尔一笑,轻挽昭华公主,不过,昭华公主无论怎么尝试挣开她这过分亲昵的举动,却是徒劳。 昭华公主屡试不成,便不敢再有多余动作,以免秦如歌又按她一个口是心非、压根不想和她这燕王妃亲近的罪名。 “伤,全好了吗?”给她讲述了几种牡丹品种,默了片刻,慕容汾几经踌躇才问。 “嗯?” 盯着她坚毅专注的侧脸,羽睫扇动,似蝴蝶振翅。 慕容汾移目其肩:“沅儿兄长,曾救你一命,事后他回长安城,将此事说了。还有,你和燕王一同坠江,后又在西凉历经一番磨难,不可能完好无损。这凝玉膏,对于治愈伤疤,很有效,燕王妃不妨试一试。” 他取出一精致小罐,递予她。 秦如歌只是静静看着,并未接过。 半响,忽然冷笑,掀起眼帘,目光尖锐盯着他。 “这种东西,我不敢再贸然收下了。” 被其尖锐蛰痛,慕容汾瞳仁收缩,愣愣道:“你燕王妃,此话何意?” 何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可知,我们还真的差点回不来了。猛江刷不死,虎口终得逃生,最后却是差点倒于赠予的稀珍宝贝,还真是多亏了你呀,端王殿下。” “什么多亏了我,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另一边,凤明煌两指掐着牡丹茎部,目光凉薄。 “本王见多识广,是因为有足够的财力人脉,更非被燕王府困死,这满园的牡丹,你如数家珍,全都能说出门道来,是不是,太夸张。” “卷上所书,能纳天下之事,有什么奇怪夸张的。区区花簇,更不在话下。” “嗤,书卷,纸上谈兵罢了,没有亲眼见识,不可能如此熟稔。” 纳兰惜失笑道:“燕王殿下,不过就是几朵花,何必较真。” “哦?花,也就罢了。那么六部的人呢,恐怕,你为慕容汾拉拢的那些人,还不是全部吧,让本王猜猜,现在居于慕容琰手下的朝臣,有几名,又是在卧薪尝胆的。” 纳兰惜头颅垂得更低,细碎的,稍微遮住眼角,掩去多余的深色:“在下惶恐,自认,没有这本事。还望王爷不要栽赃陷害,砌词诬陷,在下乃忠良之士,只想一心报效明君。” “啧啧,你也忒不要脸了,本王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是忠良之士。纳兰惜,藏好你的尾巴吧,本王,对它很感兴趣。” 校园港 恋耽美 148.148.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燕王之所以感兴趣,多半是因为事情有挑战性,燕王把它当做游戏,玩玩也就罢了。可是人是血肉造就的,蕴七情,含六欲,燕王,最好虔诚些对待,有些东西,玩不起。” 凤明煌笑他,到了现在,还不忘做着拆人一桩婚的阴损事。 “你也说了,是多半,总有那例外存在,她,就是那例外。” 斜眼看去,冰冷的眼神,钉在纳兰惜脸上偿。 姓纳兰的,不会伤害秦如歌容靳等人,他们现在为慕容汾牟取的,必然也是有前提的。 “燕王是认真的吗?” 一直以为,凤明煌接近如歌,图的是不轨之事。 据多年查探,这男人无情嗜血,不曾动情,哪怕是唯一例外养在燕王府的孤女柳兰锦,也不曾得他宽仁对待撄。 他们不认为,疯病刚好的如歌,能得他垂怜,另眼相待。 凤明煌神秘兮兮向他勾着指头,细声道:“想不想听秘密。” 纳兰惜身僵如石塑,心中对于往昔燕王高冷的形象有些许坍塌。 “看在你姓纳兰的份上,本王才愿意松口,此事可是除了如歌,还有几名心腹以外,无人知晓。” 哼,明渊那些人,不提也罢。 对于秘密,人类自古以来有着难以抗拒的好奇心。 不管有用没用,听了再说。 纳兰惜别扭地凑上耳朵,凤明煌遮唇细语。 纳兰惜目光一震。 什么!?命蛊! “难以消化?没事儿,来日方长,回去慢慢消化。”凤明煌见其贴得过近,衣襟似乎有碰到的嫌疑,嫌恶之色一闪而过,他退走半步,弹了弹衣襟,勉强忽略纳兰惜的脏。 纳兰惜并没现这个小细节。 他一直处于震惊状态。 命蛊。 详细的作用,凤明煌刚刚也阐述了。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对方手上。 其实,这些日子,凤明煌和如歌的大小事迹,已经渐渐让他动摇。 最让他心乱的,莫过于,凤明煌明知九死一生,还是决定潜入西凉老巢。 凤明煌很任性,可他呢,在她决定去找假死的容靳时,他碍于肩负的责任,选择为慕容汾鞍前马后。 后来贺兰兢带了她受箭伤的消息而归,他曾懊恼,却无能为力,甚至当日到灵山见她一面,也是百般请示父亲叔伯,才求得些许时日通融。 较之凤明煌,他少的,是一份义无反顾。 所以,他失了先机,怪不了凤明煌。 从灵山回来以后,他想了很多,一直到今天,听到这个秘密。 不管凤明煌出于什么目的,把这么致命的秘密告诉他,也许是试他们会不会籍此要挟,把如歌放到砧板上,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坦诚以待。 他,前半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燕王,会有坦诚以待这玩意吗? 隐隐有种预感,也许,还真的有。 抿唇攥拳,神色隐忍,纳兰惜似在天人挣扎。 周遭只有他们二人,无论他们谈论什么,都不会有多余的人听了去。 纳兰惜亦步亦趋跟在凤明煌身边,良久的沉默,谁也不说话。 较之纳兰惜的凝重,凤明煌倒是轻松多了,或许还真有兴致在赏花,又或许不是。 呵,命蛊,竟然是命蛊既然是命蛊,眸色转深转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已生主意。 “只要你是真心待她,就好。你放心,不论我们想做什么,图什么,绝对不会危及你和她,既然她认定了你,那么,我们,也会认定你。” 凤明煌失笑摇首,差点没笑出声音来。 “没想到,还能平白得到这宛若效忠之言,小心。”凤明煌示意纳兰惜看向众星拱月的那边,端王一行人所在之处,“慕容汾要是听了去,恐怕会以为你们纳兰世家和本王有什么龌蹉勾搭呢。” “在下并无效忠燕王的意思,不过身正也怕影斜,万一被墙角连累就不好了,多谢燕王提醒。” 凤明煌不语,同是男人,而且过去,这人曾向他宣示主权,以秦如歌守护者的姿态挑衅他,他对秦如歌藏着什么心思,多少能窥见一二。 “纳兰惜,你不会不甘心吗?” “燕王是指”对看半宿,纳兰惜才明白过来,凤明煌所指是什么,纳兰惜目波夹着些微涩,自嘲道:“燕王想多了,以前,是在下有意误导,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可能,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想法。” “是不会,还是不能。” “既然燕王是明白人,何必多问。” “自己冲不破那些条条框框,啧啧,却把责任赖在条框之上。本王看来,你们这一辈,只有这对龙凤胎比较有胆识。” “燕王,这算是怂恿在下,和你争吗?” 凤明煌老脸一辣,瞬间铁青,对啊,他在说什么,怎么会愚蠢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定是最近亲近的人里混入了蠢货,被传染了。 “刚刚,本王什么话也没有说,你,很不错,恪守家训,又是重视责任的稳重之人,本王很看好你,望勉之,继续恪守下去。” “” “燕王妃的事暂且不提,小弟小妹,是不是应该归还纳兰世家了?” “就冲他们那一人一句姐夫,本王听得很爽,以后,就归燕王府,是燕王府的人了。” 唉,这么臭不要脸的男人,真的要认同吗? 纳兰惜很头疼,但还是不死心:“可是——” “不用可是了,留在燕王府,他们身上的毒才有法子除去,这人情卖给你们纳兰世家,不亏吧。” 解毒? 纳兰惜一开始是不信的:“我们寻医问药这么些年来,一次比一次失望,压根没辙,怎么可能是,是柯凡柯神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蓝,是柯凡,那青呢,耳濡目染的燕王府孤女,神农堂神秘女神医,还是习医不满一年的如歌!? “依本王看,满园艳丽,还是及不上爱妃这朵花,纳兰三公子,走吧。” 那人一袭雅袍,扬起一阵风,花香扑在纳兰惜脸上,醒了神。 天人般的凤明煌,会给她带来危险,但是普天下,能护她一世无虞的,除了容侯府,便是凤明煌所在之处了吧。 希望,今日艰难定下的心意,他日不会有后悔之事,否则,他第一个原谅不了的,就是自己。 而且,还有阿靳那边 说起来,阿靳的确太反常了吧,不惜用上极端手段,也要拆了他们。 纳兰惜目光闪烁,快步跟上:“燕王探得纳兰世家这么些动向,在下想知道,除此之外,燕王还知道多少?” 妖孽嘴角弧度加深:“好好想想当日千秋宴后,你追过来,本王说过什么。” 纳兰惜讶异抬眸。 “你全都清楚?”眉目顿沉,纳兰惜觉得前景很不乐观,不是纳兰世家的前景,是容侯府,是碧落城,“碧落城,有燕王的暗桩。” 凤明煌不置可否,让他自己去猜。 纳兰惜深思,暗桩到底是谁?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揪出暗桩。 纳兰惜抱拳作揖,慎重道:“此事,与燕王燕王府无关,还望千万不可与容侯透露一星半点。” 凤明煌脚步顿住,不甚苟同直摇头,颇为讽刺道:“怎么说,容靳也是本王的大舅子,怎么就无关了。” 纳兰惜想了想,决定把容靳秦如歌心中的一根刺摆出来。 “燕王妃已和容侯府斩断关系,恐怕,是燕王一厢情愿了。” 再者,阿靳压根没把他当妹夫。 “你们姓纳兰的,果真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这话,纳兰惜,当作是称赞了。” 凤明煌嗤笑,扫视这人两眼:“得了,本王知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过是一句话,本王有正面说过清楚明白纳兰世家在打什么小九九算盘吗,没有吧,就算说有,也可能是诓人的,不要太认真。” 纳兰惜颔首,算是感激他的口下留情,实则,暗暗捏了把汗。 这家伙,还真是狐狸成精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49.149.河东狮吼,是的爱妃,有何吩咐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过,容靳也不是随意任人摆弄之辈,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点,不劳燕王费心,燕王只要护好燕王妃就好。” 嗤,这还需要他来提醒? 说是完全不介意,凤明煌是做不到的,毕竟纳兰惜是真的对她动了情。 然纳兰惜不战而败,又是输得起,放得下之人,愿与他化干戈为玉帛,此等胸襟,值得敬佩撄。 如果纳兰惜不是出身于那老狐狸之家,也许,他们会成为兄弟的,现在,只限于敬佩了。 “你胡说,长生烛是皇上御赐之物,你说长生烛有问题,不就是说乃皇上之过!偿” 凤明煌纳兰惜还未走近,远远的就听到贺兰沅的责骂。 长生烛。 凤明煌脸色阴沉,低声道:“什么长生烛?” 西北死里逃生,秦如歌就把长生烛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连同柯凡一起查探,他并未多问。 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到皇帝一家老小。 如果,长生烛,是有心人所安排的,事情就微妙了。 现在整个南越,最看他不顺眼的,第一人,毫无疑问,是慕容均,难不成是慕容均打着让他死在沙场的主意,才设计了一切? 还是说,慕容汾以其父为掩护,毕竟长生烛也经过他的手,做手脚很轻易。 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包括一派淡定的纳兰惜,凤明煌目光微闪。 如果是慕容汾,那么,从纳兰惜身上应该能套问出来,可是适才纳兰惜只字不提,现在又没事人的状态。 难道,不是慕容汾,是有人栽赃给他的? 凤明煌缓缓收回目光,决定静观其变。 “燕王妃说,燕王险些丧命,是因为长生烛燃物吸入过量的缘故,说是长生烛让人动了手脚,怀疑端王有意加害燕王殿下,让端王给她个说法。贺兰侧妃护夫心切,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 凤明煌眉目轻蹙,这女人,想什么呢,在这种场合指责慕容汾,于事无补。就算真的是慕容汾所为,也该私下查探,拿得证据,才好追究。如今摊牌,岂非打草惊蛇? 你来我往的如珠炮轰,你一言我一句。 奇怪,秦如歌不仅嘴上应付得很麻利,眼神也忒好使。 一般单对单的吵架,眼睛都是死盯敌方,可她不时飘移,在场所有方位的人都逃不过,纷纷落入她眼底。 她竟然一边吵架,一边分析旁人神态。 凤明煌因她这动静,有所启,凤眸也开始打量在场的人。 尤其,是慕容汾,还有今日惜字如金的辞初。 难怪慕容汾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时,往往让人忽视其存在,估计,是耳濡目染,跟身边这人学的。 “你既然疑了他,那我们大可到皇上面前理论!” 贺兰沅知道凤明煌的分量,他的怀疑,恐成重击,慕容汾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高度,可不能一下子打回原形。 她只是想让秦如歌和凤明煌信服,慕容汾绝对没有加害之心,才做做样子,说要拉着秦如歌到皇帝面前对质。 然而,拉拉扯扯之时,贺兰沅用力过猛,险些打到旁边的昭华公主。 飞鸢,将昭华公主推到身后,许是练家子用力过猛,昭华公主身形有些趔趄,随即腰间有异物贴合,是宽大的掌心,微热的温度,透过纱裙,传递着。 昭华公主娇羞往侧上看去,天人扯着邪笑,她看痴了,耳边萦绕着他亮如洪钟的醇声:“小心,没事吧。” 眼里心里都是凤明煌,昭华公主并没察觉,凤明煌附近,还贴近靠着一个大男人,而且人家纳兰惜眼角滑翔,一脸膈应吃瘪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他英雄救美就英雄救美吧,干什么借用别人的手,有问过他愿不愿意扶稳这女人吗?就他燕王一个人有洁癖?? 秦如歌那位置,刚好是最佳观赏女干情之位,乍看根本不知道凤明煌是拎着纳兰惜的手去扶昭华公主的,而且凤妖孽和她还靠得挺近,似是贴着身,又似乎没有,只有他自己清楚,昭华公主是虚靠着的,就算神女有意实靠,襄王也借用纳兰惜之力,逼得她不得靠近。 都说陷入情事的女人,智商下降,果然不错。 如歌怎么就没有现燕王身后的他的不对劲呢? 秦如歌若是冷静,可以从当事者三人的肢体动作、倾向看出端倪的,诚如纳兰惜所想,她陷入恋爱脑了,分什么析,分崩离析才对! “凤明煌——” 河东狮吼。 凤明煌马上把昭华公主推到飞鸢身上,双手轻举:“是的,爱妃,有何吩咐。” 众人愕然。 都说燕王殿下转性了,以往冷艳高傲,看谁都是尘埃,现在,只要燕王妃一声吼,乖得跟孙子似的。 昨儿个皇帝施压让他娶了西凉公主,他便是以家有虎妻为由,光明正大拒绝的。 高贵冷艳的燕王殿下啊,您不觉得丢人么,竟然惧内? “燕王妃,燕王只是好心扶昭华一把,不要怪他。” 艾玛,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小绿茶啊,娶回家估计能成贤内助了。 “昭华公主的好意,我替我家王爷心领了,”秦如歌给凤妖孽个眼神,“还不过来!” 外人眼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燕王妃让燕王向东,他便向东,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了,此生不枉! 此时,有暗卫来话:“王爷,时间差不多了,孟爷应该在王府等候了。” 凤明煌默然颔首,众人这才舒适,还是冷峻一面的燕王,才看得顺眼。 慕容汾听出凤明煌一行人这是要离的意思了,担心好不容易搭上的线断了,更怕他因此看上慕容琰那边,便赶紧表明立场。 “长生烛一事,本王一定查探清楚,给二位一个交代。” 秦如歌和凤明煌交换了一个神色,他道:“最好如此,那就静候端王佳音了。” “还有一事,神农堂那女神医,可有告知燕王,何时回长安。”算算时间,那人悄然离开,时日竟然比凤明煌秦如歌还要久,本以为她会随他们一同归来,却不料,着人到神农堂找她,仍是没有音讯。 “什么神农堂女神医,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慕容汾一脸愕然,怎么不知道了,他们还同坐一桌,用过午膳呢,那日他吐了半天,就是凤明煌整的幺蛾子。然,既然他此刻装傻扮懵,看来,是不想这层关系为人所知晓了。“哦,是本王犯傻,记错了。来人,送送燕王燕王妃。” “不必了。” 凤明煌谢绝慕容汾,慕容汾凝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胸口提着的那口气,不上不下。 秦如歌和凤明煌,今天到底是几个意思。 长生烛 慕容汾朝纳兰惜使了个眼色,便避到一旁:“适才,可有斩获?” 什么斩获,纳兰惜懵逼眨眼细想,才算明白,垂眸道:“没有,燕王戒心很重,有没有跟西凉达成见不得光的协议,不得而知。虽然他有一半西凉血统,可是近些年明氏血脉所剩无几,几乎已被清洗干净,想来,他也不大可能从那边讨得什么便宜。” 其实,他压根没能试探,便先被凤明煌乱了分寸。 命蛊,他到现在,还在接受这一消息中。 慕容汾长身微移,猛阳之光,打在他身上,其后的纳兰惜,身前蒙着一层阴影。 慕容汾幽深盯着正和贺兰沅言笑晏晏的昭华公主,淡漠道:“看来,主动送上门的便宜,是吃不得的。” 掏出瓷罐,慕容汾垂目看着盒盖精致的竹纹,两指捏得微微白。 他忽然面色一变,捂着胸口喘气。 辞初及时赶赴慕容汾身边,和纳兰惜一同搀扶着他。 “殿下,又病了是吗?” 慕容汾虚弱中,仍勉力扯出一抹和善的笑:“老 毛病了,不碍事。” 这心疾,跟随他多年,如影随形,是最难缠的梦靥。 “来人,宣御医。” 凤明煌等人离远了,周围耳目也渐行渐少。 暗卫此时才道:“王爷,其实是二皇子那边有人传话,希望你走一趟。” “哦,这么快就耐不住,要找本王了?啧,未免太没有诚意,怎的不是登门拜访,还要本王亲自去见他,真是大架子,横竖不过是个闲废太子。” “顾着点,祸从口出。”秦如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知道他猖狂嚣张,可是历经几番死里逃生,他老人家就没想过悠着点、收敛收敛?“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不去,他这场戏,不就演不下去了。唉,让他碍了本王正事,本王适才这么配合你,待会儿得好好奖赏本王。” 秦如歌甚是无语。 “到底你是配合我,还是我配合你,不是你乱搞什么惧内形象,我至于这样不顾形象咆哮?” “好吧,辛苦爱妃了,没问题,本王回去一定好好奖赏你。” “” 她这算爬上一个坑,又掉进另一个坑吗? 估计第一个坑是虚的,这个坑才是实的! “你自个儿去见慕容琰吧,我先回燕王府。”秦如歌无奈扶额,说完这句,便低声在凤妖孽耳边道:“适才我那番举动,回去再给你个解释。” “好。” 凤明煌秦如歌分道扬镳,一路上,秦如歌想着,不知道她让去查长生烛一事的暗卫,有消息回来了没。 然秦如歌没能走出大越宫,就被人鬼鬼祟祟拦了。 “燕王妃,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是谁?” “许安冉,许侧妃。” 秦如歌目光微震。 许安冉,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临盆了吧。 秦如歌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许安冉那里走一趟。 “娘娘,燕王妃来了。” 许安冉的寝宫之内,只见一人淡妆素衣,似凭窗的一株白兰,洁净。 “娘娘,临盆在即,怎的不好好躺着,又随意走动了。” 许安冉挤出一丝笑:“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 许安冉抬眸看去,秦如歌已入室,一丈之隔。 她以笨拙之躯,行了一礼。 秦如歌抬其臂,不让她屈身:“身怀六甲,还行什么礼。不知许侧妃,着人让我过来,所为何事?” 习惯了许良娣的身份,差点改不了口。 许安冉闻言,咬咬牙,又想跪下去,秦如歌硬是不让,还有些不悦:“好好说话,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你的孩子要是提前蹦出来,估计就要怪到本王妃头上了。” 许安冉苦笑:“要是能早些蹦出来,倒是好事了。” “此话何意?” 秦如歌半拉半扶,把她送到榻上。 许安冉叹息道:“医女判断,再有几天,妾身便要生了。二皇子的姬妾,都要听皇子妃的,大小事宜,都是皇子妃安排。” 许安冉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安胎汤送过来。 她又道:“自从殿下退下太子之位,这边的戒备便松软了许多。燕王妃,你看。” 秦如歌以指沾汤,舔了舔,目光一震。 “没错,这汤虽能安胎,却能使孕者生产之时无力,要么生下死胎,要么一尸两命。生产前时,已经这般凶险了,生产当日,稳婆一定也是她们的人,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秦如歌似是不为所动,放下汤碗。 “既然你有证据,为什么不呈报慕容琰?已有先例,他应该会为你做主的不是吗?” 许安冉苦笑摇头:“燕王妃,你果真是不了解他。殿下生性多疑,当初为我做主,一次,可能还能尽信,多了,便会怀疑我的用心和目的,恃着肚子里的孩子,诬害皇子妃。更何况,近来殿下诸事烦扰,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 再说,现在李氏和殿下表面上还是一条船上,可是已有裂缝,她这时候再整这些事情,他要是信了,那么李氏一脉和殿下估计会一触即,势成水火,她不能在这时候拖后腿。 说一句可笑的,这孩子,皇家血脉,大抵,只有她在乎。 殿下心中,只有他的野心和霸业。女人和孩子,只要是胜利者,何愁没有呢。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许安冉也只是打着试试看的打算,可是听秦如歌的态度和意思,似乎有商量余地,不由心中微喜。 秦如歌也察觉到她的欢悦了,许安冉按捺不住,稍微过紧捏着她的指掌,秦如歌扫了手指一眼,许安冉才后知后觉松开,道了声抱歉。 “不知道燕王妃能不能在安冉临盆那几日,多来这边走动。燕王妃以前曾揽下安冉的安胎事宜,要是向皇上求请,为安冉接生,应该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让皇上点头。相信有燕王妃在场,那些人也不敢造次。安冉冒昧,请燕王妃莫怪。” “你还真是敢说,我如今不仅是南阳郡主,还是燕王妃,你让我给你接生?就算我愿意,皇上和我家王爷就真能轻易点头?” 秦如歌稍微厉声了点,似乎吓到许安冉了,只见她跪坐着,作势叩头,秦如歌出了身虚汗制止她,他喵的,不是说了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大礼吗? “燕王府,算我求你了。” 秦如歌默然片刻,终究点头了。 好歹也是一条新生命,稚子无辜,让她看着一条小生命鲜活地死去,她也不太舒心,帮就帮吧。 再说了,李氏生的那两个女儿,现在刚好凑一堆,蛇鼠一窝,适当提一把许安冉,也不是坏事。 对,这么做有利可图,她才会帮忙,才不是医者仁心泛滥,他喵的,绝对不是!! 校园港 恋耽美 150.150.家丑外传,小心下一个就是你的燕王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许安冉听罢,连连道谢。 至于几墙之外,慕容琰已备好茶水糕点,款待凤明煌。 侍者正要斟茶,却让凤明煌挥退:“适才喝了太多茶水,不必了。” “听说,燕王今日,面见六弟了。不知六弟待客,用的是什么茶?” 什么茶,很重要么。 凤明煌把雨前龙井说了出来,对首的人笑了偿。 “还真是舍得,父皇昨儿个刚赐的新茶,他这便借花敬佛,本殿以前倒是小瞧了他,原来当缩头乌龟,也是一门学问。” 缩着缩着,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凤明煌把玩着拇指指甲,凉薄道:“二皇子小瞧了端王,本王却是高看了二皇子。” 他这话,什么意思。 凤明煌不用看的,已可想象慕容琰此刻脸上,该是怎样难看,思及此,妖孽愉悦勾唇:“以前,二皇子尚是太子之时,不是眼高于顶,连本王也不放在眼内,甚至和本王作对吗。现在,储君之名被褫夺,便低声下气,设着好茶好水款待,慕容琰,你没什么骨气。” 最后两句,凤明煌才算正眼看他。 只是,多是嘲讽之意。 “太有骨气,便是现在这个下场。” 只要能扳倒慕容汾,讨回他应得的一切,嘲讽低看又如何,他承受得起。 以前为储,凤明煌是最大威胁,所以才百般顾忌,现在,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李纯仁一死,爱子心切的李国舅不再给他好脸色,毕竟,人,是他亲手杀的。也不知道慕容汾使了什么手段,那些效忠他多年的臣子,竟有不少倒戈,现在他是举步维艰了,父皇疑他,李氏一脉产生分歧,手下人才流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生的!? “燕王,本殿希望你站在我这一边。” 还好没有喝茶。 “二皇子此言,未免太直白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直接一点不好吗,本殿不想浪费你我的时间。” “哦?那,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呢?就冲你们和爱妃之间的恩怨,本王不落井下石,还说不过去呢。六皇子一向与爱妃有交情,他和本王关系也不差,凭什么让本王站你这边不站他那边?” 缄默。 慕容琰打了个手势,便有人将一早准备好的信件呈上。 “燕王请过目。” 信封没有署名,光洁一片。 凤明煌抬眸看他一眼,疑心他在搞什么名堂。 长指挑开封口,夹出交叠的白纸,展开,一目十行。 慕容琰成竹在胸,相信这封信能让他改变主意,果然,半响现妖孽眉目一跳,似乎有些意外。见此反应,慕容琰更放心了,凤明煌若是真的这么在乎秦如歌,这封信定会掀起波澜。 借用凤明煌的力量,很危险,不过,现在凤明煌有了弱点,还是致命的,他已经从神坛走下人间,既是人,便可击溃。 “这是早前本殿的人所截获的密报,很显然,当初碧落城兴乱,是本殿这披着羊皮的狼弟所设阴谋。初时,他和燕王妃套近乎,背后却干着灭绝其外祖家的勾当,还把线索往本殿身上牵,陷害本殿,如此险恶用心,燕王与之同行,不怕被蛇咬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封信,他知道。 秦如歌伪造的书信,目的,自然是为了引爆慕容汾慕容琰之间的纷争,估计那女人万没想到,慕容琰会拿这玩意来和他谈判。 世事,还真是妙。 “这个消息,本殿权当送给燕王燕王妃的诚意之礼。” “就这个?”凤明煌不动声色,把信件放入怀中。 单凭一封信,就算不是秦如歌捏造的,就想撼动他? 是不是,太天真。 慕容琰抿抿唇,又道:“本殿错杀李纯仁,还有那件事,想必燕王也听说了,燕王返府时日短,大抵不明白个中因由,但是以燕王才智,不可能想不清楚里面有猫腻。李国舅乃本殿之靠背依仗,纯仁表弟更是本殿自小的玩伴,本殿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自折羽翼,杀害纯仁表弟呢。” “是吗,可是本王怎么听说,李纯仁之所以被杀,是因为撞破太子和汝阴侯世子妃的好事,才被太子怒而斩杀?” 闻言,慕容琰面色铁青,阴暗不明道:“这些话,燕王从哪里听来的。” 凤明煌耸肩,不作答。 他管他从哪里听来的,既有来风,必然不止他一人听了去。 慕容琰面露难色,愁容夹着不甘,又道:“外面竟然是这么传的当时他指着纯仁尸首,指责本殿是不是要让死人不安,生者不宁,才肯罢休。呵,本殿为了稳住国舅,不得不答应国舅的要求,隐瞒一切,白白看着事态越来越失控。” “听你的意思,实情大相径庭了。” 默然颔首。 慕容琰叹了叹,目光深远,道:“当日观心来东宫探望若月,但是若月听从母后之意,先一步出宫到普陀山礼佛求子,由于行事低调,观心事前并未得知。纯仁在外面闯了祸,竟得罪左右二相,占其闺女便宜,逼得避到东宫。本殿下了早朝,回东宫看到的第一眼,便是禽 兽之为。” “女子贞洁乃天之大事,本殿自然不能冷眼旁观。为免家丑外扬,本殿遂遣退闲杂人等,亲身上前制服纯仁表弟,指着他斥责半天才现不对劲,纯仁双目赤红,浑身泛着潮红,如脱缰猛兽,不似常人,再看榻上的观心,竟也如出一辙。此时才心道糟糕,却是来不及了,本殿身体已起反应,东宫内除了观心便是纯仁,二人都是动不得的。” “趁着尚存的一丝清醒,本殿举步维艰,挪向门扉,清醒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本殿打开寝宫大门,接着生何事,本殿完全没有印象。醒来后,身侧躺着的人,是观心,而我的手,染血,榻前,是身首异处的纯仁。尚未反应过来,汝阴侯府的侍卫便闯了进来。当然,少不了国舅,父皇,母后,若月” 当然,少不了谁,都必然会少慕容汾。 经过这番变故,还有后来慕容汾被赐为王,越来越受重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父皇一直在伺机等待。 赐予他太子之位,不过是为了捧得高,摔得痛,不是真心要给他的。 慕容琰滔滔不绝,将这些天的变故、憋屈,一诉而尽。 包括他怎么式微、慕容汾怎么日渐抬头。 凤明煌听罢,静默好久,慕容琰虽然焦心,却不敢催逼,只能等待。 他现在把这些事情摊在凤明煌面前,表的,是诚意。 证明,他信任他,似乎事无巨细把自己的底细掏尽,当然,是不是真的掏尽,只有他自己清楚。 妖孽终于动了嘴皮子,淡淡道:“李纯仁秦观心还有你,三人的局,是不是慕容汾所设,天知道,无凭无据,本王凭什么信你。” 慕容琰有些急了,身子微微前倾:“我为什么要骗你,本殿难道还会自己编造这种丑事?” “就算事情是真的,乃慕容汾之为,又如何?最多证明他足智多谋,为达目的有些卑鄙罢了。卑鄙,难道二皇子会比慕容汾少么?再说了,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与本王何干。” 只要睡的不是他的爱妃,管他睡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燕王,他当日可设计本殿与观心苟且,他日,是不是更有利用价值的燕王妃了?” 某人震怒! 一掌碎了矮几。 “慕容琰,你还真敢说!” 慕容琰伏首示低:“燕王息怒,本殿只是希望你多个心眼,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谁才是值得扶持的。” 哼,这小子竟然觉得他少心眼了是吗。 凤明煌一味的冷笑,半响才淡漠道:“二皇子还有别的事?若是没有,本王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告辞了。” 慕容琰也没有异想天开到以为凤明煌这么容易就答应,等待一段时日,让事件酵一下,不见得是坏事。 慕容琰亲自将他送出去,凤明煌打量着慕容琰新迁的居所院落,比之东宫,的确是差远了。 不着痕迹笑笑,凤明煌表示很欣慰,秦如歌疯魔时候的眼光,实在太差,事实证明,慕容琰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住什么东宫,就该被褫夺、被踩到泥地里去,最好贬为庶民,流放异地,眼不见为净。 校园港 恋耽美 151.151.又想让本王做主,给你扫除障碍,甜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虽然她说她是后来者,真正的秦如歌已经死了,可她那具皮囊,的确追逐过慕容琰,他不爽。 “燕王妃仍是容侯府少主人之时,六弟还是动了碧落城。他现在又来讨好你们了,燕王猜,这一回,该动哪里了?” 凤明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暗指什么,不就是燕王府么撄。 “二皇子对我们夫妻还真是关怀备至,留步吧,不必送了。” 目送其项背远走,慕容琰神色不明,垂于袖内的手微微收紧。 现在的慕容汾,已经足够和他抗衡,凤明煌若是选了错的人 杀气一闪而逝。 他打了个响指,心腹现身请示。 “让你安排的事情,办好了吗。偿” “办好了,殿下,是现在动手吗?” “不,暂时先不要动。待凤明煌表态,再决定要不要用这批人。” 如果凤明煌与他为敌,那么,慕容汾只有成为死人,一切才会回归原轨道。 “还有,对方说,人给了我们,买卖两清,尾数该结了。” “尚未事成,谈何两清,让他再等等,静候佳音,本殿总不会亏了他。” “可是,上次与这人谈判,他已经颇为不悦,说我们言而无信。其实,他要的,也不过是神农堂的情报,并非价值连城的钱财,殿下何必因此和他闹翻。” 二皇子现在最需要人才,不可再失去任一助力。 现在连一个小小的胡商,也能和他平起平坐谈判了是吗!? 慕容琰内心大大不悦,可是也没有别的法子,心腹说的对,现在不是和那人闹翻的时机。 可是他不懂,神农堂的情报,有什么可探究的。 神农堂又是和凤明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铺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遍布整个南越。 他不是没有派人查探,可是并没查出什么有意思的消息来,要么是压根没有值得查的,要么是凤明煌那边水太深 难道,凤明煌,又在偷偷筹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巍峨宫墙,奴仆良众,护拥之主,一身真红大袖衣,以红生色花罗为领,红罗长裙。红霞帔,药玉为坠子。 贴身婢女端着食皿,碎言:“正妃娘娘也是的,整件事情也不是尊妃娘娘的错,姐妹共侍一夫有什么不好的,自委身殿下,尊妃娘娘事事以她为先,帮她处理了多少麻烦事?她也不知道感激。” “月姐姐只是偶尔跟我闹闹别捏,无伤大雅,你少嚼舌根,慎言。”虽然婢女声音放低,但人多口杂,有话,还是放在心里最安全。 婢女吐吐舌,不再多话。 月姐姐从太子妃,变成二皇子正妃,而她,秦观心,从汝阴侯府,抬到慕容琰的床上,成了仅次于正妃之下的皇子尊妃。 月姐姐打小便迷恋二皇子,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而现在,她却跳到亲姐姐的心里,成了她的蚌中砂。 更何况,以前是她自己谢绝皇后的意思,不愿委身慕容琰,这次变卦,哪怕是身不由己,月姐姐怨她,也是合情合理。 拐角处,一人龙章凤姿,迎面而来。 秦观心眼神刷的一亮,随即,亮光马上湮灭。 秦观心一行人停顿,纷纷给他行礼问安。 她低埋首,身子弯得深。 无人知道,她心底的波澜有多高多壮。 多少个日夜过去了,一切,仿若昨日,而他,还是那么出色,一眼,就能勾人魂魄。 那人嗯哼,便是应和,与他们一行人擦身而过,没有多留片刻。 待其脚步声远了,秦观心才算堪堪回过神。 她没有回身去看那个经常入梦的男人,婢女偷觑主子,看着似乎有些失神呢。 呵,燕王,此时一定是看轻她的吧,一个委身二男的女人,不贞不洁。 秦观心冷笑,瞥了身后那些人一眼:“愣着作甚,继续走,别让殿下等急了。” 看轻便看轻吧,现在,凤明煌于她而言,什么也不是了。 秦如歌率先回到燕王府,莲儿揽月迎了上来,莲儿叽叽喳喳追着问:“王妃,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王爷呢。” “二皇子相请,王爷不好推脱,便去坐坐。” 凤明煌秉性如何,揽月在燕王府这些日子,摸清不少,那人岂是推脱不能之人,分明也是自己起了心思到慕容琰那边走动。 燕王府卷入夺嫡之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蘅,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如歌啊。 揽月收敛神色,把秦如歌带到偏厅:“王妃王爷离开府中不久,他便来了,等了王妃好半天。” 厅子中央,伫着一道颀长身影,赫然是帮她在神农堂各大分铺走动的辰龙。 久别重逢,辰龙喜形于色,给秦如歌见礼,才道:“小姐安然无恙,属下便安心了。” 秦如歌目光黯下:“丑牛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辰龙神采失色,沉重点头。 “这是命,命中注定,小姐,不要自责。” 秦如歌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辰龙强自打起精神,又道:“对了,属下这次匆匆而来,一是为了快些见到小姐,确定小姐无恙,另外,有一事禀报。” “说。” “有人在偷偷打听神农堂的事情,属下顺着线索去查,现是二皇子的人。” “慕容琰?他查神农堂作甚。”神农堂暗里钉着凤明煌的名号,难道慕容琰以为查出神农堂的底细,便可对他进行进一步的游说? “不知道,但可确定,其心为歹。” 秦如歌点点头:“不能让他查出细末来,否则近日我们所做的功夫,可能便要白费了。” 神农堂尚未站稳脚跟,连根拔起,不是太难的事情。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各地分店有参资当地权贵富商,那些人有一定名望,可挡一挡风,推阻二皇子的人手。属下隔了好几层人脉,才间接管着各地分店,小姐更是从无露面,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来的。” “嗯,如此便好,此事我全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慕容琰那渣渣,竟然起歹念动她,看来他还有分心的余地,该让他分身乏术,没时间管别的。 辰龙前脚刚走,孟玄色后脚便到。 “纳兰珀那兔崽子,真能折腾。” 孟玄色提起茶壶猛灌水,渴死他了。 “孟公子,生什么事情了?”莲儿好奇道。 孟玄色屁股靠着圆桌,双臂交叉抱胸:“小丫头片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孟玄色给秦如歌使了个眼色,秦如歌便让莲儿揽月等人退下。 “没别的人了,有话快说。” “来了,苗疆那边的人。” 不出所料,她反应颇为激动。 凤明煌想的没错,明渊夙夜派来的人,没有找上燕王府,而是选择驻守长安城外的演武场,以避人耳目。 “纳兰珀那小子,差点没死在他手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孟玄色扶额道,还好那小子没有损伤,不然主上命令他暗中保护纳兰珀,估计要搞砸。 “玄色,本王看少你一会儿,就上房揭瓦了是吗?” 孟玄色脑子里松懈的那根弦,一下绷直,正襟危站着,正经脸目视前方迈入的男人。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他怎么就上房揭瓦了,他一直对主子鞠躬尽瘁来着,这个锅,他坚决不背。 “自己数数,这里有多少人。” 孟玄色仿佛看智障的眼神儿,主上现在是连数数都不会了么。 “你,我,她,三个人啊。”有啥子问题呢? “所以,本王不来,你便是和本王爱妃单独相处了。”凤明煌一脸呵呵,寒气迸:“避嫌,知道么?” 有没有搞错,主上竟然连他的为人都信不过! 这么酸爽,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呀。 孟玄色嘴角抽着抽着:“王爷,玄色数错数了,你我她,还有暗卫和十二地支。” 言外之意,就是人多着呢,他老人家没回来,他也不是单独和王妃处着。 “哼,来的人,怎么说?” 他所指,自然是苗疆的人。 孟玄色这才松气拍拍胸口,总算是翻过这一章了。 “他说,五日后,城外紫云观见,要王爷王妃,一同前往。最好不要带其他人,以免太过显眼。” 凤明煌颔首:“你去安排一下,五日后,本王和如歌前往普陀山拜佛求子。” 拜佛求子。 孟玄色下意识扫了秦如歌平坦的肚皮一眼,小煌煌么,主上一日不清掉体内乱七八糟的奇毒,遑论要子嗣。 也罢,不过就是个借口。 “明白,这就去准备。” 夫妻两人回房,秦如歌为他卸去外袍。 “待这几个月给你补好身子,血脉充盈以后,就不会时时感到寒冷了。” 凤明煌深笑,两指夹出书信:“你看,慕容琰那家伙送到本王手中。” 秦如歌展开书信瞄了两眼,一入目就清楚明白整封信的内容。 嗤笑:“慕容琰,真甜。” “嗯?”凤妖孽的语气调调,有些危险。 “天真的人,不是很甜吗。” 凤明煌哂笑,赞同点了点头。 “我还接到消息,慕容琰在查神农堂,大抵是冲着你来的。” 眼前女人淡然以对,眸底真挚,好像过分真挚了,凤明煌眼里燃起星屑,拇指食指捏着她的下颔:“又想让本王做主,给你拔除障碍。” 某女一双清眸一闪一闪亮晶晶,龇牙笑着。 凤妖孽冷哼,傲娇道:“甜头呢。” 秦如歌眼角滑翔。 “这样吧,洗手为君做羹汤,为本王做一顿饭,如何?” 他有些怀念,流落鱼米乡那些日子的味道。 离开以后,大事小事缠绕,很久没有那样恬淡了。 诶?这么简单? 秦如歌点头如捣蒜:“没问题,只是一顿饭啊,早说嘛。” 凤妖孽眉眼微冷:“爱妃要是觉得不够,还可以自请肉偿,本王不介意。” “” 秦如歌赶紧捂住嘴,拼命摇头。 开玩笑,肉偿,估计最后骨头都不剩了。 稍微有几晚主动了些,结果就是白天几乎都在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没尝过滋味,这丫简直猛如虎,随着了解越来越深入,不似一开始那般生疏、手忙脚乱半天才成功上垒,这人现在熟练得简直让人指。 这么嫌弃? 凤妖孽高高扬起眉峰。 很好 既然得凤妖孽首肯,愿意帮她转移慕容琰查探神农堂一事的动向,她便也放心不少。 睨着信上熟悉的笔墨字眼,她问:“你怎么打算的?真要掺和到夺嫡之战?” 凤妖孽扯着衣领,微微露出内衫,和一截性感玉肤。 校园港 恋耽美 152.152.你打算,成为她的替代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掺和,慕容均对本王该是更忌惮三分了。本王还不打算马上跟他撕破脸,自然要摆动一下,做做样子。” 秦如歌想想也是这个理,凤妖孽帮衬着慕容汾慕容琰其中一人,态度上表明自己是某一阵营所属,而非自起炉灶,未必不能忽悠一下那些牛鬼蛇神。 “那你打算站在哪一边?慕容汾是卷土重来、君王属意的继任者,慕容琰是根基深种暂时更胜一筹的领先者。” “哪边都站上一站,爱妃觉得如何?撄” 做墙头草么,秦如歌想了想,眯眸睨着他。 狐狸! 这样一来,两边的人,都有所掌握,探根知底。 不过,做双面人,也是很危险的,很容易玩火自焚偿。 “你确定玩得起火?” 凤妖孽勾唇:“拭目以待。” “怪不得你让慕容汾来燕王府赏花,原来是这回事。”本以为他不会站队,却是所有队都站,这人就是个坑,忽然想起早前他拉了纳兰惜到一边密谈,“你还从纳兰那边下手啊,不怕他呼你一巴掌。也是难为他,你们俩不对盘,却非要帮着效忠之主来跟你亲近。” 纳兰惜一向很听容靳的话,估计很乐意扇凤明煌。 “你确定,纳兰惜效忠的人,是慕容汾?” 秦如歌愕然:“不是吗?” 他似笑非笑,一脸的讳莫如深。 “爱妃很想知道我和他谈了什么吧?一个觊觎你的男人,本王竟然心平气和跟他谈心,啧啧,本王自觉大度,你觉得呢。” 谈心 他确定这个词用得准确么? “你愿意和他心平气和的谈,他就愿意和你心平气和的谈?我看他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不得不折腰罢了。” 这女人,分明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就是嘴硬。 凤妖孽眸色加深,淡然道:“我把命蛊的事情告诉他了,相当于本王把自己的命脉,袒露于人前。你说,他一旦通知容靳,本王喊容靳一声大舅子,容靳敢不敢应呢?” “你疯了,命蛊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去!” 纳兰惜现在为慕容汾卖命,这么价值连城的消息,不卖给慕容汾当做人情?太说不过去! 凤明煌无声冷笑,忍不了,揉乱她的顶,秦如歌怨念地顶着鸡窝头,咬牙切齿。 她可以咬人吗? “摊上你这呆子,也算纳兰惜可怜。”却是,他之幸运。 “” “爱妃若是放心不下,担心泄密、你我性命不保,大可在纳兰惜夜访之时,亲手解决了他,本王很期待。” 她的智商又不够用了。 夜访?? “你约了他,晚上在燕王府见面?” 凤妖孽淡定摇首。 她懵了:“那你怎么说他夜访,你怎么知道他会夜访。” 他点了点脑袋:“用这里,想的。那对龙凤胎,他很关心,既知道其毒能解,必然会登门一看究竟。” 原来他把瑚儿珀儿解毒一事也一并告知。 至于为什么夜深人静才来,自然是为了隐蔽行踪,神不知鬼不觉。 未几,有人来敲门。 “王爷,王妃,方便开一下门吗。” 是柯凡。 秦如歌开门一看,柯凡身后跟着两名暗卫。 是她当日调派去查长生烛的那两名暗卫! 秦如歌目光微沉:“怎么,有眉目了吗。” 柯凡默默点头,暗卫道:“核实过了,婢女所言不差,的确有人故意把她引到废宅困锁,问过了救她的路人,并无疑点。” “这么说来,混进燕王府,把长生烛交给柯老的,是身份不明的人”秦如歌喃喃自语,并无察觉凤明煌已然无声靠到她身后。 “竟然让外人鱼目混珠,进入燕王府,你们如此失职,燕王府一干要人,岂非日夜活在水深火热的危机中?” 暗卫单膝跪地,代燕王府所有明面上的护卫和藏身的暗卫请罪:“属下等人失职,没有识出歹人,请王爷责罚。” “王爷,这事真要算起来,怪不得他们。” 声音从顶上飘来,颇是轻佻的调调,不是孟玄色又是谁,秦如歌喉咙里仿佛突然塞了鸡蛋,好堵!他在他们房顶,偷听多久了?晚上的时候,不会 “王府惯用旧人,多久没采纳新人了,厉晴早不征人晚不征人,偏偏赶在王妃入主之时安插新人,以抗衡新妇,实在怪不得他们不熟悉这些新采纳的丫头。” 燕王府,现在人满为患。 秦如歌入主王府之时,带来的血液,太特么充足了,厉晴还变本加厉,把燕王府当成牛场呢,人多方便产奶是吧。 “你要让本王仰起头来瞻仰你是吧?” 屋顶那人摸摸鼻子,飘然而下。 鹰般尖锐的凤眸正盯着他呢,孟玄色讪然笑笑,他能说,他只是恰好晒太阳晒到他们房顶吗? 主上太凶残,王妃应该温柔一点了吧。 眉眼似乎刻着无形的字句:把责任推到厉晴身上,给她出口恶气,是不是很感激他!? 为表忠诚,他一派温婉地瞅着秦如歌,小媳妇似的,秦如歌轻捂胃腹。 唉,嫁夫随夫,王妃的心肝,和王爷一样黑。 “王爷,你在想什么?”孟玄色见凤明煌面色阴险,不知在想什么小九九,反正不是善良的事情。 果然便见凤明煌冷笑:“想着赐厉晴几大板合适。” 柯凡冒汗,弱弱道:“厉嫲嫲年事已高,打板子,不合适。” 阴冷蛇瞳扫落柯凡身上,某人冷声道:“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要不,本王把她赐给你,你把她带回药师谷,也算为本王解决一桩破事,一举两得。” 柯凡马上改口:“老夫以为,该多打几板子,这老妇上了年纪,脑子不灵光,又固执,得多受皮肉之苦才长记性。” 秦如歌无语望天,柯凡这种人,要是组队,肯定是卖队友的坑货,没节操。 “嘿,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孟玄色怪声道。 秦如歌垂眸一看,果真是厉晴。 说曹操,曹操到,我去! 厉晴在一片异样眼神中挨近,头皮麻,怎么回事,这样看着她是为何? 她见了礼,又道:“王爷,兰锦姑娘相请,据闻掏得宝贝玩意,想要献给王爷。” “王爷什么宝贝没见过,需要去见识一个三步不出闺门之人手里的宝贝?” 凤明煌冷眼看着,听得秦如歌开口,不着痕迹勾出一抹笑。 厉晴本是尽量忽略秦如歌,可是秦如歌有心找存在感,忽略不了。厉晴轻眯厉目,用眼神与秦如歌交锋。 三步不出闺门,这事,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她秦如歌! 哼,得意吧,有她好果子吃的时候。 “此物乃玲珑宝阁掌事呈上,若非稀世瑰宝,不会亲自送到燕王府来。” 秦如歌呵呵哒:“既然是玲珑宝阁掌事亲手奉上,怎么会到了柳兰锦手中呢?” “王妃,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你,厉晴,是你把宝物交到那女人手中的吧。” “王爷”厉晴面色刷白,以往他从不过问她往兰苑送去什么,为了拉近他们的距离,她也经常把玲珑宝阁送来的东西交到柳兰锦手上,王爷不曾这样声色俱厉责她。 这次,却是例外。 “王爷出征多时,回府却不曾到兰苑看过兰锦姑娘一回,姑娘终日以泪洗脸,只盼再见王爷一面,王爷于心何忍。” “是不是见了一面,她就心死,要是这样,赶紧的,该见的见,该斩的斩。”斩断关系,乐得清静。 厉晴恨不得吃秦如歌的血,她是勾引王爷违逆父亲的祸水,如今还想断掉老王爷安养的人,好大的胆子! “看她这样子,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你还是别去见了。” 秦如歌说着,就要把凤明煌往寝房里推。 厉晴气得炸毛,声调高扬:“兰锦姑娘手中的是岐山暖玉!” “岐山暖玉?” 二人驻足,相视无言。男的,深沉却洞悉,女的,满目疑惑。 岐山暖玉是什么,很贵重吗,莫不是能换一座城。 凤明煌长身回转,凤眸不悦紧眯:“你竟然敢把岐山暖玉交给她。” 厉晴半跪了下去。 “请王爷移步兰苑。” 凤明煌怒而拂袖,举步走了出去。 秦如歌愣在原地,竟然如斯大反应,看来这岐山暖玉,还真不是凡品。 秦如歌戳了戳侧首的孟玄色,后者堪堪避开。 王爷这醋坛子,连独处都不许,肢体接触,不知道会不会一掌毙了他。 “哎,岐山暖玉是什么玩意。” “王爷不是畏寒吗,那是温如热泉的奇玉,除了能驱寒,还能抑制毒性。王爷派人求访多年,没有一点声息,没想到玲珑宝阁掏到了。王妃别急,王爷才不是去和柳兰锦那妖精好的。” 秦如歌白他一眼,孟玄色咧嘴笑道:“王妃不跟过去?亲自看紧些,料王爷也不敢多做动作。” “你也学会柯老那套了,敢卖凤妖孽,小心自己的皮肉。”秦如歌小小踢了他一脚,把他“送出去”,“跟紧些凤妖孽,给本王妃看紧实些他们。” 孟玄色摸着屁股,怪怨追去。 可是他想说,他先是王爷的人王爷的鬼,才轮到王妃,就算王爷有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他也不会说出来的,好吗? 王妃这智商,时在时不在,请允许他默哀几分钟。 秦如歌在房间里,坐坐走走,负手踱步。 不就去拿个暖玉,有什么好牵挂的。 对了,她现在的形象,不是妒妻么,要跟过去才合理呀。而且那什么岐山暖玉,说得这么神乎,她也好奇,走就走,还怕什么人说。 兰苑。 “拿来。” 柳兰锦盯着凤明煌身后的人,苍白着脸,咬牙道:“兰锦只愿和王爷,单独相处,让他们全出去。” 厉晴可以撵走任何人,却撵不走孟玄色这尊大佛。 他就爱靠着门边了,怎么着,有本事把他推出去啊。 这种热闹,怎么能缺席。 厉晴到底是老谋深算,虽然论打的,打不过孟玄色,可是长久同处一屋檐下,自然知道他的弱点。 “哈哈哈哈,别挠,别挠!去你的,厉晴!离我远点!我自己出去可以吧,不要碰我的胳肢窝和腰肢!我对老藕没兴趣,你找柯老去!” 大门关上。 凤明煌嗤声,小把戏,就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手一摊:“拿来,不要让本王再说一遍。” “一别多日,王爷可有想起过兰锦。” 不耐扯扯嘴角,在秦如歌面前贱兮兮的他,在柳兰锦面前,倨傲如天人,不可企及,冷漠如冰石。 凤明煌冷然道:“没有。” 坚定,且不带一丝感情。 她从贵妃椅上起了,莲步靠近。 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她精心打扮,此刻舒开交叠在身前的双臂,掀掉厚厚包裹身躯的外衣,脱下扔在地上。 底下,竟然是一件性感兜衣,藏不住的秀气细锁骨、两臂及肩下胸上的莹润玉肌。 女子如雪梅,她照镜子的时候,也被惊艳了,可是为何,他的眼里,全是冷淡无波,好像看着的,不过是一句冷冰冰的尸体。 贝齿轻咬下唇,她不甘心,她不相信,他一定会心动的。 男人是冲动的动物,不是吗? “把衣服穿上,岐山暖玉,交出来。” 第三次了,他已现不耐之色。 可是柳兰锦不在乎,他是属于她的,若不得他疼惜,她死也不甘。 柳兰锦素手伸向脖颈后方,妖孽凤眸冰封,警告道:“不许脱!” “我偏要!” 丝线缠住她的臂,磨出一种撕扯的痛楚。 “你敢脱,这臂,便没了。” 柳兰锦凄绝笑了:“没了便没了,你在乎吗?” 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他是无心之人,她早就知道,不是吗。 “若是断一臂,能让王爷垂怜,兰锦倒是愿意。” 凤眸那般冷沉,似乎很难想象,这样的眸子,如何能兴起波澜。 可是,却只有这双冷瞳,让她动心,因她孩提之时,眼里看到的,只有他。 燕王府困住她的一切,自由和命运,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可是他现在,说不要她就不要吗,世上没有这样的买卖,既亏欠了她,就要还! 系带滑落,电光火石间,迸的狠戾,被脑海闪过的画面压下—— 男人对他说:你可以亏欠任何人,独独不能亏欠为你而死的母妃。否则,我一定回来将你的脑袋拧下。 丝线松开柳兰锦,凤明煌旋身恶狠狠甩手,却是一时忘了身后就是纸糊的木门窗。 霸烈的内力,随着丝线飞扬,把纸糊的门窗碎尽。 他的恶兽神色,让对首三几道惊愕眸子看尽。 凤明煌目光一震,除了孟玄色厉晴,她,终究还是来了。 慢着! 几双眼睛齐齐看向凤明煌背后,孟玄色面色一变,赶紧遮了眼睛。 柳兰锦失声尖叫,一头扎进被褥里。 孟玄色暗暗啐了一口,怎么这么悲催,只有他一个男人看了去,主上这坑货,他这心里怎么会有几分忐忑呢,不会给他整什么幺蛾子吧。 凤明煌好像看到猎物一样,将目光锁在孟玄色身上,诡光隐隐闪烁,孟玄色不由吞吃口水。 “主——” “玄色既看了柳兰锦的身子,就要对她负起责任来。” 王爷这巨坑!简直和王妃这巨坑凑成一对了! “王爷万万不可!”厉晴怪叫,连连摆手。 “女子清白事大,此乃最好的解决办法。” “王、王爷也看了,要娶,也该是王爷娶。” 妖孽冷笑:“本王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爷有,柳姑娘,王爷是不是也看到了?”厉晴白着脸战战兢兢道。 柳兰锦将被褥往身上裹得严实,只露出圆脑袋:“没错,是王爷先看的,兰锦既已失洁于王爷,王爷应该要负起这责任。” “本王的眼睛到底是长在自己身上,还是你们身上,你们还能比本王更清楚自己有没有看到脏东西?” 脏东西! 柳兰锦羞耻地刷白了脸。 他竟然说她脏! 眼眶蓄满泪水,一滴又一滴滑落,她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这样出言伤害她? “王爷的眼睛,自然在王爷自己身上,可是王爷的嘴,也是王爷身上之物,是与不是,王爷的话,作不得准。” “天大的笑话,他的话作不得准,你们的话凭什么作准。这样吧,取中庸,她若是愿意,便委身孟爷,若是不愿,乐意自己待着,也不勉强,这一页,权当没生过。” 秦如歌给出方案,表面似是没事人,心底早就扭成麻花。 他们在屋子里做着什么,怎么会进展到脱衣服。 越想越不是滋味,秦如歌感觉自己的神经一抽一抽的。 “我不嫁孟玄色!” 孟玄色不是滋味地摸摸鼻子,尖叫个什么鬼,他很想娶她吗? 他还没说嫌弃呢,倒先被这难缠的女人嫌弃了。 不过真是谢谢她的救命之恩了,让他娶这女人,还不如死。 其实他也不过匆匆一瞥,根本没看到什么。 凤明煌的顾忌,一直都是其父母。 这么拖着一个女人的青春,是多造孽的事情,秦如歌把妖孽扯到一边,语气不是很好:“以现在的情况,只要解了你身上的奇毒,一切便结了,她存在的意义,便回归她自己。想必你也不屑占一个女人的便宜,是不是?” 他想了想,点头:“嗯。” “你相信我吗?” 这女人,还问他这种问题,虽然心觉不必要,他还是点头了。 “那好,我们放了她,让她离开燕王府。对于她的亏欠,我会暗中让人照拂她,慢慢还,这一辈子,绝不亏待了她。至于你的毒,一时半会,我们不急,我会尽力尽快研究解药,相信我,我一定会解开你身上所有毒。” 他眉目淡然,轻声问:“若不能呢。” 是啊,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她知道,话不该说绝。 眸子半垂。 凤明煌盯着她朱红的唇色,一张一合,吐气如兰:“不过就是个药养的人,我自己也可培养。” 他似乎,听懂她的意思。 然而,他并不高兴。 “你打算,亲自成为她的替代品?” 校园港 恋耽美 153.153.本王决定吃烤鱼,不要生的,也不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可别忘了,现在你我同种命蛊,就算你把血给了我,自己死了,本王也活不了。” 凤明煌担心她会做傻事,不得不警告她。 秦如歌挣开他稍嫌用力过猛的钳制,避退道:“王爷想太多了,我另外挑人。撄” “另外挑人,那和用这个女人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不是他不想撵走姓柳的,可是,她的身份横在这儿 “至少,妾身安排的人,不会像她这般难缠。” 她的眸光如此清澈,可是他压根不信。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一定是打算以自己为药人养好,也许,命蛊并非无方可解。 他擒着她的脸,深深看入秦如歌眼底深处偿。 “全副精力放在解毒之上吧,不要养什么药人了。秦如歌,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做到。你连本王失血不止之症都解决了,还有什么是你解决不了的。” 不是他反问的她,如果研制不出解药,该怎么办的吗? 秦如歌微微讶异,她难道瞒不过这人,他看出来她在撒谎? “凤明煌” 凤明煌妖冶笑着,拇指薄茧摩挲着她娇嫩的唇。 “她,本王放出去,着人跟着,本王这边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好马上做安排。本王不想用她,可是,本王为人如何,你应该清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本王都要活着。你不必养其他药人,如果你不希望我用她,研制出解药来吧,明白吗?” 心中似有石压,她感动于他的偏袒。哪怕对天下人无情,也这般死性子护着她。 可她相信天理循环,冥冥中自有定数。 他是武将,杀生无数,手上已经太多鲜血,再徒添罪孽,未来堪忧。 而且,她近来有种奇怪感觉,回想他杀红眼的画面,无由来便生了心慌后怕,还有熟悉感。 罢了,何必想太多。 无论怎么说,让柳兰锦离开燕王府,是最好选择。 外面的世界天高海阔,她应该要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该一辈子困死在燕王府。 柳兰锦陷入死胡同,自己不愿意走出来,只有他们把她扔出去一途了。 时间,还有经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秦如歌终于点头:“好吧。” 凤明煌听罢,高兴地拥着她,折回厉晴柳兰锦那边。 然而,待凤明煌下了把柳兰锦请出燕王府的命令之后,厉晴马上跳出来,拦在柳兰锦身前。 “不成!王爷怎么能撵走兰锦姑娘!她是老王爷留给王爷的童养媳,王爷必须和她完婚,我看今天谁敢动她!” 凤明煌冷笑道:“‘我’字都蹦出来了,厉晴,不要试探本王的容忍度,让开!” 厉晴苦口婆心,不乏坚厉之色道:“那王爷不妨试一试,从老身身上踩过去吧。” 凤明煌怒了,从没有人敢这样公然忤逆他,那个男人,离开了燕王府,他的阴影却一直如影随形。难道,他一生就要这样活着?逃不过他的掌心了? 凭什么,他离开多少年来,音讯全无,谁也掌握不了他的行踪,可作为儿子的他呢?恐怕自己的一切举动,都掌握在他的五指之中。 “适才本王说要赏你板子,柯凡给你求情,本王倒也没当真、权当说说罢了,现在看来,真该让你吃吃苦头了。来人,把厉晴拉下去!” 暗卫将厉晴拖走,可是她老当益壮,挣扎很厉害,一时间双方胶着。 只听她歇斯底里尖声吼叫:“王爷,你可以杖责老身,可是你绝对不能撵走兰锦姑娘呀,她走了,凤氏一族的血脉该怎么办呀,只有她才能为王爷诞下安康麟儿,其他女人不行,不行的呀!放开我——” 为什么,其他女人不行? 秦如歌愣然目视厉晴远去的身影,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王爷,兰锦不走,你们不要过来,滚开。” 孟玄色摸摸鼻子道:“王爷,这裹着被子扔出去,好像不大雅观吧,喊几名婢女来,给她穿上衣服吧,怎么说也是黄花大闺女,得给她顾全面子。” 他倒是想得周到,凤明煌颔首,叫了柳兰锦的贴身婢女巧云来,又让孟玄色去给柯凡吱一声。 暗卫把柳兰锦抬到燕王府大门口,肩上的她拳打脚踢,可惜暗卫的肉血似乎是钢铸的,不痛不痒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良心,凤明煌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竟然这样待我!秦如歌,你个恶毒又不要脸的狐媚子,你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你等着,我跟你没完!义父,救我,义父,我不要离开燕王府,是曜叔叔安排我留在燕王府的,燕王府明明是曜叔叔的,你们不能随便处置他安排的人!” 后来者柯凡,越听越心塞,偷觑燕王夫妻,双双冷漠无情,这,便是夫妻相吗,唉。 “王爷,你看这,兰儿丫头也说的不无道理。” 凤明煌轻声道:“你说,本王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王爷早就独当一面啦。”柯凡不懂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柯凡作为眼看他一步步成长的旁观者,他比同龄人要早熟得多,毕竟九岁第一次杀人,心境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既然本王已经独当一面,应该可以自作主张了吧。” “王爷” “柯凡,我想跳出他的阴影,他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回来找我,我也很久没见那个冷血男人了。” 柯凡惊了,王爷这么做,难道是迟来的叛逆? 兰儿丫头是他父亲为他预设的轨道,敲碎早已设定的轨道,跳出父亲压着他喘不过气的阴影,这么多年来,好像是头一回。 抑或,多年离别,尝到情爱甜头的小主子,开始想尝尝其他的 王爷,想要引那人出来吗? 恐怕他要失望了,兰儿丫头的离开,不会改变什么。 “王爷。”暗卫请示道,得到凤明煌首肯,才把柳兰锦逼出燕王府。 柳兰锦几乎是双脚一沾地,马上就往王府内里冲撞,可惜让府外的守卫横鞘拦住了。 她压着刀鞘,红着眼道:“放我进去,求你了。” 凤明煌不为所动,却是招来柯凡。 柯凡欲言又止半响,才听得凤明煌道:“想跟本王告假是吧,允了。” 柯凡作揖道谢,凤明煌又道:“好好看着她,你要是想把她带回药师谷也无不可。” “老夫倒是希望她愿意,不过兰儿丫头不是喜欢待在青山绿水野外之地的人,恐怕不成。” “那就随她吧,除了燕王府以外,随便她爱去哪去哪。”秦如歌看着底下渐渐围拢看热闹的闲人,此事不容多作纠缠,该散还得散。 柯凡颔首步出燕王府之后,凤明煌下令关门,柳兰锦尖厉的声音,横隔在燕王府之外。 孟玄色从兰苑搜刮了岐山暖玉,呈给凤明煌之后,识相避走。 这回不敢再在他们屋顶晒太阳了。 眼神还没看直呢,手中的暖玉已经被人以风火雷电之势夺走。 “哼,要一块玉石,是怎么要到脱衣服的份上?王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女人凶光毕现,还真和母老虎有几分神似。 他是想好好解释,可是看到她这模样,十分新鲜有趣,他又舍不得好好解释了。 凤明煌推窗临靠,望着院子里树影婆娑,风影习习,冷淡道:“爱妃觉得呢,该怎么推测,才为之靠谱?” 哼,要是没鬼,他这下子会背对着她,不敢看她,还不做解释反问她? 他想避,她偏不让。 快步走近,捏着暖玉到他面前晃了晃,秦如歌声色稍厉道:“我不推测,你直接说。” “我直接说了,你要是不信呢?在你心里,我是正人君子吗?呵,看你的表情,本王根本和正人君子八竿子够不到一撇。本王要是把自己美化太过,爱妃不相信本王,只当做是推搪之辞。本王要是说适才和那女人有点什么,更是搬石头砸脚,你信还是不信。本王如何能解释?” 秦如歌咬牙,有点被他绕晕。 他还一脸的风清云淡,挨着窗台,神色凉薄睨着她。 “先前你不还扶了昭华公主,以你的身手,扶一把她,还需要那么无间的亲密接触?”完了还一脸风流对着昭华公主笑,关怀备至问她有没有事,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到处留情的?以前明明见了谁都一副你欠我一千八百的狗屎臭脸!“摸摸手,扶扶腰,现在进展到脱人衣服了,一步步来,很是顺理成章嘛!” 某人喉咙震出笑声,无奈摇首。 秦如歌冷脸看着他一连串气人举动,有这么好笑吗,笑弯腰了都! 好不容易控制这份失控,凤明煌指腹轻抹唇角,眼底仍蕴着一丝笑色,但更多的是诡异深色。 秦如歌本是一门子的血冲脑门,浑身热烘烘,毕竟被柳兰锦不着寸缕的画面给惊到了。 然而,让妖孽这么一瞧,打心底打脚板底地寒,好像冰封住她一样。 她抖了抖,开始有主动避退之势。 妖孽讽然勾唇,将她欲撤离的身躯,锁在窗台之上。秦如歌被逼得堪堪坐了上去,身子微微往后仰,这外边还有下人在远方干活走动,场合好像不大对! “外边的人都在看着呢,放我下去,别以为用美男计,胁迫威压计,就能转移视线。” 凤明煌欺近她,眸底漠然:“爱妃,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牵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衣襟之上,缓缓游走,布料细致、手感良好。 因着这暧昧举动,还有他霸烈的气息萦绕,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本王从兰苑到这边,这件衣服一直在身上,未曾脱落,要不要摸摸腰封和裤头,够不够扎实,嗯?” 秦如歌如碰烫手山芋,死命抽手,这人有意不松劲,她硬是费了好多功夫时间才得挣脱开来,手背都给掐红了。 “说,说不定只是来不及脱,刚好让我们撞破了。” “你确定,是你们撞破,而不是本王亲自捅破?” 诶? 秦如歌一脸懵逼。 对啊,她怎么忘了,刚刚是凤妖孽自个儿把门给掀翻了! 要是真想和柳兰锦有点什么,为什么把门掀了,避之如蛇蝎呢。 难道,真是她想偏了。 秦如歌默默汗颜,心虚地瞅着他,现在该讨好讨好凤妖孽,防止自己死很惨吗? 秦如歌的小表情,逃不过凤明煌鹰眼如炬。 这下,他更是理直气壮,气势更盛,而身前的她,恨不得缩小成一个点,眼不见为净。 秦如歌哈哈干笑,硬着头皮道:“视觉效果产生的误会,是我眼拙了,这么说来,看来早前在御花园,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了。没事,我们放下不提了哈。” “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看着他高高挑起的眉眼,凉薄倨傲,秦如歌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长了什么草,把脑汁都给吸收掉了。 她拍拍他的胸膛,小心翼翼道:“王爷大人有大量,况且,你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权当没事生。” “谁说没损失,爱妃误会本王,伤透本王的心,本王心如刀绞,怕是夜里难寐了。” 这话,说得跟怨妇似的,秦如歌狂汗。 “要不,我给你整几副安神茶,晚上一定好眠。” 安神茶?那玩意,不是喝了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吗? 凤妖孽眯着狭长的墨眸,冷冽道:“好眠,不一定要靠旁门左道的方法。” 她很想说,安神茶才不是旁门左道,这是很正经的方法好吗!? “本王倒是知道一个好眠的方法,而且绝对天然无刺激。” “什么” 勾唇,意味深长道:“做运动。” “” 泥煤!做运动还不刺激!?虽然做完运动的确睡得比死猪还死 要不,她今儿晚上,还是想个办法,偷偷把安神茶给他灌下去好了。 “长生烛一事,现在主谋不明朗。不过,最大嫌疑,还是慕容汾和皇帝。” 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转移话题吧,他的眼神看起来,等不到晚上。 她轻轻推了推凤妖孽,试探性举动,得他大仁慈,竟松开她,并走到桌边坐下。 秦如歌这才松口气,放轻脚步,绕到其对首坐下。 “为何把此事透露予慕容汾,岂非打草惊蛇?” “王爷以前曾暗示过,宫中有你的人,我想,既然当日慕容汾对容侯府下手一事,全在你的意料之中,那么,身边必有你的人,既然打草能惊蛇,蛇,也未必完全无动于衷不是?主谋虽不可能再在这节骨眼多做动作,但是消息一旦传到那人耳里,反应总是有的。刺激他们一下,也许,能看出端倪呢。” 原来,她是想试出真凶。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本王被长生烛牵引毒,此事事前完全没有预兆,要是宫中那两位做的手脚,本王不至于被摆一道。” “我也有想过这一点,所以才只是试探一下,要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我们的重点,便可放到别的人身上。” 凤明煌对她的谨慎小心颇为赞许,她定是时刻告诫自己,世上本没有天衣无缝、了若指掌,谨慎行事,才有赢的把握。 凤眸轻敛,他盯着秦如歌手上的暖玉,轻声道:“不是慕容汾、慕容均的话,还会是谁?为什么非要在长生烛上做手脚?莫非,有什么人,想让本王和慕容汾为敌” 秦如歌目光大亮,脑海里蹦跶出来三个字:“慕容琰!可是不对,他并不知道,慕容汾把长生烛送给了我。” 他淡淡瞥她纠结的笑脸但一眼:“也不一定不知道,慕容汾送东西给你这件事情又不是查不出来。罢了,现在想破脑子,还是作不得准,还是让下面的人继续查,本王总疑着,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是啊,除了长生烛,还有柯老手上收到的一份书籍,太特么凑巧了,二者缺一不可,这事反正是早有预谋的,一定得彻查。” 这种还未露出水面的敌人最可怕了,我在明敌在暗,再阴几遍可就吃不消了。 似乎有什么灼热玩意膈应着她,秦如歌抬眸一看,是某人危险的眼神。 她突然站起来,指着外面:“王爷不是说想要妾身给你做一顿饭吗?王爷想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买,马上做给王爷吃。”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转移阵地。 凤妖孽似笑非笑:“鱼,除了鱼,其他的,你看着办。呵,马上做么,也对,今儿是该早些用膳。” “” “对了,不要在厨房里做,就在湖畔架炉做吧,本王也好在一旁看文书。” 在一旁看公文,架炉做菜,这丫也不怕呛死他啊。 下人在湖畔准备好了食材,架好了石灶,凤明煌还真是在隔壁树荫下设案看文书,好茶好水惬意享用。 湖畔风大,秦如歌起个火,差点没把她呛死。 晕死,原来被呛的不是他,是她!!!! “要不要喝口茶?”听到她咳得不行的动静,某人自认为很好心,问道。 秦如歌咬咬牙,痒死了,很想咬他,狠狠咬! 干嘛非要到这里做饭,一定是为了看她这手忙脚乱的模样。 既然他问了 走过去,一把夺了茶被,一口仰首喝尽,用力掷在案上,扭着腰肢回去继续生火。 他轻挑眉峰,却是没有恼色,反而拿起茶壶,自斟了满满一杯。 杯子壁沿,有淡淡口脂印子,几乎看不清,却芬芳怡人。 他不着痕迹压眸笑笑,准确无误贴着那位置,喝下比适才还要香甜的清茶。 “本王决定吃烤鱼,不要生的,也不要过熟,鲜嫩可口的口感是最好。” “要不王爷自己来,自己的口味,自己最清楚。”秦如歌皮笑肉不笑道。 她又不是专业大厨,做出来能吃不就好了,意见还真是多! 他抬眸相视:“这顿饭,是爱妃欠我的,本王自己来,算几个意思,还有,你让本王做羹汤,确定脑子没问题?” 他这双手,指点疆场,岂是用来做饭的。 秦如歌感觉自己脑壳插进利刃,怪怨地瞪了他一眼,竟然说她脑子有问题,靠之。 哼,做鱼,烤鱼,是吧,做就做,最好下点毒,加料,不吃死他,也拉他个几天几夜。 校园港 恋耽美 154.154.你分明也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王妃,要不让奴婢来吧。”莲儿自以为声音压得够低,凤妖孽听不见。 一阵烟呛以后,秦如歌总算见到火苗了。 赶紧添干叶和薪柴,把火彻底烧旺。 秦如歌把处理好的鱼铺在铁网上,不时翻动:“不用,一边待着去,那儿凉爽。” “没有主子干活,奴才偷懒的道理,莲儿帮小姐擦汗!撄” 绢巾吸走秦如歌额际细汗,她倒也没坚持。也多亏了莲儿,才不至于让滴到眼前的汗水蒙眼。 烤鱼嘛,也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含量,偶尔翻翻鱼身就是了偿。 秦如歌隔着烟雾,眯眸盯着那看文书看得相当贵族气息的凤妖孽,视线下移,凤妖孽腰间换了新宠,她特制的香袋换成岐山暖玉。 “莲儿,我问你一个问题。” “王妃你说。” 秦如歌轻按胸口,道:“这里不舒服,好像有爪子挠着挠着,恨不能把小心肝扯出来,把它扯松动些,五脏六腑,哪哪都不对劲,是什么病?” 莲儿天真的眨巴着脸:“王妃,你不会有心疾吧,身体的病痛,可大可小,不成,这鱼别烤了,看大夫去!” 揽月听闻这边动静,姗然而来,恰好把主仆二人的话听了。 “傻丫头,王妃本身就是懂医的,看什么大夫。”取笑完了莲儿,揽月才把目光胶在秦如歌脸上,神色带着三分揶揄,“有什么病,是王妃得了,却自诊不出来的?” 秦如歌经她这么一点拨,若有所思。 揽月点了点她的胃腹:“酸吗?” 点头。 揽月轻笑,又点了点她的喉咙跟脑袋瓜:“这二处呢。” 绷着,不是滋味着,纠结着。 “看一眼王爷。” 秦如歌依言照做。 “感觉症状是不是加重了?” 又是点头。 秦如歌惊呼:“难不成月姨才是神医!??” 揽月失笑道:“你这孩子,真逗。月姨不是神医,月姨只是过来人。知道吃醋的滋味,王妃看着王爷,除了想到王爷,还想起谁来了么?是女人吧。” 秦如歌一脸讪色,装作没事人一样,翻鱼。 原来,这就是吃醋的滋味吗。 偷偷瞥一眼凤妖孽那边,好像不动声色的样子,专注文书,大抵没听到她们这边的动静吧。 秦如歌垂眸问:“厉晴如何了,打没打?” 那副老骨头,打下去,恐怕会打出毛病来。 揽月摇首,轻声道:“没有,王爷只是意思一下,吓吓她。她好像知道王爷不敢真对她下手,一直很嚣张高傲。” 秦如歌笑了:“那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怎么样的奴嘛,你看凤妖孽那家伙,能不嚣张高傲吗?” 凤妖孽?如歌这昵称起得真是 “王妃,鱼熟了,可以了。” 经揽月提醒,秦如歌撒上香料调味品,便上盘送到凤妖孽面前。 “我再做几个菜,你等等哈。” “慢着。” 秦如歌硬是被他叫停,转过身看他有何指教,凤妖孽放下文书,拿起筷子戳了戳鱼肉,能戳进内里,的确是熟了,连皮掀开一块肉,香气四溢。 然而。 “一看就是口感柴,太熟了,再做。” 秦如歌瞪着这丫:“王爷还没吃,怎么知道,要不你尝一口再说。” “你连让本王尝一口这道菜的***都没有,就足够说明它的失败。” 他喵的,分明没事找事!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挑剔,我们以前在鱼米乡,我做什么你都吃的!” “以前归以前,再说那时是爱妃主动而为,一番心意,本王怎还能挑剔。现在是本王讨要的债务,要求自然高一点。” 秦如歌眼角抽搐,这哪是高一点,这是高几丈,差点没上天了好吗? 忍着把整盘鱼扣他脸上的冲动,她蛋疼问:“那这份怎么办,不吃太浪费了。” 凤明煌招来下人:“给你们加菜,拿下去吧。” 闻言,端鱼的下人喜形于色,领赏退下。 上好的鱼额,走大运了,千万不能提醒王爷,这鱼是王妃亲手烹制,相当于王妃为他们做吃的,不然以王爷现在的古怪脾性,大有可能倒进池子里喂鱼,也不让他们享用,为了不让池子里的鱼误吃同类,他们舍身取义! 那人边走边往秦如歌的烤架上瞅,想着,如果王妃手艺再欠几次,估计今晚他们得吃撑了。 这人心想的,成真了。 烤到天际泛着橙光,在揽月指点和加持之下,秦如歌总算做出一条凤妖孽满意的鱼来。 她真想叩谢圣恩,哪里来个神让她拜拜好了,多谢他老人家保佑。 再炒几个小菜,盛饭,今晚这顿,也差不多这样了。 “王妃,脸上脏了。”莲儿把用具收拾好了,正要退下,刚好现秦如歌脸上沾了黑灰。 “哪儿?”她拿着绢巾胡乱抹着。 某人倾身靠近,夺过她的绢巾沾水,给她清洗干净脸蛋。 一天下来堆积的郁闷,似乎消散不少。 算他还有良心。 不过,刚刚一桶鱼,全被处理干净,烤成一道道美味,送到下人餐桌上,好像不大对劲。 怎么就刚好那么好,烤到最后一条,凤妖孽突然就满意了呢? 对面那人,津津有味吃着。 眸光亮若星辰。 他想起流落小渔村那些日子了,就是这种滋味。 一顿饭吃下来,天好水好鸟声好,谁也没有多话,食不言寝不语嘛。 秦如歌擦嘴的时候,对首的人开口了:“吃饱了?” 秦如歌打了个优雅的嗝,算是回应。 “来人,把东西收拾好了,文房。” 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这个时间点,其实还不算晚,远远未到该睡觉的时候。 可是凤妖孽硬是把她扒了,踢到浴桶里。 秦如歌有种上当受骗的即视感,声音干瘪道:“王爷,一顿饭我给做完了,好像不包括别的吧。” 一块搓澡巾兜头兜脸拍过来,她扒下搓澡巾,面部神经抽动。 “洗干净些。” “” 说得她好像以前不洗干净似的。 “早上在御花园,你不是让本王回来多扒几碗饭吗?” “的确是,可是二者有什么关系吗?你刚刚胃口也不小,吃很多啊。” 凤明煌暧 昧俯身贴近,邪笑勾唇,秦如歌赶紧双手护胸,却是遮不住春光,不过这人并没有往下瞄,只直直看着她的眼。 “这个胃是饱了,可是身体,并不。” 秦如歌耳尖红似朝天椒,整个人没入水中吐泡泡。 “无论任何事情,上瘾了,总不是好事情。” “这就是你最近老躲着我的原因?” 秦如歌默然,心里却想着,他明白就最好。 他食指勾起,刮了刮她的睫毛,惹得秦如歌频频眨眼,像小猫一样蹭甩着,又听得这人道:“你骗不了本王,如歌也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不是吗?” “你——” 他笑意更深:“怎么,让本王直接点破了,不好意思?” 她涨红着脸,不再多话。 凤明煌看着她这诱 人模样,眸色更深更红。 视线下移,落在其肩,那道已然不明晰的疤痕。 薄唇贴上那箭伤,浓密的长睫轻闭。 秦如歌浑身一颤,触感先是微凉,后是炙热。 深更半夜的时候,守卫敲响了凤明煌主院寝室的大门。 守卫听到一连串不轻的低声咒骂,脑门狂汗,都是孟爷,自己不敢来打扰王爷,却让他们当炮灰。 似狂风卷门,眼前之主,面色不善,深更半夜的,狠戾如阿飘呀,守卫好像听到自己心肝的跳动声。 凤明煌仅着薄薄亵衣,极度不悦道:“最好能给本王一个非要敲响这扇门的理由,要有一点点不合理,有缝可钻,你们可要夹紧屁股了。” 天呐,要赏他们板子么。 王爷看着,像是欲求不满,嗯,一定是! “王爷,纳兰三公子秘密造访,孟爷已将其送到密室。” 凤明煌目光沉下:“此事,没有别的人知道吧。” “没有,只有守府门的两名守卫,还有孟爷知道。” 孟玄色,嗤,自己不敢来,让俩小的来捋虎须,他也是够没风度的。 还有纳兰惜那家伙,至于吗,动作这么快,马上就上门造访了!估摸着要沉个三几天他才找来的,啧! 凤明煌颔首:“明白了,去把他们姐弟扔到密室,告知他,本王稍后就到。” 凤明煌入内倒腾弄醒睡得跟死鱼一样的秦如歌。 “干什么,别妨碍我睡觉。” “起来了。” “凤明煌!你是人不是!你刚刚那般折腾我,现在还不让人睡了?” “纳兰惜来了,你确定继续瘫尸?” 凤明煌停止动作,须臾,差点入梦的她,突然大醒,正襟端坐,眨眼消化。 “纳兰惜?他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赶紧起身穿衣服,狼狈得简直不能看。 期间凤妖孽还破天荒搭把手,天呐,他给她穿衣服的动作,已经这么熟稔了么? 夫妻二人匆匆而去,头都没怎么梳顺,就跑到密室接见贵客了。 “这纳兰惜也真是的,挑什么时间不好,非是这个不上不下的时间!” 刚好是最尴尬的时候,纳兰惜要是早点来,或者晚点来,她也不至于是这个破模样。 腰酸腿软,眼前直黑,她想睡觉好吗! 突然想起来,完事后忘了吃药,秦如歌赶紧掏出装着避子药的瓷瓶,吞了一粒。 凤妖孽见状,并无做声,却是眸光深几许。 临近密室,燕王府的深夜,静得恐怖,不闻一丝声动。 不是里面没人说话,而是密室隔音效果很好,传不出声音来。 机关声动,石门开了。 月光越过二人,投入密室。 室内之人,闻声转身。 月牙白,浸于半身皎洁月光中,神态宁然。 如此碰面,着实唏嘘,秦如歌凤明煌纳兰惜均是如此心态。 凤明煌有意无意,避挡秦如歌,半身横在二人之间。 纳兰惜胶着的视线,才得以抽离。 秦如歌踌躇几番,才道:“为什么不晚点再来,确定慕容汾睡熟了么?” 纳兰瑚纳兰珀跑过来,一人抱着纳兰惜一边。 纳兰惜一手搭着一个脑袋瓜,道:“六皇子心疾严重,昨日二位离开后,六皇子马上犯病了,宫中的御医马不停蹄奔波煮药,施针抢救,情况刚刚算是稳定下来,现在还未松懈呢。此时冒险来访,是最安全的,毕竟机不再有,恐怕这是在下唯一一次私自造访燕王府的机会了。” 秦如歌示意两个矮冬瓜:“你们三哥这回是特意为你们冒险的,还不说声谢谢?” 矮冬瓜一号,纳兰珀小直男天真道:“如歌姐姐,你中气好像不怎么足,得补补,说句话就有气没力的。” 校园港 恋耽美 155.155.爱妃,你这是在玩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事人和始作俑者面色各异。 凤明煌挑眉,却是一脸理所应当,一点负疚感也没有。 秦如歌面色阵青阵白阵红,颇有冲动,想要用针线把这破小子的嘴唇缝起来。 至于纳兰惜,看着稍嫌凌乱不整的燕王燕王妃,还有此时反应,似有所察,便尴尬清清喉。 “三哥,你怎么会来啊,你不是坚持要把我们抓回去送给爹爹当人情的吗?”纳兰瑚边说边拧着纳兰珀的耳朵,还真是不长眼色,没看到如歌姐姐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打屁股的眼神么偿。 “是啊是啊,三哥,你难道来跟姐夫单挑的,我告诉你,就算你打赢了姐夫,我们也不会回去的。” 凤明煌嗤笑,道:“打赢本王,呵呵。” 纳兰珀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必败无疑,三哥就不要多做白工了。在我心里,姐夫绝对是第一名。” 就势轻拍他的脑袋瓜,纳兰惜冷淡道:“你这小子,没想到是马屁精,这些年在纳兰世家,你藏得很深啊。姐夫?如燕王妃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 纳兰珀吐舌摸鼻子,放开纳兰惜的腰肢,盘腿坐到一边角落地面上。 “适才,惜问过他们,也检查了一遍,表面看起来,和以往并无不同。” “你怀疑本王撒谎?”更深露重,凤明煌拭去衣上湿雾,闲散踱步,绕到其后坐榻。 纳兰惜不语,大抵便是默认了。唇弧加深,凤明煌抬眸睨向秦如歌。 纳兰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秦如歌刚好看来,四目相对。 纳兰惜微微一震,目光瞬间涣散瞬间聚拢,半响,方垂眸静听。 沉默的纳兰惜,安静得像一幅画,美好隽永。 “这种蛊毒,一时半会儿很难完全清理干净,只能一点一点剔除。不过此蛊宿主体内蛊群一旦失衡,宿主身体马上起变化。其实他们身体已经开始生变化,只是肉眼凡胎难以察觉,相信一年以内,个子将会迅速拔高。” 秦如歌把个子拔高,生长育的后遗症和副作用说了个清楚。 漏壶滴水,时间随着流速一点点过去,指针在刻度上游移。 “竟然真的是你”纳兰惜错愕难掩,他自以为对她足够了解,不曾想,竟仅限皮毛,为何短短数月,她竟进步神速,成为医术卓绝的高手。 “是啊,如歌姐姐很厉害的,是她三番四次把姐夫从鬼门关拉回,不然如歌姐姐现在就是寡妇了。” 寡妇,好像一个魔咒,把三个“大人”镇住。 纳兰惜先回过神,厉色俯瞰底下的矮冬瓜:“别胡说。” 他还怎么敢放他们姐弟在燕王府,就这副易闯祸的唇舌,死几次都不够。 “嘿嘿,我帮你们教训他,大家继续。”纳兰瑚扑到口没遮拦的弟弟身上,打成一片。 听珀儿的意思,凤明煌数次历险,包括闯西凉,并非全身而退、安然无恙了,而改变死局、将凤明煌救回的人,竟然是如歌! “燕王妃,你到底还瞒着我们多少事情?”他初时对她身份的怀疑,本已消退,可是现在却是卷土重来,越来越清晰,“又或者说,你真的是秦如歌吗?” 她本事这么大,就连潜伏西凉,也是她先起意,消息一传回大越宫,震动了多少人? 树大招风,锋芒过盛,绝对不是好事。 秦如歌大抵是不知从何说起,便也缄默了。 倒是凤明煌,指头敲着扶手,淡漠道:“你难道不觉得,本王身边,杏林高手太多了吗?” 此话,何解? 杏林高手,柯凡,女神医,如歌毫无疑问也算一个了 纳兰惜盯着眼前眼神似有所指的男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挖掘。 凤妖孽唇边勾的那一抹深笑和暗示,纳兰惜看久了,突然瞳仁收缩。 脸,偏向秦如歌那边,惊愕道:“你,你是神农堂那女神医?” 女神医,秦如歌,是同一人。 凤明煌做作地拍拍掌,随即指着太阳穴:“论这里,本王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纳兰惜不负所望,短时间内便捋清一些事情。 他小步退后,失神靠在石壁之上,喃喃:“所以,一开始你接近六皇子,动机不单纯,是吗。你,早就知道对容侯府下手的人,是他!?” 这些天纳兰惜跟在慕容汾身边,就算慕容汾顾忌他和容靳关系亲密,不会把毒害容靳一事告知纳兰惜,可是以他的本事,一定也查了清楚。 所以,明知道慕容汾对容侯府不利,他还是要助慕容汾登基是吗。 秦如歌敛目深思,果决道:“没错。” 纳兰惜目光收紧,冲动之下,差点逾距去抓她的双肩,然而指掌停顿在其肩前一掌之距,又缓缓收回。 凤妖孽冷眼差点喷出火来,半是前倾的身躯,这才施然搬回原位,神色却是没有放松。 纳兰惜这伪君子要敢多手多脚,看他把不把他的手手脚脚割下来! 纳兰惜抿唇道:“你这般接近他,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他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甚至考虑把你培养成细作,替他办事。” 等等,把她培养成细作? 眨眨眼,消化消化,秦如歌无奈道:“我根本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啊。” 纳兰惜心是有多大多野,竟然连堂堂燕王妃的主意也敢打! 培养一个藩王妻子成为细作,很威风很长面子是不是? 脑壳有病! 纳兰惜也懵了:“没有吗,可是宫里现在谁都知道燕王府过目不忘。” 凤妖孽好整以暇补充道:“消息是从太医院传出来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如歌记起来了,好像她还真是有一回多口说过那么一句,天呐,这也能中箭,她也是醉了。 “不管如何,你现在不能再靠近他了,这个人,没有你们想象中简单。六皇子看起来缺了那么点攻掠性、人畜无害,可是内里水深着呢。还有那个乐伶辞初,我摸底摸了好几个月,却还是个无底洞,什么也查不出来。二位以后,切记防范他们。” 凤妖孽哈哈大笑,不知道慕容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抓了一只老鼠进米缸。 失笑摇首,在一片探究目光中,凤明煌垂眸道:“还真是多谢你卧薪尝胆,为我们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了。不过,本王既已决定站到六皇子一边,恐怕,很多事情由不得了。” “燕王真的决定要站队?” “怎么,你这表情,不赞同?” 他现在是慕容汾的谋士,按理说,凤明煌给六皇子站队,作为谋士的他,应该鼓掌放鞭炮才对。 纳兰惜这一趟夜访燕王府,依然带走很多疑惑,还有未尽的话语。 他终于松口,愿意让龙凤胎留在燕王府,不过,一旦大事得成,父亲叔伯进驻长安城,恐怕还是有所争执,再说吧。 既然如歌有这本事,替他们姐弟解蛊毒,相信家中长辈,也乐见其成、感念在心的。 还有六皇子那边,对于女神医行踪不明,已现不耐之色,如歌现在的处境,如走钢索。除了他能给她兜着,遮掩一二,谁又能替办呢? 纳兰惜眸光加身,默然隐入闇夜。 让人送走纳兰惜之后,其余的人还在密室里。 “阿嚏!” 秦如歌打了个喷嚏,随即落入一个莲香开始消褪的怀里。 凤明煌将她纳入披风内,双臂拢在她身前,给她送暖。 “岐山暖玉还真是有效,你这身子没受凉,硬朗如我,却先是打喷嚏了。”感冒了可不好,明儿早上喝碗姜汤吧。 他的体温,自从有了岐山暖玉随身,便不再寒凉。秦如歌在他腰腹之间摸索着那玩意,目光一亮,随即一把抓住那温润宝物。 还真是暖和。 热气吹拂丝,缭绕着她的耳廓脸颊,声音微哑:“爱妃,你这是在玩火。没想到,你战斗力这么强。” “” 燕王燕王妃这边的不寻常动静,惊动了情窦初开的纳兰瑚,她赶紧拉扯着纳兰珀的耳朵,在后者出的杀猪声中,齐齐退走,还落下一句—— “如歌姐姐,我们还要忙着长个,先回去睡了。” 凤明煌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倒是个长眼色的,孺子可教。” 校园港 恋耽美 156.156.姐妹关系破裂,亲者痛,仇者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不要闹。” 秦如歌真担心他在这里便兽性大,想要挣脱他。 凤明煌岂是寻常人能制服的,只有他制服别人的份。 将女人拦腰抱起,往前移动一大步,外间月光洒满衣袂,他看着似是月妖,仿佛能吸***魄。 “我是说真的,别闹。别忘了,刚刚跟你说的,明天早上还要归宁。偿” 这家伙,看起来大抵真是忘了归宁这回事。 他拾起忘了走的脚步,离开密室,邪笑道:“没闹阿,你想什么呢,本王这不是把爱妃抱回房睡大觉么,明早归宁,乃床上切磋的时候,爱妃抛出来的刀锋,嵌入本王骨血里了,怎么可能忘?撄” 凤妖孽有意说得暧昧,秦如歌羞耻心作祟,索性气得一口咬上他的肩。 哪里知道这人只觉似蚁咬,不痛不痒,揶揄笑着:“在西北温汤浴那回,比这个狠多了。” 可恶! 明明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康健很多,为什么越来越不舍得伤他了呢!? 说是睡,还真是睡。 秦如歌大抵是因为一惊一乍,睡得并不好。 一大早,燕王就着人做主安排好归宁事宜,抱着尚在熟睡的燕王妃上车辇。 虽然只是几个街口之隔,大约两三刻的时间,也要享受代步滋味。 长安城的八卦居民见燕王溺宠燕王妃简直到了令人指的程度,嗟叹之余,也羡慕这种非对方不可的情谊。 秦伯夷在秦如歌嫁入燕王府之前,甚是看凤明煌不顺眼,可现在看着他百般迁就他和阿蘅的宝贝闺女,就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儿,把她从燕王府一路抱到秦府,舍不得惊醒。 然而冤家路窄,李氏的女儿,回来了一个。 “娘,心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被自己的亲妹妹捅一刀,还不如杀了我,死了干净算了。你快帮我弄走她!她现在越能耐了,天天讨殿下欢心,把我放在哪儿了她!” “好了,你天天到娘这里来哭诉有意思吗?这件事情,错在二皇子,心儿也是受害者。嫁夫随夫,她当然要讨二皇子欢心了。” “我不管,当初她***给汝阴侯世子,怎么不见她屈服了,到了殿下这儿,突然就梨花带雨无声哭泣,分明就是逼皇上和殿下做主意嘛!” 这声音,实在吵嚷嚷得可以。 秦如歌终于被吵醒,揉着眼睛,让凤明煌把她放下来。 “我说是谁这么吵呢,原来是她。这嗓子可以呀,泼妇骂街一定能来几个回合。” 秦如歌没有嚼舌根偷偷讲是非的意思,要说,就光明正大地说,所以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哒哒哒哒,脚步声,这么猛!? 风火雷电般快速而来的,是怨妇般憔悴的秦若月。 “你这个贱人,还敢回来!” 秦伯夷听着这粗俗的字眼,不悦道:“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贵为皇子妃了,大度大气修养哪儿去了?” 老爷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了,也不想想,若月对着其他人可不是这样,根本就是秦如歌的问题。 可是燕王这尊大神在这里,李氏瞬间化为鹌鹑,不敢说什么,更扯了扯秦若月的衣角,让她先忍着点。 兄长和二皇子最近闹别扭,二皇子现在需要燕王的扶持,她们不敢得罪的呀。 秦若月嫌弃李氏这动作,一把夺回衣服,仍然那般不依不饶道—— “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这个贱人抢走心妹的心上人,我也不会有今日这苦果尝,你个贱人狐媚子害人不浅,活该下地狱!” 说着说着,秦若月便张牙舞爪,往秦如歌脸上抓,凤明煌厉目一扫,出掌将她震退数步,直接坐在高堂之椅上。 他甩手负于身后,长身微微侧着,口吐冰渣:“自己没本事,就只能怪别人,不思自醒,有你今日,也是自种的果,自尝。” 冷眼扫视秦若月傻掉的脸,他嗤声道:“高堂之位,也是你能坐的,难不成就凭你,还想喝上本王亲手奉上的茶?滚!” 李氏吓白了脸,生怕燕王怒火收不住,把她宝贝女儿脑袋割下来,便颤抖着手忙脚乱扒拉走秦若月。 “岳父大人,请坐。” 秦如歌挤开李氏母女,搀扶着秦伯夷坐到高堂之位。 新人终于奉上迟来将近半年的茶,秦伯夷含泪喝下。 不过,秦如歌凤明煌并没有久留,秦伯夷了解了他们的近况之后,夫妻便双双请辞。 秦伯夷把他们送出去。 “以后多回来看看为父,你和靳儿不在,怪寂寞的。” “有空的话,一定。”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一定多带如歌回来看你。” 秦伯夷怪腔怪调横了他一眼,这小子把如歌揽得这么紧,好像防止他抢人似的,呿! 还多回来看他呢,信他有鬼。 “那就拜托你小子了。” 秦如歌噗嗤一笑,老爹这是怎么了,还扁嘴不情不愿求着凤妖孽呢,要不要这么逗!? “这丫头,笑你爹呐,没规矩!”秦伯夷吹胡子瞪眼,真是,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心都向着凤小子了,笑她爹呐,“还有你,我家闺女没在你那边吃亏吧,我可是知道的,燕王府有个姓厉的厉害角色,你小子不会任由她欺负歌儿吧!?” “岳父大可放心,现在是厉晴在如歌手上吃太多苦头才对,小婿倒是希望如歌悠着点。” 这男人还要脸不要?是她让厉晴吃苦头的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明明都是他做的主。 摸摸鼻子,好吧,他做的主,也的确是因为她,也勉强算是因为她的关系导致厉晴连连吃亏。 确定四周没有闲杂人等,秦伯夷压低声音:“最好是这样,对了,凤小子,你气色看着比以前好太多啊。” 凤明煌颔首,也低声道:“小婿身体的确有起色,但是皇上那边要是听到什么风声就不好了,此事最好秘而不宣。” “真的?那太好了,如歌不用提心吊胆,老夫也不用提心吊胆!” 秦如歌颇是无语:“爹” 话语被凤明煌无情打断:“岳父大人不必担心,现在小婿每天晚上都有正常夫妻生活,很快蹦出一个大胖孙子供你含饴弄孙。” 秦如歌秦伯夷:“” 秦如歌哭笑不得,这丫,是脑残还是智障?哪有人这样跟丈人说话的,这人果真让人无法以常理推断。 不过,重点是抱孙子阿,以他们现在的条件,抱个毛线的孙子阿? 秦伯夷泪目送走他们,他的歌儿到底嫁给了什么样的人阿,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她在燕王府的水深火热。 秦伯夷返身入内,迎面碰上李氏母女,叨了她们几句就绕道而了。 “她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嫁得那么风光也就罢了,为何那样一个杀神,竟甘心为她低腰俯首,宠溺备至!?”秦若月不甘心地搅着帕子。 怨念丛生。 “所以说,何必和自己人闹,让外人看了笑话,讨了便宜去?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月儿,不要跟心儿置气,你们应该一同沆瀣一气,对付外人才是。许侧妃快要临盆了,若不是心儿安排妥当,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恐怕真要安全落地了。心儿和你一同进退也未尝不好阿,起码这种事情,心儿做得比较麻利顺手。” 呵,宽恕么,谈何容易。 秦若月冷笑不语。 当日心妹百般嫌弃太子殿下,作为姐姐的她,可有怪过她? 可是现在,她为何自打脸,说过的话不算数,以前对付东宫狐狸精,已经够她心塞的了,现在连她最疼爱的妹妹也上阵站到她对边,和她对擂,让她如何宽恕!? 许安冉的孩子,就算没有心妹横加干涉,她也一样能除掉。 既然她能除掉,心妹插这多此一举的一脚,是几个意思? 分明就是抢她的正妃权,好树立威信! 心妹,完全没有想到,你会把心机用在我身上阿。 回了一趟娘家,秦如歌看到秦若月便想起许安冉。 她不得已硬着头皮让凤妖孽代她求请,让皇帝允许她给许安冉接生。 这么奇葩的要求,别说凤明煌了,她也是醉了。 还好妖孽挥他的无耻要求后,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帮她送份折子上去。 校园港 恋耽美 157.157.长安城,有一只无形的手笼罩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约定之日到了。 “王爷,马车准备好了。” 凤明煌漠然颔首,这便和秦如歌轻装简从出府,孟玄色亦步亦趋跟着。 “还有六皇子那边,刚刚得到消息,算是稳定下来了。”主上交代他密切关注宫里局势,各方有何异动,都要上报。 慕容汾病情安稳的消息是今早传来的偿。 “你到慕容汾那边走一趟,就说神农堂女医不日便回长安,让他稍安勿躁。” “明白。撄” “上去吧。” 凤明煌扶着秦如歌,先后上了马车。 走的是偏门,不是正门,出城路线也算隐蔽,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凤妖孽让孟玄色那么说,大抵是为了错开女医和她出现的时间点,这样慕容汾便少了往她和女医是同一人的道上去想。 一路上,秦如歌一直想着死去的丑牛,还有危在旦夕的寅虎,精神高度紧张。 喉咙似有无形的手掐着,胃腹也不大舒服,因路途颠簸,不时反酸,终于在行至郊外的时候,吐了个痛快。 “没事吧,你过去不会晕车的。” 喝下他送来的凉水,秦如歌支着脑袋,轻闭着眼,默然不语。 凤明煌给她抚背顺气,默默打量着她这副模样,心底越起疑。 这几天,她也老是喊累来着,现在还吐得这么厉害。 “你那些药,真的有效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凤明煌不曾自省,自己夜里是怎么折腾她的。 她没好气地睁开眼:“你怀疑我怀孕了?” 竟然怀疑她的药失效,那就是质疑她的医术了! 对首的人缄默,可是神色却万般认真。 秦如歌轻笑:“我怀没怀孕,自己最清楚,你放心,孩子不会在父母不希望他来的时候来的。” 凤明煌听出言外的轻嘲。 眉目沉凝,凤明煌轻抿薄唇,她是在意的吧,就算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要孩子,可他的态度,还是太冷酷了。 的确,就算他现在没有这一身毒,也不大敢要孩子,他没有把握能当一名好父亲。 “那些避子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吗?” 每回看她若无其事吞下一颗颗黑漆漆的药丸,心里总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一方面不想要孩子,另一方面又失望不能拥有自己和她的孩子。 思绪被矛盾冲撞,他脑海里似乎有两个自己在对立。 “是药三分毒,伤害是有的,但是问题不大,你不用担心,我这是太紧张了,才会吐的,缓一缓就好。” 听她这么说,他才放心些。 周围很安静。 只听马蹄嗒嗒,还有他们的呼吸声。 孩子么。 秦如歌的思绪,终于从寅虎身上,转到别的。 “为什么厉晴会说,只有柳兰锦才能给你生孩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瞒着我?” 许是没有料到她突然这么问,凤明煌有些意外。 柳兰锦是药养的人,凤明煌是毒灌的主。 莫非还有中和一说? “是不是只有和她结合,诞下的孩子,才有希望不走上你的旧路?” 良久的沉默。 “嗯。” 她冷笑相问:“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打算怎么用她。” “若你问的是那个男人的意思,柳兰锦,便是在本王命悬一线之时的救命良药,而在此之前,还身负绵延凤氏血脉的重责。柯凡精心以药养了她这么多年,之所以对她百般疼爱,也是因为她拥有如斯凄苦的命运。” “所以,当初他违逆王爷的意思,甚至厉晴爬到主子头上来,你也没有对他们下杀手?” 缄默,便是默认吧。 她总算是完全明白了。 怪不得都说柳兰锦的存在相当重要。 不仅能救凤明煌,还能给他生猴子。 秦如歌目光一震,倏尔抬起头,追问:“你父王,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功高震主,甚至直至现在,也是皇上心头阴影了。” 想必现在凤今曜的余威尚在,否则,皇帝不至于也对柳兰锦这朵金花如此迁就,她干了什么歹毒缺德的事,都给她兜着。 他的父王,是一只无形的手,纵然远离长安城,却牵引着波谲。 “你以为,烈焰军,是听令于本王的吗?不是,他们听的,是凤氏权威,不管这个权威是凤今曜,还是凤明煌。父王不仅功高震主,现在的烈焰军,大部分还是唯他马首是瞻,他一旦想要回去,本王的一切便是暂存的。” 强大残忍如凤明煌,想不到,也有克星啊。 秦如歌静默垂眸,右手轻覆腹部。 也就是说,成为第二个柳兰锦,便能要孩子。 然而,她能感受,眼前的这个男人,心藏恐惧。 他恐怕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没有信心要一个孩子的。 可是没有信心,不代表不喜欢,否则也不会戏言跟爹说着给他造孙子。 胆怯的人,总喜欢把真心之言,混杂在戏言之中,怀着一丝被人现的希冀奢求,又千万丝希望对方不要当真。 紫云观 凤明煌秦如歌跟着引路人而进,一路走到钟楼。 楼内有人背对他们,前臂抵着弧形护栏,上身越过护栏,前探着,俯瞰底下风景。 此人身形潇洒,略带不羁痞态。 秦如歌竟觉有几分眼熟。 “公子,人带到了。” 那人闻声,慢悠悠转过身,姿态更为桀骜,双肘和背部支着护栏,邪笑道:“二位,别来无恙啊。” 陌生的脸,秦如歌和凤明煌不曾认识。 只是声音,倒有几分眼熟。 但看二人眼神狐疑,那人挥退带路者,将谈话的空间,只留给当事三人。 “怎么,认不得我了?” 指尖扫过他自己的五官,异变顿生,脸皮有异物活动、变色,那层细腻但平凡的皮肉竟是黑色小点幻化而成,最终游移到他脑后,消失,隐没。 “变形蛊,没见过吧。”男人五官桀骜阴柔,说是妩媚也不为过。 竟然是夙夜! “你胆子还真大,看来明渊没有别的人可以用了,竟然让你这大红人亲自出马,来我南越示威!”秦如歌嘲讽,眼眶微微猩红,因恨和怒。 夙夜笑得更深,意有所指:“不知燕王妃对于我们送上的见面了,喜欢不喜欢,嘭!血肉模糊,绚烂吧?也算是对燕王妃当日酿造的烟火盛宴,送的一份回礼。” 凤明煌压住她已夹上银针的五指:“冷静点。” “啧啧,看这样子,如歌小姐应该是不太喜欢了,没关系,还陆续有来呢,那个叫什么虎的,一定还能给你带来惊喜的。我们少帝可是说了,只要那家伙一天不死,便一天以手刃你为精神食粮,到底是给他个痛快、一刀了结呢,还是困锁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在巨大精神折磨、身体折磨中,自我意志日渐被腐蚀,成为行尸走肉?” 秦如歌死咬牙根,反手收拢的银针,刺入她自己的掌心,皮肉之痛,及不上心头痛楚。 “你以为,我会为了区区一个手下之人,任你予取予求?”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夙夜把玩着自己的指根,只见其上攀爬着一只又一只芝麻大小的蛊虫,他言辞间的语气,甚是散漫,“更何况,你们不是来了么?” “别绕圈子了,他到底想要什么?”秦如歌有些耐不住了。 夙夜这才瞥了凤明煌一眼,至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 明渊现在要的东西,可不是秦如歌能给的,只有这个男人,凤明煌,应该知道些底细。 夙夜的眼神太明显,凤明煌噙着洞悉一切的笑。 “让本王猜猜,明渊现在仅有你们苗疆相助,禁军残活的人,已被西凉太后和国师收编另整。戚颜手上有西凉军,你们现在只有恶毒的蛊术,缺少精壮兵力,没有兵力,谈何反击戚颜?” 秦如歌讶异看向凤明煌:“他们跟你要兵力?疯了不成?” 南越的兵马,怎么可能替西凉办事。 更何况现在他们南越的皇帝,分明有意和西凉国师太后等人结交,断不可能允许凤明煌借兵,否则,正好给了皇帝理由打压他。 凤明煌敛目迎上她眸底疑惑。 “自然不是本王的兵马,是西凉那边的。” “可是,西凉的兵马,也不归你管啊。” 这更无稽了,西凉兵马,与他何干?难不成在西凉那边,除了安插眼线,他老人家还能养出一支兵来? “别忘了,本王的母妃是西凉大长公主。” 秦如歌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西凉大长公主还管兵事?” 凤明煌移开视线,想着这些年手下探听的巨细消息,墨眸闪烁。 “明氏血脉单薄,很多事情,只能靠仅存的明氏人同合掌管,位份越高,接触这类事情机会越大。据本王所知,明氏起源之地,便有奇兵谓之荫山兵,逢乱世才出,但是调兵虎符在什么地方,一直是个迷。既然明渊不清楚虎符在何方,知道这个秘密的唯一希望,大抵便是本王的母妃。可惜,他要的西凉大长公主已不在人世,她更没有把虎符秘密,留予本王。” 秦如歌已有所悟,原来如此。 看来这支荫山兵,性质跟母亲容蘅那红翎十二骑差不多。 不过,凤明煌母妃已不在人世,明渊把主意打在凤明煌身上,大抵是以为母妃把这个秘密告知凤明煌了。 “我可不相信以燕王的本事,查不出来大长公主的旧事,怕是燕王不愿意双手奉上罢了。唉,燕王妃,看来燕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乎你。这样的男人,你还留在他身边作甚,离开吧。” 反话。 凤明煌为秦如歌所做的事情,他听了不少。 最近的一桩,便是把据闻是他父王养在燕王府的童养媳给赶出去了。 童养媳的存在,他们早就知道,甚至派人以暗杀凤明煌为幌子,对那女人下杀蛊。 没想到凤明煌为了秦如歌,起了逆抗之心,做了多年来一直隐忍着不的事情。 这个男人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越是对秦如歌不一般,越是珍而重之、疼宠无双,便越是让人有机可乘。 秦如歌,已成靶子。 这男人若不是蠢,便是心毒。以宠爱的虚名,将其溺杀。 “你知不知道,单凭你怂恿爱妃离我而去的这些话,本王便可将你碎尸万段。” 夙夜漫不经心的眸光,闪过一缕杀气。 两指一掐,黑芝麻般的蛊虫死伤不少。 “燕王,我既入南越,便做好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不过,我想,依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选择在这节骨眼,替戚颜和太后收拾劲敌。” 秦如歌有些分不清凤明煌的态度,他之前不是答应会帮忙的吗。 可是明渊要的,不仅对戚颜来说是威胁,对凤妖孽而然,一样也是威胁。 西凉兵少了明渊实验加持,实力必然与日俱减,一旦他得到新兵,又将是另一番态势崛起。 假以时日,戚颜恐怕不是对手。 如果她和凤妖孽只放眼眼前,不顾将来明渊对他们的威胁,终究要吃苦头。 秦如歌心知这支兵不能给明渊,可是现在又不能不给,所以她很担心凤妖孽反悔。 许是察觉她的不安,凤明煌裹覆着她紧握成拳的手背,凤眸沉冷,盯着对面就等他一句话的夙夜。 凤明煌抿抿唇,才道:“此事,再宽限几天吧,母妃旧物不少,也许有线索。” 他,这算是答应了一半? 夙夜心喜,但是也不敢完全放心,只沉重点头:“好,十天之后,还是这个地方,届时若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个可怜的家伙,恕我无能为力了。” 夙夜懒散拂袖行走,正要越过凤明煌秦如歌之时,凤明煌却把人叫住了。 “西凉送来的公主,什么底细。”他问。 夙夜止步,转过脸来,静静看着他。 “戚颜老匹夫,手下有一批声色媚武各佳的义女,这位公主,必然是其中之一。” “本王妃大施好心,把西凉群臣所中之毒的解药奉上,哼,他就是这么报答本王妃的,将自己的义女送给王爷当妾室。”秦如歌阴阳怪气哼哼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给戚颜解燃眉之急了。 “这可不是妾室这么简单,这些女人最强的本事,就是让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变心,死心塌地爱上自己。若是戚颜老匹夫下了特定指令,让她专门攻陷某个人物,谁也逃脱不了她们的指掌。暂时,还没有特例。” “听说那位公主对燕王铆足了劲,就算燕王有本事让她嫁给别人,恐怕也难以摆脱,这些人,可是非常死心眼的,不达目的誓不休。”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昭华公主即便嫁给其余王公大臣,也会爬墙出来勾引凤妖孽? 夙夜抛下这下话,便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夙夜下了钟楼,冷艳邪笑,一脸的兴味。 再坚固的感情,也经不起挑拨,和猜疑。 哪怕只是激起一圈浅浅的涟漪,将来也足以卷成巨浪。 钟楼里的二人,半响才回过神。 “走吧,此地不宜久了。”大掌攀上她的腰肢,男人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如歌默了默,却在移步向外的同时,轻声道:“既然以求子名义来的,还是去拜拜龙母和观音好了。” 良久没有听到答复,直到下了钟楼,才得他一个云淡风轻的好字。 该拜的拜了,他们这便踏上归途。 校园港 恋耽美 158.158.来,给本王唱征服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燕王府书房 凤明煌移开墙上字画,推动机关,墙壁竟现出暗格,内藏檀木匣子。 “这是什么?”秦如歌好奇问道。 他打开木匣,取出一卷羊皮卷,铺平细看。 是一幅平面图偿。 秦如歌绕到他身边,仔细看着,越看越眼熟。 思绪有火石迸闪,秦如歌惊呼:“西凉皇宫?不对,对应明渊那寝殿,格局有些不对,这是古旧时期的西凉皇宫?撄” 凤明煌听得此话,面眸染上不悦,冷冽扫了眼身挨自己的女人。 “你很熟悉明渊寝殿?” 秦如歌尴尬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 在西凉皇宫那些日子,来来回回去得最多的,就是明渊那儿,能不熟悉么。 “这莫非是母妃留给你的,竟然有这么详尽细致的全景图。” 嗤,转移话题,避重就轻,是不是说明心里有鬼。 某人阴着脸色收回目光,垂眸道:“她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我,这是本王无意中得到的,当然,也的确是她的东西,就在她起居之处找到的。” 什么无意中,她才不信,一定是他父王离开后,凤妖孽把整个燕王府翻天覆地搜遍了,才找到的吧。 秦如歌把羊皮卷拿在手里,指尖游走,停顿在好几个有不同标示的地方。 “这些标示,是什么意思?” “你问本王,本王找谁问去。” 秦如歌摸着鼻子,撇嘴。 凤妖孽也参详不透么。 秦如歌目光一亮,给出一个想法方向:“莫非,跟明渊想要的虎符有关系?” 凤明煌指着挨着西凉皇宫的一处建筑平面:“此处,以前西凉先帝尚在、大长公主还是长公主时,那个女人的府邸。” “母妃的府邸!上面也有一个红三角标示!难不成虎符就在长公主府上?” “难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让母妃带到南越来,可是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心有算盘的主,才把这卷羊皮卷带了过来,这样,她手中有了把柄,西凉那边的人必有顾虑,不可能完全弃她于不顾。就算虎符的线索,不在这上面,至少这些标志,一定有原因。大有可能是重要机密。” 秦如歌点点头,甚是赞同。 西凉和南越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死对头,要说强盛,西凉曾几何时,是被南越碾压的,和亲、讨好、示弱,是西凉惯用的招数。 但是送来南越联姻的女子,多半命途多舛,小心翼翼讨好敌国,又要为故国谋好,一不小心,便里外不是人。 一旦这些女子暴露,或是失去价值,西凉只能将其当做弃子。 母妃有把柄在手,就算西凉放弃了她,那她也有本钱和南越皇帝谈筹码。 “既然你有这玩意,为什么要跟夙夜说要十天来找线索?” 凤明煌淡漠冷笑,卷起羊皮,将其收放好。 “如果马上和他说,本王手上也许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以为,我还能做别的安排吗?” 别的安排? “本王着人去找最好的绘师,那人应该这两天便到了。” 秦如歌这才明了:“你要留底?” 不料他竟摇首,指甲刮过檀木,起了一阵难听尖锐的声音。 “不是留底,是给他们一点甜头,再制造麻烦。” 凤明煌抬起眼眸,潋滟眸底刻印着她似懂非懂的神色,他扯动薄唇,牵过她的手:“过两天,你便清楚了。” 这份孤本,只能他自己存着。 物归原处,字画盖住墙后乾坤。 “王爷,孟爷到了。” “嗯,进来吧。” 凤明煌低首,两颊的墨随之滑落,遮住两侧肌肤:“怎么样了。” “虽然六皇子有意遮掩,但是得知女医返京,还是不难看出,他很高兴,而且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 凤明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轻哼道:“看来,你也是时候回神农堂看看了。” 秦如歌默默点头。 正好,她跟这边断去太久联系,要不是为了不让人起疑,错开女医和燕王夫妇在长安城出现的时间,她早就到神农堂转一圈了。 其实有了自动手术装置,慕容汾的心脏病应该是能根治的,除非要换心,事情才算棘手。 可是,以她现在对慕容汾的顾忌,还有必须妥善隐瞒先进技术,还不是治疗他的好时机。 “对了,我到宫里走这一趟,还听到说皇帝今早又起杀心了。加上今早给他剪甲错伤龙体的奴才,这个月,已经是第四起了。” 慕容均不算暴君,哪怕该狠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比别的帝王软。 不过,一个月内怒斩宫人四次,实在是有些古怪。 秦如歌想起前几天,皇帝面见他们的情景。 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精神状态不太好,颇有些神经质症状。 顿了顿,孟玄色又道:“今儿个早朝,皇上因北地旱情,怒骂二皇子大肆宴席、铺张浪费,更籍此削减其食邑,由三千降至千五,二皇子当场绿了脸,眼睁睁看着皇上拂袖而去。估计是没料到自己忙着讨好拉拢朝臣,却被皇帝一记棒打,功亏一篑不说,还亏了一半食邑。” 现在慕容琰人没了一撮,连财也散了一半,着实憋屈。 “既然你打算当双面人,慕容汾那边你抛出橄榄枝了,那慕容琰呢?” 凤明煌失笑道:“一千五食邑,你以为,就足以让慕容琰垮了?” 指尖游移到腰际,暖玉手感细腻温和,他把玩着,笑意加深加假。 秦如歌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凤明煌生财有道,而她,也在渐渐熟悉南越的事情以后,倒腾了神农堂,那么慕容汾和慕容琰,有没有可能悄悄安排 “如果现在就答应慕容琰,给他底气,慕容汾还有作为吗?” 秦如歌眸底盈盈刷亮:“慕容琰现在所拥有的,还是居于慕容汾之上。” “没错,要让他居于劣势,本王才好出面。” “然后,王爷站队,便是他眼里的救命稻草。”以凤妖孽的脾性,她怀疑个中还藏有恶趣味,“王爷,你不会等着慕容琰给你跪下唱征服吧?” “征服?”凤妖孽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怪趣,兴味道:“有这歌辞吗,本王记得乐府并没有收编,写出来看看。” “” 秦如歌一脸无语,被他半逼着写了下来,这家伙还硬是学唱了关键几句。 一开始,他是真的打算用来坑别人的,也许是慕容汾,也许是慕容琰。 可是哼着哼着,那阴险又恶趣味的墨眸,便不怀好意扫到她身上。 秦如歌莫名地打了个冷颤,眼角扫到被忽略的孟玄色,便一把揪了他臂上布料,把人直接往外拖:“我去准备一下回神农堂的事宜,孟爷借来帮帮忙。” 孟玄色割袖断义,一溜烟跑了。 “王爷王妃,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开玩笑,上次和王妃独处,王爷已经想切了他,这回王妃还想拖他下水?太不厚道了! 这夫妻俩,还是远着点安全。 “爱妃这样百般避着本王,本王很伤心。” 妖孽放了岐山暖玉,把玩着自己的腕袖,明明是漫不经心、眼神都没往她这边扫,可是秦如歌就是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感。 该死的孟玄色,跑路就跑路,竟然把门也关上了。 那人掀起眼帘,身形微动,只因——她稍微移了那么一点点小趾头,她誓,真的!一步也没往门的方向跨过去! “来,唱给本王听听。” 这男人!简直神经病!谁要唱给他听! 拔脚就跑,可是她快,他更快,指尖尚未碰到门板,那人已经近在咫尺,将她困在门板上。 靠之! 壁咚窗咚床咚柜咚门咚,他还有没有新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这首歌很不错,应该收编到乐府,可是本王听不太多,不熟悉,爱妃多唱几遍,本王才好派人递过去。” 秦如歌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歌辞妾身刚刚不是已经写下了吗,忘性大是吧,多吃点坚果类的补脑,我看核桃就很好,要不妾身这就去拿锤子砸几个给你尝尝?” 校园港 恋耽美 159.159.只要对象是她,顾忌便多了起来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答案为何?结果又是怎么样? 自然是秦如歌被困在书房唱了一下午的征服。 在凤明煌为她开辟的药圃边上,是专门为她设计的药室,比神农堂的研药室还要大上几分,一概医药设备,应有尽有。 灌了满满一壶茶,秦如歌才彻底解渴。 妈蛋,唱征服快把她嗓子都唱哑了偿。 可她隐隐有种不祥预感,这种日子,似乎还没到头,希望凤妖孽的心血来潮不要来得过分密集,隔个一两天就折腾她一次。 秦如歌在外,询问纳兰瑚新移植的药物植株,都是什么、用途为何、和药理相似的药草有何区别等等细致问题,用以考察她掌握的情况撄。 没想到纳兰瑚资质不错,大致还能说出来的。 有些就连老手也未必能区分的,她尚需时日学习,大致说来,还是不错的。 得到秦如歌的赞许,纳兰瑚乐开了花,秦如歌正给寅虎配药呢,隔壁这朵笑花一直出傻兮兮的噪音***扰。 秦如歌实在漠视不了,便问:“几句夸奖,乐成这样,小心别飘太高,摔死人。” “不是啊,我是在想,等我学有所成,身体也好起来了,马上就能站到靳哥哥身边,给他个大惊喜。”纳兰瑚想想容靳那惊艳的表情,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秦如歌心叹,十划还未有一撇的事情,她倒是高兴得很早。 说起纳兰瑚姐弟身中的这种毒,秦如歌心有疑窦太久了。 出现在南越的蛊毒,多多少少都跟西凉苗疆那么有牵连。 纳兰世家,什么时候得罪过西凉的人不成? “瑚儿,如歌姐姐问你个问题。” “好啊,你说。” “你和珀儿知不知道,身上这蛊毒,是怎么来的?” 纳兰瑚想了半宿,挠着后脑道:“好像说是爹爹和大伯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仇家寻仇报复来着。具体什么情况,爹爹说我们还小,就没说太多。” “在外面得罪了人?” 秦如歌喃喃低语,莫非伯父他们得罪的是苗疆人,纳兰世家的人,就算要离开碧落城,也绝不会光明正大出去,以她所知,单单一个纳兰惜,当初就是以化身出行,期间还少不了她那兄长容靳的安排,若是光明正大得罪了人,那么,只可能是生在碧落城的事情了。 秦如歌把卯兔叫来,让她想办法给辰龙捎个消息。 她要查一查,纳兰瑚纳兰珀十岁的时候,碧落城可有生过什么异动之事。 寅虎的情况很不乐观,就算她费尽心力,研制药物想要压制病毒侵蚀速度,效果甚微。 秦如歌的急,凤明煌看在眼里。 她急,却不催促,他看着眼里,却默默无言。 毕竟有些事情,急了,也没用,说些什么安慰之言,也不过是废话。 他只是,默默陪伴,握紧她的手,揽紧她的肩,陪她共度煎熬。 还好,凤明煌要的绘师,很快便来了。 花甲老者,步履却是很实沉。 他扛着有沧桑感的工具木箱,在凤明煌着人准备好的羊皮卷前,放下箱子,取出工具画笔。 “除了这一处的标记,其余的标记,不必再标上。”凤明煌食指移到长公主府那红三角上。 老者一点反应都不给他,直接开始动手。 秦如歌也是佩服他这冷感和高傲,毕竟在凤妖孽眼前摆谱的人,屈指可数。 所谓画笔,是钢制的刺头,在羊皮卷上扎出一个个洞。 这样可免笔墨画出来的线条过于崭新,从而让人起疑是伪造的。 老者费时良久,才把图画好,除了标示之处,其余的一模一样,不是行家,压根看不出有何差别。 随即老者又在凤明煌示意下,在其他无关地方,刺上三角。 秦如歌恍然大悟,原来他所谓的制造麻烦,是这个意思。 大功告成,老者在羊皮卷上喷灰尘喷雾,再在火前烘干,新做的羊皮卷,顿时变得像他的工具箱一样沧桑。 “王爷请过目。”老者弯腰,双手呈上。 看来这人高傲归高傲,对凤明煌还是很尊敬的。 凤明煌对比两幅图卷,满意的点点头。 “玄色,把人带下去领赏吧。” “你打算就这样把这玩意交给夙夜?” 凤妖孽颔首,将孤本收好,另外再安置好假货,准备几日后把它送给夙夜。 秦如歌顿了顿,又道:“还有好几天呢,怎么约在这么后的日子?” “急不得,一天两天,本王把没有线索头绪的东西,突然找了出来,换作是你,你不会觉得奇怪么,十天刚刚好,起码听起来靠谱一些,也不会太迟、耽误了救他的时机。” 秦如歌想想也是,是她心急了。夙夜和明渊那么聪明狡猾的人,他们一个安排不妥,露出马脚,恐怕得不偿失。 “不必担心,我们要的东西,一定在夙夜身上。” 秦如歌却是没有他乐观,心里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先下手为强:“在他得到这羊皮图卷之前,一定要先让他交出解药来,以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以夙夜和明渊的个性,保不准东西到手了,寅虎的命也要了。” 看来,她还真是急疯了,下属惨烈的死,到底还是在她眼底心里留下阴影了。 还好当时点了她的穴,否则,大有可能像当日横穿西凉南越交战的西北之地一样,承受不住突然疯。 他可不希望她变回疯癫的秦如歌,他心悦的,是眼前的这个她,当下的这个她。 凤明煌小心翼翼抱着她,清浅道:“不必如此,如果先逼他交出解药,那么这卷羊皮纸,本王可就没那么容易送出去了。本王保证,夙夜不敢给假的,相信本王。” 秦如歌闷了很久,才首肯点头。 “傻丫头,如果有一天,本王也是这样,你会为本王这样难受么?呵,听听,本王说的是什么话,本王早就得到过,比这更多,更浓烈的,不是吗?” 那时流落世外之地、居于西凉险地,她何曾不是为他掏尽肺腑。 秦如歌听到这话,马上就不高兴了,戳着他的胸膛道:“别说不吉利的,呸呸呸,吐口水再说点别的。” 喉咙震出轻笑,某人愉悦了:“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染了那对龙凤胎的坏毛病,神神叨叨的。” 秦如歌轻捶这人,随即两指搭在他的腕部。 这些天,除了寅虎,她也没有停止给他配药。 秦如歌目光骤黯。 这毒,太复杂了,贸然去解,只是让情况更糟糕。 她冷冷淡淡地瞥看凤妖孽脸色,像是常年不出门不晒太阳的病美人,白得可怖,亏得他有一副好颜值,才不至于太吓人。 “衣柜里的血布,你藏得不太好。” 凤明煌眼神晃了晃,没想到,他都藏到底层了,还是让她现了。 她问:“那几块血布,是多少天的量?” 避无可避,他只能照实说了:“五天。” 五天呕了染红了五块布! 秦如歌觉得心脏在隐隐抽搐,又慌又疼。 她果决道:“停了,我配的那些药,你统统不要吃!” “好。”他不怒不悲,只淡淡答应了。 秦如歌看着他这模样,一阵酸楚:“也许,你不该把柳兰锦送走。” “你认真的?那我把她找回来。” 秦如歌杏眸怒睁:“你敢!!” 凤明煌失笑,在她触不及防的情况下,轻啄浅尝。 “本王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才行。” “嗯。”秦如歌闷闷道,无言良久,才重拾话语:“慕容汾以为我今天回来,下午不亲自到神农堂,也会着亲近的人来,我得走一趟。” 事先先给他报备打底,免得又有什么把柄让他揪住。 这小气男人,很爱捉她小尾巴。 “要本王陪你吗?” 秦如歌一脸黑线,他现在要是和女医太过亲近,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和神农堂女医有一腿,并非是惧内的纸老虎? 秦如歌扳过他的下巴,逼迫他低头,龇牙笑着:“你跟过去,莫不是担心昭华公主找不到借口,说你并非专情专一怕老婆的人,好让她大摇大摆进门?” 凤明煌扁嘴,盈盈无辜凝着她,秦如歌如握烫手山芋,下意识放手,却教这人执起,抵到自己的胸前,随即便听—— “冤枉啊,爱妃听听看,我这心,是为你而跳,此情可昭日月,你若不信,大可挖出来看看。” 秦如歌觉得自己脑门在抽搐:“少说漂亮话,这不顶用。” “你们女人不是都爱听吗。” “不知道,我又不是其他女人,至少我不爱听。” “我看,爱妃跟其他女人没差,口是心非这一点,一模一样。” 小打小闹片刻,秦如歌便离开了。 没多久,孟玄色送完了绘师,折返复命。 “看紧实些那人,可别出什么纰漏。” 孟玄色点头道:“王爷,只有死人,才能守秘密。” 王爷以前,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为了大局,该做的还得做。 可是这回,他只是命人监视绘师。 “你还记得,小时候,给本王解‘蚀’那人吗?” 孟玄色目光微闪,黯然颔首。 “本王大概明白,他说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是什么意思了。他还说我一生杀戮太重,福薄,不得有子嗣。父王偏是不信,让柯凡费尽心思养着那姓柳的。原来,所谓的福薄,是我自己所选,我把机会,亲手推走,却甘之如饴。” “王爷” “玄色,哪怕我能解了身上这些毒,顽疾除尽,却是有一种毒,深入骨髓,谁也解不了。” 孟玄色似是不解,蹙眉相问:“就连王妃也解不了吗?” “她?”凤明煌忽然噙了一抹怪诞的笑,想了想,缓缓摇头:“她当然不能,因为,她就是这种毒本身。” 孟玄色无话可说了。 那些人,最忌惮的事情,终究是生了。 凤明煌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孩子么。 一个不爱的孩子,他可以容忍,如果是别的女人所生,他只要把他培养成燕王府继承人就可以了。 可是,若是对象是秦如歌背后交叉的手,指尖掐得白。 顾忌,便多了起来。 骁勇果敢如他,要是说出来,他怕了,有人会相信么? 呵,大抵只是一笑置之,觉得他在撒谎、不知又在算计什么了吧。 很多事情,他不相信,可是杀戮太重,会牵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却是信的。 他的父王,凤今曜,就是最好的例子。 “幸好,那人最后也说了,若是悔矣,一切为时未晚。现在开始,不到万不得已,凡事不做那么绝,也算是为身边人积福积德吧。”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无所顾忌,今日,绘师是必死无疑的。 哪怕死后等着他的,是地狱。 校园港 恋耽美 160.160.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神农堂。 白衣飘飘的她,端坐于后堂。 慕容汾被人引入内,便见她带着面具,却遮掩不了一身恬静的温婉气息。 她抬眸看来,请他入座。 慕容汾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这个女人,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一声不吭,招呼也不打就没了影偿。 让他有所起色的身子,大抵因为慌张而失衡,算下来,也好几个月了,他竟因心疾晕了两三回。 “姑娘行走匆忙,到底是因为何事,急成这样?撄” 这回重新见到她,除了一如往常恬静温婉以外,竟还平添一份沉稳气度,她一眼扫过来,慕容汾暗暗心惊。 “民女不是着人禀告殿下了么,民女这是在为殿下的病情奔波啊,殿下请看。” 自慕容汾进来开始,秦如歌一直握紧着拳,反手向上,此刻松了开来,竟是好几颗红色浆果。 “这是”慕容汾疑惑地看着浆果。 “护心浆果,民女历经艰难险阻才找到的这么几颗。” 秦如歌突然拧眉,微微俯身,指腹捂着肋骨。 嘿,这是姑娘视线跟他们约定好的手势,现在该听他的了。 阿力不着痕迹收回视线,便看着慕容汾,情真意切道:“是啊,殿下您可不知道,王妃为了这几枚果子,上天下海,简直了!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好不容易接了回来,这不是还没痊愈么,姑娘,您说话悠着点,别太使劲了啊。” 慕容汾讶异,秦如歌额际的冷汗不假,没想到她竟然真是为他而消失数月的。 不过 眸底掠过一丝异色。 就算真是去采这什么浆果,她也未必不是跟在凤明煌身边。 既然她跟凤明煌有渊源,又在这么敏感的时间无踪无影,宁可多疑,也不能太容易放下戒备, 只是,生那么多事,主角大多都是凤明煌和秦如歌,女神医就算伺候其侧,也不过是默默无闻,更何况,秦如歌是那么刚烈的女人,容不下昭华公主,也不可能容下女神医吧。 不知道这个女人,看着这一切,又有何滋味。 抑或,她和凤明煌,压根不是那种关系。这不怎么可能吧,要是不是那种关系,凤明煌当初为什么故弄玄虚。 细思极恐,慕容汾此时突然萌生一股无由来的后怕,凤明煌当初那么误导他,到底有何不轨企图? 不敢多想,这里也不是多做他想的合适地方。 慕容汾收下浆果,垂眸道:“谢谢姑娘,本王实在欠你太多了,惜。” 纳兰惜低眉垂首:“殿下有何吩咐。” 慕容氏做了个手势,纳兰惜目光一闪,头垂得更低,然指掌却拢入袖内,将一叠厚实的银票放下,又将一布帛包裹的玩意呈上。 秦如歌看着那厚度,好生阔绰,还是面值一千两的! “父皇厚爱,不仅赐予本王食邑,还赏了不少奇珍宝物,姑娘,请笑纳。”慕容汾纡尊降贵,亲自以指挑开布帛,亮出乾坤。 是药!难得一见的一品货! 这正是她当初要开神农堂的初衷,以药易药,收尽天下难寻之药。 秦如歌浅笑,礼貌收下,并无异样。 慕容汾大抵是有些失望的,他想看见的,是她有破绽可抓。 她若是能给秦如歌造成一丁点的危险,至少不该在他声明,这些东西是父皇所送之时,笑容可掬收下,至少,也该给他一丝别扭神情吧。 这大抵说明,女神医并不知道长生烛的事情。 可她越是无事人的样子,慕容汾这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凤明煌一切所为,不会没有目的,他曾是那么厌恶女人的主,为何要和女神医故作亲近,还同时黏腻着秦如歌。 那时也正逢他和秦如歌走近,虽然是秦如歌主动起的头,不过他也是费了一番大功夫,才让秦如歌完全相信他没有半分侵害性,放下心防,关照他和母妃。 串联起这一切,还有现在秦如歌如日中天、盛宠无双的态势,慕容汾眼前一阵黑晕,凤明煌想试什么 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刚刚的护心浆果,殿下一定要收好了,每半年用一颗,可保心脉,也能舒缓心疾状况。” 女医此言,稍微拉回他的一点精神力,眼前黑星也渐渐消退。 好半响,他才听明白了她的话。 保心脉? 慕容汾没有想到是这么好的东西,惊讶得微微张唇。 “是不是说,本殿服用此物,便可如常人般生活?” 秦如歌笑着点头:“不仅如此,适当的运动,只要不是太激烈,都可行。殿下碍于此病,常年小心翼翼,不敢过分操劳,缺乏运动,身体更不好。从今儿开始,适当地跑跑步,还是不错的。” 闻言,慕容汾大喜。 他竟然,能像普通人一样,能跑能跳了么。 如此惊喜,他怎能不大悦。 这护心浆果,竟然是如此神物。 “既然如此,何不把全天下的护心浆果找来,这样就算本殿的心疾无法痊愈,有了它,也跟康健之人没两样啊!” 她给予他的,只有四五颗浆果,也就是两年多的时间。 若是他再找来更多了的,十来颗,二十来颗,甚至能养他至天年! 秦如歌对慕容汾的异想天开,一无所知,却道:“谈何容易,这玩意,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民女用尽关系人脉,走遍千山万水,才淘来这么几颗,其中,还动用了殿下意想不到的力量,有人想要助殿下一臂之力,才出手相救。既然那人出手了,也找不到几颗,那么大抵殿下派人出去搜寻,也于事无补,掏不来的。” 何谓意想不到的力量。 慕容汾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凤明煌了。 日前凤明煌邀请他到燕王府做客,他可真是受宠若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算起来,他是头一个受邀探访凤明煌的皇子。 不过想想先前生的所有事情,慕容汾又有些做不得准,他担心凤明煌的邀请,又是一个局。 秦如歌冷眼看着慕容汾失望的神色。 其实,她手上还有一些,鱼米乡那后山太变态,她刮了太多宝贝。 不过,这玩意不仅对慕容汾是救命良药,对于凤明煌和她,在千钧一的危难时刻,也是可保命的宝贝,她当然要存些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护心浆果和大部分药物一样,服用次数多了,效果与日俱减,半年、不足半年、五个月、四个多月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给予慕容汾太多安稳日子,对她和凤妖孽弊大于利,还是斟酌着情况再做打算吧。 纳兰惜倒是耐得住,她给慕容汾看诊配药的全程,他都没有多余动作。 他是这些人当中,唯一知道实情的人。 自那日他夜访燕王府之后,秦如歌后知后觉明白了一点。 当一个不被瞒在鼓里、荣幸得知秘密的人,也许,是一种折磨。 同时更是明白,凤明煌那家伙,是一个多么恶劣小气的人。 她疑心着,凤明煌这么快把命蛊还有她是神农堂女医的秘密告诉纳兰惜,就是为了看他为守秘密而饱受折磨、如履薄冰的模样。 当然,最沉得住气的,首数辞初。 依然不一语! 这人要不是乐伶,她该误以为是哑巴了。 慕容汾在她这儿一会儿,面色变幻莫测,想完全控制却是控制不住那种。 看来,凤妖孽的对辞初身份的疑心是正确的,他太淡定,还有种诡谲气质,有时看着他看久了,秦如歌觉得瘆人得紧。 慕容汾告辞之际,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对了,不知姑娘能否破例一次,随本王进宫?” 秦如歌没有正面拒绝,却是冷淡回应:“为何?殿下应该清楚,民女这里的规矩。” 慕容汾迟疑再三,抿着唇,终究是泄气:“罢了,没什么,今日多有麻烦叨扰姑娘,见谅,告辞了。” “阿力,送贵客。” 慕容汾一行人逼人的气势退走。 秦如歌总算松了口气,指尖伸向银票,拿起来掂了掂。 “哇,分量很足。这么厚一叠,看来这个月,所有店铺的营业额加起来,应该有盈余的。” 看着银票了会儿财梦,秦如歌才若有所思,将注意力收回。 慕容汾最后的要求,莫不是为了皇帝吧。 要是慕容汾卑鄙地让皇帝下了旨意,恐怕她是非要走一遭大越宫了。 指腹爬上面具。 届时,恐怕这个面具,再也遮不了什么。 秦如歌眸亮若镜片闪光,缓缓垂下手来,看来,要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她到神农堂研药室拎了以前安放的小白鼠,打算拿回去燕王府,继续做试验。 秦如歌回府的时候,凤明煌还在书房,好像孟玄色也在,大抵在商议要事。 她也没往别的地方走,直接到药圃那边,研究毒素。 至于书房那边,正被低气压所笼罩。 凤明煌噙着尖锐似能刺人的笑色,眼前之人,除了孟玄色,还有本该跟在柳兰锦身边的柯凡:“秦观心收留了她?这两人,风牛马不相及,你们是在开玩笑?” 柯凡也是一脸无奈:“老夫也是劝了兰儿丫头好些天,实在拗不过她的一意孤行。王爷,我看那秦家三女也是个可怜人,兰儿丫头估计和她惺惺相惜,大抵是互相疗伤吧,你别多心。” 孟玄色嗤地一声,一点也不以为然:“也就你会让她蒙蔽心眼了,还互相疗伤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两女人凑在一起,我说怎么就这么别扭奇怪呢,不会是情关碰壁,走上岔道了吧?” 柯凡一拳擂过去。 “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话,脑子里天天装着的都是什么玩意,肮脏死了!” “柯老,我可还没说到关键呢,你就想个通透明白,到底是谁肮脏。你看,你自己下意识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了,才会有此想法,我没说错吧。” 孟玄色挤眉弄眼,示意凤明煌,柳兰锦此举,必然有诈,其心不轨。 秦观心那茬,乾坤大着呢,是人是神是鬼,连李氏他们自己人也不得而知。 主上招惹的风流账,还真是一桩比一桩难缠,还好他孟玄色行事低调,各方面又比主上失色一些,苍蝇没那么多,不然天天这样烦死个人。 柯凡迟疑了一会儿,又道:“正因为老夫随兰儿丫头到宫里去了一趟,皇上听到风声,把老夫揪了过去。皇上的情况相当古怪,老夫给他看诊过后,决定施针治其痛症,哪里知道第一针下去,他突然狂,嚷嚷着我要弑君篡位,让人把我拉下去砍头来着,要不是有位看着像是君侧红人的公公提醒,老夫是王爷的人,恐怕那一刀,老夫是躲不过了。王爷,皇上此情,看着像是中邪啊。” 凤明煌听罢,冷哼。 “中邪,你不要告诉本王,你相信鬼神之说?” “中邪也不一定就是鬼神嘛,世间万物,总有不得而知的秘事,也许是一种尚未现的邪祟之物。” 孟玄色勾肩搭背,对象当然是柯凡:“什么邪祟之物,说来听听,我看你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柯凡顶开他的臂,白了他一眼,实在懒得和他说,都说了是不知道的神秘,说个毛线? 孟玄色摸着下巴,一脸深色道:“依我看,此事多有古怪,该查。” “可是宫中的眼线,并无值得推敲的线索送来。”凤明煌一派淡漠,看来不仅西凉,南越也正处多事之秋。 二人深思之际,触不及防,某人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柯凡!? 凤明煌蹙眉冷视,这是作甚。 “王爷,请罚。” 凤明煌眉目一沉:“说清楚。” “老夫情急之时,不小心把王妃放到台面上来说,脱口而出王妃是老夫带过的弟子中,领悟能力最强、成长速度最快的人,如无意外,圣旨快要送到了。” “你说什么!?” 凤明煌大怒。 这家伙,他真想掐死他! 怪不得秦如歌总说,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对手。 现在,他甚有同感! “柯凡,枉你也活了好几十个年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么蠢的话,你也能说出口!?”凤明煌冷哼,来回踱步,浑身喷出的冷气,能把人冰封罢,“我看那姓柳的就是你的克星,一惹上她的事情,你便连冷静也丢了。” 此时,有人敲门。 “王爷,宫里来了圣旨,让王爷和王妃接旨。” 啧,说曹操,曹操到。 “王妃呢?”凤明煌亲自开了门。 “已经有人去通知王妃了,估计差不多也到前厅了。” 凤明煌回身一看,长身投下的黑影,笼罩在柯凡身上。 凤明煌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愠怒道:“起来吧,还跪什么跪,你以后还是别管柳兰锦了,本王也是疯了,让你跟过去,啧!” 凤明煌拂袖而去,柯凡汗涔涔起身,扶着他这把老骨头,和孟玄色面面相觑。 柯凡弱弱道:“看来,老夫还是撒手不管兰儿丫头的事情算了,反正王爷不会让她出事的。” 他插把手,只是越搅和越乱罢了。 孟玄色频频摇首,很是无奈:“依我看来,是她会让王爷和王妃出事才对,希望我的预感,是错的吧。” 果不其然,凤明煌抵达前厅,秦如歌已经在候旨了。 总算人齐了,公公精神为之一震,清喉,拿正圣旨。 “好了,好了,燕王也到了,燕王,燕王妃,一并接旨吧。”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厅内响起。 校园港 恋耽美 161.161.燕王妃,你说这会不会是二哥所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正要跪下去,却被凤明煌一把捞起。 他睨着她不解的杏眸,道:“凤氏、容氏中人,有不跪天子的特权。” 同是打下南越江山的祖宗,凭什么让他们的后人跪慕容氏的人? 公公怪腔怪调道:“可是燕王妃已非容侯府之脉。” 而且容侯府的人,面对圣意,多半也是跪的,早就不遵循这劳什子特权了,也只有姓凤的一意孤行。 公公收到一记杀气之眼,膝软了偿。 “是奴才说错话,燕王妃虽不是容氏中人,却是冠以夫姓,乃凤氏中人,自可不跪。” 公公正色宣旨,无非就是让秦如歌入宫,给皇帝看看病什么的。 柯凡那家伙,也是没谁了。 竟然说什么青出于蓝胜于蓝,去他丫的。 秦如歌一脸蛋疼接旨。 “燕王妃,请马上随洒家入宫吧。” 秦如歌暗自捏了把汗,还好她回府速度够快,不然还在神农堂那边,又该另生事端了。 她和凤明煌交换神色,向妖孽暗自颔首:没事,我应付得来。 随即,她才不卑不亢正对公公:“请公公稍等,我先去把针包和药箱带上。” 秦如歌风风火火走了。 拿齐东西后,便进了皇宫。 这回单独面见皇帝,不知是福是祸。 这脚跟磨得生疼,跑完了神农堂、又跑回燕王府,现在还千里迢迢入宫,不疼才怪。 “燕王妃脚怎么了?” 秦如歌白了公公一眼,怎的,还是个管八卦的公公,这么多事。 她若无其事移动眼眸,直视前方,淡定道:“这种羞耻的事情,公公还是不要多问了。” 羞耻,是什么样的羞耻,才会脚疼脚软,走路不顺 公公秒懂,笑得贼兮兮的。 秦如歌更是无语,而且脑洞打开了,这个公公,看起来是有故事的公公啊,懂得还挺多。 秦如歌压根忘了,人家阉人,服侍后妃,见多识广好吗!? “皇上,燕王妃带到了。” 龙床之上,那人辗转来,辗转去,周身都透着很不舒服的气息。 “滚!” 那人暴怒吼出这么一声,秦如歌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只有她和公公两人,平日里满眼的侍女都没了影。 秦如歌指指自己,看着公公:“我吗?” 这祖宗!公公汗颜,连连摆手:“皇上说的是奴才,燕王妃请,洒家这就退下了。” 公公把门关上,帝王寝殿中,只有她一个妙龄少妇,还有龙钟之态未现、然已入天命之年的帝王。 慕容均,曾经是宠她视她如亲女的男人。 秦如歌缓步靠近床边。 便听得慕容均念念有词的神经质状态。 偶尔还蹦出一两句畜生,大逆不道,杀了你,斩一些不好的呓语。 “皇上。”秦如歌试探性喊了一声。 没什么反应。 她又靠近一些,又喊了几声。 埋首臂弯、被铺里的脑袋突然仰起,一瞬不瞬,紧盯上首的脸。 秦如歌清楚地看见他瞳仁的纹理收缩。 “阿蘅!” 皇帝突然坐直了身,伸来了手,硬是牵着秦如歌坐下。 秦如歌又狐疑,又不爽,想挣开他,却是敌不过他这见鬼似的蛮力。 “阿蘅,你终于来看我啦,阿蘅,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我?这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兄长的使命,秦如歌联想到亡母,按理说,母亲勉强可算是扶持皇帝的亲从吧。 她和皇帝再亲近,也不可能容许他这般不要身份的自称。 而且,他这语气,是怎么回事,撒娇还是打小报告。 怎的,还要她母亲做主是吧,荒了个谬! 秦如歌心里有些异样,存了好多疑窦,可是眼下最终要的是先要安抚眼前这人。 “皇上,我是南阳、是燕王妃啊,不是娘亲。” 可是皇帝就是死心眼了,他眼里看见的,大抵不是她吧,而是幻化出来的亡母。 “阿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阻止,不是我不想,是不敢啊,你知道的,我也是迫于无奈,你看,我对如歌和如靳多好,都是为了慰你在天之灵,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现在还是要把我一起拖下地狱?” 秦如歌有些不爽了,料他现在,也看不见她是怒是喜了。 什么叫一起下地狱,她娘故去这么多年了,身上背着的都是好名声,当初爹出轨,整个南越都替娘不值,骂爹来着。 她娘只会上天,不会下地。 如果皇帝真的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秦府和容侯府的事情,那他最好先交代清楚,再下地狱好了。 秦如歌正在气头上,慕容均一番神志不清的胡言,让她起了疑心。 慕容氏,是否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兄长和娘亲,对慕容氏死心塌地鞠躬尽瘁,可她秦如歌,绝不可能! 她只保护值得她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那些亏欠她,还有亏欠她所在乎的人的人,她绝不轻言放过! 哪怕,他是南越九五之尊! 指尖摸上针包,秦如歌冷目微敛。 要靠施针,趁他神志不清,逼问么。 可是此时施针逼问,稍有不慎,最坏的情况是暴毙。 葱白的指,攥紧成拳。 不行,暂时先这样试问,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 “你没办法阻止什么,你做错了什么,心知肚明,来吧,地狱是个好东西,下来了,就永远走不了了。” 慕容均突然推开她,一头扎到被窝深处。 “不,我才不去,朕是天子,谁敢带走我!你凭什么!动手的不是朕,你凭什么怪罪朕!朕是天子,你是臣,朕要你死,你就该死!” 这话,莫非 秦如歌神色从未有过的沉重,娘亲的死,看来还真是跟皇帝有关系了。 “呵,抵赖!不是你还有谁,就是你害死我的。慕容均,阿蘅为你豁出性命,侍君侧,清奸佞,你就是这么对待阿蘅的,夺阿蘅性命?” “朕说了不是朕!” 皇帝突然徒手撕了被褥,秦如歌吓了一大跳,毛絮飞扬,飘在二人眼前。 他双目赤红,似是随时都要暴走,秦如歌心知此情不能再等。 权衡再三,还是咬咬牙,麻利拔针刺向皇帝周身大穴。 慕容均受了刺激,刺穴竟令其行为更癫狂,扭打乱武,吼叫连连。 外面听得声动,想要内闯,秦如歌一声厉吼:“别进来!” 慕容均狂奔数米之远,便突然倒地,昏迷不醒。 秦如歌一阵后怕,这才上前给他正正经经把了一次脉。 喃喃:“奇怪,为何脉象这么浮躁,可是却是无病无痛更无毒。” 难道,是误服了什么致使精神狂躁的玩意儿? 可是要是误服,也能把出来的。 难道,她还是有很多盲区,才疏学浅了? 这里边刚歇菜不久,外面便有人敲响了门。 “如歌,是你在里面吗?” 秦如歌从内里开门,门外是尚举着手背做敲门状的慕容汾。 “燕王妃。” 秦如歌如斯强调,一派慎重。 慕容汾面露讷讷之色:“燕王妃,请问父皇如何了,他们说刚刚听到叫声。” “刚睡着了,暂时没什么事了,不过我还要做进一步的治疗,殿下要进来看着吗?” 慕容汾下意识扫了眼辞初,后者面目均无波澜。 他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进。” 慕容汾入内一看,过真见其父皇睡得很沉,但是眉目拧巴,估计是很不舒服。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不知道? 慕容汾无法苟同的模样,有些膈应人。 秦如歌权当看不到,然后继续给慕容均施针。 先是燕王手下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柯神医,也束手无策,后是名声越来越响当当的燕王妃,不知道父皇这是什么病 异变,正在生。 若不把握好时机,丢掉的,将是皇位、江山。 “燕王妃,你说,这会不会是二哥所为?” 秦如歌冷冽目光扫来,慕容汾心底虽惊,表面仍是不动如风。 “端王殿下何出此言?” 校园港 恋耽美 162.162.如果先遇上的人是我,一切是不是就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是本王小人之心,燕王妃仔细想想。祸从口出,二皇兄呓语,正中父皇禁忌。这段时日,二皇兄和父皇关系日渐恶化,这世上能从二皇兄身上摘除荣誉和权势的,除了父皇还能有谁,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素手伸向银针,一一加深针刺的深度,只见昏迷中的帝王稍微抽搐了一下,闷哼后睡熟。 “这番话,端王敢不敢和皇上直言?” 慕容汾果然就住嘴了。 秦如歌冷笑,这骗子,当她是三岁小孩还是无知妇孺。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了端王什么。皇上这么看重端王,端王一句话,皇上大抵照办吧。” 捧,亦是杀。 她这么说,分明是置他于高不胜寒之地,稍有不慎,便摔死。 他摔过一次,那种滋味,终身难忘。 “关心则乱,殿下也是担心皇上,还请燕王妃慎言。” “想要听辞初公子一句话,还真是难啊。”秦如歌一脸讽然,看着皇帝不安生的睡颜,又道,“放心吧,他现在,只听到梦里之言。不想让人抓住把柄,慎言的,是你们,不是我吧。” 秦如歌写了张方子,交给在外静候的公公:“这是宁神茶的方子,去熬一壶来。” 秦如歌正欲返回,一转身,慕容汾便出现在眼前,一臂之远的地方偿。 “你们先出去吧。” 纳兰惜欲言又止,意味不明看了眼秦如歌和慕容汾,终究和辞初一起离开。 皇帝昏迷,诺大的帝王寝宫,他们和单独相处没什么两样。 秦如歌视若无人,绕道而行。 然而这人如阴魂不散,吊在她身后。 “你,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殿下以为呢?” 她在寝殿内东摸摸西碰碰,不时闻闻味道。 她总疑心,皇帝这躁郁癫狂的架势,不是这么简单。 可是一番检视下来,一无所获。 慕容汾没有把她古怪的行径往深了想,却是顺着她的话,思及凤明煌对她的独特、宠溺,宁愿自认窝囊惧妻,也不肯收下西凉公主,不愿她伤心受委屈。 她,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秦如歌忙活间,抽空扫了他一眼,收尽他黯然神伤,冷笑道:“端王,珍惜眼前人,不要多想有的没的。本王妃过得好,过得糟,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不劳费心。不过,殿下大可多关心关心我家王爷,毕竟你懂的。” “” 好好的深情气氛,就这么被她搞砸了。 慕容汾颇不是滋味,这女人压根不按他想要的路子走。 秦如歌也是很佩服自己,竟然让慕容汾关心凤妖孽,话刚说完,自打冷颤,她还真是心大。 慕容汾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情绪,找回节奏,眼底重新酝酿一种浓郁中夹杂几分忧伤,忧伤里又透着几两酸楚,酸楚中又混合了些许希冀,非常值得品味的眼神。 “本王与你结识,在他之后几天,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几天,本王错失先机?” 郁了个闷,这人听不懂人话? 秦如歌不由加重几分警惕,慕容汾不该在这时候撬凤妖孽墙角,他对她说这些浑话,岂不是自找麻烦搬石砸脚。 他想作甚!? 心底迂回、百般思索,可她面上还是不动如风,淡淡道:“也许吧,那时,我在他的画舫冲撞了他,的确是第一眼,他就惊艳了我的时光。更何况,我在最狼狈的时候,是他救我于水火。” 错!她在“最狼狈”的时候,凤妖孽打算掐死落水狗! 她和他的相遇,很特么蛋疼。 虽然,那家伙的确蛮惊艳的,可是惊艳又不能当饭吃,往往在你气得不行的时候,那张招摇雅贱的脸只会让你的火,窜得更高! 慕容汾目波震颤,垂眸攥拳,似在隐忍什么。 他那略失血的薄唇,深抿,薄皮似乎随时挤破。 秦如歌心里给他鼓掌,好戏之人。 “如果” 嗯哼,如果什么,她看他是不是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如果,先遇上的人是本王,先救你于水火的是本王,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没有花,还是老掉牙的如果。 “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秦如歌看见他胸脯鼓起,似乎憋了一口气。 这反应,怎么有种不大对头的感觉? 秦如歌狐疑地盯着他,慕容汾眼皮似乎跳了那么几下,随即背过身去,掩走一切可分析的表情。 罢了,慕容汾这家伙,要不是还得用来掰倒慕容琰,她才懒得搭理他,早就让他当初对朝容侯府下手一事,付出代价。 宁神茶送来后,秦如歌便开始给皇帝拔针,掐其人中唤醒他。 帝王悠悠转醒,昏睡良久初醒,致使他双目泛起一阵迷茫。 “朕,这是怎么了?” 秦如歌和慕容汾一起搀扶帝王坐起,靠在龙塌上。 “如歌,你来了。” 秦如歌点点头,问:“皇上可还有哪儿不适?” 帝王摸着后脑,蹙眉。 脑袋沉沉,伴有钝痛。浑身疲惫,使不上劲。 除了他说的这些,秦如歌还注意到他精神不济,还好他总算是安定下来,没有暴走了。 秦如歌拿起搁在一边的宁神茶,喂他喝下。 “皇上这般状况,出现有多久了?” 眼看他喝完一碗汤汁,慕容汾便给父皇擦拭茶渍。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么一问,勾起皇帝内心的阴暗,慕容均面色阴晴不定。 “有些时日了。”一思及那事,他这脑仁便不可控制疼了起来,“连月来,朕鲜少睡得安稳,一合眼就做噩梦,可是醒来之后,做过什么梦,朕又记不得了。” 秦如歌赶紧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香袋:“皇上,拿着闻闻吧,这是妾身以前为王爷做的香袋,有助安眠宁神,可好了。” 皇帝不疑有他,赶紧凑到鼻下嗅闻。 以前,为凤明煌所做的? 皇帝隐约觉得不妥。 “这个以前,是多久的以前?” “自然是在西北军营那时做的了。”秦如歌从容不迫,应对他的质疑。 皇帝默然点头,可是神色不算和善,不知信还是不信。 皇帝目光偏移,落在慕容汾脸上,峻色稍缓,终于是添了和悦。 声音也放软了:“汾儿也来了,这些个皇子里,只有汾儿最有朕的心。” “此乃儿臣本分,父皇无恙便好。” “以前,是朕疏忽你了,委屈了你们母子。”皇帝叹了叹,抓起慕容汾的爪子,语重心长地轻轻拍着。 “儿臣不觉得委屈,儿臣和母妃,一直很好。” 秦如歌退到一边去,在他们看不见的方位,不以为然撇撇嘴。 待他们父子情深意切交流了一番后,秦如歌才貌似不经意道:“北地旱灾已久,殿下身先士卒,将多年积蓄献出,还出谋划策,兴修水利,完善灌溉,还动员豪桀巨贾出力,倒不像深居简出于宫中养病的主,殿下拥有此等才干,不早些居于庙堂,为朝廷出力,实在是可惜了。” 这字字句句,是抬举,也是指责。 解北地旱情,是他的翻身之作。 旱情是次,提防北地乱是主。北地民怨积压已久,辞初和纳兰惜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让他三跪三请皇帝赈灾,安抚灾民。 纳兰惜更趁机让自己人怂恿皇帝,国库空虚,不宜乱拨款银。 旱情燃在眉睫,他在纳兰惜安排之下,拖着病躯,几乎奔波尽了整个南越,终于是在各地豪桀巨贾援手下,筹得相应的粮食和款项。 北地爆起义之际,他是及时雨,送去了救命粮食。 北地正好是母妃的故乡,他为之奔波劳累,更是看起来合情合理。 无人得知,乱事兴起,推手也是他。 慕容汾不冷不淡睨了她一眼,随即看向皇帝。 还好父皇大抵还是心向着他,维护道:“没想到纳兰世家隐居多年,根基还是在的,若不是纳兰惜出面,恐怕北地旱情,还得缓上一段时日。汾儿,纳兰惜是个好人才,你得好好珍惜。” 看来,皇帝维护之心是铁了,如无意外,慕容汾这继任者,是当定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63.163.为何撒谎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可怜的慕容琰,终究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端王雄韬伟略,乃国之栋梁,实是南越之福,有殿下为皇上分忧,还有朝堂肱骨之臣良众,皇上大可不必过于焦思竭虑。皇上这病情,看着应该是郁结过深,自扰所致。得放宽心,慢慢静养才能好转。” 有些话,不必说清楚,在场的人都能想通透。 皇帝心中有结,这个结,一日不解开,谈何宽心。 宁神茶,太医院那边没少烹煮。 可他的睡眠状况依然一日比一日差偿。 “妾身稍后教予御医一套推拿手法,皇上睡前受用半个时辰,应是有助入眠。” 皇帝黯然点头,希望这推拿,还真是有效吧。 忽然想起什么,皇帝仰首讶异相问:“你现在的医术,莫不是已经爬到柯凡头上了?” 柯凡是南越最负盛名的名医。 柯凡搞不定的,她竟然能稳下他的病情。 “哪里,只是凑巧罢了,师父一定是摄于龙颜威仪,一时慌了手脚,扎针太浅,效果没有出来,以致误以为自己医疗方案有误。” 柯凡那一针应该是浅了,而且被皇帝暴走的姿态吓到,差点没让人拉出午门斩了。 还好到她的时候,寝宫里没别的人,不至于龙颜大怒时,又被强令拖走。 “可是柯神医这般盛赞一人,怎么说,应该也是稀罕吧。” 秦如歌白了隔壁这人一眼。 他和柯凡很熟吗? 他怎么就知道柯凡的夸赞,就是稀罕了? 然而,皇帝显然已经起了心思。 “朕的南阳,果然是人中翘楚,是沙土掩埋不了光芒的金子。既然你有这等造化,汾儿又是天生得的心疾,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你和他们母子素有交情,如歌,汾儿和年贵妃,朕可就拜托你了。” 秦如歌目光微闪,自是听懂了言外之意,但是圣意难违,只能应下了。 皇帝先是给慕容汾和凤妖孽搭桥引线,现在又把她划到慕容汾这边,居心很明显了。 “朕乏了,先休息片刻,你们退下吧。” 二人施礼后默默离开。 皇帝在龙床上静躺片刻,背对着门方—— “来人,朕要更衣。” 一截截桂花探出宫墙,蜜蜂绕着花形嗡嗡响。 秦如歌看到这些小虫子,便垂眸道:“端王是不是觉得,北地旱情减缓,便放下心来,无后顾之忧了?” “这” “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灾。” 温文的读书人,如是道。 慕容汾讶异:“此情,你并没有和本王细说。” 纳兰惜颔首道:“殿下缓解北地旱情,已经是功绩,是投石掀巨浪,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旱灾之后的蝗灾,乃至因饥荒引的饿殍遍野、瘟疫横行,还是交给该操心的人操心。毕竟,有人苦等建功来洗刷身上污点,不是吗?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静观其变再说。” 因纳兰惜一番露骨的话,慕容汾顿感如走针尖,捏了把冷汗。 现在燕王尚未算作表态,既非他之族类,这种安排布局之措怎能让秦如歌听了去。 慕容汾不甚苟同扫了纳兰惜一眼,示意他勿多言。 原来,纳兰惜打算让慕容琰他们咬下这口藏着鱼钩的饵。 慕容汾虽献出多年积蓄,但他这些年藏锋藏色,得到的赏赐并不多,底子薄,那些个钱财散出去了,倒也划算,捞得声誉和端王封号,可谓一次回本。 然而,旱灾、蝗灾和瘟疫,三者并,牵扯甚大,慕容琰若心大眼小,囫囵吐下这烂摊,恐怕得到的只是一身麻烦。 “看来,是本王妃多嘴了,端王身边不乏能者,自是运筹帷幄。前边就是东华门了,端王不必相送,请回吧。” 慕容汾没有多做坚持,颔首道:“替本王向燕王问好。” 秦如歌冷淡笑笑,枣红身影,不消片刻,便消失在慕容汾眼前。 “殿下” 耳边,是纳兰惜温文的声音响起。 “她是燕王妃。” 听罢,慕容汾敛目,斜睨着纳兰惜:“你想说什么。” “殿下眼底,蕴着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本王听闻,你和燕王妃过往无甚交情,怎么,你好像很关心她。” “世交之女,又是在下友人最疼爱的妹妹,关心,是常情,在下对燕王妃不存非分之想。但是殿下不同,殿下还要仰仗燕王,燕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见识过了,他的东西,不容人觊觎。在下只是不希望殿下苦心筹谋的大业,因儿女私情毁于一旦。” 话,慕容汾是听了,但是听没听到心里去,纳兰惜就不是太清楚了。 “你约了他们午时在长安城会面,该是时候去做准备了吧。”寡言的辞初开口,便是让纳兰惜出宫替慕容汾谋财。 纳兰惜被支走了,慕容汾携辞初返端王府。 二人闭门密议。 “先生,你说纳兰惜会不会已经跟凤明煌搭上线了?” 沉凝片刻,那人道:“殿下怀疑,纳兰惜出卖殿下了?” 慕容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置可否的模样。 “他刚刚那番话,先生也听见了,乍听是为本王着想,可是仔细琢磨,难道不是暗自维护燕王吗?” “殿下,此时不宜胡思乱想,纳兰惜的能力,殿下也是有眼目睹的。就算不能尽信这人,且疑且用着吧,时间,自会审判出他是人是鬼。” 慕容汾想想也是这个理,既然纳兰惜现在能给他带来好处,他断不能自断臂膀,否则就是便宜了慕容琰。 “殿下不必太过忧心,毕竟,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尽信这人,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用着的,以后,我们只要维持这份小心就好了。” 慕容汾点点头,浅笑:“还是先生冷静,汾失态了。” 然而,这份浅笑,很快消弭失色。 这一笔,算是划过去了,可是 辞初的眼眸,好像两张墨织的网,一种压迫感迎面罩来。 “先生” “有一点,在下的观感,和纳兰惜一样。” 慕容汾抿唇不语,鲜少得见辞初这般模样,咄咄逼人,慕容汾被他盯着,不知怎么回事,心头竟冒出几分心虚。 “过去,在下着殿下接近秦如歌,可不是为了让殿下来真的。” 慕容汾有些慌了,着急道:“没有这回事,纳兰惜不清楚,先生还不清楚吗,汾对秦如歌示好,不过是为了麻痹她。” “可是现在并不是麻痹的好时机,她随燕王出征西北之前,和凤明煌的结合处处透着诡异,在下当时本以为他们私下有协定,必不如表面那般关系,才让殿下接近她。” “烈焰军大败西凉,凯旋而归,燕王燕王妃的事迹,殿下不是不知道。现在更是亲眼所见,他们是多么伉俪情深。” “殿下现在近秦如歌,到底能得到什么,是等着燕王收拾吗?” “可,可是,她有过目不忘的能为!” “这一点,在下最近越想越奇怪。燕王妃以前,可不曾以过目不忘闻名于世,为何疯病一好,突然就过目不忘了?” 长躯一震,慕容汾蹒跚后退移步,抵在桌案边上,失神道:“这么说来,生那件事情之前,她也不曾过目不忘。她和容靳老是坐不住,老是天南地北到处跑,一本诗集来来回回念好多遍都记不牢。” 这些事情,对以前身处宫中的他们而言,耳熟能详。 容蘅伯母那时,以守护为由,天天和父皇腻在一起,包括母妃在内,后宫很多后妃都看不过眼,嫉红了眼。 “不过,她为何要撒谎,说自己过目不忘?” 他很是不解,这种天赋,世人梦寐以求,但是也并非完全就是好事。 天赋,也易遭上天召回,她这么给自己编造天赋,莫不是指着被人害? 辞初眸底诡光盈盈:“也许,是为了掩盖,更深的一些秘密。燕王妃身上存着疑团,也许解开了,对殿下也是大有助益。不过,勾 引她,并非上上之策。此事,宜先搁置,待燕王那边表态了再说。” 慕容汾隐忍点头,敛目盖住一切深思。 校园港 恋耽美 164.164.登堂入室,狐狸精哪里跑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瞬,乌云密布。 长乐宫,乃太皇太后所居。 宫侧建有五丈高的神明台,铜仙屹立其上,手持铜盘玉杯谓之承露盘。 皇帝慕容均便是立于神明台下首,一言不直视长乐宫高峻紧闭的大门撄。 轰隆轰隆~ 风起湿冷,公公着人赶紧把伞具持来,刚遮到皇帝顶上方寸,豆大雨点便一颗颗砸下。 “陛下,这都半个时辰了,看来太皇太后今日还是没有见人的意思。” “让他们都下去。偿” 皇帝后边,还跟着长长的仪仗队。 公公一脸难色,心中嗟叹,终究还是让宫人退下。 他亲自给皇帝持伞,卑躬道:“至少也该留下奴才,给陛下遮雨吧。” 皇帝不置可否,便是默许了。 大雨湿了龙袍衣角,皇帝随风扬起的墨也湿透了。 就算是大热的天,这一场雨,什么热度也给刷走了,湿身半宿,公公为护主子,身子全湿透了,冷得直打哆嗦,就连皇帝也颤了颤。 公公忍住快要奔腾的喷嚏,便看见长乐宫的大门总算蹒跚开了。 一人身形现出,乃太皇太后身边惯常伺候的老奴。 那老奴躬身道:“皇上请进。” 皇帝不惧风雨,拾级而上。公公追都追不上,眼睁睁看着皇帝隐入长乐宫,门扉随即合上。 长乐宫很暗,只点着一盏残灯,似是残年风烛。 “皇帝今儿,怎起心思,造访长乐宫。” 一道苍劲女声,随着一声声颇有节奏规律的木鱼声响起。 她的背影,庞然诡异,肩背似藏了个半人,竟高高耸起。 “皇祖母,能否借用您的菩提念珠。” 敲声骤歇。 那人徐徐转过身来。 再是雍容华贵,也敌不过岁月销蚀,她和灯盏一样,风烛残年。 老练的眼紧眯,那两扇浓密的睫毛全白,眸光精锐,似乎洞悉世情。 “皇帝,临急抱佛脚,失却诚意,生何事了?” 皇帝自请上香,将燃香插于香炉之上,虔诚以拜。 佛像祥和庄宁,似乎予他安然,皇帝内心浮躁,稍微减退。 “皇祖母,朕适才,好像见到阿蘅了。” 长乐宫外惊雷急电,劈亮阴暗的内殿。 太皇太后苍劲的脸,在亮色中,格外瘆人。 皇帝抿着唇,半响又道:“他日若有重孙来扰您,皇祖母最好还是像以前一样,避世礼佛,不多过问外事。” 皇帝眼底闪缩着红光,太皇太后目光一紧,半响,才将紧捏的念珠交到他手中。 “是太子吗?” 会找上她这里的的,除了慕容琰,不做他想。 皇帝缄默不语,待了片刻,转身离去,却是将念珠搁留长乐宫,没有带走。 老奴目送皇帝步入雨帘走远,方合门重返太皇太后身边。 木鱼声又起了。 太皇太后阴冷淡漠道:“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阿弥陀佛。” 她闭目沉凝半宿,才示意老奴凑耳上前:“着人给皇后捎个消息。” 老奴微微讶异:“皇上前来,准是为了警醒太皇太后,这般作为,恐怕” “让你去便去罢。” 老奴马上把头颅压得老低:“是,老奴这便去办。” 太皇太后轻闭眼帘,诵经念佛。 他竟然还想着立那个女人的儿子为帝,实是糊涂。 她是想不管事,可是皇帝糊涂,她这个做皇祖母的,怎能任由他任性,败坏祖上基业。 “我去,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 淋成落汤鸡了! “哈啾!”揉揉痒的鼻子,秦如歌抱臂快步入燕王府。 她本想着赶紧回房间,泡个热水澡驱寒什么的,哪里知道半途被莲儿截住。 “王妃你可回来了,快,快随奴婢来!” 莲儿拉了她就跑,似乎压根没现她浑身都在滴水颤抖。 得是生什么大事,才让莲儿这忠心耿耿的丫头忽视主子现状。 “莲儿,慢点走,这刮风下雨的,路面湿滑,小心摔个狗吃屎。” “哎呀,王妃,慢不得了。西凉那公主登堂入室了!” 什么!?昭华公主? “她在燕王府?” “不仅在燕王府,还见了缝隙就往王爷身上钻!” 秦如歌眉目顿沉,脸色青黑:“凤妖孽怎么会放她进来?” “皇上赐她那宅子,就挨着咱们燕王府来着,她说她从西凉带过来解闷的玄猫跑到燕王府里来了,非要亲自进来找,说那猫很有灵性,一般人寻不了,王爷着人找了半天也找不着,竟然还真是放她进来找了。” 一只猫,让凤妖孽破例? 开什么国际玩笑! “唉,王妃你也别怪王爷,奴婢觉得这就是那公主使的小阴谋。黑猫是不祥之物,留在燕王府实在不吉利,这西凉公主也是的,说什么玄猫非但不是不祥之物,还有辟邪镇宅之能,是吉祥之物,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管玄猫吉祥不吉祥,反正她知道,昭华公主借词入燕王府,必然怀揣别的心思,凤妖孽不可能不知道。 心底略生不悦。 这横风横雨的,能到哪里找猫去。 “他们现在在哪里?” “刚刚还在池边的,这下这么大的雨,该避到廊下了吧。” 途中,莲儿逢人便追问燕王和昭华公主的下落。 最终得到信息——他们单独在书房!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跟过去!”莲儿叉腰怒问。 “冤枉啊莲儿姐,是王爷让我们到这边找的。” 莲儿一脚踢一个屁股:“滚!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顶嘴,养你们跟养饭桶有什么两样!” 那些人夹着尾巴跑了,秦如歌颇是无语睨着莲儿,这丫头,几个月不见,转性了啊。 “月姨把你教成这样的?”秦如歌挑眉问道。 “也不算吧,王妃不在的时候,厉嫲嫲可凶可难缠了,奴婢是被硬逼着改变的。” 秦如歌满怀宽慰轻拍她的肩:“莲儿2.0版本么。” “哈?”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进化了,进化就是有长进的意思。” 莲儿听得一头雾水,不管了,反正王妃好像是夸奖她来着。 “那莲儿争取继续进化,务求站在王妃身边够资格,不给王妃丢脸。” 秦如歌失笑摇首,须臾才正色。 眼看着到书房了,秦如歌目光黯下。 “莲儿,我有些冷,估计是淋了雨受寒了,你去让厨子熬碗姜汤来,另外再打些热水,待会儿我便回房沐浴。” “是,是的。” 呜呜呜,王妃不让她陪着去,多一个人多一双手打不要脸的贱人不好么。 莲儿满怀怨念离去,秦如歌缓步靠近书房,雷雨声太大,就算书房内有什么声音,也完全隐去。 秦如歌手心贴上门扉,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股尖锐且难言的滋味。 刚把门推开,一道黑影窜出,随即一道娇柔女声传来:“不要让牠跑了,抓住牠!” 秦如歌步上前捞起被雨幕吓呆的黑猫。 平静的脸闪过一丝安祥,猫找到了,那位不速之客,总该走人大吉了吧。 她高兴地扬起嘴角,捧着黑猫,抬眸看向内里,然室内景象入目,迈出一半、高举的步履停顿,唇边眉角笑意失色。 凤妖孽在下,昭华公主在上,二人抱成一团,乱七八糟横在地上。 昭华公主一袭薄纱不整,滑落肩颈,露出一大截雪肤,还有一角橘红肚兜绣着盛开的浅紫色牡丹。 二人面对面,五官对五官,女的双颊如粉色喷薄,贝齿轻咬下唇,似热豆浆凝着的那层薄皮,娇嫩诱人。 秦如歌浑身滴水,感觉心脏似乎也在滴水。 真特么冷! 凤明煌正眼不曾像秦如歌看来,余光及五感都在感受着她的感受。 看过来了是吗,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是吗,好吧,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指尖掐在昭华公主腰腹之间,昭华公主浑身起了一阵战栗,双颊绯色加深,白齿掐入唇瓣更深。 就在她满怀希冀、含情脉脉之际,一股强大内里将她推开,昭华公主仰躺在凤明煌侧首,咚!很响亮的一声。 啧,用力过猛! 校园港 恋耽美 165.165.放心太早的结果就是,渣滓无存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二位,干什么呢,嗯?” 指关节嘎嘎作响。 她身形未动,衣袍却被夹着雨雾的大风刮得猎猎作响。 凤明煌双手举至脑袋两侧,魅惑道:“爱妃冤枉啊,是她自个儿扑过来的,本王绝对没有一丁点别的心思,你看本王马上把她踢开了,以证清白来着。” 他现在的嘴脸有多无辜,他的内里就有多可恶撄。 秦如歌气不是,笑不是,简直快被他逼疯。 好可恶,她真想把这丫撕成碎片偿! 凤明煌一席话,昭华公主听下来,黯然失色。 那些粉嫩娇颜,仿若海市蜃楼,仅是错觉。 她讷然从地上爬起,不甘心地咬咬牙,伸手欲扶凤明煌。 凤明煌仿若不察她惹人怜惜的失望姿态,给她的是一派冷漠神色,不过,他竟然把手前递! 秦如歌感觉自己的脸面好像在抽筋,以雷霆之势上前,打掉昭华公主的手,自己握了上去,把他拉起。 然而,躺得大概很舒服的某人,眸底闪过厉光,秦如歌被一股强猛力道向下拉扯,随即倒在他身上。 这回凤明煌不再似头一回面对昭华公主般疏离,指掌倒是爬上秦如歌腰际敏 感地 带,秦如歌本能反应,一把揪着那双毛手。 稍嫌尖锐的指甲刺得他皮肉微疼,凤明煌承受着她的怒火,愉悦勾唇,然后将她揽得更紧实。 秦如歌眉心蹙起,慢着,他怎么 腰肢那份蛮力,有点不对劲哦。 好特么疼! 他这哪是笑,是怒! “咳咳。”第三者多事烦扰,接过秦如歌凤明煌之间,快被压死的玄猫,“燕王燕王妃快些起来吧,地上躺久了,潮气入体,对身体不好的。” 几乎是在昭华公主话声刚落的一瞬间,他松了手,秦如歌不知心底为何顿生失望,有什么好失望了,她有病吗?她一定有病! 一种叫做妖孽魔障的怪病! 昭华公主先是拉起秦如歌,那力道,不如昭华公主自己所说的友善,还说想和她交好手拉手当好朋友呢,呸!拽得她手都红肿疼了,还友善个什么鬼? 等她再把鬼主意打到凤妖孽身上时,还好那丫识时务,自个儿先一步爬了起来。 “燕王妃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刚刚小黑扑到燕王身上,昭华担心小黑冲撞了燕王,才一时失态,没想到会这样子的。” “得了得了,说得我好像很凶悍不近人情似的,你的黑炭球找到了,还不快滚!?” “这” 玄猫仪容高贵冷傲,这没品位的女人竟然喊牠黑炭球! 昭华公主泫然欲泣,看看秦如歌,又贼心不死凝向凤明煌,却被秦如歌横身叉腰挡了。 触不及防,秦如歌迎上她的媚眼如丝,竟心魂一震。 媚术。 好似一缕毒烟,直接侵蚀男人神经。 秦如歌有些失神,讷讷道:“昭华公主,请,恕不远送。” 秦如歌态度太坚决,凤明煌至始至终又不给她出面,昭华公主无奈,撂下一句打扰了,便抱着她的小黑猫告辞。 “啧,真可怜,伞也不送她一把,爱妃,你小气得可以啊,估计给本王持家,燕王府这盘帐,数字一定很漂亮。” 这人不动声色靠近,挽着她的肩。 秦如歌盯着肩上那几根修长有力的指,一一掰开,反手拗。 指关节欲断裂的紧绷感,致使他高扬眉峰,玩味道:“爱妃这是又起了跟本王切磋的兴致了?大下雨天的,你也是够心血来潮。” 指掌收紧,竟硬生生将她反收拢到自己的五指山,顺手将她的臂绕过,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上。 手肘试图往后击打,奈何又被他钳制。 “这方面,本王好像还没输过!” “有胆子,你让我一回!” 凤明煌嗤笑,亏她好意思提这么个无耻要求,他贴着她的脸,亲了她唇角一口。 看来,她已经开始夫唱妇随了是吗。 秦如歌偏过脸去,却是没完全避过此番偷香,气得她牙痒痒,每次都是他占了便宜去! “可以,今儿晚上,本王不动,任你鱼肉。” 秦如歌老脸彻底红了,这不就是坐上来自己动的意思嘛! “放开我,别拿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啧啧,醋劲这么大?” 门是打开着的,门前冒出一颗熟悉脑袋。 莲儿眨巴着眼,羞涩睇着二人:“王妃,热水和姜汤都准备好了。” 秦如歌浑身一僵,身后这人正着低哑轻笑。 “浴桶多大?”他问。 秦如歌头皮麻。 莲儿一脸懵逼,弱弱道:“两个女人还是可以容下的。” “不行,换一个,越大越好,再多拎些热水到本王和爱妃的寝房。小可怜,浑身都湿透了,很冷是吗,冻僵了都,乖,别怕,本王这就抱你回房沐浴,换一身衣服就好了。” “慢着,莲儿——” 秦如歌想阻止什么,可惜莲儿已经像火箭一样跑远了,她犯得着这么快手快脚的么,又不是赶去投胎。 郁闷得她直捂脸。 “放我下来!” “别闹别闹,可别说本王没有提醒爱妃,让他们看了笑话,丢脸的总归不会是本王。” 廊道里急急而走的婢仆汗颜。 王爷,你确定吗? 你最近丢脸,让他们看笑话的次数还少吗? 以前不曾现王爷也有如此明媚的一面,王妃就像一道光,照亮了燕王府,照亮了王爷。 这样的燕王妃,实在是太好了,比之前那个棘手难搞又跋扈的柳姑娘好多了。 王爷面对柳姑娘,直接避到府外画舫。 他们面对柳姑娘,承受的是莫名其妙的皮肉之苦。 这下可好,坏日子终于到头了。 反脚踢合大门。 浴桶在中间静静飘着热腾腾的蒸汽。 秦如歌忙着拆招,制止凤妖孽耍流 氓剥她衣服。 可是终究败阵,让他扔到浴桶,秦如歌当下便沉了下去,半张脸都泡在花瓣里。 他扯开衣襟,神色淡漠而危险。 秦如歌看得眼疼,一拍水面,让他充分明白她的立场,这叫拍桌而起,精神上! “我淋了雨,才说要洗澡来着,你瞎凑什么热闹,一边去,不要闹!” 他不紧不慢扔了外衣,似笑非笑:“一,你我适才行为亲密,雨水早就沾上,不分你我。二,你嫌我脏,不是吗,本王也嫌,那女人的脂粉味,本王实在受不了,必须洗洗,三” 某人已经可以入浴的架势,秦如歌心虚转移视线,他两指夹起水中浮沉的花瓣,花瓣随着他的动作,划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战栗。 秦如歌猛然瞪他,咬去。 指尖她是咬不到了,花瓣倒是咬去一角。 某人眸光烁烁,睨着她唇上的花色,目中深意渐浓,道:“就算没有前面两条,本王高兴洗洗就洗洗,谁管得着?” 是管不着,可是特么不能一人一个浴桶,一人一个澡堂,各洗各的,去特么的鸳鸯浴! 她有孤独症好吗,她喜欢一个人好吗?? 好吧,抗议失败。 秦如歌被迫往后退,然而,无路可退,她全身能贴的地方几乎全贴在后壁桶板。 与她的抵抗姿态完全相反,身前这人好整以暇轻靠浴桶,双臂架在桶沿。 凤眸眯成一条月牙缝,幽光流溢。 好勾人的妖孽。 “你刚刚就是这样勾 引昭华公主的?” 他漫不经心往身上泼水,秦如歌瞪大眼珠,视线追随着他的动作和荡漾水面,花瓣随之飘散,底下风光若隐若现。 秦如歌手忙脚乱将花瓣扒回原位! 某人嗤笑:“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本王没见过的吗,有什么好遮的。” “”她咬咬牙,底下脚板踢向他的小腿肚:“出去!昭华公主身上你都没见过,你想去见识一下是吧。” 酸掉牙了。 水下动静,她的脚板,不对,她的两条腿都被他无耻地控制住了。 他抓过她肩前的秀,温柔水洗。他难得展现的温柔,能溺死人,可是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气死人。 “看来,你这泼妇悍妃的形象,立得相当过瘾了,恐怕他日解决了昭华公主,爱妃恐怕也改不过来这泼辣小性子了。”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你自己编的理由,这么快就后悔了。”哼,这家伙莫非是男子自尊心作祟,不愿意佯装怂蛋惧妻。 凤明煌无声笑笑。 小女人。 她在外再怎么逞强,回来闭上房门,也不过是个软绵绵的女人,哦,不对,是张着舞着利爪的小猫。 他在水下握着她不安分的小爪子,水里的触感,似乎更好拿捏,好玩。 她还在生气呢,再这么气下去,不知道这桶水会不会沸腾。 “你刚刚也现了吧,昭华公主,使的邪门歪道。” 秦如歌目光一闪:“你是指媚术?” 对首的人点头。 “那日夙夜说的那番话,还记得吧,他说昭华公主是西凉国师派来的针,本领超群,本王只是想试一下她的底细。今日她以寻猫为由,想入我燕王府,我便顺水推舟,看看她有何本事。” “结果呢?”她语调平平,似是爆前夕。 “结果,她成功扑倒本王。你以为,随便什么女人都能扑倒一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男人?” “所以,她力大如牛?” “” “不是吗?” 凤明煌高冷地斜睨着她,如无解读错误,这种眼神叫蔑视。 “这女人的媚术,能使男人酥软入骨髓。不论多刚硬的男人,都有可能坍塌伏倒在其脚下。” “包括王爷是吗?” “本王是这么没定力的人?” 秦如歌眼皮直跳:“开门后,我只看到你被压在她身下。” 食指绕着她水中游走的末嬉戏,某人理所当然道:“那是因为本王想看爱妃这副酸爽的模样,除了在床上,这副模样最可爱,最让本王感受到你对我的在乎,而不是若即若离,玩儿欲擒故纵的坏把戏。” 猛然攥紧,根被扯直。 “如歌,本王的错觉吗,你好像有些时候,怕我?” 不是有些时候,是很多时候,甚至很早很早以前,知道他的危险和侵害性,她便打心底怯退。 有毒的东西,还有可能上瘾。 “今天在宫里,都见了谁了,嗯?” “皇,皇上啊。” “啧啧,不老实哦。” 他长了千里眼不成,还是这双眼是测谎仪。 慢着,她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 “要不要本王帮你回想一下?” “” “燕一燕二是根好针。” “!” 自从西北回来之后,她压根忘了这茬,这两个叛徒!一定是他们通风报信了! 秦如歌眼角抽搐:“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调回去,他们跟着我,不嫌大材小用?王爷不替他们觉得憋屈,我也替他们觉得憋屈。” “你真是不乖,这节骨眼了,还转移视线。” 凤妖孽的眼神,渐趋危险,她能贴多紧浴桶壁就贴多紧,另一方面分析跨出浴桶跑路的成算有几成。 好像有点低,还是别想逃跑了。 秦如歌决定老实招来。 “是这样的,慕容汾去看他老爹,这很正常吧,这家伙本来就是走孝顺路数的。” “呵,接着说。” 秦如歌吞了口口水,她怎么有种预感,无论她怎么说,说的话有多虔诚,多正道,他丫的也不受用。 “那个,他是皇子,要求手下的人离开他父皇的寝宫,也是没法挑剔不是吗?我们全程就是忙着给皇帝施针,堂堂皇子给我打下手,简直了,这方面我也是佩服他。” “他在里面单独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他问的,全都是重点呢,蛋疼。 埋头埋头,快要低到浴桶底部去了,吐泡泡:“问我过得好不好,他应该怀疑燕王府伙食不好。” “然后呢?” 秦如歌头皮麻:“然后,没然后拉。” 凤明煌怪声笑着,她如坐针尖,挪了挪屁股。 “这澡泡得太久了,该擦擦,穿上衣服了。我这鼻子有点不舒服,估计受寒了,得马上喝碗姜汤,不然该得风寒了。” 秦如歌猛向他使眼色,还是他老人家先洗洗离开浴桶比较好,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她没法子好好洗。 “给本王刷刷背,倒是可以考虑。” 言外之意,还要加个否则,否则她是不是就不能走人,要泡到明天了? 以他的行径,一切皆有可能,秦如歌无奈屈服在其银威下,给他刷了个很爽的背。 好不容易把这位祖宗请出浴桶,秦如歌总算有惊无险,搓搓洗洗,擦干水珠,然而刚罩上薄纱,手臂就教这人一把擒住。 “本王觉得爱妃不够老实,看来得用特殊方法,爱妃才会招供。” “凤明煌——” 对了,她好像忘了什么。 她是不是忽略什么关键信息了? 秦如歌猛然睁眼,眨眨眨。 所以,他是为了故意气她,才特许昭华公主扑倒的? 这个贱兮兮的家伙!好生阴险! 放心太早的结果就是,渣滓无存。 在他惨无人道的逼供下,秦如歌把慕容汾在宫里对她说过的一字一句全说了,保证绝不遗漏半个字。 校园港 恋耽美 166.166.女磨墨,男挥毫,很是和谐。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看来,本王寻到了一个很好的逼供方法。” 着靴整衣,他施然而起,留下床上快要散架的她。 秦如歌向着墙面的脸,扭转,眼前有什么黑乎乎一撮。 她一把抓过,细看,竟然是一个同心结,但是同心结并非用红绳所编,是头! 赤脚下床,捞过屏风上挂着的衣物,着装完毕。 秦如歌到他处理公务的地方,便见凤明煌放下提神的参茶,目光扔在案上卷籍偿。 他耳听八方,又怎会不知她的到来。 “怎么,才分开多久,这就想本王了?” 她把同心结放到他眼前。 “有什么想问的。” 长指捻起束,避开案上浓墨。 他爱不释手把玩同心结。 “你还回来的那束头,不是我的,对吗?” 他好整以暇道:“不是你的,那你以为是谁的?” 秦如歌眸光烁烁,自然是死死看着他,凤明煌唇角深勾。 “爱妃是突然意会过来,还是早有猜疑?” 凤明煌放下毫笔,拎着同心结,围着秦如歌缓步而走。 “本王常年用药,肤沾染异香,你难不成把异香当成是自己的香了?你不会连自己的味道,都错认了吧。” 绕到她身后之时,他贴身欺近。 他低醇黯哑的声音,伴着热气,喷洒着她的耳廓及肩颈。 她还是这么敏感,过份亲密,耳根便染成薄粉色,眼底收尽她的反应,凤明煌愉悦勾唇退开,却是从后轻抱了她。 “现在,你是我的结之妻。”同心结塞到她手心,男人宽大的掌裹覆她纤细的手,还有手心里的结。 秦如歌觉得掌心掌背微烫。 “结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所以,不要学那些庸俗女人一样,明白吗,若即若离、欲擒故纵呵,女人,你要有良心。” 结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 这是誓言,也是承诺。 在这封建男权时代,允诺不上别的女人的床,妻子的地位不会被人替代,这样的好男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凤明煌神色受伤,刺痛了她:“你明明知道,本王是多么没安全感的人。” 在她面前,他放下所有尖刺,把一切软弱、伤口暴露。 秦如歌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受不住他这模样,竟然像哄小孩似的抱抱他抚背顺背:“好了好了,我也是怕了你了,我没有避着你啊,你应该也知道,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爽,远着点你也是为你好,以免一个不顺心,我拿你开刷。” 烂借口,她自己都觉得不像样。 没法子了,看来以后得从别的法子下手,偷偷给他的伙食和饮水加料好了,清肝泻火,让他时刻心平气和,大概也是个好主意? 她扶着自己的老腰,默哀片刻,才道:“罢了,以后我注意点就是了。” 本是垂放两侧的手,此刻忽然拢着她的腰,某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阴险得逞的笑容。 嗯,原来她是这种人么,看来,以后专注于软攻,便大有成效。 这个女人,明明早就知道,他还回去的,是他的毫,却还贴身收放。 “如歌,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本王的?” 她懵逼了。 弱弱道:“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当然是因为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黑丝结,得意道。 秦如歌嘴角抽搐,趁其不备,突然攻向他用来示威的结。 结果,失败了。 “捂出感情,舍不得还给本王了是吗?” “我这就拿去烧了,王爷就不会胡思乱想。” 他空出的另一手,握住她张扬舞动的腕:“你敢烧本王的毫?” 她摸着鼻子,不作声。 “这可不止本王一人之作,这是我们的结同心。”他放了她不再具备攻击性的腕,两指轻撩垂在她襟前的青丝,“是你我之,所缠之结,你敢烧,本王就把你的头剃光,打个百来个同心结,看你能烧多少遍。” 秦如歌很是蛋疼,重点不是同心结被烧多少次好吗,重点是她惨变光头好吗? 为了她的仪容着想,她就算是真想烧,也得作罢。 没想到他这么卑鄙,当初压根没想到他会割了自己的头,骗她说是她的,要是那个时候的她现了,指不定怎么恶心死人。 毕竟那时候她看他哪里都不顺眼,真特么想一个平底锅糊他脸上。 秦如歌摆着一副看他不顺眼又干不掉他的憋屈小样,视线越过他卑鄙的脸面—— “这是什么?” 二人松开后,秦如歌现他先前专注的,并非宗卷,竟是一份长篇累牍的人名册,三几人名还打上了勾。 凤明煌重新拿起毫笔,在某些个人名上继续打勾。 “这是南越东晋西凉三国数得上名号的商贾,本王勾的这些,便是南越其中几个尚算盛名的大商贾。” 秦如歌狐疑道:“你勾着他们的姓名作甚?” 凤妖孽又在密谋什么吗? 这丫故弄玄虚,并无回答她。 直到孟玄色听召前来,他才把名单交给他看。 秦如歌一头雾水,孟玄色却是对勾上的这几个人名很眼熟。 “这些人,不正是端王现在忙着拉关系的金主么。” 怎么又扯上慕容汾了?? 秦如歌忽然恍悟! 艾玛,他老人家还没消气! 右边眼皮直跳,左福右祸 凤明煌压低声音,在孟玄色耳边低语交代。 孟玄色目光震颤:“王爷,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端王要是查到你身上来,玻璃心恐怕该碎了。” 毕竟人家端王还眼巴巴等着主上开金口,帮他打垮慕容琰呢。 “你这心倒是操得挺广的,闲来无事,是吗?要不要本王指派一些繁琐事务予你?” “不了不了,我这就去办,一定办得妥妥的,保证他们答应送出去的钱财都给压下,扔到咸水海都不给端王一丁点。” 开什么玩笑,所谓的繁琐事务,绝对是鸡肋,别拿来烦他。 孟玄色念念叨叨走了,凤妖孽长睫低垂,外间明光照来,投下一片旖旎阴影。 危险,但艳绝。 “爱妃没有话说么,这倒不像你的个性了?” 她是直性子,可是在这丫身边久了,摸清摸楚这人是什么脾性,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事不关己,最好高高挂起,否则引火烧身,乐的、讨到便宜的也是他! 他估计正盼着她指责他不厚道吧。 管他慕容汾资金链断了还是毁了,她不关心,她比较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例如这丫变态另类的赏罚。 眼角余光扫到参茶,她一把抄起白瓷杯子,笑嘻嘻道:“这参茶凉了,我再去给王爷泡一杯热的。” 她一溜烟地跑了,又一溜烟地回了,凤妖孽就着杯沿抿了一口热乎乎的参茶,潋滟眸光,却是紧锁着她。 秦如歌被他盯得慌,索性低下头颅,拿起墨块磨墨。 女磨墨,男挥毫。 很是和谐。 “揽——” 揽月把食指放在唇中央,领人退走。 “揽月姑姑,为什么要跑呢,不进去伺候着,给王爷王妃打下手么。”王妃是金枝玉叶,以前都是好好供养着的,磨墨这种功夫,当然是她们这些做小的代劳。 “这丫头,这么好的气氛,你进去碍事,不是惹嫌么,以王爷脾性,准是会记上你,日后有你好受。” 揽月点了点莲儿眉心,莲儿捂着受袭击的地方,迷糊地鼓着两腮气直眨眼。 “以后长点记性和眼色,看着情况,该退就退,别妨碍主子二人独处,明白吗?” “哦。” 约定之日,凤明煌秦如歌还是像上次一样,只身前往紫云观的钟楼。 依然是以求子的名义。 “东西呢?” 燕王夫妻身形刚稳,那人劈头就问。 凤明煌噙着冷笑,漠然相对。 “急什么,这么没耐性,成不了大事。” 凤明煌藏于身后的手移到身前,羊皮卷抛出一道圆滑的抛物线,夙夜目光一亮,抬臂稳稳接住。 他打开来检查,乃是西凉宫廷图卷。 校园港 恋耽美 167.167.这家伙的节操日渐少了,难道被狗叼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图纸,是已有年月的旧卷。 夙夜目光一震。 图上所画,他再熟悉不过,却又和印象中有所不同。 他前前后后斟酌了至少两盏茶的时间,才将信将疑收卷羊皮纸。 “就这个?” “还不够吗?呵,苗疆少主,邪兵首领,原来竟是这么贪心的人,明渊怎么敢放心和你这种人合作?偿” “凤明煌,就这么几个三角标记,你以为就能忽悠人了?” 秦如歌瞥了眼夙夜,这丫把图纸攥得死紧呢:“嘴上不老实,身体倒是很诚实嘛。既然不相信我们,那就把东西还回来。” 空寂的道观钟楼,呼吸可闻。 上次见面,她没有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回,倒是冷静得多。 一个人的弱点,通常暴露在暴烈的情绪之下,例如愤怒失控。 冷静,是最好的伪装,用以掩埋弱点。 可惜,他已经看过她盛怒的模样。 “不是我不愿意还,我这不是心疼那个叫什么虎来着么?”他变戏法一样,两指夹着一小瓶薄荷绿液体,卑劣地晃动。“如果二位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来换,这玩意,恐怕只能带回苗疆了。” 疫苗就在眼前,是近在咫尺的诱惑。 鲜少人能抵得住诱惑。 夙夜用疫苗来钓她,她怎会不明白,可是她还是有瞬间的失态,使尽全身力气才控制往疫苗扑去的冲动。 凤妖孽显然也是担心她做出出格行为,先一步压下了她的举动,貌似不经意地往她身前挨了挨,将她身形挤后。 “本王翻遍了整个燕王府,也才找到这么一份图纸。你若是不相信本王,本王也无可奈何小心,有蛇。” 蛇? 秦如歌吓了一跳,堪堪避退,然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蛇,是一截草绳罢了。 刚想说他大惊小怪,引起恐慌,便见对面夙夜的注意力也被凤明煌这一嗓子吼给转移了。 我勒个去!凤妖孽好样的,直接卷走了他手里的疫苗,丝线缠放在她摊开的掌心。 夙夜还没反应过来,呆萌眨巴着眼,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夙夜咬牙切齿,很有风味道:“原来南越人口中高风亮节、天人般的燕王,是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可惜,那玩意落到二位手上也不起什么用。燕王妃应该很清楚,它并非口服能解的,得靠这玩意。” 针筒绕着他的五指转动,像甩笔装酷一般。 “哦?是吗,那还真是太谢谢你了。” 秦如歌笑着和他道谢,而不是破口大骂?这是怎么回事? 夙夜灵光一闪,心下暗道糟糕,马上把注射器收起。 可是已经晚了,凤明煌那铺天盖地的攻势袭来,夙夜狼狈应付:“谈不拢就用抢的,你们两口子莫不是土匪吧?” 单纯武斗,他根本打不过凤明煌,他唯一的优势,是蛊和毒。 凤明煌正处于上风,眼看要把夙夜割得皮开肉绽,忽然心脏剧烈收缩,惊痛致使他双膝微蜷,眼前晃过一阵黑晕。 夙夜趁机得以逃脱,可是注射器终究还是被凤明煌抢了。 “凤明煌——”秦如歌接住他摇晃下坠的身,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了?怎么回事?” “本王没事,大概是毒吧,拿着。” 毒 十几种无名奇毒齐,有多痛,她没有切身感受,可是枕边人动不动就两眼一翻脚一伸,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秦如歌看着他递过来的针筒,有些哽咽。 秦如歌扶稳了他,堪堪站直身子,以娇柔之躯,支撑起他的人生,一同承受那份因毒而痛出来的震颤。 二人双双抬眸看去,夙夜横坐在钟楼栏杆上,身向外面,回首嗤声道:“怪我高看了你们,罢了,权当可怜燕王妃,送你们份大礼吧。” 竟然用抢的!他以为凤明煌这么高傲的人,绝不可能做这种勾当,呵,去他的他以为!害死人的他以为! 汗湿碎,凤明煌轻嗤:“不要说得这么好听,毕竟本王没有把图卷也一并抢回来不是?你很清楚这玩意的分量,只是担心本王有没有在它上面做手脚吧。” 心头一跳,凤妖孽挑出来说是什么意思,不是鬼拍后尾枕,把自己做的损事从齿缝里漏出来了吗? 他这是在玩火吧 秦如歌谨慎打量夙夜神色,面色无喜无怒,稍显沉凝,他丫倒是坐得很自在,那围栏就是一根薄薄的木条,磕碜,坐这么久他丫屁股不疼吗。 “现在我们东西到手了,本王也没有必要拿莫须有的东西来忽悠你,这图卷,的确是本王母妃之物。” 羊皮卷手感古旧,所绘平面,也的确是古旧时期的西凉皇宫,就连他也仅是从父辈祖辈那里见过类似绘图,凤明煌应该没有见过。 不过,也难保不是凤明煌着人探查西凉故宫之貌,伪造这玩意来忽悠他们。 想到这里,夙夜眉目顿沉,冷声道:“既然是燕王母亲遗物,燕王怎可能如此轻率交付他人?” 凤明煌哈哈大笑,很爽朗,他凤明煌怎么可能是爽朗的人,阴暗,狡诈,卑鄙,嗜血,爽朗和他八辈子打不到一块! 正质疑着呢,某人骤然歇声,凤眸淬了一种晶亮幽蓝的危险光泽,眉目旖旎又可怖。 夙夜本沐着半身阳光,顿觉如入冰窖,随即听得这人寒气喷薄的声音传来。 “现在,你们是装作对我们燕王府的事情一概不知了是吗?西凉大长公主,嗤,难道,不是你们的阴谋?把你们的破烂东西拿回去,就这玩意,本王不屑研看。不过,这么重要的敌国机密,燕王双手奉上,怎可能无诈,唉,其实,如果换做本王是你们,估计也不会相信。” 这个男人,竟然跟他玩弄心术。 他本就半信半疑,凤明煌正好看中他这份猜疑,使劲往那里敲,直接把他的心思敲出洞来。 手中这羊皮卷,好比丢不得又吃不得的烫手山芋,麻烦! “我——”夙夜正欲说什么,忽然钟楼底下,有什么黑压压一片不明生物躜动翻涌。 夙夜惊诧,这是他设在紫云观周围的“守卫”! “你带了别的人来!”夙夜狠抬首,不善地盯着凤明煌苍白的脸。 是夙夜的眼神太凶了?为何这么痛。 捂着胸腔的五指攥紧,狠狠掐入袍下皮肉。 秦如歌有感身上的人呼吸极为急促,心下大惊,低声道:“我们快回去,你的情况很不对劲。” 凤明煌勉力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迎上夙夜阴狠的眸光。 相比夙夜,他冷静多了。 哪怕这份极端的痛楚,直让人想一刀了解自己。 “如果本王是你,现在该做点,是想法子马上尽快离开南越。夙大公子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行踪,能隐藏得天衣无缝?” “是你干的好事!你就不怕我这就上燕王府毒死你们的人,以儆效尤?” 凤明煌淡定且妖冶地笑着,不屑摇首:“本王什么也没做,愣头青,你们最大的敌人是谁,不用本王提醒吧。毒死燕王府的人?啧,你是有这个本事,但是你不会傻到冒这风险,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本吧,我想现在长安城里随西凉公主来的人,正等着夙大公子自投罗网。你要是敢入长安,本王倒是少看轻你几分、多钦敬你一丁点的,毕竟,是条汉子。而不是啧啧,阴柔怪气,娘们似的。” 少看轻他几分?所以说,他现在很是看不起他了是吗? 还讽刺他不够男人! 评断一个男人像娘们似的,便是侮辱! 夙夜被凤明煌这么闷棍一敲,忒不爽了。 他一直高看凤明煌,这些年研究这个男人,费了他很大功夫心血,但是凤明煌呢,只当他是根没胆子的葱蒜,不值一提! 一厢情愿的对手么。 哼,凤明煌,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高傲和目中无人付出代价! “很好,凤明煌,我记住你了。” “可千万别,”凤明煌如丧考妣,妖颜失色,“本王对男人,没、兴、趣。爱妃,你一定要相信本王,不要中他人奸计。” 额,她误会毛线啊,她明明没想歪,是他心怀鬼胎引导她和夙夜想歪的吧,嗯,一定是这样! 秦如歌一脸黑线,这家伙的节操日渐少了,难道被狗叼去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68.168.毒发,从来就没有安全过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哼。” 夙夜黑着脸从栏杆跃下。 凤明煌在秦如歌搀扶下,凭栏雅立。 颀长之躯,俯瞰被毒物簇拥的男人,而那人,阴柔的脸高扬,仰望天人似的他。 凤明煌全身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秦如歌身上,压抑了她恨不得射杀夙夜的冲动偿。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重了,再不走,打斗事小,暴露行踪事大,别说本王没有提醒你。” 哼,他凤明煌会这么好心提醒敌对的他撄? 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好,这是一份诚意,并非忽悠。”夙夜讽然扬起羊皮卷,冷哼一声,便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秦如歌有些眼红,见不得他就这么扬长而去。 终究是小心思泛滥成灾,甩手激射银针,钉在夙夜脚边。 夙夜因这番偷袭,差点没从檐壁上摔下来。 还好他躲得快准狠,否则这一排银针便钉入他小腿的骨血中,这女人心毒手辣,用毒方面更是在他之上的高手,若是中了她的招数,以后可就麻烦了。 “二位,这次还真是合作愉快,告辞了。” 那人阴阳怪气,看起来是嫉恨上他们夫妻了。 “他们会上当吗?”秦如歌讷然道。 远去的夙夜,成了一个灰点,渐渐模糊。 凤明煌内力深厚,能听方圆百步内的动静,然现在连毫无武功根基的她,也听得那兵甲攒动之声,逐渐接近。 是谁打听到风声,偷偷跟着他们寻上紫云观的? 她随他回过身,便听得身侧人道:“如果明渊真如你所说的卑劣无耻,相信本王,就算图纸有诈,他也一定一探究竟,毕竟,为他探物的人死伤再多,也牵连不到他自己头上。” “听王爷这语气,似乎也不清白。” 他莞尔一笑,似昙花惊艳,倏尔颜面稍俯,潋滟墨眸擒住她的视线,不对,他那不安分的长手也擒住了她的下颔:“本王被爱妃所污,自然清白不到哪里去?爱妃乃始作俑者,怎好意思还反问本王。” “!” 这家伙!简直了! 她砸吧着嘴,不是滋味问:“凤明煌,你真的是纯情少男吗,怎么我左听右听,你这调调痞得可以啊,以前讹过多少女孩子了?” 见他不置可否,一派淡雅的模样,秦如歌略微蛋疼,索性收回视线,不看这扎眼的妖孽。 “我看他们要的东西,还真是有八 九成可能,就在长公主府上。你做假标记就罢了,为什么不把长公主府的标记也一并隐去,要是让他们拿到虎符,不是便宜明渊了吗?” “今日不给他们,他日他们也能找到,只不过是时日早晚问题。何不把这人情,当做顺水推舟,送给他们,将来未必没有用。那张图,会引领他们找到想要的东西,可是不该明渊现的东西,还得继续见不得天日。真亦假时假亦真,这种掺和了真的假,最难分辨。” 秦如歌服了。 夙夜担心凤明煌忽悠人,还真是算准了,就是不知道图卷上的乾坤,夙夜明渊又能参透几分了。 与虎谋皮,是在刀刃上跳舞,也只有他这种人,做得这般得心应手。 兵甲入目。 好矮,半人高。 “如歌姐姐,姐夫!” 纳兰珀打前锋,其后是英武不凡、威风堂堂的烈焰精兵。 秦如歌惊讶了,她还寻思着是那只牛鬼蛇神跟踪他们的呢,怎么是凤明煌的人? 她疑惑地看向身侧人,以目光询问。 然不消片刻,她倒是有些似懂非懂。 他这么做,大抵是吓一吓夙夜,让他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走人,明渊的人,和他一样,花花肠子多,得打乱他的步伐,才不至于让他害了去。 但看刚刚那些毒物,没准她和凤明煌离开紫云观的时候被围,夙夜那丫这种事没少做。 她最近有些失常,脑子不够用,多亏了他替她筹谋。 看来,她也该反省反省,力求不拖后腿。 秦如歌正寻思着,他道:“不必为这种人不甘心,你想替死去的属下报仇,本王也替你安排了。夙夜出没于长安的消息,本王已经着人放出去,戚颜的针,应该有所作为。虽然大抵要不了他的命,可是让他一路狼狈如过街老鼠地逃,也还算解气不是?” 秦如歌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惊讶之余,更是感叹,还好她和凤明煌不是敌人。 “姐夫,你流了好多汗啊,软绵绵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能走吗,要不我驼你回去?” 纳兰珀做了个下蹲的姿势,反手指着自己的背部,他左眼眼廓上还有一个淤黑未消的战绩,看起来有些滑稽。 精兵指挥使咧着两排白牙,一把拎起纳兰珀,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育未全,一个不小心压成坏苗,到时候看你哭得呼天抢地吗?难看死了,一边去。” 他指派了两个人,从秦如歌身上接过已经痛得眼前浑黑模糊的凤明煌,一行人速速下来钟楼,离开紫云观。 把凤明煌送上马车后,秦如歌先给他简单地施针止痛,但是效果不太显著。 她咬咬牙,下车抓了指挥使来问。 “王爷都安排好了吧,你们的行动,没有让别人现吧?” “王妃请放心,属下等避走大道,从隐秘小路走来,我们处处小心而为,不大可能会被现。” 秦如歌这才颔首,片刻无语,指挥使又道:“王爷情况可严重?” 作为亲信,他是为数不多的那些人——见过王爷毒,可是这回有些不大一样,以前王爷毒,那是一盆接一盆血染的水往外送,这次不见血,却似乎比见血好不到哪里去。 见者,不忍。 “此地不宜多做逗留,先回去吧。” 秦如歌刚上马车不久,又下来找人要木塞条。 想也知道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木塞,纳兰珀自告奋勇,闪身入了林子,片刻后才出来,他竟自己削制一根三指粗细的木条,递送到马车内。 帘子一撩,纳兰珀惊呼:“如歌姐姐,你——” 秦如歌眉心轻蹙,做了个嘘声的小动作,接了木塞后让他放下帘子。 纳兰珀堪堪后退一两步,指挥使抵在他背后,便听得车内的人话:“起行吧,回去了。” “傻傻杵着干什么,走了。” 指挥使半推半撞,把纳兰珀送了出去,差点没撞上车轮。 我去!差点毁容! 纳兰珀回过身,恶狠狠龇牙低吼。 他一把扑上去,挂在指挥使壁上,张嘴就是一口,咬了! 指挥使吃痛低呼,一把甩开纳兰珀:“你这小子有毛病啊。” 嗯哼,就连这个皮粗肉厚的大黑熊都疼得哇哇叫,如歌姐姐贡献出自己的藕臂给姐夫咬,却只是轻轻皱眉,这忍耐度也是没谁了。 纳兰珀就势扑倒,躺姿相当***:“哎哟,断了断了,痛死老子了,你麻麻没跟你说,育时期的男人,是碰不得的吗,那简直就是易碎的瓷器啊。” 全世界的母亲都不会这么说的好吗,这小子铁定又是无病呻吟。 还育时期的男人呢,那叫毛头小孩! 不过,这小子看着还真是小。矮不拉几的,见者可怜,闻者伤心。 罢了,不和这可怜虫一般计较。 “你想怎样?” 纳兰珀这番碰瓷,是讹定指挥使了,他几乎快埋到土里的脸,阴险精怪地笑笑。 烈焰军的军纪,难道是笑话? 精兵无人敢去嘲笑此刻当奶爹的指挥使,纳兰珀挂在他身后,作死地蹦跶乱动,完全没有受伤者的自觉。 可每每在指挥使作势把他扔出去的时候,又抱头抱脑哀鸣。 前几天在精兵营,这小子突然就倒了,吓死个人,送回燕王府,王妃竟然说他轻度骨折! 骨折还这么要强,非要继续待在精兵营操练,这小子,倒是有些血性。 他也从一开始的看轻他这种“走后门”的人,渐渐变得刮目相看。 凤明煌咬着木塞的神情很是狰狞,秦如歌简单处理了下手臂上的咬痕。 太久没见他毒,依然惊心动魄。 秦如歌后怕地握了他的掌,手心因紧张不安而微湿。 她细细擦着他脸上额际的汗珠,眼神明灭不定。 校园港 恋耽美 169.169.夭寿啦,袭胸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烈焰精兵只把他们送到长安城外,便退回演武场。 纳兰珀倒是跟着秦如歌回了燕王府。 “瑚儿在药圃那边,你找她玩去吧。” 嘭的一声,大门关上了,纳兰珀被阻隔在外。 “我陪着我姐夫也不行嘛,如歌姐姐真是的,这么小气!” 算了,瑚妹最近迷上药圃,他去吓吓她也好偿。 只能旁观,无法缓解其痛楚,秦如歌心焦如焚,却也无奈。 她陪着他,十指紧扣,一直到黄昏,他嘴里的木条才变松。 随即,凤眸徐徐睁开,血色尚未隐没。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秦如歌搀扶着他坐起,往他背后塞了个枕头。 他扶着额际,充满血丝的眼球,有些震颤。 是错觉吗,为何这次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上许多。 难道过去失血太多,晕厥太深,神思无感? 这次哪怕最后失去意识,痛楚仍在,现在还有些许余韵。 轻挽她颊边的,绕到耳后。他神色稍敛,抿唇道:“没事,吓坏了?” “是我太过大意,以为解决了出血不止,便万事大吉。忽略了毒根尚在,随时有毒的可能。还好他们及时赶到,否则夙夜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毒过后,他身心俱疲,却仍勉力扯出几分笑意来,安抚她糟乱的心。 他掰开她的掌心,捏着注射器和碧蓝疫苗。 明明这么担心下属,解药就在手上,她却是先选择了他,陪着他。 倒算她还有良心。 “去吧,他在等着你,本王没事,就是有些累,再躺一会儿。” 秦如歌沉凝半宿,才扶着他重新躺下:“睡吧,我办完了事,马上回来。” 凤明煌默然颔首,轻轻闭上眼眸。 关押寅虎的黑暗囚室,燃起一束刺眼火光,秦如歌点燃灯火,将筒针插到疫苗瓶底,抽拉活塞,淡蓝的液体便一股脑进入到针筒管道中。 持针逼近似狂狮怒走的下属,秦如歌扫了一眼其后壁垒,竟生生刻着密密麻麻的线痕,似是野兽之爪所为。 再看寅虎十指,虽鲜血淋漓,可仍能清楚看见其甲尖长,坚固异常。不单是指甲,其肤也有变硬倾向。 而这种情况,已经是在她对寅虎用药、寅虎长时间陷于昏迷状态之下生的。 也就是说,寅虎一旦清醒,便是一只失去理智的杀人野兽,谁靠近,便撕碎谁。 不敢多做他想,救人至上。 “把他按紧实了。”她弹了弹针筒,将顶部空气挤出,便见子鼠巳蛇一左一右将寅虎抵在墙上。 小姐想干什么?这长且细的针,看起来瘆人得紧。 秦如歌准确找到他的静脉,麻利地把疫苗推送到寅虎体内。 子鼠巳蛇见状,纷纷睁大着眼。 他们没见过这种治疗方式,把异物推送到体内,太骇人听闻了。 然再细加一想,神农堂偶尔也会接到特殊病患,小姐连开膛破肚都做得那般娴熟了,还治好那么多疑难杂症,小姐所为,一定有她的道理。 毕竟,小姐总不会害了自己人。 针一扎下去,狂狮瞳孔骤缩。 许是受了刺激,反抗更为激烈。 寅虎此时非常人,力道刚猛,真和野兽没什么两样。 子鼠巳蛇竟按压不住,秦如歌闪躲未及,被其手肘击中胸骨。 她向后滑走半步,再倒退几步,还好子鼠巳蛇回过神后,马上又把寅虎勉强控住了,秦如歌才稍稍放心。 堪堪站直,一股腥甜冲涌而出,血污喷薄。 “小姐!”二人惊呼。 秦如歌身子半弯,嘴角有鲜红蜿蜒而下,她以指腹抹掉鲜血,泯然一笑:“没事,死不了人。” 药性作很快,前一刻尚是无自主意识的寅虎,慢慢平静睡下。 二人却是放心不得,正打算召人找柯凡来处理她的伤势。 秦如歌怕惊动了凤明煌那边,便让他们把她扶到药圃那边,不要惊动任何人。 “再观察两天吧,如果寅虎慢慢恢复神智,就不用继续把他锁在囚室了。” “属下明白。” 秦如歌淡定交代着,然仍捂着闷疼的胸口。 纳兰瑚在她身边转悠,一时翻看铁打损伤的药,一时查着医典医籍。 “如歌姐姐,我觉得你这种情况,应该服用七厘丸。” 秦如歌淡然瞥了纳兰瑚一眼:“然后呢?” “若,若伤处疼痛显著,皮色红或青紫,甚至血溢”纳兰瑚无甚底气,缓缓而谈。 秦如歌默然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听到缺漏错谬之处,则加以指正。 纳兰瑚虽然很慌,但是十分感激秦如歌对她的信任,竟然让自己作为她练手的对象。 纳兰珀屁颠屁颠地捧来温水和装着药丸的瓷瓶,献宝似的奉上。 “这上面写着七厘丸来着,如歌姐姐,你快吃。” 秦如歌含笑接下,倒出一两粒含到嘴里,正欲接过纳兰珀手上的茶杯,和水吞下,然舌尖品到的味道不对。 眉心轻蹙。 秦如歌吐出嘴里的药丸,两指夹起药丸举高,眯眸凝望。 咦?如歌姐姐怎么把药丸给吐了? 纳兰兄妹不解地直眨眼。 子鼠目光一亮:“小姐,这药” “被人偷偷换掉了。”指尖松开,药丸跌落掌心,秦如歌紧握拳头,冷声道:“我不在这药室的时候,都有谁来过?” “还不是那些熟面孔,孟大哥啊,柯老头子啊,姐夫啊,今天还有珀弟呗。” “不是白天么,也对,夜晚行事比较方便。” 纳兰瑚和她只在白天才在这边,既然不是白天造访的不速之客,那便只可能是夜里偷偷摸摸的鼠辈。 秦如歌敛目吞了口唾沫,内伤致使她胸口憋闷,快喘不过气来,她指着桌上那些个瓷瓶:“瑚儿,把那些药都拿过来我看看。” 纳兰瑚纳兰珀等人便将台面上所有药都揽了过来。 秦如歌拔掉没有标示名字的瓷瓶软布,倒出两枚药丸,闻了闻。 “这才是真正的七厘丸。” “哈?那刚刚如歌姐姐吃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如歌姐姐心粗,自己把药颠倒了,毕竟燕王府有谁未经允许敢踏入姐姐的地盘?”纳兰珀挠头问道。 秦如歌没有回答,她怎么能告诉其他人,她正在乐此不疲地服用避子丸。 不过,至于谁敢动她 秦如歌缓过气之后,才回房看凤妖孽怎么样了。 她以为他还在睡着,便蹑手蹑脚而进。 “你受伤了。” 背对着她的人,淡淡言,凉薄声音回荡在内室。 秦如歌便见那人闲散坐起,靠在床边,凤眸深处,尽是冷然沉着。 她无语,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死憋着的一口郁气,终于随着阵阵间断的轻咳声吁出。 她捂着胸口:“你怎么知道的,你能测人命途不成?” 凤明煌冷笑,视线随着她嬉皮笑脸打哈哈的脸蛋而动:“你以为受了内伤,本王听不出来?怎么伤的?” 呼吸,是呼吸的频率和强弱出卖了她!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蹭了一下,吃了内伤药已经好多了。王爷既然能听声辨伤,应该也能听出来这伤不算深,静养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刚刚去了哪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必然是救治寅虎的过程,生的意外。 “坐下。” 秦如歌不敢有违,乖乖端坐。 艾玛,她现在是不是比狗狗还要乖了,他让她坐下她就坐下! 掌腹推向秦如歌两胸之间的沟壑。 “” 什么状况,莫名尴尬 秦如歌因应激反应,手脚僵硬冰冷之际,顿察体内灌进一股子刚柔之力,她一时屏息,胸前郁气,缓缓捋顺。 他用内力给她疗伤。 内力能辅助治疗内伤,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相当耗费精力和修为。 秦如歌心神收敛,闭目手下凤明煌的这份贴心。 既是夫妻,无需计较这么多。 那人疗着疗着,怪腔怪调道:“上赶着一起受伤,爱妃还真是死磕夫唱妇随这一铁律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70.170.怎么总有种被人窥视的即视感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耸耸肩,以作无奈。 然此举牵扯内伤,又闻几声咳。 女子身子本就不及男儿,更该好好养护,这内伤,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子。 凤明煌眉心紧蹙,敛神将浑厚内力源源送到她体内。 “够了。”秦如歌移开他的手,内力撤离。“已经舒服很多。” 他本就有伤在身,不宜多费神思偿。 “子鼠巳蛇在吗?” 咦,他这时候喊子鼠巳蛇干什么? 秦如歌下床穿鞋期间,便见子鼠巳蛇现身。 “你们护主不力,下去领罚。” “凤明煌,他们好像是我的人吧。” 竟然处置她的人,莫不是拿他们当是燕一燕二了? “爱妃是本王的人,你的人,不就是我的人吗?” 额,好像有点道理。 子鼠巳蛇面面相觑,其实小姐受伤,有他们一份责任,他们早就愧疚于心。 二人抱拳道:“请小姐姑爷责罚。” “去把那个害你们小姐受伤的家伙宰了。” “这” 姑爷这意思,不就是让他们兄弟相残嘛。 秦如歌更是窝火,心里有丝冲动蠢蠢欲动,直想往凤明煌的脑袋敲去。 “小姐刚把人救回来,姑爷要是让他死,小姐不就白救了吗,而且小姐这伤,也就白受了。” 秦如歌直点头,赞赏地朝子鼠竖起大拇指,当然是负于身后的手竖起的,没想到子鼠日渐长进了,学会忽悠诡辩之术了。 “他们说得很有道理,你无言以对了吧。” 秦如歌扑到凤明煌跟前,彻底挡住他的视线,猛向身后二人使手势:快出去。 “你很得意?”他眯眸冷问,眉峰高挑。 秦如歌肌骨生寒,打着哈哈蹲下给他捏骨头:“我知道你心疼你那一丢丢功力,没事,等会儿我就去给你研制些增强功力的药丸。” “我心疼的是功力吗?” 好生嘲讽的语气,艾玛,她怎么这么笨,老是说错话。 说得漂亮不如行动实际。 快速往他唇角和半片凉凉的薄唇啄去,她腆着脸睨着他:“消气了没?” “哼,别以为每次用美人计就能过关,下次再敢随便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家伙,嘴上横,实际上态度已经软了。 什么叫随便受伤,说得是她故意的一样 真是悲剧,好像是她受伤吧,怎么反过来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罪有应得一样,还得反过来哄他。 夜。 眼皮掀开,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眸底映着男人恬静绝色的姿颜。 呼吸绵长有序,该是睡熟了。 秦如歌小心拎起挂在她腰上的大掌,屏息将其缓缓移开,放到一边去。 蹑手蹑脚下床,着袜穿鞋,踮起脚尖猫身出了寝房。 掩好门扉后,秦如歌才吁了口气,快步往药圃所在院落走。 埋伏的第一夜,空手而回。 临近天亮时,秦如歌才折返,一如去时的谨慎,她尽量放轻脚步,还好凤妖孽睡得很香,她重新躺回去他都没有现。 “王妃这几天起得相当晚。”厉晴指点着人手,给凤明煌着衣、漱口、净脸,当然,是带着干净手套的。 凤明煌一袭黑赤绛纱袍,青玉冠,佩暖玉,垂组、腰劔。 乃面见天子的朝服。 今日皇帝召他觐见,谈讨庆功宴事宜。 平定西北之乱,大败西凉,这个宴席,他是主角,届时非去不可。 着装完好,凤明煌施然垂下两臂。 “王府主子早起晚起,也是你能嚼舌根的吗?”他捋着衣袖皱褶,淡漠道。 “王妃既然是燕王府女主人,自当以身作则,礼不可废,规矩还得守,怎能带头破坏呢?” 她是燕王府的老人了,别说秦如歌这个黄毛丫头,就算是当初把燕王府闹得鸡飞狗跳的西凉大长公主,她也不曾怕过。 该调教的,还得调教。 “老奴这就去请起王妃。” “慢着。”凤明煌冷声喝止,拂袖负手,厉晴这老东西,愈能耐了,他冷哼道:“王妃最近的确有些反常,现下日上三竿还扯着鼾呼呼大睡,吃什么都不香,本王听说秦川有一位妇者圣手,最是擅长号喜脉,厉晴,你去走一趟吧。” 孟某人在外面偷听了半天,听到这里,默默在心里吐槽主子,这样给王妃造谣,主上大概是皮痒了。 “什么?”秦如歌有喜了?厉晴大惊过后,顿觉不对,耐下性子道:“王爷既然疑心王妃有喜,着柯老看诊便是了,何必让老奴攀山涉水,去那偏远的秦川找大夫,我们南越难道还有比柯老更出色的神医吗。” “柯凡已经离开南越,怎么,本王的命令,你已经可以不听了是吗?” 柯凡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 孟玄色刚一入屋,凤明煌便向他使了个没有温度的眼色。 孟玄色摸着鼻子道:“柯老云游四海去了,短时间内都回不来了。厉嫲嫲,王爷是看得起你,才把攸关凤氏血脉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不要让王爷失望嘛,让你去就去。” “这长安城也不是没有大夫。” 言外之意,就是别指望支开她咯。 这老家伙,年纪越大,越活回去的节奏啊。 孟玄色挤眉弄眼道:“无论人或物,王爷一向只用最好的。” 前阵子刚得罪了主上,还敢拂他逆鳞?就算主子摆明了是想折腾她,支走她,她也只能默默吞下。 孟玄色所思,厉晴自然也知道这个理。 但看凤明煌油盐不吃的模样,厉晴知道自己终将难力挽狂澜。 他以凤氏血脉为由,更有说服力,她怎能不从。 厉晴硬邦邦地行了一礼:“请容老奴稍加安排,过两天再起行。” 凤明煌看也没看她一眼,便由着孟玄色引路,走人大吉了。 走远了,没了厉晴的眼线,孟玄色才道:“王爷,你到底搞什么鬼,柯老明明只是回了药师谷去查医籍,看看有没有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可寻,你怎么说他老人家离开南越了呢。” “你不还说他云游四海了吗。” “那是为了应和你嘛。” 唉,王爷又缄默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到底肚子里的坏水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王妃现在,明明不可能,那啥。” 不可能有孕,那还找什么善把喜脉的圣手,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古怪。 “你管的倒是挺宽。” 嘿嘿笑了两声,孟玄色讪然闭嘴,还是不要多问了,主上的心,海底针似的,一不小心碰到爆点就不好了。 当日晚上,秦如歌再次埋伏药室。 正打着无声的哈欠,忽而有亮光一闪而过,伴着轻微的门扉开合声。 精神为之一振。 来了! 秦如歌就藏身在摆放药物的桌台后面,眼睛越过桌沿,头颅缓缓向上,她紧紧盯着那抹暗影游移。 不知那人在找什么,往自个儿身上摸索一番,终于摸出了门道来,嘶的一声,火折子亮了。 秦如歌目光微微闪烁。 那人正忙着将台面上的药倒出来,分类以后,嘴里叨着碎言,换到另一瓶里。 没有躲避的必要了,秦如歌徐徐站直,无声冷凝着那尚未察觉一切的人。 不知是不是秦如歌冷戾的气息太浓厚,那人忽觉沉重压迫,稍一抬眼,不经意地扫去,当下就被身处阴暗、如魑魅般的秦如歌吓倒,扔了手上的瓶瓶罐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果然是你,厉晴。” “你,你怎么在这里!?” 厉晴惊魂未定,连滚带爬往后挪走好远,才扶着漆柱站起来。 秦如歌翻着大白眼,靠之,她还没被这老东西吓着,怎么老东西先被她吓得丢了三魂七魄似的,她很像鬼么。 一定是厉晴亏心事做多了,这个吓人的锅,她不背。 秦如歌施然走出半步,突然环视四周一圈,还有屋顶房梁。 空空如也。 奇怪,怎么总有种被人窥视的即视感,是她太神经质了么? 唉,都怪这几天为了抓人,夜夜守在药室这边,白天睡,晚上干着眼,生物钟颠倒了吧。 校园港 恋耽美 171.171.哪个好事者,特么夜半打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厉嫲嫲才对吗?这药室,是王爷为本王妃所设,厉嫲嫲三更半夜闯我之地,”秦如歌随手拎起一个瓶罐,晃了晃,丸壁碰撞,出细微响声,“将我的药调换,不知是何意欲?能否解释一二。” 任何借口,在眼下这种情况都用不得,那只会显得此地无银。 既然破罐子破摔了,她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嘿,这老家伙平静地迎上她质问的眼眸,染着丝丝讽然偿。 “王妃何必明知故问。” 秦如歌眉目顿沉:“你可知这些药物,相当一部分是用在王爷身上的,你想陷害我,却连他也牵连在内,厉晴,你到底是谁的人?” “就是因为知道不能牵连王爷,老奴才会在离开燕王府之前,折回这里把药换回去,以免王爷误用。你问我是谁的人,我才要问你是谁的人。” 秦如歌和皇室的人不清不楚,更是容侯府出身,而容蘅撄. 厉晴想起过去生的事情,老目震颤,秦如歌见她面色有异,且在现自己失态后,厉晴马上垂下老目,干瘪的唇紧抿,克制着某种情绪。 “你的罪,其一,陷害燕王府女主人,其二,残害男主子,就算你身上有父王的光环笼罩,恐怕此事上报王爷,就算饶你不死,这燕王府,你也是待不下去的。” 夜的关系,万籁俱寂,秦如歌绕到厉晴身边,踱步打转,她耳力不差,听得厉晴牙关紧咬的嘎嘎声。 “既然栽了,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晴闭上眼,不卑不亢挺直腰杆,老树之躯,在面临生死之关时,倒是现出几分风骨。 秦如歌似笑非笑敛目,淡漠道:“你不好奇么,今夜在此设伏,却只有我一人。” 厉晴突然睁开眼,定定地看向秦如歌。 这也是她所疑惑的,她若是有心定她的罪,合该让王爷也来参一脚,现在呢,别说王爷了,就连一兵一卒也不见一人。 “你想威胁我?” “哦?怎么说,愿闻其详。” 这个黄毛丫头片子,还反过来让她猜测她的目的,厉晴心头虚,想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掐住咽喉。 “王妃想用这件事挟持老奴替你办事是吗,哼,你休想!” 秦如歌摸着下颔,一派相当认真思索厉晴这个“建议”可不可行的姿态:“唔,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以后你全听我的,这件事情就此压下,如何?” 厉晴咬牙切齿,脸上的沟壑绷紧大概能夹死苍蝇,她当她是傻子耍吗? 她就不信这女娃有这么好的机会,会不把她弄出燕王府。 “你到底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大门口就在后边,你走吧。” 厉晴当场就傻了。 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眼前这人唇舌出了问题,她让她走?? 云淡风轻的走,没有问罪,没有惩戒 “不愿走了么,莫不是我这儿的药香太浓,厉嫲嫲舍不得走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王妃收买人心倒是有一手,可惜道行尚浅。” 秦如歌失笑,无奈摇首,指腹悠悠转着瓶身:“我本来以为,你这次来,是为了调乱本王妃这两天新制的成药,没想到你是为了拨乱反正来的,王爷让你去秦川找圣手,你担心自己不在,手下的人又办事不力,他会误服错的药,所以才冒着风险来这里。” “包括拥护柳兰锦,百般针对我,厉晴,你代表的除了燕王府的旧、还有规条,还有一份对主子的忠。看在你的心里不是完全没有王爷的份上,我放你一马,但是你最好谨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或者你的人,再敢踏进药室一步,我绝不手软。” 她除了给凤明煌制药,还给慕容汾皇帝他们制药来着,要是这两位祖宗有什么闪失,她麻烦可就大了,届时燕王府也避免不了要遭殃。 以凤明煌现在的权势,燕王府顶多飘摇一阵子,大抵就安定下来了。 可是她这个“始作俑者”,和燕王的关系,恐怕要生隔阂了。 “你可别后悔。”就算放她走,她也不会感激这个女人的。 厉晴撂下这话,灰溜溜走了。 “小姐,为什么不做掉她,这老东西,可不会轻易通脑筋的。” “小姐,你难道真的打算感化她吗?” 子鼠巳蛇无法苟同,厉晴看着就不是能被感化的人才。 秦如歌伸着懒腰打哈欠:“关好门窗。” 她施然懒散而出,往寝房方向前进。 “这次之后,至少厉晴短时间内不敢造次。她和秦观心她们不同,我刚到燕王府,和厉晴接触少,很多事情还在摸索中,随随便便将旧枝连根拔出,太容易招人话柄,招人话柄也就罢了,最怕的是锋芒太盛,易折。” 柳兰锦除出燕王府,揽月为她安插人手进来,如今厉晴占不了上风,对她而言已经是相当好的局面。 秦如歌这回没有蹑手蹑脚,床上那人背对着她,呼吸均匀。 “别装睡了。” 气息微顿,那人伴着几声轻笑声,窸窸窣窣翻过身来。 “为什么不告诉本王,让本王替你做主。” 秦如歌眼角微微抽搐:“那王爷又为什么不主动为妾身做主?” 死闷***。 心里极度渴望她来求他,央求他给她做主,表面却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要不是他突然支走厉晴,说什么请妇科圣手,她也不知道他对厉晴的事情了若指掌。 啊呸,她压根没怀孕。 他为她逼出厉晴,自己却在这边呼呼大睡,真是好大一份礼物呀。 咦,不对,他和衣而睡!床畔靴边沾有泥泞! 所以,刚刚不是错觉了,这丫旁观了半天不作声。 “本王等着爱妃一个不爽,要她狗命的时候,才一声令下,让他们一涌而上,把她收拾了,可本王等了老半天,爱妃却只是一直跟她讲废话,唉,扫兴。” 秦如歌嗤声,甩了他一个大白眼,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脱下外衣和靴子。 凤明煌往内侧挪了挪,给她让出半边床位。 “她是你父王的奶娘,当初你爷爷奶奶战死沙场,是她从军营将父王一路奶回燕王府,要没了她,你父王和你,都没有后来了,要是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会卖王爷这个人情吗?” 早就把厉晴有多远撵多远了。 “呵,你查她,爱妃越来越有能耐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更何况,凤明煌孩童之时,父王便离开燕王府,撂下这烂摊子给厉晴收拾,凤明煌勉强可算厉晴拉扯长大的吧。 可是,厉晴和凤明煌关系一直不好,据说当初厉晴很不喜欢凤明煌生母,大抵恨屋及乌,情感上不喜欢他,责任上又得事事以他身家性命至上。 秦如歌这么一想,厉晴这老东西,怎么就这么像传说中的恶婆婆呢。 “就算她功劳再高,也不能盖到主子顶上。药物错服,好比毒药,可要人性命,她用这种手段陷害你,是大忌讳、大罪,合该要她性命。爱妃,好暖。” 秦如歌刚躺上去,这人就八爪鱼一样粘了过来。 又一个大白眼。 “握好你的暖玉,那更暖。” “不,这玩意怎么及得上爱妃体肤之温。” 凤妖孽许是在外面走了一遭,体温微凉,秦如歌打了个颤,往他怀里缩得更近。 “我先看看能不能收服她,如若不能,再剪败枝。” 睫毛扫过他锁骨下方的皮肤,丝丝痒。 他窝在秦如歌颈间,鼻息喷薄、炙热,轻音邪笑。 “心计好深的女人。” “不舒服了?” 听说男人大多喜欢白莲花,最好越蠢越好。 “怎会,就喜欢爱妃这一款。” 秦如歌闷哼着,咬上他的锁骨。 凤明煌浑身一抖,呼吸不大顺畅,双手也开始不大规矩。 “点火的下场,你预想好了没。” 她捧住他的脑袋,往下掰,对上凤妖孽染了情 欲的墨眸,秦如歌皱皱鼻子,狡黠龇牙笑着。 随即,含住他微凉的唇瓣。 凤明煌垂下眼帘,半开的长眸,收尽她只在夜晚绽放的娇媚。 很好,看来她是做好准备了。 两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迎上他的狂妄肆意。 就在秦如歌难得热切回应之际—— “王,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求见王妃。” 二人瞬间如浇冷水,唇瓣胶着凝然。 通报者在外间絮絮抖,怎的宫里的人这么不长眼色,非要在夜半来访! 唉,对方好像挺急的,他不得不催促:“王爷,王妃” “滚——” 随着一声雷霆爆,那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随即,一阵夸张的爆笑久久不绝。 宫装少女在燕王府偏厅来回踱步。 “怎么还不来呢?” “这个时辰来找我家王妃,还想多快?穿衣服什么的不用时间呀?”莲儿打着哈欠,挂在漆柱上,半睡半醒状态。 穿个衣服哪能这么久,莫不是燕王妃在摆谱吧,宫装少女不忿地想着。 秦如歌好不容易哄好了凤明煌这祖宗,到偏厅看看是谁三更半夜的摸上门来,这一看,很是眼熟。 “燕王妃!您可来了!” “许侧妃出什么事了?” 婢女是许安冉身边的人。 难道 “娘娘临盆之日提前了,奴婢出这一趟宫,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就是为了将燕王妃带过去,燕王妃快随奴婢来吧。” 秦如歌吩咐莲儿到药室拿相应用具,又问:“情况不好?” 婢女点头:“前半夜开始阵痛,直至奴婢出宫前,孩子还是出不来。娘娘身子骨本就不够壮,之前正妃和尊妃送过来的汤饮,为了取信她们,娘娘硬着头皮喝过几帖,怕是也有些效果,奴婢担心娘娘力气不够。” 秦如歌默然颔首,等莲儿把东西带齐,询问婢女相应细节也得知得差不多,便携着揽月莲儿一起入宫。 因着凤明煌日前给皇帝递了折子,许安冉接生一事,便也成功落到她身上来。 大越宫的守卫不敢拦她,秦若月秦观心两姐妹也奈何不得。 “该死的秦如歌,怎么又是她!” 秦若月不安地来回走动,大半夜的,她也不睡。 与她同处一室的,还有秦观心。 “月姐姐莫慌,接生和大夫,不完全挂钩,她未曾生养孩儿,在西北接触的全是大男人,接生按理说,她该是一窍不通。” “按理按理,按理她更不可能爬到柯神医之上,竟然把父皇都治好了。按理你也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你出去,睡不着就在自己寝宫干眼待着,别在我跟前碍眼!” 秦观心被她一顿吼骂,稍微有些心塞。 不过,她很快就调理好心绪。 她叹了叹,娉婷站起,扫了眼几名贴身侍女:“走吧。” 秦观心走到秦若月身边,欲言又止,然而胞姐怒火喷薄,很是不待见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皇子妃怎么还是分不清敌我,现在许侧妃才是——” “闭嘴。”秦观心冷声道。 侍女赶紧垂目低首,不敢多言。 秦观心突然驻足,望着灯火格外通明的那宫中一角。 “走,去看看许姐姐,还有殿下的血脉,顺便为他们祈福。” 秦如歌等人已经到了许安冉的院落,但是还未到其寝宫。 秦如歌吩咐婢女:“再去准备些营养丰富的半流食,这大半夜过去了,孕妇若是还未把孩子生下,定然消耗了不少体力,得补充。” “好的。” 许安冉寝宫内,人手进进出出,秦如歌冷眼盯着血水盆在眼前掠过,心下一沉,赶紧加快步伐。 产妇呜鸣声极其微弱,婢女说的没错,许安冉已经没有力气生产了。 但是,除了跟她喝过几贴汤药的缘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秦观心给她安排的这些个接生婆,引导秦观心生产的方式有误。 她们言语间竟然勾起产妇的恐惧心理,这是大忌! 可想而知,前半夜,她们是怎么忽悠许安冉的。 还好孩子争气,没有太快出来。 婴儿的颈部要是被脐带缠住,她们没有处理,或是婴儿呼吸道中被液体填塞,无人将液体吸出,孩子便很容易“意外”窒息身亡。 秦如歌一股脑将这些碍事的产婆推出去。 “多一个人多一双手,再说我们是二皇子妃安排的人,燕王妃怎么能支走我们!” “对啊,小的们经验丰富,王妃在引产方面只是雏儿,许侧妃和小皇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王妃可担当得起?” 真是笑话,这会儿她就担当不起了? 这些妇人不就是打着死胎的主意么,要是许安冉一尸两命,才是她们乐见的吧。 秦如歌也没正面回答担不担当得起,她也很难说一定母子平安,只能尽力而为。 这些妇人给她挖坑,她才不跳。 婢女端着食物折返,正好在寝宫外与秦观心碰头了。 婢女愤懑地盯着秦观心一行人。 “大胆,见了尊妃娘娘还不行礼,枉费尊妃娘娘一片真心,来为许侧妃和皇嗣祈福。” 婢女咬唇不甘,终是欠了欠身,向秦观心问好。 惺惺作态,又在装好人了,自从二皇子迎了这个女人进来,娘娘的日子比以前难过多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72.172.可别玩过了火,弄巧成拙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快进来,你家娘娘等着呢。” 关键时刻,还是秦如歌救了她。 秦如歌和秦观心四目相对。 她们,也有好些时日未见了。 这个世上,她最恨的女人,就属她秦如歌了。 仇人见面,秦观心面目沉静似一汪湖水,却是没有眼红偿。 “你来干什么?” “燕王妃这话可真好笑,许姐姐这是为殿下受苦,做妹妹的心疼许姐姐,过来为她们母子祈福,不为过吧。” “娘娘,孩儿还未面世呢,是儿是女,不能过早下判断吧。”秦观心身边有人道。 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秦如歌冷着脸锁上门。 既然她是“祈福”来的,那她便尽力把这福留住罢。 “还好吗?” 秦如歌马上给许安冉检查情况。 许安冉勉力一笑:“可把燕王妃等来了。” 秦如歌指点人手给她喂食,许安冉吃完小半碗之后,又道:“其实我存了体力的,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产婆,她们说什么我都不照做,安冉只盼孩儿莫太早出来,等着燕王妃来呢。” “那你运气还算不差。” 许安冉身上的薄衫尽湿,一***阵痛袭来,她咬着唇齿呜咽,两只手揪扯着被单。 秦如歌扶着她寻了一个合适的躺姿,让她放松,然后深呼吸。 许安冉的叫声,随着疼痛加剧,渐渐大了起来。 初时只有内里的人能闻,后来,秦观心也听到了。 秦观心冷冷淡淡道:“殿下还在父皇那边吗?” “是的,娘娘。今儿星象有异,怕是北部又要多事了。” 北部 上次是六皇子接过烂摊子,这回,总该轮到二皇子了。 也好,二皇子不在,许安冉要是哀思过度,保不准分娩不顺。 宣德殿 公公打断了一众皇子、谋臣和皇帝的谈话,到皇帝耳边传了几句话,便躬身退走。 皇帝目光闪烁:“琰儿,你宫中有事,要不先退下?” “父皇是指安然分娩一事?国事为重,安冉会体谅儿臣的,况且,女人分娩都是那样,没什么可看的。父皇,我们继续吧。” 慕容汾抿唇,似笑非笑,眼底有一抹讽然。 “国库空虚,儿臣愿献” 他这二皇兄,果然一只脚踩进去了。 钱财投大海,倒也罢了,权当破财挡灾,可是北地的烂摊子一旦接盘,慕容琰恐怕再难翻身。 秦观心站久了,腿有些酸软,不时掂掂脚,活动脚腕。 “娘娘,要不奴婢搬张椅子过来。”许侧妃这孩子,还真是死活生不下来,也不知道候到什么时分。 “你当我来是看戏的吗,别整些有的没的,安分点。”秦观心冷眼道。 惨烈的叫声,揪扯着每一个人的心,哪怕有些人怀揣着的是坏心肠。 “燕王妃,我怕是不行了,好痛,真的好痛。” “别胡说,坚持着,深呼吸,用力,胎头可见了,再加把劲。” “可是我没力气了,好痛。” “痛也要忍着,你什么样的苦没熬过,不过就是生个孩子,挤一挤就出来了,快,用力!” 许安冉气若游丝,可是想想孩子,再怎么艰辛,她也要继续。 憋足一口气,她苦苦挣扎,苦苦用力。 可是她的夫君呢,为何这种时候,他却是无踪无影。 许安冉痛得视野模糊,满脸为汗水浸透。 秦如歌转过头来,无声问揽月:二皇子没来? 揽月无奈摇首。 她也现情况险峻,许安冉盆骨过窄,很是不利于分娩。 天际暗蓝,微微透着亮光。 婴孩啼哭,破开晨曦的第一缕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慕容琰姗姗来迟之际,刚好听得这一声啼哭。 毕竟是初为人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快步而来,先是现守在外面的秦观心,不由有些意外。 随即大门打开,明火般的女人,怀抱襁褓裹覆的新生婴儿。 “二皇子,进来看看小皇孙和许侧妃吧。” 还好孩子个头小,许安冉终究还是安然顺产,诞下麟儿。 否则,恐怕得剖腹。 秦观心此时眉目温婉,道:“血污之地,有损殿下贵体。” 然慕容琰一派淡漠,似是不悦,秦观心马上改口:“且容妾身同行,为殿下挡煞,妾身也想看看许姐姐和孩子。” 慕容琰这才放软面色,颔首牵了她一同入内。 这不是气人嘛。 郎情妾意地碍在许安冉眼前,保不准许安冉一气之下,两眼一翻彻底晕死。 新生儿,眉目尚未长开,看着有些丑。 这就是他的孩子? 秦如歌掀开襁褓给他看。 带把的,是男孩。 慕容琰更是高兴了。 “辛苦你了。”这话,他说得有些冷傲。 秦如歌颇是无语:“辛苦的,是孩子的娘。” 她朝慕容琰使了个眼色,他才后知后觉过去看孩子的娘。 “安冉,辛苦你了。” 慕容琰侧坐于床畔,轻轻执起她的手。 许安冉没料到最后关头,他还是来了,眼眶染了几分湿润:“不辛苦,应该的,殿下看过孩儿了吗。” “许姐姐,小皇孙很可爱呢。” 许安冉这才现慕容琰身边的女人,还有他们紧握的手,许安冉目光微黯,勉力笑笑:“谢谢。” “许侧妃,来,是我思虑不周,合该先让母亲看看孩儿的。” 秦如歌一屁股顶开秦观心,秦观心堪堪撞在后边的盆栽,手心被树枝划破。 然而所有人注意力被小皇孙吸引,除了她身边的侍女,没人来得及管秦观心。 许安冉看到儿子,眼睛都亮了,指甲轻刮雏儿微皱的脸蛋,他咿呀作声,躲着“攻击”,她忍不住笑了。 她倏地抬眸,轻音浅笑:“孩儿长得可真像殿下。” “是吗?” 两口子逗着婴儿,你一言我一句。 像什么,孩子还未长开,哪里能看出来像谁,按她看来,倒是比较像老鼠。 秦如歌摸摸鼻子,留下揽月顾着小皇孙,便和莲儿一起开始收拾东西。 她招来先前给许安冉接生的那些个产婆,让她们把现场血污都给清理干净,直接气得产婆浑身抖,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你消耗太多精力,快歇着吧。二皇子,你也别光顾着说了,我知道你初为人父,很高兴,奶娘可安排好了?” 许安冉精疲力尽,终究是睡死了。 身边只留下亲近的人,守着。 秦如歌便抱着孩子,一行人离开了。 秦如歌这边厢和奶娘沟通着,慕容琰则跟秦观心在后头打得火热。 这渣男成功被忽悠,感动于秦观心的仁善贤惠、替许安冉母子祈福保平安之举。 秦观心站了一夜,无眠,眼圈都出来了,慕容琰便着人把她领回去,好生供奉伺候着。 奶娘把小皇孙抱了下去。 呿,这不只剩下她和渣渣了吗。 艾玛,还好把揽月莲儿带上了。 秦如歌向他点点头。 “没什么别的事情,告辞了。” “本殿送你。” 送是送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步履拖得老慢,秦如歌是急性子,真想撂下他走人大吉。 没有现她一脸不耐烦,慕容琰却是想着她三更半夜跑到宫里,为许安冉接生。 “殿下还是留步吧,有这闲余时间,倒不如多陪陪许侧妃母子。” 本是并肩而走,却因男人驻足,秦如歌单独成行。 想通了就好,送毛线啊,她一刻也不想见到这家伙。 “本殿没有想到,你对我,用情至深至此。” 秦如歌身形僵直,缓缓回过身来。 “什么!??” “我知道,你在凤明煌身上一定下了很大功夫,不然,他不会求请父王,让你给安冉接生。” 秦如歌感觉头皮麻,视线不由心虚扫了顶上一圈。 这蠢货,到底知不知道凤明煌的眼线,到处都是,有时候她也分不清哪个人是线,哪个人是人。 “你百般为本殿着想,本殿却给不了你什么,以前不识明珠朗月,还那般对你羞辱,是本殿的不是。” “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二皇子哪只眼睛看见我百般为你着想来着?” “若月心小善妒,本殿很清楚,她对安冉母子所做的事情,本殿了明于心,却是不好说破。本殿知道,今日若没有你,安冉母子必然凶大于吉。” 不好说破归不好说破,这男人要真有心,至少该在底下做些安排,偷偷护佑许安冉母子。 可他什么也不为,看来庶出之子,他也不甚看重,可有可无罢。 况且,他连残害许安冉的正主都搞不清,这人就算上位,也不过是昏庸无能之辈。 “女子一向善妒,但是你和她们很不一样,你能容忍别的女人诞下我的孩子,还为了他们不惜冲撞若月,这不是爱屋及乌,又是什么。大度如你,得之实是男人之幸,失去了则悔恨终身。” 呿!这也太露骨了吧! 揽月都听不下去了。 “王妃,王爷这时辰也该醒来了。王爷起来见不着王妃,心情会有波动起伏。” 起不起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家伙手段很不人道。 揽月这是变相提醒她! 把凤明煌的大名甩出来,慕容琰也是为之一震。 可别玩过了火,弄巧成拙。 气氛胶着之际,有人闯入。 “不好了,燕王妃,二皇子,小皇孙出了点事情,你们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怎么回事,慢慢说。”秦如歌叹了叹,竟然走不成了。 也罢,反正,她有了别的主意。 她垂目冷笑,看看慕容琰这渣渣玩什么花样也好。 “小皇孙不知怎的,又拉又吐” 一行人往回折返,慕容琰自上睨着秦如歌专心询问的模样,眸底光亮暗含意味。 孩子肚子微胀,哭闹不停,闻者揪心。 “刚刚喂过一次奶,是吗。” “是的。” “母乳看来是乳糖不耐受。去,准备一碗黄豆奶来。” 半响,有人端着一碗放温后的豆奶,小心翼翼微小皇孙喝下。 小孩子喝下后,哭声渐消,大抵是肚子饱饱,睡过去了。 小小的拳紧握着,小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以后喂人奶的量要减少,先用黄豆奶作为替补吧,两者混合着喂,保证孩子营养,待孩子满三个月以后,可改换米糊谷物、或者麦皮等糊食。具体事宜,询问太医院那边就可以了。” 奶娘半知半解听着,不时点头,又让身边人帮忙一起记着,便抱着小皇孙下去了。 小祖宗哭了好久,声音都哑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73.173.美人计,只能用在本王身上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二皇子不必过于担心,乳糖不耐受,问题不算太大,以后注意着点就好了。” 慕容琰有些放心不下,追问:“会对孩子身体有不好影响吗,本殿还没听过用黄豆奶替代母乳的。” “所以才建议母乳和豆奶一起用,保证营养就行了。” 慕容琰默然颔首,稍稍放下心来撄。 “你知道的事情,倒还不少。名师出高徒,看来柯神医很快要让贤了。” “二皇子谬赞了。” “有几句话,本殿希望可以单独跟你说。” 秦如歌想了想,道:“月姨,麻烦你去看一看,小皇孙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莲儿,你也一起吧。偿” 揽月想着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便也如其所愿,带着莲儿下去了。 大门敞开,是秦如歌的意思。 避嫌,总是要的。 二人视线胶着,秦如歌很淡定地等他说。 “对不起。” 秦如歌朱唇微张,万没想到这人竟然道歉。 “直至今日,本殿才知道,原来你心中一直有我。” “我和我家王爷情比金坚,二皇子莫要信口雌黄。” 秦如歌稍微避过身去,淡漠道。 这身姿模样,看着像是薄怒。 怒什么呢,怒他信口雌黄还是现得太晚。 “本殿知道,当日大婚,若月李代桃僵,你恨我。我更以为,西北一遭,你和凤明煌患难与共,早已将本殿自心底抹走。本殿错了,刚刚在安冉那边,孩儿那一声啼哭,惊喜了我,然,你开门见人的刹那,更是震撼吾心。” “浴血的你,脸上那份母性光辉,是人间至美,能软世间任一男儿的心。还有,你眸底的那丝惊喜与激动,似是自己才是孩儿母亲。是因为我,对吗?” 这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他的缘故吧,秦如歌,还是喜欢着他。 慕容琰不安分地抬起爪子,竟向着她的脸上凑,秦如歌闪身避退,甩了他一个冷漠脸。 这看着,似是而非,态度模糊,慕容琰却是更肯定了,心底似乎有无形气泵冲着气,底气十足。 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 他不知道凤明煌和秦如歌生过什么,可是秦如歌求着凤明煌做主,让父皇同意她给安冉接生,是因为他的缘故。 秦如歌一直就是这么傻,那个时候一味地追逐着他,护犊子一样护着他,无论他怎么伤她,这女人还是一副傻兮兮大笑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也压不垮她的意志。 她的世界,虽然傻,但是很纯粹,很明媚。 秦伯父宠着她,容靳宠着她,容侯府亦然,父皇亦然,她得到天下最好的东西,生命中几乎没有阴暗,一切都是向上的,光芒照耀的。 这也是他求而不得的,所以,他讨厌她,除了她傻,她不要脸的追逐,还有这一份无垢的光明。 现在,秦如歌与常人无异了,不傻了,甚至聪明得有几分可怖。 但是向着他的心,竟然还在。 他以前弃如敝屣的东西,现在对他而言,却是最好的筹码。 “本殿真是蠢钝如猪,怎么会到现在才现你的好。” 秦如歌却是心黑地想着,只骂自己却不动手,这家伙怎么不晓得往自己脸上扇两耳光,以加强情感爆度。 秦如歌叹息道:“这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师父研制不出来,我也研制不出来。” 秦如歌这话,好像一根稻草,救命稻草,慕容琰抓住了。 他眸光晶亮,紧紧盯着她,更冲动地握住她的双肩:“你等我!” 秦如歌拨开他的爪子,避退道:“慕容琰,珍惜眼前人吧。” 再不珍惜,过阵子,你丫的渣都没了。 “更何况,你以前那么讨厌我,今儿怎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龌蹉的打算,想坑我来着,我不会相信你的,现在他对我很好,我跟你不一样,我懂得惜福。” 秦如歌有点佩服自己,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当然是假的难过。 不过她有些疑惑,以前她对凤妖孽起了心思的时候,这心纠结着呀,还有涉及家人之事,也会牵动心弦,尤其是攸关爹和兄长之时,牵动情绪太夸张,感觉不像是她的,而是身体原主的感受。 她有一阵子怀疑原主没死,只是在她体内某个角落沉睡。 可是她每回对着慕容琰,一点心情起伏也没有。 按理说,原主喜欢慕容琰,至疯不休,应该很是刻骨铭心吧,不至于一点波动也没有呀。 大概是她多疑了,原主该是死彻底了吧。 “我知道,若月那事,一直是你的心中刺。以至于你和凤明煌也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自从娶了若月以后,本殿才现,当初的你有多好,你从来不会给本殿惹事,你根本不知道妒忌是什么,这么好的你,本殿为什么会错过。不该,实在是不该” “如歌,你对我这么好,我再坑害你,岂是人了?” “后悔也没有用了,殿下。”对,你丫不是人,是畜生,竟然伙同李纯仁毁一个傻女孩的清白。 “不,不会的,有用,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本殿的位置。” 秦如歌抿唇不语,一脸难色。 慕容琰觉得时机来了,就是现在! 他俯身迎上她的脸,秦如歌往后避退半步,表面是装着半是害羞的模样,实则因为厌恶他的气息侵袭,退离他丫的气息喷洒范围。 “如歌,西北,是不是很壮阔?” “嗯。”声如蚊呐。 “南越不仅壮阔,江南水乡的秀美,西部大漠的辽远,这些,你可有见过?” 她直摇头。 “秀美,壮阔,辽远,神圣,这些景色,本殿想一一送给你,以弥补本殿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如歌,本殿希望你能做我的皇后。” 很好,他看见了她的震惊。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傻得可爱。 他忽而垂眸垂首,浑身耷拉着一股挫败又哀伤的气息。 “本来,这是本殿唾手可得的东西,可惜” 他知道,自己成功勾起她的恻隐之心,他看到了,她的心痛神色。 但是秦如歌并没有说出他希望听到的话来。 她终于,离开了。 慕容琰临门而立,长眸冷送她远去的身影,直至秦如歌拐弯消失于视野内,才返身入内,俯首凝望摇篮里的小儿。 “你就叫思汝吧,喜欢么?” 许安冉身边有个惯用的婢女跟了过来照顾小皇孙,听得慕容琰这番话,便道:“娘娘昨儿还打算问问殿下来着,小皇孙该不该抱到皇上那边,让皇上取名来着。” 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已经想好了名字。 慕容琰淡笑不语,眸色加深。 “如歌,这二皇子疯了不成?”揽月离开了皇宫,才敢说话,还刻意放低声音。“你也是的,到底想作甚。” “那家伙,使的哀兵政策呢,扮可怜,想让我给他做事,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燕王妃,他求的不就是透过我这层关系,从凤明煌那里捞得什么好处么。” “月姨放心吧,我恨不得剐了他呢,这家伙估计也是老人痴呆了,李纯仁那事,足够我剐他千万次了,我不会想不开的。” 揽月点点头,她明白利害关系,自有分寸就好。 “燕一燕二,出来。” “王妃” “回去,别乱说话,懂吗?” 这两个戳人脊梁骨的家伙,她比较害怕。 “王妃打算瞒着王爷?” “不是,我打算自首,你们别乱插一脚!这种事情,从别人嘴里得知,不是什么好事,反正你们不许说,否则” 她晃了晃银针,否则,赏他们一点毒尝尝。 秦如歌刚回燕王府,凤明煌着装完毕,正要上早朝。 还好,还有功夫给他掖好衣角。 “你最近上早朝上得这么频繁,皇上不会起疑吗?” “每回大败敌军返京,本王都会上朝一阵子,他不会起疑的。可以了,走了。” “哎,你都不问问许安冉的事情吗?” “生孩子的又不是你,有什么好问的。” 这家伙! 秦如歌喜形于色,讨好的笑着:“下了朝赶紧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凤明煌眉峰高挑,已然一条腿迈出门槛,施然回过身来,眯眸。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想太多了,快去快去。” 呿!要不要这么敏感。 秦如歌赶紧把这祖宗推了出去。 等了半天,坐立不安,终于把凤妖孽又盼回来了。 好吧,其实她倒是希望他不要太早回来。 “我让月姨教我的这道,额,叫做白玉翡翠明虾球来着,我尝了,很好吃。” 他含了一口,优雅地咀嚼着,吞下,放下筷子。 她脸色崩溃地送来一杯茶水,凤妖孽缓缓喝下:“有什么事想求本王?” 怎么只吃一口,这么短的时间,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死就死吧,硬着头皮上。 “没有什么想求的,额,是这样的,我坦白” 秦如歌把自己干的“好事”一股脑和盘托出。 凤明煌越听下去,脸色越难看,堪比火山烧起的灰屑。 “不是说我想太多了么?”凤妖孽周身似被冰冻。 他怒了! “秦如歌,你想死么?” “不想!” “” “你给个方案好不好,给条活路小的好不好。” “” 好死不死,燕一燕二这对二楞青,这个时候添了把火。 “王妃既然已经吐实,那么属下这会儿禀报王爷,应该不成问题了。是这样的,王爷,事情大体就是王妃刚刚说的那样,还有,王妃刚刚威胁属下不许在她之前先把此事通报予王爷。” 这两个家伙报告完毕,就没了影。 秦如歌很是蛋疼,她一定要让这两家伙尝尝厉害! “爱妃这是想策反本王的暗卫么?莫不是打算把他们调教成爱妃的人?以后爱妃想背着本王为非作歹,是不是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嗯?” 秦如歌嘿嘿傻笑,一个劲倒退:“没有的事情,你先冷静一下,我都说了,这是为了——” 门在哪儿,她还来不来得及逃了,凤妖孽逼得很近! “为了让慕容琰踩进爱妃的陷阱。本王的确喜欢爱妃的足智多谋,心机深,可不代表,本王喜欢你用美人计。” “这不是美人——” “本王说是就是。” “” 他说是就是,也就是说,他判她死刑,也无法上诉了。 逃,逃吧。 “昨晚无端被闲杂人等打扰了,爱妃,是不是该填填本王这饿了一天的肚子了?” 砰地一声,眼睁睁看着大门锁上。 “大白天的——” 出乎意料,他突然放了她,把她按在桌凳上。 “本王觉得,这回审问,应该很漫长,爱妃先补充一下体力。” “” 校园港 恋耽美 174.174.他今夜的热情,有些过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呵呵,做他的皇后?放屁!他连皇帝都当不了,如何给你后位?” 秦如歌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还放屁呢,何曾听过他口吐这么粗鄙的话来。 “好奇害死猫”秦死鱼死气沉沉道,某人霸道的爪子还搭在她的腰肢,占 有性十足,“就想看看他搞什么鬼,我才将计就计,结果亏死了。” 秦如歌无力地踢了枕边人一腿,不痛不痒,这人原封不动撄。 “你睡这么多,不会耽误正事吗?” 这女人,明摆着要赶他下床偿。 他收拢臂膀,把她箍得更紧实。 “谁说本王睡很多的,我一夜无眠。” “我入宫那么久的时间,你没闭眼?” “孤枕难眠。” “” 凤明煌心知她嘴上虽说好奇害死猫,实则有别的图谋。 毕竟,依她谨慎的性格,再好奇,也不会作死。 “慕容琰一脚踩进北地的浑水里了。” 累死了,他说什么? 秦如歌的思绪时断时接,北地,慕容琰哦,看来适才早朝,他收到消息了。 “北地是一个陷阱,本王,该提醒他吗?” “怎么不说话了,你让他误解你对他有意思,不就是为了好让本王出手么。” 慕容琰这次若是栽进去,怕是不得翻身了。 只要他拉一把慕容琰,慕容汾上位至少不会这么快。 她在他和慕容琰身上搭线,让他充当双面人,然后随便找个借口,避退幕后,慕容琰想找她也找不着。 “凤明煌,你这条蛔虫,什么都清楚,还需要我回答你么,自个儿拿主意哈。” 他最喜欢她的其中一点,就是对他的百般信任和放心。 不过,大抵要不了他出手,蛰伏宫中已久却是不见天日的那位人物,该是耐不住寂寞了吧。 还有纳兰那家子人,还能继续等待么。 慕容琰,就算这次逃过一劫,下次,也在劫难逃。 日上三竿,夫妻俩大白天睡了个大觉。 一晃眼,就是下午了。 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凤明煌顿感不适,喉间喷出腥甜,洒在绢帛白面上。 染出,一朵红梅。 他揪着衣襟,冷目凝视绢面。 为何,近日很是心绪不宁。 这种痛楚,很尖锐,很熟悉。 身上还有她给的护心浆果,他吞服一颗,那种尖锐痛楚才稍微退下。 明明应该让她号一下脉的。 他目光微闪,喝了几口水,将嘴里血污漱尽,吐在盆栽里。 修长的指,攀附盆栽壁沿,掐得白。 “玄色。” “王爷,有何吩咐。” 孟玄色入内,现凤明煌脸色不大好看,便有些狐疑。 “替本王找一个人。” 找人?谁? 庆功宴,设在大越宫。 昭华公主出席这种宴会,不知作何想法,毕竟,这是羞辱。 但看她貌美如花,言笑晏晏,似乎不知羞辱是什么东西。 秦如歌凤明煌品貌出众,又是今晚的主角,一出场就赢得全场目光,成了焦点。 歌舞太平,觥筹交错。 “不知西凉人舞技如何,要不昭华公主给我们开开眼界。”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色的,竟然公开叫舞。 秦如歌本来以为昭华公主会拒绝,她若是应承了,得多掉身份。 万没想到她含笑点头,款款立于众人前首空地中央。 秦如歌这才看清,昭华公主今晚穿有七尺水袖,乐起,水袖一甩,便媚眼如丝地舞了起来。 没想到以蛮横著称的西凉,也能跳出这么娇柔妩媚的舞曲来。 完全不失色于贺兰沅。 不过,这位异国公主,完全不消停,所有媚眼,都是向着凤明煌来的。 更过分的是,水袖时不时越过她,甩到凤妖孽面前去。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把这水袖一把揪住的时候,有人捷足先登。 昭华公主身形顿住,前倾。 秦如歌顺着水袖的另一边看去,那样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她如何认不得? 他,为什么抓住昭华公主的水袖,因为甩到眼前,有感冒犯,打算撕了? 秦如歌这般设想着,但是该生的没有生。 他只是不动声色,徐徐放开,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生。 “抱歉,是否扰到燕王了?”昭华公主含羞问道。 凤明煌淡然道:“没有,只是觉得这水袖,似乎挺有意思。” 他的眼,直直看着昭华公主,看也没看她。 秦如歌觉得他今夜好像有些不同。 有些疏冷。 不知怎的,她顿生些许不安。 她故意清清喉,提醒某人注意点。 随即,贴近他,小声细语:“小心她使媚术。”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宴席开始没多久,慕容琰那边的人便摸上秦如歌这边来。 “燕王妃,二皇子有请。小皇孙不知怎么回事,又吐奶了,御医也搞不定。” “这” 她为难地看向凤明煌。 然而凤妖孽竟然放行了。 “去吧。” 奇怪,他的态度怎么朝令夕改? 秦如歌隐隐觉得不妥。 这几天,他很多地方都很不对劲。 最奇怪的一点是,他竟然自动自觉说最近身子吃不消,先分房睡几天,以免控制不住自己。 看来,当初那善灵果,副作用遗留的时间还真不短! 所以他这阵子不肯消停,真的是那玩意的缘故吗!? 秦如歌跟着慕容琰的人离席不久,凤明煌竟也不知避退到什么地方了。 燕王的席位,空无一人。 “大惊小怪,他只是吃太饱罢了,你们吃饱了再往肚子里塞东西也是会吐的。” 分明是幌子,御医不可能看不出来。 秦如歌把孩子丢还给慕容琰,便打算走人。 “他叫思汝,慕容思汝。” 秦如歌脚步顿住。 “不太男子气,有点娘。确定这不是女孩的名字?” 秦如歌放下这一句,隐没于夜色中。 慕容琰仿佛吞了一坨翔。 这是,对牛弹琴么? 咦,凤妖孽人呢? 秦如歌看着空空如也的席位,左顾右盼。 人有三急,上茅房了? “燕王好像往那边去了。” 男人气息,不知不觉靠近,挨着她。 秦如歌回身一看。 竟是慕容汾。 她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那方向,不是茅厕的方向。 “在燕王之后,昭华公主也往这方向去了。” 她? 秦如歌微愕。 慕容汾这是何居心,让她抓奸的意思么? 她应该要相信他的,应该乖乖坐下,等他回来。 但是,心头越来越不安,她如何坐得住。 “燕王妃!” 纳兰惜把她已然迈出半步的身形叫住。 他顿了顿,接着道:“小心。” 他知道她身边有人,不会轻易有危险。 这个小心,自然是指别的。 秦如歌停顿片刻,便成为第三个往那方向而去的人。 她顺着那方向,找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宫人,都没有凤明煌的踪迹。 “王爷!” 她不是喊几声,得到的,只是自己的回声。 奇怪,他偷偷摸摸到哪里去了。 假山假石,湖光银亮。 她离开水榭,往别的地方走远。 这时,假山里现出两道人影。 正是凤明煌,还有被他捂住嘴和下巴的昭华公主。 二人衣衫皆是有些凌乱不整。 昭华公主还略带惊慌,眼睛瞪得老大。她甚至比凤明煌更狼狈,髻乱了。 凤明煌斜睨着她,好久才放开禁锢她嘴唇的掌。 昭华公主声音微抖道:“燕王请放心,昭,昭华,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嫌弃地用布帛擦手,低沉吼出一个字:“滚!” 昭华公主还真是慌不择路跑了。 凤明煌眸底还有压不下去的赤红,他舔掉唇角腥味,指腹擦着微肿的唇瓣。 周遭无人,他半跪了下去,掌心撑着眉心,难受地闭上眼,喉结滚动。 秦如歌几乎找遍了整个大越宫,没找着人,回席的时候,意外现,他竟然回来了。 “你刚刚上哪儿去了,我怎么怎么找都找不着。” “坐久了有些不适,便去散散步罢了,看来不凑巧,碰不上。” 秦如歌沉凝片刻,又道:“昭华公主呢,你有碰到她没,刚刚慕容汾说她尾随你去了。” 几乎没有迟疑,他道:“没有。” 想着他说不适,她有些不放心,指腹攀上他的手腕:“我给你号一下脉。” 凤明煌反手握住她的掌心。 淡然道:“没事了,可能刚刚吃的杂,脾胃有些吃不消罢了,别担心。” 他顺势靠在她肩上,眼皮有些沉重:“本王有些乏了。” “我跟皇上说说,我们先退席好了。” “嗯。” 皇帝脸色很难看,这庆功宴的主角早退,还有什么意思。 凤明煌实在太嚣张,太不给面子了。 “惜,你没事吧。” 纳兰惜晃了晃神,被慕容汾五指招回魂魄。 视野以内,那龙章凤姿的二人,已然掩入夜色中,气息隐遁。 纳兰惜噙着浅笑,温和道:“没事。” 然,捏着杯盏的指尖,却过分用力。 凤明煌,到底,想做什么。 这夜,大抵用过酒的缘故,秦如歌躺下没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朦胧间,有什么攀附上来。 她感觉有些热,想挥开身上的东西,却又有什么,拍打着她的脸,逼她清醒。 “凤明煌?怎么了?你不是说暂时分房睡几天么,怎么又过来了?” 她揉着眼睛,身段微蜷,颇为诱人。 “我现一旦破戒,好像很难忍耐了。” 身下的女人,因酒而醺然。 密密麻麻的吻降下来,秦如歌半推半就,便也随了他。 酒精,真是催情好物。 今晚,他特别痴缠。 而她,也热烈回应。 她不知一夜间,经历了几番云雨,只知道自己最后失去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无人,她轻轻眨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大床。 他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走人的,还是昨晚办完事,走人的? 应该是早上吧。 她看着自己的十指,回想昨夜的触感。 亲热的时候,她好像摸到些细微的伤口,位置,大概在他的右胸 伤口很细,大约只有齿痕、或是指甲大小吧,是怎么造成的呢? “王爷呢?”秦如歌竟然没在书房找着凤明煌,便抓了个人问。 “王爷很早就出门了,没交代说上哪儿去了。” “孟爷呢?” “孟爷好几天前就出了远门。” 孟玄色出远门了,怎么没人告诉她。 秦如歌到神农堂变装后,便招摇过市出诊。 达官贵人想让她出诊,没门。 贫苦、行动不方便的人嘛,倒是可以行个方便。 给长安城街末一位老婆婆看完类风湿病以后,秦如歌背着药箱,偕同阿力一起回去。 巷末忽然闪过一抹极其熟悉的身影。 秦如歌目光骤缩。 “拿着这个,你先回去。” 秦如歌把药箱扔给阿力,便闪身入了巷末,跟上先前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她也跟着走了好久,最后在胡同尽头,现他从后门进入了一间花楼。 凤明煌所在的雅间的对面,有一处小窗台,秦如歌窝身于窗台外头底下,小心谨慎往对面瞄了眼。 秦如歌现雅间里面除了他,还有两个女人,一主一仆。 主人,竟然是昭华公主! 距离太远,她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昭华公主把贴身婢女都给支走了。 她现,凤妖孽神色淡薄,接近无情。昭华公主则是一味浅笑,脸上似乎还有一抹诡异的笃定。 他们,到底在谈着什么。 秦如歌现在这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不舒服。 可是她并没有想太多,她相信凤妖孽,只是她担心,他又在冒险密谋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一个人承担危险。 不知道说到什么了,昭华那女人突然动起手来,指腹扶正凤明煌斜对着她的脸,丰盈的唇半张,眼神带着钩似的。 秦如歌知道,她一定又在施展媚术。 五指不由攥成拳。 他竟然没有推开她! 这怎么可能!? 秦如歌神色凝重。 难道他有什么把柄落于人手了。 “哎,你什么人,偷偷摸摸藏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这么一嚷嚷,忒引人注目。秦如歌瞬间成了目光的靶子,她激灵缩下身子,还好在对面的人投来目光前,隐蔽了。 她顺着木栏爬下二楼,赶在那人闻声而动,凭栏眺望时,隐遁了。 凤明煌足足在外面野了一整天。 回府的时候,已然日落西山。 霞光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 秦如歌正在捣药呢。 “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在寝房捣药?”凤明煌高挑眉峰,目光带着质疑。 “我正在做艾膏,燃膏来的,熏一下房间挺好的。你别转移话题,今天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这话问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本王上哪儿,非得跟你报备?” “我也只是关心地问一问,你不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告人?” “亏心事?”狭长的丹凤眸紧眯,他解掉带,青丝如瀑散开,房间光线略暗,显得他有些邪魅,泛冷的邪魅,“爱妃倒是说说,本王做什么亏心事了?” 还让她说,明明就该他主动上报。 只要他问心无愧,见昭华公主有什么可瞒的。 脑海里一直在回放花楼里那一幕,他和昭华公主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媚术。 这是一种会入脑的邪术。 电光火石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这些女人最强的本事,就是让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变心。 还有,惊雷急雨的那一天,昭华公主趴在凤明煌身上,还有她那浑身乌漆的黑猫,金色眼瞳。 秦如歌突然惊醒,她在想什么!? 她甩了甩脑袋,勉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夙夜的目的,不就是乱了她和凤明煌么,她才不会中计。 她凑上前去,往他身上嗅了嗅。 “你身上有种,不属于你的香气。” 凤明煌拎起妆台上的象牙梳,理顺云。 “本王还不知道,原来爱妃是属狗的,鼻子倒是灵光。不对,应该是眼神好使,刚刚在花楼外头的,是你吧。” 什么眼神好使,分明是他脑筋好使! “既然你说开了,也好,你为什么要私下见昭华公主,她的媚术应该很是厉害,你不怕栽吗?” “我该怕吗,还是爱妃在怕。” 一把格开他伸到她颊边的象牙梳,凤明煌眉目低垂,似笑非笑。 秦如歌感觉很不好,负气拿起捣药皿,一屁股坐到一边去,碾碾碾。 “你只看到她挑 逗我,怎么没看见我一脸不耐,巴不得把她一腿踢出去?” 他失笑圈住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隔那么远,谁看得清?再说了,巴不得归巴不得,这一脚,你还是没踢出去呀。” 他笑得实在很欢,直摇头,竟然还真是怂恿他踢人。 这女人,真是 “她拿什么威胁你?” 她转过身,迎入他眸底深处,眼珠左右轻微晃动。 “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人能威胁我?” 他挽起她的,拨到耳后。 往其脸颊鼻翼蹭了蹭,他闭目滑到她耳边,浓密的睫毛唰过脸上薄皮,有些痒。 声音低哑:“这是本王的回礼,上次你对野男人使美人计,这会儿自个儿尝尝滋味,好吃吗?” 校园港 恋耽美 175.175.这玩意,治经痛哦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瞳仁缩放。 所以,这是他摆的一出大龙凤? 他故意引她到花楼,故意给她看那些画面,故意惹她不痛快? “你——你无不无聊!” 尖锐的指指着他偿。 他勾着唇角,一把握住她的指尖。 秦如歌脸红透了,羞耻地扶着脸,埋膝撄。 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耍了! 在她低下头去的一刹那,凤明煌脸上的嬉笑尽数消失,甚至有些凝重。 长安城,开始变得云谲波诡。 慕容琰终究还是接下了烂摊子。 秦如歌闲暇时候也在想,到底是凤明煌有别的打算呢,还是真是对她接近慕容琰不爽,有意让他泥足深陷。 皇帝这些天,情况并无太大起色。 她也往皇宫跑了好几趟,也曾通宵达旦和太医院的人商讨对策,然效果甚微。 皇帝戾气越来越重,每天睡不到两三个时辰。 “如歌,你觉得汾儿如何?” “皇上这么问是” 短短时日,他沧桑了不少,以前那般神清气爽,看不见了。 皇帝很久没笑了,此刻扯着一抹虚晃的微笑,目光迷离:“他其实很像朕,不过,朕倒是希望他更像他的母亲。” 这么说起来,慕容汾眉眼的确有几分皇帝的神韵,却是一点也不像年贵妃。 “年贵妃温婉贤淑,端王脾性品貌像年贵妃自然是好,可是像皇上,更好,南越需要治世之人。” “你也赞同汾儿的能力?” “不是南阳赞同,是天下人赞同。” 皇帝点点头,似是同意她的说法。 秦如歌感觉有些虚,他现在这么问她,难道已经起了心思,又要立储了吗。 御医告退后,皇帝服药躺下,秦如歌赶在他合眼前,提了建议。 “皇上病情反复,原因不明,求请皇上留妾身于宫中几天,以作观察。” 皇帝允了,安排她在侧殿住下。 秦如歌着人给燕王府送口信,她大概要留在宫中一两天。 燕王府 玄色出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王爷,有一个不肯自报姓名来历的人求见。” “你是第一天在燕王府做事?” 传话的人汗颜,弱弱道:“小的明白,这就把人撵走。” 未几,那人又来了。 “王爷,来者说你不去见他,一定会后悔。” “口气倒是不小,你这就被唬住了?” 那人硬着头皮,迎上凤明煌冷冽的视线。 “王爷,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你该去看看。” 这脚好像不是他的,自动自就往这边走,这嘴好像也不是他的,非要给那人传话。 凤明煌看着他满头大汗,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心中觉得很奇怪。 一种微妙感,迫使他破天荒,移玉步。 下人见他有所松动,赶紧跟了过去:“王爷,这边。他不在大门口,在后门。” 后门。 他在干什么,他竟然主动去见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脚步停顿。 “把他带到书房来。” 凤明煌在书房等了一会儿,那人又硬着头皮来了。 一个人来的。 “王爷,他说要你亲自去见他,不然太没有诚意。” 凤明煌闻言,狠戾一闪而过,拂袖而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能摆这样的谱。 燕王府的后门,也是有人守着的。 除了守卫以外,一抹暗色颀长,背对着后门。 凤明煌还没看到正面呢,心底竟开始有点忐忑。 忐忑的滋味,他多久没尝过了,为何今日破例。 “本王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你是什么人?” 这人穿着一袭长斗篷,大白天这副着装,怎么看都像图谋不轨的鼠辈。 “燕王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找在下么。” 这人徐徐转了过来。 凤明煌眯眸以对,忽而眼眸亮起灿光。 相较于凤明煌的稍嫌激动,这人却是目光沉沉,淡然道:“印堂黑,可不是好兆头啊。” 不久,这人如愿入了燕王府,避人耳目,任由凤明煌把他带到隐秘之室。 揽月收到秦如歌的口信后,正打算通知凤明煌。 “王爷人呢?” “王爷正在面见贵客。” “多久了?” “也有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还没见完?” 半响,有人给揽月吱声。 “奇怪了,刚刚王爷明明带了客人进来的,可是都没见着人离开,说是已经不在燕王府了。” 揽月也起疑了,到凤明煌那边探看了一下,竟现内室遍地狼藉,全是瓷器碎片,而他,则坐于高堂,半身阴暗笼罩。 揽月拎起裙摆,踮起脚绕开碎瓷片,走到凤明煌附近。 “王爷,皇上把王妃留在宫中了,大抵要留两天光景。” 凤明煌静默好久,久得揽月以为自己快要霉了。 薄唇轻启:“嗯,知道了,下去吧。” “王爷,你没事吧。”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牙缝里挤出两字:“下去。” 揽月看得出来,他不高兴,这满室破碎,大抵也是他的杰作。 心有疑惑,可她不敢多问。 揽月走后,他久久不动,要不是不时吹拂扬起几根青丝,还真以为他是个死人或是假人。 一直到了夜晚,传膳的小厮敲门,见没动静,担心他暴毙闯了进来,被他吼走了。 黑暗中的身形,晃动,燃起台面上的烛。 满地残碎,在他脚下,踩出嘎吱异声。 推开门。 仰望天际,朗月无声。 凤眸映着漫天碎钻般的星辰,冷漠眯眸。 负于身后的手,拽着编法粗劣的同心结,指节稍白。 秦如歌散步之际,听得惯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在嚼舌根。 “错不了,公公拿过去的,就是黄底绫锦,玉轴的呢。哎,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有了主意,要选立” “嘘,快住口,这种事怎么能说,就算看见了,也得当没看见。”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秦如歌大抵清楚她们指的是什么。 诏书。 玉轴的,是最高等的。 皇帝这病来得快,又无头绪。 但是也不至于病入膏肓,他身子骨还算坚朗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立诏。 秦如歌留在皇宫的这两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生,不过最后一天看见皇帝,皇帝似乎看着舒爽了一点点。 至于立诏的事情,一点风声也没有透出来。 如若那两名宫女没摆乌龙的话,那么皇帝那封诏书,很可能是密诏,必要之时才搬出来。 秦如歌回府之后,懵逼了。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道药膳汤。 红枣,当归,川芎,枸杞,白芍,鹿茸,红花 十来样药材煮的药膳,对女人养身子特别好。 凤妖孽给她勺了一碗,脸上的温柔能滴出汁来,太特么恐怖了。 他还抬着贵手,亲自把汤羹凑到她唇边。 “你疯了?” 她张嘴不是喝下汤汁,却是骂人。 但是凤明煌并无计较,一点愠色也没有生成。 他收回汤羹,往自己唇边吹凉,再次送到她唇边。 秦如歌顿感肉麻,打着颤,便听得他道。 “你行经期间,痛得死去活来的,揽月说这玩意喝了,能调养身体,止经痛。” “噗——” 秦如歌一口笑气喷出来,吹得那一汤羹汁水打在凤明煌脸上。 她大吃一惊,忙找干净布帛往他脸上凑。 她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 好像没有动怒的迹象,太好笑了,他这会儿看起来甚至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觉,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劳他纡尊降贵,给她倒腾治经痛的汤膳,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她都不信! “这个,让下人端过来就好了,王爷不必这么慎重,搞得我还以为这是王爷亲手煮的。” “你没以为错,这的确是本王亲手煮的。” “哈??”秦如歌问号脸,不好意思,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 校园港 恋耽美 176.176.壕气攻略,为你承包一片花灯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快喝吧,今晚有花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碗汤,药味浓郁,她捏住鼻子,一次过全喝了。 算起来,她和凤明煌好像没有出去约会过。 这家伙,怎么突然起兴致了。 “去花灯会这么招摇,你不怕惹事么?撄” “小心一点就是了。” 她只在书上看过这种民俗活动,的确有些好奇偿。 大晚上的,长安城大街很热闹,到处都挂满了漂亮的灯盏。 他们四处走动,看看摊上贩卖的花灯,驻足听着公子哥儿为了泡妞,而猜灯谜。 听到好笑的,秦如歌笑眯了眼,小声和凤明煌吐槽。 凤明煌只是一派温雅地看着她眉飞色舞,听着她总是说个不停的活力。 秦如歌玩得有些累了,把他挽到街角一个卖甜豆花的小摊坐下。 “老板,来两碗豆花。”秦如歌从筷筒里抽出两个汤匙,洗干净后递给他一个。 “我们有两人份的鸳鸯豆花,成双对的年轻人老喜欢点这个了,二位要不尝尝这个?”老板眼神突然好使了,这二位客人看着眼熟,“啊!是燕王殿下,还有燕王妃!” 凤明煌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制造噪音,给他们惹麻烦。 老板见之,汗颜,连连歉意点头。 “就来一份鸳鸯豆花吧。” 哇塞,燕王殿下的声音真好听。 “好,好的,殿下稍等。” 豆花送上来了,老板大抵看在贵客莅临的面上,这鸳鸯豆花,分量多得有些夸张。 那是一个特制的大碗,碗口有大半个脸盆那么大,豆花几乎到顶。 没想到,这年头,竟也有噱头这一套,什么情人节套餐啊,圣诞节套餐啊,搞个好听又有意思的名儿,价钱像窜天猴噌噌就上去了。 也不知道这豆花,这么一搞,要多少钱。 秦如歌勺起一勺,吃得起劲,唔,好香甜,好吃。 吃第二勺的时候,却现对面这人一直盯着,却是不动。 她看了看嘴边白花花的豆花,吞了口口水,才递到他嘴边:“诺。” 冰山脸融化,笑弧加深,薄唇微张,含住她送来的豆花。 “好吃吧,是不是很甜。” “嗯。” 他指着唇边水渍,秦如歌无语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绢巾,给他擦嘴。 凤妖孽还真是讲究,每吃一口,都要擦一次嘴。 秦如歌从不知道,吃一碗豆花,都能吃得这么腻歪。 你一口,我一口,最后实在是吃不完。 她放下一锭碎银,挽着凤明煌入了人群。 老板收拾台面的时候,才现他们走了,他拿起碎银,喃喃:“哎,我本来不打算收钱的,难得这么稀罕的贵客光顾,燕王和燕王妃也太厚道了吧。” 秦如歌不好意思地傻笑,因为她刚刚不小心打了个饱嗝。 “明明早就吃撑了,还是往肚子里塞。很喜欢吃豆花?” “说来也奇怪,小时候我是很爱吃甜食的,但是长大了以后,偏好咸的和辣的口味,唯独甜豆花,依然深得我心。” 她舔着唇,口腔里充斥着香甜味道。 秦如歌双目梭巡,这满眼都是灯,简直看不过来,真是大开眼界了! 古代的世界,还是蛮好玩的。 忽然,秦如歌目光一亮。 “咦,还有会动的灯啊,我们过去看看。” 灯影之下的她,笑靥如花,凤明煌没辙,便随了她去。 他没见过她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挺新奇的。 “这是走马灯。” 这灯是蓝身的,悠悠旋转,可见骑兵影像你追我赶,山河流光溢彩,隔壁还有一盏红灯,曼妙女郎在舞动。 秦如歌觉得新奇,眼睛都亮了,碰了碰灯壁。 “这就是走马灯呀,好漂亮。哎,凤明煌,我们把这盏蓝的买回去好不好?还是不要蓝色的,要那盏绿的好了,那盏紫色的好像也不错。” 走马灯这摊位人流特别多,摊主本来也没现秦如歌他们,忙着做生意呢,但是听到凤明煌这三个字,顿感一道惊雷劈中,目光嗖的一声,钉在那一对出色男女身上。 他们周围的人,也和摊主的反应如出一辙。 “啊,是燕王!” “还有燕王妃!” “燕王燕王妃竟然来逛花灯会!” 长安城百姓不曾和这二位主这么近距离接触,顿时炸锅沸腾了。 不少人想挤得更近,沾一沾天人气息,更多的人却是把涌动的人群,往外推。 “大家冷静点,可别冒犯了燕王殿下,还有王妃,难得他们纡尊降贵,不计较身份,与民同乐啊,可别让他们感到不舒服了。” 不知是谁这么一叫嚷,周遭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屏了气息。 秦如歌看着这怪诞的一幕,忍不住扑哧一笑。 “大家该怎样过节还是怎样过节,不要在意我们,我和我家王爷只是想来玩玩,悄悄的。” 这要是他们走到哪里,人流就隔绝到哪里,自动给他们让道,气氛也太诡异了,这样哪还有逛花灯会的趣味。 趁着大家伙闪神的时候,秦如歌一把抓了凤明煌,飞奔扎入人群深处,在长安城奔跑。 途中,凤明煌随手捞来一个无辜路人,指着不远处那走马灯的摊位:“让摊主把摊位上所有花灯送到燕王府,管家会给结清的。” “哦,哦。” “还说什么,快走!” 路人还未回过神来,人影一晃,没了踪影了。 路人挠着脑袋,到那走马灯摊上道:“燕王殿下把你这整个摊位包了,要你把所有花灯打包送到燕王府。” 摊主受宠若惊:“这是为了讨燕王妃欢心吗?” “准是了,哇塞,燕王为博红颜一笑,先是出入我们这种市井之地,又豪气地包下这整摊花灯,好浪漫啊。” “哎,死相,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人与人的差别呀。” “额,你说好了,看中哪盏花灯,我包下来给你就是了。” “人家燕王一买就是一摊子整个买下来,你才给我一盏,你的诚意被狗吃了吗!?” “” 郁闷,燕王给他们男人做了坏榜样! 跑得足够远了,秦如歌才停下来,刚要弯身喘气,突然身子被强拉着向前,她才停下几秒?怎么又跑起来了?? 她跑得快接近有气出没气进了:“凤明煌,够远了,不用跑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等等,你慢点,我快死了,喘死我了。” 突然急刹车,秦如歌撞在他身上,她捂着鼻子:“尼玛,要不要停得这么突然,鼻梁骨都快断了。” “也对,今晚走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 “哈??” 她在说风,他却讲云,频道不对。 秦如歌撞鼻之疼刚刚和缓,便双脚离地失衡,被他横抱入怀了。 “我抱你过去。” 秦如歌挽着他的颈脖,狐疑眯眸凑近他的眉眼,打量他的神色:“这么好服务?” 凤妖孽淡笑不语,秦如歌有点不太适应他这副予取予求、温顺听话的模样,这态度比较像纳兰惜,不像凤妖孽。 怀里抱着一人,凤妖孽想快点走,也快不到哪里去。 咦,这方向,不是 长安城城门今夜守卫挺松软的,只要报上姓名来处,基本都能离开,凤妖孽把她报出城了。 闹声在身后,渐渐远去。 “去哪里呀?” 野外,怎么觉得不是很靠谱。 顶上传来他略带揶揄的磁声:“别紧张,不是野战。” “” “爱妃,本王觉得你还是挺邪恶的。” “滚!” 清浅的邪笑,在林野飘荡。 越是深入行进,寂静中,开始有阵阵细微响声,似乎是人声。 “快到了,前面就是溱水河。” 溱水河,就是在长安城外的一条清河。 他们越过林木,终于看清林外清河的景象。 人,很多,但是河面上的星星点点更多。 好似天上星辰,落于河段,摇曳荡漾,顺流缓缓远去。 校园港 恋耽美 177.177.溺宠,一切都给她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哇!”秦如歌惊呼。 她拍拍他的臂膀,凤明煌这才把她放下来。 “放河灯!” 秦如歌靠近河道的时候,现几道熟悉的身影。 “揽月揽月,这盏给我,瑚妹都放了四五盏了,我还一盏都没摸过,太不公平了!偿” “去你的,男孩子家家,放什么河灯,一边玩泥巴去。” 是揽月和纳兰瑚他们撄。 纳兰瑚还小小推了纳兰珀一把,莲儿在纳兰珀后面扶了他一把。 “凤明煌,月姨她们在那边。” 有了前车之鉴,她刻意压低声音。 他看见熟人,却是视若无睹,反而指着遥遥河末:“我知道那边有一个地段蛮好的,很少人知道,我们到那边去放。” “咦,不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带上他们一起?” 半推半就间,她被拉离远了揽月等人。 “你呀,也不嫌她们碍事。” 凤明煌果真把她带到一处静地,这是处于河道环状打拐的一处。 无数的河灯,从前头拐个弯而来。 有一点很奇怪,这地方竟然放有不少没点过的新河灯。 秦如歌似有所悟,环顾着脚下密密麻麻的新灯:“你早就准备好这些?” 他捡起一盏莲形河灯,两指一弹,其芯燃亮,赤火瞬间打亮二人脸颊,眸光倒映烛光,很漂亮。 凤明煌把河灯放到她手中,盯着她忍不住惊喜的脸,便觉一切准备都值得了,唇弧微深道:“喜欢吗?” 她笑得像傻子一样:“嗯!” 她转身蹲下,把河灯放入水中,看着它飘走。 身边那人也半蹲半跪:“不许愿?” “放河灯也包管许愿?” “当然,放河灯本来就是起源于祭祀,现在要么是用以悼念逝去的亲朋,要么是怀愿祈祷,祝福未来的日子。” “那好,许愿许愿。” 她捡起另一盏河灯,放到他跟前,清眸眨动,现成的打火机,不用白不用。 唰,灯又亮了。 她相当满意,双眼成月弧。 把灯盏投入河流后,她双手交握,闭眼许愿。 “许了什么愿?” “哪有人问别人许什么愿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来,你也来放一盏。” 本来以为他多有推辞,没想到他竟然接过她递过来的河灯。 放河灯也就算了,他竟然也像她刚刚一样,闭上眼。 他在许愿吗? 他凤明煌许愿? 好稀奇。 半响,他徐徐掀开眼帘,瞳仁微动,斜向下,睨着她一派好奇宝宝的模样。 “你许了什么愿?” 好奇,实在是好奇。 秦如歌看见他眉峰高高扬起。 “刚刚谁说的,不许问的。” “你不是其他人,你跟我们不同,我怎么也想不通,你还有什么愿望,是需要靠天实现的。” “这么看得起我?” 他欺身前来,秦如歌身子往后仰,这弯腰低身,也是一项技术活。 放心还不到半秒,他继续俯身前倾,秦如歌下意识下腰,然下盘一个不稳,差点倒栽葱摔到河里。 全赖腰肢攀来一只爪子,将她半搂着,而他也欺到她眼前了。 身后是凉凉的河面,身前是微凉的男人,秦如歌维持着这高难度姿势,进退皆无路,很方。 “王爷,请你不要一言不合就耍流 氓。” “你心跳好快。” 砰砰砰。 秦如歌嫩脸一红,咬着下唇道:“那是你的心跳!” 不管了,赖皮就赖皮,除了他,谁又知道真伪。 “呵,越来越有为夫之风了。” “起开,这姿势血液流通不畅,我下身快麻痹了。” “亲我一下,我就放开。” “那你别放好了。” 秦如歌要是早知道接下来生什么,她大概不会这么说。 “爱妃,你太倔了。” 毫无征兆,揽住她腰身的手撤离,她意料不及,还真是倒栽葱入水。 秦如歌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落汤鸡一般在水中站起。 “凤明煌——” “嘘,别把人招来了。” 秦如歌一脸黑线盯着抵在她唇上的食指,气死她了,眸光闪过红光,她恶狠狠咬住他的指。 啧,还真狠,咬出一道血痕来了。 “你怎么不闪?”她咬了一会儿,这人完全没有反抗,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他一样。 秦如歌觉得没啥意思,这才松口,嘴里有一丝血的咸腥。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秦如歌又被浇了一身水。 她傻愣了,直眨眼,被河水冲刷过的清眸,更是明亮。 月光静冷,披在她的身上。 墨眸流转着幽光,他扶起她的脸,吻了上去,精准地贴上她的唇,将她吞入口腹。 “哎——说好了——不——野战——唔——” 尼玛,咬她! 河水很凉,秦如歌忽然便精神错乱,好像易身于当日温泉边,给他解善灵果副作用那晚。 “怎么这么热?”凤妖孽吻着吻着,抽空拨开她额前碎,掌腹覆上她的额。“没烧来着。” 秦如歌闻言,浑身更是滚烫了,耳根子估计都红了。 凤妖孽鹰眼如炬,擒住了她蹩脚想要隐藏的羞赧之色,凤眸扫过她的脸,又扫过漾着圈圈涟漪的河面,他喉间震出声声邪笑。 随即,加深这个吻。 被万千河灯簇拥,仿佛置身仙境,很是浪漫。 估计这是每一个女孩都喜欢的,秦如歌也不例外。 顺流而去的河灯,有一些绕着她和凤妖孽擦身而过,烛火灯影中,水中两道不分你我的人影,浑然忘我。 放了一晚上的河灯,当然,其中有一半时间都在吃口水。 秦如歌今儿起得特别晚。 再加上厉晴日前被凤明煌支走,燕王府看哪哪都顺眼,她现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优哉游哉。 开门,正要出屋,顶上似乎有什么艳色玩意。 秦如歌抬眸一看,灯? 咦,蓝色的,好生眼熟。 “这不是昨天看的那盏花灯么?” 她这才记起,出城放河灯前,凤明煌好像有抓了一个路人,让他到摊主那儿买下所有花灯来着。 “王妃,王妃,你可醒了,你快随奴婢来,可好看了。” 莲儿拐个弯而来,便现秦如歌出神地看着花灯,莲儿喜上眉梢,朝她舞着爪子。 莲儿拉着秦如歌,带她在游廊间穿梭。 秦如歌的注意力,全被游廊两边垂挂的花灯给惊艳吸引了。 “难道整个燕王府都挂满了?”秦如歌弱弱道。 “对啊,而且大多都是走马灯,王爷让人把整个长安的走马灯都找来了,质量不过硬的,都给扔了,不错的都挂满整个燕王府。” “现在白天还不算最惊艳,来送灯的老板都说,晚上一道,咱们燕王府,一定是整个南越最漂亮的地方。” “长安城有这么多走马灯?”秦如歌太过惊讶,这灯走几步就挂有一个,也太多了吧。 “听他们说,不止长安城,附近城镇的走马灯都被王爷买断了,现在想在长安城和附近一些镇子买一盏走马灯,好像已经炒到天价了。” “王爷这回又出名了,说是一掷千金,就为了博得王妃你一笑呀。” 秦如歌觉得有些不大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过想想,这是那个男人为她费尽心思所做。 昨晚还提前准备,到无人打扰的地方,送她一个浪漫惊喜。 这样的浪漫,对凤明煌而言,太珍稀贵重了。 秦如歌说不感动不开心是假的。 没过几天,他又给了她另一个惊喜。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碗碗白花花的甜豆花。 而前首一张之遥处,是一个个市井布衣男子。 “王妃,这是王爷着人,在整个南越找来的,做豆花最地道最好吃的人,王爷让你尝尝他们的手艺,看你最喜欢哪一位,或者全都喜欢的话,便留下他们在王府。” “全都留下?这是往后一日三餐,全都吃豆花的节奏??” 秦如歌表面无语,实则感动,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么,对她这么好作甚。 她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喜欢吃豆花,他就把整个南越做豆花老手都给找来。 校园港 恋耽美 178.178.纵容的后果,他把她养胖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拗不过莲儿,秦如歌随便尝了几口,挑了一人留下。 然后满桌子豆花,分给下人吃了。 先前经过几日观察,寅虎有所起色,已经不用关在囚室了。 秦如歌打灯照入他的瞳孔,检查过后,徐徐点头。 “相当不错,这镣铐也可以解开了。寅虎,对不起,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撄” “小姐别这么说,这是属下应份的。属下该感激小姐才对,如果不是小姐出手相救,寅虎根本活不下来。” 寅虎这番折腾过后,消瘦不少,两颊微微凹陷偿。 秦如歌便吩咐莲儿,这阵子多给他熬补汤,鸡呀鱼呀什么的,得好好补补身子。 “小姐倒是好像胖了。” 寅虎话一出口,秦如歌懵了,他也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赶紧解释。 “属下的意思是,姑爷照顾得小姐很好,女孩子太瘦可不好,得长点肉。” 秦如歌噗嗤一笑:“长肉准备生孩子吗,寅虎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点像公婆?” 寅虎这就尴尬了。 看来他还是比较适合寡言。 其实秦如歌也觉得自己这阵子长了点肉。 自从刚到南越,不知节制养胖了自己一丢丢之后,她开始注意三餐和运动,身材维持得还不错。 这下好了,最近凤明煌变着法各种找厨子。 这天她说好奇哪哪哪的特色菜,那天她说想吃哪哪哪的风味,有时候不过随口一说,他竟然全都记了下来,还有求必应,把当地最出名的厨子都挖了过来。 现在燕王府十八般厨艺的顶级厨子应有尽有,每天一个口味,天天有新花样。 美食在前,她每一顿饭,硬是饭量加倍,不长肉才有鬼。 慕容汾心疾病情和缓之后,倒是借着由头拜访燕王府好几次。 在凤明煌同意下,秦如歌设茶款待他们。 凤明煌真是土豪中的战斗机,牡丹四大名品还有珍稀品种全都齐了。 她所用的茶,也是极品的雨前龙井。 区别在于,慕容汾的,得赐于皇帝。 而凤明煌的,自有路数来处。 除了财,多的是人巴结凤明煌。 贡品之于他,并不稀奇。 容侯府那边亦然。 这两家,不在帝位,但是很多特权都与皇家无差异。 揽月领着人,将小食放下。 秦如歌正礼貌客套地和慕容汾打太极,顺着下人的搁放动作看去。 额,豆花? 慕容汾等人也没料到她会奉上这种平民小食。 凤明煌挥退下人,拎起勺子勺了一口,含下前道:“这是本王的意思,怎么,不合端王口味?” 凤明煌都吃了,他岂有不吃之理。 “这是王爷找遍南越所有豆花好手,挑出来的人做的,其味甘美,不可多得。” 揽月在一旁解说。 既然这么大的噱头,许是不差。 慕容汾和纳兰惜均动嘴吃了几口。 虽然好吃,可他们都是不大爱甜食的主。 这玩意,女人比较喜欢。 慕容汾这才想起近日传闻。 燕王买断长安城和附近小镇走马灯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但凡燕王妃所求,无一例外,他都设法满足。 人人都说燕王这冷面修罗转了性子,遇上命定克星,把燕王妃宠上天了。 而这碗豆花背后的故事,便是其中一章。 “慕容琰日前已经动身前往北地,你有何打算,静观其变吗?还是,随他之后前往,功绩可别落后了。” 凤明煌拨弄着豆花意兴阑珊道。 “这” 慕容汾为难地看向秦如歌,她没有跟凤明煌解释北地险情之坑吗? 秦如歌翻了个白眼。 她能想到的,凤妖孽会想不到? “王爷你就别玩端王了,看把人吓得。” 慕容汾讪然恍悟,原来是耍他,还好。 言归正传。 慕容汾一来二去,也造访了燕王府好几次了。 关系,也该稳下来了。 “你想本王怎么帮你?” 凤明煌云淡风轻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慕容汾和手下二人交换了神色,才道。 “本王希望在必要时候,燕王能借出兵力,忠我南越。” 他慕容汾的南越,呵,也就是说他登基的血途了。 “你敢用我?凤家一向以以下犯上著称,你就不怕本王像西凉的国师,操控西凉少帝一般操控着你?” 他是有这个顾虑,可是慕容琰手里还有李家底子,除去不表态的那些,过半臣子还是他那边的。 凤明煌是他最大依仗,若能和他谈拢,能省很多事情。 “成大事者,岂能投鼠忌器,他日功成,汾必会重谢燕王。” 凤明煌不无讽刺地笑。 “重谢?是高官厚禄,还是封侯赐爵,这些,本王难道没有?” “那,不知燕王想要什么。” 这话,是纳兰惜所说。 不知为何,秦如歌觉得纳兰惜今日有些尖锐。 有点难以接近的感觉。 凤妖孽蛇瞳稍凝,冷声道:“三个条件。” 慕容汾蹙眉,条件? 他问:“哪三个条件?” “未想好,待事成再说,你先答应本王就是了?” 具体内容没定下的收据,范围很大,这种条件,最是危险,万一他要的是他的皇位呢。 可是现下,他只能应下。 凤明煌只是最后一张王牌,不一定要用,若是慕容琰比他们想象中难缠才会用到他。 “好,君子一诺千金,汾答应。” 凤明煌吃完甜食,喝了口清茶,冲淡嘴里的甜味。 他吞下清茶,突然道:“慕容琰那崽子说他要是称帝,便许如歌后位,慕容汾,你总不会有这种心思吧。” 秦如歌和慕容汾双双一个激灵,前者是因为凤明煌口无遮拦,把这么危险的信息透露出来。 后者是完全出乎意料,想不到二皇兄竟有这种心思。 “本王——” 慕容汾不知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猫叫打断。 “喵~~” “哎呀,小黑,你怎么又乱跑到燕王府了,快回来。” 黑猫在花丛中肆虐,那爪子蹦得紧,竟然重创珍贵的欧碧。 燕王府的下人想去救花,可惜还是迟了。 而且那黑猫了狂似的,龇牙尖叫,一旦有人近身就撒泼挠人。 秦如歌这是头一回知道,昭华公主也是女中豪杰,竟然直接翻墙而过。 看来,果真是戚颜粗养的草莽之辈,公主范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黑,你怎么可以这样,竟然把燕王府的花毁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过来!” 那黑猫,秦如歌真不知道是有灵性还是没灵性,昭华公主这么一叫唤,直接跳到她怀里,窝着躺。喵地叫了一声,高贵冷艳。 好好的欧碧,败了。 昭华公主俯身看着只剩一两片花瓣的花蕊,挽着垂在两侧的青丝,歉意地睇着凤明煌。 “欧碧这么珍贵的品种,这一株更是欧碧中的极品,竟然让小黑毁了,昭华万般抱歉,一定尽快着人找一株新的更好的来,希望燕王能原谅昭华的莽撞。” 凤明煌不置可否,秦如歌知道他这态度是默许了,便替他颔首。 “那就麻烦昭华公主了,回去就别爬墙了,来人送公主出府吧。” 好端端的又丢猫,这事情看起来不像单纯的样子。 赶紧撵走。 “等等,反正也来了,燕王妃不请我喝一杯茶水么?” “听说燕王府来了一位豆花老师傅,手艺很好,昭华也很喜欢吃豆花。” 这女人,脸皮倒是厚。 秦如歌心里还有日前留下的芥蒂呢。 又闻慕容汾这多事人开口。 “既然来了,就这么离开,好像也显得燕王妃有点不上道。” 瞪这丫一眼。 要他多事? 凤妖孽没有表示,慕容汾又这般开口了,秦如歌只得不情不愿应和了。 让人给昭华公主设座,还特么给她另外做豆花。 哼,整个燕王府的豆花都是她的,真不想给这女人吃! 校园港 恋耽美 179.179.据说他和她有一腿,据说她是私生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还得腆着笑脸对着她:“公主请用。” 昭华公主莞尔一笑,搅动豆花,吃了一小口。 “不愧是燕王千辛万苦找来的老师傅,手艺的确比其他的要好。” “呵呵,没想到昭华公主这等金枝玉叶,尝过的豆花竟不少,看来西凉皇宫,很接地气呀。” 听得秦如歌尖刻之言,昭华公主神色微凝,敛目话锋转偿。 “燕王这阵子成红人了,昭华出门走动,三步便闻他一掷千金的事迹,燕王妃好福气。不过福气太多,承受不住,易折腰,燕王妃不考虑分予旁人一些吗?” 她是想说直接分给她!撄? 这女人简直有毛病。 秦如歌心里憋屈,咬咬牙,一脚踩在凤明煌脚背上。 他惹的烂桃花,他自己解决。 “啊!” 有人突兀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以秦如歌最甚,因为叫的人就在她隔壁。 她还看见凤明煌低腰摸索,不是摸向脚背又是摸向哪里,俊颜稍嫌纠结,还扮委屈。 他怎么不上天? “爱妃,这种话,你当做没听见不就得了,何必跟小人斤斤计较。” 这个小人指的是谁,很明显了。 先前还沾沾自喜的昭华公主,当即脸都快裂了。 此时,莲儿快步而来,在秦如歌耳边低语。 秦如歌目光一闪,道:“王爷,厉嫲嫲一走,府中还有诸多要事处理,妾身不能多陪了。” 凤明煌颔首:“去吧。” 她的丫头传话传得这么急,该是有什么事生了吧。 秦如歌避开了这边的人足够远之后,步履依然急促:“圣旨到神农堂了?” “是的,王妃。还好宫里的人没有把后门堵了,王妃从后门进去,应该没有问题。” 秦如歌出府后没多久,慕容汾已得到他要的答复,和凤明煌寒暄一阵子之后,便也告辞了。 “燕王不担心她吗?” 长亭里,只剩下昭华公主和凤明煌。 “还是说,她对燕王放心至此,容忍一个对燕王有想法的女人,留在燕王身侧,而她这正主却不在。” 秦如歌这会儿离开,而且没有赶走她,肯定有鬼。 要是秦如歌知道她走后不久,慕容汾也离开了,留下她和凤明煌单独相处,不知作何感想。 “你对她比对本王还有兴趣?”凤明煌讽刺道。 “也对,我也不想话题老围着秦如歌转,很没意思。” “来人,送客!” 昭华公主顿生不悦,斥退围拢而上的燕王府众:“退下!” 她一个外人,如何能退燕王府众,昭华公主只得给凤明煌施压:“燕王,让他们退下。他们不愿听本公主的,你,总不会这么愚蠢吧。” 他迎上她挑衅的眸,眉眼凝霜。 然昭华公主双眸似有魔力,他一向沉冷的墨眸漾起波澜,随即摆手挥退众人。 他扶着眉心,眉目半遮。 “不许对本王用媚术,否则,本王将你的脑袋拧下来。” 昭华公主施然而起,在亭子里绕着石桌徐徐踱步。 “本公主帮了王爷这么大一个忙,王爷竟是这样报答昭华,唉,可真是世态炎凉啊。不过”昭华公主绕到他身后,素手划过其后领,甚至撩起一两簇青丝,她忽然俯身,低声耳语,“王爷不怕昭华把当日之事,禀告皇上么。” “不过就是一个皇宫‘侍卫’的死,你以为又能耐我何?” 慕容均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侍卫的死,问他的罪。 再者,这“侍卫”是冒牌货,是混入大越宫的刺客,死不足惜。 “相反,本王倒是很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摒除血腥味,瞒过所有人,后来本王折返查看,尸体又不翼而飞。” 昭华公主遮唇轻笑:“昭华答应燕王,替你解决掉尸体,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凤明煌存疑,她一个西凉公主,如何在大越宫内做安排。 那是一条支离破碎的尸体,哪能这么容易处理掉。 这个女人,没有表面看起来简单。 “国师既然安排昭华来安抚燕王,不可能还安排其他人杀你,王爷这回的敌人,要么是西凉废帝一系,要么是得罪的他国的人,要么是你们南越自己人,王爷为何不留刺客一个活口,好好拷问,却是急着要他的性命。” “是不是,这个人,现了王爷不能言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尤其不能对秦如歌言道,譬如,就像昭华在大越宫御花园的假山石后看到的那一幕。” 凤明煌冷冷掀起眼帘,蛇瞳掺杂杀气:“看来,昭华公主也不想给自己留活口了。” 昭华公主嗤笑。 “凤明煌,已经迟了。本公主还真是多谢你先前没有下杀手,早在上次我约你在花楼见面之前,我便留了后手。” “我要是有什么差池,自会有人把记下当日之事的帛书,交给南越皇帝和秦如歌。” 没想到,嚣狂如凤明煌,竟也有一天被她压下气势。 昭华公主不由有些得意。 “本公主没什么耐性的,燕王最好尽快想好,什么时候跟燕王妃摊牌,又或者一切事宜瞒着她进行?” 她不怕死,再次对他行狐媚之术。 昭华公主眼睁睁看着他青筋迸,直接在石桌上搓出一层灰来,她后怕地退后,收回视线。 凤明煌冷笑道:“你看了当日那一幕,还敢入我燕王府?你就不怕本王有什么特殊癖好,例如啖人之肉?” 回忆勾起,昭华公主瞬间白了脸色。 半响,她才强作镇定:“要怕,也该秦如歌先怕吧。” “呵,最近本王和她已经分房而睡。” 什么!?秦如歌竟然和凤明煌分房而睡!? 昭华公主惊诧道:“你,你不用吓我,本公主心意已决,凤明煌,你,你娶定我了!你看着办吧!” 她提着裙摆,快步下了亭子,侍女飞鸢紧随其后。 “昭华公主。” 男子低沉的声音,徐徐飘来。 “燕王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昭华公主在花丛中,悠悠回过身来。 亭内暗影笼罩的他,目光明灭,半响:“没什么。” 昭华公主心底闪过一缕异样,可是抓不住是什么意思。 人走茶凉,他在亭子里久坐不起。 呵,有什么话要说么,他想说的是,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一个该死的人没有死,必有其用意。 慕容汾一行人回了端王府,他席地而坐,把玩着年贵妃着人日前送来的檀木珠子。 上次心疾作,可吓坏母妃了,这檀木珠子,经大师开光,有辟邪静心效用。 “二皇兄竟然对燕王妃说那种话。” 纳兰惜接话道:“可是既然此事是从燕王口中听来,二皇子这如意算盘是打错地方了。” 辞初也道:“殿下,此事应有蹊跷,看来,二皇子也从燕王这边下手了。” “先生的意思是” “燕王大抵,不可尽信了。” 纳兰惜轻笑道:“我们何曾对燕王尽信了,就算没有二皇子,凤明煌这个男人,也是信不得的。拉拢他,只是为了增加一个后着,你大可不必过于忧虑,既来之则安之。” 辞初不置可否,却是闭口不言了。 秦如歌以女医的身份到皇宫走了一趟,还好她事先准备了人皮面具,皇帝果然要她以真面目示人。 毕竟她之前不了解皇帝病因,所施之方,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皇帝这才把主意打到神农堂头上来。 看来,等让人捎个口信给慕容汾,她这女医也该找个借口,“遁走”长安城了。 君心难测,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忙了半天,她总算回了燕王府。 忙了一天,秦如歌直接瘫在桌上,指着自己的肩背:“凤明煌,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给我按按呗。” 那人脚步沉沉,不一会儿就晃了过来。 “你还真敢使唤我。” “最近你不都是有求必应吗,我这不是想试一试你的底线在哪里嘛。” “倒是老实,老实得很可恶,小魔鬼。” “嘶,轻点,要我老命啊,这么用力!” 堂堂燕王,指点千军的手,现在给她按摩来着,不用他觉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慕容均怎么样了?” “老样子,哎,对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立了遗诏,我猜可能是关于传位的。” 捏着她肩颈的大手顿住了。 须臾,又重新动了起来。 “不仅知道,本王还亲眼看了。” “真的假的?别按了,你快跟我说说。” 她直接牵过肩上的指掌,拉着他坐下。 凤明煌施然而坐,意兴阑珊:“就藏在宣德殿那正大光明牌匾后,你猜,圣旨上是谁的名字。” “那还用说,肯定是慕容汾啊。” “嗯。” “我天,也就是说,尘埃已定了,慕容琰没法子翻身了。” “也未必。” 咦?未必?怎么说。 看着秦如歌一副懵懂的模样,他又道:“宫里那位长期敲经念佛,不管尘事的人,耐不住寂寞了。” “谁呀太皇太后!” 秦如歌灵机一动。 太皇太后,连她也没见过一面的传说中的人物。 然而,太皇太后这四个字,一出口,秦如歌不知怎的,浑身一个激灵。 皇帝的祖母,那得有多老,活到这年头,也是长青树了。 “太皇太后怎么也来参一脚,她想干嘛?” “定远侯,宁阳王,这些个拥兵不算少的主,近些日子小动作频繁,更和皇后慕容琰那边连上线了。慕容汾那边,只有汝阴侯的兵力,这些个人的兵力加起来,慕容汾根本争不过。” 南越还真是处于多事之秋了。 这么看来,皇帝突然立遗诏,大抵不是巧合了。 遗诏难道,皇帝自知,大限将至? 凤明煌执起她的手,她体温稍嫌寒凉,大抵是有些吓着了。 他把她的手,抵到胸前:“恐怕这次,慕容琰在北地一栽了,宫中便有行动。本王疑心,王位之争,只怕容靳也不能置身事外。” “诏书一旦拟定,容侯府少主的命定之轮,便开始转动。慕容汾知道自己得到这么大的助力,不可能不用。” 容侯府少主。 每一代帝王,身边总伴有一道亮丽身影。 世人只知容侯府盛极,辈辈均出御前红人,却不知其命运自新君确定时,便捆绑在一起。 母亲和皇帝是小,便是这个缘故。 宫中有些隐秘的碎言,不为很多人知,便是指向容蘅和慕容均的。 更有甚者,怀疑她根本不是容蘅秦伯夷之女,而是帝王私生,否则很难解释她这么多年来圣宠无双的缘故。 校园港 恋耽美 180.180.兄妹再见,相顾无言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照这么看来,这段时日,我哥那边不大安生,多半和此事脱不了干系了。” 自慕容汾栽赃其皇兄,对碧落城下手后,一直到现在,碧落城都算不上安稳。 她起初以为,还是慕容汾的鬼动作,然仔细想想,慕容琰大婚过了那么久了,而且现在慕容琰和她也没多大关系,这位病皇子不该还死揪着碧落城不放。 那么,现在动兄长的人,会是谁呢撄。 眼看着寅虎一点点痊愈,秦如歌便着人在城郊找找看风水宝地。 要是选好地段,看看可不可以买下来,她打算给丑牛做个衣冠冢。 凤妖孽知道以后,索性把她看中那块地所在的整个山头都买了下来。 他又干了件大事,人尽皆知偿。 秦如歌把凤明煌对她的好,一点一滴放在心里。 “本王不去,真的可以吗?” “没事,就是做一个衣冠冢,你近来身子骨不太好,动不动就咳嗽,别去山头吹风了,还有,你的血布也不藏好些,藏床底太老套了。” 秦如歌打包好了香烛冥纸之类的,就被莲儿一把抢了去,莲儿小跑着到王府外面,给安排行车事宜的揽月打下手。 凤明煌移步近她,秦如歌闻着他身上传来清冷干净的气息,因停药已久的缘故,他身上的那股莲香开始淡了。 他轻揽她的肩:“藏柜底你现了,床底又现了,看来,最好的方法是烧掉。” 秦如歌恨铁不成钢,食指戳着他的胸:“最好的方法是告诉我!你最近很奇怪哦,每回我要给你把脉,你都诸多借口,躲躲闪闪的,又时不时呕血什么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会是毒性恶化了吧!?” 她说话之际,以为他分神,便突然袭击,两指往他腕间探。 然而凤明煌反应上天,嗖地将双手负于身后。 她眯眸狐疑,盯着他脸上神色。 “你看,还不是心里有鬼!?” 他忍不住轻笑:“本王要是真感觉不妥,怎会瞒着,毕竟你我现在共用一命,本王就算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爱惜你的呀。唉,罢了,你既然坚持,那就把吧。” 他这会儿竟然又大大方方伸出手来,一派听君任君的姿态。 秦如歌肚子里的疑窦更深了。 搞什么名堂? 这丫还端着高傲的调调,很是挑衅。 哼,把就把,谁怕谁。 秦如歌眸底幽光流转。 半响,才撤手。 “如何,本王瞒着你什么了?” 秦如歌弱弱地汗颜了。 “没有,还是老样子,尚算平稳。” “那就是说,本王被冤枉了。” “额” “好伤心,心痛得无以复加。” 又来了,秦如歌快成成吉思汗了。 “我,我就是关心你嘛,有什么好伤心的,王爷,你这么玻璃心可不成,磨硬点啊,最好像金刚石那么硬,男人得硬气,不能太软。” “你做错事,说错话,还反过来指责本王心不够硬?”凤某人气急败坏,傲娇地背过身去。 大约真是气急了,还咳了几声。 秦如歌服了这人,扶额无奈道:“那你说,你想怎样。” 凤明煌这才停了声,阳光灿烂地又转了过来。 秦如歌很是无语,敢情刚刚那几声咳还有傲娇指责都是他装出来的。 怎么每回她都掉坑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真是蛋疼,怎么感觉她和凤明煌调乱了剧本似的。 到底她是女角还是他是女角? “这样吧,爱妃先欠着,我暂时没想到有什么想要的。” “随便选一个不就好了。”秦如歌眼角微微抽搐,拖着拖着,谁知道最后会不会拖出利息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可不想随便。”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笑得很欠揍道:“毕竟,本王随便起来不大是人。” 秦如歌受不了他,一脸黑线拉开他的手,正要走人。 身后传来他意兴阑珊的声音。 “你说本王不够硬气,是吗,今儿早点回来。” 秦如歌顿感头皮麻,周遭是围观下人们的轻笑声。 秦如歌一个厉眼扫过去,顿时一片哑声,人人正襟危站。 马车行进途中,秦如歌憋了一肚子闷气。 凤明煌那心机男! 这阵子装不适,诱她上当,讹她! 气死个人! 那就怪了,他为什么不陪她来 揽月看着她这小表情,忍笑道:“王爷这些小心机无伤大雅,王妃,日子这样过才有趣呀。”“ “对对对,听府中人说,王爷一向对人对事冷冷淡淡的,就是对待王妃的时候不同。” 莲儿这丫头! 秦如歌斜睨着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忠实拥趸的?” 莲儿摸着鼻子傻笑。 秦如歌仔细想想,貌似这丫头,在她未决定嫁给凤明煌的时候,就站在他那边了。 丑牛衣冠冢的选址,青山绿水,方位向阳,的确是风水宝地。 现在这整片山头都是燕王府的了。 土工已经挖好了地,就等墓主人的衣冠了。 都是当日的一些破碎衣物,以及子鼠他们找来的几套便衣。 忽然,窸窣的脚步声从后首传来。 秦如歌以为是干活的工人,没大注意,却是接过揽月和莲儿递来的衣物,她一一分给几名下属。 揽月身形微动间,愕然现来者。 “阿靳!?” 秦如歌目光一震。 步履移动,返身向后。 一别多月,兄长依旧俊朗,只是看着添了点憔悴。 胡茬星星点点,没有刮尽,星目无垠,黑暗中有一个亮点,似是凝固了。 倒是有一点颓废的美感。 “靳哥哥!” 纳兰瑚纳兰珀一股脑扑了上去。 容靳受了冲劲,后退半步,堪堪站稳。 容靳比划着他们的身高,讶异道:“长个子了。” 纳兰瑚扬起脸蛋,眸底灿若星辰。 “靳哥哥,如歌姐姐很厉害,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更好看了?” 小小的纳兰瑚,稚气未脱。 容靳扶正他们,一脸峻色负手而立。 然后容靳后头便晃出一个七尺男人。 “真是胡闹,好看什么,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等着找死!” 他蓄着胡子,看着像是三十岁出头,实则只有二十五。 这一出场呢,长臂便往俩矮子捞,腋下一边一个夹挂着,二人脚心离地,只能在半空乱踢腿。 “大功告成,靳,我先走了。” “放我下来,如歌姐姐救命啊!死纳兰狩,你个叛徒,快放我们下来!” “喊二哥哥,没大没小。” “瑚妹!踢肾!” 纳兰珀一声令下,纳兰瑚一脚踹向纳兰狩的腰腹。 纳兰狩轻轻一闪,避开了。 小样儿,还想踢肾!? 小珀这家伙,在外面学坏了! 纳兰狩刚放下心,然右肾他是保住了,左肾却因闪躲,送到了另一个小鬼脚边。 纳兰珀目光大亮,等的就是他这一闪。 纳兰珀是有武功底子的,在纳兰世家的时候学过些三脚猫功夫,在烈焰精兵军营更是被汉子操得铁铮铮的。 他一脚天残脚踢到大胡子的左肾,纳兰狩觉得大概肾水都被踢出来了。 脸绿了。 手松了。 人跑了。 顿了几秒,火山酝酿,他快步追上逃脱的小鬼,顶向他们的膝盖窝,两小鬼差点没趴下吃土。 然后便悲催地重新挂回大胡子的腋底。 “救命啊——” 二人有气无力,绝望地喊着。 秦如歌看戏看到这会儿,才云淡风轻开口。 “二公子带走我的人,是不是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那人身形僵住,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他转身转得很慢,有些木讷,和惶恐? “如歌小姐——” 莲儿啐了一口:“小姐嫁人了,喊燕王妃。” 说完,她偷偷睨了大少爷一眼,果然大少爷脸色有些黑沉,看来大少爷至今为止,还是看不上已成定局的妹婿。 纳兰狩也看了眼容靳,才正色道:“燕王妃,家父命我将小妹小弟带回家。” 纳兰狩在纳兰世家的这一平辈里,排行老二,身形比其他兄弟姐妹要魁梧一点点,力大无穷。 纳兰瑚纳兰珀在他面前,就像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不过很奇怪的是,纳兰狩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怎的,好像很怕她。 至少小时候是这样子。 她很久没见纳兰狩了,现在看来,他长大了,还是有一丢丢怕她? 以至于她轻轻的一句:“放下。” 纳兰狩还真是两手一松,举到头顶,两矮子落地——摔的。 摔就摔,他们这会儿也不怕疼,连滚带爬奔到秦如歌后头,一人占一边,露出小脑袋瓜,猛向纳兰狩吐舌做鬼脸。 哼,他们知道傻大个为什么怕如歌姐姐。 嘿嘿,三哥说了,如歌姐姐很小的时候,傻大个被欺负得很惨。 先是把他连同几位堂兄弟欺负三哥的事报告爹爹和大伯父他们,更在傻大个受家法之后,往他要用的金疮药上放辣椒水。 此后,傻大个还被如歌姐姐明里暗里踢下湖好几次。 结果不懂水性的傻大个硬是在那些日子学会了泅水。 如歌姐姐功劳真大呀,还管教人懂水性。 自那以后,他便怕极如歌姐姐。 哈哈,幸好爹爹他们派来的是傻大个,如歌姐姐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纳兰狩最怕就是这个,父亲他们不是不知道如歌小姐专克他,为什么还让他来。 还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是这么热衷抓小弟小妹回去。 不行,他脑子不够用,还是待会儿到三弟那儿请教请教。 容靳冷目扫来:“你先去找阿惜。” 纳兰狩木讷猛点头,便晃走了。 兄妹二人,相顾无言。 当日河边割裂。 终究伤人伤情。 他伤,她也伤。 秦如歌抿抿唇,垂目将手中的衣物递过去。 “来了正好,同袍之情,坚如石岩,缺一不好,让其他人也来送一送丑牛吧。” 容靳那六名十二地支自其后现出,一一凝望着他,待他指示。 容靳看看那衣服,又看看土坑深深,棺石冰冷,便淡然开口:“衣冠冢。” “日前我们把他的骨灰扬洒于海,我想,这是一辈子被忠诚束缚的他,最渴望的自由。” 容靳不语,却是一挥手,意即同意他们一起送葬。 他自己也接过几片碎衣物,放到土坑里的棺材中。 待十二地支和容靳兄妹投放完毕后,棺盖合上,棺身为土砂渐渐覆盖。 校园港 恋耽美 181.181.死到临头了,还光顾着风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冥纸递到他眼前,容靳便也烧了好几份。 祭完了亡者,一行人才缓步下山。 “你怎么来了?” 秦如歌打破僵局。 山间草木杂乱,容靳以剑挑开两边乱草,以防蛇虫窜出突兀了她。 秦如歌掂量着时间,大概她和凤明煌从西北回归长安的时候,他便动身来长安了偿。 容靳久久未语,头颅微侧,打量着一别多月的妹妹。 一时滋味良众。 她又变了,从稚气少女蜕变成女人,眼角眉梢添了一丝为人妇的风韵。 终究,已成定局。 一缕异样划过容靳眼眸。 “还是不能原谅哥哥?”容靳目视前方,淡然道。 她突然顿住身形,容靳随着她的停顿而停顿。 四目相对。 他好像,从她的眸底能找到答案,坚定而且明显的答案,却听—— “哥,这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若能接纳他,我便原谅。” 容靳却是一味的冷笑。 沉凝片刻,拂袖而去。 “也好,你出嫁这么久,本侯还不曾拜会燕王府。” 而凤明煌,也不曾带她去碧落城。 孟玄色恰逢此时回了长安,主上让他办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人也是神了,行迹这么隐蔽。 劳师动众至此,既然找不到线索,恐怕,那人已经 他想得入神,忽然人影一晃,一抹熟悉映入眼帘。 “王——”妃。 咦,旁边那男的,不是容侯么。 容侯怎么来了。 孟玄色低眉想了想,快步往燕王府去。 纳兰瑚扒开容靳的手,心疼地抚摸他掌心上的新伤旧痕。 “我最近研制了几种对皮外伤特别好的膏药,靳哥哥,待会儿你等等我,我到王府药室那边拿来给你,一定要用哦。” 容靳勾唇深笑,两指蜷起,弹向她的眉心。 “研制膏药?我怎么不知道瑚儿这么能干来着。” 纳兰瑚眼睛瞬间晶亮。 哈哈,靳哥哥竟然夸她能干,这些天下的苦工,果然没有白费! 容靳也是刚夸完了,马上意会自己说了什么。 脸色瞬间变了。 联想纳兰瑚刚刚在山头说的话。 她的如歌姐姐,很厉害。 纳兰瑚姐弟,身体生变化! 长安城街上人多口杂,他不方便作。 抵达燕王府的时候,守卫见是秦如歌亲自带的人,自然没有拦。 再说容靳是王爷的舅子,他们也没有拦的道理。 几乎就在入燕王府刹那,马上,容靳就把秦如歌押到一边。 “本侯有话要单独和如歌讲。” 揽月自然懂得该怎么做,征得秦如歌同意后,便带着一干人等下去了。 秦如歌拎开他压在她肩上的手,给他使了个眼神,转身就走。 “跟我来吧,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而凤明煌那边—— “主上。” 凤明煌正在喝茶看杂书,闻言掀起眼皮看了来者一眼,又若无其事移目,继续一目十行。 “回来了?” “玄色办事不力,找不到那人。” “嗯,本王知道,没事,本王自己找到了。” “什么?王爷自己找到??” 燕王府的大门,主上都没有出过几次,他怎么自己找到的。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看样子,主上不肯跟他明说。 孟玄色默了默,才道:“王爷,容侯来了,如无意外,现在已经入府了。” 凤明煌这才神色凝固。 修长的指,将书卷捏得起皱。 终于到了么。 从容靳出碧落城那一刻,他便收到风声。 他放下书卷起身,看样子是要出去的。 孟玄色眼神好使,赶紧将一旁的袍子捞来,搭在凤明煌身上。 凤明煌紧了紧系带,迈步出门。 秦如歌把容靳带到湖畔。 “那日为兄中毒,是你先看出来,再向医馆的大夫通风的是么。” 秦如歌就算能想到容靳对她的医术起疑,也绝不会想到他把篇章翻到那么前。 容靳看见她脸上出现讶异之色。 “我回了容侯府,便让相熟的圣手把关,以防余毒未清,有什么纰漏。可是圣手却说,为兄当日所中之毒,怪僻稀罕,一般大夫涉猎不够广,不大可能一会儿的功夫便连方子也能琢磨出来。” “后来仔细一想,也对,那大夫只是长安城里一普通大夫,而救命灵药全是百年难得囤有的珍稀药材,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那毒,应该也是世间难解,他怎么可能会?” 原来如此,她做得还是不够完善,以至于让他还是瞧出端倪来了。 秦如歌倒是淡定,事已至此,看来,是瞒不住了。 想到这,秦如歌正色道:“然后呢?” 然后,她问他然后? 这个然后,不该由他来问么。 妹妹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忽然神医转世,变成圣手了呢? 他扶向她的脸,指尖触摸其耳背后方肌肤。 莹润白嫩,一点瑕疵也没有。 如歌身上的疑窦,不但他察觉了,惜亦然,他还着墨书于纸,着人送到容侯府来。 可是,再多疑窦,也不该,疑到十二地支和她的从属关系来。 十二地支,会认主。 容靳撤手,问道:“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我若说,我这身子,是你妹妹的,里面的主,换了,你信不信。” 容靳瞳仁骤然缩放,半响才嗤笑。 “荒谬。” 秦如歌却是一脸正色。 “否则,你怎么解释,这一切才算合理。” 容靳笑容一点点收敛。 她竟然说灵魂易主,这种话,谁都不会信。 “我甚至全盘接收了你妹妹这些年的记忆,你要是不信,大可考察一下。不过,记忆断片的关键,却是在六岁,当年一定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刺激到你妹妹疯掉。” 秦如歌此事转悠到他身后,容靳听到这里,忽然拉扯了她,手背覆上她的额。 然后两只大拇指掐着她的太阳穴,他有些急了。 “如歌,你是不是脑子又出问题了。” 秦如歌有些无语兼无奈。 容靳这是怀疑她精神分裂还是怎么滴。 “走,我带你去看看,哥让皇上找御医。” 秦如歌挣脱他的束缚,很是轻松,以银针。 容靳受痛缩手,秦如歌晃了晃指间银针,引去他的注意力。 “我自己就是大夫,找什么御医。我不但懂医,我还精善毒理,这才是真正的我,不要怪我直接,你妹妹已经死了。” 容靳在距离秦如歌一臂之远出,和她无声僵持。 宽大的掌攥成拳,咯咯作响。 “你详细说说。” 秦如歌叹了叹,试探性碰了碰他的手。 容靳没有避让,她便大胆牵起,引着他,一同漫步湖畔。 她把当日之事,包括她的来历,所有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 不管容靳信不信,话,她就放在这里的。 “神农堂是你开的!” “嗯,不过凤明煌还是插了一脚的。” 容靳没有想到,突然崛起的医堂竟然出自她的手。 短短半年,神农堂遍布整个南越,他也曾猜测背后的人是谁,最多也只是想到凤明煌身上,万没想到她才是主事人。 神农堂虽然只是一介小医馆,但是积累的人脉相当庞大可观,这个媒介,可媲美烟花之地和乞儿常盘踞的市井。 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妖,容靳一时难以接受,消化不良。 可是,似乎没有更好的说法,可以解释这一切。 “哟,大舅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怎么不早点派人通知本王和如歌,好给兄长接风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容靳推开秦如歌,拔剑刺向高雅而来的那人。 “等你很久了。” 颀长的身,胸前停顿剑尖,距离衣物大抵半寸距离。 修长有力的二指,夹住剑身,凤明煌淡然一笑,摇首间断了容靳的剑。 随即在容靳以断刃继续刺来时,侧身避闪,更擒了他的肩臂,借力将他摔了出去。 容靳踉跄跌走两步,才算堪堪站稳。 容靳碰了软钉,还是不罢休,继续缠打凤明煌。 这两人打得沙石四起,非常火热。 秦如歌有些急了,跺了脚自己都不晓得。 “喂,别打了!哥,你这是干什么!?凤明煌,住手!” 剑气竟然向着凤明煌的脸蛋划,他闪了,但是断了几根。 凤明煌冷笑拆招,道:“如歌,你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是被迫应付的吧。” 诚如凤明煌所说,他是守大于攻,而且,凤明煌要是较真了,哥哥应该不是对手。 然而现在,是凤妖孽稍微处于下风。 兄长,杀气渐浓。 秦如歌有些慌了,心生念头。 他来得诡异,祭拜完了丑牛,却说要拜会凤明煌。 她本以为人心肉做,是块石头都该捂热了,盼着他想通了,前来和凤明煌冰释前嫌。 现在想想,莫不是他压根没想冰释前嫌,而是灭了凤明煌这“罪魁祸首”。 “哥——” 她想以己之身阻止。 然脚步刚移,容靳踢起两块飞石,既点了她的动穴,又点了她的哑穴。 只能看不能动不能说。 他怎么不把她眼睛也给费了,眼不见为净。 容靳冷笑道:“也该好好打一场了,女人太碍事。” 凤明煌耸肩,一脸难色。 “算起来,你我真正意义上的打架,好像已经是好几年前了,就在本王的成年礼上。” “难为燕王贵人事多忘,还记得此事。” 凤明煌挡招挡得有些吃力,仍勉力笑笑。 啧啧,真凶狠啊,剑剑往死里戳。 “如今看来,当初那一架,还真是有意思,不是冤家凑不成一家人,上天早有安排啊。” 容靳差点没被他激得吐血。 他这言外之意,分明是说如歌注定是他的人。 他当初要是知道会有今天,一定把如歌锁在容侯府,不让她碰上凤明煌这煞星。 更不用蹚皇室这一趟浑水。 母亲当年被皇上拖累够惨的了,还有那种闲言碎语传出。 如歌虽然受宠盛极无双,在坊间却是疑着她是帝王私生女。 当初皇帝指婚她和慕容琰,一,自然是为了保护某个人,二,则是忽悠慕容琰,还有三,大抵便是为了堵那些嚼舌根的人的嘴。 谁也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她还是嫁给了最意想不到的主。 南越的守护神,一个短命种。 却也是,满手鲜血的杀神。 大抵言语相激,容靳越来越狂狠。 凤明煌身上衣袍割出口子来,红梅染白雪。 秦如歌无声嚷着:制止他,怎么不制止!?出招啊,凤明煌! 断面直抵凤明煌心窝,艰难陷入其骨血。 凤明煌嗯哼声起,闷响。 秦如歌吓得心脏收缩,睚眦尽裂,青筋鼓起,在太阳穴及颈侧一凸一凸的。 不要—— 容靳眯眸。 “以你的本事,我就算侥幸把剑刺入你的胸腔一分,你也能把它深入的距离控住。然而,你连挡都没挡。” 哪怕握住剑身,制止他捅破心窝的本能反应都没有。 容靳眸光顿沉,冷哼道:“这一剑,不是我送你的,是你送我的!?” “还过得去吗?” 艳阳底下的凤妖孽,相当刺眼。 容靳觉得有几分辣眼睛。 他捅向他的心窝,他还笑得像白痴一样。 凤明煌是神经病? 容靳沉凝良久,终究还是把剑拔了,然后给秦如歌解穴。 秦如歌箭飞般地奔到凤明煌那边,让他挨靠着自己。 容靳反手提剑,越过二人之际。 “她,我交给你了,永远不要给我后悔的机会。否则——”容靳偏转过峻冷的脸,盯着冷傲如霜雪的凤明煌,一字一顿道:“我必定亲自手刃你。” 哥哥这是—— 她又喜又怒,哥哥终于认同她和凤明煌了,这是喜,怒嘛,好好的,他为什么要用刺凤明煌一剑来换取认同,逻辑被狗吃了是吗?? “哥——” 容靳快要走远了。 秦如歌挽着凤明煌,转过身去,便见容靳将断剑刺入岩缝,他猿臂高举,像倒吊的钟摆摆动,头也不回。 “你跟他在一起了,我认了,可是,仅限于此了。” 认了,却不接纳。 他只把她托付给凤明煌,却不说容侯府的大门为他们打开。 秦如歌半是失望,哥哥到底在坚持什么。 “如歌,你先去药室准备一下,本王稍后会让暗卫扶走过去,我想过去和容靳说两句话。” 有些话,只适合男人和男人讲,她懂。 “你能行吗,坚持的住吗?” “他没有刺要害,再加上断刃口子钝,伤口不算很深,你别担心。” 既然他这么说了。 “那好吧,快点儿,晚了我可就不理你,不管包扎了啊。” “好。” 他俯首亲了亲她的唇角,秦如歌一脸娇羞捂着嘴:“九死一生了还光顾着风流!” 他捋着她额角碎,邪笑:“这不是为了安抚爱妃么。” 秦如歌不大安心地放开了他,三步一回首,便见凤明煌步履蹒跚,追着容靳的方向走。 暗卫滑稽地在他后边亦步亦趋跟着,一律双手前探,万一主子体力不支倒了呢,他们保证第一时间接住。 校园港 恋耽美 182.182.最是无情帝王家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容靳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跟过来一样,停下来等他。 凤明煌摒退左右,扶胸静立。 “为什么改变主意?” 容靳的神情,算不上和善:“你当真不知道?” 他想了想,摇首。 容靳似笑非笑:“不知道,那是最好,要是假装不知道,那么,一辈子不要捅破这个谎言,凤明煌,把它带到棺材里吧。偿” 容靳放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徒留凤明煌于原地深思。 晚些时候,秦如歌给凤明煌处理了刀伤,他便躺在贵妃椅上休息,躺久了,大抵睡着了。 外间有人正要敲门,秦如歌把食指竖于唇心,找来薄被覆在凤明煌身上,便放轻脚步出去。 “怎么了?”她问。 下人道:“纳兰三公子求见。” 早前纳兰狩去找纳兰惜,看来,这趟他是因龙凤胎而来的了。 果然,来者除了纳兰惜,还有缩在纳兰惜身后,大他一号的纳兰狩。 纳兰狩一见秦如歌来了,脑袋立马缩了缩,直想化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点。 纳兰惜给她见礼:“堂兄冒昧,燕王妃莫怪。” 秦如歌随意摆摆手:“无妨,坐吧,来人,上茶。” “家父和伯父那边,接到了我的家书,大抵才派了狩来,看看瑚儿珀儿的情况到底如何。” 纳兰惜这边说着,纳兰狩那边郁闷地想,家里那几位也是的,让他来找人,也不跟他明说干什么来的。 他们也的确没切切实实说过,让他把小弟小妹抓回去。 不过,正常人的思维都是把他们抓回去的吧。 纳兰狩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想的,纳兰惜却知道。 家里人让他来找小弟小妹,其实是次要的,找上他这老三,大抵才是主要。 正好,他也有些消息要捎回碧落城,老二是最好的护手。 秦如歌听罢,默默点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秦如歌和纳兰狩寒暄了几句,大抵都是问纳兰世家几位伯父身体如何。 纳兰狩恭恭敬敬答着,就好像学员对着教官,丝毫不敢造次。 大抵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干巴巴,没什么营养吧。 纳兰惜插话道:“听说,阿靳适才来过燕王府。” “嗯。” “他看开了?” “算是吧。” 米已成炊,阿靳看不开也不成了吧。 咦?纳兰为什么这么问她,他没有见到哥哥吗? “我哥没去找你?” 以兄长和他的交情,她以为,兄长看完了她,必然先拜访纳兰惜的。 “他适才入宫了,皇上最近身体抱恙,阿靳去请安也是合理的。” 入宫。 秦如歌突然想起那道密诏。 一旦新君人选确立,最先知道的人,总是容侯府的少当家。 看来,这次不仅他们燕王府参合其中,就连容侯府都避免不了下水。 果然,大越宫那边,容靳单膝跪地,给卧榻而眠的皇帝见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 “臣听闻皇上抱恙,特呈此玉人参予陛下。玉人参集高山雪水滋润,吮日月之精华,有抗衰延寿之功效。” 参,用上好的礼盒安放。 皇帝看着那精致的礼盒里,稍显肥厚的几根雪参,目色有些幽远。 皇帝淡淡道:“这参,乃朕当年赐予你母亲的,没想到今日你又送了回来。千丈高的雪顶天山,多少采药者攀崖掉落而死,一年下来,也不见得能送得几根雪参到宫里来。” 皇帝示意公公收下了。 给容靳赐座后,又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公公双手捧着礼盒,领着一群宫人离开。 皇帝打量着容靳出色的眉眼,眉飞入鬓,星目坚毅,棱角分明。 “你的模样,虽然和阿蘅有几分相似,可是性子一点也不像她,大抵是像秦爱卿吧。” 先生虽然温文尔雅,可性子却是刚韧十足,很擅隐忍。 而容靳。 自当年那事,便由阳光小少年,一夕蜕变,沉默且有担当。 “朕八岁的时候,被先帝册封为太子。阿蘅便是那时被带到朕身边来,几乎形影不离。唉,一晃眼,已经好几十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啊,朕也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剩下了。” “皇上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 皇帝却是叹息摇首。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他最近一直梦见那些故去的人,大抵是征兆吧。 “你应该也感觉得到,朕突然说这些话,自有用意。” 皇帝说的没错,容靳的确心生疑虑,隐隐有些不安。 他提起自己久远之前,被册为太子,又提及娘亲的事,难道 “容靳,朕立了密诏。在朕之后,南越之主,将是六皇子慕容汾。” 类似的这番话,久远之前,先帝也这般对阿蘅说过。 是他后来登基之后,阿蘅才告诉他的。 容靳眸底银波涌动。 其实,外祖父外祖母早就猜到,皇帝属意的继任者,不是慕容琰。 不出其所料,果然是曾经风头无两的慕容汾。 慕容琰荣登太子之位,皇帝却是没有召见他,安排他跟随慕容琰,当他的影子。 后皇帝又把如歌推向慕容琰,就是在警告他们容侯府,一定要看清时势。 “容蘅也许来不及和你说什么,但朕相信,容羿应该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容靳闻言,离开皇帝赐的席座,再一次半跪了下去。 “臣明白,不日起,臣便跟随六皇子,寸步不离,护他一世周全。” “不日?” 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的不是即日? “碧落城事宜,总要妥善处理,且宽限臣几日时间,安排一二。” 皇帝自然要同意的,不然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皇帝颔首,唤了公公进来,道:“把朕昨夜写的圣旨交给容侯。” 容靳接过圣旨后,皇帝让他自己打开,不必公公宣读。 容靳一目十行,目波冷定,半响才抱拳道:“谢主隆恩。” 这是赐宅放权的圣旨。 可惜红翎十二骑已经散了,帝王送予他的,只是羽林军右统领一职。 看来,这长安城,他要久待了。 送走了容靳后,皇帝腰身微蜷,赤脚踩在床前地上,坐姿稍嫌颓废。 容靳身手虽好,却非凤明煌那小子的对手。 凤明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那一手线杀,无坚不摧,名剑难断,他练得炉火纯青,旁人难以近身,单打独斗的话,恐怕南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且那小子权势过盛,较之当年的凤今曜更有赶超之势。 怕就怕,他承袭了凤氏一脉惯有的狼子野心。 现在,汾儿最大的威胁,不是琰儿,不是病躯,是他。 除非,汾儿能拿下他,又或者——他死。 皇帝目光顿时阴了下来。 呢喃着:“汾儿是你的孩子,朕不容许任何威胁到汾儿性命的危险存在。朕要我们的儿子,登峰造极,接收朕的一切,以慰你在天之灵。” 他自问,对容靳已经足够好了,没有像先帝那样,在阿蘅七岁的时候,便安排她学着当他的影子。 也算是对当年之事,做出的补偿吧。 这辈子,亏欠任何人,他都不会愧疚,只有她 想到动情处,皇帝郁结难忍,气急攻心,捂着胸口猛然咳了起来。 咳得嗓子麻痛,脑浆似要炸裂,五脏六腑抽搐,乃至浑身一抖。 皇帝苦笑夹冷,何必自己骗自己呢。 他到现在还是亏欠着她,而且,份量仍在加重。 所以,报应来了是吗? 公公折返复命时,皇帝让他捧来燃烛,便摒退所有宫人,独处。 大白天的,敞亮着呢,皇上点什么烛呢? 皇帝取出稍久前,千秋宴上夺来的那簇穗子,拎到烛火上烧着。 焦味刺鼻,他盯着穗子渐渐吞没于火光中,终究松了手,任它在地上燃烧殆尽。 “放心吧,朕会还的,但是,不是现在。阿蘅,你先等等。” 校园港 恋耽美 183.183.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站在檐下。 空气有些闷热。 远方天际有几分诡谲的阴黑。 “又要下雨了么。”最近倒是多雨。 “王妃,容侯好像没有带伞。偿” “月姨,麻烦去拿两把伞来。” “王妃稍等。撄” 待听得脚步声来,却不是揽月,乃是风度翩翩的男子。 秦如歌瞥了来者一眼,问:“王爷还睡着吧。” 孟玄色颔首:“王妃要出门吗?给容侯送伞?” “嗯。” 孟玄色目光微闪,却道:“那希望王妃早点回来,莫要王爷醒了,见不到王妃,该脾气了。” 秦如歌无语。 凤明煌才没有这么变态吧。 “你太夸张了。” 他又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必须跟她待在一起,必须见到她才罢休。 孟玄色却不是这么想,主上这么急着找那人,现在无缘无故找着了,又不肯跟他透露风声。 他总疑着,主上想偷偷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主上现在简直把王妃宠上天,只要是她的要求,大的小的都设法满足。 他越是这么温柔似水,掏心掏肺对王妃,他这心里头就越不踏实。 可是主上下了禁令,不许他多说什么 “王妃,伞来了。” 沉凝间,揽月和莲儿回来了。 秦如歌示意莲儿把伞拿着:“我和莲儿出门就行了,月姨留在王府吧。” “如歌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 纳兰瑚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怀里捧着瓶瓶罐罐。 “靳哥哥不长记性,说了要等瑚儿把药拿来的,他就是不等,就这么走了,气死我了。” 秦如歌想着纳兰瑚多月未见容靳,她又是那般靳哥哥前靳哥哥后地念叨着兄长,便遂了她的愿,向她招手。 “来吧。” 纳兰瑚心喜,嘿嘿傻笑,抓住秦如歌伸过来的手。 多了纳兰瑚,秦如歌又多拿了一把伞。 秦如歌等人离大越宫的东华门还有好几丈之遥,一滴两滴,豆大的水珠自天上打落。 莲儿撑开伞,刚遮蔽了秦如歌顶上方寸之地,主仆二人便见东华门有一道人影闪出。 不是容靳,又是谁。 “王妃,是大少爷。” “靳哥哥~” “瑚儿,你自己一把伞,莲儿,我和你一把。” 秦如歌夺过莲儿手里的纸伞,一把塞给纳兰瑚,另一把则紧捏着,随即步速加快,前方的容靳,也快步朝她而来。 大抵没有料到她们会来,容靳神色有点讶异。 “给。” 容靳也不道谢,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没有淋成落汤鸡,你这伞便及时送来了。” 容靳话声刚落,前期稀疏的雨珠,便切换成倾盆砸打之势。 这就尴尬了。 容靳讪然道:“看来,我高兴得太早了。” “到那边避一避吧。” 秦如歌指着街边檐角,尽量和莲儿缩成一团,这雨太特么大了,打了伞估计也顶不了多久。 容靳捏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往檐下跑,他撑着的那伞,也尽量半遮着她的身,结果,到了檐下,秦如歌没怎么湿身,容靳却是半身湿透,那墨染的一团团搭在前襟后背,两颊边也贴上了。 大抵是容貌出众,看着不显狼狈,倒是有点儿出水之刃的味道,纳兰瑚看痴了,一味地傻笑。 秦如歌颇是无语,然后小小推了纳兰妹子一把,这丫头,正事都给忘了是吧。 纳兰瑚这才从冒着泡泡的画面中,回到现实。 怀里的瓶罐,差点没摔了。 对了,她差点忘了! “靳哥哥,你不厚道哦,走得这么急,不等我,你就这么不想见到瑚儿吗?” 纳兰瑚娇嗔哼哼。 侧过身,摆出恼怒的姿态,开始眼神却老是往容靳这边使。 秦如歌差点没笑喷。 这活宝! 哥哥话少,和瑚儿活泼的画风,倒是和契合。 “靳哥哥不是来玩的,有很多事情要办,自然不能久留的。” 容靳放软目光,揉着纳兰瑚的小脑袋。 纳兰瑚恼羞成怒,格挡开来脑袋瓜上那手,一股脑将金疮药塞到容靳怀里。 然后义正言辞道:“说了多少次,不许摸我脑袋,不许当我是小孩,我是个成熟的女人!” 纳兰瑚双手叉腰,气势倒是很盛,可惜身高差一截。 容靳无奈笑笑,纳兰瑚看到他这么笑着,马上不开心了,他这是不以为然的意思! 她垂首瞄了自己扁平短小的身板一眼,顿时泄了一半的气。 成熟个屁! 她想哭! 不行,看来不仅像如歌姐姐说的,要补那劳什子钙,还得补补胸,不然她以后怎么见人,怎么面对靳哥哥不以为然的笑容! 纳兰瑚化悲愤为动力,竟抓了容靳的手,一张嘴就是两排齿印留在他的膀子上。 容靳剑眉轻拧,问:“瑚儿,你疯了?” 竟无端端咬他。 “这是做记号,靳哥哥你记着,以后你是我的人了,等我长大了,你一定要娶我。” “古灵精怪。”容靳哭笑不得,放下袖子,遮住纳兰瑚制造的伤痕。 哪有女孩求娶的。 瑚儿这些大胆行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他看了眼怀里的药瓶,她说过这些药是她做的。 “呃,瑚儿,你确定这些药能用么?” “放心好了,这些药虽然是我做的,可是如歌姐姐有把关啊。” 闻言,容靳看向秦如歌,便见妹妹笑着点头:“你就收下吧,不然瑚儿该是好几天睡不着了。” 容靳无奈,只得受了小美人恩。 “皇上,是不是” 秦如歌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不必言语明说,容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默然颔首。 半响,才道:“他赐了我宅子和羽林军右统领之职,为兄交接完了碧落城的事情,便要长居长安了。” 秦如歌目光闪烁不停。 慕容琰此时远离长安,在北地呢。 皇帝现在在长安要是动作多了,给慕容汾安排筹谋的话,那么慕容琰一旦返回,怕是再难挽回了。 但是凤妖孽说太皇太后出手了。 也就是说,慕容琰回朝之日,大有可能就是兵戎相见之时。 容靳俯瞰着她深思的侧脸,妹妹以往的天真烂漫不复存在。 是近墨者黑吗,她好像变得跟凤明煌一样,有了城府。 “和他离开长安吧。” “什么?和谁?” “为兄说,你和凤明煌一起离开长安吧。” “为什么?” “你还不懂么。” 她现在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透,难道说,她希望自己孱弱的夫婿,命断长安。 长伞有意无意举到二人身前,稍微遮挡。 容靳压低声音:“皇上已经做了决断,为兄现在已经是慕容汾的影了,你总不想看到他和为兄剑指对方的一幕吧。” 诸位皇子的王位之战,将会是最好的机会,凤明煌素来不是安分的人。 雨水拍打的声音,滴滴答答,很残暴。 沉默蔓延。 她终究朱唇轻启,冷淡道:“其实,我们一定要这么忠于慕容氏么。” 若是没有这残暴的雨冲刷,她不会在这种地方这么问,声音太大,就算隔墙有耳,也听不到什么。 毕竟,这话,犯的是杀头之罪。 秦如歌果然在兄长脸上看到错愕。 随即面沉。 “莫要胡说。” “我说的哪里不对。他们可对得起我们了?他利用我们多少次了,我们除了忍气吞声受着,还能做什么。哥,你不觉得憋屈吗?” “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如歌,这只能延续,不能打破,否则就是千古罪人。” “谁说的,规矩一旦腐朽,就该打破。哥,物极必反。” “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们不走就不走,我也逼不了你们,只是希望你他日不要后悔,千万不要给自己制造后悔的机会,明白吗?” 劝不动他,秦如歌只得作罢。 容靳看着她不甘心的小表情,低叹一声,把她的脑袋按在肩上,伞落地,他抱着她,不紧不松。 “你可记住哥哥说的这些话了,路是你自己选的,就算是血,你也得咽下去。” 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反常,父亲角色上身了是么,亦父亦兄的兄长。 他抱够了,才放开秦如歌,拾起湿伞,抖落水珠。 “雨小了一些了,我到惜那边走一趟。” “那我就不去了。”秦如歌看着已然半身入了水幕的兄长道。 纳兰瑚却是跟了过去:“靳哥哥等等我,我也想去老宅看看,老是听爹爹他们说,我都没见过老宅。” 容靳拗不过她,无奈之下,便将纳兰瑚抱坐在臂弯上。 纳兰瑚得逞而笑,嘿嘿道:“伞我拿着,靳哥哥抱稳我。” 容靳无奈而又藏着几分宠溺看了眼纳兰瑚,转而对秦如歌道:“我晚些时候送她回去。” “嗯,快去吧,受寒了可不好,如果方便,在纳兰那里换身干衣服吧。” 容靳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中。 秦如歌仰望着大雨滂沱的天际,还说雨小呢,分明比刚才更大了。 纳兰惜在纳兰老宅等容靳的到来,等了好久了,总算把人等到。 “带小姐下去换身衣服。”纳兰惜没想到纳兰瑚也来了,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小妹,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纳兰瑚不依不舍被带走了,纳兰惜这才亲自带着容靳到自己的卧室。 扔了件他自己的衣服给容靳。 “只有我的衣服了,你不介意吧。” 容靳嗤声,绕到屏风后换衣服。 纳兰狩也在,坐着吃瓜果呢。 “咱们皇帝怎么说?” 见没别的人了,容靳便也放开来。 他把入宫生的一切,大抵都说了。 纳兰狩就不予置评了,这些事情,他素来只负责听。 纳兰惜沉默良久,才冷声道:“他们使唤容侯府,还真是使唤得天经地义啊。你呢,就这么挨着受着?” 容靳手上动作微顿。 轻声道:“今日怎么你和如歌如斯默契,都说这些话。” 纳兰惜目光骤亮,如歌也这么说了? 容侯府最有觉悟的,竟然不是阿靳,而是如歌么。 如果当年,是如歌接掌容侯府的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既敢于反抗,更不会和凤明煌开花结果。 突然意会自己在想什么,纳兰惜薄唇死抿,眉心深锁,垂放两侧的手,微微收紧。 不是说好放下了吗,想这个干嘛? 毕竟,时光无法倒流。 纳兰惜自知失态,敛神正色道:“你别不上心,既然如燕王妃都有这般觉悟了,你和二老为什么想不通。当年的事,还不足以为戒么。” “伯母落得什么下场,秦伯父蒙着鼓里,你难道也蒙着鼓里么?呵,那件事情,最清楚来龙去脉的是你啊,不是吗?” 尚有两个盘结还未扣好,胸前锁骨可见,容靳垂下手,眉目凝霜,隐忍而又晦涩道。 “不是我,最清楚来龙去脉的,是如歌。” “瞎说,怎么可能是如歌,她——” 慢着! 纳兰惜因震惊而不得动弹。 他闪电一般,闪到屏风后那人身前,容靳略略抬眸,碎打在他的睫毛上,湿了他微微生出血丝的眼,竟带了几分戾气。 “如歌当年是因为容蘅伯母才疯掉的,是吗?” 他早就这样怀疑,只是容侯府的人一直不肯明说。 容蘅伯母当年惨死,他们不得见她的遗容,便送走了她。 对着她的棺木鞠躬为礼,烧了些纸钱罢了。 当然,他们也都陪着如歌兄妹一起守灵。 而秦伯父,则在容侯府外,跪地送她最后一程。 其实算下来,整件事,最可怜的就是秦伯父,至死才盼得心爱之人归来,却是一副冷冰冰的神主牌。 至于尸身,容侯府二老压根见也不给他见,别说碰了。 容靳就这么不羁地走了出去,坐在纳兰狩对首。 他不打算在如歌疯不疯的问题上多说。 一想起当年妹妹死也不放开慕容琰,仿佛他是救命稻草一样,得敲晕了才能带走她的一幕,容靳便一阵心痛。 他对她说了千百遍,她对慕容琰的不是喜欢,她就是不听,大抵,绝望之中的一缕曙光,太深刻了。 纳兰狩虽然充当聆听者,可是从容靳坚毅隐忍的侧脸,还有指甲掐入掌心肉的动作,可以看出来,容靳现在情绪很激动,但是他在克制自己。 他默默记下容靳和纳兰惜的对话,再拆解他们对话时的容貌神态反应,这些,都是要带回去给长辈知道的。 哦,还有三弟让他捎带的东西,也要交给他们。 纳兰惜这时也走了出来。 多年好友挚交,纳兰惜知道容靳现在这副态度,容蘅伯母的事情上,他是不能多做深究了。 “还是那句话,值得吗?既然你顾虑这么多,待在君主身边,处处是软肋可掐,别忘了,他们坐上那位置,就是一只只猛虎,可没有人性的。” 听到这里,容靳终于是疑虑满档了。 他掀起眼帘,谨慎地盯着纳兰惜。 “你不是帮慕容汾打天下么,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阿靳,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纳兰世家,到底是谁的家臣。” 因为是家臣,所以配不上如歌。 更因为,他们这家臣,最早的时候,出身卑贱,从奴隶窝里出来的。 所以,爹从来没有肖想过容蘅伯母,成年以后便主动把婚事退了。 而他,有心,却是无力,他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当初只是想保护她,护她一世周全罢了。 容靳听出言外之意,大惊。 他万万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样。 容靳震怒而拍桌:“纳兰惜,你疯了?还有纳兰家的人也疯了么?” 他相信,这件事不会是纳兰惜自作主张,一定是那家子人的意思。 “阿靳,我们一直很清醒,糊涂的,是你们,不是么?既然你们有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上的机会,为什么要让他人做主。” 容靳眯眸而起,冷声斥道:“够了,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我没兴趣做千古罪人!” 他怒极而出,后又折返,较之刚才已然冷静不少,但是沉硬更甚。 纳兰惜一直知道,他有多固执。 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力承担下飘摇的容侯府,哪怕忍得满身污血,也不曾后退。 他食指尖锐地指着他,警告道:“不要私自替我做主,胡作非为,容侯府不会为你们的疯狂作为买单!慕容汾是命定的南越天子,你看着办!” 容靳走了好一阵子,一直不作声的那人才道。 “你说,他会把我们捅出去吗?” 纳兰惜冷笑。 “捅什么,我们可有说过什么大不敬的?哪一句可作为话柄,让他把握自己的命运?” “慕容均多疑,就凭这一句,他大可以要你脑袋,哦,不止,我们全家人都要给你陪葬。” 纳兰惜横了他一眼,哼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思考了,你在我们家,不是只负责拆题,不负责解题的吗。” 纳兰狩耸肩道:“对于死亡感知,总是敏感一些。” 嗤声。 “阿靳连慕容氏都不肯扳倒,你说,他有可能供出我么。” “你这是在赌,赌他的心向着皇帝先,还是我们先。” 青提高高抛弃,后落入纳兰狩口中,他目光微动,勾唇浅笑,坚定地咀嚼着。 “不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依照我的观察,他没有他嘴上说的这般硬气。也许,你的那番话,还是有用的。” “真的?”灌满失望风霜的墨眸顿时亮了。 纳兰狩感觉到脸上似乎插来两道剑刃。 他弱弱地看向小时候被欺负很惨的三弟,赔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哪还敢骗你。” 纳兰瑚换完了衣服,便满屋子找她的靳哥哥。 说来也奇怪,三哥这里竟然有适合她穿的女孩子家衣服,小了一丢丢吧,要是以前没开始解蛊,尺码倒是刚刚好。 纳兰瑚目光一亮,找到了! “靳哥哥!” 校园港 恋耽美 184.184.父王的爪牙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容靳站在廊边看雨。 纳兰瑚快步过去,面上喜色,因看清容靳冷沉的面容而褪去。 “靳哥哥,你不开心吗?” 她看到容靳快速撇了她一眼,随即再次被雨帘引去注意力。 纳兰瑚试探性碰了碰他的手心,靳哥哥小小颤抖了一下吧偿。 唔,靳哥哥一定有心事。 她牵了他,紧紧的撄。 然后和他一起看雨。 他不想说话不要紧,她能陪着他就好。 况且,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一起看雨,多浪漫幸福呀。 飘扬而下的水沫粉雾,湿了鬓角。 拍在脸上,特别醒神。 容靳的思绪,稍微理顺了一些。 他们就这么一直站着,直到雨小了,容靳才长舒一口气,眸底有一抹刚韧之色,似是下了什么决断。 “阿嚏——”纳兰瑚打完喷嚏,擦擦痒痒的鼻子。 容靳便垂眸挣开她的手,解下披风,套在纳兰瑚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燕王府。” “不嘛,我想跟靳哥哥多待一会儿。” 纳兰瑚不依地熊抱容靳。 他对这粘人的小家伙甚是没辙,叹道:“可是靳哥哥马上要回碧落城了。” “你才来长安多久,这就走了?” “只是回去几天,马上又来长安的。” 纳兰瑚这才记起刚刚他和如歌姐姐的对话,大喜道:“这么说,我以后又能天天见着靳哥哥了?” 容靳勾唇点头。 “包管你见到腻。” “才不会,一辈子都不会腻!” 这孩子。 容靳无奈的将纳兰瑚从身上扒下来,带她一同离开了纳兰家的老宅。 后来纳兰惜纳兰狩知道小妹不告而别,就来老家这边走了个过场,均是哭笑不得。 这丫头,跑来偷一套衣服就走,招呼也不打,唉,看来,在她心里,他们这两位堂兄,是怎么也比不上容靳了。 “我哥走了?” 容靳把纳兰瑚送回燕王府之后,便一骑绝尘,离城了。 “是啊,我让他来见见如歌姐姐和姐夫的,他偏不肯,怎么也不愿再进燕王府半步。” 披风已经失去靳哥哥的温度。 而且,这是三哥的衣服。 纳兰瑚嫌弃地脱掉披风,胡乱卷成一坨,便跑了出去,找人帮忙洗洗。 “王妃,王爷有事找你,他在水榭那边等着呢。” 刚下完雨,天气有些凉,再过不久,冬天也快要来了。 秦如歌也披了件披风出门,挡寒。 走廊被雨水冲湿了一大半,婢女不时小心提醒她注意脚下,莲儿也差点滑了一跤,更是小心翼翼护着秦如歌。 “王爷有说找我什么事情吗?” 婢女道:“王妃,您就别多问了,这是惊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莲儿吐槽:“笨笨的,说不知道就好,既然说了是惊喜,那么惊喜也不能说。” 待见得那人在水榭里头,如一块上好的黑玉,长身玉立,秦如歌便支开身边人,独自过去。 “找我什么事?”那人回过身来,秦如歌脸色有些臭,上前扶他坐下:“你伤还没好,老出来走动做什么。” 回府之后,她没见着他人,说是又到书房忙活去了,还真是没一刻闲着。 “掌事送来的和田玉围棋,本王看着漂亮,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凤明煌伸手去掀棋盒,秦如歌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东西。 除了两盒棋子,还有个星盘般的棋盘。 棋盒盒盖一掀,便见一颗颗圆润细腻的棋子静静躺着。 拿起一两颗摸摸掂掂,那手感,那色泽,那分量,壕气侧漏呀。 她以前曾出席过几场拍卖会,好像就有拍卖过和田玉围棋来着,那可是一颗棋子价值过万的天价围棋。 能送到凤明煌手里的,一定不是便宜货。 不过,这种时候问价钱就俗了。 她摆了摆棋子,问:“送给我的?” “喜欢吗?” “可是,我不会下棋,它应该捧在会它懂它的人手上。” 秦如歌话声刚落,凤明煌便两指捻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在棋盘右上角。 她目光一闪:“王爷棋艺很厉害?” 凤明煌轻笑道:“你这么问,本王该怎么答。说是,太幼稚,说不是,不符合本王脾性。” 哼,这不也是变相的说,他很厉害嘛。 这人根本不知道谦虚是什么!! “有兴趣么?” 秦如歌把玩着手中白子,却是盯着棋盘上的那颗黑子,淡淡道:“据说,围棋其实是古人一种观天工具。棋盘代表星空,棋子代表星星。” “棋盘之上,蕴藏着大千哲理,我想,你们这种人,热衷于此,大抵是因为围棋的胜负之争最终是棋盘的控制与争夺。王爷,你觉得我有争斗欲和胜负欲么?” 他抬眸反问:“你没有么?” 秦如歌目光微震。 她没有么? 她不敢说绝对没有,但是应该不算严重吧。 可是她此时深深回想一番,好像从最开始,无论在哪个时空,她就在争吧。 废弃之都的生存之战,职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有与他相遇之后,一开始的试图挣脱他的控制,试图站到和他对等的位置和他谈条件,还搞了神农堂 她好像,并没有太看清自己。 凤明煌打量着她深思的脸,淡然一笑:“有兴趣了吧。” 秦如歌这才回过神,耸肩道:“可是我一点底子都没有,完全不会下围棋。” 宛若捧着瑰宝一样,他轻轻执捧着她拿子的手,移到某个位置上,白子嗒的一声落盘。 “我教你。” 一个下午下了好几盘,完全是他借着她的指头,自己跟自己对弈。 秦如歌是初学者,看得一脸蒙圈。 “咕噜——” 下棋消耗的是脑力活,肚子饿扁了。 可是叫的不是她的肚子,因为消耗的不是她的脑力。 她眼大睁,坦荡荡地看着对首这人,可是凤妖孽很没有自觉,说好的羞赧呢? 哪里知道,这家伙的神态,比她更坦荡! “肚子饿了,自然会叫,没听过这声音?” 有道理。 再看看天际,快要入暮了。 秦如歌摸摸鼻子,取笑不成,便将棋子拨回棋盒,搀着他老人家移玉步。 “我也饿了,不知道晚膳做好了没。” “咳,咳咳——” 大抵新伤扯到了,伤口近心房,凤明煌停下咳了几声。 此时,他耳动而闻,天际好像有什么东西浮动。 凤明煌神色凝然,回身眯眸眺望。 “怎么了?” 秦如歌看他反应肃然,似是雕塑般看着天的那一边,甚是不对劲。 天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好像,有个小点。 伏在她臂上的大掌,力道收紧。 天际的点,快速逼近、降落。 “凤明煌,那东西好像向着我们这边来。那东西鹰?” 浑身雪白,似一道闪电劈来! 惊愕间,凤明煌突然把她拨到身后,赶在雪色之鹰降至眼前时,拦臂遮脸。 那玩意利爪擒着他的臂弯,疯了一样往凤明煌脑袋啄。 “你敢啄他!你放开他!凤明煌你怎么任由它啄你,把它鸟毛都给扒下来呀!” 秦如歌作势去揪那鸟,怎知凤明煌却是用内力将她震开。 秦如歌屁股着地,难以置信地抬首看着任由恶鸟肆虐的那人。 直到恶鸟将他的头啄成马蜂窝,撕拉一声,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才罢休。 恶鸟振翅翱翔,在半空盘旋了一番,才徐徐降下,落在凤明煌肩上,神气地挺着鸟身,姿态高傲睥睨跌坐的秦如歌。 相比恶鸟,凤明煌显得狼狈多了。 呵呵哒,恶鸟这会儿倒是不再攻击凤妖孽了,还友好的站在凤妖孽肩上。 所以,他们一人一鸟是跨物种的朋友咯? 而且恶鸟还是s,凤明煌是m? “它是你祖宗还是怎么的?”秦如歌半是怒半是笑道。 她越看那玩意越不顺眼,不知道清蒸还是炖煮好吃。 凤明煌面色泛冷。 默然半宿,才道:“它是父王的海东青,叫苍穹。” 算起来,他很久没再见它了。 父王 凤明煌目光骤然尖锐起来。 校园港 恋耽美 185.185.你会废了我么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多年未见的海东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 那个男人,走得无踪无影,一直跟随左右的苍穹,不该离弃它的主人。 除非那个男人死了,又或者,是那个男人让它回来的。 “苍穹?”秦如歌拍拍屁股起来,狐疑盯着眼睛长在天上的破鸟。 秦如歌倾身逼近,海东青忽然引颈向前,还好她躲得够快,这玩意竟然想啄她! 啄不到目标,海东青似乎很不爽,振翅扑向她,姿态狷狂凶狠偿。 秦如歌心头咯噔一声响,往后退走,不过海东青并没有成功扑来,凤明煌掐了它的双翅。 她这才平定心情,拍拍胸口道:“我看你刚刚任由它啄你,还以为你这回也不管了呢。” 这人冷冷扫了她一眼,然后摸索着鹰腿。 什么也没有。 蛇瞳对上鹰眼,一双冷,一双狠。 凤明煌心情有些沉重。 那个男人没有指示,没有让苍穹带话,是几个意思? 凤明煌将海东青抛上天,那玩意直冲向上,即将下坠前,振翅绕着燕王府飞了半圈,才翱翔远去,渐渐消失。 “什么意思,来啄你一顿,绕场一周就走了,莫名其妙。” 他垂下眼帘,牵起她的手,移步。 秦如歌见他不语,也闭嘴了,手上却没闲着,一只手呢任由他牵着,另一只手,则扒顺他顶上的鸡窝头。 父王多年离京,突然有了行踪,她似乎闻到了那么一点硝烟味。 燕王府外,波谲云诡,北地蝗祸已有爆迹象,兵将调任、朝堂汹涌、诸臣站队 而燕王府内,却是一派风花雪月的景象。 “你天天陪着我,没别的事做,没人说你吗?” 这些天,他老陪着她,不是下棋赏花就是遛鸟逛街,不是送这样就是送那样,偶尔不待在一起,也是她忙着研药,他到。 以至于她差点忘了,他是烈焰军的主帅,他平日里还得操练士兵的吧。 可是这些天也没见他出长安城城门,赏脸出席了几次早朝以后,便以抱恙为由,天天窝在燕王府。 好一个闲散王爷! 秦如歌那一手黑子刚落盘,凤明煌薄唇深勾,意味深长添了白子,然后提走了好几颗黑子。 “喂喂,你怎么摸走这么多,留一个好不,你看我局势已经惨不忍睹了,你还忍心重创我这一下!” 秦如歌心痛地看着黑子离她而去,这家伙就知道欺负菜鸟。 如果只是输赢之争,也就罢了,毕竟她才刚学着上手。 可他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心血来潮,一旦来潮了,那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她要是输得太惨,有她好受的。 如果她输的目数比上一盘多了,他得便宜。 如果少了,那就是有进步,他给奖励。 不过至今为止,她好像还没有因为围棋造诣得到奖励过。 也就是说,她一盘比一盘惨。 “谁敢说本王。” 那倒也是,有人嫌命长吗? 秦如歌无趣的摸摸鼻子。 秦如歌捏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某人茶水都喝了好几口了,她还是雕塑状态。 轻嗤。 他搁下茶碗,冷目淡漠:“倒是学会思考了,一手比一手慢,还是说,爱妃在使拖延计?否则,怎么可能思考这么久,下的却是越来越烂?” 最开始,一天能对弈十来盘左右,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倒是落子落得干脆。 可是越是往后,她便越迟疑,双位数变成个位数,直至今天,已经午时了,还是处于第一盘。 这是乌龟的速度。 “反正你没有定规矩,我下得慢下得快,你管不着。” 被他看穿,她也不急。 反正她有理嘛。 一天数十来盘,她受不了。 一盘,一盘就够了。 她还打算把这一盘拖到最后来着。 凤妖孽做作地叹道:“以你这速度,得学到猴年马月,棋艺才能精进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秦如歌恶狠狠道。 她每落一子,声音还在绕梁呢,白子马上就落下。 秦如歌牙痒痒。 “按脚程算,容靳这会儿应该抵达碧落城了。” 秦如歌嗯哼,算是回应。 凤明煌招了揽月来:“准备一下,本王和如歌明日到碧落城走一趟。” 黑子滚下地。 秦如歌平举着臂,一脸诧异。 揽月弯身捡玉,拍掉尘灰,还好没摔坏,她便把棋子重新放回棋盒。 “你,你去碧落城干什么?” 凤明煌瞥了她一眼:“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成婚这么久,都没有拜见你外祖,于礼不合。” 他凤明煌还有讲究礼节的时候? 当初是谁逼到皇帝面前,逼迫他赐婚的? 当然,关键是—— “我哥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想,容侯府是不欢迎我们的,我担心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去。” “不让进,就让他们出来。” “” 让两位老人家出来见他们,到底谁是爷,谁是孙。 “外公外婆虽然很疼我,大抵愿意背着我哥出来,可是我哥那性子,也是不好说话的,我看没那么容易。” “就是这么容易,如无意外,我们抵达碧落城的时候,容靳已经离开了。” 呵,这家伙,原来早就算好时间! 既然他早有打算,那么,这会儿突然造访碧落城,是否并非那么简单。 秦如歌颔首同意揽月下去准备,周围没有旁人了。 “凤明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说,什么事情瞒着你。” “那只破鸟!” 海东青的事情,她追问了几个晚上,完全没有下文。 唔,凤今曜,难道要回来了? “看来,你孜孜不倦追问苍穹,应该很是喜欢它了。罢了,本王着人去抓一只就是了,你稍等些时日。” “泥煤!你不是说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你想抓就能抓的吗?我,我的意思是父王是不是要回来了?” 幽光在他眸底流转。 凤明煌垂眸道:“你以为,本王带你去碧落城,是因为那个男人?” 难道不是? “我猜,大抵是厉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通知了父王,燕王府最近生的这些事情,他派苍穹来,只是警告我,没有别的意思,否则,苍穹没必要走,等他重回燕王府就是了。” 厉晴竟然知道凤今曜的行踪!? 所以,她是在去秦川途中,趁机通风报信咯? 那就怪了,当初她和凤明煌大婚,凤今曜怎么不运用他的手段,阻止他们? 秦如歌马上便想通了,她和凤明煌大婚,构不成太大威胁。 她讨得的,只是燕王妃的名分。 然而,她和凤明煌出征的那些日子,她让揽月安插人手,燕王府大换血。 此番回归,先是撵了柳兰锦,后又灭了厉晴威风。 凤明煌更是事事满足她,她像是泡在蜜糖罐里,受尽宠爱和甜头。 红颜祸水,自古以来就是大忌。 父王自小待凤明煌苛刻,掌控欲强,连妻子人选也给他早就备好,如何能容忍一个打破燕王府规条的异类存在。 这夜,秦如歌辗转反侧。 也许是因为明天就要回碧落城。 也许是凤今曜,他的父王,也是她的父王。 “怎么了?” 热息喷薄,贴着她的后颈,他从身后圈着她的腰身。 秦如歌微讶:“还没睡?” “本王喜欢看着你先睡熟。” 秦如歌转过身去,埋入他的怀里,凤明煌把她抱得更紧,鼻翼萦绕着她间清香。 “凤明煌,你会废了我吗?” 凤明煌目光一紧,闭目轻抚她的背,亲昵举止,刺得她起了一阵战栗。 她穿很薄,他指腹又带有薄茧,感官特别敏感。 “胡说什么。” “你看,他都警告你了,你不听话,他指不定亲自回来收拾你呢。唔,你,你手别乱摸!” 校园港 恋耽美 186.186.本王吃点亏,手把手教你好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就是太闲了,你才有空胡思乱想。” “我——” “让你忙起来,就不会乱想了。” “明天要出远门,你不要太过分!” “呵,今天那盘棋,你忘了?” “”早知道刚刚装睡好了,她以为他忘了来着!“只能一次,今天只下了一盘来着!偿” “可以。” 他摆了个风情诱人的姿态,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秦如歌头皮直麻。 是的,代价是,必须是她做主动。 她俯下身,埋在他的胸颈,乱啃一通。 狗啃泥式的亲近,逗得凤妖孽邪笑连连,忍不住捂嘴遮笑。 “这都几天了,还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从枕底抽出几本小画本,扔到秦如歌身前。 秦如歌老脸红透了。 这玩意,这几晚她没少看。 正是当初大婚时,揽月塞给她的春宫图。 秦如歌把画本扔下床,气呼呼瞪着他。 凤明煌叹了叹,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薄被卷了她进来。 “罢了,本王吃点亏,还是手把手教你吧。” 翌日,秦如歌还在睡,凤明煌把她抱上马车,撩起车帘问:“一来一回,该入冬了,冬衣有备够吗?” 揽月点头道:“王爷和王妃各备了三套冬衣,应是够用。” “好,出吧。” 秦如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骗子,你使诈!” 面对秦如歌的指控,凤明煌不以为意,却是指着矮几上的糕点茶水。 “想吃什么,这些要是不喜欢,本王再让人去买。” 软攻。 秦如歌胸口顶着的那口气,灭了一半。 她扫了花样百出的早点一眼,挑帘看向窗外,地处山郊野岭,她咬咬牙,硬气道:“豆浆油条清粥。” 这里都没有,哼,看他怎么买。 响指声起,随即暗卫现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两刻钟内,豆浆油条清粥,马上出现在本王面前,最好尽量保持温的。” “属下领命。” “” 还不到两刻钟。 凤明煌探了探温度,很暖,便着人撤下台面上的食物,将新鲜热腾腾的三宝推到秦如歌面前。 “趁热,凉了不好吃。” 她还有什么话说,无话可说! 天大的抱怨,此时也随着咽下的清粥消弭。 他们特意绕开容靳惯走之道,避开了容侯府的车队。 抵达碧落城,已是深秋。 他们在碧落城最大的客栈下榻。 “我先写封信,让人捎给外公外婆。” “不用了,本王已经派人送了。” 未几,有人敲门。 “王爷,王妃,容侯府来人了。”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去见那人。 秦如歌认得那人,是容侯府的婢女。 “小姐,请您随小的到容侯府走一趟,二老可挂念小姐了。” “那——”秦如歌看了眼凤明煌。 婢女马上道:“二老只让小姐过去,没允许其他人随同。” “你去吧,要是能说服他们出来,见本王一面,那是最好,若是不能,能让你们爷孙见上一面也是好的,本王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也太好说话,太宽容了吧。 秦如歌很感动,真想亲他一口。 “那我去了。” 秦如歌前脚刚走,揽月便道:“王爷不必太上心,以前王妃生母和秦太傅在一起,容侯府二老也没让秦太傅入容侯府一步。” “呵,这么说起来,本王和岳父,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凤明煌回屋闭关,揽月退了下去,忙着打点落脚事宜。 他没有带玄色来。 掌心展开,三枚红色浆果。 “只剩三颗了么。” 时间,真贵,已经不多了。 他吞吃一颗,好久,浑身蚂蚁啃噬般的痛楚才稍微减退。 而此时,入夜的燕王府。 孟玄色支开了凤明煌母妃起居之处的下人,独自等待。 他站在走马灯灯影之下,有些紧张地捏玩指尖。 忽然,人影一晃。 除了人,还有一鸟,立于其肩。 孟玄色目光一闪,却在看到来者冷厉的墨眸后,赶紧见礼跪下:“参见——” “礼,就不必了。你倒是聪明,知道在什么地方等我。” 那人却是拉了他,孟玄色跪不下去。 强硬将孟玄色拉起之后,那人负手身后,那双和凤明煌一样狭长薄情的凤眸轻眯,踱步打量着走廊两侧缓缓旋转的走马灯。 “那兔崽子,竟然也学会纨绔子弟那些破招式?” 孟玄色汗颜。 是真的冷汗。 他能听出来,对方的语气虽轻薄,却有股狠劲和不满。 想必对于主上所为,听了不少。 主上猜对了,知他这几天必然返回长安,才吩咐他在这里等他。 “王爷不在燕王府。” 那人嗤声:“我知道,还看见了。” 凤明煌的车队行进碧落城途中,他曾立于山头眺望。 那人拂袍向着竹居而去,孟玄色低眉想了想,加紧步伐跟上。 院子里种满了竹子,起居之处,床椅桌凳,一切用具,几乎都是以竹为材料做的。 那人指腹划过家具,纤尘不沾。 他摘下帷帽,俊美的五官,在微弱灯火下暴露无遗。 凤明煌和他的面容有三分相像。 这人打量着屋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虽然相隔多年,记忆还是停留在当年。 尤其—— 目光胶着在墙上挂着的那幅单人画像。 男人目光复杂。 在他身后的孟玄色,一样目光复杂。 当年他弃王位,强迫独子接棒,便一走了之,把燕王府扔到一个孩童肩上。 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人人都当他死了。 他,却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没走之前,他还是燕王,而现在,他却是燕王的父王。 “曜叔,王爷一直盼着您回来,不知您这次回来,能留多久?” 这个男人,不苟言笑,较之主上更为冷漠。 他不仅是主上的父王,也算他孟玄色半个养父,孟玄色和他共处一室,满满都是压抑。 “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话可不带这么多弯弯道道的,何不直接一点。” “玄色没有。” “没有?我看,不仅那小子和他的妻子处得很好,就连你,也和她处得不错吧。他留你下来,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回来做什么?” “曜叔” 凤今曜推开墙上暗格,里面是藏着羊皮卷的匣子。 凤今曜铺开羊皮卷细看。 “主上伪造了一份,送给西凉废帝做人情了。” “什么时候你学会替他隐瞒我,你才算完完全全成长了。” “玄色” “不要急着否认,反正你留在燕王府,也不是因为我,孟家,色字辈,呵,从来不是属于我燕王府的人。” 孟玄色沉默下来,肩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和秦家那丫头成婚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凤今曜挑眉冷冷道。 “王爷决定了的事情,玄色哪能阻止得来?” “所以,你们就任由她撵走兰锦那丫头,还动了燕王府的根基?那小子决定的事情,你们不阻止,连一个外来的女人做的决定,你们也举双手赞同了是吗?” 孟玄色跪了下去,道:“王爷王妃历经磨难,情谊难拆。王妃已然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还望曜叔手下留情。” “玄色,你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凤今曜俯身压下,擒住孟玄色下颔,强迫他仰首。 那刚戾的力道,掐疼了他。 “你这么做,就不怕孟家的人罚吗?”凤今曜接着叹道:“看来,长久的追随深交,终究会磨蚀一个人固守的东西。” 凤今曜冷哼放了他,离开妻子旧居,去了凤明煌的书房。 凤今曜打量着窗外月色,轻轻覆上打开密道的机关:“现在什么时辰?” 孟玄色答:“辰时。” 辰时,还不到时候。 “曜叔要进宫吗?” 既然他打的是密道的主意,必然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校园港 恋耽美 187.187.你在等我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孟玄色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一点风尘仆仆的感觉也没有,难道他这些年不曾远走,一直在暗暗观察主上吗。 不对,不可能,如果他不曾远走,王妃嫁入燕王府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很显然,孟玄色自知自己说了句废话。 凤今曜不回答废话问题,默默等待更深偿。 秦如歌也有相当一段时日没有回容侯府了。 按照惯例,历年来这个时分,她早就窝在容侯府,像皇帝一样被人伺候着了撄。 “外公外婆在哪?” 秋叶铺地,一片橙红。 容侯府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熟悉而又陌生。 “二老在湘院那边,纳兰二老爷来了,正陪老人家对弈呢。” 这么说起来,秦如歌才记起外公外婆是棋痴来着。 至于婢女口中的纳兰二老爷,那是纳兰惜的父亲,也就是当初和她亡母有过婚约的男人,纳兰奢。 “我自己过去就是了,你下去吧。” “这,好吧,奴婢告退。” 人未见,声先闻。 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如斯中气十足的老者之声,除了外公容羿,还会是谁呢。 “你怎么又输了,老伴,还是你上吧,跟二家伙下棋,没意思。” 二家伙纳兰奢点头如捣蒜,赶紧起身让位:“都怪奢棋艺不精,师娘,您快请。” 儿子纳兰惜要是在这里的话,倒还能抗他老人家一阵子。 “老东西,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也就蘅儿和如歌小时候治得了你。抬头看看天色吧,还下呢,晚膳时间都过了。” 容羿这一眼望天,才现白天转为黑夜,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灯盏。 “这么晚了,怎么我的小如歌还没到,唉。”容羿叹道。 他想他的孙女想得心都疼了。 小没良心的,离开容侯府大半年将近一年了,也没想着回来看看他们。 就知道跟着凤家那兔崽子水里来火里去,哼。 “灯火这么弱,视物不好,外公外婆,你们还在这种光线下下围棋,想坏了你们的眼睛吗?” 这声音! 二老眼神刷地亮了。 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在于,听了十几二十年,他们不会错认。 陌生在于,声音主人六岁以后,说的都是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的只言片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分明地表达出来。 “如歌给二老请安。” 容羿已经飞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你这丫头,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容侯府不兴这一套,做作给谁看呐。小没良心的,可想死外公了。” 老人家甚是夸张,涕泗横流。 秦如歌反抱住他,无力道:“好好好,是如歌不好,不过我这不是来看你们了吗。” “哼,这丫头,还说呢,告诉外婆,是不是故意挑着你哥前脚离开的时机,你们后脚到我们碧落城。” 秦如歌干笑,这么明显的事实,也就不用多说了。 “下了一下午的棋,师父师娘也该饿了,既然如歌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其实他留下来,也是想见见如歌。 现在人终于见着了。 “走什么,容侯府还少你一双筷子嘛,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这” “不用这啊那啊的了,听你师娘的。” 容羿夫妇话了,纳兰奢便也留了下来。 本该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孙女的到来,让他们惊喜,容侯府二老在餐桌上滔滔不绝,秦如歌压根顾不上动筷子。 还是纳兰奢夹了一箸青菜到秦如歌碗里,他们才缓过神来。 纳兰奢温和慈笑道:“如歌应该爱吃这道菜吧。” 秦如歌有些讶异,毕竟她和纳兰奢不算很熟悉,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吃什么菜呢。 她当然不知道,有关她的大小事情,纳兰惜几乎了然于胸。 她爱吃青菜更胜肉食,喜欢小猫小狗,好打不平,喜欢的颜色嘛,倒是不用儿子说,纳兰奢也知道。 枣红。 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唉,惜儿也太不争气了,我和老爷子还指望着他到了长安那边,能和如歌擦出什么火花来。” 结果,她还是和凤家那小子纠缠在一起了。 他们很是清楚,靳儿为什么这么反对他们在一起。 他们也清楚,是靳儿想偏了,但是他们没法纠正,一旦明白说清楚了,以那小子的脾性,指不定把南越乱成什么样子。 只能委屈凤家小子了,只有让靳儿先一直这么误会着,才能稳住大局。 “师娘说笑了,惜儿怎么配得上如歌呢。” “你们呀,就是迂腐,这都多少代过去了,你们早就不是当初被人买卖践踏的奴了。想想祖上出了多少辈将相才杰,都快赶上我们姓容的了,唉,当初要是能和蘅丫头——” “老伴!”容羿打断妻子唠叨,桌底下拍了她一把。 哪壶不开提哪壶,纳兰奢现在已经有家了,妻儿齐全,还说当年的事情做什么。 她这时也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差点嘴拙,便赶紧收声。 “好了,外公外婆奢伯父,再不动筷,这菜该凉了,我们吃完再聊天吧。” 怀揣童子之心的二老倒是听话,秦如歌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一顿饭下来,安安静静。 筷子一搁,容羿长舒一口气,摸着肚皮,十足十一个老顽童呜呼:“吃撑了,丫头你不知道,你和靳儿一走,我和你外婆吃饭都不带香的,你看你一回来了,吃嘛嘛香,这不,就吃撑了,你看外公这肚皮。” 容羿拍了拍肚皮,还真有响声。 大伙儿笑开了。 “像是怀了四五个月。”秦如歌调侃道。 容羿哎哟喂喊了一声,啧啧有词:“你这孩子,真是的,这样调侃你外公。” “我们出去散散步消食?” 然后,纳兰奢告辞,他们爷孙三人便闲庭信步。 夜凉如水,秦如歌紧了紧外公外婆的衣衫,问他们需不需要添衣,确定不需要后,才作罢。 这孩子,还是有心的。 容羿夫妇很是欣慰。 “外公外婆,你们能找个日子,出去见见他吗?” 容羿夫妇怎会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二老干看着对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还是外婆先叹息了,转而细细打量这个自小捧在怀里呵护的孙。 她长大了,她和老头子甚至不太敢想会有这一天,哪怕她疯魔至老至死,他们也会护着她这片天真一辈子。 凤家的危险,一点不比他们容家的少。 而现在,她还没脱离这个坑,便又跳入另一个坑。 “如歌,你很喜欢那小子,是吗?” 同是女人,她看得出来,她的如歌面色红润,浑身散着一种幸福的魅力。 她在蘅丫头身上见过这种神采,现在如歌亦然。 蘅丫头当初铁了心嫁给那个书呆子,不惜和他们决裂,而如歌,则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毅然入燕王府,成为燕王府的女主人,甚至和靳儿闹翻,与容侯府割裂。 情爱,果真会让一个人,奋不顾身。 而历史,似乎总是重复上演。 就像,诅咒。 秦如歌面色一赧,外婆怎么问这种问题了。 不过她并无过分扭捏,仅是想了想,便大方承认:“嗯。” “原则上,我们今天不让他进容侯府,便代表了我们的立场。不过,我们如歌丫头第一次为了其他人恳求我们,这个人情,不能不给。过两天吧,我和你外婆做好心理准备了,便安排见上他一面,你让他等等吧。” 外公没有马上说见凤明煌,却是让他等,虽然略有些傲慢,但是能让他老人家点头,实属不易。 秦如歌已然心满意足。 秦如歌离开容侯府的时候,已然接近子时,她是等容羿等人睡下了才离开的。 容侯府外,有一道人影在空荡的街上来回走动,似乎在等人。 “奢伯父?”秦如歌拾级而下,男人不是纳兰奢又是谁,秦如歌目光微闪:“你在等我吗?” 校园港 恋耽美 188.188.他的衣服沾了脂粉香气,不是她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纳兰奢见她果真出来了,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她不留在容侯府过夜,很显然,这是要回去凤明煌那里了。 “夜深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大街游走,不安全,奢伯父送你吧。” 听他的意思,他应该一直在这儿等她了。 这得好几个时辰呐,不是闲得慌么。 “谢谢伯父。偿” 纳兰奢故意放慢步履,一路上,他们聊着闲话家常,纳兰奢也大致知悉她身上都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就是了,奢伯父请留步,替如歌向伯母和其他几位叔伯问好。” 秦如歌说完便走,快要入客栈时,纳兰奢忽然叫住她。 秦如歌回过身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纳兰奢沉默了好久,才道:“如果有一天,靳儿和燕王站到了敌对面,你会站在哪一边?” 一个,是保护她长大成人,担下一切责任的兄长。 一个,是余生共度的男人。 兄长成了慕容汾的人,而凤妖孽,又能甘心情愿屈居一人之下多久? 她讨厌选择题,因为选择了一个选项,便意味着抛弃另一个选项。 “哥哥身边有你们,有外公外婆,还有好多好多人,而他,除了孟玄色,大抵只有我了。” 纳兰奢点点头,懂了。 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着她身影没入客栈,纳兰奢好久才动身。 客栈里,只有给他开门的小二走动,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揽月等人以为她今晚会在容侯府过夜,早早便睡下了。 小二打着哈欠,问她没有别的事情,自己就去睡了。 “下去吧。” 她小心翼翼,步入凤明煌下榻的房间。 室内无光,她不小心绊到桌脚,出一声脆响。 “嘶!” 她抱着腿原地弹跳。 疼死宝宝了。 “谁?” 很显然,因为她愚蠢的举动,某人吓醒了。 不过他这问题也是的,除了她,还能是谁,只剩下歹徒或贼子了吧。 不过她想,应该没有这么笨手笨脚的杀手和小偷的。 秦如歌边呼痛便道:“我啦!” 桌上的灯火马上亮了。 而她也正好撞在了屏风上,掀翻了屏风和屏风上挂着的衣物。 痛归痛,咦?怎么这衣服,有丝丝奇怪香气。 “真笨。”有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便见她脸色快成苦瓜干了,凤明煌蹙眉:“很疼?” “脚趾头,脚趾头,痛死老娘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脱了她的鞋袜,细细观察她像葡萄一样的脚趾头。 拇指伤了,出血。 凤明煌这便去翻找她出门必备的医药箱。 “褐色的那罐,还有那瓶白药膏,纱布什么的也一并拿过来吧。” 在秦如歌指导下,凤明煌终于找齐了。 他把她的脚板搁在自己膝上,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止血消炎。 以前都是她给他处理伤情,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天。 盯着他专注的俊脸,秦如歌觉得真是一件赏心悦目又愉快的事情。 不过,这种愉快,很快被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破坏。 “你刚刚有出去过?” 屏风上挂着的,是他的衣服。 衣服上,是不属于他的,女人的脂粉味。 当然,不是她惯用的脂粉的味道。 好奇她为何有此一问,凤明煌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 她这么晚回来,其他人早就睡下了,她怎么知道他出去过。 更何况,他出去一事,就连他们带过来的随从也是不知道的 视线一绕,扫了眼仍躺着的屏风和衣物,这才撤回,垂目。 “嗯。” “去的什么地方,为什么衣服上会有这么浓烈的脂粉味。” 寻常百姓不会用香气这么浓郁的胭脂水粉,除非 “青楼。” 秦如歌呵呵道:“倒是坦白啊。” “碧落城最名震四方的花魁,霍箐,果真不愧为碧落城的镇城之宝。” “呵呵,枉我费劲唇舌,好不容易说服外公外婆,让他们出来见见你,你倒好,趁着我不在,逛窑子去了!” 而且见的还是花魁! 霍箐她听说过,就是这些年把月姨踢下花魁宝座,艳绝碧落城的绝色女人。 脚伤包扎好了。 凤妖孽叹了口气,施然而起:“别说了,没想到会让爱妃抓到小辫子,本王这不是以为你今晚留在容侯府么,早知道爱妃回来,本王绝对不会把刚刚穿去青楼的这身衣服留到现在。” 秦如歌恨得牙痒痒,抓了身后的枕头,摔向他。 “去你的,快老实招来,你去青楼作甚。” “风花雪月啊。” 秦如歌忍不了,直接扑到他身上,凤妖孽顺势倒下,还得倒得讲究技术,不至于摔疼了自己的老腰。 凤明煌大手一摊,邪邪地半眯凤眸,一副任她鱼肉的模样:“今晚这么热情?” 秦如歌双手卡在他的喉咙,但是没怎么用力。 “说不说,说不说。” “我——”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粗暴推开。 “王爷,生什么事情,是不是有刺客!?” “” 守卫闻声而来,没想到见到火辣辣的一幕,王妃坐在王爷胯前! 我去! 他们该自戳双目! 守卫道歉之后,光速退散。 秦如歌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大抵快要毁于一旦了。 她想从凤明煌身上起来,这人却不依不饶,两掌卡着她的腰肢,她被迫又坐回那尴尬的体 位。 “这就想打退堂鼓了?” “好好坐着,好好说话。” “我觉得这样说话蛮好的。” “” “我去青楼找女人,是真的,那个女人,也的确是花魁,霍箐。”他声音微哑,大抵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 秦如歌狐疑道:“你认识她?我的意思是,你早就认识她?” 长安城大大小小那么多青楼窑子,不见他光顾过,偏偏找上碧落城的,这不是有诈么。 虽然霍箐的名头很响亮,连慕容琰都曾打过她的主意,想将她献给自己的父皇。 不过,凤妖孽岂是贪恋女色的人。 他更不是那种攀山涉水,只为见名花一面的风流公子。 她能想到他是认识霍箐的,已经很厉害。 凤明煌赞赏道:“我打算带她回长安。” 秦如歌的妒色刚刚消褪,马上又蹭蹭蹭地往天灵盖上窜。 白净的手,再一次卡在他喉间。 “带回长安哪里,燕王府吗?今天你不说个清楚,别指望睡觉!” 他还真就打算带她回燕王府来着。 秦如歌感觉自己好像被动地往后挪了一丁点,随即有什么奇怪玩意抵着 老脸一红,她忍不住掐狠了些。 “你——” 凤明煌无辜单纯道:“啊,爱妃说不睡觉,本王以为,这是一句暗示。” “去你丫的!我跟你拼了!” 秦如歌只能耍横去掐他捏他,不过在凤明煌看来,就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上,双手交叠,被他按在顶上。 凤眸添了丝赤红,适才一番打闹,撩起反应。 唉,这算自作自受? 他吞咽唾沫,空余的另一手捏正她的脸,声音沙哑道:“霍箐虽然美艳,能歌善舞,不过,她并非花瓶,这些年,她在外替本王做了很多事情。” 替他做了很多事情? 秦如歌目光一紧。 看来,凤明煌有关容侯府的不少消息,都是霍箐替他套来的。 “除此之外,她还是一流的杀手。她以化名接单,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她是本王的人。” 杀手! 难道这才是他的目的? “你,你想让她去杀什么人?” “届时,你便知道了。” 看着她半疑半虑的模样,凤明煌哂笑道:“放心,不会是本王的大舅子。” 秦如歌脑子转了好几圈。 先前他无缘无故突然说要带她来碧落城,她便觉得奇怪。 现在看来,拜见她的外祖是其一,其二,便是为这霍箐而来。 凤明煌顺势躺了下来,秦如歌翻了个白眼,推了推他。 “贪底下凉是吧?要睡到床上睡去。” 要死,还压着她。 他分量再轻,也是个大男人。 咦,不对,某个部位 秦如歌汗颜。 某人邪笑低声道:“遵命。” 子时末,夜深人静了。 燕王府书房,凤今曜指尖敲桌的声音顿止。 “差不多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89.189.无尽的杀戮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密道打开。 孟玄色掌灯在前,凤今曜却只是看着他,并未有所行动。 “我有说带你一起去吗。” “曜叔,相信我,宫里情况诡谲,带上玄色方能万无一失。” 凤今曜冷笑道:“我也的确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偿” 密道长又深,二人脚步声却接近于无,足见内力深厚。 凤今曜一路观察着昔日密道,心生感慨撄。 “多年未归,倒是对这地方生疏了,看来没有你带路,想要到目的地还是要费不少功夫的。” 听到凤今曜对他的夸奖,孟玄色并无多大喜悦。 前面就是尽头了,外面就是皇帝寝宫。 启动机关前,孟玄色提醒凤今曜:“曜叔,待会儿记住捂耳朵。” 不及多想,机关开了。 随着外间渐渐可见,丝丝乐音缥缈而来。 凤今曜本能地捂住耳朵。 然,眉心紧蹙。 这声音 他冷冷淡淡看了孟玄色一眼,似有深意。 虽位处皇帝寝宫,但是距离龙床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三更半夜,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奏乐,奏乐也就罢了,这么可疑的行径,不被人察觉,也是古怪。 直至,凤今曜看见龙床上的天子,辗转难安,汗涔满面,嘴里嘟囔着凑不成句的词。 凤今曜打了个手势,孟玄色目光微闪,便抽出长笛置于唇下。 原先那道弦乐之声,在孟玄色后至的笛声起后,戛然而止。 这下,凤今曜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判定了。 哼,慕容均,你也终于快到大限之日了吗。 眼见天子似有转醒迹象,孟玄色避退到暗处,笛声低沉了些,不大明显,却还是有的。 帝王骤然挺身坐直,自噩梦中惊醒。 梦里有他最爱的人,最愧对的人,最憎厌的人,还有子弑父、子弑父,无限循环。 余光暗影,帝王猛然往侧首看去,惊见鬼魅般的影杵在床边。 “你——你——凤今曜——” 帝王惊吓过度,支着身往凤今曜反方向退,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凤今曜见他这怂样,满目鄙夷。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失踪了吗,你回来干什么,你出现在朕的寝宫,你想图谋不轨?来人,来人呐。” “啧,就你这德性,怎么值得容蘅保你这么多年?” 并无人应和帝王而来,难道,凤今曜把他的护卫都放倒了? 帝王恼怒,指着他骂:“你闭嘴,你没资格对朕说这些,你知道什么,一个无耻的窃贼,你今天敢来朕的寝宫,朕便让你有来无回!” 他适时想起床头挂有一把尚方宝剑,便抽剑刺向凤今曜,然凤今曜身手了得,帝王不是对手,那剑直接被凤今曜夹住,折断之后摔得远远的,掷地有声。 凤今曜指腹捏着断刃,抵在帝王喉间。 “不想历史重演的话,我帮帮你如何?”因凤今曜欺身而来,帝王清楚闻到对方身上清浅的龙涎香。帝王因他的话,浑身剧震,又听,“你这命,若是断在我手里,便可免去父子相残的惨局生。” 剑刃冰凉,格外醒神。 凤今曜一席话,似是魔咒,慕容均额角滑落两滴汗,竟还真是乖乖闭了眼。 等不来断气,却是等到了哈哈大笑。 这等时分这等地方,这样的大笑是放肆的。 颈间那抹冰凉撤走了,而他却是还未睁眼。 “慕容均,你想死?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你还未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等着看你身上生人间惨剧,骨肉相残,不得善终呢。” “你以为死了,就能见到她们?做梦,你去往的,是地狱。” “闭嘴——凤今曜你给朕闭嘴——你才去地狱——朕是天子——朕不可能下地狱——”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帝王惊魂未定,视线缓缓聚焦。 眼前的人是他身边惯用的公公。 光线充足?怎么回事,刚刚还是黑夜,怎么就天亮了呢。 梦? 不对,好像是梦中梦吗? 他忽然记起什么,掀开被褥下床,翻看床头挂着的尚方宝剑,抽出来的剑身锋利无比,最重要的是,完好无损。 银剑折射的光照进他的眼眸深处,帝王喃喃道:“果然是梦中梦。” 许是放下戒心,他倒在龙床上,喉结上下滚动,指腹捏弄晴明穴。 “来人,宣御医。” 然而帝王却是没注意到,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是多么骇人。 公公汗涔涔应是,半响,才硬着头皮道:“皇上,还有一事禀报。” 燕王府那边,孟玄色准备好了一叠小块的鲜肉,给凤今曜喂苍穹。 曜叔离开了这么多年,模样竟然没什么变化,双眸虽更沉稳沧桑,不过外形容貌仍保持得很好,估计和主上一起出去,说是兄弟也会有人相信。 其实他不懂,曜叔到皇帝那儿吓一吓他,有什么意思。 曜叔看起来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今天晚上还去?”孟玄色不解道。 “我只能在长安留三天,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而回?” 他这么问之前,孟玄色本是以为他回来是为了收拾王爷王妃,现在这么听着,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难道他是为了皇帝来的吗。 主上身边,多是他留下的旧人,曜叔知道这边生的大小事宜,也不足为奇。 当然,包括皇帝最近神经衰弱,频频在宫里大开杀戒一事。 就拿昨晚来说,他们到帝王寝宫外走了一圈,便见伏尸遍地,相当惨烈。 孟玄色自然没有忽略先前在帝王寝宫,飘荡的浓厚血腥味,寝宫里只有慕容均,除了他还会有谁沾染血腥。 皇帝,离疯不远了吧。 孟玄色掩去多余的思绪,敛神道:“三天,曜叔不等王爷王妃回来了吗?” 凤今曜冷哼,拂袖道:“别跟我提那个逆子。” 虽是逆,起码还认作子,可王妃呢,只字未提,看来曜叔完全不把王妃放在眼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旁人罢了。 “王爷谋划多年,就等此番一举,成皇败寇了,如果曜叔能留下来,随王爷一同见证,君临天下,王爷定然高兴。” 孟玄色单膝跪了下去,无比虔诚道。 凤今曜却是越过他,站到他肩侧,目中无波:“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他高不高兴?” “玄色坚信,曜叔只是嘴硬心软。” 凤今曜嗤声:“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傻小子,终归还是太年轻。” 凤今曜阴冷地盯着孟玄色的头顶,孟玄色如顶千斤石,有些难受。 “回京三天,实是匆忙,恕玄色冒昧,不知曜叔是否急着要去做什么别的事情。” 凤今曜脸色更沉了,不悦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这还要我来教你吗?毕竟,你们孟家放在宫中的那位,我也没有过问,不是吗?” 孟玄色抿唇不语,自他决定昨夜造访大越宫,孟玄色便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 此时,有人来敲门。 孟玄色如获大赦,这才松口气,赶紧去开门。 来者是厉晴那边的人,厉晴现在不在,凤今曜让她代为办事来着。 孟玄色见了来者,目光瞬间黯淡,退走至凤今曜身后。 那人见礼道:“按照主子的吩咐,已经清除相当一部分揽月姑姑安插在燕王府的人手,绝对能在王爷王妃回来之前,把事情办完。” 凤今曜颔首道:“我回来一事,你没有透露风声吧。” “自然是没有的,奴婢不敢。” “嗯,很好,下去吧。” “不过”凤今曜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那人见他不悦,赶紧道:“不过王妃带进府的那两位客人,有些不大消停,碍着小的们办事。” “客人?” 他看向孟玄色。 “曜叔,那两位是纳兰世家的龙凤胎,和王爷很是头缘。” 啧,这小子,不仅勾搭上秦家那疯丫头,还和姓纳兰的那家子扯上瓜葛! 校园港 恋耽美 190.190.花魁找上门来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空气,似乎有些寒凉。 秦如歌从被窝里爬出来,便打了个冷颤。 凤明煌还在恬静地睡着呢,棉被有些厚度,看不见他呼吸带起胸膛起伏,乍看下去,似是石头一般,没有生气。 指背碰了碰他的脸颊,有温度的。 秦如歌轻吁一口气,蹙眉。 她在想什么呢,她甩了甩脑袋,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偿。 给他掖好被角之后,秦如歌穿着完整打开门,一股冷冽迎面扑来。 一片纯白。 “啊,下雪了。” 她靠着围栏,掌心承接雪花,手心温度不一会儿便融化冰晶。 秦如歌抱臂打着冷颤,正欲下楼,赶巧在楼梯口见到爬到一半的揽月等人。 揽月正拿着她和凤明煌的裘衣,见她衣衫单薄跑了出来,快步上前将她往回送:“怎么跑出来了,这大冷的天,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秦如歌却是制止了她,直接拿走揽月手上的衣服套上:“我去给王爷和外公他们准备些吃的。” 待会儿约了外公外婆,她想做些准备。 “这些小事,哪能劳烦你,让小的们去做就是了。” “他离了长安,滋补药膳吃少了,而且挺费时间的,这个我比较在行,得亲自交代厨子才行。而且这大冷的天,斋坐着更冷,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比较暖和。” 其实她是太过紧张,不知道凤妖孽和外公他们见了面,是怎样一副光景,她想找些事做,分散精神。 莲儿在一旁打完下手,确定秦如歌不会受寒之后,才退开半步。 “好吧,既然如此,莲儿,带两个人去打点热水,伺候王妃洗漱。” 秦如歌洗漱完了,便让揽月在外边等着凤明煌。 莲儿撑起纸伞,随她一起下楼。 炭火盆送了两个到他们房间,秦如歌又在约会地点安置了好几个没烧着的炭盆。 凤妖孽畏寒,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他忍不忍得住。 她搓弄手心,呵气暖手。 实在是太冷了,罢了,还是回房间,挨着炭火取暖好了。 秦如歌正要折返,却在天井处,遇见一位艳丽美女,还有她青裙的持伞侍女。 美女画着妖冶浓妆,左眼角还用墨点了一颗假痣,她和秦如歌一样,穿着大红衣裳,用料及裁样更仙更飘,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那双狐狸眼,像似能勾人似的。 秦如歌收回目光,踩着木板楼梯上二楼,走了几步,便听得一道媚声,媚而不娇嗔。 “请问,你是秦如歌吗?” 秦如歌停下脚步,扭过身来看她,那人仰着脸,含着浅笑,却有一种张扬的感觉。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够了。” 她是碧落城的名人,若是碧落城的居民,认识她并不奇怪。 不过,她总觉得美女话中之意,不限于此。 此时,有三几个燕王府的随从准备下楼。 “王妃,王爷刚醒,揽月姑姑让我们去打热水。” 秦如歌还未说什么,美女抢先轻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奴家和王爷,尚算有默契吧。” 这话,秦如歌老不爱听了,一个大美人,来找凤妖孽? 目光一闪,她意会了。 霍箐。 “让你们去打热水,怎么还伫在这里?” 揽月本是过来敦促的,这一眼看去,便被天井边那熟悉面孔惊了。 霍箐笑意更深了。 “揽月姐,这么巧呀,没想到还能在碧落城见到你。” 揽月目光狐疑,往霍箐和秦如歌身上扫:“霍箐,你怎么在这里?” 艳绝南越的花魁霍箐,从不接外活,想要和她在外共度一宿,比摘下天上的星辰还难。 “我家姑娘约了燕王。”侍女趾高气昂道。 秦如歌还没什么反应呢,莲儿先炸毛了:“胡说,我家王爷绝对不找妖里妖气的野花,滚滚滚,别脏了我们这地儿!” 秦如歌拦了莲儿的身,莲儿不解,为什么王妃要忍这种人呢。 她再瞎也能看出来,这红裙美人,不是正经人家。 霍箐没想到秦如歌怎么沉得住气,果然那个男人看上的女人,自有过人之处。 霍箐眸底幽光流转,竖起食指摆了两下,对侍女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分明是王爷约了我,不是我约他。” 谁做主动一方,差别待遇可大了。 这般挑衅,莲儿更不爽了,秦如歌却是把她推了上去。 “王妃——” 呵,这还不气呀。 唔,也不一定吧,面对笑若丹朱的花魁,秦如歌却是冷着脸。 秦如歌么,今天终于见识到这位传闻中的人物了。 “今天他有别的要事,没空见霍姑娘,霍姑娘且回去再候,王爷要真有急事找姑娘,自会再请。” 雪花轻覆在秦如歌顶、两肩。 霍箐看着她做出请回姿势,笑道:“如果这话乃王爷亲说,我便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她秦如歌的话,不做数,今天她是非要见到凤明煌了。 秦如歌想了想,点头道:“那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去跟他说一下。” “呵,那就劳烦燕王妃了。” 秦如歌一行人咚咚咚远走后。 侍女不解道:“姑娘,你就不担心她让人来报假话吗,奴婢听说燕王妃很善妒,有一位久居燕王府的女子都被她撵走了,据说那位女子还是燕王的青梅竹马呢。” 霍箐把玩着蔻丹指甲,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她要是不想我留下,何须报假话,直接让人撵走我就是了,毕竟,她有这个权力。” 呵,什么青梅竹马,柳兰锦么,她最是熟悉不过,那个阴险的女人,早些离开他才是好事。 霍箐想着久远前尚未混入风月场所的时光,曾有一道横亘整个后背的刀伤,是拜谁所赐,便笑意泛冷。 燕王妃把柳兰锦撵出燕王府,简直大快人心。 砰—— 某人惺忪睡眼,出现惊讶之色。 妻子模样气势汹汹,怎么回事? 秦如歌酝酿好的气势和闷火,在见到床上那人坐姿和德性之后,瞬间破功。 棉被裹覆着他整个身子,只露出一张脸,他大约是盘腿坐着的,裹成三角团子状,再加上他那生无可恋的颓废表情,可真是绝了。 炭火刚烧不久,室内的温度还没有暖下来,自然是冷的。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便赶紧捂住嘴,调整好表情后,冷着脸过去。 由于她适才开门,冷风又灌进来不少,凤明煌往被子里缩得更狠了,抖着牙关道:“怎么了,谁又惹到爱妃了,本王削他去。” 她拿起一旁的裘衣,去扯他身上的被子:“穿衣服,到炭盆边上烤烤就好了。” 他趁机将她夹进被窝里,双双滚了上去:“你鼻子红红的,眼睛水水的,真可爱。” “嗯,我身体还冷冷的,你还敢抱着我。” 她刚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身上还覆有雪屑,不冷就怪了。 他龇牙,张扬地笑,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没事,这样很醒神。” 秦如歌翻了个白眼。 刚刚这丫对着冷天气还像死鱼一样,一脸的生无可恋,现在又说醒神了? 论耍流 氓功力,他是她见过的人之中,名列前茅的翘楚。 不规矩的手摸到丝丝冰冷质感,凤妖孽蹙眉,捞出来一看,融化了一半的雪? “怎么一身风雪,没人给你打伞?” “没事,一点雪花罢了。” “胡闹,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她没有他对冷那般敏感,这种程度没什么,但是她没有这样说。 “冻坏了身子,那就你养我一辈子呗,要不就用你的体温温暖我好了。” 触不及防被她撩了。 女人撩起人来,真是丧心病狂啊。 秦如歌好像现他脸红了。 “咦,原来这样说,你就会脸红啊,好好玩。” 凤明煌老脸一沉,恶狠狠掐了她的腰身一把,随后像娃娃机那夹子一样,双手双脚夹住她的身:“好,本王这就满足你。” (搬家ing,最近更新有些不稳定,对追更的宝宝们造成困扰,很抱歉哈,尽量这周内恢复六千更。) 校园港 恋耽美 191.191.是敌是友?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别闹!” 嘴上越是说不要,某人越是不规矩。 一番打闹,她才堪堪制止了他。 她一直就没忘正事。 “今天什么日子,记得吗?偿” 她两只手肘竖在胸前,挡着他,还真是碍事。 凤眸轻眯,似是认真思考:“我们成亲还不到一年吧,好像不是什么重要日子。撄” 秦如歌气不是笑不是。 他这是故意的吧? “今天约了外公外婆!” “嘶,下手真狠。” 竟然掐他的胸,单衣薄,她一掐就掐得入肉三分。 但看她又要爆炸的神态,凤明煌赶紧软声松口:“好好好,我没忘,逗你玩的。” 她愠怒的模样太可爱,凤明煌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 秦如歌拍打他的手,他硬是不松,直到快背不过气去,才张嘴大口呼吸,凤明煌这才放了她的鼻。 “呵呵,你没忘,你没忘的话,为什么会选在今天约霍菁!?” 凤眸掠过光亮。 “你她来了?” 秦如歌冷笑道:“在楼下等着呢,说是见不到王爷,没有你的亲口之言,就连我这燕王妃也撵不走她。” 本以为他会解释,结果他直接抄走她手上的男式裘衣,在被窝里穿戴好,便跳下了床。 秦如歌赶在他出门前,也跑了过去,将他开了仅一条缝隙的门给重新合上。 那声粗暴的关门声,不仅他听到了,就连在楼下的霍菁也听到了。 吃了火药了?这么暴躁? 凤明煌稍感意外,挑眉转身,好整以暇看着她。 “不给我个说法,就这么急着去见她?” 他扫视了一圈正把他困住的女人,呵,手脚并用,这得有多急? “天气一冷,本王脑筋就开始打结,忘了两件事情撞到同一天了。不过你放心,反正今天开始,她便随我们一同住在客栈,本王现在和她碰一面,做些安排就是了,影响不了待会儿见外祖。” “什么?这么快?” “不快了,想想我们到碧落城的这段时日,已经由深秋转入寒冬,见了该见的人,我们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是啊,他们出门太久了。 外公足足吊了他们五六天胃口,才肯松口约时间。 听凤妖孽这意思,待会儿和外公他们见上一见之后,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碧落城了。 秦如歌放下黏在门板上的手脚,狐疑道:“她既然找上门来,必然是已经赎身了,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去做这事的,趁着我睡得死死的时候去的?” 虽然很喜欢看她这副在乎他的表情,但是,他还是从实招来吧。 “以她自己的本事和家底,替自己赎身,不是什么难事。除了那一晚,本王片刻不曾远离爱妃,爱妃应是最有感触才对。” 感触归感触,特么的别动手动脚! 秦如歌拍掉他伸过来的毛手。 近些日子他几乎没怎么碰她,还算克制,大概是那可恨的副作用终于良心现,渐渐神隐了吧。 不过,这人的小动作却变本加厉! 而且她还现他一个怪毛病——喜欢看她炸毛的模样! 她睡意浓的时候,恶整她。 她精神奕奕,想找人唠嗑的时候,他选择“冬眠”。 他陪她熟络碧落城,却又在这故城故人眼前“欺负”她。 她甚至怀疑,霍菁在这节骨眼来捣乱,也是拜他最近的恶趣味所致。 “要是不放心,爱妃随本王一同去见她就是了。” 他心情一爽,就喜欢抓着她的爪子玩。 秦如歌一把抽掉,抱臂冷哼:“不过就是吱一声,安排她住下,我没有这么小气,快去快去!” 她不耐烦地摆了两下手。 余光便见他还真是走得干净利索。 哼,这么担心她反悔么。 想了想,秦如歌还是跟了上去。 霍菁那边,揽月堵着楼梯口,就是不让她们上来,侍女手中伞,覆了一层厚厚的雪。 燕王妃去喊燕王一声,至于这么久吗。 还有眼前这旧仇,霍姑娘费了多大心力才把她打压下去,登上花魁之位的,料必是过往受气无处泄,现在逮着了机会便使下马威。 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然浑身颤,还好霍姑娘看起来还好,身子骨比她要好阿。 自霍菁出现,揽月便一直在想,以前很多想不通的,现在犹如打通任督二脉,一切都清明了。 王爷竟在靳儿附近插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就连纳兰世家也有人是霍菁的入幕之宾 揽月忽然闪过不安,此时身后来人,不是凤明煌又是谁。 她让身于他,便见凤明煌缓步下楼。 霍菁朝侍女使眼色:“王爷身子金贵,去给王爷挡雪。” 侍女颔首,快步上前,凤明煌身上只沾了三几片雪花。 然薄雪开始覆上霍菁的身,她在飘飞的雪中,魅惑地笑,欠身行礼。 “不必多礼。” “咳咳。” 伴着一声突兀的咳嗽,凤明煌伸去扶直霍菁的指僵住。 回身仰望,女子凭栏而立,虎视眈眈。 “唉,本王还打算让霍姑娘挨近些,挡挡风雪,现在看来,只能委屈霍姑娘了。” 凤明煌笑脸揶揄,话似乎是对霍菁说,不过视线一刻不离牙痒痒的秦如歌。 好吧,她打算善心大的,让他们上楼好好说,不过既然他这么无耻,那就罢了! 这女人,分明见不得他和霍菁独处,还说没有这么小气,呵,大气到非得跟过来,竖起耳朵偷听他们一言一字。 凤明煌的音量放得有些低,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也许是因为在她眼皮底下吧,他还算规矩,不敢造次。 霍菁被安排住在她和凤妖孽对面的房间。 呿,这不是堵心呢么! 凤明煌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却是没有在意。 “上去吧,过几日,便动身返长安,你们做好准备。” “是的,王爷,霍菁明白。”霍菁欠身道。 秦如歌看着眼疼,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穿这么厚,还能看出来身段柔软宛若无骨,简直是妖精。 秦如歌傻间,凤明煌朝她招手:“下来吧。” 秦如歌眨眨眼,下来?不上来? 她恍然大悟,对了,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吧。 她咚咚咚下楼,下了一半,又折返夺莲儿手中的伞,给她和他撑起一片天。 顺便,一屁股挤开霍菁的侍女。 “你——”侍女不高兴,私以为主子霍菁很快就能挤下秦如歌,故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内。 不过霍菁却是个性子沉的,她压下侍女冒犯之举,眼神施压,淡漠道:“大雪纷飞的,还不快送我回房驱寒?” 侍女委屈地看看霍菁,她不过是替主子抱不平,秦如歌欺负她,便是欺负主子,霍姑娘怎么不气呢? 霍姑娘是那么的高傲,那些公子哥儿,她少有看上眼的,任凭他们万般讨好,姑娘也不曾给过好脸色。 这个秦如歌,往后便是她的敌人了,她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反而是她这做奴婢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侍女再怪怨地看眼前一对璧人,她忽然有点恍惚,燕王轻拥着燕王妃,二人似连体婴密不可分。 她忽然想起那些传言。 如果燕王真的那么眷爱燕王妃,为何还要找霍姑娘呢。 上楼之际,她百思不同,不过,霍菁既然是她的主子,只有主子荣,她才有好日子过。 侍女眸底恶光掠过,霍菁刚爬上楼梯,忽然脚前一绊,往前栽了。 “揽月!你怎么能使手段害我家姑娘!” 秦如歌微讶,不是因为侍女把锅扔到揽月身上,而是因为霍菁被这么蹩脚的把戏坑到了。 “你不是说她——”秦如歌说不完这话,便教凤明煌捂住了嘴。 随即,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 “你忘了,表面上,她只是柔若无骨的花魁。” 是啊,她的杀手身份隐秘,在外得防止被有心人套出有武功的路子来。 这么一想,霍菁天天防这防那的,面具脱不得,活得怪累的。 秦如歌拉开他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她不是瞎子,在这方位,想必凤妖孽也看见了,使出那一脚绊倒霍菁的,分明是贼喊捉贼的侍女。 然秦如歌刚张开嘴,便被上方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 啪! 霍菁狠狠甩了侍女一巴掌。 校园港 恋耽美 192.192.又是一个唯妻是从的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糊涂东西,你以为自己这是在什么人面前搬弄是非?” 姑且不论她于凤明煌是何属性,是为公,替他潜伏君侧,替他收拾某人,还是为私,为他所爱之人转移视线,护那人周全。 也许她只是他的千万颗棋子之一,但是不影响她将他视若神明。 她本就该在很多年前死去,若不是他一句话,她留不到今日。 在他面前,她从不欺瞒,别人她管不着,但是她身边的人,也绝不能欺他! 尤其是这种陷害的小伎俩,这蠢丫头竟以为能骗过他,太愚蠢偿! 霍箐回身向凤明煌致歉礼:“妾身管教不严,回头一定加以调教,望王爷见谅。” 侍女不曾见她如此卑微,霍姑娘的入幕之宾不乏名门贵族,她一向傲以相待,这燕王果真是不同,就连霍姑娘也是厚而待之。 左脸颊***辣的疼,侍女低垂着头,龇牙轻嘶。 没想到霍姑娘柔柔弱弱,手劲这么大,这一掌抽得她牙酸脸疼。 她不知道,霍箐已经放轻了力道,要是用上武功,把她打成脸瘫都有可能。 凤明煌不语,眼神却是斜向身边人。 看她作甚? 秦如歌和他大眼瞪小眼,霍箐却是先意会过来,视线一移,问:“请王妃见谅。” 秦如歌这才想明白了,霍箐的人刚刚想陷害月姨,而月姨又是她的人,毫无疑问,这一桩蹩脚戏矛头是指向她的。 心里一暖,她大度说无碍,便让霍箐先回屋避寒,还支使三几个人去伺候她、安放炭火什么的。 她捏着下巴,打量着他们移动的身形。 这个霍箐,倒是有几分意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藏身于烟花之地的杀手,甜蜜的时候送枕边人归西。 偏偏又是放在碧落城的针,别说对兄长了,对她秦如歌,又深知几许? 不过适才她对凤明煌,并没有太热络,倒还有几分生疏客套。 这模样,也是伪装吗,要真是这么谨慎的话,多年累积的经验告诉她,霍箐,应该很难缠。 “想什么?”凤明煌见她一直盯着霍箐瞧,以为她在吃醋,便愉悦笑笑,调戏道:“放心,本王对她真不是那种意思。” 秦如歌敛走脸上心思,主动送到他怀里。 宽大的外袍埋起了他们的身,秦如歌取暖的同时,还给他送暖,她仰首道:“不是那种意思,是哪种意思?” 既然他误会,她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何谓顺着杆子爬,她懂,他更懂。 不过她是追着他的话问,他呢,则是行动上的,扶上她的腰身,逼她贴合。 秦如歌也没挣退,直接跳上他的身,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看着他。 身上突然挂着一个人的重量,他感觉气闷胸闷,哼哼着托住她的大腿,稳住身形。 凤明煌挑眉道:“继续呀。” 还能继续什么? 她一时想不过来,某人邪恶俯首贴脸,低声道:“不懂?要不要教你。” 这么暧昧的暗示,她怎么会不懂:“算了,不跟你玩了,放我下来。” 她轻轻捶了他一把,左右环顾雪地找下地点,两颊微绯。 “这样挺舒服的,本王抱你过去。” 舒服个鬼!这走姿太风***奇葩了吧! 然而无论她怎么抗议,凤明煌铁了心似的,就是不放。 还好时间尚早,客栈客人不多,大都是留宿的客人。 像是凤明煌这种人,大概只有脸皮厚的人才能专克他,看来她得修炼一下这方面的道行。 坐下没多久,他便咳了几声。 秦如歌着人把他的药膳,还有早点拿上来,还把炭火烧更旺些。 他们用早膳没多久后,便有人前来传话,乃凤明煌安排在容侯府附近盯梢的针。 容羿夫妇已经出门了。 凤明煌指着台面上几道糕点:“拿下去,换些热食来。” 秦如歌看着台面有些空落落,忽然想起什么来,她让揽月回房,把凤明煌送她的那副和田玉做的围棋拿过来。 “外公外婆颇是喜欢对弈,王爷有没有兴趣陪他们下几盘?” 凤妖孽轻笑,不置可否。 这不是兴趣使然,他必须得陪,这是人情,也是礼节,不但得陪,还得考究技巧,该不该让,什么时候让,都是需要察言观色的技术活。 “王爷先吃着,我先出去候着他们。” 绢巾随意擦了两把唇角,他也起身:“这时候落下本王,爱妃一人去迎,不是明摆着告诉二老,本王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这样的话,他们如何放心将你托付于本王。” 想太多了吧,外公外婆和兄长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怎么可能将她托付于他。 他们这次肯见凤妖孽,已经让她很意外了,她一点也不指望待会儿这饭局有多和谐。 不过也罢,既然他愿意拉下这脸,去迎合他们,她何乐而不为。 容羿夫妇从街角拐道而来,远远便见客栈前一对亮眼男女,被数道灰衫或丽裳身影所簇拥。 百闻不如亲眼目睹震撼。 他们竟然看见那个曾经的小魔星笑了,如此温柔。 而令他自心底展现这种笑意的,正是他们的如歌。 两红两紫的四条袖子,诡异地挂在一起,两两相通,他们的手没有外露,想必是伸入对方袖内。 他们的如歌,这是当街当巷的,和凤小子打情骂俏?? 由于秦如歌几乎半背着容羿他们来的方向,再加上半张脸为黑蒙蔽,所以他们并没有看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要太过分了。” 臂上传来酸痒感。 她指望攻击他的下盘让他上身松懈,放开她两只爪子。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屡屡躲掉她的攻击,却还是用指甲轻刮她上臂的肌肤,便见她浑身上下扭得跟蜈蚣似的,赏心悦目。 她的身子一向敏感,尤其怕痒。 “唉,不是爱妃说担心本王手冷,给本王捂热的吗。” “哪有人这样捂!” 在家里或者私下的时候,他不要脸也就罢了,怎么大庭广众也这样!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凤明煌率先现妻子娘家人,放肆之举,马上撤退。 秦如歌从他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回身一看。 不是容侯府二老,又是谁。 “外祖父,明煌已备好酒菜,外间天寒,快请到里面。” 容羿抚着白须,冷哼道:“一把年纪了,大夫建议说,酒要少喝,你这小子一大清早就设酒宴,居心何在。” 老伴不咸不淡斜了容羿一眼,很清楚他这是睁眼说瞎话。 要真是大夫游说,那隔个三几天就瞒着她偷偷海饮的老头又是谁? 偏生又是个酒量浅的主,一喝多了就满屋子酒疯,想不被她现比登天还难。 凤明煌早就做好被为难的心理准备,仍是一派宠辱不惊的姿态。 “外祖父且放心,明煌准备的乃是低度酒,适量饮用,既能驱寒,也于身心有益,还不会醉,更不会失态。” 揽月听罢,素手往身后招了几下,便有一名小厮急匆匆去找掌柜的要低度酒。 听起来,这小子意有所指,好像早知道老头喝酒会醉一样,老人家心思微沉,随即看向秦如歌。 外婆怎么突然盯向她? 秦如歌一头雾水挠头,便听得对方道:“你外公最近风湿作,还不过来搀扶一下老人家?” 外公风湿? 容羿也是一脸懵圈:“老伴,我什么时候得的——哎哟——对对对,我风湿,我自小就风湿,我怎么就忘了呢,如歌呀,疼死外公了,你快来!可别学那些有了夫君就六亲不认的坏孩子啊!” 嘶嘶嘶,老伴轻点手!别掐了啊!他遵旨就是了! 秦如歌从来没听说过外公得了风湿,外公这样子,倒跟每回被外婆收拾的模样有点像。 她还是前去扶了他老人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容羿这才从恶妻那边受气受苦的苦逼中,稍微缓过来一丢丢。 凤明煌目光微闪,直盯着二老从一开始就勾搭不离的手臂。 原先,他以为他们老夫老妻恩爱,才挽臂同行,现在看来,大概是为了 薄唇轻勾,他侧身相让,请他们先行入内。 看着自个儿身侧,空落落的位置,低叹,他这才尾随而入。 看来,还是容羿的妻子,林氏比较难应对。 不是说容羿智谋心机不及她,而是又是一个唯妻是从的。 校园港 恋耽美 193.19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的传说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外公外婆,你们还未用早膳吧。” “没有没有,这早膳当然要和我们如歌一起吃才够香嘛。”容羿对着凤明煌是冰山脸锅底脸,对着秦如歌则是乐呵呵的,像极了慈祥老者。 秦如歌听罢,便做主勺了两碗热粥,放到他们眼前。 “别忙活了,快坐。” 这画面,容羿可见不得,以前在容侯府她都是被人伺候着。 想想她那么小,便承重千担,终至崩溃偿。 往后,一丁点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经年累月下来,一旦她在容侯府无踪无影,他们很清楚该到哪里找她。 假山石缝、壁橱密柜、桌下床底又或者慕容琰所在之地。 因为心疼她,容侯府上下无一不把她当宝贝一样养着,一点粗活也不让她沾。 就连一日三餐,也是由他们所喂,他们折断她的羽翼,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她终究靠着残断的羽翼飞走,天空有多危险,她不知道,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对彼时的太子而言,与废物无异的如歌,很碍眼。 他们相信,在这丫头断掉心里的那条红绳之后,会回来他们身边。 然而千算万算,算漏了天意。 天意让她遇见他们容氏历年来的冤家,天意让他们摩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天意让她脱离他们的控制,一切,失序了。 如歌,嫁给了凤明煌。 乍听这消息,惊呆的不仅仅是靳儿,他们也不例外。 然而现在见到他还给他们一个心智健全的孙女,孙女贴心乖巧,谈吐有度,更有股难言的气势。 他们仿佛看见了昔日的独女,更甚至,仿佛见到了当日活蹦乱跳,人小鬼大的小如歌。 这是不是凤小子所带来的奇迹? 两位白老者忍不住眼眶微湿,他们的孙女,终于真真正正长大了。 然而秦如歌屁股还未沾到板凳,现侧边位置空落落,凤妖孽人呢? 抬眸看去,那家伙静立着,大约在五步之遥外。 见她看过来,凤明煌赶紧幽幽叹了一声,看着有几分落寞。 揽月忍住笑意,在秦如歌耳边低语。 经揽月提醒,秦如歌颇是蛋疼,月姨说的有道理,凤妖孽一向小气,她又因顾忌他身体问题,一直惯着他,去哪儿都照料着,他动动屁股挪个位置,她都得搀着。 刚刚她顾着照料二老,忽视了他。 秦如歌扶了扶额,无奈地走上前去。 哪里知道,扶稳了他,刚一转身,那两位老顽童竟然变换了位置。 他们刚刚是挨着坐的,现在坐到对边! 呵呵哒,城会玩! 凤明煌坐下后,她正打算绕到凤明煌对面那唯一空下的位子,却被他一把拉住。 秦如歌保证她没有脚步不稳,她就是见鬼地坐到他的大腿上。 “本王觉得,爱妃坐这里比较合适。” 从她坐到他腿上时,两道扎人的视线便钉在他身上。 “言谈举止轻佻,燕王对我们如歌,果然是玩玩的罢。”容羿愠怒道。 秦如歌自然也是觉得不妥,在长辈面前自该稳重些,他这么做恰是讨嫌。 凤明煌将她扶起,摆手示意她坐到对面,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生的样子。 容羿肯定了,这小子刚刚就是故意的! 凤明煌使了个眼色,便有近侍上前斟酒。 凤明煌将杯盏前推,摆正在容羿眼下:“喝杯薄酒驱寒吧,外祖父。” 容羿对着无色的酒冷哼,抄起酒杯往凤明煌脸上招呼,哟呵,正中目标。 容羿将空酒杯倒挂在两指间,不怀好意道:“都说你这小子长得好,还真是不差,老头子我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出水芙蓉了啊。” “外公。” 秦如歌蹙眉瞪了他一眼,这老顽童,真是! “没事,外公和本王玩儿呢,不过,这不叫出水芙蓉,这叫出酒芙蓉,仔细想想,外公这酒泼得妙,本王也知自己这副皮囊尚算不错,如歌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也有它的一份功劳。” 秦如歌眼角微抽,白担心他了,便斜了外公一眼,电波感应:赶紧的,泼死这丫。 容羿脑里某根筋绷直了,差点没拍桌道:“谁准你喊我外公的,谁是你外公!?” “如歌,外公不肯认你。”凤明煌一脸难过看着她,当然是表面替她感到难过的意思,不过很快,画风一转,深情款款得她起了一层疙瘩,“别难过,他们不要你不要紧,就算天下人都抛弃你,本王也会是陪你到最后一刻,站在你身边的人。” 通常来说,他用这种恶心表情说出来的情话都是说给别人听,恶心死、刺激死别人的,不过往往也恶心到她就是了。 还好她坐到了他对面,真是明智之举!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当着我们的面,挑拨离间?” 这小子智障不成?以他这智商怎么保护他们家宝贝如歌。 秦如歌目光微闪,这段时日,她想了很多,对于兄长的态度,她大概能想明白了。 容凤两家利益瓜葛太深,天知道会带来什么灾难性的的后患。 兄长这么做,大概是为了和燕王府划清界线吧。 毕竟,凤氏一向以狼子野心形象深入人心,而容氏,大概便是愚忠吧。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家人没有死拼到底,已经是很大的造化了。 秦如歌不由想起日前纳兰奢问过她的问题。 现在想想,这终究不仅仅是问题,不久的未来,大抵就是事实。 她的回答,也是她的真实心意,没有骗人。 不过,她的意思是会站到凤明煌身边,陪着他,支持他。 毕竟她信得过哥哥,却信不过慕容汾。 而她支持凤明煌,也不代表她希望他当上帝王。 他有野望,她自然清楚。 后宫佳丽三千不是最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多劳,更何况,慧极必伤,他适合闲云野鹤度日。 可是这些话,他必然是听不下去的吧。 耳边仍然飘着他们的你一言我一句,但是秦如歌没有听进去。 “这粥挺好吃的,如歌再给外婆勺一碗?” 眼前伸来一个空碗,秦如歌抬眸看去,外婆和蔼浅笑,似乎看出了她的忧愁,有意打断她的思绪。 秦如歌这才振了振心神,回笑道:“好。” 林氏这一声,不但打断了秦如歌脑内风暴,也让吵闹的两个男人住了嘴。 容羿盯着那空碗有些不是滋味。 老伴也太不仗义了,不站到他这边声援他也就罢了,还吃得起劲,这么快又一碗了! 老夫老妻了,林氏知道老头在想什么,她勺着清粥,不咸不淡道:“我只想和如歌好好吃顿早饭,你消不消停。” 对啊,他怎么忘了,他们是看在如歌面子上,才赏这脸出来的。 光是来吵架太亏本了! 秦如歌抿唇笑笑,掰了一半油条,放到容羿食碟上,容羿笑眯了眼,呵呵,他的乖孙女和他分食油条,她一半他一半,这很好。 很好,真的很好,果真是有了家人,就忽略了他。 以前吃油条吧,她一向独食,没想过要分他一半。 呵呵,不对,这不叫忽略了,这根本就是不把他当一回事。 再看一脸淡定,如深海难侧的林氏,凤明煌凤眸微微眯起,至始至终,她没有正面和他说过一句话。 无视么。 也就是说,容羿并不像他表面这么强硬,其实心里是认同他的? 他可以这样理解么。 慢慢的,一顿早饭吃下来,秦如歌也现了问题所在,除了外公时不时蛰凤明煌两句,席间经常冷场,外婆更是极尽所能当凤明煌是空气。 秦如歌有意无意把话题往凤妖孽身上引,随即得来的便是尴尬且长久的缄默。 这早膳,还真是用得酸爽极了。 见差不多了,她让人把台面上的东西撤走,朝揽月使了个眼色,揽月便将围棋摆放整齐。 “外婆,我最近跟王爷在学围棋,王爷的棋艺可高了,我看能和外婆拼上一拼,你就下一手,让如歌开开眼界。” 林氏嗤笑道:“你这丫头,你以前在侯府,一看见我们下棋就跑得没了踪影,怎么知道外婆棋艺好不好,编也不编个像样点的谎话。” 她没撒谎,她没有亲眼所见,也有耳闻好吗,府里那么多人,随随便便听一听就知道不少事情了。 咦,奇怪,为什么她会用自称,这明明是原主的记忆。 一定是这具身体用久了,习惯了她的记忆,已经和记忆融为一体了。 秦如歌难得撒了个娇,抱住林氏,绵软道:“你就和他下两盘嘛,让如歌学习学习,好不好,好不好,外婆~” 林氏马上就软了,做梦都想她的外孙外孙女抱着她撒娇,靳儿是别想指望了,打小就是一副成熟懂事的面瘫脸,这丫头小时候倒是深谙撒娇讨便宜的窍门,可惜后来没想到这隔了多年,总算又对着她撒娇了。 罢了,就看在如歌面子上。 林氏抱过黑子棋盒。 “我执黑子,没问题吧。” 南越围棋规则,执黑先行。 凤明煌很有风度做请的姿势:“当然,外祖母请。” 林氏真不想理这人,谁是他外祖母,乱攀亲带故。 然随着棋局变化,她对凤明煌有了另一番感受。 深深看了他一眼,林氏扯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局棋,下得很慢,秦如歌看出来了。 这都过去很久了,盘面上只有零星几枚棋子。 秦如歌打着哈欠,伸懒腰,拍拍脸颊醒神,这种大冷天气,比较适合回窝睡觉。 不过,虽然他们下得慢得跟乌龟似的,但是应该和他对她的时候不同吧。 她因为想拖延时间,不想输太多局,才坑凤妖孽来着,虽然结果一样凄惨——一夜几次和一次多久的区别,后者是世间最惨的折磨!伤人又伤己,简直气炸了! 不想这个了,不想不想,伤身! 回说外婆和凤妖孽这局,虽然她看不太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便是高手过招的感觉吧。 外婆终究在世间浸淫的时间多很多年,姜本该是老的辣,但是凤妖孽完全不落下风! 当然,这不是她看出来的,是隔壁的外公神神叨叨念出来的。 “这小子不简单,你外婆遇到对手了。” 是吗,可是外婆看起来很淡定啊。 容羿好似听到秦如歌的心声,指着林氏手中黑子:“看见没有,你外婆一直搓手里的那枚棋子,她一旦认真了,就有这小动作。” 外婆的手是垂在膝上的,在凤明煌那位置是看不见的。 “还有那小子,你外婆也不是好对付的,看到没有,小子一直在敲桌,我猜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小动作。” 秦如歌刮目相看,朝他竖起大拇指。 容羿臭屁地扬起脸,别人夸他他不在意,他家如歌嘛,当然不同凡人,值得他高兴。 半响,林氏落下一子,待凤明煌计算好下一步走向,正要落子时—— “你小子可听过祖辈的事情,曾在历史洪流中,阴差阳错结下孽缘的凤容两家男女。” 孽缘。 凤明煌手一抖,棋落了,手也松开了,可是却不是落在它该处的位置。 凤明煌薄唇轻抿。 落子生根,不能悔棋。 这是一着坏棋,希望,不是导致死绝的一手吧。 微颤的指尖捏成拳,他讷讷撤了手。 “听过一些。” “哦?说来听听。” 凤明煌错了这一手后,林氏倒是轻松了不少,虽然棋速依然慢。 “好像,均是没有好结果,不过,本王和如歌,一定会是例外,然后成为第一人。” 林氏笑了,意味不明。 她摇首,着手在他那枚坏棋周遭布局:“错了,不是没有好结果,是没有结果。一个,是生命的起始阶段,一个,是生命的尾声,均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或是二者颠倒的悲剧。几乎没有例外。” 凤明煌蹙眉道:“可是本王和如歌都很年轻,外祖母不也说了,是几乎吗,那一定有绝无仅有的例外了。” 就算没有,他们为何不能创造这例外,他们就是这例外! 然而,此时他耳边,似乎回荡着那个他寻寻觅觅多年却渺无踪迹,最后自己送上门来的男人对他说的话,脑海飘着,当日密室里,他给他看的一闪而逝的画面。 伸入棋盒捏着白子的两指不觉用力过甚,生生将那白子捏成了灰屑。 他这才缓过劲来,摸了另一颗白子。 秦如歌好奇林氏口中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事,她没听说过还有这回事,便连忙追问八卦。 “老伴,我来说吧,你省点力气,下棋忒耗神了,揽月丫头啊,麻烦你,给你林姨换杯热茶。” 外公真疼外婆,怪不得外面的女人老想着嫁入容侯府,而容氏女则相反,历来难嫁,大多数都是入赘的,她爹秦伯夷算是最奇怪的一桩婚事,主动要求入赘,外公外婆都不愿意。 “具体有多少对这样的孽缘,我们顶上的那些祖辈都没数过来,就我们能数得上名号的,已经有四对了吧,横跨了好几百年呢。” “离我们最近的那一位,就是我那太爷爷的长女,也就是我的姑婆吧,才七岁,情志未开的年纪,性子皮吧,到处惹祸,还闯进凤氏封地火烧人家凤老太爷的屁股,本以为会出事,非死即伤来着,万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罚她责她杀她,说什么一见钟情坠入情网,把人扣下来。” 校园港 恋耽美 194.194.殉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周遭围着的一些婢仆忍不住笑了,凤明煌淡淡扫去一眼,当即噤若寒蝉。 火烧人家屁股,她祖上这位太姑婆,打小就是位女中豪杰啊。 秦如歌好奇道:“后来呢?” 容羿唏嘘。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人呀,扣着扣着,就不愿意回来了。容家去劫人,姑婆还胳膊肘往外拐,打了自己人。撄” “可知那凤老太爷已经是古稀之年,行将就木了,还拖着一个小孩谈情说爱,实在恶心。他缠绵病榻的最后几年,姑婆一直照顾着他,不愿离开他,直到他合上眼的最后一刻,姑婆才愿意松懈下来。” “后来,容家终于把人接了回来,本以为老东西死了一了百了,不会拖着她了,日后她还会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万没想到,一年后,那老东西死忌当日,刚过笄年的姑婆便殉情随了他而去。偿” 啪的一声轻响,木炭燃烧的断声。 凤明煌和秦如歌的目光也随之一震。 揽月此时端着几碗热茶来,秦如歌亲自去捧,碗壁的热度烫得她掌心微疼。 她把茶水放在林氏跟前,才把另一碗送到凤妖孽那边。 外婆肯定是步步紧逼了,她这些天和他对弈,没见过他这么深沉的模样。 棋局之上,一定生了她所不知道的变故。 “如歌,你怎么遗漏了我?”容羿委屈道,话未说完,秦如歌便将第三碗茶搁他手上,成功堵了他的嘴。 “外公,你说的这件事情,尚有疑点,太姑婆当时才七岁,懂什么情爱,那凤老太太爷糊涂,她不可能也跟着犯傻吧,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例如他用糖啊什么的骗小孩子的玩意坑骗了她呢,毕竟小孩子单纯。 反正她接受不了这种忘年恋,至少女的总该成年吧。 “还有啊,她既然要殉情,为什么要选一年后,而不是同年同月同日?”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情,是无解的。” 林氏指腹碰上茶碗外壁,却不端起饮用,仅用来暖手。 她眸光晶亮诡谲,又道:“除了这一桩,我们所知的另外三桩,还有老妪和少年的,均是几十载的跨度。这要是一桩半件也就罢了,屡屡生,便不得不怀疑,兴许,容凤二家,是被阻咒的吧。” 阻咒 秦如歌有些恍然。 此时忽然联想到,他们之前说过有例外的。 “外婆,那例外的,不是忘年恋的” “凤小子适才说的不错,有,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对,便是我们的老祖宗,最先开辟南越王朝的王者。” 凤明煌轻吁一口气,淡淡道:“本王输了。” “承让。” 败局,高手过招,一丁点的错误,足以致命。 不过 凤明煌见对方神态怡然,显然被这局棋愉悦了,不错嘛,起码比一开始当他是空气要好得多。 不枉他费尽心思,让她赢这盘棋。 他垂眸,敛去狡诈精光,饮用清酒,辣喉暖身,然几杯下肚,脏腑有种难言的痛楚,便停了喝。 “二位突然对我们说这番话,到底想暗示什么?” 拐弯抹角,不够痛快。 “小子,你还不懂吗,你不该和如歌在一起。” 劝离么,容靳放弃了,他们两位老人家还是坚持吗? 凤明煌按捺下不悦,起身站到容羿的对立面,难得诚恳道:“为什么,我和她,并不老。” “就是不老,才担心。”林氏揭开茶碗盖子,闻了闻那热腾腾的茶香,接着道:“可知最后,那两位叱咤风云的王者,下场如何?” 如歌可能不清楚,可是自小接掌燕王府的凤家少主,不可能不知道。 凤明煌攒紧了拳,抿唇不语。 秦如歌看气氛紧张,有些不安,原来搞了半天,还是要劝离呀。 “好了,外公外婆,那是先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何必徒添莫须有的烦恼,什么诅咒,我看都是大家疑神疑鬼罢了。” “你们肯来见王爷,我们已经很高兴,先这样吧,过些日子,王爷空闲下来了,我们再来看你们好不好。” 容羿此时完全正经了下来,冷厉道:“还有下次吗?” 长安生事在即,燕王府,不可能安下来的吧。 “你们出来太久了,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来人,好好把本王妃外公外婆送回容侯府,要是他们损了一根毫,有你们好果子吃,知道吗?” 被秦如歌半推着,容羿夫妇半就着离开了客栈,回过身的时候,他们的外孙女已经没了影。 这丫头,重色轻亲人啊! “老头子,你怎么看?” 容羿沉凝片刻,半响才做声:“那小子态度有异,走吧,边走边说。” “我也觉得奇怪,他故意在我们面前,举止轻佻,好像有意挑起我们的不满一样。” 容羿点头赞同老伴的看法。 凤明煌明知道他们容侯府的人不喜欢他,非要让如歌拗他们出来会一会他。 见了他们,又没有什么跪地保证永不负她之流的誓言,就陪他们下了一局棋,老伴赢是赢了,但是却是靠自己的本事赢的,也没什么稀奇的。 而且还听说,他把姓霍那艳女人带走了 这对如歌来说,好像有点不利。 “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瞒着如歌。” 林氏看人看事没有丈夫精准,既然他说凤明煌肚子里藏了东西,可能性便很大了。 “那我们要把如歌抢回来不,我不想旧事重演。” 容羿将老伴的踌躇不安看在眼里,挽了挽她的肩安慰她,道:“稍安勿躁,靳儿会派人盯紧那边的动作,要有不测风云,也能保证如歌安全。我们现在就算把她硬抢回来,她也不会甘心情愿待着,那丫头倒有几分小时候的风范,精怪着呢。” 秦如歌返身入内,便见凤明煌正拎着酒杯出神。 “把酒都撤走,你这身子,还喝什么酒。” 凤明煌淡淡笑了,任由下人夺走手中酒杯,他牵了她的手:“陪本王坐坐。” “这里不冷吗,要不要回房?” 他淡漠摇首:“无碍,这火烤得正好,还有爱妃供我取暖,不冷。” 呿,又说这种话。 秦如歌摒退了闲杂人等,免得他犯浑又让人看了去。 “那她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她是谁?” 秦如歌扯动他的两颊,把他的薄唇拉伸成诡异的长度:“你家霍大花魁!” 身子失衡,她忽然被迫坐到他身上。 “你——” “谢谢爱妃体贴,遣走了多余的人。” “” 罢了,让他得意,在他手里吃点亏,总比在外人面前作秀比较好。 “你觉不觉得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 “由始至终,外公外婆不曾提起霍箐的事情,他们不像这么信任本王人品的主啊。” 凤明煌这么一提,秦如歌也觉得奇怪,她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性,神神秘秘凑前低语:“我天,他们会不会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凤明煌面目一冷。 “你是说,本王自以为完美的安排,早就为人所洞悉?” 这也不无可能啊,将计就计嘛,既然容氏和凤氏一样,千古流芳这么多年,总不是吃素的,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斗得过老姜。 好吧,乳臭未干是过分了。 秦如歌干笑讨好道:“也可能是他们相信我的眼光。” 某人冷哼,得了,还相信她的眼光呢。 “要是相信你的眼光,刚刚怎么可能那样。” “哎,你对刚刚的故事,有什么想法。” “你觉得呢?”他反问她。 秦如歌认真想了想,道:“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惊天大阴谋,一定有些事情瞒下来了,不让人知道。例如,我们也许会引什么宝藏线索之类的。” “”凤明煌默了片刻,迟疑间,终是道:“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她几乎不假思索便阻绝他的话。 他还没说内容,她便说不想知道 凤明煌目光沉下,是不是冥冥中,她仍然有所感应,就算是孟婆汤一碗,也断不掉刻入灵魂的东西。 嗤,他想多了吧。 什么孟婆汤。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相信那个人的话 怪力乱神,他从来不信,不是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秦如歌见他咳得凶,而且控住她的力道小了,便赶紧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给他抚背顺气。 “你看你,说了不让你喝酒吧,一两杯也就罢了,还喝那么多。” “本王这不是冷嘛,喝点酒暖身。” “得得得,少给我装可怜,赶紧回屋躺着去。” 秦如歌把他送回房间,凤明煌刚躺下,便拉住她欲撤离的手腕,秦如歌打着问号的眼直直看着他。 “返回长安的事情,你让揽月安排一下。” “好,你别记挂了,我会处理好的。” 秦如歌离开了,凤明煌却是还没有合上眼眸。 离开长安这么久,那个男人,应该来了又走了吧。 “后天吗?” “嗯。” “那位霍姑娘”揽月在青楼的时候,叫惯了霍箐小霍来着,还好她改得了口。只是,她若是和王爷王妃同行“要给她另外安排马车吗?” “不用了,让她和我们同坐一车吧。” “这,不妥吧” 难道,是王爷的意思? “没什么妥不妥的,照办就是了,月姨,麻烦了。” “王妃哪里的话,这是奴婢的本分。” 秦如歌点点头,本欲折返房间,却在门口对望霍箐的屋子。 想了想,她移了步,往霍箐那边的方向去。 刚抬起手要敲门来着,门自己竟开了。 哦,不对,是霍箐让侍女开的。 “燕王妃请进。”霍箐在屋内端坐,案上置着烧得咕噜咕噜响的茶水,霍箐颔了颔首,示意侍女出去,看样子有心和她单独谈一谈吧。 霍箐在侍女出去后,亲自过来关门。 呵,倒是不给她这关门的机会。 “这种功夫,哪能劳烦燕王妃,自然是妾身来做。” 先以低示人吗,搞什么名堂。 秦如歌扬眉,不置可否。 “燕王妃屈尊来见霍箐,霍箐之幸。” 这女人竟然还向她行礼,凤明煌才是她的主子,不是吗。 难道,她不仅认燕王府的主人,也认燕王府的女主人? 秦如歌觉得不大像,她虽然笑脸迎她,却是有些虚伪的感觉,不似对着凤妖孽真诚,而且,还有丝丝傲气。 “不知霍姑娘和王爷相比,武功是否仅是毫厘之差?” 她怎么关心起她的武功来了? 霍箐颇感意外,本以为秦如歌打翻了醋缸,来给她下马威来着,现在这是使得哪一招?声东击西吗? 霍箐心下戒备,表面仍挂着昔时浅笑:“自然不是,我和王爷之间,差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燕王妃这么问是” 她说的的确是真话,王爷有交代,只要不是他交代的那几件事,其他的,王妃要是问起,不可欺瞒。 秦如歌只是想知道,刚刚她未敲门,门先开,是不是霍箐早就听出动静,让侍女开门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了。 既然肯定知道是一道鸿沟,也就是说,霍箐很可能知道凤明煌的事情不少。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秦如歌对凤明煌所说的话,有所保留。 她其实有点想问霍箐,关于她和凤明煌的关系,可是这样好像有点冒昧唐突。 该怎么开口呢。 索性单刀直入,问她是不是喜欢凤明煌? 霍箐从秦如歌咬着指甲冥思苦想的表情,意会到些细末来,便不着痕迹笑笑。 忽然,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秦如歌回过神,定睛一看,愕然了:“你——” 霍箐竟然在宽衣解带。 大冷的天,她把上身的衫裙褪下至腰际,露出背部一大片光洁的肌肤。 霍箐背对着秦如歌,回头,半张绝色的脸蛋,扬起触目惊心的笑容,似是藏着毒素,秦如歌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匍匐在她裙下。 霍箐用余光看她,笑意加深:“就算是女人,见到我脱衣服,也没有王妃这么淡定的。” 她不曾后退半步,仅是目光中带了点惊讶。 甚至在适应这副光景后,缓步靠近霍箐,俯身细看,那道依稀可辨的疤痕。 这纹路,几乎横亘背部上下两端,疤痕很浅很淡,想必已经有些年日了。 秦如歌眯眸道:“为什么不用祛疤膏,这种程度,好好养护,能彻底祛疤的。” 而且,她为什么要给她看这疤痕。 确定秦如歌看了清楚以后,霍箐才拢起衣服,寒凉的空气,冻入骨髓,她轻轻颤抖着,系上衣结盘扣。 霍箐目光黯下:“祛掉了,便忘记了,挺好的,有了这道疤,我额外得到的东西不少。” “可是失去的,也不少。” 秦如歌怎么会不清楚,她既然是混烟花之地的,这道疤必然是败笔,花魁之位,不是说上就上的,必须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完美的。 “燕王妃知道的还真不少。” 霍箐看起来很是云淡风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要真是不在意,就不会坚持,非要把它留下吧。 霍箐在她面前这么做,不就是希望她问这么一句吗—— “这疤痕,怎么来的,谁做的?” 霍箐双手围拢在茶壶边上的热气,借蒸汽取暖:“一个,燕王妃很熟悉的人,柳兰锦。” 柳兰锦,竟然是她? 秦如歌目光一振。 柳兰锦是个嫉妒心非常重的女人,但是这份嫉妒心是有指向的,她只针对威胁她自己地位的女人。 霍箐这道疤痕,看起来,应该是小时候的伤,那么小,柳兰锦便嫉妒到要砍她一刀,毁她一声,如斯疯狂。 是不是正好说明,她和凤明煌 校园港 恋耽美 195.195.变天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燕王妃摆平了她,也算是替我报了当年一刀之仇,大家都欢喜。王妃且安心,我不会恩将仇报。” 霍箐请秦如歌坐下,正好她有些脚酸,便也没作推辞。 霍箐这是向她解释吗? 让她不要把她当做敌人撄? 漫不经心瞥了花魁一眼,秦如歌垂眸道:“我不是为了你做那些事情,何来恩?” 那是她和柳兰锦的嫌隙,她只是给自己做主,与霍箐何干,霍箐硬是把她说成恩人,实是居心叵测。 “王妃还真是老实人,不居功,不自傲。” 一味的给她戴高帽,是想让她放下戒心吧偿。 可是霍箐越是这样恭维她,她越是警惕。 况且,霍箐既然和柳兰锦有恩怨,想必也有报复之意,她先一步动了柳兰锦,霍箐现在回燕王府,便没目标可折腾了。 霍箐是杀手的话,相信借别人之手,不如自己亲自报仇来得痛快。 霎时间,静了下来,只闻茶水烧滚的响声。 两人都是耐得住性子的。 霍箐近距离观察着秦如歌,肌肤吹弹可破,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这便是,少主的王妃。 少主来找她的时候,她很意外,镇定自持在一别多年再会时,完全破功,她身边的亲近的人头一回见她失态。 秦如歌应是不知道的,少主找她,全是为了他心爱的王妃。 自少主察觉她的心意以后,信息往来、情报捎带,都是通过孟玄色这中间人,如果没有他的许可,她一生都离不开碧落城,不得再见他一面。 他不说,她也知道,心意被察觉后,她便是烫手山芋。 本不复相见,不料他还是找过来了。 明明知道不该再招惹她,他,还是来了。 而且,还是那么的残忍。 “我看你背上那伤,有些时日了,是年幼的时候落下的吗?” 秦如歌这话,打断了霍箐的黯然神伤,她半响才点头称对。 秦如歌先前猜测尚算靠谱,霍箐对柳兰锦也是有情绪的,不过她对柳兰锦情绪再大,也不会动她的,毕竟曜叔有言在先。 这世上,恐怕只有秦如歌敢违逆了。 就是不知道这等违逆,是福是祸。 秦如歌却是想着,霍箐非要把疤痕留下,来提醒自己勿忘过去,可见是个仇心重、韧性大的主,定然也是不好惹那一挂的。 “少主也就是王爷,他被外送习武之前,我和孟爷是他的陪练,小时候,我们三人的感情很好,不像那姓柳的,少主见了她就恨不得绕路走。” 幼驯染么。 怎么听着有几分不是滋味呢。 不过,凤妖孽也有和人相处,感情很好的时候?就算是对着孟玄色,也都是冷冷的,他有什么也是藏在心上,不透露出来的。 秦如歌撇撇嘴,继续听下去。 “可惜少主离开燕王府的时候,只带上孟爷,燕王府只剩下我和柳兰锦相看两相厌。” “春去秋来,花谢了又红,终于等到他学成归来,可是少主比以前更冷漠了,在他脸上几乎找不到笑容。然后,那天曜叔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少主从燕王府消失了。” “我那时刚练好一招新招式,一直在大门口等着他回来试招。从清晨等到黄昏,直至夜至,他才身披月色而来,但是双手和衣上,全是血染了,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我还记得,当时他腕间断掉的那根银线还滴着血,不知道是谁的血,尚未冷凝,那是新鲜的罢。” “可是,你不可能想象,他当时的状态,是极度镇静的,好像早就习惯杀戮,是的,我当时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曜叔把他带下去了,大概换一身衣服吧,可是当晚他再没有出过那房间。” “我在外面等着,听着轰隆雷声,盯着漆黑的门板,直至倾盆大雨落下,脚却似生了根,不肯挪走。” “送饭的人来了,我突然生了冲动,夺了他端着的食盒,撞了进去,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一个极其脆弱敏感,不知所措的小男孩。” 霍箐平淡地说着往事,眼神却往秦如歌攒得死紧的拳扫。 “我当时不知哪里生了胆,坚决陪了他一夜,枯坐了一夜,然后第二天,因淋雨起了高烧,意识迷糊间,背部传来尖锐痛楚,这伤就此开始跟了我这么多年。” 她不后悔,再让她选择一次,就算再被柳兰锦砍一刀,她也要陪他那一夜,就算他那晚压根没有在意她的存在,起码她能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 自那日起,少主越来越冷峻,曜叔离开燕王府以后,这份冷峻更是日益深化严重,直达残忍。 再后来,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没藏好自己的心思,更被柳兰锦抓住机会,撕开她的面目,他再不曾多看她一眼,还改头换面,被送至碧落城,披上早就预设好的身份。 柳兰锦。 霍箐想到那些往事,眉目掩不住恨意。 若不是柳兰锦,起码,她还能在燕王府,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日,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而现在,她能再见到他,都是托秦如歌的福。 霍箐目光微漾,长吁一口气,咬咬牙,道:“王妃,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王妃心里不舒服。霍箐出身燕王府,此生尽忠于燕王,实在不该只顾自己私欲而罔顾大局。” “听王爷说,王妃医术高明,不知有没有方法,能快速去掉霍箐背上的疤痕。” 这么善变?前一刻还坚决要留疤,这眨眼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秦如歌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顿了顿,才道:“有是有,不过,你确定吗?” 霍箐淡然浅笑:“有劳王妃了。” 秦如歌点点头,起身抖动衣袍:“那好吧,后天我们便动身回长安,霍姑娘准备一下,我先告辞了。” “王妃慢走。” 秦如歌回房后,坐在床边看着他似是冰冻的睡颜。 霍箐不是省油的灯。 一番话下来,似敌似友。 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他的情愫。 让她落脚燕王府,秦如歌心里不踏实。 不过 素手探入被窝里,很快就找到他的手,轻轻握住。 秦如歌淡淡笑了。 这个男人,信得过,毕竟,他给了她谁也无法给的安全感。 相信他就可以了吧。 至于那些明枪暗箭,如果她应付不来,就不该坐上这燕王妃之位。 离开的这天,冬阳作威,冰雪初融,天气更冷了。 还好碧落城到长安城这段距离跨度广,行程将近过半的时候,已经不见雪了。 让霍箐同坐一车,自然是凤妖孽的主意。 霍箐突然改变主意祛疤,还身子一片无暇,必然有所图。 大抵是凤妖孽此番让她做的事情,与美色引 诱有关。 莲儿因为要帮忙打下手,照顾王妃,也在车上,揽月和霍箐的侍女则是随车行走。 莲儿不满地盯着对面搔首弄姿的女人,哼道:“王妃,你有没有觉得车里空气浑浊,快透不过气,呛死人了。” 秦如歌淡定道:“有吗?” 王妃真是的,也太粗线条了吧。 她可是燕王妃啊,给这些个身份卑微的野女人下马威,很正常啊,给她制造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接收不到? “好像是霍姑娘身上的脂粉味道。” 莲儿挤眉弄眼,秦如歌扑哧一笑,这丫头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不过,霍箐身上的脂粉味其实并不浓烈,相反,很清新亲肤。 “胡说,霍姑娘用的是上等脂粉,大户人家也未必能用上这等优质的香粉,味道清浅宜人,哪里呛了。” 莲儿嘀咕道:“她一个青楼女子,哪里用得起” 莲儿忽然想到什么,微讶道:“对哦,她身边绕着的都是权贵公子,哼,想必是那些浪荡公子送的!” 莲儿甚是鄙夷,心道:真脏! 霍箐从莲儿的眼神,可看到她的心思。 像她这种瞧不起人的神态,她见多了。 “多嘴。” 唯一的男人,终于出声了。 秦如歌愣了愣。 他这是特意给霍箐解围。 秦如歌目光有些复杂,凝望着他。 一个为他甘愿落入风尘的女人,不知他是否心中有愧。 幼驯染,既然能媲美孟玄色,又曾与柳兰锦区别待之,便是特别的吧。 霍箐并不在意旁人的闲言闲语,但是能得他这一句解围,感觉一切都值了。 莲儿被凤明煌这么一斥,本来心里是吓了吓的,可是想到王爷这是帮着外边的女人,便替王妃不值。 而且这个女人身份又不是多么高贵,只是一个烟花女子,天知道她的一双玉臂被多少人枕过,王爷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王妃为了他和家里人闹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王妃。 越想越替秦如歌不值,莲儿也是胆长了毛了,嘟囔自语道:“哪里说错了吗,这样的女人,也不嫌脏。” 凤明煌长眸轻眯起,寒声道:“你以为你是如歌的人,便有免死金牌了吗。” 莲儿吓白了脸,秦如歌脸色也不好看。 不阻止莲儿,是不知道她情商这么低,什么不该说都不清楚。 这些话,私下嚼嚼舌根也就罢了,在他面前这样,自然不讨喜。 可是凤明煌反应也太过了,他直接点到她头上来,这是牵连之罪。 “王爷对妾身有意见,妾身和莲儿下去就是了。” 她黑了脸,正欲下马车。 屁股刚离开坐板,便被他擒了手腕,车轮刚好行过一个小土坑,秦如歌稳不住,往侧首栽去。 凤明煌稳稳接住了她,把她困顿在双臂间。 “又闹小脾气,你知道这话本王并不是针对你的。” “是霍箐不好,王爷王妃勿伤和气。这丫头不了解,才说这番言语,王爷也别怪她了,霍箐不在乎。” 秦如歌几不可闻冷哼,挣脱他的铁臂坐到一边去,她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打算下去,还好他和霍箐都给了她台阶下。 秦如歌冷笑道:“那还是感谢霍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作计较了。莲儿,你也是口无遮拦,霍姑娘是王爷请回来的贵客,你端的什么态度,尊卑不分,罚你掌嘴五下,回到长安之前,都不许作声,如有违背,再罚。” 对方表了态,她自然也要做做样子,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 还好莲儿这丫头在对着她这王妃的时候,倒像鹌鹑了,虽然不甘心吧,还是听话了。 莲儿这巴掌声,不算大,自然是在秦如歌暗示下,下手轻呗,不过王爷和那狐媚子没有追究下去。 霍箐听着这轻声,淡笑道:“如果我说,我还是完璧之身,不知道王妃信是不信?” 秦如歌脸色微变,这怎么可能,霍箐再清高,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每回都能全身而退吧。 霍箐主动把手伸前,撩起袖末:“听说医术高明之人,仅从脉象,就能把出一名女子是否完璧之身,不知王妃有没有这等功夫?” 秦如歌瞥看她腕间雪白的肌肤,还有依稀可见的浅紫色血脉。 “那还真是让霍姑娘失望了,本王妃没法子从脉象验贞,大概是医术不精吧。” 霍箐目光微闪,无趣地撤回手,拨下袖子。 秦如歌看在眼里,眼底泛冷,霍箐以此想证明自己的贞烈,她能躲过那些龌蹉,必然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她的贞洁,是为凤明煌保的吗? 例如,安排别的人,替她行那种事,瞒天过海。 如果真是为了凤明煌,那么,她同意凤明煌让霍箐来燕王府,大有可能便是抓了一只老鼠进米缸。 此时,暗卫的声音从外传来。 “王爷,有线报。” “哪里来的,长安?” “不是,是北地。” 北地。 凤明煌目光一震,和秦如歌交换了个眼神,便撩开帘子:“拿来。” 燕一把书信呈上。 秦如歌挨近凤明煌,在他展开信件后,一同细看。 霍箐日前从过往旅人口中得知,自慕容琰在北地奔波后,灾情便日益严重,蝗祸爆之后,便是瘟疫苗头起了。 但看看信两人的神态,越来越玩味沉凝,霍箐猜测北地那边大概又起了状况。 霍箐淡淡道:“王爷,是不是生什么事情了?” 秦如歌抿唇盯着凤明煌,似有开口的意思,凤明煌朝她点点头,秦如歌才松口。 “瘟疫横行,皇上下令,全线封锁北地出入关口,封城。” 封城! 霍箐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走这一步,自然是大惊了。 “那,那二皇子撤退了吗?” 秦如歌目光沉下:“还在里面。” 据说,慕容琰被灾民劫走了,不知去向。 可是她怀疑,慕容琰身边那么多高手,手无寸铁的灾民怎么能把他劫走,此事有诈。 会跟慕容汾有关系吗,还是皇帝? 皇帝有那么狠心吗。 北地的第一场雪,必然比碧落城的早,那边本来就缺粮缺水,现在再加上寒冷,饥寒交迫 灾情实在严峻。 几天之后,凤明煌一行人终于抵达长安,离长安越近的时候,他们便渐渐听到从大越宫那边传出来的闲言碎语。 他们南越的皇帝,最近一直在网罗神医,几乎在燕王府车队入城一刻,便被宫里派来的人拦住了。 “燕王妃,皇上有请。” 事态严峻,秦如歌也不好多做推辞。 柯凡已经以云游四海的名义脱了身,她再扭扭捏捏的话,鬼知道皇帝会不会脑门一热,动刀动枪的。 不过,她回燕王府拿药箱的时间,他们还是要给的。 “王爷——” 孟玄色早早就候在燕王府大门处,一见凤明煌的踪影便围了上来。 凤明煌冷冷扫了他一眼,孟玄色接收到他眸底韵味,适时闭嘴。 待秦如歌急匆匆回药室拿了药箱,茶水也来不及喝一口,飞奔而出后,凤明煌才把孟玄色叫到书房。 霍箐也在。 孟玄色向她点点头:“还好吗?” “如你所见。”霍箐微举双手,长安城天气还算宜人,没有太冷,她换了一身稍微薄一点的衫裙,彩带垂挂两臂,姿容仍旧艳绝,只是妆容仍是带着风尘味。 孟玄色心底唏嘘嗟叹,这些年来,她也是苦了。 不过没办法,很早以前就知道,曜叔给她安排的就是这条路,没法选择。 他也好不到哪里,虽然曜叔管不到他头上,但是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不比曜叔松软到哪里去。 “来人,带霍姑娘到西居,好生伺候着。” 霍箐脸色微变,默然垂首低眉,点头道:“霍箐告退。” 不留下她 看来,到底是生疏了,现在她和孟玄色比起来,恐怕已经差远了。 罢了,毕竟已经回来了,只要做好他交代的任务,他应该会分她一点点目光的。 “他来了?” 孟玄色点点头:“来了,又离开了。” 王爷冷着脸,想必在回来之前,已经猜到曜叔已经离开了。 “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孟玄色沉默了好久,才哑声道:“书信倒是没有,倒是有一句话。” “说。” “他说秦如歌,会害死王爷,王爷,最好处理掉她,否则” “否则,他亲自处理掉?” “没有,他没有说完,就离开了。” 凤明煌冷寂了好久,才自黑暗中抽离:“他回来,都做了什么。” 孟玄色把那些天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凤明煌,凤明煌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听到他去了大越宫看皇帝,还有柳兰锦。 这两个人,他都不该去看的吧。 而且他去找了柳兰锦,竟然没有把她带回来,实在不符合常理。 “那个,王爷,曜叔他把王妃的人,差不多都剪除干净了,这燕王府的人手,又回归厉晴掌管了。” 厉晴在他们之前,已经先一步回到燕王府,嗟怨凤今曜没有多留几天,让她和王爷见上他一面。 她正忙着处理人手问题,忘了时间去迎接凤明煌等人,才错过了他们回来的时间。 校园港 恋耽美 196.196.昭华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王妃暂时还没知道这番变故,便进了宫。届时回府,不知做何反应。 凤明煌没有作声,孟玄色低叹,又道:“玄色尽力了,留不住曜叔,没能让王爷和曜叔父子见上一面,是玄色无能。” “你先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孟玄***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轻声退走。 一人独处,凤明煌周身泛冷撄。 他闭了眼,落一身阴影。 那个男人,应该还在长安城吧偿。 蛰伏暗处窥看着他们。 哼,他不想见他,又如何?迟早会把他逼出来的,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他能不能等到 “多日不见,王爷清瘦了,看来秦如歌并没有照顾好王爷。” 凤明煌猛然睁开眼睛,冲劲过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椅砰地一声倒地。 阴暗之处,一人含笑静立。 正是昭华公主。 燕王府守卫森严,她不可能不经通报便直达书房,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爷,一路上,可有思念昭华半刻?” 她轻移玉步,不把他阴沉的神色放在心上。 “王爷一走,昭华想王爷想得心都疼碎了。” 她想抚上他的前襟,心窝的位置,然颈间竟被丝线所缠,昭华公主脸色微变,冷声道:“谋杀西凉公主,再次引起战祸,便是王爷想要的吗?” 南越现在也是一锅粥。 北地兴乱,碧落城大将迁移,有机可乘。 各地兵将均有异动,纷纷站队。 长安更是深陷屠戮之中,尤以大越宫最甚,南越皇帝简直成了另一个杀神。 她,要是死了,便可能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凤明煌冷眼盯着她强自镇定的眸,目波微移,落在她额际滑落的冷汗,凤明煌勾起薄唇冷笑。 她吞下口水,自知紧张,虽然有把握他不会杀她,不过却不是十分十。 这个男人若是能以常理推测,又何必用到她这张王牌。 “唔——” 昭华公主气息为之一窒,颈间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真的要杀她,怎么会!? 这是他最熟悉的恐惧的表情,她大约以为自己真要死了。 对于他而言,她也有最该死的理由。 “你藏身本王书房,很久了吧,刚刚那些话,你全都听见了,你以为自己听了那些,还能走出书房半步吗?” 是杀一位异国公主罪名大,还是那个男人悄无声息潜入皇帝寝宫罪名大,很难斟酌。 不过,若是慕容均关联上最近他身上生的事情,把他的大开杀戒、身体每况愈下按到燕王府头上来 按照近忧远患的距离和生时间来算,放了昭华,无疑凶险来得更快。 这么看来,昭华公主,该死的。 “昭华倒是有个好主意,既可以避免两国开战,更能杜绝燕王府的秘密外泄,王爷可愿意一听?” 昭华公主还是冷静下来了。 不会的,她没有判断错误,他果真没有动杀机,否则她根本没法说这么多话。 “说来听听。” 他冷酷地钳住她的脉门,昭华公主吃痛,强自咬牙忍住他的残暴。 呵,探她的武功底子么,可惜,她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探不出门路来的。 “只要王爷把昭华留在燕王府,昭华的嘴总不可能飞出去吧。” 凤明煌冷哼,满目都是不信任:“就算你说不出去,还送不出去么。” 狠光在他眸底掠过。 “喵——” 黑猫摔成肉酱,死状凄厉。 昭华彻底白了脸。 凤明煌丝缠其残躯时,黑猫竟滋滋声起,化成一潭血水。 他眉心蹙起,他只是碎了这妄想偷袭他的怪猫,为何牠会自己化成血水。 而且,血水中还有一抹浓黑,看起来很粘稠。 见他一脸狐疑,昭华稍稍安心,他应该看不出什么来吧。 “怎么,爱猫死得惨烈,昭华公主好像一点也不心痛。本王并没在牠身上动手脚,牠会化成血水,八 九不离十是因为昭华公主了。” 昭华公主这才现出悲痛之色来,她碰了碰颈间银丝,又不敢强行拉扯。 昭华公主声音破碎道:“自身难保了,本公主应该先为自己心痛吧。” “不过,我得说明白,小黑是国师所赠,却也是明渊那暴君的遗留物,可能是他动的手脚,果然是养不熟的贱东西。” “还好王爷把它杀了,否则,指不定哪一天本公主遭牠毒手,又或是伤了王爷等人贵体,以拉西凉南越之仇恨,昭华便成两国之罪人了。” “你敢养明渊的宠物,胆识亦是不浅。” “王爷说这话什么意思,昭华听不懂。” 昭华公主佯装不懂,话锋一转:“不知王爷对昭华所提建议,意下如何?” “现在小黑也死了,昭华想动歪脑筋也是不成,燕王府里都是王爷的人,昭华即便想往外送消息,也找不到人替我送。” 他忽然将她的手腕提高,力道更刚猛,掐得她红了眼。 “你一个弱质女流,没有武功底子,怎么可能混入燕王府,更藏身本王身边,气息不泄,即便是外面的高手,也难以做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昭华公主咬着下唇,吃痛地笑着,媚眼如丝:“昭华身上秘密多着呢,王爷不妨亲自探一探。” “哼,你是堂堂公主,还是银娃荡妇。” “你——” 她是西凉最尊贵的人,他竟然骂她荡妇! 昭华公主震怒之际,凤明煌收起了杀心和杀戒。 昭华公主轻吁一口气,总算,保住一命了。 既然他选择放了她,也就是说 昭华公主勾起一抹淡定傲然的笑,这一局,她又赢了吧。 那日大越宫之宴,她抓住了他的把柄,他便对她无可奈何了,杀她,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今日之事,他不可能放她离开燕王府,可是他也没有把她强行扣留在燕王府的理由,除非 迎她入门。 她和凤明煌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王爷,我早就说过,昭华注定是你的女人。不过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等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不和王妃摊开来说,昭华耐性快耗尽了,这不,今天才忍不住上门来求王爷给个说法。” 她在邻宅天天听着凤明煌百般宠爱秦如歌的呕心事迹,天天等,天天却也等不来他表态。 明明说好的,他要是想保住秘密,必须要有取舍,呵,结果他更一声不吭离开长安,和秦如歌去了碧落城。 有种的,去了就不要回来呀,他回来,还是要面对她的,逃不掉的。 凤明煌避开她的碰触之举,绕到她身后,负手而立。 碧落城 刚刚惊鸿一瞥,她看到了一名陌生女子。 浓妆艳抹,绝色佳人,好像叫做霍箐来着。 看样子,她和燕王关系匪浅,没想到秦如歌的对手不止她昭华一人。 那女人的装束打扮,还有妆容风韵,让她联想到西凉某个姓孟的女人。 “王爷” 昭华公主一声催促,话声未落,便听凤明煌叫唤孟玄色。 “王爷有何吩咐。” 孟玄色入内定睛一看,惊见昭华公主,还有地下未干的一滩血水。 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昭华公主是什么时候来的? “让人把她带下去,困在姓柳那女人的旧居,严加看管,不许她私自出入。” “王爷”王爷为什么要留下这女人?刚刚生了什么? 凤明煌冷目一扫,冷斥:“还不快去。” “是。” 孟玄色正要把人押走,凤明煌又把人叫住了,他盯着昭华公主,神色诡谲:“本王会提的,不过,不是今日,你最好不要多说什么不该说的,按本王的吩咐照办,本王可保你每天都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否则” 昭华公主听懂他的暗示了,他大概想把对秦如歌的伤害降到最低吧。 也罢,只要最终目的可达,过程,她可以配合。 昭华公主扬起自信的笑容:“好,王爷想让我怎么配合都行,希望让昭华等太久了。” 孟玄色带着昭华公主离开后,凤明煌目光沉着,挣扎之色浮沉。 霍箐,他可以相信她吧。 西凉来的公主擅媚术,霍箐也是个中高手,更擅长破媚术,致其施术者反噬其身,陷入幻觉。 媚术是祝(催)由(眠)术一个分支,一般由女子修习,精绝者不仅能乱人心神,更能使人产生幻觉,分不清虚实。 不过,媚术乃祝由术浅层邪术,威慑力最大的倒轮不上它这分支,而是正统的祝由术。 音能杀人,声能控制活物行为,甚至使目标丧失本性,沦为傀儡。 玄色所在的孟家,便是继承祝由术的正统宗族。 媚术对他造不成威胁,是因玄色的功劳,可是如歌不一样,她会被昭华公主所迷惑的。 毕竟,媚术虽然鲜少用在女人身上,可是对女人一样起作用。 玄色不可能天天跟着他们,他还要帮他在外跑腿。 霍箐,是最好的人选,毕竟,霍箐是玄色一手调教出来的。 凤明煌轻声叹息,这回,总该没有闲人,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如歌,暴风雨要来了,你能承受住吗。不论多痛,都要咬牙忍下去,明白吗。” 脑海忽然闪过那人强加在他脑海里,不该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他屈膝弯下身去,口吐鲜血,血液透过指缝蜿蜒至手背滴落。 “该死的,总是这样,说话只说一半,我欠她,到底欠什么,为什么非要闭眼‘死’一遭才能清还。” 凤明煌闭眼吞下满口血腥,强撑着起身,扶着墙壁靠近机关,开了通往皇宫的密道。 他神色深沉,不甚好看。 昭华公主就算有掩藏自己气息近乎完美的本事,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混入燕王府。 只有一个可能。 借进宫之名,行鱼目混珠之实,然后通过密道直达燕王府。 此处有很大疑点。 密道修建已久,这么多年来除了燕王府中人,鲜少人知,连慕容均住了这么多年,也看不出端倪来。 她一个国师养的卒子,如何知道机关的开合之法,如何得悉这密道的存在? 西凉安排在南越的棋子,到底还有几枚是他也掌控不住的? 一定有内应和她里应外合,毕竟密道的事情,西凉关键的某几个人,也是知道的。 秦如歌行迹匆忙,经过一棵大树旁,一枚石子砸在她的膝盖窝上。 她不经意地往脚边看去,脸色微变,哎唷一声伏低身去,不着痕迹摸走脚边包着碎石的纸。 校园港 恋耽美 197.197.换个马甲上线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往浓密树影扫了一眼,似有风动,却是不见人影。 “燕王妃怎么了,没事吧?” 身边的人全来扶她,秦如歌将石块收入怀里,爬了起身:“没事,快走吧。” 趁没人注意的空档,她偷偷瞄了纸条,竟然是暗示她不要掺和皇帝此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这是谁给她写的,看样子不是她所熟悉的人的字迹撄。 此人为什么要警告她,难道他(她)相信她有本事治好皇帝吗。 秦如歌抿唇拢了拢医药箱,加快步伐偿。 皇帝寝宫动静很大,有碎裂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有帝王痛苦龙鸣,还有像是念咒般的唠叨声。 “除了本王妃,还来了其他人?” 公公应是,躬身道:“乃驱邪的高人,紫云观前阵子闹恶鬼,高人刚好云游至此将邪祟收服,端王殿下求请了好久,高人才愿意入宫。” “哦?这么说来,端王也在里面?” “燕王妃神机妙算。” 刚好这个时间点紫云观闹鬼?该不会是那劳什子高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吧。 秦如歌现寝宫外忙活的婢仆几乎都是生面孔。 慕容均大开杀戒 在她离开长安前,明明一切尚好。 怎么回来一切就变得这么恐怖。 血流成河,就在大越宫,就在慕容均这里。 推门而入,里面的光景,触目惊心。 几乎没有人敢近帝王身,除了慕容汾和她的兄长,容靳。 慕容汾身子孱弱,被皇帝狂狮之力震翻,只有容靳一人勉强反剪皇帝双臂,堪堪控制住了慕容均。 而那她分不清念经还是念咒的人,正往帝王身上撒盐。 此人着一身深蓝黑的斗篷,五官精致又显大气,虽宽大袍子遮住了身材,可胸前耸立若隐若现,姿容也是偏柔美,竟然是个女的! 个子比她还要高,有前有后,这是个御姐呀。 抓鬼的高人?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那人察觉闯入者,骤然断声,朱唇勾起一抹深色。 终于来了。 那人微微转过身来,一味地盯着她笑,亲善得让她心底直毛。 这是种极其诡异的感觉,她好像对这陌生女子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御姐身边蹲着一个像是七八岁的小屁孩,也是听到动静,往秦如歌这边看过来,他本是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驱邪蹩脚戏来着,见到秦如歌之后,一下子便蹦跶跳了起来。 “啊!是——” 御姐赏了小屁孩一个暴栗,深笑道:“龙儿,不得放肆。” 龙龙儿。 秦如歌目光微晃,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抓不住。 她眼花了吧,竟然看见小屁孩跳起来的时候,尾晃过火焰一样的赤红色。 小屁孩无趣地擦擦鼻尖,又蹲了下去。 切,他答应不会像上次一样动手动脚了,火虫还是信不过他么。 况且这丫头已然散着人妻味道,再也不是当初冰清玉洁纯净如天山雪水的少女之身了,他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吃已有所属的女人好么。 “如歌——” 容靳刚和秦如歌打了招呼,便被帝王以肩撞退数步,帝王挣脱了束缚,便飞奔往御姐那边,獠牙大张。 御姐淡定闪身,小屁孩也就地滚了一圈。 御姐这一闪,就闪到秦如歌附近,低声道:“燕王妃,看你的了。” 秦如歌摸出银针,出手利索,封住其周身大穴。 帝王手中剑落,两眼翻白,倒地。 这是容靳头一回见她出手,连日沉心思考,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妹妹,只有一半是他的如歌。 而另一半,是一个陌生灵魂。 可是她既然代替如歌活了下来,这身子一日不灭,便始终是他挚爱的妹妹。 容靳等人七手八脚把皇帝扶上床,秦如歌便着手给他号脉。 依脉象看来,和她上次给皇帝看诊时,症状差别不大,只是这次郁气更重。 皇帝印堂黑,活不久的。 秦如歌倏地挺直背脊,左右瞄看,刚刚谁在说话。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温润的眸子,御姐,便见她有意无意将食指竖在唇心。 不对,这女人要是当众说出皇帝印堂黑活不久,马上就该掉脑袋了。 她没有说,那她为什么能听到。 内力传音没听说过吗,傻孩子。 又来了!秦如歌这回只是震惊了一会儿便回神,更加确定是御姐在搞鬼了。 御姐御姐的叫,怪难听的,叫我火姐姐吧。 你,你,你会读心? 秦如歌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听到答复,这女人的笑容,实在让人毛。 他会死,你无力回天,别做傻事,免得惹祸上身。 秦如歌此时想起那纸条。 难道是她扔的? 不对,她当时在皇帝这边,根本分身乏术,不是她 秦如歌这才端详着睡容不稳的帝王,抿唇。 御姐勾唇深笑,怎么,不相信我,还是不信面相一说。 前者。 御姐遮唇轻笑,真是有趣的孩子。 她笑出声动来,除了秦如歌以外,其他人都狠狠瞪着她。 皇帝情况险峻,她就这么高兴? 莫不是打入内部的敌人吧。 御姐清喉,以作刚刚不是笑声的意思,是她清痰的动静。 “为什么阁下驱鬼后,父皇病情好似更严重了?” “端王殿下,小女子事前已经声明了,不能百分百保证真有邪物作祟,只能勉力一试。依照结果看来,皇上近来失常,并非邪祟作怪,实非小女子力所能及的范畴,希望殿下勿忘你我先前所约。” “有闻燕王妃随名医学习,天资甚高,短短数月已有赶超师父之势,兴许燕王妃有法子呢。” 慕容汾虽然焦心,但也莫可奈何,的确,这位火姑娘入宫前他答应了,不会因她的作法无效而怪罪于她。 做了基本治疗以后,秦如歌以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为由,把一干人等带了出去。 “外面关于大越宫的传言,有几分真?”秦如歌追问。 慕容汾叹道:“基本属实。” 秦如歌很是惊讶,这么说来,皇帝真的成了杀人魔头了。 她接着问:“那皇上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 “父皇完全没有印象,初时,我们还是报给父皇听的,可是御医说父皇病情受不得刺激,后来就没再跟他提这些事了,父皇也没有追问。” 为了隐瞒真相,他们还得在事后清理尸体,甚至弄干净溅上他衣衫的血腥。 容靳这些天也看在眼里,不过他不像慕容汾自欺欺人,皇帝不是木头,又怎么没有察觉,单就从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怎可能瞒得住骗得了。 皇帝大抵也和他心爱的皇儿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秦如歌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下。 傻了才会跟慕容汾说他父皇命不久矣。 该怎样就怎样,不过慕容均再怎么不是,他也曾待秦如歌好,现在看到他这样子,她心里还是憋着憋着不太舒服。 “北地的事情,我家王爷和我都听说了。” 慕容汾听罢,眼神躲闪。 心里有鬼么。 是他使了手段存心让慕容琰回不来的吗。 “本王劝过父皇的,可是父皇说不能因一己之私,枉顾天下百姓的安危。要是瘟疫蔓延到其他地方纳入冬季的大半个南越而言,便是雪上加霜的灾难。” “父皇下这决定,也是忍痛割舍,世事难周全,有所选择,必有抛弃,相信二皇兄会明白的。” 呵,说得真是够冠冕堂皇的,慕容琰死在北地,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 她瞥了眼容靳,兄长神色未有多变,不咸不淡。 他始终是成为慕容氏的跟屁虫了,为什么就不能自立门户,那些愚忠的规矩,到底是谁定下的。 尤其是他们的老祖宗,凭什么江山三人打下,享用其成的却是姓慕容的,他们欠慕容的不成? 他们两族要是一点嫌隙都没有,不可能禁绝子嗣通婚。 此时,辞初双臂交拢,怀揣着什么而来,他小步跑到慕容汾身前:“王爷,你要的檀香。” 慕容汾颔首接过,淡淡道:“燕王妃上次给父皇准备的香包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父皇现在每天都要点檀香才能合眼睡一会儿。” 再迟钝的人,见了皇帝那副脸色蜡黄,人形枯槁,气息越来越弱的鬼模样,均心知他大限将至了。 只是谁也不明说。 慕容汾脸色黯然,好不容易得到父皇再度认可,父皇却 母妃许是有所感应,近日病情也加重了,大有誓死追随的意味。 慕容琰回不来了,父皇一去,这片大好江山的继承人,舍他其谁? 慕容汾死死掐着檀香木,若有似无的檀木香气萦绕鼻息。 垂眸掩去精光,慕容汾似寒冬的一抹阴翳,颇有几分阴森危险感。 “王爷。”辞初和纳兰惜一前一后开口催促。 慕容汾这才回过神,征求秦如歌一同回去皇帝那边的意愿,秦如歌收到某人的暗示,便和慕容汾说她再走走,稍后自去,让他去给皇帝燃香。 容靳似乎察觉了秦如歌和那对莫名其妙的姐弟之间的暗涌,狐疑地打量了他们片刻,终究是遵从自己的使命,跟慕容汾等人一同离去。 诺大的湖边,只有初次相见的他们三人。 秦如歌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手段,只觉得眼前忽然一花,似乎有亮光闪过,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现什么异样,宫人依然行迹匆匆。 “姑娘想单独与我会面,未知所为何事?” 那人撩帽,彻底以720度无死角真容示人。 这御姐竟然比霍箐还要美上几分,按理说,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该默默无名。 那人吃笑道:“你呀,真是不长性子,说了称呼我为火姐姐就好。” 秦如歌甚是无语:“我们好像没有这么熟稔。” 小屁孩双掌抱着脑袋瓜,浪荡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坐下吃,四回躺下住,五回你的财产我做主,六回你的老婆我照顾!啊呸呸呸,说错了,最后一句权当我没说过哈。” 秦如歌满脸黑线,这小子才豆芽菜那么小,思想倒是早熟,这么早就惦记人家媳妇了。 秦如歌正色道:“切入正题吧,要是没什么特别的,恕不奉陪。” “燕王妃对于我能读人心,传秘音一事,似乎丝毫不讶异。” 要是其他人,早就吓破胆了吧,谁让她是新时代的人类呢,灵魂传送都经历过了,读心异能,有何稀奇。 “我说我懂看人面相,王妃定然觉得我是信口雌黄,乃江湖上那些坑蒙拐骗的骗徒。燕王妃鄙夷也罢,可姐姐我与王妃有缘,就是想给你算一算。” 校园港 恋耽美 198.198.心寒凝聚之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免了,不管你是有真功夫,还是坑蒙拐骗,这方面,我没兴趣。” 眼看秦如歌生了离意,那人急言道:“燕王妃一生将历三次婚嫁,现在这一段,即将到头了。” 那人见秦如歌背脊僵直,便见她徐徐转身,面容薄怒撄。 “大胆,你如此胡言,就不怕命比水凉吗!” “小女子身份卑微,燕王妃要取我的小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小女子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执意向王妃进言,一片赤胆,王妃无法理解吗。” 整番话的意思就是,女人没有骗她的理由,是她的一片好心。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女子,底细来历均不明,秦如歌自然不信任她。 一时和她说,皇帝印堂黑命不久矣,一时又说她马上要成弃妇。 这个女人,句句话都在求死吧偿。 “可怜的小丫头,前路坎坷着呢,姐姐和你一见如故,送一样东西给你吧。” 那人自说自话,把一枚寒玉塞到秦如歌手中。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袭来,秦如歌被冻得手麻了,寒玉握不稳,摔到地下。 她扶着掌心,惊见冰屑覆手。 小屁孩白了女子一眼,藏在身后的手,送过来一个黑木匣子,便把那掉地上的寒玉拨到匣子里,这才交给秦如歌。 “无功不受禄。” 秦如歌不想要这礼,执意推还女子。 女子拦掌相挡,意味深长道:“信姐姐一回,你不要它,将来会后悔的。” 而且,这玩意,本来就是他们的。 “以你之聪慧,刚刚应该已经察觉,这块寒玉,有冰封之能,这对你们医者而言,应该是难求的宝贝,不是吗?” “火姑娘言下之意,似乎对我很了解,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握着秦如歌的手背,施力使她抱紧匣子,而女子也逼到她眼前了。 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又来了,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信了女人。 好像有一道微弱的声音跟她说,这个女人不会骗她。 “好了,时间不早了,龙儿,我们也该离开了。燕王妃,有缘再会。” 女人松开了她,转身带上小弟弟离开。 秦如歌看着她的背影,心想通常说了有缘再会,便再无相见机会了。 不料,脑海又来传音。 放心,一定,还会再会的。 “啊!”脑壳突然钝痛,和上次善灵果出现在图鉴上的症状差不多。 秦如歌回过神的时候,那对姐弟已然无踪无影。 怪了,他们没有人领出皇宫,自己怎能走出去。 而且慕容汾私自带了来历不明的人进宫,于礼不合,万一他们有心加害皇帝呢。 秦如歌心事重重折返帝王寝宫,皇帝还在沉睡,檀香香气袅袅。 “端王可有起清那对姐弟的底细?” 慕容汾一头雾水:“姐弟,什么姐弟?” “就是刚刚在这儿给皇上作法驱邪的女人,和她的弟弟龙儿。” 慕容汾一脸讶异,古怪地盯着秦如歌。 不对,不仅慕容汾神色反常,在场的其他人和他一样反应。 “如歌,你是不是刚刚给皇上医治,太耗费精神,累糊涂了?刚刚这里没有人作法啊。” 容靳不是很放心,手背搭上秦如歌额际探温,还好,没有烧。 没有人作法! 秦如歌愕然,抓住容靳追问:“怎么可能,刚刚那女人,念经还是念咒来着,念了好久,还一直往你们和皇上身上撒盐啊,没有吗。”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齐声道:“没有。” 秦如歌讷讷后退,难以置信问:“那,那你们还记得,适才皇上了狂,无人敢上前控住皇上,是哥哥你,还有端王上前压制皇上的,可是后来并没有拉得住,还是让皇上挣脱了。” 如果记得这个,又怎么可能忘记同处一室同处一时作法的大美女。 “如歌,你在说什么啊,你来之前,殿下迫于无奈,才联合容侯一同把皇上捆在床上,皇上并没有挣脱啊。” 这不可能,皇帝根本没被捆绑,秦如歌瞳仁一震,失态地上前掀开皇帝身上被褥。 五花大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如歌一脚踩空,还好容靳在身后扶稳了她。 容靳见她反常,很是担心。 “如歌,你刚刚说的那对姐弟,到底怎么回事。” 呵,现在问她,她也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 容靳抽走她怀里抱着的匣子,打开一看,是一块白得过分的玉石。 秦如歌大惊,夺了回来,她惊愕地盯着寒玉,似乎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冷。 如果说刚刚是她的幻觉,那这玩意,又是怎么到她手上的。 秦如歌掐了手臂一把,疼,她没有在做梦。 容靳见她这么紧张这宝贝石头,很是不解,而且她今日神经兮兮的,很是古怪。 妹妹脸色很差,他问:“你应该是刚刚从碧落城回来吧,舟车劳顿,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秦如歌摆手摇头:“没事,等皇上醒来再说。” “可能真是太累了,做梦了吧,梦和现实混淆,以致出现幻觉吧。” “做梦,你刚刚有睡着么。” 秦如歌听着扑通响的心跳,撒谎:“嗯,在湖边的亭子里有睡了一会儿。” 慕容汾听到幻觉二字,神色微变。 然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秦如歌,并没有察觉。 待她收拾好心情,才认真看了几眼兄长。 今日他不再是容侯装束,身边也没了容侯亲卫。 修身黑锦华衣,使他显得沉稳,却少了几分贵族气息。 刚刚兄长扶住她的时候,猿臂有下意识缩了一下。 秦如歌眯眸掐探,掐了两个相差不远的位置后,便见容靳剑眉微蹙。 “你受伤了?” 容靳没有回答,却是慕容汾道:“是本王不好,连累容阿靳受伤。” “是刺客吗?” “这不是。”慕容汾无意中,心虚地瞥了眼床上昏睡的天子。 竟然是皇帝么。 秦如歌心生不爽,将容靳拉到一边坐下。 “伤口我看看。” “皮肉伤,不碍事,况且已经处理过来,你就别费心了。” 秦如歌双手叉腰:“你给不给。” 这丫头,他也是心疼她,不想她太劳累罢了。 实在拗不过她,容靳便拨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纱。 白纱上面有一滩显眼的血迹。 容靳目光微震,讷讷道:“怪不得刚刚老觉着疼,原来伤口裂开了。” “奇怪了,为兄今日并无做过什么会让伤口裂开的举动吧。” 秦如歌没好气瞪他,她这哥哥真是粗线条,伤口裂开来都没察觉。 撕开白纱,秦如歌啧啧有声,这样的哥哥,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心细的女人照顾着,伤口见脓了,可见这两天并没有处理好。 秦如歌给他消毒,没好气道:“瑚儿这两天没来找你?” 消毒很疼的,可是容靳是条硬汉,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反而在她提起纳兰瑚的时候,他才脸色微变。 容靳声音微哑:“别跟她乱说,你该是很清楚的,她的眼泪有多不值钱。” 对啊,瑚儿的眼泪说掉就掉。 秦如歌想起兄长面对她们的眼泪之时,浑身僵硬,跟块臭石头似的,便忍不住噗嗤一笑。 容靳自是知道她在笑什么,便有些恼羞,暗暗咒骂了一口。 “好了,金疮药你应该是不缺的,上次瑚儿把燕王府的存货统统送给你了。伤口结痂之前,尽量别碰水。” 秦如歌此时才分心到侧首的慕容汾身上,冷哼扫视,慕容汾心知她有责怪之意,满怀歉意回望她。 “没想到,哥哥除了要给端王挡明枪暗箭,还得防自己人插刀。” 容靳大惊,将她拉了过去,告诫道:“如歌,不得胡说。” 他担心她口无遮拦,敢问罪皇上。 不过,秦如歌还不至于这么脑残,她只是想给慕容汾一点压力,兄长是他最好用的影,失去了影子,便意味着他失去光明。 辞初现皇帝眼皮震颤:“殿下,皇上好像快要醒了。” 这边紧张的气氛,暂时歇停。 一干人等快步移至龙塌前。 “父皇——” “皇上——” 皇帝徐徐掀开眼帘,眼前一片迷茫。 他好像还是分不清虚实,却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 皇帝眼底淬了一抹晶亮,泪光闪烁,眼角滑落一片晶莹。 众人纷纷愕然。 天子落泪,印象中,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是头一回,包括慕容汾。 慕容汾心疼父皇,正想跪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安慰询问一番,却教他无厘头的一句话打乱—— “明阳,明阳,你原谅我了是吗?” 那双指节过白过瘦的掌探向秦如歌,被她不着痕迹避开。 明阳? 皇帝这是口误,喊错了么。 “皇上,你感觉如何了,有好些了吗?” 天子忽然坐起,向她扑来,秦如歌这回避让不及了,被他擒住了双肩。 他力道颇重,秦如歌痛得拧了眉。 “不对,怪不得他来了,你快走,快躲起来,他又要把你夺走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快躲起来!” “皇上,你在说什么啊,能先放开我吗。” 皇帝似乎听到禁言,忽然暴怒摇着她的双肩:“你又让我放开你,你做梦,我不会放的!死也不会!明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你知道朕这辈子最不可触犯的底线就是背叛的,你为何要选择背叛——唔——” 容靳从后劈晕皇帝,然仍是一派惊魂未定的表情。 秦如歌拨开皇帝的爪子,联合众人把他放回床褥。 她揉着被捏痛的肩膀,嘟囔道:“奇怪了,既然三番四次都喊着明阳,应该没有错的,所以他并不是在叫我。” 除了秦如歌,其余几位大男人却是心知,皇帝口中的明阳,指的是谁。 “你们先出去吧,我接下来施这套针法,必须没有一丁点干扰,谁来了都不要放进来。” 皇帝刚醒又晕,情绪起伏大,脉搏跳得过快,她得施针让他冷静下来。 慕容汾默然颔首,把人领走。 慕容汾一直以为皇帝和容蘅已经够乱的了,现在竟然让他听到那个禁忌般的名字。 明阳是西凉大长公主的大名,当年本来是送来南越和亲的,如果一切循规蹈矩,她是该入大越宫,成为父皇的后妃的,可是谁也没想到,西凉大长公主未至长安,便在半途被人劫走。 而能在西凉护送队伍中堂而皇之劫走大长公主的,除了容凤二氏,不做他想。 凤今曜,劫走明阳,前燕王于野地与西凉大长公主苟合。 那一日,南越帝王蒙羞,西凉蒙羞。 而燕王府,自此多了一位女主人。 父皇丢的,难道不就是面子吗。 他和西凉大长公主素未谋面不是吗。 他憎恨凤今曜,他这做儿臣的,自然心明。 可是他对明阳大长公主的情愫,他半点不知。 校园港 恋耽美 199.199.偷听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靳,你在父皇这里守着,勿让人乱闯。本王有些不适,回去歇一歇,稍后再来。” “这好吧。这时辰,殿下也该用药了。” 纳兰惜作揖道:“在下也留下来,随容侯一同守门,殿下意下如何。撄” “嗯,拜托了,父皇要有情况,马上通知本王。” 见慕容汾辞初等人走远了,纳兰惜才道:“这么明显支开你,你怎么随了他?” 他接了那圣旨,便该和慕容汾形影不离才对。 “就是因为他处心积虑想支开我,我才随他所愿,否则,怎么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将计就计!? 纳兰惜薄唇微张,讶异于他的思想变通偿。 一条路走到黑的容靳,也会转弯了是吗。 可是,怎么尾随不被察觉,事后又能周全不被疑,相当考究技术。 例如他答应了守在皇帝这里,如何分身跟踪? 容靳抚上肚皮,高大身躯微蜷,扬声道:“糟糕,肚子疼,纳兰兄可有带草纸?” 借人有三急的老梗么,旧是旧了点,未尝不是好的招数。 纳兰惜汗颜,招了名宫人去给容靳拿草纸。 “容侯慢走。” “守,一定要守住门。” 纳兰兄勉力维持君子仪态,恨不得快快撵走这戏瘾上身的家伙。 快走快走,还捂着屁股呢,他身为容侯的矜持和风度呢。 “把殿下的药呈上来吧。” 不一会儿,宫人便端着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而来。 慕容汾扶额,松散坐在软榻坐具之上。 他指着宫人:“把东西放下,出去。” “是。” 咿呀声起,门扉合上。 辞初亲自端着汤药:“殿下,喝吧。” 慕容汾冷冷抬眸,盯着身前之人。 夺过汤碗,一饮而尽。 夺么,情绪有所波动,才会失却冷静,失却冷静,才会夺。 辞初垂眸静立,退走半步。 不料慕容汾竟忽然而起,一手掐了辞初纤秀的颈脖。 “殿下后悔了,狠不下心?” 喉咙的软骨出细微响声,那是被压挤的异响,可辞初面不改色,似乎对生死的态度已然超脱。 “殿下,现在收手,一切便会功亏一篑,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殿下在大越宫这么多年,不是最清楚弱肉强食的道理吗。” 闻言,慕容汾手劲松软了。 是啊,这是个吃人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么些年来,他们几名皇子,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也就只剩下他和二皇兄能争一争了。 二皇兄不成障碍,借父皇之手,已然将他铲除。 剩下的,便只有 见慕容汾闪神,辞初试探性探向颈间,慕容汾马上察觉,狠色浮现,那瘦长的指掌再次箍紧。 