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英雄》》 《南诏英雄》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南诏英雄》 正文 第一章 王权诱人心 南诏英雄 第一章王权诱人心 巍宝山下、蒙化(今云南大理巍山)城中,南诏王府雄踞山下。南诏王府高墙大院重重叠叠,亭台楼阁千回百折,花草树木繁茂,长廊小径通幽。王府大门气派雄浑,厚厚的朱漆大门上钉着数排铜钉,两蹲青石狮子威立两侧,数个兵士携刀持枪站立两旁,门头飞檐下悬着块漆黑大匾,匾上“南诏王府”四个金漆大字明晃晃泛着金光。 南诏王是世袭的王位,自九隆王在永昌(今云南保山)建立哀牢国起,传至现下的第八代王爷柳承,已经历了两百多年。哀牢王柳貌归汉后,哀牢王后裔一支在蒙化崛起,势力日益强盛,吞并了大理饵海地区六诏,建立南诏政权,王府设在蒙化,蒙化遂即成了西南的都会城市,成了西南丝绸茶马道上的第一重镇。 南诏王府府院之后靠山尽处,有一个偌大的场院,院中一幢敞开大房中有个兵器架,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器齐备,是王府里众王子练武的所在。王府练武场上,一众王子练武练得正紧。有的舞刀,有的弄剑,有的使了长枪,有的挥着大刀,均是功底不凡,兵刃使得呼呼风响。南诏王世家有个规矩,承袭王位的王子须得文武兼备,只有文武均是出众的王子,方才可以立为王储,将来再继承王位。是以想要立为王储的王子,从小便要学文习武。 一个年岁约莫十四、五岁,眉目甚是清秀的王子步到兵器架旁取了一张弓及一袋箭羽,步到院墙旁一箭靶之前十数丈远处张弓搭箭便要射箭。大王子柳袭见了步到那王子近旁,伸手轻轻一拍那王子肩头一掌,对那王子道:“九弟,好好射几箭给他们瞧瞧,免得他们成天讥笑捉弄你。”那王子是柳承王的第九个儿子,也是王府中最小的一个王子。九王子点点头嗯一声应了,手指一松,弓弦响处,箭羽如流星般激射出去,箭靶上“啪”一声响,却只射中了靶缘。九王子箭袋中又取了箭羽射去,一连十枝箭羽射尽,却只射中靶上三枝箭羽,且那三枝箭羽离了靶上红心甚远。大王子见了唉一声摇头叹气,径自去练了自己剑法。其他几个王子见了笑嘻嘻围了过来不住讥笑。五王子讥笑道:“九弟箭法高明,五哥我是快马加鞭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了。”顿一顿又道:“九弟,若是我射箭,我才懒得射那箭靶,那箭靶如个死人一般有什么射头,射中了也不算什么手段。还不如闭了眼睛往那墙上射去,到时到那箭头上画个红心,那才是百发百中、天下无双的箭法。”五王子讥笑之言诸王子听得更是哈哈直笑。年少的九王子却不以为意道:“小弟我年岁最小,功力自然比不上众位哥哥,我练功只当是强身健体,不像你们是为了王爷位子。哼!受累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我这般不好么?”诸王子杂声道:“好啊好啊!谁说不好?” 九王子练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便不似别的王子是为了王爷之位而下了苦功去练。管他刀枪还是拳脚,只练了个似是而非便可,便是祖上九隆王独创的九龙功,练得火候也是太浅,单掌仅能劈得开三四块青砖,不像有几个王兄,一掌斩劈下去,十数块青砖便齐齐断去。 王爷平日甚是宠爱九王子母子,有几个王子心下嫉妒,便常常找岔子取笑捉弄九王子。九王子习以为常,任王兄们捉弄也不在意。于是九王子和王兄们切磋武功之时,屁股上挨一刀背枪棒,或是拳头大脚,更是常事。一日九王子鼻青脸仲一身灰土回房,母亲云清柔见了心疼之极,取了块帕子替他擦了脸上泥污,伸手抚了九王子头道:“续儿,你练功时怎地这般狠命,瞧你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塘的,娘见了心疼!咱们又不奢望那王爷位子,以后可不许这般狠了命练。”九王子道:“娘!这算了什么,你不是说我幼时跤摔得多了才学会走路么?”一句话说得母亲虽是心疼,却也无话好说。 九王子出生之时甚是怪异,王爷来云清柔房院倘在远处之时,便听得九王子洪亮大响啼声,不由笑着自语道:“哈哈,这小家伙,嗓门恁地大,生怕人不知道他会哭。”等进了房中,云清柔一脸喜悦之色,要王爷给起个名儿。王爷听了微一思索道:“咱们柳家世代延续,就叫续儿吧!”云清柔听了心下更是喜悦。九王子出生时还有一桩怪异之事,便是满室生香,隐隐若兰草。王爷嗅到时暗自称奇,那可是孔圣人描述的王者之香。九王子幼时聪明伶俐、记性奇佳,《论语》、《孟子》背诵如流,王爷爱如掌上明珠,是以常常遭人嫉妒。到了六七岁稍懂事时,却渐渐变得有些傻了。 正文 第二章 暗中使谋策 第二章暗中使谋策 九王子从练武场上满头汗水下来,一路回到了自己房中,胡乱擦了一把头上汗水,伸手自食盒中取出块饼来,坐在凳子上大口咀嚼。忽然一人如鬼魅般一晃身进来,身上穿着一身王府护卫装束,径直到九王子近旁长凳上坐了。这人是九王子母亲云清柔娘家舅舅云清风。九王子母亲云清柔是永昌云氏女子,十八岁时嫁进王府,是王爷年岁最小的妃子。云清风一路由永昌护送云清柔到了蒙化,因身上有些功夫,这时成了王爷亲戚,便留在王府做了个护卫都头。 云清风轻声对九王子问道:“今日练武场上练得如何?”九王子嘻嘻一笑,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道:“练得还行,我十枝箭羽好容易射中了靶上三枝,虽是离了靶上红心甚远,箭法可是比平日高得多了。”云清风伸手轻轻拍了九王子后脑一巴掌,嘿嘿笑了几声道:“好小子,不错,有些长进。”说罢云清风、九王子二人对望一眼,哈哈、嘻嘻地笑了,笑得开心之至。 云清风忽地脸色凝重对九王子道:“再过两年王爷便要立储,咱们可不能轻敌大意,须得加紧了练功。”九王子嗯一声应了,二人便关了房门销好,在房厅中闭门练起功来。此时的九王子和院中的情形相较,简直判若两人。九王子房厅甚是宽大,二人在房中拳来脚往、闪转腾挪。九王子身手敏捷、轻功绝佳,云清风不住声轻声赞好。侍练得好大一会功夫,二人方才歇手。云清风道:“好小子,我都被你骗了,十数日不曾过招,功夫又提高了甚多。你祖上九隆王传下来的九龙功西南独步,只怕用不上几年,我也不是你的敌手。”九王子嘻嘻笑了道:“敌不过我,你不照样是我的舅舅么?”云清风呵呵笑着道:“小滑头,嘴上抹了蜜了。”说罢又开心地呵呵直笑。九王子这时想起了一事,便对云清风道:“舅舅,你可记得府中废园那口深井?”云清风道:“记得。”九王子道:“府中众王兄闲时都喜欢去那废园里玩,一次我见五哥去那井口张望了好一会儿,居然偷偷往井里扔了几块石子,定是在试了那井里的水深是不深。我睢他脸上神色,只怕是打了什么坏主意。”云清风听了“哦”一声沉吟不语。九王子又道:“我乘众王子哥哥们不注意之时,悄悄向那井里扔了几块石子,听那石子入水的声响,那井里的水到实是很深。府里众王子哥哥均会水性,唯独我一人不会,我猜只怕是对了我来。”云清风沉吟道:“嗯,难说。”九王子附到云清风耳边悄声一阵言语,云清风听得不住点头,待九王子说完,云清风瞧了九王子一眼,抬手竖起大拇指赞道:“高明!高明!就凭了你这一份智计,哼哼!将来王府里什么不是你的。那事你只管放心了,今日我便去做了。” 这日夜过子时,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熟门熟路窜到废园,却是一个蒙面黑衣人。蒙面黑衣人甚是谨慎,到了废园不忙进园,往园中扔了块石子,石子啪一声响落到园中,园中静悄悄别无动静。蒙面黑衣人仍不忙进园,似是仍不放心,侍探头四下细细察看了一番之后,确信了园中无人,方才进到园中,径直到了园中那一口井旁,取了身上携带的绳索,在高出地面两尺多高青石井沿口上系好绳索,将绳索的一头往井里一扔,便一手拽了绳索涌身下到井中,井中便传出轻轻的撬凿之声。过得近一个时辰,蒙面黑衣人从井中攀了绳索上来,立马收了绳索,清除了井口上痕迹,四下张了一眼,便倏地窜去,轻功着实地高明。 一日早间,众王子在练武场上练功过后,五王子对九王子道:“九弟,午后咱们到废园里玩。”九王子欣然应道:“好啊好啊!”心下却道:“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定是因父王对我偏爱一分,便疑心父王会强立了我为王储。别的王子心智不是你的对手,便想先做了我,你便可以稳夺王储之位。打的如意算盘。哼!小瞧我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午时刚过,九王子如约到了废园,见众王子哥哥三五成伙地聚在一处玩耍,心下暗自诧异,怀疑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却也不露声色,过去和众王兄们一道玩耍起来,玩得甚是高兴。不觉一个时辰一晃过去。这进忽地听得五王子趴在废园那口井的井沿上嚷道:“快来看,快来看,井底下黑乎乎的那一团是什么?”众王子听得井里有稀奇东西,便齐地蜂拥到井边,拥作一堆趴在井沿口探头向井底瞧去。这时太阳刚过头顶,那井又深又暗,众王子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便一个个凝目细看。 九王子也是小孩心性,听得井中有稀奇可看,也凑到井旁,却是因人小个矮,众王兄又挤满了井口,一时之间如何挤得进去,在外急得直嚷。九王子在众王兄身后左转右转,终于觅得一个空隙,便往人缝里使力往里钻,终于挤得一个空位,井沿抵在腹上,探头在井口中,问道:“什么东西?”井底黑暗,九王子什么也看不见。却忽地发觉扶在自己肩头上的一只手悄悄使力猛地一压,本就已是半个身子已探在井口的九王子便向井里一冲,这时屁股上又被人推了一把,九王子唉呀惊呼声中往井里坠了下去。大王子柳袭见了急忙伸手去抄,却是抄了个空,接着井里“嗵”一声大响,九王子已坠入井底,扑腾之声从井底传了上来,响得一会便止了声息。 正文 第三章 得遇龙王事 第三章得遇龙王事 九王子不会水性,众王子人人知得。平日里众王子在王府偌大莲池里戏水,九王子只坐在莲池边观望,脸上神色甚是羡慕。这时井里扑腾之声响得一会止了声息,众王子惊得面面相觑。五王子惊道:“怎么办?怎么办?九弟溺水死了。”众王子心神不宁,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父王平日管教甚严,今日只怕要惨了。五王子又道:“九弟坠井若是让父王知道了,如何是好?咱们可是谁也脱不了干系!”忽然灵机一动道:“各位王兄王弟,不如咱们便说今日午后不曾见过九弟,来个死不认帐,这事便无人知道。”众王子听了,为了脱去干系,均是点头称是,随即互相嘱了不泄露一字半语,其实就是不嘱,这牵涉自己在内之事,谁会自己出卖自己?众人是玩在一处的,谁不知干系重大。 众王子心下惴惴不安散离了废园。在众王子散去不久,五王子一人又悄悄回入废园,拾起地上一块大石走到井旁,丝毫不停将大石扔到井中,“嗵”一声大响自井底传了上来。五王子仍不放心,又拾了数块大石往井里扔去,井底嗵嗵之声不绝,待得大石扔完,五王子才拍拍手上灰土,嘿嘿冷笑数声,脸上现出计谋得售之色悄悄离开了废园。 这日下晚,金乌西坠,九王子母亲云清柔不见九王子人影,便让表兄云清风护卫到各王子处打听。云清风立马去了,过得一阵之后回来,脸现忧虑之色对云清柔道:“回王妃,在下到各王子住所去问过了,都说早间在一起练功,午后却未曾见过九王子。”这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云清柔脸上失色道:“已是这般天色,这孩儿会去了哪里呢?”云清风道:“续儿这时还不回来,真是怪事!我瞧最好还是快去向王爷禀报。”一个孩儿如是与往日不同,天黑了也不见回,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会焦急万分。 云清柔听了表兄云清风之言,甚觉有理。急忙赶到王爷房中,将九王子不见之事向王爷说了。王爷听了,吓了一跳,立马命王府中所有护卫人等找寻。顿时王府里护卫人等打着灯笼火把四下找寻起来,武功高的几个护卫展开了轻身功夫寻找,连王府里的几株大树也不放过,生怕九王子顽皮,在树上玩累睡着了也不一定。遂即窜到树上找了,树上却是没有九王子身影。九王子不会水性,有几人手中握了长杆在王府莲池里探查,却也不曾探得。过得一个多时辰,护卫人等均是空手而回,回禀王爷不曾找到九王子。王府守门护卫人等也回禀不曾见九王子出王府。王爷听了沉着脸道:“偌大个人能在王府里消失了不成?”众护卫人等见王爷脸色阴沉,吓得谁也不敢出一点大气。 第二日一早,王爷方自起来便听得云清风护卫门外有事禀报,王爷忙传云清风进来。云清风进到王爷房厅,便将找到九王子一事急忙禀报给了王爷。原来是云清柔一宿不见儿子回来,心中悲戚,目中落了不少泪儿,坐在床沿一宿未眠。天将晓时步出门外,不知不觉间到了九王子房中,却赫然见九王子床上睡得有人,不由吃了一惊。急忙近前一看,却正是自己儿子,正酣睡未醒,露在棉被外的衣角潮湿不堪。云清柔掀开棉被伸手一摸,却是浑身湿透,急忙出房去唤了几个伺女过来替九王子更衣。更衣之时,伺女弄得九王子醒了。九王子乍一醒来,便奇怪了问道:“咦!怎么回事?我在莲池边观了鱼儿,怎地会睡在了房中?”九王子甚是糊涂,众人更不知所以,无以回复,便都不言语。 王爷听了云清风禀报,急忙往云清柔母子院房过去。九王子这时已换好了衣裤,见王爷过来,忙躬身行礼。云清柔喜笑颜开,对王爷福了一福。王爷拥了云清柔在九王子床塌上座了,伺女、云清风等护卫垂手立在一旁。王爷对九王子问道:“续儿,怎地回事?” 九王子便对王爷道:“父王,恕孩儿不孝,让父王担心了。孩儿也是不小心,在莲池边观鱼时看得高兴,不慎滑入了莲池水中。”王爷道:“续儿,你坠入莲池水中,怎地护卫人等却找不到你?你不识得水性,怎地能安然无恙?”九王子迷糊道:“父王,儿下也正奇怪呢!便如是在梦中一般,儿下醒来之时,怎地就睡在了自己房中。”王爷道:“怎么个如梦中一般?” 九王子道:“父王,儿下滑入水中之时,急忙闭住气息,可是闭不上一刻,儿下便闭不住了,便呛进喉中几口水来,呛得儿下迷迷糊糊间,却忽地听得一人道:lsquo;什么人?闯入王府里来干什么?rsquo;儿下听了更是迷糊,儿下本就是在王府里,怎地是闯入王府?儿下听那人声音甚是陌生,与我们说话声音大是不同。儿下这一惊非同小可,接着就听得另一人道:lsquo;大王,是南诏王的一个王子rsquo;。儿下听得奇了,便睁大眼睛瞧去,便见一相貌装束怪异之人坐在一张大案之后。那人头上戴着顶金冠,身上穿着件龙袍,腰上系着条金玉带,脚下踏着双软履。更奇怪的是那人颌下长着两条尺许长的肉须,瞧来就像是龙王庙里的龙王老爷。儿下便向那龙王叩了个头。那龙王道:lsquo;我说怎地会红光一现,原来是九王子来访。rsquo;儿下这时确信是进了龙王宫殿。那龙王又道:lsquo;说来有缘,你家祖上与我本是龙家一脉,说起来实是一家人。rsquo;那龙王微一沉吟后又道:lsquo;真是巧了,你家祖上九隆王是龙王的第九子,创下了一世的英名基业,你又恰恰是柳承王的第九子,无意间来得我府中,真是天意,岂不是缘份使然。rsquo;那龙王说罢,传令摆了宴席款待孩儿。宴席上,那酒真是天下最美的佳酿,入口醇香满益,儿下从来没有喝过这般的美酒。席间有几个美貌女子歌舞助兴,那几个女子长袖飘飞、步履翩翩、歌喉宛转、美轮美奂,只看得儿下眼花缭乱。如此美酒佳人,儿下便与那龙王你来我往一杯又一杯喝酒,好不爽快。不知不觉,儿下喝得飘飘然起来,恍恍惚惚中,龙王宫殿似是摇晃了起来。儿下这时听得那龙王声音道:lsquo;哈哈!九王子喝醉了!龟将,送九王子回府。rsquo;儿下便又迷迷糊糊中似是坐在一块凸起石板上浮了起来,如在云雾之中。等儿下醒来之时,已睡在了自己房中,儿下真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正文 第四章 谋人反害己 第四章谋人反害己 王爷听了大是惊奇,九王子言语中明显有一股酒气,便不由得不信,不由想起自己祖上九隆王的传说来。相传永昌城东碧波无垠的青华海中,有一年轻女子沙壹,在一次泛舟捕鱼之时,忽地水面上波浪翻滚,浮起了一根大木。沙壹甚觉奇怪,划了小舟靠近大木,伸手触摸翻动大木不见怪异,便又自顾张网捕鱼,却一网下去捕到很多鱼来。后来沙壹每一次都能捕到很多鱼。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奇怪之极,倘是处子之身的沙壹居然有了身孕,后来居然生得十个一般大小的男孩。一日,沙壹十个一般大小的男孩们正在湖边玩耍,忽然间湖水中水波翻动,水面上浮起了一根大木,沙壹见这根大木与自己数年前曾触摸翻动的那一根一模一样,不由吃惊不已。忽然间那根大木化成了一条龙,龙来到岸边,便对沙壹道:“沙壹,你为我生的儿子在哪里?”沙壹此时方才明白自己未婚而孕原来是触了龙王化身的大木,便指了那一群被龙惊散的男孩们对龙王道:“原来你就是我的丈夫啊!这十个孩儿便是你的儿子。”龙王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时沙壹身后藏的一子探头探脑不住拿眼瞧了龙王,那龙王便对他道:“儿子,你怕不怕我?”那孩儿摇了摇头,却是不怕。龙王又道:“儿子,来我背上坐了,我带你水里玩耍去。”那孩儿听了便去龙王背上骑了,那龙王便驮了那孩儿在清华海中游弋,父子快乐之极。后来那孩儿被当地之人推举为王,建立了哀牢国。(注:九隆王在《永昌县志》中为第十子,作者改为第九子,以增小说的传奇性)王爷心想自己祖上自是龙种无疑,此时听了九王子言语,与祖上之事更是暗合,不由唏嘘不已。 恋耽美 《南诏英雄》(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五王子闻听得九王子没有溺水而死,简直无法相信,吃惊得不知所以。九王子明明是自己推得坠入井中,自己又向井里投了数块大石,九王子便是会了水性之人,也被大石砸死了,更何况九王子不会水性。待听得传言九王子是坠入莲池水中得龙王所救,也不由不信。心想九王子坠入井中只怕是记成了莲池。九王子失忆了坠井之事,五王子心下稍安,心想九王子不揭了坠井之事出来,定是忘记了。众王子也与五王子一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件事五王子最是放心不下,自己难脱杀弟干系,九王子若是死了,自是一了百了,不死,迟早会知道是自己干的。五王子想到王位,心想父王信了九王子遇见龙王之事,兴许本没有立九王子为王储的心思,这时只怕到是有了七八分,不由又是后悔,又是嫉妒,心想自己只怕是害人不成,反而帮人大忙。不由唉声叹气、心灰气丧。 九王子从来不提坠井之事,众王子自是谢天谢地,自是与九王子很近乎。一个人的短处如果被人捏在手里,如何还敢得罪了那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那人成为好朋友,好兄弟,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心里认定一个人掉进废园深井里死了,却又见了龙王活着回来,不是神谁能办到?九王子自坠入莲池得遇龙王之后,文才武功进步神速,王爷又是欢喜,又是惊叹。众王子更是羡慕不已,得遇龙王果然不同凡响,却不是谁都能遇上的。一日,九王子去兵器架上取了弓箭射箭,“嗖嗖嗖”十枝箭羽霎时射尽,居然十枝箭羽皆中靶上红心。只把一旁瞧着的大王子柳袭唬得大声喝彩道:“九弟,好箭法。”九王子道:“大王兄过奖了,我像以前一般地射来,怎地便全都射中了靶上红心?”大王子道:“九弟,只怕是你得遇龙王之故。” 两年的时日转舜间过去,九王子已是年满十六岁。南诏王爷柳承依了祖上规矩让众王子比试文才武功。比武场上,众王子一身劲装等待比武。七王子、八王子二人却是身着长袍负手站在一旁,似是事不关已。一个护卫瞧了二人一眼,奇怪了悄声问二人道:“七王子、八王子,你二人穿着长袍比武,岂不吃亏?”七、八二王子笑了一笑道:“有什么吃亏不吃亏,我二人又不参与比武。”护卫道:“真的?我可不信,今日这一场比试,比的可是他日王爷的位子,二位居然不想去比上一比?”八王子自嘲地笑笑道:“有什么信不信的,我与七王子的武功,平日里就不是王兄、王弟们的敌手,去参与比武,还不是一样的落败,与其那般,还不如退出来瞧瞧热闹。”护卫顿即醒悟。 比武开始,众王子捉对儿比试,文才武功差一些的三五下淘汰。本来文才武功心智俱佳的五王子,却因了前事心灰意冷,不思进取,再加上心底下有鬼,已被大王子击败。这时比武场上仅剩下了大王子与九王子。大王子武功练得扎实,时日也练得较多,招式沉稳老练。九王子这两年间武功进境神速,二人一番龙争虎斗,却是武功不相上下,居然打了个平手。王储之位只有看二人文才的比试。 正文 第五章 比试得王位 第五章比试得王位 王爷见二人比了个平手,坐中对二人道:“祖宗的规矩不能废,取笔墨纸张来。”王府侍人便抬了两套桌椅,两套笔墨纸张来,在桌上研好了墨。大王子、九王子二人便到桌旁坐了,候了王爷出题。王爷从坐中立起身来道:“今日立的是王储,他日要做的是封疆的王爷,我便出一个与此有关的题目来考考你二人。”说罢沉思一刻后道:“政道,为政之道,你二人各写一篇《政道》上来。”一个封疆的王爷,自是要明白为政之道,方才谈得上治国平天下,是以王爷出这么个题目来。 王爷回入坐中,大王子、九王子二人接了题目,大王子正凝思苦想间,九王子稍一思索便行笔如流水般写了起来,大王子思得一阵也忙动笔写了起来。九王子在大王子之前写好了,一侍人便上前收了递与王爷,王爷瞧了一眼摆了桌上。这时大王子的文章写好,王爷瞧了大王子的文章,写的是:“夫君王者,施仁德于民,立兵武于域,体民情、身先卒、整兵伍、扬国威、上下同心、富国强兵。”王爷看罢含笑不语,便又取了九王子文章瞧来。那文章写的是:“夫君王者,明政通道,政明而道不通,如金银在手而无物可买,故政须明、道须通,明政方可行布于世,世受明政方能国兴民强。道之通者在于人,故用人之道,是为君王者识人善任之道,是政之大道。” 王爷看了九王子文章,不住点头暗许,满脸俱是喜慰之色。待看完两人的文章之后,王爷先对大王子柳袭道:“袭儿,昔日西楚霸王有拔山之力、兵武强大,却败于汉高祖刘邦之手。始皇帝以威武灭了六国一统天下、建立大秦,却毁于陈胜、吴广两个田耕之农,可知天下为明智之天下,而非兵武之天下。我看吾儿之论,吾儿之才属辅佐君王战阵冲杀之将材,可要牢牢记住了,切勿做非分之想,以免惹祸上身。”大王子柳袭躬身一礼道:“多谢父王指教,儿下定当铭记在心。”王爷对九王子道:“续儿,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之论,为父的深以为喜,吾儿真君王之材,只是须言必践、行必果,方能成就大事,不然则为纸上之兵、空谈无功。”九王子听了忙对王爷躬身一礼道:“多谢父王,孩儿谨记教诲。” 王爷遂即对身侧众文武道:“续儿有君王之材,今日立为王储,他日继承王位,到时各位卿家可要鼎力相助。众文武们便齐地离坐对王爷躬身行礼道:“臣等自当尽力。”王爷便当堂立了九王子为王储,命人颁发文檄,布告南诏全境。 四年之后,王爷因年老退位,立九王子为南诏王,恰恰是第九代王爷。老王爷思得先祖九隆王是先祖母沙壹的第九个儿子,兴得偌大基业。现下自己的第九个儿子继承的是第九代王位,此子出生时满室王者之香,莫非是冥冥之中天意如此,这九九之数,是否天道轮回,预示了我南诏的兴盛之兆。 九王子登上王位之后,布告南诏全境,颁施新政。又招贤纳士,扩充整备军伍。九王爷新政自是参照自己的“政道”之论。南诏境内人心所向,丝绸之道畅通无阻,南诏地方商贾云集、商贸繁荣。 九王子登上王位不久之后,封了自己舅舅云清风做了护卫大总管,其他各人不动。九王爷命护卫大总管云清风在废园中建了一座行院,平填了废园中那一口深井。九王爷这时事事遂了心愿,脸上却是一分春风得意的神色也没有。因为九王爷心中有一块心病,一个有心病的人当然不会春风得意。 九王爷的心病便是云清风护卫大总管,九王爷知道自己并没有见过什么龙王,更没有坠入莲池,不过是将计就计布了个局,编了个有利于夺取王储之位的故事。废园中那一口深井,其实早就让云清风做了手脚。云清风在深夜无人之时到了废园,悄悄下到井中,在井中水面壁上挖凿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凹洞,凹洞里备下了食物和带了飞爪的绳索。是以九王爷被人暗算坠井之后,可以在井里暂时藏身,可以吃饱喝足。待深夜人静之时,取了飞爪往井口一扔,那飞抓便抓在井沿,九王子拽了飞爪上绳索攀出井外,收了飞爪,悄悄摸回自己房中和了身上湿衣到床上睡了。至于五王子扔到井里的那数块大石,均从九王爷身旁坠入井中,哪里砸得到九王爷一丝毫发,反而自己做贼心虚,又以为九王爷真见了龙王,便心灰意冷,丧失了争夺王位的雄心。而在众王子之中,九王子真正放在心上的对手,只有五王子一人。想不到将计就计便除去了五王子这么一位争夺王位的强敌。 正文 第六章 埋藏的秘密 第六章埋藏的秘密 九王爷有很多密秘,九王爷出生时满室生香,九王爷猜也猜得出是云清风的手笔。九王爷幼时本是聪明伶俐,王爷甚是宠爱,便遭人嫉妒,是云清风教了九王爷要如何如何暗藏了锋芒。是以九王爷少年时才会变得呆了,文才武功也显了极是低劣,这些均不过是蒙混麻痹了众王子。 九王爷还有个密秘就是九王爷的水性。九王爷其实不仅会水性,水性还一分不差。九王爷幼时云清风常带了九王爷骑马出王府,出蒙化城,到一处无人避静河湾。九王子见河湾里景致不错,便笑着对云清风道:“舅舅,这地方倒真是好玩!”云清风却神色凝重了道:“续儿,有什么好不好玩!我只问你,你长大了想不想当王爷?”九王子是时实在太小,小得并不懂事,也不知道当王爷是怎地回事。便疑惑地瞧着云清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云清风便道:“你这时年岁幼小,未必知道当王爷的好处。我现下说与你,不当王爷,将来你以后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只能做个饱食之人。将来你若是当了王爷,咱们南诏偌大的地方便全都是你的了,你想怎样便怎样。” 恋耽美 《南诏英雄》(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九王子听了眼睛转了一转道:“舅舅,当了王爷,便是我要骑马玩儿,你也会趴在地上给我骑?我要打你屁股,你也乖乖给我打?”云清风一愣,立马就道:“对对!就是这般。”九王子便高兴了欢呼道:“好!好!长大了我要当王爷,谁不听话我就打谁的屁股。”当王爷只是为了打别人的屁股,这志向实在是世间罕有,实在是世间罕低。但是有志向总是比没有志向实在是强得多了。云清风实在是一个厉害而又聪明的人,不但不以为怪,反倒对九王子开示道:“你要当王爷,却只能藏在了心里,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更不能让其他王子们知道,便是你娘,也不要让她知道。”九王子道:“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云清风道:“那你说说平日里几个王子怎地会无缘无故与你为难?”九王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我也觉着奇怪,我好端端又不招惹了他们,他们却来欺辱我。”云清风道:“还不是因为王爷宠爱你娘和你,他们怕王爷立你为王储,将来当王爷!” 九王子想了一想、思得一思,之后点点头道:“舅舅,我知道了。”云清风便郑重地对九王子道:“要想当王爷,先得当个傻子,不然众王子们嫉妒了你,处处与你为难,处处设计害你,要当王爷,可就难了!咱们只有装成个傻子,处处不如他们,他们便不会防备了你,那时咱们暗中准备,取得王爷的信任赏识,可就容易多了。”九王子听了思得一思,更是明白,便点了点头。云清风道:“今日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出来玩的,是要悄悄教了你水性,这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九王子点点头应了,云清风便教了九王子水性。 九王爷学会水性之后,为了不让众王兄们知道,数年来王府中看了众王兄们在莲池水中嘻戏, 坚忍了不露自己水性,实在按耐不住之时,脱下衣裤,却只在莲池岸边水浅之处玩玩,便是众王子讥笑他是旱地鸭子,也隐忍了,实在是难为了一个正是好玩年岁的孩童。九王爷的文才,也是云清风暗地里带他去向一位怪异之极的先生求教而得。那先生与众不同,好狂饮舞剑,酒喝得越多之时,诗文越是更好。云清风带九王子去求教之时,先嘱了九王子不得露了王子身份,衣着上也是穿了寻常人家装束,更不能露了身俱武功。因为云清风说与九王子那先生武功剑法并不高明,却是甚有豪侠之心。九王子后来知道那先生居然是大唐大名鼎鼎的大诗人李白。 九王爷众多密秘,只有自己娘家舅舅云清风护卫大总管知道。这众多的秘密本就是云清风一手制造,所以云清风便成了九王爷的心病。 要想永远藏住秘密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让知情之人闭嘴。要让人闭嘴,永远地闭嘴,最好的法子是什么?世上谁都知道什么人的嘴闭得最紧,当然是死人!九王爷明白此理,是以心病沉重。云清风是自己娘家的亲舅舅,是自己取得王位的功臣谋士,九王爷便实在是难以下手,但是不等于不下手。这是否便是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自古开国忠臣良将多不得善终,只怕多数便是这因由。 九王爷如今是封疆的王爷,众多秘密必须埋藏掉。一个要干大事的王爷,在其疆域内神的名声非常重要。见过龙王真龙的王爷,是一个很好的名头,这名头是不能改变的。于是云清风护卫大总管只有消失,没来由地消失。 正文 第七章 兔死走狗烹 第七章兔死走狗烹 一日,九王爷与云清风在自己密室中相商大事。九王爷忽然出手,点了云清风身上数处大穴,云清风当即坐倒在地,一分不能动弹,吃惊得一分也不敢相信。九王爷从地上扶起云清风到椅中坐了,忽地对了云清风跪倒在地,一连叩了数个头。云清风护卫大总管的武功很高,可是从来不会防备了九王爷,那可是自己的亲亲侄儿,那可是自己为了他登上王位付出十数年心血的侄儿。是以云清风才会被九王爷轻易制住。有些人自以为有了别人的秘密便可以作威作福,便可以张扬放肆,那便大错特错了。云清风护卫大总管一分也没有张扬放肆,事事小心谨慎,却还是想不到九王爷会下他的手。这世上有很多祸事从天而降,让很多人至死也不明白是怎地回事,就像岳飞明里是秦会害死,实在是皇帝怕他功成之后自己做不成皇帝一个道理。 九王爷的行动突兀之极,云清风不由疑惑地问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九王爷唉一声长叹道:“舅舅,你说我要干什么?”云清风吃惊道:“王爷,你莫非要杀人灭口?你疑心你的秘密我会说了出去?”九王爷点点头嗯一声应了。云清风叹道:“王爷,我可是你舅舅啊!若是我会泄露了你的秘密,天下便没有你可以信任的人了。”九王爷无奈了道:“不错!可是我的秘密,却是不得不埋藏掉的!我也与你有一般的想法,可是我……”云清风这时隐隐觉得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忽地想到了张良,想到自己曾为张良想不通。想不通张良辅佐刘邦取得天下之后要悄悄隐退,奇怪张良辛苦一番后一无所获便隐去,认为张良是个呆子。这时想起张良,又想起韩信,不由感慨,不由对九王爷道:“王爷,韩信为何死?张良为何生?你说我是韩信还是张良?”九王爷目中流下泪来道:“舅舅,只可惜你他们俩人都不是。你若是张良,我正要用你,你若是韩信,不?你不会是韩信,永远也不会是,我若不信任你,天下便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唉!你现下是张良也是无用,我的秘密,只能埋藏,只能化成了灰。”云清风忽然面露吃惊之色道:“你!你在酒中下了毒?”九王爷点了点头,泪水已泉涌了。云清风这时心底有一种沉沉的悲哀,这种无色无味毒药的配制方法,居然是自己教九王爷的,云清风想起了猫教老虎的故事来。 九王爷想起诸般前事,不由伤心痛哭。九王爷实在不愿云清风死,他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云清风这般忠心耿耿的人相助,自古忠臣良将难求。九王爷不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满布的泪水道:“舅舅,我也是实出无奈啊!三国时刘备掷子阿斗于地,得赵云一生尽忠。刘备三顾茅庐得诸葛相助,得一隅称帝。我知道忠臣良将是成大事的依靠!否则政将安布?道将安通?我若是没有这些秘密,那将是另外的一番天地,另外的一番事业。”云清风听罢苦笑了仰天长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成就的是一个王爷,我死不足惜啊!” 一个人的口也许很紧,也许很够朋友,也许很讲义气,也许什么秘密也不会说出去,但是别人总是不会放心的。因为世人都有一个怪脾气,那便是只相信了自己和死人。所以云清风什么都想到了。云清风这时明白了古人说的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这种事亲身感受,不由长长叹气,却是后悔已来不及了,已没有用。云清风神情愈来愈是痿顿,忽地头一歪,死了。不过云清风死得还算明白,否则稀里糊涂死了,做鬼也是个糊涂冤死鬼。云清风临死时的情状并不甚痛苦,因为当他什么都明白的时候,他很清楚九王爷的苦衷。如果换成了云清风自己,他自己也会这么做。云清风死得居然瞑目。云清风护卫大总管忽然暴病而亡,那药物真是厉害,让人一分瞧不出痕迹,即是那王府里极厉害的大夫也瞧不出来。九王爷悲痛中厚葬了云清风,却是心病一去,暗自舒了口气。 九王爷心病一去,便调回在云南(今云南祥云、弥渡等地)当总兵的自己大哥柳袭回来,封为南诏兵马大元帅,统领驻扎在蒙化城左近的南诏大军。柳袭果然是个将帅之才,南诏蒙化重兵在其统领下兵强马壮,四夷不敢轻犯。 南诏王辖地地处西南边陲,在中原人眼中历来认为是蛮荒之地,离得朝廷京都长安是万里之遥。这最大的好处是南诏王每隔三年上缴一次的国库银两,比起齐、鲁、汉中、川蜀等处要少得多。但是即便再少,对南诏王说来,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九王爷心下十分清楚。数年来,九王爷命柳袭大元帅扩充兵伍,军费开支已是庞大,这一笔上缴朝廷的国库银两,便时时牵挂在心头,眼看年近岁末,将临上缴朝廷国库银两的日期,九王爷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正文 第八章 笼结钦差臣 第八章笼结钦差臣 官道上数骑快马自大唐长安一路往西南疾驰,待得到了蒙化城,大唐差人便马不停蹄直入南诏王府,待交割完朝廷文书,遂即上马驰回。那文书是通告朝廷钦差大臣司马明大人前来西南查察一事。九王爷看过公文,一言不发,皱了眉头思索。王府众文武见了莫名所以。一份通告文书,九王爷何以要思索。九王爷思得片刻,让兵马大元帅柳袭近得前来,在耳畔轻声吩咐了一番。之后又让王府府库大总管柳兆昌总管近前,也是轻声耳旁吩咐一番。过得几日,九王爷算算日期,这钦差司马大人也该到了,怎地还不见来,便让王府枢密处打探。却是钦差司马大人一行在川蜀成都玩乐多耽了些时日,这时方才离了成都往西南而来。九王爷听了枢密处禀报后,心想司马大人尚须十数日方才会到。心想朝廷用如此拖拉享乐之臣,岂不误国。想到此处,不由嘿嘿冷笑了数声。 恋耽美 《南诏英雄》(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朝廷钦差司马明十数日后到了蒙化,九王爷备了车马亲自出城十里相迎,一路上神情甚是躬谨。众人行到离城五里之时,南诏军列队道旁两侧相迎,军威却是有些不整。如此盛大迎宾礼仪,钦差司马明心下甚是舒畅,对九王爷言语间亲近得多了。到了王府驿馆,九王爷自是不敢怠慢,好好安顿了朝廷钦差司马明。 南诏王辖地内族种繁杂,九王爷特意命人找了几个不同族人美女来伺候司马大人,乐得司马大人心痒难搔,忙不迭左拥右抱。是夜,九王爷亲自带人抬了一箱上好的缅金缅玉送给钦差司马大人,价值不下万金。便是司马大人随行之人,也各有一份不菲的礼物。司马明即得异族美女享乐,又得缅地金玉,欢喜得几乎忘记自己姓了什么,随行之人也是暗自欣喜。 九王爷与司马明坐在王府驿馆房厅中,房中生着一盆碳火。九王爷对司马明道:“司马大人瞧见了,我南诏地处蛮荒,大人一路上行来,真是辛苦之极。”司马明道:“哪里!哪里!为皇上办事,辛苦一点不算什么。”九王爷道:“司马大人真是难得,只是我南诏数年灾荒……”司马明道:“是啊!是啊!王爷真是不容易。”九王爷道:“南诏境内部族繁杂、甚不安宁,军费开支大啊!”司马明道:“是啊!是啊!”九王爷道:“我南诏三年一度上缴朝廷的库银也实是艰难。”司马明随口“是啊”的是字出口,忽觉不对,后面的话语忙活生生打住,脸上顿现难色。 这时九王爷道:“不过为人臣子,自是要为忠君之事,南诏再是艰难,朝廷的库银自是要如数上缴的。”司马明立马高兴了道:“王爷深明大义,真是难得,只是现下朝廷常应突厥之患,也正艰难,做臣子的若都像了王爷,那可是让皇上省忧了。”九王爷话头一转道:“西南历属蛮荒之地、灾荒频频,朝廷三年一缴的国库银子,还请司马大人帮本王一个忙,为本王在皇上面前分说分说,或是减上一减,或是三年一缴改为五年一缴,本王便感激不尽了。”司马明收人钱财、享人美女,听得九王爷如此说,便一口应承道:“王爷之事便如是我之事,你我相交如兄弟一般,我岂有不在皇上面前替你分说之理,王爷但请放心。”九王爷道:“那就多谢司马大人!”司马明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桩。”九王爷见时候已是不早,深知司马大人有很多事要干,便早早告辞了去了。 司马明是皇上身边宠信的臣子,能有如此这般的人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说话,九王爷要的便是这般结果,这结果其实值了九王爷送给司马明的万金缅金缅玉何止多少倍。这便是芝麻换西瓜的道理。为什么总是有人用一点芝麻便能换到别人手中的西瓜呢?是因为那人是个呆子,不知道西瓜和芝麻谁大谁小?若是这般想,便真是错了。其实那人聪明得很,一分也不呆,他拿出去的西瓜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而得到的那一点点芝麻,却货真价实是自己的,你说他是要西瓜还是要芝麻?这时候只怕是呆子也知道要了什么。司马大人不是呆子,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聪明之极的人,所以,九王爷送给他万金缅金缅玉的芝麻他自然要了,至于朝廷库银这个大西瓜,皇上的西瓜,自然可以不要。 朝廷饮差司马明在蒙化游山玩水、声色犬马,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早已把皇上查察之责丢在了脑后。司马大人偿不尽的山珍奇味,喝不完的美酒佳酿,享不够的异族美女,早已乐不思蜀,哪里还想去永昌、顺宁(今凤庆)、腾越,去行那高山峡谷的辛苦,听听九王爷承报的情况便做得了数。不知不觉间,半月多的时日如流水般过去,司马大人已是归期在即。西南之地,虽是岁末冬季之时,却仍是满山苍翠如春,而此时的京都长安,已是白雪皑皑、不胜寒冷。司马明哪里有回京的意思,却又由不得自己,钦差司马明觉着这光阴恁地快。 正文 第九章 库验示艰难 第九章库验示艰难 一日,九王爷面带喜色往王府驿馆探访钦差司马大人。九王爷到得王府驿馆,司马大人随行的朱、杨两个护卫见是九王爷来访,忙通报了进去,司马明便步出门来相迎,各人脸上堆着笑脸。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分不假。 九王爷进得王府驿馆司马大人房中,笑着对司马明道:“这几日没有白忙,总算是把上缴皇上的国库银子凑齐了。”司马明听了大喜道:“难得九王爷一片忠心,皇上定然嘉许。”九王爷道:“司马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本王又是高攀了司马大人的兄弟,本王便想这一轮上缴的国库银子就随了大人一路押解进京。一来本王方便,二来皇上见司马大人来我南诏一趟,便带了上缴国库的银两回来,自然龙颜大悦。”司马明点头称是道:“难得九王爷想得周到。”九王爷道:“本王想留司马大人多耽些时日,只是司马大人皇命在身,迟早要回京复命,是以本王便急忙备好了上缴国库的银两,今日请司马大人过去查验查验,到时本王好交接了送司马大人上路。”司马明道:“这样甚好,我也正想瞧瞧王爷穷到个什么地步。”说罢哈哈大笑。九王爷也哈哈大笑道:“司马大人,请!” 王府驿馆是在王府大门内侧旁建造的一个华美院落。九王爷的随从在前带路,九王爷、司马明二人居中并肩而行,朱、杨二护卫在后跟随,一行人转得几个曲折,便到了王府库房。王府库房建在一处宽敞院子之中,四面土墙比别处高出甚多,土墙四角站着王府库房护卫。王府库房墙上不开一窗,仅一道厚厚大门可进,关上房门,大白日里里面也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王府库房门扣上,扣着三把铁锁,两个库房护卫都头一人一把钥匙携在腰上,余下一把却是王府柳大总管随身携带,王府库房只有三人同时取了钥匙开锁,方能开得库房大门。 这时三人各自取钥匙开了各人铁锁,王府库房大门便打开了来,亮光顿时透入房中,便见十数只箱子码成了两堆。九王爷引了司马大人进到房中,指着一堆全是装着金子的木箱道:“司马大人,这几箱便是本王要押解上京的国库银子,那边那几箱,便是本王的全部库银了,司马大人看看多是不多?” 司马明伸手从装满金子的箱子中拾出一块金子,掂了一掂,瞧了一瞧,都是上好的缅地黄金,再看一看九王爷那几箱府库银子,说道:“不多不多,实在是不多,若是再少,只怕王爷就得进京去讨饭了。”九王爷哈哈一笑道:“不瞒司马大人,本王真是穷得要进京去讨饭了!本王的军队也是缺了军费而不整,实在是没有办法,本王托司马大人在皇上面前……”司马明道:“九王爷只管放心,我可是放在了心上,误不了你。”九王爷拱拱手相谢。 司马明看过九王爷上缴国库的银子之后回到驿馆,满心高兴,心想这一趟岂不是收获不小,皇上一高兴,没准会好好封赏自己。于是乐得在房中哼起小曲来,朱、杨二护卫随护在左右,钦差大人的安全干系重大,两人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岁末的日头落得快,黑夜就来得快,方才是日落黄昏,忽地就到了掌灯时分,蒙化城中一户户人家掌上灯烛,昏黄的灯光从一扇扇窗中透出。这时九王爷到王府驿馆来慰劳司马大人,带来的是一头西南黄麂大砣大砣的麂子精肉和几坛上好的佳酿。西南虽是四季似春,这冬季岁末之时多少还是有些寒冷。碳火在盆中泛着暗红火光,驿馆里满室温暖。那碳火盆上放着烤盘,烤盘上烤着黄麂精肉,油水不时滴到碳火上,发出“哧哧”声响,升起缕缕青烟。九王爷与司马大人分坐在大椅之上,享受着碳火的温暖和麂肉烤得焦黄时的肉香。 火盆边大块吃着香气扑鼻的烤肉,是冬季里一种很愉快的享受。侍人把烤好的黄麂肉用一个托盘装了,放在九王爷与司马大人之间的一个精致小几上,九王爷和司马明便各人取了一块肉来,用手撕了放到口中咀嚼,满口的又香又脆。两人不时又对饮一杯醇香美酒,好不快活。肉吃得香,酒喝得爽,不觉间喝到了深夜,九王爷便告辞离开了驿馆,这时九王爷与司马明二人俱都微微有些醉了。 正文 第十章 王府频失火 第十章王府频失火 恋耽美 《南诏英雄》(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夜,深了、黑了,一个深而黑的夜。云雾弥漫在天空,天空上一颗星星也看不到。风,起了,紧了,夹着高山顶上的冰雪寒气,横扫着蒙化城的每一处街角,发出嘶嘶风鸣。 这时,王府的一间房忽然失火。一间房失火当然不是什么怪事,很平常,九王爷不在乎。钦差司马明事不关已更不在乎。九王爷不在乎自然有道理,王府里养了那么多人,连一点火都灭不了,还能有什么用处,王府里没有人无用,九王爷不用无用的人。 王府里又一个院子里一间房忽然失火,九王爷还是不在乎。这时王府驿馆里的一间房忽然失火,九王爷却不得不在乎了,九王爷便分派了许多人到王府驿馆救火。 失火可以让人不在乎,却总是让人担心。王府失第一把火时,司马明拥着美人在怀,自床上问道:“嗯!什么地方失火?”朱、杨二护卫在外间回道:“是王府的一间房失火,离咱们这里至少四五拾丈。”司马明喃喃道:“嗯,四五拾丈,太远,太远。”说罢呼呼大睡起来。司马明喃喃之语,朱、杨二人若不是跟他跟得久了,听来只怕以为是嫌火烧得太远了可惜,要烧到屁股上才舒服。 王府第二把火起之时,司马明问道:“嗯!哪里又失火了?”朱、杨二人道:“回大人,那火离了咱们有二十来丈远处。”司马明又喃喃自语道:“嗯,二十来丈,还是太远,太远。”说罢啊一声打了个大大哈欠,又自睡了。 王府第三把火起之时,司马明问道:“嗯!什么地方又失火了?”朱、杨二人道:“这一次是驿馆里的一间房失火。”司马明问道:“是不是我们这一间房。”朱、杨二人回道:“回大人,不是。”朱、杨二人对视一眼,心想:“废话,若是我们这一间房失火,还在房里好好地等着吃烧烤人肉麽。”二人想起方才吃过的黄麂烤肉,真是味美。司马明在房中喃喃道:“只要不是我们这一间房失火,便不要去管他。”说罢啊啊连声,司马明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声从房中传出。朱、杨二人忍不住偷偷而乐。心想司马大人夜夜美人在怀,实在辛苦。今日王府的三把火又搅扰得司马大人瞌睡不够。这时又一连几个哈欠声从房中传出,朱、杨二人紧捂了嘴笑。 王府里一间房失火,九王爷可以不在乎,但是王府驿馆里不论哪一间房失火,九王爷都是担心的,钦差大人出了差错,哪可不是好玩的事。王府驿馆四处有护卫守巡,九王爷命人救火之时,仍不放心,派了府里有名的四大高手中俩人赶了过来。朱、杨二人见王府派来的两位高手,便问道:“两位有何贵干?”派来二人道:“防范贼人,护卫钦差大人。”朱、杨二人道:“哪里有什么贼人?不过失了几把火,犯不上大惊小怪,有我二人在此守护,便是有贼人敢来,也将他拿下,你二人请回吧。”朱、杨二人说话之时神色傲慢。京城来的护卫,自认本事大了,自然就傲气。王府派来的二人听了司马大人的护卫这般说话,便告辞回复九王爷去了。 王府里三把火势已经控住,火头越来越小。忽然远处传来搔乱嘈杂之声。朱、杨二人听来,似是在王府府库所在。接着就听得大队人马在王府外围调动,人声嘈杂,马嘶蹄响,灯笼火把晃动,似是已在王府围墙外围了一圈。 朱、杨二人心想:“王府莫非真的来了贼人,哪三把火起得只怕有些因由。”忽地二人听得司马大人房中响声有异,二人对视一眼,却不好善自闯入,便对了房里喊道:“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房里静悄悄无声无息。二人颇有些犹豫,若是冲进去没有贼人,却撞见司马大人不好瞧之事,那可是光光头钻刺树丛,自己找刺了。但那响动之声又甚是有异,若是司马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怎么交得了差。二人不禁左右为难,忙又叫道:“司马大人,司马大人。”二人叫了几声,房中还是没有回应,心想这回不对了,死活也得进去瞧瞧再说。遂即二人拔出钢刀,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一眼见司马大人肥胖身子倒在床下一动不动,显是被人点了穴道。第二眼便瞧见两个蒙面黑衣人,黑衣人剑刃破风声响,已向朱、杨二人斩杀过来。朱、杨二人挺刀应战,这时看清楚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那矮一点的黑衣人身材消瘦,二人手中握着长剑,出招中长剑灵动异常。四个人捉对子动上了手。只数招间,姓朱的护卫狠劈一刀高个贼人不中,反被高个之人一掌切中手腕,钢刀脱手飞出,啪一声钉在了木柱上不住摇晃,紧接着腰上一麻,朱护卫被高个之人一指点中穴道,顿时扑倒在地不动。那高个黑衣人好快的身手,在朱护卫倒地的当儿,顺手点了朱护卫哑穴,防他出声呼叫。杨护卫与瘦削黑衣人打斗中本就支持不住,朱护卫一失手,来不及是喊是逃,便已被高个黑衣人过来点了穴道摔在地上,眼中露出惊惧之色,嘴巴想喊却发不出声来。 高矮两个黑衣人拿下了朱、杨二人,二人便到窗口向外张了一张。高个之人道:“事已办妥、王府已乱,咱们在这里再放上一把火,换上这两个护卫的衣裳,找机会混出去。”矮个之人点头称是。这时三个人心下大急,司马大人、朱、杨二护卫。三人只觉得报应不浅,方才才吃了烤麂子肉,这一会却要被人放火来烤成人干。朱、杨二人更是惨,还被人剥去了身上衣裤。 两个蒙面黑衣人换上朱、杨二人的行头,便在房中放起火来。火头一起,二人便窜出了窗外,如两只离弦黑箭一般,轻功着实高明。房中火头一起,一股浓烟四散开来,司马明、朱、杨二护卫,床上女子,几人呛得不住咳嗽,却是发不出声,呛得鼻涕口水、眼泪流了出来,甚是难过之极。幸好这时房中冲进来两个人,正是九王爷先前派来的两人。那两人进得房来,一人当先负了司马明出去,朱、杨二人被另一人挟在腋下如飞般出去。先负了司马明出去那人又回入房中,用床上棉被裹了床上女子出来,哪女子长发垂散,棉被圈口处露出白白双肩,定是一丝不挂。 正文 第十一章 王府遭贼盗 第十一章王府遭贼盗 九王爷急急赶来问道:“司马大人没事么?”王府高手二人道:“回王爷,幸好我二人来得及时,不然司马大人便遭了毒手,现下司马大人已是无事。”这时已有众多人过来救火,司马大人此时被点的穴道已被王府高手二人解了,便对王爷道:“贼人好厉害,幸亏王府两位高手来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九王爷道:“司马大人无事就好,今日王府出了大事,只是闻得司马大人住处有贼人放火,本王不敢稍怠赶来,这时司马大人平安无事,请司马大人随了本王一同前去,这样好照应一些。”说罢唉一声叹道:“但愿王府库房不要出事。”于是司马大人便随了九王爷往王府库房赶了过去,朱、杨二护卫忙找得两套衣裤穿上,急急跟在后面。 九王爷、司马大人一众人不多时便赶到王府库房,只看得一眼,九王爷便大吃一惊,叫苦不迭。一群兵丁守在库房四周,手中拿着灯笼火把,几个护卫把住院房,似是护住现场等九王爷定夺。九王爷见库房房门大开,三把铁锁落在地上,看守库房的护卫全被扔在院子中一个死角,堆成一个人山,如一堆死人一般,一动不动。若不是那两颗眼珠子会动,只怕让人以为是死人。 九王爷心下一寒,见库房中空无一物,一箱金银也没有留下。九王爷怒道:“怎么回事?”这时库房那一堆护卫已被王府高手过去解了身上穴道,掌管着库房钥匙的两护卫都头抖抖索索过来回道:“禀告王爷,属下诸人听得王府里数处失火,却是不敢颤离库房半步,想不到贼人武功高强,竟有飞石打穴之技,我等忽见两个黑衣人窜了进来,便听得无数暗器破空之声,一下子被打倒了数人。武功好一点的弟兄,虽是避开了暗器,却不是贼人的敌手,动手不过三招,便被点倒在地。属下与那黑衣人动手还没来得及报警,便也被点倒在地,待全部护卫弟兄们被点倒,贼人便把我等全部扔到这院房的死角之上。这时属下听得贼人开锁声、开门声、搬动声,之后便没有了声息。”这时有护卫来报,柳大总管已被人杀死在房中。 九王爷第一眼看到库房大门洞开之时便已料到诸事不妙。王府库房门上的锁扣、铁锁均是精铁打造,非刀剑能开。要打开这道库房大门须得用钥匙。贼人既能开得了库门,自是三把钥匙齐备,柳大总管被刺便在预料之中。这时一个护卫手中捧着几样东西过来对九王爷禀报道:“王爷,这便是贼人所发的暗器。”九王爷自护卫手中拿起几个鸽卵般大小的暗器来查看,身边的一个王府高手惊呼道:“单重双梅!”果然那暗器就如两朵铁制梅花,有的单瓣,有的重瓣。 恋耽美 《南诏英雄》(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单重双梅是近几年来西南道上有名的大盗,曾做过数起大案,每次作案之后必留下两颗铁制单重瓣梅花,足见贼人狂妄。据传大盗单重双梅是一男一女。九王爷看着掌中铁制梅花暗器,心想王府库银自是二人盗去无疑,只是想不到贼人的胆子真是大了,居然偷到了王府,居然偷了上缴皇上的国库银子。 大盗单重双梅早已是王府揖拿的要犯,只因单重双梅二人实在是太厉害角色,几年来作案不断,王府捕快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此时偷了库银,干系重大,九王爷立刻下令关闭城门,严加封查。九王爷不信这么多的金银能长翅膀飞得出去。于是一夜之间,蒙化城大大小小街巷里四处都是王府兵丁。 司马明听得九王爷与护卫们的言语,已明白点了自己和朱、杨二护卫穴道的那两个黑衣人是单重双梅。那瘦削之人果然是个女子,难怪在自己近前有一丝脂粉气息。心想真是厉害,不是亲眼见了朱、杨二护卫三五下便被弄翻在地,说什么也不信二人能盗得库银而去。便对九王爷道:“单重双梅,果然厉害之极,难怪王爷数年来拿他们不住,只是朝廷的库银?”九王爷一脸难色,双手一摊,愁眉苦脸道:“难啊!难啊!这些库银本王费了多少力气方才筹得,如今被这二贼盗了,也不知何时能追得回来。”说罢唉一声长叹道:“只是朝廷的库银可怎么办?”司马明亲眼见了王府库银被盗,亲眼见了贼人,心知九王爷也没有办法。这时九王爷对司马明道:“司马大人回京之时,代本王上道奏章,本王现下实无一点办法,这上缴国库的银两只好缓得一缓,待追查到失盗的银两,本王立即押到京城。”司马明甚是同情了九王爷,出言安慰道:“我回到京城之时,定然向皇上奏明王爷实情,为你在皇上面前说话。”九王爷甚是感动道:“司马大人真是本王的恩人,在此危难之时帮助本王,本王永世不会忘记。”九王爷显得特别感动,一个人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忙,这个人就非常难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司马明终于要上路回京。九王爷亲自十里相送,司马明心下很是感动,一是九王爷待他不错,二是王府库银被盗,但是给自己的那一份厚礼却是一纹不少。若在平日里,司马明会认为是该得之礼。因为你要让我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了好话,就得付出代价。这一次却是不同,是在九王爷如此艰难之时。九王爷是个仗义之人,所以司马明便非常感动了。 对一些王公大臣来说,司马明不在皇上面前说他坏话便大大地不错了,这一次司马明却是真心要为九王爷说话,这是不是也很难得! 正文 第十二章 吃人又欺人 第十二章吃人又欺人 蒙化城向南十里有个平安小镇,是蒙化西去丝绸茶马古道上的必经之地。 平安镇里生意最好的要数平安酒楼。平安酒楼在平安镇靠向蒙化城这一面的街头。平安酒楼的老板胡进财开店不过三年,平安镇里好的店面自然是轮不到他。胡进财个头甚高,人很精明,又和气,又很会做生意,并给自己酒店起得个好名字。试想一想,即将远行千山万水的商家马队,刚刚离开了蒙化城,就到了平安镇,这采头多好,岂有不到平安酒楼去喝两杯的道理。又或是离家数月经年不归之人,到了平安镇,总算是平安回家,又岂有不到平安酒楼喝上两杯的道理。是以平安酒楼的生意就特别好。 平安酒楼的老板胡进财的厨烹手艺在平安镇是一绝。胡进财店中雇了几个厨子、伙计,可菜却是自己亲自下厨去做,几个伙计不过是跑跑堂、打打杂。进平安酒楼的食客多是些熟客,熟客的好处是常来,不好处是嘴刁,不是胡进财亲手做的菜,他能轻易就品味出来,便立马让胡进财换人,换炒菜的人。胡进财立马换了自己进厨房,换来换去,胡进财也懒得这么进进出出地换,只好干脆不换。 顾客是开店的衣食父母,胡进财深谙其理,是以从来不得罪了客人。让胡进财换炒菜之人的客人这种时候当然会不高兴,客人不能不高兴。胡进财便亲自下厨把菜做好了,又亲自给客人换上来,这时胡进财就陪了笑脸道:“客官实在是高明,能一口品出菜味细小差别,哪是品味的高手了,世上可是千里挑一,佩服!佩服!在下虽是从厨十数年,却也品不得这般精细。”胡进财竖了大拇指这么高明、佩服地一赞,客人当然就高兴了,世上还没有人不喜欢称赞之言。 平安酒楼胡进财最拿手的一道菜是永昌香酥鸭子,那鸭子烤得又黄又酥、又香又脆,香味飘得十里地远。说了兴许没有人相信,但是蒙化城里的一些大户人家常常是十多里路到平安酒楼胡进财店里买了香酥鸭子回去享用,一买就是二三拾只。是以胡进财的香酥鸭子香味飘得十里地远。 平安镇里有个混混赖三,个头虽是不高,人却生得结实,仗着有几分拳脚武功,打得平安镇里无敌手,便趾高气扬威风起来,混吃混喝混赖混得名头响动,混了别人酒食银钱,别人还得陪了笑脸叫他大爷。 这日,赖三混进胡进财的平安酒楼里喝酒,让胡进财做了两只香酥鸭子奉上。赖三一手拿了酒杯喝酒,一手拿了一只香酥鸭腿大嚼,一只脚却高翘到了另一张桌上。本来白吃人的嘴短,赖三却是嘴长,难怪生了一副尖嘴猴腮模样,这时塞了一嘴的香酥鸭肉,居然嘴还不愿闲着,居然还挖苦了胡进财道:“胡老板,我看你祖上只怕不是中过状元,便是中过探花,最差也是中过榜眼,你那名字起得实在高明。”胡进财笑嘻嘻挨近了过来,有意无意间让赖三放下了那一只高翘的臭脚,道:“过奖!过奖!在下也不知道祖上高明在了哪里?还请赖爷赐教。”赖三道:“你居然不知道?好!这事若是换了旁人,先拿拾两银子过来再说。你么!看在你这香酥鸭子的面上,免了银子告诉你也不妨。”说罢赖三喝了口酒,大嚼了一块香酥鸭肉之后,才道:“胡进财……”胡进财立马道:“嗯!在下在听。”赖三道:“我不是叫你,你忙应个什么?我是在说lsquo;胡进财rsquo;三个字,你可是听好了,少给我岔话。”胡进财忙道:“是!是!” 赖三狠盯了胡进财一眼,道:“先是lsquo;胡进财rsquo;中lsquo;进财rsquo;这两个字就妙,妙在只进不出,是不是很妙?”这次胡进财不忙说话,怕岔了话头。赖三接着道:“这lsquo;胡rsquo;字么?更是妙了,那是画龙点睛之笔,若是换成个lsquo;施rsquo;字,死了进财,那有什么用?不好。换个lsquo;贾rsquo;字么?假进财,不能做真,那是一纹不值了,便是换个lsquo;艾rsquo;字,爱进财,只是想进财而已,说来也算是好的了,可是与你这lsquo;胡rsquo;字一比,却是天上的地下,差得远了,无法可比!无法可比!lsquo;胡进财rsquo;,哪可是什么财都可以进得,管它黑的也好,白的也好,骗的也好,抢的拾的也好,天上掉下来的更好,你说这lsquo;胡进财rsquo;是不是旷古未有的好名字?”赖三话一说完,平安酒楼里一众食客就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要去地上拾了大牙。就是胡进财店里的几个打杂伙计,也笑得忙伸手捂住了嘴巴,生怕笑出声来给胡进财听到了挨骂。 胡进财笑嘻嘻应道:“是是!果然是好名字,不是赖爷点醒,在下怎知有这般高妙之处,在下可是愚得很了,只是我觉着这lsquo;赖rsquo;字与lsquo;胡rsquo;字分别不大,只怕是半斤的八两,或是八两的半斤,我也分不出高下。赖爷本事好,有时候赖字却是要高出我这胡字一截来。” 正文 第十三章 无奈店门关 第十三章无奈店门关 平安酒楼一众食客听了胡进财言语,稍稍一愣,顿即明白过来,更是哈哈大笑,有人笑得酒菜从嘴里喷了出来。赖三正自得意,忽地觉出笑声不对,才知上了胡进财的大当,这赖进财与胡进财自然是半斤的八两,再也确切不过。 赖三火冒三丈,一伸手抓住胡进财后领,伸腿一绊,把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胡进财顺翻在地,接着一只脚踏在了胡进财屁股之上,骂道:“你奶奶的,敢消遣大爷,屁股闲得不耐烦找揍么?” 胡进财逼急了也不好惹,趴在地上叫道:“我胡进,你赖进,不是半斤的八两,难道是八两的半斤?”赖三听了,在胡进财屁股上狠踢了两脚,胡进财哎哟叫唤了两声。赖三道:“敢顶撞我,今日不喊你老婆出来瞧上一瞧,对本大爷赔礼道歉,休想饶了你。” 恋耽美 《南诏英雄》(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据说胡进财的老婆很美,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老婆若是太美,自己的本事又不是太好,自是不会让貌美老婆抛头露面,不然会有很多麻烦。是以胡进财的老婆从不出门,最多只是在后院里走动走动,就是店里的几个伙计也是难得一见。胡进财老婆的美貌只怕是邻里间串门多嘴的婆子说出去的。 胡进财虽是趴在赖三脚下,却道:“上鸭子可以,上老婆不行。”赖三道:“还嘴硬。”又踢了胡进财屁股两脚,胡进财又哎哟叫唤了两声,却是死活不让老婆出来。看来胡进财是宁丢性命,也不肯让老婆出来给赖三瞧到。 胡进财趴在地上,屁股上阵阵疼痛,不服气嚷道:“平安酒楼有酒、有肉、有香酥鸭子,就是没有老婆这道菜,要老婆去春红楼,那里老婆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赖三心想打死了胡进财也不是事,自己也是爱吃他这香酥鸭子一味,遂道:“此话当真?”胡进财道:“当真。”赖三道:“你说的?”胡进财道:“不是我说谁说?”赖三放开踏在胡进财屁股上的脚,道:“春红楼的姑娘可是拾两银子一个的开销。”胡进财道:“我给你五个,够不够?”赖三道:“五个,足够了,再多我可吃不销。”胡进财道:“伙计,取五十两银子给赖大爷。”一个伙计便去钱柜上取了五拾两银子过来给了赖三。赖三取了银子,立起身来,哼了小曲扬长去了。 赖三去后,胡进财仍趴在地上不动,想是地上趴着舒服自在。酒楼里众人正自纳闷,胡进财却已是火冒三丈大声骂道:“几个死伙计,还不过来扶我一把,老子喜欢趴在地上玩么?”几个伙计顿时明白,胡进财是被人打得爬不起来,不是趴在地上好玩,急忙过来七手八脚扶了胡进财起来,胡进财的屁股被踢得不能坐了,只好由伙计扶了站着,咬牙骂道:“自家老板被人料理,也不过来援援手,在一旁看把戏,不想要工钱了?”伙计答道:“不是我们不想援手,只是援不上手,我几人连你胡老板一只手都打不过,跟赖三干,还不是送过去白白挨揍。与其被赖三打趴在地,不如自己先趴到地上算了,况且方才若是我们援了手,这时还能过来扶了你?”胡进财想想伙计说的也有道理,便不与伙计们计较,只是这几日屁股却是休想坐了凳子。 胡进财对一个伙计道:“王六,去拿纸笔来。”叫王六的伙计到柜上取了纸笔过来,放到一张空桌上。胡进财道:“这张纸太小,去拿红色那一张大纸来。”伙计王六便又去柜上取了张大红纸来放到桌上。 胡进财对了酒楼里众客人道:“有识文断字的朋友么?请援一援手。”一个书生装束之人立起身过来,道:“在下不才,愿帮了胡老板,胡老板要写些什么?”胡进财道:“我说你写。”遂即思索了片刻后道:“平安酒楼小老板,屁股遭殃行动难,初一十五半个月,养好伤痛再开张。”那书生装扮之人写完后替胡进财落了款名日期。胡进财命伙计拿出去粘贴到酒楼门上,待得客人散尽,胡进财命伙计关了酒店店门。 正文 第十四章 糊涂挨顿揍 第十四章糊涂挨顿揍 平安镇平安酒楼关了店门,平安镇向南街头的快乐酒楼生意爆满,店老板心下窃喜,巴不得胡进财天天挨了赖三的打,虽是也恶心了赖三来店中混吃混喝,这时却不以为然。 这一日,快乐酒楼中进来一个汉子,小二忙迎上前去引到一张桌旁,笑嘻嘻问道:“客官请坐,需要什么但请吩咐。”那汉子大咧咧在桌旁坐了,对小二道:“小二,知不知道赖三是谁?”小二听了一楞,不由转头对一张大桌上首之人瞧了一眼,却神情闪烁,吱吱唔唔不语。 这时那一张大桌上首之人一拍桌子对那汉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找你赖大爷有何贵干?”那个汉子从小二神色中已知这人便是赖三,嘿一声冷笑道:“你就是赖三,很好!今日这事儿正要着落在你头上。”赖三哈哈一声干笑道:“你赖大爷我不找别人岔子已是日头西出,你却敢找你赖大爷我的岔儿,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教训教训他。”说罢,赖三下首坐着的几个人便冲向那汉子,伸拳出脚便打。 快乐酒店中众多客人见有人打架,轰一下让到一旁。就听得桌椅板凳、茶壶杯盘一阵响过,赖三手下几个弟兄已被那汉子打倒在地。赖三见了,一步抢过来,当胸对那汉子一拳打去。那汉子往左一让,右手轻轻一带赖三手臂,赖三往前一冲,那汉子在赖三后胫上手掌一切,赖三“哎哟”一声摔入一张酒桌下,撞翻了长凳,撞断了一条桌腿,那一张酒桌便歪搭在赖三身上。 赖三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头上已撞破一道口子,鲜血流了满脸都是,知得自己根本不是那汉子的敌手,便不敢再斗,捂了头上伤口对那汉子道:“这位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地来收拾了我等?” 那汉子坐在一条长凳之上,道:“不错!你我确是无冤无仇,只是平安酒楼的胡进财被你打得关了店门,我买不到他亲手做的香酥鸭子回去交差,你说我可怎么办?是不是只好来找你?”赖三顿时明白,自己是为了胡进财的香酥鸭子挨打,便道:“这位爷,即是为了香酥鸭子,何不早说,待那胡进财伤好之后,我去取了送到你府上不就成了。”那汉子道:“早说?早说你会这般爽快?不成!今日你不去弄了胡进财一百只香酥鸭子来,就带了你的死人头来见我。”说罢不再搭理了赖三,转头对店小二道:“小二,上一壶酒,来几样下酒菜。”小二应了一声,忙先去取了酒来,给那汉子斟上。那汉子见赖三等人兀自呆立,喝道:“还不给我滚去买了香酥鸭子来,你等几人的死人头以为很值钱麽?” 赖三等几人听了,霎时醒悟香酥鸭子事大,伤痛事小,忙一溜烟地去了。 平安酒楼胡进财初一关的店门,方才过了几日,还不到初五,赖三就带了几个人找上门来,气势却是不凶,也凶不起来。因为赖三头上缠了白色布条,腋下居然拄了一根拐杖,显然是被人痛揍了一顿。 一阵敲门声传进平安酒楼,伙计却懒得开门,在酒楼里大声道:“什么人?没看见门上贴的字么?”门外无人应声,门却不停被敲。伙计只好过去开了一道门缝一张,一眼就看到赖三这一幅行头,吓了一跳道:“赖大爷有什么事?”赖三不做声,推门进了平安酒楼才道:“请你们胡老板出来,我有话说。”赖三口气和善,居然用了一个“请”字。伙计听了,还只道是自己耳朵听岔了,有些吃惊,却也不敢托大,对赖三道:“我们胡老板趴在床上,身都不敢翻一个,出不来的。”赖三道:“今日非出来不可。” 平安酒楼的伙计平日里怕了赖三,这时赖三虽是一副重伤模样,可是老虎死了还是只虎,何况赖三还没有死。只一会儿,胡进财便被伙计们从里院架了出来。 赖三忽地跪在胡进财面前,咚咚有声地叩了三个响头,嘴里不住声道:“胡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日真是对不住你老人家,在下这时前来陪罪。”说罢照自己脸上狠狠抽了几个耳光。胡进财冷笑道:“赖三,你是我大爷,我怎么敢当你大爷,你千万莫要弄错了。” 赖三立起身来,照自己脸上又抽了几个耳光,下手却是不轻,脸上现了几道红红指印。赖三道:“没有弄错,你是我真正大爷,小的这时只剩下了这半条命,另外半条命还在你胡大爷手上攥着,还得胡大爷相救。”说罢对手下人道:“取银子来。”一个随从便取出一大绽银子往桌上一放,足有一百两。赖三道:“在下求胡老板今日帮忙烤一百只香酥鸭子。”胡进财道:“在下泥菩萨过河,自身的屁股尚且难保,还能烤得你的香酥鸭子?” 赖三道:“胡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在下这条不值钱贱命身上,帮帮忙,在下天天管你叫大爷,叫祖宗也行。”胡进财道:“不敢当!不敢当!什么人的祖宗好当,唯独你赖三的祖宗却当不得。”赖三道:“胡老板是闲钱少了,不能原谅在下的错么?”赖三招招手,一人抬了五百两银子进来。赖三道:“算是对在下的惩处,在下五佰两银子请你烤一百只香酥鸭子,还算是我求你帮忙,你总不能眼睁睁瞧我赖三死路一条。” 恋耽美 《南诏英雄》(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五佰两银子已不是小数目,买一百只香酥鸭子那是天价。胡进财是生意人,做生意的人见了送上门的银子怎么能不动心,况且别人还管你叫大爷。但是胡进财还是很小心地问道:“当真五佰两银子买我的一百只香酥鸭子?我不是进黑财?我不是lsquo;胡进财rsquo;?我是在帮了你保住性命?”胡进财连问了几问,赖三点头如捣蒜般认了。胡进财唉一声长叹道:“谁让我心慈,见不得别人去死!伙计,收好银子,动手烤香酥鸭子。” 正文 第十五章 酒楼来奇客 第十五章酒楼来奇客 有时候人的面子很小,小得不及一只香酥鸭子。胡进财一个大活人,面子就比他的香酥鸭子还小。一只香酥鸭子值了五两银子,胡进财的面子只怕是一文银子也不值。赖三是狗改了吃屎的性子,还是被人打成了呆子?赖三其实一分也不呆,那汉子是王府的人,来头太大,王府里一个王子要吃胡进财的香酥鸭子,赖三却打得胡进财关了店门,岂不是火冒三丈,便命那汉子去修理了赖三,要赖三即日不拿了胡进财亲手做的一百只香酥鸭子来,就拿了他的死人头来交帐。赖三便不得不来求了胡进财,所以赖三一分也不呆。 此后,赖三在平安镇什么人都敢赖,唯独不敢赖胡进财,到胡进财酒楼里吃香酥鸭子,分文不少结帐,对了胡进财恭恭敬敬,居然极有信用,对胡进财不住声“大爷、大爷”叫唤,比叫他亲大爷还亲。 没有了混混的搅扰,平安酒楼胡进财的生意更是好做,不用十天半月就进蒙化城一趟,去采买了酒水与鸭子。每次均是几大坛酒和几大笼鸭子装了车上运到平安酒楼。 岁末之时,蒙化城王府库银被盗,风声甚紧,城门口兵士盘查甚严。胡进财与平日一般进城去买酒买鸭,仍是满满几大坛酒,几大笼鸭子买了运回去。 有些事,若是平日里,会很平常,不会有人去多想了什么,但是在王府库银失盗之时,却会有人想起一些事来。 翻过岁末,初春便至,初春里风特别大,风大天气就很冷。初春的日子还是很短,日子短就是天黑得快。这般时节平安酒楼喝酒的人很多,很多人喜欢到酒楼里去饮酒聊天。 “阿弥佗佛”一声,一个四十余岁的和尚身穿袈裟走进了平安酒楼,手里拿着一根禅杖。一个和尚走进平安酒楼,比一个太监走进妓院更让人吃惊。这世上还没有酒楼寺庙不分的和尚,便是不识字的和尚,胡进财飘香十里的香酥鸭子味道不会嗅不到,除非这个和尚不识字不说,还一定是没有鼻子,但是这时进来的这个和尚却是有鼻子有眼睛,是不是很奇怪? 和尚进到平安酒楼,找了张靠墙的桌子不言不语坐了。胡进财让伙计上了壶茶给和尚,却只字不问和尚要吃什么,问一个出家人吃不吃香酥鸭子,实在是罪过。和尚坐在桌旁,什么也不要,只顾坐了喝荼。 平安酒楼店门前青影一晃,一个青衣道士走了进来。道士头上戴着青色方巾,背上插着一柄长剑。道士气宇轩昂,走进平安酒楼时脚步震得地板发颤。大凡背上插着长剑的剑客,出手都会很快。今日看来甚是奇怪,和尚走错了地方,居然道士也走错了,莫非这时进来的是一个不忌酒肉的道士?当然不是。道士坐在一张桌旁,只是喝茶,别的什么也不要,可是胡进财开的不是茶楼。夜已黑定,平安酒楼里数盏油灯燃亮,酒楼里亮晃晃如同白昼,众客人自是只管放心吃喝,不必担心将酒菜喂到鼻子里去。酒楼外风声呼呼,却掩不住嚓嚓脚步声响,众人猜想不是和尚就是道士,却是猜得错了。这时大步进来的是两个身着官服的公差,是王府里两个有名的捕头,一个叫范不过,一个叫拿德夏。这两个捕头手上,很少有人能逃脱得去。 范、拿两个捕头进得平安酒楼,左右一顾。便问道:“人到齐了没有?”酒楼里居然有众多人回道:“到齐了。”胡进财与几个伙计吓了一跳,不曾想到酒楼里客人十有三四是捕头一伙,更不知到齐了要干什么? 范捕头对胡进财道:“胡老板生意兴隆,银子赚了不少,只是存在钱庄里的银子却是不多。”胡进财道:“在下生意虽好,却是利小,是以只赚了些小钱存在钱庄里,不知范大人相询何意?”范捕头道:“几万两银子是小钱,上百万两的黑银子才是大钱了?”胡进财道:“你说什么?在下听不懂?”范捕头道:“王府库银被盗,能运出蒙化城的货物,胡老板的酒是不是很方便?却不知金子放在了酒里,酒会是什么味道?” “阿弥陀佛”一声,和尚开口道:“人身一副臭皮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胡施主要这许多金银几世也使不完,有何用处?王府库银被盗追查不出,少不得着落在众生头上,老纳劝胡施主交还了王府,方才是慈悲之举。佛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胡进财指了自己鼻头对和尚道:“大师是说在下盗了王府库银?”紧接着哈哈一阵大笑,之后道:“真是天大的笑话。”青衣道士道:“是不是笑话,看一看不就知道了。”胡进财道:“道长真会说话,看一看只怕是搜上一搜。”胡进财心上甚是有气,自己盗没盗王府库银,关和尚道士什么鸟事,脸上神色不悦,却道:“范、拿二位大人上得门来,只怕是不搜也得搜了,不就是些破酒坛子么,搜就搜吧,只是得小心一些,打坏了可是要赔。”说罢胡进财让伙计开了酒店后门,让众人进到院中。酒店后院甚是宽大,灯笼火把光照之下,一面墙上靠墙堆放着一些酒坛。 正文 第十六章 单重双梅盗 第十六章单重双梅盗 王府捕头众人进得院中,几人当先去搬了酒坛翻看,一个个酒坛空空如也。遂又般起一码盛了酒的坛子,伸手拍去酒坛泥封对了灯火查看。酒面上映着火光,怎看得清楚,有几人便一个个酒坛不住摇动了起来察看。一人摇到一坛酒时,觉得有异,便一掌拍碎酒坛,几个金锭顿时滚落地上,发出黄灿灿金光。 范捕头对胡进财道:“胡老板有什么话说?”胡进财道:“在下藏一坛金子在酒里防了盗贼,有什么奇怪?”不知何时,胡进财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 “阿弥佗佛”,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胡施主做了又何必不认。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罢又“阿弥佗佛”一声。范捕头道:“不是盗金,胡老板心虚什么?提了剑要拒捕么?”胡进财道:“很好!在下这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又道:“在下如是猜得不错,大师是永昌卧佛寺的智明大师,道长是巍宝山玉皇观里的涌泉道长,除了王府公差,余下这几位,恕在下眼拙,瞧不出来历。”那几人道:“我等九隆派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自是入不了胡老板的眼。” 胡进财一凛,道:“九隆派!那可是西南第一大派,武功出自王室家族,自九隆王创下偌大基业以来,只是很少过问江湖中事,这一次因王府库银失盗,九隆派参与其事,自是天经地义,在下真的是眼拙了。” 范捕头道:“胡老板是明白人,最好做点明白事。”胡进财道:“我想做了明白之事,只是不知怎么做?”范捕头道:“交出赃银,到王府去一趟。”胡进财道:“我一没赃银,二却是不能去,去了可就出不来了,出来的时候只怕已是个死人。” 范捕头要胡进财去王府,胡进财不去,于是众人抽兵刃动手。胡进财长剑飞舞,一分不惧,范、拿二捕头刀剑齐施,竟是拾拿不下。智明和尚、涌泉道长各挺兵刃从旁过来动手。 胡进财武功高强,与四人斗了数拾招,却是分不出高下来,胡进财心下暗想,如此缠斗下去,对方还有九隆派高手在侧,只怕死路一条。遂即剑法一变,剑光灵动,如神出鬼没,一剑削去智明和尚一条手臂,一脚踹倒了涌泉道长。 众人齐声惊呼,九隆派高手中一人道:“玉龙剑法,大家一齐上。”九隆派的几个高手加入进来,一众公差也不闲着,只是武功差得太多,反而碍手碍脚。此时胡进财剑刃又伤了几人,砍死了几人。 恋耽美 《南诏英雄》(1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胡进财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这时也身负数伤,遂即大声喊道:“夫人,对手太硬,你快逃去。”胡进财喊声未尽,院中内房房门一开,冲出一个淡兰素裳女子,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果然貌美如花。 胡进财夫人娇喝一声,舞动长剑杀入人丛,冲至胡进财身旁,二人双剑合壁,威力大增。众人激斗一阵,胡进财夫妇二人渐感吃力,双方又各有受伤。胡进财夫人中了九隆派高手一掌,剑法不免呆滞。 胡进财看看势头不对,与夫人悄悄打个手势,二人暗下一通,刷刷几剑逼开了众人几步,忽地四手齐扬,数枚暗器射向众人,破空之声尖啸。 王府捕头众人急忙趋避暗器,几人穴道被暗器击中,立脚不住摔倒在地。胡进财夫妇二人人影一晃,已窜上了墙头,反手又一把暗器袭向院中众人,众人被阻得一阻。胡进财夫妇二人便没入了黑暗,失去了踪影。 这时有人道:“追”!范捕头道:“不必了,追了也是无用。他二人好硬的功夫,果然是大盗单重双梅。”说罢展开手中接住的暗器,却是几枚铁制的单重瓣梅花。 胡进财夫妇二人是盗了王府库银的大盗单重双梅,这时人人心下明白。胡进财的几个伙计吓得在一旁不住发抖,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打破了他们脑袋也不会相信。拿捕头悻悻道:“还是给他跑了。”众人在院中治伤的治伤,搜查的搜查,酒楼前后翻了个遍,却是除了那一坛金子再无所获。 范、拿等人到王府向九王爷禀报胡进财夫妇二人就是大盗单重双梅,言了众人一场打斗却是缉拿不住及数人被打成重伤的经过。智明大师是到蒙化明光寺师弟处云游而来,如今却断去一臂。巍宝山的涌泉道长也是受伤不轻,须得将养一些时日方能会好。 九王爷甚是过意不去,便一番好言抚慰了众人,众人均有赏赐。九王爷俱了查实王府库银和上缴朝廷的银子系江湖大盗单重双梅所盗,现今缉拿未果,被二人逃去的文书,派差人送往京城。 正文 第十七章 京城名捕头 第十七章京城名捕头 上缴朝廷的库银被盗不是小事,朝廷自是不会轻易了结。朝廷一面责成南诏王务必查获,一面又派了京城有名的两个捕头——武中仁、杨志豪二人前来缉拿。 京城捕头杨志豪高大威猛,武中仁却是精明干练。二人到了蒙化,九王爷自是好生安顿。二人刚住进王府驿馆,便当先找了王府掌管库房钥匙的两个护卫,询问库银被盗当日经过,又查看了柳大总管遇刺的住所,询问范、拿二捕头在平安酒楼缉拿胡进财的情景。 九王爷对缉拿单重双梅之事极为重视,特地派了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中的蒙一超、线飞标二人,以及在平安酒楼一战中没有拿住单重双梅的范、拿二捕头一同协查。又取出一道王府令牌交与京城来的武、杨二捕头。在南诏王境内,此令牌可以调派各州、府、县衙门里的捕快衙役。 平安酒楼的胡进财夫妇是大盗单重双梅自是毫无疑问,因为世上没有人愿意去冒充一个大盗。京城来的武、杨二捕头也这般想。平安酒楼的胡进财有偷盗库银的武功,更有运出偷盗库银的便利,从平安酒楼酒坛中搜出的一坛金子,金子上还印有王府的标记。从一个贼的窝里仅搜出一坛金子并不奇怪,往往聪明的贼不会将贼赃全都藏在一处,因为那般容易露出马脚,更何况是很多的金子。 平安酒楼老板胡进财是三年前来平安镇开的酒店,说话的口音就是呆子也听得出不是本地口音。胡进财是哪里人?四邻也是无人知晓,胡进财这名字本身就不是真的,世上也不会有用真名真姓的贼。 武、杨二铺头到明光寺,到巍宝山玉皇观,找了还在养伤的智明大师和涌泉道长,二人俱言胡进财就是近年来江湖道上名噪一时的大盗单重双梅。涌泉道长说得更是板上钉丁,说胡进财使出的玉龙剑法,听巍宝山教中前辈们说起过,当年玉龙真人来巍宝山研经论道,有人见过玉龙真人的玉龙剑法,想不到胡进财居然会使,果然厉害。 大盗单重双梅是三年前江湖道上出现的侠盗,专盗不义之财济贫扶困,说起来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想不到会去盗了王府的库银,王府如何能放得过去。 武、杨二捕头数日来查妨一无所获,平安酒楼胡进财夫妇二人如同是泥牛入海消失了一般。世上有没有消声匿迹的人?有,除非是死人!大盗单重双梅的画影图形、悬赏告示,王府早已粘贴到了各州、府、县。 一日,武、杨二捕头忽然从王府得报,永昌城开染坊的余老板很是可疑。因为余老板的生意很是一般,可是存在钱庄里的银子却实在不少。 永昌城是西南丝绸茶马道上的一座古城,三国时便设置了永昌郡。现下永昌府辖地永昌、腾越、缅北,是南诏王麾下第一大府,更是南诏王钱粮库税的主源。 永昌城背靠在西南名山太保山下,四周城墙高厚,分置东、南,北三门。从永昌城向东望去,远处是延绵群山,正东一山的半山间,有一座哀牢寺,哀牢寺半掩在树木林中,仅露出些许白墙灰瓦。哀牢寺里供奉着的是南诏王祖先九隆王及其母沙壹的塑像。哀牢寺山下是碧波无垠的青华海,青华海荡漾绿波中浮着几个岛屿,岛上居着渔牧人家。到得夏秋之时,青华海碧水映青山,荷叶衬红花,渔舟泛水波,翩翩采莲调,真一幅美如诗画的景像。 永昌城余老板的染坊开在永昌城最繁华街口的一侧,是一家老字号的染坊。染坊旁一墙之隔,是一家绸缎庄,柒坊对面有一家酒楼,一家客栈。这一处街口最是繁华,四周一溜的皆是些做了大买卖的客商,晚间也人来人往,还杂了些叫卖的小贩。 余老板染坊对面的酒楼客栈生意很好,进出的人很多,多是些南来北往的客商,从来不会有人注意来的是些什么人。余老板的染坊生意做得轻松,一应事务均是交给伙计打理,自己只是定期查看一下帐目。余老板年岁已高,胡子很长,眼角额头布满皱纹,头发俱都花白,余老板的老婆看上去比余老板更老。 年纪大的老头子总是不喜欢呆在家里,余老板也一样,余老板喜欢到永昌城中心的城隍庙空场上溜达。永昌城城隍庙建得气派华丽,大殿高得有数层飞檐。大殿门前四周有几株大树绿如华盖,甚是荫凉清爽。 一日早间,忽然有两个长安口音的汉子问正在闲溜的余老板去太保山的路径,说是听人说三国时诸葛武候南征之时到过永昌,后人在太保山上建得有一座武侯祠,想上去瞻仰瞻仰、拜上一拜。永昌城最容易看到的便是城西的太保山。余老板听二人是京城长安口音,便伸手向西一指,二人便明白了方向路径,遂即谢过余老板去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永昌缉大盗 第十八章永昌缉大盗 余老板染坊店里来了两个长安口音的汉子,二人俱是商人装束。二人看了店里染好的各色布匹,询问店里的伙计染布的价钱,说是想染几车布运到长安城去。余老板的伙计听得是长安城来的大老板,态度就特别的好。长安口音二人想看看染坊的实力,店伙计就笑嘻嘻前面引路去看。染坊店铺的后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挂满了已染上颜色的布匹,有的未干,兀自滴着水。院子靠里横着一排大房,中间一个通道。那一排大房里面,有几个染池,数个大汉正在染池边搅动染池里沉重的布匹。染坊的侧面是一众杂役的居房。那向后通道里有一扇门,门里一个小院、一幢院房,是余老板的居处。 长安口音二人四下里看了,便径直往通道里走去,那引路的伙计忙过来拦住道:“对不住二位,那里是我们余老板的居处,没什么好看。平日无事,小的也不敢进去,二位若是进去,余老板知道了会让小的卷铺盖滚蛋。”伙计如此说,长安口音二人也不勉强,寻原路回到染坊店门前,与伙计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余老板染坊店。 余老板溜达一阵后回到染坊,店伙计得意地对余老板说了有长安来的大老板想染几车布匹之事,说二人到店里看了,对我们染坊染的布匹很是满意,说是过几日便来染布。伙计肯为老板卖力办事,天下任何一个老板都会高兴。余老板很高兴,高兴得立马顺手就赏了那伙计几个耳光,伙计脸上顿时现出几道红红指印。 恋耽美 《南诏英雄》(1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余老板怒骂道:“蠢猪!长安城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京城里什么染坊没有?买几车布要到你这屁大个地方染了运回去,岂不是放屁脱裤子。”伙计捂着挨打的脸不敢吱声,听余老板骂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心想染不染布,看上一看有什么不妥,莫非还怕别人去开个染坊店。城北的妓院悦春楼那里,老板就怕客人不进去看一看里面的姑娘,这没来由的耳光打得却是有些冤。 长安口音的两个汉子离开余老板染坊店后不久,便发现了一桩怪事,二人身后有个人紧紧跟着,二人便暂不回余老板染坊店对面的客栈,装了若无其事般在街巷上闲逛,跟在后面之人却也不即不离地跟着。 长安口音二人互使一个眼色,忽地转进一条巷子。跟踪之人急忙紧跟了转进巷子,一眼便见自己跟踪之人已少了一人,前面那人竟回身向自己走来,来得近了,听得身后有人咳嗽一声,回头一看,顿时明白,自己已被二人堵在街巷当中。 长安口音二人不住嘿嘿冷笑,其中一人道:“兄台,跟着我们好玩么?”跟踪之人道:“好玩,好玩得很。”长安口音一人道:“若是一个人没有了双腿,再不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嗅屁,你说还好不好玩?”跟踪之人道:“好玩,当然好玩,因为没有了双腿的是你们,而不是我。”这时跟踪之人手中已多了一柄一尺多长的斧头,斧头刃口弯如月牙,泛着冷冷白光。 长安口音二人指了跟踪之人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跟踪之人道:“还有他们。”长安口音二人这时已见巷子两头转进来数个手持利斧的汉子,却仍不停哈哈大笑道:“再多几个也是一样。”说罢就在巷子里动起手来。众人动手不过盏茶时分,空了双手的长安口音二人已负了双手身后大步扬长而去,地上手持斧头的几人却是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唤。长安口音二人问都不问几人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他二人?因为问不问都是一般,问出来的只会比他们知道的少,所以问都懒得一问。余老板染坊店里很快来了两个长安口音的汉子,二人到了余老板店门前也不客气,拉过一条长凳在门口坐了。余老板见二人正是早间问路之人,伙计也过来悄悄在余老板耳边说了早间要染布匹的也正是这二人。 余老板也不发火,客客气气对二人道:“二位到小店有何贵干?”长安口音二人道:“看你。”余老板嘿嘿笑道:“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我脸上又不会开出朵花来。”长安口音一人道:“好看得很,比脸上开出朵花还好看。人说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今日却是眼睛一眨,老头子变伢,你说好看不好看?”余老板一怔,问道:“好是好看,只怕不能当真?”长安口音二人道:“岂会不真,绝对假不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发根却是黑的,你说是不是很有趣?若是脸上贴的是一张人皮面具,又粘上去些假胡须,是不是更有趣?” 正文 第十九章 寻花却是柳 第十九章寻花却是柳 这时街上一群人疾冲过来,各人手中握着一柄利斧,当先一人年纪甚轻,远远张口道:“什么人?敢在永昌城里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是什么人的地盘?”长安口音中一人道:“不用打听,好像是什么斧头帮、菜刀帮,想是与长安城里专与人劈柴禾的是一路。” 街旁这时已站着些驻足瞧热闹的行人,听得这言语,哗一声哄笑起来。余老板对那年轻之人拱拱手道:“麻副帮主多日不见,在忙些什么?”年轻之人原来是斧头帮的麻副帮主。麻副帮主对余老板回了一礼,道:“不忙,不忙。”转头对长安口音二人道:“余老板是本帮的好朋友,余老板的事便是本帮之事,不知余老板与二位有何过节,可否由在下化解开来?”长安口音二人道:“化解不得。”麻副帮主道:“那么就得罪了,二位若是胜了在下,就任由二位处置。”说罢舞动斧头向二人砍去。 长安口音二人中一人起身空手迎战,一分不把麻副帮主放在眼里。二人拳来斧往,呼呼风响,十数招过后,长安口音那人边打边道:“武老兄,这小子劈柴禾的功夫到还不错,原来劈柴禾也有这许多劈法。”麻副帮主也不示弱,手中斧头左劈右砍,口中道:“劈柴禾比劈人难劈多了。”二人边说边斗,兀自打斗不休。 长凳上坐了的长安口音之人自然是长安来的捕头武中仁。武中仁道:“杨兄弟,大事要紧,先料理了这小子,别误了大事。”正在打斗之人自是杨志豪。杨志豪道:“武大哥提醒的是。”说着身形几晃,让过麻副帮主劈来的斧头,伸手一指点中麻副帮主后腰,挟手夺过麻副帮主手中斧头扔在地上。麻副帮主穴道被点,已萎顿在地。斧头帮众人见了惊呼一声,一齐冲了上来,却被杨志豪三拳两脚打倒在地。 武中仁对萎顿在地的麻副帮主道:“你知不知得余老板是什么人?居然敢替他出头,捉了你一并送官。”余老板站在一旁,听了心下一惊,问道:“在下安份守已做生意,怎地要捉我见官?”武中仁道:“死了的余老板自是安份守已做生意,现下活着的余老板却已不安份守已,你说该不该捉?” 蹄声的的,十几个捕快、衙役骑着马飞驰而来,手中提着拿人的锁链,大声嚷嚷着谁在闹事。武中仁瞧了一眼余老板,道:“余老板好大的面子,人缘不差,官府差人都来护了你,了不起。”这时官府领头捕快道:“是这二人闹事么?给我拿下。”武中仁从长凳上立起身来道:“不忙。”说着从腰间取出块金色牌子一亮道:“拿不拿得下?”领头捕快近前来看清楚是王府令牌,慌忙跃下马道:“拿不下!拿不下!有什么事但管吩咐。”武中仁一挥手道:“拿下余老板。”当下与杨志豪抢先向余老板冲去。 余老板怎么肯轻易让人擒了,急忙退入店中,双手连杨,店中染好的各色布匹如彩练般飞舞起来,其间一把毒针夹杂在了布匹之中射出。武中仁听得异声伸手抓住杨志豪后背往侧旁一拽,一只手舞动长剑,但见各色布匹布屑纷飞中杂着叮叮数声轻响。武中仁肩头却仍是如蚊虫叮咬般轻轻一痛,已中了一枚毒针,顿时觉得肩头麻痒,急忙出指点了肩头数处穴道以防毒气攻心。 杨志豪舞剑冲了进去,就听得染坊里兵刃相交声,听得染池有人噗通坠入声,片刻后息了声响,接着杨志豪当先从余老板店里走出,见武中仁肩头中针,急忙问道:“武大哥,碍不碍事?”武中仁道:“暂时不碍。” 王府的蒙一超、线飞标两位高手及范、拿二捕头从染坊中相继出来,几人其实早已埋伏在了染坊四周。范、拿二捕头各人手里提着一人,这时将手中提着的人往地上一扔,却哪里是刚逃进去的余老板。假余老板胡须尽去,这时瞧来不过四十余岁,哪里是什么老头子。其夫人也是个男人假扮,染坊的余老板自是遭了二人毒手。街坊四邻中有识得余老板的,更是惊呼不已。 范、拿二捕头对武中仁、杨志豪二人道:“这两人并非是大盗单重双梅,却是贼道上人称lsquo;两兄弟六只手rsquo;的屈氏兄弟,二人数年前在顺宁(今凤庆)做下大案,一夜间杀死茶商首富穆仁兴全家二十几口,劫了穆家几十万两银子。二人犯案后消声匿迹,我等还以为他二人早已死了,不想今日在这里逮住。” 正文 第二十章 永昌小药王 第二十章永昌小药王 杨志豪见武中仁这时皱起了眉头,足见毒针厉害,便对捆得如死猪般的屈氏兄弟二人道:“解药在哪里?”屈氏兄弟二人道:“方才掉进染池里时,解药巳化在了水中。”杨志豪听了急道:“你说什么?解药化成了水!你奶奶的。”说着对屈氏兄弟二人狠狠踢了几脚,心想没有解药,若多耽些时刻毒性发作,到得武大哥心脏肺腑,武大哥哪里还有命在。这时又总不能砍下肩头来,那般武大哥岂不成了废人。不由心下惊恨交集,恨不得一剑剁了屈氏兄弟。武中仁肩头已肿得老高,已在尽了全力运功抗毒。 “让在下瞧瞧”。这时旁观人群中走出一个十六岁上下的少年公子。“小药王荆通。”人群中有人叫道。杨志豪听得人喊小药王荆通,忙抬头四下张望,却不想是一个年轻公子。荆通到得武中仁身旁,见武中仁坐在长凳上运功抗毒,头上汗珠浸湿了衣襟,右肩已肿得不能动荡。 恋耽美 《南诏英雄》(1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荆通在武中仁肩头近处嗅了一嗅,拉开衣襟看了一看,惊道:“好厉害的毒药,原来中的是lsquo;红项圈rsquo;蛇毒。红项圈是本地最厉害的毒蛇,若不是这位大哥武功高强,换了常人,只怕早已死了。”杨志豪道:“这位荆小兄弟,这毒你能解么?”荆通道:“在下倒是能解,只是须用一些时日,况且还有一个条件。”杨志豪道:“只要能解得武大哥肩上蛇毒,多些时日无妨。至于什么条件,只管说来。”荆通道:“也不是什么为难条件,不过是放了我大哥麻森林。”杨志豪道:“谁是麻森林?”荆通伸手指了一指萎顿地上的麻副帮主。 杨志豪道:“原来是他,好办得很。”说着走到麻森林身旁,伸手在麻森林腰上一拂,麻森林便一跃站起身来道:“多谢了。在下不知余老板是假冒的,真是多有得罪。”杨志豪道:“不用谢我,谢你的兄弟。” 荆通从身上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待武中仁服下去后道:“我这药丸只是暂时阻住毒气入侵,要尽数驱毒,还得到在下的诊处。”武中仁服下药丸,便觉心上一股暖凉之气冲向右肩,果真是好药,比起先前好得多了,已不必用内力全力抗毒。武中仁唤了杨志豪到近前,轻声在耳边说得几句。杨志豪听了急打手势招了王府蒙一超、线飞标、范、拿二捕头等人过来,悄悄在几人耳边说了几句。几人脸上顿现惊异之色,迅捷无伦窜上绸缎庄房顶,四下里围住了绸缎庄。杨志豪令众捕快差役人等也四散开来协助围捕,霎时间众人将余老板一墙之隔的绸缎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绸缎庄老板在店门前哈哈大笑道:“姓武的,好眼力。”说着一女子提了长剑出门,二人舞剑冲了出来,一路向北挥剑冲杀,一手不停施放暗器。 “单重双梅”、“玉龙剑法”、“胡进财”、惊呼之声四下响起。杨志豪正守在了北面,与大盗单重双梅二人交上了手,数招一过,心下暗喝一声采:“好功夫。” 杨志豪长剑挥动,既要力敌二人长剑,又要防了二人施放的暗器,立时闹了个手忙脚乱。王府蒙、线二高手,范、拿二捕头等人从旁攻来,武功低的捕快衙役差人围在一旁,却是插不上手。大盗单重双梅忽地脱出相斗圈子,忽地向南疾冲,反手数枚暗器连发,破空之声尖啸。杨志豪等人被阻得一阻,二人一招制住看管马匹的捕快,一纵跃上马背,打马往南疾驰。 武中仁右肩中了毒针不能动手,这时急忙喊道:“快追!”杨志豪道:“武大哥有没有事?”武中仁道:“没有事,缉拿钦犯要紧。”杨志豪见武中仁甚无大碍,遂即带了王府蒙、线二高手,范、拿二捕头,忙不及打话,一纵跃上马背,打马往南追去。 “乖乖”,“厉害”,“好美”,“哎哟”。这时远远驻足观看的行人发出惊呼号叫。前般是因了贼人武功高强,女贼貌美,而呼哎哟之人,却是打斗中被刀剑磕飞的暗器所伤。 永昌斧头帮麻副帮主命属下抬了武中仁到小药王荆通诊处,荆通诊处在一条巷子里,却是一家药店,药店门前挂着一块“陶氏兽药”的牌匾。武中仁被抬进了荆通房中,在一条躺椅上斜躺了。麻森林等人已是无事,便自去了。 小药王荆通解开武中仁衣襟露出肩臂,武中仁肩臂上肌肤已是乌黑一片。这时荆通房中进来一个穿了淡黄衣裳的女孩,女孩面目甚是清秀。那女孩问道:“荆哥哥,帮人治伤呢?呀!肩臂都黑了。”荆通道:“去去,有什么好瞧?”说着推了女孩出了房门,反手啪一声关上房门销好。 荆通取出几枚金晃晃细长小针,在武中仁肩臂处穴道上扎了下去,用棉团沾了些许药汁,把棉团附在针与肌肤交接处,右手握了针尾不住转旋,药汁便浸入到肌肤中去。荆通这般一一转动小针,片刻后取出针来,待取完臂上小针,荆通取出一柄锋利小刀,在毒针孔上横竖划了两刀,黑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荆通取了块黑色磁石,在伤口间引得几引,“叮”一声轻响,一枚乌黑小针吸附在了磁石之上。荆通又将伤口划得大了几分,在刀口中撒上些许白色药粉,黑血便如一条线般滴入地上木盆。过得一柱香时分,伤口中流出的黑血渐渐变得红了,待得再无一分黑色之时,荆通方才在伤口上敷上一团黑色药膏,用一条布带包缠扎好,打了个结束紧。 小药王荆通这时对武中仁道:“好了!武兄只须将养些时日便可全好,这几粒药丸是内服的,一日服上一粒。”武中仁接了药丸,轻轻抬了一抬受伤手臂,便觉已没有麻痒之感,便道:“荆小兄弟真是神人,手法这般高明,只是小刀划开皮肉之时何以一分不痛?”荆通道:“肩臂上扎的几针是止痛麻药。”武中仁道:“想来三国时华佗华神医为关云长刮骨疗毒,关云长能与人下棋,想来是施了此法,不然何以承受得往?荆小兄弟真是神技,我这一条命拜你所救,他日有什么事但管吩咐。”荆通道:“武老兄不必客气,我是为了我义兄才帮你。”武中仁道:“这个忙可是帮得大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盗毙双虹桥 二十一章盗毙双虹桥 杨志豪等一行人紧追在大盗单重双梅二人后面,出了永昌城南门往南而去,数里后,到了一个大庄诸葛营,那是三国时诸葛亮南征时曾驻军之地,现在是永昌总兵府的所在。西南丝绸茶马古道由这里向西碗延西去。大盗单重双梅二人顺了这一条道路纵马往西边山岭上逃去。 大盗单重双梅是朝廷重犯,干系重大。杨志豪等人如何肯轻易放过,便在后面紧追不舍。翻得几个山岭,双方马匹已是纷纷倒毙,各人便展开了轻身功夫疾窜。大盗单重双梅二人甩不开身后追来众人,堪堪一路逃去,又翻过数道山岭,忽听得峡谷中流水轰鸣之声,却是一条奔腾大江横在眼前,由北向南曲折流去。大江急流冲击着江中大石,激起偌大水浪。这便是西南三江并流之一的怒水。(今怒江) 怒水涛涛不绝,两岸青山延绵。众人一路追逃到了一处地方,江面上有一突出偌大岩石,岩石上建得一座楼亭,两道铁索桥由那岩石上向怒水两岸飞跨在江面上,远远望去,如两道彩虹横卧。这便是西南丝绸茶马古道怒水上闻名的双虹桥。 众人一路到了双虹桥上,均是疲惫不堪。此时日已西垂,将没于山下。大盗单重双梅二人在铁索桥的中央横剑而立、不住喘息。杨志豪、蒙、线二高手也是气喘吁吁。范、拿二人过得片刻方才赶到,已是气喘如牛。杨志豪见大盗单重双梅二人横立桥中不再逃去,稍一思索便即明白,二人是要在桥上阻了众人到天黑之时方才逃去,那时就不易追了,便急忙呼喝众人上前拿人。 双虹桥桥面并不甚宽,杨志豪等一众人拥挤一堆使不上手。挤挤嚷嚷斗得一阵,反是碍手碍脚。大盗单重双梅二人也是利用了这便利地形,要阻住众人到天黑。 此时日已渐渐暮了,已近黄昏。再这么斗下去到了天黑,只怕纵了二人逃去。王府蒙、线二人互使眼色,倏地后退,让杨志豪一人缠斗了大盗单重双梅二人。范、拿二捕头在后面使不上手,精神已是歇足。蒙、线二人忽地出手拿住范、拿二人后腰,用力一扔,范、拿二捕头便如是风筝般往打斗中三人头顶飞过。 范、拿二捕头双足一经落地,已是站在了大盗单重双梅身后桥面,便即领会蒙、线二人之意,挺剑从大盗单重双梅身后杀来。大盗单重双梅二人顿成两面受敌局面,顿时处了下风,二人只好背靠了背两面抵敌,顿感不支。 众人这般在铁索桥上剧斗,铁索桥被众人震得起伏摇晃。斗得片刻,单重双梅二人已是身负数伤,这边杨志豪等人也是各染剑痕,鲜血染红了衣襟。又斗了一会,大盗单重双梅那俏美女贼已是支持不住,被杨志豪一剑逼得凌空闪让,却是闪让出了铁索桥外,待劲势一失,便直往江面上坠去。那男贼大急,一纵跃下铁索桥,左手抓住桥下铁链,右手一抄,却抄了个空,那女贼便坠入江中,立时溅起一团水花。那男贼正要回手上来,一柄剑已向抓握铁链的手上削落,男贼便不得不手指一松,顿时失去了依靠,顿时沉了身子坠入江中。 恋耽美 《南诏英雄》(1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杨志豪“慢”字一声出口已是不及,此时日已暮得有一分黑,江面上灰蒙蒙一片,哪里有大盗单重双梅二人的影子。北人怕水,杨志豪不习水性,瞧着这般湍急江水,不敢想像二人坠入江中还能生还,不由唉一声长叹道:“皇上的库银,怕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杨智豪等人追大盗单重双梅二人去后,武中仁持了王府金牌,命永昌府的一帮捕快人等仔细搜查余老板染坊店和旁边的绸缎铺。余老板染坊店里收获不小,搜出了二十多万两赃银。绸缎庄却是一无所获。屈氏兄弟被下到大牢里去听候发落。 数日后,武中仁伤势已是大好,几人便打道回蒙化城去。临去之时,武中仁对小药王荆通道:“荆小兄弟,用一个谢字不足言谢,我瞧你身负极强内力,却是不善运使,甚是可惜,我这里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说着取出一个信袋递给荆通,荆通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待众人上马去后,荆通拆开信袋来一看,里面装了一张纸页,纸页上写满了字,排头一行“少林拳诀”四个大字,下面共有六排二十四个小字。荆通心想:“原来武大哥的武功是少林派的。” 武、杨二捕头等人回到蒙化城里,二人仅耽了几日便返回京城向皇上复命。过不多久,皇上免去南诏王上缴国库银子的公文便发了下来,皇上还特别下了一道旨意,南诏三年一缴的国库银子改了五年一缴。 九王爷接到公文,心花怒放,不由哈哈大笑,心下暗想:“好一个厉害的司马大人,真是没有白白交往。”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因雨结道士 第二十二章因雨结道士 南诏王府门前,横着一条街道。街道向北的一侧,离王府三四拾丈远处,有一家偌大的宅院,宅院的大门头上,挂着块匾,书着“陆府”二字。 蒙化城的雨说来就来,方才是阳光遍洒,忽然间那雨就和在阳光中倾注而下,如无数的透亮珍珠散落在地。 这一场雨来得忽然,街上行人四散避雨。一个青衣道士忙不迭避雨到陆府大门檐下。雨不住地下,这时乌云过来蔽住了日头,天色霎时间暗了。雨下得一时半刻不住,青衣道士便笼了笼衣袖,背靠了陆府朱漆大门而坐,片刻后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雨下得一个多时辰方才渐渐住了雨点。陆府陆老爷子在前厅里品着香荼,陆家厨房管事和五正要去集市上采买,却被这一场雨耽了些许时候。这时雨点住了,急忙打开陆府大门出去,却忽地见一个青影倒翻在地,不禁唬了一跳,气愤愤骂道:“做死的……”和五只骂得三个字,余下的话便硬生生打住,那滚倒在地之人是个青衣道士,和五的恶毒言语便不好出口。 青衣道士这一跤摔得狼狈不堪,头上青布帽子滚落一旁。青衣道士听得和五骂声,忙拾起地上帽子,对和五打躬作揖。陆老爷子闻得门口嚷乱之声,便步出了前厅厅门。和五正要轰了道士出去,陆老爷子见了出声喝止道:“和五,不得对道长无理,办自己事去。”说罢对和五挥了挥手。和五显是被那滚翻的青衣道士着实吓了一跳,临出门时回头狠狠瞪了青衣道士一眼。 青衣道士对陆老爷子拱拱手便要出陆府门去,陆老爷子和颜悦色对青衣道士道:“道长何不府中一坐?”青衣道士瞧了一眼身上泥污,对陆老爷子道:“多谢陆老爷子,贫道这一身泥污,不便打扰。”陆老爷子是出了名的赤热心肠,伸手拽了道士的手往前厅里过去,边走边道:“道长人都进来了,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着二人进到了陆府前厅。陆府前厅里有一个伺女,穿着一袭红裳。陆老爷子对那伺女道:“红儿,替道长擦一擦身上的泥污。”伺女小红便去取了块帕子过来替青衣道士擦试了身上泥污,青衣道士忙不住感激。 伺女小红替青衣道士沏上一杯香荼,陆老爷子便与青衣道士在前厅里品茶。陆老爷子呷了一口茶后,对青衣道士道:“敢问道长,这为人一世,怎般才算没有白活?”青衣道士微一思索后道:“陆老爷子这一问问得好!依贫道瞧来,求道的得闻道,求仕的得入仕,求财的得获财,求乐的得到乐,便不算白活。”陆老爷子听了甚有一分赏识,道:“道长说得不错。只是我瞧这尘世间诸事反反复复,有时有财的未必快活,无财的未必难过。有财的,得操心儿女成不成器,生怕败了这一份家业,然而老天却是常常与人做对,豪门中总是要生出些败家子来荡尽家产。那贫苦人家,却又生出些尽仁尽孝的仕子,兴得好大一份家业。”道士听了道:“陆老爷子说得好,这便是天道轮回的道理了。那贫寒之家本无家业,便会一心去创。那豪门大宅,本已是金山财累,何必再去苦创,自然便会去败。即便是皇家王族,也逃不开改朝换代,何况芸芸众生、凡夫俗子。”陆老爷子听罢点头赞许道:“道长说得好。” 青衣道士抬起几上自己茶杯呷了一口茶道:“古人云:富贵思淫欲,贫贱求鸿图,自古英雄出磨难,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人生一世,便是一分劳累一分儿收获。”陆老爷子也呷了一口茶道:“道长说得有理,只是世上有的人一世辛苦,到头来却一无所成,却又似是不合那一分劳累一分收获的理儿。” 青衣道士道:“材有大小、人有差异,让一个呆子去苦攻状元,无异于让公鸡下蛋。俗话说虾有虾路、蟹有蟹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却是要量才而行。”陆老爷子听得点一点头道:“道长高论,果是不同凡论,听道长口音,道长决计不是本处人氏?”青衣道士道:“陆老爷子所言不差,贫道是河北人氏,数年前在乡里小观上清观出家,只是观小无名、道微法浅,便四处云游遍寻名师以求大道。贫道早年常听师父说起过西南的巍宝山,言道中高人曾在巍宝山上讲过经、论过道,是以便慕了名而来。贫道方才打听得巍宝山的所在,不想这一场雨忽地下了起来,实在是打扰了。”陆老爷子道:“道长说那里话,老夫能得闻道长妙悟之言,已是受益非浅,谢还谢不过来,说什么打扰,道长真是见外了。”青衣道士道:“在下一番言语浅薄之极,陆老爷子言重了。”说话间青衣道士不时瞟一眼伺立一旁的伺女小红,神色间无轻薄之意,脸上却显出疑忌之色。青衣道士暗暗以目示意陆老爷子,陆老爷子会过意来,出言让伺女小红退了下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出语惊四座 第二十三章出语惊四座 这时青衣道士方才对陆老爷子道:“贫道看此女虽是娇艳若三月桃花,但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阴寒之气,不知是什么缘故?”说罢抬头望向屋顶,皱了眉头凝神细思。 陆老爷子笑了一笑不以为意。这年月,为了点银子上门来胡话连篇的和尚、道士、乞儿,实在是见得多了。但也不揭破了来,陆老爷子的涵养功夫不是一般。 青衣道士对陆老爷子道:“贫道有些想不明白,想在贵府里一瞥,不知是否方便?”陆老爷子道:“没什么不便之处,道长请随意。”说罢引了青衣道士往府院中一路过去。 陆家府院有数重院子,每一重院子各不尽相同,有的院落亭台楼阁,有的却是假山水榭。陆府里众多家人见陆老爷子引了个青衣道士逐院走动,沿途不住指指点点。那青衣道士不时取出个罗盘来测上一测,均是甚觉好奇,都探了头张望,私下里低声议论。 青衣道士逐院看过之后,与陆老爷子回入前厅里坐了,端起荼杯呷了一口荼。陆府众多家人拥在前厅门外瞧稀奇。陆老爷子见青衣道士似是有话要说,只是顾忌旁人在侧不便言语,便发话让众人散去。 青衣道士见陆府众人散去,心下仍是不甚放心,出门四下看了,确信了无人偷听,这才回入房中轻声对陆老爷子道:“陆老爷子是否中年才得一子?”陆老爷子道:“是啊。”青衣道士道:“陆家是否几代男丁都是单传?”陆老爷子道:“不错。”青衣道士又道:“陆家祖上早年并非是靠做生意发家!在下看这府院的风水气脉,瞧出陆家祖上是因了一块石头发家,是也不是?”陆老爷子不得不道:“不错。”陆老爷子心下迷惑,这道长竟有如此本事,这可是陆家的一个密秘,竟然被他一语言中。 恋耽美 《南诏英雄》(1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家祖上确实是因了一块石头发家。陆家曾祖早年只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小商贩,那一年在永昌府西去的腾越城做生意,恰逢几人对了一块椭长的大石头在讨价还价。陆家曾祖瞧着稀奇,便凑过去瞧热闹,自己却是并不太懂。 陆家曾祖听一人说这块石头是他在缅北矿上所买,那石头上已有一块切面,切面上露出淡绿之色。那人指着石头上淡绿切面对几人说他用了一万两银子才买了回来,不是现下急等了钱用,不会贰万两银子就卖了。 陆家曾祖不懂玉石,又是事不关己,看那族拥的几人,一脸尽是想买的神色,却又强忍了不露,想多压些价钱,便迟迟不肯还价。那玉石主儿想是等钱用得紧了,便伸出一个指头道:“就壹万两银子卖了与你们怎样?我已是打了本卖,再少可是不卖。” 想买玉石的人瞧来是一伙。这时一老当稳重之人开口道:“看老弟这块玉石切面的成色,这玉石值了壹万两银子到是绰绰有余,只是玉石里面包不住是什么料子?”玉石主儿道:“咱们做玉石买卖这一行的,玩的就是运气,赌的更是运气。这块玉石里面的料子若是好了,壹万两银子翻几个倍儿也不算了什么。”老当之人道:“那是当然。不过话又说回来,玉石切开来若是成色差了,那是百倍的不值了。老弟,我看你也是急等了钱用,我等也是喜欢了这一块玉石,不如这般,从这地方切上一刀,只要对应了缅人切口上的成色,就壹万伍仟两银子给你,这样大家谁也不吃亏,如何?” 老当之人连说带比划,用手指在玉石齐腰处划了一圈,想来那便是他提议切开的部位。玉石主儿看着玉石久不言语,心里思索了切是不切。不切,这块玉石只怕暂时无人买去,只得一咬牙应承了下来。 几人便找了改玉的锯子,老当之人用碳墨在玉石齐腰处划了一道黑色圈痕,几人便把玉石改切起来。“唰唰唰唰”,改玉之声不绝,玉石粉沫从锯齿上溅出,数双眼睛紧紧盯住了玉石。 陆家曾祖凑的是热闹稀奇,在一旁只是闲看,不时悠闲地吸上一袋烟。 只一柱香功夫,那一块玉石便被一切为二。老当之人拿起一块切下的玉石,用手抹去切面上的玉石粉沫,只品看了一眼,便把玉石放在了一旁。接着又把切下的另一块玉石拿起,把切面擦净了观看,又是只看了一眼便不住地摇头道:“不值!不值!一纹都不值。” 玉石主儿唉一声长叹,一跤坐倒在地。懂玉之人一眼便知道这块玉石里面成色粗杂不堪,缅人切的哪一个切面真是害人不浅。老当之人等一伙人如何看得上这般粗劣之玉,甩甩手去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玉石奇缘事 第二十四章玉石奇缘事 玉石主儿如稀泥般瘫坐在地,气得伤心大恸,一万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不过即便是再马虎的玉石,百拾两银子总是值的,只是对做玉石生意一行的人来说,值个百拾两银子的玉石,哪里算是玉石,一点价值都没有,因为这般的玉石根本就赚不到几两银子,便不屑一顾。 陆家曾祖看那卖玉之人伤心欲绝,心下不忍起了怜悯之心,便取出贰百两银子给那卖玉之人,把那切成两块的玉石买回家中。自己虽是不懂,权当做件好事,心想即便不行做那垫房柱的石头也是好的,起码也是块玉做的垫柱石。陆家曾祖买回那两块玉石之后并不在意,胡乱扔在了自己床脚之下。 在腾越,陆家曾祖做了些时日生意,却是不太好做,寻思蒙化是西南的都会城市,是南诏王府的所在之地,便迁到蒙化城里租了幢宅院,做起了蚕丝绸缎生意,倒也还过得去。合该是陆家曾祖发财,陆家曾祖在蒙化做生意时熟识了一个做玉器手饰生意的明姓老板,日子长了二人相处成了好兄弟。明老板是蒙化有名的玉器行家,祖籍腾越,识玉辨玉是祖传的手艺。 陆家曾祖与明老板说起家中放着两块玉石之事,明老板让陆家曾祖取来一观。陆家曾祖便从家中取了有缅人切面的那一块玉石给明老板细看。明老板看了咦一声惊奇了道:“这块玉石有趣得紧,缅人的切面成色不差,何以这一个切面成色却是粗杂不堪?仅从这两个切面看来,这块玉石在缅北值了个二三拾两银子,到了腾越,也值个四五拾两银子,到了蒙化城,最多值个一佰两银子。”陆家曾祖道:“那也值了,请明兄弟为我改切开来,做上几件粗玉饰物。” 明老板便叫自己店中匠人去改切玉石,方才改切得一面,明老板便吓了一跳,那可是上好的翡翠成色。再一改,明老板唬得眼睛都要掉到地上。陆家曾祖虽是不懂,在腾越做生意时,也常听人议论玉石的好坏,便粗略识得一点,这时见明老板吃惊的神色,心下明白了七八分。 明老板一拍大腿道:“陆兄弟,你可是发了,这是一块玉石中的上品,你我即是兄弟,我就实话说与你个价钱,这块玉石在咱们蒙化城里,那可是值了二万两银子。”陆家曾祖听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忘了合拢起来。明老板又道:“为兄的实不相瞒,这块玉石若是让我把它做成了玉石成品,要多值了几千两银子,你看这一块玉石,你要怎么个处置?”陆家曾祖道:“你我兄弟一场,你就二万两银子外加此玉的一对玉镯子给我如何?”明老板道:“好!快人快事,弟兄们成交。” 明老板当下给了陆家曾祖二万两银子的银票。明老板对陆家曾祖道:“陆兄弟,这一块玉石有一事我甚是不大明白?”说罢明老板抬头望天,凝神苦思片刻,却仍是百思不解。遂即问陆家曾祖那不值钱粗劣切面的来历。 即是弟兄们,陆家曾祖就把得此玉的经过对明老板叙了一遍。明老板听了急忙崔促陆家曾祖道:“陆兄弟,快去拿了另一块玉石来让我看看,这玉石的奇异之处我实是想不通透,实是怪异之极。” 陆家曾祖赶回家中去取了另一块玉石来给明老板看。明老板把那块玉石的切口细细看了。仍是看不出眉目,便吩咐工匠切上一刀看看。等得工匠一刀将玉石切了个面,明老板把那玉石切口擦拭干净,玉石切面上绿中带着晶莹淡淡春红。这一块玉石,比起先前那一块玉石来,好了一倍不止。 明老板此时方才不住点头道:“想通了,想通了,原来是一石藏了二美的缘故,那切开的粗劣之口刚好在这二美之间,是已交接之处才会粗劣不堪,自是让人错看了它,只以为是块极寻常的粗玉。真是天意!天意!” 明老板不住地感叹,对陆家曾祖道:“陆兄弟,这一块才是更好的玉石,玉石中的宝贝。做我们玉石买卖这一行的,最讲究一个缘字,你与这两块玉石实在是有缘。”说到玉石缘份的事时,明老板顿一顿又道:“在我老家腾越城里,玉石奇缘的故事数不胜数。有一马姓人家,娶儿媳之时,随便从床下取了一块玉石,让儿子拿到玉石行里一卖,便风风光光娶了儿媳进门。更奇的是和顺艾家,茅厕蹲坑上的一块垫脚石头,居然也值了一千两银子,你说是不是奇缘?”这当真是奇缘,陆家曾祖听得不住惊叹。 过了些时日,明老板亲自上门送了一对玉石镯子给陆家曾祖。果然是好玉,这一对玉镯子玲珑剔透,与陆家曾祖在腾越时贰佰两银子买给夫人的那一对玉镯子相比,真是好得天上的地下,没有一分可以相比。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分说凶邪事 第二十五章分说凶邪事 陆家曾祖只一块玉石就发了家,便置办了现下的陆府。钱多了好做生意,蒙化城这个丝绸道上的都会,什么钱庄、当铺、染坊、蚕桑、丝绸,陆家是数种生意都做。陆家曾祖知得这一份家业是上天所赐,不敢有一分轻狂,又时常做一些行善积得之事。生意上公平厚道,又最是注重信用,陆家的生意便做得红火。那余下的一块玉石,陆家曾祖留在了家中,舍不得卖了,留做传家之物。 陆家祖上发迹的事,除了陆家曾祖的好兄弟明老板外,外人再无人知道。这道士一语惊人,陆老爷子自是心下一凛。青衣道士道:“陆家祖上是有福之人,我瞧陆老爷子天庭饱满、两耳垂大,也是富贵之像。只是这院子的地脉风水旺气有限,在下不得不说!这世上月满而亏,运满则衰。依贫道看来,此地的风水旺气已尽,阴恶之气已显,巳蛇之属更是不利。方才贫道看那伺女小红,属的只怕是巳蛇了?”陆老爷子:“道长高明,伺女小红正是属蛇,和小儿同岁,只是比小儿小了几月。”青衣道士惊道:“陆家公子也是属蛇!那可不妙,在下原以为阴恶之气只是应在了伺女小红身上,不想也应在了陆公子身上,在下实在不好妄言,言了只怕陆老爷子不信。” 恋耽美 《南诏英雄》(1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初始之时陆老爷子当这道长是诈些银子之人,待听他几番言中,心下便有几分信了。加之这道长是外乡之人,便更信了几分。青衣道士道:“在下劝陆老爷子还是早早觅地迁居,凭了陆家的财力,不过是小事一桩。此地实是不可久居,陆老爷子是福气之人,自是无碍,旁人却是不好说了。那伺女小红阴恶之气已显了眉目之上,久居之下定有怪事发生。” 青衣道士呷了口茶,又继续说道:“陆老爷子是否有过这般感觉,有的地脉,乍眼看来无奇怪之处,但令人心中无因由地发怵。玩皮小儿日幕后不敢游戏之地,可否有那阴森之气?”陆老爷子道:“嗯!对啊。”青衣道士道:“在下之言信不信全由陆老爷子。”陆老爷子道:“实不相瞒,这是祖上传下的家业,况且数代下来平安祥和,老夫实在是不忍弃去。但是听道长方才的言语,又是颇有道理,老夫由不得不信,这倒让老夫实在有些为难。道长既是修道的高人,道法定然高明,相烦道长帮了陆某做法以避。” 青衣道士道:“非是贫道不肯帮忙,贫道学道除魔本是职责所在。只是贫道道行有限,是以才云游了他乡以求大道,贫道实在是无力可以做法以避,故不敢当担此任,是以劝陆老爷子觅地迁居。” 陆老爷子听了不好相强,随即唤了盛管家去取贰佰两银子相赠道长。青衣道士推辞道:“贫道云游四方只是为了寻道,非是为了钱财。若是修殿建观,倒也派得上用场,只是在下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银两在下实是不收。”陆老爷子诚意相赠,无奈青衣道士坚辞了不受,陆老爷子只好做罢。 青衣道士瞧瞧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陆老爷子挽留不住,便送出门去。盛管家取了贰佰两银子过来,心里正想了这骗钱的道士,陆老爷子这一次又是受骗。却不想那道士不受银两告辞而去,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才觉着道士与众不同。 青衣道士出得门去,忽地又回入进来,从身上取下一个玉做的观音菩萨坠子,坠子上系着一根红绳,却是挂在胸前的吉祥之物。青衣道士将挂坠放到陆老爷子手中,嘱道:“府上如有什么不测,千万把这观音玉坠给公子挂上,切记、切记。”说罢头不回去了。 陆老爷子手里拿着那玉石观音坠子,心里信了青衣道士。陆老爷子心想这事不便让家人知道,便悄悄收起玉坠,装做无事人一般,想看看是否如道长所言再做打算。 陆老爷子给独生公子取名陆仕明,实有指望儿子出名求仕之意。陆公子生得聪明俊雅,五岁之时便能背了许多诗书来。陆老爷子中年得子,早就乐不可支,爱得如掌上明珠一般。陆公子虽是全府上下宠着,却没有宠坏了性子,深得陆老爷子品性,现下已满了十六岁。 陆公子正聚精会神在书房里看书,忽地一双娇柔小手从背后伸来蒙住双眼。陆公子道:“是小翠么?”身后之人轻轻噗一声笑。“喔!是铃儿了。”陆公子甚有把握言道。身后之人却不放手,陆公子定是猜得错了。陆公子道:“是秀儿了。”身后之人咯咯笑了一声,仍是不松开手掌。陆公子自言自语道:“翠儿、铃儿、秀儿都不是,看来只有是天上掉下个仙女了。”身后之人咯咯咯娇声笑了起来,双手这时方才松开。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情窦初开戏 第二十六章情窦初开戏 陆公子反手勾住身后之人纤细腰肢,一把拉到身前,一张胭红如桃的笑脸霎时撞入眼中。陆公子故做惊讶道:“我说天上怎么会凭空掉下仙女,原来是红妹妹,这一次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女子一袭红裳,正是伺女小红。小红呀一声想挣脱了逃去,却哪里挣得脱。陆公子道:“什么时候红儿也学会了使坏,看我不重重罚你。”说着将小红横放在膝头趴着,举起手掌轻轻在红儿屁股上拍了两掌,轻得只怕连蚊子也拍不死。小红却是慌得双脚空中乱蹬,不想却蹬脱了脚上的一双粉红绣鞋,露出一双雪白莲藕般小脚。陆公子看得一眼,心中不由一荡,呆得一呆,伺女小红乘机脱身,逃在了一旁,一张脸羞得娇红。 伺女小红是去年入的陆府,身世凄苦。幼时失去了娘亲,跟着爹爹四处谋生,却是屋漏又遭连天雨,不想爹爹又得了重病,不久便撒手西去,留下小红一人孤苦无依。陆老爷子心下怜惜,出钱替小红葬了父亲,将小红带到了陆府。 小红进得陆府,虽是个伺女身份,陆家却并不另眼看待。小红除去一身夕日的破烂衣裳,换上新衣,掩不住俏姿丽容,顿时成了个美人儿。小红在陆府里勤脚手快、能说会道,嘴儿甜得就像抹了密,陆老妇人欢喜得如自己女儿一般。小红与陆公子是同年的属份,陆夫人心下更喜。见小红与公子投缘,心下早已有了给儿子做偏房的心思,所以一口一个红儿地亲昵呼唤。 名叫小翠的伺女一脚踏进陆公子房门,口里喊道:“公子,老爷要你去他房中。”话未说完,正撞见陆公子和小红打闹过后,陆公子把了小红手儿写字,听到小翠喊声,小红慌忙从书桌前立起身来,脸上红了一红。小翠弯了手指不住在脸上刮动道:“羞!羞!羞!”小红轮起拳头便要去擂打小翠,这几个丫头平日要好,打来闹去惯了。 小翠却是一副一点不惧的样儿,仍在瞎七瞎八用言语激了小红。这时陆公子道:“翠儿什么时候也成了喜鹊嘴巴,叽叽喳喳乱叫乱嚷,得用什么东西堵上最好?”小红道:“用一张嘴巴去堵最是有用。”陆公子“对啊”二字出口,便向小翠抢步过去。小翠早已会过意来,呀一声惊呼,便仓惶拔脚一溜烟般如飞逃去,陆公子与小红二人房中笑成一团。 陆公子到得陆老爷子房中,请了个安便一旁坐了。陆老爷子问道:“仕儿,近来可有什么不适?”陆公子道:“孩儿什么都好,爹爹不必挂怀。”陆老爷子又问道:“红儿呢?”陆公子道:“红儿也好,只是有一日在院子里对着院中莲池假山呆看,连孩儿到了身后也不知觉,反被孩儿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怪异,与平日有些不同,别的倒是没有什么。”陆老爷子心想一个女娃儿发呆也是平常之事,遂不再问。陆公子有些纳闷,爹爹怎么没来由地问自己与红儿?只是年轻人心性,不一会便丢在一一边。 陆公子回入书房,小红正在研墨,见陆公子进来,双眼呆呆盯了陆公子身上。陆公子身子怵了一下,红儿目中似有一股邪气。小红忽地弄翻了砚台,一砚墨汁溅得一桌,污了桌上一叠书纸。 陆公子并不出言责骂,小红手慌脚乱急忙收拾,脸上神色阵红阵青,眼中噙了泪水。陆公子待要去取块帕子给小红拭泪,小红双手拽了陆公子,泪水顺了脸颊不住滴落,眼神悲凄凄迷蒙蒙一片,张开小口幽幽道:“公子,你会忘了我么?”真是好没来由的一句话。陆公子道:“不会,我不会忘了我的红儿,永远都不会。”小红听得陆公子言语,泪儿兀自挂在腮边,霎时却又笑了,只把个陆公子糊弄得怔住,还不曾回过神来,脸上已被小红香了一口,心下暖暖一荡,回过神来,却见门口红影一闪,人早已去得远了。 是夜,无月,四下漆黑一片。夜到更深,陆公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想了红儿一会阴、一会睛、一会哭、一会笑的影儿,想得痴了。陆公子迷迷糊糊中,忽见一个白裳女子凄凄艾艾立在床前浑身透湿,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青丝、裳裙上水珠兀自下滴。 白裳女子立着不动,头上青丝散乱、脸色惨白,乌紫嘴唇如死人一般。陆公子看得似是红儿,惊问道:“红儿,你怎么了?掉水里了么?咦!不对,红儿怎么穿了白色裳裙,红儿不是只喜欢了红色么?”“公子、公子!”白裳女子幽幽唤道,嘴唇却是不动,却又道:“公子,红儿可是真心喜欢了你,只可惜老天却是不应,唉!”那唉的一声叹气,冷冰冰、凄凉凉如在地府。忽一阵烟雾弥漫,白裳小红如在云雾之中,忽地不见,幽怨之声飘飘渺渺。 “红儿、红儿。”陆公子从床上一头惊醒,却哪里有小红身影,觉着似是一梦,却又不像,身上冷汗湿了背上衣裳。回想梦中情景,如同真的一般,到底是不是梦,陆公子自己都有些模糊了,便伸手在自己腿上捏了一把,却能知觉疼痛,便确信了是梦。这一刻起,陆公子哪里还睡得着,想去小红房里询问,却因夜黑更深不便。 恋耽美 《南诏英雄》(1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灵堂出怪异 第二十七章灵堂出怪异 陆公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翻起身来坐在床沿,忽听得院子里值夜的刘三大呼小叫,听着似是红儿落水。陆公子一惊,忙起身往院子里过去。 陆家各院陆续亮起灯来,陆老爷子急急披衣而来。伺女小红已被刘三抬到池边平地,却是溺水死了,身上穿着一袭红裳,脸上阴青泛绿。陆公子见了,早已惊得呆怔一旁。伺女小翠抹着泪儿哭个不住,平日里与小红相处如姐妹一般,这时忽地就死了,所以忍不住悲泣。 陆老爷子皱了眉头暗忖,陆家莲池水深不过四尺,仅到得小红齐腰深处,怎地便会溺水死了。青衣道士言语骤然在耳边响起,见公子呆怔一旁,急忙拽了公子回房,取出青衣道士相赠的观音玉坠给公子挂上。 陆家上下一阵忙乱,临时在一间空房中设了个灵堂,两条长凳上放几块床板,把小红尸身临时停放在床板上面。刘三、胡四二人是陆府中最健壮家人,陆老爷子便命二人值夜守灵。 黑夜过去,天刚放亮,盛总管起得床来到灵堂门口一张,不见刘三、胡四二人人影,便到二人居房一瞧,也是空无一人。盛总管有些奇怪,大喊了几声二人名字,却无人回应,疑是二人上了茅厕。心想二人即便是在茅厕里,听到喊声也该吱上一声。盛总管心下不由火起,冲到茅厕一看,却是没有二人踪影,心下不禁奇了。又想别是到处寻时错过,便又回入停放小红尸身的灵堂里来,却还是没有刘三、胡四二人踪影。 灵堂里光线这时仍是昏暗,白色烛火幽幽地燃着。盛总管回身正待出去再找二人,忽听得房中角落小红尸身处似有翻动声音。死人怎会翻身?当然不会!盛总管不由吓了一跳。紧接着听得一两声呼吸声音,盛总管怵地一惊凝目瞧去,却见停尸铺板底下睡着两人,正是刘三、胡四二人。 盛总管气得大声喝骂起来。刘三、胡四二人从梦中惊醒,一齐坐起,便听得碰碰两声响,二人哎哟叫了一声,却是一头撞上了铺板。待得醒悟过来是睡在了铺板下面,二人才从铺板下爬了出来,各人头上却是撞起了一个大包。 盛总管嘿嘿冷笑道:“让你二人值夜,你二人却值到铺板底下去睡觉,胆子倒是不小。”刘三、胡四二人对望一眼,心下又是吃惊,又是奇怪,明明自己二人坐在了房门前长凳上喝酒,怎地就会睡到了停尸的铺板下面,莫不是见鬼了。这种时候,这种事儿,刘三、胡四二人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人又怎么会知得是怎么回事,二人却又不得不分说。盛总管当然不想听二人的分说,简直是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陆老爷子命盛总管好好张罗,去买上一副上好的棺木厚葬小红。盛总管自是不敢怠慢,只一个多时辰功夫,便买了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回来。陆府家人将小红尸身装进棺木中,停放到那两条长凳之上,棺木旁放了纸人纸马,众多纸幡悬垂灵堂。这日刘三、胡四二人白日里饱睡了一觉,以便夜里值夜守灵。 第二日盛总管又是一早起来,到了灵堂里一张,又是不见刘三、胡四二人踪影。这一次盛总管心里有备,经直便往棺材底下瞧去,便见刘三、胡四二人果真又藏在了棺材底下睡觉,睡得如死猪一般,鼾声大响不住。盛总管不由火冒三丈,张口一声爆喝,有如雷鸣。刘三、胡四二人睡梦中乍闻如雷喝声,吓得惊跳而起,碰碰两声大响,二人前后一头撞在棺材厚厚木板上。如此沉重的一副装了死人的楠木棺材,二人休想将它撞翻,反倒撞得倒在地上,哎哟哎哟不住叫唤。缓得一会,二人方才从棺材底下爬了出来。二人这次撞得惨了,昨日撞的包还没有退去,这时头上又生出个更大的包来。 盛总管阴沉着脸道:“很好、很好,二位想来是觉得鹿角好卖,便想生出两只鹿角来卖,只是也不必这般操之过急。二位在棺材底下有什么好睡,怎么不爬到棺材里面去睡?那里面才舒服!”刘三、胡四二人齐声回道:“不好睡,不舒服,好睡你自己试试。” 刘三、胡四二人知道自己是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也说不出,所以这一次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刘三、胡四二人想不通,自己二人从未发过梦癫,更不会梦游,怎地就糊里糊涂钻到棺材底下去睡觉,这种事说给谁,谁会相信。 “好好好!”盛总管压道火气道:“二位即有到棺材底下睡觉的嗜好,在下也不必多管。”一句话只把刘三、胡四二人噎得半死。这日到了晚间,刘三、胡四二人打死也不去灵堂守灵。盛总管当然不信邪,吩咐厨房干粗活的何福与自己值夜守灵。何福个儿不高,却是粗手大脚,颇有一身蛮力。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鬼影惊人心 第二十八章鬼影惊人心 第二日天将泛白,刘三、胡四二人早早起来,到了灵堂门口,径直往棺材底下瞧去,便瞧见盛总管与何福二人睡在了棺材底下。二人乐得手舞足蹈,相互暗示一眼,便大喝一声。盛总管与何福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得跳起身来,撞得棺材震天介两声大响。过得半晌,二人痛得龇牙咧嘴从棺材底下爬了出来,头上明晃晃各顶着一个大包,足足有鸡蛋般大小。显是撞得太痛,二人抻手轻轻抚揉。 刘三、胡四二人却是哈哈大笑,笑着道:“听说犀牛只生得有一只大角,想多生一只也是没有,却是一味值了大钱的好药。”说罢又是放声大笑。盛总管无话可说、无火可发。四人这时均是心知肚明,若不是中邪,决不会这般。又暗自庆幸自己怎么睡到棺材底下,却是都不知晓,不然那一场惊吓,只怕不死也只剩了半条命。 小红尸身停放三日期满,陆家便把小红厚葬在了其父墓旁。自小红溺水死后,陆公子甚是伤情,又如中邪,神情时常恍恍惚惚。这一日在书房里坐了,心无所属,如离魂一般。陆公子想到将小红放在膝头蹬脱红鞋情景,这时却是物是人非,已是阴阳相隔,不由暗暗伤心。陆公子随手翻动那一日桌上污了的一叠纸页,忽地一怔,这一叠书纸明明没有写得有字,怎地好似里面有字。陆公子忙仔细翻了一翻,内中一页纸上果然写得有字,赫然是红儿字迹,写的是四行诗句: 昨日桃花今日魂,阴阳相隔两茫茫。 千般心思谁人懂,何日方得睹君颜。 陆公子读罢,两行泪如雨下,不由在那四句诗下提笔和上了四句诗: 夕时欢笑今成影,每思情牵泪涟涟。 阴错阳差各东西,梦里才见佳人影。 陆公子写罢抛笔一扔,立起身出了门外,在院中痴痴坐了。 陆老爷子见公子终日长吁短叹、神情恍忽,遂唤了小童尚路好好伺候公子,寸步不离。 陆公子院中痴坐片刻,又回入书房,见那一叠书纸落在了地上,却觉着即便是风吹落的,也不该落得这般远。又想是不是自己弄丢在地也不记得了,只是抛在地上的那一支笔,却好端端地搭在砚台笔架上,不由得奇怪之极。 小童尚路收起落在地上的纸页,放好在书桌上。陆公子心无所属,书房里坐不上片刻,游魂般又到院子里乱转,如无头的苍蝇。陆公子转得一会,又回入书房里来,又见那一叠书纸落在地上,又是落得甚远。陆公子又惊又奇,唤道:“红儿!是你么?你瞧到我合的诗了么?”房里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小童尚路见陆公子大白日里与小红鬼魂说话,吃了一惊,一股寒气从背脊上窜了起来。伸手去摸陆公子额头,却是一点不热。陆公子一把推开尚路的手,瞪了尚路一眼。 尚路拾起地上纸页,寻思方才自己分明放好在公子书桌之上,怎地又会掉落在地,又掉落得决计不是风吹落的,分明是有人扔在了地上。想到此处,小童尚路背脊上又是一阵寒气,又想起陆公子自言自语与小红鬼魂说话,莫不是大白日遇见了鬼。人要是心里有了鬼,草木都会皆兵。 这时小童尚路只觉得陆公子书房中鬼气森森,心里不住地发怵。急忙用言语诓了陆公子到花园里坐下,得了空儿,飞一般跑去找陆老爷子,把陆公子举动与自己所见公子书房的怪异之事向陆老爷子禀报。陆老爷子听了心下甚是不安,这时却又近了黄昏,只好吩咐了小童尚路、刘三、胡四三人夜里陪了陆公子在陆公子房中歇息。 恋耽美 《南诏英雄》(1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幽魂夺人魄 第二十九章幽魂夺人魄 夜、黑夜,黑夜里灯光昏黄如豆。尚路、刘三、胡四三人陪了陆公子在卧房中。陆公子甚是奇怪,陆老爷子怎地要派人陪了自己。出言让三人回自己房去,三人却是哪里敢去,陆老爷子吩咐下来的事,陆府上下无人敢违。陆公子见三人不动,自己已是困了,因尚路年纪小,陆公子便唤了尚路与自己一同上床睡了。上床时尚路放下了床帐。刘三、胡四二人则在陆公子床尾长凳上靠墙而坐。 夜到更深,更深人静,风声呜呜,树叶沙沙。也不知是那一院院房的窗未上销,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啪啪”作响,静夜里听来更显萧杀之气。“咚、咚、咚、咚”,刘三迷迷糊糊中似听得楼道里有人一步步上了楼梯之声。待仔细听时,又无声无息,甚觉奇奇怪怪,心里不由有些发怵,便轻轻过去开了房门,探头往楼道里一张。楼道里空空荡荡,却是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一个人影。刘三抬头见天上无数星星闪烁,风儿吹得树叶沙沙声响,淡淡月光透过树梢,地上树影不住晃动,如无数鬼影在舞。 刘三慌忙缩回头来,销好房门,回到长凳上坐下,不知怎地,一颗心“嘭嘭”直跳。胡四迷迷糊糊中醒来问道:“什么事?”刘三道:“没有事。”人在心里发怵的时候,耳朵就特别灵。刘三方才坐了一会又听得楼道里“咚、咚”的上楼脚步声音,却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居然不住,从脚步声音听来,楼梯上这时该已站了数人。 这时有一人的脚步声渐响到了房门外,便再无声息,就如有人站立在门外不动。刘三听得心惊胆颤,用手肘捅了捅胡四,胡四睡梦中醒来问道:“怎么了?”刘三附到胡四耳边轻声道:“好像有人上了楼来,到了房门口站住了不动。”胡四道:“那就过去开门看看。”刘三道:“我一个人不敢过去。”胡四道:“真是胆小。”说着便去拔了插销开了房门,探头门处四下一张,楼道里空空旷旷,哪里有什么人。刘三却是跟在后面张望,也不见有人。胡四关上房门销好。喃喃埋怨道:“你这人疑神疑鬼、扰人清梦。”说罢到长凳上坐了,大大打了个哈欠,也不理会刘三,自顾了睡去。 夜、更深,风、更吹,声、更响。刘三心中发怵,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人声。这时本是困得哈欠连天,却哪里敢睡,强撑了竖起双耳倾听。胡四这时已是鼾声如雷,却就在胡四如雷鼾声中,刘三又听得楼梯上有“咚咚”的脚步上楼之声,又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又是如数人紧跟了上楼。刘三一颗心惊得提到了嗓子眼上。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到门旁,又是无声无息。 这一次刘三不好再捅醒胡四,只好凝神倾听。胡四鼾声在刘三耳旁大响,刘三皱紧了眉头细听,隐隐听得细小沙沙之声,正凝神倾听之时,房门插销忽地“啪”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房门“呀”一声开了。刘三惊得瞪大眼睛看着洞开的房门,只见洞开房门矮处飘露出一角雪白裙角。刘三吓得抖抖索索,如何敢过去瞧瞧。却忽地一条白影一闪,已走进一个女子。女子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之极,瞧来鬼气森森。 刘三张大嘴巴,吓得“啊啊”一阵却是说不出话来,眼前所见之人正如了传言中的鬼怪。刘三抖抖索索中狠捅了胡四一下,上下牙不停嗑得“嗒嗒”直响。胡四痛得一头惊醒,跳起身对刘三大声骂道:“你干什么?”一个人正好睡的时候被人数次捅醒,火气就会特别大。更何况这次刘三捅得胡四肋下生痛。刘三手指抖动得厉害,指了胡四身后,一张嘴张得老大,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胡四转过身,就和一个披头散发之人面对了面,相距不过一尺。顿时便见一张惨白的脸,一张乌紫的嘴唇上两颗一寸多长白森森的虎牙。胡四只看得一眼,双眼往上一翻,便直挺挺向后“碰”一声栽倒在地,刘三也是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吓昏过去。 阴森鬼魅向陆公子床边过去,说走还不如说是飘了过去。陆公子床板不住托托直响,女鬼揭开陆公子床帐,一只惨白手掌在陆公子面上拂了一拂,陆公子便张开呆滞双眼,迷迷糊糊道:“红儿,是你么?咦!你怎么又穿了白色衣裳?咦!怎么莲鞋子也是白色的?”陆公子问话间坐了起来。女鬼幽幽叹了一声道:“地府里面,哪里还有什么红的颜色。”女鬼用手掌在陆公子脸上又拂了一拂,手掌冷若冰霜。女鬼阴声阴气道:“公子,红儿带你去家里,你去不去?”陆公子应声道:“去。”说着从床上起身下床,女鬼便牵了陆公子的手走出门去,陆公子这时却是光着两只脚丫。 薄雾散开,红日升起,街巷里鸡鸣狗吠、人声响起。陆公子床上吓得浑身筛糠的小童尚路,日间的惊怪之事心下就有些怵了,夜里陪了陆公子睡觉,哪里睡得着,两耳竖竖地听,先是隐隐听得脚步声响,听得刘三惊疑不定之声,听得胡四喝骂之声,后来听得刘三吓得“啊啊”几声,早已吓得缩头被中。再后来听得胡四怒骂声和碰一声栽倒声音,接着是陆公子与鬼魂小红的幽怨之声,便再也支持不住,当即晕去。离上地府之路只差了一线。尚路这名字这时可真是取得不好。 正文 第三十章 公子幸无恙 第三十章公子幸无恙 天晓时尚路醒了过来,却不敢掀了头上棉被,待听得鸡鸣犬吠和街上人声,知得已是天亮,方才从被中探出头来,床上却已不见陆公子。这时天已大亮,日光从窗中斜射了进来。尚路一骨碌跳下床,便见刘三、胡四二人瘫倒在地上兀自未醒,忙连呼带摇,将刘三、胡四二人弄醒。刘三、胡四二人醒来,张口就道:“鬼!鬼!”显然是吓得太甚,这时还惊魂未定。二人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见日头已出,方自心定,见陆公子床上空无一人,惊道:“公……公子呢?”尚路道:“定是跟了小红鬼魂去了,快去禀告了老爷。”三人便出了房门,急忙去向陆老爷子禀报。 陆老爷子听三人禀告了昨夜经过,大吃一惊,急忙让全府的人四下查找。却是没有陆公子人影,问值夜的何福,何福自己也不知怎地便昏睡在了陆府大门的角落,这时也是醒来不久,如何问得出个所以然来。 陆老爷子心想大事不好,诸事应了青衣道士言语,只急得团团乱转。刘三见全府里都找不到陆公子,便对陆老爷子道:“陆老爷,听尚路说公子跟了小红鬼魂出了房门,会不会去了小红墓地,要不要去小红坟墓上去找一找?”刘三此言一出,顿时点醒了陆老爷子,陆老爷子若不是爱子心切乱了方寸,哪里会失了主意。当下带了数人往后山上去。 一众人近得后山之时,远远见了小红坟头墓口似睡得一人,待到近前一看,正是陆公子。陆公子此时卷缩着身子睡在墓门前青石板上,兀自未醒。陆老爷子急忙伸手探探鼻息,还好呼吸均匀。便放心了大半,又怕惊醒了陆公子,轻声唤了几个力壮的家人,轻手轻脚抬了陆公子回府。相传夜里梦游之人,千万不可在野地里弄醒,不然会失去魂魄吓破了胆。幸好陆公子被众人抬了一路未醒,脖颈上的观音玉坠红绳分外醒目。陆老爷子心想只怕是全赖了青衣道士所赠玉坠护佑的好处。 一个人若是睡到半夜里醒来,发觉自己睡在了荒坟野地,是不是会被吓死?陆公子被众人抬到了陆府时,仍未醒来,是不是很幸运?陆夫人吓得紧搂了陆公子在怀,右手轻抚了陆公子头,疼惜得满脸是泪。 陆公这时慢慢醒来,见了自己在母亲怀中,大为惊奇,问道:“娘,我怎么会在这里?”脸上一片茫然之色。陆老爷子嘱过谁也不许说出夜里发生的事,这时做了若无其事样儿道:“仕儿,夜里你烧得直说胡话,你娘不放心,守了你一夜。”陆公子伸手摸摸自己额头,似是有些发烧,想是夜里烧得厉害,烧得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与尚路一同上床睡觉,别的却是想不起来。 陆老爷子片刻不敢耽误,悄悄安排盛总管出去办事,只一个时辰,盛总管便租得了一幢宅院回来。陆老爷子便安排了尚路、刘三、胡四三人照应陆公子和妇人丫头等一众女眷们先搬过去。尚路、刘三、胡四三人心下认定女鬼只是因了陆公子而来,尚路纳纳地想说不去又不好开口,刘三、胡四二人却是说什么也不过去,陆老爷子便也不相强二人。 恋耽美 《南诏英雄》(1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夜,又黑,又深;风,又吹,又紧。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左右摇晃。留在陆府的众人聚在了一间大房中歇息。 人在危险恐怖的时候,就喜欢很多人聚在一起。刘三、胡四二人是经过惊吓之人,到了天黑之时,便如惊弓之鸟,耳朵就比别人的灵。这时刘三道:“听!像是公子宅院的门窗未关。”胡四道:“不错!不错!是听得有些门窗响声。”余人凝神侧耳倾听,却是似有似无,便不做声。 刘三对和五道:“和五,公子房里的门窗你是否关好?”和五道:“刘三,怎地没有关好,这么一点小事,你信不过我么?”刘三道:“关好最好。”陆老爷子道:“大伙不必惊慌,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阳气自是很旺,鬼怪不会敢来。” 刘三、胡四二人却并不放心。过得一会,刘三忽地道:“鬼!鬼!来了。”房中众人唬得面向陆公子院房的西窗上望去,窗洞外漆黑一片,什么鬼影也没有,正要问了刘三,刘三惊慌得舌头也变大了,吞吞吐吐、结结巴巴道:“鬼……鬼真的来了,是到公子房……房中,听……脚……脚步声。”众人所聚大房与陆公子院房不过十五六丈距离,众人这时也听得有人上楼般低沉脚步声响,那脚步“咚、咚”声响了一阵之后,忽地变得轻缓,似是已上了楼梯,走在了楼道木板之上。轻缓的脚步声响得一会儿停了,众人就听得房门“呀”一声开了,刘三双目盯了和五,意思是上了锁的房门怎地就开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闹鬼迁老宅 第三十一章闹鬼迁老宅 和五没有受过惊吓,这时有这般多人聚在一起,便道:“鬼怎么会有脚步声响,只怕是有人去了公子房中。”刘三接过话头道:“陆府人全都在了这里,会有谁半夜三更去公子房中?鬼走路没有声响是你亲眼见过还是你亲耳听过,即使有人去公子房中,又不是鬼,和五你过去看看不是更好。”和五此时如何敢过去瞧瞧,便无话好说,只好闭嘴。 陆老爷子道:“大伙儿不要争吵,听听还有没有动静。”众人便禁了说话声音,就连一个屁也紧紧憋住了不敢乱放。众人屏了呼吸倾听,聚了如此多人的房中,居然静得有如无人。 风声呼呼,陆公子房中门窗被风刮得啪啪做响,诸般响声中,隐隐杂着女子哭泣之声。众人听得明白,那女子声音哭泣得悲悲切切、凄凄惨惨,若在平日,会听得人肝肠寸断,可是在此情此景的静夜中听来,人人听得只是毛骨耸然,哪里生得出一分怜惜心疼。 那女子悲凄声音哭得好一会方住,众人便隐隐听得脚步走动声音,听得“咚、咚”下了楼梯声音,之后声音忽地断了,显是因踩在地上的声音比踩在楼板上的声音小得太多。 过得一会儿,沙沙沙脚步声渐响而来,竟是向了众人聚了的大房走来,众人听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均知鬼怪向这边过来,不由瞪大了双目看向西边大窗。沙沙脚步声响到近旁忽地止住,窗口上迟迟不见人影,却是谁也不敢过去一看。众人呼吸之声越来越沉,到得后来便如是众多风箱在呼呼拉扯。忽地有人吓得滚出个响屁,可是这时谁还有那心思根究是谁。 又过得一会,众人中一人不敢再看西墙上黑洞洞大窗,扭过头来,目光却霎时如钉子般钉住。这时东边墙上大窗赫然一个披头散发头颅探头进来,目光如电、左顾右盼,似在找了人来,那两颗寸长虎牙惨白得分外醒目,一张脸惨白中泛着阴青。回头之人“啊”一声惨呼便昏倒在地。 众人听得惊呼声音,齐齐扭回头来,也是“啊”的一声,只见白影一晃,那鬼魂倏地不见。众人吓得还未缓过气来,刘三、胡四二人颤抖了声音道:“这……这边。”女鬼已在西边大窗上探头进来,目光如电、左顾右盼,又如在找了人来。“啊、呀、哇、我的妈啊”,众人乱七八糟吓得大喊怪叫起来,吓得已是抱头的抱头,蒙眼的蒙眼。有人居然将头埋在裆下,屁股高高翘起,似乎屁股便不怕鬼怪。众人此时无人再敢往大窗上看上一眼。 陆老爷子也是惊吓得不轻,闭着双目勉力说道:“是红儿魂灵么?老夫不曾亏待于你,为何要与老夫和众人过不去?你溺水而亡,可怨不得旁人。”陆老爷子话语说完,女鬼唉一声幽幽叹息,窗口上倏地失了女鬼踪影,紧接着数声“公子、公子”轻唤,脚步声沙沙响着去了。不一会儿,悲凄凄泣声又在陆公子房中响起,将近天晓之时方才住了。 天亮了,很平常。可是对陆府中一众受了惊吓之人而言,是天终于亮了。这时鸡鸣犬吠之声四下响起,黑夜总算是过去。这时听来平常之极的鸡鸣犬吠之声,在陆府众人耳中听来,却是世上最好听、最安心的声音了。陆府是不会有人再住了,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人敢住。陆老爷子不会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几个家人壮了胆子去陆公子房中,却是门窗紧闭、房门紧锁。这时租住宅院那边来人禀告陆老爷子,说那边公子、夫人及一众女眷们一夜平安无事。陆老爷子听了心下安慰,更铁了心搬家。 陆府上下及应用之物全都搬到了租住的宅院,一把大锁锁了陆府的大门。陆老爷子临时租住的宅院不大,陆府上下一众人搬进去后甚是拥挤,却没有一个人抱怨,这时就是再住进去一百个人也不会有人抱怨,只怕反倒大受欢迎。 陆老爷子暗忖,诸事俱应了青衣道士言语。陆府上下自从搬出陆府之后,果然再没有怪事发生,陆公子也变得犹如往常。陆老爷子心下甚是安慰,心想还算不晚。 余下几日里,陆老爷子与盛总管忙出忙进,忙了看地,忙了请风水先生,总算在蒙化城内又觅得一块好地。待办好了一应契约文书,便急忙找了一批工匠人等加紧盖房建院。数月后,一幢新的陆府宅院建成,陆府上下忙不迭搬了进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陆府属他人 第三十二章陆府属他人 陆府新府比起老府来更是气派,院落布局得错落有致,院中花草树木已绿,空气中飘着淡淡花草气息与那新漆混合的味道。 陆老爷子平时甚爱在府院前厅里品茶,这一日正自品了永昌茶商新贩来的尼诺春绿尖。那尼诺春茶水汤色碧绿幽幽、清香四溢,果然是上好的茶叶,难怪那茶商说此茶只是尼诺山上生得一片,数量不多。真是好花不常开,好茶不常多,这世上很多东西多了就烂了。 盛总管走进前厅里来,禀告陆老爷子门外有人求见,说来人想买了陆家老宅。陆老爷子道:“请进来再说。”盛总管走出门去,片刻间便带了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进来,那汉子穿一身青色绸衫,一脸祥和之气。那汉子进到前厅,对陆老爷子拱拱手,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伺女小翠奉上了一杯陆老爷子新买的尼诺春绿尖。那汉子抬起茶杯来呷了一口,便道:“好茶,好香。”又呷了一口,细细品了一品道:“这茶叶味儿清香中带了一丝甘甜,算得上是茶叶中的上品了,品来决计不是蒙化出产的好茶,似是永昌尼诺春尖的味道。”陆老爷子道:“听口音兄台非是本地之人,却能一口品出此茶的名字出处,实是品茶的高明之人了,请问兄台尊姓大名?”那汉子回道:“尊姓不敢,在下姓贾,商贾的贾,名叫世武,因一生漂泊的地方多了,平日里又爱品了一口茶,识得此茶也不过是偶然品过,说不上高明。”陆老爷子笑着哦了一声。 贾世武道:“在下听得人说陆家老宅已数月闲置不用,所以在下亲自上门来相商,想买了居住。” 陆老爷子道:“祖上老宅从未想过要卖,况且现下陆家也不缺了钱用。”贾世武道:“那是自然,在下实不相瞒,我也是喜欢了那一处地方,现下陆家闲置了不用,这没有人居住的房院,荒废得快,陆老爷子何不卖与了我,就当是租给了别人,何况还可以常来常往,岂不是好。”盛总管在一旁道:“我看贾兄也是诚心想买,贾兄为人豪爽,陆老爷不妨就卖了给他,反正相距不远,高兴时当朋友亲戚走动走动也未尝不可。”盛总管受了贾世武好处,便转了弯帮着说话。 恋耽美 《南诏英雄》(1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老爷子道:“盛总管如此说,我看你也是诚心和善之人,我也明人不做暗事,近来这宅子有些不干净,我现下与你说了明白,贾老弟到时别怨我事先不说。”贾世武道:“难怪听人说陆老爷子豪爽仗义,为人光明磊落,在下今日瞧来,果然一分不差,在下佩服。至于干不干净之事,在下自有法子除去,就请陆老爷子出个价钱来。”陆老爷子道:“即是如此,我也不与你推托了,老宅是祖上三仟两银子置的家业,现下已居住了多年,就三仟两银子……”话未说,贾世武已说道:“三仟两银子就三仟两银子。”陆老爷子一怔道:“我怎么能要你三仟两银子,老夫的本意是要你出一半的价钱就可以了。”贾世武哈哈笑道:“在下已出了三仟两银子的价钱,陆老爷子居然只要在下的一仟五百两银子,果然是厚善之人,在下又怎么能亏了好心之人,就两仟伍百两银子如何?陆老爷子道:“贾老弟非一般俗人,值得老夫一交。好!就两仟伍百两银子卖与你。” 两人快人快语,皆是爽性之人。盛总管取来纸笔,写好契约文书,二人便在上面按了指印画了押,其后陆府的钥匙便交到了贾世武手中。接着二人又在前厅里品茶叙话,说得甚是投机,不觉已到了午时时分。陆老爷子命厨房里做了一桌酒菜,请了贾世武吃饭。贾世武也不客气,与陆老爷子一路到桌旁坐了,就如自己兄弟一般,互相敬了酒对饮,直到酒足饭饱,贾世武方才告辞走了。 一日深夜,夜空中无月,满天星星闪烁,四下里一片黑暗。忽地一条黑影窜进了陆公子卧房的窗子,那窗子离了地面丈许,此人却只轻轻一纵便窜了上去。黑影窜进陆公子房中,似是有意发出一丝响动。“谁?是红儿么?”陆公子显是没有睡熟,听得响动,迷迷糊糊醒来问道。那黑影是个黑衣人,站立在房中不声不响,也不说话。陆公子唉一声叹了口气道:“红儿已经死了,你是谁?黑夜三更入我房中有何贵干?”黑衣人穿了一身紧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黑衣人道:“胆子倒是不小,不怕我杀了你?”陆公子道:“你我无怨无仇,你杀我干什么?有什么好处?若是要银子,你到我房中,那是走错了门。”黑衣人道:“很好!我未看错了你,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帮你。”陆公子奇道:“你是来帮我?”黑衣人道:“不错。”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报恩授兵甲 第三十三章报恩授兵甲 陆公子惊奇不已,翻身下得床来,摸索了要去点灯。黑衣人黑暗中一双眼睛奇亮,陆公子尚未摸到,黑衣人已用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霎时间房中一片光亮。这时陆公子桌上黑衣人放了一个黑布包裹,黑衣人坐了桌旁,面上蒙的黑布面巾很大,只露出一双眼睛。陆公子披好衣服,就在床沿上坐了,也不言语。 黑衣人道:“陆公子名叫仕明,是否有出名求仕之心?”陆公子道:“有啊。”黑衣人又道:“在南诏王辖地,陆公子是否知得如何方能出名求仕?”陆公子道:“要出名求仕,无非要饱学了诗书。” 黑衣人道:“怎样的诗书?”陆公子道:“孔孟先贤、诸子百家。”黑衣人道:“此等学问能治国平天下么?”陆公子思了一思道:“不能!但是能修身明志。”黑衣人道:“没有进身的基石,修身明志有什么用?”陆公子道:“不错!兄台之言甚是有理,只是什么才算是进身的基石?”黑衣人道:“现今南诏王继承王位不过三年,正是青壮之时,为人又是精明睿智,胸中岂能不藏了雄心大志,公子若是不在其人之下求功名便罢,若是要在其下求一番作为,便要学了将帅之学,方能为其所用,这便是进身之阶了。”陆公子道:“请问兄台什么是将帅之道?”黑衣人道:“在下勿须多言,此包裹中装的就是将帅之道。”遂打开了桌上的黑布包裹,里面装的却是一部部书册。陆公子拾在手中一部部翻看,原来是《战国策》、《吕氏春秋》、《史记》、《孙子兵法》等书。 陆公子看了这许多书册名字,抬头思索了一番后道:“兄台真是高明之人,令在下矛塞顿开,只是在下学得这些纸上之兵,与阵仗冲杀相去太远,如何能成就将帅的事业?”黑衣人哈哈一声笑道:“公子莫非不闻三国时诸葛孔明,虽是手无寸武之力,却杀得曹操百万大兵片甲不留之事么?诸葛孔明决胜千里之谋,何须要匹夫之勇?”陆公子听了一笑道:“兄台说得有理,真是世间少有的高论。”黑衣人道:“在下愿助陆公子一来学得胸藏兵甲的机谋,二来相助了公子有万夫不敌之力。”陆公子忽地对黑衣人一揖到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黑衣人慌忙扶起陆公子道:“公子不可如此,在下万万做不得你师父。”陆公子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今日得你如此点醒,已是感激不尽,又要传授万夫不敌之力,让在下如何相谢?”黑衣人道:“公子不必言谢,天下没有白得之物,就是今日之事,实不相瞒,实是因为我家祖上受过你家大恩,我今日来只是报恩,所以公子不必多礼。”陆公子方自明白,原来黑衣人是为了报恩,但也不居恩生傲,仍然谦谦相待。 黑衣人道:“公子是聪明之人,在下也不必多言,在下甚有许多杂务,却只能一月来得一次。”陆公子笑道:“今日是无月之夜,一月之后,自然也是无月之日,兄台见不得人么?”黑衣人笑了一笑,却是不语,忽地出指如风,在陆公子肩上点了两指道:“陆公子试试双手还能动么?”陆公子只觉肩头一麻,双手竟是不能动了,不由大吃一惊道:“点穴手法!”黑衣人点了点头,遂又在陆公子肩头拍得两拍,陆公子双手便又能行动如初。黑衣人只这一手功夫,陆公子已是心动不已。 黑衣人又从衣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两指似是轻轻一捏,那银子就如是泥做的,手指便陷了进去。陆公子看得睁大了双眼,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黑衣人道:“武功一道,内功最是难练,须得消除尘世杂念,持之以恒去练,那是一分汗水一分收获,况且永无止境,只有吃得苦中之苦之人,方能练得深厚内功。”陆公子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自然是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练得过人的本领。这吃苦一事,兄台但管放心。”黑衣人道:“很好。”黑衣人说罢取出一张人身穴位的名称图谱来,让陆公子收了,叮嘱陆公子要牢牢记住图谱上穴位的名称部位,遂即又演说给陆公子习练内功的心法、动作和要旨。陆公子一一记在心中。 夜已很深,黑衣人就要离去。陆公子问道:“兄台尊姓大名?”黑衣人道:“不忙,到时我自会说与公子知道。”陆公子道:“听兄台嗓音有些许沙哑,莫非咽喉上不适,我这里现成有一剂药治得此疾,是否服上一剂?”黑衣人道:“不必了,多谢陆公子。”说罢拱拱手,一纵身窜出窗外,倏地没入了黑暗。 黑衣人去后,陆公子一时半会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刚刚记了的内功心法,便下了床来,黑暗中依了黑衣人所授的内功心法习练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陆贾相交厚 第三十四章陆贾相交厚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短短数月时间眨眼间过去。这数月里来,陆贾两家交厚,陆老爷子与贾世武已如兄弟般亲密。贾世武办事干脆麻利,偌大一个陆府老宅已被他改变得面目大异,待完成之日,贾世武宴请了陆府上下众人去贾宅一观。 这日,陆府上下众人随了陆老爷子来到陆家老宅,时下的贾宅。大门倒是依然如故,门头上只是换成了块贾宅的牌子挂在上面。一众人进了大门,过了前厅,却是大为惊异,啧啧称奇之声呼了出来。偌大的陆府老宅,里面已变得面目全非,居中的几间大房已不见了踪影,代之的是一个数丈阔的圆圆水池,离水池丈许,均匀布立着三座尖顶圆底的大土堆,如三座小山,这时土堆上已生满了杂草。 陆府一众人到来之时,贾世武父女到门外相迎,之后一同陪着进到院中。陆老爷子见了圆池土山,甚觉摆布得太过稀奇,便问贾世武道:“贾老弟,这般造型摆布在院中不见得好看,不知是何用意?”贾世武道:“陆老哥别小瞧了它,这是在下请教了道教中高人所建,说是当年鬼谷子先生传下来的三星拱月镇魔大法,任他厉害的鬼怪也不敢作怪,不然兄弟敢买了来居住,岂不是胆子太大。”陆老爷子哈哈笑道:“嗯!厉害!只是原先的几间大房并无大碍,贾兄弟何以也拆了?”贾世武道:“兄弟及小女下人也没有几个,实在用不了这许多院房,拆了更显得宽敞,小弟我又喜欢了宽敞大院,再者又仅有一女,将来嫁了出去,人丁更是少了,可不比你陆老哥家,人丁只会越来越多。”陆老爷子听了哈哈一笑,便不再问。 恋耽美 《南诏英雄》(2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老爷子看过诸院之后,与贾世武一同到了前厅里去品茶。这一次贾世武有意泡了壶绿茶上来,看陆老爷子的神色中甚是神秘。陆老爷子见贾世武神色有异,举起茶杯呷了口茶细细一品,顿了一顿,又呷了一口细细一品,再看看杯中茶水汤色碧绿,如冬时之密林无风深潭,碧绿绿一片幽深,况且茶的香味甚是独特,与众不同。略一思索后道:“这茶莫非是腾越清凉山绿尖?”贾世武竖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高明!能品出腾越清凉山绿尖来,陆老哥不愧是茶道中品味的高手。”陆老爷子笑道:“贾兄弟也不差,咱哥俩是半斤八两。”贾世武道:“曹操煮酒论英雄,你我品茶定交情,除了你我之外,天下只怕再无第三个人。”说罢二人俱是哈哈大笑,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贾世武女儿贾如红生得俊俏苗条、举止纤纤,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儿,说话做事分外得体。陆夫人见了心下欢喜,抓了贾如红一双粉白小手放在掌中,爱不释手。陆公子见了贾如红模样,倒是觉着面目身材与红儿有一些相似,心中便有了一分亲近之感,待得二人偶尔相处一处,仅仅只是片言数语间,便觉出贾如红颇有才气。 贾如红甚是大方,一点不怕见了生人,与陆公子目光相对之时,一双俏眼如秋水般清澈。陆公子看得不由轻叹一声道:“真是一双可人的眼睛,红儿是差得远了。”不想陆公子轻叹之声被贾如红听到,贾如红便问陆公子道:“红儿是谁?”陆公子脸现惋惜之色,幽幽对贾如红叙说了自己与红儿的事。贾如红道:“真的是可怜、可惜,红儿也是命薄,不过能得陆公子这般衷情之人的牵记,红儿也不枉来世一遭了。”说话间竟坠下两滴清泪。陆公子心下一凛,贾如红言语似曾相识,不由凝目瞧向贾如红。贾如红咯一声笑道:“陆公子为何这般看我,我脸上有朵花么?”陆公子脸上红了一红道:“贾姑娘方才的言语在下听得有些熟识,所以……”贾如红道:“喔!只怕是红儿的声音了。”陆公子点了点头。贾如红又道:“莫不是因了我与红儿名字里都有一个红字,便说出与红儿相似的言语。”陆公子道:“兴许是吧。” 想起红儿,陆公子心头升起一丝悲切之感,脸上神色如绵绵秋雨般再不放睛,纵是贾如红这般如花的人儿在旁,仍是黯然神伤。贾如红神色却甚是开心,如春天桃枝上的花朵。 陆公子与贾如红言语甚是投机,席间二人又同了一桌,二人对饮了数盏佳酿,陆公子方畅快起来。贾如红脸上被酒气一冲,顿时现出俏丽胭红,如暮色中的彩霞,更是楚楚动人。陆公子瞧得痴了,心下隐隐一动。陆府众人在贾宅里吃喝到了日暮方才回去,临去时陆夫人携了贾如红的手儿,嘱了她常到陆府里来,喜盼之色挂在脸上。陆老爷子、贾世武二人见了装做不知,却相视一笑。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领悟谋与略 第三十五章领悟谋与略 无月之夜、夜静更深。黑衣人从窗中窜入陆公子房中,仍是蒙着面。陆公子起身相迎,黑衣人忽然发招,陆公子忙出招相对。黑衣人有意出招稍慢,好让陆公子能发招应对,二人在房中过了数拾招后,方才住了手。 黑衣人对陆公子道:“陆公子武功进展神速,穴位图谱瞧来已记住了不少,是块练武的料子。”陆公子道:“兄台过奖了,我这一点功夫,还不是全赖兄台教得好。”黑衣人拔出腰间长剑道:“今日我与你说一些剑法的窍要。”说着比划着说与陆公子拳脚剑招的配合及手腕的诀窍,说了些应对功防的道理。陆公子细细思索黑衣人传的拳脚剑招。二人又比划对拆一阵之后,二人在陆公子房中桌旁坐了。 陆公子对黑衣人道:“兄台相赠的书册,我已大致阅了一遍,果然是好书。其间尤以孙武先生著的《孙子兵法》一书最是深奥,我从头又瞧得一遍,仍是有众多之处难明,还请兄台指教。”黑衣人道:“陆公子有什么难明之处请说,我听听能不能解。”陆公子道:“孙武先生言:lsquo;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lsquo;真是就实之论,说得甚好。孙武先生又言:lsquo;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lsquo;话虽如此,但是我瞧古人征战之事,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能有几何?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使得敌国屈服,实是件极难之事。”黑衣人道:“陆公子说得甚好。”陆公子又道:“孙武先生言:lsquo;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rsquo;这一句话倒是不难解来。自古两军相对,决无不变之势,自然是能审时度势,明查兵势者方能取胜。”黑衣人点头赞许道:“陆公子说得好!请往下再说。”陆公子道:“孙武先生言:lsquo;围师必阙,穷寇勿迫。rsquo;此一句却是难解了,既然已能围住敌兵,何以要留一缺口?何以又不去逼迫它?岂不是斩草不除根?岂不是纵虎归山?”黑衣人听了苦思片刻后道:“孙武先生这一句果然难解。”陆公子道:“还有孙武先生兵法中言:lsquo;君命有所不受。rsquo;这一句在下也是难解,为将的不听命于君王,岂不乱套。又或是为将的君命不受,君王岂不心疑?君王心疑又怎能让为将的用权、用谋,岂不相互矛盾?”黑衣人道:“陆公子所思甚是合情合理,我一时片刻也不能解来,容我空时去想了,看到时能不能与陆公子解来。”说着立起身接道:“今日天色已是不早,我这便去了。”说罢黑衣人一纵身窜出了陆公子卧房。 又一个无月之夜,蒙面黑衣人又窜入陆仕明房中。黑衣人又试了陆公子武功之后,又说了些更深奥的武功剑诀与陆公子,之后二人又坐到陆公子卧房桌旁。这时黑衣人对陆公子道:“上一次公子于孙武先生《孙子兵法》中难索解的,我在空时思了,有些顿悟,今日与陆公子说说,看看解得对是不对。”陆公子欣喜了道:“兄台请说,不必客气。”黑衣人便道:“孙武先生兵法中lsquo;围师必阙,穷寇勿迫rsquo;,并非是说围住敌兵却留一缺口让敌兵逃去,我思来却是围住敌兵之时,若不留一缺口,敌兵必然死战,于我军便极是不利,留一缺口,不过是让敌兵失去斗志逃命,我军则方可乘势一鼓全歼。至于lsquo;穷寇勿迫rsquo;,只怕也是不要在敌兵拚死一战时去压迫它的道理。”陆公子听了不由抚掌道:“兄台说得好,真是高见。” 黑衣人又道:“孙武先生兵法中说lsquo;君命有所不受rsquo;,其实自有他的道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个远离战地的国君,如何能知战地军情的变化。而这时君王发出不切时机的命令,为将的便不能接受了,不然则全军危矣!lsquo;君命有所不受rsquo;,不是不受君命,是有所不受,至于为将的能不能让君王不疑,却是平日里便要做好的事了。不然便是智计无穷的诸葛武侯,在大败曹军兵势最好之时被刘后主诏回,失去进兵之机,留下遗憾。”陆公子听了不住口赞道:“说得好说得好!兄台真是说得好!”黑衣人道:“陆公子近来可还有什么心得?”陆公子道:“我反复研读《孙子兵法》,其中lsquo;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知已知彼,百战不殆!rsquo;真是真知卓见。我瞧来,lsquo;知已知彼,百战不殆rsquo;算得上是孙武先生兵法中的精髓了。”黑衣人道:“陆公子将孙武先生的一部《孙子兵法》真是学得透彻。”陆公子道:“还不是兄台指点得好。” 陆公子对黑衣人甚是佩服,却又不能叫了师傅,黑衣人说辈份不合,陆公子只好作罢。如此这般,岁月更是匆匆如流水过去。陆公子拳脚武功已是大进,才智韬略过人。陆老爷子见儿子勤苦用功,就如是新换了一个人,不由念叨起了那青衣道士,很想报答他醒言之恩。短短又是数月过去,陆公子与黑衣人已能拆招相对,陆公子得到高明之人指点,武功一日不同于一日,黑衣人也不住夸了陆公子是练武的奇才。 贾如红常到陆府里走动,与陆夫人说些贴已的话儿,说到自己幼小之时就不见了母亲,陆夫人心疼得眼中流出泪来。贾如红到陆府来,与陆夫人说一会话后,总是要去与陆公子闲聊一会,一来二去,二人的心便近了,便生了情愫。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往来生情愫 恋耽美 《南诏英雄》(2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第三十六章往来生情愫 一日,贾如红在陆公子房中,见了陆公子桌上那几部书册,问道:“陆公子看这般的书册,却是为了什么?”陆公子笑道:“看了好玩。”贾如红笑着道:“别要说了假话骗我。”陆公子道:“我怎么会说假话骗了如红妹妹。”贾如红笑了一笑,便不再问。 陆公子甚不放心贾宅,问贾如红怕是不怕。贾如红道:“我爹爹用的法术灵得很,府中从未闹过怪异之事。”陆公子道:“没有就最好。”贾如红见陆公子这般关心了自己,心下满是欢喜,便对陆公子轻声道:“谢谢陆公子挂怀。”陆公子抓住了贾如红双手,贾如红轻轻挣得一挣,却挣不出陆公子手掌,脸霎时红了。陆公子掌中贾如红纤纤小手细腻柔滑、温软如玉,心下不禁一荡,道:“你我二人之间还用得着一个谢字么?”贾如红嫣然一笑,两人两情相悦,多说一句也是废话,心有灵犀一点能通。 岁末之时,南诏王府库银被盗一事闹得蒙化城中沸沸扬扬、街谈巷议。一日,陆公子到贾宅去,拜过贾世武后去见贾如红。这寒冬季节,蒙化城里虽无冰雪,却也是白花花霜浮地面。 贾如红穿了一袭淡红夹棉绸祆,一件淡红披肩,秀发裹在披肩里,仅露了一张粉红小脸,俏俏小嘴呼出淡淡雾气。陆公子道:“如红妹妹从头到脚一身淡红,就如冬日里的一盆碳火。”贾如红浅浅笑道:“红色不好么?”陆公子道:“红色好啊,岂不闻满身红色遮不住,一张红粉出领来。”贾如红笑道:“贫嘴。”轮起粉白拳头在陆公子身上捶打,却是不重。陆公子轻声道:“打死人可要你偿命!莫非你不闻打死叫话花子赔好人麽?”贾如红听了咯咯直笑,笑得一张樱桃小口启了开来,露出一线银白细齿。 陆公子与贾如红在房中相对坐了,中间一盆炭火正红。陆公子呷了一口贾如红沏来的香茶道:“如红妹妹,你家离王府很近,王府被盗那日夜里怎么个模样?”贾如红道:“可真是乱了!那一日我本已睡下,听得嚷乱之声起得床来,爹爹也是一样的被惊动了,我们父女就上了最高那幢院房楼上观望,只见王府已是数处起了火,后来火渐渐灭了,却听得人喊马嘶起来,听得有大队人马调动之声,便想王府定是出了大事。第二日便听得王府库银被盗,说是江湖道上三年前就出了名的大盗单重双梅所为。我听人说大盗单重双梅是济危扶困的侠盗,这一次偷了王府的库银,却是不该了。王府失了库银,岂不着落在百姓们头上?”陆公子道:“是啊,真的是不该了,大盗单重双梅岂不是自己污了自己名头。”陆公子嘴上这般说,心下却仍是佩服了大盗单重双梅几分,心想自己所学武功,无论如何还做不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转过年去数月,陆公子听得人言平安酒楼胡进财小老板是大盗单重双梅之事,被传得神乎其神。又数月后,听得大盗单重双梅在永昌府被京城来的捕头盯上,据说是追到怒水双虹桥上一场大战,大盗单重双梅双双坠入怒水中淹死了。陆公子听了心下不由惋惜,西南江湖道上从此失去了这般一对人物。陆公子后来听人说蒙化城里异香茶楼有个说书先生,近来专说大盗单重双梅的故事,茶楼里听说书的人甚多,得了不少赏钱。大盗单重双梅非一般的人物,陆公子也早想听了他们的事来,这一日便到贾府里约了贾如红明日去异香茶楼听说书,贾如红一口允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离分情难舍 第三十七章离分情难舍 是日深夜,又是无月,夜色深而黑。黑衣人窜入了陆公子房中,却不再谈论武功韬略。陆公子问道:“兄台,今日练是不练?”黑衣人道:“今日不练了,我一身的武功已尽数传了给你,已无可授之技,只要假以时日,照公子这般的悟性,又能吃得了苦练,它日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陆公子道:“兄台是来告别的么?只是这一别之后,如何能再见了兄台?”黑衣人道:“见不见也罢,我又不指望你报答,我这般做也是为报你祖上之恩,见不见留待它日的缘分了。”陆公子听了失望之极,二人相处已是年余,相见的次数虽是不多,实在已有了深深的师徒之情,如今就要一别,却是连姓名面容也不识得,它日见了怎么能相识,岂不是如同陌路人一般。 陆公子只觉着甚是失落,却忽地心生一计,望着黑衣人身后窗口惊呼道:“什么人?”黑衣人一惊,倏地回头,双手作势出击,却见窗外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影,更没有一丝响动,正疑惑间,却是背上一麻,已被陆公子点了背上穴道,全身顿时不能动荡。 陆公子道:“兄台,得罪了,在下非是不义之人,只是受了兄台如此大恩,岂能不识得兄台面目。”黑衣人大惊,惊得双目瞪得滚圆,急忙说道:“陆公子不可,千万不可,你今日若是揭了我的面巾,日后你定会后悔。”陆公子听得后悔二字,甚是犹豫,却忍不住好奇问道:“兄台每一次来都蒙了面目,不是在下熟识之人何必如此。”黑衣人却不做声,陆公子慢慢伸了手去要揭下黑衣人面巾,黑衣人急得似欲流出泪来,陆公子却看不到,只露了两只眼睛的脸,谁也看不到脸上情状。黑衣人急忙又道:“陆公子,真的不可,你也是毫气男儿,岂能做了强人之事。” 陆公子手指已到了黑衣人面巾之上,手指已抓住了面巾一角,只须轻轻一揭,黑衣人是谁自是真像大白,却此时偏偏听得“毫气男儿不可做强人之事”言语冲入耳鼓,心头蓦地一震,幸好自己还未揭了黑衣人面巾。心想自己本已受了人家大恩,如今却要做了强人之事,真不是大丈夫所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对黑衣人谦然道:“实在对不住兄台,在下也是心里舍不下兄台,所以忍耐不住想看一看兄台面目,以便它日见了方便相认,还望兄台见谅。”说罢在黑衣人背上拍了几拍,黑衣人被点穴道顿时解开,顿时能够动荡。 黑衣人甚是感激,道:“多谢陆公子。”陆公子道:“在下差一分犯了大错,兄台还谢什么谢,在下汗颜得很了,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黑衣人点点头深为赞许道:“其实也难为了陆公子,在下姓云,人也如浮云般江湖中飘荡。”陆公子喜道:“能得知兄台姓云,在下足慰平生,甚是知足,已无遗憾。”黑衣人道:“来日方长,若是它日有缘,自然有相见的机会。”陆公子道:“但愿有得那一日,那时在下要与云兄痛饮几杯。”俩人均是高兴,真想开怀大笑,只是夜深人静,怕惊动了他人,只能笑得一笑,却不敢发出声来。黑衣人也似不舍,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黑衣人窜去之时,比平日里可是晚得多、缓得多了。 次日午时刚过,陆公子便到贾府来约了贾如红去听说书。陆公子到了贾府,贾如红让陆公子在小厅里相侯,自己进入房内。过得盏茶时分,从贾如红房中走出个普通人家的公子来,身上一袭的青色长衫。陆公子愣了一愣,立马拍手笑道:“我可是差一分看走了眼,如红妹妹变了个俊俏公子出来,很好!只是别一出门屁股后面尾来一群姑娘,甩也甩不开,那时可怎么办?”贾如红娇笑道:“尽耍贫嘴,好好看了像是不像?”陆公子道:“像,像!真是太像了,只是出门之后不能说话,得扮个哑巴公子才是最像。”贾如红道:“好端端扮个哑巴公子干什么,岂不闷死了人。”陆公子道:“闷也得闷着,不然稍不注意漏出女子声音来,假公子还做得成么?”贾如红愣得一愣,“贫嘴”二字已到了嘴边,却发觉陆公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便硬生生顿住后面话语,狠瞪陆公子一眼,道:“走吧。”二人便知会了贾世武一声,兴高采烈出了门向异香茶楼方向而去。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听书惩泼皮 第三十八章听书惩泼皮 异香茶楼在蒙化城北两条街巷的交汇之处。向南的哪一条街巷旁有一道丈许宽的溪流,数道石拱小桥跨卧在溪流上面,两堤杨柳依依,一渠溪水清清,甚是清静幽雅,所以这一处地方茶楼酒肆众多。街口上一幢三层的茶楼,楼顶飞檐上飘着绳索穿挂的“异香茶楼”四字招牌,招牌在风中不住各自转动,让人看上去一会是“异茶”,一会是“香楼”。 恋耽美 《南诏英雄》(2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公子与贾如红二人上得异香茶楼二楼,方才听得三楼上传来说书声音,显然是怕了过往行人听了去。说书的书说得好,茶楼的生意就好,茶楼老板就高兴。二人上到三楼,顿时见了茶楼里听书的人很多,显然是说书先生的书说得好。茶楼里小二忙出忙进,人人均是轻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了扰了客人听书。 陆公子与贾如红二人这时已找不到近前的座位,二人只好在后面将就找了张空桌,虽是离说书先生远了一些,好在说书先生嗓音洪亮,倒也能听得清楚。 茶楼里极少有人说话,陆公子坐在桌旁打了手势让小二上茶,小二忙沏了一壶茶过来。就听说书人道:“平安镇平安酒楼小老板胡进财得罪了混混赖三,被赖三打了一顿,便写了张告示,十天半月之内不能开张。”说到这一段时,说书先生居然把那张告示一字不漏念了出来,众人不由得抚掌哈哈大笑。陆公子笑着望了贾如红一眼,心想说书的正说到了平安酒楼胡进财的事。众人掌声方歇,说书先生又说了开去。陆公子不经意间对贾如红举起了茶杯,贾如红正听了说书,见陆公子茶杯举了过来,便抬起桌上自己茶杯与陆公子的一碰,发出叮一声响,二人喝下去时发觉是茶不是酒,顿时醒悟这是在茶楼而不是酒肆。这时茶楼里只有说书先生的说书声,这茶杯相碰之声就分外扰耳。陆公子伸了左手拍打了右手一掌道:“茶楼酒肆不分,该打。”贾如红本就觉着好笑,这时听得陆公子这番言语,如何忍耐得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茶楼里众人目光顿时齐往二人这边看来,目中神色甚是不满。陆公子忙举起双手对众人拱了拱手,以示谦意,众人方回过头去听了说书。贾如红脸上红了一红,伸了伸舌头,陆公子笑嘻嘻瞧着。 说书人接着说到赖三遭人毒打,伍佰两银子买了胡老板一百只鸭子,出了高价不说,还管胡进财叫大爷,却是因了王府里有个王子吃不到香酥鸭子而遭的打时,茶楼里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书人说到智明和尚“阿弥佗佛”一声,涌泉道长不言不语进平安酒楼,胡进财弄不明白,便不敢拿出香酥鸭子招待二人时,酒楼里众人更是一阵哄笑。待说书先生说到一场大战仍未拿住胡进财时,众人唏嘘不已。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停了说书,这时一个十三四岁女孩儿手中抬了个托盘一桌桌过来,托盘里叮当之声不绝,托盘里已有了许多枚铜钱。女孩儿走到陆公子这一桌时,陆公子心下有了几分爱怜之意,伸手轻轻抚了女孩儿的头,摸出一两碎银子放在了托盘中。女孩儿看了陆公子一眼,满是感激之色,对陆公子鞠了一躬,脸上绽着笑意,转向一张坐满了人的大桌过去。 女孩儿到了那一张大桌旁,那一桌人脸上现了不耐烦神色,其间一个富家绵衣公子见小姑娘托盘中有一两碎银子,一伸手从托盘上抓在了手中,又一伸手捏了一把小姑娘的脸颊道:“乖乖,送银子来么?”女孩儿又气又愤,眼中如欲喷火。那锦衣公子却不耐烦道:“去去去,大爷要你银子是看得起你。”接着手一抛,将那一两碎银子抛给了一个笑脸嘻嘻之人道:“老六子,拿去打酒吃。”那笑脸嘻嘻的老六子道:“谢谢易公子。”女孩儿托盘中剩了许多铜板,那一两碎银子已被人拿去,不由伤心不已,泪儿如散珠般落了下来,却又十分无奈,只好忍气吞声走了回去。 陆公子见了这番情景,几乎肺都要气炸,这伙人听人说书分文不给,反倒抢了人家银子,不由拿眼狠狠盯了那锦衣富家公子。那易公子也不是好惹的种,见陆公子狠狠盯着自己,便也用眼盯着陆公子道:“这位公子阔绰得很,银两多得使不完,本公子正缺银两花,正好拿了,你便要怎样?”陆公子道:“本公子银两虽是不多,却知道什么是做人的道理,不像有的人,看上去人摸人样,其实一肚子坏水。”说罢又转头对已在远处的小姑娘道:“小妹妹,银子就当是给狗叼去了,待得没有野狗时,哥哥我再给了你。”易公子听得大怒道:“老六子,给我过去教教那小子学会怎么与本大爷说话。哼!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是谁?” 脸面上总是笑嘻嘻叫老六子之人便走到陆公子桌旁道:“我们公子是蒙化城专管衙门的衙部易大人的公子,你听了可别吓着。”陆公子道:“原来是易大人的公子,瞧这派头,我还以为是皇上的儿子呢?”老六子一听,不但吓不住,反倒还顶撞了起来,笑嘻嘻中忽然一拳向陆公子面门打出。茶楼里众人目光齐都看了二人,看那拳头已近得陆公子面门,却是不知怎地,老六子身子却忽地向后直摔跌过去,撞翻了他们一伙人那一张大桌,一阵“乒乓叮当”之声,茶壶杯盘撒了一地,茶水溅到众人身上。老六子脸上此时再也笑不出来,双手捂了肚腹蹲在地上,脸上全是痛苦之色,却是被陆公子桌子底下一脚踹的。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胆豪赴约会 第三十九章胆豪赴约会 打狗须得看主子,陆公子却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打了易公子手下的一条狗,易公子如何不怒,怒得跳了起来,挽起双手衣袖一挥手,一众人就向陆公子冲了过来。