辞初眉目微蹙,他刚刚明明坚定了心意,为何还与他剑拔弩张。 “殿下”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对秦如歌动了手脚。” “殿下此话何意。” “她刚刚说什么,你没听见吗,她说混淆梦境与现实,她说看到幻觉!” 他为何这么紧张,秦如歌混不混淆梦境与现实,看到幻觉还是看到真实,对他有这么重要吗。 他的目标,是成王,别的心思太重,沦为败寇的可能性便越重。 辞初眸光染了一丝复杂,沉吟许久才道:“适才殿下与辞初形影未离,辞初若是有举动,受牵连的又岂止秦如歌,殿下、纳兰惜、容靳,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再说,辞初不可能擅自做主,未经殿下同意便胡作妄为。殿下疑了辞初,实是伤人。” 慕容汾被辞初点通,这才想明白。 他错怪辞初了。 “抱歉,近来多事,本王想岔了,冲突了先生,万分抱歉,望先生勿生嫌隙,请原谅汾的莽撞之举。” 慕容汾讷讷松手,倒退坐到坐具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殿下,辞初有言,想说很久了。” “嗯?说。” “在下当初屡次告诫殿下,似乎成效不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对燕王妃的态度,似乎过分热忱。” “在下陪伴殿下多年,不敢说对殿下有多了解,可也知道殿下并非被美色所蒙蔽的昏庸之辈,这个秦如歌,更是粗鄙之人,毫无大家闺秀风范,殿下到底因何执拗于她。” “若论救命之恩,医者仁心,神农堂那女医功劳比她更甚,这方面也断不是致使殿下动心之因。” 动心 慕容汾瞳仁瞬间收缩。 他抚上胸腔,掌下是他跳动的心脉,稍嫌微弱。 动心么,他大意了么。 慕容汾眸光莹莹闪动,苦笑道:“她既然是容蘅的女儿,年幼之时,自是把皇宫当做另一个家,来去自如,大越宫说大不大,你说,我们能避免相见么。” 他幼时便见过秦如歌,只是她不记得了罢。 甚至,他比二皇兄,更早与她相遇。 她是被逼到绝境,不得不遗忘,而他,则是自我选择忘记,因为他看见的,是绝不能说的秘密。 一个会致使南越翻天覆地,彻底颠倒的秘密。 他苦苦将那段记忆塞在深渊里,却还是被秦如歌一点点拉了出来。 也许,这意味着,该是时候想想,破罐子一旦彻底摔破,一切又被拖出来重提的话,他该作何选择。 “先生,现在汾身边,能彻底信的,只有你了,你,是可信赖的吧!?” 其他的,均是能用,不能尽信的人。 辞初动容,双膝跪下,字字铿锵:“辞初当初乃无根之人,四处飘萍,是殿下收下辞初,摘除辞初奴籍,予我容身之所,让我得以再次盘根,此恩此得,堪比再生父母,辞初他日若背叛殿下,岂是人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万一了呢。” 辞初低伏的身仰起,目光如炬,坚定直视慕容汾:“如有万一,便让辞初万劫不复,不得好死。” 听罢,慕容汾才伸手扶起他。 慕容汾心里明明很清楚,辞初是最可信赖的人,可他就是不放心,就算万事俱备东风也起了,他还是感觉不踏实。 这个秘密,是开启恐惧的根源。 “既然如此,本王便把一切都告知你,先生给出个主意,往后该如何是好。” 终于施完针,皇帝又睡踏实了。 再等一刻钟,便可拔针,应该能让他清醒了。 她舒了口气,以袖背擦着额际细汗。 长安还未有下雪迹象,可是天气已经寒凉很多了,她还是忙出了一身热汗,可见刚刚情形有多危急。 她不懂看人面相,只知道再找不出病因,她担心皇帝会猝死。 御医先前呈上皇帝的病案卷宗,曾提及皇帝两日前呼吸骤停,生急性溢血。 御医十二个时辰轮候,胆战心惊冒着被帝王斩杀的风险,每隔四分之一个时辰,便去探看一回,还好当时现得早,及时抢救了回来。 不过时至今日,太医院的人,只剩下零星几人了。 当夜救回皇帝的功臣,也已经命丧帝王剑下。 上次她留宿皇宫,并无异样,怎么转眼间他就大开杀戒了呢。 秦如歌又想起那火姑娘来。 她打开装着玉石的匣子,指腹碰了碰寒玉。 瞬间冻住她的食指! 一块石头罢了,还是冷冰冰的,为什么,却似有股压抑之感,就像它也是有感情似的。 如果现在秦如歌对镜看看自己,便能现眸底印染一丝阴郁。 慕容汾、兄长、纳兰惜、辞初,所有人都遗忘了刚刚的插曲,唯独她记得。 而怀里的匣子又提醒着她,何谓真实。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人,既能读心,还能篡改人的记忆? 难道说,慕容琰去紫云观找那人,再到将人带入皇宫驱邪,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慕容琰就像娃娃布偶一样,任她摆弄? 不仅慕容琰,她一路畅通无阻,无人对她的身份起疑,难道她对宫里每个人的精神层面做了暗示,每个人都接受了她的设定,她说一,便是一? 这,这不可能吧,如此异想天开,除非她也是现代来的、拥有高科技的人,还是一个开出各种异能的超级人类。 要不,就只剩下神仙这一个可能了吧。 秦如歌自嘲嗤笑。 她想太多了。 是她想太多了吗 秦如歌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个明渊已经够她愁苦的了,再来一个牛逼轰轰的 咦,不对,那人不是对手吧,初次会面,她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 虽然,她说的话,很不好听,很刺耳。 三次婚嫁。 秦如歌撇撇嘴,这可是***裸的诅咒啊,她没这么衰吧。 可是想想凤明煌山迢水远把霍箐送到长安,他的燕王府老窝,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丝危机。 想到燕王府那边,她有些站不住了,一回来就往皇宫奔走,也不知道那边怎样了,隔壁还有个不消停的邻居来着。 未免夜长梦多,时间也差不多了,秦如歌决定给皇帝拔针。 此时,外间,纳兰惜守了好一阵子了,也不见离开的人回来。 忽然,视野内纳入一抹赤黑,正是容靳。 为什么阿靳是这种神色,用失魂落魄来形容,甚是恰当。 失神的双目渐渐聚焦,与纳兰惜对了个正着。 阿靳,好苍白的脸色,纳兰惜快步迎了上去,不料还未靠近,容靳忽然奔至大树旁,扶着树身,大吐特吐。 纳兰惜一脸黑线,他有这么倒胃口?他见了就吐? 见容靳实在吐得难受,最终吐的都是黄绿色的胆水,纳兰惜忍不住眼,上前给他顺背。 “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 容靳以指腹拭去唾沫,冷笑如针尖,锋锐逼人,纳兰惜这才正色认真起来。 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是痛楚。 一抹不是皮肉之痛引起的痛,乃是一种很深层次,需要人去读的痛。 容靳扶在纳兰惜身上,低首在其耳边嚼了几句话。 纳兰惜如听圣音,有别于容靳的冷峻,他喜形于色,然很快遮掩。 听罢,二人稍稍分离远了些,纳兰惜沉沉点头。 容靳抿唇拍了纳兰惜肩膀两下,便拖着沉重的步伐,撞入皇帝寝宫。 秦如歌吓了一跳,刚好拔掉最后一根针,还好还好,不然被这么一吓,万一银针没入体内,刺得皇帝马上暴毙,那她就死定了。 她回身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人。 擦! 差点被自己人坑了,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对手。 “哥,你——” 容靳一言不,直接抱秦如歌满怀。 他气息不稳,喘气如牛,双臂箍着她的力道,宛若要将她碾碎在怀。 秦如歌一时喘不过气来,连连轻拍他:“怎么回事?哥,我喘不过气。” 校园港 恋耽美 200.200.装疯卖傻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我真蠢” 力道小了,可他还是没有放开她。 兄长埋首在她颈间秀里,浑身微颤,如诉如泣。 就像一个受伤找治愈的孩子。 秦如歌震撼至极,哥哥尚未成年,便冷脸对人,不曾在人前脆弱失态过,今日是怎么回事偿。 她没多少安慰别人的经验,只得试着抚着他的背,放轻声音。 “哪里蠢了,你要是蠢,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哥,生什么了。撄” 他久久未语,秦如歌便任由着他抱着,半响容靳才推开她,扶正她的肩,墨眸深深看入她眼底。 指腹摩挲着她的下眼睑,他仿佛在立誓言般,真挚诚恳:“如歌,哥哥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伤害爹,伤害外祖,还有容侯府的人。” “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隐约有种直觉,他好像想通了什么,并没有向她明说。 大抵他是顾忌尚在昏睡的帝王,必须慎言。 在慕容均的寝宫,秦如歌不敢追问下去,这心里是又兴奋,又不安。 她有言在先,禁止任何人闯进来,他要不是受了难承其重的刺激,大抵不可能失态地冲撞进来,抱住她的。 而那份刺激,会致使他做出什么决定呢。 想必,不简单。 床上的天子出闷哼声,他们二人这才恍若梦醒,回归现实。 有了前车之鉴,秦如歌退至远帝王一丈外远的地方。 她考虑着要不要把脸给遮住,万一皇帝又认错人了呢。 “靳儿,怎么是你。” 皇帝声音平伏,该是冷静下来了。 容靳将他扶起,皇帝这才看向别处,眸底纳入一抹枣红,他定睛一看,惊讶道:“如歌,你回来了?” 总算把她认出来了,这回没问题了。 皇帝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好像多日积累的疲惫泄了个干净,很久没有这么舒爽了,这手艺,只有她才做得来,就算是那享誉盛名的神农堂女医,依他看来,也没有如歌来得好。 说起来,神农堂那女医,自上次入了一回宫,便销声匿迹、云游四海了 皇帝眉目阴沉。 先是柯凡,再是女医,凤明煌把人遣走,莫不是为了让他药石罔效吧。 “你外祖二老,身子骨还硬朗吧?” 没想到凤明煌竟然带她回了碧落城一趟。 仔细想想,他很久没见那两位老人家了。 算一算时间,十年八载过去了,真快啊。 秦如歌和他寒暄片刻,素手探入袖内,掌心拈针,指着待会儿若是皇帝再度暴走,便一针封穴。 她小心翼翼探问:“皇上,如歌有一言相问,不知道皇上方不方便明说。” “什么事情,你说。” “那个明阳,是什么人?” 她仔细想过了,明之一姓,在南越并不常见,在西凉更是独此一族,即便民间有姓明的庶民,终也被迫举家改姓,不得与皇族共用一姓。 能让皇帝癫狂之时,喊出来的明氏女子,身份应是不简单。 她猜测,这个明阳,曾是明渊的亲戚。 皇帝一听这名,果然起了反应。 容靳压下秦如歌,朝她摇首,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刺激慕容均,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你说什么,你问这个人做什么?” 语气是激动了点,不过并无过激举止。 秦如歌收起银针,素手离开袖内。 她不顾容靳使来的眼色,硬是道:“适才皇上失控,喊了明阳好几回,本以为是口误,喊的南阳,不过仔细听来,每回都是喊的明阳,如歌确定没有听错。皇上对这人如此执着,我想,她的存在,可能对皇上病情有所助益,如歌才贸然相问。” 秦如歌这番话,皇帝听了,脸色当即铁青。 容靳清喉,低声在她边上道:“别问了。” 见她态度还是没软,容靳声音压得更低。 “你嫁给凤明煌,都没打听清楚,自己的婆家都有什么人?明阳是你婆婆。” 这个信息,像是炸弹,在她心里炸开了花。 西凉的大长公主,她的婆婆,明阳 大婚当日,好像有提过一下,她给忘了。 怎么,为什么她婆婆的大名,会出现在皇帝口中。 秦如歌讶异看向那脸色黑青的男人,她大气也没喘一口。 他刚刚说,有人要把明阳抢走,又是指谁。 他和西凉大长公主才是一对的吗? 难道凤今曜才是第三者? 能让一个男人神志不清,还能惦记着的女人,份量自然不轻。 南阳,明阳 这二者,是不是也有关联,秦如歌不得不去想,皇帝赐予她殊荣和封号,是不是用来怀缅已经不在的人。 而那个人,不是她的母亲,而是 可是,她和婆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皇帝就算要怀缅,也不该通过她来怀缅吧。 如此一想,瞬间又觉得她的封号其实没有特别涵意,她瞎想了吧。 容靳借故转移话题:“皇上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汾儿呢?” “殿下整夜照料皇上,一天没合眼了,先行歇歇去了,皇上要是想见殿下,臣这便去找他。” “不了,朕现在觉得好多了,有如歌在,不会有事的,你让他回端王府吧。” “这”容靳听出帝王言外之意,迟疑道:“皇上要把如歌留下来?” “怎么,不行?” 皇帝端着威容,似是不容置喙。 “如歌今日刚返长安,必然疲惫,臣建议让她先回府休息,明日再入宫。” “朕这皇宫的用度,难道还比不上燕王府了,她疲惫,在大越宫休息便是,朕难道还会亏待她吗。如歌,你说呢。” 她说什么,她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罢了,反正燕王府就在那儿,不会走不会跳,明儿回去也不会缺斤少两。 “谨遵皇上圣意。” 皇帝撩开被子下床着靴:“靳儿,你回汾儿那边吧,朕想跟如歌单独走走。” 秦如歌容靳相视,她缓缓颔首,让他安心离开,她能应付得来。 “皇上小心。” 皇帝刚站起来,便下盘不稳,险些摔了。 浑身酸痛,好像被车轱辘碾遍一样。 他每天重复着做某些事情,虽然他没有印象,但是身体很好的刻下了那份感觉。 无论他们把他清洗得多干净,他的指缝,他的皮肤,还是能闻到丝丝血腥味。 他每天都在杀人,每天都浸着新鲜血液,他是帝王,然再心狠手辣,也是有人性的。 他年少时,也斩杀过不少人,可那些人都是碍着他往上攀爬的障碍,是该死之人。 可是现在呢,熟悉的面孔全换成陌生的,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消失的,都是无辜的奴仆。 他们该死吗?他们只是倒霉,在这个时刻,干着他这园子的活儿。 他夜夜做噩梦,缠得他呼吸困难,终有一日,呼吸停顿了,不过最终还是抢救了回来。 有时候想想,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有时候又想,死什么死,他还未老,他还健壮,他不该死。 他该寿比天齐,他放不下这南越,这大好江山。 他还要打得西凉东晋落花流水,让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他,他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清新的气体吸入肺部,皇帝闭目感受微风扑脸。 湖边伫立,听着风声,感受万物,如此惬意,这种舒适感觉,他遗忘了太久。 他孑然一身,过去那个支撑他的人不在了,现在他只能自己支撑着自己前行。 慕容均脸上的超然渐渐褪色,染上阴谋家惯有的伪装深色。 离开这些天,皇帝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大病会使人憔悴,倒是真的。 “告诉朕,你这些年,是装疯卖傻吗?” 她的疯病,好得太彻底,谈吐显得肚子里还是有几分墨水的。 这和脑子空空如也的草包,差之千里。 秦如歌知道自己否认不得,没什么必要是不会跟他说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看来,只得承认是装疯卖傻了。 可是,承认也需要技巧。 她想了几回,在脑内演算了一遍,才颔首道:“如歌一开始的确受了惊吓,致使神智失常,不过一段时间后便治好了。后来兄长和外祖为了保护如歌,才命我装疯卖傻,然后私下教授我学识,这一身医术,也不全是柯神医手把手传的,如歌自小便对医理感兴趣,钻研颇有心得。” “你倒是厉害,连朕也被蒙在鼓里,被你骗过去了。” 但凡狂风暴雨惊雷急电,她便往密闭的地儿藏。 那一回他们把她送到皇宫,晚上倾盆大雨,整个大越宫的人几乎都在找她,没想到她躲到了床底,蜷缩得像毛虫一样。 把她拖出来,她还咬着手臂,眼珠瞪得老大,浑身都僵硬了。 这样的演技,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做得到。 既然做到了,便说明,她的小时候,并没有如他所愿养得很好很好,他想给她无忧无虑,结果她得到的,只是掩藏自己,隐蔽自己,伪造一个自己。 皇帝看着这坚毅的小女子,忽觉心酸,抬起手,想像那时一样,拍拍她的脑袋,想她对着他绽放笑容,明媚且调皮的笑容。 不过稍嫌干瘪的手举到半空,便僵住了。 他看见自己开始显老的皮肤,他还不满五十,便未老先衰了么。 皇帝忽然想起几乎与佛堂连为一体的太皇太后,终有一日,他难道也要像她一样么? 不,应该说,他能等到像她的那一日么。 怕是时间不等人。 阳光有点儿刺目,眼前的小女人似含苞待放的花,她有青春有阳光有明亮,他忽然自惭形秽。 他有什么,他只有日复一日的血腥,极速沧桑的容颜,他只有黑暗 “还望皇上看在容侯府所积下功劳的份上,饶恕如歌欺君之罪。” “你这丫头,是不是仗着明煌给你撑腰,你也就不怕朕了,欺君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全盘托出来,你若是死口不松,坚持自己没有装疯卖傻,朕也奈何不了你。” “如果真是这么说了,不就辜负了皇上对我的期盼?皇上既然有心问出口了,必然是想听真话的。” 皇帝叹道:“朕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气好了,呵,许是太聪明,朕看你是精过头了,你是看准了朕摒退了所有闲人,与你闲话家常,便得知朕没有问罪之意吧。” 是的,皇帝若是想追究她的责任,不会单独和她说这些。 “你适才不是问起明阳么,朕告诉你。” 秦如歌愕然。 完全无法预料他会突然说起这人。 “你封号里的阳,便是取之她的名。” 校园港 恋耽美 216.216.怀疑阴谋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01.欲盖弥彰 “朕惦念臣子之妻,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秦如歌傻眼了:“皇,皇上” 这不是可以大方与人分享的事情,皇帝这是疯了么,那位可是凤明煌的母妃呀。 皇帝似乎早能预料她这般反应,嗤笑道:“怎么?觉得很荒唐?朕身边难道缺了女人,可怜得要去惦念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如歌,你就是这样看待朕的吧。” “梦里见的都是她,胡言乱语喊的都是她,实际上,宠爱的却是汾儿的母妃,一个和明阳截然不同的女人,她身上半点明阳的影儿都没有。” “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如歌听着听着,觉得帝王并不是要承认他对明阳的觊觎之心,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说服她相信,相信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许为虚。 皇帝叹道:“朕对明阳,的确有亏欠。她本是西凉送来和亲的,若无意外,她该是朕的妃子。呵,以她身份之尊贵,也许经年后,便该册封为后。可惜呀,终究是没有缘分。也怪,那个做事没有底线的男人,凤、今、曜。” 说到这里,皇帝攥拳咬牙,眸底淬了恨意。 那样强硬的语气,挤出父王的姓名,可想而知,他有多憎恨父王。 到底他们三人之间,生过什么事情 皇帝看她一脸迷茫的模样,意外道:“难道,明煌他没有跟你提起过?” 秦如歌摇首道:“王爷鲜少提起父王和母妃,而且母妃与王爷仅一面之缘,王爷面世当日母妃便香消玉殒,初生婴孩连自己母亲的容貌都记不得,更遑论过往烟云。” 即便从他人口中听得只言片语,又有多少能尽信。 皇帝半响才点点头,似乎能理解了,叹道:“也对,凤今曜那样寡薄之人,向来我行我素,不屑与旁人多做解释。他做过的那些浑事,怎么可能告诉明煌。” “皇上,请恕如歌冒昧,当年你们三人之事,可否详说一二。” 秦如歌清秀的脸蛋,漾着一股坚毅的色彩。 皇帝顿感恍然,敛目叹息:“你真是个好孩子,他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你,也算他们凤家三生有幸。” 想必是不想触到凤明煌的心伤之处,这孩子才选择问他。 即便她外在坚韧,内心,却是相当柔软。 皇帝顿了顿,便翻出久远的记忆,娓娓道来。 大抵便是说他们的亲事是怎么定下来的,凤今曜怎么看上明阳,怎么强取豪夺,归结到最后,贪恋明阳美色是次,踩在他慕容均头上示威才是主。 秦如歌默默听着,神色越来越隐晦。 她有一种感觉,皇帝在撒谎。 捏造,隐瞒,篡改,就像是为了掩饰心底深处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样。 若如他所说,对明阳只有怜惜内疚之情,怎么可能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中,还对她念念不忘,嚷嚷着她背叛了他。 皇帝只从秦如歌嘴里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间喊了明阳的名,却不知还有其他内容。 因此,蹩脚的谎言,更成了秦如歌怀疑他的证据。 可她没有多说,敛起精光,淡然道:“如歌明白了,皇上此时不宜多吹风,回去眠床休养吧。” 这风一吹,还真是把他脑壳都吹疼了。 皇帝点头,遂了她,全然不知自己欲盖弥彰的举止,已然弄巧成拙。 稍晚一点的时候,秦如歌着子鼠回燕王府通知凤明煌一声,她今夜得留宿大越宫一宿。 如今凤妖孽对她不存戒备,已经撤走了燕一燕二,现在她身边只剩下她从容侯府带来的人。 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得空歇息,现在她周身腰酸背疼,便左捏捏右捏捏,卯兔见她累得不行,便自动请缨,给她捏肩捶背。 不愧是习武之人,力道刚刚好,秦如歌舒服得哼哼。 此时,门外起了一阵吵杂声,秦如歌掀起眼帘,便见纸糊的门纸上,现出几道身影,玲珑有致,是女人。 “让开,凭你们也敢拦我家姑娘!?” 紧接着,大门便被人从外踢开。 看清来者,秦如歌收回视线,冷漠沏茶:“没想到,你离了燕王府,还好意思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子。难道兰锦姑娘改变心意了,决定伺候二皇子?” 柳兰锦脸上现出一种尖锐的难堪,怒气一闪而过,很快便压下。 她得意的冷笑,自作主张坐在秦如歌对面。 秦如歌冷冷扫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把喉咙里那句“我允许你坐了吗?”吞下肚子。 秦如歌沏好了茶,品了一口:“好茶,抱歉了,我没想到今夜会有来客拜访,没有准备多余的茶具,就不招待姑娘了。” “来客?你当这里是你的家了?秦如歌,燕王府和王爷,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心之所在,就是家。”她这种人,曾经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至于凤明煌,就算有一天燕王府不复存在,他的一身荣耀和家世不再,只要他在,我们,便是一切。” “你这是讽刺什么?我吗?你以为我是贪恋他的权势和钱财吗!?秦如歌,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她可什么都没说,这女人可真会联想。 世上总有一种人,无论对待什么人什么事,都以最大恶意来揣度。 非要把自己活成被迫害者,沉溺于怨恨里,被负能量毁灭。 这是她所选择的生活吧,旁人也无法置喙。 柳兰锦平息一腔怒火后,得意冷哼道:“不过,你已经开心不了多久了。” 曜叔回来了,这世上,唯一能治王爷的人回来了。 秦如歌,你不过是一个外来者,一个胆敢挑衅燕王府权威的外来者,搅乱了燕王府的布局,曜叔如何能容下你。 眼帘抖了抖,秦如歌深深看向对方。 “你知道王爷带人回来了?” “带人,带什么人?” 柳兰锦一派懵懂的模样,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秦如歌抿唇:“没什么。” 霍箐和柳兰锦是旧识,怕她会认出来。 就是不知道凤明煌想用霍箐对付谁,大家都在长安,见面的几率很大。 希望柳兰锦不会碍到他。 柳兰锦所指,既然不是霍箐的事,那么是指 此时,刚好子鼠回来复命,在秦如歌耳边低语。 一开始倒还好,都在预料内,后来听到厉晴回了王府,月姨插进燕王府的人都给撵走了,秦如歌震惊不已。 而这事,凤明煌还没给她一个解释。 慢着,这事是在他们离开长安城之后生的,所以凤明煌是事先有预谋,支开她,然后好安排这一切吗? 可是凤明煌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秦如歌这女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来,她撵回去传话的人,带回来给她的,是不好的消息。 柳兰锦勾唇冷笑,拢着披风起身,高傲睨着她。 “蠢女人,从你使手段,让王爷把我撵走那一刻起,便注定你最终输得惨烈。我今天来,只是想记住你现在这副不可一世的贱模样,好跟日后你下场凄凉的那一天,做个对比。” 柳兰锦冷哼甩手,走了两步,停下,却是没有回首。 又道:“听说他很宠爱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捧到你面前?秦如歌,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何曾见他费尽心思取悦过什么人,你若是看不透他的真正目的,也活该你被骗,到时候哭也没有用,你可要记着,他日他一旦不再护你,利用完了将你遗弃,我柳兰锦,一定将当日在你手上所受屈辱,一一讨回。” 说完,她便步伐急促,离开了。 她是曾嫉妒过秦如歌,嫉妒得快要疯了。 不过曜叔来过以后,她才猛然醒悟。 王爷是无爱之人,一切反常举动,不过是为了引出他恨之入骨的父亲。 他对秦如歌,根本没有爱,只有利用。 秦如歌先爱上他,便输了,输得很惨。 而最终能赢得他的,至始至终,只有她。 就算他是无爱之人,也罢,反正,他的爱,只要不属于其他人,足矣。 秦如歌这边的人神色各异,子鼠讷讷道:“小姐,这个柳姑娘,似乎变了呢。” 秦如歌颔首,是啊,这柳兰锦,以前咋咋呼呼的,刁蛮任性。 如今再见,性子倒是沉了一些。 也更阴险了一些。 卯兔以肘关节压在秦如歌肩窝上,嘟囔道:“这么蹩脚的离间计,小姐才不会中计呢。” 若仅仅是柳兰锦这一番话,她的确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子鼠刚刚送来的消息 秦如歌目光微闪,白齿咬住下唇。 柳兰锦 所以,她说她高兴不了多久,指的是燕王府生的变故? 柳兰锦深居宫内,如何知道燕王府的人手变迁之事,难道燕王府里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吗。 那是不是也说明,这些消息,也传到秦观心等人耳里了。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秦观心为什么要收留柳兰锦,秦观心一定有所打算有所图谋的。 心烦意乱直至深夜。 宫中主子早已熟睡,而她却清醒得很,抱臂挨着窗台看月亮。 皇帝就在一墙之隔那边的寝宫内,有什么动静,她这边也一清二楚。 自从生流血事件以后,慕容汾每晚都去皇帝那边,将他捆上,事后再偷偷解开绳索,当做什么也没有生。 不过还是有过意外,好几回没有捆住,其中一回,哥哥还替慕容汾挨了一剑。 到了后半夜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生,秦如歌直打哈欠。 这么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 秦如歌想了想,便开门走了出去。 子鼠惊讶拦在她面前:“小姐想去哪里。”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小姐很清楚,皇帝那边危险。” “白天能治住他,夜晚就不能了么,你这么小看你家小姐?”秦如歌问道。 “这白天还有端王和侯爷他们。” “现在我不还有你们吗。” “小姐” 十二地支的五人神色微震,包括已经痊愈的寅虎。 自从丑牛去了以后,小姐不怎么吩咐他们做事,甚至给他们一种错觉,她好像想疏远他们。 小姐刚刚那句话,就像重新认同他们的存在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小姐而存在的,死又何妨,人终有一死,他们只愿死得值,不愿碌碌无为、浑噩的活着。 皇帝寝宫附近,还有当值的巡兵在走动。 秦如歌叫停了一支小队。 今夜如此安宁,眼看着就要到早朝的时辰了。 她问:“往日这边生异动,是什么时辰。” 巡兵面面相觑。 这可以说么。 很显然,燕王妃问的是皇上大开杀戒的事情。 校园港 恋耽美 217.1晴天霹雳,她什么都知道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17.晴天霹雳,她什么都知道了 清晨的一缕缕光照来,慕容均自血腥与浑噩中醒来。 忽然现自己被绑,再现的血迹,是罪恶的铁证。 帝王大惊,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有所好转了吗。 “父皇,你醒了。”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他的汾儿,皇帝愕然道:“汾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连隐忍多日,皇上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辞初抱琴于膝,食指拨出一个音符,很突兀的一个声调。 只见他放下琴,持着一块白布近前,在皇帝惊恐的对视中,将其塞往皇帝嘴中。 慕容均这才想起来要挣扎,可惜四肢均被绳索所捆,根本逃脱不能。 这个多年前入宫,被汾儿一眼相中的乐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对他下手! “皇上且再忍一天,今儿深夜,便可解脱。” 解脱?听到这两个字,慕容均觉得莫名的恐慌,他那双眼珠瞪得老大,似乎随时都会脱框而出。 恶性循环,天理昭彰,他本以为可以避免的,原来是他过分自信了。 慕容汾不曾在父亲面上见到这种神色,这是害怕吧,他于心不忍,还是决定点了慕容均的睡穴。 就这样吧,让他一直睡一直睡,直到把自己终结掉。 辞初微微转身,似笑非笑又去抱了他的琴:“昏睡了更好,祝由之术,与梦结合而施,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殿下是知道这一点的。” 古琴之韵,满室绕梁。 “不知殿下是否认清自己的本相,其实你的心肠是够狠的。” 慕容汾唇色失色,这便避过身去,掩盖住自己的神思。 他不是心肠狠,但是大抵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不忍心父皇心受煎熬,他只是希望自己心里可以好受一些吧。 父皇那双眼睛,他看久了,竟然怵了。 卯兔领命而去,无功而返:“小姐,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秦如歌心底暗叹,越是查不到线索,便说明这事安排得越缜密。 她心里不踏实,想了好久,又问:“这两天宫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尤其是皇上和端王那边。” “这个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异常的,不过,就是皇上的寝宫那边,守卫把守严密了许多,基本都是端王的人手杵着。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虽然皇上处理了太子及其女眷还有皇后那些个人,可是对外是另一番说辞,所以她们的名声还是得以保存下来的,皇后太子还能葬进皇陵,不过不知怎么回事,早就该安排礼官处理他们后事的,可是现在这事一直搁置着,没了声息。” 秦如歌沉吟片刻,才问:“这两日,皇上有离开过他的寝宫吗?” “没有,一日三餐都是端王送过去的,好像说他被太子这么一激,便倒下了,情况很糟糕呢。” 秦如歌这时忽然才想起,慕容琰这么一闹,得益者最大的,实际上是谁? 慕容汾明明说去皇陵殓葬年贵妃的,却突然倒杀慕容琰一个回马枪,如此便说明他早就收到风声,正等着慕容琰这么一闹的。 “卯兔,我哥和纳兰,现在可在宫中?” “不在,端王说是最近生太多事情,他需要单独冷静一下,便让侯爷和三公子在宫外待几天。” 慕容汾这么安排,听起来在理,可是秦如歌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最重要的是她睡迷糊的时候,听到的那道琴声 保险起见,还是多存个心眼为好。 “卯兔,你出宫一趟,带几句话给凤明煌,就说宫中事情有变,让他及时做好准备,如若有能力,最好到皇帝那边探一探虚实。” 卯兔微愕,小姐这是怀疑又要宫变了吗。 “好的,属下明白。” 秦如歌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等等,还是不要找凤明煌了,找我哥去。” 卯兔这回不解了:“小姐,侯爷现在可是端王的人呀。” 就算通知了侯爷,也于事无补吧,反正他会站在端王那边的。 秦如歌压低声音:“那可未必。” 容靳种种反应迹象显示,他已经有所改变。 不过,她选择先通风兄长,凤妖孽那家伙日后若是知道,恐怕会火。 毕竟涉及此等大事,她这么做,宛若叛徒。 日前她和凤明煌因南越江山皇位拌过嘴,这次无疑又是一次挑衅。 子鼠等人见秦如歌竟挣扎着下床,均是大惊阻止:“小姐病成这样了,还想去哪里,有什么需要的,交给属下就好了。” “不行,我得亲自去那边看一看,别的人,慕容汾能挡,但是我要是求见皇上,他应该不敢挡的。”毕竟皇帝的病情,现在由她来负责。“扶我过去吧。” 子鼠他们劝不住她,只能左青龙右白虎地扶着她过去。 不过,事情没有她想象中轻巧,她还是被慕容汾的人拦了。 “未经端王允许,任何人不许入内。” “我是主治皇上的燕王妃,你们瞎了眼了?” 怎知守将宛若无闻,重复那句话。 秦如歌将不悦摆到脸上:“让你们端王来见我。” “王爷也交代了,未经宣唤,任何人不得打扰王爷。” 呵,慕容汾想得可真周到,难不成算准了她会过来找茬? “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了,来人,打进去。” 守将面面相觑,纷纷蹙眉,见秦如歌态度强硬,便互相交叉佩剑:“请燕王妃不要为难小的们。” 她瞥了眼没有扶着她的十二地支:“动手。” 虽然双方兵力悬殊,但是秦如歌掷下一句“别忘了我是谁的女人!”之后,那些人只敢死守逼退他们,却不敢攻势太猛,以防伤到了她。 外面的打斗声太大,已然盖过了辞初的琴声。 慕容汾看了眼熟睡中很不舒服的帝王,便移步门边,稍稍推了点门缝,窥视外间。 秦如歌。 慕容汾瞳仁微紧,她怎么这个时候来。 脸色都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自从怀疑她受了催眠之后,她就进行自我暗示反催眠。 之后就把睡梦时的异样记了下来。 这回真真切切听到乐声了,终于可以确定,不是她睡糊涂了听到幻觉,这里果然有文章。 然而,下一瞬,声音便戛然而止。 秦如歌隔着厚厚的人墙,眯眸盯着那巍峨的宫殿。 慕容汾和辞初一定察觉到她的到来了。 可是,他们还是选择沉默吗,难道非要她攻进去,他们才肯面对现实? “先生,如何是好?秦如歌一旦进来,把个脉就知道我们点了父皇睡穴。” 万一她把父皇弄醒,父皇一股脑把事情告诉她,可就棘手了。 辞初上前掩上那门,便夹着他的琴往回走。 “那样还得看燕王妃有没有能耐入这道门,就算她进来了,也是她不走运。殿下,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手,所谓易入难出,秦如歌一旦进来,便插翅难飞。至少,也得在这场戏落幕之后,她才能离开。” 相比起慕容汾的焦虑,辞初显得冷静多了,只见他打了个响指,竟有四名黑衣人现身,单膝跪地,那装束,赫然和慕容琰带来的那批杀手如出一辙。 “你们四人守在门边,待会儿秦如歌要是闯入,把她身边的打手摆平,打晕绑起来就是了。” 这几个人,擅龟息,再厉害的高手,也禁不住这么完美的偷袭。 他们是宗家那边送过来的,做了变装之后,假装成慕容琰带来的杀手。 而秦如歌在毫无预料中伏后,看到这几个黑衣人,便什么也明白过来了,眼看着子鼠他们被捆之后扔到角落一边,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两个始作俑者。 慕容汾还不敢直视她呢。 “燕王妃何必呢,自己病得糊涂了,还非要惦记着皇上。” “皇上要是知道你们和慕容琰一个德行,没病都会被气死吧。” 辞初浅笑:“若真如此,倒是乐见其成。” 可惜皇帝适才明白一切,只是气,只是惊,没有死。 “我受的那一刀,是你们指使他们干的。” 辞初听得出来这是肯定句。 怪不得宗家那边要他们多留意秦如歌,这个女人太聪明,孟玄色那可笑的仁慈心作怪,对她下不了手,他可不一样。 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他动她不得。 辞初觉得杀人不带血的指尖微微瘙痒,如果不是碍于慕容汾,秦如歌现在就已经死了。 既然杀她不得,给她指一条死路,总可以了吧。 辞初眼底闪过一丝诡谲之色,便略微垂眸道:“其实决定下手前,我们还是有过迟疑的,毕竟,以燕王对燕王妃的看重程度,此事要是东窗事,恐怕会为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既然燕王最近起了纳侧妃的心思,想必燕王对于和燕王妃的这段关系,新鲜感已过,燕王妃于燕王而言,并无以前那般看重了,所以我们才冒险走这一步棋。” “你说什么!?” 秦如歌一脸震惊。 “啊,忘了告诉燕王妃,燕王纳妃一事,他联合皇上一同隐瞒你呢,看我这大嘴巴,竟然给说了出来。” 辞初阴阳怪气的一番言语,在秦如歌心里扎了根。 不会的,凤明煌怎么可能会纳侧妃呢,而且问都问她一下,就自作主张了!? “你骗人!” “我有骗燕王妃的必要吗,燕王妃要是不信,不妨问一问殿下。” 秦如歌紧咬牙关,身形僵直,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慕容汾。 看着她一副濒临崩溃的表情,慕容汾心生不忍,好半响才沉沉点了点头颅。 秦如歌大受打击的模样,愉悦了辞初。 他复又道:“燕王妃,在下非常好奇,你是怎么现皇上这边生的一切的,怎么知道是我们在搞鬼?” 辞初拨弄了一下琴弦。 “从没有人能从在下的乐音中逃脱。” “你是用催眠术还有其他不知名的邪门歪道谋害皇上的吧。”秦如歌还未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来,讷讷道。 “催眠术?在下闻所未闻,不过,这是将祝由之术渗入乐理中,深谙此道且精通者,能御人心魂,控制其躯,甚至抹杀记忆。在下明明对燕王妃做了暗示,遗忘不该记住的东西,为何” “没错,你的乐声,我记住了。你这祝由之术,恐怕和我口中的催眠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对,应该是比催眠术更恐怖才对,不过,既然是心理上的暗示催眠,那么总有破解之法,来抵抗你的精神侵袭。” 她竟然能破解他的祝由之术! 这样的女子,怎能容她。 辞初将慕容汾引到一边去:“殿下,燕王妃的存在,实在是危害太大,在下建议把她一并处理了。” 以往几乎什么都听辞初的慕容汾竟然怒了。 “你胡说什么,她要是死了,凤明煌举兵反我慕容氏的话,本王如何招架得来?还有容靳,你把他置于何地,希望他随凤明煌一起反吗?” 校园港 恋耽美 218.218.你会出卖我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殿下说的在理,所以,在下的意思是” 辞初附到其耳侧,小声念出四字。 借刀杀人!? 先生想让凤明煌和容靳反目成仇! “可是,容靳他是我们这边的人,贸然让他和凤明煌对抗,恐怕会害我方损兵折将。撄” “时至今日,容侯的存在,对殿下而言,何尝不是隐患。南越之内,除了燕王,还有谁能与容侯匹敌,他这棵树太大了,殿下根本控制不住” 辞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慕容汾得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偿。 “辞初,你容我好好想想。” 辞初见他如今的主子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便严峻道:“望殿下不要考虑太久了,最好今夜之前,就想出个答案来。” 秦如歌此时在分析自己的情形,她现在就靠在床尾附近那片地儿了,离皇上倒是有点近,趁着这对狼狈为奸的主仆密谈,她要不要偷偷挪过去,救下皇帝呢。 唉,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把皇帝救了又有什么用,这里里外外重兵把守,她也没法子带他突破重围出去,还好她有叫卯兔出去通知兄长,希望他们快些赶到吧。 十二地支躺的地儿离得比较远,不过她还是尝试一下吧。 秦如歌小心翼翼伏倒,借着磨蹭的力道往墙角那边挪。 也不知那两个人头顶上是不是安装了天线,马上就被他们抓包了。 随后,辞初便停在她身边,居高临下俯瞰着她:“燕王妃还是省省力气吧。” 说罢,就将她拖了起来,绑在殿内的漆柱上。 忽然,一名黑衣人摔了下来,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辞初和慕容汾一惊,只见那黑衣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辞初目光一闪,过去掰正他的掌心细看。 一片乌黑,蔓延到腕间。 这个杀手,好像是刚刚给秦如歌点穴和捆绑的杀手。 他马上松开杀手,上下翻看自己白净修长的指掌。 因为是秦如歌,所以他事先有内服避毒丸,应该不会有事吧。 然而,骨头突然传来丝丝缕缕蚁咬般的痛楚,辞初面色微变,当下阴了脸,掠到秦如歌面前揪住她的衣服:“解药交出来!” 秦如歌瞥看被他抓住的布料,冷笑道:“警告你不要随随便便碰我,除非你还嫌你这右掌黑得不够快。” 果然秦如歌这么一说,辞初便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远离她。 “解药是吧,也不是不能给,你们放了我,我就给你,如何,公平吧。” “休想。”辞初拔了皇帝的尚方宝剑,架在子鼠颈间:“我事先服下了避毒丸,恐怕燕王妃这毒,一时半会要不了我的命,可是你这下属可不同,一刀下去,很快的。” 可恶。 他有人质在手,的确不好对谈。 顿了顿,她只能屈服了。 “你先解开我吧,解药在我怀里。” 辞初冷笑着走到她眼前,竟蛮横地将手探入她怀中摸索。 秦如歌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你——” 未几,辞初便以两指夹出一个小纸包,不屑讽笑:“燕王妃且放心,在下对你可不感兴趣,适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断没有非分之意,见谅,是这个吧。” “辞初,你别这样。”慕容汾将他拖到一边去,低声责道。 妇人之仁,慕容汾尚需雕琢。 “在下先服解药。”辞初借着由头,避开了慕容汾的威逼。和水吞下药粉后,又道:“对了,殿下,还是把燕王妃的嘴堵住为好,万一她大声嚷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慕容汾还是一样的听辞初的话,将布块温柔地塞进秦如歌口腔里,只是他的眼底竟挂着一丝歉疚:“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事情暂告一段落,只余下那个剧毒作濒死的黑衣人了。 辞初指使两人扛上他,方回首作揖道:“在下去去就回,这人处理好了,便马上回来。” 慕容汾摆摆手,辞初便外出了。 秦如歌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那只阴险的狐狸走了,是不是有机会了呢,慕容汾应该比较好对付的。 十二地支一一晕厥不醒,皇帝亦然,现在里面清醒的人里,只剩她和慕容汾了。 那人向她走来,以一种奇怪的她说不清楚的眼神盯着她,看得她心底直毛。 忽然,他的指尖描上她的轮廓、她的下颔线,秦如歌精神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唔唔唔——”起开!混蛋! 慕容汾眼帘半垂,眼底黯淡:“你会出卖我吗?本王犯的是和二皇兄一样的谋逆之罪。明白吗,就算我想放过你,辞初也不会允许的。除非,能确保你永远不会出卖我。” “唔唔唔——” “那么,到底要如何,才会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呢?” 言辞间,他的指尖下移,竟放到了秦如歌微敞的衣领上,似有开掀之意。 秦如歌睚眦尽裂,恶狠狠地以眼神警告他,喉咙出愤怒的鸣吼声。 慕容汾自嘲笑笑,撤手:“你当我是什么人,何至于动一个有夫之妇,再者,你浑身都是毒,你当然不怕,本王倒是怕死在你身上。” 哼,他知道就好,以后那双猪蹄,不要再随随便便再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趁着辞初不在,他索性拔掉她嘴里的布块,秦如歌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当场就傻眼了。 半响才回过神:“你没看见辞初刚刚的异状吗,你就不怕碰我一下,便一命呜呼,登基无望?” 慕容汾摆了摆自己的食指:“事实证明,你的脸上没有涂毒。从刚刚看来,就算你脸上也涂毒了,那么你身上一定还有解药。” “你想错了,我身上有是有解药,可是你别忘了,唯一的解药,刚刚已经被辞初吃掉了。” “哦?是吗?那要不,本王搜一搜身,就一目了然了。” 秦如歌面色瞬间铁青,沉下脸来:“端王,劝你不要这么做比较好,我身上没有解药了,你碰我衣服一下就会身中剧毒,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当场调配出来,刚刚那杀手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当场毒暴毙。” 其实,慕容汾猜测的是正确的,她身上还有其他解药,但是现在他不知道底细,她只要自己不露怯,慕容汾碍于性命受胁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样一来,至少她不会被人乱搜身,不会吃亏。 “也就是说,全身上下,也只有你这张脸是安全的。”他忽然擒住她的下巴,清新而又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如歌脸上,秦如歌好不容易才艰难偏脸,避开他的气息范围。 “你们这么做,有考虑过后果吗?” 慕容汾略微勾了勾唇角,眼帘半垂,鼻尖贴着她的肌肤。 以前,他也曾这样贴着她的脸颊,不同的是,当时他紧紧抱着她,还死死捂住她的嘴,及时阻止她出尖叫。 那时是因为形势所逼,关系到他自身安危,才一并救下她,并不是他一开始就有意当她生命里的那道曙光。 所以当初她将慕容琰误认为是他的时候,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不在乎,不过问。 可是,后来再重新遇上她,接触她,那些他本该放到角落里堆尘的记忆,又一一如洪水猛兽开闸而出。 越是与她交汇,接触,便越是记忆清晰,原来不是不在乎,就算一开始他是无意,是为了自救,可是他们毕竟在极致的恐惧中一同度过最难熬的时间,那段记忆,必然刻骨铭心。 不然,她也不会在事后苦苦追寻着那个人那道影,然后就认错了人,纠缠错了主,浪费了这么多年。 “后果?你是指什么?是指龙床上那位,还是指你、你的燕王?” “秦如歌,父皇今夜是非死不可了,我登基以后,保证会勤勤勉勉当一个好的君主,以慰他在泉下之灵。至于凤明煌么,不如你给我提个建议,看看该怎么处理,他才不会为难我?” “这个好商量,你放我出去,我去找他商量,保证劝服他。” 慕容汾冷笑着松开她,眼神尖锐没有温度。 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他,他是知道的,现在她这番说辞,也不过是应付他罢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只有他一个人记住那种极致恐惧,讨厌她说抛弃那段记忆就抛弃那段记忆。 她是个失败者,因为她选择了逃避! 话锋一转,慕容汾道:“他现在都要娶别的女人了,秦如歌,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地信着他!你不是应该伤心欲绝的吗!?” 哭呀,疯呀,为什么她还能够这么理性地和他周璇,他若是稍有不慎没有守住自己的阵地,还真有一两分的可能被她忽悠了去。 谁说她没有触动的? 谁说他炸来的那颗炮弹,没有炸得她神魂失调的? 她现在心里的难受,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凤明煌娶侧妃,老实说,她是不愿相信的,心里头否定了千百倍,可是还有一道足以颠倒乾坤的微弱声音在反驳:除非她真的会死在这里,否则一旦她有机会出去,到了凤明煌眼前就可以当面对质了,他们没有必要撒一个如此蹩脚的谎言。 可是她要想尽快出去追问凤明煌,也要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啊。 她现在的冷静,不过是为了快些见到那个人所逼出来的罢了。 不过显然,慕容汾和辞初很难攻破,恐怕今日之内,她是别想离开这里了。 尤其,她现在的身子很虚弱。 秦如歌粗声喘气,高压之下,终于力竭不省人事,慕容汾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滑落豆大冰冷的汗珠,并非作假,正想把她解开,抱到床上睡下,反正父皇的龙床足够大,在上面翻跟斗都不成问题。 然及时想到她身上有毒,便抱了薄被隔开她,将她抱上了床。 “怎么这么烫。”他探了探秦如歌的额,现她高烧烧得离谱。 他不是御医,不知道怎么处理眼下情况,想着她身边的人有经验,慕容汾便解了子鼠的睡穴:“你家小姐现在高烧不退,该如何处理。” 子鼠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只有他能救小姐了,不能意气用事。 “平日我们一般是给小姐擦拭酒精,或是以碎冰袋覆于额头,再不然就盖好几层被子,捂出汗来,唔。”子鼠闷哼一声,两眼翻白,再次被点了睡穴。 他还没来得及交代,不许端王用酒精给小姐擦拭呢。 由于酒精是秦如歌调配的,一般人可没有,就算是太医院那边也没有那种浓度的酒精。 慕容汾央人凿来碎冰,以袋裹之,徒手提着放在秦如歌头上,更是将好几层冬被叠在她身上。 她烧得厉害,唇都干裂了。 慕容汾复又不时灌她喝温水,或是用绢巾沾水,湿一湿她的唇。 大概是烧得糊涂了,慕容汾听到她似乎绵软地呢念着什么。 他附上耳去听,好不容易才听清楚。 “凤明煌,你敢?你敢纳妃!?都是假的,对不对,他们骗人” 慕容汾眼底瞬间掠过异色,原来,她没有不在意,她只是装作不在意。 身中剧毒的黑衣人化尸成水后,辞初没有及时返回慕容汾那边,反而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公子怎么来了。”那人屈膝端坐,虔诚地匍匐上身,行了个堪比五体投地的大礼。 便是日前帮他处理了刺秦如歌一刀那杀手的主,秦观心身边的人。 “阿良,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忘记一些事情。” 那个被叫做阿良的男人微愕:“这种小事,公子自己不是就可以办到吗?” 辞初叹道:“这回我可算是遇上对手了。” 阿良略一细想,大惊:“难道是玄色公子?” 听到孟玄色的大名,辞初按捺下心中的不悦,垂眸道:“不是他。” “也对,是小人糊涂了,玄色公子和辞色公子是同宗族人,目标一致,不可能互扯后腿的。那到底是?” “你别管是谁,反正这个人很棘手,不是我族中人,竟然能破解我族的秘术。” “既然如此危险,杀了便是。” “若是能现在就杀,我也不至于这么烦恼。恐怕最终还是要放出去的,所以我才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遗忘一些不该记住的事情。” “公子稍等。”阿良到内里取出一个小盒,打开,只见里面藏着一个尖长的指套,其上镶有宝石蓝碎钻:“公子把这个戴上,抖一抖尖端,底部就有异物划出,这是小人在苗疆那边带过来的,是夙夕小姐亲自炼制的蛊,名‘吞梦’。” “‘吞梦’?难不成能把梦给吞食了?” 阿良笑笑:“倒也不是,吞食的,是脑子的一部分,大多是脑浆脑汁,不过此蛊杀伤力不小,恐怕中蛊者余下的后半辈子都不能以寻常人的姿态活着。” “哦?是如何不寻常的姿态?” “终生痴傻。” 辞初忽然扯出讽然的笑容。 痴傻么,秦如歌活到现在,有大半的日子便是痴傻的,现在不过重新变回傻子,倒也适合她。 看来她此生与傻有缘啊。 辞初又问:“多久起效?” “中蛊后一天内就会陷入健忘困境,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这蛊是慢性的,半年后才会彻底痴呆。” 半年么,这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如果现在杀了秦如歌,燕王一定不会放过他,可是半年后便一切难说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19.拖着重伤之躯去见他伤,问个清楚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19.拖着重伤之躯去见他,问个清楚 重重守卫给辞初开路,让出一条狭长的小道来。 尚未进到皇帝寝宫,就被一阵异响吸引了注意力。 他回过身去,眯眸眺望。 “端王不是说了,容侯这两日不必进宫吗?” 容靳是只身前来的,没有查明事情真相之前,贸然带兵闯入,固然会落人口柄。 不过他先去了如歌那边,找不着人,才折到皇帝这边来的。 “舍妹病重,还四处乱跑,本侯是来抓她回去好好休养的。” “燕王妃挂心皇上安危,才前来陪伴左右,万一皇上身体有所不适,也好就近处理。容侯且安心,殿下不会亏待了燕王妃,自有人照料好她。” “挂心皇上安危?皇上又病了么?”容靳索性单刀直入重点。 辞初见瞒不住了,便过去轻轻颔首,低声道:“容侯就别多问了,此乃殿下心伤,瞒着皇上已经很艰难了,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 辞初盯着容靳走远的背影,心想他怎么突然进宫了。 容靳是如何知道秦如歌四处乱跑,还跑到这里来的。 只能是有人出去给他传话了,联想秦如歌先前所为,然后容靳后脚就踩进来,原来如此 秦如歌打了一手好算盘,可是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为什么她通知的人选是容靳,而不是燕王。 真是有趣,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想到又一点可以利用,辞初神色微喜,推门而入。 墙的另一边,狭长的眼眸冷凝着重兵把守的地方,余光缓缓收敛。 “侯爷,你真的这就打算打退堂鼓了?这里面一定有鬼,小姐才不是过来给皇帝治病的呢。” “我知道。” 来的路上,卯兔就说了,如歌受的那一刀,很可能是慕容汾指使人干的,然后栽赃给慕容琰的杀手。 这就奇怪了,侯爷既然知道那男人在撒谎,为什么这么轻易就退缩了呢。 容靳马上就解了她的困惑:“眼下这情况,我也不能贸然带兵进来,可是对边守卫森严,硬闯不是办法,只能智取。” “那侯爷打算如何智取。” “如歌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未到最紧要关头,他们不敢贸然动她。晚上昏暗,有夜色做掩护,行事比较方便,届时声东击西,我再偷偷潜伏进去。” 直至夜晚降临前,容靳一直小心翼翼在附近踩点。 期间,他现太医院那边有人送来汤药。 他想,这难道是送过来给皇上服用的吗?慕容汾果然还是很关心皇上的安康? “交给我就可以了,下去吧。”辞初接过汤药,双眸冷冷注视着龙床上的女人,汤药液面竟平静如镜面,“殿下,让一让吧,这碗汤药喝下去,燕王妃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慕容汾微惊,拦臂护在秦如歌身前:“你不会想毒死她吧?” “殿下说什么呢,这药是太医院送来的。” “那你先试一口。” 辞初本因想喂药而微蜷的上身堪堪直起,神色更冷了:“这药是退热的,没病没痛者服食了,便会通体生寒。原来到了这一刻,才试出来殿下对辞初,如此不信任。” 慕容汾愕然了。 辞初看着他的眼神,很失望。 是啊,辞初想害秦如歌,何须骗他呢,只要辞初分析出秦如歌非死不可的理由,他再不情愿,秦如歌也是要死的,他不能让任何人妨碍到他的千秋霸业。 而且她是凤明煌的人,辞初也不可能未经对方同意就杀他的人。 想通了,慕容汾便歉然了,他唯有以实际行动,打消辞初的顾虑。 慕容汾夺过辞初那汤碗:“本王来喂吧。” 辞初便也遂了他,冷眼看着他灌秦如歌喝下那碗加了料的药。 没过多久,秦如歌醒了,而且脸色有些许难看。 辞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秦如歌好像愤恨地盯了他一眼,便见她咬唇捂住腹部:“我喝太多水了,想方便一下。” 辞初将痰盂踢了过来,秦如歌脸色更加铁青:“你们还要脸吗?这么多人看守着,上个茅房能有多麻烦?” “先生” 辞初想想,谅秦如歌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便指使了几个人护(监)送(视)她去上茅房。 由于茅房就在寝宫附近,守卫的把守范围内,忙着踩点的容靳并没看见她出来走了一个过场。 该死的辞初,上茅房也把她双手反剪绑着。 “哎哟我去,肚子好痛啊,外面的小哥,能帮忙给我带些草纸来吗。” 以开大的名义,应该能拖延更久的时间吧。 秦如歌腰身往侧边弯,拼命做着类似头捶的动作,未几便见插在鬓间的簪子掉了下来,声音很小,外面的人没有察觉。 她蹲了下去,捡起银簪,拿尖端戳着绳结,费了一番功夫还是挑不开绳结,她便索性打着磨断绳子的主意,死命戳戳戳,太赶时间的关系,她顾不上太多,那簪子直戳得她的手腕点点猩红。 外面有人等急了:“燕王妃,你还没行吗,你进去很久了!” 啧,差一点,还差一点! 就在这关键时候,秦如歌听到辞初那把罪恶的声音:“人呢?怎么还没出来,掉粪坑了吗?” 尼玛,你才掉粪坑。 “燕王妃,劝你还是不要耍花样比较好,这样于事无补。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一,二三。” 话声刚落,茅房被人从外打开,随之辞初现有什么银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下意识拦臂相挡,于是咽喉之处就有了破绽。 秦如歌以簪子抵着辞初的咽喉,将他连打带踢推了出去。 啧,他失策了!果然仁慈是造成一切失败的根源。 “还想要他的命的话,别过来,全都让开,我要出宫。” “拦住她,不许她踏出宫中一步。” “闭嘴。”秦如歌将簪子刺入他的皮肤一点点,一点血珠沿着尖端逼出,“这里容不得你多话。” 辞初感觉浑身无力又僵直,因他的脉门被秦如歌死死把着,稍有不慎,便能毁掉他的筋脉。 这个女人,是从哪里生出来的神力?就像一名孔武有力的汉子。 辞初看着守卫竟然还真的听从秦如歌的意思,给她让出道来,心知不妙。 慕容汾见他们迟迟未归,出来看个究竟,便看见秦如歌挟持辞初,以此想要离开皇宫。 “如歌,放了他。” 秦如歌滚烫的肌肤贴着辞初,这个女人,状态太差,辞初寻思着得找个秦如歌闪神的时机,重新争回主权,因而放低自己的存在感,静观其变。 还好他服用了解药,就算沾到她身上的毒粉也无恙。 “慕容汾,你放我走吧,现在子鼠他们在你手上,我不会乱说话的,我妨碍不了你们。” 辞初本来不想多话的,此时却讽刺几句:“如果不想妨碍我们,燕王妃今日就不会到这里来。殿下让人刺你那一刀,就是希望你置身事外,可惜燕王妃不识好歹。” 秦如歌抿抿唇,漠视辞初,又听慕容汾道:“那几个人只是你的手下,如歌,我信不过他们在你心里的分量。”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凤明煌在郊外买了一块地,用以安葬事宜,不过你们一定不知道里面葬着的是什么人。实话告诉你们,里面葬着的是子鼠他们的同伴,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去给他祭拜,再不济也会上柱香。这样的分量,还不够吗?” 辞初现掐住他脉门的手松懈了一点点,便精光掠过眸底,就是现在了。 辞初以手肘击中秦如歌腹部刀伤之处,触不及防的钝痛,迫使秦如歌滑退两步后,半跪了下去,便听得辞初悠然道:“殿下,不要相信她,燕王妃这么狡猾的人,不知道哪一句是真。” 辞初摆摆手,支使两侧守卫:“把她拉回去。” 岂料秦如歌朱颜抬起,衣袂一扬,便有毒粉洒出。 哀嚎倒地者不少。 辞初等人还来不及做反应,去而复返的容靳便爆出一声厉斥:“慕容汾,你就是这么厚待我们如歌的吗?” 慕容汾和辞初均是脸色一变,望向拱门处的容侯。 容靳快步奔走,扶起已直不起身的秦如歌。 只见她腹部血污朱衫,脸白如纸。 而此时,慕容汾也因焦虑而抵达能给他安全感的辞初身侧。 这可如何是好,眼下被容靳撞破,也要一同干掉他吗? 辞初压了压慕容汾的手背,侧首微微摇首。 容靳看起来虽然是只身入宫,不过一定有后手,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贸然引兵进犯,不是好事。 辞初缓了缓,这才在慕容汾耳边低语几句。 慕容汾脸色变得有些精彩,好半响才飘忽地看看秦如歌又看看容靳,后者正等着他给个说法呢。 “既然父皇留不住燕王妃,那请便。” 听得慕容汾亲口放行,秦如歌微愕,他这就放了她? “你——”容靳正想讨说法,秦如歌却以眼神制止了他。“既然如此,便告辞了。” 兄妹俩刚转身,便听得慕容汾似是告诫的言语传来:“希望燕王妃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什么。” 要是乱说话,她的手下便死定了。 慕容汾从没有赌过这么大的一次,他很怕,自知输的机会很大,不过就是几个下等人的性命,换作是他,大抵会选择把他们当做弃子。 “殿下勿慌,燕王这段日子何以有了人气和人情味?都是因为秦如歌的缘故,想必是她传染给燕王的。赌就赌了,就赌她这一分人情味价值多少。” 更何况,秦如歌现在中了蛊,就算现在容靳马上问她什么,她也懵懵懂懂不知所云吧。 秦如歌尚未离开太远,便推开容靳,在墙角抠喉。 听着她一阵阵干呕声,容靳不明所以又焦虑:“如歌,你怎么回事?” 她边抠边说:“辞初那家伙给我下蛊了。” “什么!?那怎么办,抠喉解不了蛊毒的吧。” “我刚刚借机说要赏茅房,找着了时机,及时吞了能控制蛊毒的东西。”因为是未知品种的蛊毒,她只能动用芯片里的宝贝,而不是她研制的成品。“现在我得把蛊体逼出体内,否则蛊体活性被激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那你快点扣吧。” 一刻以后,秦如歌总算看见异物吐出,才离了那些玩意,到一边去扶墙滑下。 容靳蹲跪其侧,给她顺背:“如何?很难受?” “还好,哥,我想出宫,我要找他。” 能让她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惦记着去找的人,除了凤明煌,还有谁呢。 可是现在不是他们见面的时间,他还没有劝服凤明煌呢。 “如歌,你伤得这么严重,还是先疗伤吧。” 秦如歌默了默,忽然掀起眼帘,定定地睨着容靳:“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容靳眉目跳了跳,心生预料,难道如歌从慕容汾辞初那里听了什么? 他未答,秦如歌便两手揪着他的衣襟,摇晃着他,但是那力道,却如蚁力微不足道。 “哥,他是不是要纳侧妃,是不是?” 他沉吟片刻,终于换一种说法沙哑地道:“如歌,他可能有苦衷,也许他在秘密安排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秦如歌也想往好处想,可是她和凤明煌事先已经约好了,他忽然未问过她的意思就改变主意,现在还瞒着她,想来这件事已经安排了有些时日了,却只有她蒙在鼓里,反了天了是吗? 容靳见她想起来,便扶着她。 “我要找他。” 容靳没辙,只能从了她。 卯兔过来搭把手:“侯爷,属下来吧。” 小姐出来了,可是她感应得到子鼠他们还在端王那边,恐怕小姐现在还是被他们所威胁的。 容靳便将秦如歌交给卯兔,看着她蹒跚而去的背影,容靳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说,就算凤明煌有没有苦衷,错的都是他。 作为兄长,他一定是站在如歌这边的。 想到这里,他便快步跟上。 “哥,如果我刚刚没有成功设法逃脱,你打算怎么办?” “我刚刚一直在附近踩点来着,打算晚上声东击西,潜进去找你。如果我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十二地支会出去通风,带着兵马闯宫,这样我们就有正当理由和慕容汾兵戎相见了。” 秦如歌点点头:“这样吧,今晚你别管我,继续这个行动,不过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亲眼看看慕容汾和辞初都做了什么好事,最好能将证据保存下来,也许日后用得着。” 容靳很不放心地盯着她,放她一人在外,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来。 三人出了宫,秦如歌拉下他虚扶着她的手:“你回容侯府旧宅再安排一二吧,我先回去了。” 眼看着执拗的她即将走远,容靳喊道:“如歌,不管出什么事情,旧宅那边也是你的家,你想回去就回去。” 秦如歌苦笑摇头,哥哥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这回回燕王府质问,大抵是不欢而散了。 再次破开的伤口,流血不止,她捂着伤口,却阻止不了猩红汩汩。 视线似乎这两日就不曾清晰过,看什么都是一团糟。 卯兔劝了好几回,可是小姐就是不听劝,非要先到燕王府去找王爷再行包扎。 王爷纳侧妃一事,她也才刚刚知道,听说那西凉公主已经住进了燕王府,侯爷还说现在燕王府布置得一派喜气洋洋呢,小姐这么一去,可怎么忍受得了,怕是会气得不省人事。 校园港 恋耽美 201.201.欲盖弥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朕惦念臣子之妻,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秦如歌傻眼了:“皇,皇上” 这不是可以大方与人分享的事情,皇帝这是疯了么,那位可是凤明煌的母妃呀。 皇帝似乎早能预料她这般反应,嗤笑道:“怎么?觉得很荒唐?朕身边难道缺了女人,可怜得要去惦念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如歌,你就是这样看待朕的吧。” “梦里见的都是她,胡言乱语喊的都是她,实际上,宠爱的却是汾儿的母妃,一个和明阳截然不同的女人,她身上半点明阳的影儿都没有。撄” “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如歌听着听着,觉得帝王并不是要承认他对明阳的觊觎之心,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说服她相信,相信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许为虚偿。 皇帝叹道:“朕对明阳,的确有亏欠。她本是西凉送来和亲的,若无意外,她该是朕的妃子。呵,以她身份之尊贵,也许经年后,便该册封为后。可惜呀,终究是没有缘分。也怪,那个做事没有底线的男人,凤、今、曜。” 说到这里,皇帝攥拳咬牙,眸底淬了恨意。 那样强硬的语气,挤出父王的姓名,可想而知,他有多憎恨父王。 到底他们三人之间,生过什么事情 皇帝看她一脸迷茫的模样,意外道:“难道,明煌他没有跟你提起过?” 秦如歌摇首道:“王爷鲜少提起父王和母妃,而且母妃与王爷仅一面之缘,王爷面世当日母妃便香消玉殒,初生婴孩连自己母亲的容貌都记不得,更遑论过往烟云。” 即便从他人口中听得只言片语,又有多少能尽信。 皇帝半响才点点头,似乎能理解了,叹道:“也对,凤今曜那样寡薄之人,向来我行我素,不屑与旁人多做解释。他做过的那些浑事,怎么可能告诉明煌。” “皇上,请恕如歌冒昧,当年你们三人之事,可否详说一二。” 秦如歌清秀的脸蛋,漾着一股坚毅的色彩。 皇帝顿感恍然,敛目叹息:“你真是个好孩子,他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你,也算他们凤家三生有幸。” 想必是不想触到凤明煌的心伤之处,这孩子才选择问他。 即便她外在坚韧,内心,却是相当柔软。 皇帝顿了顿,便翻出久远的记忆,娓娓道来。 大抵便是说他们的亲事是怎么定下来的,凤今曜怎么看上明阳,怎么强取豪夺,归结到最后,贪恋明阳美色是次,踩在他慕容均头上示威才是主。 秦如歌默默听着,神色越来越隐晦。 她有一种感觉,皇帝在撒谎。 捏造,隐瞒,篡改,就像是为了掩饰心底深处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样。 若如他所说,对明阳只有怜惜内疚之情,怎么可能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中,还对她念念不忘,嚷嚷着她背叛了他。 皇帝只从秦如歌嘴里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间喊了明阳的名,却不知还有其他内容。 因此,蹩脚的谎言,更成了秦如歌怀疑他的证据。 可她没有多说,敛起精光,淡然道:“如歌明白了,皇上此时不宜多吹风,回去眠床休养吧。” 这风一吹,还真是把他脑壳都吹疼了。 皇帝点头,遂了她,全然不知自己欲盖弥彰的举止,已然弄巧成拙。 稍晚一点的时候,秦如歌着子鼠回燕王府通知凤明煌一声,她今夜得留宿大越宫一宿。 如今凤妖孽对她不存戒备,已经撤走了燕一燕二,现在她身边只剩下她从容侯府带来的人。 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得空歇息,现在她周身腰酸背疼,便左捏捏右捏捏,卯兔见她累得不行,便自动请缨,给她捏肩捶背。 不愧是习武之人,力道刚刚好,秦如歌舒服得哼哼。 此时,门外起了一阵吵杂声,秦如歌掀起眼帘,便见纸糊的门纸上,现出几道身影,玲珑有致,是女人。 “让开,凭你们也敢拦我家姑娘!?” 紧接着,大门便被人从外踢开。 看清来者,秦如歌收回视线,冷漠沏茶:“没想到,你离了燕王府,还好意思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子。难道兰锦姑娘改变心意了,决定伺候二皇子?” 柳兰锦脸上现出一种尖锐的难堪,怒气一闪而过,很快便压下。 她得意的冷笑,自作主张坐在秦如歌对面。 秦如歌冷冷扫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把喉咙里那句“我允许你坐了吗?”吞下肚子。 秦如歌沏好了茶,品了一口:“好茶,抱歉了,我没想到今夜会有来客拜访,没有准备多余的茶具,就不招待姑娘了。” “来客?你当这里是你的家了?秦如歌,燕王府和王爷,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心之所在,就是家。”她这种人,曾经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至于凤明煌,就算有一天燕王府不复存在,他的一身荣耀和家世不再,只要他在,我们,便是一切。” “你这是讽刺什么?我吗?你以为我是贪恋他的权势和钱财吗!?秦如歌,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她可什么都没说,这女人可真会联想。 世上总有一种人,无论对待什么人什么事,都以最大恶意来揣度。 非要把自己活成被迫害者,沉溺于怨恨里,被负能量毁灭。 这是她所选择的生活吧,旁人也无法置喙。 柳兰锦平息一腔怒火后,得意冷哼道:“不过,你已经开心不了多久了。” 曜叔回来了,这世上,唯一能治王爷的人回来了。 秦如歌,你不过是一个外来者,一个胆敢挑衅燕王府权威的外来者,搅乱了燕王府的布局,曜叔如何能容下你。 眼帘抖了抖,秦如歌深深看向对方。 “你知道王爷带人回来了?” “带人,带什么人?” 柳兰锦一派懵懂的模样,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秦如歌抿唇:“没什么。” 霍箐和柳兰锦是旧识,怕她会认出来。 就是不知道凤明煌想用霍箐对付谁,大家都在长安,见面的几率很大。 希望柳兰锦不会碍到他。 柳兰锦所指,既然不是霍箐的事,那么是指 此时,刚好子鼠回来复命,在秦如歌耳边低语。 一开始倒还好,都在预料内,后来听到厉晴回了王府,月姨插进燕王府的人都给撵走了,秦如歌震惊不已。 而这事,凤明煌还没给她一个解释。 慢着,这事是在他们离开长安城之后生的,所以凤明煌是事先有预谋,支开她,然后好安排这一切吗? 可是凤明煌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秦如歌这女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来,她撵回去传话的人,带回来给她的,是不好的消息。 柳兰锦勾唇冷笑,拢着披风起身,高傲睨着她。 “蠢女人,从你使手段,让王爷把我撵走那一刻起,便注定你最终输得惨烈。我今天来,只是想记住你现在这副不可一世的贱模样,好跟日后你下场凄凉的那一天,做个对比。” 柳兰锦冷哼甩手,走了两步,停下,却是没有回首。 又道:“听说他很宠爱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捧到你面前?秦如歌,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何曾见他费尽心思取悦过什么人,你若是看不透他的真正目的,也活该你被骗,到时候哭也没有用,你可要记着,他日他一旦不再护你,利用完了将你遗弃,我柳兰锦,一定将当日在你手上所受屈辱,一一讨回。” 说完,她便步伐急促,离开了。 她是曾嫉妒过秦如歌,嫉妒得快要疯了。 不过曜叔来过以后,她才猛然醒悟。 王爷是无爱之人,一切反常举动,不过是为了引出他恨之入骨的父亲。 他对秦如歌,根本没有爱,只有利用。 秦如歌先爱上他,便输了,输得很惨。 而最终能赢得他的,至始至终,只有她。 就算他是无爱之人,也罢,反正,他的爱,只要不属于其他人,足矣。 秦如歌这边的人神色各异,子鼠讷讷道:“小姐,这个柳姑娘,似乎变了呢。” 秦如歌颔首,是啊,这柳兰锦,以前咋咋呼呼的,刁蛮任性。 如今再见,性子倒是沉了一些。 也更阴险了一些。 卯兔以肘关节压在秦如歌肩窝上,嘟囔道:“这么蹩脚的离间计,小姐才不会中计呢。” 若仅仅是柳兰锦这一番话,她的确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子鼠刚刚送来的消息 秦如歌目光微闪,白齿咬住下唇。 柳兰锦 所以,她说她高兴不了多久,指的是燕王府生的变故? 柳兰锦深居宫内,如何知道燕王府的人手变迁之事,难道燕王府里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吗。 那是不是也说明,这些消息,也传到秦观心等人耳里了。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秦观心为什么要收留柳兰锦,秦观心一定有所打算有所图谋的。 心烦意乱直至深夜。 宫中主子早已熟睡,而她却清醒得很,抱臂挨着窗台看月亮。 皇帝就在一墙之隔那边的寝宫内,有什么动静,她这边也一清二楚。 自从生流血事件以后,慕容汾每晚都去皇帝那边,将他捆上,事后再偷偷解开绳索,当做什么也没有生。 不过还是有过意外,好几回没有捆住,其中一回,哥哥还替慕容汾挨了一剑。 到了后半夜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生,秦如歌直打哈欠。 这么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 秦如歌想了想,便开门走了出去。 子鼠惊讶拦在她面前:“小姐想去哪里。”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小姐很清楚,皇帝那边危险。” “白天能治住他,夜晚就不能了么,你这么小看你家小姐?”秦如歌问道。 “这白天还有端王和侯爷他们。” “现在我不还有你们吗。” “小姐” 十二地支的五人神色微震,包括已经痊愈的寅虎。 自从丑牛去了以后,小姐不怎么吩咐他们做事,甚至给他们一种错觉,她好像想疏远他们。 小姐刚刚那句话,就像重新认同他们的存在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小姐而存在的,死又何妨,人终有一死,他们只愿死得值,不愿碌碌无为、浑噩的活着。 皇帝寝宫附近,还有当值的巡兵在走动。 秦如歌叫停了一支小队。 今夜如此安宁,眼看着就要到早朝的时辰了。 她问:“往日这边生异动,是什么时辰。” 巡兵面面相觑。 这可以说么。 很显然,燕王妃问的是皇上大开杀戒的事情。 校园港 恋耽美 202.202.辞初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点了其中最为慌张的一人,带到角落里去。 “说吧,既然皇上让我看诊,我有义务知道他的病情。” 关系到皇上安危,燕王妃这么说了,他还怎么能推搪不说。 “回燕王妃的话,是丑时。” “丑时” 现在已经是寅时末了,好比现代的四五点偿。 “可有试过别的时辰病的?” 巡兵想了想,才道:“一般都是丑时,也试过子时,别的时辰应该是没有。” 全都是在晚上病的么。 可是她在宫里守了一夜,并无收获 “对了,王妃,你一定是皇上的福星,御医适才刚来看过,说是皇上今夜睡得倍儿安稳,这可是这一个月来头一回。” 他们刚刚巡视的时候,御医吩咐医徒熬药,不经意听到御医这么说。 此时,皇帝寝宫那边,有人影踏着夜色而来。 那几人的轮廓渐渐清晰,尤其为首那位,眸光在黑夜里烨烨生辉。 “如歌?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乃一身疲惫的慕容汾等人。 慕容汾夜夜守着他的父王,可真是侍父至孝啊。 “殿下患有心疾,长久这样日夜颠倒睡眠,伤心更伤神,实在不宜熬夜。” 慕容汾打哈欠打到一半听她数落,便讪然闭嘴,然眼白处爬满的血丝,却又泄露了他的难受。 慕容汾淡然笑笑:“不来,心里总是不踏实,也是睡不好的。你放心,我瞒了你哥哥,说是晚上不会再守着父皇了,他上次为我挡了一剑,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想必他现在在府上睡得很好。” 秦如歌意味深长扫了慕容汾周身一眼,在浓墨般的夜里,她知道,兄长就在某一个角落里。 慕容汾,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听说皇上今夜难得睡得稳,没有出任何差池。” 慕容汾含笑点头,但是眸底黯了一些。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慕容汾的神态这么值得玩味,秦如歌心生警惕。 “那,皇上今日可有服食过什么特别的食物。” 慕容汾摇头道:“与往常无异。” 纳兰惜淡淡飘来一句:“与往常有异的一点,就是你来了。” 还有一点,他尚在疑虑的是,慕容汾这一个多月来,子时一到便只带上辞初赶赴帝王寝宫,并没有让他随同,唯独今夜,例外。 也许,这一点,值得查。 所以,她的冒昧到来,致使皇帝不药而愈了? 怎么可能! 秦如歌目光一沉,拢了拢药箱,沉声道:“我去看看。” 慕容汾却是掰了她的肩,阻挡她的步伐。 “不必了,父皇已经醒来梳洗,准备早朝。你也好趁这空档,回燕王府一趟,稍作安排,如无意外,为了方便照顾父王病情,燕王妃得留在大越宫一段时日了。” 话声未落,便见皇帝身边的公公赶了过来。 “燕王妃在这里正好,皇上有旨。”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传来的旨意,和慕容汾刚刚说的是一个意思。 罢了,反正她早就想回燕王府了。 她临去时,诚挚地对那公公道:“端王殿下今日气色不大好,劳烦公公和皇上说一声,烦请皇上允端王殿下缺今日之早朝。” “这好的,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慕容汾那一向雅致的脸,有所松动。 那张在夜色掩护下的伪装面具,有丝丝龟裂迹象。 他将那裸露在外的指收拢入披风内,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指甲深深掐入指腹血肉之内。 忽然对上她那清亮的眸子,便听:“殿下,早点回去歇着吧,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冷漠地目送她远走,慕容汾忽然很羡慕一个人。 那个人,坐拥权势,自能呼风唤雨,什么好的都是他的。 像他们这种人,最缺的,是真心。 而那个人,得到了。 别人有的,他若是没有,呵,真是不甘心。 指掌压在胸膛之上,感受着心脉跳动。 这颗心,如果没有秦如歌,不会跳得这么有力,这算是为她而跳的么? 她既然能让它跳,大抵也能让它停。 一个人若是太有用太出色,却不是他的人,留来何用? 慕容汾身形一晃,辞初适时扶稳了他,冷淡道:“殿下,燕王妃说的对,在下送你回去吧。” “嗯。”纳兰惜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慕容汾斜目看去:“本王这边有辞初就够了,你帮本王留意朝堂那边的动静。” 慕容汾回宫后并没有眠下。 因为秦如歌的存在,现在计划被打乱。 “殿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不能功亏一篑。” “不然你想如何,父皇执意留下她。” 短暂的寂静。 慕容汾叹道:“先生,以你的能耐,既然能瞒过所有人,难道就不能瞒过秦如歌吗。” “殿下清楚得很,如今的秦如歌小觑不得,你我连纳兰惜都万般顾忌着,秦如歌亦然。她精通医理,更曾深入西凉腹地,和西凉废帝过从甚密,不知道摸了西凉多少底细,现下轻举妄动,恐怕正中对方下怀。” “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汾略显急躁,来回踱步,不时咬着指甲,唉声叹气。 成大事者,如何能急功近利。 辞初心底掠过一丝尖锐痛楚,垂眸掩去一抹狠色与不甘。 同出一宗族,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有的人,天赋异禀,起跑线上就赢人一大截,结果被安排了最好的去处,最好的主人。 而有的人,拼了十二分的努力,机会,永远看不见,只能踩着别人的血肉,夺走同类人的机会,才能勉强走出一条路,可惜,这条路上的主子,不过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后备。 他,不是最好的,他的主子,也是差人一等。 出身,决定命运么。 他偏不信命。 “必要之时,只能”辞初往脖子做了一个抹刀的动作。 这和慕容汾先前所想,不谋而合。 然而,慕容汾还是惊诧了。 微张的薄唇,颤抖着。 “动秦如歌,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慕容汾木讷道。 秦如歌身后是容侯府和燕王府,任何一方都是不能开罪的,现在容侯府更是归属于他这一方,他怎么能做自折羽翼的傻事。 “当然不会这么蠢由我们的人动手,殿下,不是还有一招,借刀杀人吗。” 借刀,借谁的刀,还有谁想要秦如歌的小命。 难道他是指秦家那两姊妹么,可是她们根本没有那能耐。 “殿下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二皇子就此湮灭于北地吧。” 慕容琰没死。 谁也没有说慕容琰死了。 只是那个地方封城了,不是吗,就算他苟延残喘,难道还能插翅飞离。 辞初看懂了他的疑虑,漠然道:“皇上一手杀,太皇太后就不能一手救了么。太皇太后既然能动用手段,笼络那些王侯跟二皇子攀关系,怎么可能让最关键的人随随便便就死了呢。” “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后派人把二皇兄偷偷救了出来?” 辞初冷笑道:“不仅救了出来,而且瞒得密不透风,否则那些王侯早就该各归其位了。他们瞒得实,动作却是加快的,如今已逼近长安了。” “殿下等着看好戏吧,秦如歌现在入宫,正好。只要她待在皇上身边,死于非命,成算很高,届时无论凤明煌或是容靳,都怪不到殿下身上来,千刀万剐的,将会是殿下气数将尽的二皇兄。” 一次性去掉两名敌首,何乐而不为。 秦如歌,非死不可。 她待在燕王府太久,有那个人在,恐怕关于他的秘密,已经泄露了不少。 所以,昨夜他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那个人能容忍秦如歌这么久,燕王不会真的对秦如歌难以自拔了吧。 呵,这一点,未必不能利用。 辞初晚些时候,修书一封,派密探送到该收的人手上。 校园港 恋耽美 204.204.下来马上赶紧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孤陋寡闻,南越早有先例。” 容靳这么一说,凤明煌想起来了。 的确有这先例,而且,这个先例,正正是他们兄妹的母亲容蘅。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说来,她休夫的可能性激增了。 “多谢大舅子提醒,本王一定夹紧尾巴做人。” 让一只成天翘着尾巴的孔雀夹紧尾巴,低调做事,在场的人都不相信他偿。 显然容靳也是其中之一,冷哼甩手而去。 正主之一走人了,问不成,只剩下当事者之一的凤妖孽可以问了。 秦如歌朝他勾勾指头,凤明煌便像小狗狗一样听话,乖乖游移到她身前。 秦如歌抓着他的袍子,将他推到贵妃椅上,随即她便欺前跪坐在他大腿两侧,活脱脱一个即将采花的女霸王。 身前是凤妖孽玩味的脸,身后还有几道稍嫌火热的目光。 秦如歌这才记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她扭着上身,清了清喉:“还不出去?” 十二地支看到她铁青脸色中暴露一丝羞赧,纷纷忍下笑意,退了出去。 人走了,霎时便寂静了下来。 留下夫妻俩大眼瞪小眼。 凤明煌好整以暇看着她,默默等待福利,可是秦如歌却只摆出强盗姿势,并无轻薄之举。 “爱妃不会起了个头,然后作罢这么扫兴吧,本王这胃口可算是吊起来了,男人可是饿不得挑逗不得的,这层道理爱妃可知道?” 秦如歌扯出标准笑容,手劲温柔直戳他的心窝:“我哥来找你干什么。” “爱妃没听到他说的吗,他是被本王的美貌征服的。” 难为他能一本正经说这句话。 本来想威胁他的,不说就把把他踢下贵妃椅什么的,可是凤明煌吃软倒是有过几回,吃硬嘛,少得可怜。 秦如歌便软下态度,拿捏出肉麻的音调撒娇:“说嘛。” 她拿起垂在他脸上的乌,绕着他的脸颊打圈圈,肌肤感觉微痒,这心里嘛,也痒痒的。 秦如歌这一声“说嘛”软了他的骨头,酥尽了。 真是受不了。 凤妖孽狭长的凤眸半眯,双掌攀上她的腰侧,哑声道:“他突然说要跟本王冰释前嫌,还为以前在本王成人礼上大打出手一事赔礼道歉。” 秦如歌愣住了,半响后,直接坐到他身上,讷讷道:“我哥可不是轻易会道歉的人。” 容靳态度转变太快,秦如歌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自己想通了,以为兄长是因为容凤二家立场对立的关系,才对凤明煌有这么大的意见,现在看来,她想通个屁,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既然是冰释前嫌,那么一定是双方存在嫌隙才有冰释的可能。 对了,是什么原因让兄长在凤妖孽的成人礼上,非揍凤妖孽一顿不可。 现在想想,也是很可疑啊。 “不要在本王面前走神,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在爱妃眼中,还不够重要,所以爱妃才会整天想别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对上他妖冶的凤眸。 凤明煌又道:“别想些有的没的了,容靳愿意接纳我们,这个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吗,来龙去脉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 秦如歌顺势躺下,贵妃椅足够大,能容纳两个人的身子。 她抱着他,吸着带着他的气息的空气,眠入他怀里,眼皮因精神松懈下来而变得沉重。 她打着哈欠道:“可我听说的版本是,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 她说到最后已经是有气没力了,声如蚊呐,凤明煌要不是靠得太近,估计也听不清。 长指将她颊边丝撩到耳后,拭走她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珠。 怀里的人已经完全闭上了眼,只是眼皮微微颤抖着,朱唇张张合合。 秦如歌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心处一片温热。 凤明煌吻了她的额,半响才退开薄唇,轻声道:“如果结果对一个人来说不重要,那么这个人对这个结果必然不是志在必得。”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睡熟了吧。 凤明煌陪她躺了好半天,才把她抱上二楼的高床软枕。 他坐在床边,淡淡看着她的容颜。 看够了才下去拿一摞文卷上去批阅,然视线触及她进书房的时候,放在书案上的医药箱旁边的黑木匣子。 凤明煌似是有所感应,过去打开匣子。 内里静置一枚浆白色的圆玉石。 明明只是一块石头,竟敢与日月争光,不输明珠。 他下意识便去碰触它,指尖与玉石的碰触面,响起一丝轻微的滋滋异响,凤明煌条件反射缩手。 他盯着指尖那一点凝固物,冰? 随即视线下移,玉石无言。 这颗石头 凤明煌攒紧了腰腹垂挂的暖玉,以驱走指尖那丝彻骨寒冷。 秦如歌没睡几个时辰便醒来了,耳边是纸张翻页的声音。 她伸着懒腰起来,便见凤明煌借着日光在翻看文卷。 她还未问正事呢,刚刚怎么就睡着了。 秦如歌在床上滚了一圈,四肢夹抱着锦被,隔着它,睡眼惺忪睨着窗前那人。 日晖打在他身上,秦如歌心底感叹,岁月静好,安之若素,便是如此吧。 她刚刚动静这么大,他不可能没察觉她醒来了,可是他却把她当空气,不闻不问,也不交代一些该交代的事情。 秦如歌静静地眨着眼:“亲爱的王爷,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要和我说呢。” 他眼皮都不动一下,又掀过一页,明知故问道:“什么事情。” 秦如歌咬咬牙,压下火气道:“适才我从燕王府大门口一直走到我们房间,又改道到书房这边来,一路上看见的几乎全是生面孔,为什么。” “你这个为什么问的是,本王为什么要换走你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人手,还有,带你回外祖家探亲,是不是就是为了瞒着你方便做这些?” 他这才抬眸,与她对视。 凤明煌那冰封的脸,这才勾出一抹笑弧来:“本王要是真有这心,何必支开你再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秦如歌想了想,他说的也对,他没有必要绕着圈子做这些来膈应她。 这就怪了,燕王府的人手变迁,除了她和凤明煌,还有谁能干涉。 厉晴之前吃了瘪,再加上她没有这权限,不可能是她做的主。 秦如歌实在想不明白,便问:“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明煌放下卷籍,负手临窗,俯瞰底下风光。 “他回来了。” “他?他是谁?” “凤今曜。” “什么!?”秦如歌从床上弹坐起来,惊讶地左看右看:“父王回来了?那他人呢?” 凤明煌冷笑道:“又走了。” “不是吧,那,那你们父子有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轻嗤。 “连见上一面都不能,怎么谈?” 秦如歌坐不住了,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凤明煌微微俯下头颅,,用冰冷来回应她的热切。 他,这一刻,好像又变回了当日画舫的那个凤明煌,残冷无情。 “时隔这么多年了,他回来,不就是为了见你吗,为什么他要走,为什么不肯再等几日,几日的光景,我们就该回到长——” 秦如歌忽然意识到某些东西,声音戛然而止。 所以说,当日那只鹰的到来,并不是如他所说那回事,他骗她凤今曜不会回来,其实那只鹰真的是一个信号,凤今曜要回燕王府的信号。 “你,你明明知道他会来,为什么要离开,你不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吗。” 他竟然丢掉了和生父再见的机会,选择那个时候去碧落城。 为什么? 有什么非走不开的理由? 日晖终于融化了他的尖冰,他看起来暖了一些,多了人的气息一些,眉目松软了一些。 他捧上她的脸颊,以额贴着她,长长的睫毛扇在她脸上。 “我怎么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去赌一个向他讨债的机会呢?” 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明煌闭目轻轻蹭着她,双臂不由自主将她搂紧。 人的体温,是让他眷恋和上瘾的东西,当你习惯、依赖一样东西,缺它便等同于少了身体的一部分,那么失去它,离开它,哪怕只是短暂的时日,也是比死难受。 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唇瓣,他道:“秦如歌,你只需要记住,在你和那个男人之间,本王选择了你。” 这话一说完,他便印上她诱人的唇,轻轻辗转、摩挲。 秦如歌浑身酥软了下来,双手绕过他的腋下,反手勾着他的肩,应和着他的吻。 倒是没有深入口腔之内,仅是唇瓣的碰触,眷恋般的摩挲罢了,可是从这个吻之中,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如果上天让她前十几二十年活得那么艰辛,便是为了日后遇上他,也算是值了。 所以说,凤今曜回了燕王府一趟,然后按了个一键复原的按钮,燕王府,终究还是那个燕王府。 她下意识舔着唇瓣,退离他的呼吸气息之间。 凤明煌眼底还有欲念在闪烁,却还是决定帮她拭干唇角。 “待会儿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便准备入宫逗留一段时日,好就近照料慕容均。” 哼,皇帝要和他抢人么,臭不要脸。 凤明煌不情不愿嗯哼,算是答应了。 “那我走了,你顾着自己的身体,不要操劳太晚了。” “爱妃不在,本王找谁操劳去?” 秦如歌暗地里咒骂了一声,这没脸没皮的,开始说上黄色段子了! 秦如歌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后,凤明煌才记起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那件事她要是听闻了风声,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淡定。 他半身探出窗外,凤眸寻觅着下方某道身影,果然未几便见秦如歌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如歌!” 秦如歌仰起脑袋瓜,打着一脸问号看向他:“怎么了?” 凤明煌踌躇好久,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他,此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罢了,终究她还是要听了去的,与其从别人的嘴里听了去,倒不如他亲自说。 “那个,本王留下昭华公主在燕王府做客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那女人过来,凤妖孽不是一向对明阳公主都不感冒的吗,秦如歌很是不解。 而且一回来就请她来做客,听起来关系好像很不错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知交好友呢。 不过,她作为燕王府的女主子,也不能做得太小气,便道:“没事,这种事情王爷自己拿捏就是了,不需要事事向我报备,反正她已经回去了。” 说出来也没用,只能是膈应她一下下。 “那个,她其实没有回去,这个所谓的做客,额,其实是让她在燕王府住下的意思。” 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便见她绷着脸,眯着眼,指尖指着他:“下来!马上!” 校园港 恋耽美 205.205.就这觉悟?远远不行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倒是出息了,竟然指着他,命令他下来,所以她是玩儿恶妻懦夫游戏上瘾了是吗。 凤明煌虽然傲娇病犯了,但是身体却是诚实的,施展轻功乖乖飘了下来。 为了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凤明煌自招:“是这么回事,她不知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偷偷藏匿在书房里,我和玄色谈讨要事,被她听了去,事关重大,我不能放她到燕王府以外的地方,否则就是冒险。” “燕王府是没掩门的鸡笼吗,谁也能随随便便进来?撄” “我怀疑她是从密道通行过来的。” 如果是走的皇宫通道,那就难怪了。 等等,哪里不对的赶脚! “她怎么知道密道的事情!偿” “所以说,她知道太多,你说本王还能放她离开吗。” 秦如歌撇撇嘴,不作声。 若有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对他来说是该杀之而后快的吧。 凤明煌好像猜到她心底的话一样,叹道:“本王倒是希望一刀抹脖子干脆了事,可是她终究是有身份的,死了麻烦。” “可也总不能一直关押着,如何堵住外面悠悠众口。” 平民百姓嚼舌根倒也罢了,就怕宫里的那位有意见。 他强行把昭华公主扣押在燕王府也不是办法。 “本王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是一直有在研制新药吗,本王想着,不知道你有没有法子,让她不敢乱说话。” 用毒么,这也未尝不可,可是她现在分身乏术,眼看着就要赶往大越宫了。 “我这几天研究一下吧。” 看看用什么毒比较合适。 见轻松谈妥了,凤明煌愉悦地笑了,朝她摆摆手:“爱妃慢走。” “” 直到她人影已然不见,他才敛笑。 研究出来,也无用了。 “出来吧。” 孟玄色摸着鼻子从大树树干后头出来。 “那位送过来的,说是有新现。” 他递过来一份交叠的纸张,凤明煌斜目看去,终于还是接了过来。 食指挑开白纸,凤明煌看着看着,眉目忽然跳动了一下。 “主上” 孟玄色本想瞄一眼,不料凤明煌火速将纸张重新合上,差点没把白纸捏烂在手里。 主上这么激动,那家伙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 凤明煌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中无一丝光。 怪不得,怪不得容靳会用那种态度对他,一切都通了。 凤明煌忽而抬头望天际,铅灰色的,一如他的心情。 上天可真是待他不薄啊,这下子,绝对的契机也有了。 “玄色,帮本王去办一件事。” “主上请说。” 凤明煌俯身在其耳侧低声交代。 孟玄色神色震动,找主上的师门!? 主上学成归来,不曾主动联络那边,一般都是对方来了书信问他近况,主上才勉强抽空回信应付对方。 而且,他让他找对方,并不是嘘寒问暖探看对方,而是做一些奇怪的安排,简而言之,就是让对方配合主上的一切要求。 “玄色明白。”罢了,既然主上不让他窥探,他只得暂时充当瞎子,主上让他怎么做他照办就是了。 只是最近主上真的很古怪,自小至今,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想干掉慕容氏的王朝,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逼出曜叔。 可如今曜叔如他所愿,出现了,他却选择带着王妃到碧落城探亲。 “主上,你这次避开曜叔,下次见面的机会恐怕” 凤明煌冷笑道:“本王明白,你责怪我选择了女人,放弃了一直坚持的目标,是吗。” 孟玄色汗颜垂首,责怪他?他怎么敢呢。 凤明煌心里也很清楚,这次错过,那个男人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会藏得比以前更深更不为人所知,以此来惩罚他的忤逆。 那个男人一定知道他一直在找他,所以才抹掉一切踪迹。 那个男人不喜欢他,憎厌他,呵,他何尝又喜欢那个男人了。 孟玄色接了命令,准备了一下,正要出门,恰巧秦如歌也收拾好了,要入宫,赶巧在大门口碰了面。 打过招呼以后,秦如歌想了想,决定把他拉到角落审问,昭华公主那货的事情。 一番交流下来,和凤妖孽所说的,如出一辙,大概不是合过口供的吧,勉强相信吧。 反正她临走前吩咐了月姨,让她盯紧点王府里新进的两个女人。 秦如歌忽然现孟玄色身上有包袱。 “孟爷出远门么这是?” 她戳了戳他的包袱,软软的,薄薄的,整个南越快要纳入冬季了,这点儿薄衫,哪够穿,大概他出的远门不算太远吧。 孟玄色颔首,面不改色道:“主上吩咐我去办点事情。”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她老拿胳膊肘顶他。 孟玄色果断龇着白牙:“在下相信王妃去问问王爷,王爷一定什么都告诉王妃。”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去问凤明煌,别问他。 “既然你确定他什么都会告诉我,那你现在告诉我呀,也没什么吧。” “额王妃还是问王爷吧。你看,我也就是一跑腿的,不好多说什么呀。” 秦如歌出嗤的一声,还把自己说成跑腿了,自贬身价,这么怨念呀。 便索性把他推出大街。 秦如歌拍拍手上尘灰,道:“赶紧的去吧,不送了,告辞。” “王妃!”秦如歌正要走人,却是被他一声叫住。 只见孟玄色似乎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孟玄色上前,正色道:“王爷这种纯情少男已经绝种了,你一定不要辜负他。” “” 可惜没有录音笔,不然录下来给凤妖孽听听,纯情少男,确定不是在嘲笑他吗? 秦如歌尚在凌乱风暴中,孟玄色又开金口了。 “王爷这么多年来,苦心孤诣,就是为了谋一个逮住曜叔的机会,可他为了你,放弃了这个机会。” 适才凤明煌提起这事的时候,她就想问了,现在孟玄色重提此事,她不得不问—— “如果当日我没有答应他去碧落城的要求,而是坚持留在燕王府,会有什么结果?”什么叫做为了她,放弃见凤今曜的机会,难道——“难道,他会杀了我吗?” 万没想到,孟玄色竟然在迟疑良久后,沉重地点头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 秦如歌想起那目中无人的海东青,连凤明煌都敢啄的鹰,啄完了他,却是想扑向她来着,那狰狞的鸟脸,她还记得。 所以,凤今曜的鸟,也代表了他的态度,对吗。 可她记得娘亲和凤今曜也算是有一点交情的,他总不至于这么狠,半点不念旧人吧。 她怀揣着疑虑,移步没入移动的人潮中。 凤明煌此时已经离开了书房,在回廊尽头,漫不经心看着眼前的两排未点亮的走马灯。 撤换了人手,却是没有烧掉这些玩意,那个男人的态度,到底是几个意思,对于秦如歌,难道他的态度是无所谓吗? 一人匆匆而来,停步在他身前欠身行礼。 他抬手碰上那静止的灯,冷淡问:“离开了?” “是的,王爷,王妃已经走远了。” 他嗯了一声,又道:“请霍姑娘过来吧。” “是。湖边已设好座,王爷且先去安坐稍后。” 霍箐应唤而来,便见那天人般的男子闭目捧暖炉,似乎在入定一般,很是专注。 她走动的声音很轻,可他还是察觉了:“坐吧。” 霍箐浅笑撩起裙脚,轻慢端坐下去。 他掀起眼帘,墨眸幽深。 “可准备好了?若你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本王宁愿不用这着棋。” “王爷这番话,可真是残忍,你明明知道霍箐心意如何,却还是这么无情的逼我立誓,逼我表态绝不会入戏太深,绝不会妄想弄假成真。霍箐既然已经随王爷回了燕王府,离开碧落城,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王爷放心好了,霍箐怎么说也是出身燕王府的,忠诚和职责,是我们一生最高的信念。既然是主子交代的任务,霍箐自当拼尽全力完成。” 听她说完好长的一番话,凤明煌起身,临近她。 玉立长身微弯,竟擒住她的整个下颔,逼她仰视,然后他绝色的脸俯下。 霍箐瞬间就慌了,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 心脏跳得猛,似乎快要破开胸膛跳出来一般。 男人的碎,垂落在她脸上肌肤,垂落在她妩媚的眸子,浓密的睫毛上,刺得她眼睛痛痒。 霍箐那比她丹蔻指甲还要鲜色一些的唇瓣微抖,凤明煌清楚地捕捉到霍箐眼底的慌乱和紧张。 他们的脸,隔着至少两个拳头的距离,而她,已然因为这个距离,和这个从未有过的亲近举动,暴露了一切本该锁起来的情愫。 凤明煌冷漠地退开身,放开她。 霍箐心底突然狂涌失落,还有难堪。 凤明煌把她的懊恼及羞愧看在眼底,冷声道:“不行,不及格。你若是以这种决心来配合本王,本王宁愿演独角戏,也不会用你。” 他这种程度的靠近,她便意乱情迷,若是她连自己的感情都管不住,还能演戏给谁看? “王爷”霍箐颇有些不知所措,难抑声音微微哽咽。 情愫哪能这么容易彻底抹掉的。 她也想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她本也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却是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教他轻易勾了出来。 “本王给你两天的时间,把你这双眼睛,擦得明亮干净没有半点杂质。” 他这么说,是不给她回旋的余地的。 两天的时间,只允许她成功,不允许失败的结果。 没有半点杂质,也就是干净得什么都没有。 他要的,是一个不对他存在幻想的戏子,而不是那个心里住着少主的霍箐。 这么说起来,霍箐,这个姓名,是名妓的她,根本不是幼时在燕王府的她。 人是一样的人,姓名却不是同一个姓名。 就好像在诉说她的人生,一分为二,是两个不同的生命一般。 若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时候,不会长大,那该多好。 只有两天的时间,她必须从现在开始修炼心性,所以这种动不动回忆过去的行为,得杜绝。 她垂首坚毅道:“王爷请放心,两日后,霍箐一定能办到。” 而另一边,秦如歌刚进宫,便听到一个惊心的消息。 年贵妃死了。 竟不是死于疾病,而是三尺白绫吊死的。 有说是年贵妃不堪百病缠身,一心求解脱自尽,但有一把不明显的声音,却是指向一个人,一个不管后宫朝堂之事已经很久的老人。 这白绫可不是一般白绫,是主衣局专供太皇太后使用的缭绫。 校园港 恋耽美 203.203.野性难驯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返回燕王府的时候,天色尚暗。 没人想到她会在这个时辰归来,莲儿揽月自然都没有候着她。 虽然时间尚早,可是燕王府的人手早已忙活了起来。 打扫的打扫,采办的采办,做早膳的做早膳,秦如歌一路走去,现全是生面孔。 她回寝房走了一圈,没找着凤明煌他人。 怪了,他又无需早朝,这个时辰,他会去哪里呢偿? 秦如歌随意找了人问:“王爷人呢?” 怪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都以为他在屋子里头睡大觉呢。 “王妃这是在找王爷吗?” 美貌女子从西边而来,正是霍箐。 秦如歌讶异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霍箐食指点了点某个高位屋檐,那方位秦如歌很是熟悉。 书房。 应该说一层是书房,二层是他加建的居室,三层是他休闲看风景的好去处,整个燕王府,就数他的书房最风***。 视线越过霍箐,秦如歌冷着脸绕过她走。 侍女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没礼貌,霍姑娘又是何必呢,吃力不讨好。”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燕王府内的人不清楚王爷的踪迹,我一个外来的人,却能给她指出准确方位,她现在怕是恼得很。” 侍女大喜,她就纳闷呢,怎么霍姑娘好像没有争宠之心,原来不经不觉,霍姑娘已经有了盘算。 看来,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论起道行,她远远及不上霍姑娘。 小丫头在想什么,霍箐从她的眼神就能猜出来。 争宠。 那也要有宠可争才行。 霍箐长吁一口气,淡白的气雾成团。 不知长安的雪,什么时候来呢。 “真是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没名没分就这么扣着西凉的公主在燕王府,让外面的人怎么看?” 霍箐听到这把声音,霎时回过神。 厉晴拐个弯,竟迎面碰上她。 厉晴老目震了震,似乎尚未适应眼前的她在燕王府出现。 霍箐含笑朝她点头致意,便改道而行了。 “厉嫲嫲,这晨露,还找吗,这天都快亮透了,还能找到吗,这昭华公主还真是麻烦。” 厉晴也是觉得烦,没想到又来了一个西凉的人。 她招手让她们照采晨露,却是独自留下,暗自揣测。 王爷做事情无所顾忌,可她不能不为燕王府为王爷设想。 西凉公主是不能有所闪失的,毕竟人是他们燕王府主动扣下的,而且没有合适的理由强行就这么扣押了。 现在把她伺候好了,就算以后她到外面找人做主,燕王府底气也足。 至少她,没破没损。 厉晴目光一闪,转过身,看着霍箐离开的方向。 那丫头,长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当年这丫头离开的时候,那副绝望的表情,她至今仍记得很清楚。 而王爷,却是绝情得让人指,始终不肯见她一面。 所以,王爷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 难道,是那个人回来,致使他怕了吗。 要不这府中,怎么一个劲的收女人,秦如歌那女人善妒,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这下可好,一来来俩,以后有她好受的。 她老了么,还是一直就不够聪明,看不懂王爷。 明明从他尚在襁褓之时,她便看着他长大,她本以为他会绝情到底,直到出现了一个秦如歌。 待她急得如锅上蚂蚁,担心他不顾凤氏子嗣,为秦如歌逼绝柳兰锦时,她不得不在外出的间隙,给那个人通风报信。 本来只是揣着一线希望,没想到那人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真的又有了踪迹。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生得似乎有些仓促,又过于理所当然。 王爷他,到底有何意图,他对那秦如歌,真的是真心的吗。 厉晴突然晃了晃脑,暗骂自己糊涂,差点没坚定心神。 那个人虽然重新安排了人手,现在燕王府仍然是以前的燕王府,不过,厨房那做豆花的主,却是没能撵走,还有这走廊两旁的灯盏,是她离开之后,王爷为讨秦如歌欢心而做的。 正是因为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有何变化,瞒不了她。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正如当年,那个人看着他的妻子一样,百炼钢成绕指柔。 厉晴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西凉公主,还有名妓霍箐,也好,现下兰锦姑娘不在,只能指着她们挫挫秦如歌的锐气。 最好秦如歌能知难而退,明白燕王府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至于那分不清主客的高傲公主,迟早有她好果子吃。 厉晴想起昭华公主,腾生的敌对之意,完全不比对秦如歌的少。 谁让她挂着西凉人的“姓”呢。 秦如歌随手摘来一片叶子,狠地掐一截,扔一截,掐一截,扔一截。 是不是一夜未眠的关系,感觉火气好像有点大。 除了霍箐以外,燕王府的人竟然不知道主子去向,这像话吗? 秦如歌鬼鬼祟祟贴着书房那扇闭合的窗,弯着身子,竖起耳朵听里面动静。 看得卯兔子鼠等人纷纷汗颜。 咦,还真让她听到人声。 有点儿耳熟,又不像孟玄色的音色。 凤妖孽总不可能一个人自言自语,精分的吧。 谁呢? 食指沾了口水,戳破窗纸,秦如歌偷窥内里。 果然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凤妖孽,还有一个谁呀,打扮得这么神秘,整张脸都快埋到衣服里去了。 好生奇怪,这侧身身影,有点儿眼熟。 秦如歌正在脑海里过滤人选,便听得凤明煌淡笑言。 “难得见你肯自主低头,本王该说不枉此生吗。只是本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你突然改变态度。适才你我谈了这么久,好像关键的地方,你没有明说吧。” “关键的地方,就是你日后好好对她,不然,你还想要什么关键?” “你说到这份上了,本王还怎么敢接下去。” 凤明煌哼声,始终不给那人好脸色,哪怕人家在他面前已然自动自觉低下半身,来迁就他高傲的性子。 凤妖孽突然往她这边的窗台走近,那人也回过身,正对着秦如歌的方向。 秦如歌本来被凤妖孽这举动吓得落荒而逃,可看见凤妖孽身后之人时,便一把拉开窗,爬了进来。 “哥,你不是跟在慕容汾身边吗?” 她在燕王府见到她家兄长,她没眼花吧。 秦如歌揉着眼睛,眨巴着眼,认真地看,没有消失,是货真价实的容靳。 书房里的两个大男人被她野性的举止震住身心,僵在当场。 “大门不走,偏要爬窗进来,你是属猴的吗。” 容靳上前,微微抱怨,将她半抱半扶弄了下来。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来燕王府?” 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连,最终放在兄长身上。 容靳凤明煌交换了可疑的一眼,异口同声道:“没说什么。” “闲话家常罢了。”容靳拨开她散乱的刘海,未几,便被某个醋坛子把人从他身边拉走,容靳咀嚼肌微微抽搐,误会即便解开了,他果然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妹夫。 “你在燕王府的话,那慕容汾身边” 子鼠见容靳的眼神老往他们身上飘,便弱弱道:“小姐,是十二地支乔装而成的‘容侯’。” 现在跟着慕容汾身边的,竟然是十二地支! 如果说,先前在皇帝那儿,她只是有预感,只是一种纯直觉,那么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兄长和慕容汾,和皇家,已然是两颗心,两条船。 可是他终究是对凤明煌有所顾忌,不愿多说这方面的事情。 因此现在,三缄其口。 秦如歌能理解他的立场,毕竟她现在已经是燕王妃,代表着燕王府的利益,实在不宜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虽然她信得过凤明煌,可是同时,她骨子里更是理性的人。 利益瓜葛,还是要端得清的。 “一夜没睡吧,眼圈这么深。” 容靳指腹向着秦如歌下眼睑而去,半途被人挥开。 容靳屏住气息,忍下想揍对方的冲动。 秦如歌心知他是有意转移话题,便也随了他,而且她也的确是困了,打哈欠道:“白白守了一夜,昨晚皇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安详得很。” 容靳和凤明煌神色各异。 前者心想只是凑巧吧,后者则另有想法。 就算不是凑巧,容靳还是觉得危险,像他这样的习武之人,也伤在皇帝毫无章法的乱剑之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好比被束缚着四肢,横陈在刀刃之下,危机重重。 “如歌,想个办法推辞了吧,说是——” 容靳绞尽脑汁想理由,却现什么理由似乎都不合适。 秦如歌轻笑道:“你也清楚,无论怎么说,皇上都不会同意的。你放心,我能保护自己,再说,不是还有子鼠他们么。” 不仅有他们,还有她的一手针法,她的一身毒术。 自保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而且皇上那边的情况,处处透着诡异,她也有兴趣查查清楚。 容靳劝不动她,可他亲身领教过她的厉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信服的,可是作为她的兄长,担心又是必然的。 他无奈又无言,不经意间看了眼天色。 “天快亮透了,我不宜在这里久留,得走了,如歌,别太勉强自己,明白吗?” 容靳推窗跳上窗台,不料正要跳到外间时,被秦如歌一把揪住了衣袍,差点没把他的宽衣扯落,容靳拢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土色看着她。 凤明煌玩味地看着这状况,决定置身事外,这对兄妹,真是有意思,有正门不走,都喜欢翻窗。 “哥,你还没说,为什么突然造访。” “你的意思是,你不欢迎我?”容靳有意扳起脸来,佯装恼怒。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连燕王府的大门都不肯进,跟凤明煌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现在怎么一夕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女人,又连名带姓直呼他的姓名! “为兄突然看他顺眼了,不成吗?” “” 这是什么鬼理由,傻子都不相信好吗。 “本王相信。”凤明煌遮唇轻咳,以掩盖上扬的唇角和笑意。 现成一个傻子!秦如歌持着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凤明煌。 看他顺眼了? 哼哼,这句话该怎么理解。 所以哥哥这是有了弯的征兆,准备展成蚊香圈了吗。 “因为这张脸蛋,本王这么些年来,拍死了多少狂蜂浪蝶,爱妃恐怕数不过来,多他一个不多。” 这家伙,还顺着梯子爬了! 容靳牙痒痒,眼辣辣,跳了出去,摆手道:“如歌,你真的不考虑休夫吗。” “呵呵,大舅子真是特立独行,可不要灌输爱妃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休夫一说可是闻所未闻。” 校园港 恋耽美 206.206.借肩膀一用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临时改变了去向。 熟悉的院落。 她也曾照料过年贵妃一阵子,自然熟悉这个地方。 主殿门扉大敞,秦如歌在外一眼就看见跪在床边的男人,白绫尚在梁上垂吊着。 整个宫室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偿。 距离在拉近,她渐渐看清床上了无生气的女人,然女人面容傅粉,画眉染唇,显然是经过精心装扮的。 就是不知这妆容的在生时上的,还是死后画的撄。 若是死后所为,那便是慕容汾孝心使然,希望母妃漂漂亮亮的走,若是生前所画,个中意味,颇值得斟酌。 秦如歌环顾一圈,现皇帝并不在场。 她小声问纳兰惜:“皇上没有来吗?” “来过了,受了刺激,晕厥未醒,已经送回寝宫休息。” 竟然晕厥了。 看来,皇帝真的很喜欢年贵妃吧。 秦如歌犹豫了片刻,还是道:“端王,节哀顺变。” 慕容汾没有作声,秦如歌也不便多说。 年贵妃母系那边,本就不显赫,她这一死,应该对谁都没有得益。 太皇太后,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逼死年贵妃,刺伤慕容汾的心,只会使野兽更狂狠。还有可能皇帝这一晕厥,没背过气,慕容汾正好拿着一旨遗诏,登上帝位,日后清算一切,她以为她能逃得过吗。 大抵,太皇太后并不知道遗诏的存在吧。 而且她以什么理由赐死年贵妃,年贵妃缠绵病榻,根本下不了床,无非死不可之罪。 不过以自缢身亡这一说法来看,太皇太后怕只是秘密行事,就算皇帝去问,慕容汾去讨说法,只怕都得碰钉子。 “你们全都出去吧,本王想单独陪着母妃,静一静。” 辞初躬身:“殿下请保重贵体,勿太伤情,今日生的事情,便交给辞初打点善后吧。” 慕容汾颔首挥退他们,秦如歌在外看着他颓然的背影,直至门板合上,隔绝了她的目光,才收回视线。 秦如歌想了想,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辞初冷冷看着她,心中不屑,死亡,除了猝死以外,哪里有突然这回事,一切都是精心策划。 慕容汾日益得势,那位久不露面的主看不过眼,年贵妃这一命,是作为警告和示威被夺走的。 从近段时日,皇帝怪病缠身开始,宫中的人手便屡屡调动,也影响到了年贵妃这边的人手安排,大抵便是趁着这股乱流,混入了杂鱼,好替她掩人耳目,乃至生今日之事。 纳兰惜朝辞初打了一个眼色,辞初虽然心中不情愿,终究还是把袖内的信抽出,递予秦如歌。这信并无封口,而且信封皱巴巴的,似是被人用力捏拽过。 秦如歌抽出纸张打开来看,神色微震。 这是一封遗书,信上所言,和她听到的其中一个版本一模一样。 年贵妃不堪病痛困扰,选择轻生,希望慕容汾代替她的份好好活下去。 “字迹”秦如歌喃喃道,语气带着疑问。 辞初答道:“的确是年贵妃的字迹。” 其实她也猜到是年贵妃亲自写的,这字,轻浮松散,执笔者应是提笔无力。 可是不忍也忍了这么多年了,无征无兆的,便自尽了? 还是用的太皇太后专有的缭绫来自尽,里面的水,可深了。 辞初忽然侧首,盯着不远处一对嚼舌根的婢仆,跨了好几步便走到那两个人身前。 宫女看见他突然过来,当即合上嘴,战战巍巍搓手站着,不敢说话。 秦如歌也算耳尖,适才也听到了一点细末。 她们在说太皇太后的坏话,也就是现在宫中那些个四起的谣言。 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十,似乎有酵的迹象。 “今日之事,若他人从你们口中听到任何一个关联到太皇太后的字词,可别怪殿下收拾你们。” “是,是,奴婢清楚,一定不乱说话,奴婢告退。” 辞初冷眼看着她们落荒而逃,又吩咐身边的人:“传殿下的意思下去,让其余宫人勿妄言,年贵妃寻了短见,殿下已然伤心欲绝,可别再让谣言害了殿下。” 好些个人点头应是,便游走大越宫,逮着不长心的长舌者便叮嘱。 “你这样替端王做主,确定他愿意吗?”慕容汾和年贵妃以前相依为命的样子,她还记得。 辞初毫不动容:“殿下既然把一切交给我代为处理,在下自然懂得把持分寸,不劳燕王妃操心。” “那条白绫,你们真的没有意见?” “白绫不普通,乃太皇太后厚爱年贵妃,赠予之稀珍贵物,年贵妃希望自己是以最美最金贵的姿态离开人世,才用上最好的东西,来结束一生。” 秦如歌深深打量了他两眼,这男人在慕容汾身边,想来应是帮了他很大的忙,大到能影响慕容汾的一生。 若是没有辞初,天知道慕容汾能走到哪一步,就算能走到最后,也不可能像如今这么平顺,要什么来什么。 她垂眸,眸光转深,淡漠道:“端王若冷静过了,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 皇上晕了,她正是时候去看看。 “慢走,不送了。” 辞初态度冷淡,秦如歌扫了眼纳兰惜,便离开了。 未几,慕容汾便开门而出,手上拽着拖地的白绫,整个人失魂落魄,若不是手足能动,单看他无神双目,与那至死不瞑目的年贵妃,倒是一样无生气。 辞初纳兰惜闻声,迎了上去。 慕容汾僵声道:“陪本殿回去换一身素服吧。” 慕容汾摘去冠缨,服缟素,改头换面,然再度出来时,手上竟仍拽着那条白绫,而另一手,提着剑。 辞初见之蹙眉,心道不妙。 他拦在慕容汾身前,加重语气道:“殿下想去哪里。” 慕容汾视线微微下移,冷漠地看着辞初:“明知故问。” “殿下,不能冲动。” 慕容汾微微怒了:“什么为之冲动,报母仇也算冲动?” 辞初咬牙死掐年贵妃那封遗书,在慕容汾眼前扬动。 “没有仇,报什么仇!?” 慕容汾急眼了,一把夺过那信,撕成两半甩到地上,然后将白绫扔向辞初。 他气急喘着,指着那两半碎掉的信件,怒道:“你是瞎了吗,还是这封蹩脚的信这就骗过精明睿智的你了?” 纳兰惜听到精明睿智这四个字,目光转幽深,却始终不动声色。 “殿下,我们回去再说吧。”辞初想着把慕容汾退回屋内再说。 可慕容汾不领情,一把扯下他压在他臂上的手。 “等我把那人的头摘了再说。” 辞初拦不住慕容汾,眼看着他要走远,辞初冷冽扫看纳兰惜,责他置身事外看什么热闹。 纳兰惜不显山露水笑笑,上前勾搭慕容汾的肩。 岂料慕容汾如今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纳兰惜这一碰,他就着他伸来的手臂,反拗其臂,纳兰惜游刃有余借力拆招,与慕容汾小小过了几招。 招式停顿间,劝道:“殿下,听辞初的吧,大不了你听完了之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不是吗?” 慕容汾仍是不肯道软,然纳兰惜现,其实他已有所动摇。 纳兰惜便加紧几分激将:“难道说,殿下怕就怕被辞初说服了?” “哼。”慕容汾冷哼甩开纳兰惜的钳制,携着一身寒气,折返。 纳兰惜这才将目光放在辞初身上,单手做了请姿,二人便先后随慕容汾入内。 纳兰惜殿后关门。 “有什么话,快说。” 剑鞘在桌面上敲出清脆声响来。 “丧母之痛,在下虽未曾经历,但能理解殿下的心痛之情,不过太皇太后那里,殿下去不得。” “她残杀——” 辞初毫不犹豫捂住他的嘴,半响才眸光闪动,躬身道:“万不得已,辞初冒犯了。” 呵,不给他说是吗,这是真相!为什么不能说,搞得做错事情的好像是他一样! 慕容汾冒火夺过纳兰惜手上之物,正是折返前捡回的两半遗书。 他举着遗书,低声,但无比沉重道:“本王了解母妃,她不是没志气的人,自尽?她恨不得多活一天是一天,这封可笑的遗书,狗屁不通!” 他又抢了辞初拽着的白绫:“很显然,是谁造成这一切的,你也清楚!” “就是知道,才可怕,你冷静一点,冷静下来想想,她要是有意伪造贵妃自尽之局,为何偏偏要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明明可以天衣无缝,却偏偏给我们漏洞可钻,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引殿下上钩!” “除了这三尺白绫,现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贵妃的死,是太皇太后造成的。单凭这一点,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纳兰惜此时也适时声:“殿下,他说得在理,你得好好听着。” 辞初又道:“殿下现在拿着这白绫去问罪,反倒容易被对方倒打一耙,历来后宫尔虞我诈,也不是没有母亲为保皇儿前程,以死换取利益的先例。万一对方说这是贵妃娘娘为了铲除敌人,特意用这白绫上吊来栽赃太皇太后,殿下又该如何?先不说殿下能不能如愿碰到那人一根毫毛,恐怕刚刚仙逝的贵妃娘娘身上又要多一点污名了。” 牙关咬得嘎嘎响。 慕容汾垂放扶手的两手攥拳,指节泛白。 他闭目,挤出几个字:“给本王一点时间,等等,等一等。” 他要冷静,稳住心绪,再愤怒,也不能压过理智,下去吧。 “再等一等。” 他不断呢喃,实则是说给自己听的。 纳兰惜也很是明白,太皇太后突然来这一手,就是为了乱了慕容汾的阵脚。 若他适才真的提剑去找太皇太后,虽不至于失去所有,但必然有所失。 只是太皇太后不知,慕容汾也不知,其实他已经有了底牌在手。 密诏 只要慕容汾没有不可宽恕滔天大罪,不久的未来,没有不可预测的变故生,这王位,注定是他的。 太皇太后若是知道有这么一份密诏,恐怕除了置死年贵妃,还有别的功夫要做。 慕容汾再度睁眼,双目平冷无波,火气已经消尽,然他横臂一扫,将侧首案上的杯杯碟碟茶壶什么的,一应扫落在地,哐当好几声,碎了满地。 他一拳擂在案上,牙缝挤出话来:“可是,我不甘心!” 对,就只是不甘心,他不能,不能失去最大的利益,和皇位一比起来,母妃的死,相较之下,只能屈居较小的事了。 年贵妃的死,对慕容汾而言,是沉痛。 不过辞初却是愿见,最大的收获是皇帝彻底崩溃,这身体状况,已然入了膏肓之态。 再等等,再等一阵子,很快,便能收获这么多年心血栽培出的果实。 “本王对不起母妃,无法替她报仇。” 辞初单膝跪在他身前,语重心长道:“来日方长,一日,和一个月、一年,也不过是时间的关系。” 纳兰惜也道:“没错,相信太皇太后现在早已部署好一切,就等着王爷自动送上门,她以自保为理由,埋伏的人‘错手’将你当场格杀于长乐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慕容汾冷静下来也想通了,前阵子太皇太后着人赠予母妃缭绫,表面看来似是认同他这板上钉钉的储君,以此表达她的态度。 然而,让母妃吊死在这三尺缭绫上,又显出其心思暗沉和歹毒。 佛口蛇心的太皇太后,只有他们知道,其余的人,只知道她不问俗事,没有理由掺和王位继承者之争。 心脏,痛极。 太皇太后除了想引他上钩,恐怕还指望着他心疾突,猝死最好吧。 辞初见他满脸冷汗,这次犯病犯得很急,便蹙眉急问:“殿下,燕王妃赠送护心果呢。” “在本王身上。” 辞初不得不硬着头皮冒犯,在他身上摸索,终于找出一个小瓶,便赶紧倒出一颗让他服下,慕容汾青紫色的脸才算勉强和缓下来。 慕容汾在辞初纳兰惜身上找借力点,下盘虚浮站了起来。 纳兰惜忧心问:“王爷,要不你还是回床上躺一会儿。” 慕容汾摇首,往门口方向挪步:“不,你们着人给母妃设灵堂,抬棺木,我要到那边给母妃守夜。” 可是,现在还是大白天,远远未到天黑。 不过二人想想便明白了,守孝,何分日和夜,慕容汾这么些年来,与年贵妃相依为命,诺大的大越宫,只有他们是最亲的亲人,这种丧亲之痛,他们没有切身经历过,都觉得很痛了,更何况是当事人的感受。 辞初纳兰惜这回决定不拦他了,随了他去。 秦如歌安顿好之后,随着指引,来到年贵妃的灵堂处,慕容汾一身缟素,正给年贵妃烧着纸钱,灵堂正中央乃一副水晶棺,风韵未曾褪色的年贵妃安眠其中,永远。 按理说,私设灵堂,于礼不合。 可是现在皇上病倒,她去看过了,这回真的是一病不起了,礼官即便有微词,也投诉无门。 而且现在慕容汾一人独大,几乎无人敢惹他。 好歹她和他们母子相识一场,三鞠躬后,想退到一旁,给年贵妃守一阵子。 慕容汾未看她,却道:“不知燕王妃是否愿意,烧几叠纸钱予本王母妃,母妃在世时,常常念叨燕王妃当日救命之恩,燕王妃烧纸钱予她,想必她会很高兴。” 秦如歌想不到非推辞不可的理由,便过去跪坐着,接过慕容汾递来的纸钱,三几张三几张投入火盆。 赤橙火光打在挨肩而跪坐的一对男女身上脸上,二人眸底均有亮色闪烁。 慕容汾忽然抓住她来来回回的手,秦如歌拧眉,挣扎着想拿回自己的手,却不敌他此刻所用尽的力,恐怕他全身的力气,此刻都聚拢在死捏着她的手上。 慕容汾愣愣道:“还记得,就是这双手,这张嘴,当日从阎王手中把母妃救回。” 他抬眸,紧缩她小巧的唇,不由自主两指捏住她的下颔,隐忍眯眸。 可是今日,她却无法起死回生。 秦如歌不悦更甚,余下另一手打落擒住她下颔的桎梏。 慕容汾被她打得眼神一晃,这一晃,也唤回了他的思绪,还有 秦如歌呆了,眼前人的男人,右眼泪蓄于眶,左眼承不住眼泪的重量,滑下一道笔直的痕迹,垂坠。 这是一个男人的眼泪。 秦如歌顿时觉得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男人。 他甚至没有擦眼泪,没有思考自己这一面是否丢脸,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和他曾有过一样的感受。 秦如歌手腕吃痛:“端王,你弄疼我了。” 他牙根咬得很紧,须臾之后,却道:“你明白的吧,你也经历过丧母之痛,你是最能明白本王现下心情的人,对不对。” 对,也不对。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容蘅的画像上,那个活动起来的容蘅,她遗忘了。 丧母之痛,只有身体残余的感觉,却是没有记忆片段支撑。 秦如歌忽然觉得手腕没那么痛了,然而,下一秒,肩上便一沉。 她往下缩了缩,这人却道:“别动,就一下子,让我挨一下,好吗。” “我” “就当做借我,日后你有需要,我便还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肩上一片湿润,秦如歌僵直着手脚,进退皆不能。 贺兰沅呢,怎么还未来。 慕容汾不去管秦如歌心底甘不甘愿,反正她欠他的,就算她不知道,就算她不记得,欠的就是欠的,现在借他靠一下肩,其实是理所应当,所以他借肩借得一点也不心虚。 他的眼泪,不是谁都能看了去的。 虽然他流泪流得坦然,可是那角度,只允许她看了去。 因为他见过她最狼狈最可怜的一面,所以,如今他也允许她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如今,母妃死了,他在宫里唯一最关心的人死了。 父皇,则是另一个孽障,很快也要离他而去。 他身边明明还有辞初,有纳兰惜,有容靳,有很多人,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孑然一身的呢? 她身上的温度,透过肩上,传递在他额间。 好温暖 校园港 恋耽美 207.207.高烧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肩上的湿润告诉她,慕容汾在无声落泪。 没有声音,是因为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堂堂端王,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所以,慕容汾现在这一面,只有秦如歌清楚明白,其他人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伏在她身上,只知道于礼不合。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秦如歌察看了周遭一眼,而且他伏肩时间也不算短了,便尝试着推开慕容汾。 边推边道:“端王,好点了吗。” 他久久未语,才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给她继续造成困扰,便从她肩上起了偿。 慕容汾脸色又干净了,在她身上蹭干净的,秦如歌忍着换衣服的冲动,便见慕容汾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站到水晶棺旁,瞻仰遗容。 她想了想,便也提裙而起,跟了过去。 经过人为安设,年贵妃此刻已然合上眼,睡容安详。 明知道杀母仇人是谁,却不能手刃她,太窝囊了。 母妃,可怪儿臣无能? “好美的妆容,是端王给贵妃画的吗?如此孝心,贵妃九泉之下,一定感受得到。” 慕容汾此时却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消瘦的五指攀上晶棺表面,隔着晶棺仿佛在触摸里面的人。 透过慕容汾这抹笑,直觉告诉秦如歌,年贵妃这妆容可能不是慕容汾画的。 那就是年贵妃死前上的妆了。 难道是她久病卧床,经年来少施粉黛,不甘心衰丑的走,才化上浓妆吗。 直觉告诉她,不是的可能,还是有的。 “母妃外家不算显赫,但是她尚是姑娘时,在北地便小有名气。” “嗯,我有听说过,年贵妃年轻时明媚动人,很多男人都心仪她。” 不然,皇帝当初也不会迷恋她迷得那么深。 慕容汾扯了抹稀薄的笑容,才道:“那你一定没听说过,母妃有一双巧手,尤善妆善自己,再加上她本就底子好,经她一双巧手,靠着这张脸,当年轻易便捕捉了帝王之心,本来按外家的家世,很难在后宫走远,但是依着她的好性子还有漂亮的脸蛋,很快便晋升为贵妃。” 慕容汾指腹顺着年贵妃的轮廓描绘,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话锋一转:“可是,母妃的品味,一向高雅。而父皇,也最喜爱她淡妆的纯美,不是这种浓妆艳抹,美则美矣,却是掩去了她真正的璀璨光泽。” 秦如歌马上就明白了,慕容汾这是在暗示她,年贵妃果然是因祸而亡。 若她猜的没错,这妆容,也的确是年贵妃所为,太皇太后没必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再杀。 年贵妃这么做,不但是用浓妆掩去自己的本色,还提炼了一种暗示亲儿勿忘此仇的味道来。 尤其年贵妃穿着大红衣裳,与艳妆交映,触目难忘,恐怕慕容汾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慕容汾神色愈加晦暗,笑容消尽。 就是因为熟悉母妃的品味,所以才在第一眼见到悬梁的她时,便知此事有蹊跷,再加上那封可笑的遗书,还有辞初说的缭绫的用意,他差点中计,惹一身麻烦。 母妃这辈子不争,却不代表上面的人让她死,她就甘心要死。 她让他记住今日,其实并不是让他马上替她报仇,而是让他不要自己白白把报仇机会丢了。 时机,是的,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要等,等那谁也冒犯不了他的那一天。 因为,他记住了这一幕,永远不会遗忘给她报仇,这便是母妃的用意。 就是不知道,她悬梁之前,是怎样丧失尊严千求万求,才让太皇太后答应她这个好好送自己一程的条件。 秦如歌其实只是来走个过场,她也没有合适身份在这里待太久,很快便请辞了。 慕容汾这才将注意力自棺内人抽离,凝望着秦如歌似是带风的背影。 她现在倒是潇洒、冷静。 完全没有那时的胆小害怕。 和秦如歌相比,他想,他还是幸运的了。 不,不对,幸运的是秦如歌,毕竟她忘记了一切,没有了痛。可他却是记住一切,并以此为食粮,支持他得到一切的食粮。 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幸运,凭什么选择忘记,就算是痛极的记忆,那也是她的一部分。 她凭什么自作主张将它抹除。 慕容汾脸色变得阴暗,也许是觉得同病相怜的“战友”叛变了,竟生一丝可笑的恨意。 他把辞初拉起,带到一边,辞初惊诧于他的举动,被他拉扯得踉跄而走,纳兰惜心生狐疑,也快步跟了过去,以防漏掉什么重要的细节。 “殿下,怎么了。” “你,你的本事,有没有法子能唤醒一个人的记忆。” 唤醒记忆?那必然是曾经生过,又不记得了,才需要唤醒。 因为自己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例子,纳兰惜下意识觉得不安。 慕容汾想唤醒谁的记忆。 辞初目光凝然,最终和慕容汾的视线胶着。 他又怎么,又受了什么刺激。 上次他把秘密和他分享之后,他便叮嘱,那事很可能是一张关键王牌,不可在那件事情上轻举妄动,得从长计议。 他想了想,沉吟摇首:“殿下开玩笑了,在下哪有什么本事,大不了就是抚琴取乐于人,陶冶情操罢了。” 然后又不造痕迹看了眼纳兰惜,此意是警告慕容汾,不要乱说话。 也不知纳兰惜是不是真的察觉不到什么,看不出异色来,只是有一点焦急罢了,道:“不知殿下想让什么人恢复记忆,不会是燕王妃吧。” 辞初暗暗摇了摇慕容汾的袖末,慕容汾这才回拒了纳兰惜的说法。 “哦,不是,你想多了。本王只是觉得自己最近忘性有些大,以前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是想找回过往罢了。毕竟,人已经不在了,只能靠着记忆回忆了。” 虽然慕容汾这么说,可纳兰惜始终觉得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他隐隐有种预感,一种慕容汾心思不好的预感,希望他不会把魔爪伸向如歌,否则 晚些的时候,秦如歌到皇帝那边走了一趟,刚好御医看诊完了,这便离开了。 如今的时辰,已经是晚膳时间。 可皇帝床前的菜品和米饭纹丝未动。 “撤下去吧,朕没胃口,不想吃。” “是。” 秦如歌小声让宫女带一碗肉丝粥来。 未几她便端着碗,走到龙床边。 “皇上,听他们说,你一天没东西下肚了,终归要吃点的。” 皇帝苦笑,看着自己的双手:“吃了又怎样,只会在杀人的时候更有力,不吃不喝的好,这样提起剑来,也无力了,不是吗。” “原来皇上一直知道,却是假装不知,来配合端王的一番苦心。” “你心里一定怨朕是不是,明明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却还是要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朕的身边,朕,很自私。” 秦如歌不置可否,只是拿起汤匙,拨了一口粥喂他。 皇帝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吞下了。 秦如歌撩起眼帘看去,惊诧现他青丝现白,皇帝不算很老,头一向是乌黑锃亮,竟一日衰退了不少么。 她不好多看,便垂眸道:“这没什么,人都是自私的。” “唉,到了这时候,还是向着朕说好话。”皇帝顺从地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之后,才道:“适才汾儿那边来人带话了,他也一日未吃未喝了,朕担心他身子弱承不住,本想亲自过去劝劝他,可实在是不适得很,你能帮朕劝劝他吗。” 虽然她这一日也奔波得累,不过皇帝难得有所请求,她也不好说不要不能,便答应了。 她的屁股刚要离开龙床,手腕却突然教他一把抓住。 “皇上?” “宫中流传的很多话,都到朕耳中过了一遍,朕都知道的,你顺道劝劝他,不要做傻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是指太皇太后的事情吧,他担心慕容汾一个激动,跑到长乐宫那边刺杀太皇太后。 不过慕容汾既然能忍到现在,都不去寻晦气,想来皇帝是多心了,他这个儿子,已经顾全了大局。 秦如歌带人把食物带到了慕容汾那边,不过她并没有意思喂他,纳兰惜见她又来了,不甚苟同,便起身拿过粥碗。 她不该和慕容汾来往这么密切的,慕容汾不是善茬,大抵不知在打她什么鬼主意。 “端王,是皇上让我来的,他命令你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吃了。” 直接用圣意来压慕容汾。 纳兰惜脸面微抽,果然是她现在的行事风格,够直接,让人无法抗拒。 然而他还是错了,纳兰惜并没有吃。 因为他跪坐着看向秦如歌之时,突然便眼前一黑,向前倒下。 “殿下——” 啧,有够麻烦的,秦如歌蹲跪了下去,替他号脉,触手温度略烫,她这才抬正他的脸,现两颊微微显现红晕。 秦如歌以手背探向他的额头,似乎过烫了,而且慕容汾喘息喘得有点急促。 烧。 她看向辞初和纳兰惜:“他病倒了,快让人把他抬回去。” 慕容汾被人抬走了,纳兰惜本欲也跟过去,却被辞初拉住。 秦如歌回首道:“怎么了,还不走?” 辞初淡淡道:“这里得守着,不然殿下不安心,而且得有人坐镇,才免于受滋扰。” 他是担心太皇太后会派人来捣乱么。 秦如歌还未深想,辞初又道:“燕王妃,殿下就拜托您了,请务必让他好转。” “我会尽力的。” 什么叫务必,凡事都有风险好吗。 不过慕容汾虽然烧了,但也不算很烧得太厉害,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秦如歌错了,时间越往后移,慕容汾体温越高,烧得整个人唇齿间念着断断不绝的呓语。 得尽快给他物理降温。 还好她房间里有调配好了的酒精,秦如歌便让卯兔回去给她取过来,然后吩咐给她打下手的宫女替他擦身,秦如歌也帮忙擦拭他的四肢。 慕容汾一天没吃了,体力本就不支,再生这么一场大病,还真有几分嗝屁的可能。 她带来的食物里有流食,便将其拎了过来,递给那宫女:“我看他现在是吃不下的,你口哺喂他吧。” “什么?这”宫女醺红了脸蛋,偷偷瞄了眼病得糊涂的端王,如斯英俊,如斯身份,口哺主子,谁不愿意呢,如若他醒来后,怜惜她献唇渡食,把她要了在身边伺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然而宫女还来不及点头,门外便传来一道凛冽的女声。 “王爷怎么样了,病得很严重?开门,让我进去。” 秦如歌觉得这把声音有点耳熟,便见有人推门而入,不是贺兰沅又是谁。 想来她应该是收到了年贵妃的死讯,才赶了过来。 不过这都一天了,她才收到消息,未免太慢了吧。 校园港 恋耽美 208.208.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的事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贺兰沅早就知道里面的人,除了她的夫君慕容汾,还有这个女人,秦如歌。 这个女人对着她,嫣然一笑。 耀眼得可恨。 “你来得正好,既然侧妃娘娘来了,口哺这碗粥,就不必你了,贺兰沅,你来吧。撄” 宫女一刹那由云端跌落谷底,郁闷得很,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宫女的小心思,瞒不过贺兰沅的眼睛,像她这种低贱的狐媚子,也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哼。”贺兰沅夺了碗,经过秦如歌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蹲了下去,含一口粥,哺到慕容汾嘴里。 终于喂完了一碗粥,贺兰沅擦干净嘴角,起身正对秦如歌偿。 “喂完了,然后呢。” 秦如歌把抹布递给她:“用这些酒精给他擦拭身体,降温,你要帮忙吗?” 这还用问? 贺兰沅那尖锐的爪子抓来,刺得秦如歌掌心微疼,秦如歌甩着手,心里呸声,这个凶巴巴的恶女人。 “母妃,母妃,不要走,不要丢下汾儿一个人。” 到了夜半,慕容汾不断呢喃着。 贺兰沅眼皮直往下坠,忽然被他的呓语惊醒,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小声安慰:“没事的,殿下,我在这里,浣儿在这里陪着你,殿下不是一个人。” 她说着,慕容汾也说着,两人各说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说累了,两人都熟睡了。 秦如歌白天睡了好几个时辰,她现在还不太累。 她探了慕容汾的体温,还好有降温不少,按这个趋势展下去,后半夜这烧应该就能彻底退了。 刚想缩手,忽然被人紧压住手,除了慕容汾又是谁。 他拖住她的手,游移到胸口前。 “母妃,这儿疼,汾儿疼。” 秦如歌目光微闪。 疼?心脏又出问题了吗? 然心率稳定,跳得有力,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觉得挣脱他。 慕容汾手里掌控的东西落空,梦靥缠身的他心里顿生酸楚。 到了后半夜,他果然退烧了。 秦如歌这才安心到偏殿给他研制药粉,药粉药力吸收快,效果更好。 不时,她又回到慕容汾这里探看情况,他踢被子,就给他再加几床被逼出邪汗。他出冷汗了,就给他擦拭干净。他呢喃着水,就给他喂白开水。 这是医者的职责,不过,这是对秦如歌而言。 昏迷中的慕容汾,却是一直感受到周围的情况,有人照顾,至少让他感觉自己不是被抛弃的。 清晨的第一缕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挣开眼缝的刹那,光明入目。 而那蒙着光辉投影的女人,正拿着她的药物,在桌案边摆弄。 她很专注,几缕丝垂坠,眼眸偶尔眨动。 她恬淡且美好。 就算打着哈欠,逼出泪光,她还是美好的。 既然天已经亮了,所以她这是一夜无眠吗? 为了他吗。 “秦”他想叫唤她,却现嗓子嘶哑无力,比石磨还难声。 他下意识抬起手,摸向疼痛的喉咙。 而这动作,也样熟睡中的贺兰沅醒来。 她揉着眼睛,半响才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便大喜道:“你醒啦!” 贺兰沅手背探向慕容汾额头,高兴的点点头。 “的确是退烧了,王爷可还有哪儿不舒服?饿不饿,来人,快到膳房给王爷准备些吃食来。” “浣儿”他压了压贺兰沅的手背,眼神往秦如歌那边飘,示意他有话想对秦如歌说。贺兰沅心里不爽,却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冷眼旁观,便听得他道:“燕王府,本王这里很疼,很难开声,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汾捂着喉咙,那声音的确难以入耳。 “端王暂时先歇歇嗓,先别说话了。”她拿起早已调配好的蜂蜜水,送过去给他:“你烧得太厉害,烧坏了嗓子,先服用蜂蜜水养养嗓子吧,这两天,最好不要多言,有什么话比划着说,或是用纸笔替代。” 趁着慕容汾喝慕容汾喝蜂蜜水的空档,秦如歌又交代贺兰沅待会儿喂他吃点东西垫底。 待半碗早膳下肚,秦如歌又看着他把她刚研制好的药粉和水吞服,才放下心来。 “这几天用药的用法用量,我已经全都交代给端王侧妃了,按时服用就好。” 秦如歌见慕容汾始终紧皱着眉头,不时舔唇,掩藏不了那丝厌恶表情,尤其是看着那药碗的时候,厌恶更甚。 稀奇呀,难道慕容汾怕苦吗。 眼帘半垂,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袋蜜饯来,打开纸包拈出一颗,送到他嘴边。 慕容汾目光微震,顿了片刻,便吞含嘴里。 甜蜜化走苦涩。 她竟然知道 秦如歌见他脸色马上好看了不少,好像一个掏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她忍不住喜形于色,扬了扬纸包。 “好吃吧,我家王爷给我准备的,我也怕苦,所以端王不必不好意思,侧妃也不是外人,端王怕苦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慕容汾听到这蜜饯是凤明煌送她的,脸上那丝和善顿时湮灭。 慕容汾撩开被子,下床着靴。 这么急着上哪儿去,秦如歌心里有谱,既然连她都知道了,贺兰沅自然也猜得出来。 贺兰沅本来想劝他,别过去守灵了。 可是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婿,嫁给他这些时日,她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乍看性子温吞,实则犟得很。 而且她还未到灵堂拜祭母妃,按理说她也该去一趟。 “东西收拾完了,我就离开这里,侧妃,你快扶端王去吧。”贺兰沅拿不定主意看着秦如歌,秦如歌点点头,示意她随他去吧。 既然秦如歌点头了,那么王爷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小姐,我来收拾吧。”卯兔现身,七手八脚把她弄得四散的药瓶放回药箱里。 秦如歌走到门前,眯眸看着门外风景。 她拿出一颗蜜饯,小口咬吃。 太皇太后么,好像慕容均登基之后,这个人就不曾出现在人前。 算算年纪,她也该七八十了吧。 “子鼠巳蛇,你们去皇后那边探探风声,还有,到长乐宫转一圈吧,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门道来,记住,小心行事。” “是,属下领命。” 秦如歌回了她的宫殿等候消息。 未几,子鼠巳蛇便回来报告。 秦如歌听着他们俩娓娓道来,心中生了异样。 她那两个妹妹也在那边,秦若月天天哭得撕心裂肺,倒是皇后和秦观心,冷静得失常。 按照慕容琰的现状,生死不明,她们应该很焦虑才对。 可是慕容琰出事以后,皇后甚至没有去求皇帝改变主意,只道心灰意冷,闭门谢客。 最古怪的是秦观心,这个异母妹妹,到底在想什么。 皇后不再管事,秦若月除了哭,什么也不理,把慕容汾宫里的事宜打点得妥妥帖帖的是秦观心。 至于太皇太后那边,虽表面看来,长乐宫平静无波,但是子鼠巳蛇说有高手暗伏其中,他们不敢妄动,怕打草惊蛇替她惹了麻烦。 进宫这段日子,秦如歌少到慕容汾那边走动了,却是给皇帝治疗了好几回。 说来也真是奇怪,一天两天可以说是巧合吧,可是她入宫这么久,皇帝好像换了个人,不再病了,至少手上不再沾染鲜血。 是巧合吗,还是有隐衷在其中,她越来越觉得,皇帝的病,有她不知道的诱因在里面。 年贵妃头七那天之后,慕容汾便似换了个人,一扫阴霾黯然,浑身添了一股寒劲。 秦如歌偶尔见了他,觉得他的气质有点相熟,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呢? 她想不起来。 这日她刚给皇帝施完针,遇上好几批巡守的侍卫。 一开始她倒是没太注意,可是遇上的次数多了,她不经意间就现这些侍卫面孔不仅生疏,而且有几个人没有她们南方人的温婉,乃粗狂之面相。 这批兵将乃皇城禁军,只有有真本事的话,天南地北的人才都会网罗,所以面相大不相同,实是常理。而且她本来就不熟悉这些人,觉得面孔生疏也正常,秦如歌便也没多想,更没有放到心上去。 离开燕王府有十天了吧,心里还挺想凤明煌的。 这丫,到底是浪漫还是不浪漫,自己不来就算了,也不晓得让人捎个信息给她。 秦如歌清了清喉,眼神游移乱飘:“子鼠,你回燕王府去问问看凤明煌最近怎么样了。” 小姐这是想姑爷了吧,这性子真是倔强,怎么也不肯松口说一句男人爱听的话。 子鼠忍下笑意,便如她所愿,到燕王府走了一遭。 子鼠回来的时候,她在喝茶。 “他问小姐什么时候能离开皇宫,他说,额,没有小姐的夜晚,空虚寂寞冷,想你。” “噗——” 还好,早有准备,他躲开了袭击。 秦如歌把十二地支赶了出去,背靠着门。 凤妖孽那没脸没皮的,又乱说话,下次不能让他们回去了,不然不知道他又说出什么小孩不宜的浑话来。 罢了,干正事吧,干正事就没空想这么多了。 她把研制毒药的工具一一摊开。 一种让人不能透露秘密的毒药么。 最好的方法是索性要她的命。 退而求其次是毒哑她,再毁了她的手,让她无力提笔书写。 挺毒的手段,而且有损阴德。 倒不如 食指指腹爬上太阳穴,秦如歌垂下眼眸。 倒不如让她遗忘一切,对任何人都是最省功夫的好事。 好,就它了,名字都想好了,这味毒就叫忘忧吧。 秦如歌有了决定,便开始在芯片里翻找,挑选好几味合适的药材。 她忙了一整天,忘忧尚在革命中,未成功。 肚子饿了,宫人送来的几乎都是山珍海味,乃对待贵客中的贵客的规格。不仅是皇上交代了御膳房,慕容汾也特别交代了,他还吩咐伺候她的宫人,照顾得她妥妥帖帖。 晚上的时候,是她一天静下来思考的时候,望着帐顶,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 十天了,他也不晓得偷偷进来见见她,哼。 迷迷糊糊中,她打了一会儿瞌睡,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飞,她往床下看去,原来被子掉下床了。 捡被子的时候,才听到似乎有古怪的声音,砰的一声,窗自己合上了。 “奇怪,我刚刚没关窗睡觉吗?” 她嘟囔着过去,看看窗门有没有锁严实。 奇怪,锁上了!难不成刚刚她看花眼了? 秦如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甚是戒备地踮着脚尖梭巡四周,无声步伐贴着地,她在室内走了一圈,并无现什么,正松了口气,打算躺回去继续会周公子的时候,忽然从后被人捂住嘴巴,腰身被紧箍。 “唔唔唔唔——” 秦如歌脑海里顿时闪过恐怖小说描写的画面,这是入室杀人案的节奏吗? 然而,熟悉的味道,让她马上安静下来,挣扎也省了。 她拍打着嘴上那只大手,对方毫无反应,她才拧了身后人的大腿一把。 只听嘶的一声,那人仍是没放她,还直接把她抱到床上。 那人捞起棉被,连带他自己和她,捂得严实。 他们在被窝里咿咿唔唔捣鼓了好久,才冒出两颗涨红了脸的头颅来。 “你干什么!” “你不觉得今夜特别冷吗?” 的确是,不然她也不会突然被冻醒。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除了凤明煌,还会是谁。 他从哪里闪出来的,神出鬼没。 他摩挲着她的脸蛋,笑得像个爽朗的大男孩,秦如歌看傻眼了。 “长安的第一场雪,本王想和你看。” 被子裹着他和她,移到了窗前,他以掌风震开窗门,果然便见外面雪花纷飞。 夜里星星点点,雪花特别漂亮,更有几片飘到窗前,秦如歌伸手接住。 “好漂亮。” 秦如歌自内心笑得开心,雪,她不久前在碧落城已经看过了,可是现在因为他特意为她而来,觉得长安城这场雪特别好看。 薄唇勾一抹淡笑,他闭目挨靠在她肩窝上,感受着怀里真实的触感和温度。 “听说你去了慕容汾母妃的灵堂,听说慕容汾手脚不是很规矩,听说你们有不正当的身体接触,嗯?” 好吧,他不来,她怪他心里没她,他来,却又吃醋吃得飞起,所以他是来追究责任的吗。 秦如歌略感蛋疼。 “道听途说,一定有添油加醋,王爷,这些话可做不得准啊。” “知道吗,爱妃心虚的表情,很容易便能看出来。” “” 就在秦如歌不知怎么应付之时,凤明煌话锋一转:“这两天,尽量避着慕容汾,尤其是他和霍箐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绕路走。” 秦如歌目波一震。 霍箐? 她要入宫? 这么说来,凤明煌安排霍箐来长安城,是意在慕容汾了。 联合他先前所说,霍箐这回的任务,很可能是杀死慕容汾。 难道他要在慕容汾登基之前下手,拿到他觊觎已久的极权。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雪花融在她掌心,秦如歌讪讪然收回半空中的手,关了窗,然后掰开搂着她腰际的手,转过身,正对着他,神色凝然。 “你怕我会妨碍霍箐什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对慕容汾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本王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担心什么。” 他默了默,才道:“担心,你被霍箐勾引。” 秦如歌一脸黑线,这丫又在瞎扯。 她忽然扯下他的衣领,就势亲了上去。 凤明煌眉峰轻轻挑起,这丫头,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未等他高兴,便在她摩挲他的唇瓣之时,听到她不甚明显的音色低低响起。 “你是从密道过来的吧,到里面说吧。” 凤明煌喉间震出一个音色,便抱着她往密道的方向走,而且还不松开她的唇。 她自动送上门的福利,松什么松,自然是享用够本。 石门合上之后,密道黑得不见五指。 “唔,等,唔唔唔,等等!点灯!” 哗啦一声,火光大亮,油灯点燃了。 可他还是把她压在墙壁上,尽情碾转。 秦如歌被吻得脑袋晕,顺着墙身下滑,他也顺势蹲跪在地,要展到***一点就燃的程度——肌肤接触冰冷的空气,秦如歌浑身一激灵,清醒了,她不得不咬了他的舌尖,终得虎口逃脱。 这人真是太过分! 秦如歌恼怒地推开他,拢起已经褪到腰际的兜衣和外衫,红着脸抱臂而起。 “疯了你,这种地方也这么来劲。”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这种地方,才刺激。” 她好不容易正经想跟他谈谈正事,差点被他破坏了心情。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和他们争这天下。” 秦如歌其实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不摊出来讲,也许,是逃避吧。 可是日子一日日逼近,由不得她当盲人了。 凤明煌拍着尘土起来,似乎对于吃不彻底,稍感遗憾。 “怎么?你不希望我登上高位,坐拥天下,美人不止你一人?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她抿唇,道:“我是不希望,可是我也知道,我一个人的不希望,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不是吗。” “既然你这么笃定,为什么还要问本王这种不愉快的问题。” 她静默好久,密道里,灯影重重,很幽静。 半响,她才道:“如果,你一旦要了这天下,我便离你而去,你也坚决不回头吗。” 他笑了,长指攀上她的:“如歌,你什么时候开始,又重新捡回这爱威胁人的陋习的,你知道本王不喜欢的。你不喜欢柳兰锦,本王撵出去了。你说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本王答应了,宁愿开罪西凉,不娶昭华公主。我为你破例许多,要求很少,就只有一个,就是不能离我而去,结果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用离开来威胁我。” “秦如歌,不要太狼心狗肺了。别急着说话,你让我放弃皇位是吗,可是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选择的,你,和这天下,便是我的不能选择,只能属于我。” “子鼠今日回燕王府这趟,我知道你想我了,才冒险从密道过来找你,如果我来,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那么就当作本王没有来过,你好好在这边反思一下吧。” 他拂袖怒而转身,秦如歌欲言又止,深知他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他走了几步,停下道:“你最近也不要随便让他们回燕王府了,最近长安剑拔弩张,皇帝生性多疑,要是他听到什么声音,误以为你把宫里的情形报给本王听,麻烦事又该添几桩了。” 他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秦如歌愣愣地轻覆唇瓣,若不是这微肿的唇,今日的一切,还真是像梦一样,也许明天醒来,她还真会误以为是梦。 她知道的,自己的确有些过分逾越了。 她这哪是劝他,这是使小性子,可是她也控制不了,大抵陷入魔障了吧,冷静不下来,一冲动就这样了,后悔也没用。 而且,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梦想,好女人是不会劝他放弃的,不是吗。 秦如歌本来以为自己今夜会失眠,可是并没有,她沉沉睡着了。 睡得很死,以至于有外来者闯入,也丝毫未觉。 那人在黑暗中打量着她睡颜,尤其是她的颈部。 半响,似有东西飘落床前,那人弯身拾起,竟是一片羽毛。 “唉,容蘅,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杀她。可是另一个你珍视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自从和凤明煌闹翻,秦如歌吃嘛嘛不香,不过她还是很听话的避着慕容汾等人走。 以至于绕到了太医院,和一群口鼻覆蓝巾的异域风情男女擦肩而过。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双比刀锋还要冷冽的眼睛。 那是一双男人的眼眸,看了她一眼,马上垂下眼帘。 秦如歌回过身,看着这群远去的人愣。 “燕王妃,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其中一个人的看见,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对了,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皇上广皇榜征召而来的医者,在岭南一带很出名的,由于给人诊治都是群体共议得出的方案,岭南的人都叫他们蓝衣客来着。” “说的没错,他们是燕王妃还未入宫前征召来的,但是还没来得及有用武之地,燕王妃就回来了,现在因为皇上病情有所好转,再过几日要是皇上没什么指示,大抵便要送出宫了。” 蓝衣客,闻所未闻。 她竟然上心了,因为那双眼睛的缘故,竟入了她的梦。 被梦惊醒之后,她差点又被现实惊得破了胆。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凤家妖孽的。 大半夜的这么吓人,很容易两脚一蹬的好吗。 明明心里知道是她不对,也知道自己不该使横,她还是哭了,从没和他吵架吵得这么彻底,涉及决裂,她其实是慌了,崩溃了。 秦如歌有一下没一下捶打他的胸膛,力道很轻。 “你这个混蛋,来我这里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准我有意见了是不是,说你几句怎么了,不过就是随口问问,会痛还是会怎样?” 他抓住她的柔荑,摁在自己胸前,然后眠在她身上,低声道:“当然会痛,你这没良心的女人。” “我——” “嘘。”两指抵住她的唇,他顺势以指描绘她的轮廓,一路下移,至其腰腹,再下秦如歌红了脸,却是没有阻止他的行径。“暂时先不要说,煞风景的话,留待片刻。” “嗯。” 秦如歌明明知道在这个地方不适宜,他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不该在狐疑的帝王病重时,屡屡出现在皇宫,更不该在皇帝的地盘,做这种夫妻间的事。 可是她昨夜伤了他,她不忍心拒绝。 稀罕的一次吵架,真是奇妙,竟让她觉得对他感情更深,虽然也更复杂。 今夜他似乎更凶狠,不要命了似的豁了被子,他的背极冷,做这种事该是滚烫的,却因冬夜而失温。 她把他抱得更紧,希望驱走他的寒意。 纠缠的一对男女,均是前所未有地颤抖着,泥足深陷。 待一切平息,他埋在她胸怀里,已然没有一丝多余力气。 秦如歌艰难地重新覆上棉被,终于能长吁一口气了。 他让她不要说煞风景的话,可是他却在欢爱时自己先说了。 