陆公子立起身来,贾如红惊呼一声藏到陆公子身后。陆公子伸手轻轻拍了贾如红肩头一下道:“不用怕。”这时一条方凳已向陆公子头顶砸来,陆公子举掌迎了方凳拍去,那方凳啪一声响,顿时裂成数块四散飞落。 茶楼里有人打架,听书的众人便挤让到了一旁。那一众人冲到陆公子身前挥了拳脚就打,陆公子护了身后的贾如红不躲、不闪、硬格、硬架、硬打,出手快如风雷,只一霎时的功夫,那一众人已被打得趴在地上不住叫唤。陆公子大步走向易公子,那易公子忙拉开架式一招一式打来,倒也有几分本领。陆公子心想:“易公子定是仗了这点本领和他老子的权势,平日里作威作福贯了,成了蒙化城的一霸。”陆公子出手间便并不客气,仅三五下重拳,便打得那易公子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 易公子被打趴在了地上,却兀自不服,道:“有种的留下名来,明日晚间东门空场上见,不见的是狗。”陆公子道:“你听好了,你爷爷做不改名、行不改姓,名叫倪福清,明日晚间一定来看看你头上生了几个鸡蛋。”酒楼里众人听得陆公子言语,均是哈哈大笑。陆公子说罢取出一两碎银子手指轻轻一弹,远外女孩儿手中托盘托一声响,一砣碎银子稳稳落在了托盘中。陆公子唤了小二过来,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赔了摔碎的茶壶杯盘凳子,其后拽了贾如红的手扬长下楼而去。 陆公子送贾如红回到贾府,进了贾如红房厅,贾如红脸上这时已无惧怕之色,神色间反现了佩服之颜,对陆公子道:“陆公子好俊的功夫,小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公子何必说给那泼皮公子名叫倪福清?幸好公子没有说出真名实姓来,不然易公子这般的泼皮最是难缠。”陆公子笑了一笑道:“我自然知道,是以才编了个倪福清的假名来骗了他们。那易公子被打得口齿不清,口中说出来的倪福清还不变了你父亲了。”贾如红听了咯咯笑道:“陆公子你真是有趣,那易公子只怕忙不及头上生了鸡蛋便气死了。不过陆公子明日不必去会了易公子,与这般的无赖犯不上讲信用。”陆公子道:“不碍事的,我定然要去会一会他,非打得他不敢作恶。”贾如红便不再出言相劝,想是心下正欣赏了陆公子男子汉大丈夫气慨。 次日晚间,陆公子如约到了城东空旷场地上,那是官家斩杀人犯首级的地方,这地方地宽人稀,黑夜里便有几分阴森之气,连附近的小儿也不敢来玩耍。陆公子此时已是一身的武功,还会惧怕了什么?此时空场高处石阶上放着盏灯,灯光中三条人影站立。就听得易公子叫道:“就是他,你父亲。”果然口齿不清,将倪福清叫成了你父亲。三人中一人道:“什么你父亲?少废话。”陆公子哈哈一笑,站在了当中,并不多言。与易公子同来的二人俱是三十余岁年纪,穿着一身寻常人的衣衫,其实二人就是王府里范不过、拿德夏两位捕头,两人在衙部易大人手下,易大人的公子被人打了,那易公子去找二人出头,二人自是不好推脱。 范不过道:“公子是姓倪了。”陆公子道:“正是。”范不过道:“既是约了你出来,在下也不用多说,请倪公子出手。”陆公子道:“还是兄台先请。”范不过便不再多说,摆个架式便倏地出手,拳掌快如风烟。陆公子闪让格击,却是快如雷电,二人动手不过数招,范不过已觉出陆公子武功高强,不在自己之下。二人又斗得数拾招,范不过仍是斗不下陆公子,反而差一分中了陆公子拳脚。如范、陆这般的武功高手,若是中得一拳一脚自是非同小可。 恋耽美 《南诏英雄》(2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拿德夏在一旁看了,见范不过决然拿不下陆公子,便道:“倪公子好俊的身手,在下也来讨教讨教。”说话间从旁夹攻了上来。陆公子力敌王府范、拿二捕头,居然无一分败像,但是要打倒了范、拿二捕头却也不易。三人纵高伏低,闪转腾挪,不觉间动手已过了百拾招,三人额头上均是浸出了汗珠,一时半会只怕也分不出高下。又是数拾招过去,范捕头忽地跃开道:“不用打了,倪公子,拿兄弟。”陆公子与拿捕头便住了手。 范捕头道:“倪公子好身手,在下若是单打独斗还不是你的敌手,我等二人今日与你动手也是厚了脸皮,说穿了是以多欺少,明日此时倪公子有没有空,若是有了,咱们再来斗上一斗,若是倪公子没空,可以订个日期。”陆公子道:“兄台过谦了,再打下去我怎么斗得过二位,不想蒙化城里竟有二位如此身手的人物。”范捕头笑道:“倪公子言过了,我才是想不到蒙化城里有公子这般的人物。”陆公子道:“在下有空,明日定来请教。”说罢几人拱拱手散去。 正文 第四十章 奇巧入王府 第四十章奇巧入王府 时间匆匆过去,又到了次日晚间,夜空中升起一丝残月,满天的星星密布。陆公子又一人到了蒙化城东门空场上,那高台石阶上仍是放了盏灯,灯光中除了昨日的三人之外又多了一人,看此人年近四十,貌虽不扬,却隐隐透着一股威武之气。几人见陆公子来了,范不过对那人道:“蒙爷,此人就是倪公子了。”说话间神色甚是恭谨。姓蒙之人道:“倪公子,很好。”陆公子拱拱手道:“这位蒙兄好。”姓蒙之人却是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中的蒙一超。蒙一超道:“倪公子可知道他二人是谁?”陆公子道:“不知道。”蒙一超道:“王府的范不过、拿德夏二捕头便是他二人。”陆公子听了心下一凛,却也不甚奇怪。 蒙一超不出手,一出手快如闪电。陆公子瞧得一眼,心下已是一惊,蒙一超比起范拿二人来,武功高得实在太多。陆公子一分不敢怠慢,使出全身功夫仔细应付,交手不过数招,顿时险象环生处了下风,手脚也显了一些忙乱,加上临敌的经验不足,二人斗了拾数招后,陆公子一个不防,便中了蒙一超一指,点了身上穴道,顿时不能动荡。 易公子见了陆公子已不能动荡,骂骂咧咧走上前来一脚踹向陆公子。陆公子怒目而视,却苦于手脚不能动荡,眼看易公子的脚就要踹在身上,易公子却忽地向后一倾,那脚踹得伸直却还是离了陆公子身子数寸。易公子道:“怎么不让我踹他?”蒙一超冷冷道:“士可杀不可辱。”易公子虽是不服气,但是蒙一超的言语却是不敢不听。 蒙一超伸手拍开陆公子被点的穴道,道:“倪公子的身手,蒙化城是少见的了,只怕便是南诏全境也是不多。况且倪公子年纪甚轻,若是假以时日,在下也不能轻易就点了你身上穴道。只是这般的身手埋没了甚是可惜,不知倪公子想不想进王府为王爷效力?”陆公子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有不想干一番事业之理,只是在下名微艺浅、无人引见,听蒙兄言语,蒙兄莫非是王府中人?”蒙一超哈哈笑道:“倪公子好机智,一言猜中我是王府中人。不错,我正是王爷身边护卫蒙一超,倪公子若是有心,明日午后王府门口相见。”陆公子拱拱手道:“多谢蒙兄引见,明日定来相见。”说罢众人散去。易公子跟在蒙一超等人身后,气狠狠兀自不服,又是咬牙,又是切齿,又无可奈何,自己连陆公子一个小手指头都对付不了。 次日午后,陆公子如约到了王府门口石狮子旁相候蒙一超。陆公子候了不到片刻,蒙一超便从王府里大步走了出来,老远见了陆公子,待近得前来道:“今日早间我将倪公子之事对王爷说了,王爷让我带你去相见。走,咱们这就去见了王爷。”说罢拽了陆公子的手往王府里走去。二人转过几重院房,便到了九王爷会客小厅,便见九王爷居中坐在一条大椅之上,正抬着荼杯品茶,见蒙一超带着陆公子进来,放下手中茶杯,举手示意二人在小厅中坐了。 蒙一超对陆公子道:“倪公子,这就是我们王爷。”陆公子便躬身对九王爷行了一礼。九王爷道:“公子请坐。”陆公子道:“谢王爷赐坐。”遂即在一张椅上坐了。侍人俸上两盏茶来,陆公子便抬了茶盏呷了口茶,举止落落大方,无一丝惶恐拘谨。九王爷笑道:“这位公子不是姓倪,真姓却是什么?”陆公子一凛,心想好厉害的心思,遂即道:“听人道王爷精明睿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一言说中在下不是姓倪,佩服。”说罢又道:“在下实是姓陆,名叫仕明……”陆公子正待详细说下去,九王爷却打断陆公子言语道:“想来陆公子是离王府不远的陆府陆老爷子之子了。”陆公子惊道:“王爷怎地知得如此清楚?”九王爷笑笑并不做答。蒙一超在九王爷身边数年,九王爷过人的机智早已习以为常,坐在一旁品了茶来,一分也不奇怪。 九王爷抬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后微笑道:“我听蒙一超说陆公子一表的人材武功,本王见了其言不虚。”陆公子道:“不敢当。”九王爷道:“武功与才智一道,陆公子做何感想?”陆公子道:“单言武功,不过是匹夫之力。昔日项羽有拔山之力却不敌韩信之智,三国时诸葛孔明无缚鸡之力却破了曹操百万之兵,这武功与才智一道,在下不必言明,王爷自是清楚明白。”九王爷哈哈一声笑道:“陆公子说得好,说得有理,只是在本王辖地之内,陆公子可有什么见论?”陆公子左右看了一眼道:“此乃牵涉军机之事,在下不好妄言。”九王爷又哈哈笑道:“不错。”说罢屏退侍立一侧诸人,仅留了蒙一超一人在内,对陆公子道:“陆公子此时可妄言了么?”陆公子笑道:“自然。”心想蒙一超不是一般的人物,瞧九王爷如此信任于他,定是贴身的护卫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南诏大势语 第四十一章南诏大势语 陆公子对九王爷道:“在下不知王爷是安享一隅还是意图扩张?”九王爷道:“此话怎讲?”陆公子道:“在下不知王爷心思,便不知是论了前来还是说了后者,如果王爷思的是前者,在下却去论了后来,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九王爷又是哈哈一笑,点头以示赞许道:“陆公子两般俱都论来,本王是两般都想听听。”陆公子道:“前者,王爷只须上结朝廷宠臣,下安州府百姓,内练国中兵马,对外不做扩张之举,让皇上心安不疑,加上朝中有人说话,州府百姓安乐,便无灾、无祸、无民乱,自然便可以安享一隅。如是后者,则前般俱都做好,更要招贤纳士,秣兵厉马、励精图志、暗积银钱粮草,待有机之时起兵,方能成就扩张之大事。简单言来,便是十二个字:强蒙化、固永昌、威缅北、定顺宁。” 九王爷听了陆公子一番论来,心下大吃一惊,陆公子所言之语无一不合情理,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道:“陆公子十二字之语,本王想细听其由。”陆公子道:“其一,蒙化为王爷根本之地,是西南中心重地,吐番国在西北狼顾,朝廷在东北虎视,不能不以强兵拥之。其二,永昌为王爷钱粮兵马的主源,岂能不稳固。其三,缅北地域广阔,又盛产金玉,蛮夷之地不能不以威服之。其四,顺宁在王爷辖地的南方,是王爷它日扩张的桥头,又岂能不预先定下基础。” 九王爷哈哈大笑,笑声中已立起身来,几步步到陆公子近旁。这时陆公子也早已站起身来。九王爷携了陆公子双手道:“陆公子数语,让本王如拔云雾见天日,不想我蒙化城里竟有陆公子这般的人才,陆公子不输三国时诸葛武侯之才,真是天助我也!本王轻易就得到陆公子,比起当年刘皇叔东奔西走数年,三顾而得诸葛,实是幸运之极。”遂即大声道:“来人。”小厅中立马就进来了两个人。九王爷道:“传我令,取五百两纹银,拾两黄金,一等臣服一套,速速取来。”进来的俩人便急忙去了,不一会便回来。 九王爷道:“蒙一超举荐有功,赏白银五百两。陆公子有诸葛之材,赐一等臣服一套,赏黄金拾两。”蒙一超起身谢了九王爷,上前领了赏银。陆公子却道:“谢王爷大恩,在下得王爷如此相待,虽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万一,这十两黄金,臣下听得去岁王府库银被盗之事,王爷只怕正有用处,做臣下的岂能不为王爷着想。”九王爷笑道:“本王就是再穷,也不能亏了诸臣,陆公子可知本王今日得你,实如无价之宝。”遂又拍拍陆公子肩头道:“从今以后,陆公子就是本王座下一等文臣,只是那丞相的位子,留待它日陆卿家建功克敌之日。”说罢哈哈大笑。陆公子对九王爷深深一揖谢过,心下十分感动。 恋耽美 《南诏英雄》(2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九王爷亲自取了官服要与陆公子披上,陆公子慌忙坚辞了不受道:“王爷不可,那可是折煞臣下了。”遂即自己把官服穿上,戴上了官帽。九王爷笑道:“陆卿家穿上这一等臣服,比起三国时的诸葛亮,更是俊得多了。”一侧众人啧啧称赞,陆仕明谦谨地笑笑。九王爷又道:“陆卿家可知本王赐你文臣官服之意?”陆仕明道:“臣下知得。”两人俱不明言,相视一笑。 九王爷怕陆公子久出不回陆家挂心,命人吹吹打打报与陆老爷子陆仕明做了九王爷座下一等文臣的喜讯。陆老爷子接得喜报,自是满心欢喜,打赏了报喜之人,便大摆宴席庆贺,贾世武父女自是座上之宾。 陆仕明在王府里与九王爷一边品茶,一边闲叙一些军政机宜,甚是投机,不觉间到了晚饭时分,九王爷设了晚宴相待,席间众人一杯杯酒向陆仕明敬来,陆仕明便喝了很多酒,喝得几乎醉了。散席之后,一乘四人大轿,数个精壮护卫护送了陆仕明回府。到了陆府,陆府人出来接着,陆仕明拿出几两银子赏了护卫及抬轿之人。 陆仕明回到府里,陆府中前来相贺的客人早已散去,只剩了贾如红父女二人仍在。陆老爷子、陆夫人、贾如红父女在厅里叙话,陆仕明进得前厅里来,仍如以前般唤了贾世武,唤了父母,唤了贾如红一声坐下。 贾世武道:“恭喜陆公子得王爷重用。”贾如红道:“仕明哥哥穿上官服更是俊了。”陆仕明脸红了一红。陆老爷子、陆夫人、贾世武三人看看陆仕明,又看看贾如红,脸上均是笑吟吟不语。陆公子、贾如红二人被看得有些糊涂,便往自己身上回视,不见什么异物,更不曾弄脏了衣角,脸上当然更没有朵花。陆老爷子哈哈笑道:“贾兄弟,你看两个娃儿是不是已经不小了,今日是否就算订下,待来年给办了如何?”贾世武笑道:“好啊!兄弟也是正想了此事。”贾如红顿时明白,红了脸跑出门去,陆仕明愣得一愣,贾世武道:“陆公子不怕我女儿丢失了么?”陆仕明醒悟过来,急忙追出门去。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螳螂身后雀 第四十二章螳螂身后雀 陆仕明虽是有一丝的醉意,却是因武功高强,稍一运内力便把酒气压住,几步窜出门去,不觉间用上了轻身功夫,却看前面没有贾如红身影,就听得身后贾如红道:“仕明哥哥,我在这里。”陆仕明心想是了,贾如红如何能走得这么快,自己这一窜用上了轻身功夫,岂有不窜得远了之理。其实也是因了黑夜,贾如红出门后又靠了陆府墙院而立,不然陆仕明的目力不会瞧不见,不必冲出去这么老远。 陆仕明一拍自己后脑道:“笨。”贾如红道:“仕明哥哥真的笨么?”陆仕明道:“自然笨了,如果不是你出声,我只怕还真往前去,那时丢了媳妇也不一定,岂有不笨。”“贫嘴!贫嘴!”贾如红嗔骂声中双拳捶打在了陆仕明胸上,陆仕明双手一拥,贾如红急忙用力推了想挣脱开来,却哪里挣得脱,整个人已被陆仕明紧紧拥住。贾如红也是早已衷情了陆仕明,这时不再挣了脱身,双手反而搂住了陆仕明。陆仕明拥着贾如红,如暖玉在怀,一缕女儿家芬芳气息冲入鼻孔,心下不由醉了,道:“红儿妹妹。”陆仕明忽地想起叫的是伺女小红,忙又道:“如红妹妹,你知不知得我喜欢你?” 陆仕明红儿妹妹叫声,贾如红自是听入耳中,却一分也不介意,轻声应道:“我怎么会知得你喜不喜欢了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陆仕明道:“如红妹妹,打是疼,骂是爱,送上门的老婆我怎么能不要,来,亲个嘴儿,看你还能逃得了。”贾如红慌忙道:“贫嘴……”再要说下去却也不能,一张如樱桃般红红小口这时已被陆仕明吻住,哪里还能说得出半个字来。 陆仕明吻了贾如红好一阵儿,道:“贫不贫嘴,这一回亲了嘴儿倒是真的。”贾如红娇喘余余,缓不上几口气,小嘴儿又被陆仕明吻住。贾如红脸红如潮,手脚滚热。陆仕明拥着贾如红在怀里,如冬天里的一盆碳火。 陆仕明成了九王爷麾下坐上文臣,自是日日去王府公干,每日间与九王爷论些事务。陆仕明侃侃而谈,深合九王爷肺腑。九王爷甚是倚重了陆仕明,二人君臣相亲,九王爷常常携了陆仕明的手进进出出,一众文武羡慕不已。 王府里仅仅九王爷一人独自有王府库房大门三把铁锁的钥匙。九王爷有个怪癖,时隔十天半月便一人到库房里去。这时蒙一超等四大高手护卫便在库房门外守护。九王爷进入王府库房里时,反手便关上库房大门,放下大门插销销了房门,手里抬着一盏油灯。九王爷每一次进库房里去干些什么?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从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所以九王爷最信任了他们四人。 九王爷在库房里抬着油灯,顺了大门左侧墙下一溜方石数了过去,数到第九块方石之时,九王爷伸出右掌贴在方石面上,运起内力吸住方石,轻轻往外一拉,方石便脱出墙壁,墙壁上顿时露出一个方洞,方洞里有个机关,九王爷伸手进去一扭,里面墙壁上便滑出一道仅容一人进入的小门。九王爷便抬着油灯从小门中进去,灯光一照,黄灿灿光芒映到九王爷脸上,里面却是一箱箱的黄金元宝。 九王爷将油灯摆在了内壁上一个突出的灯台之上,坐到一个木箱上后,双手从木箱中拿出两个金元宝,放在双手上抛得几抛,自言自语道:“单重双梅,世间少有的好汉,可惜死了。”言罢忽地哈哈大笑,却是畅快之至、开心无比。一个胸怀大志的王爷,金子就是他成就大事的基石,也只有想干一番大事的君王,才会加倍地喜欢了金子,而不是女人。 又一日,九王爷又独自一人进入到王府库房里藏放了金子的密室,可是这一次灯光下却没有一缕金光泛出,因为装满金子的箱子里,金子已无翼而飞。九王爷吃惊得张大了嘴跌坐地上,手里油灯随之熄灭,密室里顿时黑如锅底。过了顿饭工夫,油灯被九王爷点亮,九王爷抬了油灯在密室里仔细查看,地面上没有一丝痕迹。九王爷立起身来,往墙壁上看去,在一面墙壁上,赫然嵌着两枚铁制单重瓣梅花。九王爷手掌轻轻一拍墙壁,两朵铁制梅花便从墙壁上跳了出来,九王爷伸手一抄便抄在了手中,双目定定看着手中的两朵铁制梅花,口中喃喃道:“单重双梅,单重双梅。”脸上现出诧异之极的神色。 这一次九王爷比任何一次进王府库房的时辰都长,蒙一超等四大高手护卫仍是在门口站立了一刻不敢擅离。九王爷关好密室暗门,掩上机关方石,出了库房大门,随手关上库房大门锁好,脸上现着青灰之色。九王爷在前,四大高手护卫在后,不一会到了九王爷议事小厅。九王爷让蒙一超、线飞标两人出去公干,留下了四大高手中另外两人:梁如柱、钱自珍。梁如柱生得高大魁梧,钱自珍却是一般的个头,身材有些瘦削,面皮有些白净,有一分的女儿之像。九王爷与二人在房中说得一阵,粱如柱、钱自珍二人也是吃惊不小,脸上现出诧异之色。 九王爷密室金子被盗,却是一点声色不动,除了梁、钱二人,九王爷不让多一个人知道,更不张扬了声势缉拿。如此多的金子被人盗去能忍得下声去的,天下只怕仅仅九王爷一人。这是什么缘故?大凡贪官污吏的银子如是被人盗了而不敢声张,那是怕漏了自己贪脏的底,所以哑巴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可是九王爷呢?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泄愤不着痕 第四十三章泄愤不着痕 一日早间,王府议事大厅里九王爷居中坐在一条大椅上,案前一众文武分了两班而坐,正在议了政事。 衙部易慕贤从坐中立起身对九王爷躬身一礼道:“王爷,臣下有一事启禀。”九王爷道:“易卿家请讲。”易慕贤便道:“博南(今云南大理永平)一县,自前一任知县被人谋害,后任知县自请辞官而去,到现下缺了县治已是一年有余。”稍一顿后接着话头一转道:“博南一县,对我南诏而言,虽不是军战、要冲、关隘之所,亦不是富庶盈旺之乡。说白了,实是极贫之地,是以才会有辞官之事。臣下知得我南诏正当艰难之时,王府也没有多余的银两去抚治一县,县治一事多以各县自上缴王府税银划拨部分中支出。博南一县穷贫,上缴税银有限,留下县治的就更少了,但是博南一县虽是穷贫,然而山林地土却是不窄,人口也不算少,是以一日不可缺了县治。” 恋耽美 《南诏英雄》(2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九王爷听了点头嘉许道:“易卿家说的甚是。博南一县,本王亦在思筹之中,只是近来事务烦杂,是以耽下了。”九王爷稍一顿道:“博南县治一事,本王思来得派一位得力之人前去方能胜任。易卿家,你可有人选向本王举荐?”易慕贤听了忙道:“回王爷,博南一县的穷贫,诸臣们俱都知晓。若不是这般,也不会缺了年余的县治,所以博南一县的县治,任重道艰。本来做臣子的不应挑肥拣瘦,一心为王爷办事分忧才是本分。是以臣下平日里一直思虑博南县治之人,一时间不知举荐谁去方好,现时臣下心中到是有了一个人选。”九王爷道:“哦!是什么人?言来本王听听。”易慕贤便道:“便是近来初进王府年轻有为的陆仕明。”九王爷听了,点了点头,心下却不由暗暗发笑。 衙部易慕贤启禀九王爷博南县治之事初始,陆仕明坐在众文臣一溜末坐之上,心下便想这一件难事便要着落在自己身上了。博南这种穷贫之县对任何人都不是件好干的事。一个穷贫的地方,没有银两做了后盾,要想干出点事儿比登天还难,就如巧妇难为无米炊。陆仕明当然明白易慕贤的用心,明面上是一心为了王爷,背底下不过是借机整治自己,以报殴子之仇。易慕贤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在知得陆仕明进王府得王爷器重之时,便带了自己儿子拉下面皮去向陆仕明当面陪罪,面上是化解了此事,让陆仕明不必计较犬子的冒犯。这时易慕贤不显山不露水地便将博南县治的重任推到陆仕明身上,陆仕明心下如何不明。 陆仕明知道博南县治这个烫手山芋马上便要落在自己手上了,但是却不动了声色静观。易慕贤的如意算盘是显而易见的,陆仁明的博南知县干得好了,他易慕贤有举荐之功;干砸了,正好落井下石在陆仕明身上踩上一脚,让陆仕明永世翻不了身,那时自己最多担个举荐不当的微小罪责。易慕贤是九王爷坐下重臣,是南诏文试出来的才子,早年曾被派送到大唐长安学了数年,一手汉字楷书写得漂亮之极,九王爷小厅里都挂着几幅易慕贤手书的字画。官场上妒贤嫉能是寻常之事,易慕贤的厉害之处是不着痕迹。易慕贤举荐陆仕明博南知县的言语一出,正中诸多臣子们的下怀,便随声附和。陆仕明知道自己立在风口浪尖上,便微微笑了以对。 九王爷听了易慕贤对陆仕明举荐的暗暗一笑也不是空穴来风。九王爷是何等心思细密之人,但是九王爷面上却装了糊涂。陆仕明的才干,九王爷与陆仕明平日里的议论言辞中便已知解,但是易慕贤对陆仕明举荐的用心,九王爷又何偿不知。九王爷不揭破开来,是九王爷也正想借陆仕明出任博南知县一职好查察他是否有真实本领,是否有治世之才。这时易慕贤的举荐也正中了九王爷的下怀,便对陆仕明道:“陆卿家,众臣俱都赞举你出任博南知县一职,足见众意,本王今日便任了你博南知县一职,你对此事有何想法但管说来。” 陆仕明听了从坐中立起身对九王爷一礼道:“王爷即已定下臣博南知县一职,臣下自当尽心尽力为王爷效命。但是臣下去博任上之前,有一件事臣不能不禀,不然臣下便当不了这博南知县。”九王爷道:“陆卿家有什么请讲。”陆仕明道:“王爷治下的府县,有的富庶,有的穷贫,但无论是穷是富,府县差役人等的薪俸银两却是不能少的,是以臣下想请王爷补足博南县衙差役人等的薪俸银两,不然穷贫之地治事难以行转,差人不思出力办事。”九王爷微一沉吟后道:“嗯!陆卿家所言有理,本王准了。陆卿家,你还有什么没有?”陆仕明道:“多谢王爷,臣下没有了。”九王爷见已无府议之事,便散了府议。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缅北平叛议 第四十四章缅北平叛议 蹄声的的,数骑快马自官道上直驰到王府门口,数个兵士装束之人急急跃下马来,其间一人取了腰牌递与王府守门护卫验看。王府守门护卫验过腰牌还与那人之后,那数人竟忙得顾不上马匹便兀自往王府里进去向九王爷禀报。王府守门护卫等人便将那数人的马匹牵了栓到木柱上。那数人是永昌总兵府来的信差,定是永昌方面有了紧急军情,不然不会急得顾不上马匹。 永昌信差数人无须人引路,径直便到了九王爷下处听传。门外九王爷贴身护卫见有紧急军情,忙报了进去,九王爷便命传进来。信差数人进入厅内,对九王爷行了一礼,呈上一份紧急公文。却是九王爷辖下缅北王温鲁白忽然起兵反叛,在缅北金宝城(今缅北密支那),杀了金宝城九王爷安置的官吏人等,出兵来犯腾越。永昌总兵双洪胜带了几万人马到腾越持援,汇合腾越永昌副总兵丘锐志驻防的兵马,在腾越西北古永关与缅人大小数战,却是互有胜负。永昌军不能平服了反叛,缅军也杀不进古永关,双方便僵持在古永关内外。数日后,缅北王温鲁白见不能破关进犯腾越,遂即下令退兵金宝城。双洪胜总兵也因缅军人数多出自己数倍,便也不敢轻进缅人腹地而战,也退军腾越驻防。 九王爷看罢军士报来的军情,怒道:“缅人胆子不小,敢杀我官吏起兵造反,小瞧本王么?”又怒道:“双总兵在永昌是吃干饭的?一众缅人也拿不下,缅北偌大的地方就此失了不成?”九王爷是不由不怒。缅北是盛产金玉之地,是九王爷府库金银一笔不小的来源。现下自己正失去了许多金子,这时又失了缅北,岂不是雪上加霜。九王爷顿时下令道:“传令,撤去双洪胜永昌总兵一职,暂领永昌兵事,若再有疏忽杀无郝。”数名永昌信差拿了撤去双洪胜永昌总兵的公文,匆匆回永昌去了。 缅北出了这般大事,九王爷不敢疏忽,急忙命人传了方才散去的文武众臣议事厅里聚商。众文武急忙赶到王府议事大厅,九王爷负了双手身后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众文武到齐入坐之后,九王爷让宣事官叙说了缅北温鲁白杀官造反、自立为王、拥兵叛乱,永昌总兵拾拿不下,已被九王爷撤职暂代之事。众文武听了均是吃惊不小,纷纷议论起来。陆仕明坐在文臣一方末座中不言不语,自顾拾了茶杯品茶,易公子父亲衙部易大人易慕贤却是吃惊得怔住,一时半刻尚未回过神来。原来缅北被杀的官员是他易慕贤保荐了九王爷去的心腹之人,缅北是个肥差,这一刻不想却是招了祸事。 九王爷等众文武们议得一陈之后,对众人道:“众位卿家,缅北叛乱一事有何见解?”武臣排头而坐的王府兵马大元帅柳袭起身离坐对九王爷躬身一礼道:“王爷,依臣下之见,此事派王府精锐铁骑去踏平缅北,看他缅人今后还敢不敢作乱造反。”九王爷微微摇头道:“为一缅北叛乱而动用了王府铁骑根本,大材小用了不说,且路途遥远兵马疲惫、劳民伤财。何况我精锐之师一出,蒙化根本重地岂不空虚?”柳袭大元帅道:“王爷,只是现下永昌军拾拿不下缅北,顺宁兵不多又不能调动,这便如何是好?”九王爷摆摆手示意柳大元帅坐了道:“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力在谋!难道就没有人能用永昌兵拿下缅北么?”众文武听得九王爷意思是只用永昌军平缅,又一陈低声议论,却一时无人出言领命。 陆仕明坐在椅中微笑不语,仍是只顾了品茶,并不去与人议论。九王爷见了对陆仕明道:“陆卿家为何只笑不言?”一众文武听得九王爷对陆仕明问话,齐地往陆仕明身上瞧去,心想九王爷如此宠信看重于他,缅北之事他不去谁去?众文武各人心里不免藏了私心,想看看陆仕明敢不敢接了这棘手之事。心想即便是敢去,只怕也讨不了好。那永昌总兵双洪胜人人知得是九王爷座下极善战总兵之一,是一名勇武之将。连双洪胜也拿不下缅人,陆仕明一个书生,又能有什么好招去平了缅北。 陆仕明起身离座对九王爷一礼道:“回王爷,不是臣下不言,实在是此事不好说。”九王爷道:“怎地不好说?”陆仕明道:“平缅一事,若是臣下去了,一年半载自是平服不了缅北,最快也需两年时日,只怕时日太久误了王爷大事。二来缅人即敢起兵反叛,必有自知之明,说明其力量已不可小视。况且军情反复无常,时日久了须得事事当机立断,须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方可依时依势平服缅北。不然便如诸葛武侯出祁山大败魏军,正待乘胜进兵之时被后主诏回,失去乘胜军机。如是这般,便是神仙也无从平得缅北。”九王爷哈哈一笑道:“陆卿家讨价还价么?”陆仕明道:“臣下不敢,臣下只是据实而言。”九王爷道:“陆卿家之言不无道理,平服缅北用两年的时日实是不长,依本王思来,能三年内平服缅北,已是不错。现下若是陆卿家出任永昌总兵,陆卿家有何见解?”陆仕明道:“回王爷,兵者诡道也,臣下不好说。”九五爷笑道:“很好!本王也是想考考你来,岂有不知兵之诡道之理。” 恋耽美 《南诏英雄》(2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英雄所见同 第四十五章英雄所见同 九王爷与陆仕明言语往来之时,易慕贤从惊怔中回过神来,虽是巴不得陆仕明落了这付担子,便是陆仕明不伸头自己也要假做不计前嫌举荐他时,却忽地心下一念闪过。心想这一件事若是给这书生陆仕明干成了,那是多大的功劳,将来王爷岂不要怎般重用于他。不由拿眼急急暗示了柳袭大元帅座旁蒙化副总兵刘浩平,示意他伸头出来担当了平缅一事。 易慕贤暗使眼色之人刘治平,是南诏曾选送到大唐学了军阵的武举,曾在唐军大败突厥的军中参与征战,甚有一些本事。学成后大唐曾有意留用,刘治平却坚辞了回南诏效命。刘治平是易慕贤与柳大元帅同时举荐去大唐习学之人,与易慕贤有着甚好的交情。 刘治平如何不知易慕贤眼色之意,只不过先前也与众人一般想瞧了陆仕明好瞧,是以不想伸头担当,这时忙从座中立起身来对九王爷一礼道:“王爷,平缅一事臣下愿往。”九王爷道:“嗯,好啊!假如本王没有记错,你是柳大元帅军中的一员勇将,破丽江之役时你在柳大元帅军中效命,杀了几场硬战,是出了名的刘老虎。”众文武听了均是哈哈笑了起来。九王爷又道:“后来柳大元帅破了丽江,做了云南(今云南省祥云县一带)总兵,便要了你做他属下的副总兵,后来回来做了大元帅,又荐你平调做了蒙化副总兵,是也不是?”刘治平道:“是是,正如王爷所说,王爷真好记性。” 九王爷道:“平缅一事,本王定下了以永昌军平缅,本王想听听你对平缅又是做何想?”刘治平道:“回王爷,平缅一事臣下也与陆知县一般的军情不便明示。”九王爷哈哈一笑道:“好好,即是你与陆卿家一般的军情不便明示,你与陆卿家二人到本王案前来,书写了你二人各自平缅的方略。”于是陆仕明、刘治平二人便一齐起身步到九王爷案前,分左右立了,各在九王爷大案一角取了纸笔写了各人方略。 陆仕明、刘治平二人写了各人方略之后退下回入座中,九王爷拾了二人书写的方略一看,书纸上二人均是写了“出奇兵”三个字,不由哈哈大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平缅一事便由刘卿家去了。刘卿家现下是副总兵,本王这一刻提任你为永昌总兵,永昌兵事刘卿家全权处之。” 王府散议之后,陆仕明回陆府做了去博南任上的准备。刘治平却被易慕贤邀了一路先到易慕贤府中。二人在易慕贤府第会客小厅中坐了,易慕贤屏退会客小厅中伺婢等闲杂人,对刘治平道:“治平,我暗示你平缅一事,可知我深意?”刘治平道:“易大人,你于我如同师长,学生也不避嫌直言,这平缅一事,是利弊相缠的事儿。平成了大功一件,平砸了却是大祸一桩。虽是这般,学生于平缅一事还是甚有把握的,不然学生心中无底可不敢胡为。” 易慕贤听了点头赞许道:“嗯,不错!咱们自是要做了有把握之事。只是这事若是你不出头,陆仕明甩了知县的担子不说,却一步登天做了永昌总兵,那可就太便宜他了。治平,你到永昌,我与你休书一封与永昌知府张文亮,让他在军粮诸事上鼎力相助了你。”刘治平道:多谢易大人,学生这里先谢了。”说罢立起身拱手一礼。易慕贤亦立起身伸手一拍刘治平肩头道:“治平,你这就忙去,易某候了你的好音。”说着亲自一路送了刘治平出了易府大门方才止步。 陆仕明回到陆府,对陆老爷子说了自己出任博南知县一事。陆老爷子听得是博南知县,不无忧心地对陆仕明道:“仕儿,博南一县极是穷贫,你这知县位子只怕不好坐。”陆仕明道:“儿下知道。不过世上之事便如塞翁失马,焉知是祸是福。”陆老爷子道:“是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系,只是穷贫之地难以为事,便是经商之人也是富庶之地好做生意。”说罢要陆仕明去博南任上之时多带几个家人。陆仕明却不想多带,只带刘三一人同去,实是因刘三口齿机敏、脑子好使。 陆府里一众家人闻得陆公子上任只带刘三一人同去,不由齐地对刘三贺喜道:“刘三,这一次跟着公子老爷去博南上任,你风光了。”刘三立马回道:“风光个屁,你们以为是好事?好事会轮到我头上?博南那地方,穷得他奶奶的拉屎都不会生蛆,还风光呢!风光怎地不让你们去?你们这伙幸灾乐祸的家伙,说出话来噎得死人!”众人不由一阵哄笑。这时陆仕明刚巧碰上,问道:“笑什么呢?”伺女小翠回道:“公子,刘三方才说与你去博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的事儿。”陆仕明道:“哦。”接就对刘三道:“刘三,你不想去可以啊!”刘三忙道:“这小丫头片子,就卖你刘大叔的大骡马了,我说我倒大霉了么?”小翠道:“也差不多。”刘三道:“差不多个屁!”忙对陆仕明说道:“公子,我没说不去。”陆仕明道:“嗯,你叫我什么?”刘三一愣,顿即醒悟,忙道:“陆老爷。”陆府众人瞧着刘三老碴碴地叫陆仕明“老爷”,不由嘻嘻哈哈直乐。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双雄各赴任 第四十六章双英各赴任 贾世武父女知得陆仕明出任博南知县一事,过陆府来相贺。陆老爷子便对贾世武道:“贾兄弟,仕儿出任博南知县一事有什么好相贺的,说白了是一桩棘手之事。”贾世武却道:“陆老哥说那里话,公子若是有真本事了,越是艰难越显了本领。王爷只怕也是有意考较了公子。”陆老爷子一想不错,那好干的地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显不出来。贾世武问陆仕明博南县治有没有良策?陆仕明便说现下不明博南实情,无以言策。贾如红则嘱了陆仕明在博南要保重了,陆仕明一一应了。 数日后陆仕明前往博南上任,一行数人将近博南城时,陆仕明与刘三分手,说他要先在博南私下暗访了,暂不忙到县衙,要刘三先到县衙,自己不定十天半月便到,并嘱了刘三不得对人言明。刘三便一一应了。 刘三与几个顾来驮行礼的马锅头一行进了博南城,到得博南县衙近旁时,只见博南县衙破破败败的大门外黑压压聚了一群衣裳粗破的百姓,不由奇怪莫不是百姓们闹事。心想别要头一天便遇上麻烦事儿。待得听县衙几个差人与百姓们的分说,方知是听得新任知县今日到任前来,便相约而来祈望赈济的。 刘三便对了众人亮了自己是新任知县家人,请众人让出条道来进到县衙里去,县衙里已有数名大户乡绅与几个差人坐了县衙大厅相侯新任知县。刘三对众人说了陆知县过些时日方到之事,数名乡绅便告辞去了。刘三被县衙差人引导了安顿下来。县衙外众百姓却在大门外坐了晒太阳,其时已近了冬季腊月。刘三忙对众百姓说了陆知县老爷过些时日方到之事,众百姓却不见散去。一问差役人等,才知是饿得都走不动路了,走回去也是难觅野菜充饥,所以不想走了。刘三心想乖乖,陆公子尚未上任便要施舍了银两,这成什么事?好在路途上陆仕明便交待好了刘三不得粗待百姓,这时身上除了九王爷应允差人的薪俸银两,自己还带着近千两的银子。 刘三与县衙差人交割了他们的薪俸银两,众差人对刘三立马如对了自己亲人一般。刘三让众差人去借几口大锅在县衙外支了熬粥救济百姓,银子自己捣出来记帐垫上。众百姓闻得陆知县舍粥救济,齐呼陆知县是好官,是青天大老爷。刘三却心想青天大老爷是好听,只是我家老爷得倒贴多少银子。 第二日县衙大门口百姓是越聚越多,只把个刘三唬得几乎不敢出门。大门外那支架的几口大锅一刻不停熬了稀粥,几个差人轮流忙碌居然也一个个忙得伸手捶了后腰。刘三却是瞧了这阵仗,心想别要把我刘三熬成了粥也理料不了,这般下去坐吃山空可怎么了得。刘三愁得日头一出便盼了落下,盼了陆仕明赶快回来。 刘治平很快到了永昌府,永昌知府张文亮亲自迎了刘治平到永昌城西最气派的酒楼状元楼替他摆酒接风。众人举杯把盏间,刘治平递与张文亮易慕贤写与他的书信,张文亮匆匆阅了。刘治平客客气气对张文亮言平缅军粮筹备之事,张文亮一口应承下来,说就是易大人不寄书来,咱们都是易大人举荐了给王爷任用之人,大家不分彼此。张文亮提议让属下去请个有名的歌妓来歌舞助兴,刘治平立马摆手制止道:“张兄好意兄弟心领了,只是兄弟时下身负要务,不敢多有延误,待大事了了再说。”张文亮便点头赞许道:“刘总兵兄弟真是好样的,正是做大事的本色,难怪易大、柳大元帅这般看重你。王爷也是放心交托你大事啊!”刘治平谦谨地笑了一笑道:“张大人言重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2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这一顿接风酒宴直吃喝到近亥时之初方散。酒宴一散,张文亮挽留刘治平府驿歇息,刘治平辞了上马驰到永昌城南数里外诸葛营永昌总兵府。方才安顿下来,便命人传了双洪胜过来,细细问了缅北温鲁白反叛经过和现下永昌军军情。双洪胜这时是败军之将,言辞间处处显了谦谨。刘治平立马体察到了,便对双洪胜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双大人这一刻虽已免了永昌总兵一职,但我可一分不把你瞧得低了,双大人不必丧气。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得同舟共济,等平了缅北,王爷自然复你的官职。”双洪胜听了心下甚是感动。 第二日刘治平让双洪胜加紧操练,招募永昌兵马,自己则潜心研思缅北山川形貌,思谋平缅的路线方略。出奇兵说说简单,谋划起来却并不容易。首先这永昌、腾越两地,不能说没有缅北的探子。若不能极短的时日发动奇兵,永昌军的一举一动将大白于天下,便无奇兵可言;若立马发动突袭,而这时永昌军不仅新败士气不足、斗志焕散,且兵力不够,又是正待休整之时。这便是陆仕明与九王爷言的须得两年时日之由。刘治平不想平缅一事与陆仕明所言相合,他要在短一些的时日平缅,最迟一年多时日。这时便不得不积极做了准备,同时谋划一个出了奇兵的计谋。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博南赈百姓 第四十七章博南赈百姓 刘三在县衙里盼陆仕明,如同盼星星月亮。这么一天天舍粥,袋中的银子日渐减少,且那讨粥之人是越聚越多,只把个刘三愁得眉头邹邹。几个差人反正是天塌下来有陆知县顶着,照应着舍粥辛是辛苦一点,却无怨言。十数日过去,刘三仍不见陆仕明人影,寻思着这银子花光了可怎么办才好。 王府衙部易慕贤时刻关注陆仕明的一举一动,让人悄悄不时报来。陆仕明还未到任上,他的家人已在博南流水般花了银两之事也早已知晓,不由暗暗高兴,心想你陆仕明不是厉害么?不管你有多大的家底,看你能败得了多少。 陆仕明是第十六日午后才到了博南县衙,穿着一身寻常人装束,见了县衙门口聚得上千的百姓,居然一分也不奇怪。陆仕明由人丛中往县衙里进去,刘三正坐在县衙大堂廊下一脸痴呆愁苦样儿,居然陆仕明来到了近旁竟视而不见。陆仕明不由奇怪了挨近伸头到刘三近前瞧了刘三,刘三方才郝然见是陆仕明,不由唬得一跳,张口道:“我的青天大老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刘三自己也要讨饭去了。”陆仕明道:“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来了么?银子使光了我又不怪罪你,反到是这件事你做得对了,日后我自会奖你。”刘三心下稍宽道:“陆老爷,这般多的人,一天可是要吃不少银子的粥,你瞧这般吃下去可怎么了得。现下这人是越聚越多了,多得都宿在了博南河边的河滩上。”陆仕明道:“人多了好,省得我让人去请。”刘三不由瞪大双目道:“陆老爷,你……你说什么?你是来做官还是来赈济百姓的?这么大的亏口,你们陆家可填不起。”陆仕明道:“谁说我要填了?”顿一顿接道:“这百姓之事,说白了就是吃饭穿衣,若是吃饭都成了问题,那可不是小事。”刘三不明所以张口结舌道:“这……这……这……” 刘三忽地又对陆仕明道:“陆老爷,我身上带的银子已是使光了,这可怎么是好?”陆仕明道:“你不用愁,我身上带有上万两银票。”刘三心想我的妈啊,别人当知县是大进银子,陆仕明当知县居然是要大送银子,这日头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陆仕明却一分不理会刘三瞧着他如同瞧着个怪物一般的神色。 数个衙中差人见刘三跟着一个年轻之人身后老爷长老爷短叫唤,忙过来一问刘三,才知是陆知县大人到了,忙齐地施礼张口道:“属下参见陆大人。”众差人参礼之声给百姓们听到了,互相传了齐地往县衙大门涌了进来,口中大呼着陆青天大老爷到了。在县衙大门外远处的百姓听得一片声青天大老爷陆大人到了的呼声,抬头东张西望,居然有人以为是从官道上来呢!待往官道上瞧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嘈杂人声中好一会方才弄明白陆知县大人已在县衙里了,便一窝蜂地往县衙涌。刘三甚是灵醒,见这般下去非把博南县衙挤蹋了不可,忙呼喝了差役人等与百姓纷说县衙太小,陆大人出来与大家说话。这般好一阵子才让涌进来的百姓们退了出去。 陆仕明步到县衙大门外站了,大门石阶下空场中黑压压一片百姓,心下不由感慨,道:“诸位乡亲、父老,本县初到博南,定不会让诸位父老乡亲饿了肚子,只是大家得听本县号令。”众百姓便杂七杂八声音喊道:“听!听!听陆大人号令,听青天大老爷号令,谢青天大老爷。”陆仕明忙摆手示意众百姓们住声,待人声静后道:“诸位乡亲父老,王爷让本县前来治理博南一县,这都是本县职责所在,要谢就谢王爷。”众百姓便群情激昂,居然喊出了“王爷万岁”。 陆仕明待安抚了众百姓之后,交待刘三及众差人去知会了众百姓一户人家出一个青壮之人,男女不限,明日早间衙门里听用,干活一天给一升粗粮,听用之人饭食衙门里包了。众百姓听了欢天喜地,忙各家各户向差人报了干活之人名姓。 刘三日暮后在陆仕房中听候,问陆仕明要那么近百拾号人要做什么?陆仕明要他多做少问,言本县自有区处。刘三便不敢多问,却觉着陆仕明处处透着怪异。 第二日一早,陆仕明写好了一叠告示,告示居然言博南县衙收购成鹅,一两银子四只的数,而且数量不限。博南县衙听用征招的青壮男女早已到了,在县衙候了干活,却不知道干了什么。陆仕明让刘三分派众人粘贴告示的粘贴告示,支了大锅烧水的烧水,居然命几个差人去街上买了几罐子高度老酒和几大袋食盐。刘三吃惊得想问又不敢问,心想陆老爷这知县是做官还是做生意,况且市价上一两银子是五到六只成鹅的数,陆老爷到好,居然是四只的数,这生意非做砸了不可。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初理显治才 第四十八章初理显治才 支架在县衙偏院一角的几口大锅里水尚未烧开,见了告示送鹅来卖的人已是成群结队而来,一时间博南县衙只闻鹅声不听人言,于是众人收鹅的收鹅,杀鹅的杀鹅,洗烫拔毛的拔毛,居然一溜地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杀鹅的最是奇怪,边杀边对鹅道:“便宜你们了畜牲,陆老爷仁慈,让你们喝醉了再宰。”那拔毛的也道:“唉,真是奇怪了,陆老爷让咱们宰的鹅,这鹅毛恁地好拔。”很快,一只只成鹅洗拔的白白净净挂起了滴水,待差不多时裹了食盐腌制,原来陆仕明是在做了腊鹅。只是陆仕明这般一弄,弄得博南鹅贵,四乡八地忙不迭送鹅来卖,博南从此养鹅成风。陆知县知县不做做了生意,顿时成了众文武笑柄。 陆仕明到博南第一桩事,便弄得王府上下议论纷纷。九王爷也自奇怪,陆仕明明明做的是贴本生意。陆仕明要让百姓吃食直接可买了粮米赈济,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心想陆仕明只怕甚有深意,但却一时不能参详。 陆仕明到博南第二桩事是命县衙差人知会博南河两旁大大小小的户主前来商议,让他们按地块大小出钱治河。那河旁地块的户主们早就盼着有人伸头召集治理博南河,不然各自为阵,不是冲毁你家的地土,便是填平我家的地土,弄得博南河七弯八绕,今年这边流,明年哪边淌,到处都是难以耕作的河滩荒地。今年这时刚巧正是治河季节,陆知县来了,此举正合心意,便分了地块大小摊银治河。有了这一大笔治河银子,那众多无地可种,有地租种不起的穷困百姓们正好派上了用场。同时那大片大片荒弃的沙石河滩地陆仕明公示收归县衙,让那些百姓们担土造地,造两亩送一亩,谁家多造多有,且三年不收赋税。只把个无田无地的穷贫百姓乐得如天上掉了馅饼,争着下力地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博南河旁治河的治河,造地的造地,把一众照应差人忙得四脚朝天。居然一季下来,好个博南河畔,到处都是地块,顿时少了河滩荒地。 陆知县的腊鹅生意数量不限,便长时顾了数名养鹅之人,留下产蛋的种鹅到了产蛋季节,产蛋后孵出的小鹅,因博南鹅贵,养鹅成了风气,陆知县到是赚回了不少种鹅银子。但是这对陆知县的鹅生意言来,不过是少赔了一分银子罢了。当然,到了数月后陆知县的腊鹅生意,动用了陆府的实力,居然卖到了长安城去,居然在长安城提起南诏,长安人只知道有个出产香鹅的博南。就连九王爷都奇怪,博南腌制的腊鹅就是与众不同,让王府掌管司厨的去与陆知县订购了一批,到这时,陆知县的鹅生意不但不赔反到赚了不少的银两。把个跟着陆仕明的刘三乐得做梦都是鹅,都是银子。九王爷曾命人寻查博南的差人顺便问问陆仕明何以博南的腊鹅吃起来会与众不同的香时,陆仕明让人回复九王爷是博南的水土特殊。于是博南腊鹅名扬南诏,名扬大唐、吐蕃。这种时候陆仕明都不敢对九王爷说破,怕砸了陆家字号博南腊鹅的招牌。陆仕明在博南腌制腊鹅,用的是陆家的方法,灌鹅老酒没什么特别的,更不是什么仁慈,不过是为了好拔鹅毛,弄出来的鹅又白又净,卖相好,当然那腊鹅香味与众不同自是与灌酒有关。 恋耽美 《南诏英雄》(2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博南知县第三桩事是赋税地块的事儿。陆仕明一到博南便奇怪博南的山水土地并不甚差,何以收上来的税银却不多?于是陆仕明立马便明白了一件事,便让县衙差人拿了县府公文告示下到村乡里去,通知县衙要办理地契复合,逾期的罚银一亩一两,蒙蔽少报的罚银五两一亩。陆仕明从那些无地百姓中便猜测那些大户盘聚土地太过厉害,同时又胆大妄为蒙混官府,是以博南才会赋税微薄。 陆仕明在办这一桩事之前,一来以治理河滩之地官家的那数千亩的数目,颁布一项公告,凡有青壮男子从军,则奖励免赋税耕作公地一亩。公告方一颁布,不久便招募得三千精壮军士。陆仕明思虑到节省军费开支,从中选了百余人做军中大小头目,常驻县衙新建的军营,余下普通军士是十日练兵数日,余下时日则在家务农,遇有紧急之事,通知即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治世好手段 第四十九章治世好手段 刑名之事陆仕明早已很快料理完备,并重学讲道,在博南城办理公学,无论贫富,均可同堂听授,先生薪银由县衙支付。同时微服暗访得数名博南境内泼皮恶棍,亲自加以引导,委以维持地方治事重任,地方上杀人越货、鸡鸣狗盗之事锐减。至此万事稳妥之时,方才着手料理地亩赋税这一桩事。 陆仕明是个很有谋略的人,在这一桩事上,先让县衙吃了公事饭的诸人各人先料理好自己家地块之事,不得瞒报。特别是几个负责维持地方平安的泼皮捕快,均是博南一地有名有望大户人家子弟,过去是游手好闲犯事不断,现下当了治事头目,在博南算是做了大事了,算是给祖宗挣脸的荣耀之事。那几人各人回去说了这事儿,先时家人心下不爽,大笔往外捣了银两不免心疼,但若爽快交了,到时陆知县来以丈量的为准,自然是补银数少罚银数巨,便忍痛带头据实上报自家地块亩数,上缴欠税赋银。 陆仕明颁发的据实上报各家地土亩数的公告发出,众多盘聚地亩之人蒙混官府已成了习惯,这一次也认为陆知县不过是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罢了,到时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再不行……陆仕明暗下里已经做过访察,那被害知县便是在地亩赋税之事上给人谋害至死,所以陆仕明在诸事办妥之后,方才办理这一件棘手之事。陆仕明并不是害怕有人会来谋害他,有些事防患于未然才是上上之策,便如博南河,需疏之,而不是泛洪成灾或灾时再去料理。让坏人不敢犯事,比坏人犯了事再去惩办他,这不知高明了多少。 陆仕明颁布的地亩复合告示期限日期一过,陆仕明便让新招募整训的三千军士做保,一众捕快衙役差人领头,具体办理这一项公务。地亩丈量与上报之数不符的,按数交纳罚银,逾期不交纳者,地土收归官家官卖。这一桩事陆仕明真刀实枪一干,那些居了蒙混之心之人,不得不老老实实补了赋银,交了罚金,因为这比起地土收归官家总是划算多了。心下虽是恨不得吃陆知县的皮肉,然而陆知县又做得实在有理有道、光明正大。同时博南县官府的实力这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同时又极得百姓们拥护。 陆仕明博南到任不足一年,不仅上缴了王府府库数万两赋银,理顺了博南治事,建立得一支军费开支不大,却极是精锐的军伍,而且还让博南县衙府库充盈,县衙修善一新,博南河治理得不再泛滥。同时陆家字号的博南腊鹅招牌,那可是不小的一项收益,这生意做得大了,陆家都不得不给博南腊鹅做了专号。 陆仕明博南任上不足一年,便将个穷贫之极的博南治理得如此景像,九王爷心下大为震动,心想陆仕明真是治世的奇才,便不断颁发文告嘉奖陆仕明,并通告南诏全境各州、府、县借鉴效访。奖励银子白花花送到博南县衙,陆仕明对一众属下以功劳分奖,陆仕明的一众属下高兴得私下里逢人便说跟着陆知县大老爷银子好赚。刘三这时是仅仅料理了博南腊鹅这一件事,便几乎让他忙不过来,在博南的腊鹅总号里做了总管,听到鹅鸣已不是那一日的愁眉苦脸了,而是听得银子在叫了。居然博南的一大商户人家知书识礼的漂亮大小姐也给人上门牵线做媒成了刘三老婆,陆仕明为此给刘三置办了一院大房,只把个刘三感动得要死。 陆仕明在博南知县做得并不辛苦,事事放手让自己手下人去办,无意间连自己也想不到居然创出了陆家博南腊鹅的招牌字号,真是这世事反复无常。王府里众文武已没有人再讥笑瞧不起陆知县了,这时已没有人不羡慕了陆知县。易慕贤更是又气又恨,又不得不佩服陆仕明的治世之才,又咽不下这一口气,似乎这功名是自己送给陆仕明的。 刘治平、双洪胜二人无愧是南诏军中的二员虎将。永昌军在不到一年的时日里,经二人的大力扩编、整训下兵强马壮,扬言让缅北王温鲁白在金宝城过不了第二个年。缅北王温鲁白又气又恨,加紧了防范,却又迟迟不见永昌军来袭,知得是蒙蔽吓唬了自己。心想你永昌军过了年也未必有军力来袭了我。这其实正是刘治平的用心。 正文 第五十章 平乱无功绩 第五十章平乱无功绩 刘治平到永昌做总兵的第二年秋九月,在永昌与双洪胜用计,让数万的永昌军化整为零,装做马帮驮队等一批批悄悄集整到了腾越,汇合了腾越丘锐志辖下的永昌军,二军合兵共是六万之众,悄悄出了古永关,便当先分一军二万人马由双洪胜、丘锐志二人带领出奇兵突袭金宝城,首要任务是夺取金宝城东门,自己则带大队随后赶来,等拿下金宝城后两军合击缅军大队。 永昌军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双洪胜、丘锐志二人带军第三日日头将没之时带军到了金宝城,双洪胜立马让丘锐志带五千军以迅猛之势猛攻金宝城东门。其时金宝城东门缅人守军不过三百人,被永昌军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杀了个措手不及。城门也被永昌军破门木车撞破,丘锐志带的五千永昌军震天喊杀声中蜂拥进了金宝城,夺了金宝城东门。 丘锐志方才占据了金宝城东门,缅军的一个万人大队便蜂拥了杀来。丘锐志忙呼喝了永昌军士道:“进是生,退是死,将士们杀啊。”两军便在金宝城街巷上砍杀,刀枪剑戟叮当作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只杀得一个个军将满脸浑身是血。缅军源源不断杀来,丘锐志一军杀得苦不堪言,好在双洪胜已让五千军士相援丘锐志杀入金宝城。 双洪胜不带全军杀入是有故虑的,一来金宝城街巷容不下众多军士拚杀;二来防备了缅军从金宝城东门两侧包抄过来,那时自己与丘锐志便会给缅军包抄合围在金宝城东门内外狭小之地,那时可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了。果不其然,金宝城东门两侧两支缅军呼喝着杀来。双洪胜是数度征战的军将,只一眼便瞧出杀来的两路缅军均是各有二万多人马,也就是共计四万的缅军。双洪胜心一横,大喝一声,将一万军分作两对,待缅军到了近前时,下令放箭。箭雨中缅军前队纷纷中箭落马被阻了一阻。这时缅人的箭驽也纷纷射向永昌军。 缅军、永昌军很快便冲杀得杂在了一起撕杀。双洪胜手握大刀狠砍猛劈、威不可挡,缅人军将也是丝毫不让,两军混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缅军还在源源不断涌来,永昌军已被合围在金宝城东门内外撕杀。双洪胜带军正苦战之间,骤然呐喊声大响而来,刘治平的四万永昌军大队人马杀到,杀了缅人一个措手不及,金宝城东门外缅军阵脚已是不稳,开始被永昌军冲杀得松动后退之时,缅军大队涌来,敌住了刘治平永昌军大队。 金宝城东门里丘锐志那一支军,已是杀成强弩之末,又遇上了缅北王温鲁白亲自提了一万军杀来,丘锐志一军便被冲杀得不住后退,退得出来金宝城东门外。温鲁白乘势带军杀出东门,与双洪胜、兵锐志二军混杀一处。 缅北王温鲁白善使大刀,与双洪胜已算是老对手了,二人砍杀在一处,一时不分上下,但缅军人数实在远胜永昌军。这时双方杀得天色已黑,双方慢慢收拢各自阵角,两军从混杀中分了开来以阵相对。两军此时已杀得疲了,便鸣金各自收兵。缅军退回了金宝城,刘治平则带永昌军退军十里扎下营帐。 刘治平军帐中,双洪胜、丘锐志二人身负数处轻伤,让军中医护草草包缠了便赶来刘治平军帐中与刘总兵商议兵事。刘治平见二人到了,轻叹一声,摆手示意军帐中坐了,对二人道:“想不到温鲁白居然在金宝城屯了近十万的兵马,且缅人的军力一分不差,咱们这一次出了奇兵突袭,缅人损失虽比咱们多了一分,然而咱们要拿下缅北却仍是艰难重重。今日这一场恶战,咱们并没有重伤缅人,这般僵持对峙,于我军极是不利。” 恋耽美 《南诏英雄》(2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双洪胜道:“是啊!咱们出兵缅地,若是失去出奇之机,便失了天时、地利、人和。若两军胜负未分僵持对阵,我方军士极易水土不服,染上瘴疾,那时不战自破,危机顿现,弄不好全军覆没。依我之见,不如夜时退兵,倘可保全军力,即便无功而返,咱们总是全力而为,王爷即便不悦,也会对咱们稍宽,若是大损元气之时方才回军,不仅腾越危急难保,你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了。刘大人请三思。”丘锐志也道:“刘大人,双大人之言正中我军时下境况,在下思来想去也是退军为上,不然祸患无穷。” 刘治平道:“好!说得好!两位兄弟不愧与我肝胆相照,咱们今日夜里便连夜悄悄退兵,留一座空营与缅人。回到腾越,兵副总兵仍带了原来人马扼住古永关咽喉,我与双将军带永昌原来人马自回永昌。王爷哪里我去负荆请罪,所有干系我一人担代,二位大可放心。”刘治平居然拿得起放得下,这是一个军将之人必备的心气。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再议平缅事 第五十一章再议平缅事 当夜,永昌军便弃了营寨悄悄往腾越退军,军营中的火把灯笼仍是明晃晃一片。第二日红日东升,缅北王温鲁白整了缅北大军,出了金宝城东门浩浩荡荡往永昌军军营列阵杀来。昨日哪一场突如其来的拚杀,温鲁白失了甚多军士马匹,今日便想明刀明枪与永昌军决战一场,以讨回昨日的损折。待到了永昌大军军营近旁,却不见永昌军军营中有一丝的动静,居然连一个巡哨的兵卒都没有,不由奇怪之极,忙传令一队军兵前去探查。不想却是一座空营,永昌军早已去了,这时追赶已是不及,且弄不好中计埋伏,温鲁白只好传令收兵回营。 永昌刘治平总兵出奇兵平缅失利的军情文书很快送达南诏王府,送到九王爷手上。九王爷从头览了军战失利的前因后果,唉一声叹了口气,便命人传柳大元帅来相议。柳袭大元帅听得传自己进王府是永昌军平缅失利了,便急忙从大元帅府往王府赶过去,进到九王爷议事小厅中,倘未落坐,九王爷便将永昌军文书递与柳大元帅,柳袭大元帅便急忙阅了一遍。 柳元帅阅罢,九王爷摆手示意柳元帅坐了,对柳元帅道:“柳元帅,缅北这一场战事你有何想法?”柳袭瞧了九王爷脸色一眼道:“料敌不够。”九王爷道:“不错!”柳袭又道:“刘治平临机全军而退,还算有自知之明,尚未铸成大错。”九王爷道:“不错!若不是他刘治平还存了本王之念,能保全将士们的性命,我早就斩了他项上人头。”柳袭听了不由自主背上浸出一身冷汗,虽然平缅一事并不是自己举荐刘治平的,但刘治平是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刘治平带军出事,自己心下总是不安。 九王爷忽地对柳袭道:“柳元帅,对平缅一事时下你有何想法?”柳袭忙道:“回王爷,臣下时下还没有想法。”九王爷唉一声叹道:“难啊!丽江初定,倘有隐患,吐蕃在香格里拉、大丽水(今金沙江)秣兵历兵,若不是大唐为防吐蕃侵袭而支持我南诏分吐蕃军军势,吐蕃军只怕是早已来犯,这便是本王不能动用我南诏大军平缅的根本所在。”说罢顿一顿道:“本王不是不明事理,不是不近人情。刘治平一军有过无功,自是要罚,本王已颁了撤去刘治平永昌总兵军职,与双洪胜一道降为都统,在永昌军中听用。刘治平缅北一日不平,一日不要回来见本王。”接着又道:“还有,本王已命人急往博南传陆仕明来王府商议平缅一事。你看陆仕明这人怎么样?”柳袭道:“王爷,陆仕明陆知县这人臣下了解甚少,但从陆知县将博南这么一个穷贫失治的破烂摊子收拾了下来,居然还治理得百姓安乐、财税充盈,仅凭这一条,可言陆仕明陆知县是极明治世之道的人材。只是军阵之事与府治之事有着天高地远之别,所以平缅一事,陆知县能否胜任,臣下便不好说了。况且平缅一事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以谋取胜之事,征战中也不乏取胜的例子,若能在此势之下平服缅北,那已是极不一般的军将之材。”九王爷听了道:“嗯,有道理。”接着顿一顿道:“柳元帅,平缅一事若是你去,你有无胜算的把握?”柳袭道:“臣下没有把握。”九王爷听了便脸色平缓了下来,便点了点头。 陆仕明很快从博南赶到了蒙化城,家也顾不及回了,径直便往王府里去见九王爷。九王爷正与一众文武在议事厅议事,忙让陆仕明进议事大厅里来。衙部易慕贤方才议事之时,已对九王爷自请荐人不当之罪,请九王爷发落。九王爷对易慕贤以举荐陆仕明任博南县治有功,一误一得,两抵了。 这时易慕贤见陆仕明来了,便又当了陆仕明的面对九王爷道:“臣下启禀王爷,臣下有一事要禀。”九王爷道:“易卿家请讲。”易慕贤道:“前番臣下刚举荐了陆仕明博南知县一职,其后紧遇缅人反叛之事,臣下想举荐陆仕明挂帅平缅,只因陆仕明已定了博南知县一职,是以臣下便没有举荐。现今刘治平平缅不力,臣下便举荐陆知县出任平缅一职。”九王爷道:“好!难得易卿家对我南诏之事放在心上。”说罢对陆仕明道:“陆卿家,你先瞧瞧刘治平一军平缅一战失利的文书,待会本王与你有话说。”说罢,王府的一个侍人将永昌文书递与陆仕明,陆仕明便从头至尾急忙阅读。 陆仕明正阅了公文,九王爷与众文武道:“易卿家举荐陆知县去平缅一事,众位有何异议?”众文武一阵议论,最后均是言陆仕明治事博南功绩卓著,平缅一事非陆知县莫属。九王爷见众文武都共推陆仕明出任平缅一事,便对已阅完公文的陆仕明道:“陆卿家,此一时非彼一时,现众臣都推举你平缅,本王想听听你有何想法?”陆仕明便出坐对九王爷一礼,又团团对众文武一礼,之后道:“多谢众位大人瞧得起我陆某。”说罢对九王爷道:“启禀王爷,军战之事并无百战百胜,然先人征战,亦有百战百胜之人,臣下不才,愿竭尽全力为王爷分忧。”九王爷道:“好!陆卿家请坐,这事便这么定了。现本王便命你出任永昌总兵一职,博南知县一职本王另派他人,待会到我小厅里去,本王有话与你说。”说罢对众文武道:“众位卿家可还有什么?没有便散议。”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受命危难间 第五十二章受命危难间 九王爷散议后让陆仕明到了自己议事小厅,待屏退了护卫、侍人等闲杂人,之后对陆仕明道:“陆卿家,本王想听听你这时平缅的方略。”陆仕明道:“王爷,平缅一事,即便是刘治平一战无功,但是仍是只能用出奇兵一略。”九王爷听了心下一禀,自己与柳元帅议及此事,也是认为非了出奇兵不可平。这时陆仕明坚持原见,不由心下一喜,却不动声色道:“陆卿家,刘治平平缅无功失利,现下再用出奇兵一计,缅人便会加强了防备,这出奇兵可就难了。”陆仕明道:“难是难了,但不是不可为。只是看这奇字怎么奇了。”九王爷道:“好!陆卿家这么说,本王放心多了。只是这一次陆卿家需慎之又慎,本王真是耗不起这一战啊!”陆仕明道:“臣下知道。”九王爷忽地又道:“陆卿家可知本王将双洪胜、刘治平二人降为都统一级的深意?”陆仕明立马明白,不由感动了道:“臣下知道,此举王爷不过是想给后来平缅的军将卖一个用人的人情。不管怎么说,双洪胜、刘治平二人虽是败军之将,然二人对缅人到底清楚明白,打过交道,平缅无二人不行,所以这一次臣下去永昌就是现下王爷不说,臣下也要提请王爷任他二人为永昌副总兵,臣下平缅好依仗他二人。臣下这里多谢王爷对臣子的深远用心,能在王爷这般君王手下做事,是臣子们的福气。”说罢接着又道:“臣下垦请王爷让臣下先在博南征一万军前往永昌,永昌因这几场战事,兵源有限。”九王爷道:“好!陆卿家虑事周全,本王允了。”说着从坐中立起身来,步到亦从坐中立起身的陆仕明身旁,伸手一拍陆仕明肩头道:“陆卿家,你只怕还没来得及回府吧!”陆仕明道:“回王爷,因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臣下不忙回府。”九王爷道:“好!好!难为陆卿家了,你去吧!”之后陆仕明对九王爷一礼,退出议事小厅去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3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回到陆府,向父母请了安后,对陆老爷子言了自己已被九王爷任了永昌总兵平缅一事。陆老爷子一听,自己儿子从知县一级提到了知府一级,不由乐呵呵道:“好!好!仕儿,你可替咱们陆家挣了脸面。”忽地想到一事,又道:“仕儿,我听说南诏甚是强捍之极的二虎将军双总兵、刘总兵二人都没能打败了缅人,给撤职降级。我瞧这平缅一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怕凶多吉少,我瞧缅人也不是好拿下的。仕儿你这永昌总兵的差使……唉!只怕难啊!”陆仕明笑了一笑道:“父亲不必替儿子耽心,仕儿知道缅人不弱才敢举兵反叛,仕儿知道该怎么小心对付。”说话间贾如红父女过来了,大老远便听得贾世武对陆家之人“贺喜贺喜”之声。 陆老爷子、陆仕明二人忙出了房门迎了贾如红父女到房中说话。贾世武父女一落坐,贾世武便对陆老爷子拱手一礼道:“恭喜陆老哥了,公子做了永昌总兵,那可是知府一级的官了,那可是连升了二级,我瞧这般下去,只怕不出几年,公子年纪轻轻便能坐到丞相一级的大官。”陆老爷子唉一声长叹道:“贾兄弟,你不忙恭喜,这事是祸是福还未可知。这永昌总兵可不是好当的,要以少胜多。平缅这一事艰难之极,弄不好革职查办。”贾世武道:“唉,陆老哥说什么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人啊,要想得岂能无所失?前番公子出任博南知县,兄弟我来相贺,老哥你怎地说来着?你不是说穷贫之地难么!那时我便说公子要想干了大事,就得办了难事,那可是王爷在验试了公子可否有治世之才。这不,公子不但治好了博南,还让你陆家博南腊鹅的字号名动大江南北,连兄弟我都羡慕不已。现下好了,王爷又要试了公子是否有军阵之材,这平缅一事,背后可藏着大好事呢!陆老哥你说小弟该不该来相贺?”陆老爷子听了立马笑呵呵道:“好你个贾兄弟,你是红的可以说成白的,死的可以说成活的,你是好事坏事都要贺了。只是平缅一事不是一般的事儿。”贾世武道:“越是不一般的事儿,越显英雄好汉本色。”说罢二人哈哈大笑。笑罢贾世武问陆仕明道:“仕儿,你说说这平缅的事是好是坏?”陆仕明笑了一笑道:“家父与贾世伯都说完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贾世武听了一愣,不由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我与你爹都说完了,你自是没什么说的了。”说罢又不住哈哈大笑。贾世武笑罢,忽地神色凝重了对陆仕明道:“陆贤侄,我听人言缅北王温鲁白有十多万的人马,咱们永昌府虽大,却不过有五六万军,用永昌军平服缅北,可真不是好办的事儿!平服缅北陆贤侄心下可有底?陆仕明道:“没有。”贾如红听的一旁接言道:“仕明哥哥心下没底,怎地便接下这件差事?岂不危险得紧?”陆仕明道:“军阵之事,不察军情、不解敌况之时,便无相对之策。做臣子的行忠君之事,为君王分忧是本分,却也不是去做了无把握之事。”贾如红听了心下总是牵挂了放心不下,却又不好再言。贾世武暗中瞧了陆仕明对平缅一事的神色,已知陆仕明胸有成竹,便微笑了不语。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耽延有深意 第五十三章耽延有深意 陆仕明领了永昌总兵一职数日后并未启程,九五爷心想陆仕明因去永昌的时日将会长久,家中之事做些安排也是常情,便不以为意。又过了数日,陆仕明仍未有启程永昌之像,九王爷便命贴身护卫蒙一超去问,蒙一超去问了回话说陆仕明过两日便起行。九王爷心下不觉有些奇怪,刘治平领永昌军事之时,可是马不停蹄便急忙赶去,这陆仕明…… 陆仕明迟迟不到永昌上任,莫说九王爷,便是陆老爷子、贾世武父女都心下不安了。贾世武因陆仕明尚未做自己女婿,不便出言。贾如红本就欢喜陆仕明时时陪了自己,知道陆仕明有要紧公务,却也不愿陆仕明误了前程。但若出言劝陆仕明早早起程永昌,又怕陆仕明会错自己心思,便芳心不定不便出言。还是陆老爷子不得不对陆仕明道:“仕儿,救兵如救火,你即已领了平服缅北的大事,何以过了这些时日还不启程永昌?王爷都派人来问过了,别要误了王爷大事。”陆仕明却淡淡道:“父亲不必焦心,我明日便去。” 陆仕明启程之日,王府派过来了几名护卫护送陆仕明前往永昌。陆老爷子、陆夫人、贾如红父女及几个陆府家人送了陆仕明出蒙化城。众人方出城不远,忽闻九王爷亲来相送。众从回头看时,见一乘锦蓬大轿如飞而来,轿旁王府四大高手护卫策马随护左右。九王爷大轿到了众人近前落下,陆仕明忙在轿旁躬身施礼。大轿轿帘一掀,九王爷出得轿来,便对陆仕明笑着道:“陆卿家何以今日方才起行?”陆仕明附到九王爷耳旁轻声道:“回王爷,臣下实为兵不厌诈。我猜蒙化城定有缅人奸细,此时敌兵气旺,必先骄之。”九王爷听了心下一凛,便即哈哈笑道:“很好,很好!”接着大声道:“拿酒来。”旁边侍从取出酒壶酒杯,立马斟好了两杯酒。九王爷道:“陆卿家肩负重任,本王与你干上三杯践行。”陆仕明慌忙言道:“臣下不敢与王爷对饮。”九王爷道:“你我君臣相处甚欢,已如兄弟一般,何必计较这许多虚名?”陆仕明听得胸口一热,口中却道:“王爷视臣下如兄弟手足,臣下感激不尽,臣下心领了。只是与王爷称兄道弟,臣下万万不敢当!王爷的知遇大恩,臣下时刻铭记在心,臣下决不敢负王爷重托。这杯酒臣下饮了,却不敢与王爷对饮。” 九王爷笑着伸手一拍陆仕明肩头道:“今日本王偏与你干上三杯酒,陆卿家干是不干?”陆仕明神色恭敬道:“王爷即已下令,臣下只有领命。”九王爷听了哈哈大笑,笑声中又伸手一拍陆仕明肩头。二人手中酒杯重重一碰,一仰头干了,堪堪干了三大杯酒。陆仕明干了酒后对九王爷道:“王爷,臣下想借王爷的酒,敬了蒙兄及几位护卫大哥一杯。”九王爷笑了一笑,点点头允道:“陆卿家请便。”陆仕明便与王府四大高手护卫蒙一超几人各人干了一杯酒。 九王爷礼贤下士、气派非常,果然不是寻常的王爷。这时与陆老爷子见了礼,忽地见一女子一袭淡淡红裳亭亭玉立一旁,甚是端庄贤淑,不由奇道:“陆卿家,这女子是谁?”陆仕明道:“是臣下未过门的贾如红姑娘。”说着伸手指了贾世武对九王爷道:“这一位是臣下的岳丈贾世武。”九王爷哈哈笑道:“陆卿家说的好人家,更要为本王卖力了,不要平不了缅北,负了人家姑娘。况且陆卿家大婚之日,少不了本王一份大礼,陆卿家倒是别让本王的礼送不出去。”说罢又一阵哈哈大笑。陆仕明道:“臣下明白,王爷这时无异定下了婚期,臣下自是不敢耽误的,恨不能明日便平一个铁打的缅北来给王爷,臣下好早早娶了贾姑娘。”陆仕明言语间,陆老爷子、贾世武吟笑不语,贾如红一旁听得满脸通红,心下却甚是欢喜。九王爷哈哈大笑声中坐进了大轿,护卫们护拥了回王府而去。 陆老爷子对陆仕明嘱了一番,贾世武因陆仕明还未成自己女婿,只说得“保重”二字。贾如红却伸手拽了陆仕明离了众人拾来丈远处说话。二人携了双手,不住悄声细语,旁人自是听不见。只见二人神情依依不舍,陆仕明双手捧了贾如红娇嫩脸颊,轻轻抚了一抚,之后拍了一拍贾如红肩头,贾如红方才回入众人之处。陆仕明骑上马后与众人挥手作别,贾如红人丛中银齿轻轻咬了嘴唇,挥动纤纤玉手与陆仕明挥了一挥。陆仕明与王府护卫几人一行人渐行渐远,终是去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初到识名妓 第五十四章初到识名妓 陆仕明几人到了半途博南县衙,博南县衙虽是暂无知县到任,但县治诸事均是按了陆仕明在时料理顺当的章程办事,仍是井井有条。那一众衙役、捕快差人,见是陆知县升任永昌总兵路过,均是感念陆仕明夕日的顾爱之情,便殷勤相对。博南城左近的百姓们听得陆仕明大人路过,纷纷邀约到县衙来看陆仕明,那博南县衙院里院外塞满了人,陆仕明不由心下感动之极。陆仕明对博南众百姓言自己出任永昌总兵平缅一事,已得王爷许可在博南县征一万军士。博南众百姓们听了,均是群情激越,纷纷踊跃报上名去。博南本就有数千军士,再征招数千人便是小事一桩。再加上陆仕明任博南知县之时,处处替百姓们办事,又有功必赏,那数千兵士的几个都统,也是从百姓中选出武勇有智之人当任,是以百姓们更是愿意让自己的子弟跟随了陆仕明这般的好官去建功立名。博南这一万军的事务,陆仕明交由博南县衙一众差人办理,待征招足数后前来永昌整训,自己则不在博南多做耽延。 恋耽美 《南诏英雄》(3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新任永昌总兵陆仕明一行将近永昌城,永昌府张府伊带着永昌知县等一众属下出城五里外的五里亭相迎。陆仕明的行程时日不定,永昌总兵府刘治平、双洪胜二人并不知陆仕明今日到永昌,便不曾前来。永昌知府张府伊及一众属下与陆仕明众人一番见礼之后,并骑行到了永昌府驿馆。一路上陆仕明不慌不忙,便如身无大事,遇上好的景致还观赏一番,这时不见永昌总兵府的人前来,便对张府伊问道:“张大人,怎地不见刘将军、双将军二人?”张府伊便道:“陆总兵今日到永昌,我也是知之不久,不然便接不到陆总兵了。我这便命人去知会了他二人知道。”说罢转身吩咐随在一侧的差人,差人忙出城去通报刘治平、双洪胜二人。 不一会,刘治平、双洪胜二人便飞马来见陆仕明。二人到了永昌府驿馆,忙下马参见陆仕明。陆仕明见过了原永昌总兵刘治平、双洪胜二人,脸上无一分鄙视之色,反而显得甚是尊重。永昌府张府伊则是大大不同,对刘治平因了易慕贤的缘故尚且不温不火,对双洪胜则是不大理睬。双洪胜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心想自己坠入这般田地也是无奈,幸好陆总兵对自己以礼相待,心下便甚觉安慰,不由对陆仕明心存好感。 永昌府张府伊大摆宴席宴请陆仕明等一行人,席间问陆仕明要不要找几个歌女助兴,对陆仕明笑言永昌府是大出美女之地,说永昌城北悦春楼头牌歌妓梅若寒色艺绝佳。陆仕明本无这般嗜好,但听得张府伊言之凿凿,到想见识见识梅若寒怎么个色艺绝佳,便点了点头。张府伊便立马让人去请。陆仕明都暗自奇怪,一个歌妓,居然要永昌知府用一个“请”字,而且瞧张府伊脸上交待差人时的神色,这梅若寒请不请得动还不定,不由更想瞧瞧梅若寒。 悦春楼的梅若寒平日里便孤傲之极,有个卖艺不卖身的规矩,是以能一睹梅若寒歌舞便不是一般的事儿,请到酒席上来更是非同寻常。悦春楼老鸨子花大娘听得永昌知府的差人过来言张大人有请梅若寒去歌舞助兴,说银子好说。花大娘便急忙到梅若寒房中与梅若寒相商前去。梅若寒一口便推辞不去,花大娘不由僵住,忙言是知府大人有请。梅若寒说什么人有请我也不去,我身子骨不舒服。花大娘知得不能得罪了永昌知府大人,但是梅若寒的性子她又分外明白,强迫了是死也不会去。正彷惶无计间,忽地想起知府差人说这一次知府大人是宴请了永昌总兵陆仕明,忙对梅若寒言了。梅若寒问谁是永昌总兵,花大娘忙说就是把个博南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博南百姓称陆青天的陆总兵。梅若寒听了思了一思后道:“哦!那我过去瞧瞧。”居然也不言歌舞之事。 陆仕明与永昌知府及一众从人围坐一席刚刚举杯把盏间,忽闻差人高声报来梅若寒到。张府伊不由瞧了陆仕明一眼,便道:“快快请进来。”说罢梅若寒已一袭红装碎步过来,陆仕明便对梅若寒从头到脚扫了一眼,便见梅若寒俏姿丽容、仪态翩纤,如一枝闹枝红杏,果然是一个娇俏之极的女子。 张府伊见梅若寒来了,便腾出一个座位要请梅若寒坐到陆仕明一旁,梅若寒出言阻道:“张大人不必了,我怎能与陆大人并坐,我还是坐陆大人对面的好。”张府伊刚想说梅姑娘不必客气,忽地笑着道:“梅姑娘真是厉害,坐在对面自然才瞧得清楚咱们南诏年轻有为的陆大人,真是好心计。”梅若寒笑笑不言在陆仕明对面坐了,一双俏目细细瞧了陆仕明几眼。梅若寒落落大方,风尘中本没有怕羞的女子。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有缘成知己 第五十五章有缘成知己 众人席上你来我往几杯酒干了,言词便多了起来。梅若寒却不与席间任何一人喝酒。张府伊用言词撺掇梅若寒歌舞一曲,言他已在陆仕明前说了满话。张府伊的厉害之处便是舞不舞丢面子的是你梅若寒。梅若寒瞧了陆仕明一眼,陆仕明神色间透着一观之色,便从席中立起身道:“即是张大人褒奖之言说得过了,小女子似乎也不得不现一现丑。”说罢离坐步到席旁宽敞之处,接着丝竹声起,梅若寒便随乐歌舞。 梅若寒果然不是寻常歌妓,那一副天生丽质的俏姿丽容,歌舞之中更是非同一般。但听梅若寒歌若黄莺宛转,舞若仙子飘飞,方才起舞之时,便已有人抚掌叫好。陆仕明宴席座上与张府伊打着官面上言语,瞧着梅若寒歌舞微笑不语,即不喝采,也不无礼。梅若寒歌舞中一双俏目在陆仕明身上转了几转,心想陆仕明年纪甚轻便做了永昌总兵,面目书生般俊雅,气度飘逸闲适,一分不似那些有钱人家公子哥儿绣花枕头般粗俗浅薄,不由心下泛起了一分敬重之意。 梅若寒歌舞间,张府伊挨到陆仕明耳旁轻声道:“陆大人,你可别小瞧了梅姑娘,梅姑娘难请之极,若不是听得你年轻有为,今日只怕请不到你。”陆仕明瞧着梅若寒歌舞回道:“是吗?我的面子可是太大了。”接着又道:“张大人如此客气,我可怎么敢当。”张府伊道:“陆总兵到了永昌,你我同城为官,分什么彼此,咱们弟兄们一般不好么?”陆仕明道:“好啊好啊!我平缅一事张大人可得多多帮忙。”张府伊道:“好说好说!”这时又有甚多人为梅若寒歌舞喝起采来。张府伊便对陆仕明道:“陆大人,怎么样,梅姑娘的歌舞如何?”陆仕明笑了一笑不答。 舞罢一曲,众人喝采声中,张府伊对梅若寒道:“梅姑娘,何不过来敬了年轻有为的陆总兵三杯酒?”若在平日,怎请得动梅若寒陪人喝酒,今日却是怪了,张府伊一喊,梅若寒瞟了陆仕明一眼,便举步过来,脚步翩翩,却无一分娇柔做作,仪态如污泥中清荷。 梅若寒步到陆仕明身旁,张府伊早已站起身来,命人斟满了两大杯酒。梅若寒伸出纤纤细白手儿,拾了两杯酒手中,对陆仕明道:“小女子可不可以敬陆总兵三杯酒?”陆仕明立起身笑道:“可以啊!只是喝酒该得有个名目,不然就太无意思了。”梅若寒道:“陆总兵年轻轻便做了永昌总兵,小女子敬陆总兵锦程万里,算不算名目?”陆仕明哈哈一笑道:“梅姑娘真会说话,这一杯酒不喝,我岂不成了锦程无一里。好!我也为了梅姑娘的好名字干一杯。”梅若寒道:“小女子名字粗浅得紧。”陆仕明道:“梅姑娘过谦了,这般好的名字怎么能说是粗浅。”梅若寒俏目转得一转,顿现温柔神色,张开如樱桃般红红小口,道:“怎么个好来?”陆仕明道:“莲花洁由污池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岂不是好名字么?”梅若寒心下甜甜一动,却唉一声叹道:“小女子名中之意,今日方才有人解得,就为了陆总兵这一解言,小女子喝千杯也不算多!”说罢举杯与陆仕明手中酒杯一碰,二人仰头干了杯中之酒。 陆仕明、梅若寒二人杯中又斟满了酒。梅若寒道:“千金易得、知已难求,小女子今日当陆总兵是知已,为此可干得第二杯么?”陆仕明道:“干得,梅姑娘如池中之荷,出污泥而不染,我正想与你干这第二杯酒。”说罢二人酒杯一碰,又一仰头干了。这时二人已举的是第三杯酒了。梅若寒两杯酒下去,脸上腾地现出一片胭红,浅笑中一丝真情流露,思得一思,道:“女为悦已者容。”陆仕明道:“士为知已者死。”梅若寒道:“梅开霜雪只为君。”陆仕明道:“酒崔香靥一片震。”二人相视一笑,均有相见恨晚之感。二人举起手中酒杯重重一碰,之后仰头干了。 陆仕明与梅若寒堪堪干完三杯酒,永昌府张府伊笑道:“本府从未见梅姑娘这般喝过酒,陆总兵真是艳福不浅。永昌府偌大的地方,能得与梅姑娘对饮的能有几何?今日陆总兵一饮三大杯,真是羡煞我了。”说罢哈哈直笑。陆仕明笑了一笑并不接言,却心想风尘中竟有梅姑娘这般才貌俱佳的女子,岂有不独占花魁之理,只这一分超凡脱俗的清风丽质,良家女子中也不多见。陆仕明想到此处,忽地便想到了贾如红,心中一阵甘甜。心想梅若寒与贾如红二人是不能相比的,贾如红是自己衷情的女子,那是任何女子也不可比的,至于梅若寒,不过是红尘中知已。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房中巧做戏 第五十六章房中巧做戏 恋耽美 《南诏英雄》(3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梅若寒心中有了知已之人坐了对面,歌舞中渗了情愫,加之又喝了三大杯酒,这时真情爱意流淌在歌舞弦乐声中,便更有一分灵气,如涓涓细流。陆仕明心中一动,肺腑间说不出酣畅。此时看梅若寒歌舞,真是翩翩若仙、悦耳绕梁,其歌舞间蕴含的情意,只陆仕明一人能懂。陆仕明不由抚掌叫好,高兴得开怀畅饮。刘治平、双洪胜二人却哪里有心思瞧梅若寒歌舞,隙间对陆仕明言永昌总兵府有些事要办,要提早回去。这很拂陆仕明的意,拂张府伊的颜面,但是陆仕明却不以为意,让二人先去了。 陆仕明似乎从来未这般爽快喝过酒,不觉间便喝得醉了,醉得被人抬到永昌府驿馆房中床上,却是醉得一动不动。梅若寒居然没有回悦春楼,居然坐在了陆仕明房中,足见梅若寒对陆仕明一见倾心。陆仕明像个大字般躺在床上,梅若寒走过去笼了陆仕明手脚,拉过大被盖了陆仕明身上,回到桌旁倒了壶滚水放在桌上,却未盖了茶壶盖儿,想是要让那滚烫之水凉得快些。酒醉之人半夜里醒来最是口渴,梅若寒心思真是细微之极。 梅若寒独坐灯下,凝目瞧了陆仕明面容,瞧得芳心喜慰,不由痴了。梅若寒正痴痴瞧了陆仕明,忽地见陆仕明眉捷动了一动,忽地一双眼竟张了开来,居然张开眼来便对着梅若寒笑了起来。梅若寒大惑不解,明明醉如烂泥的陆仕明居然张开眼来瞧了自己而笑,居然一分醉意也没有。心想莫不是洒醉之人也会发了梦颠。更奇的是陆仕明居然立起身坐到了床沿,不由张开了小嘴儿。若不是陆仕明这时竖起了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梅若寒只怕要惊呼出声来。 陆仕明的酒醉自然是装出来的。陆仕明瞧着梅若寒一脸吃惊的神色,笑着轻声道:“那一点酒还醉不了我。”梅若寒道:“可是你……你也用不着装啊!”陆仕明郑重道:“其间深意说了你也不知,只是今夜梅姑娘你肯不肯与我演上一出戏?”梅若寒听得陆仕明假装酒醉是有深意的,自然不便多问。只是听得演上一出戏时,不由问道:“陆总兵你要演一出什么戏?”陆仕明道:“你说一个永昌总兵与一个悦春楼的姑娘黑夜里同处一室,还能演了什么戏?”梅若寒听了立时面红过耳,自己虽是悦春楼的头牌姑娘,虽是见多了男人来悦春楼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可是自己卖艺不卖身,现下仍是处子,虽是心仪了陆仕明,却也不能这般快啊!不由心下踌躇,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吱吱唔唔一阵吐不出一句话儿,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陆仕明不察梅若寒心下滚过的多少心思,接着道:“梅姑娘,别人想瞧了什么,咱们二人还得演了什么。我二人房中做戏,旁人自是瞧不到的,却是要演了给他们听,却是真戏假做。”梅若寒听得真戏假做,一颗急跳芳心缓了下来,暗笑自己会错了陆仕明意思,不由芳心更向了陆仕明,便问道:“怎么个真戏假做?”陆仕明附到梅若寒耳边悄悄说得几句,梅若寒脸上红了一红,点点头允了。 到得深夜,陆仕明房中传出陆仕明酒醒下床声音,发出取了茶壶大口喝水声音,接着弄翻茶壶摔碎声音,接着发出床帐摇动声音,发出女子娇喘声音,发出…… 梅若寒一个悦春楼里的女子,虽是处子之身,但风尘中儿女之事却是听得多了,发出的声音自是再逼真不过。只是看着陆仕明坐在床沿上不住摇动床帐,像是三岁的小儿在吵在闹,梅若寒坐在桌旁忍不住捂了嘴不住地笑。之后房中灯烛一灭,停止了声响。 静夜里,陆仕明坐在床沿,梅若寒坐在桌旁,二人默默相对,就这般坐了一宿。到得天明日出,二人方自开了房门出来,陆仕明神情甚是疲乏。梅若寒从未这般坐过一宿不眠,不用演戏,这时也是哈欠连天、神情萎顿。永昌府张府伊早已门外候了二人吃早饭。早饭过后,梅若寒回悦春楼,陆仕明却是在双洪胜引领下到了永昌总兵府。永昌总兵府并不在永昌城中,却是在出城往南数里的诸葛营。诸葛营是三国时诸葛亮南征曾驻扎兵马之地。 陆仕明到了永昌总兵府,刘治平、双洪胜二人交接完印信等物,垂了头便要离去。陆仕明问道:“刘大人、双大人,俩位哪里去?”刘、双二人道:“我二人只是一带兵都统,已不配在陆大人左右。”陆仕明道:“说什么配不配?我正要依仗二位成就平缅大事!咱们现下是一条船上之人,只有同舟共济,方能渡达彼岸。”刘、双二人瞪大了眼睛似是不信,这一败再败之将,易让人认做是晦气之人。陆仕明也不多言,当了二人的面摊开公文书纸,提笔写了一份呈报九王爷的公文。陆仕明写好公文之后,不忙装入信袋,先递与二人瞧看。 刘、双二人接过公文书纸,展开来一看,见书纸上写道:“臣启王爷,臣下仕明、初入永昌、人生地陌、诸情生疏,此正用人之际。刘治平、双洪胜二人,自有其能、臣当手臂。恕臣妄言、依做副将,臣一刻不敢忘王爷之事,恳请王爷恩准,臣下不胜感恩。”刘、双二人看罢,心中一热,眼中禁不住热泪滚动。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片言释嫌疑 第五十七章片言释嫌疑 陆仕明看了刘、双二人一眼,道:“俩位大人此时还忍离去么?”刘、双二人躬身行了一礼齐道:“陆大人如此对属下,真是恩同再造,我等岂有离去之理,定当效全力相助。”陆仕明起身扶了二人肩头道:“我素知二位大人之能,只是现今屈居一下,委屈了。”一句话说得二人感动得几乎不能言语。一个人在落拓之时得人器重相扶,那是何等的情意,刘、双二人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可言。 流言传得极快,数日后,陆仕明永昌城醉酒宿妓之事便传至蒙化城中。王府里众文武听了不住摇头,有的心下幸灾乐祸。唯独九王爷不以为意,颌首暗许,心想:“好一个陆仕明,刚到永昌就弄个酒色之徒的声名来麻痹了缅人,缅北非其人不能破。” 陆老爷子、贾世武父女也闻得陆仕明永昌宿妓之事。陆老爷子甚是歉意,贾世武却微笑不语,贾如红脸上神色酸酸的不是滋味,贾世武瞧了更是笑了。 数日后,永昌总兵府公文送来,九王爷看了,便允准陆仕明所请之事,发了一道任刘治平、双洪胜二人为永昌副总兵的文书往永昌总兵府送去。 这日,陆老爷子、贾如红收到陆仕明寄来的家书。陆老爷子看到的是一切安好、不必挂念。贾如红收到的却是:“如红妹妹,数日不见已如三秋之隔,甚是想念。我在永昌之事,想来如红妹妹已是听闻,是以不得不早早写了此书信告知内情。我心中实是仅能容下如红妹妹一人,不必多疑,那流传之言不过是演的一出戏而已,为以麻痹缅人,让缅人误认我是酒色之徒,我方好图之。此为军机大事,万不可让外人知道。我仍是冰清玉洁之身,那是留与如红妹妹厮守一世的。” 贾如红看到书信后面,脸上羞红一片,再无一分醋意,脸上现出欢喜之色。贾如红看完书信之后,把书信放到灯火上点燃了烧成灰烬。陆老爷子、贾世武见了大是奇怪,齐问贾如红信中写了什么?贾如红羞红了脸一句不答,陆老爷子、贾世武二人便不好再问。 永昌总兵府数日后接到王府公文,九王爷允准了陆仕明之请,任命刘治平、双洪胜为永昌副总兵。刘治平去了腾越。双洪胜对陆仕明感激不尽,特意备了一桌酒席相请。陆仕明欣然赴席,席间双洪胜不住说些感激言语。陆仕明道:“你我之间,官面上是总兵与副总兵,私下里却是弟兄们,如自己人一般,不必言谢。”双洪胜道:“陆总兵视在下如兄弟,在下也就直言。一来陆总兵所领平缅的重任甚是艰难,在下甚是担心。二来那永昌府张府伊非善良之辈,只怕是lsquo;项庄舞剑,意在沛公。rsquo;”陆仕明笑道:“区区小事,岂能不明,双副总兵能有此心,我这里谢了。只是言及张府伊的言语,不必在刘治平一旁说起。来,喝酒。”二人便喝了一大杯酒。双洪胜几杯酒下肚,犹豫一阵之后道:“陆总兵听得流传言语么?”陆仕明哈哈一声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如何不知。岂不闻lsquo;色乃伤身之精rsquo;一说。只是酒色,有时也是一种武器,双副总兵是否思过貂婵与吕布之事?”说罢看了双洪胜一眼,笑了一笑。双洪胜思得一思,却是思不明白酒色何以是武器。心想三国时貂婵与吕布,只听说貂婵坑了吕布,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时又不好细问,总不致于问陆总兵醉酒宿妓怎地也是武器,便不多问。 恋耽美 《南诏英雄》(3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甚有识人之机,刘治平、双洪胜二人甚有带兵之能。这时博南的一万军也到了永昌,二人又是全力去做,新招募的兵士操练得甚是精壮,且源源不断扩充。为节军资,又学了三国时诸葛孔明之法,令军士垦农囤粮,以节军资。至于腾越方面,似是无法敌得缅人,由兵锐志领兵坚守以抗。 永昌城中心城皇庙对面街旁,有一家兄弟酒楼,兄弟酒楼的生意很好,客人很多。酒楼靠里墙边一张桌旁坐了两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公子,二人中一人穿一身红色锦袍,一人穿一身青灰长衫,俩人面容有几分相像,俱是清俊。那锦袍公子生得白净,长衫公子却是面容有一分的黑。二人桌上摆着一壶茶,四个杯子。锦袍公子伸手提起茶壶来,给自己杯中添些茶水,那茶壶中倒出的茶水淡如白水,显是二人等人等得久了,居然把茶喝得淡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伸头报不平 第五十八章伸头报不平 锦袍公子用手中折扇在方桌上一敲,发出啪一声响,店里跑堂小二听得响声往这边过来。锦袍公子对店小二道:“小二,换一壶茶来。”小二满脸堆笑过来拿了茶壶道:“花公子稍候,在下立马换来。”说罢转身去了。花公子显是时刻太久坐不住了,手中折扇不住在桌上轻轻敲击。不一会,小二换了壶茶过来,道:“二位可以上菜了么?”长衫公子道:“不忙。”小二便到别处忙去。花公子道“荆弟兄,鲁大哥、麻二哥真是忙人,不是来得迟了,便是踪影俱无。今日这时不到,只怕不会来了。”荆公子道:“再等一会,若再不来,那时上了饭菜不迟。咱们弟兄之间相处计较不了那么多,况且鲁大哥、麻二哥若不是遇上脱不开身的事儿,自是不会不来。”花公子便不再言语。 正午之时,最是食客众多。荆、花二公子若不是来得早占了这一张桌子,此时只怕早已没有了座位。这时一个身着淡兰旧衫公子忽地在荆、花二位公子这一桌空位上坐了。旧衫公子对二人拱拱手道:“在下柳飞雪,叨扰二位公子,借一角吃饭。这酒楼生意不错,有这么多客人,酒菜味儿只怕不差。”花公子一脸不悦,正要出言不让。荆公子伸手按住花公子肩头,对柳飞雪道:“不妨事,柳公子请便。”说话间瞧了柳公子一眼,瞧来十六岁上下,生得眉目甚是清秀。 柳飞雪高声唤小二过来,点了几样清淡小菜,吩咐小二做好了就上。这时白影一晃,一个穿着一袭白色裳裙的女子已站立在了荆、花、柳三位公子桌旁,也是十六岁上下模样,却是生得肤白面秀。白裳女子对三人道:“三位公子,可以借一角用饭么?我有急事要忙着赶路。”荆、花二位公子还没有发话,柳飞雪却已说道:“姑娘请坐。”白裳女子便把一个青色包袱放在长凳上,对三位公子施了一礼坐下,唤了小二过来,点了几样清淡小菜,让小二速速上来。花公子看了一眼柳飞雪,本要说这张桌是自己先占的,凭什么也轮不到柳公子说话。只是这时坐下来的是位娇秀姑娘,便无话说了,不然怎么忍得下去。 不一会,小二上了柳飞雪与白裳女子的饭菜上来。柳飞雪大刺刺端起碗来伸筷夹了菜吃饭,那白裳女子却先对荆、花二公子道:“二位公子请一起用。”荆公子道:“姑娘先请,我们还有两位兄弟未到。”白裳公子便动了筷子吃饭。