刚刚情深时,他突然来一句:“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哥,你们容侯府,怕我要了容靳的命,折辱你们容侯府,是不是?” 无论她怎么说不是,他都不信,还一次次更狠地欺负她,直到她哭着求饶。 然后因为她被迫承认,他竟更气她,后来便连她求饶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说实话,她的确担忧过他和兄长会剑拔弩张。 可是并不太担忧容侯府会败,顶多两败俱伤罢了。 这么多年来,容侯府也不是吃素的,根基不浅,而且她和哥哥各有底牌的一半在手,只要它们合二为一,便是连烈焰军也能抗衡的实力。 校园港 恋耽美 209.209.给过你机会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对了,你要的药,我研制出来了。”秦如歌自被窝里伸出白玉般的藕臂,探向矮柜上的药包,“这是忘忧,能抹去她的记忆,你考虑一下该用怎样的理由,编排她失忆的说法吧。” “药效时限,是永远吗?” “我不敢保证,不过一年半载还是没问题的。相信这样的时间,对你来说,足够了,不是吗。” 凤明煌没说什么,只将药包收好。 那夜之后,他便没再来大越宫看她,这样也好,免得夜里也得提心吊胆,睡不安稳。 年贵妃的丧葬事宜也安排好了,赐了谥号,风光大葬于皇家陵园,不过饶是年贵妃这样曾经宠冠后宫的主,也没能与皇帝合葬。 慕容汾为了送年贵妃最后一程,携贺兰沅一同前往皇家陵园,主持大局。 大抵是担心慕容汾路上出什么意外,贺兰兢带了一支兵垫后。 “王妃,药熬好了。” 太医院医徒将皇帝的药汁盛好,恭敬地呈了上去。 秦如歌身边便有宫人将其接过。 “师父说皇上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再服几帖药应该就能痊愈了吧。偿” 秦如歌没说什么,便去给皇帝那边送药。 痊愈?哪有这么简单。 主要是查不到病因,而她开的药方也是宁神静气的作用罢了,皇帝这可谓是不药而愈了,问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作。 唯一肯定的一点是,芯片没有反应,他没有中毒。 皇帝今天起得还算早,刚刚用完早膳,便见秦如歌如约而来。 喝完了苦药,皇帝沉声道:“朕这两天好了许多,你也不用天天来了,煎药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再过一段时日,要是没什么大碍,朕便把你还给明煌。” 这样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皇帝打量着她的脸色,现她面上浮起喜悦。 她很想回燕王府吧,陪着他这已现衰色的帝王,很无趣是不是。 皇帝垂下眼帘,眸底闪耀着意味未明的亮光。 “其实,你该一直留着宫中,这样更好。” 秦如歌脑子里duang地一声响了,皇帝不是反悔了吧。 皇帝笑了,摸了摸她顶上的秀:“放心吧,朕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虽然舍不得你,但是,朕总不能强‘占’别人的妻子。” 秦如歌呵呵干笑,无言以对。 她有种微妙的感觉,皇帝刚刚说的那些话,有点古怪。 轻松的气氛骤然切换,皇帝忽然脸色大变,眯眸盯着闭合的殿门,余光却现宫殿四周都有攒动身影,兵甲声厚重。 他将秦如歌往身后拉,戒慎道:“你太不走运了,朕本想让你避开这一切,却还是让你撞上了。” 撞上?撞上了什么? 秦如歌此时也有些紧张,是什么变故,致使皇帝紧张得要把她往身后拉,以此保护她。 来者冲撞了进来,鱼贯而入的乃是两种类型的人。 一拨是身着盔甲的士兵,一拨大抵是黑衣蒙面的杀手。 而诺大的帝王寝宫,只有秦如歌和皇帝两个人,寡不敌众。 糟了,她身上只有几味用来傍身的毒药,看眼前这阵仗,还有外头黑压压的一片冷盔甲,对方防御值太高,恐怕她难有作为。 而身在其中,为首的那人,赫然是她曾觉得无比熟悉的眸子的主人。 那个蓝衣客。 “你是什么人?” 这些兵是有编制的,普通人是调动不了他们的,难道是哪位藩王或是侯爷? 面对秦如歌的质问,那人眼底带着嘲笑,便掀开了脸上那蓝巾,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还没有完,那人再把手指探向耳后,撕下假皮。 “父皇,别来无恙。” 秦如歌虹膜骤缩,震惊道:“慕容琰!你果然没死!” “本宫当然没死,否则还怎么能站在你们面前,谈笑风生。” 可是,生存的代价,便是父子亲情撕裂。 “你的太子之位已废,你忘了?” 废太子,这是慕容琰心里的隐痛。 他怒道:“不用父皇提醒,儿臣怎么可能会忘!所以儿臣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儿臣的皇位!” 皇帝气得浑身抖,指着慕容琰:“朕还没死,你就觊觎朕的皇位,难道你想要弑父吗!” “弑父,弑君,呵,好大的罪名。为人父者,有你这么偏心的吗。我哪里比慕容汾那卑贱的药罐子差了,父皇从小就只看到他,看不到儿臣。明明儿臣才是皇后和父皇的血脉,论文武,他一个病号远远及不上本宫,论出身,他永远也只是一个有着庶民母妃的卑贱之种。” “父皇可以喜欢他,宠爱他,可是怎么能把南越整个江山交给他!不仅如此,枉我一直尊你敬你,为了替他扫除障碍,你先是用儿臣来当挡箭牌,只为了保护他能多活几天,好,这我忍了。” “然后呢,父皇开始厚待我了吗?把一个傻子指给儿臣,让儿臣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儿臣遭人设计,和观心糊里糊涂就错手杀了纯仁,父皇这就褫夺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这一切生得如此突兀,儿臣不相信父皇没有怀疑过里面的底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儿臣如今可是细思极恐啊。” 他为了慕容汾那卑贱之种,什么做不出来的,如果不是太心寒,他何至于走到今日,想到自己为了重新取得他的信任,到那庶民饥民遍地的荒地奔走,结果如何。 呵,讽刺啊。 慕容汾手里的剑已经开了鞘,剑尖指着地面,他玉步沉实地移进皇帝,随之左右均有黑衣人和士兵紧跟着他而来。 父子仅格两臂距离,慕容琰剑指着他的鼻端。 四目相交,锋芒毕露。 “为什么都是你的儿子,他能在皇宫里高床软枕,得天时地利人和,而我,却被你遗弃,与北地的贱民一起封锁在瘟疫死祸里。” 面临死劫,皇帝倒是异常冷静,淡漠道:“琰儿,朕给了你生机的,是你不珍惜。” “呵,生机?你是指秘密将我贬为庶民,流放到茹毛饮血的鬼地方,终身不得踏入长安城一步的生机吗?你以为这样的生机,我稀罕吗!” 北地封城之际,他就被人秘密掳出北地,本来以为是慕容均尚念父子之情,派人来解救他,却万万没想到,他派是派了人来,只是除了救他出来,还摘除他头上一切荣誉,贬为庶民。 他虽然没有解决北地灾情,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倒是想问父皇一句,儿臣到底犯了什么事,才致于被贬流放。” “朕的心也是人肉所铸,不是石头,朕也有情,你还不明白吗,朕这样做,只为了保存你的一条性命,就是为了避免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慕容均这话并没有平息他的愤懑,反而更刺激了慕容琰。 慕容琰手一抖,更激动了,剑尖又往前送了一分:“你闭嘴,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不是做得这么绝的话,我根本不可能逼宫!” “琰儿,你说到重点了,你还不够狠,不够绝,只是被形势所逼,才走到这一步。朕虽然自认有情,但是和大局比起来,只能舍弃情义。所以,就算你今日杀了朕,南越的皇位,依然不会是你的。” “怎么不会了,只要杀了父皇,南越江山,便是儿臣囊中物。不过,如果父皇是指望这个的话,我看父皇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一旨明黄摔到地上,卷轴展开。 皇帝扫视圣旨上熟悉的字迹,心中大惊。 他竟然把遗诏找出来了! “是谁出卖了朕,遗诏的事情,只有朕和藏诏的公公知道!” “父皇,你不会这么天真吧,皇宫里的秘密哪能完全藏得住。” 皇帝想起长乐宫那位近来的动作,私下联系皇后和琰儿,显得略微频繁。 “是太皇太后!?” 如果是她,那就不稀奇了。 当日的警告,莫不是起了反作用吧。 慕容琰哼哼冷笑,只是秦如歌看着他这副痴狂的模样,竟觉几分可怜。 被自己的父亲当成弃子扔掉,换作是她,她也恨。 慕容琰脚踩遗诏,峻色道:“这玩意,烧掉就是不曾存在了。父皇放心,乃念你我父子一场,儿臣这一剑会干脆一点的,决不让你多受苦难而走。前提是你得马上另修一份遗诏,一份让位于儿臣的遗诏。” “你当天下的人都是瞎子么,今日你逼宫,就算登上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顺,看看你身后这两位,呵,宁阳王,定远侯。琰儿,他日你龙椅还未坐暖,大有可能便被他们以替天除害、拨乱反正的名义斩杀,自己坐上龙椅。” 被点名的两位主镇定道:“太子勿听信皇上离间之言,如果说太子登基都名不正言不顺,那我等二人又谈何名正言顺。” “二位且放心,父皇如今不过就是狗急跳墙,乱说话的,我怎么会中这种低下的招数呢。”剑尖忽移,竟对准秦如歌,慕容琰笑意更尖锐了,“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偏偏选今日行事?” “燕王和我慕容氏,一向面和心不合,他那狼子野心的家伙,觊觎我南越江山已久,凤明煌借着其妃有妙手回春的能力,唆使其妃残害父皇,竟在汤药里下毒,幸而孝子慕容琰及时赶回,手刃毒妇秦如歌,却是始终迟了一步,没能自其獠牙下救下父皇,父皇弥留之际,立下一旨遗诏,传位于慕容琰。如何,这说法,天衣无缝吧。” “孽子,孽子!” 慕容琰嗤笑,冷眼看着他气急攻心,口吐鲜血。 “是父皇说的,怪儿臣不够狠,儿臣便如父皇所愿。” “你休想,朕是不会写遗诏的。” “皇上”秦如歌好不容易才扶稳慕容均,到底是个大男人,体重不轻啊。 慕容琰现在如胜券在握,那是他不知道她的厉害。 慕容琰,就在她的眼前了。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密密麻麻的兵,她斗不过,可是放倒一个慕容琰,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不过秦如歌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不要太快暴露底细。 而且,她不相信慕容琰这么大的动静,那几个人会收不到风声,尤其是凤妖孽。 她总觉得,今日的事,还有转机的可能。 要真是这么倒霉,慕容琰瞒住了所有人,大不了,关键时候,让子鼠他们带她和皇帝离开就是了。 看在皇帝刚刚感应到异动时,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的份上,她决定救他。 “你不写不行,除非,你希望你的宝贝汾儿,死在皇陵,陪葬他的卑贱庶民母妃。” 皇帝心律太快,秦如歌示意他稍安勿躁,勿自乱阵脚,便把他拉到身后。 她不卑不亢站在慕容琰面前,慕容琰一腔愤怒,在对上她骄傲的表情时,渐渐冷却。 这个女人,临危不惧。 如果一开始的她,就是这样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当天那些事生,也许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据我所知,汝阴侯世子带了一支兵去保护端王,不是二皇子说要他死,他就会死的吧。” “我就知道你们会有这个疑虑。”慕容琰冷笑着甩出一角布料,正是慕容汾当日起行时所着衣物,由于南越丧葬习俗规定,一直到年贵妃下葬前,慕容汾都不能换衣洗澡洗脸。“请问这个,可以打消你们的疑虑了吗?” 慕容汾身边不仅有卫兵,还有哥哥和纳兰惜,如果慕容汾出事了,那哥哥他们 秦如歌此时也有些急了,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我哥还有纳兰呢?他们武功高强,一般人近不了身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慕容琰阴冷的眸子下移,他一把擒住她的脸,凑近,鼻息喷洒。 “你哥?容靳既然选择了站在我那六弟一边,死不足惜。”他的指甲因多日未修剪显得异常尖锐,刮着她的颊边,皮肉娇嫩起了红斑,“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舍不得的,你现在不傻了,皮囊还是能看的,就是被凤明煌用过了这一点太倒胃口。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秦如歌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慕容琰太阳穴突突的跳,以掌擦去水渍,再将她高高悬起。 双脚离地,颈脖似是要断一样,呼吸困难。 秦如歌艰难地呜鸣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现在就先要了你的命吧。” 未等秦如歌有自保之举,子鼠等人纷纷现身,刀光闪现,慕容琰手腕被割伤,射线松手缩回。 十二地支的五人便将她围在身后。 “小姐(如歌),你没事吧。” 秦如歌摇摇头:“没事。” 只是颈脖怕是要生淤青了。 “话已至此,父皇,到底是我那六弟的命比较重要呢,还是你的皇位比较重要,这一点,儿臣也相当好奇。” 包括秦如歌在内,都以为皇帝会选择慕容汾的,可是他们等了好久,皇帝却是一言不。 慕容琰愣住了,父皇这表情,是迟疑。 是舍不得。 慕容琰忽然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了,腰身弯了,秦如歌怀疑他是不是疯了,皇帝不做选择,他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末了,慕容琰才道:“我错了,儿臣到底还是错了。哈哈哈哈,原来和父皇自己比起来,慕容汾也算不得什么,你要是真的那么喜爱他,一定会用你活不了几年的破身子去交换他的安全。” “谁说朕活不了几年的,如歌师承柯神医,一手医术能起死回生,朕这几日经她一双巧手,已然康复,南越的江山,还不到换代的时候。”皇帝瞄了眼慕容琰脚底的遗诏,又道:“至于这道遗诏,也是在朕百年归天之后,才可生效。” 秦如歌不忍心,也不敢告诉慕容均,他印堂黑,外强中空,活不了百年的。 慕容琰有些不悦了,将剑戳向他的心窝:“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立诏了?” “朕此生只立一份传位遗诏,就是你脚下那一份。” “你——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剑身送进了慕容均的心窝一分,他吃痛闷哼,鲜血染红了他纯白的单衣。 死吗,他怕,他是怕的,慕容琰也看出来了。 可是他另立遗诏又能如何:“朕立了遗诏,你还是要杀朕,不是吗?那倒不如不听你的,才有保住汾儿,保住朕,保住如歌如靳的可能。否则,你一旦目的已达,所有人都要死。” 慕容琰恨极,恨他这父皇看透一切。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他想救所有人,想得美,他想得美! “禀告二皇子,长乐宫有人来话。” 慕容琰恨色稍霁:“请。” 来者躬身而来,双手捧着的,竟是皇帝的玉玺还有明黄的玉轴绢帛,正是未着墨的圣旨。 “二皇子,太皇太后央老奴送这玉玺和圣旨来,笔迹可仿,印章不可冒,玉玺落旨,一切便尘埃落定,有心想追究的人,也无从下手。” 趁其病,夺其玺,要其命,好,很好,太皇太后,他的皇祖母,竟然这样待他。 慕容均又喷出一口血水来,跌坐在龙床上,神色颓败道:“你母后呢,她一直知道你的行踪的吧,她一定也参与了这次逼宫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躲在一边,不敢出来面对朕了?” 皇帝那一口血水,让秦如歌起疑了。 其实他喷第一口血的时候,她就有留意到了,这血的味道,并不是太浓重,不太腥 “母后对父皇一往情深,可是父皇从没有片刻把她放在心上,自儿臣太子之位被废后,母后哀莫大于心死,后来父皇封锁北地,母后和父皇便再无情谊瓜葛,父皇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过儿臣怜惜母后心伤不已,不忍心她面对这种父子残杀画面,便做主让她别过来了。” 看来参与这次事件,除了太皇太后,的确还有皇后的份儿。 皇帝这是在套话吗? “那么你宫中的那群女人,又有多少牵涉其中,譬如秦家那两姐妹均是知情不报,是吗?”皇帝扯着气,貌似不经意道。 慕容琰浑然不知,却是意气风:“若月性子太莽撞,儿臣怎么可能允许让这些女人知道太多,除了心儿,其他的姬妾均是蒙在鼓里。” 皇帝叹息:“琰儿,朕给过你生机的。流放又如何,起码朕安排了人手去伺候你,汾儿在宫里高床软枕,你在流放地何尝睡过硬木头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10.210.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琰没有被唬住,嗤笑:“父皇,何必虚张声势,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是朕虚张声势吗,还是琰儿你虚张声势。” 皇帝话声刚落,便做了个手势,只见那批铁甲兵至少有一半反戈相向。 而在慕容琰看不见的外面,忠诚于两位王侯和慕容琰的兵马,被里外团团围住。 从一堆冷甲中,步出几道便衣身影偿。 待看清其相貌,慕容琰有感如坠冰窖,踉跄后退。 “二皇兄,放下剑吧。” 慕容汾的劝言,仅是让慕容琰执剑更紧。 一身素缟的他,不该出现在皇宫。 手上的布帛,像是烫手山芋,又似是讽刺的笑脸。 是的,虚张声势的是他,慕容琰。 秦如歌见容靳安全,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哥哥没事。 说起来也对,哥哥身手这么好,除非是夙夜那支邪兵,又或者凤明煌那种程度的对手才能伤到他,否则他凭什么站到准储君背后保护他呢。 这么说来,慕容琰手中的布碎,是伪造的了。 “你们设局让我踩” “二皇兄现在才明白过来吗,可惜,晚了。” 慕容琰恨得睚眦尽裂。 晚?他怎么甘心晚!? 他前半辈子输得一塌糊涂,现在再不赢,别说后半辈子赢不赢,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他距离皇帝很近,皇帝如今又虚弱,他便把他捞到怀里,把剑横在皇帝颈脖上。 “别过来!”那十几二十个黑衣人随着他的动作而动,把他护在包围圈中心,慕容琰眼神扫向脚下的遗诏,命令黑衣人:“把它烧了。” 碍于皇帝在慕容琰手中,无人敢轻举妄动。 秦如歌是被人所漠视的存在,可能是觉得她手无缚鸡之力,慕容琰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便在不经意间,缓缓往皇帝和慕容琰背后游移。 黑衣人点燃明烛,烧了那遗诏,一股刺鼻的焦味弥漫在室内。 慕容琰哈哈大笑:“慕容汾,你来得正好,这下用不着秦如歌了,直接推到你头上更好。你说,这孝子,你当还是不当。” “殿下——” 慕容汾抬手相拦,不让辞初说下去,却道:“二皇兄希望臣弟怎么当这孝子。” 慕容琰拔下余光里的尚方宝剑,摔到慕容汾脚边。 “你自尽吧。” “二皇兄,臣弟死了,还有其他皇兄皇弟,再不济,也还有皇叔。需要臣弟提醒你吗,你如今只是一介庶民,没有资格继位。” “父皇都在我手里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废话少说,你自不自裁!?你不按我说的做,父皇一命呜呼,我再将你们一众贼党拿下,也是一样的。” “既然一样,那你为何不动手。”一人自室外明亮中来,沐浴阳光,明媚耀眼。 慕容琰惊得浑身僵了,半响才狂笑:“好,好,都来了,连你也来了,凤明煌!” “听说,刚刚有人说要栽赃本王,还想要本王爱妃的小命?二皇子,本王想问问,你可知道这话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 没有退路了,连凤明煌也来掺和! 如果说只有容靳和慕容汾的人,他还有几分把握,可是凤明煌的烈焰军,轻轻松松就能将他们大越宫踏平! 可是,是个人就有弱点,父皇的弱点是慕容汾,而凤明煌的弱点—— 慕容琰夺了黑衣人的手中剑,架在秦如歌颈上。 “凤明煌,我要你灭了慕容汾那边的人,否则,这个女人的命,我要了。” “如歌!”容靳慕容汾齐声轻呼。 秦如歌翻了个白眼,这慕容汾也是怪怪的,他老子的脖子被人架着刀剑,不见他这么紧张,假了点了吧。 相反,凤妖孽的神色很淡薄,看不出来有担心她。 那是因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人吧,他知道她的本事,所以不担心。 秦如歌玩味地看了看眼前的利剑,还玩儿似的拿指尖戳了戳反光的剑面。 对面那两个紧张的男人,还有慕容琰,均是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尤其是慕容琰,心想这女人是看不起他吗? 好像自她转性以来,她不曾看得起他过。 想到这个,慕容琰更恨,索性在她细嫩的皮肉上划出一道血痕。 “警告你,不要看不起一个被抛弃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作做出什么来。” 这丫竟然真敢伤她! 要不是想继续看戏,看他不赏他一味一命呜呼尝尝! 秦如歌高举双手:“我不妄动,您悠着点。” 秦如歌认了低威,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愉悦不起来,好像他输了一样,输给什么?是输给她的自信吗。 左一个皇帝,右一个秦如歌,他明明底牌在握,为什么会这么不踏实。 “凤明煌,你还不动手!?非要她断气你才相信本宫不是玩儿的吗!” 凤明煌冷然一笑,那修长的指,划过身边人的长剑,那人主动放手给他。 他将剑刃抵在慕容汾胸口:“怎么办,他让本王杀你。” “那就试试。”容靳两指拈开利剑,让它对着自己。 “这可不行呀,大舅子。你出了什么事情,爱妃岂不是伤心死了。” 凤明煌做作地扔了剑,抖动裘衣上的雪屑。 “本王是下不了手了,慕容琰,你看要不要你自己动手?” 看来慕容琰是不耐烦了,啧啧有声:“我是让你的烈焰军干掉那些叛兵!” “哦,原来这样,你说明白点不就好了,浪费本王的时间。众将听令,把今日逼宫围剿皇上的叛兵,一律格杀勿论。” 慕容琰一听,差点没背过气来,许是情绪激动,不经意间竟松开了挟持皇帝的手。 “凤明煌,你不见血不流泪是吗,我这就——喝!” 话声戛然而止,慕容琰俊脸失色,看着近在咫尺的银线。 他的脑袋像是围了一层渔网,被箍得生疼。 秦如歌趁势扶着皇帝,避退到一边去,因其毒粉使然,黑衣杀手并不能阻止其离开,更不能近身。 皇帝叹息:“明煌,把他留给朕处置。把今日逼宫的乱党,一举拿下。” 凤明煌冷漠的朝烈焰军将领使眼色,他们便联同容靳、贺兰兢、慕容汾带来的人手,一起动手。 两位王侯见苗头不对,想避退,已经迟了。 擒贼先擒王,容靳钳制了他们二人,于是他们手下的兵将一时间溃败尽了。 倒是慕容琰带来的十来二十个黑衣人,竟然能够杀出一条血路,逃掉了不少。 “王爷,追不追?” “废话,当然追。” “是。” 那些人武艺高强,看来并非一般人,武功套路也不像出自南越。 凤明煌点了慕容琰的穴,松了银线,皇帝疲惫地划划手:“押下去吧。” “你要不现在就杀了我,成王败寇,我认了!” 慕容琰不甘心被擒,扯着嗓子嚷嚷,他好像扯线木偶一样被这些下等人摆弄着,如斯屈辱,竟是他的父皇所赐。 帝王淡薄睨着他,语气极冷:“既然认了,迟一点再死,先受审,有何差别?你现在就想死,难道不是接受不了现实,没勇气再苟活一刻吗。” 慕容琰已经离远了,听罢,声嘶力竭:“你是我的父皇?你真的是我的父皇吗!?你个冷血动物!” 秦如歌旁观了一场狗血伦理大剧,一时心中唏嘘。 生活,本来就是最大的一盆狗血不是吗。 皇帝无力地跌坐在龙床上。 是的,他冷笑,不仅设计亲儿,他偏心,踩一个抬一个。 不仅如此,今天生这样的事,他还要清算。 他敛了敛神,合眼休憩了须臾,便重新睁开眼睛,施然而起。 “禁军统领何在?”他问。 “末将在。” “传令下去,率禁军百人,将长乐宫所有门窗,以木板封死,只余一洞子传食即可。太皇太后年老糊涂,朕念她年事已高,姑且容她苟活,留一老奴供她使唤即可。” 秦如歌明白,虽然长乐宫内设方便之途,吃喝拉撒都不成问题。但是皇帝这命令,何尝不是换了种方法,监禁太皇太后,这就是坐牢啊。 不过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起码没要她的老命。 而那拎着玉玺的老奴,身子微微抖。 即便她跟在太皇太后身边见惯风浪,可是面临生死,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而她的下场,果然就是拉下去斩了。 “皇上,你今日身体怕是要受不住,休息一会儿吧。”秦如歌看他实在站都站不太稳,有些不忍心了。 皇帝推辞了她的好意。 “走,朕要去看看朕的好皇后。” 慕容琰那一家子都挨着皇后的寝宫。 这一去,恐怕要连根拔起了。 怎料,早有人迎候他们。 冬风凛然。 而等候他们的人,满手满脸都是鲜血。 手提断掉的头颅。 她身后,是四处乱窜尖叫的女人,多是慕容琰的女人。 而她,也是慕容琰的女人。 “观心”皇帝喃喃。 等着他们的人,是秦观心,而她手上的头颅,是皇后。 秦观心跪了下去:“皇上,心儿忍辱负重,今日,终于算是功德圆满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皇帝头一回觉得蒙在鼓里。 “对不起,父皇,儿臣其实与心儿两情相悦已久。但是因为二皇兄和李家的关系,我们不敢表明心迹。而她为了我,甘愿冒着风险,与二皇兄虚与委蛇,才有了今日的完美结局,如果没有她给我们传线报,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 “可是,兢儿” “贺兰只是个烟幕弹,为了掩饰儿臣和心儿的。” 难为他编得这么溜,秦如歌记得很清楚,当初人家秦观心是向着凤妖孽去的。 皇帝似乎有些消化不良,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大敢直视妻子姿容。 而秦观心这么娇滴滴的弱女子,是如何一刀断头。 慕容汾似乎知道他的疑虑,解释道:“儿臣安排了人手在心儿身边,可能是心儿下的手。父皇,你一定怪儿臣自作主张,未问过父皇的意思,就——” 皇帝突然打断他说话,摇摇头,道:“你母妃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单单那件事,朕也没法子给你母妃讨回公道,如此也好,你们做主替朕下了手,这样,皇后去得也不至于太惨烈。” 就算他不爱她,这个他继位前就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却也是陪伴他最久的人。 皇帝搂住那颗头颅,亲自将其放在秦观心拿来的锦盒里。 至少,让她走得体面些。 皇帝一行人进去了,秦观心跟在其后,垂眸敛目,粉拳紧握。 她没有说出真相。 皇后,不是她要她的命的,是她自己奉上的。 到死,她的姨母,她的婆婆,都不知道她是站在慕容汾那边的,还求着她一定要狠下心,砍了她的人头,不然皇上是不会放过原属东宫的一家子的。 最重要的是,皇后最想保的,是她最爱的皇儿,她以为她的死可以换回他一命。 可是她永远不知道,皇上最放不过的,就是慕容琰。 呵,那象征性的一刀,是她秦观心砍下的。 如今,她也有一份实实在在的功劳了。 端王恨皇后,因为太皇太后的主意,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在年贵妃死去的那一日,他便找了她。 如今,她为他手刃仇人,怕是这辈子,她在慕容汾心中,已然烙下朱砂印。 宫人、慕容琰的姬妾都在乱窜奔跑,皇后死状惨烈,吓坏了所有人。 包括,秦若月母女。 秦若月絮絮抖,窝在一脸呆愣的李氏怀里。 母后死了,身首分离。 杀她的人,是心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做梦吗,对,她一定是在做梦。 “皇上,此事和其他人无关,二皇子一向不屑和女人谈要事,心儿掌握的这些线报,也是偷偷打听才套出来的。她们也是可怜人,皇上就放了她们吧。” 皇帝却是厉目一狠:“不行,不能让死灰复燃,她们全都要死。” 闻言,秦观心脸色刷白,咬牙不语。 皇帝察觉了她的异样,语气松了一些:“你放心,此事你有功劳,朕不会乱杀无辜。” 秦观心咬咬牙,硬着头皮,跪下道:“至少留月姐姐和娘亲一条命,心儿恳求皇上!” 皇帝沉吟良久,终于松口了。 “李姮娘是秦爱卿的妻子,朕不杀,至于若月,她那么爱琰儿” 难保,将来不会报复。 秦观心直接跪着绕到他面前,屡屡抬手,却又不敢扯天子衣服,只能焦虑道:“月姐姐天性单纯,更不够聪慧,她没有那智慧去密谋什么,皇上,留月姐姐一命,不成威胁的呀。” 皇帝似乎还在斟酌可行性,李氏怀里的秦若月却突然咬着自己的手臂。 好疼啊,原来,她没有做梦。 母后真的死了,真的是心妹动的手。 还有还有,他们都说,太子哥哥也被抓了,据说皇上已经下令要处死他,太子也死了。 心妹却说她单纯,她不聪慧,她蠢! 秦若月眸光一闪,突然推开李氏,踉跄着奔进里屋。 “啊——” 里屋传来阵阵尖叫声。 “皇子妃自刎了!” 外间的人大惊,匆匆赶了进去。 秦若月已经倒地,奄奄一息。 她竟嘴角含笑,痴然的目光一一扫过高大的众人之躯,落在秦如歌脸上,是愤恨,落在慕容汾身上是漠然,落在皇帝那儿,是哀戚不甘,至于到了秦观心 又爱又恨,最终恨意打败了爱。 她张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根本没有人听得清楚。 秦观心有预感,她这话是对她说的,可是她不敢听。 秦观心忽然扯了扯秦如歌的衣袖:“你,你去,你帮我听听,月姐姐说的什么。” 秦如歌撇撇嘴,她有胆子做这一切,怎么没胆子承受这结果了? 罢了,就当一次好人吧。 她蹲下身去,侧耳倾听。 随即,目光胶着。 秦若月怀着不甘心,闭气了,永远合上了她的确清亮的丽眸。 秦若月虽然不是好人,但是却是真性子的人,爱恨分明。 所以她的眼睛,很透彻,一目了然。 “她说了什么。”秦观心死死掐着慕容汾,慕容汾也任由她掐着,甚至轻轻扶住了她。 秦如歌施然起身,拍拍衣袖道:“她说,独留她一人苟活有何意思,她的那个太子哥哥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言谈间,秦如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室内环境,忽然一抹死气擒住了她的注意力。 秦如歌浑身冷下,移动石头一样的脚,往那一抹襁褓布帛而去,而襁褓旁边,是一个伏案熟睡的女子。 是的,熟睡,永远都醒不来的熟睡。 竟然,是许安冉。 襁褓里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了气息。 秦如歌似乎受到了冲击,刺激了她那条敏感纤细的神经,她怒而转身—— “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秦观心,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 秦观心淡定自若,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待字闺中的那个她,还有什么能唬住她的? 接连被两个讨厌的男人压,她权当被鬼压,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燕王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心儿也是为了皇上和端王殿下,才出此下策。” 秦如歌咬牙道:“就算要定罪,要杀要剐,也应该是由皇上来定夺,你这样僭越,是欺君!” 秦观心再次跪了下去:“心儿知道自己自作主张,冒犯了圣颜,的确,此乃心儿顾虑不周,请皇上降罪。” 她的心,其实已经麻木了,她做的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慕容汾,而是为了报复凤明煌,也是为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是胞姐的死,确实打击到她了。 她这样问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秦观心。 校园港 恋耽美 211.211.逼她至绝境,便是重生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猝不及防,右脸受了一记耳光。 火辣辣的痛楚。 秦观心愕然抬首,李氏犹不解恨,再甩了她一掌,索性把秦观心推到在地,揪着她的头就是一顿扯。 “你怎么能!她是你亲姐姐!二——” 秦观心不顾自己头皮被撕扯,只去捂住李氏的嘴。 她不能让她胡言下去,便在李氏耳边小声嘀咕:“不想皇后的一片苦心白费,娘亲,你必须忍着。偿” 若是娘亲为慕容琰说话,只怕皇上会记在心上,那么她为李家谋求的后路,将会被堵死。 慕容汾点了李氏的穴,李氏的身子便软软瘫倒在秦观心身上。 他招了招手,便有人上前扶走李氏,送回秦府。 “父皇,你要怪就怪汾儿吧,所有事情都是儿臣的主意,与心儿无关。” 辞初听罢,便适时递上一份秘件,予皇帝过目。 皇帝浏览一遍,面色微变,怒而拂袖扶额:“罢了,就当做是朕的旨意吧,你们起来吧。” 秦如歌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秘件,皇帝为什么看过后是这种表情,而且完全不追究秦观心的责任。 凤妖孽就在皇帝身边,他刚刚也有往信件上看,估计知道不少,待会儿再问好了。 慕容汾扶着秦观心而起。 “父皇打算怎么处置昭和殿的人。” 皇帝没有回答,只招来心腹,低声耳语交代。 公公应是离去,去准备昭和殿人人一杯的毒酒。 皇帝又道:“封锁昭和殿,任何人不得进出。” 既然分不清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贼心不死,心心念念着琰儿的,那便不可错放一人。 身后是女眷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她们大抵有所感应,清楚了前面是什么在等着她们。 可惜,远去的人,恍若未闻。 “今日有劳你了,明煌,难为你临近大——”皇帝差点失言,在凤明煌冷凝的眼神扫来后,才适时收回不当言辞,改口道:“乱党已经收服,现下也没什么事了,你也累了,回去吧。” “皇上,我留下也没什么用,我送送王爷吧。” 妻子欢送丈夫,按理说,他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皇帝目光微闪,眼神有点复杂,半响才颔首同意。 秦如歌夫妇远去的身影,落在容靳眼底,容靳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他下意识捏紧了佩剑。 慕容汾见状,拍拍其肩:“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去吧,二皇兄被擒,宫中已无大碍,不用担心本殿安危。” 容靳想了想,点头:“我很快回来。” 说完,便人影一闪。 纳兰惜偷偷问:“殿下,秦三小姐怎么安置?” 秦观心闹这么一出,已然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东宫、昭和殿、二皇子旧居那边,统统回不得了。 慕容汾敛下眉目,秦观心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还亲手砍下了皇后的首级,这种过分的勇猛狠辣,的确适合在宫里生存。 而且她埋伏在慕容琰身边这么久,伪装得天衣无缝,心机可见有多深沉。 这样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候,他得厚待着。 想到这里,便道:“本王在长安郊外还有一处宅子,先带她到那里待着。” 慕容汾交代完了纳兰惜,便转而贴着秦观心的耳垂。 “答应你的,本王会给你,时机适宜,我会迎你入端王府。” 又或者,直接迎入宫。 这是他们之间谈好的交易。 她替他收罗慕容琰的信息和痛脚,更在慕容琰举棋不定的时候吹枕头风,让慕容琰一步步踏上不归路。 而他,则许她后位。 当初主动约谈合作的人,是她,不是他。 那时她竟笃定他便是继承王位的人,连他都不敢奢想,她竟然言之凿凿。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脸上的残血,秦观心欠了欠身,温然道:“心儿信得过殿下为人,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现在,只剩下他和辞初了,当然,还有不远处,扶壁咬牙的皇帝。 慕容汾和辞初对看一眼,便轻移玉步过去。 皇帝满脸都是汗珠,这在寒冷的天,是稀奇的。 他嘴角还残余一抹红。 慕容汾神色担忧,扶了他的臂:“父皇,要不要紧,要不传召御医来看看?” 阵阵咳嗽过后,皇帝才抚着胸口道:“不必了,一时气急罢了。” “父皇打算怎么处置二皇兄。” 皇帝叹息,似乎下了什么大决断,面色严肃沉凝。 “毕竟是朕的儿子,朕不希望他走得太难看、太痛苦,便和刚刚那些人一样吧,毒酒一杯。” “父皇,儿臣有一不情之请,这酒就由儿臣去送吧。” “琰儿可不见得希望送他最后一程的人,是你啊。” “可也总好过父皇去送他,这样对父皇对二皇兄,都是一种折磨,父皇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由儿臣出面,正好给二皇兄一个泄机会,儿臣保证任由他打骂,绝不还手。” 皇帝失笑摇首,叹道:“你任由他出手?他可是希望你死的呀。” “如今一介皇子,身陷囚牢,如何行凶。如果二皇兄能把汾儿打死,也算是他的本事,请父皇恩准儿臣所求。” 皇帝想了想,终于点头了,招来适才那位公公:“准备一杯最好最醇的酒,毒药,就添丹毒吧,分量最好能让人所受痛苦少一点。” “朕随你们一同前往,有几句话,朕还是要说说的,不然,恐怕琰儿也死不瞑目。”皇帝双手负于身后,仰首望天,冬日的光,寒薄了些,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长乐宫那边,已然遵照皇帝的意思,用木条木板加固四壁门窗。 然而长乐宫里,木鱼声还是那么有条不紊响着,就是频率有点过快。 老奴看得出主子心里有些焦虑了。 一道仿若婴童之声,咯咯诡笑,声音很小,只有太皇太后和老奴听见了。 一听到这笑声,老奴便觉毛骨悚然。 太皇太后骨瘦如柴的身形似乎动了,她难受地睁开眼,便听笑声止歇,竟同她说起话来了。 “怎么?很不爽被自己的孙辈囚锁?要不要我帮你啊,老不死的。” 太皇太后闷哼一声,周身似被什么异物捆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老奴看到太皇太后脖子上攀上一缕银色,神色大惊,便扑到太皇太后身上,拍打她背后的突起物。 “混账东西,没有太皇太后,你还能活吗,老实安分点!” 那童声出切的一声,果然便安分了,太皇太后的身形又恢复平静了,呼吸再度顺畅,然气喘如牛,似乎消耗了很大的体力。 “太皇太后,你没事吧。” 太皇太后脸色本来已经很难看,再添一丝阴狠,看起来就像老巫婆一样,恐怖得紧。 她不人不鬼地活了这么些年,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家着想,可是皇帝那糊涂种,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不惜对她下手。 果然,当初只处理了那个女人,却留下了她的孽种,是大错特错。 现在皇帝将她禁足,恐怕慕容琰那杂种,终究还是会登上皇位。 也不知道皇后那边怎么样了。 对她,是禁足,对皇后,应该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毕竟这件事上,责任更多的在她身上。 可是也不好说,现在李氏式微,杀一个李家女,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只能等皇帝自己过来,给她一个说法了。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为了容蘅那死丫头,他一定会来。 秦如歌凤明煌等人已然走到东华门了,眼看着他就要出宫。 她问:“适才辞初呈上的那张纸,写的什么?” 凤明煌回想纸上字,便一味冷笑。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给秦观心编排一个非杀小皇孙不可的理由。本来接下来,刑部就该按照皇上的吩咐,在宫里搜证,如若姓许的那女人真有抱着小皇孙逃离大越宫的蛛丝马迹,那么就是慕容琰贼心不死,做好了逼宫事败的后手准备,父志不能成便由子继承。” 秦如歌恍悟,道:“例如,会在许安冉鞋底现泥渍和墙灰,还有和慕容琰往来的伪造的书信,甚至是潜逃的包袱、事前对好口供的‘证人’。” “嗯。” “可是,皇上并没有下令让刑部的人追查” “所以,更说明不管真相为何,皇上都不希望再深究下去,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慕容汾,还是留慕容琰最后一点颜面。” 凤明煌在东华门前停下,让那支烈焰精兵先走,便牵起秦如歌的手,叹了口气。 “宫中是是非之地,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让皇上尽快放你出宫。” “本来还有希望早点出宫的,可是现在生这么大的事情,只怕他刚刚有好转迹象,马上又该垮了。” 秦如歌这话为了避人耳目,是凑到他耳边说的。 可她竟然闻到丝丝异味,是奇怪的香味。 秦如歌愕然,他以前根本不会涂脂抹粉,这是女人的脂粉味吧。 她还记得当日在碧落城,竟从他衣服上闻到女人留下的香气。 秦如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这回又是从哪个女人身上揩到的胭脂水粉?怎么你身上这么香!” 她太过咄咄逼人,逼得凤明煌呼吸一窒,捂唇闷咳,好半天才平缓:“不是女人身上揩到的,是本王自己涂洒在身上的。” “你一个大男人,涂什么女人脂粉。” 她压根不信。 “这燕王府不是只有女人脂粉么,只能凑合着用,而且,你没闻出来吗,这是你的那几罐,神农堂出品的。” 咦,怪不得她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原来是她之前研制的那几款药妆。 可是不对,他为什么好端端突然涂脂抹粉,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迷恋上化妆了? 她的表情太玩味,脑洞太大,凤明煌对这小妻子太了解了,知道她的脑袋瓜里想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便浅笑着。 “罢了,我看是瞒不了你的,这香粉,是为了掩饰我身上的血腥味。没想到,掩饰是掩饰了,却让你往别的方向误会。” “你受伤了?”秦如歌焦急地在他身上找伤,在能看的地方都找不到伤口,反而在他身上摸出两盒脂粉来,摸着他的胸腹及后背,也是没有见他有异样,秦如歌便知,这伤,大抵不是外伤:“你又吐血!?” 也不用他回答,直接掐住他两颊,逼迫他张嘴,果然,秦如歌闻到了一丝血的腥味。 既然来不及漱口,便是在进宫途中吐的血,至于随身携带脂粉,则是为了随时用上,以防不时之需。 是为了防她吗?以防不其然遇上她。 他不希望她在宫里,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他,心里难受是吗? 她马上将指腹搭上他的腕间,用心听着。 凤明煌目光软下,不舍得将目光抽离她的脸一分一秒。 奇怪,明明脉象很稳,既然他的毒处得相安无事,并无相互冲撞,现在他的血流不止也能止了,为什么还会频频吐血。 凤明煌是她遇过的病人里,最最棘手的一个。 她在宫中在燕王府试验了那么久,解药一点头绪也没有,便想着这些毒,很多都是用在苗疆那边的毒物制成,要想寻解决之方,恐怕要从毒物所在之地去寻。 凤明煌知道她心里纠结,便拉下她的手,轻声道:“本王没事,回去吧,不用送了。” “我看着你走,你先走。” 凤明煌拿她没辙,只能率先离了东华门。 丈夫走了,秦如歌长叹一声,便不舍地沿途折返,并无察觉树上的容靳在她走后,掠出东华门外。 秦如歌回想着今日突然生的事情,觉得好像做梦一样,慕容琰竟然反了。 可是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记了一样。 是什么呢。 东华门外,未到长安城大街。 凤明煌前路被人所挡。 他垂眸盯着横在他眼前的剑,连鞘带刃的剑。 倏尔,掀起眼帘。 “大舅子,做什么摆着这么副臭脸,做出这么不客气的行为,本王以为,你我的误会和嫌隙,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手部一紧,容靳不悦道:“如果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番话,认同了你,你便误以为从此便能为所欲为,枉顾如歌的意愿,那我今天便把话说清楚,谁也不能欺负她,否则,就算是你,她的夫婿,我也照样教训不误。” 凤明煌微微侧过身,避过容靳颇具攻击性的脸,低头把玩着腰间的暖玉。 “大舅子是指本王要纳昭华公主为侧妃的事?” 燕王府纳侧妃之事,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只有困在宫中的如歌,懵然不知。 如果不是他陪慕容汾演一出葬母之戏,在长安城及长安城郊外走了一圈,还不知道燕王府生这么大的事情。 皇帝是知道这事的,毕竟是他做主赐婚。 想必也是凤明煌的主意,让他瞒着如歌,恐怕要到事后才让她知道了。 毕竟他和昭华公主大婚,就在十日后。 宫里生这么大的事,如歌恐怕又走不开了,到时米已成炊,他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 “凤明煌,你是不是有苦衷,如果是,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成亲是人生大喜事,怎么会有苦衷。” “就凭你从来不把西凉放在眼内,区区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冒牌公主,你这么骄傲的人,不至于甘心娶她。” 凤明煌哈哈笑开了,笑得有点夸张。 “兄长说得好像很了解明煌一样,如歌都未必摸得清本王的性子,更何况是兄长你?不把西凉放在眼里?你什么都不清楚,最好不要乱说话,又或者,回头你去问一问容羿,本王和西凉,是什么关系。” “不就是有一半西凉的血脉吗。”这件事情人尽皆知,而且明阳公主早就和西凉闹翻了,对方多年来派人潜入燕王府,也是为了杀他,大抵还因为想要消灭当日明阳公主带过来会威胁到西凉的机密。 凤明煌失笑轻轻摇首,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 他越过容靳,扬长而去。 久未现身的孟玄色,一直在暗处观察着,直到容靳和凤明煌分开了,他才敢现身。 凤明煌扫了他一眼:“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就连容侯府二老那边,也收到信了,恐怕容侯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当初的误会,并不是误会。”交代完了正事,孟玄色便问起了私事:“王爷,十日后,你真的要娶那个假公主吗?” 凤明煌冷笑道:“不会。” “那” “十日后,她会出宫。” 孟玄色迟疑良久,不知道该不该问,终于还是决定问吧。 “王爷做这些,都是为了气王妃,王爷,可以告诉玄色,伤人伤己,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为了什么? 他扶着胸口,那种脏腑被啃噬又重新长出的滋味,很是***。 他也在寻找答案,有很多疑惑,现在盘旋在他脑海里。 可是在找答案的时候,他不能让她陷于危险之中。 如若他不在,谁能保护她? 恐怕,只有容靳了。 他要让她去最安全的地方,不过,在此之前,她怎么才愿意走,恐怕只有绝望,才会选择放弃他,甚至反戈相向。 十天之后吗。 倒数着日子,每一天都像在剜他的心肺一样。 蚀,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蛊,为何那个神秘人会说,这是他种下的因,是他创造出来的 可笑,他根本不懂造蛊,而且他造出来是干嘛用的,用来对付自己的吗? 大牢里,慕容琰四肢被铁索锁着,整个人因败阵而颓废。 他是听着脚步声抬起头来的。 看清来者相貌,慕容琰目光紧缩,恨得牙龈咬出血。 慕容均见状,还是很酸楚的,可他表面上绷得很严峻。 “你眼里只有他,小时候,我便盼着你能抱抱我,可是你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我,我就该知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什么对最爱的儿子失望,转而疼宠出身尊贵的嫡子,都是假的!” 校园港 恋耽美 212.212.危在旦夕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皇帝叹息:“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你可知道,你这一回来,死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母后,你的妻儿,你的一切。” 慕容琰大惊,久久忘了言语。 母后,死了? 他的儿,死了,他行宫里的大小姬妾,也死了? 因为他犯下的罪,全都死了。 果然是成王败寇,失败了便全军覆没,连坐九族。 可惜呀,九族里有慕容氏这皇族,他们却死不得。 慕容琰痴狂的笑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还问我为什么,父皇,因为儿臣不甘心呀。儿臣的好六弟,一个心疾难愈的病罐子,你把皇位给他,有意思么,他活不长的,这些年来,他差点死过多少回了,也就比凤明煌那毒种好了那么一点,你让他登基,不是逼着他死吗,你我都知道他不是庸才,当初犯下那么大的错,不也是因为他这破身子连累的吗,你不懂,我这都是为他好,为你们好,把皇位交给我慕容琰,南越的基业才不会毁于一旦,而且,我还会好好供奉着他,让他能活多久是多久,而不是像父皇你现在一样,把儿臣逼上绝路!所以,到底是谁无情!” “既然你知道他有治国之能,那么朕也不算冤了你,琰儿,这是你咎由自取。” “如果他不是年贵妃的儿子,你还会这么说吗!”慕容琰压根就不信他的这派说辞。 慕容均叹息,已现皱褶的手,抚上慕容琰的顶,慕容均神色淡薄:“你说的没错,爱屋及乌,朕是对汾儿偏爱了些。可是这些年,你不也替代他的位置,得到不少吗,做人,还是不要太tan婪。” 慕容琰呸了一口,眼泪糊了他的眼:“这些假的,谁稀罕!要么就别让这层假惺惺的纸戳穿,我倒还愿意喊你一声父皇!我之今日,是你逼的,都是你!偿” 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被他这么直戳心窝地狠狠瞪着,像是仇视到了他的心里,剜着他的血肉,皇帝忽然觉得腿软,慕容汾眼尖,及时托住了他。 “父皇,你还是先回去吧,定局已成,二皇兄现在说的这些,也没用,您就别听了。” 皇帝今儿老是叹息,他自己也数不清自己叹了多少声,拂袖离去前,驻足拐道前:“琰儿,不管怎么说,父皇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父皇虽然偏心,可是不是无心,父皇,心里也还是有你的位置的,否则,坐上太子之位的,可以是其余皇子。” 只是他太危险,李家也曾坐大,当年也曾逼得他喘气困难,这次布局,除了抓住琰儿,还为了将李家洗牌。 他知道秦观心想保李家,也能猜得出秦观心甘愿做汾儿棋子的原因,她们李家人,只有她一个心清目明的,知道选择站在哪边才是正确的。 可是,要保全整个李家,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皇帝离开没多久,就有宦官打扮的奴才,端着一杯酒而来。 一看这形势,慕容琰便明白过来了。 他这时出奇的冷静,脸色的泪水都冷凝了,像是一道道斑印着。 他冷笑:“他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瞑目了?慕容汾,你得意了,还特意劝走他,自己留下来看我笑话是吧,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狐狸,他看人那么厉害,怎么就看不穿你呢。” 慕容琰吐了口口水在他脸上,慕容汾明明可以避开,他却不避。 “我答应了父皇,任由你打骂不还手,二皇兄可出了气了?” “你可真像他,怪不得他这么喜欢你,一样的假惺惺。” 慕容汾拿起托盘上的酒杯,挥退奴才和守天牢的狱卒。 “你把人都撵走,想做什么?” 慕容汾浅笑,撩起袍子,端坐狱卒唠嗑用的矮桌旁。 “二皇兄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本王做什么么。”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干脆点。” 慕容汾不动声色向辞初使眼色,后者竟从袖内掏出一份帛绢,明黄为底。 慕容琰神色微变,圣旨? 怪不得二皇兄意外,辞初给他过目之时,他比二皇兄还要震惊。 这是一份遗诏,上面列明,父皇死后,皇位将由他慕容汾继承。 “就算你今日成功弑君,可是一日不灭本王,本王便有最大的资格推翻你。” “这玩意,不是已经烧了吗” “那是伪造的,二皇子连真品和赝品都分不出来,这样的资质,如何和端王殿下争?”辞初卷起卷轴,必要时候,这份遗诏将是最好的底牌。 而这几日,便是这个必要时候。 当日皇帝秘密将之放在正大光明牌匾后,他便换了出来,没想到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有什么线索自慕容琰脑海一闪而过:“父皇那个男人知道这件事吗。” “皇上当然不知道,以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将来也许会知道。”将死之时,也许会知道吧。 “慕容汾,你图谋不轨!我要禀告父皇,你这狼子野心的贼东西!我要告诉他,他看中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铁链因慕容琰的拉扯动作,嘎嘣作响,可是他的脚步却不能前移半步。 辞初淡漠垂眸,作揖:“殿下,该是时候动手了,现在,二皇子遗志得以继承,总该瞑目了。” 慕容汾抖着手,举起那杯剧毒的酒,因为他,母妃死了,死得那样鲜艳,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可以报仇了,至于罪魁祸首——那个直接害死母妃的太皇太后,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也快了。 他靠近慕容琰,后者已然被辞初控住了。 慕容琰竟不敌辞初之力,青筋爬上颈脖:“我竟小看了你个乐伶,你也藏得很深啊,武功不浅,慕容汾,你竟这么早就开始韬光隐晦,哈哈,父子相残,我看你们父子俩,谁能笑到最后,谁又会先下来赔我,唔唔唔!” 强行灌他喝下整杯酒,慕容琰摔了空杯,背过身去,以眼角余光睨着他,居高临下,慕容琰已经倒地,开始捂着肚子冒冷汗。 “你可知道,二皇兄借着我的光,得到了不少不属于你的关注。” 慕容汾此言什么意思,慕容琰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腹痛难忍,他这一生,就这样到头了。 慕容汾扯动唇角,忽然蹲下,揪着他的头,迫使他整个头颅后仰。 “你以为,为什么父皇会多看你,除了因为我,还是因为秦如歌对你的注视,如果你当初当了她的夫婿,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了。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跟着你的屁股后头转吗,还是因为我。当日你是第一个打开柜子,让她走出来的人,可是是我在柜子里,陪她度过了最可怕的时光。她只是把你,误认成我罢了。” 口角流着白沫,眼底不甘含恨,慕容琰浑身一抖,目光失焦,永远地垂下了手。 慕容琰把他扔到一边去,看了一会儿慕容琰的死相,便偕辞初低首离开了天牢。 他让外边的狱卒回去:“用皇子的礼仪,卷裹了他的尸身吧。” 父皇既然没有把此事交给刑部,想必是不想对外声张,今日慕容琰逼宫,估计也会被掩下,把所有罪名统统按在那两位王侯头上吧。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昭和殿和原属东宫那批人几乎死尽,再加上李氏的人也难逃厄运,坊间是不可能没有流言蜚语的。 而且慕容琰随二位王侯进驻长安,逼进大越宫,长安城的人不是瞎绝,应该也是看见的。 此事,不过是掩耳盗铃吧。 父皇说得其实是对的,他的心里,还是有二皇兄的,只是,仅限于此了。 慕容汾留意到辞初把圣旨收好,心中的坚钢便一软:“先生,本王觉得,我们前些日子筹谋的事情,可以作罢了吧。” 辞初默然片刻,才道:“确定了皇上的心,是向着殿下的,殿下不忍心了?” 慕容汾抿唇沉思,母妃死了,这宫里,只有父皇是他的亲人了,其余的兄弟,死的死,走的走,余下的,也是闲人见面都没有几回。 “辞初,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辞初摇首:“什么叫做残忍,在下只知道,对他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是他不是敌人!” 他把身后的江山,都执意交给他了,他怎么能挟持此恩去要他死呢。 “殿下,请恕辞初直言,你们,已经是敌人了,从我们一开始实施那计划,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但凡走过的路,总归留下痕迹,只在于我们的敌人,有没有现这些痕迹罢了。” 辞初凑到其耳边,冷凝且一字一顿道:“要是皇上查出蛛丝马迹来,你曾和二皇子一样,密谋要他的性命,殿下以为辞初手上这份遗诏,还作数吗。他另起一份诏书,那里面的姓名,就不再是你了,殿下。” 慕容汾挣扎了很久,终于认同了辞初的说法,是啊,洗湿了脑袋,还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现在遗诏在他手上,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只要唯一碍事的人,再也碍不了事 辞初见他神色定了下来,似有坚定主意,更不时点点头,便知道他又硬下心肠了。 “殿下放心,那边的安排,在下也已办妥,保证无人碍事,只要你自己不要犯糊涂。” 慕容汾颔首,闭目摆手,道:“明白了,母妃的安葬事宜,你去安排一二吧,本王稍后便来过目。” 如今这情形,他是不能陪她前去皇陵了。 但是他相信母妃一定能体谅他的。 慕容汾想回年贵妃的行宫歇一歇脚,却在半路上遇上秦如歌——倒在血泊中的秦如歌,而她身旁,是一个衣着眼熟的黑衣人,正是慕容琰先前带来的杀手之一,只是他也和秦如歌一样倒地不起。 “如歌!”慕容汾大惊,凑近一看,扶起秦如歌,揽入怀里,而她竟已是奄奄一息,双掌捂着腹部,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喊声中醒了一会儿:“是你呀,慕容汾。” “你怎么了,怎么会中刀子的。” 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不止。 秦如歌苦笑摇头:“我也不明白,这杀手为什么会来捅我一刀,而不是捅你们,他们好像跟你们比较有仇吧。” 慕容汾脸色铁青,将她拦腰抱起来:“你别说话了,本王这就带你去看御医。”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我也没力气自己处理刀伤了。不过我有及时服用了救命丹,应该死不了人的,如果死了,那就是端王你的问题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笑,你不就是担心本王会害你吗,本王现在就和你说,不会,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那时候,本王救了你,现在,一样能救你!” 秦如歌意识很迷糊了,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啊,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真是失策,子鼠他们说这群黑衣人很邪门,为保险起见,先是引开了那群黑衣人,让她先回皇帝或者慕容汾那里避避风头,没想到黑衣人这么有先见之明,还留了一个擅长龟息的高手埋伏在她途经的路上。 那一刀捅来,完全没有预料,便成了,可他也没占到便宜,她赏了他一味暂时死不去的剧毒,却是动弹不得。 她依着仅有的意识,虚弱道:“黑衣人,把他抓住,好生拷问,他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抓住他。干,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放下——” 慕容汾点了她的睡穴,秦如歌便不省人事,他复又横抱着她,快步奔向太医院。 慕容汾在途中忽然遇上一个面目阴冷的男人,慕容汾目光一闪,那人便垂首道:“是观心小姐让小人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慕容汾心知这人可能看到了什么,便指了指黑衣人伏身的位置,那人便点点头。 “小人知道该怎么做,端王且放心。” 那人越过他,脚步无声而去。 慕容汾回身看了他一眼,听秦观心说,就是这个人,当初把她和李氏的怪症治好的。 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秦观心身边,恐怕,不是巧合。 辞初说他是西凉的不速之客,看来,他们南越,尤其是长安这京畿要地,已然混入了不少西凉人,看来,南越和西凉,还真是不清不楚到底了。 慕容汾终于赶到太医院,将秦如歌放在台子上,这手术台一样的玩意,还是秦如歌做主让御医安放在太医院的呢。 御医及医徒全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问秦如歌这是怎么了。 当然是边问便给她检查伤口。 慕容汾便把她受刺的过程大致说了一番。 最老道的御医摸着短须,沉沉点着脑袋:“还好王妃及时吃了保命丹,否则这刀子要不了她的命,与歹徒缠斗过程中,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也难为燕王妃能等到刺客先不支倒地。 慕容汾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也就是说,你们有把握是吧,她不会有事。” “交给微臣吧,端王殿下请避退,微臣得动刀子了。” “那就有劳各位,本王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情,出来支会本王一声就是了。” 有医徒不合时宜地问慕容汾:“端王殿下,燕王妃受伤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要派人通知燕王吧。” 慕容汾目光闪烁,却道:“本王自有分寸,还不进去给御医打下手?” 那人脑袋瓜一缩,便放下了隔间的帘子。 凤明煌现在忙着和昭华公主的大婚呢,可是依照他对秦如歌的紧张程度,他一定会来的吧。 可是刚刚秦如歌失去意识了,她竟然还是呢喃着“不要告诉凤明煌,他刚刚才到皇宫走了一趟,受不了的。”。 他便是一路听着这话,抱她到太医院的。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人,自己危在旦夕,想的,却不是自己。 校园港 恋耽美 213.213.他没有消失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而在秦如歌危急时刻,长乐宫那边,出现一道熟悉身影。 皇帝没有回他的寝宫,而是来了这里。 木板封得七七八 八了,就剩正中央大门处,可容一人进出。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开门吧。撄” 长乐宫,他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 这个地方,除去上一次他来告诫太皇太后,也有经年未来了偿。 太皇太后天天在这念经,为何还是静不下心,非要兴风作浪呢。 太皇太后听到动静:“皇上来了。” “皇祖母,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不对,应该是给阿蘅一个交代。” “皇帝糊涂了,容蘅不过就是一个死人,给她什么交代呢。” 皇帝突然爆怒气:“你不是曾经言之凿凿答应过朕,从此不过问世事,长乐宫外的事你不再插手吗!怎么,堂堂太皇太后的话,也是如此儿戏,随您老人家的心情说变就变吗?” “太皇太后可知自己的做派,致使琰儿皇后小皇孙等等统统惨死!” 太皇太后突然睁开老目,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害死他们的,不是皇上吗,为何要将罪责推在哀家身上,你就连这一点担当也没有,当年若不是哀家替你动手收拾残局,皇上,你可有今日之安稳?” 皇帝紧紧攥拳,一言不。 太皇太后拢着衣衫而起。 “你来这里找哀家,一是为了容蘅那丫头,不过,这只是你来长乐宫的借口,最重要的,是哀家把手伸向了那个女人的儿子,是吗?” “皇祖母希望朕如何回答呢?” 太皇太后冷哼,绕到皇帝身前,抓着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赌命,不是你的命,是我慕容氏的命,把皇位交给一个流着西凉血统的杂种,你可真够胆儿!” 皇帝怒而挣脱她,低吼:“他是朕的血脉,皇祖母怎能这样侮辱他。” “可他也是你强迫明阳生下的孽障,不是吗。明阳那样恨着你,你却逼她生下慕容汾,你不会忘记吧,若是你的好皇儿知道自己的身世,是那么的龌蹉不堪,他会怎样想,崩溃吗,崩溃就足够了吗?” “你不懂,朕没有强迫她,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明明是凤今曜夺走了她,他不守诺言,都是他的错!” “皇帝”太皇太后长吁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复又跪了下去,敲响木鱼。“一开始,可是谁也没有逼迫你,凤今曜也按照你的意愿,佯装抢人,把人安置在燕王府,好让你和她能够暗度陈仓,实话说,他为人狠绝,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你自己担忧与西凉结亲,明阳会将你的把柄传送回西凉,才把她放到燕王府,既让西凉吃瘪、顺便仇视燕王府一派,再则借着你的美男计,让她一个痴情女子为你谋利益,伺机斗垮凤今曜,凤今曜只是将计就计,最终俘获明阳的心,也是顺理成章,不是吗,相比起皇帝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昔日专一霸道又不失温柔的燕王,自然胜出良多。” 此事怨不得天,是他自己造成的。 “明阳爱上了凤今曜,凤明煌至少是被父母祝福而生下的,可慕容汾呢。皇帝,你还记得明阳那双可怕的眼睛吗。” 皇帝颓然跌坐在地上,他记得,终生忘不掉的。 汾儿若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他,无法想象。 皇帝失焦的眼,缓缓聚拢,他神色紧绷,厉眸紧眯。 不是的,虽然一开始是他的强迫,可是后来,难以自拔的,不止他一人。 他知道她恨他,可是恨的反面,却是爱,极度浓烈的情感。 她抗拒不了他的,否则,她不可能安安分分生下汾儿。 虽然,生下汾儿后,她便香消玉殒,可她强烈的情感却留在了世间。 当年他从凤今曜那里救下几乎死绝、只剩一口气的她,却仅能留她一年半载,她便再次因分娩而消亡。 同一个母体,异父兄弟,却是相似的命运,一个残,一个毒,但是他们的汾儿比凤明煌要幸运。 汾儿受尽荣宠长大成人,而凤明煌则是被诅咒着,被恶鬼缠着,在地狱徘徊的主,好不容易拖到现在,还吊着一口气。 看起来,不该存在的,明明是凤明煌,不是汾儿。 所以,皇位是汾儿的,只要他百年之后,他会给他的 汾儿,一定可以等的吧,他那么孝顺,养母死了,还给她守灵守了七天,那他也一定能等他安详地去了,再接收他该收的。 是的,一定是这样。 说服了自己,皇帝重新捡起希望,摇摇晃晃站起来。 “看在皇祖母过去为朕做了不少功夫的份上,朕怜你年事已高,此次琰儿造反逼宫一事,朕不予追究你的责任,万望你真能以此为戒,下不为例,否则,帝皇之言,一言九鼎,届时就别怪朕不念亲恩了。” “太皇太后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忽然扬高声线道:“难道,这一切不也是在皇上的乾坤之内,你上次来见哀家,不过是为了逼哀家出手罢了,哀家还是愚钝了,竟上了你的当,琰儿的今日,不仅是慕容汾的处心积虑,更是皇上的处心积虑!” 皇帝停顿了片刻,悄然离去。 太皇太后咬着干瘪没有光泽的下唇,眉目及眸底阴暗。 琰儿逃脱皇帝派去押送他流放的人,那些人早就应该上报情况予皇帝了,而且他们长驱直入长安的大越宫前,一路上,皇帝有那么多的机会打乱这步棋,他却选择放任,看着琰儿一步步踏入死牢。 这个皇帝,已经不是当初她所熟悉的那个永远躲在容蘅后边,张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的破小孩了。 他已经成了怪物,自阴暗里滋生的怪物。 秦如歌腹部的刀子终于拔出来了。 这时空还真是克着她,不是这里伤着,就是那里伤着。 这刀子,捅得可真够深的,差点没忍过去。 秦如歌一有所好转,便如脱兔跳下台子,太医院大小人手全都去搀扶着这位祖宗,生怕她摔着了哪里。 “我没事。” 慕容汾见帘子一撩,前一刻还奄奄一息的女人,现在能跑能跳了,他却高兴不起来,蹙眉迎了上去。 “怎么刚拔了刀子就下床,很伤身体的。” 秦如歌上前抓着他的手臂,望入他的眸底:“怎样,那人抓着了吧,没让他跑了吧,快去拷问,看看是什么人指使他的?” 秦如歌见他面色凝重,心生不祥预感,果然—— “如歌,那人不见了。本王着人去捡尸,那地方只剩下一摊血水,毫无人影。” 一摊血水?奇怪,当时她虽然中了一刀,但是鲜血大多都在她身上,地上并没有染上多少血。 至于黑衣人,那种毒也不至于见血。 “端王,你确定吗,真是只剩一摊血水,血水哦?” 慕容汾不知道她想确定什么,只能按照现场所看到的真实来说:“嗯,一滩血水。” “血水很大一块吗?” 此时,他忽然隐隐有所察觉不妥,可是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只道:“对,有一人身那么长。” 秦如歌松开了他,喃喃道:“他没有消失,他就是那滩水。” 估计是他的同党折返,见他身中剧毒,为了不留下隐患,在他身上洒了化尸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下令捅她的主让人洒的化尸水,至于帮凶,很可能就是宫里的人。 秦如歌忽然敛目沉思,而且主谋的话,就连眼前的慕容汾也不能完全说没有嫌疑。 因急着查明真相,秦如歌太快下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血了,她捂着腰腹,微微蜷身。 慕容汾见之,马上把她抱回原位,蹙眉道:“你要再这样不听话,随随便便乱跑,本王不介意告诉燕王,你现在的状况。” 秦如歌当即气极,这家伙,竟然拿凤明煌来要挟她。 罢了,躺着就躺着。 她只是腹部受伤,缓一缓还是能下地的,凤妖孽那家伙,要是知道她又不小心中招了,这回恐怕她的屁股得开花了,要是凤妖孽狠下心,她可别想下床。 秦如歌躺在台子上,周围围着一圈人,像是在瞻仰什么似的,顿时便觉得晦气,她动手赶人了。 “去去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守着我又不能下蛋。” 有几个人年轻又初来乍到的医徒偷偷笑了,古古怪怪地交换眼神。 倒是有位看起来像老中医的白须翁抚须道:“燕王妃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万一燕王听了去,万一燕王认真了呢,这不是给他头顶点绿的坏事么。” 秦如歌恶狠狠地啧了一声,怒目扫视,一干人等就如潮水退出了隔间。 哦,还有一人没走,端王慕容汾。 秦如歌忽略阵阵撕痛的腹伤,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得痞气:“你也走吧,我猜,有人正眼巴巴等着端王呢,恐怕等得很心急了吧。” “你” 秦如歌瞄了他一眼,这家伙脸上还真是挂满了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我没事,你看我说话不是中气十足吗,哦,对了,还望端王多加留意,看看能不能查出黑衣人的事情。” 慕容汾点头道:“此事你放心,本王一定给你个交代,那,我走了。” “嗯。” 慕容汾三步一回首,太医院的人看热闹呢。 真是稀奇,今天端王殿下怎么像个娘儿们似的,扭扭捏捏。 刚离开太医院没多久,慕容汾便遇上了无功而返的容靳。 容靳现他的来处,便问:“端王不舒服吗,怎么从太医院出来?” “靳,你来得正好,如歌刚刚中了埋伏,腹部受了一刀,你进去看看她吧。” “什么?”容靳正要往里冲,突然现慕容汾纹丝不动,便微讶问道:“端王不入吗?” 他轻轻摇首:“你去吧,本王不碍事,我去郊外宅子那边看看她。” 容靳想了想,叫了两名十二地支跟着慕容汾。 子鼠等人此时和慕容汾错身而过,自然也看到容靳了。 侯爷看起来很不高兴呢,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是怎么保护小姐的!?” 几人震惊,急着问:“小姐怎么了,受伤了?” 容靳哼声:“自己进去看。” 秦如歌本来自己一个人躺得好好的,自在逍遥,一看见容靳来了,头皮便开始麻了。 兄长明日里静悄悄,沉默默,可是话匣子一开了,能唠叨死个人。 果然,他一来就劈头劈脑一顿数落,说她为什么不留一个人下来保护她,说子鼠他们脑子不好使不会转弯,说她被人刺杀都不懂得大喊大叫吸引巡兵的注意,一股脑的,都是数落她的那些她痴傻时听腻的台词。 秦如歌即便捂住了耳朵,还是难敌他的魔音咒语。 就在她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容靳终于过完瘾了。 然后他闻着太医院一股子臭药味,便眉头一皱,拦腰将她抱起,送回她的住处。 秦如歌到底是受了不轻的伤,精神强撑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累了,行进途中,她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容靳察觉到怀里绵长的呼吸,便垂眸瞥了眼她清丽但略显苍白的脸庞。 容靳眉宇间浮上一丝忧虑。 该怎么告诉她呢。 难得她这么无忧无虑,为什么如歌的快乐,就不能恒久一些。 还有十天,这十天,就由他来想尽办法力挽狂澜,逼迫凤明煌改变心意吧。 将她轻轻放在床褥上,盖上锦被,容靳捋了捋她额前的几簇。 “睡吧,天塌下来,有哥哥为你顶着。” 睡梦时,秦如歌突然想起来了。 她突然睁开眼眸,记起来了,她知道哪里怪怪的了,慕容琰逼宫整件事生的时候,柳兰锦不在!本该和秦观心待在一起的柳兰锦不见了! 眼中的光芒骤然升起,又瞬间消失。 她摸着下巴沉思:“这柳兰锦,在这场宫变中应该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吧,不在也没什么稀奇。罢了罢了,想太多了。” 秦如歌复又躺了下去,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望着帐顶,然后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艾玛,又不小心撕扯到伤口了,大大咧咧的。 说起来这伤口缝合也太丑陋了,要是她的自动手术装置在就好了。 秦如歌灵机一动:“子鼠子鼠,快给我出来。” “小姐有何吩咐。” “卯兔呢,寅虎呢,都出来。” “小姐。” “嘿嘿,都出来了,出来的好,你们从密道里回燕王府一趟,帮我拿以前用过的那个自动手术装置过来。” 几人应是而去,却败在了机关下,便折返。 “小姐,密道打不开。” “什么,不可能。”前几天凤明煌还从密道口过来看她的呢,秦如歌过去试了试,奇怪,还真的没法开启机关。“难道有人偷偷潜进来,做手脚了?如果是这样,那可危险了,燕王府的秘密恐怕会暴露。不行,得回去通知他。” “小姐,我看这机关不像是外面动的手脚,应该是里面。” “里面动的手脚?” 如果是里面的话,那倒可能是凤明煌干的好事。 秦如歌正猜测着可能性,容靳便端着稀饭而来。 “怎么又下床了,穿的又单薄,如今已入冬,可别冷坏了身子,添重你这刀伤。今日忙了一天,你也没东西下肚,吃点吧,哥哥喂你。” 喂她吃食,似乎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容靳有点缅怀过去的日子。 校园港 恋耽美 214.214.身边的注视着的,都是敌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她也的确饿了,便也坐下吃了点东西裹腹。 “哥,你待会儿出宫会去找慕容汾吧?” “嗯,怎么了?” “眼下宫里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又伤着了,一时抽不了身,你能帮我上燕王府看看凤明煌怎么回事吗。”她迟疑着该不该把密道的事情告知容靳,毕竟这是凤氏的秘密,踌躇片刻,终于倾身向前,放低声:“燕王府有密道通往宫中诸殿,可是现在竟然从里面被锁上了,我打不开这密道,你去问一问凤明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燕王府生什么事情了。” 容靳神色有些冷峻,面部肌肉绷着,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凤明煌想瞒着她,可是终究纸包不住火,他到底想骗人骗己骗到什么时候偿。 “你安心养伤,我会去燕王府走一趟的。还有,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支走十二地支,你看你这次差点丢了性命,得记着教训,嗯?” 容靳半是惩戒半是宠溺地揉着她的顶。 在这温柔的摸头杀暴击之下,秦如歌软了性子,伏低脑袋,淡淡道:“好。” “来,再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凤明煌也不知道是怎么亏待你的,帮你养成这样子,为兄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为了不让秦如歌起疑伤心,容靳不情不愿地演起戏来了。 容靳离开没多久,秦如歌便重新躺了回去,这刀伤实在疼死人,痛得她神思迷乱,只想沉沉睡去。 眼看着日落西山了,秦如歌还躺在床上。 “小姐。” 子鼠拍了拍她的脸颊,好烫!而且满脸都是冷汗! 他们见她久未起来用膳和换药,以为她冷天睡过头,便打算喊醒她,没想到小姐竟然是因为突然高烧才醒不来。 几个惯常动武的大男人外加一个卯兔,顿时乱得像一锅粥,团团转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卯兔喊停了各位,便让其中一人去打热水,一人叫御医,她则用干净的白布给秦如歌擦汗。 太医院那御医随了寅虎而去之后,隔间现出一道暗影,那人长手抚过台面,停顿在一柄带血的匕首上,正是先前插在秦如歌腰腹的那把。 他把匕首偷偷运出太医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那白布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还有某些肉眼无法辨清的玩意。 “高烧不退,三天,也够完事的时间了。” 碍事的人,解决了。 没有要了她的命,算她命大。 匕首上涂了剧毒,然而秦如歌服下保命良药,更解了毒,可是这味毒解了并不是就高枕无忧了,持续数日的高烧,是解其毒的副作用。 御医给秦如歌施针之后,她总算安定下来了,这么一番折腾,可吓坏十二地支了。 “没事了,夜半可能还会有些反复,你们注意着点给她换衣服和褪热。” “御医,她真的没有大碍吗?” “没事没事,不要质疑老夫的医术。”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醒呢。” “现在她正在和药性搏斗呢,等三天后烧退了,她自然会醒过来。”看来,那把匕首有问题,他得回去研究研究。 御医这么说,子鼠等人就放心了。 于是他们几个人便一起守着秦如歌,夜以继日,寸步不离。 秦如歌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身体很沉,脑子也沉,好像想要一直这么沉下去。 好黑呀,什么时候能给她一丝光,或者一丝声音。 这种周围只有你一个人的孤零零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上苍听到她的祈祷,竟然真的放了丝丝声音进来。 那声音很飘渺,好像是从云端飘来的一样。 而且,很熟悉的感觉 唉,她做梦了么这是? 声音虽然很轻,可是秦如歌却越来越觉得诡异,因为旋律让她打心底觉得不安。 她记起来了,这曲子,孟玄色在燕王府常弹来着。 孟玄色到宫里来看她了? 想想也不对,他就算是受凤明煌之托来看她,也不至于进宫弹古琴给她听这么矫情。 而且此人弹奏的乐声,比之孟玄色,是另一种风格,偏邪气,孟玄色的风雅一点。 隔日早上,秦如歌精神稍微镇定了点,竟清醒了过来,御医直呼奇哉,依她的情况不可能这么快醒来的。 她也是习医的,自然知道自己什么状况。 烧了一整夜,口腔里寡淡无味。 她扶墙坐着,问十二地支:“昨晚——” 她想问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秦如歌蹙眉捂着脑袋,似乎很想记起某些东西,可是脑袋似要裂开一般难受。 芯片植入的位置,现在就在靠近脑部的地方,好疼。 这种从眉心处开始疼痛,一直蔓延到整个天灵盖的沉重感,似曾相识。 难道 是催眠? 秦如歌大惊。 她这是被人催眠过吗,她以前曾做过被催眠对象,所以对于催眠过后的感觉,很了解。 尤其是被催眠对象不肯配合催眠,很排斥的话,清醒过来之后,身体的不适感越浓。 可是由不得她想太多,好了没几个时辰,午间的时候又开始了,高烧反反复复。 迷糊间,她仍是思索着,这大越宫了,到底是谁可能深谙催眠之道,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对她施展催眠术,对方打她的主意,图什么? 在阳光明媚照不到的一角。 “现在父皇的寝宫由重兵把守,而且都是安排的我们的人,可是辞初,本王还是不安。” “秦如歌烧了一夜,应该是没能察觉什么的,殿下勿慌。” “本王不是担心如歌看出什么来,而是” 想着昨夜的光景,他便头皮麻。 父皇,简直和疯子没两样。 而且明明没有闲杂人等干预他们,可是他就是觉得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偷偷盯着他们,让人打心底毛。 “今日还是那个时分吗?”慕容汾强迫自己安定下来,冷声道。 “嗯,再过两天,后日,便会突破他的精神界限,届时皇上将会死于自己的手上,殿下就可以依照那份遗诏登基。” “可是,先生不觉得太突然了吗,二皇兄刚刚才” “正是因为生了二皇子的事情,现在皇上刺激太深,旧病复,对外,殿下就说皇上是突然暴毙的就行了。” 慕容汾沉默了。 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慕容汾看着自己白净的手,他真的要亲手害死自己的父皇? 可是父皇不死,他的皇位便多一日变数。 有得必有失,关键在于,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皇位、权势、天下,还是一份情,一份天伦之乐。 血,又是一身血。 皇帝在龙床上,傻了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 他不是好了吗,所以这几日的安宁,只是泡影,是回光返照吗? 他抬起头,愣愣地看向门纸透进来那明亮的光线。 他不敢出去,他怕外面又是伏尸遍野,这时辰,已经日上三竿了吧,他自登基以来,几乎没有一天起这么晚过,所以,昨夜他到底屠戮屠到什么时分。 这种不知道事经过,但却清楚知道自己杀了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再加上慕容琰刚死,他在睡梦中见到的冤魂,又添了他一个。 他真的不能夜寐了,对,他一直清醒着就行了吧,不就寝的话,是不是这些事情都不会生了。 皇帝紧张得太阳穴不断滑落冷汗。 直到肩后突然受异物碰触,皇帝眼前一暗,昏迷了。 从暗处出来的,竟是本该离了长安城的凤今曜,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会合了凤今曜的柯凡。 凤今曜扶了慕容均的后脑,将一枚漆黑药丸,喂进他嘴里,仰了仰他的下巴,便见慕容均喉头滑动,咽下了那枚神秘的药。 凤今曜冷哼,毫不怜惜地将他摔回床上。 “便让你多活两天。”他目光移转,冷冷看着柯凡:“你确定,这药没问题吧,要是失效,我会要你的命的。” 柯凡默默擦掉冷汗:“主子请放心,要是失效,不用主子提醒,柯凡也会自动自觉把命奉上。” “你帮那小子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嗯,柯凡正准备禀报王爷。” “先说予我听听,把把关,看看该不该和他说。” 主子这么说,这事恐怕又有变数了,他总不会坑害自己的孩儿吧。 柯凡仔细想想,还真有这可能。 当年他把王爷扔到那群老变态手上,王爷学了那一身邪门的功夫回来,自那以后,他不曾见王爷真心的笑过。 直到秦如歌的到来。 想归想,柯凡终于还是正色把他查到的线索告知凤今曜。 只见凤今曜眉毛高高扬起:“哦?没想到,孟家还有这种心思。” “主子,既然这边的事情办妥了,那柯凡先回燕——” “慢着,不用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柯凡不解地看着他。 凤今曜大胆地在帝王寝宫察看环境,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一样随便。 “此事不要跟明煌说了,瞒着他。” “可是,孟家已经有了异心。” 不提醒王爷注意的话,孟玄色就在他身边,恐怕 “你把一切都捅了出来,让玄色和他,如何处?” “主子,大局为重,这个道理,你比柯凡要懂很多的吧。” 区区一个孟玄色,不至于让他不忍心的。 他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能那样狠心。 凤今曜唇角扯出冷蔑的笑弧,指腹停顿在墙上开动机关的位置。 “这次大好机会,不但可以借机考察孟玄色的心,经常年浸淫,是否有所松动,到底是向着他的宗家还是燕王府。另外,那小子也该经一事长一智,碰壁之后才幡然醒悟,这世上,只有自己是最信得过的,其他的人,随时都有背叛的可能。” 主子果然还是一贯的残忍,他教导王爷的方式,永远是撕扯皮肉,见血的。 柯凡虽然替凤明煌觉得可怜,可是在他心里,凤今曜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他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主上,收到飞鸽子来信说,容侯府二老离开了碧落城,估计正往长安城赶,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中。” 画笔正在描着秦如歌的眉眼,忽然顿住了。 终于来了么。 孟玄色又道:“按照其行速,估计六天后就到了。” 也就是说,主上大婚前,他们就该到长安了。 难为这两位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以这种快的速度赶来长安,这身子骨有得折腾了。 凤明煌漠然颔首,挥挥手,让他下去。 此时,霍箐和孟玄色错身而过。 孟玄色给她使眼色,让她别进去,可是霍箐没听。 她端着一盅参茶,轻轻放到凤明煌面前。 校园港 恋耽美 215.215.美人计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美目轻轻扫过画纸,霍箐艳羡,以前从不敢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仪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王爷怎么知道,慕容汾会选在这两天动手的?” 如今慕容汾身在郊外那处宅子,少主算准了他待会儿出没于长安城的时间,打算带着她招摇过市,演一出好戏予慕容汾看。 这样,她才好有办法接近慕容汾撄。 毕竟,贸然出现在燕王身边的红粉知己,对慕容汾而言,是深入了解少主的好机会。 “再打扮漂亮一点,至少要让慕容汾一眼惊艳,一眼忘不掉。” 他没有正面回答霍箐的问题,起身离了书房。 如今燕王府到处都贴满红纸,府上的人手都忙着布置十日后的婚礼偿。 厉晴木着脸来到凤明煌身边,低首道:“王爷,这些灯盏,要摘下来吧。” “不必,就留着吧。”他的目光自走马灯上撤离,话锋一转,道:“纳兰瑚可关好了,别让她脱逃坏本王大事。” “王爷放心,那小丫头片子,手无缚鸡之力,老身指了好些个打手在她房间四周把守,谅她插翅也难飞。对了,昭华公主让老身传话,她想见见王爷。” 凤明煌本来是不想理昭华公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去了。 少女把玩着三枚小石子,高抛,接住,高抛,接住,笑容愉悦,脸上一点颓唐之色也没有,这不该是一个被禁足的人该有的状态。 凤明煌心绪一沉,开始怀疑这一切可能都是往她想要的方向展。 昭华公主听闻声动,动作停了,向他看来。 昭华公主笑得更开心了:“你来啦。” “找本王什么事。” “本公主要和王爷谈谈条件,王爷请坐。” 凤明煌哼声,走至窗前,内里一震,窗门便开了。 “阶下之囚,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王爷觉得,昭华是真的没办法离开燕王府吗?昭华乖乖待在这里,只是卖王爷一个人情,让王爷知晓,我们不会是敌人,昭华不会出卖你。当然了,我这么说,你一定不信。所以——” 昭华公主从枕底抽出一块绸绢,米色作为底色,上面绣着寒梅傲雪,绣工一流。 “这是长安城皇商处买的布料裁剪出来的一角,王爷可以派人到那里对证,昨天是否有人买过这么一块布料,本公主打听清楚了,那铺子每个月都会出一款新款,而且独此一件,各种刺绣种类均有涉猎,这个月是羌绣。” 也就是说,这块绣件,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她的意思就是,他自以为把她困在燕王府,其实她来去自如是吗。 那人向她逼近,神色未明,可是昭华公主却无由来的有些心怯。 她美眸一紧,喉咙更紧,而手上的绣布已然到了他手里,隔着稍微有些磕碜的绣线,他的手正毫不怜香惜玉地打算掐断她的喉咙。 “你是想说你出去了吗?如果出去了,恐怕已经告密了吧。” “没,没有,你,你误会了” 昭华公主说话都已经很艰难了,他动了杀意,可是并不干脆,死亡的时间有点儿漫长,所以她可以理解为他还在给机会她辩解吧。 “你当然说没有了。” “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可瞒的呢,我没有理由骗你。” “这可难说。” “我不会隐身,不可能从严密的监视下,避开王爷的耳目离开燕王府,所以这东西是我使了手段,通过某种途径从外面带进来的,我,我真的没有出去。” “你既然能瞒住本王,与外面通消息,还能把这玩意运进来,自然也能通过你所说的某种途径,给旁人通风,而这个旁人,也有可能是宫里那几位,不是吗?” “如若昭华真的这么做了,那燕王府早就应该被皇家的兵包围了,不是吗?” 公然包围燕王府,慕容均他们不敢的,毕竟双方兵力有点悬殊。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分析下去,便让她以为他被说服了吧。 他松了手,昭华公主后怕地往后缩了缩。 端详着他此刻的神态,看起来应该是消停了。 凤明煌负手于身后,侧身道:“说说看,什么条件,昭华公主才愿意安分守己不耍花样地待着。” 昭华吞咽唾沫,迟疑片刻,才道:“我要你至少大婚当日,寝在我的房间一宿。” 他的目光,如尖冰刺来,她硬着头皮,不卑不亢迎上。 “胆子倒是不小,你这不是谈条件,是得寸进尺。” 昭华抿唇不语,他会答应吗,机会有点渺茫。 凤明煌冷笑而去,抛下几句话:“该做的样子,本王会做,可是,有些事情,还不到时候,想要本王心甘情愿入你的屋子,再等等吧。” 他扶着胸口,迈出一室阴暗。 昭华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 所谓做样子,是不是拜堂成亲交杯酒这些,都会做,但是他不会留宿在她这边。 她敛去面上一切明媚的光芒,少女的烂漫不再,竟显得有些许阴狠。 下意识往枕下探去,压紧了里面的寒凉。 还不到时候么。 怎么她有种错觉,他说的再等等吧,真的是和她说的吗? 华灯初上,慕容汾安排好了秦观心的事宜,百般保证不会辜负她,才从她哪里离开,入了长安城。 他们一行人,同时现了人群中,两道出色得不该出现在夜市中的身影。 容靳目光暗下,很是不爽,一个昭华公主还不够他招惹是吗,他身边的女人,艳丽无双,眉眼带媚,一看就不是良家人,当然不是良家人,曾经同在碧落城多年,容靳不可能不知道艳名远扬的霍大花魁。 辞初低声道:“殿下,是燕王。”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凤明煌跟她的关系好像很亲密似的。”慕容汾颔首,眸光闪烁且带着好奇,忽然会意了什么,他略带歉意睨着容靳:“靳,抱歉。” “端王不必道歉,你没有说错,不是吗?” 火药味真浓啊,传说中的护妹狂魔,果然名不虚传。 再看凤明煌和那个面生的女人,他们正在挑选簪子,这大街上的摊货也太让他燕王的格调掉价了吧,凤明煌怎么不带那女人去玲珑宝阁那种地方选饰品呢。 慕容汾心有疑虑,不过看着两人喜上眉梢的神态,估计是这些便宜的摊货自有便宜才有的乐趣吧。 想想不久前他为了秦如歌,几乎买断附近的灯盏,那些也不全是价格高昂的珍品。 慕容汾忽然大惊。 他怎么会联想到秦如歌了。 他可不认为凤明煌瞒着秦如歌和昭华公主举行大婚,就意味着秦如歌在他的心里地位很低。 换作他是凤明煌,设身处他之地,也很难守着一个燕王妃,而不做别的安排。 而且,要真是不在乎秦如歌,凤明煌也不必费尽心思瞒着她,先斩后奏。 可是现在看到凤明煌和别的女人 凤明煌把奉献给秦如歌的温柔和独宠,给了别的女人,这种夹杂着平淡感的取悦,原来,不只是属于秦如歌。 慕容汾神色变得微妙起来,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一笑百媚生,饶是在宫宴上见惯美色的他,也觉得心弦微微被撩拨了。 而凤明煌,许是被她的笑容征服,眸底的温柔,更深了。 “阿靳,你想干什么!?” 眼看着容靳似弦上之箭,快要开弓射出了,纳兰惜竟抱住了他。 大街大巷的,他们两个大男人,以类似于某种体位抱在一起,实在辣眼睛,而且容靳还在挣扎,想逃脱纳兰惜的束缚。 慕容汾清清喉,示意容靳注意形象,好多人向他们侧目看来了,才道:“这里人多口杂,你有什么不满,想指责他的话,挑个合适的时候再说,走吧。” 容靳紧紧抿着唇,好半宿才冷静下来,确定他不会失控了,纳兰惜才微僵着身,松开他。 “王爷,他们绕道走了。” 男人手持流苏簪,插进她的云鬓间。 凤明煌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开始回归常态,失温了。 长指也撤离霍箐的间。 亲密不再,他们之间,又有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这回,霍箐脸上再也找不到失落之色。 她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戏子了。 “走吧。”他先行一步。 “嗯。” 皇宫。 纳兰惜拦住已然拔剑往外冲的容靳:“你想干什么?” “废话,我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实在不是在下泼容侯冷水,论武,容侯稍逊燕王一筹。”辞初风凉水冷道。 是又如何,打不过凤明煌,难道就此作罢不追究吗。 有时候,用武力解决,不是为了分出输赢,只是表达一个态度。 纳兰惜何尝不激动,只不过他在面对如歌的事情上,更沉稳一些罢了,可是一向冷沉的容侯,独独面对如歌的事情,冲动得似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容靳。 “今夜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慕容汾揉着眉心,似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容靳听这话,蹙眉道:“形影不离守着你,是我的责任,端王已经一连多日支走本侯了,恐怕不妥吧。” 容靳听令于父皇,可是他不明白,堂堂容侯,南越的两把交椅之一,为何甘愿屈身,给他一个皇子充当护卫。 “母妃新丧,又出了二皇兄这档子事,父皇被这么一激,身子状况也恶化了,靳,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给本王些许空间,可以么。” 这话说的 容靳不答应也得答应,还好慕容汾这么坚持,他也不想待在他身边,现在正好回容侯府在长安城的旧居。 “纳兰,你也一起离去吧,替本王送送容侯。” 纳兰惜施礼:“告辞。” 纳兰惜和容靳一起出了东华门。 容靳哼道:“一个人静一静?辞初不是人?” “他分明是支开我们,嫌我们碍事。” 可是容靳现在没心情管慕容汾,他一门心思都在凤明煌身上。 纳兰惜自然也看出来了。 “我知道你急,可是,你不觉得太突兀了么。” 沉默良久,容靳才又开口。 “你的意思是指,刚刚我们看到的画面,里面有文章?” 纳兰惜不置可否,因为他没有证据,只是凭感觉猜测的,可是就算感觉是正确,恐怕 “我们能想到的,那个辞初,估计也能想到,以慕容汾对他的信赖程度,燕王就算是和那女人在作假,怕是慕容汾也不肯上当。” 容靳此时又想,既然这回可能是作假,那么,凤明煌和西凉公主的婚事,会不会也是他想设计什么人。 纳兰惜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一切都是揣测,纳兰惜始终不是很放心,便道:“待会儿三更时分,我和你一起去燕王府质问他,如何?” “好。” 帝王寝宫偏殿的一隅。 周遭昏暗,只有主房间亮起稍嫌微弱的灯影。 这是秦如歌的房间。 慕容汾摆了摆手:“辞初,你先避退下去吧。” “望殿下把握好分寸。” 辞初留下这一句劝言,便离开了。 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谁呀?” 女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可是慕容汾认得,这不是秦如歌的声音。 “慕容汾。” 卯兔给他开了门,错愕道:“端王殿下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来,小姐睡下很久了。” 实则小姐一整天都没离开过床,这高烧反反复复,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急死个人,好吧,御医说过这是正常的反应,可他们就是忍不住急。 其余的十二地支,听到动静,早就隐匿了。 慕容汾觉得卯兔有点便记起来了,他偶尔在秦如歌身边见到过她。 她手上拿着杯子,水半满,看来有人已经喝了一半。 慕容汾扫了杯子一眼,竟不问自入,在秦如歌床边坐下,探了探她的额温。 有点烫。 秦如歌睁开眼,眼底似是蒙着一层朦胧烟雾,这是病糊涂的人所特有的感觉。 “这水只喂了一半,殿下能不能让一让,挪个位子,好让小姐继续喝完。” 卯兔眨眨眼,杯子呢? 慕容汾夺走了! 他稍微扶起秦如歌一些,灌她喝完半杯水。 慕容汾把空杯子塞回去:“再去倒一杯来。” 卯兔本有微词,可是小姐的唇实在干瘪,缺水太甚,便打算让她喝个合适再说。 可是茶壶里只有不到贴杯底那么多的水了,不够! 慕容汾听到了,便让卯兔出去打一壶水。 卯兔看了眼秦如歌,小姐病糊涂了,说句话都难。 再扫周遭一圈,罢了,打水就打水吧,反正子鼠他们还在,怕什么。 “你有话想单独对我说?”勉力开口,她的声音果然沙哑得像石磨。 慕容汾目光微沉,她病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放心吧,再忍忍,过两天就好了。 “你猜本王适才回宫前,看见什么了?” “端王就直说吧,不要绕圈子了,我实在是难以多说。” 慕容汾抿唇半响,想拨走她额前的碎,然而她避开了,他神色震了震,方撤回手,掀动嘴皮子:“你在宫中挨了刀子,还病成这样,他呢,他倒好” 慕容汾口中的这个他,有着微妙的指向,秦如歌有所感应,心头咯噔一响。 慕容汾端详着她的神色,叹道:“算了,何必多说,惹你不快,你现在这样子,不适合听那些。” 秦如歌眼神变化了,这世上最讨厌的就数被人吊胃口,这家伙不可能不说,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话她听吗。 她的眼神,咄咄逼人,她本该无力的手,揪扯着他的衣袖,逼得慕容汾败下阵来。 她无声说着:快说! “你何必呢。唉,罢了,如果此事是真的,终究是瞒不住,你也是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本王 刚刚在街上,碰见燕王了,而且,她身边的女子,貌美如花,他们在街摊上挑簪子,要不是纳兰惜拉着,你哥哥差点上去砍人。” 慕容汾亲眼看见秦如歌面色大变,一下便白了脸。 然后,她声音嘶哑中透着点点颤抖:“那女人,长什么样?” “很美,是本王所见最美的女人了,只是略微有些艳俗,看着不像是大户人家的闺秀。” “是碧落城的花魁,霍箐” 秦如歌咬着下唇,气愤,又不甘。 慕容汾见状,心底有种因破坏而带来的喜悦。 “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秦如歌说着就要下床,慕容汾当然要拦住她了,推攘间,秦如歌忽然捂着喉咙,阵阵咳嗽,慕容汾见之不忍,将她扶回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自己病得一塌糊涂了,还去问什么,有什么事情,等身体好转了再去解决,不然你这一急,气坏了身子,拿什么做资本去质问他。” 秦如歌却是很焦虑的样子:“来不及了,万一他们之间要是生了什么” “不会的,你冷静一点,我以为你秦如歌是很冷静的人,怎么比容靳还要毛毛躁躁,早知如此,本王就不把此事告知于你。” 挣扎了片刻,秦如歌忽然又静下来了。 她抬眸望入慕容汾眼底,一言不,慕容汾震撼了,他在她眼底,看见了一种从未在她身上看到的绝望。 他咬咬牙,道:“你放心,大不了,本王想办法,帮你探一探那个女人的虚实,要是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本王会想办法的。” “小姐,暖茶来了。” 卯兔终于回来了,慕容汾听着她的声音,施然起身:“你好好休息,本王先回去了。” 卯兔放心茶壶,看着他走远了,才关上门扉。 “小姐,你们都说什么了?” 秦如歌哼了几不可闻的一声,神色一反适才的紧张,她轻闭眼眸,掩去精光:“没什么,不过,我倒是帮着凤明煌拉了慕容汾一把。” 早前凤妖孽说要安排霍箐接近慕容汾,看来,已经开始了。 头好沉,她还是别管这些事了,快点把身体养好才行,凤明煌 秦如歌心底念着他的姓名,沉沉睡去。 校园港 恋耽美 220.220.逃离他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不过,她和小姐一样,没见着王爷人,没当面问清楚,她不信的。 传闻归传闻,就拿昭华公主留在燕王府一事来说,分明有隐情,这件事情小姐也是知道的。 卯兔自认已经心很乱了,更何况是小姐呢撄。 秦如歌在见到燕王府内的红之后,心脏一寸寸冷下。 说好的权宜之计呢,说好的等她研制出让昭华公主不敢乱说话的药来呢。 骗子。 “凤明煌呢,让他来见我!” 秦如歌在燕王府内停下脚步,忙活的人手被她这么一斥,均是定格半响,才有人讷讷应是,灰溜溜地跑去找凤明煌了。 王妃回来得可真晚,只是看她这状态,似乎浑然不知王府里生的一切偿。 所以,王爷是瞒着王妃安排这一切的吗,怪不得让他们盯紧揽月和莲儿呢。 揽月和莲儿听说秦如歌回来了,赶紧的赶到她身边来,远远的就见她浑身紧绷,伫立于寒风中。 揽月眼尖,一下就扫到了她腹部的猩红,便大惊着抽下红纱捂着她的伤口:“王妃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向王爷讨要说法,也该以一个底气足的姿态来讨要!” 秦如歌仿若未闻,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一个冰冻的人一样。 揽月在她脸上甚至看不到愤怒和嫉妒,只有吓人的苍白。 而凤明煌那边,他刚刚接见了一个外来者。 那人通禀完了,正欲退下。 此时有人来传话:“王爷,王妃突然回来了,她说要见您。” 书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外来者和凤明煌,对视良久。 “先回去吧,你不宜久留此处,不过别从正门走。” 外来者颔首,便从书房侧门离开。 凤明煌确定那人气息消失了,便冷笑勾唇:“玄色,我看你那堂兄,会不会已经对本王生了异心,这是不是说明,孟家心意有变,而你,本王可以相信吗?” 凤明煌拍拍他的肩,不等他有所答复,便过去开门,对那传话的下人道:“走吧,带本王到王妃那边。” 书房里,只剩下震惊的孟玄色,久久不能回神。 辞色派人来给主上说那番话,无疑是为了离间王爷王妃的关系,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个中利害关系,可是主上一眼就看见底了,容氏一脉与凤氏一脉撕破脸,得益的会是谁? 他不会长久待在慕容汾身边,产生感情了吧。 想到这,孟玄色神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不也是如此吗,识事之年起就入了燕王府,和霍箐一样跟在主上身边。 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孟玄色了,不是吗。 孟玄色正了正身,这才追了上去。 听说王妃受伤了,她的伤人人都关心着。 主上不同,主上在王妃面前一定会死撑,别人是不会知道他所承受的痛楚的,现在主上身边,大抵只有他可以扶持他了。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秦如歌目光凝然,盯着通口。 人影移至,凤明煌自己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她血迹斑斑站在眼前,眸底还是泄露了一丝震惊。 他垂放两侧的手往后移,交握微微攥紧。 这女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那双眼皮似有线端扯着,似乎随时都会垂坠下来,她的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连站着,都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了,她还是这般强撑着,逼迫自己。 秦如歌和他直直对视着,身体的不适,暂时存储到某一点,而她的精神,是从没有过的清醒,清醒得有些可怕,好像喧嚣过后突然的寂静一样。 她不过就是到宫里去了一趟,才几天的光景,怎么天就变了。 这个曾经她觉得无比熟稔的男人,此刻,竟有丝丝陌生。 是了,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儿冷漠。 这些天的热枕,消退了。 “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这个人,目光忽然软了下来,笑似春风,抬指碰了碰她的颊:“天气这么冷,怎么你的肌肤这么烫,卯兔,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 秦如歌咬咬牙,一把打开他的指:“你不要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也别借故岔开话题,回答我!你是一开始就打算忽悠我是不是,那天你说暂时扣留她,让我研制毒药,都是推搪之词是不是?” 秦如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眼花,眼前的男人似乎不耐烦地撇撇嘴,无趣地移开指尖。 什么笑似春风,都是假的,现在就冻成了坚冰。 “本王要怎么回答,你才不会离开本王?”这但看词面,是挽留之词,但是加上他的神态,便意味深长了。 “只要只要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不娶她,我便不离。我们事前协议好的,他日你若纳娶,我们便和离。” 凤明煌轻笑阵阵,摇首道:“如歌,当初本王可没有这么说过,而是说,让你用自己的本事,迫使本王不纳娶。可惜,到目前为止,你做不到。” 他忽然脸色一变,冷斥:“来人,把王妃抓起来。” 秦如歌断没有想到他会对她动手,还好眼下附近只有各干各活的下人,一时半会儿都不是卯兔的对手。 可是,这些对手里,并不包括凤明煌和孟玄色。 卯兔拖着一个秦如歌,逼退围拥上来的人手有些困难。 秦如歌心寒,他这是一点点撕碎他们之间的情谊! “凤明煌,你食言!你答应过我的!”现在他却为了昭华公主不惜拿刀剑指着她。 “是吗,没有人和你告诫过,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话吗?尤其是誓言和承诺一类的。” 言谈间,燕王府是守卫听闻异动,便赶了过来,现在秦如歌等零星几个人被团团围住,恐怕插翅难飞。 凤明煌成竹在胸地笑了,自信得可恨:“爱妃,乖乖的,知道吗,你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来,快随本王回房。” 人群给凤明煌让道,凤明煌站到秦如歌面前,向她伸手。 他的眼底无光,把她当做猎物一样,志在必得。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一定要娶她,你喜欢她?还有霍箐,你不会也是骗我的吧。” 要说喜欢昭华,秦如歌觉得可能性不大,她了解他,当然,现在她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那么了解他,抑或她了解的,是他伪装出来的一面。 可是要说耀眼,霍箐比昭华要美艳许多,而且霍箐身上有一种特殊魅力,男人栽在她手里不足为奇。 更别说,霍箐是凤明煌的小兼最了解他的几个人之一了。 “理由么,如果你需要,而我非要纠结出一个来,那么,便是新鲜感,还有和友邦交好的大好机会吧。如歌,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枉顾两国邦交。而且,你我大婚以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是,你对我是掏心掏肺掏心窝子,可是,如果这一切的好,都是因为这是你要拿来交换的筹码,那么这些所谓的好,我宁愿不要,统统还给你!” 见她态度强硬,无视他伸过来的友好的手,凤明煌讷然垂手,目光无波。 “还?你怎么还?无论你怎么还,还什么,都不是我所给予的那些,如歌,这已经不对等了,我不会容许的。” 哈,可笑,他和她说对等? 秦如歌略微红了眼,略微哽声道:“亏你好意思说出这话来,你瞒着我做这些,又对等了吗,公平了吗,老实说,凤明煌,其实我不欠你什么。” “你知道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事情,我是什么感受吗?要不是我亲眼看着这一宅子飘红的纸,我还不肯相信,不肯死心,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们不适合的,你我都是要强的人,性子倔,谁也不肯相让,小事倒还好,可是一旦涉及原则性的问题,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可是为什么还要走下去?那是因为我一直相信着你的为人,相信适当的沟通,再难磨合的问题都会磨得平滑无角,可是现在,是你先拒绝沟通,选择先斩后奏。” “凤明煌,如果你心里不是完全残忍无光,还存着那么一点点情谊,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点夫妻情分在的话,放我走吧。休书,你不愿意我给,你休妻便是了。” 她已经濒临极限了,眼皮沉重得像石头一样,不管怎么说,现在得先离开燕王府。 她不能待在这里,除了揽月和莲儿,还有纳兰龙凤胎,这里的人,都是冰冷的。 尤其是他凤明煌,如果今天她逃脱不成,几乎可以预料以后的日子是如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辞初和慕容汾一定在那边嘲笑她吧,竟然自主送上门去,逃离了一个魔窟,却落入另一个更深的魔窟。 凤明煌没有说话,秦如歌只能扯着虚弱的声音,继续说服他:“你,你放我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对某样东西志在必得、梦寐以求吗,这个秘密,一定可以帮到你的,好不好?” 凤明煌笑意全无:“如歌,现在你已经没志气到要求我了是吗,这种感觉还真不赖,印象里,你好像从来没有求过本王。” 她知道他在故意气她,这样她就有破绽,马上他就能把她钳制。 所以,秦如歌强行按捺了不悦,牙关微紧。 “有关慕容汾、辞初和皇帝的,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他开始逼近,秦如歌等人随之后退:“你能知道的,本王动动指头,也能知道,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秦如歌眉目震动,所以说,他早就知道了慕容汾步废太子的后尘,密谋造反? 那他现在不动声色,又是想做什么。 “本王不仅知道你作为筹码想和本王对谈的资本是什么,更是知道爱妃有了怀疑,第一个通知的人,不是本王,而是容靳,如歌,本王很失望,容靳虽然是你的手足,但是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是说,你希望容靳从那件事情先一步得到什么,好绝了本王的念想。” “秦如歌,我不会放你走的。本王喜欢你的心不假,如果我会放你,这些天也不必煞费苦心瞒着你,办这些喜事了。本王还指望着大婚后,亲自去宫中接你回来的,为什么你会如此贸然就出宫了呢。” 她就该知道,不会这么容易的 秦如歌目光一冷,咬咬牙,扬臂一扔,一枚黑溜溜的软弹飞上天际,炸裂,粉色的粉末漂扬四洒,同时掀了卯兔的披风挡住卯兔暴露在外的皮肤。 她还需要卯兔带她出去,卯兔必须无恙。 毒粉一沾皮肤,大多人就倒下哀嚎了,孟玄色及时扯退凤明煌,凤明煌才避过了一劫。 是她看错了吗,她以为以凤明煌的身手,不至于需要依靠孟玄色拉他一把的。 许是她高烧烧糊涂而来。 难得讨得喘息余地,她们不敢久留,卯兔带着她,火速奔离燕王府。 “王爷,要追吗?”孟玄色问。 “做做样子还是要的。”凤明煌摆摆手,余下没受殃及的守卫便追了过去。 “王爷现在高兴了,满意了吧,这下王妃彻底离开燕王府了。” 凤明煌不语。 孟玄色很是不爽,可是又不能作,便在他周遭来来回回地走动,看得凤明煌眼烦心更烦:“你走够了没?舍得停下了不?” 他停是停了,但是那脸气的呀。 “王爷,那天霍箐问我一句话,王爷会死吗,今天,我也想这么问一句。” 凤明煌白了他一眼,便越过他,追上秦如歌一行人离去的方向。 地覆积雪,是今早堆积的未融的新雪。 凤明煌沿着她踩出的脚印,一脚一步印了上去,上面的血迹,好似滴在他的心上一般。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来伤害她。 那个傻丫头,说是从来不识情滋味,头一回,便这么惨痛,而接下来,还陆续有来呢,这一桩,不过是前菜。 容凤二族间的诅咒么,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应验的迹象。 燕王府是大,可是从来不像今天这般,似乎离长安城大街遥遥难及,是时间慢下来了吗? 好似难熬的时候,时间都会比往常要慢许多。 “月姨,莲儿,服下这个,这是解药。” 刚刚只遮蔽了她们两人部分肌肤,卯兔就连拖带拽带上她们三人奔离,莲儿揽月现在还是感到有些瘙痒疼痛。 “小姐,刚刚中毒的那些人都会死吗?” 莲儿想起刚刚的惨相,有些怵,虽然王府里的下人,现在大多是生面孔,可是兵哥哥们还是那些,有些和她们关系还不差来着。 “不会的,他们也是命令在身,不得已而为之。那种毒粉只会让他们痛两天,躺躺就没事了。” 而且,今儿还是有风的,她不会冒着毒粉吹到那人身上的危险,去下狠手。 秦如歌苦笑,心底嘲讽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是这么不争气,还处处为他着想。 果然,世上最可怕的是习惯。 燕王府的追兵,如影随形,还有后来者加入,成摞成片地追在她们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是她们也终于见到燕王府的大门了。 “拦住王妃!” 随着凤明煌一声厉斥,守着大门的护卫,便似横山,挡在她们前面,还好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卯兔很快就摆平了他们,突破重围冲出燕王府。 可是,到了街上,也不意味着安全,她名义上还是燕王府,凤明煌若执意要抓她回去,她依然危险,除非入了容侯府旧宅的势力范围。 校园港 恋耽美 221.221.逞强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卯兔,往人多的地方走,我们回哥哥那里。” 卯兔点头。 人多便是屏障。 二话不说,秦如歌一行人便没入人潮中。 燕王府的追兵追了一会儿,就被孟玄色叫停了,王爷倒是没跟过来撄。 “人多的地方,你们就别蹚浑水了。去容侯那里要人吧,王妃一定在那里。” “是的,孟爷。偿” 孟玄色揪住为首之人的衣襟,低声在其耳边道:“如果容靳不肯交人,你们意思一下就行,留下部分人手在他府上周遭守着,其余人等撤退,明白?” 那人半响才回神,抱剑道:“明白。” 王妃,应该会很失望吧。 上门要人,但是主上却不出面,只让下属去威逼她,如斯看轻,这下二人恐怕嫌隙更深。 容靳那边,他正带了一套夜行服,便打算出门。 岂料变故突生。 “侯爷,燕王府的兵,正冲着我们宅子来!” “什么!?” 容靳拧眉,拂袖踏出房间,他召集了旧宅里的护卫亲卫隐卫各种能打的卫,便脚步匆匆赶着出去。 他不做二想,如歌才刚回燕王府讨说法,这才多久,凤明煌就派兵过来旧宅,看来如歌出事了,很可能开罪了凤明煌,现在正往旧宅这边逃。 傻丫头,可别真的自投罗网啊,凤明煌正守在这边等着你呢。 容靳到底是小觑了秦如歌,在燕王府围困容侯府旧宅的前一刻,她们跳门而入,守门的家伙也是机灵的,秦如歌等人后脚入了,他们便关门落闸。 秦如歌一时没缓住冲劲,栽倒在黄地上,青丝及朱衫均沾满尘土。 “小姐——” “王妃——” “如歌——” 亲近的几人,七手八脚把她拉起来。 她苍白着脸:“我没事,就是一时没看清路,绊倒了。” 容靳轻柔地拂拭走她脸上的砂粒,妹妹如此狼狈,凤明煌那家伙,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怎么会选择派人把旧宅围了,你和他谈判失败了?” 一墙之隔,他们清楚听到兵甲冰冷的攒动声。 而眼前厚重的朱门,叩声清脆响亮。 “容侯可在?请把王妃交出来吧。” 容靳不悦到了极点,将她挽到一边,避走朱门外能见的视野,容靳便铁着脸负手过去,使眼色让人开闸。 厚重声起,容靳泛冷的姿容,便现于人前。 一袭黑缎裘衣,将他衬得高贵莫测。 “交出来?这是个什么词?本侯的妹妹,你们的王妃,是犯人还是货品?” 这 来者面面相觑。 “凤明煌呢,让他亲自出来见本侯说个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燕王府的人,眼里可还有王法,莫名就把本侯的府邸围了,可有向上问准禀奏?” 那听了孟玄色吩咐的头头上前一步:“请容侯见谅,实是王爷爱妻心切,适才王爷和王妃拌嘴几句,王妃一时受不住,便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来,伤透了王爷的心,王爷现在只是想把王妃请回去,好好谈一谈,解开误会罢了。末将用词不当,是末将的错,不关旁人。” 容靳冷哼拂袖,背过身去,冷怒道:“夫妻吵架,人之常情,闹闹别扭也没什么,不过,既然能逼她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来,那么也一定是你们王爷逼人太甚。有些事情,我当众不点破,你们最好识得好歹。如歌现今情思郁结,不想见他,就让如歌在本侯这里待着吧,反正容侯府旧宅,就好比她的娘家,她想来就来,想走才走,若是有朝一日她想明白了肯原谅你们王爷,本侯一定亲自把她送回燕王府。” 不等对方答复,容靳高傲甩手,便见两侧人手复又把朱门合上。 那为首之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按照孟玄色早先交代的去做,留下部分人手“保护”王妃安全,余下的,便领回燕王府向王爷复命。 秦如歌虚弱地苦笑着。 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全听了。 误会? 凤明煌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误会什么。 可是,事情到底是生得太突兀了。 凤明煌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难道都是在虚与委蛇吗? 那些好,都是泡沫?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凡事不能单看表面,任何人都不能尽信,包括自己。 只有先离开他,站在远一点的距离,她才能稍微看清楚事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在此之前她得先好好活着。 秦如歌死死按掐住腹部,靠着过人的意志力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她循着关门声,往容靳颀长的身形看去,便见他拿着一个很单薄的包袱。 她挑开缝隙看了眼——夜行衣。 “你正准备出门吧,我拖了你后脚了。” “兄妹俩说什么拖不拖的,下次不许这么说了。” 秦如歌莞尔一笑:“你忙你的去吧,我不碍事,正好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捋捋这段日子生的事情。” “可是你”容靳不安地盯着她的血污之处。 “对,我还得重新包扎伤口,都拜那该死的辞初所赐。哥,要是有机会,以后一定要帮我狠狠揍他一拳,打得他满地找不着牙才算回本。月姨,莲儿,扶我进去吧,还有我的医药箱,落在宫里了,你们去准备些医药用品来。” 三个女人搀着秦如歌走了老远,容靳还能听见她滔滔不绝的声音。 他想留下来陪着她的,可是他知道,如歌不希望这样,为了她,他不想到宫里走这一趟,也得走。 若果凤明煌和她真的无法挽回,那么,只有容侯府足够强大,她才有个可以避风避浪的安身之地。 “莲儿,偷偷看一下,我哥走了没?” 莲儿无辜地眨眨眼,便拿手遮脸,从指缝里偷偷看去:“小姐,侯爷走了!” 走了么,那就好。 最后一丝神智,彻底沉睡。 她尚未来得及做安排,让她们帮忙处理伤口便晕了。 “揽月姑姑,这可怎么办呀?”莲儿急得跳脚,还是揽月镇定:“快,来人,到神农堂请个大夫来,自己人包管信得过,如歌一定会没有事的。” 卯兔点点头,道:“包扎伤口,我还是在行的,你们不用过于担心,快把小姐送入房间。” 华灯初上,大夫终于来了。 侯府的灯,似乎格外澄明透亮。 其实大夫能做的不多,也就给她缝合伤口,开了几贴镇痛止血的药罢了。 “王妃没什么大碍的,过了今夜就好。待她身体没那么虚,便多熬些补血的汤饮,让她服用一段时日就与常人无异了。” 听大夫这么说,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整夜,便候在秦如歌身边,守着她。 侯府旧宅的人将大夫送到街上,大夫还语重心长地交代着料理燕王妃病情的注意事项,只见大夫前脚刚走,便有人急匆匆隐入夜色里,往燕王府而去。 那人一路无阻,直入燕王府书房,便见凤明煌正凭窗看弧月,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孟玄色这几天简直不敢离他远,除非他有任务派他出去。 “王爷,听请入侯府的大夫的意思,王妃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没有性命之危。” 凤明煌眼底终于有了一抹亮色,孟玄色见之,心底感叹,主上总算放心了吧。 “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许透露给任何人,清楚的话,就退下吧。” 那人为他们合上门扉。 凤明煌这才移步坐在贵妃椅上,双肘支着膝,握拳抵着额际,闭目深深吐纳。 想着今日她看他的眼神,凤明煌便觉得心脏似被拿捏,难受得紧。 “玄色,本王要入宫一趟。” 孟玄色蹙眉,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主上也想亲眼看看皇帝是怎么死的吗?” “不想,一来,他还不配让本王恨。二来,这件事情,不用看也能猜到是什么境况。” “那”他为何还要去呢? 凤明煌身形微晃站了起来,解了他的困惑:“你家辞色好像太过于得意忘形了,本王去提醒他一番。” 他得找事情做,不能闲下来。 “可是通往宫中的密道,王爷已经封了,再没几天就全数捣毁完毕,填土封禁,王爷打算怎么进宫?” “本王没有告诉你,还有余下一条最隐秘的通道还没捣毁,正好便是通向本王要去的地方。” 凤明煌带着孟玄色一起入了密道。 的确,是孟玄色不曾走过的路。 不过密道通往的地方,却是他所去过的——皇帝寝宫。 燕王府竟然造了两条不同的密道通往皇帝寝宫,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孟玄色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捣毁的那条,通往的地方太多,败露的机会稍微大那么一点,必要时,为了避免麻烦,必须捣毁,而这一条单独隐秘的密道则安全很多,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藏匿于此,甚至摸入宫中挟持了皇帝,也未尝不可。 这通道,不仅隐秘,就连开合的机关也设计得天衣无缝,石门开合,竟无声无响。 皇帝寝宫外,有人敲响了门:“端王殿下,祠部司又来了人请求面圣。” 慕容汾不用想也知道,还能是为谁而来,还不是慕容琰他们的身后事宜。 今夜很是关键,他极其担心外人干扰。 反正他很快就要坐上那位子了,六部之事,便是他之事,罢了,权当是父皇传旨,实则他代为处理就是了。 “先生请稍后,本王去去就来。” 慕容汾离开没多久,凤明煌便自黑暗中现出半边明亮,另一半依然笼罩黑暗。 辞初似有所觉,抬眸侧目,见是他,便大惊失色了。 “燕王!?” 他以最快速度收敛了自己的失态,将他们引到没有光的一角说话。 “王爷怎么贸然进宫,更是从密道出来。要是让端王现,恐怕就麻烦了。” “是谁做主让你告诉如歌,本王要迎娶昭华公主一事的?” 凤明煌的眼神,似是要吃人般阴狠。 竟然是追究他的责任而来的,又是因为秦如歌,燕王,他的心,真的长肉了。 辞初垂首,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敢直视凤明煌:“今日秦如歌有心闯宫,指在破坏王爷和我们的布局,这样的女子,也配当燕王府的女主子吗?” 很好,他倒是说得字字铿锵有力。 凤明煌笑了,讽刺的笑,指腹危险地摩挲着腕部:“孟辞色,本王真不知道,你会对燕王府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你何曾有一天在燕王府待过?你有何资格评断燕王府的一切!?” 他何曾有一天在燕王府待过? 是,他切中要点,他一天都没有待过。 被选中,送入燕王府的,是孟玄色。 校园港 恋耽美 222.同母异父?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22.同母异父? “在下不敢。” 说是不敢,可是凤明煌却察觉了那么一丝不情愿。 看来,让他跟在慕容汾身边,的确是一个变数。 凤明煌和辞初之间,气氛诡谲。 辞初的倔强,还有不经意间泄露的一丝傲气,大抵挑起了主上不满之心。 孟玄色咬咬牙,忽然上前扇了辞初一个大耳光。 声音之响亮,恐怕外面的人都听得到,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此上心。 这一巴掌,打愣了辞初,消化半宿,才讷然转过正脸,目光算不上和善直盯着孟玄色。 今日他仗着燕王的势,爱打爱骂肆意妄为是吗。 然而辞初眼帘半垂,却现凤明煌摸在腕腹的指尖缓缓撤退,辞初不是滋味的将头垂得更低,侧遮住他红肿的脸颊。 救命之恩? 谁稀罕。 “你真是糊涂,怎么可以连王妃都利用呢。”孟玄色见他似想反驳,便赶紧怒斥,先堵了他的话:“不要辩驳,既然宗家将我们送到王爷这里,王爷的命令就是天,你私下搞小动作,不听王爷安排,到底想搞什么烂摊子。” “当着我的面,你都能这么说,玄色,私下里,你到底在王爷那里打了我多少小报告?是不是王爷完全不信我了,你才高兴?” 凤明煌冷哼:“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本王信赖的吗?” 闻言,辞初忽然掀起眼帘,眸底晶亮得瘆人:“是啊,王爷的信赖,都给了玄色。不过——” 辞初话锋一转。 “对如歌小姐的态度,可不是在下自作主张。王爷,孟辞色顶上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是孟家整个宗族!” “若果没有他们的意思,在下怎么可能枉顾主上的命令。” 孟家 他们把如歌当做是眼中钉了? “玄色,这一点,你最清楚不过了,你敢说宗族没有传讯息给你?冒犯一句也要说了,王爷,我们孟家人尊明阳大长公主后代为主,也是看在王爷身上流淌一半明氏血脉的份上,可是我们乃宗家子,自该最先听从族中长老的命令。事关家国涉及安危,族中长老对于王爷沉溺情事大为不满,这才叮嘱在下一定要借机把秦如歌除去。” 孟玄色担心凤明煌一时头脑热,将辞初当场格杀,赶在他意有所动前,压了压他的手。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孟玄色这才现主上其实很冷静,并没有动怒迹象。 所以,王爷是没有他想象中这么在乎王妃? 还是说,他在乎,但是他压抑。 以孟玄色对凤明煌的了解,他赌第二个。 这时,辞初忽然有一种异样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 他抬眸扫视殿内各个角落还有横梁,空落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正想抬头上看,凤明煌忽然指了指辞初身后:“慕容汾回来了。” 辞初猛然转身,果然便见大门从外被人推开,他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着,很少有跳的这么快的时候。 燕王! 他大惊,想着得快把他掩护好,然一回头,哪里还有人影。 “先生,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辞初虽然身处暗处,但是慕容汾一眼就看到了他。 辞初不动声色从边上拿过一张帕子:“琴上落了灰,在下找东西给擦擦。时辰也差不多了,殿下,可以开始了吧?” 眼前是慕容汾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难熬痛苦的时刻。 他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沉沉点头:“嗯,开始吧。” 然辞初刚持着帕子经过龙床边上时,一股子灼烧般强烈的感觉从侧首扎来。 他惊讶地微微偏过脸,惊见皇帝竟然醒过来,双目圆睁怒视着他和慕容汾,将他五花大绑的绳索竟然全都断了。 皇帝跳了起来,拔下挂在床帐上的佩剑,向前刺去,慕容汾离得较近,而且看皇帝的动作,也像是冲着慕容汾去的,而且他还嚷嚷着:“孽子!” 辞初及时的拉扯,成功挽回慕容汾一命,随即二人便徒手在皇帝利刃攻击下狼狈防守。 慕容汾脸色死白,衣袍被割破了好几个口子。 父皇想杀他。 好狰狞的一张脸。 到头来,还是只有母妃希望他活着,好好活着,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寝宫很大,慕容汾和辞初被皇帝逼到内里阴暗处,父皇的脸,渐渐逼近,近到似乎就在眼前。 他听到刀锋破击空气的震颤声在耳边划过,慕容汾彻底傻眼了。 皇帝闷哼一声,黑眸在黑暗中烨烨光,倾注了全身之力握住的剑柄,坠落,打在慕容汾肩上后,滑走,哐当一声掉地。 皇帝垂首看着慕容汾停顿在他身前的手,似乎正持着什么,是匕首。 匕刃完全没入他的血肉里,插在脏腑要害之处。 “直击要害么,朕的汾儿,终于长大了。” “父父皇” 慕容汾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还有资格喊他父皇吗,刚刚那一剑刺来,原来并不是向着他的面门而来,父皇压根没想要他的命。 而他,一下手,下的就是死手。 慕容汾忽然后怕,见鬼似的放开窝柄,踉跄后退。 他将双手举到眼前:“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他这双手本来可以干干净净的,辞初会帮他解决一切,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慕容汾尚未从冲击中走出来,只见辞初忽然动手,将皇帝腹部拿匕首横切而过,确定皇帝再无回天之机才作罢。 “辞初!你干什么!?”慕容汾现这回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跑上前去推开辞初,不稳当地扶着摇摇欲坠的帝王,“父皇,你别死,儿臣这就召御医来,御医没这本事,儿臣就找秦如歌,找外出寻药的女医,找柯凡,找举国各地的神医,你等等,等等儿臣。” “汾儿,不要自欺欺人了,朕知道自己的状况,朕活不到明天了。” 慕容汾现在脸苦得就像在哭丧一样:“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二皇兄一样图谋不轨,为什么那一剑要偏?” “父皇,你是不是故意要以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惩罚儿臣?” 皇帝指掌颤抖着攀上慕容汾脸面,细细抚摸一遍,汾儿出生以来,他都不曾好好认真打量他。 现在终于活到头了,他以为不舍的王位,终于还是交给他最寄予厚望的皇儿手上,而真正难舍的,是他一辈子寻觅的爱情和亲情,前者他得到过,也抛弃过,是他至死的遗憾,后者,也要即将到头了。 “汾儿,不要责怪自己,这都是命。朕以前,也是像你一样,就这么走下来的。朕刺你皇爷爷的那一刀,比你更狠。” “汾儿,朕快不行了,有件事情,临死前一定要跟你说,你母妃,她并非你生母。” 父皇说什么,母妃不是他亲生母亲? 慕容汾如受晴天霹雳,这信息炸得他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孩子,你是朕和明阳的孩子,你身上流淌着西凉人和南越人的血液,而且是西凉南越最高贵的血统,你不该自卑,因你是西凉南越最尊贵的人。记得,父皇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勤勤勉勉当一名好帝王” 慕容均用生命中最后一点点时间,极尽所能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他还把一统西凉南越的希望寄予在慕容汾身上。 然而慕容汾现在乱得很,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直到皇帝忽然脸色转阴,阴狠地盯着角落里一处暗影。 两道难以察觉的人影一晃,隐没得更难以现了。 又听皇帝道:“汾儿,杀了——” 慕容汾懵然了,伏倒在他身上的身体尚有温度,可是他却听不到对方的心跳声和脉搏跳动了。 慕容汾忽觉自己如坠冰窖。 辞初快速收回手,绕到慕容汾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切。 没想到皇帝还能说这么多话,还好他及时令他咽气,否则燕王在这里一事,大概便暴露了。 原来,皇帝刚刚想刺的,是燕王 也就是说,刚刚他会见燕王的一幕,落在皇帝眼里了,幸好皇帝没能把这档子事爆出来,否则他这双面人就该遭殃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23.你连和你睡觉的女人是谁都能混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23.你连和你睡觉的女人是谁都能混淆 “你说什么,父皇,我是谁的孩子?父皇,你把话先说清楚,父——” 慕容汾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辞初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道:“殿下,小点声。” 慕容汾扒下辞初的手,双目猩红,声音微哽:“人都死了,反正都要报丧的,有什么可掩饰的。” 由于辞初站在慕容汾身后,慕容汾看不见辞初瞥了阴暗处一眼。 “国丧期间,一年内禁婚嫁及战事,还有几天,燕王就要迎娶昭华公主了,在下以为先让此事过了,再对外宣称皇上驾崩比较好。” “凤明煌的婚事,难道比父皇驾崩还重要?”慕容汾的语气充满火药味。 他紧紧抱着父亲已然僵直的身躯,泪水渗入皇帝间。 “殿下,请节哀。新帝即位,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大局初定,很容易让西凉东晋有机可乘。在此之前,燕王和昭华公主的婚事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慕容汾现在已经冷静了不少,已经能分析情况了。 辞初说的对,西凉废帝一事已时过境迁,他们已经缓过一口气,现在乱的是南越。 不过,要是让凤明煌娶了西凉公主,岂不是让他背后的力量更稳固? 这对慕容汾而言,很危险。 “先生,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还是说,应该破坏掉他和昭华公主的婚事,让昭华公主改而入我端王府比较好。” 孟玄色很是鄙夷,适才还一副大孝子的模样,现在呢,枉顾守丧期不能嫁娶的规矩,还想截主上胡。 辞初压低声音,凤明煌孟玄色听来,有些模糊不清。 “不可,昭华公主的态度,对燕王是志在必得,殿下也是看在眼里的,昭华公主代表的,何曾是她个人的意愿,分明是戚颜那老匹夫的意愿。” “请恕辞初无礼,其实,以老匹夫的深谋远虑,他是看不上殿下的,在他眼里,只有凤明煌才是足以颠倒南越的乾坤。不过殿下不必气馁,他们越是看轻我们,对我们而言越有利,这样才能在他们无所防备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以弱示人,扮猪食虎。 谁能笑到最后,那可说不定。 慕容汾只知道,都战战兢兢走到这一步了,为何不呢? 如果能除掉凤明煌,何乐而不为,先用糖衣炮弹软化他吧。 想到这,慕容汾便摸摸父皇僵冷的尸身,在其肚腹上摸出一片血。 慕容汾眸底一片黯淡:“可是,父皇的尸身,该如何处理,这么放着这么多天,该臭了。” 他已是不孝,怎能再糟蹋他的尸身。 “这一点,殿下请放心,五更天的时候,会有人将冰棺偷偷运过来,那冰棺可容人尸身百日不腐,皇上睡在里面不过区区几日,没问题的。” 五更天未到,辞初先前交代的人就把冰棺送来了。 运送的人放好冰棺后,他便挥退他们,跟在他们后面掩上门,同时偷偷扫了内室一圈。 那种威逼感消弭了,看来他们已经不在了。 黑衣蒙面人在屋顶上穿梭,身后有什么紧紧追随。 他速度尚欠一筹,终究还是停下来和那人过招,在一条月光寂冷的胡同小道。 蒙面巾被暗器钉走,容靳英俊的面容覆上月霜。 他目光一凝:“凤明煌,真没想到,你和慕容汾竟然还有这种关系。更没想到,辞初竟然是你的人,你倒是下得一手好棋,还和西凉那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孟家有所牵连。” 提起孟家的时候,容靳暗暗扫了孟玄色一眼。 他怎么就没对孟玄色的姓氏起疑呢,实在是孟姓在南越太常见了。 凤明煌勾动唇角:“容靳,你不必装作现在才知道辞初的身份,你早就怀疑他是本王安插在慕容汾身边的针了不是吗?可惜呀,效忠于容氏的纳兰世家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嘛,纳兰惜来长安多久了,辞初在慕容汾那边的地位依然坚如磐石,你们怎么也动摇不了。” 凤明煌拾步上前,食指戳了戳容靳的心窝:“小心,别把自己搭上去了,大舅子。” 凤明煌越过他,正要离开胡同返回燕王府。 容靳的声音从凤明煌背后传来:“只要我把你们之间的勾当拆穿,你说,慕容汾是信我还是信你还是信那戏子辞初。” 凤明煌身形顿住:“你想怎么样,本王姑且听听。” 容靳愤然转身,声音略响:“取消和昭华公主的婚事,哄回如歌。” 凤明煌出几声轻笑,微微摇首。 “坊间都说你为你妹妹,杀神杀佛都愿意,还真是不假。”凤明煌眉目逐渐霜冻,冷然道:“你想到慕容汾那里告我,是因为你刚刚的所见所闻。可是容侯三更半夜穿着夜行服趴在屋顶上偷听偷窥,其心何尝正派了,你把本王抖了出来,便意味着把你自己和你的容侯府搭上,容靳,你不是这么蠢的人吧。” “容靳,没用的,不要白费功夫了,昭华公主,本王一定要娶。你既然已经知道孟玄色和孟辞色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场婚礼本王志在必得。” 容靳咬牙,以剑刃指着凤明煌颈后,孟玄色戒备地拦在剑刃前,警告的眼神直盯着容靳。 “你以为我会让西凉的势力入侵南越?” 凤明煌低叹:“大舅子,你就这么小看你这妹婿么,为什么不能是本王的势力渗入西凉,非得是西凉把持了本王?” “你这是在赌!” 凤明煌笑了,很是认同的模样。 “没有过豪赌人生的人,是不会明白本王感受的,容靳,你到底还是太幸福了。”凤明煌身形微动,散懒的声音回荡在凉薄的空气中:“本王不妨现在就和你赌一盘,就赌,你敢不敢现在刺本王后颈一剑。” 容靳维持原动作,眼睁睁看着凤明煌就要拐出胡同了:“凤明煌,你的良心呢,你怎么就不问问如歌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他自己声音的回音。 容靳讨了没趣,只能丧气地往他的侯府旧宅走。 慕容汾亲自把皇帝放在冰棺里。 亲手杀死他的感觉,犹在手上。 这个男人,仁慈的时候,会让你忘了他的残忍,他真残忍。 慕容汾走到墙边,一拳擂打在壁石上,拳头生生在墙面磨出血来。 辞初心中了然他在介怀什么。 “殿下” “辞初,你能明白吗,本王喊了一辈子的母妃,并不是本王的亲生母亲,明阳公主?凤明煌的母妃?哈,哈哈,这算什么,所以父皇是偷了凤今曜的女人,而我,却是那个不该存在的孽障?” “辞初,本王这不堪的身份,要是二皇兄早点知道,是不是就不用走极端了?” “怪不得,怪不得太皇太后那老东西明明避世了,还得插这一脚,原来是因为本王的血统太脏。” 一个偷人之后生下来的孩子,这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还有,凤明煌竟然是本王同母异父的兄弟,滑天下之大稽!” “本王早该猜到的,都是先天有所缺的,他身中剧毒,而本王,则当了二十年的病罐子,原来是同一个母胎,同样胎中受损。” 慕容汾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大笑,只能捂着嘴,指缝喷出压抑的笑气,可是辞初看到的,只有慕容汾眼角的泪水。 辞初过去将他扶到床上,抚着他的背安慰:“殿下,天亮之前,殿下必须收拾好所有情绪,现在,把握这最后一点时间,放任自己吧。” 慕容汾听罢,倒是抹走眼角点点晶莹,神色呆滞,他过去扶着冰棺,默默看着皇帝竟然算得上安详的面容。 慕容汾不由心想,父皇难道走得一点遗憾都没有吗,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是啊,父皇解脱了,现在由他接|班,被谷欠望所束缚。 不过,适才父皇说,他也曾一样,是什么意思,父皇竟然也曾像他今日一样,弑父吗? 天微微亮的时候,慕容汾和辞初便离开了皇帝寝宫,一夜未合眼,慕容汾身心又受了巨大打击,回他自己的寝宫后,躺下就睡死了。 而皇帝寝宫,密道又开了。 这是今日来的第二拨不速之客,也是两人,只是浑身都是湿哒哒的。 密道为了必要之时方便潜逃,还有一条支道通向长安城郊外的湖泊。 水下造路,神不知鬼不觉,第二个出口只有凤今曜凤明煌父子知晓。 来者,赫然是凤今曜和柯凡。 “把他移至密道吧。” 柯凡听罢,便将皇帝的尸身抱到密道里,便合上机关,壁灯早已点亮。 “主子请稍退几步,老夫这就把他弄醒。” 凤今曜依言后退半步,柯凡便在慕容均身边蹲跪下去,食指中指伸直,点了他周身几个大穴。 奇迹生了,之间本来绝气的人,忽然通了气,闷哼一声后,没过多久就悠悠转醒了。 皇帝抖了几下眼皮,便睁开眼来。 这一睁眼,他大惊,他愕然。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个男人! “凤今曜!你死了!?”慕容均惊觉周身有如石压,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怪了,若果他死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是以灵魂姿态存在了,那他为什么除了能视物,什么也做不了,难道死后的感觉是这样的?慕容汾没有多想,又讷讷道:“怪不得朕那几晚会梦见你,原来你死了,怪不得了” 凤今曜嗤声,推开柯凡后,将慕容均一把揪起来,声线冷沉道:“看清楚,我是活的,你才要死,你很快就会死了。你能活到现在这一刻,还是因我一念之仁,留你听完真相再下黄泉见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包括容蘅那丫头。” “你说什么,你没死?不要,朕不要听,你滚,朕明明做好心理准备下去见阿蘅和明阳的,你为什么要毁了朕的梦,你这个恶鬼,从前抢了朕最爱的女人,现在又来破坏朕的梦!你休想!” “不对,你没死,你回来了?你回来干什么的?你选择在汾儿即将继位的时候回来,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仅想毁掉朕,你还想毁掉朕和明阳的孩子是吗,你休想!” “你和明阳的孩子?” 凤今曜眸底的不屑和不以为然,让慕容均内心惶恐,他想说什么? 他忽然不想听了。 慕容均打算咬舌自尽的意图没有瞒过凤今曜,他擒住他的两颊,致使慕容均合不了齿关。 “皇上,听一听嘛。”凤今曜此时可算得上面色温和了,而且温和得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慕容均,你连和你睡觉的女人是谁都能混淆,你凭什么说你爱明阳?” “你闭嘴!少在这里骗朕,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朕死不瞑目?做梦去吧!” 凤今曜冷然笑笑,将他摔在地上。 “早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没关系,马上就让当事人跟你对质。” 校园港 恋耽美 224 224.她要回去,回到燕王府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只见一人从柯凡身后步出。 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体态轻盈婀娜。 眉眼竟然和故人有几分相似! 慕容均惊讶地张开嘴,然而很快反应过来,眼珠左右晃动,代替了他的脑袋摇头:“不,不可能,她虽然有几分形似明阳,但是面容还是差太远了。” 女子似乎早就猜到他的疑虑,便垂下脑袋,指腹在脸上捣鼓摸索着什么,直到她再次抬起头来,密道里的光将她的脸蛋打亮偿。 和西凉大长公主如出一辙的姿容,天衣无缝,又听女子道:“阿均,你忘了我了吗?” 这声音,娇柔似水,是她,的确是当初的她撄。 “你——”慕容汾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眼白里爬上血丝,一脸惊恐。 “阿均,这么久了,你再见到明阳,不高兴吗?” 女子跪坐在他身前,素手轻轻攀上他的脸颊:“不对,阿均,忘了告诉你,我不叫明阳,我叫冰轮,连明这个姓氏都不能用的贱民之女,也是明阳的异母姐姐,我只比她大二十三天。可没想到,最后能颠覆西凉南越的人,竟然是我的孩儿。” 女子扯出一朵温婉的笑靥,像是当初缱绻时那么暖。 在慕容均你你你个不停的声音中,她撤回指尖,眸底没有一丝温度:“对,我和明阳妹妹一样,从来不曾喜欢过你。我只是听从宗家的吩咐,代替明阳替你生下这孽障而已。” “不可能,你不是她,凤今曜,你以为这样安排,朕会信你吗?” 凤今曜还来不及说什么,冰轮便将左侧衣服褪至腰下,露出粉色肚兜,还有一片光洁后背——后背上天然印染着一朵红梅般的烙印。 “这个红梅胎记,皇上可还记得?明阳身上可没有的哦。” 看到这胎记,慕容均当即憋了一口血,后来实在忍不住,喷洒开来,冰轮明明可以避开,她却不愿动弹,任由血沫污身。 柯凡此时幽冷的添了一句:“那假死药的效用,只护住了皇上一点心脉,气急攻心可是最忌讳的。” 慕容均恨不得马上死去,他不想知道,都死了还知道来干嘛用? “死无对证,朕不信”皇帝气若游丝。 “谁说她死了?她若是死了,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凤今曜冷冷抛下一颗巨石,在慕容均心里激起汹涌的浪花。 “你说什么!?” 明阳,明阳她没死?怎么可能,她那一身毒,本来在凤明煌出生后,她就该一命呜呼了。 是他,是他慕容均,偷天换日,将她从灵柩偷换出来,喂她服下以天价买来的禁药,可保她三年性命,才有了后来那一段 只是一年后,凤今曜终究是找着了他藏着明阳的地方,把她再次抢走。 然后凤今曜偶尔会回燕王府,但是明阳就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一开始的时候,阿蘅负责去追踪明阳。 可是,一直到阿蘅死前,都没有他们的声息。 直至凤明煌十岁,还有那件事生后,凤今曜也跟着彻底没了踪影。 算算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明阳早该死了。 可凤今曜现在却说,明阳没有死,怎么可能! 难道凤今曜找到了另外的禁药? “慕容均,你不好奇,我们当初是怎么知道你会来灵堂抢明阳的尸身吗?” 凤今曜这是暗示他,他身边有奸细!? 慕容均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来。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只除了一个他压根不会怀疑的人。 “阿蘅”皇帝彻底疯了,不是的,一定不会是阿蘅,凤今曜一定是连他死都不愿放过他,所以才把他所信任的那些人一一在他心里击碎。 可是,除了容蘅,他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个傻子,容蘅她是真的拿你当朋友和亲人,所以才会这么做,不然,以我的脾性,大不了和你玉石俱焚。当然,我,你,还有容蘅,三个人一起长大的,她拿你当朋友,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吗?她只是不把对我的关心在你面前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整日活在猜疑嫉妒和奇强的掌控欲中的人,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自从明阳对你彻底失望,感动于我的付出以后,容蘅就一直对我们暗施援手,就连最后我抱着明阳逃上天山雪顶,也是她一路护送。那日你让她去追杀我,她是不是有让你给她通行各个城关的玉令?你说,守城的人看到她,谁还会不让她通行,大名鼎鼎的都统大人,那个当兵当将的不认识她,那玉令,是给我用的。” 先前,慕容均给了慕容汾闷头一击,慕容汾消化不了。 现在,慕容均自己亦然。 那玉牌,真的就是关键,是死结,只能如此理解了,这是最合理的说法,他当日太高兴,也太激动于即将得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便也没多想就应了容蘅的要求。 现在想想,那日劫尸太顺利,顺利得不合常理,原来是凤今曜的声东击西之计,趁着他松懈之际,成功将真正的明阳运出长安城。 想到这里,慕容均恼羞成怒,接连被两个他所重视的人所背叛,这种感觉,挠心挠肺。 “容蘅,朕如此厚待你,你竟然这么对朕,容蘅,你该死,你该死——” 噗的一声,因凤今曜一脚踢来,慕容均滚了一圈,本就奄奄一息,这下再被打出一口血,竟开始眼白上翻了。 趁着他还有最后一丝神智,凤今曜还不打算放过他。 “你还有脸骂她,她一直在尽责,将你疯狂扭曲的举动掰正,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你这辈子,唯一对得起她的,就是给了她一个秦伯夷,可你最对不起她的,就是送进秦府一个李姮娘,还有害得她因你惨死。” 慕容均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难道凤今曜也在现场? 凤今曜不语,冷笑着半背过身,将手拂至侧首,中指拇指蜷起,两指间似有极其细小的针。 “你自己亲自下去问容蘅吧。” 滑落,两指一弹,暗器没入慕容均胸腔,贯穿心脏,抵达其背。 慕容均哼都没哼一声,便绝了气息,只有两眼,死不瞑目。 凤今曜褪了他的衣服,用磁石将针吸出 冰轮竟从际拿下针线来,在其胸前胸后缝补缺口。 处理了慕容均嘴角血迹之后,柯凡便将他放回冰棺。 凤今曜一行人从密道另一出口泅水而出。 柯凡很厚道地将冰轮拉上岸,他将早就准备在岸上的干衣袍拢在冰轮身上,然而冰轮还是冻紫了脸,咳个不停。 “你的身子一向都差,现在还泅水,恐怕得病一阵子了。” 凤今曜此时却隔开柯凡。 “对你那除了一出生见过一面的儿子,会不会生了别样的感情了?” 冰轮紧了紧衣袍,苦笑:“那不过就是一个计划中的产物,谁会对他投放感情,就算我愿意,宗家那边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放心吧,在西凉的时候,如果没有明阳妹妹,我早就死了,更不可能有机会被送到孟氏宗家当养女。要知道,在宗家当养女,总比在西凉宫中当洗衣婢的好。我不念着谁,都会念着明阳妹妹的。” 是嘛。 凤今曜不置可否。 对于这个有几分神似明阳的女子,他是不信的,无关偏见,而是她身上散的气息,还有某些神态眼色,实在像极了阴沟里的鬼魅。 那是不甘心,憾恨,还有愤世嫉俗。 “柯凡。”凤今曜摆摆手,示意柯凡把人送走。 只留下凤今曜一个人在湖边看风景了。 冰轮,恐怕会是下一个慕容均,该杀的。 可是,他还希冀着有一天,明阳能够醒来。 到时候,由她来决定冰轮的命运吧。 而现在,长安城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明煌也该自己承受这一切了。 至于他,当然是要回到他的妻子身边,守护着曙光来临的那天。 他知道,关键就在于容蘅的女儿身上,可是,还不是时候 容侯府旧宅。 一夜之间,秦如歌跨过鬼门关不止,现在的精神劲,还格外清明,她甚至在动作幅度不大的情况下,可以下床出去走动了。 秦如歌很好奇皇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容靳换下那身夜行服之后,便摒退了所有人,关门和秦如歌密谈。 “我会告诉你一切,如歌,可是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好,你说。”哥哥这么一说,把她的心都吊起来。 “第一,皇上已经死了,本来是打算辞初动手的,可是后来阴差阳错,慕容汾亲手杀的。” 这第一,秦如歌已经听得相当震撼了,容靳的第二第三还陆续有来。 “第二,慕容汾身边那个乐伶,是孟玄色的亲属,西凉孟家宗族安插在皇室的针,也是凤明煌的人。” 西凉孟家,和凤明煌 还有辞初,竟然是双面人,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第三,慕容汾,也是明阳大长公主的儿子,是凤明煌同母异父的兄弟。年贵妃,只是慕容汾的养母,这是皇上临死前说的。” “什么!?慕容汾和凤明煌是亲兄弟!” 秦如歌大惊,从椅子上直直站起,椅子都被她顶翻了。 容靳不顾她的震惊,继续冷然道:“虽然慕容汾和凤明煌是兄弟,可是这只会让慕容汾更嫉恨凤明煌,因为慕容汾和性子皇上一模一样,他容忍不了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出身的,更恨凤明煌那光明正大的身份。” 更别说凤明煌现在权势几乎盖过君王,比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明煌更是觊觎皇位已久,慕容汾敌得过二皇子,却敌不过凤明煌,如果凤明煌知道了他的出身,以此为嘲笑他的资本,这更是慕容汾无法面对的。 然而,好死不死,凤明煌就是知道了。 “这不可能啊,慕容汾比凤明煌小一年多来着,明阳大长公主生下凤明煌之后,就香消玉殒了,还怎么生的慕容汾。” 这一点,也是容靳慕容汾,甚至包括凤明煌都想不通的。 “可是如歌,皇上都快死了,实在没有必要这么说。也许,期间生了什么事情,外人不知道。” 也许,真相,还需要时间去查。 皇帝没必要在死前还特意撒这么个没有意义的弥天大谎,所以虽然疑点尚存,他们还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秦如歌讷讷道:“凤明煌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的答案,容靳也说不准,只知道凤明煌现在肯定是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是刚刚在皇帝寝宫听到的,还是以前就在别的地方听说过——例如他的父王凤今曜口中。 这些年凤今曜的失踪,皇帝的秘密追踪,都是可疑的地方。 “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些,可能他突然要娶昭华公主,也是有内情的。他会不会最近突然知道这个事实,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才借着昭华公主这幌子,来逼我离” 秦如歌感性地往好处想,希望自己的推敲尽量合理。 可是,越往好处推越现站不住脚。 她有些气自己不争气,怎么一开始就替凤妖孽说话了她。 一开始就给他预设立场,心底就把他拨到有苦衷的一边,秦如歌,你怎么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了呢。 凤明煌怎么可能大难临头,就算慕容汾想对他赶尽杀绝,可是慕容汾的魄力和实力甚至还比不上刚刚驾崩的皇上,他又怎么斗得过凤明煌呢。 既然斗不过凤明煌,他还把她往外推干什么。 而且,她不相信凤明煌会是那种大难临头只让她远远避退,不许到前线和他一起同生共死的人。 这件事就算有内情,也不该是这样的内情。 容靳见她一时激动,脸色浆白,便赶紧把她椅子扶起来,按压着她坐下:“你先把身子养好,想这么多干什么。不管他因为什么,而这样做,也是错,他就不该气你,先让他待一边去后悔吧,你,乖乖给我吃药。” 容靳将药碗送到秦如歌唇边,秦如歌唯有顺势小口喝下。 她眸光烨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夜过后,她也想清了很多。 如果凤明煌真的像他昨日表现得那么无情,就不会只让燕王府的人手围了这里,让她寸步难移,而是趁着哥哥不在,把她掳走。 他表现得越绅士,这事就越有鬼。 “哥,我想把事情搞清楚,我想回燕王府,看看那个昭华公主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距离,果然能让人看清不少东西,秦如歌很感慨,不过一夜之间,她就想通了很多,昨天得知他要娶侧妃,愤怒冲昏了头脑,很多疑点她没有想到,现在她有自信,就算凤明煌有心激怒她,她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就算最后证明错的是她,凤明煌真的如他所言那般冷酷善变,大不了,那就再从燕王府逃脱一次。 “你疯了,你好不容易从燕王府出来,还伤得奄奄一息奔来我这儿,为兄是不会让你再一次犯险的。” “凤明煌再白痴,也不会选择推波助澜让我死的,毕竟,容侯府和燕王府之间还是要脸面的,这不,我还有卯兔呢,等慕容汾圆了他的心愿以后,子鼠他们一定也会回来的,有他们保护我,哥,你别担心。” “不行,这事没门,你不用再说了。莲儿,月姨,看好如歌,别让她做傻事。” “哥——” 回答秦如歌的,是容靳的甩门声。 校园港 恋耽美 225.冤家路窄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25.冤家路窄 月色尚未褪那时,凤明煌说的话,容靳还感觉言犹在耳。 凤明煌是一个把握全局又自带危险的人,如歌这个时候回到他身边,凤明煌自己不把她折腾死,恐怕她也会死在暗箭暗刀之下。 他不能让她冒险,就这样吧。 然而,一到了下午,容靳就找不到她人了,只剩下一封没有封口的书信,揽月莲儿都跑了。 “哥,信封里,是召令娘的红翎十二骑的信符,你现在用得着的,马上把他们召集回来吧。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保能力,他敢欺负我,我就把他毒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有瑚儿,我会保护好她的。” 容靳把纸张揉皱,压在掌下:“如歌,你这个傻丫头。” “午马,未羊,申猴,你们跟着如歌,务必要保护好她。” 三名十二地支面面相觑。 “可是侯爷,另外三人已经出去查探消息,现在属下再跟了小姐,侯爷身边就没人可用了。” “你们当容侯府这么弱鸡的么,除了你们本侯就无人可用了?” 三人汗颜,他们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去吧,正好本侯也要到阿惜那里走走。” 他需要和他好好筹谋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走。 容靳拽着信符,棱角磕得皮肉略疼。 红翎十二骑,这是娘亲留给他和如歌最珍贵的礼物,一骑逾万人,虽然数量上比不了燕王府的烈焰军,但是精悍强度,却一点也不比烈焰精兵弱,精兵数量对比,却是红翎十二骑更多。 可是现在旧部解散这么多年了,再集合起来,实力也是大不如前了。 不管怎么说,有这份力量,总好过于无。 更何况,烂船都有三斤钉,也许旧部从不懈怠呢。 回说秦如歌一离了旧宅,外面的燕王府兵将马上就把她给围了,护送回燕王府。 莲儿想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还要回那个狼窟,王爷现在变了,她见识过他的可怕残冷,瑚儿小小姐想说找王妃告状,就被王爷罚打屁股,那些个嫲嫲下手还真是有够狠的,瑚儿小小姐屁股肿痛得好几天下不了床。 昨日里,小姐身负重伤回去,他更气人,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先不说了,还派人捉拿她,追了好几条街呢,这和以前独对王妃怜香惜玉的王爷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和揽月姑姑劝不住她,想说偷偷给侯爷打小报告吧,更被她威胁着敢这么做就下毒毒哑她们。 莲儿和揽月都明白,她才不会毒她们,但是她会自己偷偷溜走,就怕她撂下她们自己回燕王府,这个她们可不能答应,所以才顺了她的意,瞒着侯爷偷偷出府。 别说莲儿揽月傻眼了,就连凤明煌再见到她看似完好无损地站到他眼前来,凤明煌也傻眼了。 运筹帷幄的燕王,也有慌了手脚的一刻。 因她说:“休书,我暂时不要了,这几天先观察观察,看有没有余弯可转。”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一天之隔,她突然就改变心意了。 秦如歌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张,这一夜的紧张揪着终于松动了一些。 也许,这件事情里面,真的有内情也说不定。 