花公子拿眼瞧了二人一眼,二人吃像均是秀气,脸上便现了一丝诡笑。柳公子吃得数口,抬头见花公子脸上诡笑之色,问道:“要吃的请动手,看了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一朵花么?”花公子哈哈一声笑道:“花到是没有,只是巧得很,刚好是两对。”柳公子狠了花公子一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又自顾低了头吃饭。 白裳女子因为要赶路,匆匆吃好了,却忽地道:“咦!我的包袱呢?”说罢弯了身子桌旁凳下四处找寻,却是没有。抬起头来,却见花公子用手指指了对面远处一张桌。白裳女子转过头去,见远处一张桌旁有一人对了自己一脸淫笑,手中举了一个青色包袱晃了一晃,道:“姑娘,包袱在这里,要取便过来。”白裳女子奇道:“我的包袱明明放了这里,怎地到了你的手中?”那手举包袱之人一身锦衣华服,一副纨绔之像。就听那人道:“姑娘生得好瞧,包袱便长了脚过来了,姑娘何不过来喝两杯酒,包袱不就到了你手中了么?”白裳女子秀眉一蹙,甚是恼怒。 荆公子见大白日里居然调戏人家一位姑娘,如何忍奈得住,呼一声立起身来。花公子忙伸手去拉荆公子,要阻止了他,却已不及,荆公子已一拍桌子喝道:“拿人包袱、戏人女子,还有王法么?”纨绔公子道:“永昌城我就是王法,王法就是我张大爷。你是什么角色,也敢来管大爷的闲事,想讨打么?”荆公子道:“是谁讨打还不一定,快快还了这位姑娘包袱,便不与你计较。”纨绔公子道:“你不与我计较,我却是要与你计较,咱们空旷处去。”说罢带了一众人出门到了街上。 荆公子从柳公子身旁挤过人丛,几步窜到街上,白裳女子随后跟了出去。花公子自顾了喝茶,柳飞雪奇道:“你朋友与人打架,你不去帮忙,却在这里自顾了喝茶,你这般的朋友真够义气。”花公子道:“杀鸡焉用牛刀,宰鸭何用板斧!我那荆弟兄足可料理得了那一众人,我又何必去画蛇添足?况且便是那白裳女子,也是足可料理了众人。”说罢又自顾喝茶。柳公子哼了一声道:“我不信。”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博南侠女子 第五十九章搏南侠女子 这时街上荆公子已与那纨绔公子手下众人打了起来,当先冲上来之人数招间便被荆公子踢倒在地。纨绔公子见了骂道:“她奶奶的,都是没用的废物。”身旁那一众人便冲上去围住荆公子群欧。众人打了盏茶功夫,荆公子虽是身上也中几拳,却已把那一众人全都打倒在地。纨绔公子见一众手下全都被打趴在地上,怒道:“好小子,让你领教领教本大爷的厉害。”说罢挥拳打去,一招一式间甚有几分功底。荆公子招式虽是生硬呆滞,好在反应奇快、劲力浑厚,不然只怕早已吃亏。 二人拳逢对手,当街斗得数拾招也分不出胜负来。二人又斗了数招,那纨绔公子也不知那里学的一记怪招,忽地不依章法,矮身从荆公子腋下钻过,反手一指点中了荆公子背上穴道,荆公子便立时不能动荡。那纨绔公子拍拍手嘻嘻笑道:“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难保,居然还敢替人出头打报不平,这会谁又会为你出头?”说罢挥掌向荆公子脸上打去,显是要羞辱了他。纨绔公子击向荆公子脸上的手掌快,一只茶杯飞得更快,已啪一声响,茶杯击中了纨绔公子手肘,纨绔公子手掌顿时被击得歪向一边,接着哎哟叫了一声。 白裳女子倏地近前,那只茶杯正是白裳女子所发。柳公子一看桌上,桌上已少了一个茶杯。花公子却盯了他不住发笑道:“怎么样!柳公子,我说的不错吧!”柳公子道:“你说对了又怎地?你却还是不够朋友!”。白裳女子不出手,出手却快如风烟,仅数招间,便点了纨绔公子身人穴道,顺手给了那公子几个大耳刮子,从一人手中夹手夺过自己包袱,走到荆公子身旁,伸手在荆公子背上拍了一拍,便解了荆公子被点中的穴道,道:“荆公子不碍事么?”荆公子脸红了一红,有一丝的窘态,道:“不碍事。”白裳女子道:“难为了荆公子豪侠仗义,虽是技不如人,在下博南白云奄俗家弟子白若云仍是佩服。”酒楼里花公子听了对柳飞雪道:“听听,人家白姑娘是博南三云之一,听说过博南三云么?那可是三位大大的女侠。”柳飞雪道:“没有听说过,我怎么知道她的武好功,只是花公子久闻人家大名,何以这时才知道?”花公子听了顿时噎住。 纨绔公子虽是不能动荡,口中去兀自污言秽语不断。那一众泼皮手下无人会解穴法,便跟了一起乱骂。白若云听不下去,倏地过去,双手手指出指如疾雨一般疾点,纨绔公子一众人全被点了穴道摔跌地上,均是张大了口只见嘴动不见出声,却是哑穴也被白若云点了。白若云这时回过身对荆公子施了一礼,道:“在下甚有急事,不能久耽,这就别了荆公子。”说罢如一阵风般走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3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白若云去后,荆公子回入酒店中坐了。柳公子自言自语道:“女人家生得美了就是有些好处,被人欺辱了也有人出头打报不平。”荆公子道:“柳公子说哪里话,我非是因白姑娘生得美了才出头打抱不平。实是只因我们三个大男人坐了一桌的女子被人欺辱,若是不敢出头,岂不枉为了男子汉大丈夫,是以我方才出头。我决计没有想过人家姑娘生得美是不美。”花公子道:“荆弟兄不要理他,白姑娘若是生的不美,永昌府张府伊的公子便不会去调戏了她,自也不用荆弟兄去打报不平。”柳公子听了狠了花公子一眼,却心想其言也不是不无道理,一个丑陋女子张公子自是不会去调戏了她。 花公子对荆公子道:“荆弟兄,方才我瞧白姑娘有些门道,正要阻止了你,却是已来不及。”荆公子道:“我正是因白姑娘是个女子,没有细瞧,更不知她是博南三云中的一云,若是知道,我便不会出头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艺不如人便要做缩头乌龟,岂不被人瞧不起,况且花弟兄又怎知我便能被人轻辱了。”花公子稍一思索,一拍大腿笑道:“不错,兄弟到是忘了。” 柳公子这时吃饱喝足,抹了抹嘴问道:“荆公子说的三个大男人包括我么?”荆公子点了点头做答。柳公子转头对小二喊道:“小二,算帐。”小二过来说道:“这位公子,一并是壹两银子。”柳公子道:“什么一并?”小二道:“还有那位白姑娘的,你们不是一路的么?”方才一阵乱来,白若云急了赶路,便忘了付帐。柳公子道:“坐一桌便是一路么?睡一床还不定是两口子呢!”店小二纳纳道:“柳公子说笑了,不是两口子怎么能睡了一床?”柳公子诡辩道:“两兄弟、两父子不能睡么?”店小二道:“能睡、能睡。”柳公子转了半天弯子,说了半天话,白若云的帐还是只有他付。 正文 第六十章 永昌五兄弟 第六十章永昌五兄弟 荆、花二公子听得微笑不语。柳公子也懒得多说,便伸手到衣袋里一阵掏摸,脸上忽地现了尴尬之色,叹了口气道:“唉!人世最苦出门忘带了银两,这事却偏偏让我撞上。”遂即转头对荆、花二公子道:“不好意思,在下出门忘记带了银两,二位公子可不可以借了一两银子来,改日定来还了二位。”花公子扭头看了门外装作不见,荆公子笑着掏出五两碎银子来,正要找了一块一两的,却被柳公子夹手取了过去。柳公子笑嘻嘻道:“荆兄豪爽仗义,不但见了美貌女子打报不平,见了我这落拓公子也能仗义援手,实是难得。不像有的人,见了落拓公子便视而不见,见了美貌女子却双眼发直,一双眼便只会在人家身上打转。”荆公子笑了一笑,五两银子被柳飞雪拿去了,却也并不在意。花公子道:“女子生得美、装扮得美不就是让男人瞧么?不然穿那么好看干什么?怎不见天下女子人人脸上涂了黑灰来,那时到真是没有人看。”花公子一番歪话,噎得柳公子一时语塞,便狠狠瞪了花公子一眼。店小二这时收到银子后一边忙去了。 酒店门外忽地一阵嚷乱,却是来了一人,约摸二十上下,个不高,却头大身了骨结实。这人见了纨绔公子等数人趴在地上只张了口不能做声,便知是被人点了哑穴,便伸手解了众人穴道。那纨绔公子便大声叫道:“麻副帮主,你来得正好,他奶奶的,敢惹我张大爷。”麻副帮主道:“什么人招惹了张公子?”张公子便拽了麻副帮主的手往酒店中进来,指了荆公子道:“就是这臭小了。”荆、花二公子却已叫道:“麻二哥,怎地这时才来?”麻副帮主麻森林一楞,道:“怎么是你们,你们不知张公子是张府伊的公子?却去招惹了他。”张公子见麻副帮主与他们兄弟称,也是一楞。 柳飞雪一旁插言道:“张公子头上又没有写了lsquo;张府伊公子rsquo;几个字,别人怎么会认得。”麻森林道:“不干你的事,不要插嘴。”柳飞雪道:“张公子青天白日做得欺辱良家妇女之事,我说说都说不得么?”荆公子心下甚喜了柳飞雪此言,却不想他与麻森林冲撞,便道:“柳兄弟,这位是我麻二哥。”柳飞雪道:“他是你二哥,可不是我二哥。” 麻森林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也不想多生枝节,便拉了张公子出了酒店门外,对张公子道:“张公子不必计较,那是我的两个兄弟,你就瞧在我的面上,这事便算了,明日我作东,请诸位到悦春楼里乐上一乐。”张公子本是不服气,但闻得去悦春楼里乐上一乐,便眉开眼笑,与麻森林拱拱手,带了一众手下去了。 麻森林回入酒店中来,到酒桌旁坐了。这时酒菜已端上桌来,麻森林见柳飞雪仍是坐了桌旁,奇道:“柳公了怎么还不走?”柳飞雪道:“赶我走么?我一个人四海为家之人,这时难得有人叫我柳兄弟,天上已掉下个亲哥哥来,我岂能去了?荆兄,你说是不是?”说话间对荆公子挤了挤眉眼。荆公子笑道:“嗯,柳公子这般说,咱位永昌四兄弟今日成了五兄弟了。”柳飞雪拱拱手道:“多谢、多谢。” 麻森林听荆兄弟这般说,便不再多说,四人便举了酒杯干了一杯,待酒足饭饱,方各散了。柳飞雪却是跟了荆公子一路而去,二人转过一个巷口,便见一幢楼房,楼房店门前挂了块“陶氏兽药”的招牌。 荆公子荆通带了柳飞雪径直进去,柳飞雪奇怪了问道:“荆兄不姓陶,却住在了陶氏兽药店里?”荆通道:“我是为陶老板做事的。”二人边说边进得门去,便见大房里一条丈余长的长凳上坐了一长串人,众人见荆通进来,均是笑着立起身道:“荆大夫来了。”荆通对众从拱拱手道:“对不住,让各位久候了。”说罢往长凳尽头一张桌旁过去,在桌旁方凳上坐了,又招呼了柳飞雪坐在一旁,道:“柳兄弟稍候。”这时长凳上排了最前之人过来,伸手到桌上让荆通把脉。荆通伸出手指在那人手腕上把了一会脉,便开了一张方子给那人,那人便拿了方子到药柜上抓药。如此这般,荆通看得甚快,仅仅个把时辰,便把完脉,开完了药方。这时柳飞雪道:“荆兄原来是个郎中,只是兽药店里怎地替人瞧病?”荆通笑了一笑。 柳飞雪心下甚是奇怪,怎地陶氏兽药店里却是给人看病?这时一人取了药过来,听得柳雪言语,便对柳飞雪道:“这位公子怕是初来乍到了不知道,荆大夫可是咱们永昌城里有名的lsquo;小药王rsquo;,病看得奇准,治得也好得快,开的药方用的多是些便宜药材,这价钱便便宜多了,咱穷苦人可是喜欢了他来。”柳飞雪听得惊奇不已,不由对荆通刮目相看。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倾言旧时事 第六十一章倾言旧时事 荆通诊完病人,带了柳飞雪进了自己房中,唤了陶家小妹妹倒了壶茶来。陶家小妹妹提了茶壶进来,拿眼瞧了柳飞雪一眼,觉得面目清秀,只是一身旧衫显得有些落拓。陶家小妹放了茶壶便在一条长凳上坐了,荆通过来道:“去去去,凑什么热闹。”陶家小妹妹坐了不动,荆通双手一抄,便把陶家小妹妹抄在手臂弯处抱了出去,待回入房来时,关上了门道:“这小丫头,人小鬼大,老是爱赖在我房中不走。”柳飞雪笑道:“有小妹妹喜欢赖在房中不走不好么?”荆通楞了一楞道:“有时却不好。”二人就在房里坐了喝茶。荆通呷了口茶道:“在下荆通,请问柳公子大名?”柳飞雪微微一笑,却不做答,双眼却盯着荆通笑了。荆通忽地醒悟过来,道:“该打,柳公子明明在兄弟酒楼里说了叫柳飞雪,这时我岂不是明知顾问。”不觉自嘲地笑笑。 柳飞雪对荆通问道:“荆兄,你们永昌四兄弟是怎地结识的?”荆通道:“两年前先是我与花拾儿相交,就是那花弟兄,说来实是话长。”柳飞雪道:“话长了好,长了有故事。”荆通笑道:“故事到是没有,就怕柳兄弟听了乏味。”柳飞雪道:“不会。”荆通便道:“我从小没有父母,柳兄弟听了一定奇怪。”柳飞雪道:“不会,天下没有父母的孤儿不是很少。”荆通道:“我没有父母,好在还有义父义母,不然便没有了我。我听我义父说,他拾得我时我仅有一岁大小,我是给人放在了山野里的一株大树之上,放得甚是掩密,枝叶覆盖了四周,若不是听得我的哭声,我义父采药回来时便不会拾到了我。”柳飞雪听得甚是稀奇,便不插话。 恋耽美 《南诏英雄》(3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荆通顿了一顿又道:“我义父夏实雨是个兽医。”柳飞雪笑道:“以是荆兄便到兽药店里。”荆通道:“柳兄弟猜得不错。”遂即又道:“那天我义父到山里去采药,去时便从那株大树下经过,待采得一筐药回来时,听得那株大树上有婴儿啼哭,便攀到树上,便发现了我,便将我从树上解了下来,带回家中。他家中刚巧有个刚刚满月的女儿,夫人的奶水又足,见我哭得直叫,夫人便放下自己女儿喂了我奶来,我吃得饱了便不再啼哭。” 荆通顿一顿又道:“柳兄弟你说巧是不巧,我义父义母给我取了个小名拾儿,与花拾儿的一般。”柳飞雪道:“是啊,不过这世上的巧事很多。”荆通道:“我义父义母待我甚好,便如是自己亲生的孩儿,夏家小妹妹夏梦吟也是把我当了亲哥哥一般。记得少时,绿竹庄上庄主的三个儿子最是可恶,常常欺辱了庄里寻常人家的孩子。那一日居然想欺辱了我来,我却不怕,便与他三兄弟扭打起来,若是一对一的打,那三兄弟一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那日那三兄弟一齐上来,我便敌不过了,身下虽是扭住了那三兄弟中的老大,那另外的两个却在我身上扭打。夏家小妹妹一旁看了我要吃亏,便急得冲上前来,张口在压了我身上的两兄弟身上狠狠各咬了一口,压在我身上的两兄弟痛得让到一旁,我便腾出手来痛打那三兄弟中的老大几拳,之后站起身来扑向他二人,他二人见事不妙,便不顾了他们大哥逃去。我便又回过身来痛打他们老大,直打得他告饶。”柳飞雪听得感叹道:“好个夏家小妹妹,真是勇敢,换了旁人只怕做不到。” 荆通说到这里,脸上现出温暖欢喜之色,拾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又续道:“从那以后那三兄弟再不敢来惹了我们兄妹。”柳飞雪这时有一丝不解,问道:“夏实雨收养了你,你怎地不信了夏?”荆通道:“我义父说我是被人特意放在那株大树上的,迟早自会来寻,是以只取了我拾儿的小名,而不与我起了大名。”柳飞雪哦一声明白过来。 荆通续道:“绿竹庄庄前有条弯来绕去的小河,河岸上长满了一蓬蓬青竹,绿竹庄便是因此得名。那条小河里鱼儿甚多,庄里的孩童便常到小河里戏水捉了鱼儿。我十四岁那一年夏天,我带了夏家小妹妹与几个同伴在小河里戏耍,正打了水仗,忽地岸边来了个约莫四十来岁的汉子,蹲在岸边看我们在河里玩耍,那汉子目光忽然紧紧盯住了我的后背。我曾听夏家小妹妹说我后背上有块暗红的胎记,有核桃般大小。那汉子看了一会,忽地跃入水中,伸手抓住了我,神情甚是激动。那汉子抱了我到岸上,便让我穿上衣服,拽了我的手便走。那汉子一个陌生之人,我怎么会跟了他去,便大叫大嚷挣扎了不去,并让夏家小妹妹快回去叫义父来。夏家小妹妹便往庄中飞跑了去,那汉子却把我夹在腋下,见我不住大叫大嚷挣扎,便伸手指在我脖颈上一按,我便发不出声来。那汉子便带了我奔行起来,却是快得如离弦的箭羽,我在他腋下,便如是腾云驾雾一般。”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崖顶学武功 第六十二章崖顶学武功 柳飞雪道:“荆兄,你遇上高人了,我猜那汉子不是你亲人,也是与你亲人有关之人,不然不会知道你背上的胎记。”荆通道:“柳兄弟猜得不错,只是当时我却不这般想,现下却是与柳兄弟猜的一般。”又续道:“那汉子夹了我奔行了数里,到了一处峭壁下,负了我居然从那峭壁上攀了上去。那峭壁约有百拾丈高,只怕从未有人上得上面。那汉子带了我上得峭壁之上,便放下我来,定定看了我半响,伸手解了我被点的穴道,问我道:“孩子,想不想学武功?”我道:“我不想学。”那汉子又道:“学这般会飞的武功。”我道:“我不想飞,我要回家。”那汉子又道:“不学武功,我便不带了你下去。”这一句话倒是吓住了我,这峭壁我如何下得去。我想得一想,问那汉子要学了多长时日,那汉子道:“不长,只须拾天半月。”现下想来,那时他就在骗了我了,先骗得我学了再说。那时我不学不得,只好与那汉子学了武功。那汉子便教我习练内功的吐纳之法和手脚呼应的动作,遇上不明之处,他就示范与我。那些内功心法却是不多,也不难学难记,我便依法习练了起来,到得第五日时,我小腹上丹田中有了一丝热气,想是我无事可做,静了心习练的缘故。那汉子见我练功进境甚快,微笑了点头嘉许。平日里他下那峭壁去弄来棉被和许多食物,我二人便在峭壁上住了下来。那峭壁上甚是宽敞,有野兔、黄麂、山羊,只是见人就逃得远远的。峭壁顶上有数块巨大岩石交错互叠,我与那汉子夜晚便睡在那错叠的岩石缝里,却可避得风雨。岩石旁边有一汪泉水,泉水甘甜清爽。一日,那汉子心神不宁,嘱了我别去那峭壁边上,小心摔下崖去,说他下崖去一趟,过几日便来带了我下去。可是他却一去不回,我在峭壁顶上真是闲了无事,便只好练了那汉子教我的内功,练来练去,练得四肢百骼甚是舒服,走起路来甚觉轻盈,不觉间练得入迷,数月的时日便如一晃而过。” 荆通说到这里,喝了一大口茶,又续道:“我在峭壁顶上已是数月,仍不见那汉子上来。一日晚间,忽见远处一片彤红,远远看去却是绿竹庄方向,不由吓了一跳,心中牵挂了义父义母、夏家小妹妹,却苦于下不了崖去,便只盼着他们无事,只得仍在崖上练功。那汉子取来的食物早已吃完,我便用石子打了野兔等物来用火烧烤了吃。过去我从未想过用石块也能打到野兔,我扔石块的速度越来越快,准头也越来越准了,不想这内功练了会令人耳聪目明。这般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一日夜里我听得拾来丈远外树丛中有一阵动静,便随手扔了一块大石过去,便听得树丛再无动静,便放心睡去。待得第二日醒来,忽见十来丈外黑乎乎一物,过去近前一看,却是一头青麂,心下还在奇怪,一头青麂怎么好端端就死了。待得见了青麂头上被石块砸破的一个大洞,惊得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头青麂居然是我昨夜随手扔的一块石头打死的。这头青麂足足让我吃了一月。这时我不知自己实是已能下得崖去。” 荆通停下来又喝了口茶,又道:“我也是小孩的心性,距我睡处十来丈处有数株大松树,树上数只松鼠在树枝上窜来窜去,我便学了松鼠样儿窜跳,开始时笨手笨脚,后来跳得久了,已是身轻如燕,一窜已能窜得与那松树树顶一般高。这时我见松鼠在树枝上跳跃,便想捉一只玩玩,便见一只大松鼠在松枝上双爪捧了个大松果在吃松子,我便一纵窜了上去,窜到松鼠近旁,那只松鼠居然还没有逃,我便奇怪这只松鼠是不是有一点呆。” 柳飞雪插言道:“不是松鼠呆,实是荆兄的轻功已练得高了。“荆通道:“是啊,当时我却没有想到,便一伸手捉住了松鼠。这时这只松鼠受了惊吓,反过头来咬了我一口,我忙腾出手抓住它的脖颈,它便咬不到我,这时我方才落到地上。我伸手抚着这只松鼠背毛,触手柔滑,它可是我两年来的第一个朋友。松鼠瞪着一对黄豆般大小的眼球,甚是惊恐。我瞧它可怜,不忍心伤了它,便松手轻轻一放,它便逃了开去。到这时我才知得我身子已甚是轻巧灵活,我便在一道矮壁上试了试攀援功夫,便下了崖去。我急忙奔行到绿竹庄,绿竹庄却已烧成了一片白地,居然连一户人家也没有了。我义父家房院也是一般,烧得只剩下了土墙。我进去仔细看了,灰烬中没有烧死了人的痕迹,心想我义父母及梦吟妹妹定然无事,便离开了绿竹庄,四处去寻找了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有缘才相结 第六十三章有缘才相结荆通道:“一日,我寻到一个小镇上,天刚放亮,忽地见一个黑衣人从我身旁窜了过去,吓了我一跳。忽地又见一人飞跑了过来,口中喊了捉贼,到我身旁时拽了我就往前跑去,口中仍不住叫着捉贼。我说我不是贼,拽了我跑干什么?那人道:“不跑你说得清楚你不是贼么?”我自是不信,挣脱了那人的手。那人一楞,自顾向前跑去。这时就见一群乡人,手中拿着棍棒锄头赶了过来,见了我就喊捉贼。我分说不是,那些乡人怎么听得进去,居然说我是换了装束。我百口难辩,果真是说不清楚的,又不能出手伤了乡人,也只好一跑了之,不想我跑得太快,反吓了那一众乡人。我一阵疾窜,忽听道旁有人道:“兄台,不用跑了,后面没有人追。”我停下来时,我已窜得离了唤我那人十来丈远。那人笑道:“兄台跑得真是快。”我近前来看了那人一眼道:“难怪乡人放不过我,原来你是贼,我们俩人的面目到像了好几分,是以乡人便认我是你。”那人却道:“我不是贼,那黑衣人才是,我与你一般也是被乡人误追的。”想起乡人没头没脑一阵乱追,我二人不觉好笑。我二人便是被乡人追出的缘份了,便互相通了名姓、年岁,却是同时吃了一惊,那人名叫拾儿,我也叫拾儿,均是一般的被人拾养。更奇的是居然是同一日里被人拾到的,真是巧得不能再巧。那人便是永昌悦春楼花大娘拾到的花拾儿,我便与他一路到了永昌城里,相处熟了便成了兄弟,但是却分不清谁大谁小。初到永昌城时我无处安身,花拾儿处又不便久留,他花大娘是悦春楼的老鸨子,我一个男子,实难安身,也难怪花拾儿喜欢四处游荡。” 恋耽美 《南诏英雄》(3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柳飞雪又插言道:“荆兄,你义父义母是兽医,医道自是很高,你便去永昌城的兽药店中去找了试试。只是兽医店的陶老板怎地就收留了你?”荆通道:“我与我义父学得甚多药物的药理药性,陶老板便收留我在药房里照方子抓药。”柳飞雪问道:“你却怎地成了郎中?”荆通道:“那是一次偶然之事,有一日乡人抬来个半死之人,请陶老板死马当作活马来治上一治。陶老板说我是兽医,医不了人。乡人说别处药费太高,实在也医不起,要不怎地会来求你死马做了活马医,医死了不怪。陶老板便让乡人抬了进来,伸手诊了那人腕脉,诊了后却毫无办法。我在一旁看乡人可怜,不由就蹲下身去把了那病人腕脉,珍来与我义父讲过的一种怪病一般的症状。一个人若是精通了药理药性,病症诊得又是准确,牛马与人也无多大分别,只不过剂量不同罢了。我便写了个药方给陶老板看。陶老板看了我写的方子,抬头凝思片刻,忽地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罢叫柜上照方子抓了几付药,煨了给那病人吃。只一剂药,那病人吃了病便好了大半,再吃两剂便全好了,我便因此出了名,乡人贫民百姓便来陶氏兽药店里来看病,我便成了郎中。我有事不在时陶老板给人瞧病,我也不是天天都给人瞧了病来。 柳飞雪道:“原来如此,只是荆兄的名字?”荆通道:“是我给自己起的,你想想,花拾儿叫拾儿,我也叫了拾儿,这岂不是不便?我便给自己起了个荆通之名,我若不是运气通了,被人荆棘树上拾得,哪里还有命在。”柳飞雪又道:“麻二哥是怎么回事?”荆通道:“一次他被人施了毒,永昌城里无人解得,便被斧头帮帮众抬到了陶氏兽药店来,却被我治好了。后来有一伙泼皮来陶氏兽药店闹事,被麻二哥出头挡了去,这般一来二去熟识了,便成了兄弟。”柳飞雪又问道:“鲁大哥呢?”荆通道:“鲁大哥是数月前交的大哥,却是有趣之极,与新任的总兵大人名字音同字不同。那一日他来看病,说是身患怪病,多少郎中也瞧不出、治不好,要我给他瞧瞧。我看他脸上气色甚好,哪里像有病之人,也不多说,伸手把了他的腕脉来,却是吓了我一跳,他那脉博甚是奇怪,一忽儿快,一忽儿慢,一忽儿竟是片刻间皆无。一个大活人,怎地片刻间能没有了脉像。我思得一思,忽然醒悟过来,哈哈笑道:鲁兄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哪里有什么怪病,莫不是要试了在下的医术?鲁大哥便大笑了道:“把脉能把出武功高强的郎中,天下只怕也只有你荆兄弟一人,你这永昌小药王的名头,果然名符其实。”鲁大哥为人甚是豪爽仗义,我与他一见相投,便与他成了兄弟,后来大家俱都熟识了,便成了永昌四兄弟。”柳飞雪道:“原来这永昌四兄弟却全是因了荆兄的缘故结交而成,现今我一来,岂不成了五兄弟,这般一来,鲁大哥岂不成了lsquo;兄弟们rsquo;的门主。”荆通一楞,笑道:“也说不定。”言罢二人相视一笑。 晚间二人又在房中叙话,甚觉相投,不觉间到了更深。荆通邀了柳飞雪一同歇息,柳飞雪说两个人睡一张床不惯。荆通笑道:“柳兄弟它日娶了媳妇,岂不是睡不了觉?”柳飞雪的脸红了一红,道:“媳妇又不是非娶不可。” 荆通这一间房甚是宽大,荆通便出门去找来了两条长凳、几块木板,顺了自己床旁墙边铺了张床,垫上被褥让柳飞雪凑合了睡觉。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登高观日出 第六十四章登高观日出 柳飞雪床塌上对荆通道:“荆兄,小弟初次从顺宁来永昌,听人说永昌的太保山、易罗池风景秀丽,甚是想去瞧瞧,荆兄可不可以带小弟前去一观?”荆通道:“可以啊。”又道:“我听柳兄弟说话的口言,似乎是蒙化一带,却不是顺宁。”柳飞雪脸红了一红,道:“小弟幼时生在蒙化,长大后随父母去的顺宁,是以口音是蒙化的。”荆通听了,便不觉奇怪。柳飞雪问道:“荆兄,你们永昌四兄弟常常相聚么?”荆通道:“不常相聚,只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日里约好在兄弟酒楼相聚。”二人说话间不觉已是深夜,柳飞雪已经张嘴不住打起了哈欠,二人便止了言语睡去。 次日早间,天刚泛出一丝的亮,荆通便喊了柳飞雪起来。柳飞雪一连打了几个哈欠问道:“荆兄,那么早起来干什么?”荆通道:“太保山山顶看日出啊!”柳飞雪听得荆通要带自己去太保山看日出,忙一骨碌跳起身来道:“好、好!”二人匆匆洗漱过后,出了陶氏兽药店,拐出巷口,沿了一条宽直向西街道行去。近得永昌城西山脚,便见一道石梁石柱搭建的青石山门,山门石梁上书了“太保山”三个红漆大字,一台台石阶从山门下曲折向山上延了上去。 荆通、柳飞雪二人沿了石阶一台台往山上走去,山路两旁,绿树甚是茂密,枝叶遮天蔽日,途中经过几个凉亭,二人却并不停留。行到石阶尽处,又是一道青石山门,二人已行到了太保山山顶。太保山山顶是个偌大的平地,西去渐窄。平地上一株株古松巨树杂生其间,数条林间小道转折来去,道旁绿草青青。 荆通带了柳飞雪上到山顶,拽了柳飞雪的手往右侧一条小径过去,穿过浓密树林,豁然间一片开朗,空旷草地上有一座八角亭,八角亭东面一望无垠,再无阻隔,偌大的永昌平坝尽现眼底。此时远处,东边延绵群山顶上,已现出一片红色霞光,数朵浮云被霞光染红如姻脂。这八角亭便是太保山上观日的去处。 柳飞雪抚掌笑道:“好漂亮的云霞。”忽又兴奋道:“红日,红日出来了。呀,那么红。”这时一轮红日已跳出了山顶,整个地露了出来。柳飞雪忽地惊叫道:“两个红日,荆兄,快看。”东山顶上红日倒映在东山脚下碧波无垠的青华海中,湖面上一片红光反射,美轮美奂。柳飞雪看得又是兴奋,又是欢呼,又是雀跃,又是抚掌。荆通也不出言打扰,只是笑嘻嘻一旁看着柳飞雪。柳飞雪瞧见荆通在一旁笑嘻嘻看了自己,脸红了一红,道:“荆兄不看红日,看我的脸干什么?”荆通笑道:“因为你的脸比红日更好看。”柳飞雪狠了荆通一眼,扭了头不再理睬,自顾往东边看去。 红日渐渐升高,大地山岭已是一片明亮。柳飞雪对荆通问道:“荆兄,东边半山上那一角白色院墙是不是哀牢寺?”荆通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柳飞雪脸上又红了一红,道:“我是听人说永昌东山上有个哀牢寺,便这般猜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荆通道:“不奇怪,只是我却发现了一件事。”柳飞雪问道:“什么事?”荆通道:“世上有的男人是不是也容易脸红。”柳飞雪看了荆通一眼道:“是啊,我就是个容易脸红的男人。”一个男人爱脸红也不是怪事,荆通也不多想。二人就在八角亭中坐了,山间凉风呼呼吹来,甚是清爽。 荆、柳二人在八角亭中小坐了片刻,荆通便带了柳飞雪原路回入太保山山顶那一道青石山门,便往西去的小径上行去,树木林间已隐隐现了一座庙宇。二人顺着林间曲折小径行去,经过几个转折,便到了一座庙宇门前。庙宇朱漆大门头上悬着一块黑色大匾,书着“武侯祠”三个字。柳飞雪问道:“荆兄,是不是三国时的诸葛武侯?”荆通道:“正是。”二人进了武侯祠大门,门内是个偌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盆景花木,几条曲折小径在花草树木间转来折去,甚是清幽。 荆、柳二人在院中赏了一阵盆景花木,向里穿过一重门径,眼前又现了一个院落,对面一幢殿宇,却是碧瓦飞檐、雕梁画幢,数根粗大的红漆木柱支撑着殿宇,殿宇前一个大铜番炉香烟袅袅,大殿当中一尊诸葛孔明塑像端坐,手中一把鹅毛扇,一副羽伦巾的气势,身后两个泥塑童子伺立两旁。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情深侠义重 第六十五章情深侠义重 荆、柳二人在院中四下观看,荆通忽地瞧见大殿正中蒲团上正对了诸葛孔明跪拜之人的背影甚是熟识,不由细细瞧去,待那跪拜之人跪拜完了立起身时,荆通叫道:“鲁大哥。”那跪拜之人听得身后有人叫喊,回过身来,便看到了荆通,笑道:“荆兄弟,你怎地到了这时?”荆通道:“我是带了这位顺宁来的柳兄弟来逛逛。”柳飞雪听了荆通叫声,已知跪拜之人就是永昌四兄弟中的大哥鲁世鸣。遂拱拱手道:“鲁大哥好,在下柳飞雪。”鲁世鸣也拱拱手还礼道:“柳兄弟好。”说罢转头对荆通道:“荆兄弟,我们外面说话。”三人便出了武侯祠大门,在门外林间一株老栗树下觅了张石桌旁坐下。 恋耽美 《南诏英雄》(3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鲁世鸣对荆、柳二人道:“我甚是敬仰了诸葛武侯一代才智神人,早就想上山一拜,只是俗事缠身,一直不能尝了心愿,今日觅得个空,便上山来拜上一拜。”接着对柳飞雪道:“听柳兄弟一口的蒙化口音,莫不是九王爷柳家?”柳飞雪道:“兄弟不敢当,不是。”鲁世鸣又道:“蒙化城除了九王爷家族,姓柳的却并不多。”柳飞雪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家却偏偏是不多的那一家,不然又何必苦巴巴随了父母去顺宁谋生。”鲁世鸣听明了原委,便不再多问。 这时一片淫言秽语之声渐响而来,霎时便见数个泼皮拥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过来,那锦衣公子见了鲁世鸣几人,伸手指了荆通道:“小子,认得你大爷么?”荆通呼一下立起身来道:“谁是你大爷?是我么?你这儿子我却不认。”锦衣公子怒道:“今日还敢与我嘴硬,那日若不是麻副帮主替你讲情,非揍扁了你,今日却是饶不过你。”说罢一众人便要上前动手。 鲁世鸣立起身来,伸手一拍荆通肩头道:“荆兄弟,有大哥在,何般人也欺辱不了你。”那锦衣公子自是永昌张府伊的公子。张公子道:“哪里冒出个呆子,你张大爷也不认识。少废话,不然连你一起揍。”荆通对鲁世鸣道:“鲁大哥,此人是永昌府张府伊的公子。”鲁世鸣哦一声道:“原来是张府伊的公子,难怪口气这般大。”张公子趾高气扬道:“怎么,现在才知道,只怕迟了,要大爷饶了你等也不难,跪下叩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张大爷。”鲁世鸣冷冷道:“我这人有个怪脾气,只听人叫我大爷惯了。张公子最好还是叫我等几人三声大爷,叩上三个响头,不是你放过了我等,而是我等放过了你。” 张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鲁世鸣一番后道:“瞧不出来,你这呆子口气恁地大。你奶奶的,弟兄们上。”说罢伸手一挥,众泼皮便向鲁世鸣冲了过去。鲁世鸣只瞧了一眼众泼皮脚步拳势,心里便知仅是些泛泛之辈,便懒得下了重手,只是出手快如闪电般如一阵疾风暴雨。但听得噼噼啪啪一阵响声过后,冲上来的一众泼皮已全都趴在了地上,有的头上顶了数个肿起的肉包,有的捂了口鼻鲜血长流,有的却被打落了门牙,却不知门牙是被吞入了腹中还是被打落了何处,反正嘴巴上已是没有。 张公子见状喝道:“他奶奶的,果然有两下子,瞧爷爷来收拾了你。”说完出指如风,一阵疾点了过来。鲁世鸣冷笑道:“哈!居然会一点点穴手法,却也太狂妄了。”说话间右手一带张公子点来右手,左手一指点了张公子腰上穴道。鲁世鸣仅一招,张公子便穴道被点,手脚顿时不能动荡。鲁世鸣随手几个耳刮子扇到张公子脸上,道:“今后张公子最好长点记性,我的兄弟是一个也不能碰的,口齿更要干净一些,没有人想做你大爷,若是敢报复寻仇,我见你一次便痛揍你一次,记住了么?”张公子手脚不能动,幸好头还能动荡,忙不住地点头。 鲁世鸣在张公子腰上踢了一脚,踢得张公子摔了几个劲头,趴在了地上不动。鲁世鸣道:“滚远些,莫要让我再见到你。”张公子穴道被鲁世鸣这一脚踢得解了,忙爬起身来,带了众泼皮无赖,一阵风般抱头鼠窜。 鲁世鸣一顿拳脚快如闪电般打倒众波皮,又一招点了张公子穴道,荆通在一旁看得心下一凛,脑中如电光火花般一闪,京城来的捕头武中仁留与自己的少林拳秘诀便在心中滚来滚去,已是悟得不少窍要,不由脸现激动兴奋之色。柳飞雪抚掌笑道:“鲁大哥好俊的身手,可不可以教小弟几招?”鲁世鸣笑道:“柳兄弟想学,好啊。”遂即对一旁出神的荆通道:“荆兄弟怎地被这一帮泼皮缠上?”荆通回过神来,对鲁世鸣叙了前日里打抱不平之事。鲁世鸣道:“荆兄弟做的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之气,不愧是我的兄弟。”说罢哈哈笑了,荆通也不由哈哈大笑,能有鲁世鸣这般豪气的大哥,不是英雄血也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跪拜九隆王 第六十六章跪拜九龙王 鲁世鸣、荆、柳等三人在太保山顶叙了会话。鲁世鸣看看日头升得高了,便对荆通、柳飞雪二人道:“荆兄弟、柳兄弟,时候已是不早,咱们一同下山去喝上几杯?”荆通道:“柳兄弟还要去易罗池瞧瞧,鲁大哥何不一同前去?”鲁世鸣道:“易罗池我去得多了,今日就不与二位兄弟同去,现下各自分手,改日相聚了痛饮几杯。”说罢起身拱拱手,径自下山去了。 柳飞雪瞧了鲁世鸣背影道:“我瞧鲁大哥匆匆忙忙,可真是个忙人。荆兄,你知不知道鲁大哥忙了些什么?”荆通道:“不知道,我们兄弟间虽是义气相投,却从不问各人私事。” 荆通、柳飞雪二人并不从原路折回,而是顺了太保山向南一侧的一条山凹小路下山而去,半道上远远已见一座白色高塔耸立在一座土山之上。柳飞雪道:“荆兄,那是什么塔?”荆通道:“文笔塔,塔下那一汪碧水便是易罗池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易罗池,柳飞雪一路上高兴得蹦跳了起来。荆通道:“柳兄弟,小心莫要摔倒。”柳飞雪道:“不会。”话音未落,脚下被一根藤蔓绊了一下,山路又是陡峭,柳飞雪就要摔倒。荆通急忙抢步上前伸手一抓,却因差了一分没有抓到。柳飞雪却是情急之下脚下用力一蹬,窜起了丈许高来,在空中翻了个劲斗稳稳落下。 荆通一愣,道:“柳兄弟好身手。”柳飞雪道:“多谢荆兄耽心。”荆通道:“不必谢,我这些弟弟兄兄们,看来个个都是武功好手。”柳飞雪头一歪道:“花拾儿呢?”荆通道:“你可别小瞧了他,那一日他未曾出手,若是出手,那张公子怎么是他敌手。花拾儿的武功我没有见过,可是他轻身疾行的轻身功夫,却是高得太多,只怕飞鸟也能逮住。”柳飞雪哦一声道:“花拾儿有这般本事,真是瞧不出来。” 荆、柳二人说话间已到了文笔塔下。文笔塔有十三层塔檐,这时从塔底望向天空,塔尖似是钻入了云里。二人在文笔塔下赏玩了片刻,便往易罗池下去,顺了易罗池赤色山墙绕到门口,但见一汪碧水清澈见底,无数鱼儿在水中游荡,碧水中央有一座四方楼亭。只见青山绿水、白塔楼亭倒映水中,白云朵朵飘坠其间,真是说不出的秀丽。碧水两旁岸上,一株株杨柳依依、飞絮飘飘。靠西一幢四合院,古雅清静。一道青石栏杆道路通向四方楼亭,中间有一道青石拱桥,水中小舟可以从桥孔中穿过。 荆、柳二人沿了水边青石道路,一路行到四方楼亭后面,顺了那条青石栏杆道路过去,到了四方楼亭。二人上了楼去,放眼一片永昌城城池、一片绿野、一片茫茫青华海。二人低头看亭下易罗池水面,碧水涟涟间如在水的中央,似置身于水面兰天。 荆、柳二人闲逛游玩,也不多耽,四方楼亭中坐不上片刻,便径直步入那靠西的四合院中。四合院内场院不大,却种着一丛青竹,一株缅桂。柳飞雪忽地惊呼道:“九隆王!这里有九隆王的塑像。”惊呼声中人已窜进殿中,荆通在后随了进去。原来那四合院靠西是一个小殿,居中一个龙王塑像,左侧一个国君之像,右首一个妇人塑像。柳飞雪在案前一个个跪拜了下去。荆通奇道:“柳兄弟太保山上诸葛武侯不拜,何以此地却是一一拜来?”柳飞雪道:“相传龙王与那妇人相合,一胎生得十个儿子来,龙王的第九个儿子后来尊为九隆王,建立了哀牢国,成了一代国君,那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是以兄弟便跪拜了来。荆兄,你也来拜上一拜。”荆通便被柳飞雪缠着一一跪拜,之后二人出了四合小院,回入永昌城中。 是夜更深,一弯残月高挂夜空。这时荆通、柳飞雪二人已在各自床上睡了。夜到子时,荆通忽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柳飞雪听得荆通动静,醒来问道:“荆兄,什么事?”荆通悄声道:“后院中有人。”二人穿好衣裤,轻轻下了床来。后院里一片寂静,二人在房中屏住气息静听。不一会,后院中响起轻轻脚步声。柳飞雪心想:“荆兄的耳目可是比我灵得多了。”忽地想起荆通在峭壁上习练内功、轻功一事。心想荆兄的内功一定练得甚高,是以后院中来了人便当先被他听到。 恋耽美 《南诏英雄》(3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后院中有人,荆、柳二人已是确信无疑。荆通忽地打开面向后院的窗隔,倏地窜到后院,便见院中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柳飞雪也随了荆通之后窜到后院。深夜里穿一身黑色夜行装束偷偷摸进人家院房的人,脸上又蒙了块黑布面巾不敢见人,不是贼就是强盗,决不会是好人。荆、柳二人便不打话,出手便去擒那黑衣人。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装贼授武功 第六十七章装贼授武功 黑衣人似是一惊,见二人好快的反应身手,忙返身向后窜去,窜上了房顶。荆、柳二人也是一纵窜向房顶。黑衣人急忙一阵风般窜去,荆、柳二人在后紧紧追赶。一幢幢房屋如箭一般在三人脚下往后飞去,片刻间已到永昌城北城墙脚下。这时城门早已关闭,那黑衣人却是好俊的轻身功夫,到得城墙脚下向上一窜,便窜上了城墙,紧接着向城墙下飞掠而下。荆、柳二人也是一般地向城墙上一窜,却离了城头数尺,便用足尖在城墙壁砖上一点,便上了城墙,便飞掠下去,望了不远处黑影疾追。 城墙头上值夜军士听得城墙头上响动,急忙喝道:“什么人?”却见一个黑影倏地过去,飞掠而下,惊得呆了一呆,心想这数丈高的城墙不小心摔下去都不得了,竟有人黑夜里飞掠下去,不是不要命么。正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错,又见两条黑影窜了上来,又一掠跃下城去,便见城墙下一个黑影在前,两个人影在后,倏地远去,没入黑暗。城墙上掠下去的几人居然没有摔死,值夜军士惊得张大了口半响合不拢来。 黑衣人在前不停飞窜,荆、柳二人在后紧追不放,黑衣人显是因甩不开二人追踪,便停了下来,却是已追到了永昌城北五里亭。荆、柳二人追到近前,也不打话,挥了拳脚就往黑衣人身上招乎。柳飞雪武功驳杂,拳脚招式层出不穷,功力虽是不深,却是机变灵动。荆通的武功招式却是差得多了,但是呼呼风响,内力强劲。黑衣人武功一分不弱,见招拆招,与二人相头了数拾招却一分不见落了下风。急斗间,黑衣人与荆通对得数掌,黑衣人发觉荆通掌力甚是怪异,自己力道增加,荆通手掌的力量也是反激了更强。荆通在打斗中并未知觉,但京城捕头武中仁留与自己的少林拳秘诀却又不住在心中翻滚,不觉间,拳脚中用力使力,移步腾挪愈来愈是得心应手,脑中不住翻滚少林拳二十四字秘诀:板唤搅格、移身闪站、有无虚实、筋擎懈绽、呼吸动静、迎风转换。荆通与黑衣人斗了一会,忽地停住了手脚,站在一旁仔细瞧了黑衣人与柳飞雪相头。 柳飞雪果然好功夫,独斗黑衣人也不显一分败像,拳法招式层出不穷,一会使出长拳直击,一会使出擒拿短打,纵高伏低,闪转腾挪,无一不是精妙之极。黑衣人仍是见招拆招、见式拆式,打到后来,黑衣人更胜一筹,就如是拿了柳飞雪练拳一般。 时刻一长,柳飞雪已斗得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气力已是不济,忙对荆通呼道:“荆兄,快过来援手。”荆通却是一旁笑嘻嘻观战,不住细心揣摸二人招式,并不上前援手。柳飞雪拳脚力道越斗越弱,黑衣人也似斗得力乏,力道也是减弱了许多。二人又斗了数拾招,荆通方才哈哈笑道:“鲁大哥,不用打了,兄弟谢了相授之恩。” 黑衣人、柳飞雪二人均是倏地一惊停住了手脚看着荆通。柳飞雪不住喘息,指了黑衣人断断续续道:“他是鲁……鲁大哥,你……你开什么玩笑?”荆通道:“不是开玩笑,是我早已瞧出是鲁大哥了。鲁大哥有几招出手与昨日太保山上痛打众泼皮甚是相似,后来见他并无伤了你我之意,我便知道这是鲁大哥在有意相授了。” 黑衣人伸手揭下面巾哈哈笑道:“荆兄弟好历害的眼力。”又道:“咋日我与张公子等一众泼皮动手,见荆兄弟在一旁看了出神,我便知荆兄弟武功根基甚好,定是在思想了心中未通之事,是以出此下策。”荆通道:“鲁大哥当真眼明,小弟正是想了武功中未通之事,今日获益非浅。”这时柳飞雪已缓过气来,道:“鲁大哥好高明的武功,小弟是一分也及不上了,方才不早言明,让小弟耽了不少心,生怕捉贼反被贼捉了去。”鲁世鸣哈哈笑道:“柳兄弟的武功更是不错,只是气力不足,这一会旁敲侧击了大哥,说得好!我其实也是出于无奈。方才我试了荆兄弟几掌,发觉荆兄弟内力深厚,可是招式却是平平,是以只好与柳兄弟多过几招,好让荆兄弟明白拳脚进退的道理,不想却是得罪了柳兄弟。”说罢拱拱手致歉。柳飞雪道:“小弟怎么敢旁敲侧击了鲁大哥,得罪更不敢当,难得鲁大哥对荆兄如此用心,我便是累死了也心甘情愿。”说罢拱拱手还了一礼。 鲁世鸣转头对荆通道:“荆兄弟耳目甚是聪灵,那院房我只是轻轻跃下,居然让荆兄弟听到了。”荆通笑道:“鲁大哥若不是想试了兄弟,又怎么会发出轻轻响声。”鲁世鸣一听,微微笑了一笑,点头嘉许。柳飞雪看了荆通一眼,心下也是不由不佩服了荆通。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无心言兵事 第六十八章无心言兵事 说话间三人走进五里亭里坐了叙话。荆通今日即看了高手过招,又得了鲁世鸣大哥一番指点,于武功一道自是悟通了不少,不由胸中热乎。兄弟相处能得鲁大哥这般,便是亲兄弟也不一定及得上,不由更是敬佩了鲁世鸣。 鲁世鸣对荆、柳二人道:“近来缅人猖獗,数度进犯腾越,兵祸甚是扰民。”荆通道:“鲁大哥说得有理,那缅北原是南诏辖地,现下自立为王反叛了出去,王府只怕也是头疼得紧。”鲁世鸣道:“听人说缅地甚是炎热多雨,瘴气虫蛇甚多,王府要想平了缅北只怕不易。是以迟迟不肯动兵只怕是为了此事。”荆通道:“依小弟看来,缅地炎热多雨、瘴气虫蛇历害并不可怕。虽是不利于行军作战,但只须避开这炎热雨季。至于瘴气虫蛇,用些药物便可去除。但若选了最冷的冬季腊月时节进兵,那时天气寒冷、雨水稀少,虫蛇瘴气皆弱,却是最好的时候了。”鲁世鸣心中一凛,荆通无心的短短数语,便道出出兵缅北的时机。 鲁世鸣心中高兴,却忽地笑道:“荆兄弟,我二人怎地为王府操起心来,是不是多管闲事?”荆通道:“未必是闲事,王府若是能早一日平了缅北,西南便早一日安宁,不然这永昌百姓便是永无宁日。”鲁世鸣道:“荆兄弟说得有理。” 柳飞雪一旁听二人议论起平服缅北叛乱之事,虽是岔不上嘴,眼中却闪现喜悦神色,心想:“我怎么想不到。”心下对荆通更是佩服了几分,不由瞧了荆通一眼,虽是肌肤黑了一分,却是英气勃勃、清爽洒脱。 鲁世鸣立起身来,出了五里亭,抬头向天空望了一眼,之后对二人道:“天色已过寅时,再过些时天就要亮了,我这一身夜行服到时不便,我先回去,你二人在陶氏兽药店等了我来。”荆通、柳飞雪二人也出了五里亭,听了鲁世鸣言语,二人点头应了。鲁世鸣便与二人分手,当先向永昌城方向窜去,倏地没入了黑暗。 荆通、柳飞雪二人见了对望一眼,均是心想,若不是鲁世鸣有意让二人追踪了来,只怕二人一刻也追不上。除非是花拾儿,花拾儿的轻功只怕比武功高得多。荆通、柳飞雪二人缓缓回去,到得城墙脚下,天还未亮,城门未开,二人只好一纵窜上城墙,窜进永昌城中。 日上三杆之时,鲁世鸣到了陶氏兽药店,约了荆、柳二人去兄弟酒楼。三人行到街上,街上已有了些行人。忽地见行人中一个锦衣公子,手里拿了一柄折扇,脚下迈着仕子方步。荆通笑道:“那不是花拾儿么?”柳飞雪看出锦衣公子是花拾儿,便在地上拾了一块石子,手指一弹,石子便向花拾儿后脑飞去。 鲁世鸣、荆通见了柳飞雪这般举动,脸上神色笑呵呵地,却不出手阻止。花拾儿正迈了方步行走之间,忽觉脑后风响,忙把手中折扇打开来往脑后一放,便啪一声轻响,石子击中折扇落到地上。柳飞雪并未用力,花拾儿的折扇便没有破。但是即便柳飞雪用上了十成的力道,花拾儿的折扇还是不会破,因为花拾儿的折扇是精铁打造,这柄折扇,实在就是花拾儿随身的兵器。 恋耽美 《南诏英雄》(3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花拾儿倏地回头,一眼便已瞧见了鲁世鸣、荆通、柳飞雪三人,便笑着道:“什么人用石子扔我?幸好不是香蕉。”三人哈哈笑了起来。花拾儿拱拱手道:“鲁大哥早,荆弟兄早,柳兄弟早。”花拾儿与荆通皆是同一日被人拾到,是以二人分不出大小来,相互见了便不称兄弟称弟兄。 花拾儿到了三人近旁,道:“扔我石子的只怕是柳兄弟?”柳飞雪道:“没有啊!凭什么污赖好人,我好欺服么?”花拾儿道:“柳兄弟是好人,天下便只怕没有了坏人。”说话间脚下忽地一滑,一头裁向柳飞雪。柳飞雪惊呼一声,急忙闪身让在一旁,花拾儿狼狈得几乎摔倒。柳飞雪不住声笑道:“花花兄,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看的是什么?”花拾儿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道你喜欢看了什么?”柳飞雪道:“告诉你也不妨,我最喜欢看街上敲了铜锣耍猴戏。”鲁世鸣、荆通听了二人不住口斗嘴,笑嘻嘻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花拾儿知道柳飞雪绕了弯儿取笑自己,便道:“柳兄弟,你又知不知道我喜欢了什么?”柳飞雪学了花拾儿语声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子,怎么知道你喜欢了什么?”这时花拾儿手中已多了一块青色锦帕,已放到鼻子下嗅了一嗅,道:“好香,我喜欢嗅女人的帕子。”柳飞雪一愣,伸手到身上兜里一阵捣摸,自己的青色锦帕已是不见。便听得花拾儿道:“咦?这帕子上绣的是两只什么雀?公鸡不像不鸡,母鸡不像母鸡?”花拾儿手中青色锦帕上绣的是一对鸳鸯。 柳飞雪夹手夺过花拾儿手中的青色锦帕,骂道:“花花贼,好快的手脚,迟早有一天,我会斩下你一双贼手,看你还能不能偷?”花拾儿笑道:“柳兄弟,不忙斩了贼手,只是这锦帕怎地这么香?”柳飞雪道:“一个秀色女子送给我的,你羡慕么?”花拾儿道:“羡慕,当然羡慕了,柳兄弟小小年纪便有秀色女子垂青,在下佩服、佩服!”说得几人笑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酒楼结红颜 第六十九章酒楼结红颜 鲁世鸣等一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已到了兄弟酒楼,四人便进到酒楼里去,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数样荤素小菜,让小二来上几壶上好的永昌小锅酒。不一会,酒菜便上到桌上,四人便喝酒吃菜。 花拾儿喜欢吃油炸花生米,吃得还与众不同,用快子夹了花生米一粒粒往空中一抛,动作极快,待那花生米落下时,伸头用嘴接住,却是粒粒接入口中,方才咀嚼了咽下肚去,道:“好香。”神色间甚是得意,接着喝一口酒,又抛了数粒花生米在空中,又伸头张嘴接入口中。这时柳飞雪道:“花花兄抛了花生米时若有人乘机抛一粒花生米大小的石子在其中,花花兄还会不会好香?”此时花拾儿口中已接入了花生米粒,正要咀嚼,听了柳飞雪言语,哪里还敢用牙咬下去,忙用舌头在口中花生米上搅了一搅,张口噗一声吐了一粒地上,果然是一粒石子。花拾儿道:“好险,幸得柳兄弟及时提醒,不然可要弄坏我上好的两颗板牙。”荆通道:“花弟兄,别人的锦帕以后最好莫动,弄不好吃颗石花生米,还赖人家店老板花生米里掺石子。”柳飞雪抿了嘴直笑。花拾儿叹口气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千中更有纤纤手,柳兄弟青出于蓝在下真是惹不起,但愿还能躲得起。”花拾儿言语说得众人都笑了,笑声中四人四只酒杯举在一起一碰,一齐干了。 鲁世鸣等兄弟四人喝得正畅快间,花拾儿忽地对了酒店门外叫了一声:“若寒姐姐。”便窜了出去,便见花拾儿与一位红裳女子站在一处不住说话。二人说得几句话后,花拾儿拥了红裳女子进来。红裳女子生得甚是娇美,脸上巧笑嫣然。花拾儿请红裳女子桌旁坐了,神色间亲密如姐弟。 花拾儿指了鲁世鸣对红裳女子道:“这位就是鲁大哥,鲁大哥名字巧得很,与新来的总兵陆仕明名字音同字不同。”红裳女子一双水灵灵妙目便在鲁世鸣身上转了一转。花拾儿指了荆通道:“这位便是与我年岁分不出大小的小药王荆通,他可是乱招惹不得的人物,他浑身都可以放出毒来。”遂又指了柳飞雪道:“这位是新交的江湖人称lsquo;纤纤手rsquo;的柳飞雪兄弟,方才我便栽在了他的纤纤手上,历害吧!”红裳女子不由细细看了柳飞雪一眼。花拾儿又道:“柳兄弟还有一样功夫,比武功可是历害多了。”花拾儿顿住话头,伸手抬起桌上茶杯放到唇边,先品了一品,慢慢喝了一口,慢慢放了茶杯到桌上。鲁世鸣、荆通、柳飞雪、红裳女子俱都看着花拾儿,等他下文。花拾儿见众人齐都看了自己,便问道:“我好看么?”众人道:“不好看。”红裳女子轻轻给了花拾儿头上一个爆栗,道:“滑头家伙,明知道别人等你下文,却装什么糊涂?吊什么胃口?”花拾儿似是方才明白过来,道:“我以为诸位均是知晓。”柳飞雪笑道:“我有什么比自己武功还历害,我自己也不知道,鲁大哥他们几人又怎么会知得?”花拾儿一字字道:“柳兄弟最历害的是唇枪舌箭功,居然连自己也不知道,真是怪事!”说话间花拾儿一柄折扇倏地张开来遮住了头脸,一只茶杯已飞了过来,却是打在了折扇之上。花拾儿若是慢得一分,定然头上开花。柳飞雪扔向花拾儿的茶杯在折扇之上一弹,便往一旁坠去。红裳女子手一伸便抄在了掌中,却是好快的手法。鲁世鸣瞧在眼中,心下一凛。 花拾儿收了折扇对柳飞雪笑道:“柳兄弟,虽是惹不起你,躲却是躲得起的。”接着对众人说了红裳女子是悦春楼里的头牌姑娘梅若寒,言语间甚是得意。柳飞雪听得梅若寒是悦春楼的头牌姑娘,疑惑得瞪大了眼睛,显然无法相信。鲁世鸣笑了一笑,道:“原来梅姑娘是悦春楼的头牌姑娘,今日初次认识,幸会。”荆通道:“不像,看不出。”花拾儿道:“荆弟兄,你又不去悦春楼耍过,你看不出什么?”荆通脸红了一红,不再言语。柳飞雪道:“荆兄,你是不是会脸红男人中的一个?”荆通一愣,笑道:“是啊,看来我们两到是一对。”这“一对”两字甚是平常,柳飞雪听在耳中,脸上却也红了一红。鲁世鸣道:“荆、柳二位兄弟到真是一对。”柳飞雪的脸又红了一红,荆通却不以为意。 这时花拾儿道:“各位莫要想歪了,我这位若寒姐姐可是卖艺不卖身,各位可是没有机会,往后我只会有一个姐夫,不然到真是不敢想像。”鲁世鸣、荆通哈哈笑了起来,柳飞雪也忍不住抿了嘴笑,梅若寒也笑了,笑着给了花拾儿头上一个爆栗道:“不说话会憋死了你。”花拾儿果真便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起来。柳飞雪见了。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笑得一口气从抿在唇边的手指间喷了出来。花拾儿仍是正襟而坐、面无表情、不言不笑。 正文 第七十章 伯夷奇女子 第七十章伯夷奇女子 梅若寒抬起桌上酒杯,与各人一一干了一杯。众人围了桌子饮酒吃菜,鲁世鸣右手中指在桌上闲敲了数下,却被梅若寒瞧在眼里。常人敲击用的是食指。梅若寒见了顿时想到了永昌陆总兵,脸便红了一红,心下一凛、一动。心想此人面目虽不是陆总兵,可是那气度,那敲击桌面手指的动作,却是像足了陆总兵,若不是面目有几分不像陆总兵,梅若寒只怕便认定鲁世鸣是陆总兵了。 女人的心思天生得很细。梅若寒举了酒杯对鲁世鸣道:“鲁大哥,咱们干上三杯?”鲁世鸣一愣,道:“梅姑娘何意?咱们正喝了下去,岂会仅干了三杯?”梅若寒双目在鲁世鸣身上转了几转,道:“就先干这一杯。”说罢二人便先干了一杯酒。 鲁世鸣等一众人正开怀畅饮间,一阵淫声秽语之声传到兄弟酒楼里来,接着便见一众泼皮拥着一个锦衣公子进来,拾了一张大桌坐了,大呼小叫,命小二上酒菜,却是张公子一伙人。张公子忽地道:“梅姑娘也在这里,何不过来一起喝酒?”天下有一种人,两只眼里除了银子便只有女人,旁的便视而不见,张公子正是这种人。张公子觉着对面有人盯了自己,正要发作,却瞧清楚是鲁世鸣,鲁世鸣正双目如钉子般盯着他。张公子顿时如屁股下凳子上有一根弹簧一般,一下子弹得跳了起来,便一溜烟窜出了门外。一众泼皮正在奇怪,张公子已在门外向里不住招手,众泼皮离坐出去,张公子伸指指了指鲁世鸣,一众泼皮方才醒悟,急忙悄悄溜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4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花拾儿奇怪得咦一声道:“今天日头改了从西边出来,张公子居然变得文雅谦让有礼。”荆通对了鲁世鸣努努嘴道:“鬼怕恶人,鲁大哥调教过来的。”接着对花拾儿叙了太保山上鲁世鸣教训张公子一事,花拾儿方才明白过来。众人又喝起酒来,正喝间,花拾儿忽地对了酒店门外啧啧言道:“美!好美的女子!”能从花拾儿口中美字后还加上个“好美”二字的女子,那女子便一定美得不同一般。 众人便往酒店门外看去,果然见一个美貌女子站立街旁。那女子身着短袖碧裳,下穿淡黄坠地长裙,个头不高,瞧着苗苗条条,甚是小巧玲珑,白净净一张笑脸上一张小巧嘴儿,生得细眉细眼,果真是美得不同一般,甚是可人。花拾儿又啧啧赞道:“好美的伯夷人家女子。”柳飞雪道:“花花兄口水都流出来了,若是有本事去拥了那伯夷女子进来,我才算佩服你,今日这一桌酒席便算在我头上。”花拾儿道:“话可当真?”柳飞雪道:“当真。”花拾儿便立起身向那女子走过去。 花拾儿到了那伯夷女子近旁,众人便见花拾儿与那女子一阵说话,花拾儿手指往酒店里指了一指,便拉起那女子衣裳一角摆弄细看,又弯下腰提起那女子的坠地长裙,也是拿在手中不住摆弄细看。那伯夷女子坠地长裙被花拾儿提在手中,提得露出一双白白小腿。之后,花拾儿的双手居然在那女子细细腰肢上合手一卡,显是量了腰间尺寸,之后便拥了那女子肩头进来,在桌旁坐了。柳飞雪惊得双眼瞪得老大,实在不敢相信。 那伯夷女子坐在桌旁,双目不住往梅若寒身上打量,待上下打量得几眼后道:“梅姑娘真是美了。”又转头对柳飞雪道:“柳公子你输了。”说摆提起酒壶立起身来,在各人酒杯中斟满了酒,对众人道:“在下线小叶敬各位一杯酒。”说罢自己当先仰头干了。鲁世鸣、梅若寒、花拾儿、柳飞雪四人举起酒杯正要干了,荆通忽地出言阻止道:“众位不可饮了此酒。”线小叶咯咯笑道:“荆公子看不起人么?”荆通笑道:“看不起不敢,在下实在是太看得起线姑娘了。”说罢抬起线小叶斟给自己的那一杯酒干了,又顺手抬起线小叶斟与鲁世鸣与花拾儿二人的两杯酒来,将一杯递与线小叶道:“在下单敬线姑娘一杯,是否更看得起线姑娘?”线小叶笑道:“看得起。”二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便仰头干了。 荆通笑着看了线小叶坐到长凳上,线小叶也一般地瞧着荆通。柳飞雪自言自语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见了美人抢酒喝。”花拾儿道:“爱美之心人皆有,美人生来给人瞧。”二人话还未落,线小叶忽地头一歪,靠在了柳飞雪身上。花拾儿笑道:“柳兄弟,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美人身旁得擦油。”柳飞雪正待反唇相讥,荆通出言对柳飞雪道:“柳兄弟扶好了线姑娘,线姑娘一时半会不会醒。”鲁世鸣道:“荆兄弟不可如此。”荆通笑道:“鲁大哥有所不知,兄弟若不是如此,此刻我等几人便是她现下这般模样。”这时桌旁正有一只黑狗窜来窜去在桌下寻吃肉骨头,荆通见了,便用筷子夹了一块油炸肉排,在桌上线小叶斟与柳飞雪的那一杯酒中沾了一沾,便将肉排扔给了那只黑狗,黑狗张口叨到口中一阵咀嚼吞下。不一会儿,黑狗狗头忽地一歪,便趴在了地上不动。众人见了不由惊呼出声。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药王显妙手 第七十一章药王显妙手 鲁世鸣问荆通道:“线姑娘好端端下我们药来干什么?”荆通道:“还不是花弟兄招惹的,众位岂不闻伯夷人中有用药的好手,若不是我瞧见线姑娘小指在壶上一弹,险些便吃了大亏。各位听说过伯夷人的放歹么?江湖中传得神乎其神,咱们可别小瞧了伯夷人。伯夷人多居住在炎热地方,若是不懂用药之道,岂不早已被瘴气虫蛇灭了,至于放歹,其实不过是一种高深的用药之术,不明之人便觉是鬼神作怪!”花拾儿听了,一惊非小,本以为与柳兄弟打个赌去作弄人家伯夷姑娘一下,若不是荆通瞧见了,岂不吃了大亏。荆通又道:“这位线姑娘人还不坏,下的只是一般迷药,只是让人昏迷个把时辰后便会醒来,到是别无大碍。”柳飞雪一旁听了,见荆通喝下了线小叶斟的酒一分无事,方才信了花拾儿说荆通混身是毒的言语,心下对荆通甚是佩服。 花拾儿哈哈一声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桌酒菜是柳兄弟坐东了,连这位线姑娘也说是你输了。”柳飞雪狠了一眼花拾儿道:“输就输了,我又没有赖,你怕什么?只是我身无银两你又不是不知道。”花拾儿笑道:“柳兄弟有没有银两我可不管,只是愿赌服输,拿不出银两来,只好用人抵押。”柳飞雪道:“用我做抵押,酒店老反只怕不要。”花拾儿贼眼眯眯笑道:“柳兄弟若是换上一身女子衣裳,酒店老板就会要了,而且出的价钱一定很高。”柳飞雪脸红了一红,道:“你想得美了,我的荆通哥哥不会帮我出钱。”说罢歪了头对荆通道:“荆兄,是不是?”柳飞雪方才叫漏嘴了荆通哥哥,这时忙改了口叫荆兄。荆通道:“这是自然,柳兄弟之事便是我的事,岂能让旁人欺辱了。”柳飞雪欢喜得充荆通伸出手掌,荆通也伸出手掌来,二人伸手握了一握,柳飞雪笑道:“这才是好兄弟,气死花花兄。”花拾儿笑道:“恭喜柳兄弟这么快便找了个靠山。”柳飞雪撇撇嘴得意道:“有靠山好啊!气死你。”花拾儿叹道:“唉!就数我花拾儿可怜,若不是有个若寒姐姐,我只怕跳怒水去淹死算了。”说得众人哈哈一笑。 伯夷女子线小叶靠在柳飞雪肩头,忽地动了一动,接着便醒了过来,张开似是睡意蒙蒙的一双眼儿,看了身旁众人一眼,方自清醒过来,双目定定望了荆通。荆通忙拱拱手道:“对不住了线姑娘。”伯夷女子线小叶不但不怒,忽地反自咯咯咯笑了,笑着道:“荆哥哥好本事,永昌小药王,果然高明。”说罢站起身来,对众人施了一礼,一双月牙般细目看着荆通道:“荆哥哥后会有期。”说罢迈了纤纤细步而去,乍看之下甚是娇柔。 柳飞雪嘟了嘴儿道:“哼!方才识得,荆哥哥就叫得出口。”梅若寒笑道:“伯夷人家女子性情甚是大方,遇上中意的男子,便不像汉人女子般扭捏遮掩,最是直爽得很,叫一两声哥哥算不了什么。我瞧那伯夷人家女子线小叶神色模样,显是喜欢上了荆公子。”柳飞雪脸色更是难看,却忽地想起一事,对花拾儿问道:“花花兄方才在那伯夷女子衣裳上摸摸捏捏,又提了人家裙子,双手又量了人家腰肢,又拥着肩头进来,那女子也不生气,这般依了你让我赌输,是怎地回事?”花拾儿道:“与你打赌,小菜一碟,我花公子一表的人材武功,伯夷女子见了岂不倾心,自然便依了我让你赌输。”柳飞雪呸一声道:“臭美了你,即然倾心于你,何地又下了你的药来?若不是荆哥哥出头,你已与那黑狗一般趴在了地上。”花拾儿强辞夺理道:“我想偿偿药酒是什么味道,不可以么?” 这时梅若寒笑道:“花兄弟卖什么关子,定是你与那伯夷女子说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话语。你怎么得罪了人家线姑娘,还不老老实实言来。”花拾儿道:“有什么见不得人,我花拾儿堂堂正正汉子一条,说与你们也不打紧,也好教各位兄弟姐妹们知道我的能耐。”接着便道:“我过去问那伯夷女子道:“姑娘,你身上的衣料真是又好又漂亮,哪里买的?”我便抓起女子衣裳一角细看。忽地又装作吃惊道:“姑娘,你的长裙布料更好。”便提起长裙一角瞧瞧。那伯夷女子以为我兴赏了她身上布料,我又不住声赞好,高帽子谁不爱戴。之后我附到她耳边悄声说酒楼里面红裳女子是我老婆,自以为她的腰肢天下第一细,可是我瞧姑娘的腰肢才是天下最细,里面那柳公子与我打赌不信,姑娘的腰肢可不可以让我双手量量,我老婆的腰肢我双手有数,姑娘的腰肢我瞧着是细了,可是我不量上一量,心下总是无数,别要请姑娘进去后让我自己赌输了吃亏。接着我就双手量了那女子的腰肢,果然比若寒姐姐的细了一分。之后我便拥了她进来做个见证。进来后那姑娘看了梅姐姐几眼,自然要说柳兄弟输了,只是后来那下药一事,实在是我想尝尝药酒的味儿,不然她还舍不得下了药呢!” 恋耽美 《南诏英雄》(4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邀拉入帮派 第七十二章邀拉入帮派 鲁世鸣等几人听了哈哈大笑,柳飞雪笑得捂住了肚子,待缓过气来之后方才问道:“花花兄,你怎么知道梅姐姐的腰肢没有伯夷女子线小叶的细?”花拾儿道:“这有什么难的,方才你不见我拥了梅姐姐进来?梅姐姐腰肢的尺寸,我手指早已知道,那线姑娘的腰肢又被我手指量了,怎么不知道谁粗谁细。”梅若寒又给了花拾儿头上一个爆栗,道:“越说越没有谱了。好像我的腰比水桶还粗。”花拾儿道:“没有啊!我没说你的腰比水桶粗啊!”梅若寒道:“还说。”花拾儿忙护头藏尾道:“不说不说。” 鲁世鸣笑道:“花兄弟真是花花肠子,这般事亏你想得去做,这世上只怕仅你一人。”荆通道:“只是做得有些过了。”柳飞雪道:“坏人一个,所以线姑娘才会下了药来。”梅若寒道:“我这花兄弟,与花大娘姓得真是不好,一肚子花言巧语、花心花肺。”花拾儿笑着分辩道:“梅姐姐说得不对,还是鲁大哥说得才准。”柳飞雪道:“你到是有自知之明,生怕别人高抬了你。” 鲁世鸣等一众兄弟在兄弟酒楼里说说笑笑,好不欢畅。这时酒楼里进来了两名汉子,鲁世鸣见了立起身来笑道:“麻兄弟,过来这边坐,今日咱们兄弟可是聚得齐了。”麻森林笑嘻嘻拉了一起进来那汉子过来。鲁世鸣问道:“这位兄台是?”麻森林道:“我们帮中的张剑锋副帮主,永昌府张大人的大公子。”那汉子拱拱手道:“在下张剑锋。”鲁世鸣拱拱手道:“张副帮主请。”说罢唤小二上两副碗筷、酒杯,再来两壶酒。小二立马上了过来,众人齐齐围了桌子坐了一桌。麻森林将各人名姓一一说与张剑锋,张剑锋便一一敬了酒来。 酒过三旬,张剑锋对鲁世鸣道:“久闻鲁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鲁世鸣笑道:“我在江湖上不甚走动,人缘不多,也就识得身边这几个兄弟,这位梅姑娘也是方才识得,大名自是不敢当,只怕是名子与陆总兵同了音,到是沾了不少光。”张剑锋微微笑了笑道:“鲁兄过谦了,来,小弟敬你一杯。”说罢举起酒杯干了,鲁世鸣便也举杯干了。 张剑锋又对鲁世鸣道:“在下兄弟甚是不成器,整日无事生非,听说曾得罪了诸位,在下便教训了他一顿,现下自罚三杯酒,替他向诸位陪罪。”说罢抬起酒杯连干了三杯酒。鲁世鸣道:“张副帮主多礼了,区区小事,提来干什么?来,喝酒。”说罢二人又干了一杯酒。张剑锋转头对梅若寒道:“梅姑娘在永昌府娇艳丛中一枝独秀,来来,在下敬你一杯酒。”梅若寒已显醉意,手掌扶了桌子,摇头道:“对不住了张副帮主,我若再喝得一杯便要醉了,醉了你们这一帮爷们,谁也不好背了我回去,我还是莫要喝醉的好。”梅若寒的酒果然喝得多了,脸上姻红染到脖胫。这时张剑锋酒杯举在空中,又不好免强了梅若寒,若在平日,岂能善罢,便笑了笑道:“梅姑娘果然喝多了,好!这一杯酒记下,留待它日再干。”说罢放了酒杯到桌上。柳飞雪在张剑锋目不及处,右手竖起拇指来在梅若寒眼下晃了一晃,以示赞许。梅若寒也悄悄对柳飞雪眨眨眼睛,以示明白。 张剑锋片刻后对鲁世鸣道:“鲁兄这般的英雄人物,不干一番事业甚是可惜。”鲁世鸣笑笑道:“英雄不敢当,干一番事业不是说干便可以干的。”张剑锋眼睛一亮道:“我们斧头帮是永昌第一大帮,明成宫帮主更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麾下弟子近千,你麻森林兄弟又是坐了第三把胶椅的副帮主,若是鲁兄有意,在下保荐鲁兄做一副帮主怎样?”鲁世鸣笑道:“我若是做了斧头帮的副帮主,是在张兄之上还是之下?”张剑锋一笑道:“鲁兄这般的英雄,若是加入本帮,坐的自是第二把胶椅。”柳飞雪见鲁世鸣似是有意,心下大急,忙暗中摇手示意鲁世鸣不可就允。张剑锋道:“今日这桌酒钱,算是在下做东。”柳飞雪急忙插言道:“今日这一桌酒席,是我酒桌上赌赢了做东,莫非张副帮主瞧不起我,要夺了我的东主之位?”张剑锋道:“不是,在下不知,柳兄弟见谅。” 鲁世鸣一笑道:“张副帮主,我若入了斧头帮,将自己的麻兄弟挤到一边,甚是不义,怎么可以。”麻森林道:“鲁大哥若是加入本帮,兄弟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了位次的高低。”张剑锋道:“鲁兄,你麻兄弟也无异议,你看怎样?”鲁世鸣道:“谢了二位好意,在下无心帮派上的事,我这几位兄弟、梅姑娘等,也是因了义气相投,方才聚在了一起,我若是热心了什么帮派,何不自己成立一个lsquo;兄弟门rsquo;来,那不是更好。”柳飞雪抚掌笑道:“好啊,我们就成立个lsquo;兄弟门rsquo;来,鲁大哥来做掌门,何必去做人家的什么副帮主?”说罢转头对麻森林道:“这事只是我们的麻兄不方便,须得脚踩了两条船来,只是两条船若是各向一方划去,麻兄便要遭殃,非掉到水中去不可。”众人听了笑了起来。麻森林悻悻笑道:“柳兄弟真会说话。”张剑锋心下又恼、又气、又尴尬,又不好发作。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深夜献兵略 第七十三章深夜献兵略 鲁世鸣道:“来,各位兄弟、朋友,喝酒。”众人便举起酒杯喝酒。梅若寒也干了一大杯酒,却是没有醉,更不须人背了回去。张剑锋瞧在眼中,心里恨得牙痒,却又只好装作了瞧不见。可是柳飞雪却是听也要让他听见。柳飞雪笑嘻嘻瞧着梅若寒道:“梅姐姐,小弟要与你干一杯酒,你生得这般好瞧,与你喝酒,味道实在不错。”梅若寒笑道:“柳兄弟,你明知我再多喝一点便会醉了,还要来与我喝一杯,不是成心想让我喝醉了,只是我醉了谁来背我回去?”柳飞雪道:“这种好事自然是我了。”梅若寒一双俏目在柳飞雪身上转了几转,道:“也只有柳兄弟能背了我回去。”说罢二人举起酒杯重重一碰,仰头干了。梅若寒果然有些头晕目眩。花拾儿道:“柳兄弟,梅姐姐就要醉了,你准备好背人吧!”梅若寒便醉得支持不住,头一歪,靠在了柳飞雪身上。 花拾儿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柳兄弟是敬酒公子先得梅。”鲁世鸣等人哈哈笑了。柳飞雪桌下喘了花拾儿一脚道:“花花兄莫要使计,想背了梅姐姐,爽爽快快说出来,莫要闷在肚里憋死,只是我才不会上你的蛋!”鲁世鸣、荆通等更是哈哈大笑。花拾儿生来爱捉弄人的主,这时却时时被柳飞雪捉弄。 张剑锋甚觉无趣,立起身拱拱手道:“在下帮中还有事来,这时不陪了诸位,后会有期。”说罢出门去了。花拾儿对柳飞雪道:“柳兄弟,夺你东主之位的主儿去了,你是否放下心来?”柳飞雪道:“我好容易熬到这时,我的东主之位方才稳固。这世上,当真不容易。这世上,能出钱请到人吃饭也不轻松。”花拾儿不住点头道:“有理有理,天下最怕不过被人抢了生意,夺了东主之位。” 梅若寒靠在柳飞雪肩头,醉得似人事不知,这时却忽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柳飞雪笑着道:“历害、佩服,花花兄言语居然有解酒的功效,梅姐姐的酒居然解了,只是梅姐姐还靠了我肩头干什么?只听人说男人吃女人的豆腐,不想有时候女人也擦男人的油水。”梅若寒一笑坐直了身子,伸手推了柳飞雪一把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鲁世鸣,荆通等人又是一阵大笑。 鲁世鸣站起身来道:“今日咱们相聚好不痛快,来、干杯、喝酒。”众人均都立起身来,一阵酒杯碰撞声响,众人仰头干了杯中之酒。 永昌总兵陆仕明甚是悠闲,悠闲得不常在兵营里。兵营诸事均是副总兵刘治平、双洪胜二人一手料理。刘治平、双洪胜二人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时又是感了陆仕明大恩,军营里诸事料理得事事稳当。陆仕明甚是信任了刘治平、双洪胜二人,诸事二人只须时时报了便可。 一日夜里,双洪胜来陆仕明房中报说军中之事,陆仕明听了甚是满意,对双洪胜道:“军中有你与刘副总兵,实在是我的福气。”双洪胜道:“谢陆总兵嘉许,在下听得王爷给陆总兵三年平缅期限,现下已去了一年多时日,不知陆总兵做何打算?我听军中探子来报,缅北温鲁白甚是嚣张,一分不把陆总兵放在眼里,在下真想带兵去痛击缅人一下。”陆仕明道:“缅北非易取之地,痛击一下毫无用处,若无万全之策,不可轻易进兵。” 恋耽美 《南诏英雄》(4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双洪胜诸多时日来不停操练扩充永昌兵,却总不见陆总兵平服缅北的方略,心下甚是替陆总兵担忧,却又不好出言询问。这日在陆仕明房中说得会话便告辞去了,陆仕明便独坐灯下看书。 夜到更深,一弯残月挂在天上,清明已过去了许多时日。一个酒色总兵居然过的是清苦日子,世上只怕没有人相信。为了掩人耳目,陆仕明过得些许日子便进永昌城一趟取乐,每次必到悦春楼去瞧了梅若寒歌舞,偶尔也在悦春楼梅若寒房中宿上一宿。梅若寒卖艺不卖身,她的房里从未有男子进去过,更不用说宿上一宿,但是陆仕明却是例外。有一日陆仕明在梅若寒房中对梅若寒歉然道:“我为了一已之事,与梅姑娘房中一宿相坐,虽是这般,实是与梅姑娘名节有损。”梅若寒幽幽道:“悦春楼这一块牌子,我便是处子之身,世上有几人能信?我早已没有名节可言,陆总兵何必歉意。”陆仕明道:“话虽这般说,我总是欠了你了,来日定当相报。”梅若寒双目柔柔瞧了陆仕明一眼道:“我一不稀求金银,二不再乎名节,陆总兵要怎样相报?”陆仕明一愣,不由僵住。梅若寒噗哧一声笑。一个女子若不是倾心了一个男子,会不回让一个男子在她房中一宿?哪怕只是坐一宿?当然不会。一个女子会很在乎自己的名节,但是悦春楼这块牌子却让名节无存,梅若寒便不在乎名节。 做戏有时候很有趣,陆仕明与梅若寒在一起时便要做戏,虽是一出假戏,但是却得让听戏的人信以为真,到是还并不容易。 此时陆仕明手中拿着书册,心思却已不在了书上,眼前现了贾如红、梅若寒二女倩影,不由心下一片温暖。正凝思间,忽闻对面房上一声轻响,紧接着便听得一物破风飞来声音,接着房门上托一声大响,一物已钉在了房门上。 陆仕明立马灭了房中油灯,伸手推窗,倏地窜上对面房顶,便见一个黑影已远远窜去,身材有一分叟削。陆仕明立在房顶,笑了一笑,不去追了远去之人,轻轻一掠下了房来,见房门上插着一柄匕首,匕首上钉着一张纸条。这时护卫兵士听得响动过来,陆仕明挥挥手让兵士们退了下去。 陆仕明回入房中,点燃了桌上油灯,灯下将纸条展开,见纸条上写道:“平缅时机、深冬腊月、天寒地冻、雨水稀少、虫蛇冬眼、瘴气不生。”陆仕明看罢笑了,心想果然是柳飞雪。不由想了柳飞雪是什么人?柳飞雪决计不是坏人,世上没有做好事的坏人。这一点,陆仕明心下雪亮。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端阳花市逛 第七十四章端阳花市逛 清明过去,转瞬间已是五月初五。五月初五端阳节,是永昌城甚热闹的节日,与过年相差无几,集市赶得五日方才散去。端阳节时,永昌城南那一条宽直街道两旁,花、鸟、虫、鱼、药材遍街都是,尤以那千树万花最是让人赏心悦目。四方八地的商贩、乡民、游人汇聚而来,真是花繁似海、人涌如潮。 五月初五这一日,荆通与柳飞雪二人,随了人流在花市上一路闲逛。柳飞雪笑着对荆通道:“荆兄,永昌花市真是热闹,这么多的花草真是美了。”荆通道:“永昌端阳花市,方圆数百里闻名,自是非同一般。”说话间,二人见一个粗布衣裳的小女孩儿,手里拿着根一尺来长细细竹棍,竹棍上挑着成串的缅桂和桅子花朵。小女孩生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副笑脸甚是招人喜欢。 柳飞雪拽了荆通一把,蹲下身子对小女孩道:“小妹妹,多少钱一串花儿?”小女孩道:“公子哥哥,一纹钱一串。”柳飞雪从身上摸出数纹铜钱来,抚了小女孩嫩嫩脸蛋道:“小妹妹,卖给我两串,我要缅桂一串、桅子一串。”小女孩便从竹棍上取了两串花来,放到柳飞雪手中,道:“公子哥哥,我只能要你两纹钱。”说话间伸手在柳飞雪掌中取了两纹铜钱。柳飞雪将手掌中余下的几纹铜钱放到小女孩手中,道:“好乖的小妹妹,这几纹是哥哥给你买糖吃的。”小女孩听了,对柳飞雪施了一礼,方才收了余下的铜钱。 柳飞雪将两串花朵放到鼻下嗅了一嗅,道:“好香的花。”荆通道:“柳兄弟喜欢花?”柳飞雪道:“嗯!这有什么奇怪?”荆通当然不奇怪,一个公子喜欢花,本身不是怪事。荆通、柳飞雪二人在花市里一路逛了过去,街旁商贩叫卖声,行人品花论草声,讨价还价声混杂一片。 “卖盐卖盐,上好的砣砣盐。卖鱼卖鱼,上好的青华海咸鱼。”几个汉子在一家偌大店铺门前叫卖,店铺门头上悬着一块招牌,书着“盛和盐号”四字。盛和盐号店铺前拥满了人,生意很是不错。盛和盐号对面,是一家富贵盐号。富贵盐号比盛和盐号店面气派得多,生意却没有盛和盐号的好。富贵盐号是永昌斧头帮属下的一家盐号,盛和盐号却是长刀帮属下的盐号。长刀帮总坛在永昌城东门外清华海上打渔岛。 荆、柳二人一路往南闲逛过去,街上人来人往、拥挤不堪。柳飞雪忽地对了远处叫道:“白姑娘白姑娘,不识得我了么?”远处人丛中,两个白裳女子回过头来,却是白若云与另一个女子。白若云喜道:“荆公子。”荆通便对白若云拱拱手。几人相互走到近前,柳飞雪道:“白姑娘,是我叫你,可不是他,你干嘛只与他打招呼?”白若云脸上红了一红,道:“都还不是一样。”柳飞雪道:“怎么会是一样!我叫你,那是我心里惦记着你。你叫他,那是你心里只惦记了他。”白若云脸上又红了一红。荆通插言道:“白姑娘也是来逛花市的?”白若云道:“嗯,是啊!我们顺便买几砣盐、几株缅桂、桅子花苗带回奄里去种。”白若云身旁那白裳女子忽地道:“两位公子见了我白师姐只顾了说话,我不是人么?”荆通一愣,道:“我们互不相识,要说什么?”那白裳女子道:“尊姓大名也可以问上一问啊!”荆通笑了,便问道:“姑娘尊姓大名?”那白裳女子见荆通一本正经样儿,笑了起来,脸上顿时现了两个小酒涡来,真是笑靥如花。荆通心下一凛,笑靥女子正待答腔,荆通却又抢先说道:“姑娘是不是叫夏梦吟?”白裳女子正待说出名姓,忽听得荆通这般一问,便道:“没有啊!荆公子莫不是认错了人?我可不叫夏梦吟,我叫白如云。”荆通一听不是,忙道:“对不住,我认错了人,我有个妹妹,数年前失散了,我看白姑娘与她实是相像,便……”柳飞雪插言道:“错了好啊,将错就错认个妹妹,不是很好么?”白如云白了柳飞雪一眼道:“看来这位柳公子到是喜欢认了妹妹,难怪见了我师姐,大老远就招呼了来。”白若云道:“师妹,不要对二位公子这般说话。”白如云鼻子哼了一声,心下却不乐意,却忽地对荆通道:“荆公子要找的人会不会是我们大师姐?我与我们大师姐甚有几分相像,只是……只是……唉!只是我大师姐名叫白梦云,却不是夏梦吟,自然不会是了。”说话间神色甚是失望。 柳飞雪对白如云道:“历害、历害,白小妹妹在白云奄只怕念经念得最好?”白若云奇道:“柳公子,你怎么知道?”白如云道:“师姐,不要理他,他是顺了嘴瞎说的。”白若云方醒悟过来,显然也是因小师妹平日里口齿伶俐,经念得好,是以柳飞雪一说,便以为柳飞雪知道。白如云对荆通道:“荆公子,我白若云师姐说你是真正的大丈夫、真正的英雄呢!”荆通道:“哪里、哪里,你师姐乱说了,她才是女中豪杰。”白如云道:“我白若云师姐说你是英雄,你说我师姐是女中豪杰,这英雄与豪杰是不是……”白如云“一对”两个字正要出口,却被白若云伸过手来捂住了嘴巴按了下去。柳飞雪道:“白妹妹,你说我瞎说,我说你乱道,咱们是否才真是一对?”白如云撇撇嘴,狠了柳飞雪一眼,道:“谁跟你一对了,你想得美!”柳飞雪道:“想得美?你不美我会想么?狗咬神仙,好坏不分。”白如云跺了跺脚,又狠了柳飞雪一眼,惹得荆通、白若云、柳飞雪三人笑了。几人在街旁说了会儿话,白若云师姐妹二人还有事要办,荆通、柳飞雪二人便与白若云师姐妹分手,之后继续向南,往花市南端逛去。 恋耽美 《南诏英雄》(4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遭遇毒盐事 第七十五章遭遇毒盐事 荆通与柳飞雪二人逛到花市尽头,已是到了永昌城南门城墙脚下,二人便折回头,从花市街道另一侧逛了回来,便见远处人群族拥、甚是混乱,似是盛和盐号店铺门前。荆通、柳飞雪二人挤进族拥人群,便见有数人倒卧在地,盛和盐号的一众伙计正急得团团乱转、束手无策。其间一个白裳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白裳女子,却正是白若云抱了白如云,正不住叫唤白如云的名字。荆通忙挨近前去,只见白如云脸色与地上数人均是一般地现了乌青,只是白如云稍好些许,想是曾用内力相抗过毒药。 荆通忙对白若云问道:“白姑娘,怎么回事?”白若云脸上已是挂满了泪珠,却有些茫然。盛和盐号一个伙计一旁道:“有一位客人说我们盐号的盐不好,渗了假,我们便气不过,便让几位买盐的客人偿了有什么不好再说。不想这几位客人偿了盐后均说没有不好,却刚过一会便摔倒在地。”荆通道:“偿的是哪一砣盐?”那伙计指着一砣盐道:“偿的就是这一砣盐。”荆通忙矮身到那一砣盐近前,双目细细看了,双凑近了嗅了一嗅,便从怀中取出几粒黑色药丸,让中毒诸人先服了,方才说道:“定是与你说盐渗假那人下的毒手,真是好狠毒的手段。”说罢命那伙计等人抬了中毒诸人到陶氏兽药店去,自己与柳飞雪则急忙让白若云负了白如云在后跟着,急忙往陶氏兽药店疾赶过去。半途中,迎面一队官府捕快衙役直冲过来,往盛和盐号而去。 荆通与柳飞雪二人在前,白若云负了白如云在后,几人当先到了陶氏兽药店。陶老板见几人负了一个女子进来,正待要问荆通,荆通忙不及说话,径直到了自己房中,急忙从药柜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喂入白如云口中,取了杯清水慢慢喂入白如云口中。白如云喉头一动,和水服下了药丸。这时盛和盐号的几个伙计和几个热心之人抬了中毒的几人进来,荆通便取出白色药丸,一人一粒,一般地和水服了。此时荆通方才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道:“幸好及时,若是多耽得片刻,神仙也救不了了!” 过了盏茶时分,白如云先自醒来,醒来时目光疑惑地转了几转,问道:“荆公子,我怎么会在这里?”荆通笑了一笑不答。白如云又道:“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飞雪笑道:“不是我们在这里,是你在我们这里。”白如云这时才想起自己偿了盛和盐号砣盐后,肚中忽地一阵疼痛,头晕了一晕,知是中毒,急忙用内力相抗,却是抗不住毒气,双眼一黑,便人事不知之事。 荆通对白若云道:“白姑娘,砣盐上有人下了剧毒。”白若云道:“什么人这么可恶,好端端下我们毒干什么?”荆通又道:“白姑娘有没有仇家?”白若云道:“除了那张公子,可是没有什么仇家。”柳飞雪道:“就是那张公子干的也是难说。现下虽无凭据,白姑娘以后可要小心一些。”白若云点了点头,转头对荆通道:“谢谢荆公子搭救我小师妹。”说话间神色甚是感激。 官府捕快衙役等人到了盛和盐号,不由分说,便拿下了盛和盐号里的一众人等。盛和盐号执事徐义对官差道:“官爷,明明是有人栽赃下毒,你们不去揖拿下毒之人,凭什么拿了我等?”官差领头之人道:“你盛和盐号砣盐上有毒,岂有不查封之理?你等几人先到公堂上再说。至于揖拿下毒贼人一事,与你等无关,你等不必操了闲心。”官府人等便封了盛和盐号店门,在门上贴了封条,将徐义等一众人带到县衙,下到大牢里去。 盛和盐号出了事,长刀帮帮主常风急忙带了罗兴义、毕生武两位副帮主一同到县衙里去疏通。县衙胡大人因毒盐一案事关重大,若无府伊大人之命,不敢善自揭封放人,带来的盛和盐号一众人得过了大堂之后再说。常风帮主无奈,便打点了一些银两,让县衙胡大人善待了牢里的弟兄们。 长刀帮盛和盐号被封,长刀帮盐井上的盐不能运来,盐井上只得停了出盐,而长刀帮众多帮众的衣食俱都着落在自己盐井上。常风帮主甚是焦急,却又苦无良策,堪堪数日过去,牢中一众人已过了堂,可是县衙胡大人却仍不放人。常风带着罗、毕二人及数千两银子到县衙里找胡大人,胡大人请几人到内厅里坐了,待伺女奉了茶水上来,之后屏退闲杂之人,对常风道:“常帮主的事旁人听到了不好。”常风道:“多谢胡大人体谅,常某正要胡大人帮一个忙。”胡大人道:“常帮主要本县帮什么忙请讲。”常风道:“我帮中兄弟已过了大堂,毒盐一案虽不能了结,胡大人可不可以先放了帮中兄弟。”胡大人一脸难色道:“不是本县与你为难,毒盐一案一日不结,本县一日不便放人。”常风道:“常某知道胡大人的难处,我这里有三千两银子,请胡大人上下打点打点,先放了帮中弟兄再说,其它的再做道理。”胡大人瞧了一眼常风放在桌上的一大包银两,思得一思道:“这事本县只能试上一试,成不成可打不了包票。盛和盐号查封一事,案子不结本县不敢取了封条,至于放不放得你帮中兄弟,常帮主先做保画押,看本县能不能替你办了。”常风道:“好好,我这就立一份保书。”说罢借了胡知县的纸笔出俱了一份保书给胡知县,之后告辞出去。常风经过一番交涉,花了数千两银子,又做保画押,方才保释了众人出来,被查封的盐号却是疏通不了。官府一日揖拿不到凶犯,一日不会揭了封条。常风帮主别无它法,只好分派了帮中弟兄私下暗查了下毒之人线索。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初用疲兵计 第七十六章初用疲兵计 永昌总兵陆仕明心里即已定下了腊月进兵平服缅北的计划,便命刘治平、双洪胜副总兵二人加紧操练永昌兵马,自己却仍是如无事人一般,或是去兵营旁诸葛堰(今保山城南上海子)钓鱼,或是到永昌城悦春楼乐上一乐。转瞬间五月已过,进入六月,六月里有小署、大署节令,雨水多了起来。陆仕明总兵却忽下军令,令双洪胜带永昌兵三万人马,三日内到达腾越,且早到有赏,晚到重罚。双洪胜甚是不解陆仕明此令何意,这般雨水频多天气,军行最是疾苦。可是军令一出、令出如山。双洪胜不敢怠慢,急忙带了永昌军三万人马,一路往西,疾向腾越赶去。 缅人密探探得永昌军动向,忙连夜快马,一站站报到缅北与温鲁白。温鲁白接报吃了一惊,心想腾越守军已是三万之众,加上永昌疾行而来的三万人马,便是六万之众,便急忙聚了缅北十万大军,赶至腾越古永关前迎战。 双洪胜带着永昌军,在第三日暮色中赶至腾越。驻守腾越的丘锐志副总兵迎接了双洪胜进了军营,对双洪胜问道:“双大人带军疾行至腾越,莫非要连夜进袭缅人?”双洪胜道:“丘兄弟不必多问,军机不可泄漏。”便不说永昌军疾行至腾越的用意。其实就是双洪胜自己也不明白,又怎么与丘锐志分说。 双洪胜带兵在腾越驻扎休整了十数日后,又接陆仕明军令,替换了丘锐志属下三万腾越驻兵,悄悄回到了永昌交令。永昌军阴雨里三日赶到腾越,足见精强。陆仕明总兵甚是欢喜,下令赏赐了永昌、腾越两地军士。 陆仕明令双洪胜带永昌军三万人马疾赴腾越之事,并未报与九王爷。九王爷听得王府探报,陆仕明令双洪胜雨季里调动大兵疾赴腾越,不由吃了一惊。心想在阴雨季节里出兵,乃是兵家大忌,陆仕明再是用奇兵之计,也不必在这般雨季里进兵。柳袭大元帅听知此事后也是大吃一惊,急忙入王府请见,对九王爷言陆总兵此时进兵,非让永昌军全军覆末不可。可是这时九王爷即便发令已是不及,九王爷便对柳袭道:“还是瞧瞧再说。”数日后九王爷又听得探报,双洪胜带军只是在腾越驻扎,并不出关与缅人交战。又过数日,探子又报,双洪胜在腾越驻扎了十数日后,替换了腾越的三万人马,悄悄撤回了永昌。这时九王爷一颗心方自全部放下,却一时参详不透陆仕明此举何意。 缅北王温鲁白带了十万缅兵至古永关前驻扎布阵,永昌军却无一分动静。数日来阴雨不断,兵士甚是苦楚。后来得到探报,双洪胜已带了三万人马回永昌去了,自己便也带军回了金宝城。 恋耽美 《南诏英雄》(4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又十数日过去,阴雨仍是不断,永昌总兵陆仕明下令刘浩平带永昌军三万人马疾赴腾越,又是三日内到达,仍是提早到达有赏,误了重罚。刘浩平急忙带了三万军士赶赴腾越,比起前一次已是提早了两个时辰。 缅北王温鲁白听得永昌军三万人马又疾赴腾越而来,便不敢怠慢,急聚了十万缅兵由金宝城赶往古永关。到了古永关,扎下营寨迎战,不想这一次永昌军仍是按兵不动。十数日后刘浩平带了三万军士回了永昌。温鲁白大怒,下令军士攻打古永关。古永关上永昌军早有准备,猛一阵擂木炮石打将下来,缅军不但进不得古永关一步,反而折了不少人马。温鲁白见攻不进古永关,便无可奈何,便下令停止攻打古永关,便留下二万军士在古永关前驻扎守御,自己则带了大军回了金宝城。 蒙化城里,众文武听得永昌总兵陆仕明数度聚兵腾越,先时以为陆仕明雨季里要进攻缅人,均不住摇头叹气。心想九王爷用一书生去平缅北,只怕要误了大事。九王爷却是笑呵呵不言不语。永昌军之事,自从陆仕明第二次聚兵腾越,九王爷已知陆仕明此举定有深意,最起码也是疲兵之计。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腾越去寻亲 第七十七章腾越去寻亲 永昌城陶氏兽药店,荆通替中毒众人解了毒后,白若云、白如云便告辞去了。这时端午节已过去了十数日。这十数日中,柳飞雪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一日,柳飞雪对荆通道:“荆兄,你在永昌这许多时日也未寻到你义父义母的下落,你何不去腾越寻上一寻?腾越是个甚有名气的边城,你义父义母去了腾越也说不定。”荆通知道柳飞雪心思,不过是想借机去腾越玩玩。不过自己也曾有这般打算,便道:“好啊,我也早有去腾越寻上一寻的心思。”柳飞雪立马高兴得眉飞色舞道:“荆兄,说去就去,我陪了你去,这几日可把我憋闷死了。”荆通原本就有去腾越的意思,经柳飞雪一提,自己也正好有个伴,便去对陶老板说了。 陶老板这几日甚是忙碌,常不在药店中,这日到是恰好在了,听荆通一说,便命伙计去备了两匹好马来,还备了两副避雨的蓑衣、斗笠,又取出五百两银票让荆通带了路上使用。荆通甚是感激,推辞了不要银票。陶老板道:“出门在外,穷家富路,银两可不能带少了,若是用不完,回来再还我不迟。”荆通方才谢过收了,便与柳飞雪一起收拾一番,之后辞别了陶老板上路。陶家小妹妹缠了要与二人同去,却被陶老板一把拽住道:“不懂事。” 荆通、柳飞雪二人骑上马匹,出了永昌城南门,顺了丝绸道路,向南到了诸葛营,之后转而向西缓缓行去。二人方出永昌城南门时,柳飞雪就对荆通道:“荆兄,我瞧陶老板到是对你甚好,莫非是想招了你上门入赘?”荆通笑道:“怎么可能,我瞧到是柳兄弟最是合适。”柳飞雪道:“怎地是我合适?”荆通道:“一来柳兄弟大了陶家小妹妹不多。二来这数日里柳兄弟双目老是不住偷瞧了陶家小妹妹,显是有了入赘的心思。我这时总不能横刀夺爱、坏人好事。”柳飞雪呸一声道:“瞎说。”忽地又歪了头对荆通道:“荆兄,我听你说话越来越有花花兄那一股怪味。”荆通笑道:“近朱者赤,近黑者黑,糟木头滚一堆。我与花弟兄本来就是性相近啊!”柳飞雪道:“花花兄到是挺有意思,便是有一样不好。”荆通道:“有什么不好?”花拾儿有什么不好,柳飞雪到一时不好出口,便道:“你自己不会去问,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我怎么会知道?”荆通笑道:“说的也是,花弟兄有什么不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五月间的天气,时晴时雨,陶老板备与二人蓑衣斗笠到是正派上了用场。二人一路行去,平坦路上放马疾驰,遇上徒峭山路,便缓缓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已翻过数道山梁,只见满山青翠、云雾缭绕,心中说不出的舒畅,无一分的憋闷。 荆通、柳飞雪二人行到日已偏西,又翻过一道山梁,便听得流水轰鸣之声,便见一条浊色宽阔江水转折奔腾在山俗间。远处两道铁索桥飞搭在江中巨岩,江中巨岩桥上,有一个四方亭子。 荆通叫道:“柳兄弟快看,怒水上的双虹桥。”柳飞雪道:“这就是双虹桥?真是好美。”过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双虹桥畔,这时已近了雨季,怒水已是高涨,二人行到桥上,但见桥下浊流滚滚、黄浪涛涛。