她更想起凤明煌曾提过昭华公主媚术了得,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他的反常,是昭华公主的媚术使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更不该逃离燕王府,而是从昭华公主身上下手,看看怎么能解开现在的这个无解局面。 “王爷,你怎么哑巴了?”秦如歌提醒道。 凤明煌这才尴尬地清清喉,迅速在脑内寻找对策。 这女人,精明得过分,跟她斗智斗勇很过瘾,可是眼下可不是过瘾和高兴的时候。 凤明煌一改神色,乐呵呵地上前拥住她的双肩 去他的乐呵呵,这个弥勒佛状态的凤明煌可不是寻常的凤明煌,太特么惊悚了。 他往她后边一排护卫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加紧监视着她即将入住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夫妻俩的起居用室,当然,严防死守的地方还有燕王府大门口。 这下防守更是严密了,这回她再后悔,想从这个牢笼飞出去,比上次难得多。 难,也不是绝无可能。 不走大门,大不了搬条梯子翻墙而过。 可是,凤明煌倒是了解她的为人,将她拖到房间里摸东摸西,犹不够本,索性把她的衣服扒了下来。 不分青红皂白就剥她的衣服,秦如歌火气也来了,她身上仅着兜衣,而且系带已经松垮掉落,秦如歌为免春光乍泄,只能用手捂着兜衣。 插在鬓里的簪全都被他摘了,秦如歌现在云泼散,黑墨般的云映衬着她乌亮的杏眸,倒显得有一分无辜感。 “你干嘛这是!?大白天的,脱我衣服干嘛。”她一脸戒备地后退,指着自己的腰腹之伤:“你现在怎么这样了,我还伤着呢。” 刚想说他想情找别人去,可是细细一想,这话可说不得,万一他真的就去找昭华或者霍箐了呢。 凤明煌不管她说的,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里,微茧的指腹仍然在她莹润的肌肤上肆虐。 这要是往常,他这么做,秦如歌便也随了他,可是现在她对他仍有气呢,怎么能容他胡来,两个人翻来覆去,像是爱抚,又像是打架,场面看着有点儿滑稽。 裤子,鞋袜,能脱的,都脱了。 只容她气呼呼的咬上他的肩,秦如歌自动自觉紧紧贴着他的身,不让他看。 这大白天的,让他这么看着,羞是一回事,他的眼神瘆人又是另一回事。 她才不要让他盯着看呢。 “是谁想着怎么怎么样的,我可没往那方面想哦,爱妃。” 修长的指掌没入她的云中,凤明煌确定是只有头,没有藏别的。 他抬起她的下颔,邪笑贴近:“现在,本王确定爱妃身上没有那种会让人死得恐怖的毒药了,当然,表面上看去来是这样,爱妃倒是提醒了我,得检查一下内里有没有问题。” 秦如歌先是气白了脸,后来血气上涌,羞愤得直想找地洞钻。 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坑跳是吧! “你敢!你现在敢不顾我的感受,做这种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么。 呵。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强要了她,这样的话,如她所言,她会恨他,这是他想要了。 猿臂从她的腰际一路上行,那丝丝痒痒撩得她抑不住轻颤。 直到他拇指指腹摩挲着她似能滴血的脸蛋,凤明煌直直看入她晶莹澄明的眸底,终究是叹了叹,将她从怀里抽离。 他捡起地上被他一件件剥掉的衣服,正要给她穿上,可是看着染了尘灰的中衣,忍不住移开啧啧道:“脏了,要不本王让他们去拿爱妃其他衣服过来换?” 秦如歌呸了一声,一把夺过衣服,很快穿戴整齐了。 脸蛋的热度还未消退,她冲上前去骂骂咧咧:“凤明煌你个洁癖精,你个混蛋,你不要脸!” 秦如歌踩了他一脚,慌不择路地逃了。 凤明煌讪笑着摇摇头晃晃脑,蹲下用绸巾擦拂干净靴面。 然而没笑多久,便凝滞了。 她回来了,他知道她会回来,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天,如歌,你聪明得可怕,也冷静得可怕。 怪不得凤今曜想要你死。 凤明煌起身展臂,垂眸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刚刚她贴着他的触感,犹在指尖和身上残留。 分开这些天,他还真是想她的温度和馨香想得不行,可惜呀,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却吃不得。 啧,有点火燥。 他负手而出,一个眼熟的嫲嫲迎面而来,托盘里放着绿豆汤。 凤明煌一把夺了过来,仰首喝干。 “王爷,这是昭华公主要的——” “再煮一碗送过去就是了。” “好,好吧。” 冤家路窄。 秦如歌回府的头一天,迎面就遇上昭华公主。 自从那日和凤明煌协商之后,他就允许她在许可的范围内游走。 她听说,昨日秦如歌和凤明煌吵了一架来着,然后秦如歌负气离家出走了,怎么,这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又回来了? “飞鸢啊,你说这女子吧,是不是一旦嫁了人,骨头再傲再硬,终究还是会软的呢。听说有的人呢,昨天就向王爷索求休书来着,现在又没事人地爬了回来,你说丢不丢人。” 莲儿气不过,指着昭华公主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狐媚子,嘴巴放干净点!” 飞鸢眼底精光一闪,拗了莲儿的手,反向掰。 莲儿出一声短促尖叫,秦如歌现在身上的毒物已经被凤明煌全都搜刮走了,连藏在鞋底的毒都没了,若果不靠武力,根本斗不过武功不浅的飞鸢。 秦如歌看着昭华公主得意的嘴脸,还有飞鸢正在耀武扬威说着:“你才手脚放干净点,我家公主是燕王迎入府的,公主身上牵着的是两国邦交,你这指指得起吗?” 秦如歌扫了卯兔一眼,卯兔三几下手就打退飞鸢。 飞鸢扶着脱臼的手腕,恶狠狠盯着秦如歌和卯兔。 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秦如歌到底还是燕王妃,她想教训秦如歌那是天方夜谭,但是昭华公主不同,公主有资格。 飞鸢适时退到昭华公主身后,戒慎地观察着。 “姐姐,做什么这么动气,飞鸢她不懂事,只知道护着主子,也不是有心的,你可别气坏了身子。本公主和王爷大婚,还是希望你能合上一杯水酒的,届时做妹妹的,一定好好敬奉姐姐的。” 谁要这狐媚子的敬奉! 秦如歌打不过飞鸢,还奈何不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昭华公主吗。 她一把捏了昭华的腕,硬是将她拖到跟前,她倒还没有试过跟哪个女人靠得这么近过,几乎能看尽昭华脸上每一个毛孔。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昭华脸色泛冷:“什么做了什么,本公主听不懂。” “听说昭华公主媚术了得,只是这媚术乃勾栏院专出的,为什么堂堂一国公主,会精通勾栏院挽留恩客的手段,难不成西凉的公主,都是这样来的?” 昭华瞬间脸色刷白,扭拧转动着手腕,想挣脱她的钳制。 “一派胡言,秦如歌,你如此谤我辱我,待我上报南越皇帝,再修书一封予我西凉国师,本公主看你怎么办,燕王妃这个身份,能替你抵挡一切吗?” 这个昭华,倒是有几分手段的,而且她马上就镇定下来,铁着脸威吓她。 秦如歌松开她,也推开她,飞鸢在后边稍微扶了她一下,昭华公主才堪堪站稳。 飞鸢心里暗骂,就她这德性,稍微一推就倒,如何受得起西凉公主这名衔,国师也不知道是怎么选的,怎么就选了她这么个不成气候的义女来出行任务。 校园港 恋耽美 226 226.给他一个时限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飞鸢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恨不平,没有逃过秦如歌的利眼。 这个飞鸢,看起来有些古怪,她对昭华公主,到底是存着怎样一种心思呢。 也许,从飞鸢下手,会找着突破的机会。 “还有,秦如歌,你刚刚那番话,何尝不是把王爷的母妃也骂了进去,所以你的意思是,王爷也是这么不堪地被生下来的吗?”昭华拂平衣衫,冷笑着摆弄着葱白十指,那修剪得宜的尖长指甲,在冬阳下泛着莹润光泽,她忽然一巴掌扇过来,当然,卯兔不会容许秦如歌被大的,她拦了昭华,便听得昭华冷言道:“这一掌,你的小跟班还真没资格挡,这一掌,既是替母妃教训你,也是替本公主自己教训你。” 莲儿哼声,嗤之以鼻。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入了燕王府,还得叫我们王妃一声姐姐呢,不过就是个侧妃,不是妻,是妾而已,你给自己做主?哼,给自己做主也不能打王妃!更不用说,你现在还不是侧妃,连妾都不如。偿” 昭华轻轻笑了,鄙夷地将莲儿上下扫看几回。 “秦如歌,本公主以为你身边的都是聪明人呢,怎么还有这种蠢货。蠢丫头,你说的没错,正因为本公主现在还未入燕王府,身份上,依然是西凉尊贵的昭华公主,秦如歌侮辱西凉公主,就是践踏西凉的尊严,你说,本公主该不该打她?” “你——” “好了。”秦如歌正想喊莲儿消停一下,反正昭华公主横竖也打不了她,她气个什么劲。不过秦如歌明白她是关心她,所以也没有怪罪莲儿。 “够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声怒斥,震了秦如歌,也震了昭华。 两个正主都不约而同看向声音的主人,天人般的凤明煌,正负手而来,神色不是很好看。 昭华当即如弱柳扶风软了下去,刚刚要打人的劲头没了,夸张了说,身子都矮了半截。 秦如歌翻了个白眼,这狐媚子,眼里泪光闪闪,就是不盈眶掉下来,这是装可怜的至高境界。 反观秦如歌,依然站如松,行如风,气昂昂,雄赳赳,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像是欺负人的那个。 再看莲儿,一脸凶巴巴指责的样子,卯兔,恶狠狠掐着昭华的手腕,恨不能吃人的眼神,几个人里,只有揽月最淡定,可是揽月的淡定,并不能消弭她们一行人的戾气。 凤明煌走到秦如歌和卯兔身侧,冷言道:“放开她。” 卯兔看了眼秦如歌,默默征求主子的意见。 见秦如歌点头,她才无趣地松了手。 气人的是,昭华公主还嚷嚷着疼:“王爷别怪如歌姐姐,昭华明白她的心情的,姐姐如果实在不愿意,昭华和王爷大婚那日,妹妹敬奉的那杯水酒,姐姐不喝便是了,昭华愿意等,等到姐姐心甘情愿喝下的那一天。” 昭华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娇弱的小手攀上凤明煌的衣襟,揪着他身前的布料,小声啜泣,可是就是不见她掉眼泪。 秦如歌感觉浑身似有蚂蚁爬,又痒又酸又涩。 她多想将她从凤妖孽身上扯下来,可是她竟然希冀着等待着他自己把她推开。 可是,他让她失望了。 凤明煌抓起她的手腕左右翻看,昭华公主手腕那一圈红,落入他眼里,也落入秦如歌眼里,这红让他蹙了眉,也让秦如歌双眸略感干涩。 秦如歌隐忍着,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她还听见他温柔的嘘寒问暖的声音:“很疼是不是,要不找大夫看看。” “没事,休养一阵子就好了,昭华不想惊动外面的人,要是误以为姐姐哪里不好就不好了。” 怎么着,他还信了昭华了是不是?用这种责备的眼神剜她一眼是什么意思。 秦如歌呵呵冷笑,苛刻道:“这话说的,好人真是全让昭华公主你给做完了。” 秦如歌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碍眼,索性眼不见为净,目中无人的越过凤明煌直接走人。 然而擦身而过时,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转向他。 她在凤明煌的眼底,又看到了那种杀伐刚冷的残酷。 “如果你回来,就是为了羞辱她,你还是罢休吧。本王过去那般宠着你,那是因为本王愿意,本王一旦不愿意了,想必结果,不会是你想见到了。好好珍惜现在你还能拥有的一切,别自寻死胡同。” 秦如歌终究还是红了眼,一把甩开他,怒道:“别把我说成是你的附属品,我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愿不愿意,而是我愿不愿意,凤明煌,你知道的,我们的时间不多的。” 她不会和人共侍一夫。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莲儿,月姨,卯兔,我们走!”秦如歌气匆匆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我回来了,你也没有关着瑚儿的必要了。” 对方沉默了好久,才道:“来人,通知守在纳兰瑚那边的守卫,可以撤退了,日后纳兰瑚的行动可不受限制,如歌,这样你可满意了?” 秦如歌微微仰首,笑的和哭比起来更难看一点,他说放瑚儿自由的时候,还真是像以往那样温柔,这是在讨好她吧,在对昭华公主的事情上,他没有动手却比打了她一巴掌更让人难受,现在放了瑚儿,就像是打人一巴掌再送一颗糖,还真是虚伪。 满意了之后又如何,当然就是不要再为难昭华公主了。 她摇摇头,收回多余的表情,快步往纳兰瑚所在的院落而去。 她又不确定了,凤明煌到底是有苦衷还是没有苦衷。 秦如歌人还没到地,就听见纳兰瑚扯着她的大嗓门在嚷嚷。 过来传话的人把守卫领走了以后,纳兰瑚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到秦如歌身上。 秦如歌摸着她的脑门,幽幽道:“瑚儿,你回纳兰惜那里吧,好不好。” 莲儿给纳兰瑚擦干鼻涕眼泪后,纳兰瑚才眨巴着眼,呆萌道:“为什么啊?” 眼下燕王府正值多事,瑚儿留在这里,不太安全。 那个昭华公主,有点邪门。 如果凤明煌真的被媚术所惑她打算今晚尝试能不能破了媚术,如果媚术是催眠的分支的话,那么就有破解的方法。 秦如歌垂眸想了想,道:“我觉得你应该多跟纳兰培养培养感情,而且你到纳兰惜那边去,白白赚多很多见我哥的机会,想想你不觉得很激动吗?” “靳哥哥”纳兰瑚想着容靳,那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秦如歌抬了抬她的下巴,笑道:“怎么样,心动吧。” 纳兰瑚点点头,又摇摇头,本来她已经松开了秦如歌,马上又抱紧了:“不行,我答应过靳哥哥,一定要看好如歌姐姐,我要在这里陪着如歌姐姐。姐夫这个坏蛋,竟然要娶别的女人,气死人了,如果姐夫不改过的话,如歌姐姐,你千万不要理他。” 她压根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姐夫以前明明很正直的啊,到底是跟谁学坏的,又是什么时候学坏的,一点征兆也没有,如歌姐姐入宫前,他们夫妻俩还像纳豆一样恩爱呢。 秦如歌劝了纳兰瑚好久,这小丫头跟定海神针似的,雷劈不动,劝离失败。 秦如歌拿她没辙,本来说想搬过来和她一起住照顾她。 可是纳兰瑚坚决表示不行,要她在这几天好好挽回她姐夫的心,没办法,后来容靳让跟过来的十二地支到了,秦如歌便指了未羊留下来守护纳兰瑚。 瑚儿这般心心念念着哥哥,把哥哥身边的人,留一人在瑚儿身边,是最好的安排,想必小丫头也很高兴,笑得眼如弦月,见齿不见眼珠。 “王妃,可以用膳了。” 秦如歌因连日奔波,新伤未愈,今日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很是疲累,坐在了椅子上屁股就不想离开了。 她嗯了嗯:“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正是王爷让小人来支会王妃的。” 秦如歌振了振精神,便随了下人而去。 没想到第一个到人是她,满桌子菜肴,热气腾腾。 秦如歌习惯性坐在她以往坐的位置。 手肘支在桌子上,指背抵着额前,秦如歌见凤明煌和狐媚子还没到,便稍微闭目小憩那么一会儿。 她只打算打个盹,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凤明煌进来就看见她的脑袋在钓鱼,还出细微得几不可闻的呼噜声。 凤明煌浅浅笑了。 还真是可爱。 然而,一想到她连面对满桌子香喷喷的菜肴,都能睡得这么香而不打鼓,而想而知她有多累。 凤明煌绕到她身前,稍微蹲了蹲。 长指想探向她那掩藏在朱衫下的伤口,然而还未碰上布料,他便撤了指,缓缓站起来,坐到秦如歌侧首,也就是他向来坐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凤明煌的气息太熟悉,秦如歌钓的这一下鱼特别猛,差点没整个脑门撞到桌面上去。 抵在她额头前面的是他的掌心。 “累就回房睡着,别逞强,晚些时候送饭到房间就是了。” 对他那泼天的不满,就因为他这一个贴心的举动,秦如歌差点倒戈。 他还是那么关心她,这个小动作,他做得如此熟稔,只是他的眼神,还是欠缺了那么一点。 秦如歌眼神微黯,如果以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装的,现在这意思,是不是就是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而教她更为寒心的是,接下来昭华公主的到来。 昭华公主一来,就失落地睇着秦如歌。 她为什么会失落的看着她,莫名其妙 飞鸢阴阳怪气嘟囔着:“王妃没回来之前,那位子都是公主殿下坐的。” “别说了,飞鸢,这不位子还多着么。” 昭华公主说完,正要坐到凤明煌的另一边。 纳兰瑚,直接爬跳了上去,先一步占领风水宝地:“姐夫,我不怪你之前关着我,那么我坐在哪儿,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凤明煌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当然不会。” 纳兰瑚郁闷的想,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揉她和珀弟的脑袋,这样很容易长不高的。 然后,身旁人影一晃,凤明煌离席,挽着下不来台的昭华公主,坐到了秦如歌的对首。 这下可真是堵眼心肝脾肺肾了。 给了一个女人面子,就等于打了另一个女人的脸。 秦如歌目光一震,在他扶着昭华公主坐下前,秦如歌手上的筷子掷压在桌面上,声音清脆。 “凤明煌,只有五天了,你只有五天的时间可以回心转意,五天之后,如果一切没变,我会走的。” 凤明煌漫不经心地给昭华公主布菜,却道:“你身上的东西都被本王搜走,你觉得还能怎么走。” “既然我大着胆回来,自然会有我的方法。” “既然爱妃有你的方法,那么本王也有拆掉爱妃这方法的对策。行军打仗,本王从来没有输过,你觉得,你能赢我吗?” “王爷,就是因为你没有输过,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输不输得起。” 校园港 恋耽美 227.227.滚床单吧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来她还有几分饿的,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在她面前这样秀,她生生给气饱了。 见秦如歌要起来,莲儿上前扶她。 秦如歌靠在莲儿身上,眼神却是往凤明煌那边使:“月姨,我有点不舒服,麻烦布点饭菜,送到房间去吧。” “来,吃吧。”而他听到她这么说,神色分毫未变,还夹了一箸青菜到昭华公主碗里偿。 昭华公主娇羞地望着他:“谢谢王爷。” 秦如歌突然犯起恶心干呕,凤明煌闻声倒是给了她一个眼神撄。 “爱妃怎么了,饿过了头,反胃吗,还是坐下一起用膳吧。” 秦如歌反讽:“不是,是看见你们反胃。” 原来,是呕给他们听的。 凤明煌撇撇嘴,以此来掩盖笑意。 “王妃,你怎么走了呀,你不在了,那狐狸精还不知道怎么蛊惑王爷呢。” “所以瑚儿机灵,说是胃口太好,非要把一桌子菜吃完才罢休,代替如歌留了下来。”揽月安慰性地拍拍秦如歌的手,难为如歌了,眼睁睁看着丈夫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照顾备至,却无能为力。“现在避一避也好,眼不见为净。” 秦如歌叹了口气:“月姨,喜欢,是不是就非要这样伤害,还是说我太自以为是,他根本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呢?” 揽月这一刻,暂时丢掉主仆之分,她抚上秦如歌的云,柔和道:“月姨是过来人,两口子过了热恋期,总是会磕磕碰碰,出现各种问题。往往越是在乎,盲区越大,棱棱角角磕痛了对方而不自知。” “月姨,听起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听爹说,月姨以前也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 揽月点点头,面容温柔似水,美眸含情,秦如歌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女儿家的表情,如豆蔻少女般洋溢着生气。 “他当时被人追杀,逃到了我的香闺里,后来他被家里人抓回去,严刑拷打。多亏了你娘,帮忙把他救出来,月姨才有了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 “虽然后来,他还是因为伤重而逝,可是我们之间没有遗憾。所以如歌,珍惜你现在所有的,把所有事情都搞清楚吧,不要留下遗憾。” 秦如歌笑笑不语。 用了晚膳,更晚一些的时候,秦如歌央人打来热水,她脱掉衣服,却不敢泡澡,只能沾湿布巾擦擦身子。 她洗好了以后,有人敲门了。 “王妃,是我,霍箐。” 秦如歌刚刚穿戴好衣服,目光一闪,便过去开门了。 霍箐手上捧着东西,秦如歌扫了一眼,是药膏,而且很眼熟。 “这是王妃过去送我的祛疤膏,霍箐用过了,果然名不虚传。可是现在,王妃应该更需要它。” 秦如歌没有推拒,收下了,她彻底打开门,指了指内里:“进来坐。” 霍箐含笑点头入了,但是眼神有点狐疑。 秦如歌亲自给她泡茶:“你来,应该不是只为了送药膏这么简单吧。” “霍箐正疑惑着呢,王妃怎么会招呼我进来,原来王妃早就猜出霍箐另有话说。” “有什么就直说吧。” 天气正寒凉,有杯热茶暖腹还是好的,霍箐觉得,这个燕王妃还是地道的。 她入燕王府这些天,和昭华公主碰过几次面,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竟然跟以前的柳兰锦一副德行。 “请王妃看着我的眼睛。” 秦如歌目光深远的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怎么回事,霍箐还是隐性百合来着? 霍箐见她不配合,索性自己凑上前去,盯着秦如歌看了好久,才避退开来。 “看来,今天王妃第一天回府,她没有对你下手。” 秦如歌忽然意会了什么,微微蹙眉:“你是指昭华公主的媚术?” “王妃知道?” “凤明煌有提起过,不过,她没必要对我使用媚术吧。” 霍箐摇头道:“媚术,施术者若是道行深,可使人产生幻觉。有些场面,她希望你看到的话,也许,王妃就会看到。” “而你,也深谙此道,还能破解媚术是吗?” “我想,王爷让霍箐回长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吧。” 秦如歌垂眸深思,既然她连催眠都能破解,媚术也不在话下。 当然,还是谨慎些好,先把媚术都了解清楚。 “不知霍姑娘能否将您的看家本领都用一次,我想试一下效果。” 霍箐惊愕了,从没有人主动说要受用媚术。 这个女人,意志力真是惊人。 霍箐目光微沉:“王妃想好了,这样你会有一定危险的。” “来吧。” 秦如歌将微湿的秀甩到脑后,便和霍箐面对面坐着。 一开始,便是顾目流盼,无声。 秦如歌眼珠晃了晃,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试了一刻钟,媚术包括言语,动作,神态,一系列的搭配,凸显的效果不尽相同。 总算试完了,秦如歌生生流了一脸汗。 看来,她得再擦一次身了。 霍箐大为惊讶:“王妃,你才是高手啊。” 秦如歌冷笑勾唇:“这件事,你大抵还是会告诉凤明煌吧。” “王妃不希望自己能力太强的一面被王爷知道吗?” 秦如歌默然不语。 霍箐便当做是她默认了。 “王妃,霍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现在不仅仅是王爷一方戒备着王妃,王妃何尝不是也诸事忌惮,把王爷推开呢。” 霍箐拂了拂裘衣而起,正欲离去,已然出了门槛。 在她临去前,秦如歌幽声道:“霍姑娘,你好像比我见你第一面的那时,有些不同了。” “哦,是吗,哪里不同。” 秦如歌说不出来,是一种沉淀吧,好多杂质都沉淀了,她看起来好像目标明确了很多。 “听府上的人说,霍姑娘明日要出府,还抱上了孟爷的琴。” “昭华公主独大,燕王冷落花魁,这消息传遍,明日花魁在长安城顾影自怜,抚琴哀念,应该很是顺理成章吧。”万籁俱寂,霍箐吐字的时候,吹气成雾呈一片白,她仰望冬日里星光灿烂的天空。 “这个时候引慕容汾出来,恐怕霍姑娘的心愿会落空吧。” 慕容汾先是死了娘,现在又死了爹,这个节骨眼出宫谈风说月?这不是扯淡么。 “可是王爷说,他会来,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既然是王爷的话,那么,我信。” 霍箐和孟玄色对凤明煌的信任和忠心,还真是贯彻得彻底。 霍箐离开了秦如歌的居所以后,果然便过去凤明煌那里汇报结果。 台面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参茶,霍箐稍微一想就清楚了,又是昭华公主多此一举送来的,她还跟她抢上了。 之所以说是多此一举,是因为她们送来的参茶,他从来不喝。 凤明煌听完汇报,感觉很意外。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等能耐。”目光一闪,他挥挥手,示意霍箐退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呢。” “对了,王妃知道霍箐明日的行程,还提醒说,端王殿下可能不会上当。” 凤明煌勾起嘴角摇头:“他当然会,只要排在慕容汾心里第一位的,是谷欠望,他就一定会来。” 霍箐离开之后没多久,凤明煌看了眼漏壶,也晚了,回去吧。 他其实大可以眠在书房这边。 但是他不。 二人的起居室内,女子在贵妃椅上熟睡,身上披着一张薄薄的毯子。 凤明煌心头软了软,抱起她移走向床的方位。 秦如歌嘤咛一声,想伸懒腰,却现自己身体失衡,她忽然抱紧了凤明煌,睁开眼,迷糊地眨巴着。 凤明煌有些无奈:“困了怎么不到床上睡。” 秦如歌摇摇头:“等你。” 她埋在凤明煌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很安心。 “凤明煌,我是在做梦吗,现在。” “是。” 秦如歌气得牙痒,从他的胸膛挺起身,真特么想咬他一口!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咬在了他的下巴上,不显眼的胡茬扎得她娇嫩的肌肤微痒。 “大晚上的,你还真是活力十足,既然精力这么充沛,来做做运动,如何?” “你滚!” 结果,当然就是她被抛到了床上,可是他并没有摔痛她,看来是留了情的。 随之,他颀长的身压了上来,手背抚过她的脸廓。 “如歌,就当做是一场梦吧,这样,我们在梦中如何放肆,都没问题。” 秦如歌脸一偏,咬住了他的指尖。 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个动作,对于男人而言,是挑逗? 看着她那唇***滴的粉嫩,凤明煌忍不住,低下身去,贴上它。 秦如歌本来就对他有着天大的怒气,毫不客气咬上了他的唇。 凤明煌在自己口中品尝到了他的血腥味,狠心的女人。 可是,就算是这么多无从宣泄的怨气充斥着秦如歌,她还是选择将自己献祭出去。 他平日里太冷酷,那么,动情之时,是不是就会露出破绽。 然而,最后还是她先弃械投降了。 在他的爱抚,亲吻,还有冲击下,秦如歌迷失了自己。 原来,他们分别的这几天,她竟也这般想着他眷恋着他。 本该漫长的夜,因为运动很快就过去了,伴着鸡啼,凤明煌沉沉睡去。 秦如歌确定他呼吸绵长之后,才偷偷睁开眼睛,细细观察着他的脸廓和五官。 素手放在他胸膛的肌理上,手掌下,是他稳健的心跳声。 奇怪了,为什么他的心跳稳健了这么多,她入宫不过几天而已。 腹部基本没有扯伤,很显然凤明煌已经很顾着她的伤势做运动了,不然,也不仅仅是这一点点痛楚。 而正因为顾着她的伤势,他刚刚的动作极其缓慢,相当折磨人,以至于秦如歌后来忍不住哀求他快点。 秦如歌龇牙,拿食指戳着他的脸颊,低沉地佯装恶狠狠:“你说,你到底是抽的哪根筋,这么精分,一时像恶魔,一时像守护神,还是你有个孪生兄弟?” “嗯?”凤明煌喉咙震出一声异响,吓了秦如歌一跳。 她赶紧闭上眼去,装作熟睡的样子。 然而听见他舔了舔唇的声音后,秦如歌又睁眼了。 这回她趴在他耳边,低声对他灌输一些暗示性的字词。 如果凤明煌中了催眠,那么就要反向暗示,才能让他走出被催眠的局面。 只有在他运动过后,才会有这样大好的机会。否则凤明煌清醒的时候,万一不愿意配合她呢,毕竟昭华公主白天总会碍事。 所以未来几天,他要是不愿意睡她,她还不愿意了呢,她还得靠这个破了他受的媚术呢。 校园港 恋耽美 228.228.来吧,互相伤害吧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鉴于秦如歌真正入睡的时间比凤明煌晚得多,她醒来的时候,凤明煌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伸了个懒腰之后,双手抱着后脑勺,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依旧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莲儿抱着脸盘进来,看她正好醒了,便伺候秦如歌洗漱。 “药室那边,他是不是锁了不让人进。” “是的,王妃。尤其是针对你,严令禁止你靠近药室一步,王爷还让人把王妃辛辛苦苦弄的药圃捣毁了呢。撄” 秦如歌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安排,不就是防止她练出毒药来嘛,可是他忘了,她还有杀手锏呢。 就算炼制不出成品的毒,芯片里还有现成的毒物植株,必要时,还是能用的偿。 “他今天有找过昭华公主没。” “王爷没有主动找她,倒是那狐狸精,找着各种由头黏过去,今天一整天都缠着王爷呢。” 莲儿打量着秦如歌的神色,现她脸色渐渐铁青,她不敢再说下去了,还好她有粉饰王爷对昭华公主的态度,要是王妃知道王爷还是想这几日一样,对昭华公主呵护备至,王妃一定会难受死的。 “莲儿,我只想知道凤明煌单方面的态度,昭华公主如何,你就不必多说了。” 莲儿一脸难色,迫于秦如歌施压,终究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 秦如歌沉着脸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起什么作用,得耐心等候。 此时有人敲门。 “王妃,王爷要老奴过来送药。” 原来是厉晴,她手上端着汤碗,秦如歌摸了摸肚腹伤处,心想他还算有点良知。 秦如歌上前,一股淡淡的药味扑来,她目光一震,这气味不是促进伤口愈合的汤药,而是避孕用的药。 好半响,她僵直地接过汤碗,冷冷抬眸:“你下去吧,这药我待会儿再喝。” 凤明煌把她身上所有药物都搜走了,她炼制好安放在药室的那些避子丸应该也被摧毁了,所以他担心她无药可吃,就让人安排了这汤饮来。 他想的还真是周到。 也许他是为了她着想,为了孩子着想,可是秦如歌联想起昭华公主,就自在不了,这碗避子汤,好像在讽刺嘲笑着她。 “王爷要老奴亲自看着王妃喝完。” 该死的,那家伙难不成怀疑她想用孩子来绑住他吗? 秦如歌一口一口吞下,不一会儿便仰头喝干满满的一碗避子汤。 她怒气冲冲把空碗呈过去,厉晴接了碗,却还不安分:“还请王妃张嘴让老奴检查一番。” “你给我出去!” 厉晴满意颔首,傲慢转身离去。 既然能说话了,就证明她的确把药喝进肚子里了。 “王妃,王爷太过分了!”莲儿在一旁为她着急,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以前秦如歌都是自己吃下避子药的,这件事情是他们夫妻间的秘密。 可是凤明煌现在这样大肆宣扬,就是有意落她面子。 一波扑来,一波又起,揽月领着辰龙匆匆过来找秦如歌。 “小姐,大事不好了。”辰龙一来就劈头来了这么一句。 秦如歌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官府的人说我们卖假药,派人把神农堂封了,总店和分铺都一样。” 秦如歌惊讶了,官府的人怎么敢这么做,就算女医出远门寻药了,可是给神农堂撑腰的人是凤明煌啊。 秦如歌转而问揽月:“怎么会这样,王爷知道这件事情吗。” “小姐,王爷还做主把铺子卖了,属下从各地都收到风声,每一间分铺都一样。” 秦如歌这下彻底懂了。 当初安排选址买铺,都是由凤明煌出钱的,他的确有资格决定铺子是买还是卖。 不是神农堂卖假药,是他不想她继续汲取养分强大起来,他想将她的心血连根拔起,才这样插装嫁祸,再连同官府一起把神农堂扑死。 秦如歌去找他要说法,凤明煌见她怒气匆匆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你不用明知故问,告诉我为什么把神农堂弄垮。” “明知故问的人,不是你吗,如歌,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的。” 凤明煌说话的时候,却不看她。他正提笔作画,站在书案前微微弯身点墨。 这男人!这算什么态度! 秦如歌看不过去,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然而余光瞄到白纸上画的似乎是一个人,她低首仔细看了看,讶异地微张着嘴唇。 他画的,不是昭华公主,更不是她秦如歌。 在她看到画作的一刹那,凤明煌快速将画作移走,放到她看不清的地方放干。 移走有什么用,她看到了,竟然是霍箐。 为什么是霍箐?凭什么是霍箐? “你不是说,霍箐只是你的一个杀手而已吗。” 凤明煌敛目搁笔,漫不经心道:“她此次出行任务前,向本王求了请求,她从不求人,本王答应了而已,你别想太多。我到底要不要提醒你,你好像忘了过来找我的主要目的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过来是讨说法的。 那些东西,是她辛辛苦苦建立的,是她的心血,可他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功夫,就把她的心血毁于一旦。 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优哉游哉给霍箐作画,这样散漫的态度,看得秦如歌眼火起。 “你就这么胆小吗,凤明煌!我一个小小的神农堂,能奈你何,你这就怕了?” 他忽然讪笑,猿臂交叠于身后,绕过书案,踱步至秦如歌身后,再折身低头,埋在她耳边吐息。 “不是你昨天提醒我的吗,因为本王没有输过,所以,也许我输不起呢,我当然要把一切输的可能掐死,本王这么听爱妃的话,爱妃应该高兴才是。” “你——”秦如歌气糊涂了,扬起手却没打下去。 凤明煌掐着她的手腕,眉峰高高扬起:“怎么?家暴吗?” 秦如歌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钳制,揪着他的衣襟,撂下一句“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就跑了。 凤明煌似笑非笑,抬手抚平衣上的皱褶。 秦如歌跑到湖边,捡了几块小石子,一颗颗扔到湖里泄愤。 刚刚这么吼凤明煌,其实她也没什么底气,唉。 扔完了,也就情绪平稳了,是时候谈正事了。 “我们的损失有多少。” 神农堂除了铺子,药物进货都归他们管的,盈利和凤明煌五五分账。 只有总铺的时候,盈利能力很强,可是后来为了拓展分店,又花进去更多,最近她又把铺子的事情全交给辰龙负责,账本她没怎么看。 “那些药全部充公了,这一块的损失是没法挽回的。而这几个月下来,盈余也就上个月才好看一点。属下大概算了一下,除了小姐投入的本钱以外,大概赚了有一万两吧。” 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和心血,才一万两,这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也许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对秦如歌而言,跟没赚差不多。 秦如歌啧了一声,抱臂来回踱步:“钱还是次要的,辛苦积攒下来的人脉,都泡汤了才头疼。凤明煌太狠了,竟然用卖假药这幌子,万一那些人身体再出点什么岔子,把屎盆子扣在神农堂头上,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爷不会这么狠吧。”莲儿心里还是对凤明煌存了一丝幻想的,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和王妃百年好合。 秦如歌无力地摇着头,恐怕不仅如此,怕就怕他更狠,连女医妙手回春的招牌都给她拆了,例如安排人手乔装成神农堂女医的打扮,在外面招摇撞骗,甚至搞出医疗意外,好搞臭她的名,让她彻底栽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狠。 “那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眼下是没辙了,暂时如了他的意吧。辰龙,外面的烂摊子摆平了,你就回来吧。” “属下已经都处理完了。”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离开了,这段日子,麻烦你了。” 日暮之时前,霍箐回燕王府了。 今日慕容汾没有来,那么明天呢。 王爷真的猜得准么。 她刚入府门,就有人给她带话说凤明煌要见她。 霍箐到书房走了一趟,拿到了一幅画。 唉,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给她作画,却被说成是她的央求。 霍箐瞄到秦如歌廊下的朱影,向她欠了欠身:“王妃。” 见秦如歌一直盯着她手上的画作看,霍箐心底无奈,却恬笑道:“王妃不要误会,霍箐只是好奇,王爷眼中的霍箐是什么样子的,才向王爷要了这么个不情之请,王妃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霍箐告退。” 霍箐才走了半步。 “顺利吗,今天。” “不好不坏,他没来。” 秦如歌点点头,走了。 在她彻底走远后,霍箐才舒了一口气,双肩微微垮下,颇是无力道:“王爷,下次要是有什么需要霍箐配合的,麻烦早点声明,好让霍箐有个准备的缓冲时间,行么。” 书房的门一直就是虚掩着,听了霍箐这话,才咿呀一声彻底合上。 不愿意的时候,还要硬着头皮承受,秦如歌在心里唾弃自己。 和凤明煌做完运动,疗程完结之后,她才拿长方枕横在两人中间,日子过了一天又少一天了。 秦如歌还在想着他和霍箐之间的眉来眼去。 一个昭华公主不够,还来个女杀手是吧。 如果昭华公主是媚术,那么霍箐也是吗。 该死的男人,他到底在想干什么。 霍箐自小就跟着他身边,他对媚术应该很熟稔了,一定知道避免栽到媚术里的方法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媚术 如果,这就是他的本性呢。 秦如歌抱着被子紧紧闭上眼,她选择再次回到燕王府,真的是因为相信他可能有苦衷的吗? 还是她只是在骗自己呢。 秦如歌睡梦里很不安稳,日上三竿了还拧着眉熟睡,凤明煌看着横在两人间的方枕,撇撇嘴,似乎有点不是滋味,后来有人轻轻敲门。 “什么事。” 凤明煌开了门,下人小声在其耳边低语,之间凤明煌目光闪烁了一下,点头说:“知道了,带他们到本王的画舫里去,本王稍后便来。” 凤明煌穿戴完好之后,吩咐守在门外的人,说王妃要是醒了,就跟她说他有事情出去一趟,午膳不会来吃了。 中午的时候,秦如歌正百无聊赖地打盹,昭华这不速之客像花蝴蝶一样飞了进来。 飞鸢在她后边捧着一层衣服,红色的,很大一坨,相当隆重的一件衣服。 秦如歌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字。 “姐姐,这是王爷特意央人给妹妹订做的婚服,听说是南越最有名的绣娘做的,手工无人能及,可是妹妹对南越的服饰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说的这么好,所以想来问问姐姐的意见,看看这婚服怎么样,要是差的话,妹妹让王爷找人去换,毕竟这大婚妹妹总不能丢燕王府的脸。” 既然是凤明煌找人给她做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好。 这个女人,分明是找借口过来让她难堪的。 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的话 秦如歌勾勾指头:“拿过来看看。” 昭华公主脸色僵掉了,尴尬地摆了摆手,让飞鸢把衣服拿过去。 秦如歌为什么不吃醋火,她等着看她痛苦的样子呢。 秦如歌神色淡淡,接过衣服展开来看,她缓步在屋内走动,一直走到妆台边,拿起剪刀:“我看不怎么样,不配燕王府的格调。” 说完,她毫不手软直接将婚服拦腰箭烂,秦如歌剪了十几刀,飞鸢和昭华公主才回过神来抢回婚服。 可是已经迟了,昭华公主穿不了这件婚服了,除非她愿意在大婚之日挂着一件满身窟窿的红衣。 昭华公主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她呜呜呜地哭着跑了,嚷嚷着要让凤明煌做主。 秦如歌切地一声,扔了剪子。 莲儿和揽月看得解气,可是又担心事后王爷会怪罪。 莲儿捡起地上的碎布,绣着凤凰一角的布块,精致高贵,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昂贵布料。 那名传说中的绣娘,挂名在皇商的成衣铺,一般只给宫里的人做绣件,而且每年做出的成品量极少,不是每个皇室成员都有机会穿的。 莲儿嘟囔不平道:“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婚服比小姐那回的还要贵重,这不是让那狐媚子爬到小姐头上去了嘛。” 揽月叹道:“看来王爷很看重这次两国联姻,昭华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两个元气大伤的国家联合在一起,才能更好地抵挡外敌入侵。如歌,我真怕你这次这么做,会惹怒他。” 果然,凤明煌回来后,昭华公主就去告状了。 他抱着那件惨烈的婚服,扔到她身上:“秦如歌,你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秦如歌冷冷笑着,逼上前去,踮起脚尖,拉下他的脸,逼他平视她的双眸:“到底是谁先开始试探对方的底线的,你爱玩是吧,我奉陪。” 看着她如此威胁着他的面容,是那么的疯狂。 “秦如歌,你是疯子吗?” 她哈哈干笑,突然收住一切表情,木着脸道:“是啊,可能以前疯习惯了。你只知道我剪了她的衣服,怎么就不问问我怎么能剪得了她的衣服?她不拿着它来我这儿耀武扬威,落井下石,我能剪得到吗?凤明煌,如果我是疯子,那么你就是瞎子,眼盲心更盲!” “你——” 他忽然掐着她的脖子,但是很快松垮了手劲。 秦如歌真没想到会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她的心一寸寸冷下,唇角的笑意也冷也淡:“怎么?终于轮到你急了?” 她狠狠推开他,拍拍自己的衣服,冷怒道:“谁想给我难受,我就百倍奉还,我很自私,也记仇,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凤明煌却是衣袂带风掠走而过,从妆台上拿起剪子,一刀刺在铜镜中央,铜镜不易刺碎,可是以凤明煌的内力,轻易就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镜心处蔓延出三几条裂痕,随着他一个动作甩出去,铜镜落地彻底破裂。 “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谁敢挑衅本王,本王也会百倍还以颜色,你也最好记住这一点。” 说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想走。 秦如歌拦在门前:“既然你早有今日的决定,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我,还要我留下来当这燕王妃,那日为什么不肯给我休书?既然你这么想娶她,没有我更方便不是吗?” 未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放弃他。 毕竟,还有三天呢。 他垂眸盯着她,凤眸无波,默了好久才挤出:“本王心里有你的位置,不是么,你难道不是深信不疑这一点?” 秦如歌从他眼底读到那么一丝嘲讽。 他这是反话? 没错,自从那次同生死共患难之后,她以为他们之间不一样了。 她对他,有了牵挂,有了希冀,有了要求,也有不满,就像每一对夫妻一样。 他呢,应该也是一样才对,而且他那样宠着她,对外给了她面子,对内则 那些缱绻,不会是假的吧。 “你,你没有中媚术,对不对。”秦如歌感觉喉咙干涩,出的声音很难听。 “你把本王想得太无能了。” 他走了,他给她的答案,等于没给,所以,如他所言,他心里没她,那他为什么要硬留着她? 秦如歌得到这样的答案,很不甘心,奔了出去,追上凤明煌。 她看见他的背影了,一步,一步,又一步地接近。 她伸手探去,直接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压在朱红的门窗上,出砰的一声异响。 “你不给我休书,不让我名正言顺地走,非要把我留下看着你们碍眼,是为了我的医术?” “你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 “你说正题,不要打太极也不要拐弯抹角转圈!” 凤明煌薄唇微微勾勒上扬:“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医术,你忘了,你现在就是本王的死穴。” 他挽起她的手,指尖沿着她青紫色的血管脉络游走。 “你我同种命蛊,本王让你走,不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人前吗,本王可不想死得这么冤。” 校园港 恋耽美 231 231.他到底还能相信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还是选择相信秦如歌?” 凤明煌阴着脸,久久不语,昭华公主难受得紧,好不容易等到他放手,她赶紧避退到飞鸢后头。 “就算是她的一石二鸟之计,亲手毁菁儿面容的人,是你。如歌不待见她,她在燕王府的地位已属很尴尬,现在本王还要违背心意,答应娶你,你还得寸进尺,伤害她一个弱女子。本王若是连一名弱女子都保护不了,还谈何保护南越百姓,昭华公主难道想狠狠抽打本王颜面吗。” “王爷看起来,倒是十分紧张这位霍姑娘。不知道和王妃比起来怎么样?王爷当初愿意为王妃孤身闯西凉,那为了这位霍姑娘,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昭华,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奉劝你不要太过自信了。”凤明煌冷眼扫向昭华公主身前的人,他的眼神很冷漠麻木,好像负责斩首的刽子手,飞鸢被他这么一盯,没由来的感到害怕,又听他道:“本王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菁儿的脸毁了,要么,用你昭华公主的脸来赔,要么,用下手伤她的人的脸来赔,你看着办吧。偿” 凤明煌放下一把匕首。 昭华公主没想到他这么狠,惊慌地喊住他已然往外走的身形撄。 “她,她不过是勾栏院里的g妓,你至于为了这等人为难我么!?” “时限,仅限于今天,要是今天你不给本王一个完满答案,到了明天,就不是一张脸的问题了。” 昭华公主叫也叫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良久的沉寂。 昭华公主在思索么? 飞鸢眼神闪了闪,光亮瞬间消弭。 她走到凤明煌刚刚放下匕首的位置,拔出刀刃,刃上映着她的一双眼眸。 答案这么显而易见的选择题,也没有听的必要了。 反正她一个小小丫鬟,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给主子挨刀吗。 她可不会荒谬的以为,昭华公主会选择破坏她自己的脸蛋,而顾全一个丫头的脸蛋。 飞鸢将手高高扬起,正要划下,万没想到昭华公主竟两步并做一步走,从她手里夺了匕首,二话不说就往自己脸色划动。 飞鸢惊见昭华公主脸上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 “飞鸢,我知道你如果有得选择,自然会选择飞上枝头。你我出身相似,又都是替义父办事的,南越各地还分散有许多类同的姊姊妹妹。以我单人之力,难以所有人都顾全,起码先顾全我能顾全的吧。” “公主” 飞鸢受了巨大打击,脑袋里一片空白。 “飞鸢,本公主身边只有你一个熟人了,在南越,在燕王府这些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只能依赖你了,我不想让你白白牺牲掉,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全你的。” “可是公主,你不应该这么做,你的脸,堂堂公主的脸,怎么能说毁就毁呢。飞鸢现在位处丫鬟,国师安排飞鸢来公主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好公主,这一刀,你不该受的。公主,你怎么这么傻?” 她想不通,昭华公主划的这一刀不合常理,她的心里是存着对昭华公主的怨恨的,她怨着的人,为什么要维护她一个小小的丫鬟。 昭华公主说,她们出身相似。 同是国师的义女,对,她们的背景类同,可是昭华公主的资质是最顶级的那一拨人,而她飞鸢在三五九等里,仅在中段。 她仰望着昭华公主,也嫉妒着昭华公主。 而这样一个让她心情复杂的人,却牺牲自己,来保全有嫉恨之心的她。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昭华公主会被最终选定之人的原因吧。 飞鸢稍微懂得了国师的选择了。 昭华公主一直在观察飞鸢的神情,见她有所松动,她知道自己这招苦肉计用对了,效果有了。 她上前轻轻拥着飞鸢,轻声道:“飞鸢,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凤明煌一定想不到我会选择用自己的脸作为代价,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出乎意料的惊诧表情。人总是同情弱者,太强势了,像秦如歌那类人,很容易吃亏。现在霍箐的脸毁了,本公主的脸也毁了,那么我们就是半斤八两,凤明煌,他依然要和我周璇。” 原来,昭华公主心底是经过一番衡量,才选择这样做的。 飞鸢目光微沉。 并不是完全为了她。 不过,起码她也是有将她考量进去,而且昭华公主也真的保护了她,飞鸢开始检讨自己最近不好的心思。 飞鸢轻轻推开昭华公主,眼底是从没有过的真挚:“公主,飞鸢马上给你去找大夫。” 昭华公主点点头,目送她轻盈奔出房间,见不着人了,她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消弭,目光冷下。 白嫩的指轻轻抚上面皮,在伤口上摸索着,她贝齿轻咬下唇,真伤之痛仍是让人有点难忍。 毁容? 如果真的无法挽救,落下一辈子追随的疤痕,她今天当然不会选择自我牺牲。 正因为她体内有替她修复的玩意存在,一时的毁容,她可以忍受。 反正,这张脸,又不是真的她。 飞鸢这丫头竟然对她生了异心,戚颜养出来的狗,也不过如此嘛,竟然窝里反。 刚入夜的时候,霍箐醒来了。 她现床边匍匐着暗影,便抬起素手,轻轻碰了碰他:“玄色?” 孟玄色也就打了个盹,听她交换,便惊喜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脸上还疼么?” 霍箐感觉手心被紧紧箍着,她低头看去,孟玄色激动地双手握着她,霍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激动的一面。 他从来都是浅浅笑着,对待什么都是淡淡的模样,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少主在前面,她在少主后面追着,而孟玄色,则一声不吭跟在他们身后,有时候她甚至会忘记他的存在。 霍箐有点不适应他的改变,眼神游移乱飘了一会儿,忽然眸光乍亮,又隐没。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喉咙有点儿干涩。 “玄色,能帮我去泡杯玫瑰花茶吗?” “好,没问题,你等等。” 孟玄色甚至没有质疑她这会儿还心情这么好,喝什么花茶,就一股脑跑了出去,一心成全她的要求。 霍箐扶着床边下低,她有些随性的披上外袍,踱至本该只应摆放茶具的圆桌旁,圆桌上有一罐瓷盒。 霍箐打开一看,闻了闻味道,十分熟稔。 她合上盖子,放下膏盒,点燃了一旁的灯盏。 “出来吧。” 卯兔从梁上跃下,向她颔了颔首。 “王妃让你送祛疤膏来的吧。” 卯兔点头:“小姐说,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 “我知道,就算王妃想害人,以她的聪明才智,也绝不会用自己研制的毒。” “可是王爷却不这么想。” 霍箐不置可否,不是少主不这么想,是他这么想了,却不说罢了。 “霍姑娘,如果是你说的话,王爷应该会相信的。” 霍箐掀起眼帘睨了她一眼,便扶着桌边,徐徐坐下,脸色淡淡道:“你希望我帮王妃解释?不对,应该说是王妃希望我替她解释?” “是我自己的意思,王妃太傲了,不会先低下身求王爷的。” “说出来,卯兔姑娘也许不相信,其实,我已经跟王爷解释过了,可是王爷并不相信。王爷为人素来有他自己的想法,旁人很难改变,霍箐只能遗憾的说爱莫能助。” 卯兔默然盯着她看了好久,似乎还不打算离去。 霍箐见状,又听似有不远不近的脚步声传来,便道:“他回来了,你快走吧,不然,接下来王爷再误会王妃什么的话,便弄巧成拙了,王爷那边,我只能说,我尽量吧。” “小姐说,用了这膏药之后,新伤一月可去疤。” “玫瑰花茶来了——”孟玄色冲撞进来的瞬间,似乎有人影从窗前闪过,然定睛一看,大开的窗门,只有静谧的月光,他眨眨眼,抬脚跨过门槛,“谁来了?” 霍箐把祛疤膏收入袖内,不动声色道:“不是心存不轨之徒就是了,好香啊,快把花茶拿过来吧。” 孟玄色没有深究下去,既然她不愿说,那么也就是对燕王府对主上无害之人,也罢。 孟玄色翻过桌上的茶杯,将热腾腾的茶水灌进。 霍箐听着这清冽的声音,有些微出神。 指腹于袖内摩挲着药罐。 秦如歌竟然派人专门送药过来。 这下,她不经意间顺便救下了御医。 霍箐捧着热茶,悠悠转动,不无丧气道:“现在我的脸这样,怕是会对慕容汾那边有所影响。” “要不,请主上安排别的人去?” 霍箐只是淡淡摇首。 “要再找一个花魁、另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是不难,可是霍箐,却只有一个。” 孟玄色也明白,这个任务,只有她可以胜任。 他抿着唇,神色是难见的颇为挣扎:“你是不愿意的吧,王爷下达的命令,你只是不得不从,小菁,你甘心吗?” 不能和心爱的人开花结果也就罢了,还要被那个人亲手送到敌人身边。 霍箐还是摇头:“玄色,不是这样的。当初他来碧落城找我,就跟我说明了,如果我不愿意,是可以拒绝的。可是燕王府是我的第一个家,我和你不同,你起码还有一个家族的亲人,而我只有曜叔,有他,有燕王府众。” “还有我。” 霍箐失笑,他这语气听着,还真是怨念。 她好像,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略带孩子气的一面,还真是新鲜。 “对,还有你,所以包含在燕王府众里面了不是吗?玄色,能为燕王府做事,我很骄傲很光荣,为了维护这一份荣耀,替燕王府抛头颅洒热血,我在所不惜。” “在碧落城这么多年,我游走在那么多男人之间,早已非完璧之身,现在,只是围着一个男人转罢了,相比之下,更惬意了,不是吗?” 她笑如春花,如她所言,她脸上只有甘之如饴,没有半点勉强。 孟玄色双拳微微攥紧,只能和她相顾无言。 终究,他低叹一声,上前轻轻抚着她的顶。 “希望,你真的觉得幸福。” 霍箐犹豫再三,终是道:“玄色,你不会喜欢我吧?” 霍箐头颅微仰,娇艳的脸上漾起深究的色泽。 孟玄色目光幽幽,似是而非,霍箐看不清辨不明。 他和少主一样,都是让人很难看懂的人。 “不喜欢。” 这三个字,让霍箐有点意外,有点尴尬,又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还有,狐疑。 霍箐的小眼神让孟玄色轻轻笑开了。 手心仍压在霍箐头顶上,他微微俯身,正对着她的脸,她的双眸:“如果,当初你有回过头来,看过我哪怕是一眼的话,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小菁,你没有回头,所以,我也没有喜欢。” 霍箐微微讶异。 孟玄色笑意微深:“怎么了,后悔当初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了?” 她淡定地摇着头,孟玄色却是和她唱反调,点点头:“没有回头就对了,我也庆幸,我们之间,有了和男女之情不相伯仲的其他。小菁,王爷性子沉冷,很多事情闷在心里头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一直把你当做家人来着。” 霍箐这会儿倒是附和了孟玄色:“我知道,他要是不关心我,当初也不会着人帮我挡掉了那么多男人,虽然他都说是曜叔的意思。” 一来,是不想给她不该有的念想,二来,则是让她多些时日享有少女的天真。 最后那道防线破除,都是她自己的决定,这是她的觉悟。 “你不必担心我,慕容汾身边还有我们的自己人不是吗?”霍箐反过来安慰孟玄色。 她指的是辞色。 可是辞色近来举止反常,恐怕 宗家那边反而对他越来越有微词了,有什么话也只是向辞色交代。 孟玄色有些忧虑,为前途未明还有变数而忧。 卯兔回去给秦如歌复命之后,秦如歌稍微讶异。 “她相信不是我做的?” “嗯,属下看她的态度,不像是虚情假意。当然,属下也不敢笃定说她不是在装的。” 秦如歌回想着这些日子来,和霍箐之间的交流。 她们之间,似乎的确没有明显的尔虞我诈,嫉妒仇恨。 她们之间,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霍箐,真的对她心无芥蒂? 秦如歌低声自语道:“霍箐,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莲儿皱皱鼻子,哼声,很是不以为然。 “这种狐媚子,最会骗人了,依奴婢看来,她比那劳什子公主还要狡猾得多,你看她现在装得这么识大体,就连小姐和卯兔都上当了,王爷现在估计心疼她心疼得不行,她道行深啊,揽月姑姑你说是不?” 秦如歌也想听听揽月的意见,毕竟揽月和霍箐以前打过交道,时日还不短,应该了解她的为人。 揽月细细回想,道:“霍箐的确是个心机重的,不过,虽然我们是对手,也曾互相打压使计,但是她心里还是有杆秤的。心术不正、阴狠歹毒的姊妹,得罪了她,她会用同样的手段让对方吃亏凄惨。可是,她不曾主动害人,也讲义气,我记得有一回,有人拿毒胭脂来害我,她事先得知此事,巧施小计让我知晓实情,当时我尚是花魁,如果她不通知我,任由我用这毒胭脂,时日一长必有大患。可是事后,她并没有以施恩姿态,来向我讨要人情,也没让我知道这事是她帮的忙,是我从别的途径得知的消息。” “揽月姑姑,怎么连你也帮她说话啊?” 其实秦如歌也有此感。 第一感觉,她喜欢一个人的话,以后不一定就继续喜欢。 可是如果第一眼就看不顺眼,通常都是互不对盘的。 她见霍箐的第一面,撇除凤明煌那厮以致的扭曲观感,她对霍箐谈不上喜欢,但是绝对不讨厌。 不像昭华公主那些人,一眼看过去,她就厌恶心起。 秦如歌本来以为,今天和凤明煌闹得这么僵,他会眠在那边。 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可是却像一块冰块行走,一声不吭,寒气迸。 他甚至没有掐着她的脖子,追究她伤害霍箐的责任。 冷战了好久,秦如歌咬咬牙,便由她先开口,又如何? “你心里真觉得是我做的?” 他不说话,一时走到这边摸摸看看,一时又到那边看看停停。 秦如歌看不过眼,过去掰正他的身:“你就没有话要说要问?” 凤明煌甩开她,抬手放在她太阳穴两侧,十指按压着她的头颅,在云里摸索着,秦如歌感觉自己像是被蛇缠着脑袋,呼吸顿时屏住。 他摸索完了脑袋,就一路向下,后颈,两肩,手臂,腰肢,直至放到她盆骨两侧才算停下,稍加臂力,便将她整个身体贴到自己身上来。 “你的那个什么芯片,藏在身体哪个角落了?告诉本王,怎样才能把它拔出来。” 果然,他不信任她! 秦如歌想把他推开,可是凤明煌不让,将她死死摁在身上。 她气急败坏,连打带踢带踹,疯了一样扭打着他,可他仍然不为所动,而她,仍然在他的铁壁内。 秦如歌气喘如牛,堪堪停下动作,稍显狼狈道:“你看,我要是能用毒,还至于现在被你处处制肘,却无能为力?” 他脸色未变分毫:“对我下毒?你舍得么?” 秦如歌瞳仁骤缩。 他看出来了? 不舍得,所以当日她冲动制造逃离燕王府的机会时,还担心毒粉会洒到他身上。 不舍得,所以她明明有机会让他背叛不了她,合眼长眠,但她不选择。 这份不舍得,让她挣扎,却让他肆无忌惮,是吗? “放开我。”她低垂着脑袋,冷声道。 凤明煌却抬起她的下颔,对上她倔强的眼眸。 “现在把它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再说一次,不、是、我。” 凤明煌顿了顿,秦如歌不知道他信还是不信。 是不信的吧,否则,他早就放开她了,否则,他也不会提出这么蛮横的要求。 果然,他顿了顿,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你,也把它交出来吧,否则,对于本王而言都是一个潜伏的隐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是什么,那玩意,是你逃离本王的最后依仗吧,你一定以为本王把它给忘了,对吗。” 听他这么说,秦如歌终于明白,不是他忘记了芯片的存在,原来他一直都在找恰当机会,逼迫她交出来。 可惜,她办不到,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更是因为不可能。 “抱歉,芯片一旦植入,便没办法拿出来,我也无能为力。” “不要试图欺骗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毁掉芯片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我,你敢吗。” 她挑衅地看着他,凤明煌终于脸色微变。 这些日子以来,她还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会出现这种吃瘪的难看表情了呢。 秦如歌打心底生起一种莫名畅爽感。 他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凤明煌一言不,躺上床。 秦如歌冷眼看着,也不换个地方睡,例如鸾凤阁,她就睡她的房间了,怎么的。 横了一根长枕头在他背后,更把被褥高高堆起,横隔成两片地,秦如歌也躺了上去,眼不见为净。 ———— 刀光剑影,兵马嘶鸣。 焦尸遍地的战场,他在追寻着某个人的身影,一道红衣锁在盔甲下的女子身影,还有那个夺走她的卑劣男人。 沾血的冷刃拖地而行,他已经杀戮杀红了眼了,见人就砍,看到的,已经不是影像,而是一片红。 待回过神,刀锋向着的那个人,有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对方的刀向他捅来,而他,则将冷刃朝着她的咽喉割去。 对,是她 凤明煌忽然惊醒。 惊魂未定的他,马上翻身跨在秦如歌上方。 颤抖着探向她的颈间。 太,太好了,没有血,很平滑,很干净。 凤明煌松了口气,退坐到贴着墙角的床位,粗声喘气。 刚刚梦中的情景,是什么? 那双眼睛,很熟悉,但是并不是如歌的眼型。 如歌的眼,像水杏。 而梦里的那个女人,是桃花眼。 但是那个女人的杀伐气息,却跟如歌很像。 还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在哪里呢 脑海忽然一闪而过什么,凤明煌呆愣了。 他记起来了,就是那些时不时闪出来的画面,自从那个人尖长的指甲朝他眉心划过,他就偶尔见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 虽然不是他的记忆,但是,他一点也不陌生,还有种莫名熟悉、莫名焦躁感。 那双桃花眼,像是梦魇,刻在他的脑海里,明明是不一样的面孔,可他就是能通过那双眼,想到如歌,所以刚刚一醒过来,他就三魂丢了七魄,翻身过去检查如歌的颈脖。 他竟然以为他一刀割断她的喉咙! 难道,那个人所说的欠,是这个意思? 那,会是他们的前世今生吗。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凤明煌摁着紧皱的眉心,感受着浑身抑制不住的震颤。 不行,他急需要人来给他解了这些困惑。 凤明煌小心翼翼跳下床去,奈何身体状况差极,一下了床,没走几步,竟磕绊栽倒,脑门磕上了圆凳,出砰地一声脆响。 急性痛楚过后,他担心地看向床上的女人。 只见秦如歌似乎有梦呓呢喃了一两声,就侧过身,大字型抱住被褥呼呼大睡。 凤明煌真不知此时该校笑她的大大咧咧,还是该哭她的没心没肺。 大冷的天,她仅着里衣,露出背部,凤明煌担心她受凉,便上前轻轻扯过被褥,替她盖好。 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嘶喊,一路扶着东西走。 冬夜的风,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刮。 凤明煌刚出门,打算把孟玄色叫来,却突然想起,那时玄色费尽本领,对那人的踪迹仍是一无所获,最终是他自己找上门来。 那么这次,玄色再去找,恐怕也只是大海捞针。 就这么作罢? 凤明煌脸色越来越阴沉。 作罢,他怎么甘心。 蚀,无人能解。 那么幼年那回,他又是怎么替他解了的? 如此矛盾的说法,他当然不信。 可是他无从追问,那个人在守卫重重的燕王府,无声无息逃脱,好似会隐身闭气一样,一点痕迹也没落下。 难道,那个人跟孟玄色的宗家有关?孟家送过来供孟辞色所用的杀手,便是擅长龟息隐藏的高手。 也许,让玄色顺着这一点去查,有眉目也不一定。 孟 凤明煌瞳孔瞬间扩散,刚迈起的脚步顿住了。 他扶着朱漆的廊柱,面容震惊。 孟家擅长造梦,制幻觉,他所看到的,梦见的,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切都是孟家制造的景象。 那个人,如果和玄色是亲属关系,那么一切就通了。 如果,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孟家所赐,那么,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难道已经变了心意? 桃花眼,这时候又晃过他的脑海,那个女人,还有巧笑倩兮的一面,那是平和状态下的她。 那双眼,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一个假的影像么? 凤明煌分不清了。 谁能告诉他,他现在到底还能相信谁? 校园港 恋耽美 232 232.休书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孟玄色一大早就被叫到湖上小亭。 凤明煌负手而立,略微出神盯着水下游鱼。 凤明煌下眼睑微微黛黑。 “和王妃有嫌隙,所以主上昨夜睡得不好?” 凤明煌斜眼看过去:“你这八卦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偿” 孟玄色摸着鼻子,略显尴尬。 “其实,昭华公主闹这么一出,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妙了。撄” “霍箐毁容了,还妙?玄色,本王竟然不知道你是这种没有良心的人。” 主上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他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毁容也有毁容的妙处,起码霍箐脸上的疤痕迟早会消失,而她却能籍着这可怜之姿,惹人垂怜。 “既然外面都知道王妃容不得她,现在昭华公主也对她下毒手,她到端王面前哭哭啼啼诉苦,也顺理成章吧。” “这些话,是霍箐让你来说的吧,她还有什么话要你传,一次性说了吧。” 凤明煌心里清楚,孟玄色不会主动在霍箐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因为他心疼她,就像柯凡心疼柳兰锦一样。 在燕王府,玄色最珍惜的人,霍箐一定占一个。 孟玄色心底感叹,主上还真是了解她。 罢了,霍箐的确有拜托他求主上,便直说了吧。 “借着这次的事件,她希望王爷在外面给她另设居所,让外面的人以为王爷这么做,是避免争风吃醋,又可金屋藏娇,也正好给慕容汾一个方便接近她的机会。” 燕王府守卫森严,霍箐要想接近慕容汾,只能是她往外走,而不能是慕容汾往里闯。 可是金屋藏娇于别处则不同了,起码以慕容汾的本事,在那边摸黑做些什么,也不算稀奇。 “霍箐不亲自来跟王爷说明,也是担心因为昭华公主毁她容这事,会让王爷心里歉疚,对着她,你会心软,既然她已经有所决定,王爷就莫要推搪了吧。也免得她继续遭昭华公主毒手,送出去了,也好。” 凤明煌轻轻浅笑:“她替本王想得这么周到,本王还怎么好意思推搪。这件事情,你去安排一下吧。对了,慕容汾在长安城郊外不是有一处私人宅邸吗。” “没错,王妃的庶妹秦观心就被他藏在里面。” 凤明煌目光微闪,有了主意了。 “玄色,你到他的私宅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把霍箐安排在附近吧。” “好的,玄色这就去办。” 孟玄色匆匆走下台阶,凤明煌忽然把他叫住,孟玄色便狐疑地看他。 凤明煌顿了顿:“安排最好的给她,用度,还有人手,对了,挑最机灵老练的丫鬟婆子跟过去,供她使唤吧。以后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主上 这是他的歉疚和补偿么? 主上真的变了,哪怕是他孟玄色和霍箐,以前为他做那么多事情,牺牲那么多,主上也只是以为天经地义。 因为他是主,他们是属,他们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在主上身上,想要找到人情味,似乎是一个很可笑的想法。 可是现在,可笑成真了。 孟玄色面上浮现一丝挣扎,对,就冲着主上这么人性的变化,他怎么能按照宗家的意思,杀掉让这一切都好起来的王妃呢。 主上现在所做的一切,他不是很理解,但是他隐隐明白了,大抵全都是为了那个改变他的人,为了保护她。 孟玄色收回目光,沉声点头,便去办事了。 昭华公主的婚服又重新交代绣娘去做了,整个成衣铺的绣娘统统都出动了,有十几个人,日夜赶制,竟在一日间便硬是将婚服做好,质量竟还比得上第一次做出来的那件婚服。 秦如歌从府中下人口中听到了外祖造访长安城的消息,一时感到惊愕。 由于燕王府这婚事办得匆忙,厉晴全权负责,忙成狗了都,也不怎么得空找秦如歌和昭华麻烦。 刚好新制好的婚服送来,厉晴接了过来,正往昭华公主那边送,却在途中遇上愣的秦如歌等人,也听了下人说的话。 容羿他们抵达长安城,厉晴也早有听闻了。 来者不善,还能有什么别的意图,哼,还不是为了给秦如歌撑腰嘛。 “看起来王妃并未知晓,他们已经落脚容侯府旧址两天了,不过,老奴还是要奉劝王妃一句,莫指望有二位老人家撑腰,上门给王爷施加压力,王爷就会从了王妃的意愿。” 厉晴话还没说完,就教急着赶来拿婚服的昭华公主打断了。 “没错,秦如歌,明日就是本公主和王爷大婚之日了。今夜过后,你我便该以姐妹相称了,今后,请多多指教包涵。” 昭华公主这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她要是真的不稀罕这燕王妃的位子,最好说到做到。 外公外婆来了,是来给她撑腰的。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婚礼该办还得办。 外公外婆是知道的吧,凤明煌是逼迫不来的主,那么他们来长安城真的是为了逼凤明煌毁掉这场婚礼吗? 还是说 秦如歌出神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霍箐出事以后,凤明煌和她如同陌路人,明天么,明天便是最终期限,秦如歌觉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巨石,呼吸是那么的困难。 她知道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考量和目的的,现在凤明煌把霍箐安置在燕王府外,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的争风吃醋这么简单。 譬如,眼前这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如歌掀起眼帘,盯着面覆薄纱的昭华公主。 “姐妹相称?昭华公主还是和他其他的女人姐妹相称吧。明日一到,燕王府里的一切,便与我毫无瓜葛。不过,我倒是替你感到担忧,昭华公主贵为西凉公主,即将被迎入燕王府当侧妃,却因一个无名无分的霍箐,而被褫夺美貌,自毁容颜。凤明煌那日要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美貌还美貌,他日呢?” 秦如歌言辞留白,让昭华公主自己去想。 昭华公主自然也想到了。 凤明煌如斯残酷,不顾她身份尊贵,羞辱于她,更逼她做出自毁选择,脸,对于女人而言,是命。 所以,他日他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要了她的命,她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应该说,他现在就想要她的命,不过因为她有拿捏在手,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昭华公主,他把霍箐安置在别处,终究只是缓兵之计。他日你们之间的重量一旦失衡,天平若是倾向霍箐,你说他会先选择谁?你和霍箐还没来之前,他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现在,我得到什么了?又即将失去什么?” 秦如歌目光散淡,睨着她的面纱,素手轻轻抚过昭华公主若隐若现的伤痕。 “今日我遭受过的,便是你们的将来,这个男人,不可信。” 昭华公主面色变了几变。 秦如歌,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她眼看着就要遭受分夫之痛,被遗弃漠视之恨,还能这么冷静冷淡的离间她和凤明煌,而不是像一般女子一样,到男人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是默默接受这一切,接受与人共侍一夫的事实。 昭华公主的心情被秦如歌搞得有些不爽,她阴着脸抓过厉晴手捧的婚服,示意厉晴跟上同她一起看看婚服还有没有细节要修改。 临走时,撂下一句——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想劝退本公主?本公主看起来有这么笨吗?” 昭华公主说的还是有对的地方的。 秦如歌未到最后一刻,还是对他心存一丝希望。 燕王府一整天都很吵闹,而秦如歌却避世隐藏在自己的房间,冷眼望着外面的热络和喜气。 燕王府的喜气在她眼里看来,却是一种蒙了阴影的哀事。 她在窗前由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天际现出鱼肚白。 她一夜未曾合眼,直到锣鼓之声喧天。 “月姨,麻烦帮我备些笔墨来。” 揽月低叹摇首,看来,终究是覆水难收了。 昭华公主无需走坐花轿那一套,他们直接在燕王府拜堂成亲,不过吉时未到,新人扔在各忙各的。 王爷,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可有想起如歌一丝一毫? 秦如歌蘸墨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诀别的字句。 写到一半,不妥,揉皱扔到篓子里。 另起一张,还是没写完,又扔了,篓子里的废纸团越堆越多。 校园港 恋耽美 229.229.你的王妃真的就安分了吗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凤明煌本来以为这会重重打击到她。 他知道她的心,一定会伤得血肉模糊。 可是,秦如歌到底不是任何人所能预测准的主。 她先是愣了愣,忽然豁然开朗,哈哈大笑。 凤明煌看着她抽风的样子,一时凌乱了,她这算刺激太大,疯了偿? 秦如歌捂着肚子:“凤明煌,你知道什么叫弄巧反拙吗?你想用命蛊来伤我心神,可是,你倒是提醒了我,当初你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陪我到西凉去疯,去找明渊晦气,我才迫不得已用命蛊来维系我们的性命。当初你连性命都愿意付出,所以你现在到底在装什么。” 凤明煌的脸色渐渐封冷,看着有些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撄。 “你喜欢自欺欺人,随你。” 凤明煌放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秦如歌笑容僵掉了,攥着拳头静立原地,好久。 她开始动了,一步,两步,三步,由缓慢直至竞走,最后奔跑起来直冲往大门口的方向。 自打秦如歌回燕王府后,周围都是防备她突然离开的主,现在她不寻常的行动,更是让他们戒备,渐渐向秦如歌靠拢。 眼看着出口就在不远的眼前了,可是门前早已围了好几排护卫,层层叠叠,秦如歌甚至看不到长安街上的景象,她才突然停下脚步。 “王妃,请回去吧,不要为难我们。” 看来,还真是只有爬墙一途,有些许可能逃离燕王府了。 “怎么都堵在门口。” 霍箐踢裙抱琴拾级而上。 燕王府守卫让出一条道来。 秦如歌见她容光焕,然视线一移,落在其后攒动的人群中,秦如歌好像瞄到一抹熟悉人影,但很快就消失了。 慕容汾竟然真的出来了。 皇帝已经死了,他不丧,还出来泡妞。 如果此时丧,凤明煌和昭华的婚事,该泡汤了。 可惜,他绝对不会帮她,因为他就是要送凤明煌这个人情。 又是一个伪君子,平日里说的比唱的好,到头来还是要坑她。 秦如歌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恭喜你。” 恭喜她什么,霍箐自然也很清楚了。 因为她的目的已达。 霍箐却是淡然:“不过就是走出了一小步罢了。” 秦如歌现在看这一屋子人都不顺眼,冷哼甩身而去。 霍箐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秦如歌生气了? 应该不是因为她霍箐的缘故,那么是王爷又惹她了? 昭华公主去找了凤明煌,眼下除了孟玄色也没有旁人,凤明煌也懒得装了,态度一如既往的散漫,存心当她透明。 昭华公主也不在意,却是将飞鸢偷偷从秦如歌那里拿回来的烂婚服扔到凤明煌面前。 “王爷,这破烂本公主是穿不了了,你看着办该如何吧,总不能让本公主届时什么也不穿就拜堂吧。” “本王自会央人到成衣铺找皇商办妥此事,你可以滚了。” 昭华公主哼道:“现在才来赶制婚服,届时成品不知道成什么模样,我代表的是西凉的脸面,掉我西凉颜面的婚服,本公主是不会穿的。” “你这是质疑本王的能力?” “不敢,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昭华相信就是了。”昭华公主欠了欠身,趾高气昂地走了。 孟玄色嫌恶道:“她怎么敢这么嚣张,王爷难道真有把柄捏在她手里?” 凤明煌哂笑,不置可否,但是也不像把昭华公主放在眼里的样子。 “王妃也忒没眼力,昭华公主的婚服虽然价值连城,可是当初王妃和王爷大婚之时,她的那件婚服可是——” 孟玄色话没说完,就被凤明煌瞪眼叫停了。 凤明煌这才道:“容靳已经把他两位外祖都接回去了?” “是啊。” “他没现什么吧?” “没有,不过,王爷私自接见王妃的外祖父外祖母,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怎么没跟王爷拼命。” 凤明煌轻轻摇首,目光淡薄:“会拼命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还不到时候。” 二人寂然之时,突然有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大事不好了,王爷,昭华公主要划花霍姑娘的脸,你快过去看看吧。” 凤明煌孟玄色互看对方一眼,双双匆忙而去。 那个女人想干什么,真当燕王府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吗。 不过霍箐实则武功高强,昭华公主应该玩不出花样来的。 然而凤明煌孟玄色赶到的时候,惊见霍箐血染朱颜。 二人大惊,凤明煌从飞鸢手中夺走剪刀,掷到地上,吼道:“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找死是吗!?” 凤明煌才不会杀她,他现在笃信外面有她的外应,她有什么闪失,那么他的秘密将会败露,添油加醋的造反证据将会在整个南越传开,到时慕容汾集结各地的力量和他鱼死网破,西凉正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昭华公主一直在试探凤明煌的底线,先是他对秦如歌的态度,再是这个突然在这关键时刻入府的霍大花魁,她们都是他心里分量不轻的女人吧。 否则,为何他这么激动反常,还轻轻抱起了一脸血污的霍箐。 凤明煌脸上泄露了一丝沉痛。 对于女人而言,脸蛋不容有失,毁容,不是谁都承受得起,尤其是她。 在霍箐心里,这张脸,不仅仅是她作为女人最骄傲的资本,还是她完成任务的一柄利器,没了她的优势,没了这张脸,她还有何价值? 柳兰锦毁过她的身,可是起码那是藏在衣服里的,看不见。 可她的脸,却日日面客,只有夜里杀人的时候,才蒙着黑巾。 凤明煌沉哑的声音徐徐响起:“为什么?” 这声为什么,只有凤明煌孟玄色和霍箐知道他在问什么。 只有他们知道霍箐武功高强,一点不输飞鸢,她为什么不还击。 昭华公主现在在燕王府逃不出去,霍箐就算武功露了馅也无妨。 她为什么任由自己受伤。 霍箐只是哽咽着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却道:“王爷,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离开离开之前,他还是要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霍箐似乎知道他的意图,便乖乖地不作声,这是他第一次抱着她,恐怕也是唯一一次。 她是小偷,偷了秦如歌的东西,哪怕,只有片刻。 还好凤明煌没有空闲的手,昭华公主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王爷,这贱人的德行,你看清楚了吗?”昭华公主蹲下身子,捡起那柄带血的剪刀,把玩着,“王爷可知道她偷偷到外面会见野男人。” “胡说,你怎么知道她见野男人的,你一直就在燕王府禁足来着。”孟玄色顾着两小无猜之情,替霍箐心疼,便愤愤不平指责昭华公主。 “王爷知道我有这能耐就行,你?”昭华公主不屑地扫视着孟玄色,嗤笑道:“不配知道。王爷,昭华这样做,都是替王爷着想,希望王爷能理解昭华的一片苦心,只要她这张脸没了,我看她还怎么出去勾引人。” “玄色。” 孟玄色收到主子的指令,便低叹着,抽搐腰间垂挂的玉笛,冷冷走到昭华公主面前,威胁性十足地盯着她。 昭华公主虽然内心强大,但是看到他这态度,心里还是有点虚,便道:“你想干嘛?” 孟玄色冷笑着,举笛,狠狠抽下,昭华公主条件反射性地避了避,但是笛子并没有打在她脸上,而是落在飞鸢颊上,飞鸢呀地叫了一声,一颗沾血的白在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竟然是她一颗牙齿被打掉了。 “昭华公主我们动不得,一个小小的丫头,就算是死在燕王府,死无全尸,应该你们西凉也没法追究吧。” 昭华公主目光冷沉,并无替飞鸢出头的意愿。 “没错,你们可以打死她,可是这有用吗,飞鸢死了,国师会为本公主准备千千万万个飞鸢,孟爷,你可杀得完嘛?” 飞鸢听罢,简直心凉如水。 她眸光淬恨,银牙几近咬碎。 她这样处处走在昭华公主前头,为她冲锋陷阵,到头来,却是死不足惜,身后还有前赴后继的继任者,让她怎么甘心呢。 昭华公主又道:“王爷,你们不好奇吗,飞鸢怎么就这么轻易就下得了手,霍箐这脸怎么这么轻易就被飞鸢划伤?” 凤明煌不耐烦地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王妃,真的就安分了吗。” 校园港 恋耽美 230.230.跳梁小丑,骗不了他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昭华公主上前拉扯霍箐,凤明煌冷着脸挥开她,昭华公主不知是不是怒极反笑,仍是不死心去纠缠。 终于,还是让她寻到空档,在霍箐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将她的手翻转过来,并将其衣袖褪下至手肘以上。 只见霍箐的肌肤上遍布星星点点红痕,筋脉呈铁黑色爬满手臂。 孟玄色见状大惊,并望向凤明煌,他现主上脸色也不大好看,霍箐身上这症状,和那天王妃施在燕王府众身上的毒粉引的症状一模一样撄。 “本公主的确有意教训这狐媚子,可是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手。燕王妃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可真好啊。” 孟玄色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端详着凤明煌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王妃害霍姑娘做什么,霍姑娘又不像某人,天天碍着王妃的眼。” 昭华公主听着孟玄色指桑骂槐,怪笑冷哼道:“是啊,本公主碍着她的眼,可是我在她面前还不够谦逊吗,处处让着她,结果她呢,却二话不说,把我婚服剪得碎烂。王爷心疼昭华受辱,替我主持公道,才问责王妃,王妃因此怀恨在心,便设法陷害昭华,又伤了府上另一个讨王爷欢心的女人,一石二鸟,不是吗?” “公主想得这般透彻,不去当刑部的幕友真是可惜了。偿” 昭华公主但笑不语,这孟玄色,对她敌意不浅啊。 “王爷,你觉得呢,该不该找王妃来问问?”昭华公主不怀好意建议道。 霍箐捂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脸,虚弱道:“王爷,霍箐觉得,应该不是王妃——” 凤明煌打断她:“刚刚她有碰见过你?” 霍箐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在哪里碰见的。” “王府大门后,可是我们没有肢体接触。” “王妃能耐那么大,神不知鬼不觉对你下了毒,你恐怕也不知道。而且她知道我正在王爷这边讨要说法,推算着时间,我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正好就碰上你。” 然后她早就和霍箐互看不顺眼,尤其霍箐美艳的外貌更让她嫉妒得恨不得毁掉,顺利成章就借题挥,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幕场景。 凤明煌冷冷扫了昭华公主一眼,她才乖乖闭嘴。 “来人,把王妃叫过来。”凤明煌说着就要抱走霍箐到她房间里,然,话声刚落,一道人影晃了出来,就在门口,挡着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 红衫朱颜,姿态不卑不亢,和他是同一类人,冷淡傲然。 这燕王府里,只有秦如歌是这样一道风景。 “哎呀,原来姐姐一直都在,怎么不早点出来解释一二呢,快跟王爷说说,这不是姐姐做的。” 秦如歌冷冽地瞪着昭华公主,警告道:“你敢过来,别怪我让人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昭华公主的这张嘴,真能搬弄是非,灭掉最好。 昭华公主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变了脸色停下脚步,她本来想做作地过去扶着秦如歌手臂,替她喊冤来着。 莲儿看着昭华公主就恶心,还让王妃给王爷解释呢,刚刚是谁往王妃身上泼脏水来着,人家两面三刀也没她做得这么恶心来着。 “是你吗?”他问。 秦如歌直直地看着那个抱着青梅竹马的男人,忽然便讽刺地笑笑,秦如歌的笑容,刺得凤明煌双眸有些微疼。 “你还真敢问,我身上能藏的东西,不都已经被你搜走了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贱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现在在这里。” “就只允许你凤明煌听到霍箐被毁容一事,我作为燕王府的王妃,听到消息赶过来,很奇怪?我来到的时候,就听你们在里面给我安插罪名,当然就想听听你会作何打算,会不会站在我这边,呵,没想到这么蹩脚的谎言你也相信,还是说,你已经这么不待见我了?” 抱着一个身形高挑的霍箐,他走动的步履依然稳健。 凤明煌驻足于秦如歌擦肩之位,低下头来细声道:“能搜走的,本王是搜走了,可是不能的呢。如歌,我可没有忘记你身体里的秘密,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本王都有放在心上,本王这么说,你心里可有舒坦一分一点?” 话锋一转,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暴戾:“霍箐现在如何重要,你不会不清楚的。你这个节骨眼动她,是在挑衅本王,试探本王底线,不要逼本王走到最后一步。” 他看也不看她一样,扬长而去。 孟玄色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他也默默跟上凤明煌他们。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秦如歌带来的人,还有昭华公主、飞鸢。 秦如歌面色冷淡,眼底有什么正在死去。 “你最近不是当上他的跟屁虫了,怎么不跟过去?怎么?很想留下来看我斗败公鸡的模样?可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秦如歌和昭华公主针锋相对地对望。 “真是不公平,明明有人犯了错,怀揣毒妇之心害人,唉,却因为背后有个容侯,还有皇上撑腰,连王爷也奈何不得,不说了,说多了心伤啊,王妃,昭华先行告退了。” 昭华公主向秦如歌欠了欠身,正欲离开,秦如歌却横脚一拦,顺势揽过她的腰身,在昭华公主身上摸索着。 突如其来的举止,让昭华公主懵逼了,她一边抵挡秦如歌的侵袭,一边气白了脸嚷嚷:“你,你做什么,快走开。难道你想像害霍箐一样,毒害本公主?” 秦如歌听罢,一把揪住昭华公主腰间的系带,狠狠缠紧,昭华公主顿时觉得腰腹辣疼,内脏似被挤压,逼得她屏住气息,难受得紧。 “适才这里只有你们和霍箐,只有你们有可能下手,我的毒粉,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王爷,救命啊,你快看王妃,她想要杀人!飞鸢,你还杵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秦如歌冷笑着瞥了眼飞鸢:“如果我是你,跟着这么个没有良心的主子,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看看她落在我手上,会有什么下场,也许飞鸢姑娘从此脱离牢笼,飞上云霄翱翔了呢。” 飞鸢脸色微变,然而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上前救下昭华公主。 “公主你别听她的,飞鸢耿耿忠心,绝不会背叛公主的。” 昭华公主刚刚脱困,惊魂未定,却道:“你放心,不过是离间之计,本公主怎么可能上当。” “昭华公主,你难不成偷偷到凤明煌的地盘摸索,偷出本王妃被搜刮走的毒物?” “我什么都没做,燕王妃,凭空猜测做不得准,你可有证据?” 有证据的话,她何须在这里和她多费口舌。显然,昭华公主也很清楚这一点。 昭华公主也学着凤明煌,走到秦如歌擦肩之位,埋首到其耳侧,恶劣道:“秦如歌,看着你百口莫辩,受尽耻辱的模样,还真是大快人心。” 秦如歌轻轻闭上眼,冷静道:“为什么这么恨我,就算你想嫁给凤明煌,也不至于恨成这样。” 秦如歌特意在说完这话的时候睁开眼,眼珠滑到眼角,睨着昭华公主脸上的表情。 真的是恨,还有莫名的痛快感,还有一丝嫉妒。 这嫉妒,是因为凤明煌? 好像有点不对劲。 秦如歌对昭华公主有种莫名的感觉,她觉得昭华公主早就应该追过去,让凤明煌的眼睛追逐她,可是她似乎更乐意留下来看她不堪的一面。 秦如歌只得到昭华公主一声冷哼,对方便走了,去的方向并不是霍箐的园子。 “王爷明明知道小姐是冤枉的,为什么不帮小姐澄清,还帮着她们泼脏水?小姐,王爷刚刚到底偷偷跟你说什么,难道是跟小姐解释什么,这莫非难道是王爷的计谋?”卯兔愤然却又怀着一丝希望道。 秦如歌却只是摇头,她捡起妆台上染血的剪刀,刀柄上并没有毒粉。 所以,下手的不会是飞鸢。 是昭华。 昭华公主真的这么有能耐,能在凤明煌的地方来去自如? 飞鸢和昭华公主回了自己的院落,确定没有闲杂人等,飞鸢才小心翼翼端详着主子的神色。 “公主,你真的不要听信燕王妃的谗言,飞鸢是国师带出来的,如果背叛了你,是要诛杀身边人的,飞鸢绝对不会胡来。” “嗯,我当然知道。” “公主,今天我们这么做,有得到你想要的情报吗。” 昭华公主解了裘衣,搓弄双手在炭火前温手。 炭火之光映在她的眸底,一片焰红。 她冷冷淡淡道:“嗯,我想试一试凤明煌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霍花魁,初步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试出来真伪,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她是燕王放到端王身边的一只棋子,对国师影响也不大,毕竟国师想拉拢的是燕王,不是端王,这个情报感觉没什么重要的。” “谁说的?如果霍箐真的是棋子,那么上报予国师,便可给燕王做个顺水人情。宫中也有我们的眼线,日后霍箐若是入宫,还可以在宫中帮衬着她,一步步往上爬。这样不是拉近了国师与凤明煌的关系了么?” “而且,我们手里握有凤明煌这个秘密,也算有了拿捏,他不可能不顾及我们还有国师。” 飞鸢点点头,算是听明白了。 飞鸢叹气道:“可惜,结果看来,那个霍箐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燕王适才也对她关怀备至,那紧张的样子,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呢,她大抵不是棋子。” 昭华公主不置可否,一派深沉的模样,就连飞鸢也想不通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回说凤明煌那边。 把霍箐放下床榻之后,凤明煌便让孟玄色到宫里请御医。 房间里只剩下霍箐和凤明煌两人。 “王爷,我觉得不是王妃。” “我知道。” 霍箐微微愕然,她还担心他会有所迟疑,没想到,却是笃定。 霍箐脸色稍缓,心底释然了。 其实尚在碧落城的时候,她已经释然了。 她在风月场所打滚那么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也很清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当时,她一眼就看穿秦如歌在他心里的分量。 而她,就算是曾占有他心中地位的那么一角,意义,却是截然不同。 她,之于少主,仅是朋友手足之意,和玄色一样。 凤明煌因有洁癖,随身都会携带一些洁净的绸巾。 他抽出一块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后来见她实在有些痛了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凤明煌便不敢乱来了。 还是等御医来了,用纱布给她处理吧。 凤明煌缓缓撤手:“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毁容的。” 他的承诺,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霍箐点点头:“我相信少主。” “你先合眼休息一下,玄色很快就带着御医回来了。” 霍箐便乖乖合了眼,只是仍是道:“少主,既然霍箐中的毒,不是王妃下的手,那么,只可能是” “本王什么都知道的,你不必多说,睡吧。” “嗯。” 孟玄色很快带了御医来,还好刀子下的不太深,好好养护还是可以完好无损的。 可是对方在这节骨眼下这么一刀,切断了他的局,实在可恨。 “王爷,这位姑娘的伤,大概要三个月才会完全好,至于要疤痕完全隐退,则要一年。” 凤明煌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一把揪住御医的衣领,冷眼扫视:“你说什么?一年?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改口。” 御医苍劲的身子抖得像飘絮,颤声摇手道:“臣错了,是半年,最,最多半年,疤痕就会没有了。” 凤明煌眉峰轻轻下压:“三个月,疤痕也不许留,一个月,必须基本不影响她的面容。成不成?不成就留下你的命。” 御医想哭,丧苦着脸道:“可以可以,臣尽力就是了。” 燕王也真是的,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算达不到要求的标准,起码还能多活一到三个月,今儿回去后要加紧钻研医典医籍才行了。 唉,临急抱佛脚,有用否? 凤明煌这才扔开他,并弹了弹衣袖。 凤眸移转,便见孟玄色在御医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用纱布给霍箐处理伤口。 凤明煌轻抿薄唇,指掌忍不住抵在胸口上。 他拧着眉,汗如雨下。 最近作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下盘逐渐虚浮,连站都几乎站不稳。 凤明煌扶着桌身,歇息了一会儿,才忍下这一波痛楚。 稍微找回那么一些力气后,他才直起身:“本王有点乏,先去休息一会儿,玄色,霍箐这里交给你了,她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过来通知本王。” “没问题,王爷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处理完了伤口,更是包扎完了,御医也走了,只有孟玄色留下来照顾霍箐。 服下药以后,霍箐睡得很沉。 孟玄色偷偷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侧,他的另一只手,则用手背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你眼里,从来就只有主上。” 凤明煌没有立刻到休息,而是折到昭华公主那里去。 昭华公主没有料到他会过来,吃惊之余,还暴露了一点诡异的慌张。 “王爷,你怎么过来了?”他这会儿不该陪着他的新欢花魁么。 凤明煌上前,一把捏着她的手腕举高,这般蛮力拉扯,撤痛了昭华公主。 昭华公主忍痛问:“你干什么!?” “别以为就以你那跳梁小丑之举,本王就会被蒙在鼓里。” 校园港 恋耽美 233.233.你对她有爱慕之情对不对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王爷,吉时到了。” 凤明煌穿戴了一身绛红,墨以红绸带松松垮垮系着,垂放背后。 听厉晴来通知,便淡然扫了她平静干练的面容一眼。 他轻轻颔首,便随着领路的婢仆走。 “厉晴,本王和王妃的那次大婚,你一脸狠相,这次依然不是柳兰锦,怎么你态度却平和了这么多。” 原来王爷那天还有特意留意她的情绪偿。 他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不说,厉晴隐隐觉得后怕,王爷如此记仇,会不会终有一天秋后算账。 “王爷误会了,老奴怎敢给脸色燕王府的女主人看,厉晴老了,这面容看着觉得僵狠也是难免的。” 凤明煌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见他没有深究下去,厉晴暗暗松口气。 对昭华公主敌意没有那么深,是因为她并没有坐正,王爷娶她,也是多方考量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娶一枚棋子,威胁不算大。 真正棘手的,让人无法不忌惮的,是秦如歌。 秦如歌改变了燕王府太多,是毒瘤。 正好现在燕王府迎了昭华公主进来,对秦如歌若是有所打压,便是最好不过。 到时她们二人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那么兰锦姑娘再趁虚而入 喜轿直接停放在燕王府内,凤明煌被领到了停放喜轿的地方。 按照习俗,他该踢轿门,可他却负手临近喜轿,冷声让昭华公主自己出来。 昭华公主觉得有几分屈辱,可是她忍下了,也自己下了轿。 反正燕王府里生的事情,外面的人又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今日是个好日子,西凉公主下嫁南越藩王。 喜堂内,宾客盈门。 新人各牵着红绸一端,对首而立。 眼看着要一拜天地了,却被一声冷冽的“等等。”喊停。 新郎官已然微微弯下的身形顿住,又重新直起,他视线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落在那个开道而来的朱红身影上。 他们今日都是穿红,可惜,三个人,总有一个是多余的,而她,不是新娘。 “如歌,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怎么闹,都改变不了什么。”他没有生气,很平静的说。 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她是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吧。 他并不太在乎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她应该要为此高兴的吧,可是她不。 “姐姐,昭华没有想到,你竟然愿意来参礼,王爷,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姐姐没有记恨我们,待会儿昭华一定好好奉茶。” 秦如歌那边的人全都看不惯昭华公主装腔作势的模样,她这么说,不就是为了营造大度谦和的假象,好让舆情站在她那边。 秦如歌仿若未闻昭华公主之言,却道:“凤明煌,我现在在这里,不是为了改变你和她之间的关系,而是为了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些多事的宾客,见他们之间剑拔弩张,便劝和了。 “燕王妃,不要冲动,男人嘛,三妻四妾总是难免的,好好过日子吧,搞这么多事情何必呢。” “看看人家昭华公主多识大体,堂堂一国公主,甘愿屈居侧妃之位,燕王妃就不要作了。” “就是啊,燕王没有把王妃的位份和昭华公主的位份交换,已经很厚道了,大家各退一步吧。” 宾客你一言我一语,秦如歌心情本来就差,现在更是烦得要命,她拽着手中没有署名敬启的信件,高高举起。 秦如歌朗声盖过芸芸宾客之声:“退,我当然退,还是最大步的退让。” 信件狠狠摔在凤明煌胸前那片红上,来不及落地,便教他一手按住。 然后,横过来,从中间撕裂。 “你——”秦如歌目光一震。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这封信撕成无数碎片。 还用看么,不用想也知道,这封信是什么内容。 “本王说了,没用的,你写一封,本王便撕一封,你写一叠,本王便撕一叠,你写出来的,都只会是地下的碎纸,不要白费功夫了。” 他们僵持着,谁也不退让,冷冷盯着对方。 秦如歌先行隐忍地合上眼眸:“休书,我给了,仅此一封,没有再写的必要。你撕了,不代表没有收到。恭喜二位喜结良缘,连累昭华公主屈居侧妃的锅,我不背了,打包送给你又如何。我在此声明,秦如歌和你凤明煌自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月姨,莲儿,我们走。” 满门的宾客傻眼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大喜之日遭逢休夫,果然不愧是容侯府的血脉,她娘当年这般决绝,她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恐怕在南越土地上的人,只有秦如歌敢在这种公开场合,如此狠狠落燕王的面子了。 他们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却是下意识地让开,任由秦如歌等人穿越人潮。 “来人,把王妃押回去,没有本王吩咐,不许放出来!” 秦如歌听罢,便在人群中央停下脚步,她冷笑微微摇首,果然是他凤明煌的作风。 人群散开,除了燕王府的兵,没人敢靠近秦如歌。 然而她却是无比镇静,动作缓慢地抽出匕首,尖端抵着颈部动脉:“燕王,还记得那日你说过什么吗?” “本王每天说过那么多话,如何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凤明煌见状稍嫌焦虑,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暂时住手。 是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拖延时间罢了? 秦如歌低叹,便意有所指道:“劝你,最好不要给燕一燕二打暗手了。” 她看穿了他的意图。 凤明煌脸色更沉更不好了。 “夫妻做不成,情义尚在,那日不是说,担心我在外面会有危险,无法自保吗?王爷觉得燕王府最安全,才不让我离开的。” 她暗含隐喻的一番话,凤明煌自然是听懂了。 他猜不到的,是她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放我走,我答应你,我会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凤明煌不以为然,轻嗤道:“没有人和你说过,承诺,是最没有的意义的吗?” 空口白话,毕竟没有保障。 “你不想血染喜堂的话,只能答应。” “你根本不会下这一刀。” 他这么笃定是吗。 秦如歌没有迟疑,在颈脖上抵出红色血珠。 “让他们让开。” 凤明煌紧咬牙根,不说话。 今日之前,他还能在她眼底捕捉到不舍,可这一刻,她只有一去不愿回头的决绝。 他感觉心如刀割,好像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就像他脚下那些碎纸那么小。 他没有对手下的人下令,却是自己迈步靠近。 小小的一步,缓慢又迟疑。 秦如歌目光骤缩:“别过来!” 刀锋抵得更深,凤明煌愕然。 她这是抱好了玉石俱焚的决心,大不了,拉着他一起死,是吗? “你今天,舍得了是吗?” 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答案。 大不了,一起死,陪他一起死,也不愿活得像傀儡一样。 凤明煌冷淡的面容瞬间撕裂,恶狠狠怒手一挥:“全都让开!” 一声令下,围着秦如歌的人,瞬间如潮水退开。 此时,内力深厚的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异动。 “王爷” 孟玄色眼尖,看到银色如浪花尖涌来,瞬间便围护在秦如歌身后那片地方,和燕王府的兵分庭抗礼。 “如歌,我们接你来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线,略显沧桑。 是外公。 还有哥哥,外婆,爹,连爹也来了,爹在外公外婆身后不远不近跟着,身形微蜷,略显悲催。 秦如歌眼眶微热。 兜兜转转,原来无条件愿意在她背后支持她的,还有这么多人,血脉亲缘,是原主的福气,也是她的。 秦如歌想到自己曾和容侯府割裂一举,那时候虽然是一心为了保存容侯府,可她知道还是太伤人,一时间感觉有些愧对他们。 她猜对了,外公外婆来长安,不是威逼凤明煌来的,就算他们曾作出努力威逼,也败阵了。 他们在这里,如他们所言,是接她来的。 外婆上前轻轻拿走她的匕首,扔了,便摸着她的脑袋道:“傻丫头,不必用到这玩意,不用怕,我们回家。” “容靳,你私自带兵闯入我燕王府,可知这是要受牢狱之罪?” “容侯在公主大喜之日,与燕王府兵戎相见,破坏这场婚礼,这是把我西凉至于何地?”代表西凉出席婚礼的使臣不满地看着容侯府一行人,责问道。 “本侯才不在意你们西凉和燕王府这门婚事是成还是不成,本侯只知道我的妹妹在你这里受尽委屈,现在她决定离开,我们来接她,而你们不肯放人,本侯只好兵礼同上了,仅此而已。” “容侯非要如此欺人太甚吗?王妃既已嫁人,便是燕王府的人,燕王府的事情,恐怕你们管不着吧。”孟玄色见双方剑拔弩张,适时分析状况道。 外婆扶着秦如歌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如歌不是已经把休书给你了吗,她还有留在燕王府的意义吗,凤小子,欺人太甚的明明是你们吧。休夫,如歌是有这权利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若硬是要纠缠,便请旨面圣,到皇上那里讨说法去。人,我们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 此时,十二地支完成了秦如歌交代的任务,返回加入这场乱局。 “侯爷,纳兰小小姐已经安放在马车上了,三公子正陪着她。” “小姐,自动手术装置,还有那个黑匣子,也一并放到马车上了。”卯兔小声在秦如歌耳边交代。 唉,主上和昭华公主忙着大婚,她也没闲着,偷偷安排好了离开的事宜。 不过,王妃并不知道,若不是王爷睁只眼闭只眼,她不可能安排得这么顺利。 容靳挽过秦如歌的肩,揽着她转身离去,秦伯夷迎上,秦府出了大事,若月尸骨未寒,李氏天天哭天天闹,他对观心也心寒,没想到凤明煌又要纳侧妃。 这些事一桩接一桩,他应接不暇。 这些日子没怎么见到爹,秦如歌现他白多了很多,以前墨黑的,几乎变成奶奶灰。 她知道爹也不容易,秦观心那么狠,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秦如歌心疼爹,便也轻轻挽住他,一起走。 她有爹,有哥哥,有外公外婆,她不孤单。 “慢着,本王有说允许你们走了吗?” 秦如歌等人听到拔剑声清冽。 一行人微微转过身,便见长剑对着他们,持剑者,是凤明煌。 她身上有命蛊,他不愿意放她走,是吧? 容靳将她护在身后,竟也毫不犹豫抽出佩剑,和凤明煌刀锋相对。 “凤明煌,我竟然差点被你骗过去。” 容靳阴阳怪气的说这话,秦如歌心底觉得有些奇怪,抬头一看,竟现兄长面带嘲讽,还有浓浓的杀气笼罩。 哥哥很生气。 不对,是愤恨,愤恨冲天却死死压制的程度。 他死死掐着剑鞘,若不是剑鞘是金属制的,若换成木质或瓷质,她毫不怀疑他会把它折断。 “哥!” 容靳剑刃一划,冲了出去。 燕王容侯,竟打了起来。 数招过后,两剑交叉相抵,容靳的面容逼近对方。 容靳咬牙切齿低沉道:“我说过,如果你能瞒她一辈子,我便随了她的意思。” 凤明煌扯扯唇角,狂放道:“怎么,知道误会不是误会了?” 容靳目光大震,呢喃道:“果真是你” 趁着容靳失神,凤明煌伺机划了他一剑,容靳险险避退,却仍是被划伤手背。 宾客群众中,爆出一阵阵哄闹声。 容靳因心情起伏太大,胸脯剧烈起伏,太阳穴上的青筋突兀。 他咬咬牙,出招狠绝,有着不要命的疯狂:“你该死!” 凤明煌挡招挡得有点吃力,容靳这模样,让他不由想起当年成人礼上,他们大打出手的一幕幕。 容靳还是没变吧。 孟玄色待不住了,主上身体本来就吃不消,虽然主上的武艺在容靳之上,可主上是绝不会像容靳一样下死手,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他抽了长笛,替凤明煌挡招。 “凤明煌,二对一,你的傲气呢?”容靳讽刺道,却是不把孟玄色放在眼里。 凤明煌不语,任由孟玄色掺杂其中。 容靳咒骂了一声,索性先对准碍事的孟玄色,凤明煌才有了喘息余地。 “如歌,他看起来不太好啊。”秦伯夷摇了摇秦如歌的臂,指着直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的凤明煌。 秦如歌压下那丝不该因他而生的心疼,淡漠点头:“他的身子,一向不好,上次从西凉回来,身体状况更是日益恶化。” “唉,你舍得吗?” 爹问这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容羿瞪了秦伯夷一眼:“你做什么,难不成想到你自己了?想像当初从我们身边拐走蘅儿一样,也让如歌走上蘅儿丫头的旧路?” 秦伯夷窘迫了,搓着手心,紧张道:“岳父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住,别乱叫,我承认你了吗?滚远点,别碍着我的眼。” 秦伯夷一脸讪然退远了些。 心底低叹连连。 唉,他们怪他,娶了蘅儿,却保护不了她。 他何尝不怪自己呢? 所以,两位老人家,给他制造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他也不曾埋怨怪罪他们。 他受着。 “如歌,别动摇。”容羿看出秦如歌有些急脚,似乎想出面叫停容靳,容羿轻轻搭着她的肩,神色似有隐衷和挣扎,“他,不值得你惦念。” 秦如歌以为他们是心疼她,才会这么生气,这么愤恨,并没有往深了想。 一道白影夹风而至,秦如歌等人感觉身边有气场掠过,便见前方又添了一人搅局。 “纳兰惜。”孟玄色不耐烦地啧声,堪堪挡掉纳兰惜突然而至的攻势。 纳兰惜笑意不达眼底:“二对二,才算公平。” 说完,便连假笑也省了,冷得像冰窖一样,和容靳三几下的功夫,就把孟玄色逼到一边去。 凤明煌摆手示意兵将:“一起上,不许让秦如歌离开。” 容靳也不甘落后,燕王和容侯的兵马一片混战,宾客奔走躲退到远离战场的地方。 西凉使臣也把昭华公主拉扯到安全的地方,冷眼旁观,趁着这片混乱,无人现一名跟在西凉使臣身边的侍从偷偷溜出了燕王府。 双方打得激烈,秦如歌一开始还能冷眼看待,可是越打越觉得不安。 凤明煌脚步开始虚浮了,他现在连哥哥都打不过了吗。 她就这么远走高飞,他一个人,撑得住吗? 娶昭华公主,是迫不得已,只是给她一个虚有的名分,对她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秦如歌反复问着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选择接受,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真的就愿意了? 就算一时愿意,以后就不会反悔吗? 届时反悔了,她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再次从燕王府逃脱? 不,恐怕不能了吧。 容靳和纳兰惜的刀锋同时横在凤明煌颈脖上,眼看就要切下去。 秦如歌大惊向前跨走两步:“住手!哥哥!” 容靳和纳兰惜同时停下动作。 然而秦如歌看不到,背对着她的容靳,眼睛猩红得多么可怕,她也不知道容靳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控制住心里的那只暴戾野兽。 外婆轻轻推了推秦如歌:“去吧,劝服你哥哥,外婆相信如歌,相信你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最好的。” 把她推到那边去,便多了她被凤明煌夺回去的危机。 秦如歌迟疑了片刻,才小跑过去。 不知道她和容靳说了什么,然后轻轻挽住容靳和纳兰惜的手臂,只见二人终究是放下剑刃,推摔凤明煌后,便让容侯府的兵替他们垫后。 容靳临去前,愤恨不平,反手提剑,向狼狈瘫坐在沙地上的凤明煌甩去。 只见长剑和他的脸只有几寸之隔,呼啸而过,斜直地***地下。 凤明煌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吓到,神色倒是出奇的淡然,眼睁睁看着容侯府一行人跳出燕王府,他才开口。 “追。” 昭华公主此时已经挣脱了西凉使臣,她自个儿掀了红布,奔至凤明煌身边蹲下,想要扶他起来。 凤明煌冷冷扫了她一眼,不接受她的好意,甩开她伸来的手,攀爬而起。 容靳纳兰惜把秦如歌莲儿揽月推上马车,纳兰瑚在车上搭把手,一一把她们拉上去。 “出了长安城以后,你们走小道,为兄安排了人乔装成你们的样子,骑马从大道走,应该可以引开追兵,记住,你们自己小心。”容靳和秦如歌等人交代完了,便嘱咐十二地支保护好她。 容靳想走之时,秦如歌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外公外婆呢?” “你放心,他们有别的安排,外公外婆老了,赶不起路,但是他们身份在那里,长安城还有一些久未动用的人脉,可以供我们使用,由他们出面,帮忙分散凤明煌的注意力,对方不会推脱的。” “等风声没那么紧了,为兄再把他们送回碧落城。” 秦如歌点点头,暂时只能先放心相信他们了。 不过她还是有一事担心。 “哥,这么一闹,恐怕慕容汾那里” “多亏你上次坚持让我夜探大越宫。” 秦如歌似有所悟,试探道:“你真的留存了证据,握了慕容汾的把柄了?” “嗯,你放心,若是他们把我们逼急了,时机一到,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哥,子鼠他们还在慕容汾那里。”是的,这是她现在最重要的心结。 丑牛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难道旧事要重演吗? “如歌,只要你活着,他们就不会有事,慕容汾不敢妄动他们的。” 对,他说的没错,是她太紧张了,脑子一时打结了。 说到这里,容靳便从怀里掏出两枚玉符,将它们交给秦如歌。 “碧落城的兵,几乎都来这边了,那边防守空虚。不过,为兄已经在南越各地传了信,娘亲的旧部接到消息,应该会往碧落城聚拢,你回到那边,便把她们收编整好。有什么疑难之处,到纳兰府找人帮忙。” 容靳不给秦如歌推拒的机会,便放下帘子,大力抽打马屁股,马车便疾驰而去。 容靳会合了纳兰惜,二人并肩而战。 “你我的计划,看来要提前提上日程了。” 纳兰惜轻声笑笑,俯视耽耽地盯着已经逼上前来的燕王府守卫。 “没事,反正宫里的那些人脉络如何,我们已经摸清楚了。慕容汾也早就开始怀疑我们,提前就提前了。” 容靳纳兰惜看见孟玄色的身影从远方而来,追过来的竟不是凤明煌。 “命蛊,该死的命蛊。” 因为它,他没法对凤明煌下手,没法报仇雪恨。 纳兰惜明了容靳内心的纠结,劝慰道:“往好的那一方面想,至少,他不敢对如歌动杀机。” 这也许,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正因为他不敢动杀机,其他人敢,如歌会成为箭靶的。” 他完全清楚了,凤明煌为什么这么坚决不让如歌离开,因为燕王府以外的地方,真的太危险。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致命点在外面游荡,无法自我把控。 马车在小道上不紧不慢地前进着,马车上的人稍微做了下易容乔装。 大抵是沾染了西凉公主和燕王大婚的喜气,今儿到处都挺热闹。 就连小道上也不时有上山采集的村民走动。 不过,谁也不会想到,燕王府逃走的王妃,就在眼前的马车里。 “听说燕王妃可狠了。” “怎么说?” “你没听说吗,新来的那个花魁,被赶出燕王府,容颜被人毁掉了。” “哦,这事我知道,可我明明听说是西凉的公主嫉妒心作祟动的手,不是燕王妃呀。” “那是你们天真,而且一知半解,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你们只知道花魁的脸毁了,可知道西凉公主也不能幸免,一样的毁容!” “啊?为什么呀,这是怎么回事?人家可是贵宾,西凉的公主呀。” “鬼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只知道整件事情里,只有燕王妃完好无损,还置身事外来着。” “有道理,她那么暴烈的性子,我就纳闷呢,她怎么不闹得燕王府鸡飞狗跳,啧啧,原来是使暗手呀,这种女人最特么心毒了。” 交谈声渐渐远去,然而行进了一段路之后,类似的言论,又入了马车内里那些人的耳内。 尤其是莲儿和纳兰瑚,她们有好多话要骂,可是碍于秦如歌和揽月警告,才不得不忍着一肚子话不说,免得暴露了不该暴露的讯息,被燕王府的追兵追上就不好了。 小道附近的小坡顶上。 两道靓丽的身影伫立。 霍箐脸上的轻纱随风微扬。 “你既然知道她会从这里逃,为什么不通知凤明煌。”慕容汾搀扶着羸弱的她,淡淡道。 “她离开了也好,这样,王爷来我这边大抵会多一些。” “你恨她,讨厌她?” 目送着马车走远后,霍箐轻轻摇首,在慕容汾的搀扶下下坡。 “霍箐和殿下说过了,这张脸,托王妃的福,才有不落疤的可能,她对我有恩才对。” “可是她的恩,却抵不过你的嫉妒之心。” 霍箐苦笑,慕容汾便以为自己一针见血看透了她。 “王妃不适合燕王的,燕王那样的人,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她。” 慕容汾不语,若有所思。 霍箐却现,慕容汾虽然心不在焉,但是却下意识稍微用力了些,扶住她,变成掐住她。 “殿下”她轻声提醒,在慕容汾回过神来后,便轻轻扫了眼被他掐疼的手腕,慕容汾意会,松了力道,歉意道:“抱歉。” “霍箐虽然和殿下一件如故,惺惺相惜,可也仅限于各有心伤,而相互取暖舔舐。殿下真正喜欢的,另有他人吧。” 慕容汾微微愕然:“霍姑娘怎么会这样以为。” 霍箐瞥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 “殿下对燕王妃有爱慕之情对不对?” 校园港 恋耽美 234.234.痴男怨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殿下正因为对她有意,通过接触我,可以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所以这几日殿下才乐此不疲同我打交道,对吧。”慕容汾未语,霍箐便长叹一口气,“霍箐久居风月之地,男女情事,很难逃过我的眼,殿下不必否认,这个秘密,霍箐愿意为殿下守住。” 慕容汾沉默良久,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为他守秘密? “因为恰好,我们喜欢的人,都不属于我们,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殿下,我们都是可怜人。” 慕容汾身形剧震,猛然拉停霍箐前行的身形偿。 可怜人。 她这是在嘲讽他吗? “殿下?” 霍箐显露惊讶之色,甚至有一点点慌张。 慕容汾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既凶狠又尖锐,好似一只被人强行撕开伤口的野兽。 她说错话了吗,她踩到不该踩的禁地了吗。 “端王殿下,你,你怎么了吗?”霍箐小心翼翼相询问,不敢过于刺激到他。 慕容汾却是捏着她的下巴,眯眸频频摇头:“我们不可能同病相怜,你永远不可能——” 未尽的话,戛然而止。 他想说什么?永远不可能什么? 霍箐好奇他未尽之言,到底想说什么,便轻轻将手抵着他的胸襟,仰首娇媚盈盈睇着她,嫣唇微微张着,诱人采撷:“端王——唔。” 他用热唇堵上了她的嘴,泄愤似地蹂躏着。 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父皇留下来一个噩梦给他,他走不出来,大概会一生如影随形吧,所以,他在尝试习惯它。 一个血统肮脏的野种,见不得光的龌蹉身世。 他亲生的娘亲,应该无比的恨着他的。 这个女人,说他和她一样,喜欢的,都不属于他们。 是的,秦如歌眼里只有凤明煌,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还想着瞒着凤明煌,不想让他担心。 凤明煌是南越的守护神,保护着天下苍生百姓,他德高望重,去哪哪都把他当神一样膜拜。 他是正大光明的,而他慕容汾,便是光明正大之下的暗影,见了光,也是自惭形秽的。 他是孽障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终其一生,他都要守住这个秘密,死也不能松口。 就当做父皇临终前的那番话,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了。 狠之时的人,总是力气特别大的。 霍箐被他蛮横的举动逼得连连倒退,她用力挣扎捶打,可是成效甚微,直至被慕容汾推到树干上,磕碜的树干磕得霍箐背部娇嫩的肌肤微微刺痛。 慕容汾五指探入她的间,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他麻利撬开她的齿关,一看就是熟手,凉凉的舌卷入她的唇腔中,搅得霍箐眼前晕,浑身酥软。 慕容汾竟然是如此老手,就连久经战场的霍箐也招架无能。 冰凉的手探入霍箐锁骨下的肌肤,蛮横地揉摁摸索着。 慕容汾解开她披在外的裘袍,现内里的不寻常,突然便一切收制,微愕退离霍箐唇腔。 “你里面除了一件薄衫,什么都没穿。” 大冷的天,她这么穿,一点也不合常理。 慕容汾目光沉下,越来越狠冷,霍箐一得到自由,先是颤了颤抖,然还顾不上系紧裘袍,便抬起手来,狠狠扇了慕容汾一巴掌。 霍箐怒喊:“请端王自重,你我不过见了三几面,不是很熟!” 慕容汾本来已经浇熄的欲念,突然被她这一掌唤醒。 他一改这几日的温柔之貌,脸上不见一丝动容,全是冷峻,身形前压,将霍箐牢牢抵在树干上。 霍箐身上的裘衣因一番挣扎,堪堪滑落,她玲珑的身段,暴露在寒凉的天气中。 “菁儿,你穿成这样,难道不就是为了勾引本王吗。” 她冷得直打颤,慕容汾看她这模样着实可怜,便冷冷一笑,不似先前的粗暴,浅浅覆了上去,他温柔地啃咬摩挲霍箐微肿的香唇,霍箐这回被吻了一会儿,便受不住,抵在他身上,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乱来。 长指下移,探入不该抵达的地方。 霍箐浑身一颤,慕容汾的头颅,微微仰起。 只见霍箐面色潮红,似在隐忍什么,难受地咬着下唇,慕容汾听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嘤咛,便加快动作。 “不,不要。” “是真的不要吗,菁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美。” “端王,我们,我们,相识不久。” “本王知道,本王还知道,你很寂寞。” 霍箐忍不住,一声清晰的嘤咛滑出,飘散在四周,欢愉充斥着她的脑袋。 慕容汾,太可怕的一个男人了。 她在欢场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高手。 她,她有点怕,她能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吗? “嗯?菁儿不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闪神呢。” 霍箐浑身剧抖,忍不住主动贴近慕容汾,轻轻磨蹭着。 她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游刃有余的花魁,一向是掌控别人的,为什么今日面对慕容汾,却失灵了。 霍箐心里产生一种巨大的羞耻感。 她愧对王爷,现在她沉迷于慕容汾带给她的感觉,就好比背叛了她长久以来孺慕的对象。 她玷污了这份感情,她真脏,不仅身体脏,连灵魂也脏。 激烈的脑内交战,瞬间被谷欠望浇熄。 霍箐终于松开紧咬的牙关,娇喘连连:“殿下,殿下,我,给我。” 慕容汾胸有成竹地冷笑,将霍箐横抱起来,闪身没入林野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娇喘吟哦,很快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知激战了多久。 是的,他对秦如歌上心了。 可是他暂时还是得不到她。 而身下的这个女人,是凤明煌的东西,哈哈,他名义上的亲哥哥,夺走了他一切光明,父母和他本身都是正当存在的异父哥哥。 慕容汾激烈驰聘之时,脑子里却细碎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把属于凤明煌的东西,全都抢过来。 如果他的存在,无法名正言顺,那么他也别想好过。 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刮,今日这突如其来之战,沉迷其中的两个人,均是难以忘怀的深刻,从没试过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疯狂。 另一边,燕王府。 容侯府众和燕王府众还在长安城交锋,容靳等人领着冒牌的秦如歌等人策马狂奔而出,一刹那,人满为患的长安城大街,突变空荡。 燕王府一片狼藉,大婚之日打打杀杀,还真是晦气。 多亏燕王府人手众多,婢仆很快就收拾好了残局。 喜房内。 新娘子静静坐在喜床上,双手交叠。 昭华公主未听到脚步声,就看见鞋尖停在眼前。 “你自己掀开吧,这种虚礼,本王没有兴趣陪你玩。” 红布下的昭华公主不爽地咬咬牙,冷笑着忍受住这一切,便一把扯了盖头,扔到地上去。 她脸色有点下不来台,愤怒地盯着凤明煌。 他想起久远前事。 当日,如歌差点自己掀了盖头,还是他一时心血来潮,坚持由他来掀,才有了日后的名正言顺。 她当时也是这般怒目而视,只是盯着的不是他,是她本以为会寻上门来的容靳。 昭华公主闭眼默默数了几声,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完全平复好心情了。 她起身,欲替凤明煌更衣,当然,这过于有礼的举动,让凤明煌感觉有受冒犯,自然就避开了。 “干什么?” 昭华公主更下不来台了。 “王爷不是答应了吗,大婚之日,留在昭华这里一宿。” “有这回事?怎么本王记不得自己有答应过。昭华公主,不怕跟你说,就算本王真有答应过你,也随时可以反口。” 他冷然拂袖,正欲离开。 “等等!凤明煌!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堂堂一西凉公主,凭什么在你这里受这种窝囊气,今日你不留在这里,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 昭华公主说着说着就急眼哭了。 边抽泣边道:“就一天,一天而已,本公主事事依你,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也不答应,你不要太过分了。” 昭华公主的哭招,竟然叫停了凤明煌。 他竟折返回来,抬手,以手背轻轻扫过她的颊边,一路下滑至其婚服盘扣。 凤明煌笑容冷峻,好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魅,很残酷,但是有种坏的吸引力。 他低低俯首,哑声在她耳边道:“本王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 昭华公主娇羞地红了脸,娇柔地坐退在床边,头颅低垂,双颊微红,似乎在等待他掌握主动。 凤明煌笑意更深更冷,弯下身去,解开她的第一颗纽扣。 解得,极其缓慢。 好不容易解完,到第二颗的时候,凤明煌目光顿时有冷冽掠走而过,他一把掀了枕头,昭华公主始料未及,当场就愕然了。 “王爷,你” 凤明煌目光黯下,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 他留意到昭华公主有不时往枕头的位置瞄,他还以为底下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难道是他误会了? 什么都没有,实在是失望。 凤明煌冷着脸退离喜床,更是厌恶地拍拂身上红袍,昭华公主大受打击,他们不曾有肢体接触,不过就是衣服有稍微碰到一下,他至于嫌弃成这样吗? 昭华公主倏地站直,她要维护自己的颜面和尊严! “凤明煌,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凤明煌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一味的冷笑,一味的当她是小透明。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本王希望你真的像今天表现的这样,干干净净的,公主,你好自为之。” 见他又要离去,昭华公主气急败坏:“你站住,你不许走,回来,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选择和你揽着一起死,把你的秘密曝光吗!” 这回他没有停下,缥缈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一旦你能威胁别人的东西,到了不该到的地方,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昭华公主应该不会自寻死路这么蠢的,本王看好你,可不要让本王太失望了。” 那人头也不回走了,只留下一脸一肚子火气的跳脚公主。 该死的凤明煌,笃定她不敢作为,便不把她放在眼里。 可恶。 “王爷,宴客那边”厉晴从喜宴那边匆匆赶至,正想让凤明煌做主意。 然而凤明煌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应付昭华公主,甚至是这个婚礼的一切。 他恶狠狠瞪住厉晴:“滚。” “王爷” “滚远点,有多远滚多远,不要来本王面前碍事!” 厉晴头一次被他的震怒所恐吓住,脚下似是灌了铅,不敢再踏进一步,眼睁睁看着凤明煌的背影消失。 随即,有两名小厮匆匆而来,从凤明煌刚刚离开的方向来的。 那两人给厉晴行礼后,厉晴便问:“王爷是不是吩咐了你们做什么?” “嗯,王爷让我们抱几壶酒过去。” 借酒浇愁,王爷他,何曾这样过。 转眼,已经入夜了。 慕容汾抱着疲惫睡死的霍箐,没入凤明煌为她所设的私人宅院。 借着黑暗,他轻松避开闲杂人等,他摸入此地多次,据他所了解的,这宅子人很少,只有一个负责烧火煮饭的厨娘,还有两名丫鬟,估计现在都在忙,没见着人。 慕容汾两指一弹,点燃房间里的烛,随即将霍箐安放在床褥上。 她好似一朵刚被璀璨的花,额前的碎是湿的。 唇***滴。 慕容汾吞咽口水。 今天的事情,有他意料之中的,也有意料之外的。 意料之中,是霍箐对他的难以自拔,意料之外,便是霍箐和他的契合度。 他指上涂了药,是辞初安排人去给他准备的药,只要用在女人身上,第一次,女人便会对施药者难以自拔。 慕容汾指背轻轻划过她的瓷肌。 至于霍箐带给他的惊喜,便是意外收获,她是所有他欢爱过的女人里,让他最疯狂最停不下来的一个,每一次贴合都是最紧密无痕的,而那种契合感,让人食髓知味难以自拔。 霍箐 她是个危险的存在,凤明煌的心思,他能猜得一二。 不过,凤明煌敢赌,敢冒险,他慕容汾也敢。 运筹帷幄,不是凤明煌专属的。 霍箐是吗,就陪你们玩玩。 负责做做样子,追赶容侯的孟玄色绕场一周后,独自折道,前往霍箐的居处。 孟玄色远远地就见到人影,他赶紧躲起来,偷窥。 天色已经很晚了,借着月光,那人一点点靠近,孟玄色依稀辨清了他的容貌。 慕容汾!? 月光寂冷,越是靠近,孟玄色却现慕容汾面上越是意气风,而且还有一丝日常很难看见的不羁。 孟玄色心下有种莫名预感,好像有什么事生了,无法控制的事情。 慕容汾走得足够远了,孟玄色才拔脚冲刺,一路直奔霍箐的厢房。 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醒着面对慕容汾,她一路上装睡罢了。 孟玄色冲撞了进来,看到的画面就是掀了被褥,衣衫凌乱地仰躺着的霍箐,她一脸平静,到是孟玄色,有些不是滋味,一步一步靠近床边。 沉默好久,他才开口:“你们,生关系了?” 霍箐睁着美眸点头:“嗯,玄色,慕容汾太可怕了,我竟然抗拒不了,你能想象吗,在这种事情上久经沙场的我,竟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真的,很恐怖。” 霍箐感觉自己浑身已经拆散了,战了半天时间,她早就累得身体不像是自己的。 她把慕容汾激怒的下场,竟这么恐怖么。 校园港 恋耽美 235.235.意外突生,秦如歌被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孟玄色搀扶霍箐坐好,便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来,套在霍箐身上。 羽睫沾着泪末,仍未干。 她刚刚有哭过? “你还可以继续下去吗,如果不行,我跟主上——” “我可以!玄色,你不要到主上那里乱说话!撄” 霍箐很激动地抓住孟玄色双肩,神色惊慌。 要是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她对少主而言,还有什么用呢偿。 她只是希望,可以帮少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仅此而已,她不要求得到什么回报。 孟玄色忍着痛,要是没有身上这层厚厚的锦衣做抵挡,霍箐尖细的指甲,恐怕会嵌入他的皮肤内。 她失态了。 孟玄色坐到她身边,挽下她的双臂,轻轻交叠放在她的膝上。 他认真地看着她:“真的可以吗?” “嗯,可以的。况且,慕容汾身边还有那个人呢,不是吗?” 她说的,自然是辞初。 孟玄色点点头,可是心底隐隐不安。 霍箐迷恋主上那么多年了,她放得下吗,她还有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吗? 孟玄色还是忍不住问了:“小菁,你不会突然开窍,喜欢上别人了吧。” 就算她能爱上别的男人,可是这个人,却万不能是慕容汾,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吧。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爱上慕容汾?” 霍箐自嘲笑笑,拢紧裘衣,到窗前推开窗门,透透外面新鲜清冷的空气。 “你还不清楚么,如果可以戒掉他,这么多年,我也不至于天天怀揣希望,想着他总有一天需要我,把我带回身边。” 只不过,她和柳兰锦不一样,柳兰锦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而她,只是希望远远看着他,看到他幸福,她就满足了。 至于慕容汾 那个男人,实在是邪门。 霍箐正色,整个人紧绷起来而不自知,凝重道:“玄色,我知道这么说,很无耻,可是,我也只能把这话和你一个人说了,你要替我守住秘密,包括王爷,也不能说。我现在唯一害怕的,是慕容汾带给我的肉体感觉。如果说,我的灵魂,是爱着少主的话,那么,我的身体,恐怕迷恋着慕容汾。” 这么荒诞的说法,孟玄色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上下打量,小心翼翼道:“你确定,他没有做手脚?” 霍箐摇首。 “如果是中的媚药,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即便他给我解了药性,现在也还残存些许后劲才对。” “那如果不是媚药呢?” 霍箐不解蹙眉:“什么意思?” 孟玄色只是迟疑地一味看着她,并未解释,半响才甩下她的手,奔了出去。 这就走了? 霍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忽然想起有话没说,想了想,便快步追了过去。 霍箐穿行了几道回廊才追上孟玄色。 她解下她身上的外袍,披回孟玄色身上:“我在屋子里暖,天气本来就冷,郊野更是比城里冷得多,你穿回去吧。” “还有,我刚刚得知一个情报,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主上吧。适才我们行欢,他只是泄罢了,慕容汾他应该对王妃有意思。” 孟玄色闻言,眉宇间震动。 慕容汾竟然喜欢秦如歌? “小菁,你没有搞错吧。” “嗯,应该没有。这几天,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关于王爷的事情,他问得少,反而是王妃,他的态度,殷切得有点离奇。” 当然,这也许是慕容汾的策略。 他对她的身份也是有所怀疑的吧,所以也有可能是营造一个假象,让她误以为他对王妃有意思。 孟玄色选择了把这件事情告诉凤明煌。 燕王府 凤明煌听完他的汇报后,一直沉默,却想起日前皇帝死前留下的遗言,“真相”大白之后,慕容汾对他的态度会如何转变。 似乎,眉目可见了。 “既然他碰了小菁,应该很快就会要求主上赐人。” “可是本王现在对霍箐依然熟络,他又不敢轻易开口。”凤明煌把玩着酒杯杯沿,似在深思出神,他想了想,觉得关键还是在昭华公主身上,“罢了,本王杀个回马枪过去,那冒牌公主估计也料不到,她也来不及多做准备。” 他招呼孟玄色坐下:“陪本王喝几杯,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 “就连待会儿主上要到昭华公主那边寝眠,小心酒能乱性也不能说?” “你是本王的姬妾吗,怎么这么关心本王乱不乱性?” 凤明煌拿酒当水一样喝,转眼就喝了半壶。 而石桌上,早已横躺着好几个干酒壶,孟玄色来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 大婚之日,正妃甩下休书远走,而他,不抱着新娘子亲热,却选择买醉,然而怎么买也不醉,千杯不醉到了想醉的时候,便是可恶的狗皮药膏,怎么甩也甩不掉。 “主上,别喝了吧,太伤身了。” 他身体本来就差极,要是能喝醉还好,起码有个度,他想继续喝也喝不成。 凤明煌挑出满满的一壶酒,推到孟玄色眼前。 “你把这壶酒喝完,本王再告诉你,答不答应你的要求。” 孟玄色拿他没辙,主上难得这么任性,他就舍胃陪君子又如何。 一壶酒下肚,孟玄色感觉还好,就是脸上脖颈有几分热度。 凤明煌莞尔浅笑:“本王现在就告诉你,没门。” 孟玄色一脸无语,就知道主上没这么容易劝服。 转眼,凤明煌又是好几杯酒下肚。 孟玄色自知劝不了他了,现在他做什么,对主上而言都是没有帮助的,那么也只有陪他一直这么喝下去,能稍微宽慰他了吧。 孟玄色什么也不说,和凤明煌一起,默默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诺大的水上亭台,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主上,我还能喝的,再来一壶,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恭喜王爷逃脱苦海,王妃这一走,王爷不用事事迁就王妃,又能做回以前那个杀伐果断的燕王了。” “王爷今天新婚,来,大家一起来闹洞房!” 孟玄色醉得一塌糊涂。 宾客早就离开燕王府了,还闹什么洞房。 这时辰,昭华公主应该睡下了,新房一片漆黑。 孟玄色和凤明煌勾肩搭背冲撞而入。 声势之大,直接把睡梦中的昭华公主吓破胆,弹跳坐起。 她赶紧下床,点燃红烛。 孟玄色见了床,就往上爬。 昭华公主看他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还闭上眼了都,她当初便绿了脸,上前去拉扯孟玄色,孟玄色没有防备,直接摔在床下,咚的一声,很响亮也很痛。 孟玄色当场就酒醒了一会儿。 “我,我怎么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昭华公主大叫:“这是本公主和王爷的新房,你刚刚躺着的,是我们的喜床!” 孟玄色懵逼了,扶着后脑勺,弱弱站起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眼前有三个主上晕开又重合,他甩了甩脑袋,甩掉酒气,傻兮兮道:“对,新房,我要闹洞房!” “闹什么洞房,滚回去睡觉,明天醒来你就知道后悔!” 昭华公主一脚踢上孟玄色的屁股,一路将他打出新房,才合上门,还推了凳子台子来挡住门,不让酒疯的孟玄色冲撞进来跟她抢床睡。 孟玄色撞了几下门,见闯不入,大概就离开了,昭华公主没再听到他的声响。 昭华公主这才松口气,转而面对内里这人。 她理了理单衣,赤脚下床,仅着亵衣,冷得她直打颤,便拢着身子,在凤明煌身前停下步伐。 二人离得近,然终究是没有肢体接触,她还是冷。 牙关轻启,因寒冷而打架敲合:“你决定寝在我这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凤明煌半垂眼帘,睨着她稍嫌漂移的眼神,她,似乎有些心虚不安。 他绕过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 昭华公主嗓子跳出来了,连连奔走过去,去夺他手上的东西。 “妾身来吧,王爷先行坐下歇歇。” 凤明煌见她污染了他的被子,当即不悦黑脸,冷斥:“滚开。” 更猿臂一扬,震退昭华公主。 娇弱的昭华公主当即摔了,摔姿狼狈,五官扭拧在一起,轻呼疼来着。 凤明煌把她碰过的那一面朝向上,将被子铺在贵妃椅上。 昭华公主等了好久,都不见他过来搀扶她起来,又气又恨,只能自己爬起来。 而且,他加床被子,竟然不是加到床上去。 “你什么意思!?” 凤明煌不屑回答,昭华公主便恼怒地过去抓住他的袖末追问,却被凤明煌一把打掉。 “你不是担心本王娶了你,却和你分眠两处,外面会传闲话吗,本王现在不就成全你嘛。” 说着,他就躺在贵妃椅上,微微侧脸合眸。 “我,我要的不是形式的婚姻,你,你这样,我跟守寡有什么差别!?” 凤明煌掀开眼帘,蛇瞳似针刺向昭华公主,她竟暗暗捏把汗,她在心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能害怕这个男人! “你可知道,当初如歌嫁入我燕王府,她守了多久的活寡?” 昭华公主微微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被他吓的,抑或,是嫉妒他现在提起秦如歌。 昭华公主提醒道:“王爷,她已经离开燕王府了,她不做你的正妃,还说要把正妃的位子让给昭华,王爷,何必惦记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呢。”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 这男人,还真是执拗! 谁关心他们什么时候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的。 秦如歌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估计还没和他成亲,就清白不存了吧。 当初不是说秦如歌和国舅公子有染吗!? 凤明煌不屑瞥看她两眼,便拢了拢厚被,半张妖孽的俊脸埋入被窝。 然而,冷风还是从缺漏的风口处灌进,真冷,没有她可以抱着,他大抵便要一直承受这种寒冷了吧。 “你会知道的,她守了多久活寡,你也该守那么多时日的活寡。” 昭华公主微愕,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喃喃道:“你把我当成是她的替身?” 凤明煌没有回答,呼吸声徐徐。 昭华公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替身? 呵,她就是她,凭什么拿她当替身! 昭华公主不忿,攥拳静立半响,才身形微动,过了一会儿才晃了回来。 她身形下探,逼近凤明煌。 岂料本该熟睡的人,在她的手离他只剩一拳之隔时,忽然睁大眼睛,并割伤了她的手背。 他冷冷扫视,却现昭华公主一脸惊愕,右手拿着合卺酒杯,左手空空。 凤明煌低首一看,锦被上湿了一片。 他马上脸色一青,对于她污染了他的被子这一举动,相当不满。 可是还有另外一份情绪,让他稍感失落。 昭华公主苦逼兮兮扁嘴:“掀喜帕,昭华认了,自己动手。可是这合卺酒总该喝吧,总不该两杯都是我喝吧。昭华不过是想和王爷完成这场婚礼的细节,王爷以为昭华要对你做什么吗?” “本王睡着时,最好不要随意靠近本王。你该庆幸,并以此为鉴,否则下次,扯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他是认真的。 昭华公主感觉从头冷到脚板底,好像被人灌了一桶冰水一样。 既然他这么不待见她,又不愿碰她,为什么还装模作样来她这里呢? 他像往常一样,睡在他和秦如歌的房间里,去缅怀他心爱的妻子,不是最好的吗。 难道他还有别的打算?他来新房,营造他和新婚侧妃恩爱有加的假象,是用来气秦如歌,还是用来骗什么人? 昭华公主美眸顿沉,垂眸盯着合卺酒杯里的清酒。 半响,仰首喝干,便将空杯压在圆桌上,爬上床睡了。 她凝望着手背的一道新浅伤,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下次,再贸然接近他,割掉的,就是她的咽喉。 凤明煌,警戒心太高了。 由于入夜之时,秦如歌所在的马车仍未入城,一天下来,他们都饿了,卯兔等人便到山上采集野果,看看有没有野味什么的。 停下等卯兔之时,秦如歌趁着夜色,领着纳兰瑚打算到湖边洗把脸。 她用纱帕浸在冷水里,拧干,给纳兰瑚擦脸,这样不会太冷,如果掬水洗脸,估计会把脸都冻硬了。 秦如歌给自己也擦了脸之后,精神多了。 “好了,我们走吧。”她牵着纳兰瑚的手,在湖边的卵石上踩行。“小心不要滑倒。” 纳兰瑚因体质问题,本来已经越来越容易摔倒,再加上地势湿滑,所以秦如歌万般护着她走。 冬日野外特别静。 秦如歌回到马车所在之地时,更是寂静得诡异。 为了隐藏行踪,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秦如歌小心翼翼把纳兰瑚扶上马车之后,便也抬脚踩了上去。 纳兰瑚伸手拉她,秦如歌借力借到一半,忽然身子往前栽,很刚猛的力道。 秦如歌心里瞬间腾生三字:不对劲。 她的脸蛋划过马车帘子,一双阴狠的眼眸出现在前上方,因秦如歌此刻姿势是匍匐在那人身前脚下。 马车内都是倒下的熟人,连十二地支也不能幸免。 她认得这双眼眸,也认得这个人。 还来不及叫嚷,嘴上便捂来一块沾有迷 药的巾帕。 那人在她眼前一晃,竟跨坐在她后腰上,将她的双手反剪。 秦如歌以卵击石,挣扎了片刻,便敌不过曼陀罗花制成的迷 药药性,晕死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36 236.解蛊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重拾意识时,现眼前一片黑暗。 不是她瞎了,是她眼前覆着布块。 她醒了,尝试活动手脚,却现四肢均被绑,她听到一丝磨砺的粗嘎声,是绳子摩挲石块出来的。 她还听到有规律的滴水声,猛风灌入的呼啸声。 这里不是人居的宅子,恐怕是野外之地,山洞之类的地方。 她听到人声走动,甚至,还有一丝丝意味不明的笑声偿。 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 秦如歌当下心里就有了判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你不怕死吗。趁我现在没看见你的样子,早些放我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眼前的布块被扯走,秦如歌大惊,既然对方不为自己的样子保密,那么就是不会放她离开的意思。 然而,待她看清对方真容,她便也懂了,为什么她会栽在他手上。 “别来无恙啊,燕王妃,不对,现在应该要换个叫法了,秦大小姐才对。” “夙夜。” 男人一袭黑衣,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负手而立。 而他身后,是美艳的绿衣女子。 那位在西凉曾打过交道的如是姑娘。 “你刚刚蒙住我眼睛,却又在此时扯掉蒙眼布,必然是怕我被你掳走的途中醒来,记住路途,这个地方,很容易让人迷失,轻易逃不出去,对吧?” 夙夜哈哈大笑,在她眼前来回踱步:“秦如歌,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当初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竟然没有逃离南越,西凉国师还有凤明煌的人都在搜寻你的踪迹,你就不怕被抓连皮也被剥掉么?你潜伏在南越,到底想做什么?” “如你所见,这些日子,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好地方,也不枉我冒着性命之危,留在旋涡里。秦如歌,我不走,可是专门为了你呀。” 夙夜说着,就上前擒住她的下巴,他离得很近,秦如歌厌恶他的气息,便侧脸避过。 “为了我?”秦如歌目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丝破绽,“你难道在我和凤明煌尚且恩爱的当日,早知道我和他会有今天,你难道还预测准了我们会反目成仇,我必须得隐匿自己,走小道避开他的耳目,你怎么没以为我会选择妥协,和昭华公主共侍一夫?夙夜,你的预测,会不会太准了一些。” 秦如歌因为心生质疑,便忍着恶心,转正脸颊,仔细打量夙夜的表情。 夙夜英俊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微表情变化,一丝一毫,逃不过她的法眼。 他忽然避开她的视线,背过身去。 秦如歌心想,这是心虚吗? “预测准确的,是他,因为他了解你,他比凤明煌还要了解你,他也了解送来和亲的公主,知道她必然不会有负戚颜所托,而你,也不可能在昭华公主入燕王府之后,还留在一个碍你眼的地方。” “所以,这一切,都是明渊让你做的?你怎么敢接近我,我身上的毒,你们苗疆可是无解的。夙夜,你应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中毒了吧。” 夙夜和如是姑娘相视一笑,纷纷笑出声来。 “秦大小姐,你不必恐吓夜,我们早就得知,你和凤明煌闹翻之后,又回到燕王府的那一天,身上的毒药已经被他全都搜刮走了。后来,你更没有研制毒药的途径方法。你离开长安城离得很急,也来不及做安排,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让我们乘虚而入。” 原来如此,秦如歌算是套出了她想知道的第一件事情。 这两个家伙竟然连她在哪一天被凤明煌搜身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更把她的近况摸得这么熟,燕王府的人嘴巴这么严实,不可能外传碎言,难道燕王府混进了夙夜安排的针? 可是最近除了到碧落城探亲之时,燕王府有过人手变动,便没新进过人,是那时候混进来的? 凤明煌身边有敌人,对她而言,是好事坏事?秦如歌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怨恨着他,但是还没有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还有一件事,她现在最担忧。 秦如歌掀起眼帘,镇定道:“没用的,你们把我掳了来,十二地支也能准确地找到我的方位,就算我在这个地方鬼打墙,他们也能找到我,把我带出去。夙夜,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你没现自己身体内有什么变化吗?”夙夜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似乎一点也不把秦如歌的威胁放在眼里。 秦如歌眉眼突然跳了跳。 夙夜一手撑在她肩上脸侧的位置,一脚抵在她身后贴合的岩壁,这装十三的姿势看得秦如歌眼神直抽筋。 他撩起她的一簇丝绸般细滑的秀,拉长,一根根垂下。 “你忘了吧,蛊,是出自哪里的?那可是我们苗疆的独门要领,区区一个血印,你以为可以难倒苗疆少主吗?” 秦如歌压根紧咬,恶狠狠瞪着夙夜:“你解了我身上的血印!?” 夙夜做作地叹息,又远了她。 “实属无奈,毕竟我不能任由不相干的人找上来,只能这样做了,如歌小姐,还望你能理解我的无奈。” 不让十二地支找上来,那就是说他们是安全的,才有可能借着血印之能找她。 秦如歌心底松了口气,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敢确凿地问:“你没有杀他们?” 夙夜轻轻摇首,便如她所愿答:“没有。” 见她不语,夙夜倒是有些不满了。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为什么不杀他们?除了他们,马车上还有其他的女眷,你怎么也不问问,那些女人,我杀了没有?” “既然连十二地支都没动杀心,你何必多此一举,去动手无寸铁之力的妇孺,这点推测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夙夜有点不甘心被她看穿。 却只能不甘心了。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不杀光他们?” 秦如歌不想回答他,索性扭过脸去。 夙夜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哈哈笑开了。 至于笑得这么疯么,莫名其妙。 “秦如歌,你是不是知道原因?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对吧。他说我要是杀了你那边的人,哪怕只是关系最浅的那一个,你也会记恨在心,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当然,也不会放过背后做这一切安排的他。” 秦如歌嗤之以鼻道:“你们已经杀了一个了,夙夜,还有明渊,我不会放过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哦?如歌小姐这是想逼着我去屠杀掉刚刚手下留情的那些人?”他忽然欺近,秦如歌触不及防,屏住气息往后仰,才避免他差点贴上她的唇,又见夙夜薄唇掀合,声线如弦,“还是说,你想激我们回去灭口,好让你的人缠上来,顺便挟持我们,前来解救你?适才我们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这么顺利,要是再折返去招惹他们,他们一定有所防备吧。” 夙夜捕捉到秦如歌脸色闪过的一丝难堪和失落。 看样子,他猜对了。 还好,他没有上当。 不过,她还真是个可怕的对手,难怪明渊不心心念念着怎么先铲除凤明煌,反而一直念叨着秦如歌。 唉,夕儿是个醋坛子,明渊对秦如歌的态度,又这般暧昧执着,恐怕就算最后如明渊所愿,把她带到西凉,大家也很难好过。 “好了,你不是说要采集毒物和药物炼制解蛊的玩意吗,还不快去?” 如是姑娘似乎不悦夙夜和秦如歌挨得太近,借故把夙夜推出岩洞。 解蛊? 他们已经解了她身上的血印,还想解什么蛊。 她身上有的,除了血印,便只剩下 秦如歌虹膜纹理骤然缩了缩。 如是姑娘折返时,对手一双锐利的眼眸,那双眼清澈见底,似乎洞察一切,如是姑娘脚步微顿,一时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们想解了我和凤明煌身上的命蛊?” 如是姑娘没有正面回答她,低垂首踢着岩洞里的小石子:“这些问题,你问夜,他如果愿意回答你,他会说的,如果他不说,那我也爱莫能助。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因为我是不可能给他造成任何困扰的。” 校园港 恋耽美 237 237.怎么,吃醋了?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先前被夙夜如是袭击的十二地支等人是后半夜醒过来的。 夙夜没有下毒,只把他们迷晕。 他们把揽月等人摇醒,确定她们都没有受伤中毒才稍微安下心来。 “小姐不见了。”卯兔不安道。 他们刚放下的心,马上又悬起来了偿。 以马车为中心,他们在方圆几里外都搜过了,找不着人。 “子蛊找不到方向,糟了,恐怕小姐出事了。撄” 卯兔一拳擂在树干上。 秦如歌的失踪,让她很紧张。 “你先镇定下来,小姐如果出事了,你也不可能还活着。我看小姐应该没事,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掳走。” 揽月也慌,可是还是比较镇定的,她试图猜测:“会是什么人掳走如歌呢?” 纳兰瑚走到人圈中央,挤开围作一团取暖的十二地支还有揽月莲儿。 “你们说,会不会是姐夫呢?” 揽月和大家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是容侯府别的仇家干的,不可能还留我们活口。” “总而言之,现在小姐下落不明,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既然我们没法子做判断,我还是先潜回去找侯爷商量,你们护送揽月姑姑和纳兰小小姐她们先回碧落城再做打算吧。” 卯兔撕下衣角,蒙住嘴鼻等半张脸,便施展轻功往来时路走。后来,又有一名十二地支跟上她,其余的便不敢再多做停留,继续赶路。 他们当然也担心小姐,可是现在这情形,不能再给暗里的人制造筹码。 纳兰小小姐如果也落入对方手里,势必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无论对侯爷而言,还是对纳兰世家而言。 ———— “什么!?如歌不见了!?”容靳从卯兔口中听了来龙去脉以后,异常震怒,大拍案桌。“你不是有追踪她的本事吗,怎么还会把人丢了,丢了也就罢了,还不晓得去找吗!” “侯爷,追踪不到,我感应不到小姐的所在,血印失灵了。” “失灵了” 血印失灵,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吗,除非如歌死了 不可能!卯兔现在好好地活在他眼前,母蛊一死,子蛊也不会苟活,所以如歌一定还活着。 “侯爷,现在该怎么办,属下实在没辙,才回来找你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找!来人!” “侯爷,有何吩咐。”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可用的闲余人手?” “不多了,我方的人几乎全被侯爷调动来抗衡燕王府的兵马。燕王一旦连烈焰精兵也动用,只怕这些兵还不够用。” 容靳焦虑地来回踱步,指腹因紧张不安而摩挲热:“调五百人过来,卯兔,亥猪,你们领着他们,分开几路,在如歌失踪的地方开始扩大范围搜。” 容靳说完就拔了佩剑,气势汹汹而出。 纳兰惜了解他,知道他又犯冲动了,便横在他身前的路。 “靳,你想干什么?到哪里去?” 容靳冷冷斜了他一眼,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势:“一定是凤明煌抓的人,我干脆去把他杀了。” 纳兰惜不苟同地直摇首,如果靳真的这么认为,就不会派五千人手去找如歌了。 只是,他也不能排除凤明煌的嫌疑罢了。 “你先冷静下来,这件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容靳不说话,纳兰惜继续道。 “你们和十二地支之间的血印,不是什么人都能解的。凤明煌身边最能耐的,也就是柯凡了,先不说他现在不在长安,就算他在,以他的本事,你觉得他能解开血印?” 容靳眉眼已然有所松动,执剑的手微微垂下。 纳兰惜安抚性拍拍他的肩膀。 “你身上还有责任,不要贸然回长安城,恐怕凤明煌现在正守着你回去呢。靳,你继续按照先前计划,会合了各地支持我们的人,长安那边,交给我。” 容靳听到这里,突然抬眸,他扯住纳兰惜的手臂,沉沉摇头:“不行,那里太危险,你回去就是送死。” 纳兰惜看了那只阻挡他的臂膀一眼,抬手缓缓移走:“也不一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两位老人家还在长安城,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凤明煌一定想不到我也会回去的。” 纳兰惜去意已决。 容靳拦不住。 眼看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容靳紧抿薄唇,好久才撤离视线,看向卯兔亥猪。 如歌出事了,那其他人呢? “瑚儿呢?安全回碧落城了吗?” 那丫头很傻,一直都是那样,只要是为了他,便义无反顾。 可是他不能动情,他肩上的东西很重,谁和他在一起都不会轻松。 而且瑚儿太小,像个孩子一样,他一直只把她当做妹妹。 妹妹么。 容靳,她对你而言,真的是妹妹? 容靳闪了闪神,便听卯兔道:“侯爷放心,除了小姐以外,对方只迷晕了我们,小小姐很安全,安全起见,属下也商议好了,先把瑚儿小小姐她们先送回碧落城。” 容靳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快带人去找如歌吧,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属下遵命。” 掳走如歌的,会是什么人呢。 又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能耐,解了如歌身上的蛊,而且还不殃及十二地支的性命。 容靳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便道:“你们重点注意一下面孔还有身高体型,不像土生土长本地人的,体格特别颀长壮硕的,最好跟一下,去吧。” 不过,就算是异国的人,对方也可以易容来掩饰,只有身高体格,很难掩饰。 到底是谁干的呢?竟然知道如歌离开的路径,埋伏 是埋伏吗? 还是,原先就跟在马车上,或是藏在马车底部。 ———— 因为容靳秦如歌这么一闹,长安城防守严密了许多,纳兰惜观察了好久,现唯一不漏痕迹进去的方法便是—— 纳兰惜拖走巡兵队末一人,将其打晕后,换上对方的盔甲,便混入行进队伍,成功进入长安城。 由于临近后半夜,纳兰惜行动也方便很多,借着这一身戎装成功在燕王府内游移。 他打听到凤明煌正寝在和西凉公主共筑的爱巢里。 纳兰惜趴在窗边,戳穿窗纸,往里窥探,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暗沉,堪堪能视物。 床帐的垂下的,他们二人躺在里面吗? 该怎么揪凤明煌出来呢。 然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纳兰惜现左手边的贵妃椅上竟然有一床稍微凌乱掀开的被子。 只有被褥,不见人。 为什么这么奇怪? 纳兰惜尚未想得通,突然听到咿呀一声声响。 他微惊,竟现房间的门开了,月光洒了进来,他看到一张妖孽的脸浸在月光里,孤高冷漠。 凤明煌拾步迈出房间,然后往左走,糟糕,左边正好是往他的方向来的。 纳兰惜忙着避让,倒退行走,藏在房间与房间的间隔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纳兰惜屏住气息。 就在凤明煌脚步停顿之时,纳兰惜听到一阵粗嘎的咳嗽声,凤明煌正好就在间隔外的地方。 机不可失,纳兰惜上前点了凤明煌的穴位,那人便僵直着身,定在原地。 憋着咳嗽不了的他,一脸涨红。 狭长凤眸,硬是睁成圆弧,他恶狠狠盯着贸然出现的纳兰惜。 纳兰惜拔出匕首,抵在凤明煌颈脖处:“如歌在哪,把她交出来,不要乱嚷嚷,否则,就算不能杀你,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纳兰惜解了他的哑穴,凤明煌第一时间狂喷一口血,这股郁气是不能忍的,忍了伤得心脉更重。 凤明煌感觉自己心率跳得很快,眼前一片黑晕,摇摇欲坠。 纳兰惜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场就吓住了,下意识去接住凤明煌摇摇欲坠的身躯。 “你怎么了?” 凤明煌冷笑夹杂着一丝苦:“现在你们总该明白,本王为何不愿意放走如歌了吧,本王的命,就在她手上,你们可知道,如歌这么一走,本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活不了的。” 纳兰惜脸色一冷,把他推开,凤明煌被推得直接撞在墙上,也算有了支撑点,堪堪站稳。 “既然她这么重要,你为何还要如此伤她,你不可能不知道,当初她为了你,选择背叛所有人吧!” “还是说,你只把她当做保命的工具,她对你来说,的确重要,却无关感情?” 纳兰惜隐忍多时,双拳死死掐紧。 “感情?”凤明煌哈哈冷笑,骤然收声,蛇瞳激射出冷锐的锋芒,“容靳不是知道了吗,你问他,本王有没有可能对秦如歌生出感情来。” 纳兰惜突然感觉心脏一缩:“你什么意思?” 凤明煌轻嗤,浅浅摇首,意味不明的样子。 纳兰惜突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上来就是一拳头招呼上他妖孽的脸,凤明煌唇角未干的血液汩汩而下,纳兰惜力道之刚猛,直接把他的头颅打偏向一边,青淤上脸。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玩弄她!?” 凤明煌吃吃轻笑:“关于这件事情,本王暂时还是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起过,如歌她会再回来么,听一听本王的肺腑之言。” “你该死!” 纳兰惜高高扬起拳头,却在落下之前,被凤明煌警告了。 “纳兰惜,你现在把我打死了,如歌可就香消玉殒了。” 凤明煌说的切中要点,纳兰惜哪怕现在就想将他正法,还是下不去手。 可是听凤明煌的意思,如歌好像不在他手上。 “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纳兰惜狠狠甩下他,转身而走,身后传来凤明煌冷冽的声线,“你为什么会来燕王府找如歌,她怎么了吗?” 纳兰惜身形微顿,白衣玉容微动,留下一个清冷的侧影:“你没资格知道。” 说完,便在凤明煌眼前消失。 凤明煌心底的不安渐浓。 如歌不见了吗 他预料她不会走正道,掩人耳目而走,他也没往该搜的途径去找人,就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地逃离他的世界。 他为她铺好了路,可为什么,还有人破坏他的安排。 是谁,是那个混账竟然敢动她。 大冷的天,凤明煌脸上开始出现豆大的冷汗。 他僵直的身形渐渐紧绷起来,先是指节微抖,半响才堪堪能握拳。 待冲破穴位,他噗地喷出一口血,跪坐在地上,眼下之地被冷汗滴湿。 他胡乱抹走血液,眼前已经是一片青黑了。 “玄色!玄色!”凤明煌大吼,添了内力的声音,格外刚猛。 凤明煌心里好像压来一块巨石,他要开始失明了吗? 凤明煌甩了甩脑袋,只见眼前的黑暗一点点散去,再次能看见东西了。 不敢迟疑,他把残余的倒数第二颗护心浆果吞下,心律刚刚稳定下来,孟玄色便寻声而来了。 孟玄色其实没有离去,酒醉之后直接瘫坐在新房外睡着了。 凤明煌这么一喊,他吓醒了,他甩了甩宿醉的脑袋,上前扶起凤明煌。 “主上,你怎么出来了,到这边来做什么?” 怎么能说,他刚刚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还有外来者的异样视线,才遂了纳兰惜所愿,主动送上前来供纳兰惜问话。 “玄色,安排一些人到长安城外找人” “找什么人,怎么突然就找人了,那容侯那边呢?” “如歌失踪了。” 孟玄色一脸狐疑,似乎不大相信:“王妃失踪?可是我们的人,并没有往正途去找王妃啊。” 正是因为不是他的人抓走如歌,这才最危险。 “如歌身上有血印,按理说,他们不该丢了她的踪迹,本王心里不踏实,隐约有种预感,抓走她的人,可能是有办法让血印失效的厉害人物,玄色,你觉得,谁会有这种能耐呢?” 孟玄色缄默不语。 若是用上祝由术,是可以打乱一个人的思绪的,影响到精神层面,以达到乱真效果,想让血印失效,祝由术完全有这能力。 可是,他应该把宗族推上案板吗。 这件事情,如果跟孟氏宗族无关,那他引主上猜疑的话,孟家那边一定对他有所惩戒的。 不过,除了孟家的祝由术,倒还有一个可能。 “主上,你怀疑苗疆那边的人?” 中蛊解蛊,苗疆首屈一指不在话下。 凤明煌想了半宿,才沉着点头。 “夙夜曾踩入南越,跟本王要了那羊皮卷,如果他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离开南越的话,那么他会在南越做什么呢?” “如果如歌是他抓走的话,他要把她藏到哪里才最安全?” “主上,如果真是苗疆少主抓走王妃,他图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凤明煌想知道的。 夙夜,苗疆蛊术超群的少主人。 一想到他,凤明煌就联想到那个他看哪哪不顺眼的西凉废帝。 明渊对如歌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这是他最想一指头碾死他的原因之一。 凤明煌忽然想通了什么,愣愣地移动身形,透过门窗,似乎在透视内里熟睡的昭华公主。 凤明煌抚上胸口,轻声微抖道:“让那些找人的人注意方向,往药物植株浓郁,毒物盘踞的山头多找找,不可遗漏任何一处。” 如果夙夜要炼蛊炼毒的话,那么,必然需要毒物还有药草。 ———— 一夜过去,各路寻找秦如歌的人都没有收获。 纳兰惜也出动去找了,一样吃白果。 漩涡中心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好受的。 至于不知名的岩洞里,夙夜踏着晨曦而来。 他手上拿着一个大香炉,越是靠近,秦如歌越是听到一种奇怪的嘶嘶声,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攀爬的声音。 夙夜打开香炉,毒蛇毒蝎窜动。 秦如歌看得心惊肉跳。 不知道夙夜往里面加了什么,再合上香炉盖子。 秦如歌仿佛听见了残忍的厮杀声,似乎看见互相伤害的啃咬吞食。 炼蛊的过程,就是弱肉强食的过程,虽然残忍,却是大自然的法则。 到了下午的时候,夙夜拿着可怕瘆人的成品来到秦如歌面前,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蛊体。 一路风尘仆仆,又站了一夜,秦如歌疲惫得撑不起来了,直到硬是被夙夜手中的东西吓得醒神。 夙夜和他可爱的宝贝对视,把玩着蛊体道:“我们苗疆有一个独特的解蛊方法,越是凶险的蛊,便越是能吞食其他弱蛊,不过你的体内曾有两种蛊共存,恐怕解命蛊没有这么简单,秦如歌,我们来试一试吧,直到试出结果来,你忍着。” 夙夜不给她说不的机会,直接掐开她两颊的齿关,将毒物塞了进去。 秦如歌没什么感觉,那玩意太飘忽,如果不是看着夙夜动手,她大概以为什么也没有生。 但是很快,体内就有所反应了,丹田热得很,而且似乎有什么逼着体内的气膨胀,秦如歌觉得浑身难受,咬牙禁止呜咽脱口而出。 夙夜欣赏着她的倔强,抱胸点头道:“还真是硬骨头,不错,本公子喜欢这风骨。” 如是姑娘将视线从夙夜背后移走,戳了戳烧了好久都没烧着的湿柴,她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不起火了,便索性将木条扔了,拍拍衣衫站起来。 未几,秦如歌承受不住,痛极晕厥。 待其冷汗湿透后背,痛苦的面容才开始消褪,神色开始淡定下来,夙夜才上前给她把脉。 如是见他眉峰高扬,便问:“如何?失败了?” “嗯,这命蛊,还真是凶猛。” 他把个脉是不是把太久了,现在还不松手。 如是撇撇嘴,怪腔怪调道:“你如愿以偿了,一直想拿秦如歌当试药试蛊体来着。” 夙夜闻言,这才徐徐放垂秦如歌的手腕,过去轻轻揽过如是姑娘纤细的柳腰,把她嵌在怀里。 “怎么,吃醋了?” 如是冷哼,推了推他,没推动,便作罢,任由他拥着,更顺势抱了上前,脸侧埋入夙夜的胸膛。 校园港 恋耽美 238 238.祸害遗千年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被我当成试药试蛊体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本公子可没想到,我的如是竟然想当我的药人。” 如是不满地直戳他的胸膛:“秦如歌才不会没有好下场,她是少帝指定要的人,你敢整死她吗?” 夙夜轻笑,不置可否。 不说话,就证明她没有说错了撄。 如是忽然离开夙夜的胸膛,仰首看着他,盈盈美眸似能语:“夜,你会像凤明煌、慕容汾那些男人,甚至是明渊少帝一样,全都喜欢上秦如歌吗?” 夙夜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如是娇嫩的脸颊,淡漠道:“我的如是啊,你要记住,我和他们,不一样。秦如歌在我眼里,作为一个女人,还没有药人来得有价值。” 他忽然扯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为他本就阴柔的面孔增色几分。 “如果有一天,明渊不需要她了,那么我很乐意接收秦如歌,不过,不是当身下的女人,而是一个困在水牢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试验体。偿” 如是端详了他好久,确定无误后,这才放心地笑了,她双手掌心抚上他的两颊:“夜,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坏,为什么你这么坏,我还是这么看得上你?” 夙夜食指指尖抵着她的左胸,似乎有强有力的心跳透过指甲传来。 “这大概证明,你的心,也不怎么好吧。” 秦如歌身上生的灾难,同受命蛊的凤明煌,感同身受。 不过他本身就受“蚀”所困扰,并不知道身体有部分疼痛是来自于命蛊的变化。 容侯和燕王的拉锯战进行了没几天,便全数消停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一出,慕容汾挟着遗诏登基,凤明煌正好借此机会,不再动干戈,容靳也退回碧落城,容侯府两位老人家在明里暗里那些人的相助下,安然离开长安,走得比容靳和秦如歌都要潇洒。 然而,秦如歌的下落,仍然不明。 为了守孝,纳妃封后的事宜,一概压后,至少一年后才能谈讨,然,只有一个人例外。 正是当初将长安城搅得风起云涌的祸端,秦观心。 秦观心得了一个采女的位份,实是低微。 慕容汾和她说,待一年后百废俱兴,再一步步擢升她的位份,绝不会亏待她。 秦观心想着皇帝尸骨未寒,而且慕容汾对她们李氏族人也还算厚道,除了最终还是站到慕容琰那边的舅父,其他人等,他全都放过,没有株连九族,只是李氏族人现在已经再也没有身居要职的人了。 现在,只能依靠她来重新建立根基了。 慕容汾的登基典礼,凤明煌缺席,容靳也缺席。 二者虽然平定干戈,但是还是有一团火气在,谁要是挑破了,恐怕要炸得周围面目全非。 现在如辞初所愿,容靳和凤明煌反目成仇了,秦如歌休夫远走,父皇驾崩,帝位易主。 如今的南越,重新洗牌,一切又重新开始。 可是他听说,秦如歌,失踪了。 就在那日他于山丘伫立,那日他和别的女人行鱼水之欢,脑子里却全是她的倩影,有她小时候可爱狡黠的,捂住惊恐咬住他手背的,也有长大后英姿勃的,对他冷冷淡淡不屑一顾的。 他是犯贱吗,为什么要去想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影子的女人。 那种渴望一样东西,却得不到的感觉,好渴,好难受。 而秦如歌的失踪,也让他焦躁难耐,多想派人暗地里去追查她的踪迹,可是他不能,他知道辞初在冷眼旁观,如果他只顾着儿女私情,枉顾大局,辞初一定对他失望透顶。 于是他顶着焦躁,顶着渴而不得,把所有情绪藏好,偷偷留意着凤明煌和容靳那边的消息,他也在等,等秦如歌无恙归去。 哪怕是被容靳接回碧落城,此生很难轻易再见,也比现在一点声息也没有。 大概一个月后,凤明煌于睡梦中惊醒,不知何故,突然毒不省人事,孟玄色寸步不离守着他,更派人去搜寻柯凡的下落。 没过多久,燕王府的人就在遥远的山涧中,现一个不起眼的岩洞。 里面躺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面容憔悴,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岩洞里除了她,再没有别的人,只留下吃食用过的器皿,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香炉。 那些人刚弯下腰,想去捡起来看看。 秦如歌迷迷糊糊间似有感应,眼前一片模糊,却仍能感知对方似乎想摸制蛊的器皿。 “别碰,里面有毒物,恐怕还有残余的蛊体” 话未说完,她便彻底晕死。 那些人不敢迟疑,赶紧避走,不去碰地下的东西,过去给秦如歌松绑。 他们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暗暗安排他们来找王妃,而不是把王妃抓回去,孟爷让他们不要多问,这是军令,他们自当遵从。 而且王爷的下一个命令更古怪。 他们把秦如歌扔在山野之后,便使出各种方法向容侯那边的人透露风声。 暗地里看着纳兰惜和容靳亲自来将秦如歌接走,那些人才回去跟凤明煌复命。 不对,王爷现在昏迷不醒,能复命的,只剩下孟爷了。 ———— 秦如歌失踪了整整一个月,竟生生消瘦了一圈,简直见者难忍。 碧落城容侯府内,就连秦伯夷也来了,守在秦如歌床前,等着她醒来。 他们有很多话想问,又不敢问。 例如,这一个月里,她到底生了什么,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还有,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其实秦如歌意识已经清醒了,可是眼皮上脑壳里似乎压着一块巨石,她睁不开眼来,实在太累了。 这一个月来,简直生不如死,夙夜拿她当试验体,一直在试着他的新宠蛊毒,一个又一个都被命蛊吞噬,知道最后大功告成,才将那个尚未命名的凶蛊引出她的体内,那是把命蛊吞掉的凶蛊,至于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暂时未知,因夙夜马上就把牠引出体内了。 可是现在命蛊的母蛊死了,那么凤明煌身上的子蛊呢,应该会反噬宿主吧! 秦如歌心焦如焚,迫切想知道他的情况,可是她醒不过来,她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直到觉得眼皮下添了热度,眼角滑下湿润,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容靳等人看到了,容靳直接一拳打在床头。 “该死的,让我知道是谁欺负她,我要他的命!” 纳兰惜也目光黯然:“我答应过要保护好她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屋里的人七嘴八舌,都是骂骂咧咧的。 他们误会秦如歌哭是因为受了欺负,他们的确怎么也想不到秦如歌这是为凤明煌所哭。 夙夜在试图解命蛊的过程中,秦如歌曾套话问他是不是为了想杀凤明煌,才给她解命蛊。 答案毋庸置疑。 果然如凤明煌所料,把她放走,就等于将他的命门暴露在外移走,结果,便一命呜呼了。 容靳找了碧落城最好的大夫给她做施针,秦如歌终于在半日过后,悠悠转醒。 屋子里一摞子人都不敢问,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还是秦如歌自己强撑着坐起来,目光淡然道:“我没事,你们想问我这一个月生了什么吧。” “如歌,如果你难受,那就不必说。”容羿毕竟活的岁数多,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彻很开。 秦如歌浅笑摇首:“外公,我没事,这一个月,也就早点皮肉之苦。” “那,为什么你会瘦成这样,而且” “哥,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好像惨遭摧残的模样一样吧?事情还得由我和凤明煌潜入西凉一事说起。” 秦如歌便顺着话杆子说,把当初和明渊夙夜的恩怨,还有夙夜找上南越来、甚至最后把她掳走解蛊的过程和盘托出,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 如此,倒也不算最坏,起码只是皮肉受苦。 秦伯夷扁着老嘴,一把抱住秦如歌,一把鼻涕一把泪抱怨:“如歌,你不能再这样吓爹了你知道吗,爹答应了你娘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样,爹将来还怎么有脸面下去见你娘。” “这事又不是如歌希望生的,你怎么说得这是如歌惹了祸一样。” 容羿冷着脸将秦伯夷挥到一边去,屁股挤到他刚刚坐着的位置。 秦伯夷像是小媳妇一样,委屈着,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死忍着了。 今天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够厚道的了,这些年来他们就没让他踏入过容侯府一步来,就连当初阿蘅去世时,他在容侯府外长跪不起,也软不了他们的心肠放他进来看她最后一面。 现在他们愿意为了如歌,让他进容侯府,他已经心满意足。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偷偷去拜一拜阿蘅。 她的尸身,她的牌位,一直安放在容侯府。 南越有三副玉棺可容人尸身不毁,永葆死前姿容,三副均是皇家之物,只是其中一副当年慕容均赐予容侯府,还有一副,很多年前便失窃,下落不明。现在宫廷里只余下一副玉棺了吧。 外婆似乎一眼看穿秦伯夷的意图,和容羿的冷脸相反,她倒是言笑晏晏,只是说话也是带刺的:“可别打小算盘,让你进来,不是为了满足你自私的心愿,你最好不要触动我们的底线在容侯府随意走动。” 秦伯夷默默汗颜,搓弄着手心道:“不会不会,小婿怎么敢啊。” 这边说着,那边又动了。 秦如歌作势要下床,纳兰惜和容靳纷纷阻止她:“你都瘦弱成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听到她没有被人欺负,他们总算安心不少,可是她这下又毛毛躁躁不知道下床急着去哪里,二人心里隐隐不安。 秦如歌忽然想起什么,抬眸问道:“你们找到我之后,我睡了多久了?” 容靳纳兰惜互看一眼,纷纷道:“三天吧。” “哥,纳兰,长安那边,最近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果然,她问的真的是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纳兰惜既疼惜她,又有点怨念道:“如歌,你已经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为什么还要惦记那里的人?” “惜说得对,你别管他了。” “他出事了,对吗?” 秦如歌的模样看起来有种可怕的癫狂预兆,容靳等人竟然在她眼底看到一丝诡异的血色。 这样的表情,他们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凤明煌 百日夫妻,竟已经如此趋同了么。 容靳抓着她的双肩,试图摇晃她,让她醒悟:“你已经把休书扔给他了,你忘了吗?你要为了他,不要骨气吗,啊?” 容靳和纳兰惜越是这样,秦如歌越是觉得不对劲。 其实夙夜给她解蛊之后,她就知道,那个人,恐怕会死。 在被掳的一个月里,她无数次地想到,会不会是因为凤明煌知道夙夜逼到眼前了,所以才逼走她,可是又被她无数次推翻这个想法。 如果他知道危险,更不该这样对她,他该把她藏得好好的,不给夙夜有机可乘才对。 除非,里面还有凤明煌不愿阐明的隐秘原因,一个,说不得的秘密。 他的反常,似乎从很早前就有端倪了,只是她太没心没肺,没有察觉。 容靳从秦如歌的眼神里看出来,她动摇,而且动摇得很彻底,她还问出口了。 “哥,他死了吗?” 秦如歌说完这几个字,忽然似乎听到一阵阵嗡嗡声,脑子里似被捶打了一拳,如果他说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她紧绷的思绪,全凝聚在听他的答案。 容靳沉默好久,不说。 纳兰惜看着他们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尤其如歌现在身子受不住,可是把凤明煌的真实状况说出来,恐怕她更受不住,说还是不说,他拿不定主意。 然而,想想她执拗的性子,纳兰惜觉得还是说吧。 “他没有死,如歌,你不要这么紧张。” 容羿却在此时不咸不淡补充道:“嗯,没死,可是一病不起,据说我们接你回来的那一天,他就成了活死人了,燕王府的那个孟玄色正大锣大鼓的找药师谷的神医呢。” 短短时日,生了太多事情。 秦如歌有些懵然,一时失了反应。 她的确想回去,一切的猜疑,好像在他的安危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待她重新找回行动的感觉时,呢喃着:“不行,我要回去,柯凡做不到的,他救不了他,是我害了他,不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是她间接害了凤明煌,因为命蛊是她下的。 容靳看不过眼她这么窝囊没志气,以前那个我行我素,愿意为了容侯府一家安危而选择斩断亲缘关系的她,现在怎么就这么黏黏腻腻的呢? 容靳抓过她向外探的双臂,警戒慎重道:“你不能去!那个人,死就死了,他早就该死!” 秦如歌不解他这莫名其妙的怨恨态度,一把甩开容靳,薄怒道:“哥,你在说什么呢!” “你怎么忘了!他前些日子是怎么伤害你的!你怎么这么不长性子自找罪受!” 纳兰惜分开他们兄妹俩,调和道:“阿靳,你太激动了,如歌才刚清醒,你可别吓到她又晕过去。而且,如歌这么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身上联系着命蛊,凤明煌出了什么事情,如歌也会遭难的。慢着,等等,刚刚如歌不是说她身上的命蛊已经解了吗?” 纳兰惜忽然想起这回事来,心思一向清明的他,马上就和秦如歌想到一块了。 “那家伙,莫不是为了保护你,才逼走你的吧” “不可能!他不是好人!”容靳突然怒斥,更控不住力道,竟一拳断了床柱。 秦如歌纳兰惜见状均是脸色一变,他的情绪至于这么激动么?好像这柱子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纳兰惜突然想起那夜他去找凤明煌问如歌下落,凤明煌跟他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阿靳,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凤明煌,到底做过什么,引得阿靳情绪波动这么大。 “如歌,既然你和他已经没有瓜葛,这次又误打误撞教人解了你体内的蛊毒,你就别管那个人的事情了。他是生是死,有西凉的公主去操心,你还是先养好自己吧。” 容靳瞥看父亲及两位外祖,希望几位长辈声援他。 容羿抚着花白的胡子,慢悠悠道:“如歌,你哥说的不无道理,天知道这是不是凤小子的诡计,他为了将你逼回去,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如歌走不成了,一家子人都按压着她,不让她离开容侯府一步。 可是命蛊的后续,折磨着她的心神,害得她吃不好睡不香,别说养好身子了,维持这样子都做不到,她竟然一天比一天消瘦,到最后就想着实在待不住,离意偷偷在她心底滋生。 离开的意思有了,可是容侯府的人,一定不会放她离开的。 秦如歌偷偷研制毒药,用以在路上防身。 此行凶险,她必须多备点。 而且,她还需要体力躲避追兵还有容侯府的人手,这些天她便开始狂吃狂喝,先把体力补充完毕。 待大功告成,她偷偷收拾好了包袱,便掏出容靳一个月前交给她的玉符。 母亲的旧部,应该陆陆续续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她能帮容侯府的,不多了,这玩意,她是断不能带走,便搁在桌子上吧。 秦如歌以为她万事具备,实则一切都看在有心人的眼里。 外公外婆在她离去前夕,推门而入,月光洒在他们身后,秦如歌眼前的他们,颇显阴暗。 “如歌,别去了,我们收到消息说,凤小子还真是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柯神医及时赶了回来,把他救活了。” 秦如歌捏紧肩上的包袱,摆明不相信他们的说辞:“外公外婆不必骗我,我不会相信的。” 两位老人家面面相觑,似笑似叹道:“如歌,你简直比你娘还要顽固,当初蘅丫头也是像你这样,为了秦伯夷那腐儒顶撞你外公和我,结果如何了?如歌,外公外婆不想你走你娘的旧路,别去了,你忍心我们白人送黑人吗。” “外公外婆,请不要这样说,不要用这种枷锁束缚我,好吗?虽然这样说也许有点自私,如歌希望,走一条自己希望走的路。” 二老一时无言,却又不愿让道让她走。 现在外面乱着呢,只有碧落城最安全。 秦如歌上前,眼神示意他们让开。 忽然,容靳闪了出来,面容是秦如歌从未见过的严峻。 “你不满意我们一直阻止你是吗?” 容靳的质问,秦如歌不回答,但是神态依然坚决。 容靳忽然扯出一抹冷笑,那样的笑容,竟让她无由来的觉得悲伤。 为什么? 容靳拂身而过,给她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跟我来,我会给你看清楚一切,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回去你的长安城。” 校园港 恋耽美 239 239.恩断义绝,她是复仇者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容侯府,一直以来都有一处禁地,无论是谁都不能靠近,包括秦如歌。 直到今日,秦如歌才知道,禁地并没有限制外公外婆还有哥哥出入。 这里,是一处石窟,站在巨大的石壁门前仰望而上,仿佛通天般高耸,令人望而生畏。 秦如歌站在门前,轻轻抬手贴近壁石,仿佛感应到阵阵寒气,这令本已身穿狐裘的她,似乎通体生了寒流撄。 “这是什么地方?” 容靳没有回答她,只在石壁上寻找摸索着。 应该就在这附近。 找到了偿! 容靳指腹刚贴上开门的机关,纳兰惜便匆匆赶来。 “如歌,我们没有骗你,凤明煌真的救活了。消息已经传到碧落城了,你要是不相信,便到大街上打听一下。” “没用的,这丫头死心眼得很,就算她去打听了又如何,只会以为是我们跟外面的人合口供。”容靳边说边轻轻扭动机关。 石门出沉重的声响,从缝隙向两边磨进,缓缓开出通道来,屡屡寒气溢出。 然而,见证过秦如歌当初好好一个人变成疯魔的他,似乎隐约可以预见接下来会生什么。纳兰惜指掌压在机关口上,朝容靳摇首。 “慢慢劝就好了,阿靳,不要走极端。” 容靳只是平静地拨开纳兰惜的手。 他视线轻移,落在蹙眉狐疑的秦如歌脸上,容靳的神色变得复杂难言。 “如歌,你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直面事实了。当年你还小,难承其重,现在你长大成人亭亭玉立了,”容靳捧着她的脑袋,食指放在她两侧的太阳穴,轻抵,“那么这里,应该成熟得多了吧。答应我,要冷静,不要再被当初的那道障碍绊倒。” 容靳靠近她,极其低声道:“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忍受的,毕竟,你只是借用了如歌的躯壳。” 容靳一番话,说得秦如歌直吞口水。 她紧张,他带她来看的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一定和她的过去有关,大概是她痴傻多年的关键原因。 不知是不是石窟里太寒冷,渗出的寒气逼得她直打颤。 容靳把心一横,咔嚓一声,快速把机关完全开了。 里面挂着琉璃灯盏,通室明亮,容靳替她拥紧狐裘,便轻轻推了她一把,三人尾随秦如歌而入。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纳兰惜有点不是滋味,目光一闪,似乎又有一道人影闪了进去。 纳兰惜聚精会神听着,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惊讶的低呼,却是男声。 如歌呢?她做何反应?为什么没有声息? 很快,里面便传来阵阵低哄声,是慌了手脚的容靳容羿等人。 秦如歌很快被送了出来。 容靳直掐她的人中,慢慢的秦如歌才醒过来,脸色却比纸白,进去前尚有血色的朱唇,此刻却是一片绀紫。 她的身在抖,手乱抓,好像在找浮木,避免溺水的浮木。 她好像突然间忘记了说话的方法,眼神乱飘,好像想找人倾诉寻找安宁,却什么也找不到,一片迷茫。 他们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她,如果再不制止,恐怕接下来,她就会自残。 容靳将她的手反剪放在她身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凑在秦如歌耳边,沉冷道:“你醒醒,已经没事了,如歌,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一切早已过去,你还有我们。” 外公外婆也上前,一人握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靳儿,送如歌回去休息吧,她是明白人,会想通的。” 容靳便将秦如歌抱起来,往她的房间走,纳兰惜本想跟过去,却现有一道人影不动。 “秦伯父,你不跟过去吗?” 秦伯夷神色未明,半响,才移步,却不是向着秦如歌房间的方向走,而是往离开容侯府的方向去。 “既然如歌已经醒过来了,我也该是时候走了,惜儿,替我向他们说一声吧。” 纳兰惜此时顾不上其他,满脑子都是秦如歌适才的模样,便点点头和容靳他们一同去了。 秦伯夷紧抿着唇,眸底染上一抹沉痛。 他看着幽深的石窟,上前合上机关,视线渐渐被合拢的石门阻断。 “我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房间里的秦如歌,双臂抱膝,一直缩到床头角落里。 她的眼神一片死气,指甲狂抓自己的血肉,容羿让人拿来绳索,将她的四肢绑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容靳忽然没了主意。 看到秦如歌这模样,他大概生了一丝后悔了。 他难道做错了吗。 “靳儿,让如歌先睡一会儿,马上去找大夫。”外婆叹道。 容靳点点头,正想上前点了她的睡穴,不其然现她痛苦的眸底出现一抹挣扎。 “如歌” “哥,找瑚儿过来,纳兰瑚。”她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却是痛苦不堪,脑子里好像有无数的针在刺着她。 虽然一头雾水,容靳还是以最快速度把纳兰瑚找过来了。 秦如歌让他们所有人出去,只留下纳兰瑚,她深深呼吸做吐纳,好不容易才忍下痛楚,堪堪能开口:“还记得在燕王府里,我教你给人施针吗?” 纳兰瑚点头如捣蒜。 “那套针法,只有我会,而我只教给了你。现在我这情形,没办法给自己施针,瑚儿,如歌姐姐只能相信你了。” 纳兰瑚慌了,手脚乱舞:“可是我我我道行浅,我怕——” “不能怕!瑚儿,我相信你,我看过你下针,没问题的,我说可以,你就可以,相信自己。”燕王府里有部分人被纳兰瑚施过针,她的医术已然日益精湛。 秦如歌给纳兰瑚打了定心针,纳兰瑚果然淡定了很多。 如歌姐姐相信她,她也要相信自己! 她取出针包,烧灼消毒以后,便按照秦如歌示意的穴位扎下,扎下的深度也要把握得很准确。 她不能慌,靳哥哥离开房间前愁苦满面,她要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秦如歌适时的肯定,终于让纳兰瑚彻底平稳下来,下针越来越稳准狠。 一个时辰过去了。 外面的人等得焦心如焚,门终于从里面开了。 纳兰瑚小巧的脑袋冒了出来:“如歌姐姐说,大家可以进去了。” 一行人蜂拥而入,容靳经过纳兰瑚身边,纳兰瑚道:“如歌姐姐说她一直在跟自己搏斗。” 她不明白如歌姐姐为什么要她对靳哥哥说这话。 容靳目光微闪,容靳宽厚的掌轻放在纳兰瑚头顶,浅声道:“谢谢你,瑚儿。” 秦如歌此时已经解了绳索,她有些疲惫靠枕坐着,两指捏着晴明穴缓解头疼。 “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除了容靳以外,包括纳兰惜在内均是惊魂未定。 外婆拂开她额前的碎,覆了上去,秦如歌额前一片冰凉:“真的没事吗?还是找个大夫吧。” 秦如歌轻轻拉下她的手握着:“外婆,我自己就是大夫。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哥哥说。” 二老倒是爽快,嘟囔着要到厨房给她做些补身的东西吃,就连带着将纳兰惜纳兰瑚带走。 容靳坐在床边,神色微冷:“还要回去吗?” “你妹妹现在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做哥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没温度,你真的是秦如歌亲生的哥哥吗?” 容靳嗤声道:“既然还能损我,说明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是吗?” 他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么猛烈。 按她所说,她是借尸还魂的外来者,不该见到故人,反应和当年如出一辙。 她应该冷漠的,而不是入戏一样深。 “就算你不是我那个可怜的妹妹,也该明白,你和凤明煌是不可能的。” “哥,他那时才多大,和你当年差不多的年纪,你觉得真的是他做的吗?” 容靳面色冷极,似乎不满她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替凤明煌说话。 “可是那样残忍的伤痕,只有他能做出来,不是吗?” “我后来更是一路追查下去,现他和凤今曜当日也在大越宫,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此时,秦如歌忽然想起当日厉晴不满她入主燕王府,约谈她,说过一些话来着。 厉晴问她,知不知道她家王爷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九岁。 时间倒是对上了。 这是厉晴所知的,凤明煌第一次杀人。 厉晴不知道的,霍箐知道,恐怕那次并非凤明煌第一次沾染血腥。 霍箐说,那次凤明煌被凤今曜指使去杀什么人来着,他那坚不可摧的邪门武器竟然断了,又是谁有那样的本事,能断他的利器。 两个人的口供对上了,那么,这件事情,应是不假。 凤明煌杀的人,会是容蘅吗? 秦如歌脑海中又飘起适才看到的一幕。 玉棺里的女人,是由人为所缝合的,可以联想到外公外婆当初接到娘亲尸身的时候,打击有多大,又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高人把她的尸首缝合。 “若果一切真的是凤明煌所为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还逼先皇赐婚,让我嫁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如歌此时想来,惊悚万分。 天天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心里想着什么,凤明煌独独对她显露的光明和温柔,又是在图什么。 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他杀娘亲的原因是什么 “关于凤明煌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最近终于有了眉目,我想有两个人,你应该要见一见。不过我看你今日情绪不佳,还是改天再约见他们吧。” 秦如歌目光微闪,便点头同意。 哥哥想让她见谁来着。 “哥哥,难为你了。”秦如歌扶上他的臂膀,突然便明了他这些年是如何艰难隐忍,去守住这个秘密,“你突然决定背离慕容汾,是不是因为娘亲的死,除了和燕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和皇室有关。” 容靳定定看着她,好久才点了点沉重的头颅。 “我从慕容汾辞初那边听到了一些话,本来以为,这些年是我误会了凤明煌,没想到凤明煌反过来利用我的悔疚,和我耍太极蒙骗我们。现在容侯拥兵自重,更缺席新帝即位大典,更和长安城里的燕王反目成仇,到处都在看我们的热闹,如今我们容侯府不仅和燕王府划破脸面,就连新帝也对碧落城生了围剿之心。” 秦如歌抿唇,猜测不定道:“这到底是谁离间了谁?” 凤明煌离间了君臣,抑或慕容汾离间了南越两把交椅还是说,慕容氏,凤氏,容氏,从来就不是稳定的三角关系。 容靳迟疑片刻,才道:“如歌,娘亲的仇,为兄迟早都要向他们讨回的,你要不离开南越,逃得远远的,避开这一切的纷争吧。” “逃?逃去哪里?你也说了,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正面面对了。” 容靳一派难色,欲言又止。 秦如歌嗤笑道:“哥哥,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叛变。因为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妹妹,容蘅也不是我的娘亲,我无法感同身受?” 容靳缄默地看着她,神色挣扎。 秦如歌轻轻摇首,然而眸底坚毅。 “直到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妹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副躯壳里。” 直到今天以前 容靳愕然。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无法感同身受,可是你的妹妹会,我想,她一直都在,甚至已经与我的灵魂融为一体,我已经分不清楚,这份心痛,到底是属于这副躯壳的原主的,还是属于我的。” 适才秦如歌大受刺激的模样,仍在容靳眼前历历在目。 妹妹没死,一直都在吗?所以,她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差点又精神崩溃。 饶是容靳如斯铁汉,仍是忍不住微微颤着指尖,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的下眼睑,他盯着她澄澈的眸底看,却是不敢置信。 “如歌,真的还在么。” 是不敢置信?还是心里早已认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们的如歌。 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乎性子也和小时候的她如出一辙,只是现在更雷厉风行罢了。 秦如歌慎重点头,在容靳忍不住激动抱住她以后,她闭目轻声道:“也许,你说的对,哥哥,我是该醒过来了,彻底清醒。” 待眼帘重新掀开,杏眸充盈的,全是铁血冷毅。 秦如歌痴傻,记忆断片,大抵是当日目睹了娘亲遇害的过程,受不了刺激自我封闭记忆。 只是她没想到,如今再见到容蘅的尸体,她那段失去的记忆,竟然一点也没有找回来,哪怕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片段,也没有。 “如歌” 秦如歌将震惊的容靳轻轻推开,从被子底下摸出什么来,却道:“哥,我要和你一起,把我们容侯府该拿回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掌心在容靳眼前摊开,是两枚玉符,一枚,递给他,一枚,她自己紧紧拽着。 以碧落城为中心,附近的十来二十个城池都属他们的势力范围。 容侯府一向是以监察者的身份存在,安分,只是因为当前皇朝没有推翻的理由。 容侯府厨房里,正在炖鸡。 外公拿着扇子扇火,外婆在淡定的喝着茶。 “太狠了。” 外公听罢,扇的速度便慢了,温柔了。 外婆叹息,放下茶具。 “我的意思是,凤小子,对自己太狠了。” “老伴,你不会心疼他,要给如歌告密吧。”外公彻底离了灶,摸到外婆附近一屁股坐下,拿着扇子扇风,身体忽然记起来冷,哆嗦了一下,就把扇子扔了。 外婆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却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老伴,以史为鉴啊,但凡我们这一族的血脉和凤氏血脉有所牵连,整个南越都要变天,凤小子逼走如歌,自己面对风起云涌,如歌就真的能避过吗?你看看她刚才的眼神,我都这岁数了,看着竟然也会觉得心颤。” 外公想了想,直点头,觉得老伴说的很有道理,他快速喝了几盏茶后,又摸回灶前使劲扇火:“那就使劲给如歌和靳儿补补身子,既然避免不了,补给得要做好。” “改天多熬点吧,凤小子估计这几天就会偷偷摸进来碧落城,我们偷偷拿一壶过去。” “不会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敢来!?”外公表示不相信。 “所以我才说,他对自己太狠了。他这时候来,如歌一定恨死他。” 而此时,凤明煌果然瞒着长安城里的所有人,以休养名义闭门不出,实则早已偷偷上路,秘密前往碧落城。 如歌失踪那整整一个月,他和昭华公主佯装恩爱难分,慕容汾终于借机讨要霍箐,凤明煌向其讨要封地为交换,便将霍箐送给了慕容汾。 当然,单单一个霍箐,要不了那么多封地,当初凤明煌答应支持慕容汾上位,慕容汾许了他三个承诺,其一便是这样用掉的。 凤明煌闭目在马车上静养。 孟玄色和柯凡默然陪着他。 凤今曜让柯凡回燕王府,却叫他不要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 王爷被命蛊子蛊反噬,救王爷一命的,并不是他,是王爷自己。 凤明煌没想到蚀这么厉害,在子蛊反噬之后,便和命蛊展开激烈厮杀,然后专心制造另一波痛楚。 蚀,好像一只霸道的暴龙盘踞在他体内,谁敢抚他逆鳞,便把对方扑灭,直到它亲自把宿主啃食完毕。 当初如歌给他把脉,他勉强尚可变动脉象,现在的他的话,如歌要是再给他把脉,恐怕一日比一日难掩饰了。 “主上,你现在去碧落城,一旦让容侯现你的踪迹,恐怕难以逃脱了,至少也该安排烈焰军在后方随机应变。” “应该不是难以脱逃,而是必死无疑。”凤明煌自嘲笑笑。 孟玄色怨念地睨着他:“你知道就好,那还任性什么,要不我们回去吧。” 凤明煌探入袖内,底下肌肤光滑无痕,腕间该有的细线不见踪影。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武器是缠在腕间的,其实不然。 一缕细线忽然从皮肤里伸展而出,竟然是从他的骨血里锻造出来的。 他还能活到现在,负隅顽抗体内的蛊毒,也是全赖它。 他是怪物。 凤明煌冷然一笑:“你以为,本王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 孟玄色知道自己劝也是白劝,最终还是乖乖闭嘴。 估计容靳他们也不会猜到主上会在这个节骨眼找上门来送死。 而且主上算准了容靳这些天正在招揽其母以前的旧部,正好趁机浑水摸鱼,潜入碧落城。 就在凤明煌快要抵达碧落城之前,秦如歌已经打包好包袱,准备出门。 当然,她这次出门,不是为了去找凤明煌。 这些天,不少人陆陆续续到碧落城报道,其中不少都认得秦如歌和容靳,容靳还依稀认得他们的面孔,至于秦如歌,一个都认不得了。 这些大叔大伯有不少连儿子都带过来了,年轻人大多都从过军,各个藩王及皇军都有曾待过的人,有些还把自己的部属都拉拢过来,投靠他们碧落城。 可是秦如歌容靳都现,母亲旧部名册上最军功赫赫的那几位,竟全隐居深山野林,踪迹隐隐约约。 秦如歌决定亲自去找他们,容靳本来不同意,可是秦如歌说了,出这趟远门,不仅仅是为了找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要研制一种活肌修复水,而研制这种药物,需要多种难觅的药材,她要亲自出去找。一旦研制成功,活人可葆青春永存,至于死人至少可让容蘅尸身上的缝线拆除,让她的娘亲,死后能得安宁。 容靳听到这里,就勉强同意了,却派了好多高手护送她出门,纳兰惜也坚持随同。 秦如歌临去前道:“对了,日前你说过两天带我见两个人来着,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容靳沉吟片刻,却把秦如歌推出大门口:“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两个人,和母亲的死,没有直接关系,缓一缓也无碍,至少给如歌一段喘息的时间吧,他知道如歌尚未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还是别逼得太急了。 “哥哥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你不帮他出谋划策,却选择跟我过来,不是大材小用吗?” 纳兰惜淡然一笑,拦臂虚扶在秦如歌腰后,上山小路崎岖,他担心她会摔了。 “虽然当初我们牵出了朝堂中一些人,站队站到慕容汾那边,慕容汾现今对这些人定然不信,寻着机会铲除他们,为了保住这些人,我们让他们退走。表面上看起来,现在长安城里,我们一点根基也没有。” 既然纳兰惜这么说,必然留有后手吧。 秦如歌猜测道:“难道朝堂上还有没有浮上水面的暗线,依然在你们的掌握中?” 纳兰惜点点头,凡事留一线,使劲不能使全,日后才能有进退的余地。 “现在我们的人,应该在挑拨燕王和新帝的关系,而且先帝刚刚驾崩,诸事未定,慕容汾忙着呢,阿靳虽然忙,至少能喘口气了。家里又非只有我一人,他们会帮衬着阿靳的,你不用担心。” “而且你一个人去找容蘅伯母的旧部,底气总没有两个人足,对吧。” 罢了,反正他已经跟过来了,而且她也说不过他,跟就跟了。 于是凤明煌成功浑水摸鱼之后,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壶热气腾腾的鸡汤。 凤明煌向秘密来看他的二位老人家行礼。 “外公外婆,如歌还好吗。” “你这傻孩子,为什么还要来这是非之地。”外婆心疼地责道。 凤明煌默默看着他们。 以如歌刚烈的性子,既然知道真相之后,没有前来刺杀他,那么就说明,她还不够坚定。 容羿哼声,终归是自己的外孙女,凤明煌就算有苦衷,他还是心疼他家如歌。 “不是我们说你这小子,已经够了吧,你还想怎么刺激如歌,你知不知道几天前她前去见了蘅丫头的尸身——” 容羿忽然哽咽,自然是想到自家闺女那副画面了。 凤眸阴冷沉下:“她亲眼看见了?” 垂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他在想象着秦如歌面对那般残忍时,该是多么无助彷徨。 “那她可有记起什么画面来?” “没有,真不知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容羿连连摇头叹息。 “她现在在哪里?” “你不会现在就想着要去刺激她吧,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容羿拍案道。 凤明煌终于知道容靳的毛躁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请外公外婆告诉明煌。” 外公冷哼,不想搭理他。 外婆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你来得不是时候,如歌出城了,去给蘅丫头找药,说是要研制一种活肌修复水。” 不是时候么,他倒是觉得很是时候,在碧落城,到处都是容靳的眼线,要见她并不容易。 若是在碧落城外,想必方便很多。 “外婆能否给明煌指示一个方向。” ———— 秦如歌在天山雪顶找一种除了眼睛之外通体透明的蟾蜍。 翻过了好几个山头,竟然还真是让她找到了一只。 从它身上提取的活性因子,能调节细胞生长,有化腐为神奇的功能。 但是,以她现在的能为,区区一部自动手术装置,很难实现研制活肌修复水的愿望。 恐怕等南越这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告一段落,她还要再上西凉一趟,又要去找明渊那个恶魔。 秦如歌把蟾蜍放入篓子里,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脚印。 本来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有些羸弱,再加上长时间的低温,致使她下肢僵硬,秦如歌觉得自己快要稳不住平衡栽倒了,便向纳兰惜招手嚷嚷:“纳兰纳兰,快来扶我,我要掉了掉了!” 纳兰惜就在她前边给她开路来着,听到她的叫唤,刚回过身就看见秦如歌往他身上倒来。 校园港 恋耽美 240 240.逆转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怎么了?还可以吗?” 纳兰惜总算及时扶稳了秦如歌。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两个人各成一个点,天空还飘下雪花来。 秦如歌感觉下肢全麻了,丧苦着脸摇摇头:“僵了,动不了。” “今天先这样吧,别找了?偿” “嗯,可是我走不了,要不再等一下,缓过劲再走。” “不行,你这腿埋在雪里越久只会越麻,我抱你下山。撄” 秦如歌来不及拒绝,已经被纳兰惜拦腰抱起。 “你可以吗,下山还有一段路途要走,我体重不轻。” 而且走的又不是平地,是雪地。 纳兰惜朝她温然一笑,便小心迈开步子:“看来,我在某个人眼里,挺没用的,我要尽快拨乱反正,恢复该有的形象。” 秦如歌摸摸鼻子,不作声。 一片纯白的世界里,有一抹显眼的黑,隐蔽在冰石后,透过尖锐的棱柱,他难以漠视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还有抱着红梅的纳兰惜。 直至两道身影再也难分彼此,汇成一个遥远的点,凤明煌才晃了出来。 他抓着一根往下长的冰柱,生生将其碎了,冰渣冰水将他的手冻得通红。 也是难为主上了,这么畏寒,还往雪山上走,真要命。 孟玄色睨着他,试探性建议道:“主上要是觉得冷的话,要不要抱一抱。” 孟玄色舒展上臂,作势向凤明煌扑去。 凤明煌食指抵着他的锁骨,将孟玄色推得远远的,一脸嫌恶。 “滚。” 他恶狠狠甩掉冰渣,更有部分扎在孟玄色袍子上,孟玄色抖了抖衣裘,亦步亦趋跟上凤明煌暴走的步伐。 主上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善妒来着。 王妃行动不便,迫不得已才会让纳兰惜抱下山。 于情于理,都可以理解,主上不至于这么暴躁吧。 纳兰惜把她抱到山脚下的客栈里,向店家要了一盆热水。 秦如歌脱了鞋袜,搓弄手脚回温,好久才找回感觉,差不多了,她才把手脚放进热水里浸泡,温暖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口气。 太特么舒服了。 纳兰惜将秦如歌惬意慵懒的表情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笑笑,过去翻动她的药草篓子,替她整理药草。 看到她重新精神起来的样子,真好。 如果她真的像她表面看起来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放下的话,那是更好。 但他也知道,比登天还难。 “纳兰,我找人打听过了,可是就是打听不到,瑚儿珀儿身上的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你们是怎么得罪苗疆的?” 纳兰惜感到意外:“你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你没主动说起,我以为你忌讳嘛。” “那现在怎么又问了?” “忍不住了。” 纳兰惜失笑,她的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这件事情,倒是和碧落城曾经的花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如歌目光一闪,脑海闪过一人名字:“月姨吗?” “嗯,容蘅伯母当初想救一个苗疆男子,小弟小妹的爹,也就是我的小叔叔,建议把那苗疆男子带到纳兰世家,那个时候揽月频繁往纳兰世家走动,所有人都以为她本事大,迷倒了纳兰世家的男子,其实她是来幽会那个苗疆男子的。” 秦如歌低呼:“这么说来,那个苗疆男人,就是月姨一直惦记到现在的人!?” 秦如歌面色忽然沉下:“后来呢,是他动了瑚儿珀儿吗?” 秦如歌心底依稀觉得不是他,如果真是他,那样忘恩负义的男人,揽月会记到现在吗,如果是他,揽月又有何颜面待在碧落城。 果然,纳兰惜摇摇头:“是苗疆来追寻那个男人的追兵,听说,那些人是苗疆那支邪兵的前身。” 也就是说,对方是夙夜领的那支邪兵的先代。 苗疆蛊师,那就怪不得了。 “那时小婶婶刚有了身孕,他们便在小婶婶身上做了手脚,起初我们还没察觉,直到他们二人的体格一直停留在十岁,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逃回西凉那么多年,想找也找不着人了。” “这些年来,我们寻遍名医,却只得失望两个字,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他们的奇迹。” 现在说起来,纳兰惜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秦如歌心里清楚他震惊于她的医术,不过她不打算多做解释。 她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的身份,她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 “那些人竟然这么阴毒,人都死了,还残害小孩孕妇。”秦如歌唾骂道。 “人死了?谁死了?” “那个神秘的苗疆男人啊,月姨说他最后还是死了。” 纳兰惜缄默深思,久久才道:“他被苗疆追兵劫走的时候,其实还剩一口气来着,不过,以他当时的状态,也的确难活,应该是死了吧。” 剩下最后一口气? 这可说不准了,没有入土为安,万事都有可能。 万一,万一那个男人活了呢。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现在应该还在苗疆了。 热水已经变凉了。 秦如歌把脚伸出来,擦干后穿上布棉鞋,正弯腰打算端起洗脚水下楼倒掉。 纳兰惜见状,便放下手上的药草,上前夺过水盆:“我来吧,你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先到床上歇歇脚。消息刚刚放出去,就算有人带了消息来要赏金,也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的,你趁此机会好好休养。”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而且坚持要划清界线,可是生这么多事情以后,她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而且他说的对,不该逞强的时候,最好不要逞强。 纳兰他们一家无条件帮助他们容侯府,还真是让人难解。 听外公外婆说,很久很久以前,纳兰世家还不是纳兰世家,而是市井贩卖的奴隶之一,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长眼色的,知道他们日后终成大器,把那人赎回家,自此成为容侯府的家臣,几代下来,又改姓换代,安设纳兰府,科考从仕后平步青云,一路爬上了相位。 秦如歌窝在被窝里,手脚因泡了热水暖和,被窝很快也暖和了起来。 一沾了床,她就困,迷迷糊糊间,听着咕噜咕噜烧得作响的茶水,她快要睡着了。 忽然,一阵激灵,她扶着床边半个身子撑了起来,扭身扫了室内一圈。 秦如歌目光骤然紧缩,屏息盯着伫立中央的那个人。 她跳下床。 单衣难御寒,她却没有因冷而颤抖,整个人却是显得紧绷。 床头柜上放着纳兰惜的佩剑。 自从扇子毁了,他用回剑。 秦如歌想都没想,就拔剑对着那个人。 “你还来干什么!?” 凤明煌尖锐地冷笑着,玉步轻移。 “听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沾有尘灰的桌面上方,隔着毫厘之距,没有碰到灰尘。 凤明煌拎起热水壶,烫洗了一遍瓷杯,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温手。 因她神态严峻,脸部轮廓竟比日常更分明深刻了些。 “既然知道我全都知道了,你还敢来!?” 咚的一声,不轻不重。 他放下瓷杯,负手而来。 他压根不把握剑的她放在眼内,两指一挡,轻轻推开剑刃,抵达秦如歌一步之遥远的地方。 秦如歌狠下心,向他刺去,为了避开她没有章法的招式,他堪堪避退了两步,刚稳住身形,忽然有几道锋锐的光迎面而来。 他侧身避过,便见银针钉在他身后的墙身上。 她身上有了针,有了毒物,便再次成为当初那长牙的猫,爪子也磨利了。 凤明煌闪神的瞬间,浑然不觉秦如歌已经逼至眼前,直到胸前生了尖锐的痛楚,凤明煌才垂眸一看,他的手正握着已然半截埋入他胸腔里的剑刃,血液染满他的手心和交握的剑刃,一滴接一滴打在地板上。 他微微勾唇:“一夜夫妻百夜恩,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再见到我,竟选择送这么份礼物给我,可真是教我意外啊,如歌。” 她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可是仅是半寸的深度,不足以致命,她现她刺不下去,半寸,已经是她的极限。 并不是凤明煌拦了,她没有力气捅进他胸腔里的心脏,而是她的手,动弹不得,刺不下去。 他举起另外一只闲着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风劲带起颊边的微扬。 “如歌,她只是你这具身体的生母罢了,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我现在是以这具身体的身份活着,你说,与我何干!” 他靠近她的动作让她厌恶,秦如歌松开剑柄,退后两步,戒慎地盯着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素手在身后交握,探入袖内摸出傍身毒药,准备随机应变。 凤明煌不怒,反而很乐,乐得很诡异。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你干的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杀她,你才九岁!还那么小!你是不是疯了!” “我能选择吗?霍箐和你说过吧,那是凤今曜的命令,你说,我可以选择吗。”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是被迫的? 秦如歌眼底腾生挣扎,该信他的片面之词吗? 她想相信这个男人,但是理智告诉她,他不值得相信,他从一开始就用谎言来欺瞒她,明明知道生过的一切,却佯装没有经历过,和她相处得那么自然。 那副傲娇温柔的皮相下,想着的,都是怎么把她拖入深渊吧。 凤明煌惋惜叹气的一面,忽然扭转,凤眸冷如冰封,嘴角噙着讽刺的笑意,秦如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将她双手捏在手心,逼迫她不得不挺胸仰首,对上他残忍的墨眸。 凤明煌心中似乎被狠狠敲打了一记。 很好,这个女人,眼中竟然开始有了杀戮的血意,她是适合战场的。 “不过,如果本王可以选择,你的那个便宜娘亲,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你说什么!?”秦如歌难以置信,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凤明煌的神态又是那么轻蔑含恨,一点也假不了。“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娘亲,她做过什么了,她一生光明磊落,大奸大恶之事绝对没做过!” 凤明煌嗤笑,似乎对她的说法很不以为然。 “也许吧,在她眼里,使手段排除异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胡乱向慕容均献计,这不算得上是大奸大恶之事,可是本王却是这件事情里切身的受害者。” “我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以为,为什么西凉的大长公主明明和南越帝王两情相悦,慕容均却偏偏舍得将她推给我父王。慕容均舍得为自己的王位付出一切,可是让明阳公主潜伏燕王府,和父王虚与委蛇,这样的烂计谋,又是谁想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是我娘——” “没错,就是容蘅!本王会有今日,也是拜她所赐,不是吗?” “你胡说!我娘亲和我爹明明恩爱有加!” “是吗,如果真的这么伉俪情深,秦伯夷当初为何会借酒浇愁,李氏又如何能趁虚而入?” 凤明煌一步步引秦如歌入局,她想挣扎,想爬出来看个清楚,却还是一步步往里坠。 “爱妃,你这脑子不好使,什么都忘记了,还会记得以前你爹娘是如何相处的吗?你不记得,不记得他们同桌对首无一话,不记得他们同床异梦又或者早已分房而睡,甚至不记得容蘅曾轰轰烈烈地休夫,专心致志当慕容均的走狗!” “你闭嘴!不许侮辱她!” 凤明煌笑意更深,欺近她:“这叫侮辱吗,这是事实,你到长安城里、大越宫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容蘅和慕容均是不是有不正当关系。哦,对了,记住要找那些颇有年资的旧人,他们曾经历过那些岁月。” 秦如歌挣扎无效,铆了劲往上冲撞,额头撞上凤明煌的下巴,凤明煌吃痛微微蜷缩腰身,堪堪倒退三两步。 秦如歌狼狈地捋了捋衣衫,现襟前有一处格外深沉的红色,是凤明煌胸前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沾染在她身上。 “那么,你当初接近我,是不是就是为了报复她,甚至报复我,报复容侯府!” “显而易见。”说完这四个字,他一改神色,笑意敛尽,更上前欲要抓拿她,“跟本王回去。” “事到如今了,你还让我回去做什么!?” “你以为你母亲做下的那些事,从此就能一笔勾销了?母债女偿,秦如歌,你合该死在燕王府里。” 这个疯子!他想抓她回去折磨她是吧!原来他和昭华公主成亲,与西凉联姻,并不只是为势所逼,还是为了折磨她,他如愿以偿了,可是他还不满足! “来人!快来人!有刺客!你放手,放开我!” 秦如歌终究敌不过凤明煌,转眼就败下阵来,被他拦腰抱起,她在他的怀里弹跳踢腿,很不安分,摸出来的毒也洒了。 眨眼的功夫,一堆人蜂拥而入。 均是容靳派来保护她的人。 “燕王!?”所有人均是大惊,没想到刺客竟然就是燕王本人。 忽然,一道白影如闪电而至,弹踢地上先前曾刺伤凤明煌的刀剑,落在那人手中,便向凤明煌刺来。 是纳兰惜。 他的剑招又狠又猛,凤明煌没有手来应付,自然吃亏,到了最后只能放下秦如歌。 秦如歌双手刚一沾地,马上就被自己人连拖带拽拽走。 论武艺,连兄长容靳都不是凤明煌的对手,更何况纳兰惜。 秦如歌从云内摸出一根银针,眯眸瞄准凤明煌的膝部。 偷袭非君子所为,然而涉及生死,谁还管君不君子,她只知道,她能生存到今时今日,当狠则狠。 素手一甩,银针钉入凤明煌膝处,便见他忽然低蹲,差点迎面撞上纳兰惜刺来的刀锋,还好他反应够快,稍微向左避了避,纳兰惜仅是刺中他的肩颈窝。 秦如歌现她多次偷袭之后,凤明煌开始因体力消耗厉害,慢慢的招架不住了,想了想,他还是借招掩护,跳窗而逃。 纳兰惜也尾随他跳了下去,此处是二楼,秦如歌挨着窗檐,双手合成一个圆抵在唇边:“凤明煌,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再冒险来找我晦气一次,现在你的行踪暴露了,所有人都会来追杀你,你最好还能活着回到长安城。你放心,我们会再见的,我一定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如歌的声音很响亮,他虽然越跑越远,可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而且,那个狠心的死女人,竟然还在最后一刻,甩了一把针刺他,他没有算错精准度的话,她想扎成针窝的,是他的屁股! 纳兰惜追了一阵子,还是让他逃了,为免对方使调虎离山之计,他还是决定尽早折回秦如歌身边。 秦如歌被凤明煌这么一折腾,睡意全无。 好不容易暖下来的手脚,又冰冷了。 他把娘亲说得这么不堪,她不信,她当然不信 “如歌?” “嗯?”秦如歌想得出神,纳兰惜五指在她眼前晃动,她竟然浑然不觉。 “他和你说了什么?” 秦如歌摇摇头,虽然她不太相信凤明煌的说辞,可是那些事件,却又刚好对得上。 娘亲,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样金戈铁马的一个女人,会是一个嫉妒心重、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吗? 以慕容均的死性,骗人骗色为他卖命,她不怀疑,可是娘亲 她在坊间的风评明明很好。 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容蘅自小就跟在慕容均身边,形影不离,难免日久生情,而爹爹,据说是半途冒出来,突然就和娘亲互相看上眼了。 爹和娘的关系,会是只是为了掩饰皇上和娘的关系吗。 因为容蘅和慕容均的爱恋,注定见不得天日。 再加上明阳和凤今曜,这五个人,怎么看,怎么乱,所有的线缠在一起,已然分不清线段两端,都是谁握有的。 想得深入,秦如歌的脑袋就阵阵疼,她记不起的那些记忆,依然毫无头绪,可是这脑袋为什么就这么疼呢,好像针扎一样,有什么冲撞着她的脑门。 秦如歌不想说,纳兰惜便没有追问。 一时间,只有茶水烧滚的声音。 “没想到我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就找上门来,看样子,不像是碰巧,他大抵已经跟了我们好一阵子,伺机下手。” 秦如歌冷笑道:“他也是疯了,竟然敢孤身前来。” 该说他太过自信自负吗,不过以她了解的凤明煌,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秦如歌甩了甩脑袋,逼自己别老是替他着想脱罪。 她这阵子,错的还不够多吗。 从他弄垮神农堂及其分铺开始,她就该死心的。 原主的七情六欲,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碍事,老是左右着她的想法。 现在想想,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她,过得比较舒服。 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患得患失。 “不过你放心吧,他应该暂时不敢再回来的,更有可能直接逃回长安城。若是我们的人倾巢而出,他很难吃得消,只有尽快回去,他才不至于死在半路上。” 纳兰惜静静看着她,不表意见,心底却如明镜。 刚才,她本不必跟凤明煌说那番话,何必提醒她的敌人,让他不要回来,逃得远远的呢? 最好凤明煌回来,被他们的人围剿而死,只怕这是她的舍不得。 她还是舍不得,要他的命,是吗? 凤明煌奔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孟玄色便出来接应他,他一直都在,只是隐蔽了身影罢了。 秦如歌带来的追兵很快如潮水涌走,膝盖处有银针没入,凤明煌已经坚持到极点了,堪堪跪了下去。 “主上你怎么了!?” 主上跪他,吓了他一大跳! 这么大的礼,他消受不起哇。 “柯凡还在客栈里吧。” “当然在,在的在的。” “快带本王回去。” 孟玄色将他搀扶起来,实在想不通是谁能让主上这么狼狈。 主上下盘无力,一条腿吊着悬空,看着像是中了招。 “主上,你被人偷袭了?是不是纳兰惜干的,那个阴险小人,呸。” 凤明煌斜了他一眼,抿抿唇,不是滋味道:“秦如歌那死女人干的。” “什么!?是秦——额,是王妃那个,额是王妃干的呀,王妃怎么这么调皮?”孟玄色接连改了几次口,实在是主上的眼神太危险。 什么时候了,还一心护着她,连口头上也不许他占她便宜,主上竟然是唯妻至上那一卦的主,瞎了他的狗眼。 孟玄色小心翼翼将凤明煌放到椅子上。 凤明煌屁股彻底沾上木板后,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复又弹了起身。 柯凡正准备用磁铁把他膝上的针吸出来呢,他被凤明煌射性的动作吓了一跳,便仰起脑袋。 “王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凤明煌隐忍着怒火不,双拳攥得青筋暴露。 屁股的某一处,阵阵麻痛,又尖又折磨人。 凤明煌咬牙:“秦如歌,你这个死女人!!” 见他虚扶着八月十五的位置,孟玄色和柯凡相视而看,孟玄色弱弱道:“主上,难道,这里也有入针?” 孟玄色指尖指了指凤明煌的屁股方位。 主上没有否认,没有摇头,天呐,这是真的! 柯凡头疼了,要怎么开口让王爷把裤子脱了,用磁铁把银针吸出来。 柯凡犯傻的时候,凤明煌一把夺了他手上的磁铁。 “玄色,把他拉走!” 额,看来主上要自己动手。 孟玄色不敢迟疑,赶紧用拖的拉的,直接弄走柯凡。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还在奋战,孟玄色硬着头皮敲门。 “说!” 主上火气依然很大,看来不顺利。 “容侯的人,越搜寻越近我们这边了,主上,该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你和王妃的那些事,都搞好了吗?”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人声。 “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明日打道回府。” 现在,长安城里,只剩下他和慕容汾,那么他就可以放开来做,再无后顾之忧,做掉那匹狼崽。 ———— 秦如歌在雪山顶连续找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只找到一只通体透明的蟾蜍。 以这个数量,很难成功研制出她要的东西。 可是时间不等她,就这么大海捞针,一个人的能力又有限,所以她决定先不找了,而是让人到那种接悬赏单子的江湖机构挂单,把她要买的东西描述清楚,集众人之力替她完满此事。 再加上他们终于陆陆续续接收到此行要找的人的具体落脚点,秦如歌和纳兰惜便一一上门寻访。 容蘅的旧部都是念旧情的人,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而且极其忠心,大多都愿意跟他们回去。 秦如歌是在很难想象,能带出这样一群人的那个女人,会是凤明煌口中那般狡诈。 秦如歌足足又费了一个月,才把人找齐带回。 返程时,夜梦中惊醒,她满身冷汗。 周遭一片黑暗,她惊兔般的眸子往四处瞄。 还好,没有人。 她又梦到凤明煌来抓她了,最近老是做这样的怪梦,一定是那日他突然找上门来,吓着了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若是她再次回到燕王府 凤明煌残忍的墨眸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 他已经和她认识的那个凤明煌截然不同。 而她,也已经脱胎换骨,和过去的她,截然不同,不论是从异世来的那个她,还是这个时空的秦如歌,都不同。 今后,她和凤明煌,就是敌人了。 如果她落在他手中,对容侯府这边,是致命打击。 秦如歌想起月前自己天真的想法,那时竟然还以为找到了他的苦衷,还傻乎乎地说要回去,给他解蛊。 结果呢,他活蹦乱跳,又蹦跶到她眼前来。 还好,他们阻止了她,真的还好。 不然,余生,恐怕要在炼狱里度过。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1章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不负所望,带回了他们要找的人。 如今红翎十二骑收编完整,碧落城其乐融融,沉浸于旧人再见的喜庆中,容侯府这边士气大振。 虽然,周边的摩擦愈加激烈,现在燕王和新帝表面上是一派的,倒是客套。 反而二者各自尝试挑衅容侯府这边的底线。 秦如歌刚回府,就现容侯府来了不速之客,是容靳请回来的,大抵便是她临离开碧落城之前,容靳说要让她见的人。 “二位是偿” 两位老翁须雪白,却是鹤童颜。 “我们是天勤谷现今残余的人脉,自从多年前家园被毁,四散飘零,我们苟活至今。” “天勤谷”秦如歌愕然地看向容靳,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容靳解释道:“天勤谷,是一处隐秘的世外之地,得益于地势,易守难攻,外人很难动它。别说你不知道,为兄也仅是听闻过这个地方,没有亲眼见过。” “据闻,天勤谷的人尤其擅长保养之道,其人多长寿,现在看二位姿容如童子,看来传闻不假。” 老翁相视一眼,均是叹道:“我们已经活了逾百年了。可惜呀,当年苟延残喘的是我们两个老东西,而不是天勤谷中的年轻人。再过不久,我们也该寿终正寝,到时候,天勤谷的血脉便要绝迹。” 容靳不会无缘无故带着这种有特殊身份的人进来容侯府,秦如歌猜测他们和某些事情有关。 比较久远的事情。 “你们难道和我娘亲的死有关?” “南越燕王,能使一手绝命丝线,他一旦出手,几乎没有能抵挡的人。”老翁抚须眯眸追思,神态深沉,眸底隐约可见血色,那些久远前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转动,“他的杀孽,从尚是稚子之时,就堆积如山。我天勤谷所有血脉,均是命丧在其恶手之下,不过,我们没立场怨天尤人,因为这个恶魔,是我们制造出来的,苦果便还回天勤谷身上。” 秦如歌目光顿沉:“你们的意思是说,他小时候是跟你们学艺的?他的那些古怪的银线,是你们给他的?” 老翁点头,又摇摇头。 “那个时候,族中长老正在研究一种邪门之术,能使枯木生花,绝处逢生,绝境之处孕育出奇迹之花。但是一切尚在试验阶段。” “我们尝试过在一些残废的动物身上做试验,那些不能跑不能跳的小猫小狗小鼠有一部分站起来了,但是心性自此变得凶残嗜血,可能是因为尚在我们可控的范围,那时并没有引起大家的警惕之心,继续进行试验,甚至把念头动在了人体身上。” “刚好那个时候,那个男人把一名男童带来了我们第一次见到那种眼神的小孩,也第一次见到一个动辄就迈入鬼门关的小孩,他苟延残喘,稍微的磕碰都能致命,连余生都不能保证还能活多久,习武对他来说,是奢望。” “天勤谷的长老觉得这是上天注定,送来这么个合适人选,征得那小子的父亲同意后,我们就在他身上做着我们梦寐以求的试验。” “一年以后,他成为一个足以自保的人,但是,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那是一个被血染红的夜晚,除了我们二人,天勤谷所有人都命丧于那天的屠戮中,你们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是多么血腥。他逃出天勤谷以后,我们确定了人身安全,就把煤油浇灌洒遍山头,一把火把天勤谷的一切烧毁。” “他是妖童,杀戮的象征,南越的天下,不能交给这种人。” 秦如歌被这番话所震惊。 凤明煌,竟然还有这种经历。 是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怨,才会让他丧失理智,屠尽一族人。 在那一年里,他经历了什么?秦如歌隐约猜到事情不会像两位老翁所言那般轻描淡写。 “他那一年,受尽折磨,折磨痛苦到他不把你们杀光,他心恨难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是不是?” 二位老翁久久未语,秦如歌等人看这状况,便知道这大抵是默认了。 “你们意图创造出这样的人,到底打算借着他来做什么?”秦如歌又问。 他们还是沉默了好久,才松口:“我们只是想变废为宝,如果投入到军中使用的话,那么南越军将会所向披靡。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遗憾惨痛的结果。倒是西凉那边,研究出来的门道,比我们靠谱多了。唉,我们造出了一只怪物。” 容靳和秦如歌却不这么想。 这些年若不是有凤明煌抗衡日益壮大的西凉军,如今谁强谁弱还真是说不定。 容靳没想到,原来传闻里天性淡泊的天勤谷众,竟然也对朝堂有野心。 他们打算借此如此,却万没想到被反咬一口,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现在我们已经不敢再奢望那些了,只希望将由我们制造出来的怪物毁灭掉,莫留在世间贻害苍生。说来也奇怪,就连神医也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如今他却一天比一天活得硬气坚朗,如果他在病痛前倒下,我们也不至于找上门来,打扰二位。” 二位老翁拜托容靳和秦如歌务必要把凤明煌消灭掉,否则的话,他们死不瞑目,交代完了,便连连叹气离开了容侯府。 “九岁的孩童,屠戮了一整个天勤谷,怪不得,怪不得娘亲会” “哥,事情你查清楚了吗,当年真有屠谷这回事?” 容靳连连点头:“查清楚了,那个地方如今还存着焦土痕迹,乃一片废墟。” “凤明煌这次返回长安城后,佯装和慕容汾友好,沆瀣一气对付我们碧落城,哥哥你要尽早做好准备。” 不过碍于先帝刚刚驾崩的丧事,慕容汾才一再隐忍,否则他肯定在这节骨眼借用凤明煌威压的理由,不得已出兵和容侯府大动干戈。 碧落城毕竟远离京畿重地,只能先专注于守住他们的这一方天地。 从兄长当日在长安城选择将她从燕王府带走,和燕王府划破脸面,便也意味着,在妹妹家人和新帝之间,他选择了家。 后来登基当日,慕容汾才彻彻底底明白过来,容靳本来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竟然把那么重要的盾牌逼走,然后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慕容均已经葬入皇陵,和年贵妃一同长眠。 慕容均旧时的寝宫里,却依然存放着那副玉棺,慕容汾龙袍带素,他正立在棺前凝望,食指沿着棺盖边沿描绘,父皇已经不在玉棺里,可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 “父皇,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儿臣,为什么?如果汾儿早知道,容靳是一张这么好的王牌,我不至于这么对待他和如歌。” 辞初正捧着一摞山高的卷宗而来,见慕容汾又在吊唁先帝,他便轻轻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 “容靳的心思早已有变,不复当初其母对皇室的忠诚,反,是迟早的事情,皇上不必过于惋惜此番得失。” 慕容汾敛目收回视线,移步到龙床边,轻轻坐下。 “辞初,事情进展顺利吗?” 辞初想了想,点头道:“过去托赖纳兰惜牵线的那些人,这些天果然散得七七八八了。虽然现在朝堂上人手紧缺,好歹其心不轨的先散了一大拨,皇上慢慢寻觅招揽新的人才就好。至于夙夜那边,在下已经安排人手准备送他回苗疆,只是他似乎还想再等等,还得再拖些时日。” 慕容汾神色紧绷,略显疲惫轻闭眼眸:“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最想听的,是关于谁的事情。” 辞初目光微闪,沉吟片刻才道:“燕王的话,有点棘手,实在很难寻到下手机会,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了。” 慕容汾面上浮沉了一丝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还得继续讨好凤明煌。 等待,他最擅长,可是好像越来越等不及,越来越不耐烦了。 秦如歌现在除了憎恨凤明煌以外,大抵也连带恨着他慕容汾吧,毕竟现在欺容侯府太甚的,也有他的一份。 此时有人敲门传话。 “皇上,霍采女来了,正在皇上的新殿等候呢。” 霍箐? 慕容汾忽然掀起眼帘,眸底闪过一缕瑰丽的色泽。 他喉结滚动,便拂袖而起。 “摆驾。” 校园港 恋耽美 242 242.浊九阴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皇上,需要在下留步吗?” 慕容汾瞥了辞初一眼,无奈道:“先生” 辞初似笑非笑,默默退到一边去,直到眼看着慕容汾进殿,尾随侍者一一候在外边。 辞初打了个手势,示意领头的公公把闲杂人等带下去,里面声动渐起,他也退到了更远的地方,欣赏冬日雪景,薄冰湖面。 霍箐贝齿紧咬下唇,手下白被单被她揪皱。 “皇上,可以不要这样折磨臣妾吗?偿” 他在动,极其缓慢。 折磨她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慕容汾食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 “听说,昨天孟玄色来找你了。” 触不及防的冲击,令她出一声短促尖叫,弓身迎合。 “没,没有。” “嗯?你说什么?没有?” “你别,对不起,我,我说错话,糊涂了,别,别这样。” “那你说,他有没有来?” 慕容汾决定暂时给她喘息的机会,仅仅足够喘息罢了。 “有,有的。” “很好,乖女孩,这是朕赏赐给你的。” “皇上——” 霍箐彻底丧失思考能力,慕容汾牵引着她,抵达没有凤明煌和孟玄色的巅峰。 “孟玄色来找你干什么?” “他,他是替燕王来找我的,王爷担心我在宫中过得不好。” “哦?是吗?凤明煌抱着新人,把你送到朕身边,却还能惦记着你,倒也是情种。” “皇上,你现在是拿霍箐来泄愤吗?” 慕容汾邪肆轻嗤,指尖描过她的眉极猛再次变回极慢。 “朕这是泄愤吗?朕明明在疼你,菁儿,你真没心肝,一点也感受不到吗?朕本不该在这节骨眼再纳姬妾,可朕为了你,选择了破例,甚至让你和心儿一样,居采女之位,怎么?你这小妖精还不满足?嗯?” “皇上明明知道菁儿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菁儿是几个意思,凤明煌派人来找你,你很高兴是吗?高兴于自己魅力不凡,把我们两个男人都迷得团团转?” 迷恋她吗? 霍箐在心底深处自我嘲笑,身上的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老实,明明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明明知道一切,却只能选择迎合他,陪他一起演戏。 “菁儿没有。” “没有?那孟玄色来找你说了什么,说凤明煌想你?还是说他为了你冷落昭华公主。” 见她闭口不言,紧咬齿关。 慕容汾目光一闪,腰身狠狠一挺。 霍箐梨花带雨求饶的模样,是真的美,慕容汾愉悦地欣赏着,好像在看一只努力想挣脱牢笼、却只是越箍越紧的金丝雀。 “菁儿,告诉朕,告诉朕关于你,关于他,关于昭华公主的一切。” “好,好,我说。他冷落昭华公主,真的不是为了我,皇上,菁儿的心里早就没有他,在入宫那一刻,霍箐就死心了,你相信我。” “王爷他到现在最想念的那个人,依然是她。” “她是指谁。”慕容汾再度凶猛。 “秦,秦如歌,燕王妃。” “继续说。” 凤明煌偷偷离开长安去纠缠秦如歌的事情,他略有耳闻,没想到凤明煌会是这么痴缠的人。 “皇上,你愿意放过菁儿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慕容汾不置可否,但是神态和缓许多,霍箐便当他默默答应了,她便调整了一下姿态,忍着体内一***的浪潮,趴在慕容汾身上。 “燕王和昭华公主大婚至今,他们虽然同房,但是两个人还是清清白白的,他会为了霍箐这样隐忍吗?皇上,从来都只有秦如歌她能影响到我们南越的燕王。” “如果碧落城那边被攻破了,以燕王的能耐,秦如歌依然是他的囊中物,到时容侯没了,燕王的敌人少了,他便一直意气风下去,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皇上,菁儿担心你,担心朝廷。” 慕容汾不相信霍箐是因为担心他,而选择出卖凤明煌。 但是不能排除,霍箐依然深爱凤明煌,因为她嫉妒秦如歌,所以使尽手段让秦如歌回不到凤明煌身边。 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 对于霍箐的枕边话,他一直是半信半疑,但是如果秦如歌对凤明煌真的这么重要,他不可能让霍箐对他吹这样的枕边风。 想到这里,慕容汾唇弧加深,拇指指腹拂过她点了口脂的香唇上,轻轻摩挲。 “菁儿,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取悦朕吧,让朕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朕。”慕容汾忽然捏着她的下颔,将她小巧的脸扯到眼前,他的薄唇就在霍箐耳边摩挲,声沉危险,“朕对于喜爱的女人,一向大方,只要朕对你的表现一切满意,那么,什么都好说。” 霍箐咬咬牙,便豁出去了,化被动为主动。 慕容汾额际渐渐冒出冷汗。 阴冷的墨眸半眯,直直盯着低伏的女人。 如果她以为,所谓的取悦,就只是肉体欢愉,那就错了。 他要的取悦,包括她背叛旧人,替他搜罗凤明煌的一切信息。 凤明煌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不愿碰昭华公主,那他该怎么安排,才能让他破除那最后一道防线呢? 慕容汾不喜欢沉睡的时候,旁边有女人同眠,所以霍箐办完了事,就下床捡起一件件衣服穿上,给香炉里添了点檀香木,便小心翼翼离开了新帝寝宫。 少主拜托她的事,她办妥了。 慕容汾怎么也料想不到,王妃是王爷故意逼走的,所以他也不可能猜得到,她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替容侯府争取时间,培植更多党羽壮大起来。 雪花飘落在霍箐脸颊,侍女撑开的伞刚好打在她顶上,霍箐轻轻移走伞柄。 “姑娘” “不用了,这雪不大,刚好可以醒一下神。” 待贺兰沅和霍箐迎面碰上时,霍箐身上肩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屑,就连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也沾有一抹白。 果真是楚楚动人。 贺兰沅脸色微变。 对于美这个字眼,她很敏锐,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秦观心也就罢了,眼前的这个妓子又是凭什么入宫? 慕容汾登基以来,找得最多的就数霍箐和秦观心,呵,两位采女。 她贺兰沅呢?明明是妃位!这些天以来承御驾的次数屈指可数。 慕容汾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 “贵妃姐姐好。”霍箐恭谨地欠了欠身。 贺兰沅盯着她两颊的粉嫩之色,感觉心脏处尖锐地酸楚。 “大白天的,便如此急不可耐,霍采女,你不为皇上的身子着想,也要为黎民百姓想想,搞垮了新帝的身子,累及皇帝名声,无法日理万机,到时候你为千夫所指,可别说本宫今日没有提醒你。” 霍箐又欠了欠身:“臣妾定当铭记贵妃姐姐的教诲提点,臣妾告退。” 霍箐越过贺兰沅,谦谦走远。 贺兰沅有气无处使,她倒是乐意霍箐和她开撕。 就是霍箐这副冷静淡定的态度,让她无可奈何! 贺兰沅气势汹汹冲撞入新帝寝宫,吵闹声很快传了出来。 不远处,廊下有一道美丽的身影,左右伴着各两名婢女。 她眉目微微低垂,摆了摆手:“走吧。” “皇上被霍采女迷上了,秦采女怎么不急?”婢女更加理解贺兰沅那般烈性的反应,却不懂秦观心为何不急。 霍箐现今和她平分秋色,日后大有可能成为她的劲敌。 而且宫里都有传闻,虽然二位采女都受圣宠颇深,可是明显是霍采女占上风,皇上迷她简直迷得不行,不分昼夜施恩。 秦观心无声冷笑。 这些奴婢知道什么呢。 慕容汾也不过是利用霍箐罢了。 效仿的,自然是凤明煌的手段。 他可以假装和昭华公主恩爱,来博取新帝和西凉信任,那么慕容汾也可以真的宠爱霍箐,让那个男人以为自己奸计得逞,现在霍箐得到的越多,日后只会摔得越惨越痛。 倒是贺兰沅,原来,这个女人也不外如是,草包一个。 贺兰沅没长眼色地撞了上去,久而久之,慕容汾自然会嫌弃她,要整掉贺兰沅这个女人,一点也不难。 秦观心轻吁一口气,垂眸深思。 一切又开始了,她告诉自己,慢慢来,别急。 “去,把皇上日前赐我的那套瓷具送去给霍采女。” ———— 时间在指缝中流走。 容靳的地盘,渐渐由十几个城池,一直往周边扩散,不管多小的鱼虾,他都狼吞虎咽吞下。 一向坚持不从军的纳兰世家,默许了纳兰珀跟在容靳身边学本领。 秦如歌这回没有待在家里,偷偷享福,而是跟在军营里,充当军医的头头。 最后一名伤患的伤情都处理好了,秦如歌捋下衣袖,净手之后便到外头喘口气。 几名兵将路过她身边时,声音不大不小交谈着。 “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侯爷这下可算捡了大便宜了。”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燕王会以这种方式栽了。” 燕王,不就是凤明煌么!?秦如歌愕然。 凤明煌这三个字,她没有从旁人口中听到已经一段时日了,这大抵是哥哥私下里警告过他们吧。 “那可不,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让他欺负咱们如歌小姐,现在好了吧,风流不成倒成了裙下之鬼。” 秦如歌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揪起那人的衣襟:“你们说什么!?谁死了!?” “如,如歌小姐??” 糟糕,天色太暗了,他们没看见如歌小姐在场,竟然说漏嘴了。 侯爷明令禁止不许把这事的风声透露给她知道的。 “你们说,谁死了!?” “我,我,我们不能说!” “对啊,侯爷下了禁令,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今天就弄死你们!” “如歌!你说什么呢!”一声冷斥从身后传来。 容靳上前掰开她的指,那几个士兵一脱困,马上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秦如歌眼底生气尽失,抬眸看向容靳,却是一点光泽也没有了。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为了那个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连我们的自己人也要杀!?为兄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样冥顽不灵!” 她沉静地看着他,掀开唇,忽然不知该怎么问起。 好久,才道:“他们说他死了,是假的吧,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如歌,你别忘了,他原本就不长命,他能活到现在,不都是因为你医术高明?” “现在他没有你吊着他的命,替他延续生命,你便理解为他毒不治身亡就可以了。” 容靳试图握住她的双肩,说服她,却被她毫不留情,一把打掉:“什么叫我理解为!?他不是这样死的对不对,不对,他没有死,你骗我的,你联合他们骗我的对不对!?” 容靳蹙眉。 “如歌,你先冷静一点。” 她的神态明明不激动,只是语气略微急促了一点,咄咄逼人了一点,她的态度,明明很平静。 “哥,我只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不要瞒我。”见他未语言,秦如歌又加紧道:“难道你这就甘心了?如果你心里对他恨意难消,如果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我不能手刃仇人,一切又有何意义?” “哥,还有机会的,我们还有机会亲手报仇的,是吗?” 亲手报仇。 如歌,亲手的话,你真能下得去手? 他不想告诉她真实,可是不告诉她,她也不是安分的人。 容靳低叹:“凤明煌的确被人刺杀,一剑捅入心脏,刺杀他的人是西凉的公主,现在已经逃出了燕王府,不知去向。” 秦如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频频摇首退后,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不,这不可能。” 眉心之处好像有什么在拿钻子钻动,秦如歌疼得想死,简直想拿把锤子把脑袋敲开来。 容靳现她的反应失常,心底很是不安,便上前擒住她的双臂,蹙眉摇晃着她:“你先别慌,他还没有死呢,柯凡吊着他一口气,尚且一息尚存,他们不会让他死的。” “一剑捅入心脏,哥,这样的人,还能活吗?” 容靳默然,心底却答:不能。 “难道你要回去救他?从这里赶到长安城那么远,说什么都迟了,你回去能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慕容汾现在正等着你踩回去,现在燕王府乱成一锅粥,对慕容汾而言是大好时机!铲除了凤明煌,下一个就该是我们容侯府,是为兄了!你眼里只有凤明煌,可有为兄和外公外婆!?” 容靳这话,恰好戳中秦如歌的心窝,秦如歌浑身凉透,也让她彻底从迷障中清醒过来。 是的,她有什么立场去找那个男人呢。 哥说得对,她到了这时候还是没有完全戒掉凤明煌,真是可恶,这样的自己她都讨厌。 秦如歌解下身上沾血的白衣装束,扔到地上。 “哥,我太疲惫了,想回容侯府休息两天,能容许我请两天假吗?” “你不会趁机逃回长安城吧?”容靳放心不下,追问道。 秦如歌苦笑:“你要是不放心,便让十二地支盯着我,现在除了卯兔,我能用的人不多了。反正瑚儿已经出师了,让她在军营帮衬着你我也放心。” 容靳点点头,到底是心疼她,终究还是指了十二地支护送她回碧落城。 风尘仆仆赶回碧落城容侯府,秦如歌在大门口遇上纳兰世家的几位叔伯,看他们风火僚急的态势,似乎很焦急。 秦如歌刚迈开腿,张开嘴,问他们什么事情这么急,忽然眼前一黑,大门槛都没来得及跨进去。 醒来的时候,顶上的床上的纱帐。 脑袋嗡嗡作响。 外公外婆搀扶她坐起来,背后垫了靠背。 秦如歌扶着眉心,淡淡道:“大夫刚走?” 几位叔伯和她的外公外婆面面相觑。 外公道:“如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秦如歌镇定颔首。 “三个多月了,你们也该是时候知道了。” 因为如歌本身懂医,所以他也猜测她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不知道凤小子要是早知道这回事,还会不会选择走这样一条不归路。 两位老人家好纠结,现在只有他们知道一切苦衷,可是却绝对不能和如歌说,否则她一旦离开靳儿的护佑范围,慕容汾一定费尽心机抓到她。 秦如歌素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很快她就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大约四个月的时候吧。 “外公外婆,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不会怪我吧,我要留下他。” 二老点头,含笑看着她依然平坦的肚皮:“不管她(他)的父亲是谁,可依然是我们如歌的血脉,孩子出生以后,让她(他)姓容。” “我想去看看娘。” “那敢情好,不过你得再多穿几件衣服,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要好好保护自己和我们的重外孙。” 秦如歌坚持一个人入石窟。 她俯瞰着玉棺里的母亲,虽然没有关于她的一丝一毫记忆,可她依然觉得这个女人极其眼熟。 秦如歌呼吸开始渐渐急促。 她的身体和精神,依然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幕。 眉心痛得像是有火在煅烧。 她竟徐徐虚跪了下去。 玉棺里的人侧看模糊不清,还是说,她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 “娘亲,我是不是很不孝,为什么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娘亲,我很想去找他,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你起来骂醒我、制止我好不好?” 当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 秦如歌此时忽觉小腹疼痛,心下一惊,慢慢变成慌张,她赶紧摇摇晃晃直起身,扶墙想出去。 可是出口是那么遥远,她已经无力再走,先是跪坐在冰凉的地面,随之上身前滑。 迷糊的视线范围内,纳入一双造型奇特的鞋尖。 这个人,是谁? “火虫,她又晕了,肚子里还有小石头呢,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保得了大石头,保不了小石头。” 男人右手直起两指,在虚空中划动,便见一道蓝光橙光笼罩,裹在秦如歌身形上。 小屁孩蹲身戳了戳秦如歌,热源沿着秦如歌的身体注入小屁孩指上,便是那道橙光。 男人轻轻拂袖,就见小屁孩向右滑走半米远,男人弯身在秦如歌眉心处由上至下划走,便见有蓝光闪现,瞬间湮灭。 秦如歌眼皮动了动,然而依然沉睡着。 直至男人指尖撤走,一团迷雾顺着其指尖游走,最终落在其掌心上方,缓缓环动。 男人盯着她平坦的肚皮,轻吁一口气。 “折腾了这么多世,总算能有个好结果了。” 男人和小屁孩化成纸片一样的结晶体散在四周,又重新在一个新的奇异地方出现。 九重天上的巨大宫殿。 悬着两个漂浮不定的大字:幽都。 不用人手推动,随着二人接近,门自动打开。 内里犹如仙境,四季景色竟存在于同一时间地点,流水潺潺悬注而下,王座竟是以一帘温婉的小瀑为背景。 男人在飞虹前驻足,指尖绕动,手上那团黑雾便脱离其掌心,渐渐幻化出虚幻的人形。 秦如歌的轮廓显现。 这是秦如歌的灵魂。 男人看着她掀开眼帘,没有实体的灵魂深处,是一抹拨开云雾之后的震惊。 她记起一切来了。 灵魂姿态突然起了波动,离散状往四面八方散走。 男人脸色微沉,指尖划出一个复杂符印,推了过去。 只见离散的魂魄瞬间拼凑复原。 “你难道还想我再送你到那个高科技的时空去吗?” 秦如歌认得这个人。 十多年前,就是他,将她的灵魂一分为二,剥离了她的七情六欲,将她没有七情六欲的一半灵魂送到现代,再在那个时空制造了一副躯壳给她使用。 原来,她根本不是外来者,她本身就是秦如歌,本身就是容侯府的秦如歌。 难道就是因为有着这样奇异的交集,所以她才会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吗?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人轻笑,又点了点她的眉心:“答案,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秦如歌脑海里突然印着一帧帧画面。 男人对当时才七八岁的她说,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因你不是凡人,精神爆之后,产生的偏差会影响到所在世界的未来,只有把你的本体灵魂和情绪割裂开来,分开历练,方能保证世界运行规律不会被破坏。 现在,我只能封印住你的记忆,让你忘掉一切,等你心理足够成熟,能承受一切了便是成熟时机,你会回来的,回到你该回的世界。 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封印了她的记忆。 不对,一开始是她为了避免伤害,自我选择封闭,后来他只是加固了这层封锁线,添了一个符印而已。 至于他是什么人,秦如歌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已经超脱她所理解的世界的范围。 不过现在,她满脑子被一个事实所冲击着。 杀死容蘅的,并非凤明煌。 所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他做的,包括凤明煌自己。 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题外话——开始走玄幻线鸟,有点忐忑 校园港 恋耽美 243 243.恩怨纠葛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答案,似乎也早已明显。 凤明煌现在生死未明,长安城、燕王府乱成一锅粥。 如果她现在在他身边,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她没想到,凤明煌那样的人,也会栽了。 所以,他是早就想到自己迈不过这道难关,才把她逼走的吗? 眼前的男人似乎能读心,笑言:“想回到他身边?偿” 男人修长的指掌停放在她虚晃的幻影顶上,秦如歌仿佛能感受到他轻柔的力道。 “孩子,最好不要高兴太早,因为失望会越大。” 符文顺着他的掌心,在秦如歌面门上蜿蜒而下。 她神色剧震,明明没有了实体,没有了痛觉才对,那么她现在感受到的这股悸动和难受,又是什么。 “破。”男人轻轻吐出这字,锁住秦如歌精神世界的第二道结界解除。 庞大的信息量从四面八方涌入脑海,不属于容侯府秦如歌的记忆,和她本身的记忆相排斥,直至水乳交融,彻底成为一体。 男人这次要一直在她额前点蓝光才免她形神俱散,而且维持这动作维持得很艰难。 波动刺激影响着周遭空间,彩虹飞瀑出现幻影,一变成二二变成三,像她的魂魄一样似有被撕裂的态势,大殿晃然欲倾。 如歌,幻仪,梦沉,琉璃不一样的名字,却有同一个姓氏,容。不一样的面容,可灵魂是一致的,都是曾经的她。 而记忆的最开始,她是无名氏,不单单是她,那个男人,也是无名氏。 那个时候,还没有南越,东晋,西凉这些大国小国之分。 天底下的那片土壤,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只有杀戮,没有文明和极权的金字塔。 那一天,隔离六界的结界因外力干预,终难承重、破碎四散,她和他是散落人间的其中两颗石头。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成为人的,只知道化为人形的那一刻,身边有相似气息的他相伴。 他们是白纸,好比初生婴儿,幸好有对方相互扶持,慢慢的,他们融入人类社会,学会了文字、知识、人类的行为模式、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内心,知道了什么是喜怒哀乐,也有了男女之别,有了情爱,还有了谷欠望。 他们很在乎对方,可是在乎以外,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对每一个人来说,明天能不能活下去是每天重复不变的难题。 看着身边曾和他们有交集的人英年早逝——第一个施水予他们饮用的妇人,第一个教他们提笔写字的小孩,第一个教他们为什么要穿衣如何穿衣的大嫂,第一个教他们骑马驰骋的壮汉,第一个很多的第一个,一一死在战祸中,因为天下未定,因为人命不值钱,因为能结束这一切的人尚未出现。 直到一位黑衣少年寻到他们,他终于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一份衬得起心爱的她的礼物。 天下,江山。 他们想做结束这一切的人,也许,这就是他们坠落凡尘的意义。 他们终于自立为王,跟随者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成千上万,数之不尽。 他们所向披靡,好像真的是天生的王者,他们开辟了这片混乱土壤中的第一个王国——南越最开始的模样,疆土甚至包括西凉东晋。 然而分歧,就在天下初定的那一天产生。 她坚持他们乃天外来物,不该掺和帝位之争,建议让黑衣少年为帝,他们则充当背后的监察者,而他,早在这几年征战中,男女私情褪减,权欲与日俱增,更怨念她和黑衣少年私交颇深、疑神疑鬼,一言不合后欲当场将黑衣少年斩杀。 是她,背水一战,在他几乎无人能全身而退的剑下救下黑衣少年,双双负伤远走。 他恼她的背叛,她恨他的变心。他动用一切力量缉拿她,却对黑衣少年下格杀勿论的死令。 为了保住黑衣少年性命,她将黑衣少年安置在他找不到的地方,选择空手无寸铁而归,她尝试,以一己软躯去感化他,希望他们还能再见如初,更希望抹去他身上养出来的诡谲戾气。 万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 夫妻之实,在回归之日坐实,而他,终于彻底将她判了死刑——她背叛了他、她不但移情别恋连身体都失守! 阴暗在他眼底日渐滋生,他把她囚于地下密室,仍不放弃追杀黑衣少年,天天拷问她黑衣少年的下落,然而她把人藏得太好,而且守口如瓶,他没辙,他气急败坏。 终于有一天,他披头散,衣衫凌乱,俊美似天人,却邪佞无比,在他一步步逼近之时,她打心底觉得寒冷至极。 他说,最近他的心老是钻似的疼,他要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他吻了她,却不知在嘴里放了什么,她只知道异物入喉之后,她浑身犹如熔岩烧煅般难受,灼热感褪下后,便是万蚁啃噬,痛不欲生。 看着她如斯痛苦,他一开始不为所动,可她依然嘴硬,不肯透露黑衣少年的下落。 他们在仇恨中互相伤害,互相折磨,而黑衣少年也在绝境中反扑,卷土重来。 眼看着兵临城下,他依然没有幡然醒悟,他只是莅临密室,给两名一直陪伴她的养子养女指点了一条去路,便上前解下锁住她四肢的镣铐,她已然奄奄一息,不人不鬼,非凡胎的他们,一直只有对方可以杀掉自己。 他终究不甘心一人上路,临死前先拉上她,共赴黄泉,彻底绝了黑衣少年夺他之妻的可能。 回忆起这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碎片,秦如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颈部,似乎刀剑抹下的感觉仍然残留。 再后来,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先爱后相杀。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她死后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每一次都会转生在容氏族人的后代里,而他,则永远姓凤。 至于容凤二族,便是那两名养子养女各自的后代,慕容氏,则是黑衣少年的后代。 现在,她是秦如歌,而那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凤明煌。 所有的那些恩怨纠葛,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秦如歌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到她微微划开步伐,侧身浏览一圈大殿诡异的景色,淡淡道:“这里是?” “这里是火虫闲来无事造的小窝!用来讪牙闲嗑、道人是非什么的,不要太舒爽哦!” 男人含笑向小屁孩投去谦和一眼,小屁孩赶紧捂嘴,连连摇头。 男人素手一拂,只见四季景色及大殿化为泡影,秦如歌目光紧缩,讶异于自己竟然立于云端之巅。 “你们不是人!?是神仙!?” “我以为,你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 秦如歌默然了。 她终究是在现代活了十多个年头来着,接触科学多了,很多东西有解,便也少了很多信仰。 坦白说,今日之前,她的确不相信怪力乱神,可是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不然,生在她和凤明煌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又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觉得我很熟悉?其实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面了。” 秦如歌微微愕然,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画面,他们怎么就见过面了。 男人又道:“我叫浊九阴,施掌时间,你们碎散之始,我有尝试过拿你们回去补天,然而命中注定世道有此一劫,沾染了贪狼煞气及破军煞气的你们和隔绝六界的结界相排斥,无法再次融合。结界碎裂之处,刚好是六界交界处,为防六界生灵肆意出入天下大乱,我只好以己肉身补缺缺口,代价便是盘身长眠于缺口处,只能每数百年醒来一次,每一次醒来为期甚短。” “施掌时间?” 浊九阴点点头,又在她惊愕不已的状态下,含笑道:“虽然我施掌时间,可以随意跨越时间维度,但是万物变化均有其理,我也是不能随意干涉。正因为上次忍不住出手,已经铸成小错,累及后面的结果已经大有不同。” “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上次忍不住出手又是指什么?” “鱼米乡,你还记得吗?” 秦如歌点点头,忽然大惊:“你,你是救我们上岸的那个陈烛!” 浊九阴但笑不语,秦如歌目光稍微下移,指着小屁孩:“所以你是那位刚生了孩子的大姐?” 小屁孩呸了一声,大叫:“那是麒麟那家伙,我是龙!就是你抱过的那个小孩——” 声音戛然而止。 额,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自己跳坑里了,间接承认自己是麒麟那家伙的儿子!?? 啊呸,麒麟想得美! “正因为上次我们多管闲事,孩子,你们的结局,变了。” 浊九阴的外貌,乃超脱尘俗的俊美,而且是一种极其妖异的美感,从这样怪异的美男口中听他喊她一口一句孩子,真是让人汗颜。 结局,是指谁,她和凤明煌吗? 秦如歌目光一黯,冷声道:“变成如何?” 他们存在这么深的恩怨,结局自然没有好的。 变化再多,恐怕也不离其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浊九阴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镇定地盯着秦如歌看,秦如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再一拂袖,先前撤离的那片景色又复原了,潺潺流水声悦耳。 “你可知道他当日为什么非要把你逼离?为什么又会这么失败,竟栽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手中?” 秦如歌摇头,却是对未知的答案忐忑。 “他小时候中过一种名为蚀的蛊,你总该知道了吧。” 这回她倒是点头了,凤明煌有对她说过几回。 “那种蛊,无人能解,连你也不能。” “不对,他说过小时候有高人给他解了来着。” 浊九阴莞尔:“那高人,就是我。我没有解蛊,只是把它从他体内剥离,后来此蛊又落到别人手中,你们闯入西凉的时候,他便再次中了此蛊。” 秦如歌不相信自己解不了这蛊,浊九阴也看出来她的不相信,便道:“你认为你能解是吗?倒是自信,如果我告诉你,此蛊症状是内腑犹如火烧,血肉被啃噬,精神被摧毁销蚀,直至宿主被其复制物替代,精神易主,你还能如此自信不疑吗?” 秦如歌震惊于这症状之耳熟。 浊九阴每说一句,她感觉脑海就每被闷棍敲了一记。 “没错,就是那时他恨你背叛,恨你站到第三者的那一方,误会你与那人有染之后,喂你服下的初始之蛊。你和那男人在他眼皮底下离开潜逃一事,对他造成极大刺激,遂孕育出蚀,一种以生灵的精神和肉体为食粮的魔物。” 浊九阴微微叹了口气:“然而,蚀虽是他割裂出来的身上之物,可是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也早已不认他为主人,它恐怕已经有了独立思想。他当初恐怕没想到,自己会毁灭在自己创造出来的玩意手上,大抵是日渐现自己斗不过蚀,他才选择推开你,否则,伤害你的人,除了现在台面上的那些人,被蚀取而代之的他,恐怕是最可怕的一个。” 秦如歌愣了愣,才慢慢染上冷笑,低垂首道:“没想到,真相我竟然是从一位神明口中听到。” 身边的人都在骗她。 那神明呢,有没有也在骗她的可能,恐怕她现在心里想的这句,也瞒不过他的法眼吧。 “你当初既然能帮他取出体内的蚀,为什么这回不帮?” “我说过了,干涉太多,影响太甚,我为你们,实在做了太多了。” 秦如歌抿抿唇:“蝴蝶效应么。” 浊九阴默然点头。 “那你带我来这里,告诉我这些,让我记起所有的事情,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心血来潮想当和事佬吧。 她现在倒是好奇他的目的何在。 “一千年了,我都睡了好几觉了,是不是该让我好好看看日升日落潮起潮退呢?” 浊九阴从秦如歌的眉心处一点,竟勾出一块淡蓝透明状壁体的一角,紧紧是脱离壁体一点点,秦如歌就感觉精神似要碎裂般,眼前天旋地转。 浊九阴不敢强行引出结界石,便将其轻推回去。 待秦如歌精神重新汇聚时,浊九阴才道:“我需要你救活他,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你要到西凉某个男人身边去,接近那人,取得那人信任,取得他体内的大地玄石。” 体内的大地玄石?? 怎么除了他们,还有莫名其妙的石头么。 “六界的结界碎裂太久,不能再等个几百年再修补了,孩子,你现在可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了?” 秦如歌想起他差点刚刚引出她体内的结界石,似乎恍然大悟:“你想要我们体内的结界石!” “可是,那是我们的根本,你把它引出我们体外,我们是不是自此就湮灭、不复存在了?”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虚幻的影,紧攥拳。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呢?” “就凭,从你的第一世开始,你已经有着重归本分职责的打算。你不愿共享帝位,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和他一起补回缺口吗?” 是啊,神明懂她,可是那家伙却不懂她,不仅不懂,还误会她和慕容氏的祖先有染,说她背叛了他。 呵,到底是她背叛了他,还是他贪恋权位,砌词诬陷她罢了。 大地玄石么,西凉 秦如歌隐约有种不祥预感:“你让我接近的人,是不是我认识的。” “不仅认识,你们还很熟悉。” 秦如歌脑海当场闪过一个名字:“明渊!?” “聪明。” 这是怎样的孽缘!? 她心心念念想消灭的人,现在让她去接近他? 秦如歌咬咬牙,不甘心:“你大可以就此取回我和他身上的结界石,何必搞这么多功夫?” 浊九阴又叹:“如果可以,你以为我不想?我不是说了么,当初你们一掉下凡尘,我便试过补天,可惜失败了。” “唯有结界石上沾染的两种煞气消耗殆尽,才有法子和结界重新融合补缺。千百年来,等待这么久,总算让我等到这一天,”浊九阴指尖点了点秦如歌小腹,就像在指着云端之下,她的肉身那平坦小腹,“你能不能变回纯净的结界石,便要看这孩子的命够不够硬,能否平安诞下,至于他,则要依仗大地玄石了。” 秦如歌听罢,缓缓闭目,似在深思和挣扎。 浊九阴没有打扰她,让她好好自个儿考虑。 她回想了很多,想到初初为人之时,她和他之间的纯粹,那时候好不容易讨到一点东西吃,都是你一口我一口分享。 他们在摸索为人之道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已经刻骨铭心。 所以,后来生的不愉快,才会格外暴烈。 孩子,倒还真是一个意外,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当初才会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事情屡屡生。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这一世却会以相似的年纪相逢,这难道也是浊九阴搞鬼的吗? 秦如歌下意识就把这个锅甩给浊九阴,没有往别的方向深思,毕竟浊九阴急着拿回结界石,在他们身上做手脚很正常。 她忽而失笑摇首,徐徐睁开眼帘:“罢了,尽早结束这困局也好,好,我答应你,一定办到此事,届时重新纳回结界,也不用再看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挺好的。” “神明大人,谢谢你告诉我一切。”不管怎么说,她总算可以做回一个明白人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浊九阴点点头,刚划了个手势,打算把她的魂魄送下去,却突然想起什么,便住了手:“记住,千万不要拔出他心脏那柄匕首。” “嗯,这是当然的,他就靠着那匕首堵住缺口,才勉强吊着一口气。” “不是,心脏勉强算是蚀的弱点,这一剑捅了下去,它相当于被锁住了,如果匕首一旦拔出,蚀将会迅速复原伤口,伺机侵占他的躯体,届时将他的精神吞噬殆尽,再将结界石彻底污染,那就永远没法将六界结界补全了。” 秦如歌紧张道:“那你快把我传回去,我不动手,怕是其他立心不良的主会动手。” 浊九阴停顿的动作再度活跃起来,秦如歌只觉眼前一晃,神思颠倒狂乱,她的灵魂便在殿内散走。 直到其气息消尽,浊九阴拂袖往后一扬,一股劲风将身后的景色化为没有边际的陆土,曹翠苍郁。 一人步履沉稳,自其身后而出。 这人脸覆面具,只露出一截下颔和薄唇,但看露在外面的姿色,便可见绝色之端倪。 尾随这人而出的主,是当日男扮女装的麒麟,一头红橙交错的长微扬,像火烧一样嚣狂上扬。 面具男有一双堪比星辰的墨眸,墨眸睨着适才秦如歌灵魂所在的地方。 “如何?我给你新造的这副躯壳,可还合用?我可是特意按着你那时候的样子来造的。”浊九阴眼帘半垂,负手而立,便听面具男淡漠道:“为什么不告诉她,明渊就是当初那慕容氏的始祖。为什么不告诉她,当初那家伙是如何挑拨离间,害得我们互相厮杀。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误会。” 面具男唇线及脸廓均是非常紧绷,可以看出来他在努力隐忍某些事情。 “为什么要告诉她?” “那你为何又要告诉我!” 他果然是微微怒了。 浊九阴风凉水冷道:“这些事情,是你误会于她在先,一切当由你来解释,我终究只是一个局外者啊。” “话说,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救你脱困的人吗?现在你孕育出来的魔物,就算真的侵占了你,也只是侵占一副没用的躯壳,你不是应该感谢我,而非大吼大叫质问我?好歹秦如歌也叫我一声神明大人呢。” 面具男轻嗤:“连你自己都说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玩意,还神明大人呢。” 面具男这傲娇的模样,让浊九阴不由想起某个故人来,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面具男的肩膀,浊九阴叹息道:“你这说话的语气,还真像瑶光那丫头。也难怪,谁让你们身上吸收了她的怨气呢。” 面具男不爽地撇开他的手:“为了你那两位堕落疯魔的朋友,却选择牺牲我们这些受牵连而散落的人,简直是为人所不齿。” 据说很多年前,蓬莱仙境有两位半仙遇劫,一人舍弃肉体下凡,另一人成仙,不知何缘故竟在成仙瞬间堕入魔道,被六界摒弃。 那位舍弃肉体的半仙,好像叫瑶光来着,贪狼星象乃其象征,她抱着婴孩跳入六界结界时,肉身眨眼间销毁,但是其贪狼煞气却被结界石所抵挡、然后吸收,最后实在是她的破坏力太强,终于击碎结界,吸纳最对贪狼煞气的那几块结界石便如流星飞落,各自散到不同时空领域。 杀破狼命格的主,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却有着一举成名的英雄体质。 七杀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而当初那名搅乱池水的黑衣少年,命格便是七杀,他们三人齐聚,是命。 校园港 恋耽美 244 244.二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面具男遥遥上望,眼前哪里还是宫殿内壁,云端之上,依然是天,天外依然有天。 他们现在在云端之上脚踏之地,所看到的四季景象,都是眼前的这个妖冶男人所实化出来的。 烛九阴衣袂拂过飞瀑,只见水帘出现镜纹,随即映向一片蓝天,中央处旋涡诡谲翻涌,电闪雷鸣紧。 面具男认得这个地方:“六界的交界处!” “你们当时身处六界交界处,本来就是天地间吸收星辰日月灵气最甚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坚韧又最脆弱的地方,因此瑶光那一跃,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烛九阴又一晃手,水镜场景切换。 竟是一片无光的黑。 面具男微愕,一丝光线也没有的黑暗,看起来诡异且瘆人,面具男心底腾生莫名的不安和躁动。 “这辈” 烛九阴轻轻勾唇,似乎早已预料到他是这般反应。 “水镜里的这个地方,是六界以外,连我也无法管辖的地方,那里时间停顿,除了黑暗,一无所有。哦,不对,自从当年生那件事情以后,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被时间和六界所抛弃的人。” 黑暗里,其实悬浮着一个沉眠中的男人,只是肉眼无法看见。 面具男感觉体内似乎有东西在叫嚣,他盯着一片漆黑,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靠近水帘,修长的五指试图前探,然而穿插而入,摸到的除了流动的水,什么也没有。 “这是水镜,不是连接两个空间的时空门,只可观望,无法触碰。”烛九阴莞尔,“也难怪,你灵魂里缠绕的破军之气,因辨识主人而受其影响,躁动是难免的。” 烛九阴撤了水镜,面具男这才感觉躁动开始慢慢消弭,可他心里的疑窦却未褪去。 他紧跟着烛九阴的步伐:“什么破军,你不是说,当年是那个瑶光半仙逆天而行,冲破结界才让我们散碎于六界吗,还有刚刚那片黑暗,里面有人?那人是谁,为什么我们体内还有他的气息残留。” 烛九阴低叹,神色颇为沉凝:“瑶光只是让结界出现裂缝,真正酿成未知劫数的,是冲着裂缝冲撞的他。” 烛九阴微微仰首,面具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烛九阴指了指七星中的斗柄。 “那个,就是他的星曜,施掌天下战事。” 面具男呢喃道:“他,他就是你的另一位好友,就是天枢?” 面具男没有想到,传说中象征破军星的男人,竟然会在那种地方待着。 除了黑暗一无所有,时间静止 面具男神色震了震,惊问:“那他还活着吗?” 烛九阴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道:“所以,他才需要你们。” 面具男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就算你补齐了所有结界石,和这个男人又有何干系。” “谁说我只要你们的本体的?” “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要什么!?” 烛九阴笑意加深,五指展开,拍往面具男的前额,蓝光顿现,其后更有一个漆黑旋涡,似是被撕裂的空间,不知是通往哪里的。 “你问的这些,不该是你现在最该想的吧。孩子,去做你能做的事情吧。” 面具男来不及反应,身后的旋涡已经把他拖了进去,空间渐渐粘合回重新的样子。 小屁孩身体开始变形,及膝的高度迅速拉长,竟摇身一变成为风度翩翩但稍显浪荡的美男子。 他抱着后脑勺:“你真的觉得拿回他们身上的破军煞气就能救他吗,一般造成这种数据偏差的意外,应该将其抹掉才对吧。火虫啊,难不成和瑶光天枢朝夕陪伴太久了,你竟然也生了感情?” 感情么。 瑶光和天枢起码有根可寻,而他,不知自己从哪里来,时间尽头又是哪里,也许,是没有尽头的吧。 越是长久,越是看不到头,每前进一步,累积的便是寂寞。 是瑶光那丫头,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天天蹲在他盘踞的山头脚边吐苦水,天天数落着她口中那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从她口中,他听到了好多关于她和天枢的事情。 就这样,听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他渐渐感觉到,寂寞,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烛九阴摇摇头,负手而去:“我只是觉得,他们俩要是自此从世上消失,对我而言,这个世界将会乏味许多。” 龙戳了戳麒麟的胸肌:“哎,你说,他从哪里学来的自私秉性,竟然这么任性的话也说得出口!” 麒麟拿开他的指,白了他一眼:“他爱咋咋滴,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下凡几趟,选什么不好净学会三八。” “哎——你——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 脚板底再次触及平地的时候,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背抵硬物,才堪堪站稳。 眼前是一片树海,是林野。 面具男拾步走到湖畔,抬头看天,碧天无云,什么云顶宫殿,好似一场梦。 他低头盯着水面,便见脸上覆着精致的银质面具。 他拿下面具,长指轻轻按压脸部摸索。 这张脸,已然和昨日有天壤之别。 他眼底深沉,复又牢牢戴上面具,冷然转身而去。 行走如风,他唇线紧抿,眸底有一丝沉痛。 竟然,有了孩子。 为什么。 ———— 羽睫轻颤,秦如歌出一声轻吟,便悠悠转醒。 四周仍充盈着寒气,她还在石窟里,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大概是烛九阴在她身上动的手脚吧。 下腹仍隐隐作痛,但是应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罢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尽快出去最安全。 越是接近出口,身上的暖流越稀薄,直至消失。 在外等得不耐心焦的数人听到叫唤:“如歌出来了!” 容羿夫妇尤为大惊,因秦如歌此刻脸色白如纸,一手扶墙一手捂住小腹而出,身姿摇摇欲坠。 他们不敢迟疑,马上上去扶她。 “如歌,你没事吧?” “没事,动了胎气而已,外公,喊人去帮忙抓一剂安胎药,熬煮之后送来我服下就好。” “我去吧,很快回来。”纳兰奢不是很放心,还是决定亲自去抓药比较保险。 秦如歌躺床歇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喝下安胎药之后,脸色终于充盈了血色。 纳兰世家其中一位伯父哼声,高冷道:“一定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色的,透露那崽子的风声予如歌听到。” 又一位伯父叹道:“如歌,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离,何必回头。” 第三位伯父道:“瞧你们说的,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爹,哪能说不在意就真不在意,不然,当初蘅姐——” 他收到好几记刀眼,便把不合适宜的话吞回肚子。 “外公,外婆,不是他。” 秦如歌将刚喝完药的空碗前推,淡然抬眸看向二老。 纳兰世家几位伯父和公子不是很懂秦如歌意指什么,但是和秦如歌视线交汇的二老,却是神色一震,微讶张唇。 如歌的眼神,似刀锋,她很年轻,可是却有一种超脱这个年纪的沉着。 “杀死娘亲的,是太后。” “如歌,你,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全都记起来了?”外公外婆齐声惊呼。 秦如歌缄默点头。 “当时我和他们在御花园玩捉迷藏,你们也知道,小时候我有多天不怕地不怕,皇宫就没有我不敢闯的地方,于是,我笃定他们不敢来太后的寝宫找人。” “我藏在一个柜子里,隔着缝隙,我眼睁睁——” “够了如歌,别说了,我们心里明白就好。” 秦如歌轻轻拉下外婆捂在她唇上的手,淡然一笑,表示自己完全没事。 最初的剧烈冲击,早已被更蚀骨的经历所扑灭。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苍老的女人,背后长出” 秦如歌轻描淡写描述,然而听着均是惊心动魄,仿佛自己现在就亲临其场。 外公外婆,均是听得脸色刷白。 尤其听到容蘅明明还有绝地反扑的机会,却碍于虚掩的门外,被太后爪牙盯上的容靳,不得不束手就戮,容羿拍腿而起,气愤填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那样!老伴,我们当初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 纳兰世家的伯父讶异道:“师傅师娘,你们早就知道” “那为什么凤明煌”纳兰狩挠挠头,不明白凤明煌诬陷自己是个什么意思,找不痛快找虐么,有毛病?另一位同辈道:“大抵只有一个可能,燕王,是出于保护之意才” 再联系起燕王现今困境,生死未卜,下手的更是当日致使燕王和如歌闹僵的西凉公主,答案已然昭然若揭。 秦如歌没有想到外公外婆竟然早就知道娘亲的死因和残害她的凶手,所以,他们联合凤明煌一起骗她的咯? 如果她就只是她,就只是秦如歌,现在一定很生气吧,生气得跟他们翻脸都有可能。 外公外婆也觉着她沉静得有点不正常,便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秦如歌倒还送了他们一个浅笑:“我没事。” “你,你不生气吗?” “对啊,你不怪我们骗你?” “如果我站在你们的立场,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那他呢?” 这回,秦如歌笑意慢慢隐没。 外公外婆明白,也许她能谅解他们两位老人家,毕竟有了蘅儿的前车之鉴,但是不代表她会原谅凤明煌的自作主张,把她当做局外人。 秦如歌抚摸着小腹,垂眸道:“几位伯父,如歌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你说,能办得到的,我们一定办到。” “我和西凉废帝有一定交情,可是以我的能力,实在没办法和身处苗疆的他联系上,如歌知道几位伯父还有贵家几位公子神通广大,能否帮忙牵针引线,替我送一封书信给明渊。” “什么!?你和明渊有交情!?” 外公不解问:“如歌,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如歌浅笑,淡定道:“既然覆水难收,那么我也该是时候找好下家了。” 外婆:“你——” “没错,改嫁。”相信以明渊的为人,应该乐见其成。 “如歌小姐,你疯了!”纳兰狩惊呼,其他人也一派不敢苟同的姿态。 “外公外婆,你们这么尽心尽力保持娘亲的尸身,不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希望她可以瞑目吗?明渊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他可以帮忙让娘亲尸首复原,完好无损。” 外公外婆压根不敢这么奢望,哪怕秦如歌这么说出来,他们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所,所以,这就是你要嫁予明渊的原因?” 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一方面,这是极大的you惑,可另一方面,却是以如歌为筹码,他们怎么忍心呢,蘅儿也不会赞同的。 “其实,不妨实话与你们说吧,曾经有人和我说,我这一生将会有三次婚嫁,我想,嫁给明渊,是无法违逆的浪潮,注定会有这一着。”现在想想,当初给她这番忠言的美女,莫不是也是烛九阴的化身吧,只有他才有这种神通广大。 “这是哪门子狗屁神棍胡诌,我削他去。” “伯父你找不到他的。” “不行,我不能答应,把你当成筹码去交换利益,我们这外公外婆不是这样当的。” 秦如歌叹气摇头,掀起眼帘一一扫视着屋子里围满的人。 “各位,万事当以大局为重,我既然出身容侯府,很多事情就该先顾及容侯府、碧落城的利益。先不说母亲这事,凤明煌遭刺,危在旦夕,刺杀者乃西凉和亲的公主,想必你们心水也清明得很,这背后,牵扯的是什么利害关系?” “近来因容侯府与燕王府交恶,哥哥另起炉灶,慕容汾也借此与我们翻脸,表面上看,慕容汾和凤明煌相互与虎谋皮,凤明煌更赠爱妾予慕容汾,对外显得一派和谐。这个节骨眼,凤明煌遇刺被杀,意味着什么?” “如今西凉为国师戚颜所把持,他送来和亲的公主,必然是他精挑细选的。精细到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竟深谙暗杀之道,甚至将不曾败在前线的南越战神倒在她的温柔乡里,一刀几欲毙命。这哪是什么公主,分明就是阴险狡诈的杀手。” “戚颜活的年头不短了,能爬上这个位置,是凑巧吗?不可能。以他的深谋远虑,不可能在他根基刚被动摇,急需与南越东晋交好的时候,公然指使和亲公主弄死南越的第一权王,这就好比一剑戳了马蜂窝,找蜇找死。” “凤明煌在西凉是埋有人手的,出了这档子事,潜伏在西凉的人手一定会为主反扑,再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容汾再也不能以国丧为理由按兵不动,必然杀戚颜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西凉还有个明渊和苗疆,那么,这就有意思了,不管戚颜最终会不会就戮,国师这个位置他是再也坐不下去了。” “综上所述,对于这个昭华公主的身份,倒是值得玩味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早就在来和亲的路上,被人替换了。栽赃国师戚颜,得益者最大的,是谁?就近原则,利益的迫切度,等等,从这些方面推测,谁会安排人冒充戚颜的人刺杀凤明煌呢?大抵,便是明渊了吧。届时,明渊将会卷土重来。” 秦如歌一口气说完这些,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歌从军营那边回来,不过就是一路上的听闻,获取了些许信息,拼凑起来,竟能分析得如此深入,实在是成长惊人。 就连他们这些老油条,也是费时良久才钻研出来的,天呐,如歌到底是什么惊世奇才? 他们当然不知道,秦如歌经历了那么多世轮回,很多事情依靠丰富的经验就能看见纵横交错的路来。 校园港 恋耽美 245 245.去见他最后一面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纳兰奢为首的几个人纷纷点头,赞许地盯着她看。 今日他们过府,就是来和师父师娘讨论这些事情的。 “当日西凉那位落荒而逃的少帝,倒也是个人物,凤明煌刚一出事,西凉就乱了,苗疆那些人携着明渊,死灰复燃,戚颜内外受敌,恐怕抵挡不了多久。据我们安插的细作所述,苗疆和长安城之间,竟一直有书信往来。我们怀疑,西凉废帝和我们南越的新帝,大抵有见不得人的桌下交易。”纳兰奢叹道。 秦如歌目光微闪,很赞同纳兰奢所言。 “奢伯父说的对,前不久我被夙夜掳走一个月,在此之前,他费心良苦寻觅适合的藏匿地点,他如何敢在南越待这么久?而且还不被现!?恐怕这事还有慕容汾为他穿针引线、隐蔽行踪。” 就是不知道慕容汾知不知道夙夜留在南越的目的是抓走她,是为了解命蛊。如果他们是串通好的话,慕容汾大抵也是知道的吧偿。 当时她就该想到的,夙夜费这么大的功夫为她解蛊是图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弄死凤明煌,但是不愿意她随凤明煌一起死。 其实她心里一直还是有很小的一角,是怀揣着一丝希望的吧,否则她也不会再三改变心意,想回长安。 是容蘅的事情,彻底破灭她的希望。 而这件事,依然在凤明煌的算计之下。 这个疯男人,竟然这么狠,连他自己也不放过。 他,一直就没变。 “如歌,世途已经这么凶险,你还想到西凉与虎谋皮,西凉不同南越,这里起码还有个容侯府,是你坚实后盾,西凉什么都没有,只有敌人,据我们所知,明渊为人险恶,你想想,他是和苗疆那些奸狡之辈混的,为人能光明磊落吗?一来,把你送过去,大家都不放心,二来,你毕竟是容侯府的孙小姐,自己送上门去,不就相当于把容侯府的把柄送给对方吗,这对容侯府能是好事。这信,我怎么看,也送不得。” “伯父,以你们的睿智,不可能不知道制衡之道吧。现在凤明煌一睡不起,恐怕慕容汾很快就会收编整顿他的烈焰军了,就算一时消化不良,可是给他些许时日喘息,很快就会携大军将我们灭个干净。让慕容汾一支独大,西凉那边不可能愿意看到这局面的,毕竟他们元气未归,灭掉容侯府之后,下一个就该是元气大伤的西凉了。” 纳兰世家几位伯父恍悟:“所以,你自请嫁到西凉,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因为西凉少帝需要容侯府替他制衡慕容汾。” “书信一送抵明渊手中,他必然会立刻有所行动,届时外公外婆,我想上京一趟。” 若果西凉少帝真的如她所推测的那样,向慕容汾请婚的话,那么容侯府和南越新帝则有了歇战的正当理由,如歌此时离开碧落城,闯入慕容汾的势力范围之内,也不会太危险。 问题是,推测就真的会完全实现了吗? 万一明渊只是假意同意此事,却是伺机在迎亲队伍中安排人手做先行部队,趁着慕容汾松懈之时,长驱直入南越呢? 万一慕容汾愿意孤注一掷,先折了容侯府这把断头刀呢。 这个过程,双方都有多种未知的变数,任何一个危险变数都会要了她的命。 他们如何能答应。 “不行,此事暂且搁下,你不能想着离开碧落城,我们愿意,你哥也不会饶了我们,如歌,为了外公外婆两把老骨头,你可不能想歪了啊。” 作风一向大胆前卫的容侯府众,终究没有答应秦如歌的要求。 秦如歌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失去,让容羿夫妇变得保守顽固,容靳也一样。 也罢,反正她说这番话,最主要想煽动的人,不是外公外婆。 刚入夜不久,秦如歌终于缓过来了,容羿着人把晚膳送到她房间来,不用她到处奔波,累着孩子和她。 秦如歌先用汤水,略显出神。 这孩子,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赌气之下来的。 一开始她有服用避子丸,可是凤明煌把她身上的玩意都掏走后,又禁止她碰药理有关的东西,因此每次和他同房以后,厉晴都会捧着一碗浓浓的避子汤来,监督她喝下。 秦如歌自知骨子里的她,是不安分的,是叛逆的,除非自愿,否则谁也强迫不了她。 所以就算她喝干了那些汤饮,后来还是抠喉吐光。 怒火消褪以后,她虽也懊恼自己的冲动之举,但是不可能向凤明煌再讨要避子汤,没想到如此来回几次,竟然中招了。 她复又返回燕王府的时日很短,前后不过三几日,而且凤明煌虽然依然难缠,可是时间却比以往短得多,她真的没想到会中招,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她的底子虽然还算不错,可是被夙夜抓走的那一个月,试遍了各种蛊,身体损耗严重,而且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对胎儿有所影响,都说能医不自医,孩子就在她腹中,但是她却不敢保证他(她)的安康。 还有按烛九阴所说的,如果她身上的两种煞气,需要靠腹中之子来净化,对孩子又有什么不良影响,秦如歌越想越不安。 大地玄石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明渊手上呢。 门纸前,人影一晃,影及腰,身长八尺,身形稍嫌壮硕。 那人敲门,鬼鬼祟祟清了清喉。 莲儿在秦如歌示意下,上前开门。 赫然是纳兰狩。 秦如歌莞尔一笑,勺了一勺清汤喝下:“我正等着你呢。” 莲儿和揽月狐疑地互看一眼,莲儿挠头道:“小姐怎么知道他会来,小姐是神算子不成?” “是几位伯父让你来的吧。” 纳兰狩跃入房内,盘腿坐下:“你怎么知道的?” 纳兰世家是舍得之家,盘算过利害关系之后,自然会选择对容侯府前景最好的路去走。 秦如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信件递给纳兰狩。 “拿去吧,替我谢过几位伯父帮忙。” 纳兰狩默然接了过去,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小姐,你——” “如歌——” 叮的一声细响,几根银针各自飞向揽月莲儿,还有暗处的十二地支。 “小,小姐。” 十二地支全数伏地。 “你们放心,这针只涂了麻醉药,明日一早药效就会过去,好好睡一觉吧。” 秦如歌简单收拾了点衣物,拿了把伞,易容成平庸之姿,便动身离开容侯府。 孤身上路,为免招摇,她又怀有身孕,骑马或是坐马车,都被她放弃了,秦如歌选择徒步而行。 可她身子实在是虚,行速很缓慢,眼看要入夜了,依然在荒郊野岭。 没法子,秦如歌好不容易找了些枯枝,却是有点微湿,只能凑合着用,起火也甚是艰难,最后火光熊熊亮起,照映着她被炭染成微脏的脸。 “还好没有下雪,这附近也不像有山洞的样子。” 冬季野兽少,都冬眠去了,安全倒是没太大威胁。 秦如歌贴着火堆取暖。 掏出早就备好的干粮,小口吃着。 果然不愧是干粮,吃着渴死人了。她竟然没带水囊出来,失策! 秦如歌摸着稍嫌干瘪的唇瓣,艰难地吞下干硬的食物,食物通过食道的速度太特么缓慢了,这么吃下去,难保不会噎死人的,唉,罢了,还是去湖边掬水喝吧,冷是冷了点,只能凑合了。 秦如歌将身子完全拢入狐裘内,牙关打颤,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湖光了。 这河很清,碧落城的人都是饮用它的水的。 岸边湿滑,秦如歌小心翼翼蹲下身去,正伸着双手探入水中,冷冽刺得她通体生寒,秦如歌应激性撤手,身子微微后仰,一时没缓住劲,脚底滑石此事时挥功效,呀啊一声低促的呼声,她便摔了。 这一摔,还挺疼,屁股和探入水中的小腿都浸湿了。 秦如歌打着哆嗦,身子冻僵了,想爬起来,却再次打滑,狼狈得紧。 “谁,谁在那边?” 就在秦如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到这么一把声音。 秦如歌头颅后仰看去,只见林野里现出一团火光,人形渐渐显现出来。 外人介入,对她现在的状况而言,是好处,她应该高兴才是。 不过她现在还得掩护自己的身份,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秦如歌敛起深思,稍微变音道:“我想到河边喝口水,一不小心脚下打滑,麻烦这位大哥能不能搭把手,扶我起来?” 那人将火把插在湿地上,便来到秦如歌身前弯身,秦如歌自然是抬起手来伸向他,本想着借力站起来罢了,没想到这人漠视她的手,径直将她拦腰抱起。 秦如歌出一声低微的惊呼,仰首看去,这才现这人脸上镶着银质面具,而且他很高,应该有九尺身长。 猿臂抱着她的接触位,一片湿冷。 “林子里那处火,是你起的?” 秦如歌点点头,想说让他放她下来,可是男人又道:“我抱你过去吧,这种天气还泡了冷水,得尽快烘干湿衣服,不然会生病的。” 男人屈膝,单膝低蹲,将她放在大腿和臂弯间,便拔了地上的火把,塞到她手里:“这个,可以帮忙拿着吧。” 秦如歌弱弱地接了过来,男人便健步如飞走动起来。 这人也背着包袱,看来也是要出远行。 看来,真的是凑巧,她运气还算好。 男人将她放在火堆旁,便道:“把狐裘脱下来吧。” 孤男寡女,独处野外。 脱狐裘? 秦如歌果断摇头:“不碍事,就这样烤就好了。” 十指探向火光前,秦如歌还是忍不住颤抖,缩成一团。 湿衣服真的很恶心,冷入骨髓,现在看着这火,真有种冲动想跳进去。 “我是正人君子,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脱下来,看你这德性,都抖成什么样了,实在是看不过眼,你脱不脱,别逼我动手。” 秦如歌见鬼似的看着这人,还说是正人君子呢,都恐吓说要亲自把她衣服脱下来了。 这一眼看过去,秦如歌呆了。 她连滚带爬攀到男人眼前,凑近盯着他的眼眸:“你,你的虹膜怎么会是这种颜色,灰白色的?外国人?” “什么外国人,你父母没教你盯着人家这样看很没礼貌吗?” 秦如歌摸摸鼻子退开了些,那人却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喂,你想干什么?” 忽然一股热潮从身后推来。 秦如歌感觉到腰后的湿冷正渐渐消减。 原来他用内力给她烘干衣服,刚见面这人就对她这么好? 有鬼。 “谢谢。” 面具男的好意之举,并没有增加秦如歌对他的信任度,她拉拢裘衣更紧实,坐得更远了些。 虽然这火是她生的,好歹人家救了她,她总不能开口就让他走远点,说这火不是他的。 而且,这个人的瞳色太奇怪了,雪衣黑,气度不凡,看着不像普通角色。 秦如歌沉思之际,忽然眼前一黯,只见灰瞳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前,竟将她的小腿稍稍抬起,秦如歌差点没倒栽葱摔了。 “干什么呢你!” 一阵粉末散开,灰瞳男火速脱了她的鞋袜,并顺利避开粉末。 他盯着那层粉雾,惊呼:“这是什么?” 秦如歌自持镇定道:“你碰一碰就知道了。” “不会是毒药吧。” 秦如歌哼笑:“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这女人,挺毒的啊。” “别随意靠近我,再毒,也毒不到你。” 薄唇勾出玩味的弧度,灰瞳男眸光闪烁晶亮:“你这女人,还挺辣,啧啧。” “不管酸甜苦辣咸是哪味,都跟你没关系!” 那人又晃了回来,贴在她眼前的灰瞳闪过恶劣光芒,看得她汗毛直立:“没想到第一次出来玩,就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人,谁说没关系了,看在姑娘挺对我胃口的份上,此行结伴同行如何?” 秦如歌嗤的一声,一脚踢向他的腰腹,拿回地上的鞋袜想穿回去,却不料脚踝竟被这人一把握住。 “你!你放手!” 秦如歌踢蹬,却是没能使出力道来,这人内力太霸道了。 在南越数得上名号的人,好像没一个能对得上这号人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境外来客,那他潜入南越,莫非也是图谋不轨吗。 “野性难驯的小猫,敌意没必要这么大,我真的是好意。”男人将秦如歌的脚推入裘袍内,并拿起衣角塞到其脚下垫着,免得寒风灌入。 他插着四根枯枝在火前,将鞋袜挂了上去。 秦如歌看着这烤袜烤鞋的奇特造型,槽点满满却无力吐槽。 “既然你能把我的衣服用内力烘干,怎么不干脆也用内力把我的鞋袜烘干?” 男人往火堆添柴,哟呵一声怪叫:“敢情这内力用的不是姑娘你家的,姑娘自然不知道惜着用,还怪别人不够仗义帮人帮到底。” “怎么?烘一烘衣服而已,难不成还能要了你一甲子功力?” “一甲子功力倒是不至于,不过就算吃一锅鸡,却是补不回来的,姑娘你说呢,我该用它来烘衣物鞋袜吗?” “那你刚刚怎么又帮我烘干狐裘?这得吃多少鸡才能补回来?” “” 灰瞳男意味深长盯着她看,顺手抄起边上的水囊,往河岸的方向隐没了:“那还不是因为你拿我当淫贼,生怕把袍子一脱,我就饿狼扑羊么。” 原来,是自尊心作祟么。 这人看着深沉不羁,内力更是浑厚,应是高手。 她被迫撇下容侯府那些人,是因为他们一定不赞同她再次冒险,她只能出此下策。 长安城,她是一定要回去的,那个人,至少,她也要见他最后一面。 秦如歌把包袱拖了过来,拿出里面的一个小黑匣子,打开。 寒石微微散着薄亮的白光。 秦如歌指腹轻轻探向石面。 这玩意,她没有印象,只有一种莫名直觉,好像是她的东西。 如果当初给慕容均驱邪的那个神棍就是烛九阴的话,那么他把这块石头给她,一定有原因的。 之前数次触碰,都有结晶析出,好似冰屑一样。 可是好奇怪,这次摸它,寒石没有冰封她的指尖,甚至还有一股熟悉的温润。 秦如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曾经是一体的! 她不可思议呢喃:“难道,这是很久以前从我体内长出来的吗?” 就像凤明煌孕育出的是蚀,而她,孕育出来的,却是这玩意? 秦如歌见摸了它没反应,便大胆拿起来打量、反复翻看。 “奇怪,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一块普通石头而已。” 灰瞳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翻看石头。 “给你,刚刚你说想喝水,看你唇瓣干得厉害,应是没喝够吧。” “谢谢,不是没喝够,是一口都没来得及喝。”秦如歌大喜接过水囊,手中滑石不小心碰到灰瞳男,只见触碰之处,瞬间冰封,且迅速蔓延。 秦如歌和灰瞳男均是大惊,她自然马上把石头拿开,水囊都扔一边去了。 她看看他被封成冰柱的左手腕及手掌,又不知所措地看看他,无辜中透着一点慌张。 “没事。”话音刚落,灰瞳男震碎冰柱,只见被冰过的地方渐渐泛红。 秦如歌赶紧将他拉着坐下,替他搓弄僵冷的手臂,毕竟祸是她闯的:“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好点没,快到火前烤一烤。” 稍微搓回温了一点,秦如歌便把他拖到火前,差点便把他扯到火堆里面去。 灰瞳男稳住她的身形,撩动扬起的几根黑到火苗里逛了一圈,平安无恙。 “刚刚的石头” 秦如歌摊开掌心,歉意道:“我以为它失效了,没想到” 灰瞳男只敢看,不敢碰。 “为什么它冰封不了你?我一碰,就成冰柱了呢?” 秦如歌耸肩,将它放回原处。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清楚。” “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 秦如歌打开水囊,眯眸缩肩灌水入喉。 咦?不冷的? 她惊讶地晃着水囊:“河里的水应该很冷才对,为什么温凉温凉的呢?” 校园港 恋耽美 246 246.痴汉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加过温,自然就暖了。” 他用内力给这囊水加温! 水不冷了,秦如歌喝了个痛快,索性拿起干粮,吃一口喝一口,很是逍遥。 “你不是说吃一锅鸡都补不回来的吗?怎么又舍得了?” “你父母没有教你食不言寝不语,至少吃着满嘴碎物不该喷说的吗?” 这人规矩还真多,她压根没有把嘴里的干粮喷出来好吗,竟然污蔑她吃相难看偿。 “唔——” 秦如歌忽然捂着小腹,脸蛋扭成麻花。 “你怎么了?” 由于灰瞳男就在隔壁,她竟顺手一把掐住他的手背,秦如歌的痛楚,似乎透过被她掐着的皮肉传递到灰瞳男身上。 银质面具之下的眉心紧蹙。 秦如歌张嘴略大,尽量大幅度地做着吐纳。 待小腹处的痛潮一***褪下之后,才算松口气。 灰瞳男见她下意识护着小腹,脱口而出:“你怀孕了!?啧,真扫兴,原来不是黄花闺女,你丈夫呢,怎么不陪着你?” “我没有丈夫,再说,你见过哪家的黄花闺女这样出现在山野之地。”秦如歌擦了擦额角,细汗已经冷干。 “你这女人竟然自己黑自己,唔,就算被坏男人搞大了肚子,你还是蛮有趣的,挺对我胃口,要不我来做你孩子的爹爹,怎么样?” 秦如歌一脸呵呵:“一面之缘就说要做孩子的爹,那我不是很忙?” “你不相信我的诚意啊,你看着我的眼,我很认真的。” “一边去。” 静默。 “我说,你真的不去找孩子的爹呀,单亲家庭缺爱,对孩子不好。” “关你屁事?” 水囊砸到灰瞳男身上,吓了他一条。 “怪不得都说孕妇爱脾气,还真是不假。姑娘你怀孕多久了,我听人说怀孕一到三个月之间,脾气是最大的。” “关、你、屁、事?” “脾气作多了,对孩子不好,我这不是想提醒你注意点情绪吗。” “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缝了你的嘴!” 秦如歌呕死了,这人不说话还好,倒也长着高冷范,一开口鸡啄不停,烦死个人。 她带的衣服不多,只能躺在尽量贴近火堆的地方,慢慢入睡。 身板蜷缩着,脑袋几乎全塞到狐裘里面。 待她熟睡以后,他解下身上的长袍,给她加一身衣服御寒。 他跪坐在她身前,长指轻轻覆在她身上。 他眉眼低垂,凝着她在火光中凝然的睡容。 ———— 以天为被地为床,冬日醒来应该很冷才对。 可是不对,她昨夜睡得很好,而且醒来的时候周身都很温暖。 她醒来的时候,那个不说话还算高冷的古怪男人不在。 不对,不是不在。 秦如歌抬头扫描树干之上的枝丫。 终于看到一抹白银之影。 很好,还在睡着,再见了,萍水相逢的男人。 秦如歌挑起包袱,蹑手蹑足走远了。 昨晚他建议大家结伴同行。 笑话,他们的目的地又不一定相同,这就结伴了也太稀奇了吧。 反正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的出现很诡异,还是早点撇开他比较好。 十二地支现在应该已经醒来了,但是他们要阻止纳兰世家的人已经来不及了,明渊,快些接信吧,他一定等不及了吧。 肩上的包袱有些滑,秦如歌将它往上提了提,余光稍微向后,似乎看到一抹不该看到的影。 她长身停顿,回眸一看。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尚算平静。 灰瞳男见踪迹败露,便施然走到秦如歌并肩之位:“昨夜我不是说了吗,有个伴,一起走。” “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结伴。” 灰瞳男深深看着她,秦如歌觉得再和他盯着看下去,自己多年的颈椎病估计能彻底治好了,便先撤视线。 “姑娘,你还欠我好几锅鸡呢,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太无情了吧。” “” 灰瞳男作势去抢她的包袱,秦如歌死拽着不妨,而且戒备地甩开他。 “我帮忙拿包袱,姑娘身怀六甲,这样就可免去多余的辛劳,此途我也有个伴,对大家都好,是不是?” “这样吧,我退一步,只要姑娘把欠我的几锅鸡还清,那么我就走人,怎么样?” 还清么,这好办。 秦如歌掏出几颗碎银来:“这些钱够买十几二十只鸡了,不用找了,拿去。” 她抓住他的手,将银子塞他手上去,怎料他手一松,银子一颗颗掉地。 “没想到姑娘是这么俗气的人,我最讨厌铜臭味,要还,只能还真鸡。” 卧槽,她第一次见到像这家伙这样婆婆妈妈的男人! 给钱不要,非要吃鸡! 要真鸡,自己拿着钱去买不就是了吗! 他暗施巧劲,就把她的包袱挂在身上,秦如歌气极,然而想想除了那块石头,她包袱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盗取的东西,便也作罢。 秦如歌拿他没辙,小跑着跟上去:“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你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灰瞳男被她问得差点噎着:“你每回都是这么直截了当说话吗?” “哼。” “你是我在南越第一个有交集的人,相识就是缘分,没有原因,就是一时兴起,我这人,这辈子就是随性惯了,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秦如歌险险避开他扫过来的魔爪,竟然想捏她的鼻子,这么自来熟! 小道上,迎面有两只健美的猎犬昂首而来,其后跟着猎户和猎户大约七八岁的孩子。 “好可爱的小东西。” 灰瞳男呼嗤一声只见影,竟一支箭般极速而去。 秦如歌相当无语,他竟然揉着猎犬的脑袋,拿脸去蹭去刮,好特么惊悚。 猎犬大抵也和秦如歌有同感,惊呆了,然后回过神后就龇牙欲咬他。 然而他头颅低垂,黑遮蔽了他几乎整张脸,只有与他对视的猎犬看清他眼底的警示,雄赳赳的猎犬呜咽低鸣两声,竟乖乖瘫坐了下去,脑袋搁在前肢上,一脸丧气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如歌有些意外。 生什么了,怎么猎犬性情大变? 小孩没见过自家猎犬这么窝囊的样子,上前一把抱住猎犬,不忿地盯着灰瞳男,却现他瞳色恐怖,不忿瞬间变成惊恐,颤声道:“爹,爹爹,有鬼,呜哇,有鬼啊,小金被这只鬼吸了魂魄,一定是这样,不然小金不会这样的。” 猎户也是惊于他的瞳色,一时傻住了,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灰瞳男徐徐弯身,薄唇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弧,他冷冽的眼底瞬间被温润填充。 小孩哭着哭着就看呆了。 都说笑容是破除隔阂百试百灵的妙方,不无道理。 白玉般的指轻轻抚上男孩的小脑袋,揉了揉。 “小朋友,哥哥是人,和你一样的人,不是鬼,你看过鬼是有影子的吗?” 他指着自己身后的暗影。 小男孩果然摇摇头,很快就擦干眼泪:“原来你不是鬼啊,那我家小金为什么不咬你,哥哥难道会法术吗?” 灰瞳男笑意更深,一双手更不安分,爬到小男孩脸上,左右拉扯,小男孩脸都僵了:“那是因为,你家小金看出来哥哥的恶趣味,很喜欢玩它这种可爱的小东西,还有你也挺可爱的,这脸捏着真软,很好掐。” “爹,爹——救命啊——我的脸——” 秦如歌看不过去,掐了灰瞳男的胳膊一下,便将他拖离小男孩。 小男孩一脱困,便飞扑过去抱着猎户,秦如歌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猎户不敢招惹灰瞳男,灰不溜秋地连人带狗跑了。 秦如歌白了他一眼:“原来你还是个变态啊。” “变态?这是夸我很厉害的意思吗?” 他牛,骂他都能翻译成夸他的文字。 这男人的秉性,还真是她所见过中的奇葩中的奇葩。 “对了,还没问你,姑娘怎么称呼?” “闲人一个,不知道也罢。” 灰瞳男撞了板,还是再接再厉:“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想上哪里去?” “吃完鸡你就要走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可难说,说不定我们就一直走到姑娘要到的目的地呢?” 秦如歌停下脚步。 “你很闲?” “挺闲的。” “你来南越是游山玩水的?” “这么理解也可以。” 秦如歌面部神经微微抽搐,甩脸而去。 在他身上,她根本问不出个蛋蛋来。 “姑娘不问我的名字么?” “不需要!!如果你愿意闭嘴,我不胜感激!!” “那可不行,我虽然乐于助人,但是也是有底线的,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是绝对不行。” “” 好不容易走到人烟之地,入城镇了。 秦如歌找了当地一间客栈。 “想吃什么鸡,蒸的煮的烤的烧的,随便点。” “有山鸡吗?” 标准笑容的记单小二眨眨眼。 “什么?山鸡?额,市集上有可能有,小的可以帮忙跑腿看看,但是这个额外的服务费,可能要嘿嘿。” “我要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山鸡,而且毛色也要盈润有光泽,胃腹有虫子的,坚决不能要”以下,灰瞳男列举了一箩筐条件,别说小二了,秦如歌脸绿成绿豆绿了都。 “你找茬是吗?” 小二眨巴着眼看向秦如歌。 这位其貌不扬的姑娘,怎么把他的台词给说了。 “有追求的生活怎么了,再说,我也不差钱。来两盘牛肉,一壶酒,记在这位姑娘账上,对了,你还想要点什么吃的?”他取出两双筷子,用滚烫的开水躺着筷子尖。 这个人无耻到了极点,竟然公然蹭饭。 论无耻程度,他倒还和凤明煌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凤明煌绝对不是喜欢可爱事物还有小孩的主。 而且他现在态度,摆明了就是要—— “你现在是铁了心要赖上我了是吗?” “赖?”他想了想,从腰腹之间掏出一个钱袋,扔了过去。倒还算轻,没有什么重声砸下,“这个归你,我的一日三餐就拜托了,都是货真价实的银票,不是白纸,放心好了。” 秦如歌狐疑打开一看,卧槽,这面值,这厚度,绝对过万两银票!竟然平白让她捡到一个土豪,这年头土豪已经这么常见了吗? 二人用完了膳,便在客栈要了房间,两间。 看来要甩开他,只能在夜间了。 秦如歌趁着白天,便小心地到街上走了一圈,听八卦风声。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交谈,秦如歌不时也听到有关长安城的消息。 “是啊,我们现在新上任的这个皇上可真是,难以评断。” “都这样,都这样的,贵妃娘娘如果安分点倒还好,荣华富贵少不了她的,都怪她不晓得何谓知情识趣,得罪新帝的两位宠姬也就不说了,还踩到新帝头上去,换我我也容不得她啊。” “可是汝阴侯府当初可是帮了他不少的,尤其是汝阴侯世子,那个秦三——” “嘘,小声点,这件事情上面的人不让谈讨的,你想死啊。” “怕什么,山高皇帝远,不会知道的。” “唉,汝阴侯府遭殃,我倒是不可怜,毕竟里面水深,孰是孰非哪能说得清楚,打完斋不要和尚的事情多的是,就是可惜了燕王,我们能有今日平稳的生活,还不都是托燕王的福。” “那个西凉来的公主,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怎么能刺杀到武功高强的燕王呢,这事情说来也古怪。” “不好了不好了,刚刚我听到风声,燕王,燕王他,熬不过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还吊着一口气吗?” “具体情况不知道,可是新帝已经开始为他举行丧礼了,因燕王劳苦功高,新帝还特意借用先帝的那副玉棺,七日日后在长安城送他最后一程,届时去临长安城的百姓,都能见他最后一面。” 他死了?彻底死了? 秦如歌脑袋嗡的一声响了。 除非有人把匕首拔出来,否则不可能的 难道,慕容汾把它拔出来了吗? 如果真的把匕首拔掉了,那么现在的凤明煌,恐怕正处于复活的过程,不过取而代之的将会是蚀。 是他,又不是他的魔物。 等不下去了。 她在客栈待了一会儿,瞧准了灰瞳男叫了一大桶热水,大抵要洗澡暖身吧,便偷偷溜走了。 她要了一匹马,大抵精神知道她想做什么,身体有了反应,小腹又痛了,她无奈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安胎药,空口吞服。 骑马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但是赶在七天内回到长安,只能快马加鞭赶路了。 她捂着小腹,孩子,你要争气,明白吗。 “驾——”她不敢耽误,跃上马背之后,便策马狂奔。 七天,一天接一天过去了,越是接近长安城,兵将越密集,她的处境也越艰难,必须得更加小心。 终于赶在最后一天,她离长安只有一城之隔了,却在出城之后,瞬间被重兵团团围困。 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中央只有一人一马,她在马背上孤高地盯着底下一片黑压压的人。 重兵开道,一人稳步而出。 “秦如歌,我们有多久没再见了?” 贺兰兢一身戎甲,薄唇有一抹诡异的赤红,秦如歌目光微闪,便见贺兰兢上身微躬,阵咳不断。 “这位大人,你认错人了吧。秦如歌?那不是曾经的那位燕王妃的闺名吗?” 贺兰兢不屑轻嗤,飞跃至其马背上,骏马受惊,左右摆动蹄子转圈,贺兰兢单手控住缰绳,另一手摸向秦如歌脸廓,瞬间扯下她的易容假面。 他扬了扬手上的假面:“本世子好像没有认错人,秦如歌,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怎么?你这回难道还要把秦若月的死,怪在我头上?” 贺兰兢瞳仁骤然收缩,握住缰绳的手松下了。 