二人行到桥的正中,荆通道:“柳兄弟,这里便是大盗单重双梅二人坠入江中之处。”柳飞雪不敢低了头看,道:“荆兄,这般地方下去,哪里还有命在?”二人行到双虹桥交搭中央礁岩上望江亭中,看江水滚滚奔流,一道道水涡飞旋,甚是壮观。 荆、柳二人在望江亭中小坐片刻,方才起身顺江而下,路旁蝉鸣之声声震耳鼓,却是日已将暮,二人便行到一株大青树下。那株大青树却是大得如一片树林,数条根须如木柱般一根根垂落地上,树上枝叶茂密,即便是大雨倾盆,地上根须间仍有数块干燥空地。 荆通、柳飞雪二人下了马,将马栓到大青树木柱般根须上,取了马料放在地上喂马,解下身上蓑衣铺在干燥空地,并在旁边生了一堆火,二人便坐了蓑衣之上吃起干粮。柳飞雪吃了几口干粮后道:“这干粮吃来真不是味道。”荆通忽地想起一事,便对柳飞雪道:“柳兄弟信是不信天上会掉了陷饼?”柳飞雪疑惑地看了荆通一眼,道:“荆兄不会是发热说胡话吧!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若是有,谁还去下了苦力种田?”荆通笑道:“柳兄弟,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会掉了美味来,那掉下来的美味,比起馅饼好了不止多少倍。”柳飞雪见荆通说得甚是郑重,瞧不出一丝的戏弄之意,却仍有几分不信道:“荆兄,我到很想看看你怎样天上掉下美味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美味烤蝉儿 第七十八章美味烤蝉儿 荆通也不多言,转身去折了一枝手膀粗细的树枝来,到近旁双手用力一插,那树枝就插入了土里尺许,插得稳稳当当,便如是一株小树一般。这时荆通取出两柄短剑,用了内力不住让短剑剑身互相敲击。短剑在荆通内力激荡之下,发出锵锵尖锐声音。不一会儿,几只蝉儿飞扑到荆通插在地上的树枝上。荆通短剑敲击得愈发急了,一只只蝉儿不住往小树枝上飞来。荆通急忙叫道:“柳兄弟,快捉了蝉儿。”柳飞雪会过意来,出手如风,一只只蝉儿被逮了装进布袋中去。怒水旁的蝉儿与别处的不同,每一只足足有拇指般大小,身子肥大得很。 过了盏茶时分,柳飞雪已逮了满满一袋蝉儿,足足有数斤重。这时荆通方才停了敲击短剑,将短剑收了,去找了块薄片石块支架到火堆之上。不一刻,那块两尺见方的薄片石面便被火烤得滚烫。这时荆通道:“柳兄弟,取了袋中蝉儿出来,去了翅膀放到石片上烘烤来吃。”柳飞雪听了,觉着又好玩、又有趣,便把袋中蝉儿去了翅膀放到石片上。那蝉儿在滚烫石片上动得几动,便不动了,再过片刻,一股诱人香味便直窜入二人鼻孔。柳飞雪火光中用两根细小树枝不住翻动石片上蝉儿,不一会儿,石片中间的蝉儿便已烤得焦黄,便取了放在大青树小扇子般叶片之上。 荆通、柳飞雪二人坐在火堆旁边烤边吃,吃得甚是津津有味,那蝉儿烤焦黄后的味道,比永昌城兄弟酒楼的香酥鸭子好吃了不止十倍。柳飞雪从未吃过这般美味,不住声道:“荆兄,好吃!”荆通笑道:“柳兄弟,是蝉儿好吃,不是荆兄好吃,我浑身可是一堆臭肉。”柳飞雪笑着推了荆通一把道:“谁会想吃了你。”荆通双目瞧着柳飞雪道:“怎么样,是不是天上掉下的美味?”柳飞雪口中嚼着蝉儿烤肉道:“不错,确是天上掉下的美味,只是荆兄你怎么知道。”荆通道:“蝉儿是一味好药,药书上记载有蝉儿的习性、药理、用法,方才一路上听得蝉鸣之声,怒水旁的蝉儿想是甚多,后来你说干粮不好吃,我便忽地想到了。”柳飞雪哦一声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会使了邪法妖术,原来只是这般简单。不过你可得谢我,若不是我提醒了你,只怕你也想不到、吃不到。”荆通道:“不错,是该谢了柳兄弟,不然我也吃不到这天上掉下的美味。”这世上有些事,知之则简单,不知可就难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4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荆、柳二人吃着烤蝉儿正香,荆通忽地道:“有人来了。”柳飞雪左右看看,四下里天色已是黑了,路上也不见什么人影,但是荆通即然说有人来了,便不会错。 过得一会,便隐隐听得道上马蹄之声渐响而来。不一会儿,一骑马来到了大青树下,马上之人勒住马跃下马来,笑着道:“好香的味儿,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荆通笑道:“线姑娘,多日不见,不想今日在这里碰上。”来人正是伯夷女子线小叶。线小叶道:“荆哥哥好灵的耳目。”说罢对柳飞雪拱拱手道:“柳兄也在。”柳飞雪笑笑不语。线小叶又道:“我说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大老远就嗅到了,原来是烤蝉儿,这可是我们伯夷人家最喜欢吃的一道美味。”荆通道:“线姑娘不必客气,只管请用。”线小叶便坐了下来,伸手取了烤熟的蝉儿放入口中不住吃来。 柳飞雪对线小叶道:“线姑娘吃到是了,就是别在蝉儿身上放了佐料(毒药)。”线小叶咯咯笑道:“柳公子,蝉儿上放点佐料才更是好吃。只是有荆哥哥在旁,我的佐料可没有他的好,我又何必现丑。”柳飞雪笑了,线小叶这话说得甚是实在。荆通对线小叶问道:“线姑娘怎地会在这里?”线小叶道:“我家就在这里呀!荆哥哥难道不知我们伯夷人就居住在怒水两岸?”荆通听了顿即恍然,笑道:“是啊,我却是忘了,只是线姑娘家住在了哪里?”线小叶道:“我家在顺江下去数十里,怒水西边有个尖山寺下。今日也是巧了,二位可愿随我去家里小住几日?”荆通道:“我与柳兄弟要去腾越办一点事,待办完事回来之时再说。只不知线姑娘欢不欢迎?”线小叶道:“当然欢迎了,小妹请都请不到,就只怕荆哥哥不来?”荆通道:“线姑娘这般说,到时我与柳兄弟便去你家一趟,我正想沿了怒水走走看看,怒水两岸的风光可真是美了。” 说话间,道上又驰来了数骑马,马上数个劲装汉子,到得大青树旁,栓了马匹在大青树如柱根须上,见三人围坐在火堆旁正吃了烤蝉儿,便过来道:“叨扰几位,借一角避避风雨、烤烤湿衣。”线小叶便挪了身子到柳飞雪身旁,数名汉子便挤坐到火堆旁,烘烤了浑身湿透的衣裳。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药翻劲装汉 第七十九章药翻劲装汉 荆通在火堆上添了些干燥的树枝,火势便旺了起来。数名汉子中一人目光不住在线小叶身上扫来扫去。怒水两岸本就是炎热地方,在这炎热季节,更是热了。伯夷人家生活在这怒水山谷中,因了这炎热,穿着历来短薄,这时线小叶穿了伴淡兰短袖绸裳,两只白白手臂露在外面,那人目光更是定定瞧了线小叶。数名汉子中一人道:“吴大哥,华副帮主会藏在了哪里?让弟兄们这一顿好找,数日来连一点踪迹也没有寻到,莫不是有人误传了讯息?”姓吴之人道:“何兄弟不得乱说,帮主即是让我等来怒水边找,自是得了可靠消息,便不会错。” 姓吴之人忽地对双眼贼贼瞧了线小叶之人道:“田老三,你干什么?人家一个姑娘有什么好看?你跟我出来办事,便要守我的规矩,若是和别人办事,我也懒得管你。”姓田之人嘿嘿笑了两声道:“谁让这位姑娘生得这般好看,若不是跟了你出来,我又何至于这般气闷,天天过了没有女人的素日子来,比和尚吃斋还难熬,我可是多日不知姑娘的味儿了。”姓吴之人正色道:“田老三,不得胡说。” 姓田之人虽是不再胡说,却伸手毫不客气地吃起了烤熟的蝉儿。线小叶笑嘻嘻坐着,也不以姓田之人言语为意,双眼对荆通眨了一眨,双手捧了一片青树叶子上烤熟的蝉儿递与那姓田之人道:“这位田家大哥,喜欢吃多吃一些。”姓田之人一愣,接着吟吟笑道:“你这姑娘到是懂事、乖巧。”说罢接过线小叶递来的烘烤蝉儿,顺手在线小叶手儿上摸了一把。 线小叶又捧起一些烤熟的蝉儿,分递给众位汉子。姓吴姓何等人谢过之后,方才接过蝉儿放入口中吃了。线小叶对姓田之人道:“田家大哥,你得多吃一些,我烤的蝉儿别人一般还吃不到,想来你定是大年三十晚上洗过脚,你的口福才会这般好,不然你便吃不到了。”姓田之人笑道:“若不是跟了吴老大,遇上你这般乖巧的姑娘,嘿嘿!”线小叶一副笑眯眯的样儿相对,显是怕得罪了这数名汉子。 片刻后,姓吴之人对了线小叶忽地道:“你……你……”方才说得两个字,便往后仰头栽到。姓何之人正待伸手去抽腰间兵刃,那手方才触到剑柄,便也如姓吴之人一般往后栽倒,余下之人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独剩姓田之人还好端端坐着,虽是发觉有异,手脚却已瘫软,已没有一分力气,不由惊道:“化功散!你……你……你是什么人?”线小叶嘻嘻笑道:“化功散,你还不配我用化功散。咦!你怎地还不倒,莫不是等了我数数,你可真是听话。好!好!我便与你数到三。”说罢线小叶便竖了手指数起数来,道:“一、二、三。”线小叶数到三的时候,姓田之人果然噗一声往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果然很是听话! 柳飞雪对线小叶笑道:“线姑娘的佐料不但好吃,还历害得紧。这姓田之人用过后那么听线姑娘的话儿,变得那么乖巧,数到三便乖乖地睡去。”线小叶咯咯笑道:“柳公子想不想睡?”柳飞雪道:“不想,我不想不明不白地睡。”荆通道:“线姑娘高明得紧,数名汉子用了不同份量的佐料。”线小叶嘻嘻笑道:“荆哥哥,炒不同的菜,是否得用不同份量的佐料?”荆通道:“不错。”接着打个哈欠道:“天不晚了,咱们便在这火堆旁睡了。” 柳飞雪对荆通笑着道:“荆兄,吃上一点线姑娘的佐料不是更好睡?”荆通道:“说得有理。”果真就去抓了几只蝉儿吃了,紧接着头一歪,倒在地上睡了。 线小叶瞧了柳飞雪一眼,对柳飞雪道:“柳公子敢不敢吃?”柳飞雪道:“有什么不敢吃,只是我现下吃得太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说罢躺到蓑衣上睡了。线小叶火光中双眼瞧了荆通,心中正想了心事,忽地见荆通仅仅张开了一只眼来看了自己,线小叶这甚是大方的伯夷人家姑娘,不由脸儿也红了一红,忙转开头去,躺到自己蓑衣上睡了。火堆中柴禾未尽,仍在不住燃烧,火光时明时暗,暗影不住晃动。 次日天明,荆通、柳飞雪、线小叶三人睡醒了起来,那数名劲装汉子却仍是沉睡了未醒。三人上马并骑顺江而下。到了一处岔口,一条路顺江而下,一条路却是向西、往百花岭、往茫茫高黎贡山而去,却是去腾越的道路。荆通、柳飞雪二人便与线小叶拱拱手分手而去。线小叶嘱了二人腾越回来时到她家去,荆通、柳飞雪点头应了。 三人分手后,荆通、柳飞雪便往腾越而去,途中柳飞雪对荆通道:“荆兄,昨日你居然还敢吃那蝉儿,胆子可真是不小。”荆通道:“线姑娘小气得很,佐料多一分也不放,我是想吃也吃不上。”柳飞雪道:“那几名汉子会不会死?”荆通道:“不会,只是待醒来后,那姓田之人免不了苦头吃,十天半月里要眼睛疼痛见风流泪。”柳飞雪道:“历害、历害,看人家姑娘一眼,便十天半月眼睛疼痛,实在是吃亏不少。这样的女子,便是个仙女,我也不想多看一眼。那姓田之人真是看得代价惨重,今后只怕再不敢乱看人家姑娘。”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甚不寂寞。 正文 第八十章 众揽腾越景 第八十章众揽腾越景 大青树下,那数名劲装汉子在荆通、柳飞雪、线小叶三人去后多时方才醒来,人人只觉头晕脑胀。姓田之人醒来后吃惊叫道:“我的眼睛怎地这般难过?”说话间眼泪已是不住从眼中流出。吴老大踢了田老三屁股一脚,道:“去你妈的,都是你这废物惹的,人家姑娘不毒死了你便是好的了,还带欠了弟兄们也中了毒。好在人家手下留情,不然你我怎么死了也不知道,做鬼也是个糊涂鬼。” 众汉子眼见马匹等物俱在,显是人家只恼怒了田老三,方才下的毒。数人便一顿臭骂了田老三,又讥笑他瞧人家姑娘一眼,落了个烂疤眼。田老三自然明白是自己双眼招的祸,是自讨苦吃,哪里还有话说。 恋耽美 《南诏英雄》(4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姓何之人忽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多日来找不见端睨的人,只怕还着落在这下毒的伯夷女子身上。伯夷人散居了怒水两岸,帮主让咱们在怒水两岸上找,不正是不谋而合么?”吴老大一拍后脑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快!快追了那伯夷人女子去,追上了须得小心,莫在着了她的道儿。”于是数名汉子跃上马背,顺了怒水往下追去。 荆通、柳飞雪二人到了腾越,便一家家兽药店里去找了义父义母,却找遍了整个腾越城也没有找到。好在荆通本不报多大奢望,二人便在腾越游山玩水。二人先由腾越往北去了云峰山,上到那去雾缭绕的云峰山顶,但见一片白茫茫云海,云海中露出无数个山尖,比起云峰山来,只觉着太小、太矮。其后二人爬上了一座偌大的火山,在那火山口上,柳飞雪笑着对荆通道:“荆兄,你看这是不是天下最大的一口锅?”荆通道:“自然是天下第一大锅了,别处哪里有,只可惜是口大土锅,不能炒菜。”二人就近又去了一条数拾丈深的山凹河谷,见河谷中一处地方,一大堆天然石柱子堆码了一处,有的斜横,有的从山壁间冒出一头,长短不一,甚是奇异。柳飞雪道:“荆兄,什么人放的一堆石柱在这里?真是可惜了!”荆通道:“是啊,不如到了你我娶媳妇盖房架梁时过来取一些去用。”柳飞雪狠了荆通一眼。 荆、柳二人回入城中,第二日往南出城十数里地,到了一个有名的河谷,当地乡人有的说是烟雾谷,有的说是仙人谷,因那谷中一年四季水雾腾绕,置身谷中如腾云驾雾一般。那弥漫谷中的水雾,实是谷中数处地热喷泉散发出的热气。(现今腾冲热海)河谷间半山上一处地方,雾气如柱升腾,荆、柳二人近前去看,却是一个大塘,塘中滚烫热水不住翻腾,水温甚高热气袭人,是以雾气如柱。周围乡人在这里用草包的鸡蛋,放到滚烫地热水中煮食,味道甚不一般。柳飞雪便吃了不少乡人的煮鸡蛋。 仙人谷中数处热泉烫水汇聚了流向谷中小溪,在那溪水与地热水交接之处,乡人用石块堆砌得数个水塘,水塘里满是冒了雾气的热水。 柳飞雪在一水塘边上伸手触了塘中热水,道:“荆兄,这水甚是温执,便是冬季里下了雨雪,在这水塘中洗澡也不会觉着冷。”荆通道:“这般好的地方,你我何不泡上一澡,也做一回神仙?”柳飞雪道:“大白天泡着不爽。”荆通笑道:“人家乡人大白天泡得,你却怎地泡不得?”柳飞雪脸红了一红,道:“我又不是乡人。”荆通道:“那么晚上我陪了柳兄弟一起来泡上一澡。”柳飞雪心中实是想泡得紧了,嘴上却道:“我不惯光溜溜与人一起泡澡。”荆通唉一声叹道:“柳兄弟睡觉不惯与人睡一床,泡澡不惯与人泡一处,以后了娶了媳妇可实在难办。”柳飞雪道:“我说过我不娶媳妇,我有什么难办?” 不觉之间,荆通、柳飞雪二人在腾越东逛西转已是十数日,已到了六月间,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住,二人甚觉不惯。腾越的雨水比起永昌城来,更是多了。二人便离了腾越,原路往怒水而去,半道上忽见大队永昌兵马往腾越方向赶去。荆、柳二人忙闪身让到一旁,那永昌军好一会方才过完,足足有三万之众。 荆通与柳飞雪对望一眼,心下奇怪,莫非是永昌军要攻打缅北了?只是这般雨季里甚不是时候。荆通虽是奇怪,却也不放在心上。柳飞雪面上也不在意,心下却想了陆总兵怎地不看我纸条上提醒?二人待永昌军士过完,便又往怒水方向行去。到了怒水边,便沿了顺江而下道路一路行去,行了十数里后,向一乡人打听了尖山寺的所在。乡人向西一指,果然远处靠西群山上一尖峰独立。二人便谢了乡人,望尖山寺方向行去。 荆通、柳飞雪二人近得尖山寺下,果然有一个伯夷人家聚居的偌大寨子,寨子里长着几株大青树,一蓬蓬青竹间,立着一幢幢伯夷人家竹楼,竹楼前均有个竹篱院子,院中栽着花木。寨子居中有一家大院与众不同,一溜灰白土墙,土墙内数重院房,居中的一间偌大三层木楼,足有十数丈高,如鹤立鸡群,鸟瞰着整个村寨。 正文 第八十一章 难寻伯夷女 第八十一章难寻伯夷女 荆、柳二人到得寨中,下马找了伯夷人询问线小叶家去处。伯夷人听不懂二人言语,问了数人皆是如此,急得二人一阵比手划脚,所问的伯夷人仍是不懂二人意思。幸好这时遇上一位老当的伯夷的,虽是听不懂二人言语,却引了二人到寨子边上一家小院人家。那一家主人瞧着四十开外,满脸胡须甚长,正坐在竹篱院中破了竹子编些竹子用具。 老当伯夷人进到这家房院,便与那破了竹条的人几句伯夷人话语一讲,那四十开外的伯夷人便对荆、柳二人问道:“二位公子到我们伯夷人地方来有什么事?”原来这位伯夷人会说汉人言语。荆通道:“老伯,我二人是来找一个叫线小叶的伯夷人家的姑娘。”那老伯泡了壶茶来放在一张竹子做的方桌上,倒了两杯茶给二人后,方道:“我们伯夷人家的女子均是只有小名,不像你们汉人一般有个大名。姓线人家的大女儿叫线小叶,姓朗人家的叫朗小叶,方圆地方,数不清的线家人,你们找的究意是哪一个线小叶?”荆、柳二人对望一眼,均是愣住。 柳飞雪思得一思,问道:“老伯,我们找的是穿了淡兰衣裳、粉红长裙,细眉细眼的线小叶。”那老伯道:“我们伯夷人家的姑娘,大多是这般的模样打扮,我可无法知得你们找的是谁?”柳飞雪沉吟一会,又问道:“老伯,我们找的是会骑了大马,穿了上好绸料的线小叶。”那老伯道:“我们伯夷人家女子与男子一般,家中养得有马匹的人家,家中姑娘均会骑马,这有什么稀奇。至于穿了上好绸料,伯夷人中穿的多的是。”荆、柳二人问了半天,还是问了个不清不楚。此时日已西坠,天色渐渐昏暗。伯夷人家甚是好客,这时荆、柳二人已知老伯姓朗。朗老留了二人在家中吃饭,马就栓在院中两株缅桂树上。 朗老伯家只有夫妇二人,荆、柳二人心想朗老伯的汉人言语只怕是少时常去了汉人地方学得。又忽地心想这线小叶又怎地会说了汉人言语?吃过晚饭,荆、柳二人也不知怎么才能找到线小叶,一时没了主意。朗老伯留二人在自己家中多住几日慢慢找了不迟,况且线小叶说与二人居住在尖山寺下,范围自然不是很大,用上几日找了,定会找到。荆、柳二人便不推辞,便在朗老伯家住了下来,晚间二人与朗老伯夫妇坐在竹楼檐下纳凉闲聊。 六月间怒水两岸最是炎热,蚊虫甚多。柳飞雪竟不觉有蚊虫叮咬,有时听得一两只蚊虫从耳畔嗡声飞过,柳飞雪两只手掌一拍,便拍死一两只蚊虫在掌中,却没有叮血痕迹,正自心下奇怪,自己平日里最是逗了蚊虫叮咬,唯独今日只见蚊虫飞绕,却不见蚊虫叮咬。荆通见柳飞雪这般举动,用腿轻轻碰了柳飞雪一下,手指悄悄往竹桌下一指,只见有一星火光,桌下燃着一支香,定是驱蚊香了。柳飞雪见了心想:“伯夷人家居住在这炎热怒水谷中,自是有驱蚊虫的妙法,这便只怕是其中的一种了。”于是柳飞雪便不觉奇怪了。 黑暗中荆、柳二人与朗老伯夫妇在檐下饮茶闲话,却并未点了一盏油灯。蚊虫多的地方若是点上盏灯,蚊虫会聚得更多。荆通心下明白,柳飞雪却并不明白,心想朗老伯定是穷得点不起一盏油灯,待住几日去时,只怕要多给朗老伯一些银两。几人不住闲聊,这时天色已黑,却仍是很热。天气热人就不想早早去睡。荆通闲聊中觉着朗老伯虽是一般伯夷人家,却有一股不显自威的长者风范,有一种威严中又祥和之气。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响,一个白裳女子骑着马驰了过来,到了朗老伯家竹篱门外便喊道:“爹、娘。”朗老伯满脸是笑,笑呵呵道:“云儿回来了。”朗老伯夫人也笑着唤道:“云儿。”荆通瞧朗老伯夫妇神色间如此高兴,显然他的云儿不常回来。说话间白裳女子开了竹篱院门,牵了马匹进来,见了院中树上拴着的马匹,问道:“爹,家中有客人?”白裳女子说的是汉人言语,不过朗老伯即会说了汉人言语,他女儿会说,也不稀奇。 恋耽美 《南诏英雄》(4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朗老人伯道:“云儿,家里来的是两位公子,来找尖山寺下线小叶的,却不知找了哪一个线小叶。今日在咱们家中歇了,明日慢慢再找。”白裳女子长发垂肩、身材高挑、甚是苗条。 白裳女子拴好马匹,便走过来坐在了朗老伯夫妇二人中间,神情甚是亲热,一手搂了母亲脖颈,一手拽了父亲手臂,显是多日不曾相聚。朗老伯拍了拍白裳女子手臂道:“是什么好风吹了我的云儿回来?”白裳女子道:“爹,我小师妹在永昌城盛和盐号买盐,有人说盛和盐号的盐不好,盐号伙计气不过,便让买盐的客人尝尝有什么不好,尝了好再买,我小师妹便尝了,不想却中了毒,那毒还历害得紧呢!”朗老伯眉头一皱道:“你小师妹死了?”荆通、柳飞雪二人听了白裳女子这一句话,心下便知白裳女子说的是博南三云中的白如去,这白裳女子自是三云中的大师姐白梦云了,也难怪朗老伯叫她云儿。却忽地心下一凛,朗老伯姓朗,白梦云姓的却是白,莫不是随了母亲的姓。这时朗老伯与白梦云正说了话,二人便不忙岔言问来。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解破毒盐案 第八十二章解破毒盐案 白梦云道:“我小师妹没有死。”朗老伯道:“哦!除非是有解毒的高手相助,不然你小师妹非死无疑。”柳飞雪听了,用脚暗中轻轻踩了荆通脚面一下。白梦云道:“爹爹真是历害,什么也瞒不过爹爹。近几年来永昌城出了个药道中高手,甚有几手本事,得了个小药王的名头,名叫荆通。”白梦云顿了顿又道:“我听白若云师妹言来,前些时她在兄弟酒楼里吃饭,被几个泼皮纠缠,小药王荆通刚好在酒楼里,便出头替白若云师妹打报不平。”朗老伯道:“几个泼皮,你师妹用得着人帮忙打报不平?”白梦云道:“爹爹说对了,只是小药王一片侠义心肠出头打报不平,并不知我师妹武功不差,我师妹也不好阻了人家。不想那泼皮中一个纨绔公子甚是有几手,小药王被他点中了身上穴道,我师妹忙上前出手帮忙。”朗老伯嘿嘿冷笑道:“你师妹又怎么知道小药王不能对付了那帮泼皮?”白梦云笑道:“爹爹,我也是这般想,只是我师妹到现在也未必知道。后来我师妹替小药王解了被点中的穴道,他们便相互熟识了。” 朗老伯忽地哈哈笑道:“亏了你小师妹白如云尝盐时小药王在了左近。”白梦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爹爹,听爹爹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爹爹就在旁边呢!若是爹爹在了旁边,又何须小药王替我小师妹解毒。”朗老伯一凛,道:“瞎说什么。”荆通听了白梦云的言语,心下也是一凛,莫非朗老伯也是药道中高人。那日盐上所下之毒,非一般人能解。这时白梦云道:“那日白如云中了毒,我白若云师妹正急了六神无主,幸好小药王来了,方才解了小师妹中的毒。”朗老伯不住点头道:“小药王甚会用药,为人又豪侠仗义,甚合我的脾胃。”柳飞雪暗中又轻轻踩了荆通脚面一下。 白梦云道:“我小师妹被小药王救醒后解了她中的毒,便自分手,我听师妹们言来,小药王年岁长了女儿不过一岁,为人又这般侠义,便想上门会一会他,一来谢了他相救我小师妹;二来查查那下毒之人。我听说盛和盐号毒盐一事,官府查封了盐号,这无异是断了长刀帮的衣食,长刀帮常风帮主只怕头疼得紧。因常帮主与我们妙慧师父甚有渊源,我便想暗中帮了常帮主,帮他查一查是什么人下的毒,为何好端端没来由地与长刀帮做对。十数日前,待我们到了陶氏兽药店中去找小药王时,小药王却已去了腾越。”朗老伯嘿嘿笑道:“我这乖女儿,你也变得呆了,不过还算呆不到家,自己不明白时,便回来套问了老爹。哼!我还以为你是回来看了我和你娘,却原来是想替长刀帮查了下毒之人。” 白梦云不住摇了朗老伯手臂娇声道:“爹,女儿自是看爹娘要紧了,长刀帮的事,对女儿不过是小事一桩,女儿也不过随便问问。”朗老伯伸手轻轻抚了白梦云的头,道:“有客人在一旁,也不怕羞。”接着又道:“傻丫头,现下还不明白,长刀帮盛和盐号的生意碍了谁,或是长刀帮的大仇人是谁,自是谁下的毒了。”白梦云惊道:“斧头帮?”荆通、柳飞雪二人听得朗老伯这一句言语,心下也是惊道:“斧头帮!”虽是黑暗之中,荆、柳二人对望一眼,不由得不惊佩朗老伯千里之外也能洞查秋豪之能。 白梦云自言自语道:“斧头帮?这下女儿明白了,果然只会是斧头帮干的。”朗老伯对荆、柳二人道:“说了半天话,到是忘了问二位公子的名姓。”荆通道:“在下明士杰。”柳飞雪道:“在下赵雷。”二人此时哪里还敢说了真实姓名出来。 白梦云对荆、柳二人笑了问道:“明公子、赵公子,两位与线小叶是……”荆通道:“我二人与线小叶是初识的朋友,约好了到她家时,却不识得伯夷人家习俗,分手时又是仓促,线小叶又没有说得明白,便一时找不到人。”白梦云哦一声明白过来。 荆通对朗老伯问道:“朗老伯,小侄有一事不明,想问了朗老伯,老伯姓的是朗,女儿却是姓白,莫不是与母亲姓了。”朗老伯心下一凛,道:“老夫不曾言得女儿姓白,明公子怎么知道我女儿姓白?”白梦云也是一凛,甚觉奇怪。荆通笑道:“方才你女儿说起了白若云、白如云是她师妹,这博南山白云奄中的博南三云,人人知得是白梦云、白若云、白如云,老伯的女儿自然是白梦云了。”朗老伯点了点头,道:“我女儿本是叫朗梦云,她幼时甚是喜欢了拳脚武功,一次机缘巧合,妙慧师太偶然路过,见了小女后甚是喜欢了她,便带了她去博南山白云奄中,传了她一身武功。白云奄里有个常例,俗家弟子均是用了白云奄的白字做姓。”荆、柳二人便即恍然、点头称是。 众人闲话间,数骑马驰到了朗老伯家竹篱门前,马上数个劲装汉子跃下马来,拴了马匹在门外树上之后,为首之人开了朗老伯家竹篱院门进到院中,余人自后跟了进来。这时白梦云见来了这许多人,便去点了盏灯挂在了檐下,院中便一片光亮。柳飞雪轻轻用手肘捅了荆通一下,荆通早已瞧出进来这数名汉子便是曾被线小叶毒药麻倒的众人,其中那叫田老三的人,这时不住用手去眼中揉了,显是眼睛甚不舒服。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江湖旧时事 第八十三章江湖旧时事 朗老伯冷冷道:“诸位黑夜里带了兵刃来访,不知有何贵干?”数名汉子为首之人吴老大道:“叨扰了,在下等只想找这二位公子说几句话。”显是朗老伯说话间语声甚是威严,吴老大言语间便甚是客气。吴老大对荆、柳二人道:“二位公子可是与那下毒的伯夷女子是一路的?”朗老伯与白梦云二人听了心下一凛,父女二人对望了一眼,却不言语。荆通道:“我二人与那伯夷女子虽不是一路,但却是朋友,诸位是来寻仇的了?”吴老大道:“这位公子莫要会错了意,我等非是为了寻仇才找那伯夷女子,实是因有重大缘由,只是为了查找一个人。”朗老伯父女心下又是一凛。荆通道:“诸位查找什么人?”吴老大道:“查找本帮的一位副帮主。”荆通道:“莫非伯夷女子与你们副帮主有什么关联?”吴老大道:“我们瞧那伯夷女子的使药手法,甚似了我们的副帮主,想来或许有些关联。我等也是十多日里找不见那伯夷女子,今日白日间一个兄弟见了二位,便传与我等讯息。二位曾与那伯夷女子做过一路,是以想从二位公子身上打听了伯夷女子的下落。” 荆通笑着摇摇头道:“我二人也是正找了她来,却也未曾找到,找得时日晚了,这不,今日就借宿在朗老伯家。”吴老大摇头道:“这位公子说笑话了,二位与那伯夷女子又是朋友,又做过一路,岂有不知下落之理,莫不是将在下等看成了三岁小儿。”荆通苦笑一下,摇头道:“做人有时候很难,你明明说的是实话,别人不但不信,反说你将他视若三岁小儿,你即这般想,我也是无话可说,只好随你了。”吴老大叹了口气道:“二位公子与我等本是无冤无仇,这伯夷女子与我等又是干系重大,又不得不查了她的下落来。这位公子这般说,不问么?我等又哪里去找了那伯夷女子,问么?却又是这般,在下也是好生为难。” 恋耽美 《南诏英雄》(4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诸位不必为难,在下就是那伯夷女子。”这时一个伯夷女子已站在了朗老伯家竹篱门外说道。吴老大等一众汉子听得身后话语,倏地散了开来,做了合围之状,脸上神色如临大敌。白梦云叫道:“小叶妹妹。”荆通、柳飞雪惊声叫道:“线小叶。” 线小叶这时走了进来,咯咯笑道:“荆公子,柳公子,二位怎地到了我老伯师父家里,也不来我家找我?”朗老伯听得心下又是一凛,二位公子并不是姓明、姓赵。荆通、柳飞雪二人齐道:“线姑娘只说尖山寺下伯夷人家线小叶,我二人怎么知道你是那一家的线小叶?况县言语又是不通,如可找得到你家?这不,到了朗老伯家还是找不到你。”线小叶想了一想,恍然笑道:“我也是一时疏忽,忘了细细告诉二位,我实是怒水安抚司线家的线小叶。”荆通笑道:“线姑娘原来是线土司头人家的大小姐。”线小叶说话间走过去拉住了白梦云的手笑道:“白姐姐,回来了也不来看我。”白梦云笑了一笑,道:“我也是方才到家,还没来得及去看了你。” 荆通此时灯光下见了白梦云笑脸,果然是笑靥如花,笑起来脸上深陷一对酒涡,与她小师妹说的一般,二女果然有几分相像,只可惜白姑娘不姓夏,朗老伯也不姓夏。 线小叶叫了朗老伯一声:“师父。”拽着白梦云的手,转头看了荆通一眼,对白梦云道:“这位公子便是永昌城人称小药王的荆通荆公子。”朗老伯听了甚是吃惊,白梦云听了更是吃惊不小。白梦云忙对荆通施了一礼道:“谢谢荆公子相救我小师妹。”荆通忙还了一礼道:“举手之劳,何足白姑娘挂齿。”白梦云说话间瞧了荆通一眼,果然是豪爽男儿,只是自己心中已有了个人儿,便不多想。 荆通这时忙对朗老伯陪礼道:“对不住了朗老伯,方才在下未有说了真名,实是因你父女议论的是在下,在下怕说了真名唐突。”朗老伯笑道:“没有什么,嗯,很好。” 忽地吴老大等一众汉子院中齐齐跪到在地,口中齐呼:“属下参见华副帮主。”荆通、柳飞雪、线小叶三人均是大吃一惊,心想:“谁是华副帮主?”这时朗老伯冷冷道:“我早已不是你们的华副帮主,各位请起。”吴老大道:“华副帮主在上,自从鲁副帮主暗中作乱,华副帮主又神密失踪,在下等每日里时时想了华副帮主,后来鲁副帮主奸谋得逞,夺了帮主之位,上官帮主从此也在江湖中失了踪迹,我等在鲁副帮主手下也受了不少苦,却是为忠心本帮,便没有离帮而去。现下上官帮主重出江湖,一举灭了鲁副帮主一伙,复了帮主之位,便让属下等人来寻了华副帮主。华副帮主一日不回帮中,我等也一日不敢回去。” 朗老伯原来就是怒水峡谷上高黎派的华药凡华副帮主。华药凡道:“老夫即已退出江湖,便不会再回高黎派,你等回不回去,交不交得了差,干我何事?我早已不是高黎派的副帮主。至于上官帮主,我曾风闻得在兰津古渡霁虹桥上坠入澜沧水(今澜沧江)而亡,那时我便不信。现下上官帮主是否安好?”吴老大道:“上官帮主甚是安好,在下等常听得上官帮主与夫人常念叨了华副帮主,是以有了一点线索,便让我等先来请了华副帮主回去。” 华药凡取了颗药丸手指一弹,将药丸弹向了吴老大,吴老大伸手接了。华药凡道:“给你那烂眼睛的兄弟服了,若不是我徒儿心慈手软,没弄瞎他一双狗眼算是他走运。你等给我起来,回去回复了你们上官帮主,就说我老了,已无心江湖上事,只是我与你们帮主亲如兄弟的情份,如这怒水一般,永无休止。其实我也甚是想念了他来。唉!回头想想,也是与他别了二十多年的弟兄了。” 吴老大等人见华药凡如此说,足见退隐江湖心志之坚,心知已是无法说动,看来只好先回去回复了上官帮主再说。便对华药凡拜了一拜,方才站起身来,出了竹篱院门上马而去。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暗查单重梅 第八十四章暗查单重梅 永昌军一月之内聚兵腾越两次已成常例,缅北王温鲁白被弄得疲了,却仍是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在古永美前留下的二万人马一刻也不敢撤离。若是永昌兵忽然出境来袭,这二万人马只须阻得一下,便可腾出时日聚了大兵相抗。古永关前温鲁白留下的二万人马,初时小心翼翼地防了永昌军冲出关来袭击,但时日久了,见永昌军足可袭击了自己,却不出关来犯,渐渐地便松懈了下来。 永昌府是九王爷辖地内重地,陆仕明虽是不报军情与九王爷,但王府探报却是不断地报了永昌府方面情况到王府里来。九王爷隐隐觉着陆仕明已定下了出奇兵袭击缅北的计划日期,只是在什么时日时出兵,九王爷一时也不能断定。 永昌府境内出了两件大案,两个大户人家不仅家中银两被盗,家中俏色女子还遭人奸淫后杀死。这两桩案子有个奇异之处,便是作案之人在这两户人家居房内墙上用重手钉上两朵单重瓣铁制梅花。一时间,这两桩大案闹得永昌府境内人心惶惶,一些大户人家惊慌之下,纷纷到平安镖局去高价请了镖师看家护院,平安镖局武功好的镖师便立马身价百倍。平安镖局镖师一时人手紧缺,斧头帮帮中好手便纷纷被请到了镖局里去当镖师。 斧头帮明成宫帮主近日甚是欢喜,盛和盐号被查封,单重双梅又在江湖上一闹,斧头帮属下的富贵盐号与平安镖局的生意顿时兴旺,再加上帮中好手去当镖师的进帐,大把的银票进了斧头帮的帐上。长刀帮却是惨得很了,盛和盐号被官府查封,至今又未有一分下毒之人的线索,帮中只能靠打了青华海中鲜鱼到集市上卖了渡日。自己帮中经营了数十年的盐井,因出不了盐,也只好便宜做价卖给了一个盐商。长刀帮卖盐井之事麻森林曾问明成宫道:“明帮主,我听说长刀帮经营了数十年的盐井便宜卖给了腾越的一个盐商。”明成宫便笑着道:“麻兄弟,你可知那盐商是什么人?”麻森林便即一凛道:“明帮主这般说,莫非是咱们的兄弟?”明成宫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咱们的兄弟!长刀帮,等死去吧!” 夜,深夜,一个深而黑的夜。一条人影在永昌城北十里的板桥小镇街巷里晃了一晃,便倏地不见。那人影隐去不久,街巷里又转出三条黑影,三条黑影各从一个巷口里转了出来,汇拢到一处,却是三个穿了一身夜行服的女子。这时其中一女子道:“大师姐,还算我们换上了这一身夜行服,不然那人甚是机警,轻功又高,怎么能跟住了他。”原来这三个女子是博南三云。白梦云道:“小师妹,这次看清楚了么?”白如云道:“看清楚了,那人潜进了一处偌大宅院,宅院里院房甚多,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因那人太过机警,我便不敢跟了太近,远远地见他在其间的一重院房处一晃不见,我想他定是潜入了那一重院房,我便赶过来找两位师姐。”白梦云道:“若云师妹、小师妹,咱们悄悄掩过去。”说罢三人做了一路,悄悄掩入那一家宅院,悄悄到了那人一晃不见的那一重院房。 果然是一个大户人家,虽是在黑暗之中,博南三云也见到了院中错布的花草树木、假山鱼池。三人到了这一重院房。但见院房房门紧闭,楼上一间飞檐阁楼窗纸上泛着淡淡灯光,一阵嘻嘻笑声从房中传出。博南三云悄悄进去,悄悄隐在了窗下,就听得房中一个女子声音娇声笑道:“公子,怎地这些时日也不来看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冤家,你可知我有多想了你来。”博南三云一听,甚觉不对,这似是人家公子与小姐闺阁中幽会,莫不是又让那人丢了。三人对望一眼,正待去别重院房里查看,却忽地听得房中公子声音道:“这些日子来甚是奇怪,我又不曾招惹了谁,却总是见三条白色人影深夜里跟了我后面,瞧他们跟来的轻身功夫,武功还非是泛泛之辈。” 博南三云窗下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房中公子正是数日来跟踪之人,正是那淫贼。这时房中女子声音道:“公子,这世上就是有些好管闲事之人。咱们二人一不偷、二不抢,碍了谁来?”博南三云三人又是相视一眼,均不住摇头,心想世上竟有这般厚脸皮的女子,偷人不是偷么?这时听得房中公子嘻嘻一声笑道:“媚娘,偷人算不算偷?”就听房中女子道:“公子你瞎说什么,这世上读书人偷书也不算偷,我这闲得百无聊赖守活寡的女子找个相好,又怎么能算是偷人。”那公子笑道:“历害,真是历害,我就是喜欢媚娘你这一张俐嘴,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歪的也能说成正的,更不用说黑的说成白的了。亲个嘴儿是又香又甜,我若是有你这般的老婆,去做他奶奶的什么生意,浪费这许多春霄,把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闲得可怜巴巴。”这时博南三云窗外听得房中二人数下亲嘴声音,过得一会,又听房中女子娇声道:“公子怎地不喜欢单身孤寡女子,却喜欢了我这般的人儿?”房中公子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喜欢单身未嫁姑娘其实甚是麻烦,一来我还不想娶老婆,就不能污了人家姑娘身子,让人家姑娘名节有损、嫁人麻烦。二来若是要了人家姑娘身子不娶人家做老婆,我这人良心又是过意不去。三来似你这般的女子,闲得如干柴烈火,又尝过那般好事的甜头,更是风情万种,甚是招人喜欢,又无牵无挂,高兴了聚上几日,不乐意了一拍两散,岂不是世上最美之事。” 恋耽美 《南诏英雄》(4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房外听淫言 第八十五章房外闻淫言 博南三云三个处身之女,隐在窗外听得二人房中疯话,脸上不由燥热,又听得房中女子娇声道:“公子就是会说话,嘴上定是抹了蜜。你即这般喜欢了我,怎地不带了我私奔?只要是跟了你,我可是什么苦也吃得。”房中公子笑道:“别嘴上说得好听,你们这些女人,掉在蜜罐里闲密甜了闹头,掉进苦水里又闲穷日子难熬。”那公子话声未歇,就听得啪一声响,显是那女子又拍了那公子一巴掌。就听那女子道:“你们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碗里的,偏还想着锅里的,身上有了几个臭钱,便会将自己碗里的扔在一边,跳进那锅里去,哪怕自己碗中明明是一碗好菜,也被他放馊了。更可气的是自己碗里的山珍海味比了锅里的猪食好了不止百倍,却仍是宁愿吃了锅里的猪食,也不看一眼碗里的山珍,真是气死人了。”那公子道:“媚娘,你这就不懂了,这是隔锅香。皇帝老儿天天山珍海味吃腻了,只怕吃了咱们下村有名的凉豆粉儿,也算是天下第一美味。”媚娘道:“即是凉豆粉好吃,公子你来我这里做什么?”那公子道:“你这就又不懂了,我一没有山珍,二没有凉豆粉,当然是凉豆粉也喜欢,你这山珍么,我更是喜欢。”房中女了又啪一声给了房中公子一巴掌。 博南三云听那房中女子、公子二人一阵碗里锅里的说话,虽是有些夹缠,却也有一分道理。这时房中公子声音道:“媚娘,小生宁可浪迹江湖也不想娶了老婆,你到是猜猜我是为了哪般?”房中女子媚娘道:“定是那男人吃了碗里的,却看了锅里的坏毛病。”房中公子道:“妙,一猜就中,我便是不想娶只碗回来,就怕天天用了,就是只金碗也变得不稀奇,是以干脆不要,岂不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媚娘道:“公子,你到是个真坏人。不像有的人,当你面时心肝宝贝,转过背便忘了个一干二净。”公子道:“恁地说我是坏人,我可是真好人,我这不是古道热肠在帮了你家老爷相公的大忙?那刘庄的刘大户,他十来个老婆一个也不会生了孩子,他那小老婆忽地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又生得好看,乐得他只怕睡不着觉。你到是他干的,他若能干,早已生他妈的十七八个儿子了。哼哼!我能是坏人吗?”媚娘笑道:“你这坏人,明明做了坏事,偏要说成是做了好事。”公子道:“我本是在做了好事,若是坏事,我可不做。” 房中媚娘又啪一声拍了那公子一巴掌,娇笑道:“你这坏家伙,可是坏得到家。”房中公子嘻嘻笑道:“不是我坏得到家,你家相公娶了十八个小老婆,岂能忙得过来,不忙个累死才怪。我不收他分纹的帮忙费用,已是大大地便宜了他。”说罢房中一阵嘻嘻笑声,一阵亲嘴之声,一阵打闹之声,一阵床帐吱吱摇动声。 博南三云房外甚是犹豫,这房中公子究竟是不是贼盗单重双梅?这时二人房中虽是做那奸淫之事,却并未听得有强人之意,反是那房中女子喜欢了他。却又想那公子会不会先奸人女子后方才杀人越货。想到此处,虽是房中声音不堪入耳,却也不敢轻易就去,想耽上一会,看看这公子会不会动手杀了那女子。 这时房中止了动静,静得一会,忽听房中公子道:“外面的几位朋友,房外偷偷摸摸不累么?”博南三云听了对望一眼,心想房中公子好历害的耳目。世上有些事有时甚是让人想不通,正做了偷偷摸摸之事的人,居然说房外之人偷偷摸摸。房中公子房中又道:“在下甚是好客,房中有酒有茶,几位即已来了,是朋友不妨进来坐坐,不是请便,咱们可没有碍了旁人。”博南三云房外踌躇了进去不是,走也不是,捉也不是,骂也不是。房中公子唉一声叹口气道:“几位即是胆小之辈,何必悄悄跟来,各自悄悄去吧。在下最瞧不起胆小如鼠之人,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房中公子好大的口气,居然还一身正气、理直气壮。 白梦云怒火窜起,一脚踢开了房门进去,但见床塌上坐了一个娇美女子,床塌桌旁坐了一个锦衣公子,桌上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晃动。白梦云看得那公子一眼,心下一凛,口中“荆”字已要冲口而出,这时白若云、白如云已跟了进来,白若云已惊奇了叫道:“花公子,怎地是你?”花公子自是花拾儿,花拾儿道:“是我又怎地,有什么好奇怪的,三位女侠请坐。”房中有数个精巧鼓形圆凳,博南三云却并不去坐。白梦云听得师妹叫了“花公子”三个字,心下方才不由松了口气,这时再细瞧一眼花拾儿,果然与小药王荆通有几分相像。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恶盗送上门 第八十六章恶盗送上门 白若云对白梦云道:“师姐,这位是小药王荆公子的兄弟。”花拾儿道:“白姑娘说错了,是弟兄,不是兄弟。”白如云道:“花公子在我们三姐妹面前说话最好清楚一些,我们三个可都是白姑娘。”花拾儿顿时醒悟道:“白如云白姑娘说得有理,在下到是有些像呆子了。”白如云噗哧一声笑了。白梦云听得花公子是小药王荆通的弟兄,心想自然不会是恶盗单重双梅,便举手一礼道:“我们博南三姐妹为了追踪恶盗单重双梅为民除害,不想却错追了花公子,花公子即然不是,在下三姐妹便告辞了。”说罢转身往门外走去。白若云、白如云见大师姐告辞了要去,也对花拾儿拱手一礼,在后面跟了白梦云往门外过去。三女将到房门近旁,花拾儿倏地窜到门口,轻轻掩上房门,回过身来用食指放在唇边做个嘘声之状,之后打了手势示意房外有人来了,又示意床塌上媚娘熄灭桌上油灯。媚娘甚是聪颖,早已会过意来,张口在油灯灯芯火苗上轻轻一吹,油灯顿时灭了,房中立时一片黑暗。 黑暗中,数人在房中站了不动,谁也不发一丝声响,更不大声呼吸。白梦云疑心花拾儿莫非是故弄玄虚,手指已悄悄放在了长剑的剑柄之上,心想若是花拾儿打了什么坏主意,便一剑斩了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小药王荆通的弟兄。这一思索间,已听得有人窜来之声,听得窜上了房顶声音,听得来的是两个人。来人显然一分不把这一家人放在心上,脚步声不是太轻。 永昌境内诸多大户人家经恶盗单重双梅一闹之后,均是出钱请了平安镖局的镖师护院。这一户人家瞧来甚是有钱,却没有一个值夜的镖师。白梦云三人想不明白,花拾儿却是一想就明。这一家主人一来远去他乡做生意;二来家中老婆太多,便是死上几个也不怎地,死了他正好再娶;三来定是这家主人甚是精明,家中银两藏匿甚紧,又只他一人知得,家中众多老婆又是不放在心上,是以几年也不回家,是以不需要什么镖师护院。这世上有些事甚是矛盾,女子嫁给有钱人家未必是好事。 数人在房中听得有人来了,便一声不出。过得一会,听得有人上了这一院房房顶的声音。来人能一窜窜上这一幢房的房顶,武功一定不差。这时来人从房顶上下来,楼道里发出两声轻响,显然是从房顶上下到了楼道里。这时就听得一人道:“大哥,他奶奶的,这家主儿真是他妈的精明,居然找不到他藏了金银的去处。”另一人道:“是啊!我也正是奇怪,瞧这偌大宅院,岂能没有许多金银?岂能小气了不去找几个镖师来护院?” 走道里站着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矮的便是先前说话之人。这时矮个之人笑道:“大哥,我瞧这些大户人家也真是呆子,若是我二人当真前去,护院的镖师有个屁用。不过斧头帮的镖师到是运气很好。”高个之人道:“少废话,运气好你个屁。”矮个之人醒悟过来说漏了嘴,却忽地淫笑道:“大哥,我瞧这一家主儿老婆不少,若是找不到银子,去他奶奶的,咱哥俩不如找他老婆快活一夜,不然真是便宜了他。” 白梦云在房中站着,听了二人言语,心下一凛,心想:“贼盗单重双梅。”房中其余几人也均是心下一凛,心下也自明白,这时房外的二人正是江湖上近来出现的贼盗单重双梅。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博南三云数日来查找不到的贼盗单重双梅,找了多日,却找了个假的花拾儿,这时真的贼盗单重双梅却是自己送上了门来。这时矮个之人道:“大哥,我瞧这一重院房最是别致,只怕住在院里的老婆又小又漂亮。”高个之人道:“嗯,咱们过去看看。” 恋耽美 《南诏英雄》(5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贼盗单重双梅二人走了过来,来到数人隐在房中的这一间房的房门旁。世上有些事其实一分也不奇怪,有经验的夜行人,一眼便能看出什么样的院房住了什么样的人。高个之人到了房门旁,手上运了内力慢慢往门上推去。以这般手法推门,门销断时不会发出大响。却不想门内却是没有上销,其实门销已被白梦云那一脚踢得断了,便因用力过猛,房门立时啪一声响洞开,同时房中桌上那一盏油灯已被一个娇美女子打了火石燃亮。 高个之人一愣、一惊,之后嘿嘿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居然不销了房门睡觉?”娇美女子笑道:“胆子到是不大,只是销了也没有用。”矮个之人早已紧跟了进来,一双色眼贼夸夸直往娇美女子身上打转。娇美女子生得甚是成熟、丰满,白白双臂肌肤细白润腻,高高双乳当胸挺立。矮个之人瞧得口水都流了出来,不住声赞道:“绝色、绝色。”高个之人问道:“你不怕我们?”娇美女子媚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一来我没有多少银两,仅有些细小镯子之物,二位要取但管拿去;二来小女子记性不好,什么事老是隔夜就忘记了个干净,二位大可放心,不必杀了小女子灭口,明日就是街巷里撞见,我也认不出二位;三来小女子甚是柔弱,风雨都经不住,怎经得住二位惊吓。”说罢娇笑不止。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挟持急逃遁 第八十七章挟持急逃遁 高个之人唉一声叹道:“世上谁讨了你这种人做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娇美女子是媚娘,媚娘笑道:“这位大哥可是说得错了,自从我嫁了我家相公之后,我家相公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反到发了大财呢!生意做得忙不及回家,他可是一点也没有倒霉。”矮个之人淫笑道:“我看你能说会道娇滴滴诱人心怀,你这样儿,最合去了一个地方。”媚娘笑道:“什么地方?”矮个之人哈哈大笑道:“悦春楼。”媚娘愣了一愣,忽地咯咯娇笑了起来,笑得花技乱颤,道:“这位大哥说得甚好,我却怎地没有想到,看来明日我得早早起床赶去悦春楼,去晚了只怕人家不要。”说罢又一阵娇笑,显是自己也觉着有趣了好笑。高矮二人一步步向媚娘过去,媚娘问道:“二位大哥要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银两。”矮个之人淫笑道:“没有银两却有一样宝贝。”媚娘道:“我怎么不知道。”矮个之人道:“因为你就是个绝色的宝贝。” 高矮二人正要上前动手,身后房门忽地碰一声大响合上。高矮二人倏地回头,顿时郝然见了三个黑衣女子,三柄雪亮亮长剑已破风劈来。高矮二人骤然见了身后三个黑衣女子,已是大吃了一惊,这时又见了三柄长剑破风劈来,更是吃惊,忙闪转腾挪、手忙脚乱地一阵避让,方才躲开剑刃。二人又避了几避,方才腾出手脚来剑隙里抢攻,用的是空手入白刃功夫。贼盗单重双梅二人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陡遭突袭之下,闪转间便能出手抢攻,实在是历害。博南三云手中长剑匹练般飞舞,却是不曾伤得高矮二贼人一分,不由心下一凛,自己师姐妹三人实是低估了两个贼人的武功。 五人在房中斗得五拾余招,这时高矮二人应付三人已是绰绰有余,博南三云却是已渐处下风。矮个之人动手间嘿嘿笑道:“再打下去三位姑娘也讨不了好去,何不乖乖乘早投降?你几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是不得不笑纳。”说罢哈哈一阵大笑,显是要真的笑了纳。白梦云呸了一声,手中长剑使得更紧了一分。 高矮二人出手之间得心应手,再过一会便可拿下三女,却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二位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高矮二人心下一惊,出手间回头瞟了一眼,也不知何时从哪里冒出个锦衣公子来,居然坐在床塌上笑嘻嘻看着自己二人。高矮二人心想这房中到底伏了多少好手,心下一虚,气势弱了几分,心神稍一分神,矮个之人已被白梦云长剑划破了手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高矮二人均想别要中了埋伏,便下了重手怪招。白梦云急挥长剑回护,武功比两位师妹高出甚多,高矮二人便不敢太过托大相欺。白若云虽是弱了一分,情急之下长剑飞舞,另一只手手指疾点对方要穴,高矮二人也一时不能奈何,唯独白如云弱得多了一分,长剑被高个之人夹手夺去,接着顺手点了白如云身上穴道,交与矮个之个负了。矮个之人负了白如云,便伸手一掌劈碎窗框飞身掠了出去。白梦云、白若云一声惊呼,双剑疾刺,却被高个之人用白如云长剑封住。 床塌上锦衣公子花拾儿见势头不妙,忙一甩手,几枚暗器向高个之人飞去。高个之人忙窜出窗外,手中长剑舞了一道剑幕,发出叮叮数声脆响,暗器已被剑刃磕飞。高个之人向远处一窜,已窜去了拾来丈远,花拾儿也已掠到窗外,一柄长剑夹了风声向花拾儿飞来。花拾儿一矮身,避开了长剑,长剑啪一声响钉在了木柱之上,剑柄不住晃动。花拾儿避开长剑,便尾随了高个之人身影疾窜了追去,倏地没入了黑暗不见。 这一切,便如是电光火石般一霎时过去。待白梦云、白若云窜出房门,取了木柱上白如云的长剑,夜幕中早已没有了贼盗单重双梅的身影,就连花拾儿的身影也是没有。白若云急道:“师姐,怎么办?这两个贼人挟了师妹去了。”说话间神色甚是彷惶没有主意。这时白梦云也是不知几人去向,怎地去追,不由心下大乱。白梦云道:“师妹,我二人这时只好听天由命,往贼人可能逃去的方向追了,只是途中不能分开。”白若云嗯了一声答应,二人便窜出院处,没入黑暗。 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正疾窜间,忽觉身后有人跟来,便倏地停住身子回身,手中长剑挺了便要向跟来之人刺出。这时跟来之人离得近了,白梦云、白若云齐声叫道:“荆公子、柳公子。”后面跟来之人正是小药王荆通与柳飞雪。荆通笑道:“两位姑娘,怎地穿了一身夜行衣黑夜里疾窜,到让我二人以为是江湖上的贼盗单重双梅。”白梦云长叹一声道:“荆公子,说来话长,这时不忙说了,只是我小师妹被贼盗单重双梅二人挟了去了,这可怎么办?”荆通心下一惊,能自博南三云手中挟持去了一云,武功自是极高。这时白若云道:“贼盗单重双梅挟了我小师妹去时,花公子在后面追去了。”荆通听得有花拾儿追去了,便笑道:“二位姑娘大可放心,即是有花拾儿跟了去,白如云姑娘便不会有事。”柳飞雪笑着插言道:“事到是没有,就只怕花花兄监守自盗。”白梦云狠了柳飞雪一眼,转头对荆通问道:“花公子去了怎地便无事?”荆通道:“花拾儿的轻功极高,那二人即便是没有挟持了你们小师妹,花拾儿也能追上二人,何况二贼人手上挟持了你们小师妹,更是跑不快了,岂不是更易追上。”白梦云听了,心下放了一半心来,对荆通又问道:“花公子只怕不是两个贼人的敌手,若是花公子也被二人拿下,那时可怎么办?”荆通道:“花拾儿聪明过人,若是敌不过二贼,自不会让二贼拿下了自己,会用了轻身功夫与二贼周旋,那二贼对你们小师妹便没有机会下手。”白梦云、白若云听了点了点头,甚觉荆通说的有理,只是现下不知该怎么才能去救了小师妹。自己没有主意,这时只有全仗了小药王荆通。荆通沉思一会后对几个道:“走,咱们往这边追去。”说罢带了白梦云、白若云、柳飞雪三人追去。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相救用智谋 第八十八章相救用智谋 贼盗单重双梅二人一阵提气疾窜,已是数里之外,正奔行间,矮个之人道:“大哥,后面有人追来。”高个之人奔行中回头瞧了一眼,后面果然有一条灰白人影疾窜追来。高个之人道:“甩开了他。”二人便又提气一阵疾窜,却哪里甩得开追来之人,二人便打个手势,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花拾儿便已追到近前,不由分说,手中折扇快如流星般向二人攻去。矮个之人放了白如云在地上,从侧旁夹攻了花拾儿。数招一过,花拾儿心下一凛,二人好高的武功,便是单独一人,自己也未必斗得过,这时若不是占着轻功极高,只怕斗不过二人这许多招来,忙一纵窜开数丈,高矮二人便向花拾儿追来,花拾儿只好疾窜了逃去,却总是离了二人十五六丈距离。 高矮二人见与花拾儿总是离了自己十五六丈距离追赶不上,已知得自己轻身功夫不如了花拾儿,追赶中便从后向花拾儿发了几枚飞锥,却是不能击中。一来隔得远了,二来花拾儿身手灵活,折扇只往后一张,头都不用一回,便把身后击来的飞锥打落地上。这时自己也反手几枚铜钱向后一甩。铜钱本就去得极快,高矮二人又正是向后追来,便如正向了那铜钱迎了上去。高矮二人见花拾儿伸手向后一扬,接着就听到铜钱破风之声,却是来得好快,便急忙往一旁闪身避开,甚有几分凶险。花拾儿见二人被甩出的铜钱阻了一阻,相距远了数丈,忙缓一缓脚步,又与二人相距了个十五六丈距离。高矮二人大怒,又一阵提气疾追,却还是离了花拾儿十五六丈距离,花拾儿又不时发一枚铜钱击向二人,到让二人忙不叠躲闪,更是气怒,却又毫无办法,待得醒悟过来花拾儿用意,二人已追了花拾儿已离了白如云甚远。 恋耽美 《南诏英雄》(5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花拾儿这时与二人兜了个圈子,忽地转向,发足疾往白如云所在方向窜去,把高矮二人甩得老远。过了盏茶功夫,花拾儿到了二人放下白如云之处左近,却因了夜黑,白如云又穿了一身黑衣,一时找不见白如云,便急忙叫道:“白姑娘、白姑娘,你在哪里?”白如云在地上早已见了一道人影窜来,听得是花拾儿声音,忙应道:“花公子,我在这里。”花拾儿忙向传来白如云声音处过去,却难怪不见白如云身影,却是因白如云刚巧被高矮二人扔在了一处凹地之上。花拾儿急忙将白如云抱出凹坑,伸手解了白如云被点穴道。这时贼盗单重双梅二人已追了过来,花拾儿忙拽了白如云右手往前疾窜。白如云轻功只是寻常,这时被花拾儿拽着右手疾窜,快得如离弦之箭,拽得自己双脚如离地一般飞窜,整个身子在花拾儿身侧如飞一般。高矮二人见花拾儿拽了白如云疾窜,便随后发足追来。这轻身功夫用的是巧劲和步伐,花拾儿手中拽了白如云,轻功便大打了折扣,渐渐地,高矮二人已是越追越近。 花拾儿此时已知自己拽了白如云迟早都要被高矮二人追上,忙对白如云道:“白姑娘,你快向永昌城方向逃去,我拼死阻住二贼。”白如云道:“我怎么能让花公子为了救我死在二贼手上。”花拾儿道:“不怕,你若是逃得快了,我便不会死。”白如云奇怪了问道:“怎地我跑得快了,你便不会死?”花拾儿叹口气道:“白姑娘真是念经念得呆了,你逃得快了,逃得远了,我不会也逃么?”白如云道:“但我……但我还是不放心你。”花拾儿大声怒道:“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个笨尼姑、屎尼姑、蠢尼姑、臭尼姑,我可被你害得惨了。”白如云道:“花公子,我可不是尼姑。”花拾儿更是怒道:“滚你的臭鸭蛋,你是不是尼姑关我屁事。叫你快滚就快滚,你不是我老婆,不要死缠了我。”说罢花拾儿松了拽着白如云的手,倏地在白如云后腰上用力一推,白如云便往前腾飞了去。 花拾儿这般一来脚下缓了一缓,高矮二人已是追到近前,忙双手连扬,发了数枚铜钱向二人打去,二人也被阻了一阻,花拾儿便上前与二人缠斗起来。高矮二人的武功实是高出花拾儿甚多,缠斗中花拾儿用上一身轻身功夫,还不时发了铜钱暗器,方才能缠住二人。几人斗了一阵,花拾儿衣兜中铜钱已是用完,心想以后出门,铜钱可得多带一些。花拾儿身上铜钱使完,已知不能再阻了二人,便急忙往一旁窜了开去,却见二贼人并不追来,正自奇怪,便见白如云在不远处站着,方才并未逃去。花拾儿不由心下一凉,如一桶凉水从头浇到了脚,想张口大骂了白如云,只是白如云也是牵挂了自己才不肯独自逃去,心中多少升起一股暖意,便骂不出口,却不由长叹一声道:“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白如云道:“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花公子,这二贼的武功实在历害。”花拾儿道:“你不知道我逃命的功夫可是天下第一,这时你不放心又有什么用,这回可真是逃不了了,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两女都需救 第八十九章两女都需救 贼盗单重双梅高矮二人这时已窜向白如云,白如云又怎么会是敌手,数招后便被二人点了身上穴道。花拾儿便离了三人十五六丈远处站了不动。白如云道:“花公子快逃,你已经尽了全力,我……我甚是感激,我这时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二贼污了。”矮个之人听了骂道:“他奶奶的,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便他妈的粘乎上了。”花拾儿道:“白姑娘放心,有我花拾儿在了,谁也污不了你。”矮个之人对了花拾儿骂道:“你奶奶的,有本事过来,不要跑。”花拾儿道:“你奶奶的,你有本事过来,不跑的不是你爷爷。”矮个之人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追又追不上,甩又甩不掉,方才那一番追来追去,反而耗去不少力气。高个之人思了一思,便在矮个之人耳边说得几句,矮个之人便负了白如云窜去,高个之人却拦住了花拾儿。花拾儿一看不对,忙从高个之人身侧向矮个之人追去,并不去与高个之人缠斗。高个之人本想阻住花拾儿,却哪里阻得住,花拾儿轻功着实高明,这时早已将高个之人甩在一旁。矮个之人并不跑远,忽地就顿住脚步,放下负在身上的白如云,向花拾儿攻了过来。花拾儿身后高个之人也已追到,要缠住夹攻了拿下花拾儿。花拾儿早知二人计谋,忙从侧旁窜开,又离了二人十五六丈远处停下。高矮二人见计谋落空,怒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再也无计可施。 这时几人左近忽地来了个淡兰短裳女子,那女子道:“花公子,你们几人在这里追来追去好玩么?”花拾儿道:“不好玩。线姑娘你怎地会到这里?”这淡兰短裳女子却是线小叶。线小叶道:“我不说可以么?”花拾儿道:“当然可以,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线小叶正自奇怪什么来的不是时候。高矮二人打个手势,忽地抢向线小叶,向线小叶忽然出手。线小中便道:“你们干什么?我又没有招惹了你们。”说话间动上了手,却是数招之后,线小叶便被二人点了腰上穴道。高个之人笑着对花拾儿道:“小子,这会看你能救了谁?”花拾儿对线小叶叹了口气,道:“线姑娘,我说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这时我却救了谁来?”线小叶、白如云二女均指了对方道:“救她。”花拾儿叹道:“可是我两个都想救,这可难办了。”二女互相对视一眼,均不出声,这确是不好办之事。高个之人道:“小子,投降吧!”花拾儿道:“投降个屁!投降死得更快。” 高个之人见花拾儿不会投降,便附到矮个之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矮个之人便又负了白如云就跑。花拾儿忙对线小叶道:“线姑娘,对不住了,谁让白如云是我老婆,我先救老婆要紧。”线小叶唉一声叹道:“怎地我就没有人要?”花拾儿一愣道:“没有啊!我就想要,只是你身上……”这时矮个之人负了白如云去得远了,花拾儿忙道:“线姑娘放心,我一会便来救你。”说罢发足向矮个之人追去,只一会功夫,便又追到了矮个之人身后。矮个之人脚下不停,显是想跑得远些,花拾儿又岂是不知,只是斗不过人家,也没奈何,只好不远不近地跟着。矮个之人看看已奔行得远了,便放了负在身上的白如云,嘿嘿冷笑道:“小子,这一个便宜你了。”说罢往一旁窜去,却不是线小叶和高个之人所在的方向。花拾儿笑道:“蠢驴,何须绕一个圈子,到头来还不是往高个之人方向过去。”说话间矮个之人去得远了。 花拾儿到了白如云身旁,伸手解了白如云身上被点穴道,奇怪的是白如云仍然倒在地上不动,便问道:“白姑娘,怎地不想起来,睡在地上好玩么?莫非是要我抱了你起来?”白如云脸红了一红,急忙道:“不是的,我被那贼人奔行时又点了身上几处穴道。”花拾儿醒悟道:“我说呢!白姑娘就是再贪玩,再是想用计让我抱抱也不会睡在了地上玩。”然后大声道:“白姑娘,贼人点了你身上哪几处穴道?”白如云听了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话来。花拾儿心下立马明白,骂道:“他奶奶的下贱贼子,乘机捞油水么?点什么他妈的不该点的地方。你好点,我可还未必好解。唉!白姑娘,方才我已说了,不是我老婆不要紧跟了我,是你紧跟我在前,这时须怪不得我了,你巴巴的不逃,说明是你存心想做我的老婆,我只好勉为其难受了,那贼人点的不是地方,天下却只有我能解得,老公替老婆解穴,天经地义。小老婆,贼人点的是不是双乳之下?”白如云听了立马面红耳赤。一个二八处子,情窦已开,方才花拾儿数度死缠了贼人相救,一颗芳心不由已向了花拾儿,这时花拾儿张口闭口老婆老婆叫唤,心下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听得花拾儿相询,怎么答得出口,但是穴道不解又不行,忙点了点头算是确定花拾儿没有猜错。 正文 第九十章 情生一瞬间 花拾儿伸手解了白如云双乳下被点穴道,口中虽是乱说,出手解穴的手指却是规规矩矩,一分也不毛手毛脚,更不趁机擦油,到是如一个君子。白如云一颗芳心急跳不止,更是欢喜了花拾儿。白如云羞怯中轻声道:“花公子解穴就解穴,说那么多话干什么?”花拾儿悄声道:“我不说你是我老婆,不逼你说出被点中的穴道是何处,我怎么好意思在你身上到处解穴。你是一个女侠,江湖上传了出去,你没有面子不说,我花拾儿这张老脸又怎么挂得住。”白如云羞怯中噗哧一声笑道:“花公子你坏死了。”花拾儿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若是个个男人乖乖地在家安份守妻,我娘的悦春楼岂不是早就关门,我娘岂不更是早就饿死。”白如云粉拳擂了花拾儿身上道:“花公子恁般都好,就是一张嘴不好。”花拾儿诡笑道:“白姑娘,亲个嘴儿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这张嘴儿有多好了。”白如云又抡起一对粉拳向花拾儿一阵擂打,花拾儿只觉白如云说不出的娇媚可人,不由心下一动,不由一把揽了白如云在怀中。白如云挣了一挣,没有挣开,一颗芳心一阵甜甜跳动。花拾儿香了香白如云粉嫩嫩发烫的脸颊,道:“白姑娘,你好香好柔腻的脸儿。”白如云挣了挣道:“你再瞎说。”花拾儿道:“不说不说。”接着轻声对白如云道:“白姑娘,我小老婆可是美了,你可不能说与白如云姑娘知道。”白如云道:“你……你……你狗改不了吃屎的性。”花拾儿哈一声笑道:“白姑娘,你等着嫁狗随狗吧!”白如云依在花拾儿怀中,初尝了男女相拥的滋味,却是说不出的欢畅。缘分,有时候霎时间便会萌生!花拾儿虽是早已解了儿女之事,但怀中拥了白如云这般可爱人儿,也不禁怦然心动。白如云却是已经痴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5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风儿轻轻吹来,白如云长长青丝在轻风中飘散。夜空中星星闪烁,白如云一双发亮眼儿在黑夜里闪亮。花拾儿拥着白如云,如在云里雾里。 花拾儿拥着白如云,正要伸嘴去亲了白如云的嘴儿,却忽地对白如云道:“白姑娘,咱们快去瞧瞧我大老婆,她别要遭了贼人的毒手。”说话间拽了白如云手儿往线小叶在的方向窜去,就如线小叶真是他大老婆一般。二人奔行了数里之时,忽听一人道:“两位不要跑了,我在这里。”花拾儿与白如云忙停了脚步,忙折回身过来,便见一个淡淡人影坐在地上。花拾儿笑道:“我还以为是块大石头呢!却原来是线姑娘坐在这里乘凉。还好、还好!”白如云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线小叶道:“白姑娘有什么好笑?”白如云道:“线姐姐,你可知这人有多坏?”线小叶道:“他若坏了,怎地携了白姑娘的手不放?”白如云忙松开手脱出花拾儿掌中,脸红了一红道:“花公子闲我轻功差了才携了我的手儿赶过来救你,花公子方才还好的意思是他大老婆还好没有被贼人掳去。”线小叶咯咯笑道:“花公子,我真的有人要?”花拾儿道:“线姑娘貌若天仙,怎么会没有人要,我只是不敢要罢了。”线小叶又咯咯笑道:“世上居然有花公子不敢要的女人?”花拾儿道:“线姑娘就是我想要不敢要的那一个女人。玫瑰虽然好,就是刺太多,若是生了毒刺的玫瑰,这种时候还是老命要紧。”线小叶道:“方才你真不怕我被贼人掳去?”花拾儿道:“我说了先救小老婆要紧。”白如云一旁脸红了一红,可是花拾儿的歪话,这时听在耳中却甚是受用。 线小叶道:“谁是你大老婆?”花拾儿嘿嘿直笑,却不答应。白如云道:“花公子说的大老婆就是线姐姐啊!”花拾儿急忙制止道:“说不得,说不得。”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小老婆,专会给我惹麻烦,我可不敢招惹线姑娘,线姑娘千万千万不可当真。”线小叶又咯咯笑着对白如云道:“白姑娘,我怎么会是他大老婆?方才花公子忙不叠去救老婆,救的可不是我。”花拾儿笑道:“现在来救也是一样。”白如云一旁抿了嘴直笑,线小叶道:“白姑娘高兴什么,莫非你不是他小老婆?”白如云笑道:“线姐姐这般说,花公子更是高兴。”线小叶一愣,顿时醒悟过来,自己说白如云是花拾儿的小老婆,自己岂不是成了他大老婆,不觉心下好笑,道:“还不过来解了我被点的穴道,你看我坐在地上好玩么?”花拾儿忙一叠声道:“是是,光顾了说话,到是让线姑娘地上久坐了,只是不知贼人点了线姑娘身上哪一处穴道,别要我又要勉为其难,别要天下又是我花拾儿一人能解。”白如云一旁紧紧抿了嘴直笑,笑得线小叶莫名其妙。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深夜探镖局 第九十一章深夜探镖局 线小叶被贼人点的只是腰上穴道,并不是双乳之下。花拾儿伸手替线小叶解了身上被点穴道后,大大松了口气道:“幸好贼人点的还算是地方,不然吃了大亏不说,害得我又要勉为其难,不得不出手相救。”白如云一旁笑得花枝颤动,脸上笑靥如花。花拾儿见了心下一凛,白如云笑起来的模样才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不由定定瞧了白如云。线小叶怎么知道二人其中的因由,心想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便不言语,免得说错了嘴,让花拾儿拾了便宜。花拾儿好一会回过神来对线小叶道:“我知道线姑娘有对负了贼人的好法子,是以不得不先去救了白姑娘,请线姑娘不必介意。”线小叶立起身来,风姿绰绰,拿眼看了花拾儿一眼道:“我又不是你老婆,有什么好介意的。” 这时旷野里疾窜来了数人,其中一个女子欣慰言道:“小师妹,你果然没有事。”却是荆通、柳飞雪、白梦云、白若云几人。线小叶道:“荆兄、柳公子。”白梦云、白若云急急问了白如云脱出贼人之手经过。白如云言辞间闪闪烁烁,脸上一阵羞红。花拾儿替她解双乳之下穴道一节自然按下了不说。白梦云、白若云二人只知道了个大概。白梦云对线小叶道:“小叶妹妹,你怎地也在这里?”线小叶便说了方才经过,说了贼人中了她身上之毒,怒极了要杀了她,却又不敢近前,怕再中了毒来。贼人吃了几粒解毒药丸,待那矮个之人来时,二人说了几句,忙不及管我便溜了之事。白梦云道:“看来高个贼人甚懂几分毒药,只怕与长刀帮毒盐一事有关。”荆通道:“白梦云姑娘猜得不错,只是今后几位姑娘须得小心,此二贼定不会放过了几位姑娘。”白梦云点头称是。此时天色已过寅时,离天亮不过半个时辰,众人便一同回永昌城去。 一日晚间,柳飞雪睡在自己床塌上对荆通道:“荆兄,你觉不觉着奇怪,那两件盗案一起,平安镖局的生意恁地好?”荆通睡在自己床塌上回道:“不错,柳兄弟说的甚是。”柳飞雪道:“还有一件怪事,平安镖局的镖师武功并不很高,何以他们护院的人家便无盗案发生?那日从线小叶、白如云口中言来,贼盗单重双梅的武功甚是历害,几个一般的护院镖师怎么会是他二人的对手?”荆通稍一思索后道:“不错,听白梦云言来,那单重双梅二贼与长刀帮之事有关,这时我想只怕与平安镖局也有关系。”柳飞雪道:“即是与平安镖局有关,我二人何不去探上一探?”荆通道:“好,说去就去,咱们今日夜里便去瞧瞧。” 到了深夜,荆通、柳飞雪二人换上黑色夜行服,脸上蒙了面巾,悄悄出了院房,悄悄向平安镖局过去。平安镖局在永昌城内靠西太保山下离仁寿门不远的一个偌大宅院,宅院的后墙直围到太保山下。 荆、柳二人悄悄窜进平安镖局,见院中一幢大房亮着灯光,二人便悄悄掩过去,悄悄窜上大房飞檐横梁,从方木格子孔隙中向里瞧去,便见一人斜躺在一张靠椅上,双脚放在一只铜盆中,身旁两个伺女,一个洗脚,一个身后捏了肩臂。椅上那人双眼半睁半闭躺着,甚会享受纳福。这时房中进来一个大汉,躬身对那椅中之人说了几句,椅中那人忙跳起身来,忙得居然光了脚板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迎进一个人来,柳飞雪见了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却幸好荆通伸过来的用手撑捂住。 荆通早已瞧见进来的是斧头帮麻副帮主麻森林,自己的麻二哥,只是吃惊的是,那椅上斜躺之人明明是平安镖局的老板万显通,怎地对麻森林如此恭敬,莫非二人有何特殊的关系。 麻森林瞧了一眼万显通光光脚板,道:“万老板发了大财,怎地愈发省了?”平安镖局万显通挥挥手让伺女待人下去后,对麻森林轻声道:“我的还不是帮中的,在下只不过替帮中看管了,怎敢显露了让外人知道。”麻森林道:“很好,我没有看错了你,跟着我日后自有你的好处。”万显通不住点头道:“那是、那是。”荆柳二人对望一眼,心下均是奇怪。荆通忽地觉着柳飞雪双眼甚是好瞧,不由细细瞧了一眼。二人本就挨得甚近,柳飞雪见了荆通目中神色,脸上红了一红,幸好有面巾蒙着,不然又被荆通看到。 麻森林与万显通在房中说了会话后,站起身来道:“万兄弟好好看着,可别弄丢了。”万显通点头应了。麻森林说罢便走了出去,万显通光了脚板送出门外,片刻后回入房中,唤了伺女进来从新洗脚捏背。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窥破贼人事 第九十二章窥破贼人事 荆、柳二人悄悄掠到地上,离开了万显通所在的那一幢大房,到了一无人之处。荆通道:“柳兄弟,我本以为斧头帮与平安镖局关系非同一般,不想这万显通却还与麻森林是这般的关系,万显通一定藏了不少金银在院中,只不知藏在了哪里?”柳飞雪道:“我想定是在万显通那一幢房里,荆兄莫不是想取了去?”荆通点了点头。柳飞雪道:“方才你已听得他二人言语,那一笔银两可是万显通替你麻二哥看着的,麻二哥的银子你也要取?”荆通道:“虽是麻二哥的银子,可我瞧麻二哥来路不正,这银子是不义之财,今日先探明了银子的所在,取不取日后再做道理。”柳飞雪道:“怎地才能探明了银子的所在?”荆通道:“待会柳兄弟还去我二人方才伏处,我却去几处院房里放火,到时万显通便会告诉了柳兄弟银子藏在了哪里。”柳飞雪心想不错,这实在是一个好法子。 恋耽美 《南诏英雄》(5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荆、柳二人分开之后,柳飞雪方才在原先伏身之处伏下身子,平安镖局数重院房便失起火来。万显通急忙窜出房去,指挥了镖局中众人救火。柳飞雪瞧见了万显通窜出去的武功身法,居然一分不差。过了一会,柳飞雪正疑惑荆通的法子只怕不灵时,却见万显通急急地回入房中。房中这时已没有一个人,万显通却甚是谨慎,进房时防了有人房中埋伏,待四下里瞧了并没有人伏着时,方关上房门销好,之后急忙躬身伏到房中正堂香案之下,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香案下现出一个洞口来,万显通从洞口中钻了下去,片刻后又倏地出来,关上地洞暗门,舒了口气,脸现放心之色。 柳飞雪又悄悄掠下,离开这一重大房,到了与荆通约好相见之地,荆通早已等候在了那里。荆通笑道:“柳兄弟,万显通是不是很听话,打都不用打一下屁股,便乖乖地告诉了你藏金银的地方?”柳飞雪笑道:“荆兄好高明的心思,万显通果然乖得很,乖得便把藏金银的地方告诉了我,我虽是没有见到金银,可是瞧那万显通的神色举动,金银藏在了那里决计不会错。”荆通笑道:“药道中人若是心思不密、手脚不灵,怎么能使了药物来。”柳飞雪听了恍然明白,对荆通更是佩服,便对荆通道:“今日取不取万显通藏在暗洞中的金银?”荆通道:“不忙,过过再说。”说罢二人悄悄向陶氏兽药店方向行去,却忽地见一高一矮两条黑影一晃,窜入到一重大院中去。二人一惊,这两条黑影甚像了贼盗单重双梅,忙悄悄掩到这一重大院墙下。 此时荆、柳二人已知贼盗单重双梅的武功不差,行动间便小心谨慎,是以轻手轻脚,不敢弄出半点声响。二人在墙下静听了一会,听得院内没有动静,方才轻轻窜上墙头,见院中无人,又静观了一会,方才轻轻掠下,向远处一重光亮院房潜过去,潜到后窗之下,黑暗中静听。只听房中一人道:“二位辛苦了。”接着听得两个人的声音回道:“谢谢张大人。”荆、柳二人心下一凛,均想:“谁是张大人?”因房中二人武功太高,荆、柳二人不便妄动了去瞧。柳飞雪却是忍耐不住,悄悄用手指沾了些唾液,伸指印湿了窗纸,之后戳了一个小孔,张眼由小孔中往房里望去,便见两个一身黑衣之人在房中坐了,正是窜进来的二人。二人对面椅中坐着一人,穿着一身官服,身材有一些肥胖,柳飞雪识得那官服是府伊一级?心想永昌府伊怎地与江洋大盗混在了一起?荆通见柳飞雪看得甚是奇怪迟疑,心下也猜测里面会是些什么人?却忽地听得暗器破风之声而来,急忙一把拽得柳飞雪低下头来,这时窗纸嘶一声响,一枚飞锥从窗纸小孔中穿破而出,远远飞了出去,显见发射暗器之人腕力奇大,准头极佳。 荆通急忙伸手拔起地上一蓬花草向后扔去,同时伸手携了柳飞雪腰肢拔高一窜,伸手吊住屋顶飞檐,二人急忙伏在了飞檐横梁之上。荆通扔去的那一蓬花草,便如是一个人般向后窜去。霎时间,大房后窗已打了开来,两条黑影疾窜而出,往那一蓬花草响声方向窜去。片刻后二人窜了回来,对房中之人道:“张大人,来的像是一个毛贼,让他溜了。”张大人道:“只怕未必是什么毛贼,能从二位手上逃去的人,决不会是泛泛之辈。”那二人说话间进了房中,道:“张大人说的甚是。” 荆、柳二人横卧梁上,柳飞雪心想,方才真是险了,若不是荆通急拽那一把,自己只怕已送了性命。想到荆通携了自己腰肢穿上房檐,不由脸又红了一红。 荆通、柳飞雪二人伏在房檐梁上不敢稍动,听房中几人说了几句闲话就见高矮二人出房去了。二人又静候了盏茶功夫,不见有什么动静,方才悄悄掠下地来。二人双脚方才落地,忽地四面火把齐明,高矮二人并未去远,站在院中一角嘿嘿冷笑了看着二人。荆、柳二人见了这般阵势,见高矮二人正是线小叶等人所述的贼盗单重双梅,心知已然中了他们诡计。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药王显妙手 第九十三章药王显妙手 这时房中出来一个身穿府伊官服之人,却正是永昌府张府伊。张府伊笑道:“二位夜闯本府有何贵干?”荆通站直了身子静观变化,柳飞雪道:“进来瞧瞧。”张府伊干笑道:“嘿嘿!有什么好瞧?”柳飞雪道:“能瞧见一个府伊大人与两个江洋大盗在一起,是不是又稀奇、又好瞧?”张府伊笑道:“嘿!好瞧,果然好瞧,只是瞧了之后要变成个死人,瞧了的也成了白瞧,是不是还好瞧?”荆、柳二人心知今日已窥破张府伊与江洋大盗勾结一事,要想出了张府只怕难了,那张府伊定会杀人灭口。 荆通忙对柳飞雪直使眼色,示意柳飞雪待会自己阻住众人时,让他独自逃去。柳飞雪心中一阵温暖,伸手握住荆通手掌轻声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荆通不由热血上涌,心下也是一片温暖,对柳飞雪点了点头,手指握着柳飞雪手掌紧了一紧。 张府伊这时冷冷下令道:“给我拿下。”一众人便涌上前来拿人。众人一番激斗,荆、柳二人一来武功弱了对方高手几分;二来对方又好手众多。数招后荆通被点了穴道拿下,柳飞雪心下大急,却也是支持不了多大一会,也被点了穴道拿下。荆、柳二人被带进了大房中,张府伊让一众人退了下去,仅留了高矮二人及几个武功好一点的人坐了一旁。 张府伊对荆、柳二人问道:“是什么人派你二人来本府探查?”荆通默不做声,柳飞雪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派。”张府伊疑惑道:“没有人派?你二人可知多管闲事会送了小命?”柳飞雪道:“知道。”张府伊道:“知道了还敢进来?”柳飞雪道:“因为稀奇,况且有人前面带了路来。”张府伊道:“蒙我?你们还太嫩了。”荆通总不言语,总是柳飞雪一人道:“蒙你有什么好处?”张府伊忽地道:“是不是王府派你二人来的?”柳飞雪愣了一愣,问道:“王府派我二人来干什么?”张府伊冷哼一声道:“王府派二位来做什么,这要问二位了。”柳飞雪哈哈大笑道:“若是王府派了我二人前来,只怕现下兵士已围住了张府。”柳飞雪这般说,到让张府伊愣了一愣,心想说得不错,便笑嘻嘻道:“二位即不是王府所派,也不是它人指使,本府却还是要对不住了二位。不过我瞧二位黄泉路上到是有伴,到也不会寂寞。”说罢伸手一摆杀人的手势,示意身旁的两个人过去料理了荆、柳二人。 张府伊身旁二人却仍是坐了不动,并未站起身来。张府伊恼怒道:“叫你二人过去料理了他二人,听不懂么?”那二人一脸愁苦之状道:“回张大人,我二人已站不起来,如何过得去?” 高矮二人心下一凛,居然还能跳起身来,道:“不好,有人下毒。”张府伊也是一惊,急忙暗运内力,幸好还剩了一分力气,便急忙道:“快!快杀了他二人。”忽地噗噗数声轻响,房中数盏油灯齐地灭了,房中顿时一片黑暗。这时房中哧哧之声不断,显是有暗器不住发出,张府伊等人避让之中急忙喊道:“来人。”房门开处,涌进了一群人来,房中一片黑暗混乱,有人点燃房中油灯之时,光亮间房中已不见了荆、柳二人踪影。张府伊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令人四处查看。人在混乱的时候有时很呆,张府伊这时就呆,在众高手眼皮下能消失的人,让一些庸手去找,又有什么用处?岂不是做梦娶媳妇,自己骗自己。 荆通负了柳飞雪回到陶氏兽药店自己房中,轻轻掩上房门销好,点燃房中油灯,摸出一粒药丸喂入柳飞雪口中服了,顺手解了柳飞雪身上穴道。柳飞雪脸上红了一红,舒了口气道:“方才真是好险,若不是有人下毒,我二人只怕已遭了毒手。”荆通笑道:“方才柳兄弟视死不惧,愿与我同生共死,真不枉了咱们兄弟相交一场。”柳飞雪道:“我也不知怎地,与荆兄在一起,我的胆子就比平日里大。”说到这里,忽地奇怪道:“咦!怎地荆兄解了我的穴道,我的内力却还是未复?”荆通笑道:“因为柳兄弟离了毒烟甚近,中毒自然深了。”柳飞雪道:“荆兄,你莫不是已经百毒不浸?方才油灯被人击灭之时,是什么人解了你的穴道?”荆通仍是笑道:“没有人解我的穴道,我身上被点的穴道是我自己用内力冲开的。”柳飞雪忽地明白过来,定是自己与张府伊言语之时荆通穴道自解、手脚能动,便施了毒来。荆通道:“可惜给他们发觉得早了,若是柳兄弟与张府伊多说会话,再耽得片刻,他们一众人谁还能站了起来,我二人也不必逃得这般仓惶。” 恋耽美 《南诏英雄》(5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柳飞雪对荆通笑笑道:“荆兄,看来有时多说些废话还是有些好处的。”荆通嗯一声笑。柳飞雪忽地笑道:“荆兄,我这时明白了,我二人与他们打斗之时,你故意装作武功不济,让人轻易便点倒在地,待到了房中,急用内力冲开穴道,然后方才施毒。先前我还老是以为有人帮了我二人的忙,只是荆兄何以要装了武功不济?何以下的毒?我却是不知道了。”荆通道:“我装做武功不济,动手中点我穴道的人便不会下了重手,我便能冲开穴道,这全是为了柳兄弟。本来我拿眼色示意你逃去,我找机会再逃,可是你决意不去,对方人多,武功又高,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是以不得不用这缓兵之计。”柳飞雪听了心下一片暖热,一双眼不由含情瞧了荆通。荆通又道:“至于下毒。”说罢手指轻轻一弹,房中油灯上轻轻一响,又道:“柳兄弟过去灯前看看便知道了。”柳飞雪已是能行动,只是没有力气,只不过是内力未复,如寻常人一般。柳飞雪走到油灯旁一看,见一根小针斜插在灯芯之旁。小针针尾甚粗,是镂钻空心的。这时小针已被灯火烤热,飘出一丝淡淡青烟。柳飞雪取了灯芯旁小针,心下已自明白,不由又双眼瞧了荆通。 荆通笑道:“柳兄弟这一双眼瞧着我,怎地就像白如云瞧了花拾儿?”忽地又道:“柳兄弟若是个女子,你这一双眼儿到真是好瞧。”柳飞雪的脸倏地红了,虽是狠了荆通一眼,心下却又是羞怯、又是欢喜。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恶人下贴斗 第九十四章恶人下帖斗 平安镖局的一个镖师匆匆来到了斧头帮总坛,请斧头帮麻副帮主到镖局里去一趟。麻森林立马跟了那镖师到了平安镖局,见了平安镖局的老板万显通。万显通一脸愁苦之状,麻森林立马心下一凛,心想只怕是平安镖局中藏放的银两出了事。万显通屏退手下之人后,对麻森林道:“麻副帮主,银两给人劫了。”麻森林道:“怎么劫的?”万显通道:“在下也不知道。在下正自奇怪,这暗道机关,只有麻副帮主与在下知道,麻副帮主自然不会劫了自己的银两。只是在下奇怪的是,什么人竟能知道暗道的所在。更奇怪的是,暗室内壁上,有人用重手钉上了两枚单重瓣铁制梅花。” 麻森林皱了眉头喃喃道:“单重双梅,怎么会是单重双梅?”麻森林心下甚是奇怪,单重双梅明明是自己帮中兄弟假冒,怎么会劫到自己头上?可是这一次劫了帮中银两的单重双梅,又会是什么人?麻森林脑中一团乱麻,一时理不出个头绪,不由有一丝疑心帮主明成宫与张剑锋副帮主二人,但诸多迹象又看不出是二人所为。却忽地眼睛一亮,道:“莫非是长刀帮常风他们干的?”万显通一凛,点头应道:“对!对!定是长刀帮所为,我怎地一分也没有想到。长刀帮近来的日子过得不错,便很不寻常,只怕与此事有关。”麻森林想到长刀帮,长刀帮里自己收买的兄弟日前所报之事自是不差。心想马无夜草不肥,长刀帮也不例外。 青华海打渔岛长刀帮总坛,一日夜里,常风听得房院中有一丝响动,接着就闻啪一声大响。常风立马飞身从房中窜到院里,便见一重房顶上黑影一晃不见,急忙飞身疾窜了追去,待追到青华海边,远远见两条黑影划了一叶小舟,已去得远了,已无法再追。常风回入自己院中之时,几个属下兄弟手中提着一只黑色布袋。常风命打开来看,打开的袋子里居然滚出了数个大金锭来。常风伸手拾了一个稍一掂量,居然有六七拾两重。 有人黑夜里平白无由地送金子给长刀帮,斧头帮麻副帮主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便是常风手下的罗兴义、毕生武两位副帮主心下也不会相信。心想只怕是常风使诈演的一出戏,目的用以掩饰盗劫平安镖局藏银一事。于是长刀帮帮主常风便收到了斧头帮的一张贴子,斧头帮下帖邀约长刀帮月圆之夜在永昌城北的五里亭相见。 月缺到月圆,日子并不算长,但是也不短。长刀帮的罗兴义、毕生武两位副帮主甚是能干,这几日里已探出了长刀帮盛和盐号砣盐上下毒之人便是斧头帮中的五毒手。探出了买去长刀帮盐井之人也是斧头帮腾越分舵的舵主。长刀帮帮主常风早已察觉是斧头帮所为,只是因没有真凭实据,只好隐忍。这时心下自是全都明白。常风会不会带了帮中好手前去五里亭赴约? 月圆之夜的五里亭,秋风凉爽、荷花飘香。月光从树梢散落到五里亭旁一个偌大的荷池中,池中朵朵荷花在秋风中飘摇,亭亭立若处子。五里亭中这时已有了很多人,各人的身上都斜插着一柄一尺多长的斧头。远处这时又过来了一行人,来人身上都带着兵刃,带的是一柄长刀。长刀帮常风一分不惧,居然来了。 五里亭里一个矮小粗胖之人立起身笑道:“常帮主,你果然来了,甚好。”说话间悠闲地步出了五里亭,帮中好手紧跟在身后。常风笑道:“明帮主下了贴子,我常某岂会缩了头不来?况且天下自有公道在。我常某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是明帮主你何以来得太早?”明成宫嘿嘿冷笑道:“早到了是不是证明我的心很诚?”常风笑道:“不错,明帮主的心诚得很啊!”明成宫道:“本帮属下平安镖局的金子是不是常帮主取去?常帮主若是缺了钱花,何不与我说上一声?本帮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了金子。”常风道:“明帮主历害,我长刀帮却是什么都不缺,单单却缺了金子。”明成宫嘿嘿冷笑了两声道:“常帮主新得了六七拾两金子,现下是什么也不缺了。”常风道:“不错。只是还缺了一样,缺了你斧头帮敢做不敢当。在我盛和盐号砣盐上下了毒药的五毒手和买去我盐井之人,可是你的属下?斧头帮真不愧是光明正大得很了。”明成宫哼哼哈哈笑道:“很好!很好!常帮主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必多言。你我之间本是无冤无仇,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你我之间的事迟早该有个了断,迟早也是一战,今日何不早早做个了结?”常风凛然道:“明帮主话已说得明了,还算是一条汉子。咱们江湖中人,便依了江湖中规矩了断。明帮主,请。”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藏奸戏中戏 第九十五章藏奸戏中戏 常风请字一出,二人均是越众而出,站在了两帮帮众相距数丈的中间。俩人也不多言,各自拔出兵刃斗在了一处。永昌城两大帮派帮主动上了手,气势非同一般。但见刀光斧影、上下翻飞、快如闪电。斧头帮帮中众人极少有人见过明成宫帮主的斧法,这时见了才知得自己手中的斧头居然有这般的威力,不由瞧得呆了。长刀帮帮众也是一般的心思。两大帮主二人你来我往,斗得旗逢对手、旗鼓相当,堪堪数百招过去,竟是分不出高下来。二人又斗得数拾招后,忽然伸出手掌对了一掌,但听“嘭”一声大响,二人各自向后退了数步。二人向前又斗了数招,又全力对了一掌,又是“嘭”的一声大响。常风向后退了数步,明成宫却是如飞出去一般坐倒在地,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常风愣得一愣,明成宫坐在地上手一挥,身旁的张剑锋、麻森林两个副帮主带了帮中众人冲杀过来。长刀帮这边常风长刀一挥,手下罗兴义、毕生武两个副帮主及帮中众人也各挺长刀砍杀过去。但见刀光斧影、血肉横飞。 长刀帮众好手在常风左右一路砍杀、威不可当。张剑锋、麻森林二人也不示弱,但终因明成宫受了重伤,不免弱了几分。剧斗中张剑锋被常风一掌震出数丈摔跌在地、一动不动,只怕是不能活了。常风见斧头帮两大高手劲敌已去,现下仅剩了麻森林一人,不由哈哈大笑道:“苍天有眼,斧头帮作恶多年,今日里自取灭亡。”麻森林也哈哈大笑道:“常帮主请回头看看,你长刀帮还有什么人?”常风转回头去,只见身后罗兴义、毕生武两位副帮主正冷笑着提刀对着自己。再瞧自己带来的帮中好手,除了死伤的之外,余人已被点了穴道倒在地上。 麻森林哈哈笑道:“常帮主气力已是不济,现下只剩了独自一人,还不投降?”常风凛然道:“大丈夫只有死的,没有投降的。”麻森林道:“很好!大家一齐上。”说罢一招手,与罗兴义、毕生武二人一起夹攻常风。常风因久斗明成宫等一众高手,同时更想不到麻森林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高出许多,十数招后,便被麻森林点中了身上穴道坐倒在地、不能动荡。 恋耽美 《南诏英雄》(5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麻森林满脸志得意满神色,不住哈哈大笑道:“江湖上再也没有了明帮主这个名号,麻帮主可是好听多了!明成宫,你说是不是?”明成宫坐在地上,不言不语,显是重伤后不能回答。麻森林对张剑锋道:“张兄,你与我同是斧头帮中的弟兄,今日却也容不得你了。”张剑锋趴在地上,原来还没有死。麻森林转头对常风道:“常帮主,在下今日也最后叫你一声,今后江湖上同样也没有了“长刀帮”三个字。”说罢哈哈一阵狂笑。 麻森林正狂笑间,忽地响起了抚掌之声,居然是明成宫坐在地上拍了双手。明成宫道:“恭喜麻副帮主灭了长刀帮,同时又谋得斧头帮帮主之位。”麻森林笑道:“明成宫,你不用拍我的马屁,你的马屁拍得再好再响,你也只能是死。”张剑锋手掌撑地坐了起来,道:“我呢?”麻森林道:“你也一样。”常风身上穴道被点,双手却是能动,这时居然忽地抚了手掌笑道:“哈哈,好戏!好戏!斧头帮演的真是一出好戏。”麻森林道:“你说什么?什么好戏?”常风笑而不答。麻森林忽地笑道:“当然是一出好戏了!不是我麻某人,谁能安排下这一出好戏?若不是我让你与明成宫斗个两败俱伤,我又怎么能谋得帮主之位?又怎么能灭得了你长刀帮?常帮主,你说是不是?”常风笑道:“演戏?麻副帮主你还不配,你最多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粒棋子而已,连做一个戏子也是不配。”麻森林甚是不解,双目瞧了常风,不知常风此言何意。常风顿一顿又道:“斧头的好戏这时才算开演,主角就要亮像。”麻森林问道:“谁是主角?我么?”常风轻蔑地笑道:“我说过你不配,做个戏子都不配,怎地这时死到临头还不知谁是主角,真是个呆子,居然还想谋什么帮主之位?”麻森林一惊愣住。 明成宫这时笑嘻嘻立起身来,张剑锋随后也站了起来,立在了明成宫身侧,二人这时哪里有一分的受伤之状。 明成宫笑着对常风道:“常帮主不愧是一帮之主,我这一出好戏这时开场,我已是不得不出场了,常帮主你说算不算晚?”常风道:“不晚,一分也不晚,开场得恰到好处!只是太也埋没了人材,明帮主你应该去做一个戏子,而不是帮主。” 麻森林见明成宫站起身来无一分受伤之状,顿时明白这一出好戏的主角是谁,不由惊得呆怔当地。明成宫道:“常帮主,有人一要灭了长刀帮,二要做了斧头帮帮主,我是不是只能这般做?你长刀帮今日被人灭了,可不能怪我。”常风道:“不怪、不怪,我只会怪我自己,怎地就看不到身边有两条狗。不过很好,我现下知道了还不算晚。”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危难见真情 第九十六章危难见真情 罗兴义、毕生武二人听常风骂自己是狗,便要上前去踢了常风。明成宫止住二人道:“二位不可动粗,常帮主也是一帮之主,士可杀不可辱。”说罢转头对了麻森林一挥手,道:“拿下麻森林。”张剑锋、罗兴义、毕生武等几人合围了冲向麻森林。麻森林见罗兴义、毕生武二人听命于明成宫,这时又向自己冲来,早已吃惊得失去了斗志,数招后便被众人点了穴道制住,被扔在了地上。明成宫为人甚是谨慎,这时出手在常风身上补点了数指,封住了常风身上数处大穴。常风不由哈哈大笑道:“明帮主,你做事做到这般地步,活得恁地累。”明成宫道:“做人还是谨慎些好,我可是一分也不敢小瞧了常帮主,谁让常帮主你是一只虎。”说罢转头对麻森林冷笑道:“姓麻的,若不是你,我要灭了长刀帮还甚是为难。一来师出无名;二来我这人脸皮太薄。现下好了,长刀帮是你一手灭的,我这时不过是清理门户。只是你为本帮立下了如此大功,本帮主我却是不能赏你,反到要借你的人头一用,来祭奠了长刀帮死去的众人。我想长刀帮死去众人死了也该瞑目了,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来与本帮作对。”说到这里,明成宫顿住话头,转身对张剑锋一挥手,张剑锋便倏地出手,点了罗兴义、毕生武二人身上穴道。罗兴义、毕生武二人倒在地上,惊道:“明帮主,我二人没有一分对不住你,你怎地对我二人下手?”明成宫道:“你二人很好,我也没说你们对不住我。只是你二人为了几个银子,先被姓麻的收买,再被我收买,若是让你二人这般品性之人活得太好,我帮中弟兄岂不是人人效法?那还怎么了得?我是不是只好杀了你二人,也好让心术不正之人看看,为人还是实在一些的好。”说罢大声道:“拉下去砍了。”罗兴义、毕生武二人便被拉下去砍了。不一会儿,俩人的两颗血淋淋人头被提回来扔在了麻森林面前。 麻森林见了罗兴义、毕生武二人血淋淋人头,全身筛糠般发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对明成宫求饶道:“明帮主大人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遭,小人也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冒犯了明帮主,便是做牛做马都可以。”明成宫冷笑一声道:“这世上还有第二次么?若有,这时死的不会是你,而是我。”说罢嘿嘿冷笑数声。 明成宫并不忙砍了麻森林,转头对常风道:“常帮主,我替你除去了两个叛徒,这会儿又要让姓麻的陪了你死,你谢不谢我?”常风道:“谢!怎么能不谢。”明成宫道:“好!爽快,不愧是一条汉子。”说罢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只可惜江湖上从此少了长刀帮、少了常帮主,可惜啊!” 忽地远处窜来一众人,当先一个十四五岁黄裳少女,手中握着一柄长刀,数名汉子随在身后杀来。明成宫看了一眼,见只是一众一般的角色,便不在意,便轻蔑地一笑。 黄裳少女带着人冲到常风身旁,叫道:“爹爹!爹爹!”来的却是常风的女儿常悦。常悦带来的一众人没有一人能解得常风身上被点的穴道,便挥刀护立在了常风身周。常风伸手抚了女儿的头道:“唉!你怎地不听爹爹的话,白白来送死么?”常悦道:“爹!若是爹爹死了,女儿……女儿也不想活了。”那一众随了常悦而来的一众汉子也道:“常帮主,我等愿与帮主你一同生死。”常风听得众人言语,禁不住心下热血翻涌,眼中热泪不由流了出来,道:“很好!很好!几位兄弟在帮中虽不是武功好手,我也不曾厚待过几位,不想几位却是如此重情重义。这时我常风便是死了,也不枉人世上这一遭。”说罢对几人拱拱手道:“谢谢几位兄弟了!”那数名汉子立在常风身周,凛然道:“常帮主不必客气,大丈夫得轰轰烈烈而死,死何足惜?” 明成宫道:“常帮主、几位,真不愧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好汉子!我明某人佩服!只是因你我两帮势同水火,不然我明某可要交了你们这几位朋友。”说罢又唉一声长叹道:“江湖上少了长刀帮,我明某也是遗憾得紧啊!” 黑暗中忽地窜来数人,当先一位公子大声道:“谁说江湖上少了长刀帮?”常悦听了双眼一亮,脸现喜悦之色,大呼叫道:“荆通哥哥、荆通哥哥。”那当先公子正是小药王荆通。其余之人是鲁世鸣、柳飞雪、花拾儿、线小叶及博南三云。荆通到了常风近旁,伸手在常风身上拍了几拍,便解开了常风身上被点穴道,道:“常帮主,在下来得迟了。”常风激动不已道:“不迟!不迟!一分也不迟。”常悦已是喜极而泣,一双秀目月光下珠泪闪亮,双手拽了荆通衣袖道:“荆通哥哥,荆通哥哥,你来了,我……我便不怕了。”方才常悦一心牵挂了自己爹爹,乘了一股血气之勇,哪里去想怕是不怕。这时来了心下最是心慕、敬佩之人,便如来了亲人救星一般,心下一松,想到方才,反到有些怯了。荆通伸手轻轻抹了常悦脸上珠泪一把,怜惜地道:“有荆哥哥在,谁也欺辱不了你。”说罢身子如标枪般站立,威风凛凛、威不可犯。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庐山真面目 第九十七章庐山真面目 明成宫见长刀帮来了一众帮手,那公子只伸手一拍,便解了常风身上自己下重手点的穴道,而自己这一手重手点穴法,不是内力深厚之人无法解得。不由心下一惊,暗想来人武功不弱,便向身后黑暗处伸手一招,便见黑压压一片人影过来,当先三人,其中两人一高一矮,另一人却是斧头帮属下平安镖局的万显通。原来明成宫十分小心,防了麻森林另有计谋,便预先伏下了这一众人马。 恋耽美 《南诏英雄》(5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明成宫待这一众人到了身后,便道:“几位也是来送死的。”鲁世鸣道:“明帮主别高兴了太早,谁来送死还未必!”说话间点燃手中一支响炮甩向了半空中,但听嘭一声大响,火光一闪、火星四散,便听得无数马蹄之声骤响。不一会儿,大队铁骑密密层层驰到近前,停在鲁世鸣等人身后,均是一色的黑色劲装。铁骑马上挂着长枪,军士手中握着弓箭,这时只须鲁世鸣一声令下,便万箭向明成宫一众人射去。 明成宫见了这等阵势,吃惊不小,心想哪里冒出来的铁骑?心下立马已自怯了,后退中嘿嘿冷笑道:“我明某也不想与诸位为难,这事全是这姓麻的挑起的纷争,我明某也不容他活过今日。”说罢挥一挥手,让手下人提了麻森林便要退去。麻森林急忙大声叫道:“鲁大哥救我。”鲁世鸣鄙视地瞧了一眼麻森林,对明成宫道:“且慢,明帮主要去,没有人想留,只是须得留下了麻森林。”明成宫道:“这般奸诈无义的小人,留在世上只会害人,我提回去也是要砍了的。这位兄弟居然要留他活命?”说话间见鲁世鸣冷眼盯了自己一言不发,便又道:“即是诸位要留下这般小人,在下也懒得污了手中好斧,权当做个人情,便留下与诸位。”说罢命手下人放下了麻森林,率了众人悄悄退去。鲁世鸣见明成宫一众人退了,便向后一挥手,身后大队铁骑也自退去。 常风看着鲁世鸣,奇怪了问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鲁世鸣笑笑不答。荆通笑道:“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起过的我们永昌五兄弟中的大哥鲁世鸣,其实就是永昌总兵陆仕明陆大哥。”陆仕明其实就是鲁世鸣。陆仕明笑道:“荆兄弟好历害的眼力,什么也瞒不过你。”荆通笑道:“不是永昌陆总兵,谁能搬得动永昌军的铁骑。”陆仕明哈哈大笑道:“不错!历害!这才是我的兄弟。”柳飞雪对常风道:“常帮主,我还奇怪,荆兄怎么好端端的约了我等插手长刀帮与斧头帮之事,原来常帮主便是陶氏兽药店的陶老板。”常风笑道:“江湖险恶,常某不得不做些防范。不想却瞒不过荆兄弟。”常悦忽地插言道:“爹爹说错了,荆通哥哥可是我的哥哥,可不是你的兄弟。”常风一愣,顿时醒悟,荆通成了自己兄弟,岂不是成了常悦的叔辈。不由哈哈大笑,陆仕明等一众人却早已大笑了起来。 博南三云这时过来对常风行了一礼,白梦云对常风道:“常师叔好,我师姐妹三人也是听得荆兄说起,才知今日长刀帮与斧头帮一战,来得迟了,请师叔恕罪。”原来常风与白云奄妙慧师太是师兄妹。常风笑道:“说什么恕罪,待我向你们妙慧师父问好。”说罢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得诸位援手常某于患难之时,可否一起到我们打渔岛上一醉?”陆仕明道:“好啊!”众人也均是道好。这时麻森林悻悻地过来。明成宫甚会做好人,临去时解了麻森林被点的穴道。众人却无一人理睬了麻森林。常风对陆仕明道:“今日在患难之时结识陆总兵及众兄弟,甚是快意,大畅胸怀,今日不醉不休。”说罢命长刀帮中弟兄料理了死伤的弟兄,自己亲携了陆仕明的手,带了众人大步往青华海打渔岛方向行去,旷野里麻森林孤身一人呆立当地。 常风携了陆仕明的手在前,柳飞雪行在荆通身侧,常悦在荆通另一侧拽了荆通手臂,亲热如兄妹一般。白梦云、白若云夹在人丛中,花拾儿跟在后面,线小叶、白如云随在一旁。花拾儿笑道:“大小老婆,多日不见,近来可好?”说罢忽地愁眉苦脸哎哟叫了一声,却是线小叶、白如云二人从旁伸手在花拾儿腰上各拧了一把。 花拾儿道:“我说错了么?不是我的老婆,在我旁边干什么?好玩还是擦油?”线小叶咯咯笑道:“花公子你说呢?”花拾儿道:“不会是谋杀亲夫吧!”说罢花拾儿手脚甚快,双手张开手指,放在后腰左右、守腰待手。这时果然就伸过来两只手儿,想要在花拾儿腰上各拧一把,不想却正伸到了花拾儿掌中,花拾儿立马一把抓住,好不得意,笑道:“送上门的嫩手儿,是不是与嘴前的鼻涕一般,不吸白不吸,不摸白不摸。若是嘴儿,更是不亲白不亲。”说罢伸头要去亲二女脸颊,却不想又有两只手儿伸过来,却是伸向花拾儿两耳。花拾儿大吃一惊,急忙松开已抓在掌中的两只纤纤手儿,准备腾出手来应付,却反被两只纤手一翻腕拿住。花拾儿此时哪里还能腾得出第三只手来,双耳已被两只纤手揪住,所幸揪得不是太重,不然花拾儿便要成了无耳怪人。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红颜面早识 第九十八章红颜面早识 花拾儿唉一声长叹道:“古人说双拳不敌四手,我怎地总是不信,今日吃了苦头,方才明白这道理,可惜已经晚了。”线小叶咯咯而笑,白如云笑靥如花。线小叶笑道:“今日知道历害,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花拾儿道:“男子汉大丈夫,敢说敢做,这次敢说,下次敢做。”白如云不解了问道:“花公子敢做什么?”线小叶道:“白妹妹难道不知道他这次敢叫老婆,下次岂不是敢做让你做他老婆之事。”花拾儿笑道:“对对,还是我大老婆懂事得多。”线小叶不觉脸红了一红。 花拾儿乘二女不备,忽地抽出手掌,左右一揽,两手各揽了一女腰肢。线小叶大吃一惊,却不敢出声,白如云心中一阵甜甜颤动,任由了花拾儿揽在怀中。线小叶急忙用力一挣,却哪里挣得开,右手拧了花拾儿后腰,左手揪了花拾儿耳朵。花拾儿却是不顾,仍紧紧揽住线小叶,便如是失去一只耳朵也不惜了。线小叶又怎下得了重手,又挣得几挣,忽地心中一荡,脸上娇羞一片,忙埋了头在花拾儿怀中。花拾儿好不畅快,伸嘴在二女脸颊上各香一口。 花拾儿一手拥着一个俏丽女子,心下激荡,不由张口又在二女脸上各亲了一口,真是欢喜到骨子里去。荆通在前忽地转过身来道:“花弟兄,你不怕线姑娘的佐料?”花拾儿道:“亲得大老婆这一口,便是中个十七八次毒也不算什么!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花拾儿后腰又被二女拧得一下,却是轻如猫抓。花拾儿却装模做样哎哟一声叫道:“古人错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痛苦。”线小叶、白如云二女听得咯咯咯娇笑不止。南诏之时,一夫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线小叶、白如云二女均是喜欢了花拾儿,花拾儿也喜欢了二女,二女也不以为意,也不相互嫉妒。 柳飞雪见花拾儿、线小叶、白如云三人欢喜甜蜜,不由牵动心事,不由侧头瞧了荆通一眼。不想却正被荆通瞧见。荆通轻声道:“柳兄弟,你羡慕花弟兄么?你的相好怎地不来找你?”柳飞雪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只可惜我的相好是个呆子。”说罢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荆通一愣,笑了一笑。 常悦一刻也不离荆通身侧,一路上小嘴不停与荆通说了话儿。荆通见柳飞雪在自己身侧寡言少语,大是不同寻常,且老是心不在焉,甚有几分没落。不由心下一怜,左手一拥,拥住柳飞雪肩头道:“柳兄弟,有什么不快?待会我好好陪你。”柳飞雪一惊,正要挣脱荆通的手臂,听得荆通叫自己柳兄弟,便任由荆通拥了肩头,只是脸上红了一红。 众人行到青华海边,乘船到了打渔岛上,常风命帮中弟兄杀鸡弄鱼、大排宴席。常风一生从未如此开怀欢畅。人只有在危难之时,才能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陆仕明等一众人甚被常风豪气所染,均是放开了畅饮。常悦、柳飞雪与荆通坐了一桌。常悦不住拿一双眼痴痴瞧了荆通,不住一杯杯敬了荆通喝酒,不觉就喝得醉了,嘟嘟哝哝道:“荆通哥哥,我的荆通哥哥,谁也不许与我抢。”常悦醉得伏在了酒桌上,仍是不住翻来覆去嘟哝了这几句话。荆通右手轻轻抚了常悦的头一把,叹道:“唉!真是个傻妹妹。”脸上爱怜无限,却只是兄妹之情。柳飞雪自是心下明白,二人若不是兄妹之情,常风只怕早已把常悦许给了荆通。其实常风又如何看不明白,要不何以在柳飞雪、荆通二人去腾越找义父义母之时,常悦要跟了去,常风便说她不懂事。 花拾儿坐在另一张桌旁大声嚷得眉飞色舞。花拾儿左有线小叶,右有白如云。白如云娇笑不止,笑了对线小叶道:“线姐姐,给拾儿哥哥酒里放上点药,看他乖不乖?”线小叶道:“嗯,好啊!”花拾儿忙道:“不能放不能放!我若是乖了,便不好玩了。大老婆,不如你给我小老婆吃上一点药,我二人好卖了她去京城长安逛逛。”白如云暗中在花拾儿腰上拧了一把,道:“坏死了你,偏心。”花拾儿笑道:“女人吃醋,男人吃蜜,来,小老婆,香上一口。”白如云忙举起手掌护主脸颊,一手忙不选推了花拾儿伸过来的嘴。 恋耽美 《南诏英雄》(5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荆通今日甚是高兴,先前就与常悦喝了许多杯酒,这时又喝了一些,不觉喝得有了一丝醉意。常悦兀自伏在酒桌上,酒桌旁已不见了柳飞雪。荆通轻轻抱起常悦过去,交到常风手中,径自出了大厅,去寻柳飞雪。荆通出了长刀帮总坛大门,远远望见一条人影伫立在打渔岛水边,但觉秋风圆月、波光鳞鳞,圆月坠在水中随波晃动。 荆通轻轻走到柳飞雪身后,双手轻轻扶住了柳飞雪肩头,只觉柳飞雪肩头不住颤动。柳飞雪伫立青华海边,不用回头,已听出身后来的是荆通。荆通在柳飞雪耳旁轻声道:“柳兄弟,是不是想家了?若是想了,明日我便陪你回去。”柳飞雪听了荆通关心言语,忍禁不住抽噎了起来。荆通急忙扳过柳飞雪身子,但见柳飞雪脸上满是泪水,不由伸手轻轻抹了柳飞雪脸上泪水,又疼又怜道:“我的傻兄弟,真是我的傻兄弟。”说罢拥了柳飞雪在怀中。柳飞雪张开双臂紧紧搂住荆通,低头伏在荆通怀里,轻声道:“你是个呆子,最呆的呆子。”荆通道:“我怎么会是呆子,只是我心中有了夏家小妹妹,是以我……我……”柳飞雪一惊,道:“荆哥哥,你……你早已知道我……我……”荆通双手轻轻捧住柳飞雪一张秀气小脸,柳飞雪的脸上已是红得一片滚烫。荆通轻轻香了柳飞雪脸颊一口,伸手除去柳飞雪头上公子装扮的束发丝带,柳飞雪一头青丝飘散了开来。这时荆通拥在怀中的哪里还是调皮嘴利的柳公子,却是一个俏生生的柳姑娘。 柳飞雪嘤咛一声全身没入荆通怀中,荆通手指轻轻插进柳飞雪散乱青丝中轻轻梳理,之后拢到柳飞雪身后。荆通心中此时也是如火般滚烫,不由吻了柳飞雪的俏俏小脸,吻了柳飞雪白白脖颈,吻了柳飞雪翘翘鼻头。柳飞雪的心早已一片温暖欢畅,如一片冬日暖阳。柳飞雪张了樱桃般小口去吻荆通的脸、荆通的颈,两张嘴如旅了千山万水,终于寻到了一处,便紧紧吻在了一起,只想吻个一生一世、永不分开。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聚兵袭缅地 第九十九章聚兵袭缅地 堪堪数月过去,已是深冬腊月。九王爷房中一盆碳火正红,房中温暖如春。九王爷不住在房中渡步,凝思了陆仕明何以按兵不动。心想腊月一过,可就是正月了。心中不由想了陆仕明究竟会在何时进兵,不由想起了陆仕明书纸上写的“出奇兵”三个字,不由沉吟了思索。 九王爷甚是通晓用兵之道,兵书、战策早已读了不少。忽地心中窜起一个念头,喃喃道:“腊月十五,腊月十五。”忽地心下一凛,不由脸现喜悦之色,心想陆仕明定是在腊月十五这一日出兵奇袭缅北。即是出奇兵,这十五之日,便是月圆之日,这日子便于军士昼夜行军。九王爷算算日子,今日已是腊月十四,若是猜得不错,陆仕明明日便已出兵。 九王爷想通此节,心下大喜。心想陆仕明这小子,确是谨慎,一点风也不透,生怕泄漏了他的军情,不过这般到是甚为妥当。遂即喊道:“来人。”房中立马就进来了一人。九王爷道:“传我令,准备二十日后迎接陆总兵。”进来之人,便出去传了九王爷之令。众文武听得九王爷下令二十日后迎接陆总兵,甚是奇怪。心想永昌兵可是没有一分功劳,何以要迎接了来?九王爷满面欢喜之色,对王府众文武道:“众位卿家,有谁知道陆总兵出兵的日期?”众文武听了甚觉奇怪,不由相互对视,却均是莫名所以。柳袭大元帅道:“王爷,陆总兵前去永昌已近两年的时日,王爷给的是三年的期限,陆总兵何时进兵缅地,臣下等可是瞧不出一分征兆,莫非王爷你已经知道?”九王爷哈哈一笑道:“众位卿家瞧来是不知道了。”众文武均是摇头。九王爷甚有深意地瞧着柳袭道:“本王有意给陆总兵三年平缅时日,便是要缅人难以捉摸陆总兵出缅日期。今日陆总兵的永昌军全军只怕已到了腾越,明日便要出兵缅地。”柳大元帅对九王爷疑惑了问道:“王爷何以知道陆总兵明日出兵缅地?”九王爷笑笑不答。这时王府探报报来,言永昌军腊月十二日出兵腾越,陆总兵宿在永昌悦春楼,军中未闻陆总兵在内。九王爷听报一愣,忽地挥挥手让探报军士退了下去。 柳大元帅道:“王爷,陆总兵数度聚兵腾越,这一次未必便要出兵突袭缅地。”九王爷笑笑不言,却命王府总管做好迎接陆总兵得胜而归的准备,只把个众文武弄得面面相觑。 腊月十四日午,永昌军再度聚兵到了腾越。这一次刘治平、双洪胜二人带兵,陆仕明却是悄藏于军中。丘锐志迎了刘治平、双洪胜及身旁一军士装束之人径直进到军帐厅中,双洪胜便对军中军士、侍人摆手道:“你们都下吧!”几个军士、侍人便退了出去。与双洪胜同来的军士却去厅中大椅上坐了,气度甚是不凡。丘锐志甚觉奇怪,双洪胜便对丘锐志轻声道:“这位便是咱们陆总兵。”丘锐志一听,忙对陆仕明一礼道:“属下参见陆大人。”陆仕明笑着摆摆手道:“丘副总兵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刘治平、双洪胜、丘锐志三人便挨了陆仕明身旁坐了。 陆仕明自出任永昌总兵一职,平日待刘治平、双洪胜二人胜如兄弟,这时二人知得陆仕明要出奇兵平缅,由不得不替陆仕明担心。双洪胜这时便对陆仕明道:“陆大人,咱们此番前来平缅,在下甚有不放心之事。”陆仕明笑了一笑道:“双大人请讲。”双洪胜道:“前番刘副总兵我等平缅,突破金宝城城门而入也无功而返。这一次金宝城城门缅人有备加固,只怕未必能撞破了。若我等与缅人僵在城下,缅人援军一到,我军不但不能破金宝城,反而危矣!二来古永关外这二万多的缅军,陆大人可知温鲁白之意?”陆仕明仍是微笑了道:“知道。”双洪胜道:“我军平缅,须得先拿下古永关外二万缅军,但是却会露了我军行藏,我军便不能突袭金宝城了。”陆仕明道:“双大人说得好。”说罢立起身步到厅中一张大桌旁,摊开了一张地图,对双洪胜几人道:“据我军探报,缅北王温鲁白因诸位前番突袭,已将金宝城加固一番,城门确如双大人所言难以撞破。如果强行以云梯攻城,于我军不利,无出奇之机可言。金宝城缅军并不甚多,却精。缅人两支大军驻扎金宝城一南、一西,不过十里之地,得到讯息不用一个时辰便到,便可合围我军,是以这一战并不好战。至于古永关前那二万缅军,我已思之甚早,明面上于我军不利,实则正好于我军平缅有百利而无一害。”说罢伸手指了地图不住对几人言语,几人听得不住点头称是。腊月十五日寅时末,永昌军大队人马六万之众悄悄出了古永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古永关前驻扎的二万缅军,自己却不曾伤得一兵一卒。古永关外的二万缅军尚在梦中,便已被永昌军大军围住。有的缅兵睡在梦中便被人从被中揪出,迷迷糊糊道:“开什么玩笑。”待看清楚是永昌军军士时,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正文 第一00章 英雄初显锋 第一00章英雄初显锋 陆仕明拿下古永关前二万缅军之后,急点了一万骑军士,换上缅军装束,命双洪胜带了依计行事,直赴缅北金宝城,自己引大军随后赶来。缅军一来被弄得疲了,二来想不到永昌军如此之快。双洪胜所带的一万铁骑军一路上毫无阻隔,昼夜快速疾行,第二日下晚便已近了缅北金宝城。双洪胜依了陆仕明计策,先命五百名精壮军士去赚开城门。 五百永昌军士到了金宝城东门,守城缅军见是自家旗号,人马又是不多,更不闻永昌军出关来袭紧急军情,便一分不疑例行公事地数句缅语一对,便开了城门放进城来。五百永昌军士过了吊桥,进了城门,忽然间发一声喊杀向城头。 城头缅军措手不及,被这五百永昌军士夺了金宝城东门。永昌军军士夺得金宝城东门,便急忙在城墙头上放起号炮。双洪胜见五百军士得手,急忙带了全部人马冲杀进城。但是方才杀进了金宝城东门,便遇上了一大队缅军冲来,足有近万人马。原来温鲁白虽是被陆仕明弄得疲了,却也不敢大意,在金宝城内居然驻扎了三万缅军,以备不测。这时听得永昌兵如从天而降夺了金宝城东门,大惊之下,急忙先令一万军士来夺东门,又急命几名军士出城各地去调动兵马前来相援。 恋耽美 《南诏英雄》(5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永昌军城头上的军士见缅军冲来,便张弓搭箭从城墙头上居高临下射向缅军。双洪胜也下令军士放箭。一阵箭雨如飞蝗,当先冲来的缅军军士纷纷中箭落马。 双洪胜大喝一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进是活,退是死,将士们跟了我杀啊!”喝罢双洪胜双手举起丈许长的大砍刀一挥,当先拍马舞刀向缅军冲去。永昌军军士随在双洪胜身后,士气高昂、杀声震天。双洪胜大砍刀飞舞,杀得缅军如砍瓜切菜一般。缅军被杀得如潮水般退去。但见城中道路之上,缅军军士尸横遍地。这时忽地又冲来一大队缅军,当先数百头大象成群结阵冲来,大象背上缅军张弓搭箭射来。双洪胜急令部分军士放箭射杀大象背上缅军,部分军士则放了火箭。心下却不由不佩服了陆总兵料敌机先。 永昌军一阵箭雨,一阵火箭攻过去,地上顿时一片火海,加上正是寒冬干燥季节,街边民房最是易燃,那火便烧得更大。缅军象队遇上大火,那一群大象掉了头往回飞奔,反冲得象队后面缅军大乱,践踏了无数军士。双洪胜引军从后一阵冲东,大队缅军居然敌不过双洪胜的一万永昌军,被杀得四散奔逃。温鲁白甚是善于带军,这时引了一万军,收拾了溃散下来的缅军,足足有二万多人马结队反身杀来。永昌军若不是得陆总兵预料,又怎么会想得到缅人军败,仍能反身杀来,是以心下有了准备,便不曾松懈一分。 双洪胜见陆总兵事事料中,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呼道:“陆总兵料敌机先,缅军何得不败,将士们跟我杀啊!”遂即带了军士一通猛砍猛杀。永昌军军士见自己陆总兵事事料到,心想定有破敌妙计,是以精神百信。这时虽是缅军多了自己一倍不止,却是一分不惧,随在双洪胜左右,人人奋勇向前。 温鲁白手舞大刀当先冲来,双洪胜迎了上去,二人杀在一处,数拾招后不分胜负。那温鲁白人高马大、臂力奇大、刀法精熟,与双洪胜棋逢对手,杀了个旗鼓相当。温鲁白勇猛异常,两军杀得昏天地暗,一时分不出胜败。两军正激杀间,忽地缅军后队大乱、纷纷逃窜。只见一人手中握着一柄长抢杀来,挡者披靡。却是陆仕明大队到了,从西南二门杀来,仅留了北门。 双洪胜见陆仕明手中长枪飞舞,哪里有一分的书生之气,心下更是佩服。双洪胜所带的兵士见陆总兵大队到了,更是士气旺盛。温鲁白见自己几面受敌、大势已去,见北门方向无永昌军,便打马往北门逃去。永昌军却也不加阻拦,放了温鲁白逃去,却截住温鲁白身后缅军砍杀。 大队缅军被永昌军围了,主帅又单骑逃去,早已心无斗志。双洪胜依了陆仕明将令不去追击温鲁白,心下却甚是奇怪,只是这时冲杀正酣,便忙不极细想。缅军见主帅已去、四面被围,已无路可逃,又听得一片缅语投降不杀之声,便纷纷抛弃兵器投降。 陆仕明带来接应双洪胜的永昌兵也不过一万人马,陆仕明挺枪骑在马上,甚是威风凛凛。双洪胜纵马过来,拱拱手道:“禀陆总兵,在下依计破了缅军,只是走了温鲁白一人。”陆仕明道:“很好。”陆仕明遂即令军士灭了城中大火,传令全军上下,不得侵犯缅人百姓,不得虐待缅人降兵,违令者斩。之后分派军士占住金宝城四门,张榜安抚百姓。 正文 第一0一章 结义安缅域 第一0一章结义安缅域 双洪胜随在陆仕明身后,疑问道:“陆大人何以足可擒得温鲁白,却要放一条生路纵了他逃去?”陆仕明笑道:“温鲁白若在缅人军中,缅人必是拼死一战,那般于我军甚是不利,何况我平服缅北不想杀虏太多。至于温鲁白,只有向北这一条路可逃,我又岂能让他纵虎归山?要擒温鲁白,只须一小队人马即可,用不着多用我的军力。”双洪胜听了恍然明白,不由更是佩服了陆仕明。 陆仕明、双洪胜二人到了军中大帐,便有军士来报,言丘副总兵已擒了温鲁白。原来陆仕明早已分派了丘锐志带一小队人马在北门外道路上埋伏。温鲁白来时坠入道中陷坑被擒。陆仕明道:“带进来。”过得片刻,丘锐志便带了温鲁白进帐。 温鲁白被捆得如个米粽一般带进了大帐,军士大声喝令跪下,温鲁白却怒目而立、并不屈服。军士便要上前强按了温鲁白跪下,陆仕明挥挥手让军士退下,微笑了看着温鲁白。温鲁白挺直了身子喝道:“要杀要剐请便。”陆仕明笑道:“要杀你实是简单,来人……”陆仕明顿了一顿,温鲁白心想定是要拉出去斩了。心想斩就斩吧。忽听陆仕明接着道:“给温鲁白大王松绑、赐坐。”军士便走上前来松了捆住温鲁白手脚的绳索,温鲁白却并不就去椅上坐了,仍是站着道:“陆总兵虽是这般对我,我却仍是不降。我缅北还有七万之众,即刻便会聚齐了杀来。现下我虽是中了你们的计谋,到时谁胜谁负还不能确定。”陆仕明笑道:“温鲁白大王不必心虑,坐下稍候。军士、奉茶。”说罢对双洪胜、丘锐志二人道:“两位副总兵,你二人各带一万军去相助刘副总兵。你们一出西门,迎击西面缅军。一出南门,迎击南面缅军。”双洪胜、丘锐志二人领命去了。 此时温鲁白已到椅中坐了,伸手拾起军士奉来的香茶品了起来。陆仕明笑着对温鲁白道:“温鲁白大王,你已听得明白么?我这时以一座空城迎接你的缅军。”温鲁白道:“陆总兵只怕不防我北路上的军士。”陆仕明笑道:“北路上缅军不过一万之众,我军攻下金宝城,破你城中三万兵马的永昌军不过二万人马,这区区一万之众,我军以逸待劳,五千军士足矣!” 过了近一个时辰,便有一名军士来报,报说双副总兵出西门后数里,正遇缅军援军大队中了刘副总兵伏兵大乱,双副总兵带军一至,我永昌军多路军兵齐出,杀得西路缅军全军投降。稍过片刻,又有军士来报,言南路缅军同样是中了埋伏,全军投降。温鲁白听了,惊得手中茶杯坠落地上摔碎。 陆仕明此时又笑着对温鲁白道:“温鲁白大王,实话说与你,这缅北一地谁做大王都是一样,只要能忠心臣服于我南诏即可。况且想做缅北王的人只怕还不少。”顿一顿又道:“其实若不是我敬你是个人物,不然一百个也拉出去砍了,这时你降是不降请便。”温鲁白此时手上已无一兵一卒,不由长叹一声道:“陆总兵智谋过人,不下三国时诸葛孔明,在下又何必螳臂挡车,在下降了。”陆仕明心下大喜,起身离坐向温鲁白过去。温鲁白忙立起身来。陆仕明携了温鲁白的手道:“我素闻温鲁白大王武勇过人、忠义诚信,今日能得温鲁白大王降我南诏,实是喜事一件。来人,摆了宴席招待温鲁白大王。”温鲁白不由心下感动。 宴席之上,陆仕明与温鲁白开怀畅饮。这时刘治平、双洪胜、丘锐志三人也已得胜回来,坐了酒桌上相陪,也一杯杯敬了温鲁白酒来。陆仕明对温鲁白道:“温鲁白大王可知陆某我今日得你投降,实不下于三国时诸葛得孟获,从此后我南诏西面无忧了。”温鲁白道:“败军之将,蒙陆大人不弃,已是万幸。在下甚是佩服陆大人,陆大人可愿与在下结为兄弟?”陆仕明大喜道:“说什么愿不愿,与你结为兄弟,陆某正有此意。来来!咱二人三杯酒定兄弟之义。”说罢二人立起身三杯酒后,对天盟誓结拜,之后陆仕明伸手拥了温鲁白哈哈大笑,温鲁白亦然。刘、双、丘三人起身相贺二人结拜兄弟之义。温鲁白一个手无一兵一卒之人,能得陆仕明如此抬举,手下将领又是这般诚心相待,心下更是激动,不觉喝得醉了。 温鲁白酒醒之时,已是次日清晨,已是在自己家中,妻妾伺女围在一旁伺候。温鲁白急问兵败之后家中之事,妻妾俱言永昌军破城之后,大王败了,永昌军不但不来相犯,反派了一队人马,守护了大王府院四周,防了贼人乘乱打劫。我们听永昌军军士言,这一队永昌军军士是陆总兵亲自下令所派。温鲁白听了不由慨叹道:“陆总兵真乃仁义之帅。”心下不由对陆仕明佩服了个五体投地,急忙起身出了府门,果然见一队永昌军守护在四周。温鲁白到了陆仕明军中大帐请安,陆仕明迎了进去。温鲁白对陆仕明道:“多谢陆大人派兵护佑家小,小弟感激不尽。”陆仕明道:“你我已是弟兄,弟兄之间,何须言谢。”接着道:“缅北一地,今后全仗了兄弟维持,至于地方治官,待我回去报禀王爷定夺。”温鲁白道:“陆大哥放心,你这般相待兄弟,兄弟我决不负你。” 恋耽美 《南诏英雄》(5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一0二章 瞒天过海计 第一0二章瞒天过海计 永昌军在缅北金宝城驻扎休整数日后,陆仕明布告缅北全境,温鲁白仍为缅北王,统领缅北军政事宜。待一切料理停当,便带了永昌军大队人马回去。温鲁白亲自带了一众属下十里相送,备了数箱缅金缅玉上缴给九王爷。 陆仕明带了永昌大军回到永昌诸葛营。腾越仍留丘锐志统带,却只留了二万兵马。丘锐志送陆仕明与刘治平、双洪胜离开腾越时甚不放心。陆仕明分解道:“丘副总兵不必心疑。一来温鲁白不会造反。二来若是腾越留了重兵,岂不是不信任了温鲁白,岂不是让他心寒,岂不是反而逼了他造反。”丘锐志方才明白过来,心下不得不佩服陆总兵心思细密。这时陆仕明派了军士带了平缅之役文书报与九王爷。 永昌军回到永昌,在诸葛营兵营中,双洪胜有一事不明,便对陆仕明请教道:“陆总兵,我瞧温鲁白初时临死不降,陆总兵何不一刀杀了?缅北又不是找不到做缅北王之人?”陆仕明道:“找一个缅北王容易,要找一个能服众的却是难了。若是找的缅北王不能服众,缅北三天两头不稳,你我岂不是累得紧?这便是三国时诸葛武侯何以要七擒七纵孟获之由,不仅仅是攻心为上,实是因孟获能镇服一方。我瞧温鲁白正是孟获一般的人物,是以用计擒他,让他心悦诚服。”双洪胜听了,心想陆总兵料事悠远,果然不愧是王爷依重之人。 永昌府张府伊带了一众属下,赶了许多牛羊到诸葛营永昌军军营中相贺。席间张府伊对陆仕明道:“陆大人一举平服缅北,真是可喜可贺之事,本府这一下可省心多了,王爷也定然欢喜大悦。”陆仕明笑了一笑,谦言道:“这一仗平服缅北,全靠了将士们齐心用命,非我个人之力,张大人言重了。况且也离不了张大人军饷之事的相助之功。”张府伊道:“陆大人过谦了,你平服缅北用谋之事,茶楼酒肆里是头等的新鲜事,永昌方圆数百里地方人人称道欢庆,你可成了诸葛武侯第二。”陆仕明道:“张大人,市井之言不可全信。”张府伊道:“陆大人居功而不骄,不愧是王爷的人材啊!”陆仕明道:“张大人也是一般,咱们彼此彼此。”说罢二人哈哈一笑。双洪胜也在席上坐了,对张府伊甚是鄙视,话也懒得多说一句。陆仕明应付了张府伊之后,急忙赶往永昌城兄弟酒楼,到了兄弟酒楼时,荆通、柳飞雪、花拾儿、梅若寒、常风父女六人早已在酒楼里相候。 众人见了陆仁明进来,欢喜无限,忙让陆仕明坐了。陆仕明坐下之后,先与众人干了三杯酒,遂即对众人细细叙了平服缅北的经过。众人听得惊叹不已。原来陆仕明一月聚兵腾越两次,不仅仅是疲兵之计,更有瞒天过海之妙。 陆仕明亲自为荆通斟了一杯酒,对荆通道:“荆兄弟,做哥哥的可得敬了你一杯。我正苦思进兵缅北时机之时,若不是荆兄弟言语提醒,我怎么想得到腊月进兵的诸多好处。来,干一杯!”荆通笑道:“陆大哥过谦了,凭了陆大哥的智计,岂有想不出之理?兄弟我只不过是偶然之言。”说罢二人举起手中酒杯一碰,仰头干了。干了之后,陆仕明又对荆通道:“我这次回蒙化,时日不会太久便会回来,到时要仰仗了荆兄弟给我开几张药方。”荆通道:“陆大哥之事便是兄弟之事,陆大哥但说不妨。陆大哥要什么药方,小弟开了给你,说什么仰仗。”陆仕明道:“好!荆兄弟爽快,我要的方子,一是可防可治瘴气之疾,一是可防可治蚊虫毒蛇叮咬。”荆通奇道:“陆大哥已平服了缅北,现下何须这般药物?”陆仕明道:“备下总是好的。”说话间以目示意荆通不必深问。荆通道:“好说,兄弟现下就开与你四张方子,两张防的,两张治的。”陆仕明手掌拍了荆通肩头一把,笑了一笑。 陆仕明又斟满了酒,对柳飞雪道:“柳兄弟,我是该叫你柳兄弟还是柳妹妹,或是柳弟妹?”柳飞雪手中抬着酒杯,脸上一片飞红,嗔道:“陆大哥何时也去学了花花兄的贫嘴?我自然是你的柳兄弟。”陆仕明笑道:“若是让你长久做了我的柳兄弟,只怕你自己不干。”柳飞雪的脸更红了。陆仕明道:“我这一杯酒,是相谢柳兄弟送书之谊。”柳飞雪举了酒杯与陆仕明一碰干了,心下却是一凛,陆大哥早已知道那日飞刀送书的是我。真是好历害的眼光。 陆仕明又斟了酒与常风父女干了,之后斟了酒对花拾儿道:“花兄弟,我那两个弟妹怎地不见?”花拾儿抬了酒杯笑道:“陆大哥,我最喜欢的是独来独往、自由自在、无居无束,这一刻难得我大小老婆不在,不好么?”陆仕明笑道:“好是好,只怕你好景不长。”二人仰头干了杯中之酒,花拾儿左右两耳已被两个女子的手指捏住了。一女一身淡兰裳裙,一女一身雪白裙裳,却正是线小叶与白如云。二女齐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稀奇了你来?”花拾儿叫道:“轻些,轻些,我虽不是东西,我的两耳可还算是东西,别把我扯脱了。” 正文 第一0三章 功成领相职 第一0三章功成领相职 酒楼里的那一张大方桌,本来只放了四条长凳,可坐得八人,这时常风父女坐了一条,陆仕明与梅若寒坐了一条,荆通与柳飞雪坐了一条,剩下的一条,自是花拾儿、线小叶、白如云三人坐了。花拾儿夹坐在二女中间,一脸愁眉苦脸之状,喃喃自语道:“我不是东西,干嘛与不是东西的坐了一起?这是什么缘故”二女齐问道:“你说什么?”花拾儿急忙伸手护住双耳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陆仕明一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陆仕明斟了酒与线小叶、白如云二女道:“我这位花兄弟,交与两位姑娘,再好不过。来,干一杯。”说罢三人干了一杯。这时一桌人仅剩了梅若寒一人未干,梅若寒这日仍是一袭红裳,灯烛光照之下衬得面色泛红、美艳如花。梅若寒笑嘻嘻侧头斜睨了陆仕明,陆仕明笑着道:“我怎么会忘了梅姑娘。那一日在这酒楼中,差一分便被梅姑娘瞧破。”梅若寒笑道:“陆大哥若不是手指敲击酒桌与众不同,我又怎么瞧得出一分。”说罢二人干了杯中之酒,不由伸出手轻轻一握。 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已荣。陆仕明看梅若寒一袭红裳、目若秋水、娇艳动人,不由心下一凛,自己未娶过门的贾如红姑娘也甚是喜欢了红色,自己与喜欢了红色的女子甚是有缘,这莫非是巧合。梅若寒目中款款情意,陆仕明如何瞧不出来,只是心中不能负了自己的贾如红妹妹,便不得不把对梅若寒生出的这一分情意深深埋藏。虽是这般,二人不由还是对饮了几杯酒。梅若寒此时一双妙目更是温柔一片、含情脉脉,脸颊上涨满了胭红,一张娇俏小嘴愈发鲜红,如沐浴雨后的鲜红樱桃。 众人在兄弟酒楼里纵酒欢歌喝得都是有些醉了。陆仕明明日便要去蒙化,众人不忍分手,不觉喝到了天明,方才分手散去。小药王荆通早已写好了四张药方,俱明了用途,这时递与了陆仕明,陆仕明小心收了,便与众人作别。 陆仕明回到诸葛营永昌总兵府,刘治平、双洪胜二人已候在了总兵府中。陆仕明对双洪胜道:“双副总兵,我与刘副总兵这就要去蒙化见九王爷,军中之事俱都交与你。”双洪胜道:“陆总兵放心去见王爷,永昌军务在下会悉心照应。”陆仕明道:“缅北一平,若有机会,王爷定会用兵。我去了之后,训练扩充军马之事一刻不得放松,到时王爷自会重用。”双洪胜道:“在下一定用心。” 陆仕明交待好军中一应事务与双洪胜之后,带了几个随从,与刘治平上马往蒙化方向驰去。几日后,陆仕明便到了蒙化城南十里的平安小镇。待用过中饭,陆仕明一众人又打马往蒙化城驰去,真是归心似箭。陆仕明一行人方近得蒙化城南门,便见一队人马列队相迎。陆仕明远远望见九王爷居中坐在车辇伞盖之下,忙跳下马来,趋前行礼道:“臣下叩见王爷。”九王爷步下车辇,携了陆仕明的手,道:“陆卿家辛苦了,本王甚是想你。”陆仕明道:“谢王爷,臣下何以敢当。臣下让王爷挂心了。”心下却是一片温暖。九王爷对陆仕明身侧的刘治平亦嘉言了几句。 恋耽美 《南诏英雄》(6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九王爷携了陆仕明的手,便要去车辇上一同坐了进城。陆仕明坚辞不上,说道:“王爷,君是君,臣是臣,万不可让臣下做不上不下之事。”九王爷哈哈大笑,心下更是喜欢了陆仕明,便不相强,便自己进车辇中坐了。陆仕明上了马跟随在后,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进了蒙化城。到了王府门前,九王爷便又携了陆仕明的手,一同进了王府里去。文武众臣前来相贺,柳袭大元帅过来伸手一拍陆仕明的肩头,道:“陆总兵,我已知晓你平服缅北之事,果然是谋略过人,不愧是王爷爱将。”陆仕明拱拱手相谢。陆仕明道:“柳大人言过了,平缅一事,全靠将士用命,我陆某不敢贪功。”易慕贤一旁道:“陆大人平缅以少胜多,大功一件,恭喜你了。”陆仕明道:“同喜同喜,为王爷办事是咱们做臣子的本份,况且这事陆某还要多谢易大人举荐之力。”易慕贤听了呵呵一笑。 九王爷当了众文武的面宣封陆仕明任南诏丞相之职。九王爷见陆仕明文臣末座上坐了不动,哈哈一笑对陆仕明道:“陆卿家,前面这一个位子是本王留与你克敌之日后坐的,这时还不上前来坐?”陆仕明立起身道:“多谢王爷厚受,只是臣下功微力浅,不敢就坐。”九王爷颌首道:“很好!陆卿家,本王没有错看你。只是这丞相的位子,你不坐,谁能坐得?”柳大元帅武臣首座上道:“陆大人,王爷这般看重你,你还推什么推?还不上前去坐了?你坐那位子,我第一个服你。莫非你要王爷亲自下来请你,你才去坐?”陆仕明忙道:“不敢不敢。”说着方才上前去那一条丞相椅上坐了。陆仕明安坐在九王爷之下,众文武之前。众文武这时心悦诚服、无话可说。九王爷下令升任双洪胜为永昌总兵,统领永昌兵马。升任刘治平为蒙化总兵。永昌军所有军士也各有封赏,丘锐志不动,可享总兵俸禄。九王爷命人俱了文书向永昌送去。又传令大排宴席,庆贺陆仕明得胜归来。 正文 第一0四章 克缅非运气 第一0四章克缅非运气 席间,九王爷对陆仕明道:“好你个陆卿家,居然在雨季里聚兵腾越,也不知会本王一声,反吓了本王一跳。”陆仕明忙立起身请罪道:“臣下有罪。臣下实出无奈,因出兵缅北的时日尚远,怕途中出甚意外,失了机密,误了王爷平服缅北大事。”九王爷笑道:“陆卿家何罪之有?陆卿家可知你出兵的日期,本王却已先自知道。”此时陆仕明已从众文武口中听得九王爷预先知道自己腊月十五进兵之事,不由对九王爷甚是心服,便说道:“王爷智计过人,臣下如何瞒得过。”九王爷哈哈大笑,甚是快意。席间君臣相投,不觉喝了许多杯酒来。九王爷命了王府中歌女献上歌舞助兴,君臣文武同乐。陆仕明得遇九王爷这般爱才君王,自己才能可展,心下甚是快意。宴席至日没方才散了,九王爷命手下护卫送陆仕明回府。 易慕贤举荐陆仕明平缅有功得九王爷嘉奖,心下却并不愉悦。陆仕明仅仅数年间便成南诏众文武之首,自己却是倾二十余年功夫不可得。易慕贤曾当了刘治平的面不屑言道:“陆仕明平缅一战成功,不过是气运使然,王爷也太过偏坦。”刘治平当下便对易慕贤道:“易大人,非是我要替陆丞相说话,实是易大人于陆丞相平缅一战有所不知。”顿一顿接着分说道:“且不说陆丞相以酒色总兵迷惑温鲁白,以疲兵之计麻痹缅军,便是拿下金宝城一战,陆丞相也有诸多思虑,可说有战之必胜之思。陆丞相金宝城一战,主谋在缅人援军之上,我军若赚不开金宝城城门,则围而不攻,却在缅人援兵道上设伏截杀缅人援军。缅人援军一破,取金宝城不过是时日上的事了。这便是我极服陆丞相的因由之一。且陆丞相待手下兵将如同手足,阵战之上将士俱都用命向前,这般上下同心之师,真是无往而不利。我尝读兵书,知大凡谋略过人之将帅,攻伐之上瞧来平平无奇似容易寻常。而那些苦战而胜之将帅,其实是谋略不到所至,则流于下品了。”易慕贤听得刘治平这一番言语,心下五味俱全。刘治平算是自己门下之人了,善且如此,何况他人。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陆仕明回到陆府自己家中,见父母双亲俱是康健,唯独不见贾如红父女。陆仕明起身便要去贾府。陆老爷子唉一声叹了口气阻止道:“仕儿不必去贾府了,贾家父女已于月前过逝了。”陆仕明大吃一惊,怔在当地。心想难怪九王爷席间从不提贾如红之事,不想只是相隔两年,便已人去楼空、阴阳相隔。 第二日早间,陆仕明带了香钱纸火及应用祭物,到了蒙化城巍宝山半山之上陆家坟地,但见伺女小红坟旁,又垒起两座新坟。陆仕明摆了香烛祭物,先到贾世武坟头拜了几拜,再到贾如红坟前拜了几拜。陆仕明燃起香烛,烧了许多纸钱,坐在了贾如红坟前,怔怔看了坟前石碑上贾如红的名字,眼中恍惚见了贾如红浅笑焉然。便想起那一日带贾如红女扮男装去听书,想起自己家门外追出门去拥住贾如红娇俏身子,想起去永昌任上出城时贾如红在自己耳边的轻声细语。陆仕明霎时间悲从衷来,双目中泪水不由长流了下来。陆仕明在贾如红坟前直坐了一个上午,方才被家人劝了回去。 陆老爷子也是唉声叹气,甚是宛惜,自己少了一个知交、一个儿媳,不由感叹那青衣道士言语。陆家老宅果然凶险得紧,只是贾世武不听自己相劝,还什么三星拱月大法,却也不管用。 陆仕明午间仅用了些许饭食,便匆匆去了陆家老宅贾府,和五等几人随了陆仕明到了陆家老宅,开了门锁,各人神色闪烁,显是怕了幽魂历鬼。陆仕明知得各人心思,从和五手中取了钥匙,让各人回去。 陆仕明独自进了贾府,反手从里锁了大门,径直到了贾如红房中。贾如红房中一应用具衣物俱在,房中淡淡一丝熟悉气味。陆仕明在贾如红房中痴痴坐了,不觉到了下晚,听得房门外有人打门叫喊,显是爹娘不放心了自己,命了家人来寻,便出了门,随了家人回去。吃了晚饭,陆仕明谁也不想见,独自一人反锁房中,合衣躺在床上。到了深夜,陆仕明悄悄窜出窗外,出了房院,向贾府窜去。陆仕明此时一身武功,如何惧了鬼怪。 正文 第一0五章 红颜人依然 第一0五章红颜人依然 夜,深而黑。陆仕明窜到贾府贾如红房中,点了桌上油灯坐了,油灯灯火忽明忽暗。窗外,风轻轻吹动,空寂的宅院里,树叶沙沙作响,门窗噼啪开合,显得鬼气森森。陆仕明坐在贾如红床塌上,但见红枕红巾、红被红单,红红被面上绣着花花草草,鼻中是久违了贾如红女儿家淡淡香味儿。 陆仕明忽地走到床头一个木箱之旁,开了箱盖,便见贾如红生前穿过的一袭红裳,不由拾在手中,放在鼻下嗅了一嗅。陆仕明睹物伤情,贾如红倩影笑容又浮现了眼前,不由轻声叹道:“如红妹妹,你怎地就离我去了呢!”忽地耳中听得院中有轻轻脚步之声,心下一凛,是人还是鬼?双手放下贾如红红裳,侧耳倾听,做势出手。忽地又听得衣袂风声,由窗外响起,霎时便见一条黑影从窗中窜了进来。陆仕明见了惊喜呼道:“云兄,怎么是你?”窜进贾如红房中的黑衣人,便是数年前传与陆仕明兵书、战策、武功的蒙面黑衣人云兄。 陆仕明请黑衣人坐了。黑衣人道:“陆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羌?”陆仕明叹口气道:“还好。”黑衣人道:“我瞧陆公子神情忧郁、脸现悲愁,莫不是遇有什么伤心之事。”陆仕明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有伤心之事。”说罢将自己与贾如红之事叙了,言语间不胜伤情。黑衣人道:“贾姑娘得陆公子这般衷情,也不枉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陆公子也要节哀。”陆仕明道:“话虽这般说,可是这一个情字,岂是能轻易淡去?贾如红对我言来,实是刻骨铭心。”黑衣人听了不住点头,心下甚是感动。 陆仕明忽地出指如风,倏地点了黑衣人身上穴道道:“云兄到底是什么人?在下实在是疑惑,对不住了。”黑衣人叹了口气,却不言语。陆仕明道:“我方才从永昌回来,今夜便见到了云兄,实在不是偶然之事,我知云兄决计不是坏人,今日可否让在下一瞧面目?”黑衣人又叹了口气,道:“我不听爹爹之言,不想被爹爹言中,陆公子心智果然非常人可比。”陆仕明惊问道:“谁是你爹爹?”黑衣人仍不言明。陆仕明道:“恕在下得罪,在下今日实是想瞧瞧云兄面目。”黑衣人眼中满含温柔神色,轻轻对陆仕明点了点头。 恋耽美 《南诏英雄》(6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见黑衣人云兄默认许可,便一伸手轻轻揭下黑衣人面上黑色面巾,便见一张清秀之极的俊俏公子面容,脸上肌肤甚是白腻,颇有几分贾如红模样,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又伸手除去黑衣人头上束发丝带,黑衣人一头乌发顿时重散开来,却不是贾如红是谁?陆仕明乍见黑衣人是贾如红,霎时间怔住,惊喜得张大了口,道:“云……云兄,你竟是如……如红妹妹?”黑衣人点了点头、浅笑焉然。陆仕明惊问道:“我的如红妹妹……并没有死?”黑衣人笑着点了点头。 陆仕明这时惊喜得如同在梦中,伸手拍拍自己前额,却哪里是梦。此时方醒悟过来,一伸手便紧紧拥住了贾如红在怀中,又是幸福,又是欢喜,颤声道:“谢天谢地,我的如红妹妹还在。”贾如红被陆仕明搂在怀中,虽是手脚不能动荡,一颗芳心却欢喜得不住颤动。陆仕明拥着怀中的贾如红,拥得甚紧,显是怕一松手便会失去了怀中的贾如红。陆仕明紧拥着贾如红,二人面颊紧紧相贴。贾如红轻轻吻了吻陆仕明脸颊,轻声欢喜了唤道:“仕明哥哥。”陆仕明听了贾如红这般轻唤,浑身便如是酥了一般,不由张口在贾如红脸上一阵急雨般吻去,吻到贾如红温润小嘴儿时,不由深深地吻了下去,天地间万物仿佛静止、凝住。 陆仕明一分也没有想到,娇柔柔的贾如红竟是黑衣人云兄。数年前心下觉着云兄话音有一丝女儿之气,不想却是自己的如红妹妹。这痛苦来得突然,欢喜来得更是突然。陆仕明只要有了活生生的贾如红在怀,什么也不重要,什么都可以抛弃。 待得一阵拥吻之后,陆仕明忽地醒悟过来,贾如红已被自己点了身上穴道,忙伸手一拂,解开了贾如红穴道,触手贾如红身子,只觉温软如玉,不由痴了。贾如红身上穴道一得解开,便嘤咛一声埋入陆仕明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了陆仕明身子。 陆仕明、贾如红二人若不是用情太深,贾如红怎么会去传了陆仕明武功,又怎么会见陆仕明为自己伤心而心下不忍悄悄来会。这世上有多少爱能超越这般。爱是两个人最真的关怀、牵挂! 正文 第一0六章 悠悠儿女情 第一0六章悠悠儿女情 陆仕明把贾如红放在膝头,抱拥了坐在床塌上,轻声问道:“如红妹妹,好端端地去假做死人做什么?”贾如红道:“我知道仕明哥哥要问,只是这秘密太过要紧,可不可以日后我再说与你?”陆仕明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其中定有重大干系,便不再问,因为陆仕明不会难为了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如红妹妹。于是陆仕明轻声应道:“好!如红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便什么时候再对我说这秘密,便是不说也没什么!” 陆仕明、贾如红二人相拥了静静坐在房中。过了一会,贾如红立起身来,离了陆仕明膝头,转过身背对了陆仕明,双手在脸上弄了一会儿,便揭下一张薄皮面具转过身来。陆仕明见了不由大吃一惊叫道:“红儿!原来如红妹妹果真是红儿。”陆仕明心中曾猜测过贾如红会不会是红儿,只是二女面容不像,便不去细想,这时见了贾如红面目,仍是吃惊不小。这时的贾如红已完完全全是伺女小红的样儿。 贾如红浅笑着瞧了陆仕明道:“仕明哥哥,这世上有没有鬼怪?”陆仕明道:“没有,只要是武功高强之人,便可以装神弄鬼,只是如红妹妹父女何以要这般做?”贾如红谦然道:“这便是我不便说出的秘密了,这秘密与陆家一分无碍,仕明哥哥但可放心,待到日后我说与你,那时便没有一分稀奇了。我父女实是姓云,仕明哥哥且莫要让人知晓,便是你爹爹也不必知晓。” 陆仕明站起身来拥住云如红,道:“如红妹妹的嘱咐,我自然会放在心上,只是如红妹妹一会儿是红儿模样,一会儿是贾如红模样,我却不知如红妹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儿?”贾如红歪了头调皮笑道:“仕明哥哥到是猜猜看,我是红儿模样?还是贾如红模样?”陆仕明沉思一会,想了一想道:“我猜如红妹妹即不是红儿模样,也不是贾如红模样,只怕是我从未见过的云如红模样。”云如红一愣,云如红自然是云如红的模样,岂会是别人模样,又何必猜,不由娇笑道:“仕明哥哥到是会猜,不过算你猜得对了,我确实不是那两般模样。这时我便让你看看我自己的模样儿。”说罢又背过了身子,双手又在脸上一阵轻弄,又揭下一张薄皮面俱下来,娇笑着回转身来,顿时见了陆仕明一脸吃惊模样。 陆仕明又怎么能不吃惊,云如红转过身来时,陆仕明惊得一个“梅”字已经出口,陆仕明眼前看到的云如红,活脱脱一个梅若寒。云如红轻声问道:“仕明哥哥,你要说什么?”陆仕明道:“没有什么,只是如红妹妹太像了一个人,像得有七八分。”云如红居然与梅若寒有七八分的相像,陆仕明心下暗自惊异。不过世上面目相像的人也不少,只是巧的是这面目相像的云如红、梅若寒二女先后与陆仕明撞上,谁能说世间不是飘忽着一个“缘”字。 陆仕明双手轻轻捧起云如红脸颊,触手娇柔如水。云如红浅浅娇笑嫣然,嘴角向上微微翘起。陆仕明在云如红小口上轻轻吻了一吻,道:“我的小鬼妹妹,你这张脸儿不会再变了吧?再变可就没有这般好瞧了。”云如红道:“不会变了,这张脸便是属于仕明哥哥的,永远都是!”说罢脸上娇羞一片,红如晚霞。云如红含羞将头埋入陆仕明怀中,陆仕明拥着云如红,伸手轻轻抚着云如红长长柔软青丝,心中欢喜一片。 伺女小红、贾如红已经是死了的人,自然再不能出现,而此时云如红的云姓,又是一个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陆仕明便与云如红约好了深夜在云如红房中偷偷相会。 正文 第一0七章 君臣俱深谋 第一0七章君臣俱深谋 一日早朝,九王爷与众文武在王府议事厅中议事。九王爷居中坐在一张大椅上,对众文武道:“现下缅北即已平定,我南诏之事,众位卿家有何高见?”众文武顿时议论起来,均是因不知九王爷向志,便仅仅议得些治理的皮毛之言。大王子柳袭大元帅进言道:“王爷,时下缅北即已平定,我南诏正是兵强马壮、兵威极盛之时,正是图谋大事之际。我南诏时下地域狭长,极易腹背受敌,王爷应该早做打算。”九王爷微微笑道:“柳大元帅说得有理,只是应该怎么个早做打算?”柳袭大元帅道:“臣下以为,乘着我南诏国兵威强盛,这时出两支大军,一支往东,一支往南,从两面杀去,那时我南诏国的地域方才不会这般狭长。”九王爷道:“我若是出两支大军出去,蒙化城岂不是空虚?而吐蕃国在北方虎视眈眈,若是乘了我南诏国空虚之时派了大军来袭,我南诏国又该如何应付?” 柳袭大元帅听了,心下吃了一惊,暗想这般一来,南诏国的都会蒙化城岂不被吐蕃国破了。却忽地想起一折,便又对九王爷道:“王爷,依臣下看来,我南诏国要有所作为,必须先得克了吐蕃国。”陆仕明坐在椅上,一直不言不语,更不与人议论,这时坐在椅中抚掌道:“柳大元帅说得好,只不过吐蕃国地处北方,多是些高山岭峻、天气寒冷之地,非重兵征伐不能克,况且即便是克得吐蕃国,我南诏国也必然重伤,此所谓克敌三千、自伤八百之理,真是克之无益,不克更无益。”九王爷道:“陆卿家此话怎么讲?”陆仕明道:“柳大元帅言我南诏国若要有所作为,须得先克了吐蕃国,此话甚是有理,只是这克之一字,却是有很大的不同。”柳袭大元帅道:“陆丞相即认为在下所言有理,却又克之无益,不克更无益,岂不是左右为难么?岂不是不能克了吐蕃国?”陆仕明道:“孙子言,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但是我观古今阵仗之事,不战能屈人之兵的几何?是以我南诏国与吐蕃国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但若要灭了吐蕃,艰难不说,却又是得不偿失,必然是两败俱伤。何况朝廷大军在东北,若见我南诏国有吞并之图,只怕不会一旁袖手旁观。是以在下以为,我南诏必须与吐蕃国一战,须得重创了吐蕃国大军,以军威威服吐蕃国,让吐蕃国臣服于我南诏,再不敢有图谋之举,那时我南诏国方才有扩张的机会。” 恋耽美 《南诏英雄》(6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柳袭大元帅听了陆仕明这一番论来,立时竖了拇指赞道:“陆丞相所言极是高妙。”九王爷亦是哈哈大笑道:“陆卿家此言,正合了本王之意,只是谁可以当此重任?”陆仕明对了九王爷,以目示意柳袭大元帅可当此任。九王爷顿时会意,道:“依本王看来,这副重任,非柳大元帅莫属。”柳袭大元帅忙应道:“臣下领命。”九王爷道:“兵贵神速,今日本王就给你十万精兵,即日进兵。”柳袭大元帅领命之后,便急忙去整备军马。 九王爷散议之后,独留下陆仕明一人,方才对陆仕明道:“陆卿家,柳大元帅此去会有什么结果?”陆仕明道:“依臣下看来,最多只能杀个平手,败的机会却是太多。”九王爷道:“即是这般,如何能威服吐蕃国?”陆仕明道:“王爷只怕早已不让臣下轻闲无事,便故意出这难题考校臣下。”九王爷哈哈笑道:“陆卿家聪明过人,甚知我意。”陆仁明笑道:“王爷只给了柳大元帅十万之兵,不过是让柳大元帅先去逼出吐蕃国大军,然后再拖住吐蕃国大军,再以奇兵全歼了吐蕃国主力重兵,那时吐蕃国便会臣服于我南诏了。是以若不是柳大元帅带兵去战,吐蕃国便不会出了重兵。”九王爷伸手一拍陆仕明肩头,又一阵哈哈大笑,道:“若不是方才我听了陆卿家的高论,本王又怎么会想到这般深意。我只给柳大元帅十万兵,一来有这般意思,二来实出无奈,蒙化是我南诏的根本,一刻不能轻忽、大意,实在不能过于空虚,至于下面的戏,陆卿家自己去唱了,本王可是不管。”陆仕明道:“臣下一定不负王爷厚望。”说罢附到九王爷耳边一阵耳语,九王爷听得不住点头,之后哈哈大笑道:“陆卿家好计谋,吐蕃国何得不败。” 正文 第一0八章 逢战大丽水 第一0八章逢战大丽水 柳袭大元帅整备好十万大军之时,九王爷亲来慰军。九王爷对随在身侧的柳袭道:“柳元帅,这一战关呼我南诏气运,胜与不胜,可全看你的了。”柳袭听了道:“王爷放心,臣下粉身碎骨也不负王爷重托。”九王爷道:“本王不要你粉身碎骨,要你得胜而回。”柳袭道:“王爷放心,臣下一定立功而回。”柳袭大元帅整备好军马,便带了大军往北而去。 柳袭大元帅的大军一出,九王爷便招陆仕明前来,对陆仕明道:“陆卿家,你这边可安派妥当?”陆仕明道:“启禀王爷,臣下已飞鸽传书,让永昌双洪胜总兵,丘锐志副总兵二人急带永昌、腾越两处精兵火速赶至蒙化城来听候调遣,并命二人不露声息。刘治平总兵臣下以为留守蒙化最好。”九王爷听了道:“陆卿家这般调派最好,蒙化可高枕无忧,与吐蕃国这一战,有劳陆卿家了。”陆仕明道:“王爷这般恩重于臣下,这是臣下该做之事。” 柳袭大元帅带了南诏国十万精兵,第一日到了大理,第二日过了洱源,第三日晚间到了吐蕃国边城剑川。柳袭大元帅到了剑川,便马不停蹄、一声令下,南诏国大军人人奋勇,从四面突然袭击剑川城。 剑川城守军不过数万人马,又不想南诏大军会突然来袭,急忙仓惶应战,却哪里敌得过南诏大军,不一刻,便被南诏大军攻破城池,剑川军纷纷投降,南诏军便拿下了剑川城,占据了吐蕃国边城要地剑川。(注:贞元十年,南诏击破剑川,俘矣罗君徙永昌——樊绰《云南志》)第四日,柳袭大元帅攻克剑川的捷报便传入蒙化城王府。此时双洪胜已带了六万永昌军到了蒙化,三日后,丘锐志也带了腾越、缅北两处军兵四万人马到了蒙化城缴令。 陆仕明见众军已经汇齐,遂即辞了九王爷,悄悄带上了双洪胜、丘锐志二人带来的十万精兵,一路上偃旗息鼓、昼伏夜行,过了大理之后,往东北丽江方向急行而去。 柳袭大元帅所带的南诏国大军,攻克剑川之后,稍事休整,便一路往北,往大丽水(今金少江)方向杀去,一路上势如破竹,不久便杀到了大丽水边。这时柳大元帅手中的兵士加上剑川降军,已近十五万人马。 吐蕃国国王听得南诏国兵马大元帅柳袭带兵袭了剑川城,又带了大军大举来犯,不由大惊,急忙令吐蕃国大元帅兀哈,带上吐蕃国勇士蛮桌、桑布二人,带了吐蕃国精兵二十五万大军,急往大丽水方向迎来。南诏、吐蕃两支大军便在大丽水边相遇,因隔了一条大江,双方军士交战极是不便,虽是数度交锋,却是各有胜负。吐蕃国大元帅兀哈见柳袭所带的南诏大军比自己少了十多万人马,便对蛮桌、桑布二人道:“我瞧南诏军不过十五万人马,我军虽众,却因隔了大丽水交战不便相对。若我军分而攻之,南诏军必然分兵而对,则我军易胜南诏军。若我军分而南诏军不分,我军便两军夹击,南诏军必败。”蛮桌、桑布二人听了齐声附合道:“大元帅高明。”说罢便分兵十万,由蛮桌、桑布二人带了往上游渡江,以图两路大军夹击南诏军。 柳袭大元帅见吐蕃国大军做这般举动,便对众将道:“吐蕃国大军分军而动,不过是逼了我军分兵而对。我军分则我军更弱。若我军不分兵而对,必受吐蕃军两面夹击之弊,与其这般不如退兵择地而战。”众将听了俱都言是。于是柳大元帅为防南诏军免受吐番军两路夹击,便下令南诏军向后退军,南诏大军拔营一路退去,退到一处狭长地带,柳大元帅对身旁众将道:“我瞧这里地势狭长,正好扎寨迎击吐番大军,只是这两边山上须得伏下两支军兵,待我军与吐蕃军激战之时从侧面袭击吐蕃军,我军方有胜算机会。”众将齐声应好,柳大元帅便分派布置,便扎下营寨相迎吐蕃大军决战。 正文 第一0九章 大败吐蕃国 第一0九章大败吐蕃国 吐蕃国大气帅兀哈见南诏军退去,便带军渡过大丽水去,与上游下来的蛮桌、桑布二人的军队汇合,一路追了南诏军而来,进了狭长谷地,远远见了南诏军营寨。蛮桌这时对兀哈道:“兀哈元帅,我瞧这地方地势狭窄,咱们别要中了南诏军的埋伏。”兀哈道:“不错,南诏军少我甚多而敢结营相抗,必有计谋。只是我军强过南诏军甚众,便是有埋伏又怎地。只须我军在冲击南诏军大寨之时,中军预留十万兵防备南诏军伏军便可。”说罢,吐蕃国大元帅兀哈便下令大军冲寨。一时间鼓声震天、号角齐鸣。南诏军在大寨内向吐蕃军一阵箭雨,虽是射杀了不少吐蕃军军士,但吐蕃军人多势大,仍然源源不断冲来。柳袭大元帅将手中大刀一挥,“杀”字一声大喝,便带了南诏军杀向吐蕃大军。两军对阵混杀,杀声一片,直杀得天昏地暗。吐蕃国军士俱是些身材高大之人,甚是威猛,加之军士人数胜过南诏军甚多,南诏军阵脚渐渐移动,渐渐退入寨中,却仍是挡不住吐蕃军冲击,渐渐从寨中退出,而后失了营寨。吐蕃勇士桑布夺了南诏军营寨,一刻不停向南诏军冲杀。忽地两侧山上鼓声大震,两支南诏军从山上冲杀下来,桑布后军一时松动,却得兀哈、蛮卓二人中军迎住。前军桑布不由哈哈大笑道:“南诏伏军不过如此,早在我大元帅算中。”柳大元帅正与桑布战在一处,听得桑布之言,心想不妙,见南诏军被冲击得节节后退,即将抵敌不住,忙大喝一声道:“将士门,我等世享王爷奉禄,当此危急之时,当以死报国。”说罢奋威砍杀,众将士人人奋勇,拚死向前,方自阻住了后退之势。 吐蕃大元帅兀哈、蛮桌二人杀退南诏军伏军,催动大军从后压向南诏大军,南诏大军如何抵挡得住,不由又向后移动。南诏军总是人数少了吐蕃军太多,虽是一时稳住了阵脚,却如何支持得久,正在危急之间,柳袭大元帅见吐蕃军后军大乱,便见远远之处,左边一支军队,打着永昌总兵双洪胜旗号,足有两万多人马,从左面杀来。见右面有一支军,打着丘锐志旗号,也是两万多兵,从右路杀来。居中是丞相陆仕明旗号,引了大军往中路杀来。这一处地势本就狭窄,吐蕃大军此时拥挤一团,无法展开了厮杀,被陆仕明这三路军冲击得大乱。柳袭大元帅见了大喜道:“我南诏陆丞相的援兵到了,将士们,杀啊!”便带了军士往前奋勇杀去。 恋耽美 《南诏英雄》(6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吐蕃国大元帅兀哈忽地见南诏一支大军从背后杀来,如从天而降,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吐蕃国大军被南诏军四面围住冲杀,如何能敌,吐蕃国大军顿时大乱,混乱中自相践踏,死了无数军士。桑布急向兀哈大元帅道:“大元帅,我军中了南诏重兵埋伏,只有突出重围方有生路。”兀哈见大势已去,急忙带领蛮桌、桑布二人,领了一队军兵,想要往后突围出去。陆仕明大军挡在当中,左右有双洪胜、丘锐志两军杀到。兀哈分蛮桌敌住双洪胜,分桑布敌住丘锐志,自己挺枪来战陆仕明。 陆仕明手中亦挺着一杆长抢迎上前来,二人两下相交,战了数拾合后,陆仕明手中长抢拨开兀哈抢头,聚中用力一枪,便刺中了兀哈前胸。枪头透过重甲,却是余力不减,直透出兀哈后背。陆仕明回手拔出长抢,兀哈便撞下马去死了。 陆仕明见蛮桌、桑布二人甚是威猛,双洪胜、丘锐志二人相斗中有些招架不住,便挂上长枪,从后背上取出长弓张弓拾箭,便嗖一声射出。第一箭,箭羽从蛮桌身后射入,箭头从胸前穿出。蛮桌只觉背上一痛,顿时见一支箭头从胸前穿出,身子一歪,便撞下马去死了。陆仕明第二箭,射中了桑布后颈,桑布身子晃了两晃,丘锐志抢上去一刀,便砍下了桑布头颅。吐蕃军失了主帅,余下的军士便纷纷投降。 柳袭大元帅拍马过来,老远对了陆仕明大喜了叫道:“陆丞相,若不是你带了大军从吐蕃军背后杀来,我此番只怕命也休了。”陆仕明笑道:“若不是柳大元帅拖住了吐蕃国大军,我又何得从后突袭吐蕃军后路,聚歼吐蕃国重兵。”说罢二人马上均是哈哈大笑。陆仕明便是这般,从不居功自傲。 正文 第一一0章 缔结城下盟 第一一0章缔结城下盟 南诏国两支大军全歼了吐蕃国大军之后,柳袭大元帅与陆仕明丞相二人合兵一处,已近三十万大军。休整数日后,陆仕明丞相一声令下,南诏国三十万大军便浩浩荡荡往大丽水方向行去,杀向吐蕃国,但是路途上却行得甚慢。途中双洪胜随在陆、柳二人身侧,对陆仕明问道:“陆丞相,这一次大败吐蕃军,丞相何以不留兀哈、桑布、蛮桌几人活命?”陆仕明淡淡一笑道:“兀哈、桑布、蛮桌非轻易便降之人,况且其时吐蕃军中伏虽败,但其军力仍强。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不先杀了三人,吐蕃军不会一时便败。我南诏军毕竟以二十万敌吐蕃军二十五万,且俱是吐蕃精兵,不这般,于我南诏军极为不利。且这一次出兵,不过是威克吐蕃国,若让这三人活命回去,终究是祸,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双洪胜听了顿时醒悟道:“陆丞相料事悠远,属下佩服之极。”柳大元帅笑着对双洪胜道:“双总兵,这算什么?你不见陆丞相用计,本帅也一分不晓,深得孙子之兵者诡道也。”陆仕明道:“柳元帅言重了。”柳大元帅道:“不重不重,当之无愧!说实话,除了王爷之外,我可是只佩服你呢!”说罢畅怀而笑,陆仕明却只是淡淡一笑。 南诏军大败吐蕃军,吐蕃王倘不知晓,在议事厅中对吐蕃众文武道:“众位卿家,兀哈元帅已去了多日,不久只怕便要捷报传来。”一文臣附声道:“大王,南诏小国不自量力,必招自辱。”一武臣道:“我吐蕃不去袭他南诏便不错了,居然敢袭我边城剑川,咱们乘兀哈元帅大胜之时乘胜夺他南诏几座城池,看它今后还敢不敢放肆。”吐蕃王道:“众卿家说得好,本王早有袭取南诏之意,若不是因与唐军有隙防了唐军来袭,本王早已去谋夺他的疆土了。”说罢哈哈大笑,众文武均是一起大笑,不想这时军士进来禀报吐蕃军遭伏全军被歼之事。吐蕃王听得大吃一惊,忙对亦是吃惊不已的众文武道:“众位卿家,这一会如何是好?”一文臣出班道:“启禀大王,现下我军精锐已败,依臣下之见,只可固守关隘,不可出兵强对,若能两下讲和,以大丽水为界最好。”吐蕃王听了心下稍安道:“敌布卿家所言极是,只是谁去讲和?”敌布道:“若大王不弃,臣下愿往,只是需多带金银。”吐蕃王道:“敌布卿家前去最好,需多少金银开个单目,去库房支了前去,我吐蕃之安危全系于你一身了。”敌布道:“大王放心,臣下前去决不辱使命。” 南诏军行到大丽水边扎下营寨稍驻,这时一个军士匆匆进军中大帐向陆仕明、柳大元帅禀报吐蕃国大臣敌布请见。陆仕明便对军士道:“让他进见。”不一刻,吐蕃国大臣敌布便从帐外步了进来,对陆仕明、柳袭二人各行一礼。陆仕明淡淡道:“给吐蕃国大臣看坐、上茶。”帐中军士便拾了张椅子请敌布去坐了。陆仕明对敌布道:“敌布大人前来有何贵干?”敌布道:“代我家大王与你南诏讲和。”陆仕明道:“若我南诏不想讲和呢?”敌布不慌不忙座中喝了一口茶道:“我吐蕃国虽是新败于你南诏,然筋骨尚存,南诏若想动我筋骨,也非易事,必然是两败俱伤,俱都无利可言。”陆仕明道:“我南诏二十万军全歼你吐蕃二十五万精兵,区区吐蕃又算了什么?”敌布道:“陆丞相能破我吐蕃大军,全在一个谋字,在下佩服,然此一时非彼一时,南诏此时再进则入我吐蕃重地,起码失了地利人和,更何况我吐蕃关隘重重有备,陆丞相想要轻易取胜,只怕不易。” 陆仕明听了忽地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吐蕃有敌布大人这般的人材,只是讲和是有条件的。”敌布道:“这是自然,胜者王侯败者寇,在下备有十万两黄金,一道和表,陆丞相看看够是不够。若是不够,剩下的只有两败俱伤。”陆仕明道:“够了,我南诏若不是因了你吐蕃对我有狼顾之心,怎地会出兵一战,这一战不过是要你家大王知道,我南诏非不能战。以后最好去了狼顾之心,不然休得安宁。”顿一顿接道:“今日你我两国罢兵言和,以大丽水为界,互不相犯。”敌布道:“好!就以陆丞相所言而定,你我两家两下和好。”说罢送上讲和文书一份和十万两黄金清单。当下便办了讲和签印。 正文 第一一一章 走马远虑任 第一一一章走马远虑任 南诏大军浩浩荡荡得胜而回,路途中陆仕明、柳大元帅及一众将官并马而行。柳大元帅对陆仕明道:“陆丞相,咱们这般便与吐蕃讲和,是否便宜了吐蕃?”陆仕明道:“柳大元帅,过大丽水之后,你瞧吐蕃之地如何?”柳袭道:“雪山高岭、苦寒之极。”陆仕明道:“不错!大丽水一过,吐蕃之地山高天寒,非征战之地,战之则劳师动众、得不偿失。而西南一地,往南最是富庶,咱们何须放大顾小。”柳袭听了哈哈一笑道:“陆丞相说得好,孙子言,兵者不得已面为之。”陆仕明亦哈哈一笑道:“柳元帅说得好,咱们与吐蕃一战,不得已而为之,多战无益。”说罢二人马上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方歇,柳袭忽地对陆仕明道:“陆丞相,你瞧剑川一地若何?须留多少兵马?”陆仕明道:“柳元袭你瞧呢?”柳袭道:“我瞧双总兵或丘副总兵二人任留一人均可。”陆仕明道:“双总兵有永昌总兵重任在身,我瞧只有丘副总兵最是适宜,到时你我二人与王爷进言,在剑川设一总兵府,就让丘副总兵做了剑川总兵。”柳袭应道:“嗯,就这般了。” 丘锐志在一旁听了二人言语,忙策马近前,对陆仕明、柳袭二人一礼道:“多谢陆丞相、柳元帅看重栽培,属下感激不尽,定当尽全力为王爷效力。”陆仕明点头嘉许道:“丘副总兵不忘为王爷效力最好。”丘锐志忙道:“陆丞相、柳元帅但管放心,属下自是尽心而为。”南诏国大军到了剑川城休整两日之后,留下丘锐志领十万军士驻扎,二人便又带了大军一路回到蒙化。 恋耽美 《南诏英雄》(6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九王爷得南诏军大获全胜而回,高兴得亲自出城五里相迎二人。待得二人领军到时,九王爷上前左右拥了陆仕明与柳袭大元帅二人,笑道:“本王有了两位卿家,何往而不利。”九王爷亲迎二人到蒙化城中,大排宴席犒赏众军,席间九王爷对陆仕明问道:“陆卿家,怎地不见咱们南诏又一勇将丘锐志?”陆仕明道:“回王爷,臣下与柳元帅相商,留十万兵马与丘锐志镇守剑川要地,正拟报与王爷。这一战丘锐志甚有功劳,臣下恳请王爷授其剑川总兵一职。”九王爷道:“本王准了,还在平缅之时,本王便想让他做个总兵,只是一时无缺。剑川一地,正合驻重兵防备吐蕃。”陆仕明忙道:“臣下代丘锐志谢过王爷。”陆仕明接着又对九王爷道:“启禀王爷,时下吐蕃国已降服,北方已无大患,只是朝廷大军在东北,我军不可异动,须得多加防范,现下不是用兵的时机,臣下在蒙化闲了也是无事,臣下请去永昌、顺宁两地整备军马。”九王爷知道陆仕明此言深意,便笑道:“人无远虑,心有近忧。陆卿家事事想得悠远,本王如何能不允准,本王得陆卿家,一分无异于三国时刘备得诸葛。”说罢亲举酒杯与陆仕明干了几杯,喝罢开怀畅笑。 南诏军威克吐蕃国,占据了剑川城,扼住了北方通往南诏国的要地。此时九王爷有了迁府城到大理的打算,便派了一名大臣到大理去督建王府府城,并重新扩建大理城墙。陆仕明听得这事,急忙对九王爷进言,言道:“王爷!大理太过靠近北方,北方一有吐蕃,二有朝廷,极是容易受攻之地,建府城极是不妥。”九王爷却是认为大理城背靠苍山,东临洱海,若是遇敌军攻袭,只能从一面来袭,易于防守。陆仕明见九王爷移王府到大理心志已坚,便不再多言。(注:宪宗二年壬子,命忽必烈征大理,三年九月,兵分三路而进,十二月平大理。《永昌县志》)陆仕明上书九王爷,自请为西南大都督,统领永昌、顺宁、缅北三地军事。九王爷知道陆仕明用意,那是做好出兵顺宁的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便向南扩张。九王爷即刻允准陆仕明为西南大都督。 数月后,陆仕明辞了九王爷,别了父母,知会了云如红一声,便去赴任。云如红因为还有事要办,便暂不同行,待过些时日再到永昌与陆仕明相会。陆仕明便带了几个随从,缓缓向永昌行去。此时双洪胜已于数月前便回到了永昌,缅北军士自回缅北金宝城。 双洪胜接到王府公文,陆仕明丞相已为西南都督,坐镇永昌,便在永昌总兵府旁选了一块好地,建盖了一坐偌大的都督府来,候迎了陆仕明都督。双洪胜将西南都督府建好不久,已是五月间天气,但见永昌满山青翠、山花烂漫。 陆仕明一行人到了永昌,双洪胜亲自到五里亭去迎接了陆仕明,接到诸葛营永昌军大营,摆了宴席给陆仕明接风洗尘。永昌府张府伊赶来相贺,到得晚间,宴席方才散去。 散席后,双洪胜提了灯笼在前引路,亲自带了陆仕明到了西南都督府。西南都督府建得并不奢华,但是颇有气派。陆仕明见了笑道:“双总兵甚是能干,这都督府建得甚合我意。”双洪胜笑道:“在陆都督手下干事,日子久了,呆子也会成精。”陆仕明听了哈哈大笑,心下甚是高兴。 次日,陆仕明都督发了二道文书,一道发与顺宁总兵吕兆元,一道发与永昌总兵双洪胜。命各地总兵加紧训练兵马、扩充兵伍。 正文 第一一二章 酒楼兄弟情 第一一二章酒楼兄弟情 常风父女、荆通、柳飞雪、花拾儿等人,闻得陆仕明已是南诏国丞相一职,这时已到永昌任西南都督,早间就得了陆仕明相约晚间相聚的讯息。 这日晚间,众人便在兄弟酒楼里等候了陆仕明。陆仕明料理完军中之事,便早早赶来。虽只是岁余里不见,这时众兄弟们相见,甚是欢喜。梅若寒一袭红裳,如三月里盛放的桃花,眉目间浅笑焉然。陆仕明不由多瞧了几眼,真是与云如红像了七八分,不由倍觉亲近。梅若寒本就深深喜欢了陆仕明,见陆仕明瞧向自己目中神色温柔一片,心下不由窃喜。众人在兄弟酒楼里开怀畅饮,陆仕明对众人叙了威克吐蕃国的战事,众人听得兴奋不已,不住口称赞陆仕明智计,均是佩服不已。常风对陆仕明道:“陆都督与吐蕃国这一战,高明之极。”柳飞雪道:“陆大哥智计,不输三国的诸葛,兄弟佩服,我可要先敬你三杯酒。”花拾儿道:“不对不对,柳兄弟莫非忘了为人最怕夺东主之位?这三杯之数,可是梅姐姐的专号,你起什么哄,你最多只能干一杯。”说话间对柳飞雪使了一使眼色,柳飞雪便嘻嘻一笑道:“对啊,我却差一分忘了。”说着对梅若寒道:“梅姐姐,你只笑眯眯瞧了陆大哥干什么?不怕我抢了你的东主生意?”梅若寒笑着拾了桌上自己的酒杯立起身道:“柳兄弟,我最不怕你抢生意,到是你可得小心一些,别让人抢了你的生意。”柳飞雪道:“不会,我的相好老实得紧。” 梅若寒拾着酒杯对陆仕明道:“梅开霜雪只为君。”陆仕明早已从坐中立起了身,这时应道:“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若寒道:“女为悦已容。”陆仕明道:“士为知已死”。梅若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陆仕明道:“话一投机不嫌多。”说罢二人一连干了三杯酒。花拾儿座中咂咂嘴道:“瞧瞧,陆大哥与梅姐姐喝酒就是与众不同,李太白只怕也没这么喝过,爽快啊!只是梅姐姐今日喝醉了,谁干的好事谁料理了。”柳飞雪道:“花花兄,这种好事反正也轮不到你,你干瞪眼也没折。”花拾儿道:“谁说的?我不过是老婆太多对这种事腻烦了,不然……嘿嘿!”柳飞雪道:“嘿你个屁。”说着对陆仕明道:“陆大哥,我这一杯酒你还没有干呢!”陆仕明道:“好好,咱们这一会便干。”说罢二人举杯干了杯中之酒。 柳飞雪干罢又斟满酒杯对梅若寒道:“梅姐姐,我可也要与你干上三杯。”梅若寒道:“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生怕我不会喝醉了。”柳飞雪道:“谁让你醉了的时候才好玩。”梅若寒道:“好,我到也想瞧瞧柳兄弟喝醉了好不好玩。”柳飞雪道:“我不怕,况且我怎么会喝醉。”说着伸指指了荆通道:“我有荆兄这解酒师傅在了,我喝醉了他可就一分名气都没有了,所以我不怕。你却只怕要惨了!来来来,干三杯,快、快,我可等不极了。”说罢二人当真连干了三大杯酒。梅若寒已喝得脸红如胭脂,柳飞雪伸手掌在荆通身前摇晃了口齿不清道:“荆兄,解……解酒药。”说着直向荆通使了眼色。荆通心领神会了忙应道:“哎呀,忘在了房中没带。”柳飞雪道:“没带?你准备好背人吧!”说着转头对梅若寒道:“梅姐姐,对不住了,我可是醉得先回去解酒了。”说罢歪歪倒倒立起身来伸手一把拽了荆通让荆通背了而去。 常悦也甚机灵,对常风道:“爹!我也喝醉了。”常风道:“这丫头,你不就是指望我背你么?好!爹也多时没有背你了,以后是想背也背不上了。”说着对陆仕明等人打个招呼,便背了常悦出门而去。花拾儿更是猴精,紧随了常风父女身后,出了门才回身对陆仕明、梅若寒二人拱拱手,居然有害怕常风背不动常悦相助之意。 众人散去之后时,已是深夜子时。陆仕明忙对店中小二道:“小二,快去与我找一乘轿子来。”小二“是”字一声应了去了,不一会找了一乘四人大轿停在了酒店门外。梅若寒喝得醉了,一双俏眼瞧了陆仕明道:“陆……陆大哥,你……你怎地不敢背我,我……我身上有刺么?”陆仕明道:“没有。”梅若寒见了酒店门外停了的大轿,道:“哦,乘了轿子回去,陆大哥,我……喜欢呢!”陆仕明对店小二道:“小二,算账。”小二立马过来。陆仕明又道:“谁让你弄一乘四人大轿?”小二奇道:“陆大人不是有两个人么?我怕二人的抬不动。”陆仕明道:“谁说我与梅姑娘坐一乘轿子了?”小二忙道:“对不住陆大人,是小人会错意了。”心下却暗想,睡都睡过一间房了,坐一乘轿子有什么稀奇,只是这话却不敢出口。陆仕明道:“罢了。”说罢取出银子付了帐,扶了梅若寒步到门外轿旁,搀了梅若寒到轿中,正待放手,梅若寒却是醉得头一歪便往轿外倒了出来,陆仕明急忙伸手扶住,看看不对,不得已只好自己也坐进了轿中,命轿夫抬到城北悦春楼。轿子不大,陆仕明、梅若寒二人坐在轿中,便是拥挤一处。梅若寒在轿中,头又是一歪,靠在了陆仕明怀中。陆仕明怕梅若寒摔出轿外,便轻轻伸手扶住。 恋耽美 《南诏英雄》(6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不一刻,轿子便抬到了永昌城北的悦春楼大门前,陆仕明扶了梅若寒下轿,付了轿钱。梅若寒醉得整个人伏在陆仕明身上,陆仕明便双手抱了梅若寒走进悦春楼,走进了梅若寒房中。 正文 第一一三章 不负再造恩 第一一三章不负再造恩 悦春楼老鸨子花大娘已知得陆仕明是南诏国的丞相,现下是西南大都督,又是自己儿子花拾儿的结拜大哥,也早已知得自己拾得的孤女梅若寒一心爱慕了陆仕明都督,早已以为二人已是那般的关系,便出言吩咐了悦春楼上下人等不得上楼去搅扰了二人。 陆仕明双手抱了梅若寒,正要轻轻将梅若寒放到她那一张淡红锦帐床上。梅若寒虽是有八九分的醉了,这时却忽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陆仕明脖颈,张口痴痴说道:“仕明哥哥,你知不知得我有多喜欢你?这数月不见你,你知不知得我有多想见你?”说罢伸嘴到陆仕明脸上去亲了一口。陆仕明心下一荡,却道:“我知道梅姑娘对我的情意,只是我不能。”说话间又要将梅若寒放到床上,梅若寒却是双手紧紧勾住陆仕明脖颈,陆仕明哪里能把梅若寒放得下去。这时陆仕明怀中的梅若寒,如一炉冬夜里温暖的碳火,暖得陆仕明一颗心嘭嘭直跳。陆仕明叹了口气,仍将梅若寒往床上放去。 梅若寒一头长长青丝已是触到床枕,双手仍紧紧勾住了陆仕明不放,陆仕明此时身子已是躬得如一张拉满的长弓。忽地,陆仕明脚下被梅若寒伸腿一绊,陆仕明哪里还能立得住身子,霎时间整个人便伏在了梅若寒身上。梅若寒腾出右手,抽出脑下的头枕,往洞开的房门上一扔,那扇洞开的房门便被头枕带得啪一声响合上,梅若寒便张口如雨点般住陆仕明脸上吻去。 陆仕明心中激荡,却长叹一声,出指点了梅若寒身上穴道,从梅若寒身上离开,立起身来。梅若寒手脚不能动荡,双目中却顿时滚出一串珠泪,哽噎了道:“仕明哥哥,你不喜欢我么?”陆仕明摇了摇头。梅若寒又道:“你是闲我的身子脏么?”陆仕明又摇了摇头,道:“梅姑娘虽是在悦春楼,却是出污泥而不染,梅姑娘的身子怎么会脏。”梅若寒道:“那是为了什么?”陆仕明坐到床沿,伸手拭去梅若寒脸上珠泪,柔声道:“我不能负了一个人。”梅若寒道:“我知道仕明哥哥心中有人,可……可是我不管,我要仕明哥哥,便……便是做了偏房,我也欢喜。”陆仕明道:“那我岂不是亏了你,我不能,我做不到。”梅若寒道:“只要能与仕明哥哥在一起,做什么我也不在乎。”陆仕明摇摇头道:“梅姑娘对我的情意,我只能心领了,你可知我心中的那人,对我而言,恩同再适,我是一分也不能辜负她的。”说罢,陆仕明伸手替梅若寒盖好棉被,起身到门旁拾回了头枕,塞到梅若寒头下枕了。 这时忽听得门外一人叹道:“唉!陆大哥就是婆婆妈妈、扭扭捏捏,若是我花拾儿,只要是我喜欢的女子,那女子又喜欢了我,管他妈的三七二十一还是六七四十二,都一骨脑儿收了做老婆再说,何必活得这般累。”梅若寒满目失望、泪水长流。陆仕明却是满脸无奈,但仍是步出了门外,反手带好了房门,走下楼去。花拾儿这时已早没有了人影。 陆仕明去了之后,梅若寒身上穴道第二日自行解了,心下甚是苦痛。自己一颗芳心全系在了陆仕明身上,瞧陆仕明目中神色,自然是喜欢了自己无疑,只是因为不能辜负了一个人,又不愿亏了自己。不由自己觉着苦命,不由悲从衷来,不由珠泪儿从眼中滚滚坠落。 这时梅若寒想起自己幼时失却了父母,愈想愈加的悲了,更是泪水涟涟。花拾儿进了房来相劝道:“梅姐姐,想开一些吧!陆大哥非是不喜欢你,你二人是有缘无份。陆大哥若是像我,可就好办了。”梅若寒一分不理、不发一语,独自坐在镜前,呆呆对了镜子,悲泣得泪人儿一个。花拾儿只好叹一声去了。到了夜里,梅若寒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天上孤星残月,愈发地悲泣。梅若寒终日流泪,这般十数日过去,人已廋了一半。 一日深夜,一道黑影从梅若寒房中后窗倏地窜进了梅若寒房中。梅若寒见了惊呼一声道:“师父。”整个人便投入到来人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进到梅寒房中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道姑。道姑穿着一身灰黑色道袍,头上发丝高高绕成一团,发丝上插着一支黑色木簪。 道姑伸手轻轻不住抚摸了梅若寒的头,脸上神情甚是慈祥怜爱,口中不住说道:“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自古儿女为情牵,你又何必撞入这情丝上去?”梅若寒伏在道姑怀中,道:“师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道姑唉一声叹道:“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说罢倏地从后窗中窜了出去,没入到黑暗中。 黑衣道姑去了一个多时辰,忽地又从后窗窜进梅若寒房中,伸手拉了梅若寒就去。梅若寒道:“师父,你要做什么?”道姑道:“我说了要与你做主便与你做主,你只管与我去了。”说罢二人窜出后窗展开轻身功夫,越过永昌城城墙,一路向西北方向窜去,窜得越过几道山岭,来到一处有个岩洞的山壁。但见洞中泛着火光,道姑拉了梅若寒便往洞中进去。洞中生得好大一堆火,火堆旁一堆枯枝树叶上赫然睡着一个男子,赫然便是陆仕明。 正文 第一一四章 为徒逼婚娶 第一一四章为徒逼婚娶 梅若寒惊呼道:“仕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呼声中见陆仕明一动不动,忙窜近前去一看,见陆仕明没有一分损伤,显是被师父点了身上的穴道和哑穴。梅若寒伸手便要去解陆仕明身上被点的穴道,那道姑出声喝止道:“住手!这小子虽是永昌都督,却不知是什么来历,居然使的是本门的武功。”梅若寒惊喜道:“仕明哥哥使的是本门的武功,真是好啊!”说话间先伸手解了陆仕明哑穴,正待去解别处穴道时,却被道姑伸手一把拽开。 陆仕明哑穴一解,便能说话,便对梅若寒道:“梅姑娘,这道姑里是什么人?她的武功一分不弱,我一不小心便着了她的道儿。”梅若寒道:“她是我的师父啊!”陆仕明道:“你说什么?这道姑是你师父?”梅若寒点点头应了。 道姑对陆仕明问道:“小子,你是什么来历?怎么会使本门的武功?”陆仕明摇摇头不答,陆仕明怎么可以说与他人自己的武功是云如红所授,那不等于说出了云如红的秘密。道姑见陆仕明不答,历声道:“小子,你说是不说?”陆仕明又摇了摇头,仍是不发一语。梅若寒坐在陆仕明身旁,忙道:“师父,仕明哥哥不愿说,你老人家可不能逼了他来。”道姑道:“好,看在我徒儿的面上,今日暂不问你,只是你娶不娶我徒儿做老婆?”陆仕明听了一凛,顿时明白这道姑掳了自己来,是要逼了自己娶梅若寒。 梅若寒听得惊呼一声,娇羞了嗔道:“师父,人家仕明哥哥早已有了相好的女子,徒儿我是万万嫁不得他的。”道姑道:“你说什么?你不看看你自己,为这小子你瘦成了什么样儿,不嫁了这小子,你还能活么?”梅若寒一听怔住。陆仕明听了,便向梅若寒瞧去,果然是瘦了许多,心下不由谦然。道姑又道:“世上男人可娶三妻四妾,这小子有什么不可以娶了你做老婆,只是我徒儿嫁给他做个偏房,太也便宜他了。” 道姑说罢忽地出指点了梅若寒身上穴道,取出两颗药丸,一粒喂了梅若寒吞下,一粒喂了陆仕明吞下。陆仕明被强吞下了药丸,吃惊道:“你这是做什么?”道姑嘿嘿冷笑了数声后道:“便宜了你小子,你小子居然还不知道?这药丸是让你入了洞房之药。唉!只是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徒儿,却要这般强送给人,说出去真是丢人。”梅若寒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可以如此相强了仕明哥哥,我……我可不干。”道姑道:“什么相强不相强,待会儿干不干可是由不得你。”说罢伸手解了梅若寒身上穴道,走出了石洞之外,伸手推了一块大石堵住洞口,自己便在洞口旁坐了,守住了不让二人出来。 恋耽美 《南诏英雄》(6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梅若寒坐在陆仕明身旁,心中又惊又喜、又羞又愁。喜的是自己心上之人陆仕明便在自己身旁,愁的是师父守在洞外,二人又怎么出得去。忽地心上一股热气窜了上来,却是一股极强的欲火,不由惊道:“师……师父给我二人服下的是……是春药?”陆仕明唉一声长叹道:“梅姑娘这时才知道。”陆仕明手脚不能动荡,可是一股极强的欲火也是窜上了心头,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一张脸热得通红,双目不由向身旁的梅若寒睢去,只见梅若寒腻白的脸颊上,这时已是一片娇红,一张樱桃般小口一开一合,一双秀目含情脉脉,长长眉睫不时眨动。 梅若寒本来就天生丽质,与陆仕明又是一见倾心。陆仕明这时欲火缠身,愈发瞧着梅若寒美艳动人,忍不住便想紧紧拥住了梅若寒,心底里却不住提醒自己,不能负了云如红。心中同时暗想,幸好身上穴道未解,手脚不能动荡,不然只怕压制不住心中的欲火。 梅若寒面色愈来愈红,火光中一双眼迷迷朦朦,红红嘴唇一开一合,不住喘息,白白牙齿在小口中时隐时现。梅若寒此时心中欲火难以拟制,情不自己,伸手扶起陆仕明拥在了怀中,低头轻轻往陆仕明脸上吻去。 道姑坐在洞外,早已听得二人在洞中呼吸沉重,心想那春药只怕已经起了作用,不由长叹一声,脸上却又隐隐现了喜悦之色。道姑抬头望向夜空,但见一轮圆月高挂,夜风轻轻拂过脸庞,不由想了自己如梅若寒这般大时的种种情事来,想起了自己师哥……忽地一阵衣袂飘动之声,一个红裳女子窜到了道姑身旁,顿时打断了道姑的思絮。道姑看了红裳女子一眼,不由椤了一椤。红裳女子道:“前辈,你把我仕明哥哥掳到哪里去了?”那裳女子却是云如红。道姑又看了红裳女子一眼,道:“你便是那小子不能负了的女子了,是不是?”云如红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道姑又细瞧了云如红一眼,道:“自然是我问你。”云如红急道:“你是不是已害了我仕明哥哥?”道姑道:“小丫头说什么瞎话!我与他无冤无仇,害他做什么?我若不是瞧在我徒儿这般离不了他的份上,我岂能便宜了他,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徒儿便这么白送了与他。”云如红听得心下吃惊不小,惊得叫道:“你……你逼了我仕明哥哥娶……娶你徒儿?”道姑道:“不错。” 正文 第一一五章 异事纷至来 第一一五章异事纷至来 这时云如红早已见了道姑身后一块大石堵着一个洞口,火光从缝隙之中忽明忽暗透了出来,便猜想陆仕明定是在了洞中。这时就所得洞中陆仕明声音道:“梅姑娘,不可。”又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我……我……我也知道不可,只是……”云如红听得洞中陆仕明声音,便在洞外大声道:“仕明哥哥,是你在里面么?”就听得洞中陆仕明声音道:“如红妹妹,快进来帮我。”云如红一听,心下焦急了对道姑道:“你这道姑,怎地这般可恶,我也不与你为难,快快放了我仕明哥哥出来。”道姑嘿嘿一声冷笑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却仍是坐了不动。 云如红这时救陆仕明要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发掌往道姑身上拍去。道姑也是倏地出手相击,二人一动上了手,一招快似一招,十数招一过,那道姑越斗越是惊奇,这云如红的武功与自己又是同出一派。二人又斗了十数招,心下确信了云如红的武功出自自己一派,便忽地变招,一指点了云如红腰上穴道,云如红顿时跌坐地上,已是不能动荡,惊道:“你……你是谁?”道姑道:“小丫头,你是谁?怎么会使本门的武功?”云如红道:“是啊!我也正要问你怎么会使本门武功?我的武功是我爹爹传与我的,怎么会与你是一个门派?”道姑忽地喝道:“你爹爹是谁?” 忽地二人身后一个声音颤抖了道:“秋月、秋月,她爹爹还会是谁?”原来这道姑出家前的俗名叫梅秋月。