待回过神来,便狰狞着脸,一把掐住她纤细的颈脖:“你闭嘴!” 在脸色涨成猪肝色之前,秦如歌赶紧道:“你杀了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贺兰兢果然松懈手劲。 秦如歌哈哈冷笑,针锋相对道:“没想到你为了讨好慕容汾,竟当他的犬马,四处搜寻我的踪迹,怎么,拿着我去邀功,就能让你们汝阴侯府凋败晚几日了吗?还是你天真的以为,终有一日可以再回辉煌?” “贺兰兢,你的好妹妹,就是你们用以自鉴的镜子呀。慕容汾过河拆桥,你们傻呀,竟然还是效力于他,终有一天,你们只会落得李家那样的下场。” “你这张嘴倒是搬弄得一口好是非,秦如歌,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贺兰兢嘴上硬气,但是其实神思略有动摇。 “信不信随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心中何尝不是有一杆称?” 贺兰兢将她凌空提起,横放在马背上,秦如歌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为了避过小腹她只能向下滑走,却被贺兰兢提着腰带,悬在侧边。 秦如歌咬牙:“放我下来。” 贺兰兢恶笑:“休想,相信皇上看到新的战利品,一定龙颜大悦。” “你最好听她的,放她下来。” 人未见,声先现。 所有人环顾四周,甚至条望天际树梢,均是没有现人影。 贺兰兢厉斥:“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我数三声,三声以后,你不放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二、三。” 咻咻咻,远方有疾呼而来的声动,只见汝阴侯府兵马的包围圈最外层,纷纷中了箭雨。 有什么东西,很多,正在快速接近。 地层传递而来的厚实的声音。 是骑兵! 贺兰兢闪神的时候,秦如歌伺机撒了一层毒粉过去。 贺兰兢本能抵挡毒粉,自然就松开了秦如歌。 她跃下马,胡乱往一个方向冲撞用毒、飞针。 然而大军均是盔甲加身,毒粉其实不太好用。 就在她即将要被抓走的时候,忽然被人揽腰推到身后,那人手持长戟,指向群兵。 秦如歌认得这双眼,灰蓝色的虹膜。 “你怎么还跟着我?” 校园港 恋耽美 247 247.冰封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谁让你不辞而别?我最讨厌别人一声不吭走掉,这样很不尊重人。” 秦如歌无语,如果跟他吱声,她还跑得掉吗? 不过这家伙现在的衣着,和眼前的兵将如出一辙,他竟然混进了贺兰兢的兵里,也就是说他甚至比她的脚程还要快,先一步抵达。 看来她这一路上根本没摆脱这家伙,他跟了她一路,而她却分毫不察。 虽然现在她不至于单独面对贺兰兢的围困之境,不过多他一个人,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要如何才能突破这重重包围之圈偿? 对了,刚刚的箭雨! 难道还有友军来帮忙? 秦如歌马上推翻这个想法,现今她身处慕容汾势力范围的腹地,哪有什么友军,倒是慕容汾的反对派势力还可以期待一下。 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不要做无谓抵抗,束手就擒吧。” 贺兰兢下了马,摆手示意手下先别妄动,淡定地和他们二人对峙着。 “看你这姿态,好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灰瞳男莞尔一笑,长戟划走半圈,在离地一寸之上,带起一阵尘灰。 贺兰兢轻蔑道:“难道不是吗?” 灰瞳男俯首,不知在秦如歌耳边低语什么,便见她讶异点头,随即灰瞳男向贺兰兢攻来:“一对一,我赌你不敢,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激将法很管用,贺兰兢动怒了,便和灰瞳男过起招来。 单打独斗。 贺兰兢这呆瓜,竟然这么轻易就让对手牵着鼻子走。 不过汝阴侯府的兵马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毕竟贺兰兢没有说让他们打完再抓她。 秦如歌将寒石紧紧攥在掌心,毒没有用的话,也许这玩意可以帮上小忙。 她先是躲避那些围上来的人,瞧准了机会便暗暗将那寒石抵在那些人手上,只见碰触之处,肌肤瞬间冰封,竟一直深入到盔甲之下,那人惊叫着开始僵硬,大约十秒的时间,便将他整个人冰封起来。 其余人等惊呆了,面面相觑良久,才又向秦如歌扑来。 秦如歌也有点震惊,她完全没想到这玩意的威力这么强大,这人完全成了一坨冰柱!而且寒石依然粘连着冰块,她想拿回来却见鬼的力气不够,掰不断! 无奈之下,她只能所在冰人身后,左闪右闪,刀剑无眼,竟有几把冷兵器直接朝着冰人的面门来。 秦如歌闭上眼,心想着这人不会连人带冰被捅破了吧。 然而出乎意料,长戟竟被一股奇怪的气流震退,攻击者屁股坐地,而冰人完好无损,一点冰面刮痕都没有。 秦如歌大为震惊,似乎有些莫名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 她垂眸盯着嵌在冰内的寒石,这玩意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她想拿回寒石,该怎么拿? 银针滑落,秦如歌瞧准机会,飞针攻向贺兰兢的面门。 贺兰兢为了躲避秦如歌,露出破绽,右臂被灰瞳男割伤,还好他反应敏捷,不然就不仅是伤这么简单了,恐怕整条臂膀都得断掉。 贺兰兢见状,更是恼羞成怒:“你们使手段,简直卑鄙!来人,一起上!” 一股强猛气流伴着飞沙走石而来,围住秦如歌的人瞬间被卷飞。 灰瞳男扣住秦如歌的腰身:“走!” 秦如歌却是按住他的手背,指了指冰人:“我的石头拿不回来了,怎么办。” 灰瞳男撇撇嘴,一掌劈向冰人,却反被其震退数步:“这”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这玩意坚不可摧! “糟了,这可怎么办。”她急得跺脚,下意识呢喃:“这玩意恐怕是关键,我得拿回来呀,总不能扛着这冰块走人吧!?” 秦如歌急得像锅上蚂蚁的时候,忽然现突出来连接寒石的那一块,竟有消融迹象,她惊愕之余,赶紧伸出手去接。 寒石竟然从冰人内析出! 难道这玩意和她心连心,知道她想要它回来么?这么有灵性! 秦如歌还在多想的时候,灰瞳男脚尖一点,携其跃上马背。 “驾——” 长戟挥舞,纷纷向着汝阴侯府众的颈脖而去,骏马勉强冲出几米远,终究是被重兵拦下,他索性横抱秦如歌,踩踏底下之人的头顶或肩颈飞跃,竟是轻盈如燕,飘然而去。 秦如歌抵着他的肩,向冰人那方向看去,只见有几个人又试图敲碎冰面,奇怪的是,刚刚的坚不可摧竟然失效了,那人身上的冰块慢慢碎散。 她惊讶地举起寒石细看,这难道就是寒石的奥妙之处? 也许,她知道烛九阴把寒石赠予她的目的了。 秦如歌目光一闪,便将寒石妥善收入怀里。 眼看着就要到混战之区域,秦如歌问:“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来救我,我和你不熟,不是吗?” 既然不熟,他何必为了她犯险呢? “最近日子过得甚是无趣,难得麻烦找上门来,我怎么能放过呢?” “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麻烦,不是麻烦找上你。” 灰瞳男淡笑不语。 秦如歌目光一闪,前方的那些人,军服很面熟啊 “小姐!” 为首之人,竟然是十二地支! 是哥哥的兵马! 他们是来抓她回去的吗? 秦如歌不及多想,就被卯兔接了过去,身后如潮水涌来的人马,堪堪被自己人抵挡住了。 “小姐到手了,撤退!”说话的是红翎十二骑旧将之一,现在担任容靳手下要职。 秦如歌没看见容靳身影,看来他并没有过来。 “不许让秦如歌逃脱,拦住他们!” 身后是贺兰兢气急败坏却越来越缥缈的声音。 灰瞳男抢了一匹马,载着她扬长而去,两侧风声猎猎,奔跑的速度奇快,就算是自己人追上这速度也很艰难,贺兰兢那边被阻拦的人马更加不用说了。 直至身后大军被抛离有一段时间了,领将才将他们引至一处幽僻之地。 “你们追上来,无非是想劝我回去。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趟我一定要见他一面,谁也休想拦我。” 其人面面相觑,十二地支抱拳道:“侯爷说了,小姐若执意一意孤行,便由我等身先士卒,为小姐铺路,这一面,他让你见便是了。” 秦如歌没想到还有这等反转,愕然了。 领将大叔叹气,拍了拍秦如歌的肩膀:“小姐和姑爷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侯爷知道个中隐情,想必也不好受。侯爷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完成小姐的心愿吧,不然以小姐只身之力,恐怕还没见到姑爷,已被新帝抓去。” 哥哥竟然为了完成她看似自私的心愿,选择纵容,这不像他的作风。 算算时间,她一路风尘仆仆赶路,行速可快了,他们竟这么快就追上她,应该在她离开后不久,就被容靳指派来保护她。 “你们可知,我好歹也是容侯府的孙小姐,慕容汾就算抓了我,也不会轻杀,而是作为人质。你们呢?这一来,大抵便是不归路,叔叔,你们可知哥哥指给你们的,是一条死路。” 领将哈哈大笑:“知道,所以末将才自动请缨,揽下这活儿。大丈夫何惧生死,只要死得其所,不愧对旧主泉下之灵,以我等血肉之躯,铸后人之康庄之大道,便也值了。” 这便是母亲培养出的人,血性,骁勇。 秦如歌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将某人拖到一边去。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姓名吗?黎阎夜,相熟的朋友都叫我小夜夜,姑娘可以效仿。” “黎公子,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到此为止吧,咱们各走各的独木桥和阳关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担心我要加害你吗?可是我刚刚才救了你,而且为表诚意,我已经自报姓名了,倒是姑娘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吗,秦如歌不置可否。 她背过身去,昂然而去,那人却道:“我刚刚能把你从那男人手中救走,这还不足以打动姑娘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 秦如歌眯眸,回身道:“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执意撵走你,你便要把我推出去?” 那人良善地微笑:“姑娘大可以试一试,看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做不做得到。听刚刚那些大老粗说,你这次是见夫婿来的吧,如果见不到他一面的话,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很困惑懊恼呢?” 秦如歌和他对视良久,才道:“如果你有诚意的话,应该先把目的摊出来。” 那人笑意微敛。 “南越新帝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 秦如歌似有所悟:“你想利用我接近慕容汾?” 那人点头。 她想了想,觉得既然这麻烦甩不掉,那就不要勉强了,免得弄巧成拙。 秦如歌掀起眼帘:“秦如歌,我的姓名,不知黎公子可有印象。” 黎阎夜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原来是传说中的燕王妃,失敬失敬。” 他的反应,未免浮夸了一点。 秦如歌冷然收回视线。 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想见那个人最后一面,现在开始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 适才被贺兰兢包围,这个男人以腹音声,且以内力传音制造无法辨定方位的飘忽感,可见武功之高深,深不可测。 也许有他帮忙,有意外效果也说不定。 秦如歌和众将研究好了进入长安的线路以后,便率先上马。 此时天际铅灰,似有风雪欲来的态势。 秦如歌伸出指尖来,接住片片雪花,竟然又下雪了。 未等她回过神来,黎阎夜竟又落坐于秦如歌身后,秦如歌欲将他踢下马,却被夹住双腿,黎阎夜更震甩缰绳,骏马飞驰:“你下去!” “没有多余的马,难道要我徒步而行吗?” “来人,让给黎公子一匹马!” 然而黎阎夜策马之术了得,竟快速抛离身后人等。 “没人回答你,看来他们都不愿意借马了,燕王妃便凑合和我共骑一日吧。” 虽然身后的这个人浑身都是槽点,可是眼下不是争执的好时机,为了尽快抵达长安,秦如歌只好忍气吞声,可是却尽量挺直身,不和这人有肢体接触。 且道:“不要叫我燕王妃,我早已不是。” 从黎阎夜的角度俯瞰,秦如歌态度坚决,眉眼似霜冻,又轻蔑冷笑。 “燕王妃休夫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连我这境外之客都耳熟能详。你走以后,他未曾扶正西凉公主,难道如歌小姐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悬空正妃之位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替他当说客吗?你想说他的正妃之位,永远等待我坐回去?” 黎阎夜缄默,秦如歌沉凝片刻又道:“我只是去见他最后一面,仅此而已。” 黎阎夜目光微闪。 去见,却不代表原谅么。 所以,她这么做,意义何在呢? “驾!”一声厉喝,他垂眸敛去深思,加快行速。 秦如歌一行人顺着一开始的路子走,贺兰兢没想到他们会走回旧路,警戒松懈了不少,秦如歌等人突进得尚算顺利。 风雪越吹越大,片片雪白之中,城门隐隐约约能见。 终于到了。 秦如歌目光一紧,马上低垂头颅眉眼,任斗篷将她掩饰。 哀乐始闻,一声声敲在来者心里。 她埋首埋得太低,黎阎夜看不到她是何神情。 是哀伤,还是大快人心? “站住,不准驾马进入长安城!” 黎阎夜狠狠一甩马鞭,凌厉的韧劲将围困而上的人等扫落在地。 那些人始知不妥,嚷叫长安城其余守城守卫:“快,拦住他们!可能是皇上要的人!” 容侯府众及十二地支给她开道,竟硬是从密密麻麻的人墙里突出一条狭窄小道,前进极其艰难。 好不容易踏入长安城的土地,惊见城内冥纸夹裹雪花漫天飞扬。 秦如歌一眼便看见远方那副冰棺,然而,一道玄黑横身在棺前一挡,便隔绝了她的视线。 “如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周遭在厮杀,秦如歌等人每踏进一步,都是用鲜血铸就。 慕容汾眼帘半垂,神态有点冷,容靳的兵竟如此厉害了么,不过放任了他些许时日,竟壮大得这么快,他今日埋伏了三万兵马在长安城附近,等秦如歌踩入陷阱,可对方不过数千人,竟丝毫不落下风,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倒地不起的,都是他这边的人马。 容靳这几千的兵,已经这么强悍了,那么留守在碧落城以十万计的那些呢? 容靳不除,终成大患啊。 秦如歌夺过弓兵的弓箭,瞄准和她遥遥相望的那人。 离弦之箭疾速而去,却被其侧身轻巧避过。 慕容汾轻抚衣襟:“眼界倒是不错,就是冲动了点。” 话音刚落,又有数道箭射来,辞初把他拉到安全的位置:“保护皇上。” 慕容汾谦和笑着加了句:“活捉秦如歌,其余人等杀无赦。” “黎公子,能帮我个忙吗?” 黎阎夜给她挡去伸来抓她的魔爪:“嗯?” 秦如歌低声和他交谈了几句,黎阎夜便点头默许,将她送到慕容汾周遭的包围圈中。 辞初大抵猜测到秦如歌想擒贼先擒王,而且她又是用毒高手,他怕新帝有所闪失,便以防御为主,竟让意不在此的二人暗施妙计、只差一步就抵达棺位了。 慕容汾脸色大变,长臂前探,厉声道:“不许过去!” 此时二人突然身形回转,秦如歌衣袂一甩,竟有毒粉洒出。 冷风将其带走,飘扬四洒,所有顺着风向的人均是捂住口鼻,低下身去避毒。 十二地支随后便也抵达秦如歌身边,秦如歌透过棺盖,依稀可辨那人冷傲妖娆的姿容,但是看得不清晰,很朦胧。 黎阎夜淡漠睨了她一眼,秦如歌向他颔首,他便震出掌风,将棺盖徐徐推开。 伴着一声清冷的磨合声,那人深紫的衣袂慢慢现于人前。 先是双脚,再是颀长的腰身,再到合覆置于小腹上的大掌,再来竖于胸前偏左的握柄,最后便是祥和凝然的面孔,果然如记忆般妖孽无双。 秦如歌目光一震。 刀子还插在胸口,为何慕容汾却要为他举办丧礼? 所以,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秦如歌抖着指尖,探向其鼻息,果然没有气息。 她不敢置信,再次探向其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没有传来。 “怎么?还没死吗?”拥护着她的黎阎夜这么问。 秦如歌抿唇不语,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凤明煌没有心跳了,没有心跳的人,大抵是死了。 如果还没死,大抵还有一种可能。 假死,他现在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假死状态的人,心跳和呼吸难以用人手测量,只能通过机器测量。由于呼吸、心跳等生命指征十分衰微,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 秦如歌脸色大变,还真别说,假死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蚀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假死来骗人把刀子拔出来,也不无可能。毕竟身上插着异物下葬,是贵族人等里的忌讳,尤其是插在心脏的匕首,会解析为死后也被镇 压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牠到底还是没算准人心,恐怕凤明煌永世不得超生,是慕容氏所乐见的吧。 所以就算凤明煌没了气息,慕容汾还是任由他插着匕首逝去。 秦如歌展开她一直不离身的伞,替棺内的人也一并遮去风雪。 如果真的像烛九阴所说的,心脏是蚀的禁锢之处,那么 秦如歌两指并拢,极速向凤明煌心脉处点去,力道之大,竟使其躯体出咔的一声声响。 指尖之下,突然感受到脉跳,又急又冲,好像被什么惊动了一样。 果然如此。 秦如歌心里并不觉得乐观。 她久未经妥善修剪的指甲,轻轻刮过他妖孽的脸廓,动作缓慢,却没有眷恋。 耳际都是杀伐之声,可这一刻,好像只有他们,周遭的纷乱,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指尖停在凤明煌的唇角处,然后她探身入棺,轻轻揽起眼前的睡美男,伏在其温冷然的耳侧,抵着他的耳垂。 “这一世,你倒是个好人,至少予秦如歌而言,你是。而且,好得无可挑剔。”秦如歌唇弧微深,现出笑色,却是有种尖锐的视觉效果,她忽然闭眼,那丝笑意仿佛昙花,乍现之后又消弭,“我什么都记起来了,你呢,你可记得?记得我的脏腑是如何一寸寸被你孕育的魔物吞噬?你放心,我会救你的,然后把你送回该到的地方去。” “一切,该结束了。” 秦如歌将寒石置于唇舌,撬开凤明煌的齿关,将其送入他的口腔之内。 只见其尸身缓缓冰封,秦如歌身子远离玉棺之后,冰晶竟将棺内空余的地方填充满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48 248.西凉来客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当初兵临城下,是他,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那么这一次,便由她来终结一切吧。 “麻烦了。”秦如歌使尽全身的力量,才能迫使自己的视线从凤明煌身上撤离,转而请求黎阎夜合上冰棺。 黎阎夜应她所求,将一切归位到他们来时的景象。 如此一来,谁也休想妄动凤明煌的尸身撄。 她试验过了,寒石果然能顺应她的心意,回归她手中,只要她不要回寒石,那么谁也别想破坏这一层冰晶,这大抵和他们原先的结界石体质有关,凡人之躯难以撼动。 而她做完这一连串举动之后,慕容汾等人已经回过神,逼到十二地支眼前,而且贺兰兢也前来汇聚,情况不能更坏偿。 秦如歌喊停了自己人,又看着愣的慕容汾道:“慕容汾,让他们都住手吧。” 距离上次见面,慕容汾觉得秦如歌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更加透彻锐利。 还有一种让人害怕的东西在里面。 声动仍然未停。 秦如歌神色沉了沉:“我已经先给了新帝诚意,让容侯府众住手,难道新帝还要滥杀无辜吗?” 慕容汾也打了个停战的手势,辞初不苟同:“皇上!” 慕容汾斜了他一眼:“无碍,她逃不了,她总不可能带着燕王的尸身远走。” 只要凤明煌的尸身在他手里,他就不怕秦如歌逃。 然而慕容汾仍不知道玉棺里的变故。 秦如歌单手扶着棺顶,昂然沿着棺身走动,便又听得慕容汾道:“朕笃定你会来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无需在各地布置兵马,只需在长安城守株待兔即可。你果然来了,一方面,朕很高兴,因为你来了,另一方面,朕又很失望,明知进入长安,你只有一个下场,如歌,你真的对他这么舍不得吗?朕以为,你和其他人会不一样的。” 她曾经让他那么惊艳,她曾经那么潇洒,视条条框框的枷锁如无物,敢于反抗所有人,包括父皇和凤明煌。 可是现在,她原来也不过俗人一个,被凤明煌的姿色所迷惑,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你不必惺惺作态,我问你,昭华到底是谁。” “昭华的身份牵涉甚广,这里不是交涉此事的好场合。不如你我换个地方,再议?” “我自知势单力弱,就算兄长调了一支兵前来相助,也难以全身而退,我更不愿为了顾我一己安危,而葬送所有人的性命。慕容汾,我既然来了,便早已打定主意随你入宫,有了我当人质,希望你不要为难其他人。” 他以为他看懂了她,知道她会为凤明煌而来。 他又懂得不够透彻,不知道她的心肠竟如此慈悲,她想周全所有人,不惜牺牲自己,从容就义。 他想说她虚伪,可是会有人虚伪到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吗? 原来,他一直看不懂这个女人。 “你在玩什么花样?”不仅慕容汾百思不得其解,就连辞初也蒙在鼓里。 孟家虽然此刻也深处苗疆,然而恐怕明渊的来使到达长安,孟家传消息的人也未必未来得及通风报信。 “两军交战,受苦的是百姓,我不过是借此机会,给大家一个和谈的契机。”秦如歌目光淡然,落在辞初精算的脸上,浅笑道:“以辞初公子之睿智,应该不会选择以阶下囚的方式接待我,而是以待客之道款待的客卿视之。” 辞初嗤之以鼻:“客卿?怎么,如歌小姐还打算在我朝谋求一官半职吗?” 慕容汾和辞初交换了一个眼神,慕容汾便一声令下:“拿下逆贼秦如歌及一干人等。” 由于秦如歌等人束手就擒,押解他们的人手不用动武便控制了所有人。 由于秦如歌手上有一半信符,众将又不得不听她的命令。 大多数人都不懂秦如歌葫芦里卖什么药,倒是黎阎夜有所猜测。 硬抗,只会造成无谓伤亡。 她态度这么软,慕容汾也不好当众大开杀戒,否则暴君之名,恐怕会马上被扣到他头上。 就算他想斩草除根,也只会在日后选择恰当时机,找别的理由将他们灭杀。 而且,她似乎并不想离开长安。 来见凤明煌最后一面,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适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如歌身上,现在回过神,不少人被面覆银面具的男人所惊到,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瞳色的人。 慕容汾目光微闪:“等等,把这个男人的面具掀下来。” 秦如歌却往黎阎夜身前一挡,慕容汾脸色微变,视线在二人间梭巡:“你们什么关系?” 辞初冷笑道:“没想到燕王尸骨未寒,燕王妃便另结新欢,只是此人衣着怪异浮夸,不如让在下替燕王妃验一验,万一是个立心不良的呢。” 手下有人递来剑,辞初拔剑刺向黎阎夜的面门,却听黎阎夜咋咋呼呼道:“别别别,我怕吓着大家。” 话声未落,银面具已然被剑尖挑开,链带瞬间断裂。 果真如黎阎夜所言。 其丑无比。 黎阎夜从地上捡回面具,重新绑带,嘀咕道:“我说了嘛,你们偏偏不信。” 黎阎夜朝秦如歌龇牙笑道:“我小时候历经火灾,大半张脸都毁了,没毁的,我也尽量让它们见人,就看袒露在外的那几块皮肤,应该可以想象出我若没有毁容时的绝代风华吧。” 这个人,真的是古怪,秦如歌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乐观。” 辞初将剑归鞘,挖苦道:“原来如歌小姐品味这么独特。” “金玉在里面呢,秦小姐可是注重内涵的人啊,哪像你们这么肤浅。”黎阎夜震开押解他和秦如歌的人,轻揽秦如歌的肩膀。 秦如歌以手肘撞开他,退走一步。 慕容汾这才松口气,看来他们两人并不相熟,而且这个男人太可疑了,是容靳新收编的人吗。 不管如何,先押回去再说。 秦如歌没想到,竟再回故地。 未央宫。 真是微妙。 殿内很冷,看来是久未有人居,温度欠缺也是正常。 慕容汾把凤明煌也带进宫了,因他知道拿什么来拿捏她最有效果。 “你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玉棺冰封了?” 宫女替慕容汾解下外袍,他内里锦衣玉带,橘色映衬其气色稍有改善,不至于太惨白。 炭火烧得通红,慕容汾近前取暖,顺便摒退左右,未央宫内只剩他和秦如歌单独相处。 “天气冷,过来暖暖手吧。”秦如歌不动声色靠近他,慕容汾还在念叨着,“暂时先这样暖一下身子吧,待晚些时候,炭口的火烧旺了,火墙热乎了,届时热力就可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大殿。这样晚上就寝时,也冷不到哪里去。” 他还朝她微微一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他们还是过去的样子那样。 “需要我提醒你吗,现在我只是阶下囚。” “不是你让朕以客卿之道待你吗?” “我可没想到新帝这么听话。” “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玉棺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冰封了。” “朕着人试图敲碎冰面,可是无论施加何等强重之力,竟丝毫无损。” 秦如歌避过他微热的视线,绕到稍远的地方伫立,背对慕容汾。 “昭华公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和夙夜和苗疆有关系,对不对?” “怎么?你难道还试图给燕王报仇吗?”秦如歌不回答,慕容汾便以为她默认了,“你这转身离去,离得不够干脆。” 慕容汾想靠近她,质问她,可是他有何立场? 双臂举举停停,终究垂放,拂袖离开。 秦如歌失笑摇头。 这便气急败坏跑了?正事还没开始呢。 果然,未几,慕容汾又折回来了。 “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只是不知道容靳会拿出什么诚意来和朕谈条件!” 秦如歌欠了欠身:“皇上慢走。” 他还没说要走呢,她这就赶人了? 怎么?搞得好像他很想窝在她这里一样! 这回,慕容汾还真是一去不回头了。 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就是这两天了吧 她该感激慕容汾的吧,毕竟他虽然把她关押在未央宫里,但是并没有让她带上手镣脚镣,在这四方天地间,她尚算活动自如。 果然如他所言,未央宫很快就暖起来了。 秦如歌脱下宽大的外袍,在内室活动筋骨,窗外的天空繁星点点。 不速之客又来了。 怎么又是他,一日来三回,也不嫌累得慌。 慕容汾着人安置了坐具和酒具,便请秦如歌入座。 “怎么?怕朕毒害你吗?” “这倒不至于,毕竟这是我的本行,你不会这么傻吧。” 慕容汾露出像是噎着的表情。 “这行宫里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朕说话的。”竟然公然说他傻。 秦如歌耸肩,她不是第一人,只不过是慕容汾登基以后,敢这么说话的都收敛了,夹紧尾巴做人呢。 “不过因为是你,朕不介意。” 秦如歌斜了他一眼,脸色不算和善:“不要学他。” 慕容汾脸色微变,双拳微微攥紧:“学谁?” 秦如歌不语,慕容汾脸色更难看了。 “从朕今天看见你的第一面开始,你便三句不离他。”他徐徐起身,周身泛冷,竟向秦如歌闪电而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秦如歌蹙眉斥道:“干什么?放手!” 慕容汾连拖带拽把她带离未央宫,竟向着先帝寝宫而去,慕容汾把她推了进去,秦如歌便听到门扉合动的声音响起。 回眸一看,果然锁上了。 再往内室看去,隐约有什么东西冒着寒气,隐隐生光。 原来慕容汾把玉棺放到了这里! 而且还是先帝驾崩之时摆的那位置。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他已经死了。” 秦如歌眼皮跳了跳,直起身盯着他,仍是一言不。 她虽然看着他,但是他知道,她眼里根本没有他,心里更加没有! 慕容汾突然觉得生气,但是不知道打哪里来的。 他上前掐着她的双肩,直直迎入她眼底。 “你不是想知道昭华公主是什么人吗?你陪朕喝一宿酒,朕便告诉你。” 喝一宿? 秦如歌蹙眉,心想这丫莫不是想把她灌死吧。 “皇上,我酒量浅。” “无妨,朕准备的酒度数不高,耐喝。”似乎看出她的不情愿,慕容汾哂笑:“如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如歌震开他的双臂:“可是,我不方便。” 慕容汾愕然道:“什么不方便?” 秦如歌垂眸深思,如果她怀有身孕的事情被慕容汾知道,为了绝凤明煌子嗣后患,他一定会千方百计要把孩子打掉。 她定神道:“来葵水了。” 这个理由很恰当,可是没人会在男人面前直接这样说出来,而且这个男人跟她还不是很熟。 慕容汾显然被这个答案惊呆了,一时失去反应。 “来人,找几个嫲嫲给秦大小姐检查一下,是否真是来潮。” 这家伙!竟然玩这么狠! 秦如歌气了,自然是阻挡围拢上来的人手了。 “喝就喝,还不走!?” 慕容汾轻勾唇角,尾随秦如歌而去。 趁慕容汾不注意的时候,秦如歌事先吞服解酒丸,这样酒精下肚也会被分解,不会对胎儿造成不良影响。 酒过三巡之后,如果是往日的她,早就醉了,可是今天有打底,她不怕,倒也精神奕奕得很,慕容汾没想到她这么耐喝,连他都有几分微醺的感觉了。 为了制造慕容汾吐实的契机,秦如歌又暗暗使了小计,让自己双颊红粉,看起来倒有几分醉意,她佯装慵懒散漫的样子,单手支着脑袋,意兴阑珊。 “酒也喝了,皇上,是不是该兑换诺言了?” 慕容汾浅笑,敲了敲杯沿:“你给朕添一杯酒,朕便说。” 秦如歌撇撇嘴,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烦人。 听着水灌注的声音,慕容汾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秦如歌将满满的酒杯放置在慕容汾眼前,然而杯底刚敲在桌上,素手还来不及撤退,便被慕容汾温暖的指尖轻轻覆住,说是轻,实则暗施巧劲,秦如歌想摆脱还摆脱不了了。 他抵着她的手,将清酒送至唇边抿饮喝干,却仍是不松手。 “皇上——” 慕容汾索性将她整只手包裹,将其身扯向前来,秦如歌始料未及,小腹差点撞上桌案,还好她反应够快,空余的另一手及时撑住桌边。 “灭掉你们容侯府,是朕的第一首选,可是容侯府忠于我朝多年,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和仁义在的,父皇在生时,时常惦念容都统和你,想来朕也不该做得这么绝。这样吧,朕给你们容侯府第二条路走。” “如歌,做朕的妃子,这样,容侯府就有存在的理由了。” 秦如歌频频摇首,狠戾一甩才甩开慕容汾。 “你敢犯禁忌?你敢挑战你们慕容氏的权威?” 慕容汾不以为然:“之所以禁止我们两族通婚,不就是因为害怕依存关系一旦打破,南越千年基业将会毁于一旦?男女情爱一旦掺杂于大业中,必然有所影响,动摇根基。可是压抑,便会消弭吗?” “当年你娘和父皇明明是有情人,却不能厮守,难道私下里就没有点什么吗?” 秦如歌怒气喷薄,举起酒杯泼向慕容汾,水珠从眉心晕开,倒是浇了他满脸。 “嘴巴放干净点,我娘和先帝干干净净。不然你这话什么意思?暗示我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慕容汾虽然也有点生气她如此放肆,可是并没有出言责怪秦如歌,却是拿出巾帕拭脸。 “朕当然知道你不是,否则当初父皇也不会赐婚予你和二皇兄。” 想到这里,慕容汾有些闷闷不乐,嘀咕道:“明明是我的荣耀,却被二皇兄沾了光。” 秦如歌听清了他这话,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就算你和容靳是秦太傅的儿女又如何,她是为了那个男人、朕的父皇赴死的,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是朕的父皇,我们两族之间的禁忌,根本就不该存在,便由朕来打破这个荒谬的规条又如何?” “娘亲才不是为了先帝赴死!” 慕容汾不以为然笑,笑她不肯面对现实:“不是为了他,还会是为了谁,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替她说话,可是朕可是什么都记得的呀。” 包括当时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控制住容蘅以后,和容蘅说,为了父皇身后的江山,她不能不死,而容蘅便慷慨就戮的时候,他也在场。 “秦如歌,你可能不知道吧,你遗忘的记忆,却是由朕来记住了,这便是,我们的缘起。” 秦如歌却是冷下脸来,慎重道:“你错了,当然不是为了先帝,而是为了我,为了我哥。你当时的视线被我所挡,而且你那时还小,害怕之余,所听所感有限,你蒙蔽了自己,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太后拿我哥的性命来要挟娘亲,她才不得不就范,这一切,只刻在了我的眼底,而你,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 “你和她生活过吗?知道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忠于职责,便是爱吗?那你肯定没有见过我爹笨手笨脚把小事搞砸的时候,娘亲一边调侃他,一边给他收拾残局时满脸纵容的样子。你见过幸福的模样吗?你知道一个女人自内心地疼惜她和他的孩子,天天和她的孩子细数丈夫的优点和缺点时眉飞色舞的模样吗?”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秦如歌可以给他描述一百种娘亲和他们一家四口的日常。 如果娘亲心里有别人的话,当年爹迎了姨娘进门,娘亲也不会反应那么剧烈。 只是慕容均当年没有想到,就是从他使计硬生生插了李姮娘进太傅府那时起,娘亲和慕容均之间便开始嫌隙渐生。 记忆的枷锁解除之后,她豁然开朗了很多,包括容蘅慕容均凤今曜明阳之间的明线暗线都有端倪可寻。 她记得娘亲曾提起过,在她年少之时,有随慕容均凤今曜到过西凉,那时她是想着尽快摆脱纳兰世家的指腹为婚,指不定能在异国来一段情缘呢。 结果最终抱持希望去的她,什么都空空地回来了,倒是那两位,一个个都像情的公鸡一样,sao得不行。 好吧,娘亲的确是夸张了,她小时候有见过凤今曜的庐山真面目,那就是一座移动冰山,很难想象他和慕容均情的sao模样。 秦如歌有理由怀疑娘亲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现在想来,能令那两位有可能sao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明阳。 这也就能说通凤明煌和慕容汾的兄弟关系起源来历了。 慕容汾被她问得口哑哑,薄唇张张合合。 慕容汾忽然记起什么,惊讶道:“你,你记起来了?” 慕容汾大惊之后便是莫名的喜悦,他扑抓秦如歌双手:“那你一定记得,当时是朕,不是二皇兄了,是不是?” 秦如歌用力挣脱慕容汾之后,两边手腕刮出各一道指甲红痕,他至于这么用力么。 不过现在想来,幸好那时有慕容汾的存在,和他的陪同,否则当时她才那么六七岁,一个人面对那些事情太残忍了。 也多亏了慕容汾,捂住她的嘴,制止她出不适宜的声音,以免被现灭口。 秦如歌点头:“我知道是你,慕容琰只是后来玩儿捉迷藏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 阴差阳错,因为慕容琰打开柜子门的一刹那,她重见光明,仿佛到地狱游走一圈之后,终于又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而慕容琰就好像那一缕曙光,她下意识便一直追逐着他。 后来灵魂被一撕为二,这个时空只剩下七情六欲,失去思考判断能力的她,世界里便只看到一个慕容琰,便浑然记不得身后扶持她度过艰难黑夜的慕容汾。 “既然你知道,那,那你可愿意为妃?” “慕容汾,你疯了?” 秦如歌的神态,似乎并不相信他。 “朕知道,让你现在就相信朕的真心,很困难,朕会证明给你看的!” 秦如歌继续毒舌吐槽:“你不是吧你,后宫里头,按理说女人也不算太少,你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说到这个,慕容汾有所猜测,便沉吟道:“是不是因为霍箐,所以你不相信朕?” 他知道外面传成怎么样,而且他这段时日也是刻意宠幸她,有那些流言蜚语也是正常的。 这一招,他还是跟父皇学来的,先替他要想保护周全的女人竖一个牌子,有什么暗涌都向这个牌子袭来。 可是秦如歌并不知道这一点,霍箐又是跟过凤明煌的,秦如歌又以霸道彪悍著称,容不下霍箐也是正常的。 “如歌,给朕一些时间,假以时日,朕一定把她——” “皇上!”辞初适时打断慕容汾未尽的话语,“西凉来客。” 校园港 恋耽美 249 249.两情相悦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西凉来客?” 慕容汾见辞初颔首,便施然起身,脚步虚浮向他走去。 交头接耳片刻,慕容汾脸色微变:“你先去安排,朕很快动身前去接见。” “既然皇上有贵客到访,那便恭送皇上。” 慕容汾沉吟道:“三更半夜到访,你不好奇是什么样的客人么?偿” “我倒是更加好奇,对方在这个时间点求见皇上,到底有什么要事要禀报。” 他和明渊联系上的时间不长,而且西凉局势未稳,明渊不该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和他谈讨撄。 慕容汾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慕容汾端详了她一会儿,便有离意。 “皇上还没有告诉我,昭华公主的身份呢。我这一宿的酒,不能白喝吧。” 慕容汾身形微顿。 他微微偏侧头颅,只用余光看她。 “天色尚暗,离黎明还有很大一截距离。半宿都算不上,怎么能说是一宿呢,先欠着吧。” 慕容汾走后,秦如歌才动怒踢了桌脚,叉腰站到一边去。 “该死的,竟然耍我。”烛影微晃,秦如歌眉目凝沉,“什么人,出来!” 见周遭没有声息,秦如歌甩出飞针,一人堪堪避过钉成一字的针,翩翩落地。 秦如歌眯眸道:“霍箐?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王妃既然选择回来,那么肯定是知道了王爷的苦心。” “别叫我王妃,我只是秦如歌,不是燕王妃。” 霍箐没有想到秦如歌竟还未消气,她既然愿意为王爷孤身犯险,不是应该原谅王爷了吗。 “王妃,还在怪罪王爷吗?” “人都死了,说这个没有意义。” 霍箐气息骤然停顿。 慕容汾携她去吊唁过王爷的尸身,冷冰冰没有温度,至今犹存于指尖。 霍箐脸色苍白,秦如歌见状,心知她心里一定还有凤明煌的,便猜测她想的没错,霍箐是凤明煌放到慕容汾身边的棋子。 如果霍箐不是敌人的话,也许可以问问看。 而且一路上,她好像没听说过关于孟玄色的声息,这很诡异。 “孟玄色呢?” 霍箐理了理神色。 “王爷身死后,他被孟家召回了,我们和王爷都没有想到,孟家竟然还和苗疆有牵连,甚至搭上了西凉废帝明渊。千算万算算不到,王爷这次中计竟和孟家有一定关系,不知道孟家是什么时候起异心的,竟伙同苗疆那些人坑害王爷。” “王妃,你可知道那个昭华公主是什么人?” 秦如歌摇摇头。 “她是苗疆的秘密武器,自小被当成蛊胎母体,虽不能武,但是毒术蛊术奇高,恐怕不在王妃之下,而且体质关系,她天生不惧蛊毒,王妃的毒术恐怕对她无效。” 秦如歌目光微闪:“她是” “苗疆少主的胞妹,夙夕。” 卧槽,竟然是当初她假扮冒充的苗疆少女夙夕! “夙夜和明渊为了除去凤明煌,可真舍得下本钱呀。” 夙夕是被苗疆人列为重点保护对象的,一旦她有所闪失,苗疆将损失惨重。 秦如歌点点头,知道了是夙夕,那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约可以猜个大致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凤明煌就算被烛九阴告知,蚀的弱点在心脏,他有千万种方法来实现,为何偏偏选择让夙夕如愿以偿的方式,把明渊推上去呢? 戚颜比明渊更好对付,不是吗? 秦如歌淡然扫了霍箐两眼,请她坐下。 “薄酒驱寒,喝两杯吧。”秦如歌给她倒酒,“霍箐,你还好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想办法将你送出宫去。” 霍箐意外的看向秦如歌:“王妃不,宫外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唯有在这里,我才能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 霍箐迟疑再三,终于决定把心底话也说出来:“王妃,不知道你看没看出来,慕容汾他喜欢你,万一他想强迫王妃,霍箐起码还能拉一把王妃,恐怕这大越宫,王妃是暂时离不得的了,如此一来,霍箐在这里帮衬着王妃也好。” “不,大越宫,我久留不了的。适才喊走慕容汾的,是明渊遣来的使者。霍箐,我会跟他们走,你相不相信?” “这不可能吧,就算对方真的是来讨人的,他也不一定就交人啊。” 秦如歌莞尔一笑:“如果他想安安稳稳地当他的新帝,只能答应。” 霍箐轻摇首。 “王妃,你并不了解慕容汾。” “你是想说他只要挟持了我在手,就不怕容侯府反,而明渊也奈何他不得?” 霍箐惊愕,既然王妃心清目明,为何还这么自信笃定。 难道,她有必胜的把握吗? 秦如歌从包袱里翻开所有衣服,抖落一柄匕首,她拔出匕刃,寒光倒映在她脸上。 她左右比划着匕首,而霍箐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王妃,你这是要走钢索冒险呀!” “按慕容汾所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如歌把匕首归鞘,放回原处之后,才正色道:“冒昧问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让我把个脉?” 霍箐两颊嫣醺,目波迷离性感,秦如歌作为一个女人,看着霍箐都感觉浑身酥软,可是霍箐的倦态,似乎有些反常。 霍箐虽然不解,仍是伸出藕臂来。 秦如歌白玉般的指放在其腕脉上,仔细听着。 秦如歌秀致的眉心缓缓蹙起,这脉搏听的时间有些长久了。 “怎么了?”霍箐不解地问。 她一问完,秦如歌就撤了手。 叹道:“你没有很好的避孕吗?虽然不是很精准,不能百分百确定的说,不过,你有很大的机会怀了身孕。” “这,这不可能,每回完事之后,我都有服用避子汤。” 秦如歌看她神色震惊,便知道她没有说假话。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了,避子汤也不能完全保证避子,只能说你这孩子很霸道强悍,这也生存下来了。还有另一种可能,相信,你也能想得到” 霍箐愣了愣,才道:“他换了我的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留我一个孩子?” 秦如歌推开霍箐面前的酒,既然她有可能有身孕,酒是不能多喝的。 “你喜欢他吗?” 霍箐想都没想,摇头,可是秦如歌没有忽略她脸上浮现的羞耻感。 “可是你现在却很依恋他。” 霍箐白了脸,声线稍尖道:“我,我没有!我绝不可能背叛王爷!” “你应该不知道,其实你中毒了,这也是为什么你越来越离不开慕容汾的原因。” “他,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霍箐快速回想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好像从秦如歌离开长安的那一天开始,一切开始不对劲的,也是那一天,她和慕容汾 “你明天来找我吧,我会把解药给你。你自己选择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过我私自认为,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他太卑鄙,我怕你们母子会死无葬身之地。” 霍箐失态地站了起来,似乎仍然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怪不得这段时日她身不由己,原来,都是因为毒的原因,并不是她水性杨花,并不是她心里藏着一个,身体却向着另一个。 指尖攒得白,她咬咬牙,狠下心道:“不知明日王妃能否一并把打胎药开给我。” 秦如歌惊讶地半张唇:“你你确定吗?” 孩子何其无辜。 “既然是个错误,那便不该存在。反正王妃也说并不确定我真怀了身孕,只是有这个可能。打胎药一喝,便当他从来不曾存在过。看来以后,我还要备些私货,以免今日的事情重蹈覆辙。” “你还不算离开皇宫!?”霍箐果决摇头,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那个人的一份信任罢了。秦如歌见状,怨念凤明煌更深,他就是这样,从来没变过,所有人他都可以舍弃,可以利用,而残局则永远由她来收拾,“虽然你身上的这种毒可以解,但是曾经的眷恋,恐怕已经刻入骨髓,那种感觉,历经过,还能忘记吗,霍箐?” 霍箐娇躯一震,坚决道:“我只知道,玄色说王爷一定还会回来的,本来我也是半信半疑,但是看到王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王爷的身子冰封保存,我便知道他肯定没死,王妃妙手回春,一定能再次将他拉回阳间。” “霍箐出身贫寒,难得曜叔收养,不管最终结局如何,能替燕王府略尽绵薄之力,霍箐于愿足矣,王妃无需劝我了。” 秦如歌神色微深,点点头,低叹起身:“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慕容汾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你要是想在这边待着,便待着吧,我去去就回。” ———— 慕容汾万没想到,明渊的使臣深夜来访,竟然是向他讨要秦如歌。 请求赐婚? 简直混账! “燕王新丧,你们怎么敢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使臣不卑不亢道:“皇上不必装作和燕王君臣情深的假样,燕王是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再说秦如歌早已休夫,她现在只是容侯府的孙辈,和燕王何干?” “明渊少帝说了,他不畏战,哪怕玉石俱焚,也要夺回秦如歌。” 慕容汾阴阳怪气笑着,尖声道:“朕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秦如歌用情这么深来着,竟为了她不惜与我南越玉石俱焚,哼,他这是在要挟我了?” “不敢,少帝说了,他是怀着十二分诚恳,请求皇上赐婚的。” “晚了,回去告诉明渊,秦如歌已经是朕的人了。” “这”使臣将信将疑,不过明渊早有先见之明,似乎知道慕容汾会这么说,他便按照明渊交代的说法来说,“我们少帝也说了,就算秦如歌伺候过再多男人,他也不介意。” 慕容汾听罢,气极,深吸一口气屏住,半响才喷尽,哈哈大笑:“世上竟有这种男人,不畏惧顶上冒绿光?明渊到底是大度如斯,抑或带走秦如歌以后,谋求在她身上得到别的东西!?” “少帝也说了,皇上觉得他还能在秦姑娘身上得到什么呢?” “朕问你呢,你倒反问朕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少帝是这么说的。” “左一句少帝这么说,右一句少帝那么说,明渊是不是把朕当成软柿子了,他说什么朕就要照办?荒谬!” “话,朕放在这里了,秦如歌是朕的人,在朕没有腻之前,谁也别想从朕身边讨走她!” 秦如歌已经在外边听了有一会儿了,听到这里便现于背幕为夜空的大门前。 “皇上,我和明渊少帝两情相悦,还往皇上成全。” 秦如歌的出现,对慕容汾而言,是意外中的意外。 慕容汾听她这么说,感觉被人兜头兜脸泼了一桶冷水。 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公然在使臣面前这样扇他的脸。 校园港 恋耽美 250.250.去他喵的两情相悦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如歌,你回去!朕可没有宣诏你!” 现在这情况,秦如歌搅局,只会更加坚定对方的决心,必须弄走她。 “南阳郡主如此识大体,皇上何不成其美意?毕竟美人可再找,邦交维系不是简单的功夫。” 要想撕碎那层薄膜,只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即可。 可是慕容汾终究是帝王,怎能容忍一个外邦之臣如此咄咄逼他。 “这么说来,明渊想逼朕服软了?现今西凉国师虽已败走,狼狈而逃,可是你们西凉局势尚未稳定,此时兴动干戈,无疑是自取灭亡,使臣,你不该不清楚其中的利益关系吧。你们不必在此虚张声势,朕不会上当的。偿” “和亲的人选,朕可以给明渊少帝,朕底下倒还有几位妹妹,当然,我南越人杰地灵,王亲贵族家的千金也是个个知书达理,贤惠有加,明渊少帝可在其中择选一二,相信大家都乐见其成。” “可是,少帝指定要南阳郡主,非她不可,臣只是传话者,其他的做不了主。” 慕容汾见他软硬不吃,很是气愤,冷哼拂袖道:“你们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秦如歌还杵在外边,不肯走,慕容汾眼火更甚。 “谁私自把秦如歌放出来的?不是让你们把人看好了吗,来人,把秦如歌押回未央宫!”这一声,是喊给秦如歌听的,也是喊给西凉使臣听的,“秦如歌是阶下之囚,乃我南越密谋造反的贼子之妹,你说这人朕能放走吗?” “容侯和皇上只是因误会生了一点嫌隙罢了,误会解清了就好。” “是误会还是造反,你们西凉人难道比朕更清楚?” “皇上如果不答应,那就别怪我等先礼后兵了。” “你什么意思!” “燕王之死,如果我等将真相公诸于世,以燕王的名望,还有在南越百姓心中的地位,那些孺慕他的隐士、名将、高手,万一群起而攻之,恐怕皇上难以招架。” 明渊派来的说客,果然有一张厉害的嘴。 先别说其他,单就烈焰军而言,足以对他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明渊轻轻这么一掐,就掐住了他的死穴,可恶。 “皇上且放心,既然少帝与皇上结盟,即是朋友了,只要皇上把南阳郡主送予少帝,容侯那边,少帝自然也会周璇。成就一桩良缘,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岂不是完美?” 那些前来押解秦如歌的人,全数伏倒,声响惊动了殿内的人,慕容汾愕然看去,他怎么忘记了秦如歌是个用毒高手呢,连辞初都曾栽在她手上。 秦如歌负于身后的手,缓缓移至身前。 精致的匕首,开鞘出刃,慕容汾眼皮跳动,心生不安。 “皇上且放心,以我的能耐也近不了你的身。”她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这一刀子下去,皇上能承受容侯府的怒火吗?” “你敢!?” “若不能嫁如意郎君,却委身于此,我宁愿死。” “如意郎君,”慕容汾嗤之以鼻,秦如歌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明渊再次勾搭上的,他们之间一定秘密商榷了什么,才会一前一后来长安城找他麻烦,他们算计好了一切,逼得他不能不跳坑。他不惧秦如歌有利器在手,缓步靠近她,更以万金之躯去执拿匕首,推离秦如歌颈间,力度颇大,指肉渗血,他埋首低声道:“那他呢?他算什么?” 他又不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 “皇上,就算你我立场不同,可终究同是南越人,西凉是外族,我们合该共同抵御外敌。你把我放到明渊身边去,而你手中又有拿捏着我的软肋,只要他的尸身一日在你手中,你还怕我飞太远吗?” 慕容汾恍然大悟,惊讶道:“你自荐给朕当细作,潜伏到西凉去?” “皇上不是很久以前就有意思把我培养成这样的人吗?” 他尚是皇子之时,的确有这么想过,那时他惊讶于她的过目不忘,想将她收为己用。 没想到,这竟然还有实现愿望的一天,可他为什么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秦如歌心思太深了,他已经看不透这个女人,只知道就算她真的有效劳于他的意思,必然还另有所图。 可是她抛出来的饵太诱人,他现在虽然是南越的新帝,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他是被钳制的。 长安城里,潜伏了多少孟家夙家的人,他没有具体数字,却也知道一定不少。 就连辞初,也是西凉来客。 他如果不能另外培植自己的亲信——把辞初等人隔离在外的亲信,恐怕他日也会踏入被控制的境地,届时南越便是西凉的囊中物、附属国。 秦如歌貌似是最好的突破口,她的身份太特殊,替他办事,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慕容汾目光迂回诡谲,终于从她身前退离,并带走她的匕首,扔在大殿的地上。 “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他神态疲软垂肩,捏着晴明穴,朝西凉使臣摆手:“你先回驿馆吧,这件事情,朕会看着办,容朕思虑两日再说。” 那人告退以后,大殿里便只剩下秦如歌和慕容汾。 她刚刚就觉得奇怪,明明是辞初过来通知慕容汾西凉使臣来访,为什么辞初现在却不在呢? 他到哪里去了? 慕容汾将受伤的手捧到眼前,眉眼低垂:“替朕包扎伤口吧。” “来人,传御医!” 慕容汾脸色转阴:“这伤是因你而起,你该假手于人吗?朕应你所求,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应该端正一下态度呢?” 侍女从太医院拿来包扎刀伤用药及纱布,放下后便退走出去。 秦如歌便倾倒了些许金创药,便绕着他的手心手背缠绕纱布。 慕容汾凝着她微微俯下的面貌,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和明渊,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如歌指间动作停顿。 “他竟然为了你,不惜放下重言警告朕,不要和朕说,你们交情不深。” ———— 大殿四壁的其中一堵外墙旁,檐下悬红灯,照亮了一道颀长身影,他的眸底很是黯淡。 黎阎夜耳动,感觉到附近有诡谲气息,便跃上檐顶隐匿,攀附匍匐,冷然盯着下方。 来着双臂在胸前交叉,施然而来,立于他方才驻足的位置。 黎阎夜蹙眉,心想刚刚他难道一直在孟辞色的监察之下? “从秦如歌说她和明渊少帝两情相悦那时,有人便泄露了自己的气息,容侯请来的若是这种层次的浪人刺客,看来他手中的牌还真是烂得可以。” 黎阎夜咻地一声,落地,正身站在辞初眼前。 银面具下的黑瞳,夹杂了一点丹朱的红,是灯影倒影。 此处摆摆手,竟有黑衣人向黎阎夜攻来。 便是当初那些个会隐身龟息的苗疆高手。 黎阎夜并不恋战,注重防守之于,更伺机点穴,黑衣人瞬间如石雕般动弹不得。 辞初轻轻鼓掌,并不为这压倒性的一幕感到愤怒纠结,脸色还有笑容呢。 “是在下看岔眼了,阁下深藏不露。” 短短几招,他依然看不出黎阎夜水有多深,可是黎阎夜游刃有余的姿态,也许能说明什么。 他能从天牢神不知鬼不觉逃出,潜伏在这里偷窥慕容汾和秦如歌,却没有惊动任何人,绝顶高手也未必做得到。 要不是守地牢的狱卒前来通风报信,说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一个人,他甚至还没能守在这里等他出现。 这个人,和他的装束一样,邪门。 黎阎夜眼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禁军围上来,便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凉薄道:“不就是回去坐天牢吗,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话声刚落,黎阎夜已经跃上檐顶,飘飞而去,辞初目光顿沉:“快追!” 辞初盯着那抹在夜色里快速飘飞的身影,淡漠自语:“黎阎夜黎明前的黑暗么。” 然而追逐的结果是——回到了天牢,黎阎夜果然自己跑回天牢了。 ———— 另一边。 秦如歌寻思好了措辞,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和我一样,我们身上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秦如歌推开他受伤的手,便把染有血污的指伸入水盆里洗净擦干。 “伤口结痂之前,最好不要碰水。” 她施然走到伏地之人附近,衣袂一扬,粉末洒下。 没过过久,那些人便悠悠转醒。 秦如歌冷然睨着缓缓爬起的他们:“押我回未央宫是吧,还不走?” 慕容汾看着她率先走远的身影,心想他猜测的果然没错,明渊对她是另有所图。 辞初在秦如歌走后才进来。 “先生,你说朕到底该不该把如歌送给明渊?” “皇上,其实我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慕容汾眸光凌厉盯向他。 辞初镇定自若:“秦如歌水性杨花,这样的女人,并不值得皇上开罪西凉少帝。” “她没有水性杨花。”眸光染了一丝不悦,他不高兴别人这么说她。 “没有吗,先是慕容琰,再是李纯仁、贺兰兢,再到凤明煌、明渊,甚至连皇上你也有些不能自已,罔顾大局,还有领着她一路突破我们的防守圈,抵达燕王棺前的那个男人,黎阎夜,她身边就少不了男人。” “黎阎夜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打手,而且现在已经被困天牢,你拉这个男人出来说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吗?适才在下借故遁走,就是因为接到消息说他从天牢脱逃,在下寻思着他逃走应是为了秦如歌,便在此等他自主送上门来,皇上可知在下看见了什么?” 慕容汾狐疑摇首,废话,他又没有亲眼目睹,当然不知道。 “他在听到燕王妃和明渊两情相悦之时,生生在漆柱上掐出半指节深的小圆洞来,这是一个护卫该有的反应吗。” 辞初索性将他引到那地方,让他亲眼看看那小圆洞,果真有!而且还有五个!五根指头都用上了! “漆柱虽然是木质,但是瞬间掐得这么深入,也是相当考究功夫的,这个人并不简单。” 此时,前去追击黎阎夜的人,回来了一人。 “禀皇上,禀右相,乱贼逃回天牢了。” 慕容汾意外道:“他傻了么?” 辞初也是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人明明有逃之夭夭的本事,却选择自陷囹圄。 黎阎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了秦如歌”慕容汾似有所思,“先生,白天的时候,贺兰兢不是和朕说,他差点抓住秦如歌的时候,容靳的人马才风尘仆仆赶至,也就是说今天以前,她和那个男人是孤男寡女上路的吗?” 会不会是一路上共历患难,日久生情了? 抑或,秦如歌已经变得这么卑鄙了,选择了利用那个男人,而虚与委蛇。 慕容汾目光一阴:“先生,依你看,严刑拷问黎阎夜,妥不妥当?” 辞初也正有此意,便颔首同意。 “不仅是这个男人,还有天牢里的其他人等,也不能遗漏。只要将他们的口供一一对照,结果便一目了然。” 慕容汾吩咐下去,让刑部的人去安排此事。 刑部是父皇留给他的另一份礼物,基本经他们拷问的人等,所有底细都会吐出来,什么都藏不住的。 秦如歌返身回到未央宫,霍箐已经不在了,矮几上依然残放着狼藉的杯壶。 她也不让人来把东西收拾了,脱下外袍以后,便钻进被窝。 身怀六甲喝酒已是大忌,熬夜伤神更不好,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半宿的酒宴,两个人的酒宴。 嗤,慕容汾还想讨要另外半宿,恐怕要遥遥无期了。 自从有了肚子里这家伙,她好像越来越贪睡了,明明已经睡了五六个时辰了,还是哈欠连连。 给霍箐做的药,刚刚弄好。 这样一来,霍箐便可避免慕容汾操纵。 可是,解了毒之后,才是最考究霍箐演技的时刻。 霍箐既然身处慕容汾的后宫,承受恩泽是必然的,她得演得像是没解毒的时候一样,情不自禁。 希望她不会戏假成真吧。 秦如歌拍打着火墙,越是靠近火墙,温度越高。 可是即便周身温暖,秦如歌依然觉得这大越宫,这未央宫冷极,大抵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人情味吧,只有永远断不了的阴谋。 慕容汾指派了一些宫人来伺候秦如歌。 吃穿用度,都是很好的,一点都不像阶下之囚。 秦如歌素手拂过刺绣精美的帕子,这是司衣局的手艺。 “你们司衣局现在可有空闲的人手、绣娘什么的?” 秦如歌竟然跟她们要绣娘,这个时分,并非大时节令,司衣局不算太忙,的确有空闲的绣娘,但是这事她们做不了主,问过了慕容汾之后,得其首肯,才从司衣局领了一位绣娘出来。 “不知燕王妃有何吩咐?”绣娘欠身行礼,恭谨道。 “我知道你们司衣局的绣娘个个精通裁剪绣制,能教我做些衣物吗?” “这这种事情,何须燕王妃亲自动手,自有小的们代劳。”虽然燕王妃名义上是被当成阶下之囚,可是慕容汾早有前言,不许宫人亏待燕王妃,宫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地位不一般,也知道她和新帝的关系很微妙。 “西凉毕竟是外邦,那边的服饰和南越大有不同,如果我亲自做些小物件送给对方,当做人情小礼物,倒也新鲜,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西,西凉?”绣娘一头雾水,燕王妃为什么要给西凉做绣件呢。 不过,新帝既然指派了她过来为燕王妃效劳,绣娘只能顺从她的意思,决定教她。 “不知道燕王妃是想先尝试刺绣,还是其他别的?” 秦如歌甜笑耀眼夺目。 “先来虎头帽好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51 251.雾水情缘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西凉少帝不是刚刚当爹了嘛,我就想着做些小孩子的玩意送过去。” 燕王妃怎么会想到要给西凉的小皇子送衣物呢?他们很熟吗? 绣娘虽然满肚子疑窦,但还是乖乖教秦如歌做虎头帽,初步的形出来了以后,秦如歌又放下了小帽,改而学做虎头鞋、虎围嘴、虎面肚兜等等,分明是一套的儿童系列。 把绣娘折腾了好久,绣娘才能得脱身。 把明渊推出来当挡箭牌,这样慕容汾应该不会起疑。 秦如歌勾唇浅笑,重新拾起虎头帽,一针一线在布块上来回偿。 她真的没想到,石头竟然也能怀身孕,那家伙也是结界石,她也是结界石,那么他们孕育出来的孩子,也是石头一块吗? —— “她这么说?” 绣娘应是。 慕容汾沉思良久,才挥退绣娘:“继续这样吧,她有什么要求,你满足她便是了。”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明渊的新生儿 没错,当日明渊避退苗疆后,西凉后宫的妃子怀了身孕,却被戚颜所挟持,戚颜正等着正统的明氏血脉诞下,挟持幼儿,名正言顺地把控朝政。 这次明渊反扑,幼儿安康回到他身边。 秦如歌到底是为了示好,才做小玩意送西凉皇子,还是于情 慕容汾甩了甩头。 不可能,秦如歌明明放不下凤明煌,一定是为了取信明渊罢了。 这件小事,慕容汾终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明渊那边,后妃虽不多,但是他听闻又有两名女子怀有身孕,其中一位还是无名无分的野花。 秦如歌连昭华公主都容不下,更何况是风流颇丰的明渊。 想到这里,慕容汾有些失色,风流 其实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女人,更多的时候是牵制朝局的一种手段,他也不能幸免深受其影响。 他和明渊都不可能为她做到凤明煌那种程度。 可是,他依然不想放她,他自私地想将她拴在身边,拴在裤腰带上,在他抬眸可见的地方。 此时,慕容汾听到脚步匆匆的声音靠近,抬眸一看,他想见的人没见着,来者是辞初。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辞初抿唇道:“皇上,黎阎夜把刑部的人都给废了,现在全抬到太医院了。不仅是试图拷问他的人,还是冲着容侯府的人去的人,统统无一幸免。” 慕容汾一脸震怒而起,快步下了阶梯,冲到辞初眼前。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既然他选择自入天牢,恐怕不把皇上还有南越放在眼里。” “先生对他的身份可有定论?” 辞初凝重摇首:“唯一确定的,他一定是流浪之人,而且没有户籍,是黑户,这样的人很难查。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他既然这么厉害,在市井江湖里,应该赫赫有名才对,可是那边也没有他的相关消息,这个男人很玄乎。” “刑部的人现在情况如何?” “御医说性命应该能保住,但是筋脉恐怕会废掉。刑部是皇上的臂膀,这批人,我们不能失。在下猜测,御医没有办法,可是有一个人,也许有办法。” 慕容汾知道他指的是谁。 “你是说如歌吗?” 辞初默然颔首:“秦如歌那边,就拜托皇上去当说客了,最好现在就能摆平。” 慕容汾没有迟疑,直接往秦如歌的未央宫而去。 秦如歌把药交给霍箐,并告知她用法,再三问清霍箐的意愿后,才在堕胎一事上作罢。 “有人来了,你快走!”来者人不少,秦如歌猜测能带动这番动静的只有慕容汾本人了。 霍箐从另一个出口溜走,未几,慕容汾便在“皇上驾到。”的声音中,踏入未央宫的土地。 慕容汾等人什么都没有现,秦如歌心底松一口气。 “参见皇上。” “免礼。” “皇上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了决定了?” 慕容汾心知她是指和亲之事,脸色微微铁青道:“朕是来摆脱你一件事的。” “哦?什么事情?请说。” 她至于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吗?她就这么想嫁给明渊? 慕容汾撇撇唇,才道:“你带过来的那个银面具男人,在天牢里闹事,把刑部的要人都给废了,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朕知道你青出于蓝,医术早在柯凡之上,所以才想让你过去看看,是否有救治的可能。” “刑部?”秦如歌一听就听出重点来,“为什么刑部的人会在天牢里,皇上请明示。” “燕王妃,救人要紧。”辞初提醒道,同时也是为了岔开话题。 “你们不把此事解释清楚,恐怕我也难有作为。” 秦如歌也是态度坚决,摆明了不给她一个说法,刑部的人爱废不废。 此事不宜拖延,慕容汾为大局着想,还是松口了。 “没错,是朕让刑部的人拷问黎阎夜。他们形迹可疑,朕不能审吗?” “恐怕皇上审问的,不止黎阎夜一人吧。” 慕容汾缄默,但看其神色,便知他是默认了。 秦如歌气极反笑,屁股往凳子上一坐:“既然皇上这么信不过我的诚意,我又何必枉做好人。慕容汾,我满足你便是了,人,我是不会救了。” “秦如歌——” 他晃动她的双肩,有些急躁了。 辞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开。 “燕王妃不如直说吧,要我们怎么做,你才愿意救人?” “很简单,孟辞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孟辞色三字,慕容汾和辞初均是为之一振。 慕容汾也是在登基之前,才知道辞初的双重身份。 辞初深知,慕容汾对他曾效力于凤明煌一事,有一根刺在心头。 就算现在孟家举家站在慕容汾身后,可多疑的新帝,早已对他做不到推心置腹。 秦如歌此时提醒新帝,关于孟辞色的身份,无疑是想将他们之间的嫌隙扩大。 辞初目光微紧,淡漠垂首,便在慕容汾耳边低语,慕容汾听后,虽然不甘心,仍是按着辞初的意思道:“好,朕答应你,今后不动天牢里的那些人,不过,不包括黎阎夜,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黎阎夜的确形迹可疑,不过慕容汾也不至于这么紧咬他不放吧。 秦如歌抬眸看向慕容汾,现他似乎在端详着她的表情。 怎么?他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难道他觉得她会为黎阎夜求情吗? 以那个神秘家伙的本事,既然能废了刑部那么多人,定能保全自身的吧,更何况她和黎阎夜只是萍水相逢,不熟,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 秦如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边施然起身。 “太医院什么都备齐全了,我就这样过去就可以了。” 慕容汾和辞初瞄到桌子上未完工的虎头帽,慕容汾倒是没上心,快步跟上秦如歌。 辞初蹙眉凝望着虎头帽,似有所思。 太医院里一片哀嚎。 “筋脉断裂,缝筋就是了,难度是有,但我能应付。” 得知有救之后,慕容汾辞初总算松口气。 “皇上,反正我们在这边也帮不上忙,不如” 慕容汾扫了辞初一眼,返身而去:“摆驾天牢。” 保险起见,慕容汾还带了三千精兵过去护身。 在天牢外间,他们已经听到哀嚎声。 内里一看,狱卒像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均是鼻青脸肿,相较于断筋断脉的刑部要人,他们只是被打了一顿,算是很好的了。 慕容汾抬眸便见一人在稍嫌阴暗的牢外,背靠墙而立,抱胸且双脚交叉,右手食指指根处挂着一串钥匙。 毫无疑问,这是开启牢门的钥匙。 辞初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昨夜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天牢跑掉,原来你早已摸到钥匙。” 黎阎夜啧啧摇首。 “没有钥匙,我就没法子了吗?你们也太小看人了吧。” 慕容汾对那人虎视眈眈。 “大胆贼子,你可知道残害我南越重臣,乃是砍头大罪?” “哦?这就说要开杀了?这理由还行,不算冠冕堂皇。” 这人,如斯淡定,是拿他的金口之言当做笑话么。 慕容汾薄怒道:“来人,拿下他!” 黎阎夜微愕,没想到慕容汾竟然真的动他。 “秦姑娘没给我求情吗?” 慕容汾冷笑道:“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要她给你求情?上!” 黎阎夜低叹感慨:“秦姑娘真是无情,原来一夜雾水情缘,竟如此不值一提。” 慕容汾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 黎阎夜踢起利剑,与扑面而来的禁军过招,他的剑气有一股看不见的霸道劲道,所过之处,宛若飓风过境,黎阎夜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不恋战,踩踏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脑袋飞跃而过,慕容汾目光一紧,这个方向——是太医院! 他去找秦如歌! “快追!不可让贼人劫持如歌!” 慕容汾也随即狼狈地追了过去。 辞初紧随其后:“在下早就说了,秦如歌水性杨花,奈何皇上偏不信。” 那人轻功奇快,一眨眼就抛离众人。 一股风刮开太医院的大门。 秦如歌缝筋正缝到关键处,就被一股气道所吓,心头duang地响了一声。 “啧,缝偏了,不好意思了,虽然不至于残废,但是恐怕走动还是有点不便的。” 那人已经痛到懵懂糊涂,压根不知道秦如歌跟他说了什么。 “秦姑娘,你会不会太无情了。” 身边飘来恶鬼般寒戾的声音,微热的风喷在秦如歌耳际,她忍不住打了个颤,斜眼看去,便见银面具的空洞里,那双闪烁着冷光的灰瞳,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秦如歌放下针线。 “我给人治疗的时候,最忌讳有外力干扰,分散医者精神。你有什么想说,就不能在我救人之后再说吗?” “哦?别人是人,我就不是人,对吗?替我说一句话,让南越的皇帝放我一马,很为难秦姑娘吗?好歹我也曾帮助你见到想见的人,秦小姐这么恩将仇报,真的好么?” “黎公子若没有全身而退的方法,又怎敢轻易接近慕容汾。”秦如歌挣开他铁箍般的掌,揉着疼红的手腕,扫了室内一圈,这才现太医院所有人都昏迷不醒,看来被他给点睡过去了。“不然,你闯宫,是为了送死吗?” “秦姑娘这么看得起我,我该高兴才是,可是,并不。”黎阎夜莞尔浅笑,“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秦姑娘不把你我之间的一夜情缘当一回事,可真是伤人。” “你说什么!?”秦如歌杏眸圆睁,她刚刚是听错了吗,还是她耳力出了问题。 黎阎夜笑弧扩大,很是恶劣的样子。 “我刚刚就是这么跟慕容汾说的,你说的没错,我是有本事逃之夭夭,可是离开大越宫以后,我可管不了我的这张嘴,到时候秦姑娘清誉受损,可就别怪黎某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52 252.哎呀刚刚说过什么来着,脑子进水记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这家伙,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点吗?就算你出去张扬,但是此事真的就有人相信吗?” “姑娘尽可一试。” “我一年到头,得罪的人不少,每个人都这么栽赃我一下,我岂不是得忙死。” 黎阎夜无非就是想她出面救他,否则就诬陷他们之间有一腿。 黎阎夜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撄。 “依我看,秦姑娘并不通武艺。你说你卯了劲跑回未央宫比较快,还是我的轻功比较快?我想,窃取姑娘的一件贴身之物,并非难事吧。” 他什么意思?很明显!威胁她如果不帮他,就把她的肚兜什么的偷出来,再到市井上大肆宣扬偿! 黎阎夜指了指她的耳:“你听,他们来了,选择权在你,是救我,还是害你自己?”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争执,秦如歌在心里唾骂了他一口,才拨开他,外出挡人。 慕容汾见出来的人是秦如歌,便叫停了想硬闯的禁军。 慕容汾略有不悦:“如歌,让开,你不要忘了自己答应将这人交给朕审问。” “皇上,我后悔了。” 众人怄。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直白地反口复舌。 还把后悔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别胡闹。” “皇上,我没有胡闹。黎公子说得对,他协助我完成心愿,我怎能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见死不救。先前是我太没心肝了,所以现在决定站出来。如果皇上非要拷问一个无辜的人,那么先拷问我吧。” 慕容汾眉眼沉凝:“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也许真的如你所愿拷问你。” 听他语气态度这么硬,秦如歌也强硬起来了:“那就来啊。” “你可知道他刚刚和朕怎么说?”秦如歌神色淡漠,慕容汾咬牙道:“你问问他,朕要是放过他,吃亏的是你。” 此时黎阎夜施然而出,站在秦如歌身侧,并肩同立:“我刚刚只是狗急跳墙,迫不得已才那么说,不然哪能寻到机会逃跑?再说我说过什么来着,哎呀,我忘了!” “逃跑?哪有刚好逃跑到太医院这么巧合?” 黎阎夜摊手:“就是这么巧,我也不可能知道秦姑娘会在太医院的,听说她在未央宫里关押着,不是吗,对了,秦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秦如歌白了他一眼,真想抽这丫一脸鞋拔子。 慕容汾忽然想通了什么:“如歌,是不是他用那件事情威胁你!所以你才不得不站出来保他!?” 秦如歌此时倒是佩服他的脑筋转得快,猜测真靠谱。 但是她如何能承认呢。 黎阎夜正咄咄逼人地站在她身边呢,周身的气息都散着警告的意思。 “什么事情,我不清楚,请皇上明示。”秦如歌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 慕容汾见之,又不好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命令为好。 秦如歌想着此事不宜拖延,得快刀斩乱麻,便下去将慕容汾请到一边。 “他是不是威胁你?” 秦如歌无语道:“没有。” 慕容汾以为她过来是偷偷告诉他实情,却不是,他很失望。 “不瞒你说,这个人虽然与我萍水相逢,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个可用的人才。” “胡闹!”慕容汾冷然拂袖,显然对她的看法很不以为然,“这个人武功奇高,却无缘无故缠上你,朕怀疑他另有所图,甚至是图着朕的性命而来!” “可他从天牢逃出,一直到太医院,可有做过半点危及皇上性命的事情来?” 这倒是没有。 “就算他没有做,也只是担心一旦失手便打草惊蛇,充其量说明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没有生的事情,是不能当做结论来推断,这只是皇上的猜忌。其实我想用他,对皇上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我打算把他带到西凉,皇上既然担心他会伤及你的性命,让他远离南越,不是最好的安排吗?先让他物尽其用,在西凉协助我办事,万一届时我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把他推出去,他才会死得其所。” “可是——” “没有可是,皇上,如果此时坚持严刑逼供,他必然狗急跳墙,说不定真的会伤害到皇上,而且要想他替我们办事,也是不可能了。南越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每一着棋子,能用当用,不可浪费呀。” 慕容汾有些被她说动,然而还是拿不定主意,视线正想想辞初那边飘,却被秦如歌纤细的指抵住右脸,不让他的脸蛋偏转。 “皇上,不可以看辞初。我对辞初尚存保留态度,皇上的底细,最好不要全暴露在心腹眼前,无论多相信一个人,也要藏住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 类似的话,父皇也和他说过不少。 秦如歌现在再提,慕容汾倒是有几分受落。 将黎阎夜也一并送往西凉的话,辞初也许会有意见,毕竟那边才是他的本分,慕容汾总疑心他会为了家族利益而背叛他,因为这太理所当然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慕容汾就不怀疑秦如歌的动机,还有秦如歌和黎阎夜的关系。 慕容汾目光闪烁:“如歌,你这话听着,倒是大义凛然,可仔细一斟酌,何尝不是为了维护他?你说朕对他威胁你一说完全消疑?并不,放任他留在你身边,的确可解朕之安危,但是朕不可能用你的安全来作为交换。” “皇上为何就这么执着于他威胁我了呢?黎阎夜刚刚到底和皇上说过什么?” 慕容汾略有迟疑,仔细打量她的面容,却现她除了不解之外,还是不解。 他不是滋味地抿着唇:“你真的不知道?” 秦如歌一味摇头。 逗比,知道也不会跟你直说。 慕容汾思虑再三,终于首肯点头:“朕明白了。” 秦如歌见他态度终于松软,心底松一口气的同时,便不着痕迹技术性瞄了辞初一眼,恐怕他现在正努力竖着耳朵,试图听清他们的一言一行吧。 “新任的右相那边,皇上斟酌一下该怎么忽悠吧,太医院里还有人等着我救治,告辞。” 秦如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黎阎夜领进太医院,随即大力关上门。 辞初愕然,不可思议地看向慕容汾:“皇上!” 慕容汾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便让禁军撤退。 “辞初,便随了他们吧,反正朕已经拟好了圣旨和婚约书,届时让秦如歌把这人一并带走吧。” “皇上没听见他刚刚在天牢说的吗,他和燕王妃有一腿,皇上还放他们同行,不怕他日苟且再生,给西凉少帝顶戴绿帽,又得牵扯两国兵祸了。” 慕容汾冷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解决容靳,就不需要朕亲自动手了,不是吗?” 辞初似乎恍悟:“借刀杀人,皇上想坐收渔人之利?” “嗯。” 辞初愣了好久,才赞许点头:“这倒是一个好计谋。” 慕容汾斜眼看过去,辞初脸色并无异议,他是西凉出身的顶好谋士,为何他利用西凉少帝借刀杀人,辞初却不阻止,他的心,难道真的是向着南越,向着他慕容汾的吗? ———— 秦如歌暗暗捏了把汗,都怪这怪人! 没有丝毫防备,没有一次演练,直接上场脑筋急转弯,吓死个人! 不知道她刚刚随机应变的诌言有没有漏洞,慕容汾有没有瞧出端倪来。 秦如歌斜眼看他:“过来给我打下手吧,太医院的人都被你点晕了,我没助手可用。” “好。” 他倒是大方答应了。 秦如歌缝筋的时候,黎阎夜负责递给她所需用具,默默无言。 因专注工作,秦如歌又没束髻,几簇头稀稀疏疏垂在眉眼前、两颊贴面的地方。 这玩意扰人得很,黎阎夜留意到她不时晃动脑袋,试图将垂坠的头甩到身后,却成效甚微。 黎阎夜空出一手替她挽,将其拨到脑后。 秦如歌因他突然的举动而身形微僵,不过想到他是好意之后,而且对病人也是好事一桩,她倒也没有那么抗拒,便随了他去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53.亲和亲一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253.和亲一 缝筋是技术活,秦如歌处理完了所有伤情,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她眼前忽然晃过一阵黑晕,黎阎夜及时扶稳了她。 一定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经不起熬,身体才起了反应吧。 “没事吧,还好?” “嗯。”她扶着他的手臂站直,忽然又一阵恶心袭来,她捂着嘴,奔到后堂找到一个破瓦罐,呕得浑身痉挛。 黎阎夜追了过来,看着她这反应,便目光微微闪烁,秦如歌感觉背上有一手轻轻拍拂,把胃袋里的东西全都吐光,便也舒服很多了。 外面眼线众多,而且慕容汾走没走,还是依然守着,她不清楚,所以不能吐在外面。 黎阎夜给她找了一杯茶水,秦如歌漱清了口腔便将茶水吐在破瓦罐里,终究是晕伏在他身上。 黎阎夜微微低叹。 秦如歌醒来的时候,环境已经变化了。 帐顶。 “你醒了?正好,他们送了吃食来,你先吃一点裹腹吧。”她现在肚腹空空,合该吃点东西垫底。 黎阎夜作势去抱她,秦如歌当然要拒绝:“我自己可以走,男女授受不亲,大家都注意点吧。” 闻言,黎阎夜收回微僵的手,便虚扶着她到桌边。 秦如歌屁股还没坐下,便听到通传声。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霍箐和她揽着食篮的婢女一起出现在秦如歌眼前。 她怎么来了,而且这么光明正大。 霍箐仿佛能看出来她的疑虑:“皇上说燕王妃与我曾同是燕王府的人,让我来陪陪燕王妃。” “燕王妃适才替皇上解决了燃眉之困,劳心劳神劳力,霍箐特意央御膳房熬了鱼汤。”宫女把食篮搁下后,霍箐亲手捧起汤盅,在秦如歌面前揭开盖子。 腥味让她胃酸翻涌,秦如歌蹙眉轻遮口鼻,却又一时不知该怎么推辞。 秦如歌终究是忍不住干呕两声,还是黎阎夜替她推开眼前的食盅,秦如歌才算好受一点。 霍箐目光一闪:“你——” 秦如歌往外狠戾地看了眼,现并无看见人影,正想上前关门,却被黎阎夜按压肩顶,便见他人影一闪,替她办了她想办的事情。 外面的人是隔绝了,可是里面的人呢。 秦如歌视线转移到了霍箐的侍女身上,侍女被她恶狠狠的神态吓得屏住呼吸。 “王妃且安心,她是从碧落城跟我跟到这边的,不会有问题。”霍箐说完,又向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便连连点头,对天誓绝对不会乱说话。 见秦如歌神色终于和缓,颔首暂时信了她们以后,霍箐追问:“王妃怀了身孕?” 秦如歌不置可否,却是开始动筷夹菜扒饭。 “王爷并不知道,否则当日” 秦如歌垂下筷尖,目光冷淡:“谁说是他的?” 霍箐脸色大变,但是很快就敛尽,平静地睨着秦如歌。 秦如歌的一副精神都放在霍箐身上,并没看见已然绕到她身后的男人脸色异样。 “不是王爷的,还能是谁的呢?”霍箐很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三个月的身孕,你说,会是他的吗?”秦如歌把怀孕的时间说少了半个月。 “那王妃说,这孩子是” “你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真的好吗?” “如果王妃不能给出一个名字来,让人如何信服呢?” 此时有人敲门。 秦如歌将视线从霍箐脸上撤离:“进来。” 只见慕容汾身边的公公屈身前来。 “秦大小姐,圣旨,皇上说不必宣读,请秦大小姐自看。” 秦如歌大致猜得到内容是什么,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浏览完了就递给霍箐看。 霍箐再一次惊得朱唇微张。 指婚圣旨。 “这个名字,分量可还够?” 西凉死灰复燃的少帝,明渊。 霍箐想到逻辑有伤之处。 “不对,三个月前,他不可能在南越吧。” 秦如歌不慌反答:“你确定吗?他也就是在这一两个月间卷土重来,三个月前,行踪难定。” “王爷说他在西凉苗疆!” “凤明煌又不是他的跟屁虫,他说他在哪,他就该在哪?换一个方向想,既然明渊能瞒过凤明煌,也说明他真有本事不是吗?” 霍箐还是摇头。 “这怎么可能,王妃和那个人萍水相逢——”话声戛然而止,霍箐想起那些关于明渊和秦如歌是旧识的传言来。 秦如歌莞尔一笑。 “我和他并非萍水相逢,而是相识已久。” 难道真的是西凉少帝? 不,这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王妃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回来,明明就是冲着王爷来的。 秦如歌却是不管霍箐的一厢情愿,将圣旨拿回来扬了扬:“自然是为了这个,以和亲的身份回到他身边,是我能为南越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你骗人,你还把王爷冰封起来了。” 秦如歌垂下眼帘,沉凝了片刻才道:“是,我是有救他的打算。不管怎么说,他推开我,是为了让我安全,还因此而受了夙夕致命的一刀,这一切都是因为明渊而起,我便替明渊还他,你放心,我到了西凉以后,一定把救治他的良药送到南越,不过,条件是,你必须替我保守怀孕这个秘密。” 霍箐还是很难相信:“为什么?” “你以为慕容汾为什么愿意答应让我和亲西凉,自然是他以为其中有利可图,为了换取他的信任,我只能先应下了他的要求,他以为我过去是给他做细作的,要是慕容汾知道我怀了孩子,必然不相信我了,就算他像你一样,以为这孩子是凤明煌的,为了杜绝后患,你以为我这腹中骨肉还能保得住吗?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失去他,谁要把他从我肚子里拿掉,我就让他和孩子有一样的下场。” 为母则强,霍箐第一次在秦如歌脸上看到这么坚毅的光闪烁。 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势。 霍箐下意识抚上腹部。 秦如歌也注意到她这举动,便扫了她的小腹一眼:“还没拿掉吧?” 霍箐轻轻点头。 秦如歌低叹:“好好再想清楚。” 其实霍箐还有很多话想问秦如歌,可是话堵到嗓子眼了,却上不来,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质问秦如歌呢,没立场,最有立场的人只剩半口气吊着冰封。 闭门密谈有一段时间了,秦如歌这时才觉得不妥,环顾一圈才在身后看到面首低垂的男人,纤长的睫毛、半垂的眼帘把他的眼睛几乎遮尽。 “快把门打开,”秦如歌很快就把注意力从黎阎夜身上撤离,“慕容汾一定是为了试探你,试探燕王府,还试探我,才让你来这一趟的,不能关门太久。” 黎阎夜便将门窗全都打开。 双方便扯着笑脸,相谈甚欢聊家常,霍箐坐了大概有两刻钟的时间,才起了离意。 她起来的时候,便淡淡道:“其实,他都是为了你,这皇宫里王妃旧识不多,他怕你闷着,才让我来陪陪你的。” 秦如歌不以为然。 “是吗?你我在燕王府时,在外看来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他让你来陪我确定不是气人?” 分明,就是试探。 也罢,倒是挺符合慕容汾阴险心性的。 霍箐垂眸想了想,欠身,退离。 那个人,虽然阴险,但他知道她并不憎厌秦如歌,还怀有感激之情,便让她来当陪客。就算他真的有意试探,可也有真心想给她解闷解不安的意图。 新帝寝宫内,慕容汾侧卧于贵妃椅上,长眸闭合,黑如瀑散开。 轻细的脚步身一直蔓延到身后。 太阳穴处一凉。 “如何?秦如歌可有什么异样?你可看出什么不妥的端倪来了?” 霍箐缓缓摇首,却现他并不能看到,才道:“没有,不过,皇上放任那样一个邪门的男人待在燕王妃身边,真的妥当吗?” 慕容汾掀开眼帘,反身将她捞入怀里,支着她的腰肢,让她半是伏身在他身上。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不妥当了?” 霍箐脸色微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燕王妃清誉不好吧。” 慕容汾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有点道理,如歌快要嫁到西凉去了,这事要是让明渊那边的人听到闲言碎语,影响到两国关系也不好。” 霍箐微微侧着脸,美眸水润,她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皇上是真的担心影响两国关系兹事体大,还是因为别的,例如个人私情?” 慕容汾眉目微沉,将二者位置对调。 “怎么?吃醋?” 霍箐将脸偏到一边去:“没有。” 指尖顺着她的轮廓勾勒,突然勾正她的脸蛋。 慕容汾眯起长眸:“秦如歌把圣旨给你看了,竟然这么相信你吗?” 霍箐处变不惊,依然娇羞道:“圣旨是皇上您赐的,而臣妾又是皇上的女人,燕王妃以此来取悦皇上,也未尝不可。” 慕容汾冷然一笑,松手,从贵妃椅上起来,理好衣衫。 “算你说得有理。” 他离开了之后,霍箐才松一口气,轻抚胸口压惊。 圣旨刚下,万事未全,慕容汾应该是到西凉使臣那边做安排了。 说回秦如歌那边,霍箐前脚一走,秦如歌便让下人把碗碗碟碟撤走。 吃饱了以后,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活动筋骨,忽然现墙边的一株植物惨不忍睹。 “卧槽,怎么破烂成这样,室内刮过台风还是怎么着?” 秦如歌稀奇地围着它打转,盆栽周遭散布着碎落断成一截截的枝枝条条。 “我记得有一个词叫骨折,人、兽骨折,多生在小孩老人身上。草木虽然没有骨折一说,不过原理应该相同。”黎阎夜摩挲下巴,煞有介事道。 秦如歌直翻白眼:“你是说这玩意自性骨折?老人尚且有骨质疏松一说,这木头也有骨质疏松吗!?扯淡!我看就是你在捣乱吧,好好的干嘛弄死它!?” “死相”还那么惨。 黎阎夜耸耸肩,以示无辜。 他绕到桌前,指尖推开圣旨轴。 “所以,你要把我也带走吗,到西凉去?” 秦如歌挑眉抱胸。 “我知道你不愿意,毕竟你的目标是那个人。这样吧,和亲当日,你跟我出了长安以后便逃走,谅慕容汾知道了也不能怎样。日后你怎么试图重新回来接近慕容汾,那是你的事情。” 黎阎夜指尖敲动,声响甚有规律。 “不如,我也随你一同到西凉算了。” 秦如歌不解地盯着他。 “不用怀疑我,谁说我的目标就只有南越新帝了,西凉那位也是不行吗?” 秦如歌顺势推断:“先是慕容汾,再是明渊,那凤明煌和我哥容靳呢?” 黎阎夜捂住嘴忍笑。 半响才收敛道:“我要说是,不是自找麻烦吗?秦姑娘,你没得选择,只能听任我和你随行。” 真是讨厌,这种被人挟持的即视感,可别让她寻到机会反咬他一口。 慕容汾传给西凉使臣的旨意,消息一送到西凉,少帝便派人来迎接秦如歌。 那样庞大浩瀚的排场完全不输当日她和凤明煌大婚。 慕容汾携着两人在城墙上俯瞰见首不见尾的和亲队伍,有西凉来的,也有南越这边的。 秦如歌一袭红衣纱裙迎风猎猎作响,她就像天边的那一抹晚霞,惊艳了黄昏。 “朕此次便指派你充当如歌的近身侍卫,此次前往西凉和亲,你务必保她平安无虞,明白吗?” 黎阎夜鹰眸凛然地收尽墙下景色,散漫道:“我非你南越人,黎某只会听从自己的心意办事,别的,谁也别想指使我。” 他斜了欲要怒的慕容汾一眼,忽而冷笑:“不过你也可以放心,秦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乃黎某再生父母,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力保护好她,留个后手,万一下次黎某再有个三长两短,起码也还是有人能救我的。”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地盯着对方。 秦如歌的身子却突然从墙边退走。 两个男人均是目光一闪。 慕容汾神色有些黯淡下来,龙袍大腿外侧的衣料被他捏皱。 “时辰已到” 秦如歌却突然打断他:“皇上,秦如歌请旨,请许我到长乐宫一看。” 慕容汾眉目震动,忽然想起秦如歌已经记起当日之事了,便讶异道:“你,你去见太皇太后?你想找她干什么?” 他对那个老女人有怨念,可还是容她活到今时今日,没动杀手。 他能容许秦如歌动手吗? 慕容汾一定是以为她见太皇太后,是为了报仇吧。 “皇上请放心,我不会乱来。只是想来也有好多年没见过她老人家了,临离开南越前,见一见旧人。” 慕容汾再三迟疑,才同意带她过去,不过慕容汾也一起随同。 自从慕容均把长乐宫的门窗钉上木板加固以后,长乐宫的格局便也未曾改变过。 就连慕容汾,也是再三忍耐,对老人家避而不见。 长乐宫的院子很寂静,这里荒废了一段时间,青草长得特别快。 秦如歌等人到了门边,便听到阵阵敲木鱼的声音。 秦如歌目光一紧。 这个佛口蛇心的老人家,是这一世,一切纷争的开始。 慕容氏弑父篡位登基,来历已久,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人的怨念有关,是他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以后,对慕容氏的先祖做过什么吗,例如诅咒,诅咒可以说是由庞大的负面能量引致,精神力量操控,以他们的体质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选择和他错开一大段时间降生,得以避开他的原因。 慕容汾吩咐人手把几块木板除掉,便现出一扇门来。 咿呀一声,门开了。久违的日光,终于不用透过窗纱门纱投入长乐宫的地面。 内里的人听到声动,老厉的身躯震颤,却一动不动。 “怎么?不回头看看是谁来看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来了嘛?” 太皇太后觉得这声音很陌生,只知道是一个女娃之声,她这才经由身边人扶起,缓缓回身,眯起被皱褶堆小的浑浊眼睛:“你” 看着,竟有几分面善,真是奇怪。 太皇太后看了眼慕容汾,似有所悟,便冷然道:“是你新纳进后宫的女人?” 太皇太后嗤笑道:“看看先帝选的好继任者,先帝尸骨未寒,新帝便左一个右一个纳进宫,好生风流啊,新帝可知风流种,便是亡国种这一层道理啊?” “太皇太后,你还是认认真真打量打量我这张脸比较好哦。” 经由秦如歌这么一提醒,太皇太后也不知怎的就这么听话,还真是将她上下仔细打量。 只见她皱巴巴的脸越拧越紧,脑海里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却怎么也聚拢不起来。 火红刺眼的颜色,是新人最美的婚嫁衣服,顶戴凤冠,乃女子出嫁最高的规格。 慕容汾再荒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纳人以妃位,太皇太后结合这些天艰难收到的风声,便猜测——难道和亲之日,就选在今天? 如果是,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秦如歌! 太皇太后睚眦欲裂,抖着食指指向秦如歌:“你,你,你是容蘅那丫头的女儿!” 秦如歌冷冷笑着,眼神如刀锋,一步步缓慢靠近开始往后退缩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为何这么紧张,见到容蘅的女儿至于这么紧张惶恐吗?太皇太后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不是吗?还是说,太皇太后做了呢。” 太皇太后当时并不知道她藏匿在柜子里,唯一能解释她现在如此惊慌的缘由,便是她做贼心虚。 “我以为你不会怕的,就算冤魂索命,你也无所畏惧,原来并不是呀。” “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帝,快把这女人赶走,哀家好歹是太皇太后,怎能容她在这里对着哀家嚷嚷!尊卑不分!” 慕容汾很适时地沉默,太皇太后气极,秦如歌在她崩溃前夕,距离太皇太后一步之遥驻足。 不是她乐意,而是再近前便有危险,她知道那玩意已经蠢蠢欲动。 “别说我没警告你,最好别用对付我娘的那一招来对付我,我跟我娘不同,我比她多了一项技能,毒。你的武器是从体内孕育出来的,连接全身经脉,一旦经由它受毒便会瞬间蔓延全身,届时便返魂乏术了。” “秦如歌,你以为你身负和亲重任,便可为所欲为吗?皇帝,你还不把她拿下!?” “太皇太后,当日如歌在场,朕,也在场,什么都看到了。” 太皇太后到了嘴边的狡辩之词,被慕容汾这一句彻底打乱了。 她脸色瞬间刷白,难以置信直摇头:“不,不可能,你们竟然敢诬陷哀家,天理难容!” “剑。”秦如歌手臂向后方的黎阎夜伸来,便接过利刃,划至太皇太后身前停下,剑柄前递:“要不太皇太后自证清白,把袍子给割断,看看那坨玩意到底是驼背呢,还是别的?” “你!你大胆!哀家这身舆服乃皇家之物,岂可容你等刁民说划破就划破。” 黎阎夜懒声建议:“那要不老婆子你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咯。” 太皇太后脸色更难看了。 怒斥:“这又是哪里来的刁民!秦如歌乃和亲之主,也就罢了,这个不三不四的人岂可随便入哀家长乐宫,新帝便是如此昏庸糊涂吗?” 慕容汾却是意味不明道:“这长乐宫关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太皇太后是如何知道如歌要和亲西凉一事?又是如何知道朕的后宫一个接一个的迎进新人?呵,太皇太后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太皇太后被慕容汾问得哑口无声,难堪更甚。 太皇太后能接触外人的机会,便只有送饭之时,或是交替换洗东西之时,大抵是那些来过未央宫的宫人透露的风声,看来宫人也要来一次清洗了。 “怎么?所以你们一个两个来哀家这长乐宫,是为了把哀家这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逼害至死?慕容汾,你可知道这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要遭天谴,也该先由太皇太后遭吧,朕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试图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愧色,然而并没有。 这些年来,除了先天之病,这个女人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心肠如斯歹毒。 哦不,有的,父皇知道,一直都知道,而且知道的还挺齐全,可是父皇还是替她掩埋了一切,并试图暗中帮他摆平一切从太皇太后那里来的手段。 可是还是无法完全避免,因为太皇太后太了解父皇,也太了解他的软肋在哪。 慕容汾眸光阴沉。 他之所以一直不敢动太皇太后,是因为她也是少数几个知道他的身世的人之一。 一旦她把他的身份泄密,那么他的皇位就岌岌可危。 通常像她这种人,活到这个岁数了,一定留有后手。 校园港 恋耽美 254.254.三个月不显怀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竟然知道了也罢,横竖也会知道,西凉那些孽障一定会寻上你,扶持你,再窃取南越,届时你便是南越的千古罪人!不对,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你身边已经来了那些人,是谁?到底是谁?” 她明明有暗中留意,有可能成为祸患的暗线,早已把一切有可能成为威胁的人拔除 重生之再觅良人。” “心儿担心秦如歌忽悠朕,难道还担心她从朕这里骗走什么利益?” “心儿不敢这么说,可是现在的情形是,所有事情都按着如歌姐姐想要的方向去走。” 秦观心说到点子上了。 真的,秦如歌有恃无恐,一点都不畏惧就踏上了属于他的土壤。 她说想见凤明煌就见了凤明煌,她说想救黎阎夜就救了黎阎夜,她说和亲西凉就和亲西凉,如果明渊也是被她牵着线走,派人来求请和亲,那么秦如歌这个人,得有多恐怖。 慕容汾僵秦观心的身子扶直,神色略显疲惫:“朕有些乏了,摆驾回寝宫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皇上不需要心儿陪伴吗,心儿最近新学了一套按摩手法,正好皇上累了,可以派的上用场。” 秦观心盛意拳拳,奈何慕容汾实在是心情差得很,竟拒绝了她的请求。 一嫁之时,他尚没有如此上心,此番和亲西凉,他看着和亲队末,竟觉胸口闷闷然,喘不过气来。 ———— 和亲队伍连日赶路,走走停停。 这不,又到夜晚了。 他们刚离开南越国境,进入了西凉边境,方圆百里之内都是黄沙,没有人家。 迎亲队伍原地驻扎。 篝火搞好了,消失了一两个时辰的黎阎夜才见踪影。 “你看你,嘴唇都干瘪了,喝点。” 秦如歌便接过黎阎夜递过来的水囊,咕噜咕噜喝了整整半个水囊的水。 这水不治饥饿,她向和亲队伍的人要干粮,然而眼前晃来一个油纸包。 香喷喷的味道袭来,绝对是肉香! 秦如歌眼神一亮,火速打开油纸包。 是油鸡腿! “难道你跑到百里之外去买的?” 黎阎夜认了,云淡风轻道:“快吃吧,不然营养跟不上。” 也对,吃干粮哪有吃鸡腿营养,她不补,孩子也要补。 看她大口吃肉,大口喝水,倒也解馋。 黎阎夜是解馋了,其他光看不能吃的人就饿得不行,纷纷怒啃汪粮,干的! 黎阎夜眼神轻轻扫过她平坦的小腹:“你是胖了还是怎么着,三个月不应该显怀吧。” 秦如歌差点没咽着,怒目而视拍打他让他别乱说话。 “没事,他们离得远,听不到。” 秦如歌白了他一眼。 “喂,我看不止三个月吧。” 秦如歌不鸟他,继续啃肉。 三个月不显怀,三个半月也不太显,没什么大差别。 校园港 恋耽美 255.255.女神,求保护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和明渊慕容汾,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非要杀他们?” “不是我要杀他们,是有人希望他们死。” “你是赏金猎人!” “嗯。” 这就奇怪了,是什么人和明渊慕容汾仇恨这么大,雇人密谋杀掉他们。 难道,是戚颜吗偿。 后知后觉现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局势完全颠倒,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沦为草寇,自然愤恨难平。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号,依照你这出格的外形,如果闯出名堂来,不可能一点声息也没有。”如果真的是戚颜找到他,戚颜为何要找一个没有名堂的人,而非找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湖高手。 “这个,秦姑娘应该就不懂了吧。人尽皆知,反而不值钱了,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黎某的存在的,行事低调对于我个人而言,是必要的,这样麻烦少,各方面行事也方便很多。” 秦如歌觉得不无道理,像她女医那身份,虽然当初她出面不多,依然太招摇,最终就栽在凤明煌手里了。 十日后,秦如歌便在官道上见到那座巍峨的城墙。 熟悉而又陌生。 江陵。 玄黑在城阙上迎风招摇,那人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 秦如歌放下帘子,有些紧张地绞着红帕。 明渊脸上跳跃着喜悦,陪伴着他伫立城阙的苗服少女,面覆白纱,跺脚娇嗔:“渊哥哥,你看你,眼睛里都落了星星了,你还说你没有喜欢她?” “傻夕儿,这种喜欢,和你们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竟然没有否认,还间接承认了! 夙夕怨气更浓,略微带着哭腔道:“哥哥,你看看渊哥哥啦,他欺负人家!” 夙夕扑到夙夜怀里哭诉,揉着稍微有些干涩的眼眶,却是哭哭啼啼的。 夙夜轻叹拥着她,半是安慰道:“好啦,你也别闹了,今天是渊的大喜之日,夕儿扫兴会让他生气的哦,夕儿总不希望惹他讨厌吧。你要是看着不爽,哥哥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眼不见为净嘛。 夙夕冷哼拒绝,推开夙夜。 “不行,我要看看,好好看看这一切。”与她所表现的天真任性相反,夙夕眼底浮上一抹狠辣果决。 她抚上面纱。 忍不住回想起当日生的一切 妖兽的尾巴。” 黎阎夜也挑了个位置坐下,就在夙夜对面,互看对方不爽盯着。 敌意。 以夙夜多年厮杀的经验可知,眼前的这个银面具男人,对他有一种特别明晰的敌意。 不算很深,但是他觉得,都是因为他藏起来的缘故,如果所有敌意释放出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那必然是强大的不可估量的,因为他藏不住的这些,是因为超过了容忍的限度,满溢外泄的。 大约两刻钟以后,明渊才折返。 脸色看着不大好,有些青黑。 夙夜问:“渊,神牌保住了吗?” “算是勉强保住了。”可是边缘有些刮花,得修一修,“乾皇殿不可能无缘无故走水的。” 明渊说着,便往黎阎夜那边淡漠扫了眼,意有所指。 “渊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苍天不喜欢你和这个女人成亲,更不喜欢她当西凉的皇后,以此作为警示呢?”夙夕不怀好意道。 明渊本想把话题往黎阎夜身上牵,他适才也听身边的人提起,黎阎夜有借尿遁,离开过。 没想到,夙夕这么一打岔,竟然把罪责按在了秦如歌身上。 明渊颇是责怪地瞪夙夕,秦如歌倒是开口自辩:“今儿风大,内里起火,很容易便烧旺起来。” 明渊听她这番解释,完全高兴不起来,她这么说,哪是为了替自己解围,还替面具男也一并解围。 “这位便是传闻中的夙夕小姐吧?幸会。” 夙夕冷哼不语。 秦如歌认不得她? 这是当然的吧,她的变形蛊如此出色,任谁都看不出来的。 秦如歌不了解她,可是她却在燕王府的那段时日里,摸清了她的性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一无所知的人,注定吃亏。 “不是说苗疆的那位千金小姐貌美如花吗,为什么以面纱覆脸见人,是怕惊艳太过太高调呢,还是传言是假,其实夙小姐是个丑八怪?” 黎某人吊儿郎当道。 这一刀,戳得够狠的。 这个怪人的无心之言,正中她的死穴,面纱之下的脸,瞬间扭曲狰狞得不行。 夙夕裙下忽然掉落很多小蛇,缓缓向黎阎夜爬来。 “我的娘亲呀,好多蛇!” 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人瞬间爬上榻,跳到秦如歌身后,求保护,秦如歌一脸无语兼鄙夷,某人挠头,脸色稍微过白,声音微抖。 “抱歉,我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玩意,还有某些小昆虫、小动物。” 秦如歌便扬了扬滑落指尖的银针,视线在夙夕明渊身上来回:“不把你们心爱的小东西收回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明渊脸色顿沉:“夕儿!” 校园港 恋耽美 256.256.大婚,三天流水宴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夙夕心不甘情不愿冷哼,素手一拂,那些毒物便缓缓游走,分别纳人夙夕夙夜袍子内。 秦如歌目光微闪。 冬季穿得隆重,恐怕他们兄妹身上带着不少毒物呢。 黎阎夜安全了,秦如歌却是忍不住丢了一个白眼过去,黎阎夜这才后知后觉松开他的爪子,抚平被他揉皱的婚服撄。 黎阎夜跳下床的瞬间,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 他以掌挡在自己的面具前,顺利握住夙夜偷袭而来的拳头,并顺势将其臂扭转,上身被钳制夙夜只能攻其下盘,二人过了几招,最终只是互相掣肘,谁也不占上风。 “够了,都住手。” 秦如歌这一近前,黎阎夜毫无退缩,夙夜则是避之如蛇蝎退走偿。 本想拍打两人交缠手臂的素手悬在半空,秦如歌似笑非笑将其垂下。 此时夙夜忽然暗道不妙,丝丝钻心的痛楚从指尖传来。 黑丝像极细小的筋脉一样,从指间蜿蜒到手腕,似乎还有蔓延的迹象。 “为什么,我明明避开了。”夙夜眸底忽然亮光大作,他想起来了,“刚刚的银针” 他脑子被驴踢了是吧!刚刚怎么能用手去接银针呢!? 其实也不怪他,是秦如歌太难用常理推算,一般涂在刀锋利器的毒药,直接接触要不了命,得见血沾染血脉才见效。 现在很明显,那银针涂的毒药,碰触皮肤毒素就会入体。 “卯兔,把我的医药箱拿来吧。” “是的,小姐。” 秦如歌从中拿出医用的银针,消毒之后,便持针走到夙夜眼前,后者一脸戒备盯着她,似乎不相信她此刻的好心之举。 “好歹今天是我和明渊的大喜之日,首领大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太触我霉头了,把手伸出来吧。” 夙夜看来明渊一眼,明渊颔首,他才将信将疑拨开袖子,将手臂伸到秦如歌眼前。 秦如歌麻利下针,将毒素逼到一处之时,开了个口子挤出毒血,夙夜的脸色这才开始慢慢回春去白。 玩了她就把银针一一拔除,将那口子推到夙夜唇边:“还有一点余毒,你要是有强迫症,自己把它吸出来吐掉。” 夙夜:“” 他轻轻吸附上去,便开始吮吸吐血。 秦如歌收回目光,撤了手,却是绕到夙夜身后。 视线和明渊相交大约半秒左右吧,便移到夙夕脸上面纱。 明渊见状,突然有一个直觉:“如歌,你是不是——” “是 [快穿]荣誉老王。”醒来以后,她不见了,他无由来的升起一阵慌张,如今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放下心头重石。 慢慢着,秦如歌安然无损,而和她几乎整个大婚礼俗都待在一起的他,却身负重伤,这不是很诡异么。 秦如歌搀扶着阵咳的明渊坐下,便替他把脉。 这种程度的内伤,他自己就可以处理好。 秦如歌敛起眼中不经意间生成的凌厉,伪装好自己:“皇上洪福齐天,好生安养便可痊愈。” 明渊缄默颔首,却没有放弃打量她的微表情。 秦如歌掀起眼帘:“爆炸的事情,可有眉目了?帝后大婚之际,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影响甚大,想必消息很快就传到各国去。” 明渊点头道:“是啊,此事如果不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孤还有西凉颜面何存,主谋这样子搞事情,无疑是挑衅孤的威严,孤必须将其揪出来连根拔起,杀鸡儆猴。” 这样的事情,必须杜绝。 明渊说到怒生之时,忽而意味深长地睨着秦如歌:“皇后对于此事有何看法,心中有无一二对得了号的人选入座?” 秦如歌圆润地吐出两个字:“戚颜。” 明渊眉眼松开了些,握住她的手背,轻轻拍拂:“果然是和孤想到一块儿去了。” 扎眼。 秦如歌不着痕迹挣开明渊,便捧起刚泡好的一碗茶递过去:“皇上一路赶来迎接臣妾,想必也渴了累了,皇上请喝口茶润润喉吧。” 明渊意兴阑珊地接过茶碗时,暗暗扫视了好像一堵门神堵在秦如歌身后的黎阎夜,才揭盖拨走茶叶,就着杯沿轻抿一口。 潋滟的黑瞳,和黎阎夜无声交锋。 这个人武功之高,大抵能在危难之际,救人于急切之时吧。 秦如歌带了这么个近身侍卫而来,便是作用于此吗? 更棘手的是,慕容汾的亲笔书信也到他手上了,说是这个男人是慕容汾派来保护秦如歌的。 秦如歌一重保险不够,慕容汾还多上了一重。 半响,两人才各自错开视线。 明渊垂眸道:“宫中已经打点好了,帝后同居于鸾和殿。” 他牵着秦如歌起来,便一同乘坐帝辇回宫。 西凉的风俗真是特别。 江陵街道两侧摆满了宴席。 适才那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竟然没能断掉他们饮宴的兴致。 不过,天祭坛炸掉的,大多是人迹罕至的建筑,恐怕就连算计明渊的那两道,也是预计好了的,黎阎夜和戚颜密谋的这一波,竟然是玩儿虚的。 试水么。 不过类似的机会,很难再有一次。 明渊见她似乎对两边的流水宴很有兴致,便解说道:“帝后大婚,江陵城素来是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宴。” 校园港 恋耽美 257.257.那啥一刻值千金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嗤笑道:“听你这意思,这好像并不是你第一次大婚。” 秦如歌平放于膝上的十指纤巧,明渊轻轻执起,不由想起一句话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眼前这张面孔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当初如果她没有冲着他而来,潜入西凉找他的话,哪怕他们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他也不可能认出她来的。 这样算起来,是她主动招惹吧偿。 “当然是孤的第一次,就算你信不过孤的为人,总该相信历史吧。孤登基数载,后位一直悬空,也许,便是一直在等着你来呢。” 车辇外频频传来道贺声。 西凉帝王还真是够接地气的,这么亲民,帝辇竟这么直接地穿街而过。 明渊这些话,秦如歌听在耳里,格外刺耳 重生之贤妻男当。 然而,酒杯刚刚沾上唇瓣,水酒甚至还未沾到,秦如歌忽然觉得手腕背腹一麻,便拿不住合卺酒杯,水酒连酒杯滚落桌角下的地上,洒了一地。 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固。 “看来,让你喝一杯合卺酒,还真是为难你了。” “如果我说我手抽筋了,你信吗?” “你说呢。” “那我再倒一杯喝掉,以示真诚。” 她作势去捡底下的酒杯,却被明渊拦腰抱起,反而离酒杯越远,离新床越来越近。 “等等!你做什么!” “睡觉。皇后,春 宵一刻值千金。” “明渊!你我有言在先!” “有过前车之鉴,你还是选择相信我?秦如歌,你说你到底缺了几根筋?倒是有些沉,你长胖了?” 明渊顺手将她丢在床铺上,然而秦如歌竟然一个翻身,凌空翻跳到内侧,并卷起床褥遮在身上。 明渊凤眸圆睁,下意识拦臂遮脸,前臂垂挂着几根身子甩动的小蛇。 他大惊点了周遭穴位,这才拔下凶狠的毒蛇,砍成好几截。 “不作死就不会死,皇上,今早你因爆炸身受重伤,此刻又遭毒蛇啃咬,还是安分点才能活得久一点呐。” 明渊狼狈又凶狠地瞪着她,大声喊道:“夙夕!给孤滚出来!” 滚? 秦如歌挑眉,顺便撒了点硫磺粉驱蛇。 未几,便见夙夕像朵花儿似的冲了进来,笑容灿烂。 那个女人中招了么!? 然定睛一看,夙夕吓破了胆,惊呼:“明渊哥哥,怎么是你中招!” “你还敢明说!”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这女人真是!明渊稳住怒气,声线微颤:“孤昔日念你年纪尚小,思虑不成熟,也是正常的,便处处纵容你,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分寸,玩火玩到了帝后身上。” “明渊哥哥,我只是想警告一下这个女人而已——” “闭嘴!你口里的这个女人,是孤的皇后!你有什么资格警告!” 夙夕经他这么一吼,晶莹的眸底盈满了水润,瞬间委屈得不行。 秦如歌好心提醒:“皇上,封住经脉治标不治本。这些毒蛇是夕妹妹的爱宠,蛇清还得依靠她来提供蛇样研制,皇上倒不如跟夕妹妹过去啊,不对,还是臣妾让位,不打扰二位在此疗伤。” 秦如歌打了个哈欠,又道:“臣妾也累了,想先到偏殿休息,还请皇上恩准。” 明渊脸色可谓比锅底还黑。 “大婚之夜,皇后到偏殿休息,成何体统。” 校园港 恋耽美 258.258.结局篇一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你留下,夕儿,跟孤来 [傲慢与偏见]初次印象。 这样的定局,不该如此儿戏地就被打破。 夙夕有种无法左右男人战场的无力和窝囊感觉,酸溜溜道:“反正秦如歌这么厉害,连我放蛇都能事先察觉,哼,我能害得了她吗?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别瞪我嘛,我答应你就是了,臣妾绝对不动皇上的心肝宝贝,满意了吧?” 明渊失笑上前轻拥夙夕,低声抚慰讨好她。 也许是昨夜夙夕从秦如歌那里抢了人,得了势。明渊盥洗以后,说要回鸾和殿,夙夕也没有太多阻拦。 尚未到目的地,就有人匆匆来耳语,明渊听罢,脸色瞬间不大好看。 他连连摆手:“此乃子虚乌有之事,皇后命格显贵,天生祥瑞,谁敢在皇后身上寻衅找事,就是和孤过不去。” “去找夙大人,好生安排处理此事。” 那人领命退下,明渊仍是绷着脸到了秦如歌那边。 奢华繁美的梳妆台上,安放着她昨夜顶戴的凤冠。 大红喜服叠放整齐,静置高脚椅上。 日上三竿,他这新婚无须开朝的皇帝都梳洗穿戴完毕了,而鸾和殿的女主人,竟还在呼呼大睡。 秦如歌身上的被子有一角掀起,大抵是她晚上踢被子,但是踢得也太有水准了,只有脚丫在被子外,完全没有受寒。 明渊眼睛有点酸,便彻底一把掀了被。 冷得直打哆嗦的她,浑身一颤,一个激灵便醒来了。 “阿嚏!”秦如歌蜷缩成虾米状,摸摸鼻尖,怪怨地瞪向罪魁祸首,“你神经病啊?大冷天的,不能先打个招呼!?” 她睡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微微侧身掩护肚子,扯着掀翻的被子往身上披拢。 明渊大抵把这当成是新婚夫妇间的趣味游戏,便和她耍起太极来,你来我往。 “冷是吗?”他勾唇却没有笑意,忽然低下腰,拢进被窝,“这样,可有暖和一点。” 明渊指尖冰冷,秦如歌冷颤,一是因为正常的生理反应,二是寒自心中生,怕的。 被子下的情况是,秦如歌被他困在怀里和双臂间。 而且明渊的臂力缓缓收紧。 “皇上来得真是时候,臣妾正打算起了,请皇上让一让。”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 明渊还是没有松开力道的意思。 “哦?是这样子吗?可是刚刚皇后可不是这么说的。是皇后说冷的,不是吗?” “臣妾刚刚没说什么,就算有,那也是梦话。而且,说臣妾冷的,一直是皇上。” “依孤看来,那是白日梦话吧。” “皇上,臣妾再说一次,请让一让。” 让? 她心里的那句话,是滚吧。 校园港 恋耽美 259.259.结局篇二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是皇后说冷,孤才降下身段,供暖与你,皇后怎能不识好歹。” “一个大婚之夜眠寝其他女人床上的男人,有资格这样指责别人吗?” 明渊垂下阴冷的眸子。 抓握着她的宽手,被其指甲刮得刺痛,他清楚确定她指甲盖下藏了毒撄。 控制住她的力道松懈了,秦如歌抓紧这机会,赶紧离开他的及臂范围之内。 秦如歌黑如云披散,雪白中衣尚算宽大。 “原来,你还是会在意的。”明渊心底有一丝雀跃,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嫉妒的一面,然而,忽然记起,演戏是她的强项,那丝雀跃瞬间湮灭,甚至,怒气更甚,阴冷的眸子深深眯起,他下床逼近她,“秦如歌,忘了警告你,从今往后,不许在孤面前演戏。” 明渊的气势,将她压得频频后退偿。 她还没入戏呢,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的意思是,人前我也不需要给你面子了是吧?” 言语顶撞,明渊本该生气的,但是这个刺猬一般的秦如歌,才是他印象里的秦如歌。 他不喜欢她有所变化不喜欢她因为别人而变,要变,也只能是因为他。 秦如歌脚跟被门槛所绊,纤细的腰肢适时被他有力的臂弯勾勒,秦如歌将他的身子前推,尽量避免肢体接触,尤其是上身。 明渊勾唇邪笑:“孤的皇后,现在是人后,人后,你便做孤眼前,最真实的你。” “你以为这样,就能驯服人心了吗?” “拭目以待。” 他勾起她一缕秀轻嗅,却被她抢夺之时,狠狠甩了脸,末的香气仍弥留在他鼻腔之内。 明渊轻抚左脸那份算不上疼痛的瘙痒,低低笑了。 “皇上!” 夙夜在这节骨眼突然介入二者间。 明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明渊招来侍女呈上秦如歌的新后服饰,待她穿戴整齐之后,明渊才宣夙夜进来。 “什么事情!?”没有重要的事情,夙夜不会这么没有分寸闯到帝后寝宫。 很奇怪的是,夙夜眼神古怪地先扫了秦如歌一眼,似乎因为她的在场,他有些忌惮。 “需不需要我避让?” “如果可以,皇后娘娘留下来听一听,那是最好。” 哟哦,原来是特意来说给她听的,这么说来这件事情肯定和她有直接关系了。 “皇上,江陵城现在民怨四起。更有些宗族要讨个说法,请求皇上出面主持公道。” “要说法?要什么说法,说清楚点儿 大神云集。 秦如歌浅浅一笑,倒也有一国之母的雍容之态。 “江陵城就在天子脚下最近的地方,更何况江陵兵防森严,没有大问题的,再说本宫乔装出宫,应该惹不了什么是非吧。如果有,又或者此行本宫出了什么事情,那么皇上也该好好想想,您的敌人已经抵达咽喉之处,对方是不是太强大了些?” 敌人强大,也就是说他这帝王太无能。 这女人! “你那个近身侍卫呢,孤没在附近见到他。”关键时刻不见人影,他真的是来保护她的吗。 “哦,臣妾有事拜托他去做,还没回来呢。” 其实是昨夜他跑掉了以后,她就没再见到他的人影了。 虽然不清楚他离开的原因,但是既然他的目标是明渊,那么一定是会回来的。 不过那家伙连近身侍卫的本分都没做齐,这专业度也太低了吧,不怕露馅吗他。 明渊沉默须臾,才颔首同意了秦如歌给的方案。 “夜,安排部分你手下的人,一同乔装吧,务必保护皇后毫无损,否则,你也难辞其咎。” “臣明白。” 秦如歌请求到太医院带些必备的医药用品,明渊便指派了一些人手带她过去,却把夙夜留了下来。 “你只需要安排你手下的人保护她就行了。” “皇上” “随孤到御书房吧。” 明渊深深看了他一眼,擦肩而过。 夙夜忽然腾生一阵恶寒,便垂首快步跟了过去。 待到了御书房,垫后的夙夜便彻底合上门扉。 走到背影修长的明渊身后两步之遥处。 “你说,这件事情水深,查不得,莫非,这件事情不是戚颜那老匹夫妄想卷土重来而施的计谋,而是和你们苗疆脱不了干系。” 夙夜埋首埋得极低,浅声淡淡道:“皇上,臣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你没有说过,但是你却是有这个意思,夜,你敢说你没有这个意思吗?” “皇上为何只认定是苗疆呢,水深的,岂止苗疆一族。” 明渊目光微闪:“你是指孟家?” 孟家一向隐姓埋名,若不是孟如是,他这个西凉帝王,甚至还攀不上孟家这个神出鬼没的家族。 “你的意思是指,孟家想要秦如歌的性命?” “苗疆和皇后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孟氏一族则不同了,皇上也清楚,当初他们寄予厚望的根本不是皇上还有慕容汾,而是明阳大长公主的独子,体内流淌着南越和西凉最显赫的人的血液的那个人。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出现,而毁于一旦,皇上,他们对皇后娘娘的存在,恐怕已经有了阴影,难道有过前车之鉴,他们不担心同样的事情,再次生在皇上身上吗?” 校园港 恋耽美 260.259.结局篇三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明渊眸光森然,似乎有所动摇。 夙夜见机又道:“这件事情,旁敲侧击一下,也未尝不可。” “怎么说?” “孟玄色不是接了新任务,不日便将来到皇上身边吗。如果江陵百姓的病情和孟家有所牵连,那他这个时候来,不是很微妙?皇上执意保全皇后娘娘,那么孟玄色大抵会有新动作吧。” 会吗,孟家要除掉秦如歌的决心,会这么坚定吗? 在对凤明煌失望之前,他们从没有找过他这个明氏正统血脉,却充当了凤明煌那个杂种背后多年的靠山偿。 二十多年,一直不改初衷。 可是舍弃凤明煌,却又似丢掉一枚不起眼的棋子那般轻巧。 是因为他们深谙祝由术,能控制人的精神,操纵人心,就算一统天下的是任何人,都逃不出他们的掌心。 明渊虽然对祝由术知之不多,却也略闻一二,他觉得祝由术倒是和催眠与巫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孟玄色是孟家的天才,所以才被安排重任到南越燕王府,这次从新归其宗族,听说孟家家主亲测,他的祝由术已达七层。” 撇除各种分支,正统祝由术有十层,三十前过七层者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现存的孟氏族人,除了孟家家主,便只有孟玄色有此造诣。 明渊顿了顿,又道:“他是个不可小觑的家伙,可孤却认为孟家派他来,也不一定就是为了除掉皇后。” “皇上的意思是” “这世上最难测,最变化多端的是什么,夜?” “是人心。” 明渊默然颔首:“没错。据孤所知,孟玄色三五岁的时候便投身燕王府,可以说是陪伴着凤明煌一同长大。孩提之时,心性未定,正是性格塑造之时,他在凤明煌凤今曜身边耳濡目染,必受影响。别忘了,凤明煌孤高狡诈的性子,是沿袭谁的?凤今曜那种人,经他手调教出来的孟玄色,我们能孟家能百分百保证孟玄色不会变节吗?” “好,这是空口白话,尚算臆测。可后来孟家多次对孟玄色下了格杀如歌之令,却被孟玄色置若罔闻,难道,这不足以让孟家那些人狐疑了吗?” “臣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孟玄色这次来,是孟家家主想要试探他还能不能留能不能用,看看他和燕王妃会否‘暗通款曲’,达成私下协议。” 明渊却是轻叹:“这是其一,不排除他们还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孤的皇后,已然立于悬崖之巅 空竹曲。 明渊还安排了一位熟悉地形的安公公带她出去。 一位是尖嗓猴腮的安老爷,一位是相貌平庸的秦姑娘。 由于秦姓在西凉乃是常见之姓,秦如歌易容之后,面貌又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谁也没有对她的身份起疑。 他们来到病民密集的医疗驿馆,驿馆地方宽敞,环境舒适,能容纳上千人都不成问题,想必是御医考虑了牵涉人数数量颇大的问题,才在此处开诊。 安老爷带她从一道后门进入,人烟比较小,很是清净。 大概绕了三几个圈,便见穿戴宫廷御医着装的男人在忙活个不停,粗略估算一下人数,太医院的医者医徒来了不下二十位。 安老爷是西凉皇宫里的老人,御医当然认得他,安老爷便为御医等人引荐秦如歌。 引荐方式是——手持一枚金牌,见牌如见皇上亲临,所有人几乎都跪了下去,只有秦如歌只是欠身半蹲。 “皇后娘娘快请起,皇上说此令皇后娘娘可免去俗礼。” 埋首跪下的人,均是倒吸一口气,愕然抬首看了秦如歌一眼,复又急急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喘息一口。 这位便是皇后?竟然是皇后娘娘亲临! 御医等人回过神后,连连给秦如歌道礼,参见西凉的新后。 “免礼,都起来吧。可以吧,安公公。” 安老爷含笑点头:“皇后金口已开,还不赶紧起来?” 御医赶紧爬了起来,为首者黑参白,像是御医里年资颇高的前辈,身子微微躬着道:“此等贱民市井之地,皇后娘娘玉 体金贵,久留恐会扰了皇后娘娘安宁,安公公您看” 外面的人都听了阴阳司和太史令传出来的话,对皇后娘娘怨念甚深呢。 “安老爷。”安老爷点了点自己的面门,示意对方修改称呼,复又道:“皇后娘娘忧百姓受苦,放心不下,才请求皇上允许她出宫出诊。昔时秦氏长女,拜于神医门下,后更青出于蓝,想必大家也有耳闻。既然连各位都对江陵城笼罩的这片愁云惨淡一无所知,倒不如让秦姑娘试上一试,倒还有一丝希望可言。此乃皇上的意思,请各位谨遵圣令,严实保密皇后娘娘的身份,以防暴民惊扰皇后娘娘,此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御医面面相觑,均在对方眼底看到一丝无奈和惊恐,半响才见礼恭谨道:“臣等领旨,定当谨遵皇上圣意。” 秦如歌见之,便放下手头上的用具,到内堂接替医徒,接见了她的第一位病人。 指尖放置腕间的时候,她定下心听诊。 对方面色苍白可怖,显然是跑茅房太勤,脱水。 腹泻不止么 听着强有力的脉搏,忽然,秦如歌眉峰跳了跳。 怎么? 竟然是蛊!? 苗疆善蛊,这,意味着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261.结局篇四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接连看了好几位病人,得出同样的结论。 还真的是蛊毒。 御医等人见她脸色沉重走出,便纷纷围拢而上,把她簇拥到案前,秦如歌提笔落墨,写下一味味药材。 “先按这个药方煎药,让病患一一服下,可暂时缓解病情。” “暂时缓解?” “嗯,这方子,治标不治本,只是权宜之计。偿” “微臣冒昧问一句,皇秦姑娘可诊断出来此症是何症?” 秦如歌轻轻扫视老者一眼,垂眸摇首:“关于此病情,我尚需时间研究。” 传言就是夸张,说什么神医门下,秦氏长女一手医术能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凡胎一个,他们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参不透的,她一个小女娃,又能参透几许呢? 这些个御医纷纷埋首细看药方,忽然现有几种药物名字生得很。 “秦姑娘,这几种药材,太医院那边也没有的,市面上应该也鲜有,您给的药方药材用量这么大,一时半会儿,臣得又没有良策,不知道可有功效相似的替代药材?” 秦如歌摇首断绝了他们的念想,在他们露出失望之色的时候,才道:“这几种药物均是长于地势险要的悬崖峭壁,江陵城附近的气候,也适宜这几种药物生长,不知道这附近可有高山?” “有是有” “在哪里?”秦如歌边说边捡起地上的药篓子,往后背一抖,便背了上去 华夏神话:道士传奇。” 黎阎夜尖酸刻薄的面容稍微和缓,便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自己煮茶喝。 秦如歌一脸大便的颜色。 他挑眉看过来:“喝一点?” “不了,我不渴,你自个儿喝吧。” 黎阎夜耸耸肩,倒也不勉强。 “皇后娘娘,惜妃求见。” 惜妃,便是夙夕的封号,她来找她做什么。 她“中蛊毒”一事,应该还没传到夙夕耳里吧。 “让她上前来。” 上前,仍是在门外,而不是请夙夕进来。 秦如歌朝黎阎夜打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 该死的秦如歌,竟然给她闭门羹,不愿意见她就算了,竟然还不是让她回去! 隔着一扇门,秦如歌便感觉到那无声的怒火熊熊,甚至是夙夕轻微的磨牙声。 “夕妹妹今儿怎么这么好,竟想起看望本宫来了。今儿又带了什么可爱的小东西来给本宫玩儿了?小蛇蛇?小蝎蝎?还是小蛛蛛?” 秦如歌话里藏着刺,夙夕如何听不出来? 她还是头一回这么生生忍着,为了这张脸,她听从哥哥的意思,来和秦如歌暂时打好关系,生平头一次,她做出这么丢脸没格调的事情来。 “夕儿知道,如歌姐姐一定不喜欢夕儿,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我也是,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可是,为了明渊哥哥,为了后宫和谐,夕儿试着去学习,学习和如歌姐姐和平共处。” “呵。”不以为然的轻笑声,透过门缝透了出来,那般清浅,却掩饰不了鄙夷,让外面的少女红了脸,是又羞又怒,怒更甚,秦如歌又道:“夕儿妹妹,比起当初在燕王府,你的确是长进了呢,倒还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一退了。” 红彤彤的脸蛋,不过一刻便如纸白,再是阵青阵白。 秦如歌几乎可以想象她的表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好了,我们都是明白人,何必这样演戏呢,你有什么话想说或者说是想求人的话,便说吧,本宫洗耳恭听。” 夙夕死咬牙根,才勉强压住自己扭头而去的冲动,她轻轻抚上面纱:“如歌姐姐医术精湛,夕儿这张脸一定难不倒你,夕儿以前有什么得罪如歌姐姐的,希望如歌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 “哈哈,能让你自称小人,我这一趟也是不枉了。” 门外的夙夕已然双目喷火,然而秦如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慌心乱—— “冒牌的西凉公主,本宫想知道一件事情,告诉我,你那一刀刺下去,他是什么反应,可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说完,眼底凝霜。 夙夕,丰盈的唇瓣半张颤栗,双眸盈满惶恐。 黎阎夜,意味深长地抿饮滚烫热茶,真烫。 校园港 恋耽美 262.262.结局篇五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夙夕强作镇定:“怎,怎么,你很好奇那个男人的事情吗,你已经是明渊哥哥的皇后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别的男人。” “我想着他,你该高兴不是吗?” 夙夕气息有些不稳撄。 是啊,秦如歌想着别的男人,就会千方百计推开明渊哥哥,她乐见其成。 但是想起当日燕王府那一幕,她便禁不住后怕。 素手抚上胸脯。 虽然她内伤大致已痊愈,但是心律仍是不大稳,苗疆的巫医都说她此生怕是要落下病根了,是永久性伤害。 “告诉我,他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就相信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编故事骗你呢。偿” 里面默了默,幽幽声音才传来:“如果你编得像编得逼真编得滴水不漏,那是你的本事,至于相不相信,相信几成,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替我担忧。” 秦如歌的语气稍嫌鄙夷。 夙夕稳了稳情绪,无声轻吁口气,才道:“有小道消息说你是因为他才来西凉,我还不信,看来,是我错了。皇后姐姐,你真正想问的恐怕是我们那一夜,有没有” 投影在门纸上的剪影微微动着,秦如歌看见夙夕正有意无意地捋着衣领,似乎有所暗示。 秦如歌眼眉跳了跳,才低垂眉目,淡声道:“以你痴爱皇上的性子,大抵是不可能***于其他男人的吧。” 剪影马上静止了,夙夕有些不忿,与其说秦如歌相信她的身心只忠于明渊哥哥,倒不如说她相信那个男人! 所以,她才会如此笃定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生的吧! 夙夕面色瞬间冷然:“这可难说,你那三妹妹当初不也非君不嫁,结果呢?” 秦观心么,是啊,拿贺兰兢当跳板,后来更伙同慕容汾引李纯仁赴美人局,再委身慕容琰,最后飞上枝头,就差成为凤凰这最后一步了。 不知道现在在秦观心心里,凤明煌又是怎样的模样,是模糊的,抑或,太过清晰。 然而,想一想,秦观心,夙夕,这两人差别太大。 “你和她不同,更何况,苗女忠贞性烈,怎可能做出她那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无尽重生录。 忽然想起那人是隐蔽气息的高手,秦如歌惊魂未定掀开眼帘,仰起脸蛋四处梭巡殿顶梁上。 什么都没有,只有光亮不及的暗影。 应该没问题吧。 秦如歌洗这澡洗得战战兢兢,很快就擦干身子,让人把浴桶搬走。 刚洗完澡,躺上床,又是大冷的天,很快便容易入睡。 夜更深一些的时候,明渊有来。 “皇后娘娘可还好?”他问在外候着的宫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奔波了一日,实在是太累了,早早便睡下了。” “皇后娘娘还说,皇上别不听劝,整个鸾和殿,皇上最好还是暂时先避着。” “呵,她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预料到孤还是会来此。”明渊乐呵笑笑,眯了眼,像弥勒佛。“算了,既然她有此心,孤便受了。” 明渊瞥了眼公公:“骅儿好像说是能学着喊人了,到谦妃那里看看吧。” 明渊宛若过客一般,来了没多久就又离开了。 秦如歌一开始睡很沉,好像浑身压着石头,沉的要命。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闷闷的,有点热,有点燥,有点不知所措。 好像体内有股无名火,无处宣泄。 她做梦了,梦到那个男人。 深紫的长袍,泼墨的,宛若魑魅伫立在她眼前。 他脸上扯着疯子一般的笑容。 右手抵在偏左的胸前,手上抓握着把柄,匕首 不就是想要一命填一命么,还你。 冷汗涔涔,贝齿紧咬下唇。 梦境大抵是告一段落了,她身上的冷汗已然干了。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蛇缠,呼吸变得困难。 难受地拧紧眉峰。 桎梏好像松了,额际扫过微不足道的风,却干不了她微湿的碎。 颈脖间的温热,很快便安分下来,重归沉寂。 五更末,她早早就醒了。 秦如歌叫唤了卯兔去安排人打点洗漱事宜。 “皇上下早朝了吗?”秦如歌穿戴完毕后问。 “皇上已经下早朝了,现在在御书房和夙大人商讨政事呢。” 秦如歌点点头,一行人便向着御书房而去。 她今日也覆了面纱,做做样子。 明渊有些意外她起这么早,然而想起昨夜他过去鸾和殿时,她早已睡下,看来是睡太久了才对。 校园港 恋耽美 263.263.结局篇六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和二人商议了动身的时间、行程规划,还有苗疆一行的细节,秦如歌便告退了。 三天后出。 这三天里,秦如歌也从宫人口中听说了,孟家将会派一个人过来协助少帝,竟然,是孟玄色。 夙夕在燕王府如鱼得水,甚至最后那一夜的美人杀,和孟玄色,可有直接干系? 在凤明煌身边,他最信得过的就是羽琅公子孟玄色撄。 成年之后,孟玄色便在江湖游走,相较于被安排在慕容汾身边的孟辞色,玄色要自由得多。 他的幸运,多半是因为燕王府的给予,但是他的性命还有使命,则是孟家所给偿。 那个把凤明煌的喜怒哀乐,人身安危视同高于一切的孟玄色,会是她一直所认识的那个孟玄色吗? 还好天公作美,先是御医从药商那边淘到了一些欠缺的药材,秦如歌带队的那些岩药人也在翻过几个山头之后,在峭壁找到了秦如歌要的东西,而且收获颇丰。 不过,真的是天公作美么,秦如歌下山之时,偷偷打量黎阎夜被面具所遮住的颜。 “怎么,突然就迷上了?” “什么!?”秦如歌一脸懵圈。 “你,迷上,我的颜容。” “”翻白眼。“无聊。” 不过,二人视线来回间,秦如歌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们能找到这山头来,多亏了他的指引。 蛊是他下的,他自然早有准备,知道哪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甚至,药商手头上突然出现的药材,恐怕也是他所为。 听夙夕夙夜所言,这种蛊是暂时没有解法的,至少把苗疆两位少主都难倒了。 黎阎夜这丫也被难倒了吗? 还是说,他身上有解蛊的东西。 如果有,而且按照他所说的,下蛊是为她好,那么他早就应该贡献出来,让她早早功德圆满。 否则,他做这一切,只能解释为心怀鬼胎,一定还有阴谋。 哼,还想着用美男计,也不想想自己毁容了都。 罢了,且行且看着吧,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也好。 三日转瞬即过。 秦如歌整理好了简便的包袱,便和夙夜碰首,一同踏上前往苗疆之路。 近身侍卫,自然也跟狗皮膏药似的吊着秦如歌。 “谢谢。” 触不及防的道谢,让秦如歌受宠若惊 妖仙gl。 “你说,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如歌瞪视黎阎夜,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他别多说话,夙夜内力好着呢,恐怕细如蚊呐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黎阎夜索性引颈探至秦如歌耳垂,薄唇微热,有意无意拂碰过她的耳垂。 秦如歌耳根一红,热度和嫣红一同攀爬到面上。 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转头,黎阎夜一把扣住她的颈脖,卡着她动弹不得。 “忍一忍吧,要瞒过明渊的眼线,只能用此下策。不然,除非你同意我进来真的是让我当近身侍卫的。” 饱满低沉的嗓音,非常有穿透力,很能蛊惑人心。 她和黎阎夜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勉强算是吧。 秦如歌想起他刚刚的问题,便颔首道:“他这么大方让我们进入苗疆,恐怕带我们去的不是什么重地,能不能找到解蛊的关键都说不准。” “那你怎么还同意让他带路。”如果她开口,明渊大抵会顺从她的意思的,就是多磨点功夫罢了。而万一夙夜把他们带到的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呢。 秦如歌勾唇,拍了拍从暗格拿出的两套苗族衣服。 “因为只有他,能让我们名正言顺地进入。既然有用,为什么要推开这机会?” 黎阎夜眸底碎光闪烁。 他接过男式的苗族衣服,指腹不轻不重摩挲面上微凸的刺绣。 不仅如此,更是因为她有把握夙夜不会弄死她,暂时,毕竟她还是有用的。 “他应该,不会把我引到苗疆坑杀吧。” 目光自绣样中扫过,眼帘掀起,黎阎夜直直探入她的眸底。 “难说。他指出族人服饰所在予我们,是要我们在马车上同换的意思吗?” 秦如歌眼波颤了颤:“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秦如歌感觉耳垂上的热度更甚,接触面更广,甚至能感受到他因干冷而微硬的唇角质,刺着她敏感的神经。 秦如歌忍不住,下意识避让,而他却有意无意间,穷追不舍。 “他未免太大意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这一时的大意,实则是暗藏了刀锋,留待日后适合的时机,再翻出来算账,刺我们个体无完肤。” 黎阎夜说的没错,夙夜挖这坑挖得太不明智。 她除非智障了,否则不可能在马车里和一个大男人一起换衣服。 相比起夙夜,她反而更忌讳同一条船上的人。 就是他,黎阎夜。 “那你呢,你下在江陵百姓身上的那种蛊,是某个男人独自研究出来的,别人手头上根本没有这种蛊,而这个男人很多年前就死于非命,你是怎么得到他手头上的那种蛊的?” “黎阎夜,你和苗疆,到底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为了建立更长久的合作关系,我们不如开诚布公谈谈。” 校园港 恋耽美 264.264.结局篇七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轻轻推开他,面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浮动。 四目相对,她的轮廓印在面纱上,而他的银色面具,也显得咄咄逼人。 她在等,等她他的一个答案。 “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藏住一些秘密,那么他对于他所在乎的女人而言,可能就丧失了一点吸引力。” 这家伙说的话,是蜜糖。 披了一层油腔滑调的外衣,其实就是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偿。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他带偏,还好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秦如歌冷然推开他,坐到一边。 未几,夙夜突然掀起车帘,看清了车内的情况,讶异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还好,还好,你们没有换衣服。” 秦如歌听到这话,神经抽了抽。 “夙大人,你觉得这情况下,我们能换衣服吗?你是什么居心?” 他是什么居心?这女人竟然问了出来。呵呵,真是直白。 夙夜眉目敛起,峻色道:“是我考虑不周。” 某人支着下巴,双手抱着后脑勺,小腿横在车窗上,蹭了夙夜一脸腿风,夙夜微讶,身形微微后倾。 “是你考虑不周,还是替某个人来试探我们。” 夙夜放下帘子,默默到前边引路。 黎阎夜笑笑镇开车帘,好整以暇道:“哎,你的话还没说完吧,这样算是落荒而逃吗?” 夙夜跳上马车,勒住缰绳制停止负车前行的马匹。 夙夜对着黎阎夜:“下来,让秦姑娘换衣服。” 他一个大男人,在野外换衣服,理所应当。 黎阎夜跳下马车,换就换,谁怕谁? “哎,你这样看着我,真让人恐慌。”黎阎夜卸下外袍,冷得直打哆嗦,眼神好使的他现夙夜一直盯着他瞧,便调侃道 最珍贵的你。” “万一不行呢,夜儿,你可有想过退路?” 冀望于一个尚未得证的天才,未免太冒险了。 夙夜眼皮徐徐放下,精光淬炼成诡色:“万一不行,那便走最后一步。” 长老们面面相觑,便见夙夜一脸峻色朝他们看来,右手摊开放到他们面前:“水牢的钥匙,给我吧。” “这”长老挣扎过后,却道:“那便等真的不行之后,我们再给你吧。毕竟,现在还未到最后一步。” 连他也不例外么,竟然防得这么严密。 夙夜在心底冷哼。 看着满桌珍馐,秦如歌却是有点反胃。 “啧啧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腥的鱼也拿来,瞎了眼么。”黎阎夜帮忙撤走鱼呀虾呀蟹呀这些食物,一些是太腥,惹她犯恶心,一些是孕妇忌讳的食物,尤其是大螃蟹,搞不好会流产。 “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刚刚是骗夙夜的,你也知道。” “不饿也得吃,万一饿着我的宝贝干儿子怎么办。” “谁是你干儿子,不要脸。”秦如歌毫不客气翻着大白眼,不过她也终于还是动筷子了,细嚼慢咽,“阎夜,给我说说你家里族人什么的事情吧,权当是给我下饭的下饭菜。” “哼,女人,你还真是懂得物尽其用啊。” 秦如歌无力地耸耸肩,味同嚼蜡。 他眼神闪了闪,眼珠往上左右飘忽:“我呀,我家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出走之前,我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孝顺子,他们说什么我都照办,事事顺从。” “哦,是吗,看不出来。” 黎阎夜摸摸鼻子:“嗯,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吧,不然最后我也不会离家出走” 依然是飘忽的眼神。 秦如歌觉得他说的故事,比她嘴里的食物美味多了。 是的,故事。 “所以啊,我就——” 女人匍匐在饭桌上,睡得很香,香唇微张。 黎阎夜合上说得兴起的薄唇,扫了眼房门窗门紧闭的四周,确定无恙后,才抱起她送到床褥上,替缩成虾米状的她盖上厚厚的被褥。 他伸伸懒腰,打着哈欠盘腿坐在床前。 不经不觉间,脑袋便一点一点地,眠梦了。 黎阎夜是脑门磕到床上,疼醒过来的,揉着惺忪打了个喷嚏,他抖了抖,定睛一看,直眨眼。 咦?床上的人呢。 黎阎夜紧张地起来四处张望,马上便现自己过分紧张了,人好好的,就不就在眼前么,几步之遥的地方。 心刚舒下,眉眼略微低垂,一抹跳跃的火光映入眼帘,还有一缕刺鼻焦味,窜入鼻腔。 黎阎夜狐疑地靠近她:“你在做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265.265.结局篇八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手里持着东西,正垂放在火焰上燃烧,味道就是这玩意烧焦的味道。 “天呐,你在烧头!你疯了!” 还是一簇编成同心结的头! 黎阎夜试图从她手中夺走同心结,秦如歌却是成功避开了他的爪子。 黎阎夜捏着鼻子:“这头怎么得罪你了,就算你不喜欢它,也有一千种办法处理吧,海葬,土埋什么不好,非要用烧的,这味道很刺鼻啊,这不是祸害别人吗 纨绔王妃,王爷高抬贵手。 容靳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回缓过来。 纳兰家的人想收回画卷,然而心虚的举动更是引起她的关注。 纳兰瑚一个箭步上前,压着卷轴,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了。 她好像被人敲了一棍,脑袋嗡嗡作响。 “靳哥哥,所以,我没有听错的话,刚刚你是要帮我挑选对象吗?” 他默了默,颔首:“嗯,你和珀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你是姐姐,年龄也大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怎么,瑚儿信不过靳哥哥的眼光吗?” 容靳做势要摸她的脑袋,可是却让她避开了。 纳兰瑚难以置信。 “靳哥哥你这大傻瓜大笨蛋,我讨厌你!!你最讨厌了——你爱嫁就嫁吧,不嫁就把他娶回来!!” 纳兰瑚哭着跑开了。 留下一群尴尬的大男人。 “都怪我们不好,没有管束好她,要不是当初他们姐弟俩跑出碧落城找你,我们早就把她嫁出去了吧,也不至于麻烦到靳儿你,还得被这任性的丫头骂。” 容靳随意笑笑:“不碍事,我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也是应该。” 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一句:“其实你是看中了那家子人有远迁的意图,才相中了这个小子的吧。” 他只是想让瑚儿远离漩涡中心,一辈子活的幸福吧。 这次和慕容氏撕破脸皮,没到最后都不知道结果如何,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纳兰惜搭着容靳的肩膀:“你这笑容,是真切,还是勉为其难,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懂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视的目光,似乎有花火,纳兰惜懂容靳的无奈,容靳懂他的宽慰。 纳兰世家的人,征询他对于瑚儿夫婿的意见,何尝不是为了提醒他,他们不合适。 他们历来把自己贬低,至少在容侯府众面前低俯。 最开始的奴隶出身,好像刻在了他们的灵魂一样,这样的尊卑分明,好像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石头,阻碍了很多来来往往的人。 这么多年来,劝也劝过,可是没有效果。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觉得居于这个位子,太危险了吧,他们容侯府惯常出短命种,不是每个人都像外公外婆一样,长命百岁。却……白人送黑。 ———— 收获意外地丰富。 秦如歌揉着酸的肩膀,另一只空闲的手,扒拉着药篓子里的药草和毒物。 黎阎夜关上门。 “听说夙夜很早就回来了,他的鞋底沾满泥泞的泥巴,看来是去过湿地。” 秦如歌一边脱鞋一边不咸不淡道:“真的是听说吗,听说的还这么细致,是谁这么无聊,把鞋底印泥都给透露出来。” 校园港 恋耽美 266.结局篇九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黎阎夜摸摸鼻子。 “是又怎样,我是偷偷去那边打听,摸了一遍,可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们呀。” “嗤,为了我们 我之巅峰。 “我们怀疑有外人闯入苗疆,可是少主说昨夜并没有与贼人过招,可是苗宅却被人无故毁坏,长老和少主疑心其人,不知是何目的,便让我们来把此事彻查清楚。” 来人眼尖的看到黎阎夜手上缠着的白布。 他指着他的手背:“这是怎么弄到的?” 秦如歌代为答道:“他沏茶的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不相信的话,你看。” 那些人一脸狐疑,秦如歌不得不解开纱布,让他们看个清楚。 毫无疑问,果然是烫伤,这大冷的天,不时烧滚开水,暖手啊,喝口热茶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 秦如歌,身上也没有什么疑点,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浩浩荡荡的走了,去查下一个。 他给他们看的,是左手。 右手并没有烫伤。 秦如歌微微咬牙:“以后少给我惹麻烦。” 这件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查不出结果来,不了了之了。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黎阎夜托着下巴道,自说自话就自说自话,反正他也不怕尴尬,一个人也可以耍得很好,“我看你这些天也不是在研究结蛊的方法,这些瓶瓶罐罐上面的贴纸,怎么是画着骷髅头的呀?你想去毒死谁?” 黎阎夜捂着裆部,被迫害妄想症作祟:“你不会是想对它上十八般酷刑吧。” “这些是腐蚀性的液体,可别乱晃,把他们晃出来,估计你身体接触的地方就要报废了。那个地方全都是陷阱,只要把他们全都废了,怎么走都没问题啦。” 黎阎夜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可是…… “机关毁了,他们不会现吗?所以说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 “那也不一定,既然这个机关是针对乱闯的人的,一般情况都不会触动它的,所以它其实就是一个摆设。” 秦如歌留下两名十二地支来假扮她和黎阎夜。 他甚至把面具留下。 狰狞的面容就这么暴露在秦如歌眼前。 太爱自己,还是怕受伤害,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不过前提是,一切真的都是真实的。 “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秦如歌不着痕迹移开目光,闪身入了黑夜。 出门的时候,不知怎的,他差点被门槛绊倒,便甩了甩脑袋醒神。 卯兔调侃道:“三更,也该累了,小姐和你就是喜欢不按常理到处晃,你可注意着点,别在半路上睡着了。” 星屑之火,燃亮野外。 二人小心翼翼前行,每走五步,几乎就用掉一瓶连金属都能腐蚀的液体。 好不容易终于摸索到那处隐蔽地,秦如歌掀起盖子,便现出格格不入的平滑质地,是经过磨割的石块,她不由大喜。 找到了! 校园港 恋耽美 267.267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 除了特定的送食喂食的人,还有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这里根本不会还有其他人来。 是夙夜去而复返吗? 饱受酷刑而残损的身子晃动,水声摇曳 末世之渣攻重生记。 嘶嘶声起。 好像下油锅一样的声动,男人惊愕地往右侧锁链看去。 铁索正在消熔! 秦如歌感觉到目光,却是目不斜视道:“怎么,对自己的人品这么没有信心?还是你觉得自己其实不值得被救。” 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凌厉,男人接收到了她的敌意。 一个对他怀着敌意的人来救他,如果不是对方脑子被夹坏了,那么就是借着放走他来引开别人的注意力。 然后,他们再对苗疆图谋不轨吧。 眼看就要得到自由,铁索却突然从她手下的地方弹走。 秦如歌讶异,望向鬼样子的他:“待久了这鬼地方还生了感情舍不得离开了?” “用我来做诱饵,你们想从苗疆得到什么?” “没想到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傻兮兮地替苗疆着想,终究还是因为你是姓夙啊,夙魍。” “你知道我?”夙魍这个名字,在世间抹掉已久,他好像很久没听人完整地喊他的姓名了,世间是否又是一番他已然适应不了的沧海桑田了呢。夙魍目波微敛,沉冷道:“既然知道,你就不怕离我离得这么近,神不知鬼不觉被种蛊么。” 秦如歌但笑不语,夙魍细细回想她先前说过的所有的话。 尤其是那个名字,几欲将他炸得不能思考。 “我还以为,她是让你来杀我的,看来,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死,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秦如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她才知道他指的是谁。 无非就是揽月。 “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会恨你呢。”秦如歌抱胸道,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该冷还是冷。“纳兰瑚纳兰珀身上那阴险的蛊,是你下的吗,夙魍。” “纳兰瑚纳兰珀”这又是谁,他不认识,不过,姓纳兰的 那么,眼前这个女人,会是南越纳兰世家的人吗,还是 无由来的,大抵是一种直觉,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坚毅中淬了一抹血色,他感觉好像似曾相似,他在哪儿见过她么。 “我被带回苗疆之后,听他们说纳兰世家有一位待孕的妇人被他们下了蛊,你口中的纳兰瑚纳兰珀,是你的亲人?果真如此,你是来报仇的。” 她摇头,触不及防,而他也没有自由的双手去防,便被她拨开眼前蓬乱的头。 夙魍的眼珠有点儿浑浊,可是即便狼狈如斯,深处龌蹉之地,却未能给他冶艳的容貌减色。 “抱歉,你猜错了。”时隔好多年,眼前的这双眼和多年前的那个人的眼,意外重合,夙魍呆愣,失去言语能力,又听她凑在他耳边低语,而她每说一句,夙魍微启的唇便越张越大。 虽然他听闻了纳兰世家遭殃,可却未曾得悉容蘅香消玉殒。 那个鲜衣怒马的容都统,是怎么死的,和他当年被派去南越做的那些事有关系吗。 校园港 恋耽美 268.268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医毒双绝,妖孽王爷滚远点 作者:犬落平阳 秦如歌被有一搭没一搭的噗通声扰了思绪,不过总算交代完了要说的话。 她略带不满地回身一看,只见那人百无聊赖盘腿坐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带过来的石块,正有意无意往她和夙魍周遭扔来。 他好像在挑衅一般,散懒地上抛、接住余下的小碎石。 然而视线却紧锁着她的脸,由于变形蛊是借助宿主本身血肉改造容形之物,不是外加的人皮面具,所以黎阎夜此刻脸黑不悦,是他真实的情绪。 “你的情郎吃醋了。” 邪笑声吃吃偿。 “他不是我的情郎。”秦如歌淡漠回眸,夙魍神色未改,邪肆道:“是吗,可是他眼睛里有你,而你” 夙魍意味深长,阴笑声阵阵。 秦如歌打颤道:“阴风阵阵的,就别出这种恶心的声音了。” “呵,姑娘怕鬼?” “心若无鬼,何惧之,世上可怕的,素来不是怪力乱神,而是人心。” 夙魍自然听得出来她意有所指。 “你怎么知道把我放走以后,我不会到南越伤害那些对姑娘而言很重要的人。” “如果你愿意这样做的话,我想,今日你就不会被囚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而且一关就是差不多十年。” 秦如歌继续未完的功夫,正欲将其锁链腐蚀掉,然而石阶上一抹黑影窜过,闪电般没入水里,夙魍神色微变后,凝重道:“慢着。” 秦如歌手上一顿,不解地望着他。 夙魍此时才把不羁和不正经完全收尽,严肃道:“你愿意帮月儿和我做这些,我感念于心。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你们大概中计了,快走。” “中计!?” 秦如歌未及反应,就被某人强硬地卷进了狐裘里,拦腰被其抱起了。 黎阎夜自脚边勾起一截滑腻,踢甩到夙魍身上。 那蛇竟然绕着夙魍的脖子游移,更竖起上身和他齐头并立,雄赳赳的,气昂昂的。 黎阎夜没有半分迟疑,很快便携着她消失无踪。 然而,身影见不着了,细碎的探讨声依然传来。 他们在关十八锁。 夙魍抿唇深思,忽而扬声道:“别锁了,时间来不及了。” “不行,不锁上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 “就算此地无银,又如何?谁能肯定潜入此处,试图解救我的人,是你们二人呢?” 秦如歌初听,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再一细想,她和黎阎夜是生面孔,本来被信任度就不足,是仰仗夙夜庇护才顺利蒙混过关,若是疑了他们的人,先是夙夜呢,那么届时,他们在苗疆将会孤立无援 今天开始牵红线[快穿]。” “唔,可是你刚刚也说夙魍很厉害。本宫好胜心一向强,就想比个高下,见不得别人爬到我头上。” 这哪是比高下,分明是只许别人下,她只有居于上位的份。 众人寒风中凌乱,秦如歌接着道:“不如这样,我帮你们,把他毒哑毒残毒盲,他的这些手手脚脚什么的,你们给他留着嘛,等我用完了这丫,这丫没利用价值了,再扔回这个聋哑盲残的人给你们,到时候你们看着不爽,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好任性的言。 这女人这么任性的话,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不过,疯癫是一场雾,她是雾中花,真疯假傻,谁说得准呢。 以夙夜的经验来谈,对于秦如歌,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见夙夜仍不肯轻易点头,秦如歌又道:“别想了,从了本宫吧,要不你想个法子,能让本宫顺顺利利救到人,本宫万事好说。” 秦如歌这是把难题抛回夙夜那边。 法子,的确没有。 至少,暂时想不出来。 但是江陵那边拖不久了。 要不是他暗中吩咐人手按压,中蛊的消息早就疯了一般蔓延,再拖就撑不住了。 夙魍更不可能把方法供出来。 除了让他离开苗疆这一个选择,每一个可能性都被堵死。 因为,跟一个没有退路的绝望之人谈条件,那个条件通往的地方,只有一个。 相反,他们这些素来选择颇多的人,只能选择屈服。 虽然不甘心,可是只能不甘心。 可恶。 “明天出,返回江陵。” 夙夜放下这几个字,转身匆匆离去。 长老不认同这个决定,纷纷追上夙夜。 其余人等也鱼贯而去,只留下三几人监视他们。 秦如歌等人退了回去。 夙魍靠着意志力强撑这么一会儿,已然是冷汗夹背,他撑不住,便虚弱地靠在软榻上,微微喘气,冷笑:“夙夜没有说,他这一松口,其实是有时限的,也许是七天,也许是十天。江陵的蛊一旦解了,他依然要把我带回去。” “我看夙夜和苗疆那些老不修好像心不同意不齐,对你的态度,也不太完全一致。” 夙魍瞥了黎阎夜一眼:“你这小子,倒是聪明得可怕。长老防我,是因为我有他们的把柄,夙夜觊觎我,则是打着别的算盘。” “哦?是什么算盘?” 夙魍嗤笑:“我的嘴有这么松?” 黎阎夜耸肩,似乎无意逼问,不过夙魍却是有意泄露:“夙夜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是跟西凉那个心狠手辣的少帝学的吗,竟如此野心勃勃。他怕是想从我身上套问出苗疆秘辛,抓住苗疆长老的痛脚,好把持苗疆的一切吧,呵,胃口真大。” 校园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