道姑倏地转过身来,身后站着一位青衫男子。那男子道:“若不是见你方才与女儿动手的武功招式,我又怎么能认出你来。秋月,这些年来我找得你好苦。”道姑怔了一怔,道:“你……你是云……云清风?”男子道:“是啊,我就是你的云清风。”那男子说话之时语声哽咽。道姑道:“你……你不是死了么?”那男子正是已死去的九王爷的舅舅云清风。 云清风道:“说来话长。秋月,这十数年来你可好?”道姑确定了身前这人便是自己的师哥云清风,双目中顿时流下泪来,忽地疾窜了开去,远远道:“我不见你,我永远也不想见你。”云清风忙伸手拂开云如红身上被点的穴道,急忙向道姑身后追去。 石洞中梅若寒抱着陆仕明在自己怀中,一颗芳心咚咚直跳。自己倾心的人就在怀中,身上一股欲火如涂如炽,如何禁止得住,不扬由张了小口不住去吻陆仕明的额、眼、鼻、颈,不往娇喘。陆仕明紧紧闭住双眼,不敢张开来看梅若寒一眼,只怕看得一眼,自己再也把持不住。陆仕明闭着双眼道:“梅姑娘,真的不可,千万不可。”陆仕明再要说话,却哪里说得出来,自己嘴唇早已被梅若寒小口堵住,已发不出一点声音。 云如红在洞外听得陆仕明声音,心急如火,却又无可奈何,那堵住洞口的大石,自己如何用力也推不动一分,不由在洞外急得大声呼道:“仕明哥哥,我推不开堵住洞口的大石,我可怎么办啊?”洞中陆仕明声音道:“如红妹妹,找一根木棒撬了试试。”再要说话,却又被梅若寒嘴儿吻住。 陆仕明此时心中欲火烧得也是几欲把梅若寒活生生吞下肚去,只不过硬生生压着,但梅若寒一张娇嫩甜甜红唇吻在自己嘴上,自己心底里偏又对梅若寒有着几分欢喜,不由也张开了嘴来吻住了梅若寒。梅若寒欢喜得唔了一声,吻得更是炽烈。 洞外云如红一时之间哪里找得到木棒,便一掌壁断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急忙除去了枝叶,将树枝插入堵住洞口大石的缝隙中,用尽全力撬去,那大石却只是轻轻一晃,却仍是不能撬得开来。云如红气得坐倒在地,知道帮不了心上之人,不由心下气苦。 洞内梅若寒左手轻轻抚摸着陆仕明脸儿,一甩头将脸上乌发甩到脑后,眼中柔情密意,五根如青葱般纤纤手指,伸到了陆仕明胸前衣襟之上,轻轻解开了陆仕明胸前衣襟,顿时露出了陆仕明青壮男子的胸膛来。陆仕明闭着眼道:“梅姑娘,不要。”梅若寒此时已是离弦的箭羽,哪里还能听得进陆仕明的言语,目中温柔一片,瞧着陆仕明胸膛上厚堆的肌肉,和那一片黑黑胸毛,不由伸手去轻轻抚摸,触手若青柔草地。梅若寒伸指理了一理,手指若春风拂过。梅若寒心旌摇荡,将一张俏生生脸儿伏到陆仕明胸膛上,如沐浴在春风里。 云清风疾追在道姑身后,数里之后追得近了,脚下不停,口中却道:“秋月、秋月!莫要跑了,你听我说。”道姑道:“我不听、我不听。”道姑口中这般说,心神不由地一阵恍惚,脚下缓得一缓,便给云清风从后面追上,伸手一把拥住。 正文 第一一六章 事急不避嫌 第一一六章事急不避嫌 &span class=&Appletabspaespace:pre&& 恋耽美 《南诏英雄》(6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云清风道:“秋月,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亏欠了你,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被官仕迷住了心窍,更不该未娶你过门便扔下你们母子二人,唉!我真是错得深了,害得你一个姑娘之身,带着两个女儿,我便是托人送给你再多的银子,总是让你们母女在邻里间抬不起头来见人,我云清风真是鬼迷心窍中了邪了,真是该死。”说到此时,云清风啪啪啪啪地重重给了自己脸上几个耳刮子,接着又道:“待我什么都看得透时,我不得不演了一场戏,不得不让我的亲侄子以为毒死了我,我不能不成一个死人,谁让我知道的太多了,有些秘密本是我一手做成的。唉!我假做被毒死后,便来寻你们母女,却不见你和若寒踪影,只有如红在邻人家里,我便带了如红在身边,没日没夜四下里找寻你们,找寻了这许多年来,却是一点音信也没有,若不是今日见你与女儿动手,我是万万想不到我的秋月已成了一个道姑。”云清风言语间泪水长流。道姑梅秋月数年来的屈辱,邻人的白眼,这时一齐涌上心来,不由失声痛哭。云清风转过梅秋月的身子,将梅秋月紧紧拥在了怀中,轻声哽咽道:“秋月,原谅我,你不知道这时我有多后悔,这十数年来我是多么地牵挂了你们母女。”道姑梅秋月也是爱着自己师哥云清风,不然不会伤心绝望,扔下一双儿女负气出家当了一个道姑。这时云清风这般诚心悔恨,心下便原谅了云清风。 云清风满脸疼爱之色,梅秋月瞧在眼中,心下动了。云清风又轻轻道:“秋月,从今往后,咱们一家人团聚了在一起,过些清静的日子,一家人欢欢喜喜,再也不分开了。”梅秋月便将头靠在了云清风胸上,云清风伸手拔去梅秋月头上束发簪子,梅秋月一头发丝垂散了开来,顿时变成一个中年美妇。二人又如同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味起携手江湖上如梦般的往昔。 二人相拥良久,云清风对梅秋月问道:“秋月,那陆仕明你掳他到了哪里?”梅秋月道:“就在方才那个石洞。”云清风道:“里面还有谁?”梅秋月道:“里面有我们的女儿若寒。唉!只是我们女儿偏偏喜欢了这小子,这小子还偏是不干,把我们女儿弄得相思成病、枯叟如柴,没有办法,我只好将他弄来成全了我们女儿。”云清风惊道:“秋月,你可知得那陆仕明正是我们女儿如红的夫婿,只是现下如红还没有嫁了给他。”梅秋月道:“你说在洞口那女子是我们的女儿如红?”云清风点点头道:“嗯。”梅秋月道:“哼!真是更便宜了那小子,居然无意间要娶我的两个女儿。”云清风摇头道:“只是陆仕明与咱们女儿如红的感情甚深,陆仕明只怕未必会娶了若寒。”梅秋月道:“我已经给他二人吃一剂极历害的春药,这味春药世上有几人能抵得过去?”云清风道:“世事难料,只怕未必。”梅秋月惊道:“你说他二人在洞中未必会行房?”云清风点点头道:“陆仕明的为人,我甚是清楚,他与若寒二人数度寡居房中,也不曾做了那事,这时即便是吃了春药,也未必会做。”梅秋月惊道:“若是那般,可真是遭了,我这味春药,二人吃了若是不行那儿女之事,便会毒发身亡。”云清风听了大吃一惊,急忙拽了梅秋月的手往石洞方向窜去。 云如红石洞外急得团团乱转,如无头的苍蝇,听得洞中陆仕明不要之声,听得梅若寒娇喘之声,又听得陆仕明惊呼道:“梅姑娘,不可解了我身上穴道。”洞中梅若寒道:“我……我……我……”忽听得一阵响动,洞中止住了声响,但闻得一声娇喘,一声粗息。 云如红石洞外正愁得茫然无措,忽地见了自己爹爹拽了一个中年美妇疾窜而来。云如红忙叫道:“爹爹,快推开堵住洞口的大石。”云清风便急忙到了大石旁边,双手用力往大石上一推,那大石便滚到了一旁,露出了洞口来。 云清风、梅秋月二人均知陆仕明与自己女儿在洞内,只怕这时已是……便如何能冲进洞去,洞内这时又是只有喘息之声,别无异响。云清风便道:“如红,快进洞去看看,他二人在洞中怎么了?”云如红听得方才石洞中声音,心想二人只怕……便踌躇了站在一旁不动。云清风急道:“如红,这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弄不好会要了陆仕明的性命。”云如红一听弄不好会要了陆仕明的性命,哪里还有什么顾忌,急忙窜进了洞内。 云如红窜进洞内,便传出了惊呼之声。云清风、梅秋月二人对望一眼,在洞外甚是焦急,也不知这一声惊呼是因为了什么?过了一会,云如红走出洞来,脸上挂了一串珠泪,哭着道:“爹,仕明哥哥脸上发黑,怎地……怎地让人下了毒?”云清风、梅秋月又对望一眼,心想遭了,这春药一分没有想到要用解药,而最好的解药便是行那儿女之事,这时二人分明没有行那儿女之事,是以毒气已黑到脸上。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好事因月圆 第一一七章好事因月圆 这时花拾儿带着荆通与柳飞雪二人远远疾窜而来,花拾儿远远叫道:“就是那道姑……”几人窜到石洞近前,见了数人,却不见有道姑。花拾儿便改口道:“就是一个道姑掳了梅姐姐、陆大哥往这边过来。瞧,这里有一个石洞,他们会不会在石洞里。” 花拾儿、荆通、柳飞雪三人说话间到了石洞前,却一时不便冒然进去,见石洞外站着三个人,不知是什么人?不知是友是敌? 荆通对三人拱拱手道:“几位是……”云清风愁眉苦脸、苦无良策,无心答理了荆通问话。云如红却忽地问道:“这位公子莫不是小药王荆通?”荆通惊奇问道:“姑娘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云如红道:“我叫云如红。”荆通听了莫名所以,因为荆通从未听过这名字。云如红忽地醒悟过来,道:“我便是贾如红啊。”荆通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陆大哥未过门的媳妇。”说罢对云如红行了一礼。云如红忙不及回礼,便急忙对荆通说了洞中陆仕明与梅若寒二人似是中了剧毒一事。 荆通听了心下大急,云如红说的又不甚清楚。这时梅秋月知得来人是永昌城大有名气的小药王荆通,忙唤了荆通走到一旁,对荆通轻声说了几句话。荆通吃惊道:“这一时半会哪里能配得解药?只能如此了。”说罢在梅秋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梅秋月忙唤了云如红过来。此时云如红已经知道梅秋月就是自己母亲,洞中的女子梅若寒便是自己妹妹。 梅秋月在云如红耳边不住悄声说话,云如红听得先是一惊,后是一凛,再后面颊羞得一红,再后又咬了咬嘴唇,便点点头应允。荆通便取出两粒药丸来放在了云如红掌中,道:“云姑娘,这两粒药丸仅能阻得一时之毒,仅能让二人醒来一会,陆大哥与梅姑娘的性命,便全交与嫂子了。”荆通在话尾叫云如红嫂子,自有其深意。 云如红拿了药丸急忙进了洞去,伸手解了二人身上穴道,喂了药丸在二人口中,让二人服下肚去。原来梅若寒伸手去解开陆仕明穴道之时,陆仕明情知自己也是再难把持,在这紧急的瞬间,伸指疾点了梅若寒身上穴道,反手又点了自己身上穴道,二人便双双倒在了枝叶之上,后来二人浑身欲火爆发而不能宣泄,转而变为毒气,二人便昏晕了过去。 洞外数人离了洞口数丈处说话,数语之后,荆通、柳飞雪、花拾儿方知梅若寒是云如红的妹妹,也就是她自己师父梅秋月的女儿。花拾儿欢喜道:“梅姐姐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了。”又道:“难怪梅姐姐是云如红的妹妹,方才我乍见云如红时,差一分便叫出声来,她二人实在是太像。”荆通道:“我现下最担心的是陆大哥与梅姑娘。”花拾儿道:“是啊!陆大哥总是扭扭捏捏,若是我……”柳飞雪道:“这世上的人若是都像了你,岂不是天大的坏事。”花拾儿道:“只怕荆弟兄若是像了我一分,只须一分,有的人只怕欢喜得不行,只怕早已做不成姑娘。”柳飞雪脸红了一红,呸一声骂道:“你这人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来!” 恋耽美 《南诏英雄》(6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过得半个时辰,洞外数人听得洞内传来脚步声响,便见陆仕明左右拥着云如红、梅若寒二女走出洞来,脸上神色又是欢喜,又有几分羞怯。荆通、梅秋月二人见了,便放下心来,已知无事。这数人中,只有荆通与梅秋月二人才知晓这味春药的历害。 云如红、梅若寒二女脸上娇羞得姻红一片,若不是陆仕明双手拥了出来,只怕羞得不好意思出洞见人。云如红、梅若寒二女轻声叫了一声:“爹、娘。”便羞得不再言语。陆仕明此时已知那道姑便是梅若寒的亲娘,便上前对了云清风、梅秋月二人行了一礼,叫了声:“云叔、梅姨。”云清风见自己两个女儿经了这一次反复,却是阴错阳差,均已成了陆仕明的人,心下甚是高兴。梅秋月见陆仕明拥了自己两个女儿出来,这时对陆仕明道:“算是便宜你了。”陆仕明道:“多谢二位生的一双好女儿,在下一生足了。” 花拾儿一旁笑道:“陆大哥,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管我梅姐姐的父母叫了叔姨?”陆仕明立马醒悟过来,忙叫了云清风一声:“爹。”叫了梅秋月一声:“娘。”二女羞得急忙脱出陆仕明的双手,云如红投入到云清风怀中,梅若寒却是投入到了母亲怀中。梅若寒这时知得师父就是自己的母亲,欢喜得在梅秋月怀中不住叫了“娘”来。 圆月挂在天上,酒下银色月光。若不是这月圆的夜晚,云清风么能看出道姑的武功来历?怎么能瞧得出那道姑便是自己找寻了十数年的妻子?又怎么能一家人团聚?月圆的夜晚,是不是很好? 正文 第一一八章 贼人欲作恶 第一一八章贼人欲作恶 众人散去之后,柳飞雪随了荆通到了荆通房中,随手关了房门。柳飞雪一双秋水般俏眼不由瞧了荆通。荆通岂能不解得柳飞雪对自己的情愫,便拥了柳飞雪在怀中,轻轻除去柳飞雪头上束发丝带,柳飞雪一头乌黑青丝散落在双肩之上,荆通伸手轻轻梳理了柳飞雪青丝,顿现柳飞雪俏俏脸儿,不由轻轻抚摸,不由往脸上轻轻吻去。 二人拥吻了一会,荆通轻轻抱了柳飞雪到她那一张床旁,轻轻放到床上,拉过棉被替柳飞雪盖上。柳飞雪张着双眼瞧着荆通,娇羞了说着:“荆哥哥,你怕我么?”荆通一愣,便会过意来,笑了一笑,道:“不怕。”柳飞雪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欢喜呢!”荆通知道柳飞雪说的是什么意思,笑了一笑道:“雪妹妹,乖乖地睡觉,到时可别骂我。” 荆通灭了房中的油灯,到自己床上睡了。柳飞雪睡在床上,道:“荆哥哥,今日我的心很乱,我睡不着。”说罢下了床来,摸到荆通床旁,钻入到荆通被中,双手搂了荆通脖颈,亲了荆通脸儿一口,道:“今日我要搂了荆哥哥睡。”说罢闭上双眼。荆通轻轻抚了抚柳飞雪脸颊,拥了柳飞雪睡了。 永昌城曾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永昌第一大帮斧头帮属下平安镖局的银子被人盗去,众多贫苦人家房院中十两或二十两不等收到了装有银两的包裹,包裹中赫然有两朵铁制的单重瓣梅花。这件事正闹得永昌城沸沸扬扬之时,又发生了一件事,在永昌城北十里的板桥小镇,一家平素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欺压良善的大户人家,家中银两被盗,藏了银两房中墙壁上,赫然钉着两枚铁制单重瓣梅花,院中几个护院的镖师,被人点了穴道扔在了茅侧背后,一些贫苦之人院中又收到了银两的包裹,包裹里仍是装着两朵梅花。一时之间,恶盗单重双梅失了踪影,却出了个行侠仗义的侠盗单重双梅来,永昌境内百姓,提起行侠仗义的单重双梅,均是伸出大拇指一赞。 又一个深而黑的夜里,永昌城北旷野中,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往板桥小镇方向行去。矮个之人道:“他奶奶的,我二人忙于帮中事务,方才停手数月,江湖上就冒出个行侠仗义的单重双梅来,居然劫的是平安镖局与明帮主的好兄弟付老六家的财物,居然点了咱们几个兄弟的穴道扔到了茅侧背后,真是气死我了,今日咱二人再去那一家人家去瞧瞧,我就不信找不到银子。” 高个之人道:“上一次咱二人去了,也不知那一家人是什么来头,那小老婆房中竟藏得有这许多的武功好手。我听付老六说,那女子是那一家主儿的第十八房小老婆,那一家人银两甚多,只不知藏在了哪里?这一次我二人定要仔细寻来。”说罢二人便向板桥小镇窜去,不一刻便到了。二人在小镇街巷上转了几转,便熟门熟路径直转到了那一院人家,便纵身窜了进去。 二人窜进了这一家主人居住的院房,见门上锁着把锁,锁上粘满了灰尘,显是在外长久未回。矮个之人对高个之人道:“他奶奶的,这陈仁礼生意做得老婆都不管了,居然数月不曾回来过。”高个之人道:“是啊!这陈仁礼看来是银子比老婆要紧。”矮个之人道:“这你可错了,陈仁礼在外天天寻了嫩草儿吃才会不管了家中的老婆。”高个之人道:“不管他,咱二人进去好好寻上一寻。”说罢二人便窜进了院内,便在院中搜寻,却哪里有一分银两的痕迹。二人又在院子中细细搜寻,便是墙上的砖石,也一块块试了有无松动,地上栽的花木,也一株株用力拔了试试,看下面是否有洞。二人这般一处处细细地搜来,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却仍是没有一分银两的踪影。 高矮二人进来之时,已见了这一家第十八房小老婆房中亮着灯烛,矮个之人搜了半天不见一纹银两,不由火冒了骂道:“他奶奶的,银两藏得比他老婆还隐秘,惹急了我,废了她小老婆,送他一顶绿帽子戴戴。”高个之人道:“陈仁礼早就戴了绿帽,再多戴了一顶两顶又算了什么?说不定陈仁礼在外送了别人多少绿帽子戴,这戴出戴进,也他妈的只怕扯平,是以懒得回家,一分不怕别人多送给他几顶绿帽子。”矮个之人道:“管他奶奶的,那小女子娇滴滴地甚是让我眼馋,上次若不是房中藏的几人,我便已送了顶绿帽子给她男人,今日只怕机会恰好,我二人何不前去一并送上两顶去。”说罢两人对望一眼,嘿嘿淫笑两声,便轻轻往那一院房中窜去。 高矮二人窜到了那光亮院房窗外,便听得房中嘻笑之声,听得房中那女子娇声道:“花公子,这几日死哪里去了,总不来瞧我,明知得我想了你,却一分不怜惜人家,今日可放不过你,我还要。”高矮二人对望一眼,心下均想:“乖乖不得了,历害厉害,居然要了还要。”就听得房中花公子声音道:“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么?待会儿要你好瞧。”就听那女子不住咯咯娇笑,听得嘴儿亲到脸上声响。高矮二人听得房中声音,不敢冒然进去。那一次二人几乎就吃了大亏,高个之人中了那女子下的毒,若不是帮中五毒手帮忙,一条小命便稀里糊涂送了。这时心中淫心大起,却强按了不敢进去。二人听得房中一阵床帐响动,听得……过了一会方静了下来。 正文 第一一九章 又爱又恨心 第一一九章又爱又恨心 高矮二人正伏了窗外,竖了两耳仔细听了房中动静,忽地听得房中花公子道:“窗外是我大小老婆么?在外面有什么好听的,若是喜欢了就请进来玩玩。”高矮二人对望一眼,心想:“他奶奶的,我二人还成了他的大小老婆了。”就听得房中女子道:“花公子,你有了老婆?”花公子道:“最近才有的。”女子道:“美是不美?”花公子道:“美得很,像仙女一般的美,我小老婆你上次见过,就是博南三云中最小的那一个白如云姑娘。”房中女子道:“我想起来了,那一日在我房中,三个黑衣女子中最小的一个,那女子到真的是美,却是笑起来的时候才算最美。”花公子道:“媚娘好历害的眼力,一眼就把我小老婆瞧得似不穿了衣服裤子。”媚娘嘻嘻笑道:“花公子你不怕她们吃醋么?”花公子道:“有什么好吃醋的,我便是这副德行,不高兴了一拍三散,我还不愿被人捆了手脚过日子。况且这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的大小老婆只怕也是像了你一样,爱了我的坏处来。”房中花公子自然是花拾儿,花拾儿说话间伸手在媚娘娇媚媚脸颊上扭了一把,一脸贼贼地笑。媚娘哎哟轻呼了一声,伸手拍了花拾儿一掌。 恋耽美 《南诏英雄》(6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忽然房顶上两个女子声音娇喝道:“什么人?”高矮二人一惊,急忙倏地窜去,没入黑暗。花拾儿在房中也是一愣,对媚娘道:“不对,窗外那二人不是我的大小老婆,却是什么人?”花拾儿忽地笑道:“媚娘,房顶上那两人才是我的大小老婆,你看她们对我怎么样,知道我与你正忙着事儿,便来替我守了房门。”这时就听得房门外线小叶声音道:“花拾儿,滚出来。”花拾儿在房中道:“大小老婆,一起滚进来,我可是正好不穿了裤子。”房外白如云声音笑道:“线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花拾儿哥哥的性子,巴巴地追了他来有什么用?”线小叶道:“我气不过!这家伙朝三暮四,这次非擒了他出来不可,定要揪下他一双耳朵来,看他听不听话。”白如云道:“线姐姐若是揪下了花拾儿哥哥的一双耳朵,花拾儿哥哥用什么来听话?”线小叶道:“听不到最好,看不见更好。”花拾儿在房中道:“听不到、看不到,我不会摸么?”线小叶道:“我不会斩下你的双手?”花拾儿房中道:“我不会用嘴亲么?”线小叶道:“我不会斩下你的嘴。”花拾儿房中妈呀一声道:“我岂不是死了。”线小叶道:“你死了干净。” 高矮二人窜去不远,听得是使毒女子的声音,也不敢招惹了她,悻悻地去了,却忽地发现身后有两条黑影悄悄尾随了追来,二人便向前疾窜了开去。 白如云幽幽地叹了一声道:“线姐姐,你何必对花拾儿哥哥这般狠,若是你不喜欢了他,又何苦为难了他来?”花拾儿在房中听了叹道:“唉!还是我小老婆对我最好。”线小叶道:“好,好!我是恶人,看我不用药熏了你出来。” 花拾儿在房中听得线小叶要用毒药熏了自己出来,那可不是好玩的,吓得从床上跳起身来,慌忙穿好衣裤,伸手重重推开了后窗,之后急扔了一团衣物出去。媚娘床上吃惊道:“那是我的衣……”就听得房顶衣袂风声,线小叶、白如云二女向那一团黑物抢了过去,一伸手抓在了手中,却是一团女子衣裳。”这时就听得花拾儿开了房门,窜上了对面房顶,笑道:“老婆可以不要,耳朵手脚却是不可不要,小生逃命去了。”说罢窜出院外,如飞去了。 线小叶跺了跺脚,一把扔了手中女子衣裳,对白如云道:“追。”二女便窜出房院,向花拾儿疾追了去。奔行间,白如云道:“线姐姐莫要追了,花拾儿哥哥的轻功实在太高,我二人是追不上的。”线小叶不信,扔下了白如云提气一阵疾追,却离花拾儿远处身影越来越远,再后来居然不见,方才信了白如云言语。 线小叶停步不追,待白如云从后到了身旁,对白如云道:“这花心花肺的家伙,轻身功夫到真是不差。”白如云笑了一笑道:“花拾儿哥哥若是轻身功夫差了,只怕早已没有了双耳。”线小叶道:“你到处处护着他。”白如云道:“我有什么法儿,脚生在他身上,我总不能去找根绳索来拴在腰上。”说罢叹道:“唉!谁让我喜欢了他来。 正文 第一二0章 妙手解针毒 第一二0章妙手解针毒 高矮二人往前一阵疾窜,却是甩不开身后紧紧跟来的俩人,便停下脚步肯转回身来道:“什么人?跟了我们干什么?”追来二人中一人道:“想看看二位是不是江湖上盛传的恶盗单重双梅”。高矮二人身后追来的俩人,却是荆通、柳飞雪。高矮二人中一人道:“我二人是不是单重双梅,关你们什么屁事。”荆通傲然道:“虽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却要为民除害”。高矮二人嘿嘿冷笑道:“就凭你二人也配说这般话,岂不是痴人说梦?”荆通冷冷道:“是不是痴人说梦,待会儿自然见了分晓”。说罢展开拳脚向二人攻去,霎时间攻出了数招。高矮二人一看荆通出手不凡,武功一分不差,这时便不敢太过托大,便也展开拳脚小心应付。柳飞雪也出手从旁侧攻了上去。但见几人斗在一起,拳脚纷飞、呼呼风响,四个人捉对儿相斗。荆通对了高个之人,柳飞雪对了矮个之人,数拾招之后,柳飞雪已渐渐不支,招式显得有些散乱,荆通便不得从旁腾出手脚相助。荆通对了高个之人本已有了一分不敌,这时不得不从旁帮了柳飞雪,便显得有些左支右拙,这贼盗单重双梅的武功居然不差。 这时黑暗中窜来了两道白影,荆通见了大喜叫道:“白姑娘!快来杀了贼盗单重双梅”。过来的二人正是白梦云、白若云二女。二女见了二贼也不打话,抽出长剑从旁向高矮二人攻了过去。高矮二人眼见便要击败了荆通与柳飞雪二人,不想来了博南三云中的二云,虽是众人武功不及自己二人,可是二女这时加入进来,荆通与柳飞雪便缓得一缓,招式便不再散乱,双方顿时斗了个旗鼓相当。众人相斗正酣,忽地又窜来了两个黑衣人,也是一高一矮,站在了一旁观看众人打斗,却不出手相助了任何一方。 众人又斗了数拾招,那观战的二人瞧了柳飞雪出手的招式,脸上现出惊异之色。忽地柳飞雪一个不小心,被矮个之人一指点了身上穴道,挟了就疾窜而去。在这瞬间,高个之人甩手发出一把毒针袭向众人,荆通长袖急舞带过毒针。白梦云、白若云二女也是长剑挥舞了挡隔,虽是叮叮数声轻响,长剑击飞了许多枚毒针,二女却忽地一跤坐倒在地。白梦云、白若云二女胸颈上已是各中了一针,二女便急忙坐在地上运起内力相抗毒针之毒。高个之人甩手打出毒针之时,便已返身随了矮个之人身后疾窜了跟去。一旁观战的两个黑衣人居然急忙向高矮二人身后追去。 荆通心下大急,忙对白梦云问道:“白姑娘,你们不碍事么?”白梦云头上浸出了一片汗珠,已忙不及回答荆通问话。荆通瞧出有异,忙俯下身问道:“白姑娘,你伤在哪里?”白梦云支撑了回答道:“伤……伤在……脖颈上。”原来是伤在脖颈之间。显是这毒针太过历害,白梦云费了好大的气力方才说得这一句话。白若云却是伤在了胸口之上,加之功力又弱了一分,这时头一歪便倒在了地上不动。荆通顿时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见此时白梦云也就要支持不住了歪倒,忙伸手扶住,伸手解开白梦云脖颈衣襟,但见白梦云脖颈之间有一个黑色小孔,小孔中正兀自流着黑血。荆通急忙凑近了一嗅,吃惊道:“红项圈蛇毒”。原来二女中的毒与京城来缉捕单重双梅的捕头武中仁臂上中的毒针一般模样,只是武中仁武功极高,又点了臂上穴道阻住毒血涌上心脏,是以才支持得住。 荆通不及细想,忙取出两粒药丸来喂入二女口中,急忙一手负了一人在肩上,一手负了一人在腋下,负了二女住永昌城方向窜去。到了域墙脚下,荆通不能同时负了二女窜上城头,便依次负了二女掠上城头,其后又负了二女掠下城墙,接着一路不停奔行到自己房中,点然桌上油灯,急忙解开二女衣襟,在二女毒针小孔肌肤上用小刀划开十字小口,用磁石吸出毒针,涂上药粉,黑血便不住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此时二女仍是昏迷不醒,荆通便不必用了麻药之术,疗毒的手脚快得多了。 过了盏茶时分,二女伤口中流出的黑血渐渐变了暗红,白梦云已先自醒来,见了自己衣襟敞开,不由惊呼一声,伸手就要去拉胸前衣襟遮住,却被荆通伸手拦住,道:“白姑娘不能动,在下正在为你疗毒。”白梦云方才想起了中毒之事,想起荆通焦急相询,想起荆通解了自己衣襟查看,想起荆通惊呼一声红项圈蛇毒之时,自己便昏晕过去。白云梦这时知得荆通是在为自己疗毒,只是自己一个女儿家白白胸颈让一个男子在一旁瞧着,仍不免羞涩。白若云也醒了过来,见自己胸襟衣裳敞开,也是一惊,待见了荆通在为自己和师姐解毒,便也是羞了不言不语。 又过得盏茶时分,二女伤口中流出的黑血转了鲜红之色时,荆通方才在二女伤口上敷上一团药泥,用布带包缠好了之后,伸手合上二女胸上衣襟。二女此时的脸色已由灰青转了泛白,手脚却仍是酸软无力。荆通自是知晓,便轻轻抱了白梦云放到自己床上,拉过棉被盖上,之后又抱了白若云放到柳飞雪床上,也是一般地盖上棉被。这时荆通方对二女说道:“两位姑娘身上毒针之毒已解,现下已无大碍,只须躺上几日便可恢复。”说罢叹了一口气道:“唉!只是我的柳兄弟莫要遭了贼人的毒手”。 恋耽美 《南诏英雄》(7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一二一章 静养疗毒伤 第一二一章静养疗毒伤 荆通见二女已是无碍,便步出房门,随手拉上房门之后,急忙疾窜出城,向贼盗单重双梅挟了柳飞雪去的方向一路疾窜搜寻了过去,却哪里有柳飞雪的踪影,不由急得大声呼喊了柳飞雪名字,旷野里却没有柳飞雪的回应之声,心下急得不知所以。荆通又四下细细搜寻了一遍,仍是不见柳飞雪的身影,更不闻柳飞雪声音,这时天色已将晓了,便不得不回入城中陶氏兽药店自己房中。荆通推开房门进了自己房中,却赫然见了柳飞雪在房中坐着。柳飞雪在房中听得荆通开门声音,便立起身迎上前来。荆通忽然间见到柳飞雪,不由惊喜交缠,几步上前紧紧拥住柳飞雪,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柳飞雪见荆通对自己这般关心记挂,这般真情流露,欢喜得几乎晕去,但却急忙自荆通怀中挣脱开来,伸手指指床上睡着的白梦云、白如云。 荆通顿时想起房中的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此时二女躺在床上,瞪着大大双眼看着自己和柳飞雪。两个大男人抱拥在一起,天下任何一个人见到了都会吃惊。荆通、柳飞雪二人刹那间脸上燥得红到了脖颈,柳飞雪虽是羞涩,暗下却芳心窃喜。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挣着就要从床上坐起身来,荆通忙摇手示意二女躺了,道:“这红项圈蛇毒甚是历害,俩位姑娘躺着莫要乱动,须得养上几日方才能好。”二女听了心想果然不假,这时手脚软得如棉花一般没有一分力气。 荆通在房中找出两粒红参,在二女口中各喂了一粒含了以补中气,之后拉了一条长凳与柳飞雪一起靠墙坐了,便对柳飞雪问道:“柳兄弟,你是怎地脱出二贼之手?随后跟去的二人是什么人?”柳飞雪道:“那二人是我顺宁的朋友,他们前来永昌办一点私事,昨日他二人认出我来,见我被贼人挟了去,便随后追来,待救下我后便去办自己的事了。”荆通道:“能从二贼手上救下柳兄弟的人,武功决非泛泛之辈。”柳飞雪道:“是啊!我的这两个朋友武功确实不差,只是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不大为人所知。”荆通听得柳飞雪是被顺宁的朋友相救的,心下便甚是感激了二人。荆通与柳飞雪说话之时,柳飞雪已是连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荆通见了笑了一笑,自己这时也是有一丝困了,便伸手搂了柳飞雪靠在墙壁上睡了。 白梦云心下甚是奇怪,两个大男人便怎地如此亲密,又搂又抱。这时自己也是中了毒后浑身困乏,便也沉沉睡去。白若云却是早已睡熟了。众人都睡了两个多时辰方才醒来,日头已是当顶。荆通让柳飞雪过去给白梦云、白若云二女伤口上换药。白梦云伸手护住自己胸口衣襟,羞得红了脸道:“我……我不要你给我换药。”柳飞雪一楞,道:“为什么?”白梦云道:“你……你是个男子。”柳飞雪道:“我是个男子,你不让我替你换药,你要让谁换?让荆通哥哥换么?”白梦云点了点头。柳飞雪顿时不悦道:“哈!你希奇什么?我还不想帮你换药呢?白若云姑娘生得那么好瞧,我只帮白若云姑娘换。”白若云听得脸上红了一红,却不出言阻止柳飞雪。 柳飞雪对荆通笑道:“荆哥哥,白梦云姑娘希奇你不是男子,要你帮她换药呢?”白梦云羞得脸颊更红了。荆通过去帮白梦云换了脖颈伤口上药泥。柳飞雪过去帮白若云换药。柳飞雪帮白若云换胸前伤口上药泥时故意啧啧出声道:“白姑娘好白的肌肤,你这白字真是没有姓错。”白若云羞得涨红了脸,怎么说得出话来,幸好换药的时候柳飞雪的手指还算规矩,不然白若云真是要羞死了。荆、柳二人换好二女伤口上药泥,荆通便携了柳飞雪的手出了房门,去街市上买些食物回来。柳飞雪临出门时冲房中二女做个鬼脸,方才掩上门出去。 过得几日,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毒针之伤已是大好,行动已能自如。再过一日,二女便要去了。这日晚间,白若云约了柳飞雪出去,说是有事要对柳飞雪说。柳飞雪便一路跟着白若云,一路出了永昌城南门。这时柳飞雪对白若云问道:“白姑娘有什么事但说不妨,何必要走这么远的路?”白若云道:“柳公子,这里说话不方便。”说话间神色甚是扭捏。柳飞雪道:“白姑娘,哪里说话才方便?”白若云不答,带了柳飞雪折而一路向西,往文笔塔下易罗池方向行去,柳飞雪只好一旁跟了。 陶氏兽药店荆通房中,白若云、柳飞雪二人去后,房中便剩下了荆通与白梦云俩人。荆通对白梦云道:“白姑娘的伤就要全好了。”白梦云瞟了一眼荆通,道:“多谢荆公子,这两个贼人好历害的毒针,要不是荆公子相救,我师姐妹二人哪里还有命在?”荆通道:“白姑娘说什么客气话,咱们已是如自己兄弟姐妹一般,那天要不是我呼了你二人帮忙,你二人也不会中了贼人毒针,贼人毒针之毒到是非同一般,到是不能不做了防备”。说罢立起身来,步到药柜旁,开了其中一个小小抽屉,从中取出一个药瓶,药瓶里装着十数粒黑色药丸。 正文 第一二二章 月夜诉芳心 第一二二章月夜诉芳心 荆通合上抽屉走到白梦云身旁,将药瓶递到白梦云手中。白梦云此时坐在床塌上伸手接了。荆通道:“我见这毒针数度伤人,稍有不慎便置人死命。这几日我配了这些许药丸,若是有人中了贼人毒针,只须服下一粒,性命便无大碍,可延得数十日,到时取出毒针便能全好。”白梦云听得这是专解贼人毒针的解药,心下不由感激,心底不由泛起一股甜甜之意。一个女子若是对一个男子有一分佩服,有一分欢喜,这男子对自己又是这般的好,是不是会芳心颤动喜悦?白梦云收好药瓶,瞧了荆通一眼道:“谢谢荆公子的解药。”说罢不由幽幽叹了口气,神情甚是失落无奈。荆通道:“白姑娘叹气,莫非是有什么伤心愁烦之事?”白梦云勉强笑了说道:“没有。” 白梦云一张脸本已甚是清秀,但若是一笑,即便是方才那般勉强的一笑,脸颊上的一对小酒涡便显现了出来,便忽地笑得美轮美奂。荆通在白梦云家中见过白梦云的如花笑靥,那时虽是知道白梦云不是夏家小妹妹,仍不免心动。夏家小妹妹笑脸上那一对可人的小酒涡,在荆通心里一刻也不曾模糊,这时见了白梦云的面庞,心中不由怅然若失,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白梦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日思夜盼、以心相许的人,这时与荆通坐在房中,虽是心仪了荆通,但为了自己心中那人,便硬生生压制着对荆通不由而生的情愫。荆通心中也是抹不去夏家小妹妹的影子,这时心中有了柳飞雪,虽觉白梦云甚是娇俏可人,却也只当是一种朋友之谊。 荆通对白梦云道:“白若云姑娘约了柳兄弟出去有什么事?怎地这时还不见回来?”白梦云道:“荆公子瞧不出来么?我白若云师妹已经喜欢上了柳公子?明日我们师姐妹二人就要去了,今日约柳公子出去,只怕是要对柳公子吐露心事。”荆通听得惊奇道:“这……这怎么能行?”白梦云听得荆通这般说话,便道:“荆公子,我白若云师妹不好么?不可以喜欢了柳公子?你的意思是我师妹配不上柳公子?”荆通一楞,听出白梦云话中口气不对,会错了意,忙解释道:“白姑娘会错意了,我没有那般意思,只是……只是……”荆通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不能说出柳飞雪女儿身的秘密。荆通正不知怎样分说,忽地想到这时天色已晚,便对白梦云道:“白姑娘,这几日贼盗单重双梅又出江湖作恶,他二人莫要撞上了?”白梦云一听,心下顿时不安起来。 恋耽美 《南诏英雄》(7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这时已是深夜子时,荆通焦急了自语道:“他们二人会去了哪里?”白梦云道:“她们会不会去了易罗池?我白若云师妹平时最喜欢去的便是易罗池。”荆通道:“白姑娘,他二人定是去了易罗池。白姑娘你毒伤方好,便好好歇了。我现下去瞧瞧,但愿能见着他们二人。”白梦云道:“荆公子,我的伤现下已无大碍,我也甚不放心,也想前去瞧瞧。”说罢荆通与白梦云二人便出了房门,出了陶氏兽药店,急忙往易罗池方向过去。 白若云与柳飞雪二人一路向西,到了易罗池,进了湖心双层四方楼亭中。柳飞雪四下一瞧,笑道:“白姑娘好兴致,约我到这般的地方,这般的良辰美景,这般的花好月圆,却不知要对我说什么?”白若云的脸红了一红,道:“我约柳公子到这里来,柳公子瞧不出我有什么意思?”柳飞雪道:“瞧不出,若是瞧得出我还问你做什么?”白若云顿时扭捏了起来,道:“我……我……”却是说不出口来。 这时夜色已是亥时,易罗池四周静悄悄一片,微风吹得绿柳斜飞,半个月亮倒映在湖水之中,随了湖水波浪不住晃动。 柳飞雪瞧着白若云,但见白若云面如桃花、眼如秋水,心中便更是确信了白若云要对自己说了什么,不由狡黠地笑了一笑,道:“白姑娘要说什么快说,不说我可是要走了。”白若云一阵踌躇,道:“柳公子,再……再等一等,我……我……” 白若云显然有要紧的话要对柳飞雪说,却又一时难以启齿,脸上又红了一红。柳飞雪大大打了个哈欠,显得甚是困倦。白若云喏喏道:“柳公子真不知道我……我喜欢你吗?”说罢羞得忽地伏在柳飞雪身上。柳飞雪心下大乐,却淡淡道:“我不知道啊,只是……只是不行。”白若云道:“怎么不行?是我配不上你么?”柳飞雪道:“不是你配不上,是我实在不行。”白若云道:“莫非柳公子你已有了心上的女子?”柳飞雪道:“心上的女子现下到是还没有,不过男子却是已有了一个。”白若云惊奇得瞪大了双眼问道:“柳公子你……你只喜欢了男子?”柳飞雪道:“白姑娘,你别这么大眼儿瞪我,我喜欢男子有什么不好?这可是天经地义之事。到是你,我想喜欢也喜欢不了。”白若云道:“柳公子,你……你说什么?我……我还是不懂。”柳飞雪唉一声叹道:“白姑娘抱了我这么半晌,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居然不知道我怎地会只喜欢了男子?”白若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柳飞雪又唉一声叹道:“白姑娘真是痴了,只可惜我不是个男子,不然我可是一定要娶你做老婆。”白若云大吃一惊道:“柳……柳公子,你……你说什么?你说你不是男子?”柳飞雪道:“白姑娘再抱得紧些就知道了,我其实与你一般,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想有可也有不了。”白若云听了果然抱得紧了一紧,果然觉出有些不对,忙松开双手,伸手到柳飞雪胸口上一模,便吃惊道:“柳公子,你……你真是个……”柳飞雪伸手捂住了白若云的嘴巴,止住了白若云后面的言语道:“白姑娘心里知道就行了,可不能让旁人知道。”白若云道:“荆公子也不知道?”柳飞雪嗯一声应道:“不知道。”白若云道:“可是你与荆公子在房中……”柳飞雪道:“是啊,只是他还是不知道,他是个呆子。”柳飞雪这时刻只想笑出声来,却紧紧忍住了不笑。白若云又羞又气,唉一声叹道:“柳公子,我……我可真是笨了。”柳飞雪道:“白姑娘一点不笨,荆公子才笨呢!” 正文 第一二三章 彷徨苦无计 第一二三章彷徨苦无计 忽地暗处一人贼笑道:“白姑娘怕什么,柳公子不能要你,别人难道不能要你么?”柳飞雪、白若云二人心下一惊,柳飞雪忽地就骂道:“花花兄,滚出来。”花拾花道:“出来就出来,何必要滚。”柳飞雪问道:“就你一个人么?你大小老婆呢?”花拾儿道:“谁说我花拾儿在哪里,我大小老婆便在哪里。”柳飞雪道:“我道花花兄今日胆子怎么恁地大,原来是线姑娘不在?”花拾儿道:“我大老婆在又怎样,她总不能管我我和我中老婆的事吧!”白若云道:“花公子,谁是你中老婆?”柳飞雪道:“白姑娘不要理他,这坏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中了他的赖皮狗计。”花拾儿笑道:“我中老婆就是白姑娘,白姑娘难道不比象牙好?”柳飞雪不理会花拾儿缠七缠八的言语问道:“花花兄这般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花拾儿道:“这般风花月夜的良辰美景,自然是儿女情长的好时候。柳兄弟,你到说说我来了还能干什么?”柳飞雪道:“这世上只有线姑娘治得了你,让你吃一点佐料你就乖了。”花拾儿道:“男人乖了就不好玩了,其实就是我大老婆来了我也未必就乖。” 忽地远处一人声音道:“谁说的?真的么?”几人寻声望去,便见两个女子从岸上通往湖心亭的青石板道路上过来,已走到半途中弯弯小桥的顶上。来人正是线小叶与白如云。花拾儿看都不用看一眼,口中已叫道:“糟了糟了,说曹操曹操到。这地方四面环水,岂不成了瓮中捉鳖之势。今日死了,死了!死定了!”柳飞雪抚掌笑道:“花花兄方才怎么个大言不惭来着?这会儿要成一只死鳖了。”花拾儿转过身来,装模作样道:“没有啊!我大老婆对我好得很啊!她怎么舍得让我吃佐料,吃了岂不大家都不好玩。”线小叶道:“你一个人乖乖地睡了,我们却正好玩。” 花拾儿气苦地对白如云道:“小老婆,你笑什么笑?你幸灾乐祸见死不救么?”白如云咯咯笑道:“谁让你惹恼了线姐姐。”花拾儿便眼角贼贼瞟着线小叶自言自语道:“今日是死定了,是非死不可,是死得不能再死,想活也活不了了。”花拾儿似急得团团乱转,如无头的苍蝇。柳飞雪等几人瞧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线小叶、白如云二人来得近了,花拾儿一副垂头丧气、束手待毙模样。线小叶到了近旁,也不忙动手,就像兴赏了一朵花般瞧着花拾儿。花拾儿这时的模样,愁得比一朵还要好看。 花拾儿忽地伸手指着线小叶、白如云二女身后道:“贼盗单重双梅。”柳飞雪惊问道:“在哪里?”线小叶、白如云急忙回身往来路上看去,来路上空空荡荡,却哪里有什么贼盗单重双梅的影子,却听得头顶衣袂声一阵响过,却是花拾儿从二女头顶上掠了过去,一刻也不敢停留,如飞般窜去。”线小叶道:“这鬼诈的家伙,又让他给逃了。”柳飞雪笑道:“花拾儿若是不奸不鬼不诈,怒水也会倒流。但若是花拾儿乖了,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老婆。”白如云笑嘻嘻站在一旁,显得心下正盼了花拾儿脱身逃去,不然线小叶拿住了花拾儿,自己又不能见死不救,岂不是更麻烦。线小叶气得跺了跺脚,拽了白如云的手道:“走。”二女便去了。 柳飞雪安慰了白若云几句,看看天色晚了,便携了白若云一起走出了湖心亭。白若云这时知得柳飞雪是个女子,一颗芳心落到了空处,心下好不寂寞。柳飞雪与白若云同是年岁相仿的女子,自然知得白若云此时的心境,轻轻拽了白若云的手道:“白姑娘,凭你这般的人才品貌,何愁找不到个好郎君,你可知得连我不是那个也喜欢了你,只是可惜我没法子娶你。” 忽听一人嘻嘻笑道:“我也喜欢得紧,我却是可以娶你。”柳飞雪、白若云二人大吃一惊,便见通向湖心亭道上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二人不住声嘿嘿淫笑,却正是贼盗单重双梅。 恋耽美 《南诏英雄》(7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柳飞雪急忙拽了白若云回身就跑,跑不上几步便入到湖心亭中楼上。却是四面碧水茫茫,哪里还有逃走的路。这时却见高个之人从亭窗上窜了进来,矮个之从楼梯上追来,二人已是无路可去。柳飞雪知得历害,不及细想便拽了白若云的手向亭外掠去。白若云也是吃过二贼的亏,正在彷徨无计,花拾儿的计策又用不上,便想也不想由了柳飞雪拽了掠出亭外,却已在湖面碧水之上,接着噗嗵两声大响,二女衣袂飘飞中坠入湖水中。这人一但坠入水中,任你轻功再高也不能游得多快。 高矮二人在亭楼上对水中二女骂道:“他奶奶的,水中好玩么?”柳飞雪听了也不理会,带了白若云急往对面游去,方近得岸边,高矮二人已从陆路上急窜到二人对面岸上候着,效法古人守株待兔。二女在水中,怎么能有二人在陆路上快。二女不敢游上岸去,忙回身游向另一边。高矮二人却是悠闲得紧,二女游向东,他二人便到东边相候,二女游向西,他二人便在西边相候。柳飞雪瞧出不妙,对白若云道:“白姑娘,今日可真是惨了。”白若云也知道这般泡在水中,时辰久了也不是办法,却又不能自己送上岸去让贼人擒了,那时只怕更惨。 正文 第一二四章 大言神算谋 第一二四章大言神算谋 二女在水中正苦无良策之时,一叶小舟从那弯弯青石板小桥的洞孔中穿行而出,直往二女方向划来。柳飞雪见了,水中大喜了叫道:“花花兄,你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花拾儿道:“我做什么好事,我做好事,除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怒水从屁股上流回去。”柳飞雪道:“你不是做好事,你划了小舟过来干什么?”花拾儿道:“过来接我的中老婆啊!世上可没有人说老公接老婆便是做好事。”柳飞雪笑着道:“不错,花花兄果然是从不做好事。”白若云虽在水中,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柳公子,你到是有趣,泡在水中还有闲情说笑。”柳飞雪道:“白姑娘,人又不活几辈子,叫花子都知道养八哥乐乐,咱们岂不该也乐乐。”花拾儿这时已将小舟划到二女身旁,道:“我瞧两位似泡在水中自在得不想上船了,我也到不必皇帝不急太监急。”柳飞雪道:“自在?自在你怎么不下来试试?”花拾花道:“既然不自在,柳兄弟你自己上来,老婆,递手给我。”白若云从水中伸出纤纤右手,花拾儿一把拽了白若云上了小舟。柳飞雪却是伸手拄了舟沿上去。 柳飞雪坐在小舟上笑道:“白姑娘,若是我就不把手伸给他。”白若云道:“为什么不伸手,水中泡着可不好受。”柳飞雪道:“水中泡着是不好受,花花兄说老婆递手给我,白姑娘就递手给花花兄,你说还要怎地?”白若云顿时明白过来,脸颊顿时羞得丹红,却不言语。白若云甚是聪明,这时若是分辨,则越是说不清楚。不过人在危急时有人念着来救,心下总是欢喜的。 柳飞雪、白若云二女小舟上不住扭挤身上衣裙,挤出了许多湿水来。柳飞雪边挤边扭湿衣边对花拾儿问道:“花花兄,你怎么知道二贼藏在附近?”花拾儿道:“这世上有两种人瞒不过我,一种是贼人,他那鬼影子一晃我便知道了。另一种却是女子,我只须看一眼,便能分出公母来。柳兄弟你信是不信?”白若云道:“花公子,你只怕错了,柳……柳……”柳尺雪急忙摇手制止。花拾儿指了柳飞雪对白若云道:“你说的是他?”白若云点点头。花拾儿道:“柳兄弟只有你才会弄错,我可是三十年前就知道她的公母了。”柳飞雪的脸红了一红,道:“三十年前个屁!三十年前你连你娘的肚子里都不在,你又怎么会知道了?”白若云听得咯咯笑了,却忽地顿住笑声焦急说道:“贼人划小舟追来了,花公子快划。” 花拾儿看了高矮二人划的小舟一眼,却是不忙划动小舟。这时花拾儿等人乘的小舟停在水面最宽阔处。花拾儿道:“很好很好。”柳飞雪道:“很好什么?花花兄还不快划。想等着做鳖么?”花拾儿却不言不语盯着高矮二人的小舟。高矮二人在一叶小舟上边划边笑道:“几位方才入过水了,这时还能上到天上去么?”这时两叶小舟已离得近了。花拾儿回道:“我们虽是上不了天,二位却是能入得了水去。”说话间,果真就见二人正划过来的小舟木板四散了开来,高矮二人果真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这时花拾儿方一阵急划小舟到对岸。柳飞雪、白若云见二贼人狼狈坠入水中,乐得咯咯直笑。花拾儿忙道:“还不快逃。”二人忙跟在了花拾儿身后急忙逃去。能让花拾儿急着逃去的贼人,确实也不是简单之人。 花拾儿带了二人往北往永昌城方向逃去,到了城墙下,三人纵身一跃便窜上城墙,又一掠,便进到了永昌城中。三人穿过几条街巷,到了陶氏兽药店荆通房中,却不见了荆通与白梦云。柳飞雪不以为意,想是二人有什么事出去了,便笑着问花拾儿道:“花花兄,你怎么知道贼人乘的小舟船板会散裂开来?”花拾儿道:“在下会算,我早已算准了要娶三个老婆。至于二贼所乘的小舟木板散裂这等小事,更是容易算了。”柳飞雪呸一声啐道:“我才不信,定是花花兄你事先在剩下的小舟上预先做了手脚。你若会算,怎么不算了不让你中老婆落到水里去?”花拾儿道:“不是我不会算,而是我中老婆这一难躲不过去,我若不让我中老婆落水,我又怎么能来救人?怎么能显出我的英雄本色来?”柳飞雪又呸一声啐道:“狗熊本色。”说罢又道:“花花兄先滚出去一会儿,我与白姑娘可要换了身上的湿衣。”说罢推了花拾儿出了房门,反手关好房门,找出两件荆通的长袍来,二人便换了穿上,虽是宽大了一些,却也还能将就。二人穿好了衣服,柳飞雪这时对花拾儿道:“花花兄,可以滚进来了。”花拾儿推门进来道:“柳兄弟,我可是人,不是圆球,别老让我滚进来、滚出去!”白若云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几人在房中生起一盆碳火,坐在碳火傍烤了潮湿衣裳。 花拾儿对白若云道:“白姑娘,你穿上男子的衣裳,仍是这般的俏。”白若云脸红了一红,却不说话。柳飞雪道:“花花兄滚一边去,少花言巧语。”说罢转头对白若云道:“白姑娘,别中他的狗熊计。”白若云浅浅笑了一笑。碳火旁暖和多了,白若云一张秀气脸儿映得一抹姻红,更显娇美。 正文 第一二五章 情危相护持 第一二五章情危相护持 高矮二人落入水后游上岸时,花拾儿等三人早已去得没了踪影。二人就在岸边除下身上黑色衣裤扭挤湿水,不想被风一吹,的溜溜打了个寒颤,啊嚏,啊嚏,便一个喷嚏接了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满脸顿时尽是鼻涕口水。矮个之人道:“他奶奶的霉气,这小舟好端端地要紧之时便散了架,害得爷爷我来了个鸭子浮水。”高个之人道:“什么好端端散架,分明是那小子做的手脚。”二人言语间扭干湿衣便穿在身上。 易罗池这时进来了两个人,一人穿了件深灰长袍,一人却穿了一袭白色裳裙。穿白色裳裙之人黑夜里便分外醒目。来的却是荆通与白梦云。荆通四下看了一眼道:“柳兄弟与白姑娘不在这里,只是那边岸上那两个是什么人?像是刚刚落水起来。”白梦云也瞧了出来,便道:“嗯。”高矮二人这时刚刚穿好衣裤,嘿嘿冷冷笑道:“他奶奶的,你们来的正好,老子的气正没地方发呢!”荆通吃了一惊道:“恶盗单重双梅。”白梦云伸手便要去拔腰间的长剑。荆通拽了白梦云的手道:“白姑娘,你伤方好,咱们打不过的,快走。”说罢拽了白梦云的手往南疾窜了逃去,高矮二人便随后追来。奔行间白梦云对荆通道:“荆公子,柳公子与白师妹只怕遭了贼人毒手?”荆通道:“柳公子与白若云二人定然无事,不然贼人方才不会说霉气,定是他二人吃亏落了水。”白梦云一听心下释然。 这时天上一片黑云过来,遮住了天上的半个月亮,旷野里顿时黑暗了下来。可是白梦云一身的白色裳裙,却仍是瞧得出白色人影,高矮二人便远远紧紧跟了追来。幸好高矮二人穿的是湿衣,奔行起来多少有些不便,不然白梦云所中的毒伤方好,岂不早已被二人追上。荆通携了白梦云的手一阵疾窜,窜得一会,却是甩不开二人在后追踪,忽地明白过来甩不开二贼的因由,奔行中忙除下自己身上的灰色长袍,罩在了白梦云身上。荆通与白梦云二人又一阵疾窜,忽地向右窜了数十丈,找了个凹坑伏了下去。这时高矮二人追到附近,不见了二人踪影,骂道:“他奶奶的,方才还隐隐见了白色人影,怎么一忽儿就不见了,莫非是那女子急得脱光了身上的衣裳逃命。”白梦云听了脸上羞红一片,一阵燥热。 恋耽美 《南诏英雄》(7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高矮二人四下看了不见荆通与白梦云二人,心想定是逃得远了。便又骂道:“今天真是霉气,他奶奶的一个也捉不到。”这时忽地窜来了两个黑衣人,看了贼盗单重双梅二人一眼,其中一人道:“蒙兄,我看他二人模样,定是没有追到。”另一人道:“嗯,不错。”贼盗单重双梅中矮个之人道:“我们追到追不到关你们屁事。”一个黑衣人就要去拔剑,姓蒙那人止住道:“线兄弟不必与他们计较,我看那女子决计不会是郡主,郡主一向不穿白色裳裙。”那姓线之人道:“蒙兄,郡主平日里虽是不穿了白色裳裙,但是郡主现下穿的是公子装束,那公子是不是郡主,却是不好说。”这二人却是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中的蒙一超与线飞标二人。蒙一超道:“对啊,不过我瞧他二人的举止,决计没有拿住郡主。” 郡主自然是王爷的女儿。荆通在暗处听得心下一凛,再听得二人数番言语,顿时有一分醒悟。寻思这二人是王府的高手,又正是数日前救下柳飞雪的二人,这二人哪里是柳飞雪顺宁的朋友。荆通想到此处不由怔住。 荆通光了手臂与白梦云伏在凹坑中,深夜里总是有一丝寒意。白梦云见荆通如此相对自己,心下不由一阵温暖,却又不能除下身上荆通长袍。忽地想起白若云对自己叙说的小药王荆通的种种侠义之事,想起在自己家中第一次见到荆通的情景,心中更是温暖一片。忽地又想起自己心上之人,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二人一分不敢稍动,浑然忘记了两只手仍是紧紧相携。白梦云诸多念头在脑中转来绕去,手上感觉着荆通手掌携得白梦云手儿甚紧,就如是生怕白梦云被二贼掳去。白梦云心中感受到了荆通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关心之情,心中不由欢喜。 这时二人听得线飞标道:“蒙兄,我看他二人时时与郡主作对,你我又不能时时与郡主在一处,待大事办完了便要带了郡主回去。他二人碍手碍脚,瞧着也不像什么好人,不如毙了算了。”贼盗单重双梅二人居然听得有人当面议论毙是不毙了自己二人,直把自己二人视若无物,视若案板上的肉,可以任人宰割,不由大怒骂道:“他奶奶的,只怕是我二人毙了你二人。”说罢二人就上前与蒙一超、线飞标二人动起手来。 高手过招,自是非同一般,但见四人动上了手,便如是风雨雷电、快捷无伦。交手数拾招后,蒙一超、线飞标二人心下一凛,这二人好硬的武功。便展开自己最拿手的剑法,刷刷刷,剑扫如飞瀑,顿时一片白茫茫寒光。蒙一超二人一剑快似一剑,高矮二人心下早已吃惊,心想这永昌城哪里又冒出来两个武功高手,怎地从来没有会过,听二人口中说什么郡主,心想莫非是王府中的高手护卫。 正文 第一二六章 阴错阳也差 第一二六章阴错阳也差 高矮二人想起那一日挟了柳飞雪疾窜,见二人随了后面紧紧追来,二人因挟了柳飞雪也没有多大用处,二来挟了反而碍手碍脚,便放过了柳飞雪扔在地上,那二人便不再追来,便不曾动手,不想这二人武功竟是如此之高。这时又数拾招过去,高矮二人顿时处在了下风,已然守多攻少。 这时天空中黑云早已飘去,半个月亮挂在半空,荆通与白梦云伏身凹坑中,早把各人招式进退瞧在眼中。荆通这时已是数度与武功高手交过了手,这时心中忽地一凛,忽地便觉着几人的武功招式中均是时不时地露出了破绽,忽地就心下觉着奇怪,以前怎么就看不出来。其实少林武功的秘诀不在于招式变化,而在于领悟拳脚兵刃的道理,就如一个人若是一拳打来,必先缩回手去拧身击出才有力,若是出脚踢人,必先肩肘下沉,只是这般浅显道理,却未必有人细细去想。 这时荆通对少林武功秘诀又有了深一层的思悟,便已经能瞧出几人出手中的方向、部位,瞧出各人招式中的破绽,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反而还正自奇怪,浑然不知自己此时已初得少林武功秘诀的路径。 四人又斗了一会,高矮二人已是渐渐不支,二人急忙虚攻几招,忽地抽身向永昌城方向逃去,逃去时反手发出一把暗器,以阻蒙一超、线飞标二人追来。蒙一超、线飞标二人见暗器破风响着向自己身上袭来,便闪身避让,闪避中却伸手一抄,二人各抄得几枚核桃般大小的铁制梅飞暗器,不由吃惊叫道:“单重双梅!追。”二人追字出口,便向高矮二贼逃窜而去的方向疾追了下去。 荆通见几人去得远了,方才从凹坑中站起身来,这时方才发觉自己手掌还携着白梦云温软小手。白梦云随了荆通立起身来,荆通忙松开握着白梦云手儿的手掌,可是白梦云温软手儿却仍是反握着荆通手掌,荆通便不好甩开了白梦云手儿,心下却不由生出一股欢喜握了白梦云温软小手的情愫。 荆通最觉着奇怪的是第一次见到白梦云,自己的心下会甜甜地一动,会想起了夏家小妹妹来,只可惜白梦云却偏偏不是。白梦云见荆通凝目望着自己,目中有一分柔柔情愫,不由羞得脸颊红了一红,浅浅笑了一笑。荆通霎时间看到了白梦云可人笑靥,眼前又霎时间现出了夏家小妹妹甜甜的笑靥,甜甜的眼波,甜甜的小嘴。白梦云见荆通瞧着自己,神色中闪烁着温柔之色,自己的一颗芳心忽地乒乒跳了起来,若不是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只怕已不由自主投入荆通怀中去。心下不由又是甜蜜,又是失落。 白梦云忽地想起荆公子这时还光着双臂,忙缩了手除了身上罩着的长袍,帮了荆通套在身上。荆通这时回过神来,脸上不由红了。白梦云将长袍套在荆通身上,荆通心下更是涌起一股暖暖甜意,忽地就想起了一日早间起来,夏家小妹妹在床上嚷嚷了要自己给她穿上衣裳的事来,不由又是喜欢,又是想念,不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来。白梦云轻轻问道:“荆公子是不是心中有什么愁烦的事?”荆通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小妹妹。”白梦云道:“我瞧荆公子神色,定是喜欢了那失散多年的小妹妹了。”荆通道:“嗯。”荆通此时的心情,恐怕也只有白梦云一人解得,白梦云又何尝不是念念不忘了一个人,却又总是不能相见。荆通从思絮中回过神来道:“白姑娘,咱们走吧。”白梦云道:“嗯。”二人便向永昌城方向回去。 荆通、白梦云二人到了永昌城陶氏兽药店,推门进了自己房里,便见花拾儿、柳飞雪等人已在房中,单单不见白若云,急忙问道:“白若云姑娘呢?”柳飞雪笑着道:“没有啊,不是去找你们了么?”荆通忙问道:“去了哪里?”忽然一个陌生公子道:“荆公子莫要听柳……柳公子乱说。”却是白若云声音。荆通一楞,方才瞧出二女穿的是自己的长袍,柳飞雪本是公子装扮,自是一眼瞧得出来,只是白若云这时忽地变了个俊俏公子,一时哪里瞧得出来,若不是细细瞧了,到还真瞧不出来。荆通见白若云无事,便放下心来。 柳飞雪拉了荆通在自己身旁坐了,神情甚是亲热。白梦云到白若云身旁坐了。柳飞雪把自己与白若云到了易罗池后先后遇上几人的事情细细说了,自然按下了白若云抱拥自己一节不说。荆通听了甚是觉着有趣,但是不提自己与白梦云去找二人时遇上的事,却问道:“花弟兄这次手脚做得高明,难怪我与白梦云姑娘到易罗池寻柳兄弟与白若云姑娘时,见二贼人岸上喷嚏连天,不住口大骂霉气,见了我与白梦云姑娘,便想拿我们出气,我与白梦云姑娘与你几人一般,只好逃命要紧了。”说罢,荆通道对花拾儿道:“今日最合算的是花弟兄。”柳飞雪也笑道:“对,今日便宜了花花兄,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中老婆。”白若云瞪了柳飞雪一眼,脸上红了一红。柳飞雪对白若云道:“白若云姑娘瞪我做什么?你可莫要不认,花花兄在小舟上方才说老婆递手上来,你便忙不迭递了手给他,这可是你自己认的,须怪不得我。”白若云脸上羞得一片飞红,又瞪了柳飞雪一眼,却不出言辩驳。 恋耽美 《南诏英雄》(7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花拾儿这时长长叹了一口气。柳飞雪道:“花花兄你叹什么气,你这时新得了一个老婆,只怕肚子里高兴得要死,却装什么愁苦样儿给人瞧。”花拾儿道:“古人言: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却是饱汉方知饿汉好,这老婆多了未必是件好事。”柳飞雪道:“活该,谁让你光光头钻刺树丛,自己找刺。”荆通、白梦云笑了起来,白若云也忍不住笑了。众人坐在碳火旁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正文 第一二七章 中毒落牢笼 第一二七章中毒落牢笼 蒙一超、线飞标二人悄悄紧跟在贼盗单重双梅二人身后,一分不让二人知晓。高矮二人也是一分没有想到二人会悄悄跟来,便径直一路窜进永昌城,窜进一家大院里去。蒙一超、线飞标二人一看便知这一家大院是张府伊的府院,心下甚是奇怪,二人思得一思,相视点了点头,轻轻一掠,便窜进院去。 张府伊偌大府院里一间大房这般深夜,仍是光亮一片。房中一排坐椅上,张府伊居中而坐,侧旁坐了斧头帮明成宫帮主与平安镖局老板万显通。几人正在窃窃低语,万显通半张嘴脸不时埋入一个大竹做的水烟筒沿口,不时呼噜呼噜抽几口烟。这时高矮二人已换了身上潮湿衣服进到大房中,对张府伊叙说了遇上王府高手之事。 张府伊道:“莫非是王府派来追查单重双梅之事?”高矮二人道:“我二人也想定是为了这事,从他二人言语中,听得一人姓蒙,一人姓线。”张府伊对二人道:是了,蒙线二人是王爷手下四大高手中的两人。王府高手是否已知二位的身份?”高矮二人道:“并不知晓,只是交手之时,王府那二人武功实在高强,我二人不得不发了暗器相阻方能脱身。”张府伊道:“二位发的是什么暗器?”高矮二人道:“我二人情急之下不及细想,发的是梅花暗器。”张府伊道:“遭了,二位发的是梅花暗器,必然会引起王府高手的注意,二位只怕已经给人盯上了。”高矮二人道:“我二人一路疾窜了回来,后面未见有人跟踪。”万显通吸了口水烟道:“凭他们二位的身手,身后岂能有人跟踪了浑无知觉?张大人但管放心。”明成宫道:“我看只怕未必。”万显通忽地自怀中取出几粒药丸道:“我这几日制得的这几粒药丸,对身体大是有益,请几位服上一粒,以表小弟的一番心意。”说罢起身将药丸递到各人手中。 张府伊接过药丸楞了一楞,见万显通对自己悄悄眨了眨眼睛,便顿时会意,便服下了药丸。各人听得万显通药丸对身体有益,便放入口中服了。万显通自己也服了一粒,便回到坐椅上坐了,又不住抽起水烟筒来,一股股白白烟雾喷出口来,满室都是水烟味儿。 过了盏茶时分,万显通抬头往上瞧了一眼,忽地道:“梁上的朋友下来吧!莫非要我亲自上来相请?”房梁上一声响动,果然掉下两个人来,啪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尤如一堆软泥。这二人却正是蒙一超、线飞标二人。张府伊道:“蒙护卫、线护卫,俩位深夜到我府上也不招呼一声,本府失迎了。”明成宫听得二人是王府的蒙、线两位高手,甚不放心,过去伸指点了二人身上数处大穴,方才回入椅中坐了。 蒙一超在地上哈哈一声笑道:“张府伊礼重了,手下使的好历害毒药。只是这般相迎王府护卫,很好,哈哈!很好。”蒙一超说话间见堂中香案上几柱线香正在燃着,青烟不住升腾飘绕,心想定是这几柱线香作怪。万显通坐着吸了水烟,微微一笑,却不言不语。张府伊嘿嘿笑道:“我这人有个脾气,从正门进来的客人,我便从正门相迎,若是从梁上下来的,也只好从房梁上请下来,难道不对么?”蒙一超道:“对对,张府伊说的很对。”张府伊道:“二位在公门中混的时日不短,自是知道公门中的规矩,今日二位既然已经撞破了本府的秘密,自然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蒙一超、线飞标二人鄙视地哼了一声,并不多言。张府伊又道:“一个人若是秘密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若是不该知道的秘密知道了就更不件好事。二位,本府只好对不住了。”说罢对房外道:“来人。”房门开处,进来了两名汉子。这时明成宫对张府伊伸手比了个杀的手势,张府伊却是摇了摇头,对进来的两名汉子道:“将他二人关进地牢中锁了。”两名汉子便走上前来将蒙一超、线飞标二人提了出去。 明成宫道:“张大人,我看甘正雄、胡启两位兄弟今后只怕得少在江湖中露面,更不能再以单重双梅的身份行走,以免引起王府的注意。无端招惹王府,对咱们言来实在不划算。”张府伊道:“明帮主说得有理,王府蒙、线二人关在地牢之事,万万不可露出一点口风,不然没来由地招惹了王府,于我们确是无一分好处。”那贼盗单重双梅二人正是斧头帮明成宫手下的得力弟兄,高个之人名甘正雄,矮个之人名胡启,只因二人专在暗中做事,是以在斧头帮中也极少露面。张府伊转头对万显通道:“万兄弟好高明的手法,那日若是万兄弟在了,我便不会着了那小子的道儿,让他二人逃了。”这时张府伊说的自然是荆通与柳飞雪二人在张府里被擒之后又逃去之事。万显通笑道:“在下区区雕虫小技算不上什么,张大人何必挂齿,在下听张大人所言那日之事甚是怪异,在下也甚是奇怪,是什么人怎地下的毒?这几日来我仍是百思不得一解。”原来荆通弹到灯芯上那根装有毒药的小针,张府下人以为是有人挑了灯芯后忘记在灯芯上的,便收了去,是以万显通到这时也思想不通是什么人怎地下的毒。张府伊道:“只因那一日万兄弟不在当场,若是在了,自然就好索解,只是我等不熟用药之道,是以不能对万兄弟说得明白。”张府伊等众人说得会话,议得一阵,方才散了。 正文 第一二八章 欢聚兄弟情 第一二八章欢聚兄弟情 第二日一早,花拾儿、白梦云、白若云先后辞了荆通与柳飞雪去了。荆通对柳飞雪道:“柳兄弟,近来黑夜里出门须得小心一些,贼盗单重双梅显是又要做了坏事来。我这里有一瓶解毒良药,能阻毒气攻心,你收好了。”说罢取出药瓶递到柳飞雪手中。柳飞雪听得荆通关心言语,收了药瓶怀中放了,双手搂住荆通,点点头嗯一声答应,却忽地道:“荆哥哥,没有旁人时你还唤我柳兄弟?”说话间满脸娇柔之色。荆通笑着唤道:“雪妹妹,雪妹妹。”柳飞雪欢喜得嘤咛一声将头埋入荆通怀中。荆通伸手散开柳飞雪束发丝带,柳飞雪一头乌发便披散开来。荆通双手捧了柳飞雪俏丽脸颊,细细瞧了瞧,满脸爱怜无限。荆通道:“雪妹妹,我就喜欢你这张俏脸儿,天天瞧了也是不够。”柳飞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睫毛如一双小扇儿一般煽动,更是俏生生地让人喜爱。柳飞雪道:“荆哥哥,你瞧不够我喜欢呢?只是别要到时候天天让你瞧了,你可不许烦。”荆通道:“雪妹妹,我永远都不会烦。”说罢心中一荡,紧紧拥住柳飞雪,吻住了柳飞雪薄薄嘴唇。 永昌城兄弟酒楼,陆仕明、梅若寒、梅如红早早到了,几人找了张大桌坐了,等候了一帮兄弟。云如红的云姓不能让人知道,便改换成了梅姓,叫了梅如红。荆通与柳飞雪并肩而来,方才走进兄弟酒楼店门,柳飞雪便笑嘻嘻道:“陆大哥真是羡煞小弟了,好一个双朵梅花枝头闹。”陆仕明笑道:“柳小兄弟也不差,独占雪山一枝蒿。”(雪山一枝蒿是中药中一味好药材,陆仕明暗指荆通。)柳飞雪笑道:“看来我二人是彼此彼此了。”陆仕明笑道:“自然是了。”说话间荆通、柳飞雪二人便在桌旁坐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7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过了一会,一人倏地进来,在陆仕明等几人桌旁坐了,却是花拾儿。柳飞雪笑着道:“花花兄,你大小老婆呢?”花拾儿笑道:“柳兄弟错了,该问我你大中小老婆呢?方才说得对了,方才是人说的话。”柳飞雪呸一声啐道:“花花兄从不说人话,便也说别人不说人话,你还招兵买马么?”花拾儿道:“当然,我第一个要招的就是柳兄弟。”说话间伸手到桌上碟子里抓起几粒花生米高高抛了起来,正要伸嘴去接,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急忙伸手将高抛起来的花生米粒一一接在掌中,拿眼细细看得一看,果然有一粒石子,便笑道:“真是好险,险些又着了黑道儿,让我上好的大板牙得脱大难。”陆仕明、荆通哈哈笑了起来,柳飞雪抿了嘴儿吃吃直笑,梅若寒、梅如红乐不可支。 柳飞雪笑道:“花花兄跟我在一起,最好还是乖一点,这次让你觉察了,算你走运,若是下次我与荆兄讨得点药来给你当花生米吃下去,就有你舒服的了。”花拾儿道:“荆弟兄,你也不出头管上一管,我又不曾招惹了别人,别人却要来加害我。”荆通笑道:“花弟兄不去招惹了旁人,只怕狗也改了吃屎的性子。”柳飞雪抚掌笑道:“荆哥哥说得最好,让狗改了性子,对狗儿不好,况且狗儿还不乐意。”花拾儿叹道:“唉!古人云,胳膊只会往里拐,我怎地笨得今日方才明白,今日柳兄弟欺辱我,我去向荆弟兄告状,岂不是成了去阎王殿里告小鬼,告的不是个地方。”柳飞雪得意道:“活该,自找,气死你!”惹得众人又一阵大笑。 柳飞雪一本正经地对花拾儿道:“花花兄,说实在的,你那几个老婆我还真想念她们,怎地今日不见与你同来,莫非是你怕我抢了去?”花拾儿笑道:“我这些老婆,别人抢去多少还有一点用处,唯独柳兄弟抢去了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说话间花拾儿的脚被柳飞雪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柳飞雪道:“你再胡说,待会儿看我不说与线姑娘,看她怎么收拾你。”花拾儿挺胸抬头道:“我才不怕你去告黑状,我若是怕了,今日便不敢来了兄弟酒楼!咱这是头可断、血可流,兄弟之情不可丢。”柳飞雪酸溜溜声音道:“花花兄今天比上法场还更英雄来着。”花拾儿道:“那是当然。”这时兄弟酒楼里来了三个女子,当先一人道:“谁是英雄?谁上法场?”柳飞雪笑着招呼道:“线姑娘、白若云、白如云。”三女到桌旁坐了,对陆仕明等人招乎了一声。线小叶与白如云坐在了花拾儿两边,白若云坐了对面。 柳飞雪对线小叶笑着道:“方才自然是花花兄逞英雄了,上法场的还会是谁?”线小叶道:“只怕早就该上法场了。”花拾儿长叹一声道:“唉!怎地别人家的胳膊往里拐,我家的胳膊却是往外拐。这是一种什么高明的武功?古人见了只怕也要糊涂。”说罢一脸伤感失望之色。众人不住发笑,线小叶不明所以,待得明白了前因后果,便对花拾儿笑道:“谁让你不是个好人。”花拾人伸手搂住白如云腰肢道:“还好我花拾儿有个见死必救的小老婆,不然真是要被人活活气死了。”白如云脸红了一红,轻轻推了花拾儿一把,心下却甚是甜美。线小叶对白如云道:“白小妹妹,莫要中了花公子的美男计。”众人不由一阵大笑。柳飞雪道:“什么美男计,丑男计,中了计一分名气都没有。”众人愈发笑了。朋友弟兄们在一起,笑声是不是最好的佐料?当然是! 正文 第一二九章 乐言儿时事 第一二九章乐言儿时事 这时兄弟酒楼里又进来了两条汉子,一人高大,一人瘦削。二人进得兄弟酒楼里来,觅了张桌子坐了,唤了小二上酒上菜。不一会儿,小二便上了酒菜到二人桌上,二人便一边唱酒,一边吃菜。忽地二人饮酒吃菜中不住拿眼往陆仕明等弟兄们这一桌上瞧来,不住拿眼瞧了陆仕明与柳飞雪二人。陆仕明早已瞧出是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中梁如柱、钱自珍二人,忙悄悄对二人摇了摇手,以示不可相认。陆仕明立起身来转出去一会,进来经过梁、钱二人桌旁之时,悄悄扔了二人桌上一张纸团,方才回自己坐位上坐了。柳飞雪也是早已发现了二人,对二人眨了眨眼,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又指了指对面,显然是夜里三更对面相见之意。这一切荆通瞧在眼中,但却装作了浑然不知。 陆仕明等一众兄弟们开怀畅饮,好不畅快。其间线小叶乘人不注意时,桌下悄悄抓起花拾儿一只手放在自己掌中,轻轻抚了一抚,拍了一拍,花拾儿心下一阵温暖,便见线小叶一双细细眼儿柔柔看了自己,见自己瞧着了,便轻轻眨了眨眼睛,花拾儿心下更是欢畅。伯夷人家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男子,最是柔情似水。线小叶这时便对花拾儿柔情似水,花拾儿心下欢喜得直想手舞足蹈。陆仕明等一众兄弟直饮到尽兴方才散去。 夜色已黑之时,荆通、柳飞雪二人已在荆通房中。柳飞雪就如是前世是个哑叭,没有说过话儿,这一世来补偿,小嘴儿嘟嘟嘟与荆通说个不住。荆通喜欢柳飞雪,喜欢这个长不大的调皮女子,喜欢她带给人热闹的性子。柳飞雪对荆通道:“荆哥哥,你猜猜我小时是怎样的一个人儿?”荆通笑了一笑道:“那还用猜,准是个调皮的野小子!”柳飞雪狠了荆通一眼道:“你不能把我想得好一点儿。”荆通道:“这有什么法儿,我总不能昧了良心说假话哄你。你若是不调皮淘气,怒水也会倒流。”柳飞雪撇撇嘴儿道:“荆哥哥,你猜得错了。”荆通一愣,道:“我猜错了?莫非雪妹妹小时是一个又乖又巧的小丫头?”柳飞雪道:“那是自然!荆哥哥,猜错了我可要罚你。”荆通道:“唉!罚便罚吧,你小时之事,我又没有见到,是红是黑还不是你说了算。”柳飞雪立起身转到荆通身后,伏在荆通背上道:“输了便要认罚,可不许赖。”荆通道:“好好!不赖,便是下油锅我也认了,谁让这世上男人最易中的一计,便是美人计。”柳飞雪噗哧一声笑道:“美人计都不会中的男人,可不算个男人!”说罢伸嘴到荆通脸上香了几口,接着柔声道:“荆哥哥,其实你猜中了,我小时确是调皮得紧。”荆通道:“哦!原来我没有猜错,只是这般的油锅,多下几次也是好的。”说罢伸手往后一楼,将柳飞雪楼到怀中抱了,香了一香柳飞雪的俏脸儿。柳飞雪道:“荆哥哥,我小时很是调皮,与几个表兄玩在一处,常把几个表兄打得鼻血长流。他们到我母亲那里告状,我便藏起来,反到吓得我娘四下里找了我来,到也不怎么罚我,只是将我关了院中不让出去。可是我娘又怎关得住我,我从墙边那株老桂花树上爬到墙头,便翻过墙去与表兄们玩在一处,气得我娘摇头叹气。后来我又打了表兄,表兄们又来告状,我娘一气之下让人砍了那株老桂花树,谅我也飞不出去。可是这一次我哥哥来帮了我的忙,从墙外扔了根打了结的绳索给我,我便攀了绳索越过墙去。荆哥哥,你猜那时我哥哥与我怎么说?”荆通伸指刮了柳飞雪鼻头一下道:“我猜你哥哥定然会说,小妹,打得好,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告状,撒泡尿自己淹死算了。” 柳飞雪在荆通怀中,惊喜得双手楼了荆通脖颈,伸嘴到荆通脸上香了数口道:“荆哥哥,你可真神了,我哥哥与你说的可差不多呢!”荆通香了柳飞雪脸颊一口道:“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雪妹妹,我自是说得与你哥哥说的差不多了。”说着瞧了一眼黑黑窗外道:“天色不早了,雪妹妹乖乖睡觉。”柳飞雪道:“嗯。”柳飞雪的一头乌黑长发早已披散在肩上,垂到胸腹。荆通喜欢柳飞雪的一张小嘴儿,即能说,又会道,如抹了蜜一般让人开心,吻起来更是甜到心里去。 恋耽美 《南诏英雄》(7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这一日夜里,柳飞雪不再像一只小鸟儿般钻到荆通怀里去睡。荆通笑道:“雪妹妹,是不是又两个人一起睡不着觉?”柳飞雪侧头呸一声道:“荆哥哥也学了花花兄的坏脾性来。”说罢上了自己床上睡下。荆通便也灭了油灯,躺到床上睡了。 夜到三更,柳飞雪轻手轻脚下了床来,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轻轻开了房门,出门后又轻轻合上,之后轻手轻脚悄悄去了好远,方才展开轻功疾窜了去。柳飞雪一路疾窜,片刻便到了永昌城兄弟酒楼对面城皇庙前那偌大的空场中,便见两条人影已经站在了场中相候。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中的梁如柱、线自珍二人早已在等候了柳飞雪。二人见柳飞雪来了,便轻声道:“郡主。”柳飞雪道:“你们二位到永昌城来有什么公干?”梁如柱道:“奉王爷之命,查察单重双梅之事。”柳飞雪道:“二位查的是恶盗单重双梅还是侠盗单重双梅?”梁如柱道:“两般都查,王爷还让我们留心郡主踪迹,等找到郡主时带了郡主回去。”柳飞雪道:“二位查出些眉目没有?”梁如柱道:“我二人方才到的永昌城,蒙一超、线飞标二人前几日便到了,我等约好了相见地方,却是不见他二人,莫不是有什么重大事儿缠住了身?郡主可曾会过他二人?”柳飞雪便与他二人叙了数日前自己被恶盗单重双梅挟持了,得蒙、线二人相救一事说了,顺便说了恶盗单重双梅与斧头帮及张府伊的关系。 梁如柱听后与钱自珍对望了一眼,说道:“蒙一超、线飞标两位兄弟只怕遭了不测,定是查出了二贼线索遭了暗算,不然不会不来与我二人相见。柳飞雪思得一思,甚觉有理,几人轻轻说得几句,便倏地往斧头帮总坛方向窜去。 正文 第一三0章 情窦初开思 第一三0章情窦初开思 怒水峡谷尖山寺下伯夷人家村寨。 白梦云独自坐在自家竹篱小院,双手拄着脸颊,痴痴地看着远处。远处有数株大青树,有数蓬青竹,但是白梦云的眼里即没有青树,更没有青竹。脑中却有一个十来岁男孩,正光了身子在小河里戏水捉鱼。那男孩捉到鱼时便扔给坐在河岸上的一个扎了两条羊角小辫的九岁左右小女孩,小女孩欢呼着拾起地上的鱼儿,用柳条穿了,不多时便穿了长长一串。 男孩在河里又笑又闹,招招手要岸上的女孩到河里去玩。女孩摇摇头,似有一分害怕,男孩便拍拍胸脯道:“妹妹,有哥哥在河里照应着,你便不会有事”。女孩便除去身上的衣裤,仅穿了一条红肚兜儿来到河边,却有些胆怯。男孩过来携了女孩的手到河里,道:“妹妹,这附近水都不深,只到我肚脐眼这里。”男孩说着指了指自己光溜溜圆鼓鼓肚皮上的肚脐眼。 男孩与女孩在小河里玩耍,男孩教了女孩怎么游水,怎么屏住呼吸扎入水中,严然一个小师父。日子久了,女孩学会了游水,更是常与男孩到小河里玩耍。 一次,男孩忽地扎入水中不见,女孩站在齐胸的水中张望,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男孩影子,女孩吓得慌急了起来,生怕男孩出什么意外。却忽地尖声惊呼,却是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却是那潜入水中的男孩。女孩手掌不住往男孩头上轻轻拍落,道:“坏哥哥,坏哥哥,吓死我了。”男孩道:“即是坏哥哥,就让哥哥香一口。”说罢在女孩脸上香了一口。女孩道:“哥哥,还有这边。”男孩道:“对对,差点忘了,哥哥要香妹妹两边脸儿。”说罢在女孩另一边脸颊上香了一口。女孩欢喜地笑了,笑得脸上现出两个深深的酒涡来。男孩见了女孩的笑靥,道:“妹妹真好瞧,长大愿不愿意嫁给哥哥做老婆。”女孩点头道:“嗯!嗯!”男孩欢呼一声,把女孩手脚抱拢了来,道:“妹妹,哥哥把你扔到水里去要不要?”女孩道:“嗯!”男孩便把女孩一扔,女孩便噗通一声坠入水中,不一会从水里露出头来,伸手抹去脸上发丝、水珠,咯咯直笑。男孩忽地欢声叫道:“我来捉老婆啰。”便一头扎入水中。女孩呀一声惊呼,慌忙游了开去。 白梦云呆呆地看着远处,心下痴痴地想着,脸上尽是欢愉之色,神色间一股柔情痴意。白梦云眼前又现了男孩与女孩来。却是在饭桌旁,男孩夹了一条油炸大鱼放到女孩碗中,道:“妹妹吃大鱼,哥哥吃小鱼。”女孩凑头过去香了男孩脸上一口道:“好哥哥,你也吃大鱼。”说着给男孩也夹到碗中一条大鱼,男孩脸上有了个油油的嘴唇印子。饭桌旁坐着两位长辈,男的三十开外,脸上神色甚是欢喜,轻轻点了点头。女的三十来岁,瞧瞧自己女儿,瞧瞧男孩,满脸尽是疼爱之色。 白梦云眼前忽地又现出旷野中女孩对男孩叫道:“哥哥,背我。”男孩道:“不背。”女孩便双手摇动撒娇道:“不!不!非要你背。”男孩便弯下身子道:“好,好!我背。”女孩便欢呼一声伏到男孩背上,男孩便背起女孩,一路走,一路口中唱了童谣道:“背、背、背!背个媳妇去赶集,买了花儿头上戴,买了花衣身上穿。”白梦云脸上现了甜甜的惬意笑靥,却忽地又黯然下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华老伯看了自己女儿痴坐了想心事,已知道想的是谁,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华家竹篱院中有两株高大的缅桂花树,一株开的黄色花朵,一株开的白色花儿,此时正当缅桂花开时节,但见枝头上,开黄花的如点点金黄,开白花的似粒粒白雪,院中飘散着缅桂花的香味,一忽儿香气浓浓,一忽儿香气幽幽。 白梦云立起身来怅然若失,步到那株白色缅桂树下,伸手摘了几朵白色花儿,又坐到院中竹制的凳子上,把手中的花儿放到鼻下嗅了一嗅,深深舒了口气。忽地便想起一日自己父亲轻轻抚着男孩的头道:“梦儿长大了给你做媳妇要不要?”男孩立马点了点头道:“要!要!我可喜欢梦儿了!”白梦云不觉心中泛甜。只是现今,那男孩却不知去向,却总是没有一分讯息。白梦云不由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拾儿哥,你去了哪里?我怎地找不到你?” 正文 第一三一章 老友叙旧事 第一三一章老友叙旧事 蹄声的的,数骑马径直驰到华家竹篱门前,当先一位锦衣长袍之人身后,随着数个劲装汉子。众人勒住马匹跃下马来,锦衣之人双足方一着地,便往院中步了进去。华药凡见了几步迎上前来,神情甚是激动,叫道:“上官帮主,上官兄!”锦衣之人便是高黎派的帮主上官雄。上官雄哈哈笑道:“华兄弟,二十多年不见,身子骨还是这般硬朗。”华药凡道:“彼此彼此,上官帮主却是更加的神采飞扬了。”二人伸出双手,紧紧拥了一拥。 华药凡转头对白梦云道:“梦儿,快叫上官伯伯。”白梦云便走上前来对上官雄施了一礼,叫了声:“上官伯伯。”上官雄瞧了白梦云一眼,笑道:“华兄弟,女儿都这般大了,真是好福气啊!”说罢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的一双孩儿没有遗失,只怕也与你家梦儿一般大小。”华药凡、上官雄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华药凡便请了上官雄在院子里坐了。白梦云进到屋里沏了一壶茶,拿了几个茶杯出来,斟了给上官雄一杯,给自己爹爹一杯。随上官雄而来的帮众拴好马匹在院中的缅桂树下后,便一旁垂手而立。 华药凡对上官雄道:“上官兄今日到寒舍来,莫非有什么事?”上官雄道:“事到没有,只是近来帮中的事料理得顺当了,便来瞧瞧夕日的兄弟,咱们可是二十多年不曾相见了。”说罢呷了口茶接着叙道:“去岁我让手下弟兄来寻华兄弟,寻到之后空手而回,真是办事不力。”华药凡道:“上官兄不必责怪他们,实是因兄弟我无心江湖,心已老了。”上官雄道:“想当年咱们弟兄聚在一起,是何等的轰轰烈烈,便是中原武林中的名门大派也不敢小瞧了我等,那是何等的畅快。”华药凡道:“上官兄说起当年来,那时真是年轻气盏、豪气干云。”说罢对白梦云道:“梦儿,去拿一壶酒来,我要与上官兄痛痛快快喝上一场。”白梦云便去屋里提了壶酒来,华药凡便与上官雄一杯杯喝酒,甚是畅快。 恋耽美 《南诏英雄》(7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上官雄忽地问道:“华兄弟,怎么不见弟妹?”华药凡道:“上官兄,我夫人听得是你来了,去厨房里炒几个小菜,待会就出来。”上官雄道:“能让我的华兄弟退隐江湖的弟妹,自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想当年苗疆的妙手药女杨依依那般的倾心华兄弟,都没能让华兄弟放在心上。”这时白梦云进了厨房,帮了母亲一同抬了几样小菜出来,放到了院中竹编的桌上,便桌旁坐了。 华夫人坐在夫君华药凡身旁对上官雄道:“小妹早听得上官帮主大名,今日小妹敬了上官帮主一杯酒。”说罢举杯敬了上官雄一杯。上官雄对华药凡道:“华兄弟,若是我没有瞧错的话,弟妹她不会一分武功。”华药凡道:“上官兄好历害的眼力!你是一分也没有瞧错,我内人正是一分不会武功。”上官雄甚是奇怪。华药凡道:“其实正是因了我内人不会一分武功,兄弟我才退隐江湖,远离那刀光剑影刀头上抹血的日子。”上官雄思了一思,点点头道:“不错!以华兄弟武功和用药的道行,当数当今武林道中第一奇人。江湖上华兄弟相识的那些舞刀弄剑的女子,华兄弟便觉着俗了,反而是不会一分武功的弟妹反倒显得与众不同。”说罢举了酒杯对华药凡道:“好!好!为了华兄弟这一段奇缘,咱们兄弟干上一杯。”华药凡便举杯与上官雄干了一杯。 上官雄对华药凡道:“原本我来,是想亲自请了华兄弟入高黎派做第二把交椅,现下瞧来已是不能。可是你我兄弟一场,你若有什么事儿,只须知会做哥哥的一声,做哥哥的便会全力以顾。”华药凡胸口一热,道:“小弟也是一般,若是高黎派有什么用得着小弟之事,小弟一呼便来。”说罢两人伸手握了一握,又干了一大杯酒。二人干罢,华药凡对上官雄道:“上官兄是否还记得当年?当年嫂子慧眼识珠于你,老帮主那时就数嫂子这个女儿最是聪慧,几经反复波折,嫂子宁缺勿烂,非你上官兄不嫁。后来老帮主传位于你,让那无耻小人计谋落空。那日小弟便最钦佩了嫂子,今日嫂子不在,上官兄你得代劳,小弟遥敬嫂子一杯。”上官雄道:“好!华兄弟,我代夫人领了。”说罢二人干了一杯。上官雄干了后道:“说来话长,当年我一时心慈,总将人想得好了,总想这兄弟之间总不会如此险恶。华兄弟你忽然隐去,只怕未必尽是弟妹的因由,现下思来,为兄的汗颜得紧,居然不察小人阴谋之举,亏了自己兄弟,后来遭小人祸害,一家人东奔西逃,失散了我一双孩儿,我上官雄是自作自受。”华药凡道:“上官兄说那里话,小弟听得你霁虹桥痛杀恶贼,后力尽坠江而亡,兄弟我从来不信。上官兄的武功,小弟心中有数,后来小弟便听得你重出江湖灭了帮中小人,重振高黎派,小弟心下高兴,早就想见了大哥。”上官雄道:“华兄弟,人世间反反复复,我也想学你一般心无牵挂尽享人伦,可是我一时找不到合适之人接替,老帮主一手创下的高黎派,总不能在我手上毁了。唉!如今我什么都料理得顺畅了,可是我的一双孩儿流落江湖不知生死,不找回他们,我这一家总是残缺。”华药凡道:“上官兄吉人自有天佑,说不定经这反反复复,反是因祸得福,到时候找回两位毫气英雄的儿子也是不定。”上官雄道:“但愿如华兄弟所言,只是这人世之上,只要能找回我两个孩儿,我上官雄便谢天谢地,什么都足了。”说罢上官雄立起身道:“华兄弟,今日天色已晚,做哥哥的这便去了。”华药凡道:“上官兄不必匆忙,我这里但可歇宿。”上官雄道:“不啦,改日再说。我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比不了你。”华药凡道:“这般小弟便不相强,它日咱们兄弟不醉不休。小弟送大哥一程。”说罢送了上官雄出了竹篱门外,那几个劲装汉子已牵了马匹侯在一旁。上官雄、华药凡二人握了握手,上官雄跃上马背,夹马扬鞭,众人便策马去了。 正文 第一三二章 大意陷囫囵 第一三二章大意陷囫囵 上官雄去后,白梦云对华药凡道:“爹爹,我瞧上官伯伯的面目,甚有几分与小药王荆通相像,况且荆通年岁与上官伯伯遗失的一双孪生孩儿也正是差不多的年岁,说不定便是了。”华药凡道:“嗯!不错,你这么一说,这时想来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它日梦儿你若是遇上了小药王荆通,不妨替上官伯伯问问。”白梦云道:“嗯!” 永昌城斧头帮总坛,一重重院房甚是宽敞。夜到更深,斧头帮众多院房漆黑一片,院中路径上,几个帮中劲装弟子,腰上均斜插着一柄斧头在院中往来巡夜。这时三条黑影轻轻窜上墙头,乘院中斧头帮弟子巡到别处之时,便悄悄窜向一重大房,轻轻窜上房顶,从飞檐上下来,侧耳倾听房中动静,其后一重重院房查去,似是没有结果。三人窜到一处相商了几句,便窜了开去。 三条黑刚刚窜去,斧头帮一重大房中忽地亮起了灯光,房中出来一人,赫然便是明成宫帮主。明成宫唤了几个得力弟子,道:“快,跟我到张大人府中去一趟。”说罢拔腿便去,几个弟子随后跟了,却有一个弟子在后急忙赶来。 张府里一间大房灯火明亮,张府伊这般深夜仍坐在一条大椅中,侧旁坐了自己儿子张剑锋,另一旁坐了平安镖局的万显通。万显通仍是捧着个水烟筒在吸着水烟。 张府伊对二人道:“这几日我左眼皮总是不停乱跳,只怕有什么不利之事要生。”万显通笑道:“左眼跳的是财,张大人莫非又要发一笔大财?”张府伊道:“最近怪事甚多,镖局里藏得这般紧的银子也会好端端被人盗了,居然还留下两朵铁制梅花,只怕非等闲人物。唉!不出乱子便不错了,还发什么财。”万显通笑道:“张大人,发不发财事小,来,先吃我一粒补丸。张副帮主,你也吃上一粒。”张府伊接过来吃了,道:“这药丸怎地和上次吃的是一般味道?”万显通笑道:“药丸的味道,大凡都差不了多少。”张剑锋道:“我现下身子骨还好,暂还不须吃了补药,谢谢万老板。”万显通笑道:“张副帮主不需要补一补,便不用补。”说罢回入座中不住抽了水烟筒,大房中顿时弥漫了水烟烟雾。 过了一会,张剑锋忽地吃惊道:“不好,有人下毒,我……我的内力一分也提不起来。”说话间神色甚是惊慌。万显通对张剑锋道:“张副帮主使不出内力最好,不然到是怪事一桩了。”张剑锋顿时明白是万显通做了手脚。 这时房外一阵嚷乱,却是明成宫带了几个弟子过来。明成宫留下手下弟子候在门外,独自步进大房。万显通道:“明帮主来得正好,梁上的朋友,下来吧!”说话间房梁上掉下三个蒙面黑衣人,均是立脚不稳跌坐地上。明成宫上前一手一个拿住,顺手点了穴道扔在一旁。万显通取了一粒药丸给明成宫服了,又取出一粒递与张剑锋,道:“张副帮主要不要补上一补?”张剑锋笑道:“万老板的补药,不吃还不行,在下自然要补上一补了。”说罢伸手从万显通手中取了药丸服下。 张府伊道:“来人!取下他三人的蒙面面巾。”门处便进来几条汉子,伸手揭了三人蒙面面巾,顿现三人面目。张府伊见了顿时大吃一惊道:“梁护卫、钱护卫,这一位是……”原来三人正是柳飞雪与王府的梁如柱、钱自珍。张府伊不识得柳飞雪,便叫不出名来。张府伊镇定下来之后道:“几位偷偷摸摸来本府有何贵干?”柳飞雪道:“张大人心下自然知道。”张府伊转头对明成宫、万显通道:“这三人中有两位是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中的二人,只怕蒙一超、线飞标二人之事已透出风去。”明成宫道:“难说得很,我便是今日夜里听得有人窜上房来一院院查看,见几人又往张大人府院这边过来,我便带了几个弟子赶过来,原来是这几位。我看不如一并杀了,到时候即便是王爷追问,咱们来个死不认账、死无对证,王爷也不能将咱们怎样。”张府伊点点头道:“不错,看来也只有这般法子了,只是先带到地牢里去,咱们先议上一议,待会再一并杀了。”说罢命人把三人带下去关进地牢。 恋耽美 《南诏英雄》(7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张府地牢在大房的后院,数名汉子带了柳飞雪、梁如柱、线自珍三人转到大房后院,到了一处假山旁,推开一座假山,假山之下便露出一个大洞,洞中一台台石阶向下延去。数名大汉带了三人往洞中下去,不一会便回转了上来,合上假山堵住洞口,径自去了。 正文 第一三三章 绝地喜获救 第一三三章绝地喜获救 张府地牢里有几间牢房,其中一间牢房中已关了两个人。柳飞雪等三人被扔进了牢房,关进了已有二人的牢房中。梁如柱方被扔进牢房便惊呼道:“蒙兄弟、线兄弟,你二位怎地也关在这里?”地牢里关的二人正是蒙一超、线飞标。蒙一超同样吃惊问道:“郡主,怎地郡主也被关了进来。唉!遭了,张府伊定要杀人灭口。”梁如柱、蒙一超二人简短叙了几句,便知均是一般地被药物阻住内力被擒。 蒙一超叹道:“梁大哥,你不该带郡主前来涉险。张府伊等一伙人非等闲之辈、奸诈无比,我几人死了不打紧,只是害了郡主。”柳飞雪道:“蒙护卫,这时说这些已是无用,何不快快想了法子出去。”蒙一超道:“郡主,我与线兄弟被关进来后功力已复,只是这铁门铁锁非是武功能开,我二人早已想过诸多法子,却没有一样管用。”梁如柱头上急得浸出汗珠,道:“这便如何是好?”众人均知这一下遭了,只怕过不了一会张府伊等人便会来杀人灭口。 梁如柱急得搓了双手,却苦无脱身之计。钱自珍也是彷徨无计,蒙、线二人却早已思之无谋,只好干着急。柳飞雪坐在地上干草之上,心想张府伊等人之事被撞破了,今日定要杀了我等灭口,这时若是荆哥哥在了便好了,定然会有法子让我们脱险。柳飞雪想到荆通,脸上神情温柔一片。忽地眉头一皱,又心想还好今日瞒了荆哥哥,若是荆哥哥身陷此地没有法儿,岂不被贼人害死,我可不能让荆哥哥死了,可我又想能得与荆哥哥一同生死,荆哥哥若这时与我在一起,一起去死,他会不会愿意?荆哥哥定会乐意与我一同生死的。荆哥哥,你听到我叫你么。 梁如柱几人瞧着柳飞雪坐着痴痴地想,心知反正是死,便不去搅扰了柳飞雪,见她脸上神色欢喜无限,梁如柱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自己脑门几掌,轻声自语道:“我自视太高,轻看了贼人,只是害了郡主。唉!我真是该死!该死!” 众人无计焦虑间,忽地听得假山移动声音,心想定是张府伊来杀人灭口了。柳飞雪心中想到了荆通,想到了只怕今日之后便阴阳相隔,不由怅然而叹。这时石阶上下来一名斧头帮弟子,到了牢房门外看了牢中众人一眼,也不与众人打话,取了钥匙便开了门锁。梁如柱不甘就死,正待用镣铐拼命,却见来人好快的身手,倏地窜到柳飞雪身旁,取了钥匙打开柳飞雪手脚上镣铐,梁如柱顿知是自己人,便住了手。柳飞雪见了立马喜极呼道:“荆哥哥,荆哥哥。”荆通举手摇了摇,示意柳飞雪不可出声。荆通又过去与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一一开了镣铐,带了众人沿了石阶向洞口出去,众人在后急忙紧紧跟了。荆通出了假山,正撞上张府的两个值夜之人过来,那两人方要出声叫喊,荆通出指迅疾,已点了二人哑穴及身上穴道,二人便来不及叫喊便噗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荆通将二人扔到假山背后,待众人全部出了洞口,便轻轻合上假山,带了众人往后行到张府院墙边,众人便倏地窜了出去。众人一出张府,便长长舒了口气,便一阵疾窜,霎时便去得远了。 原来荆通夜里见柳飞雪悄悄出房,便悄悄跟在后面,见几人在城皇庙前汇合,听得有人叫柳飞雪郡主,荆通便再无疑问。心知自己猜得一分不错,柳飞雪正是郡主。荆通见几人往斧头帮总坛过去,便也远远跟去,见几人无功而返,往张府伊府院方向过去,便心想要遭,那张府院房定有机关,前次自己与柳飞雪去时何以张府伊会察觉。这时见明成宫唤了几个弟子,见一人来自己隐身之处小解,忙窜过去一把迷药捂了口鼻,麻翻那人,便换上那人身上衣裳,取了那人腰上斧头插在自己腰间,随了明成宫过去,以观动静。不想果然见柳飞雪等几人着了张府伊道儿,被拿住了关入地牢。这些经过被荆通瞧在眼中,荆通便瞅了机会用药麻翻带有地牢钥匙之人,忙取了钥匙前来地牢中救人。 正文 第一三四章 脱困辨身份 第一三四章脱困辨身份 张府伊等人已在房厅中相议,议得一番之后,均道王府的几位高手护卫先杀了再说,以免夜长梦多。张府伊想想也只有这般最是稳妥,却忽地道:“有人来了。”明成宫道:“张大人的机关真是历害。”张府伊微微一笑,却忽地又道:“不对,怎地没有了动静?遭了,怕是有人窜出去了。快,快去地牢里瞧瞧。”说罢从椅子上跳起身来,当先出了房门。明成宫、万显通、张剑锋随在后面,几人到得假山附近,见假山兀自合着,便放下一半心来。张府伊急忙将假山推到一侧,往地洞中下去,到得洞里,便见牢门大开,牢房中空空无人,不由惊呼道:“遭了,遭了!全都跑了。”余人都是一惊,忙跟了下到地牢中,早见了牢门大开,确实已没有关了一人。张府伊惊得呆住。万显通道:“张大人,快出去看看。”说罢当先窜出地牢,在洞外转得几转,便从假山后面提了三个人出来,两个是张府里值夜之人,一人是掌管张府地牢钥匙之人。却都已被人用药麻翻。 万显通伸手拍开值夜二人被点穴道,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喂到麻翻二人口中。解开穴道的张府值夜之人便道:“回张大人,我二人巡到地牢入口假山附近,见假山开在一侧,见地牢洞口大开,正自奇怪,就见洞中钻出一个斧头帮的弟兄,正待要喊,那斧头帮弟兄却是好快的身手,倏地出手点了我二人身上穴道和哑穴,将我二人扔到了假山之后,他便带了地牢中几人出来,往后面路径上去了。”明成宫听得甚是奇怪,忙唤了自已的弟子过来,果然已少了一人,不由骂道:“他奶奶的,居然让人混了进来。”张府伊道:“这会儿真是遭了,咱们得快快想个法子应付。”张府伊与众人便重又回入大房中商议。 荆通相救柳飞雪及王府四大高手护卫脱出地牢,脱出张府,便已平安。众人窜到安全的所在,梁如柱抱拳对荆通拱拱手道:“多谢荆兄弟相救之恩,荆兄弟好快的身手,一招便制住张府巡夜之人。”荆通笑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谢的,在下的武功不济得很,只不过是张府的手下太过马虎。”梁如柱道:“荆兄弟过谦了,在下瞧得清楚,怎么会错。” 荆通自那日夜里与白梦云藏身凹地之处,见了贼盗单重双梅二人与蒙一超、线飞标二人相斗,不觉间已能瞧出各人招式中的破绽来,实是武功又悟得深了一筹,这时武功已是足可胜得几人,自己却浑然不觉。今日出手,已是大不同于往日,自己不察,反觉着是张府值夜之人武功太差,不想仅一招便能制住。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与柳飞雪说得几句,对荆通拱拱手再次相谢之后去了,柳飞雪与荆通二人便回入陶氏兽药店荆通房中。 二人进到房中,柳飞雪待荆通关上房门,便欢呼一声没入荆通怀中,兴奋得俏脸上涨满了姻红,张了樱桃般小口道:“荆哥哥,荆哥哥,我本是想让你去的。”荆通道:“因为你是郡主。”柳飞雪道:“你怎地知道?”荆通道:“易罗池那日夜里,我听得蒙一超、线飞标二人言语间说什么郡主,便有一分猜到,今日不过是验证了罢了。”柳飞雪道:“还好今日荆哥哥你悄悄跟来,不然我与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此时只怕已被张府伊杀人灭口了,差一分我便再也见不到我的荆哥哥了。荆哥哥,在那地牢里,我可时刻想了你来,你的耳朵有没有烧热?”荆通道:“雪妹妹,我的耳朵没有烧热,我的心却焦急得烧热了。”柳飞雪在荆通脸上香了一口道:“荆哥哥,我知道你怕贼人害了我。”说罢伸手紧紧搂住荆通。 恋耽美 《南诏英雄》(7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柳飞雪有一事不解,便对荆通问道:“荆哥哥,你怎地便乔装了斧头帮弟子混进了张府去?”荆通道:“我在暗处见你三人往张府方向过去,心想张府定有什么历害机关,你们几人便如我们那日去时一般,定会遭了毒手,我正自焦急,想怎样阻止了你们,却见明成宫这贼人其实早已觉察了你们的行迹,却是装作不知,见你们往张府去后,便唤了几个得力的弟子去张府帮忙,我便乘机麻翻了到我隐身之旁小解的那名弟子,忙换了他身上衣裳跟了明成宫进了张府。想是明成宫急着去张府,便没有留意,便没有发觉带了个假弟子过去。”柳飞雪笑道:“明成宫去帮忙,却帮了个倒忙,这时只怕气死了。”说罢又香了荆通脸上一口。 正文 第一三五章 人去楼也空 第一三五章人去楼也空 荆通、柳飞雪二人相拥着床塌上坐了。柳飞雪道:“荆哥哥,这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我这时也不瞒你,我是现下咱们南诏九王爷一母所生的妹妹。那年清明时节,我是随人来永昌哀牢寺祭祖时偷偷溜出来的,只给他们留了一张条儿。想是我哥哥忙于正事忙不及管我,这一次让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前来,一来是查察贼盗单重双梅之事,二来是寻了我回去。”荆通嗯了一声,却并不言语。柳飞雪道:“荆哥哥,我名字实是叫做柳飘絮。”荆通道:“柳飞雪自然是雪妹妹自己临时编造的假名,但是我却喜欢。”柳飘絮将头靠在荆通胸前,柔情似水,柔声道:“荆哥哥,我也喜欢了你叫我雪妹妹,你以后都要叫我雪妹妹。”荆通道:“今后只怕想叫也叫不上了。”柳飘絮嗔道:“叫得上!叫得上!我要荆哥哥叫我一辈子,便是我成了八十岁的老婆婆时,荆哥哥还要叫我雪妹妹。”荆通听了胸口一热,双手紧紧拥住了柳飘絮,轻轻唤道:“雪妹妹!雪妹妹!”柳飘絮欢喜应道:“嗯!嗯!” 荆通伸手散开柳飘絮长长乌发,手指轻轻梳理,那青丝在手指间绕过,又轻又柔。荆通灯光下瞧了又瞧柳飘絮脸颊,愈瞧愈觉着俏丽可人。这世上的人,一但有了情愫,便会瞧着什么都好、都美,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柳飘絮从荆通怀中立起身来,走到油灯旁,张口轻轻吹灭了油灯,房中顿时一片黑暗。柳飘絮回到荆通近旁,整个人又没入荆通怀中,柔声道:“我要与荆哥哥一起睡。”说话间自己觉着脸上一片烫热。荆通拥了柳飘絮睡到床上,拉过棉被盖好。荆通心中忽地想起一个人、一件事。一日夜里,大雨滂沱,雷声不住,一个十来岁男孩床前来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凑头到男孩床前,张了小口轻轻吹男孩脸颊,男孩张开眼笑道:“调皮妹妹,这时还不睡觉,要干什么?”小女孩道:“哥哥,我怕,我要与你睡。”男孩便用手脚将身上棉被高高举起,小女孩便钻进被中男孩怀里,伸手搂了男孩脖颈,两个孩子便相拥了睡去。 荆通想起这一段旧事,胸口一阵温暖,不由紧紧搂住了柳飘絮,轻声唤道:“雪妹妹。”柳飘絮嗯了一声,两个人便紧紧拥在了一起,两张嘴唇吻在了一处。柳飘絮心中一片欢喜、一片温暖,不由热血上涌,微微娇喘了道:“荆哥哥,今日我……我……”荆通笑道:“雪妹妹说话怎么也会吞吞吐吐起来。”柳飘絮黑暗中娇羞地嗯了一声,轻轻推了荆通一把,道:“荆哥哥,今日我……我什么都给你。”说罢羞得把脸儿埋入荆通怀中。 听了柳飘絮这般言语,荆通心下欢喜无限,拥得更紧了,轻轻说道:“雪妹妹,你是我的好妹妹,可是今日却不行,它日我要在房中点满了红烛,那时我才要我的雪妹妹。”柳飘絮嗯了一声,欢喜得紧紧搂住荆通脖颈亲了又亲,道:“荆哥哥,你是我的好哥哥,我有多喜欢你。”两个人甜甜地拥着,甜甜地睡去。 第二日早间起来,柳飘絮与荆通拥了又拥,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柳飘絮道:“荆哥哥,我回去后不久便会回来找你。”荆通轻轻拍了拍柳飘絮的头道:“雪妹妹,我知道。”其实荆通心里雪亮,这一次分手,只怕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一个王爷的妹妹,一个郡主,与一个江湖中小小人物是不会有结果的,这不过是一场很美的梦。 荆通送柳飘絮出了门去,见到了王府中的四位高手护卫,他们已备了马匹。荆通瞧着柳飘絮上了马,柳飘絮伸手与荆通紧紧握了握,甚是依依不舍。柳飘絮轻声道:“荆哥哥,我这一生只嫁了你一人,我会来找你的,你可得等着我。”荆通应道:“嗯。”能得柳飘絮这般言语,荆通心里一阵热乎,鼻头却有些酸涩。柳飘絮终是骑着马去了,一只纤纤手儿却不住对了荆通挥动,直到远远去了不见。 柳飘絮去了,荆通忽地觉着心里空空荡荡。柳飘絮是一道急流,带给荆通的是激浪、欢笑。这时却人去房空,忽地如一面平静湖水,静得荆通反到有些烦乱。 正文 第一三六章 怅然若失情 第一三六章怅然若失情 陶氏兽药店陶老板常风,瞧着荆通自从柳飘絮去后终日心神不宁、闷闷不乐,便对荆通问道:“荆公子,柳公子又不是不回来,你愁个什么?”荆通道:“柳公子是高枝上的鸟儿,飞得高了便不会回来。”常风道:“我不信,我瞧柳公子没有你一刻也不会快活,过些时日她定然会来找你。”荆通道:“我自是欢喜柳公子能来找我,可是我……”常风道:“你若不信我二人就打个赌来,若是柳公子回来了,你得请我喝了喜酒,若是不回来,我便将我家常悦白送给你。”荆通笑道:“常帮主真是会算,无论是哪一般,你却是都能喝到喜酒。”常风哈哈笑道:“当然了,不然我会与你打赌?只是我却宁愿赌输,宁愿倒贴给你一个女儿,就只怕我却十有八九要赌赢了。”说罢唉一声长叹,显是已然赌赢了一般,却赢得很不快活。 这时常风女儿常悦笑嘻嘻过来问道:“爹,你与荆哥哥赌什么?什么输了把我倒贴给荆哥哥,其实不用输不输啊,我可是喜欢荆哥哥呢!”常风道:“小丫头懂什么,走一边去。”常悦笑道:“我偏不走。”荆通笑了,霎时间心情好得多了。心想这父女俩真是两个好人。 兄弟酒楼里,又是陆仕明一众兄弟相聚的时日,陆仕明带着梅家二女,花拾儿带着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荆通则独自一人坐了一条长凳。陆仕明对荆通问道:“荆兄弟,柳兄弟去哪里了?”荆通道:“柳兄弟回顺宁家中去了。”陆仕明笑道:“只怕去的不是顺宁,而是蒙化。”荆通一凛,忽地想到陆仕明大哥是南诏国王府的丞相,自是已经知道了柳飘絮的身份,但仍是不露声色道:“柳兄弟去了蒙化也是不定。” 这时兄弟酒楼里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老的笑呵呵,小的笑嘻嘻,却是常风父女。陆仕明立起身道:“常帮主你好,来,请坐。”常风便与独坐一条长凳的白若云坐了,常悦却是欢呼道:“哈哈!荆哥哥长凳空了,我正好与荆哥哥坐。”说罢在荆通身旁坐了,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陆仕明唤了小二上酒上菜。不一会儿酒菜上了上来,众人便吃喝起来。这时又进来一个一袭白裳的女子,便是白梦云。陆仕明见了,便唤小二加上一条凳子及一套碗筷上来。小二拿了诸物来时,白梦云让小二放到荆通对面,便坐了桌旁一起喝酒吃菜,却不时瞟一眼荆通,不由点了点头,心想荆通与上官帮主果然相像。 恋耽美 《南诏英雄》(8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这日席间少了柳飘絮,便比往日冷清得多了。花拾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的克星死对头柳兄弟不在,我怎地觉着哪儿就是不舒服,这酒喝得也恁地无味。”陆仕明等人笑了一笑,线小叶却道:“天生的贱脾气,柳兄弟在时骂了家,这时柳兄弟方才回去几日,有的人皮子就发痒了。”白如云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众人也都笑了。花拾儿道:“这有什么奇怪,我与柳兄弟唱的是对台戏,这对台戏,越是对着干才越是热闹来劲,这么一点道理也不懂,还配做我的大老婆。倒过来算了,小老婆做大老婆,大老婆做小老婆,中老婆……中老婆就不变了。”线小叶道:“你敢。”花拾儿理直气壮大声道:“我当然不敢。”白如云噗哧一声笑,一口饭菜喷到了地上。常悦咯咯咯笑弯了腰,双手拽了荆通衣袖。常风、陆仕明哈哈大笑,余人也均是笑个不住。线小叶自己也笑不可支,道:“你这不是废话。”花拾儿叹道:“我有什么办法,这大小可是老天爷定的,怎么由得我来,谁让你早生了几日这么一点点。”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世上,只要有柳飘絮、花拾儿这般的人在了一人,便不会寂寞,便会有笑声。 白梦云很少笑,因为心上的那个音讯俱无的人,牵挂是苦涩的。这时白梦云却是忍不住笑了,笑得两个深深的酒涡如怒水中的旋涡在打旋,一双俏眼笑得弯如月儿一般。荆通仅瞧得一眼,便心下一凛,忽地就想起了甜甜的夏家小妹妹来。常悦见荆通痴痴瞧着白梦云,便伸手轻轻拽了荆通衣袖一把,荆通顿时回过神来,脸上红了一红。 花拾儿用酒杯敲敲桌子对众人道:“今日说与众位一件怪事。”线小叶道:“你有什么好事可怪,你那些事,羞死人了。”花拾儿道:“什么羞不羞,那可是英雄本色之事。只是今日我要说的,却不是英雄本色之事。”线小叶道:“莫不是狗熊本色之事?”花拾儿道:“猜中了,正是我花拾儿的狗熊之事。”线小叶一楞,自己顺嘴说个狗熊本色,怎地就猜中了,却是如坠五里云里,一头的雾水。花拾儿道:“有一日晚间,我在道上窜了几窜练练轻身功夫,却忽地听得黑暗里有几个人道:“瞧这位公子与帮主的公子年岁相仿,轻功又这般的高明,莫非便是帮主的公子。”一个老当之人道:“有理。”说罢老当之人便过来对我说道:“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我道:“我叫花拾儿,花朵的花,拾了女人儿的拾儿。” 正文 第一三七章 喜闻父母讯 第一三七章喜闻父母讯 线小叶轻拍了花拾儿身子一巴掌道:“臭美了你,还花朵的花,拾了女人儿的拾儿,不是拾臭屎儿就不错了。”花拾儿道:“岂有此理,我的大中小老婆岂不个个成了臭屎。”线小叶一楞,众人都已哈哈笑出声来,线小叶顿时醒悟自己说岔了嘴,脸上红了一红。花拾儿又道:“那老当之人道:花公子过来,让老夫试试你的内功。我道,我又不识得你,让你试什么内功?那老当主人却倏地出手,武功实在太高,一招就点了我身上的穴道。我也是太大意了,那日晚间离得近了几分。我一招便被人制住,不得不佩服了他。那老者也不与我为难,伸手解了我身上的穴道,忽地一掌拍在我的小腹之上,我急忙运起内力相抗,那老者手掌一伸一缩试了一试,便缩回手道:对不住了花公子。便放开了我,转头对一旁的几人道:这人不是。” 花拾儿顿了一顿,对众人问道:“你们说这是不是怪事?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却好端端的试我的内功来,又什么是了不是,弄得我晕晕乎乎、糊里糊涂。我却也不客气,顺手从那老者身上取了样东西。”说罢花拾儿抬起手来,手上一条红色丝线吊着一块碧玉坠片。白梦云见了不由呼道:“上官帮主。”花拾儿奇道:“白姑娘,喔!白梦云姑娘,你说什么?什么上官帮主?”花拾儿脑筋转得极快,这时在坐的有三位白姑娘,不然给白如云小老婆逮住话头,说自己说话不清楚。白梦云道:“上官帮主是怒水高黎派的帮主,你手中这一块玉佩,便是上官帮主之物。”花拾儿道:“什么高黎派?”白梦云道:“高黎派就是高黎派啊!”花拾儿道:“高黎派自然是高黎派了,我想问白梦云姑娘的是……”陆仕明截住花拾儿话头道:“高黎派是居于怒水流域峡谷一带的一个武林大派,据说二十年前名震西南武林道,就是中原的武林大派也不敢小瞧,据说高黎派上官帮主年纪很轻之时就做了帮主,手下有一个副帮主叫华药凡,更是了不起的人物,据传是三国时神医华佗老神仙的后人,用药之道天下绝伦。只是后来不知怎地,这些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荆通听得高黎派三个字,便双目瞧向了白梦云,待听得华药凡是三国时神医华佗的后人,心下不由更是吃惊,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自己差一点小瞧了华老伯。 白梦云悄悄伸手对荆通、线小叶二人摇手示意,示意二人不要说出她爹爹就是华药凡。白梦云道:“我听得有人言来,高黎派上官帮主遗失了一双孪生孩儿流落在江湖上,其中一人上官帮主曾传过他内功,只是后来又失散了,是以才会见了与自己儿子拿岁相仿的武林公子,便试一试他的内功,试试是不是自己所传的独门内功。”荆通听得心下一凛,上官帮主莫非就是传了自己内功之人?莫非竟是自己的爹爹?心下不禁颤动,忙问花拾儿道:“花弟兄,你是在哪里见到上官帮主?上官帮主什么模样?”花拾儿道:“我是在永昌城北五里亭遇上的上官帮主,上官帮主模样高大,别的不大记得,只是那一道剑眉却是威严得紧。”荆通听了,眼中忽的流下泪来,颤声道:“上官帮主就……就是传我内功之人,莫非他就……就是我爹爹。”白梦云看见荆通眼中流下泪来,不由鼻头一酸,也跟着流出一串清泪,对荆通说道:“荆公子,那一日上官帮主来我家里,说起遗失的一双孪生孩儿,甚是伤心痛苦。上官帮主说起有一个孩儿他传过内功。我见荆公子与上官帮主有一些相像,便说与我爹爹,我爹爹说荆公子确是像了上官帮主,要我见到荆公子时问上一问。”说话间又流下泪来。 陆仕明听得荆通知道了自己父母下落,甚为荆通高兴,说道:“荆兄弟知道了父母的下落,好事一桩!”常悦伸手抹去脸上泪儿,道:“荆哥哥,你终是知道了父母的下落,我好为你欢喜。”荆通道:“嗯!嗯!”白梦云取出块帕子来抹去脸上的泪儿笑道:“多高兴的事儿,怎地就流了泪儿。”荆通道:“谢谢白姑娘。”白如云道:“荆公子,你到底谢的是谁?”荆通这时胸中舒畅,自己终于知道了父母的下落,脸上虽是挂着泪痕,这时笑了道:“对对,我到是忘了,自然是谢谢白梦云姑娘。”白梦云道:“荆公子,这么一点小事何心言谢,我的救命之恩又怎么个谢来?”花拾儿道:“以身相许。”白梦云楞得一楞,脸倏地红了。荆通道:“花弟兄,别人的玩笑可以开得,白梦云姑娘这般的玩笑却不能开的。”白梦云听得荆通这般维护自己,一颗芳心甜如蜜糖一般,忍不住甜甜膘了荆通一眼。 这时花拾儿头上一啪一声响、噗一声响,已吃了一巴掌,挨了一个爆栗。巴掌是线小叶打的,爆栗却是梅若寒赐的。线小叶道:“人人像你,做一点好事就要人家以身相许,若天下的所有女人都许了给你,你便舒服了?”梅若寒道:“再花嘴花舌乱说,我给你吃一百个爆炒栗子。”花拾儿忙对白梦去赔礼道:“对不住了白梦云姑娘,我也是生怕了别人没有好事,我眼中最瞧不得伤心之事。”白梦云笑靥一开,笑道:“我知道,花公子,我不怨你。” 恋耽美 《南诏英雄》(8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一三八章 今非昔比景 第一三八章今非昔比景 忽地平安酒楼门外一阵混乱,一队捕快差人从街上冲了过去。陆仕明奇道:“咦!怎么回事?”陆仕明虽是西南兵马大都督,却并不管捕快差人之事,自然不知怎么回事。众人出门去看,这时又见双洪胜总兵带着一大队铁骑随在差人之后过来。陆仕明问道:“双总兵,怎么回事?”双洪胜道:“陆督都,在下接王府令牌,揖拿张府伊、斧头帮、平安镖局等贼人。”荆通惊呼道:“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只见梁如柱等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杂在兵伍中过来。却是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回王府向九王爷禀明经过后,九王爷下令命几人前来揖拿张府伊一众贼人。 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到了永昌城,因张府伊等一众贼人甚是历害,怕人手不够,便调了永昌总兵府的铁骑一同前来。王府四大高手等分做三队,一队冲向张府,一队冲向斧头帮总坛,一队则冲向平安镖局。几队人马到了几处地方,却哪里有张府伊、明成宫、万事通等几名主犯的人影,逮住的只是些寻常角色。张府伊等主犯几人数日前便已销声匿迹。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便命拿下剩下众人下到牢中听候发落,各处庄院却是锁了大门,贴上封条。然后回王府向九王爷复命。 陆仕明众弟兄兄弟酒楼里散去之后,白梦云便约了荆通去自己家,好传了讯息给高黎派上官帮主。荆通一口应了,二人便到荆通房中收拾一番。荆通过去对常风道:“常帮主,我与白姑娘去她家几日。”常风道:“好,我叫人去备马。”这时常悦从侧旁的门径过来,对荆通道:“荆哥哥,你去的是哪里?”荆通道:“去白姑娘家寻我父母。”常风道:“该去该去,早该去了。”常悦道:“荆哥哥,我想与你去呢!”常风道:“你去做什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你去了荆公子父母见了还以为你是荆公子的相好。”常悦不服气道:“爹爹,让不让我去荆哥哥还没有说话,你急什么?怎地这时不叫荆哥哥兄弟了?”常风道:“嘿,你这丫头,挑你爹的伤疤呢?去!去备两匹马来。”常悦道:“我早让人给荆哥哥备好了,就在门外呢!”常风道:“这还差不多。”说罢命人取了几百两银票来递与荆通,荆通不要,常风硬塞了道:“你再与我客气,还算兄弟么?”常悦一旁咯咯咯笑。常风道:“小丫头,你笑什么笑?”常悦道:“爹,你与荆哥哥本不是兄弟。”荆通、白梦云别了常风父女,骑了两匹壮马,出了永昌城南门,往怒水方向而去,到得日落,又到了怒水双虹桥。 荆通这时不由想起了柳飞雪来,却是景色依旧,人却已非,不由长叹了口气。白梦云见了,一旁轻声问道:“荆公子,是不是想起了柳公子?”荆通道:“嗯。”二人过了双虹桥,沿江一路而下,远远又见了那一株大青树。荆通拍马到了树下,睹景思人,愈发地想念了柳飘絮。荆通大青树下伫立了片刻,便打马沿江而下一阵急驰,跑得马匹呼呼喘气。 夜近更深,华药凡夫妇正待回内房睡觉,忽听得蹄声的的,道上飞驰来了两骑马,两骑马径直到了竹篱小院门口。华药凡道:“是梦儿回来了。”便听得白梦云在竹篱门外呼道:“爹,娘。”华药凡应了一声,自语道:“女儿这般急地回来,定是有什么大事。”说话间华药凡已出了房门,到了院中,一眼便瞧了正去拴马的荆通。 荆通将两匹马在院中缅桂树下拴好了过来,叫了声:“华老伯,华大娘。”华药凡点头应道:“嗯,好。”白梦云却忙不迭道:“爹!荆公子果真是上官帮主的儿子,快专了迅息给上官伯伯。”华药凡让白梦云说了经过,心下甚是激动,忙道:“好,好!”便回入屋中写了张纸条,取出个小竹筒,将纸条放入竹筒中封好,便从檐下鸽笼中取出一只鸽子,将竹筒系在鸽子腿上,将鸽子往空中一抛,鸽子便扑翅飞去。 白梦云一旁瞧着奇怪,问道:“爹爹何时养了信鸽,这信鸽怎地知道飞去高黎派总坛?”华药凡道:“不久前上官帮主命人送来的,说是有事时弟兄们好联络,不想这时到是派上了用场,过不上几日上官帮主收到讯息便会到来,这时时辰不早了,进屋睡吧。”说罢引了荆通到屋里一间空房去睡。 正文 第一三九章 亲情相认时 第一三九章亲情相认时 第二日荆通早早便起来,出到院中,不久便见一轮红日自对面东山升起,怒水峡谷中白茫茫一片云雾,如一条白色布带弯弯曲曲的延绵在群山山谷低矮之处。 华药凡夫妇起得更早,这时白梦云也已起来,梳洗好了出了房门,却是清爽爽一个标致人儿。白梦云对荆通道:“荆公子早。”荆通道:“不早,华伯伯才早呢!”白梦云又道:“荆公子在我家住得惯是不惯?”荆通笑道:“很好啊,我昨日饱饱睡了一觉。”说罢转头看向怒水方向道:“怒水真是美了,白姑娘家的缅桂好香。”白梦云笑道:“怒水自然美了,不然我爹娘不会隐居在这里,院中这两株缅桂是我爹爹种的,因为我和我娘喜欢缅桂的花儿。” 白梦云说话间走到白花缅桂树下,伸手摘了数朵白色缅桂花朵来递到荆通手中,道:“荆公子,给你几朵嗅一嗅,这花可香了。”又道:“缅桂花儿白色的好嗅,有淡淡香味,黄色的却是香味太浓,只能远远地嗅来,不然太闹头了。”荆通从白梦云手中接过白玉般的缅桂花花儿,放到鼻下嗅了一嗅,道:“果真好香,好嗅。”忽地想起那一日永昌端阳花市中,柳飘絮与那小女孩买了缅桂花儿的情景,不由又想得痴了。 时日转瞬间过去,这一日晚间,荆通与华家一家人坐在缅桂树下纳凉。华药凡在竹编桌下燃了支香,便没有一只蚊虫叮咬。众人在树下品了一壶清茶闲聊,荆通话不多,白梦云却不时在父母身上撒娇。华药凡拍了白梦云一把道:“在荆公子面前这般样儿,也不害羞。”白梦云道:“荆公子又不是外人。”华药凡伸出食指弯了刮了白梦云鼻头道:“一张小俐嘴儿。” 忽地数骑马疾驰而来,其中两人急不可耐,远远弃了马匹展开轻身功夫飞窜了过来,一人远远便叫道:“华兄弟,我家孩儿在哪里?”华药凡立起身来道:“上官兄、嫂子,你二人来了。”说话间上官雄与妻子舒柔已进了竹篱小院中。白梦云叫了二人一声,上官雄、舒柔却哪里忙得及回话,已拿眼瞧了站在院中的荆通,楞了一楞道:“你是花公子?”这时华药凡点了盏灯,挂在了房檐下,竹篱门外数个大汉牵了马匹站在门外,均是一动不动垂了双手肃立。 这时荆通对上官雄道:“我不是花公子。”上官雄灯下瞧得明了,见果然不是花公子,却忙不及问话,倏地近前,伸手在荆通小腹上用了内力一拍,又一伸一缩引了一引,忽地双手抱住荆通,喜极了泣道:“儿子,儿子,是咱们儿子!”一个武林中的大派掌门,这时已是满脸泪水纵横。舒柔一步上前搂住了荆通,泣声唤道:“儿子,儿子,娘可是想死你了。” 这时院中众人旁站着一个十四五岁姑娘,姑娘瞪着大大一双眼睛望着众人。上官雄不住抚摸了荆通的头、肩,泪水不住长流。荆通也是满脸泪水,叫道:“爹,娘。”却再不能多说得一个字来。舒柔更是哭得泪人一个,对荆通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生怕自己儿子从眼前失去,生怕自己是做了梦来。 上官雄片刻后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荆通道:“嗯!这嘴儿,像了你娘,这眉毛,像我,真是像了。”不由乐得哈哈大笑。舒柔满脸还是泪儿,却笑了,伸手替儿子擦去脸上泪水,对站了一旁的姑娘道:“娇儿,快叫哥哥,这就是娘常与你提起的两个孪生哥哥中的一个。”那姑娘上官娇对荆通甜甜叫了声:“哥哥。”又自语道:“我有哥哥了。”欢喜得过来拉住了荆通的一只手儿,不住摇动。 恋耽美 《南诏英雄》(8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上官雄想起一事,忽地撸起荆通身后衣裳,笑道:“柔儿,看咱们家孩儿的胎记,那一日我便是见了这胎记,方才认出自己的孩儿来,方才传了孩儿一身内功,只因那时为防了奸人,我不便让孩儿知道,后来我被奸人发觉追来,便不敢让奸人知道咱们孩儿在崖上,便远远藏了起来,不想奸人历害得紧,追了我数年,等我回到崖上之时,已不见了我们的孩儿。” 华药凡忽地也是泪水长流了,忽地对荆通唤道:“拾儿,拾儿,我是你义父啊!”说着过来伸手拉住了荆通手臂。荆通楞了一楞,白梦云早已惊呼了出声:“拾儿哥哥,娘,娘,荆公子原来是拾儿哥哥。”方才白梦云陪了荆通一家人流泪,这时泪还未干,忽地见上官雄撸起荆通背上的衣裳,赫然一块胎记,不由得头上热血轰一下冲来,儿乎晕倒。 正文 第一四0章 情根深种人 第一四0章情根深种人 白梦云一分没有想到荆通便是自己小时的拾儿哥哥,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不由惊喜交集,一长串泪儿滚了来,却是欢喜的泪儿。荆通奇道:“白姑娘,你就是夏家小妹妹夏梦吟?”白梦云欢喜得脸上尽是泪水,点点头应道:“是啊,我就是夏梦吟啊。”华药凡对上官雄、舒柔说起自己去山间挖药,树上拾到荆通一事。舒柔欢喜得叹道:“真是巧了,我被贼人追赶,难以带了一双孩儿脱身,一个便放在了树上,想躲过贼人后再来带了孩儿,可是等我回来寻时,孩儿已是不见,不想却是华兄弟拾了去。”荆通道:“华……华叔叔,你不是姓夏么?”华药凡道:“我隐身江湖,那时姓夏,用的自然是假名假姓。”荆通转头对白梦云道:“梦云妹妹,你却怎地不叫了梦吟,让我一分也不敢相认,不敢说了往事来。”白梦云道:“荆通哥哥,喔!不,上官哥哥,你又怎地叫荆通不叫拾儿,让我也是一分也不敢相认。” 荆通这时是上官荆通了,上官荆通道:“我是遇见了花拾儿,我便自己取了个名,不便与花拾儿叫得混了。”华药凡感慨道:“阴错阳差,这全是老天爷的安排。”白梦云忽地拽了上官荆通的手儿,经直出了竹篱院门,远远走了开去,待到了远处,白梦云整个人便没入到上官荆通怀中,不住声道:“拾儿哥哥,我天天都在想你。”上官荆通一分也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终日找寻的夏梦吟就是白梦云,也是张臂拥住了白梦云,唤道:“梦吟,我也天天想你呢!”这多少往事,多少情景,又怎能用一句话来叙说。 圆圆月儿升在天空中,淡淡薄云飘浮四际。上官荆通捧了白梦云脸儿,细细地瞧了又瞧,道:“我的梦吟妹妹长大了,长大得真是好瞧。”白梦云笑了,甜甜地笑了,笑得眼儿如月儿一般,笑得一张笑靥如花儿一般。上官荆通又将白梦云拥住,白梦云头儿伏在了上官荆通肩上,一头长长青丝垂散,上官荆通伸手轻轻抚摸白梦云柔软青丝,心中喜慰。此时上官荆通心中有了两个女子,一个是柳飘絮,一个是白梦云。 上官雄见白梦云拽了上官荆通的手远远出去,不由一楞,甚觉奇怪。华药凡见了哈哈大笑,便将自己拾得上官雄儿子后,自己女儿与上官荆通从两小无猜到情愫已生,到后来失散了的经过叙了出来。上官雄方自明白,哈哈笑道:“天意,天意!柔儿。咱们的儿子与华兄弟的女儿早已有婚姻之约,真是天做的喜事。”舒柔也是欢喜不已。 华药凡对自己妻子道:“梦儿她娘,快去炒几个菜来,我与上官兄不醉不休。”白梦云母亲便回入房中做菜,舒柔拉了女儿上官娇的手一同进去帮忙。不一会儿,上官娇先自提了酒壶出来,上官雄、华药凡两个老哥便忙不迭对饮了起来,均是喜笑颜开。 过了一会,上官荆通携了白梦云手儿回来。上官雄招呼道:“儿子,来,坐。”上官荆通便携了白梦云过去坐了。上官雄瞧瞧自己儿子,瞧瞧白梦云,笑道:“华兄弟生的好女儿,这般的娇俏可人。”白梦云羞得立起身往厨房里去了。上官雄哈哈大笑,拉过了上官荆通对饮了几大杯酒,也不管他父子不父子,就如是哥俩一般。人世间是不是失去过,才会知道得到的不易。 不一会儿,数样小菜上到桌上,上官家、华家,两家人围坐一桌,均是欢喜得开怀畅饮。这时上官雄唤了个属下过来道:“明日去采买些物事来,我要在这里给我儿子办了喜事。”上官荆通忙阻止道:“爹爹不忙。”说罢简短叙了自己与柳飘絮姑娘的事。上官雄听了笑道:“好,好!现下不忙办,到时一日让我儿娶两个老婆。”说罢哈哈大笑。华药凡一拍上官荆通肩头,道:“通儿,大丈夫就得这般模样,你不忘了柳姑娘,老夫甚是欢喜,做人就是要有情有意,来,老夫也敬你一杯。”上官荆通便与岳父大人干了一杯。舒柔一旁笑道:“两个老兄弟,这时在小辈面前为老不尊,一个比一个不成样儿。”上官雄笑道:“人生难得喜相蓬,开怀畅饮百无忌,来来来,干。”说罢举起杯来,上官家、华家众人便举起杯来干了一杯酒。白梦云却是红了脸儿。 正文 第一四一章 两情相悦欢 第一四一章两情相悦欢 上官雄对自己属下中一人道:“吴老大,带弟兄们去怒水安抚司线土司家,就说我在华家家里歇了,不来了,你等便在他那里住下,有事我会知会你们。”那位叫吴老大的汉子对上官雄行了一礼道:“属下尊命。”便带了众人去了。吴老大等一众人去了不到一刻,便赶过来一位四十余岁的伯夷汉子,那汉子穿一身伯夷人装束,但是却与常人甚有不同,头上戴的是金色筒帕,筒帕上插了两支绿孔雀羽毛。 伯夷汉子老远就叫道:“上官帮主,到了小弟地头上也不知会小弟一声,若不是吴老大过来,我还不知上官帮主到了,小弟虽是不富,可是上官帮主来了,吃上个十年八载却是不成问题。”上官雄笑道:“线兄弟,来得正好,咱这酒席才开,兄弟你就到了,定是大年三十晚上好好洗过了脚,来来,坐坐,先干了三杯。”怒水安抚司的线世升与华药凡等人招呼了之后,便坐了上官雄身旁,拾起酒杯来先干了三大杯酒。 线世升干完三杯酒后,对上官雄道:“华兄家里一时来了这么多人,只怕住不下,我已命人备好了几间上房,待会请上官帮主等过去歇了。”上官雄对线世升道:“实话与你说,老哥我今日找回了儿子,又得了儿子媳妇,华兄弟现下成了我的亲家,哈哈,今日我高兴得还睡得着觉么?是以才打发了兄弟们去麻烦了你。”线世升笑道:“恭喜上官帮主双喜,只是说什么麻烦,太也看不起小弟了,得罚一杯酒。”上官雄哈哈笑道:“线兄弟不愧是雄霸一地的土司大头人,够兄弟,够义气,我上官雄没有白白交你,好,喝酒。”说罢喝了一杯酒。 上官雄,华药凡,线世升几人在一起,有得话说了。白梦云轻轻在上官荆通耳旁道:“上官哥哥,这线世升便是线小叶的爹爹。”上官荆通嗯了一声道:“果然有几分像。”上官荆通便对线世升道:“线家叔叔,在下敬你一杯酒,你家线小叶我们是要好的朋友。”线世升笑道:“上官公子真是一表的人材,我早已听得你永昌小药王的大名,况且你们的大哥,便是南诏九王爷座下丞相,这时是西南兵马大都督,你们永昌五兄弟的事儿,永昌境内可是传得广了,我家小叶与你等是朋友,我脸上可是光彩呢?唉!只可惜我那女儿,若能嫁得公子这般的人物,我可是要请全寨人吃上三天的酒席,来,干杯。”说罢二人手中酒杯一碰,仰头干了。线世升干罢对华药凡道:“华兄,我那几个儿子就服了你管教,我家小叶,更是得你调教的好本事,来,做小弟的今日要好好敬你几杯。”说罢便与华药凡干了几杯。 恋耽美 《南诏英雄》(8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众人叙叙说说,不时干上一杯酒,好不快活。上官雄听得儿子的许多事来,满意得不住点头。白梦云更是一颗芳心喜悦,自己儿时的哥哥,虽是失散了多年,可是长大后一颗芳心全系在了他身上,如今再度相识,已是这般的英雄侠义,不由地心下欢喜。 白梦云与上官荆通二人虽是数度相遇数度错过,但白梦云想起那一日上官荆通为自己疗毒,想起不让柳飘絮给自己换药,想起那一日晚间上官荆通拽了自己躲避贼盗单重双梅之事,其实自己一颗芳心早已向了上官荆通,却为了本身就是上官荆通的心上那人而将这一分情愫生生压着,不觉感叹世事弄人,幸好却是作弄得人愈发的欢喜、愈发的爱。 上官雄等几个老弟兄们酒喝了不少,便打开了夕日江湖中的话匣子来。这时已是深夜,白梦云手儿轻轻握了上官荆通的手一把,对上官荆通眨眨眼,二人便悄悄出了竹篱小院,穿过旷野中数蓬青竹,去到一株大青树下,却见树下已有几对伯夷人家卜冒、卜哨小伙子、小姑娘,拥坐在大青树凸起的根茎之上,身上一块厚厚棉麻粗布裹住身子,在轻轻细语。白梦云便拽了上官荆通的手转了开去,寻到一株没有想恋之人的大青树下,方才伸手拥住了上官荆通道:“上官哥哥,今日找到你我好欢喜,那一日你被你爹爹掳去,我哭了好几日,后来我爹爹也是避了人来,不想再卷入江湖中去,便带了我娘和我到了这里,此后我一直找你下落,却是找不到。我爹爹说我是傻孩子,我却不听,我一定要找了我的上官哥哥,因为上官哥哥也找了我来。”上官荆通心下感动,紧拥了白梦云,道:“我也是无一刻不在找了你们。那一日我在崖顶远远见了庄上一片红光,心下甚急,等我能下得崖来时,庄上已烧成了一片白地,已无一户人家,更没有你们的消息。后来我去找你们,腾越都去了,我找遍了永昌境内所有的兽药店来,却是找不到。”白梦云道:“上官哥哥,你怎地去兽药店找寻我们?”上官荆通道:“你爹爹是医了牛马的郎中啊。”白梦云笑了道:“嗯,是了。” 上官荆通忽地携住白梦云的腰肢,用力往上拔高一窜,二人便稳稳地坐在了大青树高处一根粗大树枝上。白梦云道:“上官哥哥的轻功又高了许多。”上官荆通道:“兴许是内力增强的缘故。” 上官荆通、白梦云二人就坐了大青树枝上拥在一起,二人悬着双足,看着天上圆月,听了地上虫鸣,凉风轻轻吹来,伴着缅桂幽幽花香。 正文 第一四二章 单重双梅事 第一四二章单重双梅事 柳飘絮、王府四大高手护卫等人离开永昌城,数日后便到了蒙化,立马报见九王爷。九王爷命几人在王府小厅里等候,柳飘絮等几人便在王府小厅里坐了等候九王爷。不一会儿,九王爷便步了进来。 柳飘絮欢呼一声叫道:“王爷哥哥。”说罢便上前伸手拽了九王爷手臂不住摇动。九王爷道:“王妹,本事越来越大了,去个永昌祭祖,随便留下张条子便溜了,居然溜了两年多的时日。哼!以后还想不想出门了?”柳飘絮道:“王爷哥哥,谁让王府里那么气闷,我若是不溜出去解解闷儿成天待在王府里,闷也给闷死了。”九王爷道:“嗯!你居然闲王府里气闷?你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巴望了能在这里面。你到好,闲了气闷。我看一个女儿家学了武功就不是件什么好事。”柳飘絮道:“王爷哥哥!娘怎么说?”九王爷道:“等着过去打了屁股!你这事做得,连带我没少给报怨。”柳飘絮哼了一声道:“娘才舍不得打我呢!至于哥哥你挨骂,可不关我的事。”柳飘絮说的到是实情,九王爷就这么一个一母所生的妹妹,平日里自己与母亲一般的宠了柳飘絮,宠得柳飘絮老是没大没小,活脱脱一个小子的脾性。 九王爷在小厅中一条大椅上坐了,蒙一超、线飞标二人先对九王爷禀报了恶盗单重双梅系斧头帮中的两个高手,以及遇上了郡主之事。接着梁如柱、钱自珍二人禀报了张府伊勾结斧头帮等擒住自己及郡主要杀了灭口之事,及后来得小药王荆通相救脱险一节。九王爷听后问道:“侠盗单重双梅是怎么回事?”梁如柱道:“我等本想待一并查出后回来禀报王爷,但是张府伊一伙之事甚是紧急,是以便先带了郡主回来禀报。”九王爷道:“不错,几位能分出事体的轻重缓急,很好!只是几位还得立马再去永昌一趟,去捉拿了张府伊及斧头帮等一帮人等。” 九王爷与几人说话之时,柳飘絮在一旁翘了嘴角偷偷直乐。九王爷便对柳飘絮问道:“王妹,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对我说?”柳飘絮道:“王爷哥哥,你到猜猜看?”九王爷笑道:“方才他几个人说到未查出侠盗单重双梅之事时,王妹便在一旁偷乐,莫非侠盗单重双梅之事王妹却是知晓?”柳飘絮抚掌笑道:“王爷哥哥真是历害,一猜便猜得近了,只是还差了一分。”九王爷道:“若是还差了一分,侠盗单重双梅岂不是王妹你自己!这怎么可能?”柳飘絮惊道:“王爷哥哥,你真是神了,就被你猜中了。”九王爷笑道:“想不到王妹本事不差,这两年江湖上也没有白混,居然混成了江湖道上成名的侠盗单重双梅。”柳飘絮得意了说道:“这是自然了,谁让我是王爷哥哥的妹妹,不历害行么?”柳飘絮就是侠盗单重双梅,王府四大高手护卫说什么也不相信,人人俱是吃惊不已,但又不便出言询问。柳飘絮对九王爷叙说了自己与小药王荆通如何偶然间探得斧头帮属下平安镖局的藏银密秘,如何知得恶盗单重双梅就是斧头帮中高手,如何进张府查探被擒,如何小药王荆通下了迷药逃出,后来如何取了平安镖局银两,如何冒充侠盗单重双梅接济长刀帮及贫苦人家等情叙了。王府四大高手护卫这时方才不得不信,心中不由佩服了小药王荆通十分。柳飘絮对九王爷又道:“我与小药王荆通冒充侠盗单重双梅,不过是开开张府伊及斧头帮的玩笑。”九王斧沉吟道:“小药王荆通到是个人物,陆丞相结交这般的兄弟,大有深意。”说罢对柳飘絮道:“王妹,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去见了母亲。”柳飘絮便抬腿一蹦一跳地去了。九王爷便令梁如柱等四人持了王府令牌,带了人往永昌去擒拿张府伊等众人。 九王爷母亲的房院,有一个偌大的花园。这时花园洞门中进来一个公子,像貌甚是清秀。这公子径直进了九王爷母亲云清柔房中,对一柔美妇人叫道:“娘!娘!”云清柔乍见乍闻,一楞,道“你……你……”那公子却笑嘻嘻地看着云清柔,忽地伸手除下头上束发丝带,一头乌黑青丝便披散开来,却哪里是什么公子。 云清柔顿时瞧出是自己女儿,笑了骂道:“絮儿,你这小坏丫头,娘可是耽心死了。”柳飘絮一头埋入母亲怀中,不住叫道:“娘!娘!我也是想死你了,只是……只是女儿在永昌甚是好玩,不由便耽得久了。”云清柔伸手抚了一抚柳飘絮的头道:“絮儿,你一个姑娘家,在江湖上乱闯乱撞,也不怕江湖上的险恶,娘可是多么挂心。你哥哥是政事缠身,抽不开身去找了你来,还好现下你回来了,娘也就放心了,若是再不回来,我可不饶了你哥哥。”柳飘絮道:“娘!你放心,女儿在江湖上小心着呢!”接着便与云清柔叙说了这两年多时日里自己在江湖中的许多好玩有趣的事儿,只是那日张府伊要杀人灭口及自己衷情小药王荆通的一节却略去了不敢说出来。 &span class=&Appletabspaespace:pre&& 恋耽美 《南诏英雄》(8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云清柔听罢女儿这两年来之事,不住惊叹,又听得陆仕明丞相是他们永昌五兄弟中的大哥,便道:“我看那陆仕明聪明过人,为人又是厚道仁义,是你哥哥手下的得力之人,絮儿你喜不喜欢他来?”柳飘絮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陆仕明大哥可是早已有了相好的女子。”云清柔叹道:“可惜,可惜!不然我便把我这不听话的调皮丫头嫁过去给他,省得我天天操心。”柳飘絮伸手摇了云清柔手臂道:“娘!你就这么烦恼我么?这么急着要嫁我出门么?我可不干,要嫁也得我自己选了夫君再说。”云清柔伸指点了柳飘絮额头一指道:“你这丫头,事事还要依了你了。”柳飘絮道:“娘!别的我什么都依你,唯有这事得依了我。”云清柔道:“你什么时候依过娘了?娘还不是为了你好。”柳飘絮道:“娘!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娘呢!”这时柳飘絮心中想着荆通,心下一片温暖。 正文 第一四三章 陆家操大喜 第一四三章陆家操大喜 岁月匆匆,转眼间已是秋高气爽天气。蒙化城里陆家大院,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在大门头上的两个大红灯笼上,陆府上下人等忙出忙进,府上贺客不断。陆老爷子因今日一日里娶两个媳妇,一个梅如红,一个梅若寒,早已乐得笑呵呵地陪了进府来的贺客。 这日是陆仕明大喜的日子,陆仕明在永昌城结识的一众弟兄姊妹们俱都赶来相贺。白梦云,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常悦几人在梅家二女闺房中帮了梅家二女装扮。此时云清风的名字叫梅应天,已在蒙化城买了这一幢宅院。梅家宅院也是一般地张灯结彩。 梅家二女闺房中,白梦云道:“梅家两个姐姐这新娘子的红裳一穿,真是更美了。”线小叶道:“这是自然,梅家姐妹可是咱们永昌府一等一的美人儿,不然陆大哥巴巴地跑到永昌府去干什么?”线小叶这一语说得众女笑了。白如云道:“待会儿咱们收拾收拾陆大哥,这般美貌的新娘子让他一日里娶了两个,真是便宜了他。待会儿咱们狠狠敲他一竹杆子。”几个女子齐声道:“对对!”白若云道:“今日可惜柳公子不在,若是柳公子在了,这出戏唱得才是更好。”忽听得院中梅家家人大声道:“郡主到。”众女甚是奇怪,王府的郡主怎么会来梅家相贺,没听说梅家与王府有什么交往,便对梅家二女道:“梅家姐妹,郡主与你家有甚关系?”梅家二女摇摇头道:“我家与郡主没有什么关系。”众女便道:“怪事怪事,便是陆大哥的因由,郡主去的只应是陆府,不该是梅家啊!莫不是来错了地方?” 梅家主人梅应天心下一凛,甚觉奇怪。这时几个锦衣伺女族拥了一个女子过来。那女子明目皓齿、浅笑嫣然,正是郡主柳飘絮。梅应天自然知得这郡主是九王爷的妹妹柳飘絮,是自己的亲亲侄女。梅应天这时已是异过了容,柳飘絮自然不知梅应天就是自己的舅舅云清风。梅应天也装做了不识得柳飘絮。梅应天忙恭迎了柳飘絮,柳飘絮送来的一大厢礼物让下人收了。 柳飘絮径直就往梅家二女闺房中过去,梅应天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柳飘絮一脚跨进梅家二女闺房,便笑嘻嘻道:“梅姐姐,小弟恭喜两位嫁了个好郎君。”梅家二女及线小叶等众女一楞,听出是柳飞雪声音,不由齐声惊呼道:“柳公子。”柳飘絮道:“不错!几位还算义气,还算没有忘记了我。”白若云过来拽了柳飘絮的手道:“柳公子,你竟是一个郡主,我可一分也没有想到。”柳飘絮笑道:“白若云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叫我柳公子,莫不是还想嫁了与我?”白若云脸上红了一红,推了柳飘絮一把。白梦云却是已经知道柳飘絮郡主的身份,一旁笑着并不吃惊。梅家二女及线小叶等却实在奇了,便让柳飘絮说了原由来。待得柳飘絮一一道来,众女听得唏嘘不已。白梦云得空将柳飘絮拉过一旁,在柳飘絮耳旁轻轻叙了自己便是荆通幼时的夏家小妹妹,叙了荆通如何是上官帮主的儿子,如何在柳飘絮去后时时念念不忘柳飘絮等情说了出来。柳飘絮听得又惊又喜,对白梦云幽幽道:“上官哥哥这时才找到自己的父母,真是让人心疼,原来梦云姐姐就是上官哥哥念念不忘之人,难怪在永昌之时,我瞧上官哥哥老是痴痴瞧了梦云姐姐。我可真为上官哥哥高兴,我……我也甚是想了他来。”说话间不由眼中坠下几滴清泪。白梦云道:“上官哥哥也是时时想了柳妹妹,那一日去我家寻找父母,途经怒水双虹桥时,上官哥哥在桥上就痴痴地想了柳妹妹来,待到了那株大青树下,上官哥哥更是想得痴了。” 柳飘絮忽地双目一亮,瞧了线小叶一眼,笑道:“那一日线姐姐的佐料可真是好吃得紧。”线小叶想起了那日这事,笑道:“我的佐料好是好吃,只是柳妹妹却历害得紧,一分也不敢尝我的佐料。”众女听得嘻嘻笑了起来。这时就听得梅家大门处鞭炮声一通噼啪炸响,鼓号震天。陆仕明身穿大红锦袍,胸前系着一朵偌大的红花,骑着匹枣红色大马,身旁是上官荆通、花拾儿等兄弟过来梅家迎娶新娘子。众人到了梅家门前,陆仕明翻身下马,梅家人迎了进去。陆仕明见了梅应天、梅秋月二人,行了礼后叫了声:“爹、娘。”梅应天、梅秋月便让陆仕明依了当地风俗喝了杯糖茶,之后陆仕明等人就到了梅家二女闺房门旁,却见房门紧紧关闭,听得众女在房中嘻嘻而笑。 花拾儿上前伸手拍门大声道:“快快开门,我等来接新娘子了。”房中一女子道:“衣裳还没有穿好呢!催什么催。”上官荆通心下一凛,是柳飘絮的声音,一颗心不由一阵突突跳动。花拾儿也是一楞,随即道:“柳兄弟,你藏在梅家姑娘房中干什么?擦油么?”房里众女闻言咯咯笑了。柳飘絮在房中道:“花花兄,你羡慕么?气死了你。”房中众女又是嘻嘻哈哈一阵笑。 花搭儿房外道:“笑什么笑,动作快一点,我们等不急了。”房中白如云声音道:“头还没有梳好呢?”花拾儿道:“我的小老婆,你不会快些,又不是你嫁人,磨蹭什么?”房中线小叶道:“呸!又不是你娶老婆,你在外面急什么?”花拾儿一楞,房中众女又是嘻嘻哈哈直笑。 正文 第一四四章 王爷亲临贺 第一四四章王爷亲临贺 房中柳飘絮声音道:“花花兄你自己以为聪明,其实你呆得很?”花拾儿又是一楞,忽地明白过来,笑道:“我到真是呆了。”说罢转头对陆仕明道:“陆大哥,喜包准备了没有?不发上几个喜包堵住她几人的嘴儿,今日你只怕娶不到老婆?”房中众女又嘻嘻笑了。又是柳飘絮声音道:“花花兄还算笨不到家,总算比老猪聪明了一分。” 花拾儿听了叹道:“陆大哥,今日我的死对头在里面,真是麻大烦了。”陆仕明笑道:“不麻烦,喜包我准备得有。”说话间取出一叠红色喜包来,里面装的是银票。花拾儿便对房中道:“房中有几个姑娘,陆大哥的两个老婆可不能算数,那便成了左手递与右手了。”房中柳飘絮笑道:“花花兄真是鬼精,你怕便宜了你三个老婆么?”花拾儿道:“替人办事,就得忠人之事,连这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还能在江湖上混么?”房中白若云道:“花公子,房中有六个姑娘呢!”柳飘絮叹道:“白若云姑娘心地恁地好,你不会说有十二个,咱们六人不是各人就有两个喜包了么?”却已是阻止不及。 恋耽美 《南诏英雄》(8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花拾儿从陆仕明手中取了六个喜包,从门缝里塞了进去,道:“喜包来了,是多是少各人的运气。这会儿好了没有,别告诉我还没有穿了裤子。”房中众女骂道:“死你个花花肠子,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来。”这时陆仕明已是笑得急忍,上官荆通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花拾儿道:“你们懂个屁,闹房闹房,越闹越红火,经我这么一闹,明年不定生几个大胖儿子,那功劳可全是我的。”这时房中柳飘絮道:“梅家新娘子到是样样都好了,只是花花兄的三个老婆还没有穿好。”花拾儿道:“那我可就要进来帮忙了。”房中众女笑道:“你敢进来,打烂你的狗头。”说罢又一阵嘻嘻哈哈直笑。 即使是狗头,也是要紧的,花拾儿如何敢冒失进房,只好在房外叫道:“还不好么?”房中众女道:“还早呢!”花拾儿道:“上官弟兄,这会儿只有靠你了,你给我一点药来,我去放一股毒烟,将房中一众母蜂子熏出来。”上官荆通道:“有理。”房中众女道:“你们敢。”花拾儿对陆仕明、上官荆通等人举手一阵比划,使了个眼色,便独自一人转到后窗,放火烧起一股烟来,取出随身折扇一扇,将烟扇入房中。众女在房中乍见房中后窗上一股浓烟进来,惊呼一声,携了梅家二女出了房门,但见陆仕明,上官荆通笑嘻嘻站在门外,独不见了花拾儿。花拾儿听得众女出了房门,便从墙角转了出来,道:“陆大哥,怎么样?兄弟的妙计高是不高?兄弟我只需一把烂稻草,熏出美人八个来。”线小叶一伸手揪住花拾儿一只耳朵道:“别人的事你倒是卖力,居然骂我是母蜂子,我到让你尝尝母蜂子的历害!”花拾儿哎哟一声叫道:“轻些,轻些,这叫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这时不帮了陆大哥,今后岂不被你三人活活蜇死。”花拾儿言语惹得众人一阵大笑,线小叶也笑得松开了手指。 上官荆通一旁握住了柳飘絮双手瞧了又瞧。柳飘絮嫣然一笑,凑头到上官荆通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之后冷不丁在上官荆通脸上亲了一口,不想却亲出了清脆响声来,众人便望向二人,二人脸上顿时羞得通红。柳飘絮嘱道:“上官哥哥记住了喔!”上官荆通点了点头,心下激动不已。 陆仕明等弟兄们接了梅家二女出了梅家大门,梅家二女上了两乘红绸结顶的大轿,众人便往陆府过去。柳飘絮等一众姑娘伴在轿旁,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一刻便到了陆府,陆府迎了众人进去。 陆仕明大婚,九王爷亲自过来相贺,送了几大箱子礼物。陆仕明对九王爷一礼道:“臣下多谢王爷厚爱,臣下得王爷相贺已是蓬荜生辉,王爷何须带了礼物。”九王爷笑着伸手拍拍陆仕明肩头道:“陆卿家,还记得你去永昌上任之时,本王是怎么说来?”陆仕明道:“臣下只记着肩负的重任,旁的事却不大记得清楚。”九王爷道:“陆卿家,一个聪明之人装得傻来,你说是好是坏?”陆仕明道:“五爷,一个聪明人装傻,那是他该做个傻子之时。这世上,聪明人有时不仅得装了傻子呆子,有时还得装了哑子聋子。是以臣下觉着聪明人装傻是好的,起码可以让人放心。”九王爷笑了道:“陆卿家说得好。”陆仕明淡淡笑笑道:“王爷过奖。”说罢转头对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几人道:“几位护卫大哥前来赏光,小弟待会要敬你几位几杯酒来。”王府护卫四人齐道:“陆丞相陆兄弟的喜酒,我们正想喝呢!”说着引了九王爷等众人往厅中进去,厅中柳袭大元帅、易幕贤等众文武等人忙站起身对九王爷行礼,九王爷摆手示意各人坐了。陆仕明与梅家二女拜过了堂,梅家二女送入洞房,陆仕明便到酒席上敬了众客人酒来。因陆老爷子、陆仕明甚有人缘,街邻朝臣贺客众多,那酒席设得满院都是。双洪胜、丘锐志二人因身有军务不便颤离,却是均派了几个兵士抬了贺礼前来相贺。缅北的温鲁白也派人送了上好的缅玉饰物来相贺,陆仕明与他可是结拜的兄弟。 正文 第一四五章 私奔柳郡主 第一四五章私奔柳郡主 陆府热闹了三日之后,远道的贺客便路数回去。常风父女、白梦云、花拾儿等一众人并马而回,独不见上官荆通。花拾儿不住瞧了后面道路。线小叶见了对花拾儿道:“花公子,后面是有一朵花还是有一堆狗屎?”花拾儿嘻嘻哈哈笑了一笑道:“大老婆,后面若是有朵花就好了,可惜没有。只是上官弟兄怎地还不见来?”说着转头对白梦云道:“白梦去姑娘,说后面有没有狗屎可不关我的事。”白梦云笑了一笑,并不接言。线小叶却道:“你少搬弄是非,白梦云姐姐可不会上你的当。”花拾儿道:“白梦云姑娘上我的当做什么?只是我在替白梦云姑娘耽心呢!上官弟兄见了柳兄弟现下是个郡主,便不见他与咱们同路而回,莫非是要在蒙化城入赘?”白梦云道:“高黎派上官帮主现下就上官哥哥这么一个儿子,上官哥哥怎么会在王府入赘。”花拾儿道:“嘿!白梦云姑娘,你居然不会吃醋?”白梦云道:“花公子,是我的自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扭也不是我的,况且醋很酸的,我吃了做什么?”花拾儿道:“唉!白梦云姑娘,我这几个老婆,若是个个像你,我就烧高香了。”线小叶笑着道:“人家上官公子可不像你,见一个喜欢一个,也不怕撑着。”花拾儿道:“大老婆,你这就不懂了,五谷杂粮吃多了会撑着,唯独这老婆多了不会撑着,不然皇帝老儿敢要三宫六院三六一千八百个老婆,岂不早就撑死了。”线小叶道:“你到是得着话头,只是你可知得,从古到今,皇帝老婆多了,可没有几个长命。”花拾儿道:“那是皇帝老儿不懂怎么个受用!没有好招,没有金钢钻便去揽瓷器活,岂不搭上条人命才怪。若是我花拾儿……哼哼!为人不识花拾儿,做了皇帝也枉然。”说罢得意得嘿嘿直笑。 这日深夜,王府大院南面高墙外,墙角下蹲了个人。那人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忽地墙头上一阵衣袂风声,一个锦衣公子窜出王府院墙而下。那蹲了墙角之人上前一伸手接住了锦衣公子,锦衣公子嘤咛一声搂住那人脖颈,轻声叫道:“上官哥哥,上官哥哥!”那蹲在墙角相候之人正是上官荆通。上官荆通亲了一口怀中公子道:“雪妹妹,咱们走。”说罢二人便悄悄往南窜去,出了城门,便见一人牵了两匹高头大马站在一株大树下相候。上官荆通过去从那人手中牵过马匹,给了那人一两银子,便与柳飘絮一道各自骑上马背,打马往南疾驰而去,待过了十里外的平安小镇,便转而向西一路行去。 上官荆通与柳飘絮并马向西,柳飘絮忽地将自己马匹缰绳拴到上官荆通马鞍之上,上官荆通正自奇怪,柳飘絮轻轻一掠,便坐到了上官荆通对面,便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上官荆通,口中不住声道:“上官哥哥,我可想死你了!我知得陆大哥大婚时你定然会来,不然我早去永昌会你了。”上官荆通也伸手搂住了柳飘絮,欢喜得颤声道:“雪妹妹,我也好想你来,只是我不忍心让你跟了我在江湖上飘荡受苦。你是郡主,你吃得了这苦么?”柳飘絮道:“只要能跟上官哥哥你在一起,吃什么苦我也欢喜。”上官荆通心下激荡道:“我怎么舍得让雪妹妹吃了苦来。”二人紧紧拥住,四片嘴唇合在一起,任了马儿顺着丝绸道路往永昌方向行去。 常风父女、白梦云、花拾儿等几人回到永昌城后,白梦云依了上官荆通嘱咐,径自回家中去了。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二人到了永昌城,到了陶氏兽药店。常风见上官荆通带了柳飘絮而来,哈哈大笑道:“上官公子,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我赢了?”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下了马来拴好马匹,上官荆通便笑道:“不错,是我输了,却输得真是好了。”柳飘絮奇怪了问题:“上官哥哥与常帮主打赌,怎么输了反到高兴?”常悦在一旁笑道:“柳姐姐,若是荆通哥哥不输,我可就遭秧了。”柳飘絮更是奇了,上官荆通便将柳飘絮去蒙化城后,自己与常风打赌柳飘絮会不会回来之事说了。常风道:“柳姑娘,我的赌注下得大了,输了我便将我的悦儿白送给他,只是这小子偏偏赢不了我。”柳飘絮道:“哼!还是常帮主识得我来,你却反而不识我了。”上官荆通笑道:“雪妹妹,你不见我输得有多高兴。”柳飘絮笑道:“若不是看你输得高兴的份上,饶了你这一遭,若再有下次,我可决不饶你,到时休了你可别怪我!”上官荆通笑道:“不会有下次了,我就是去偷、去抢,就是挖个地洞,我也要把雪妹妹抓在手中。”说罢开怀而笑。几个人说过一会儿话后,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二人进了上官荆通房中,常悦许久不见了上官荆通,便要随后跟来,又被常风一把从后抓了回去,道:“还不懂事。” 恋耽美 《南诏英雄》(8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进了房中,随手合上房门,顿见房中一应物事俱是原样一分未动,不由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旧日情愫,二人不由紧紧拥在了一起。常风父女真是有心之人,视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如亲人一般。人世间有很多种感情让人们尊敬,这便是其中的一种,因为这种感情是银两买不到的。 正文 第一四六章 贼人施故计 第一四六章贼人施故计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忽地一人在门外急急叫道:“上官公子,柳姐姐,快,快!快开了门来!”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忙从床上起来,忙不及点灯便开了房门。白如云便撞进房来,急急忙忙说道:“上官公子、柳姐姐!线小叶姐姐与我白若云师姐被贼盗单重双梅二人擒去了,花拾儿哥哥已悄悄跟了去,他让我过来知会上官哥哥一声,然后到五里亭相会。”上官荆通道:“白姑娘,咱们快走,这二贼与张府伊是一伙,数月前王府揖拿不到,定是藏在了极隐秘的所在。这一伙人奸诈机警,极不好对付,这时线姑娘、白若云被二贼擒去,定是去了这伙人的贼窝,定然凶多吉少。”说话间伸手合上房门。 常风父女听得动静,起身过来相询,待听明白是线小叶、白若云被贼人掳去,便道:“走,咱们一同前去。”众人出了陶氏兽药店,急忙往北窜去。众人掠过城墙,不一会儿便到了五里亭,花拾儿却还没有到。众人心急火燎,常风不住搓了双手,白如云捏着衣角,上官荆通甚是冷静。柳飘絮却是因有上官荆通在,便不用心急,因为急了也没有用。常悦却是江湖阅历甚少,更是没有主意。 过得一会,花拾儿自远处如飞般窜来,道:“各位,在下终于探得清楚了,那一伙贼人的所在,是由板桥小镇向西,到得山边,向北过了卧佛寺数里的一个大庄,在庄子靠山的一座偌大庄院,庄院里有数重院房,却甚是历害,我方才悄悄窜进去,却不知怎地就让人发觉,还算我逃得快,不然也陷在了里面。”上官荆通道:“快,咱们快去。”说罢众人便往北疾窜了去,窜得半个时辰,黯淡月光下,远远见一个大庄,庄中杂长着几株大树和几片竹林。花拾儿道:“到了,就是这个庄子。”上官荆通道:“大伙不可轻动,得想个法子。”常风道:“对,咱们想好了法子再进去。”说罢众人聚在了黑暗之处轻声商议。 庄子靠西山边一处偌大庄院,院中数个值夜汉子来回走动,武功均是不差。院中一间大房,明晃晃灯光从大房中透了出来。房里原永昌府伊张文亮与明成宫、万显通、张剑锋几人均是坐在了大椅之上,那贼盗单重双梅二人却是垂手而立。地上线小叶、白若云二女萎顿在地,显然已是不能动荡。张文亮对高矮二人道:“我让你二人不可随便出去,你二人却是不听,我等经营这一处藏身之地有何等艰难。要银子我可以给你们,要女人我也同样可以给你们。这一下好了,逃走了一人,透了风出去,这庄子咱们还能藏身么?来人,拉出去砍了。”明成宫忙阻止道:“张兄息怒,这时砍了他二人也于事无补,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如给他二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万显通道:“明帮主说的有理,这时我等要紧的是先谋划一个万全之策。”这时房中已进来两条汉子,垂手靠墙站了听候张文亮示下。 明成宫对张文亮道:“张兄,这两个女子怎么处置?”张文亮叹口气道:“这两个女子杀不杀已没有什么两样,先带下去再说。”话方说完,人还未带下去,却已听得庄外一片嘈杂嚷乱之声。这时房门中进来两个值夜的汉子,急急对张文亮道:“张大人,不好了,庄外来了大批的军兵。”张文亮吃惊道:“来得好快!快叫弟兄们拦住。”说罢两个值夜之人出了门去。万显通道:“张兄,咱们这时只怕出不去了。”说罢急忙取出药丸让众人服了,之后,便埋头大口大口喷吸了水烟来,一股股烟叶味道浓浓弥漫了房中,两名靠墙而立的汉了萎顿在了地下。 大房外传来兵刃骤雨般撞击声音,不到片刻便即止歇。这时大房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当先冲进来四条大汉,随后进来一人,气度悠闲、气派非凡。张文亮见了惊道:“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忽地一楞,见那随后进来之人气势非同一般,不由细细瞧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道:“王爷。”九王爷冷冷道:“很好。”张文亮从椅上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不知王爷驾到,恕在下未曾远迎,在下能得王爷如些惦记,实是高兴不已,来人……”却忽地想起房外已无人可来,便笑道:“还是在下亲自为王爷拾椅。”九王爷一挥手,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挺剑冲向张文亮等人。明成宫、张剑锋拔出腰间斧头迎了上去,高矮二人也各握一柄长剑挺剑而上。 众人在大房中才斗得十数招,九王爷忽地道:“退!”大房的门却已被一个人关上,那人却是张文亮。张文亮好快的手脚,方才还坐在椅上有一分惊得颤抖,这时却已堵在门口,武功一分不差。张文亮笑嘻嘻对九王爷道:“王爷既然来了,何不多耽一会,若是没有了王爷的庇护,在下等可危险得紧。”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正打斗之间,忽地惊道:“房中有人下毒,王爷快走。”却是手脚越来越酸软,斗不上几招,便被明成宫等人拿住,点了身上数处穴道扔在一旁。 正文 第一四七章 药王显妙手 第一四七章药王显妙手 九王爷负手立在当地,明成宫、张剑锋、高矮二人各握兵刃围在身周,却不上前动手,显是被九王爷气势所镇。张文亮道:“一只病猫有什么可怕,还不赶快上前拿下,我等的性命今日就着落在他的身上。”话音刚落,高矮二人立功心切冲上前去,伸手去拿九王爷。九王爷忽地出手,数招间在高矮二人胸口上各印了一掌,二人被击得向后飞去,撞上了墙壁摔在地上,口中喷出鲜血,已然受了重伤。张文亮一惊,道:“历害,历害,王爷家传的九隆功果然非同凡响,今日在下大开眼界。”九王爷哈哈大笑,忽地双手连扬,十数枚飞锥射向众人,破空之声尖啸。但闻噗噗噗,当当当一阵响过,大房中霎时一片黑暗,紧接着房顶一声大响,已破了一个大洞,九王爷已冲破房顶出去。 张剑锋道:“王爷好历害的内功,发出的暗器这般有力。”张文亮道:“锋儿,快掌灯烛。”张剑锋忙燃了火折子点然油灯,却忽地惊道:“万老板,怎地油灯上均有一根小针。”万显通急忙窜到灯旁一看,也是吃惊道:“有人下毒。”忙伸手取了油灯上小针扔在地上,抹了一把头上冷汗道:“好险,幸好时刻不长,不然我等便束手待毙了。”张文亮道:“是九王爷下的毒?”万显通道:“不是,若是九王爷下的毒,九王爷就不会用暗器击灭了油灯。”张文亮道:“不是王爷,那会是什么人下毒?”万显通道:“在下这时还想不明白,这房中除了你我等人,便剩下倒在地上这几人,这几人都没有一人还能下毒,这到是奇了。”说罢唉一声叹道:“想不到九王爷武功如此之高,定是觉出有异之时蔽住了气息,是以能击退我等击灭了灯烛全身而去。我等若是逮住了九王爷还可以与官军讨价还价,如今让九王爷去了,这下如何是好?”张文亮道:“我看今日凶多吉少,这时外面已布满了官军的强弓硬弩,硬闯是闯不出去了。好在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尚在我们手中,这时只有死马做了活马医,先拿了这四人做了挡头。”万显通听了点点头道:“也只有这般了。” 大房外这时四面布满了官军,黑压压一大片,弓箭刀茅林立,秩序井然。九王爷身旁,双洪胜手持一柄大刀侍立,新任的永昌府伊王仕杰带着一帮捕快也均是手握兵刃而立。众人但得九王爷一声令下,便冲进房中拿人。九王爷却并未下令,反而对大房中众人喝道:“张文亮等人听着,你等这时插翅也难逃脱,乘早乖乖的出来投降。”张文亮在房中道:“王爷,我等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只是现下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在我们手中,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岂不是甚好。”房中梁如柱道:“王爷不必顾及我等,只管下令冲杀进来逮住这些贼人。”房中张文亮骂道:“他奶奶的,你真不想活了么?老子成全了你。”梁如柱道:“有你陪着我死,我很高兴。” 恋耽美 《南诏英雄》(8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九王爷对大房又道:“张文亮,你很聪明!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房中张文亮道:“怎么个做法?”九王爷道:“你等放了我手下四人,交出你等作恶贪赃的金银,我便让你等活命。只要你等今后不再犯事,本王便既往不咎。”张文亮道:“王爷,你四个手下换我等几人性命,却要加上我等多年辛苦职下的金银,我等岂不是太不合算?”九王爷哈哈笑道:“张文亮,你真是个呆子,一个人若是变做了死人,再多的金银又有什么用?”张文亮等人在大房中商议,张文亮道:“几位兄弟,你们意下如何?”明成宫道:“张兄,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万显通道:“金银是身外之物,留得性命在,何愁无金银。”张文亮道:“好!咱们便依了王爷。”说罢张文亮道:“王爷,我等就依了你,我等的性命,王爷须得说话算数,过去之事也不能追究。”九王爷道:“我堂堂南诏国的一个王爷,几时说话不算数来?”张文亮道:“王爷即有信义,我等便投降。” 这时大房中油灯忽地齐地熄灭,房中顿时一片黑暗。房中有人道:“遭了,有人下毒。”有人道:“我的力气一分也使不出来,莫非是化功散。”张文亮声音惊惶道:“万兄弟,你也中了毒么?”万显通唉一声长叹,却不言语。 九王爷等人房外甚觉奇怪,疑心房中贼人使诈,便不忙冲进房去,而是在房外稍待,静观其变。过了一会,房中亮起灯来,紧接了房门洞开,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提着张文亮等几人从大房中走了出来,径直到九王爷近前,扔了张文亮等人在地上。 九王爷甚觉奇怪,知得自己手下四人决计做不出这般怪异之事来。张文亮也是奇怪,万显通则更是奇怪。张文亮虽是倒卧在地,仍张口问万显通道:“万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万显通叹道:“新点的几盏油灯上,居然有人仍是用了小针下毒,这般使毒的高人世间罕有,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梁如柱对九王爷禀报道:“王爷,这事在下也甚觉奇怪,这世上只怕仅有一人能办到。”九王爷道:“谁?”梁如柱道:“永昌小药王,只有他方能做出这种如鬼魅般的事来。”接着又道:“我等在房中已是中毒,又被人点了数处穴道,哪里还能做一点事来。这时大房中忽地噗噗噗数声轻响,房中的油灯俱都灭了,有人悄悄过来,喂了我四人口中一粒药丸,伸手解了我们身上穴道。过得一会,我等便内力恢复,手脚能动,便点然油灯,却见张文亮等人瘫坐在椅中,显是不能动荡,我等便上去擒拿了出来。” 正文 第一四八章 且喜忽且惊 第一四八章且喜忽且惊 这时房中走出两上个女子,却是线小叶与白若云。二女就要往外出去,却被军士阻住。九王爷见了挥挥手,双洪胜便命军士让出一条路来,线小叶、白若云便从军士刀茅丛中过去,出了庄子,便见花拾儿、白如云、常风父女等人。花拾儿喜道:“我的大老婆、中老婆,总算救你们出来了,你们可曾见着上官兄弟与柳公子?”线小叶、白若云二女奇道:“没有啊!只是黑暗中有人来救了我二人,却没有见着上官公子与柳公子。” 庄院里,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押着张文亮等人,双洪胜、王仕杰二人带了手下军兵、捕快等人,将庄院细细搜查了一遍,却未见一纹贼银。二人悄悄到了九王爷身旁,轻声向九王爷禀报了搜寻经过。九王爷知得张文亮一伙甚是狡诈,藏匿的银两决计不会让人轻易找到。 九王爷对张文亮道:“张文亮,乘早说出金银的藏地,可免皮肉之苦。”张文亮嘿嘿冷笑道:“王爷若是让我等受皮肉之苦,我等不会早早自我了断,那时王爷休想再能得到一两银子。”九王爷道:“一个死人要银两有什么用处?”张文亮道:“我等死人到是没有用处,可是王爷却有用处。”九王爷道:“很好,说得很好,只是你要怎样才会说出金银的所在?”张文亮道:“一来放过我等,二来既往不咎。”九王爷一阵沉吟不语,张文亮等心下暗自祈求,祈求九王爷为了金银免去死罪。贪欲的人,真到生死关头,方才会知得金银无用、老命重要。 王府四大高手护卫道:“王爷千万不要允了贼人之请,我等就是翻地三尺,也要找出贼人金银来。”张文亮冷笑不语,此时双洪胜、王仕杰手下等人又已细细搜过了一遍,仍是毫无结果,悄悄过来禀报了九王爷。九王爷对张文亮道:“好,我就答应了你们。”梁如柱道:“王爷,这几人罪大恶极、为祸百姓,这实是便宜了他们。”九王爷笑道:“一个身无分文的张文亮等人一纹不值,我虽是答应了他几人活命,却并不答应他几人今后可以胡作非为,他日若是作奸犯科,一般的斩杀不误。”说罢转头对张文亮等人道:“我已答允了,你等怎么说?”张文亮额头上满是冷汗,这时伸手抹了一把头上汗水,道:“多谢王爷不杀之恩,王爷即已允了,在下就带了你们去,只是我身上的穴道……”九王爷道:“梁护卫,过去替他解了穴道。”梁护卫过去伸手替张文亮解了穴道。张文亮从地上爬起身来,仍是有气无力,显见那药物甚是历害,已过得这些时候,张文亮内力仍是一分未复,直如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之人。 张文亮带了众人一路向庄子后面走去,七弯八拐,到得庄院后面,出了庄院后门,但见一片青石坟地。张文亮转到一座甚是寻常坟墓旁,取下坟后一块青石,转动石洞内机关,坟幕石碑一阵轧轧移动,现出一个洞口,洞中一台台石阶向下延去。张文亮在前引路,九王爷等人在后,下到洞中,转了几转,下得深了,便露出一间密室,密石四壁上均是青石堆砌。张文亮取下壁上一块青石,里面仍是藏有机关。张文亮伸手到青石洞中一拧,轧轧声响,密室一角地上,一块大青石板移开,又露出一个洞口,又是一台台石阶向下,又转了几转,便到了一间大室,里面堆放了很多木箱。众人打开箱盖,但见一箱箱木箱均是装满了金银,其中一箱全是黄金,一箱全是上好的缅玉,总共不下百拾万两银子。 梁如柱瞧得瞪大了双眼,九王爷却是笑了一笑道:“很好,张文亮,你本事很大,居然聚敛了这么多金银。不过你大可放心,本王决不食言。”说罢下令放了张文亮等人,命军士取出地室中金银缅玉运往蒙化。 九王爷等人回到蒙化,九王爷忽地收到了一封信。九王爷独自在房中展开信纸来看了一遍,顿时吓了一跳。那信中写道:“密室金银、如数奉还,人死不能复生,请王爷勿念。”九王爷看罢惊得跌坐椅中,楞得一楞,忽地跳起身来,急往王府库房而去,到了王府库房,独自进去,掩上房门,点燃油灯,拧开机关,密室顿现,但见曾经神秘失去的金银如数俱在。九王爷不由想到一个人来,那便是云清风,这件事只有云清风做得到。九王爷看着金银,不由怔住。 正文 第一四九章 分说用药谋 第一四九章分说用药谋 花拾儿、白如云、常风父女等见线小叶、白若云安然无恙出来,甚是喜欢,候了一阵不见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二人出庄院来,听线小叶、白若云言来,药翻张文亮等人的自是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二人无疑,二人一定不会有事,只怕是不方便见了九王爷。那柳飘絮是郡主,是九王爷的妹妹,这一次又是偷偷溜出来的,是以不好露面。花拾儿听线小叶、白若云言来有些糊涂,便对线小叶道:“我的大中老婆,你二人真是那个,居然被人救了都弄不清怎地,只怕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以为是遇上了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线小叶道:“什么这个那个的,黑暗中有人过来喂我与白若云二人口中药丸,又解了我们被点的穴道,人家不出声,我怎知他是谁来?”花拾儿道:“这便是那个的所在了,别人不出声,你不会用鼻子去嗅。”线小叶道:“你当我是只狗儿,逢人便去嗅上一嗅?”花拾儿道:“你这人便是,与你说了正经的,你到以为当你是狗子,起码喂你口中药丸的那一只手有没有女子香味你总该知道。”线小叶一楞,脸红了一红道:“你这人真不是个好人,别人好心来救你,你却要嗅嗅人家是男是女。不过伸过来那一只手到是有一点点女子的脂粉味儿。”花拾儿道:“这不就和尚头上的虱子,摆明了那人是上官弟兄。”线小叶道:“你这么说便不对了,上官公子是个男子,手上哪里来的脂粉味儿?”花拾儿道:“我的大老婆哎,你说我香一你口,我嘴上有没有你脸上的脂粉味儿?到这时还弄不明白,拿佐料来,我吃了好睡觉。”线小叶方才顿时明白,脸颊羞得红了一红。常风等人却笑了起来。众人见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这时仍未出来,便不再等候,便往永昌城方向行去,将到五里亭时,花拾儿道:“五里亭里怎么有人?瞧来像是两个军士。”常风道:“花公子眼力不差,果然是两个军士。”线小叶道:“常帮主,这算不了什么,天上飞鸟过去,花公子也能分出雌雄来。”花拾儿笑道:“过奖过奖。”说着转头对白若云道:“中老婆,若是眼力不好,分不出公母来,是不是很麻烦?”白若云擂了花拾儿身上一拳,脸红了一红,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么?”白若云道:“师姐,怕知道了什么?”白若云不言,花拾儿对白如云笑道:“等你真做了我小老婆时我再说与你。”白如云呸一声道:“想得美。”常悦听得几人乱七八糟斗嘴,笑嘻嘻在一旁直乐,并不插言。这时众人离得五里亭近了,常悦对常风道:“爹爹,那二人会不会是双总兵手下的逃兵?”常风道:“不会,今日之事,军士用不着逃。”常悦一听,顿时明白。 恋耽美 《南诏英雄》(88)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五里亭里,一个军士装束之人叫道:“常悦妹妹,不认得我了么?”常悦听了一楞,忽地拍手欢呼道:“柳姐姐、柳姐姐,原来是你们。”说话中当先进了五里亭,握住了一人的双手。花拾儿哈哈笑道:“上官兄弟,你扮个逃跑军士干什么?”五里亭里的两个军士便是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上官荆通道:“花兄弟,我若是不扮做军士,能往庄子里面出来么?”花拾儿笑道:“高明高明,有理有理。”说话间众人进到五里亭中坐了。 柳飘絮对线小叶道:“线姑娘,这一次你怎么不放一点佐料给张府的人尝尝?”线小叶叹口气道:“唉!那万显通便是五毒手,这人甚通用药之道,他听得高矮二贼说我善使药物,便对我加倍防范,我便没有机会让他们尝尝佐料了。” 线小料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来,便对柳飘絮问道:“我与白若云被贼人擒在那间大房中,怎么不见你二人?可是上官公子却又怎地下了众人的药来?”柳飘絮欢喜笑道:“上官哥哥会隔墙放毒。”线小叶道:“柳妹妹,这话对别人说可以,对我说却骗不了我,我岂不知用药之道?”柳飘絮道:“那么线姐姐便猜猜看。”线小叶道:“我若是猜得到,我又何必问你?”柳飘絮分解道:“你二人被擒在大房之中,房中有些什么人?”线小叶凝思后道:“房中有张文亮一伙,有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和门外进来的两个汉子。”线小叶说到此,忽地眉头一展,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张府伊手下倒在墙角的那两个汉子,其实就是你与上官公子假扮的。”柳飘絮笑道:“不错,那二人正是我与上官哥哥。” 线小叶仍有一丝不明,问道:“上官公子怎地就用了药来?”柳飘絮得意了笑道:“上官哥哥、花拾儿和我等几人到了庄子外面,上官哥哥知得张文亮甚是奸恶,不能轻举妄动,便让常帮主父女、花拾儿、白如云几人在东面扔了砖石吸引住庄中值夜之人,我与上官哥哥便从南面窜到院中,便见两个值夜的过来,上官哥哥出手一招便点了他二人身上穴道,我二人便扮做值夜的二人,便有意到那间大房外值夜,后来张文亮喊来人,我二人便被他请到了大房中,后来假装中了毒烟摔跌在墙边地上,这时王爷带了手下护卫冲了进来,乘了这一分混乱,上官哥哥便发了毒针到油灯灯芯上。再后来王爷等人进到大院中,手下四大高手护卫动手中中了万显通水烟毒烟,先后摔倒地上被擒,王爷却是发觉了不对,出手重伤了高矮二贼,击灭了油灯,从房顶窜了出去,只可惜早了一分,不然已将张文亮等人全部药翻。这时张文亮等人点燃油灯,万显通方才发现不只是他下了毒,还有人也下了毒来,便惊得换了几盏油灯,可是换了又怎样,上官哥哥仍用这一条计策,重又在灯芯上下了毒针,那万显通又怎么想得到,待万显通等人中了毒,上官哥哥便偷偷发暗器击灭油灯,乘黑暗中解了王府四大高手护卫被点的穴道,还有线姐姐和白妹妹,并在你们各人口中喂入一粒解药,便又回到原处装做被毒翻了。那王府四大高手护卫手脚一得动荡,内力一复,便点燃油灯,擒了张府伊等几人出去,这时你二人也走了出去,房中却进来军士、捕快,一处处搜寻,我二人便乘机拿下两个军士,寻机换上军士衣裳,让那两个军士穿上庄上值夜之人衣裳倒卧在墙角,我二人便混了出来。” 线小叶听得这般经过,叹服道:“上官公子这一份智计,我是再练十年也及不上了。”上官荆通笑道:“线姑娘过谦了,武功与用药一道,在于人而非在于物,宝刀再好,若持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中,便一无用处。”线小叶思了一思道:“上官公子高论,我可是获益非浅。”说罢行了一礼相谢。众人在五里亭中坐了一会,这时天已将晓,众人便入永昌城去了。 正文 第一五0章 王府迁大理 第一五0章王府迁大理 九王爷虽是放了张文亮等人,却得到了上百万两的银子,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均是吃惊不小。梁如柱对九王爷道:“王爷,想不到一个永昌府伊,居然贪脏了如此多的银两。难怪王爷说死的张文亮一文不值,活的却也不想值了这么多的银两。”九王爷笑了一笑道:“张文亮一伙,自以为聪明,以为本王一分不晓他一伙人的勾当,本王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猪,只有在养得肥了之时杀了才有用处。张文亮这一头壮猪,本王现下拿下了,一来得了民心,二来充实了府库,这般的肥猪多有几条未必是坏事。古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人自以为聪明,聪明本非坏事,只有大智若愚,那才是真正的才智。这世上,为人还是实在一些的好,即便是一个呆子,被骗的次数多了,也能识破自以为是之人的伎俩。”梁如柱听了,心下不由佩服九王爷才智和识人之机。 九王爷带了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及一批军士,用马匹驮了银两等物,数日后回到蒙化城中,这时大理督办刘大人前来禀报,言大理城王府府院已经建好,请九王爷定夺。九王爷闻报大喜,心想这几日来喜事不断,一来平服了缅北;二来威服了吐蕃国,这时才得了上百万两银两,宰了张文亮这头肥猪,而现下大理的府城又建好了,便下令择吉日迁王府到大理。十数日后,九王爷选了一个吉日,便开始迁王府至大理,众文武自是也随同迁往。一日,王府众文武散议后前后出了王府,在王府大门口,柳袭大元帅几步上前与陆仕明并肩而行,对陆仕明道:“陆丞相,我有几句话与你说。”说着伸手拽了陆仕明的手步到一侧,待左右无人之时,方才对陆仕明道:“陆丞相,王爷定下迁王府到大理的日期,那大理城离我南诏根本甚远,极易受攻。我瞧那日议事厅王爷定下迁王府日期之时,陆丞相你现了无奈之色,定是那时出言阻止不便。是以今日我想约你一同前去对王爷呈说历害如何?”陆仕明道:“柳元帅,你有所不知,这事尚在王爷有迁王府之意时,我便与王爷呈说了大理城的利弊,只是王爷迁王府到大理的心志已坚,这时你我多说也是无用,又何必拂王爷心意。大理城虽非安稳之地,只要咱们做臣子的尽自己的本分多加防范,到也可保无事。”柳袭道:“陆丞相做事向来心细,我不得不佩服。你对王爷的这一份忠心,天日可鉴,王爷如何能不用你。”陆仕明道:“柳元帅言重了,做臣子的能得明主信任,能得施展平生所学,实不枉人世一遭。至于钱财,不过身外之物,逐利者何能成就大事?然而成大事者,事成后又怎会少了名利钱财?这一前一后,却是天壤之别了。”柳袭道:“陆丞相,你这说话,耐人寻味不说,且大有内涵,大有奥妙。昔日韩信甘受胯下之辱,吴起甘做落伍之兵,实因自己之材非是持武捍斗、阵前拚命之属,此所谓杂木不做梁,梁材不做柴。”陆仕明听得哈哈一笑道:“柳元帅,你说出这许多道理来,陆某佩服之极。”说罢二人相对哈哈大笑。 数月后,南诏王府举府迁入大理城中。大理城西靠苍山,东临洱海,到真是个风花雪月的好地方。 陆老爷子住惯了蒙化,陆府便没有随了王府迁到大理。陆仕明却是做人臣子身不由己,便让两个妻子留在蒙化侍俸二老,自己一人独自去了大理。九王爷对臣子甚是不薄,补了众文武搬迁的银子,在大理城中建了一座丞相府给陆仕明,建了一座元帅府给柳袭大元帅,二人忙谢了九王爷大恩。 一日,数骑朝廷信差驰入大理城王府,送了一份公文与九王爷,却是朝廷数年来扩建由安南(今越南)经临安(今建水)到滇中的步头路,大量征用当地民夫,引起叛乱,朝廷命南诏国出兵平定叛乱。(注:天宝四年,唐王朝命南诏兵至滇东平定叛乱,复置安宁城,南诏势力乘机由滇西发展到滇东。《今日民族》二00四年第二期)九王爷看此事非同小可,让朝廷信差在王府驿馆等候,急忙招集众文武议事厅中议事。 九王爷居中坐在议事厅一条大椅中,众文武分两边而坐。九王爷对众文武说了朝廷欲用南诏之兵平叛之事。众文武听了议论纷纷,易幕贤议说南诏犯不着为朝廷出兵平叛,以免伤了自己国中军力,便有甚多文武附合。但也有数人议论说若不出兵平叛,只怕得罪了朝廷,若是朝廷怪罪下来,于我南诏极是不利。两般议论均有道理,柳袭大元帅这时也不知该赞同哪一般议论。 恋耽美 《南诏英雄》(89)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在丞相位子之上坐着笑而不言,只顾了品味香茶。九王爷见众文武议论纷纷,居然议论得争执了起来,各说各的道理,唯独陆仕明丞相若置身事外。 正文 第一五一章 扩张兵情谋 第一五一章扩张兵情谋 九王爷摆摆手止住众文武议论,笑着对陆仕明道:“陆卿家,此事你有何看法?”陆仕明笑道:“王爷莫非忘记了假道伐虢的故事?”九王爷听得伸手一拍桌案道:“陆卿家说得好!”说罢离坐而出,携了陆仕明双手道:“这世上独有陆卿家是我知已。”说罢屏退众文武,仅留了陆仕明、柳袭二人在房中。 九王爷对柳袭大元帅道:“柳大元帅这时可明白了?”柳袭道:“方才听陆丞相言假道伐虢,我便明白了。”九王爷道:“很好。”转头对陆仕明道:“陆卿家有何高见?”陆仕明道:“回王爷,朝廷让王爷出兵平叛,实是王爷扩张的最好时机,一来师出有名;二来叛民反叛的是朝廷,于我南诏平叛收服人心甚是有利,叛民极易归附。这时王爷可出两支大军,一支依了朝廷之命,出大理,下云南,过威楚(今楚雄),进拓东城(今昆明),平服叛乱后抵达临安。另一支军则暗出顺宁,下宁洱(今普洱),挥师临安。两支军在临安府城会合,则王爷大事成矣。那时朝廷知得,却是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九王爷听得嘉许地伸手一拍陆仕明肩头,哈哈笑道:“此事非两位卿家莫属。”陆仕明道:“王爷,臣下却有一事放心不下。”九王爷道:“陆卿家何事放心不下?”陆仕明皱了一皱眉头道:“臣下放心不下的是我与柳元帅引两支大军出去后,一但合军临安城,则大理甚是可忧。臣下此时忧心的不是吐蕃,而是朝廷。此时朝廷觉查出王爷心志,必会挥大军来伐大理,而此时南诏军重兵均在远处,一时之间如何能赶回大理,是以臣下不得不担忧啊!” 九王爷听了心下感动,伸手拍了陆仕明肩头道:“陆卿家的忠心,真是直追三国时的诸葛孔明。好!很好!不过陆卿家大可放心,大理城有本王小心应付,便不怕他朝廷来犯。何况古来成大事者必冒凶险。”陆仕明道:“王爷即已下此决心,臣下有一计可保大理无忧。臣下调永昌双洪胜总兵引一军五万人马相助王爷固守大理城,王爷可命剑川总兵丘锐志引一军五万人马驻扎洱源待命。若是朝廷大兵来犯,必从东北而来,则可倾出所带五万兵马及洱源之兵,也有个六七万,可从侧后袭出,以牵制朝廷大军,便可保得大理不能轻易为朝廷所下。”九王爷听得心下又一阵感动,道:“陆卿家,这般一来陆卿家那一路兵马,是否太过弱了?”陆仕明道:“我这一路兵马弱是弱了一分,臣下另想办法应负,只是大理太过紧要,臣下不得不这般打算。” 陆仕明说罢转头对柳袭大元帅道:“柳元帅,你我二人之兵,无论谁先到得临安城,便急引一军赶回大理应援,不管他朝廷来不来犯,都是一般。”柳袭大元帅道:“陆丞相之言甚是有理,你我便这么定了。”九王爷张臂拥住二人,心情激荡,便即命二人做进兵的准备。遂即俱了出兵平叛的文书让朝廷信差带回去复命。 柳袭大元帅在大理城光明正大整备军马,陆仕明则急忙悄悄飞鸽传书,让永昌、顺宁两处总兵做好准备,然后到蒙化城中安顿了家小,便急忙赶到永昌,命双洪胜带五万军兵急往大理,命双洪胜依计行事。之后又从缅北温鲁白处征调来四万缅兵聚集永昌。陆仕明待缅兵到时,带了永昌所剩下的五万兵士,一同前往顺宁。顺宁府总兵吕兆元已整训得五万顺宁兵,正在听候陆仕明调派。陆仕明到永昌之时,便命人持书与柳袭大元帅约会了出兵的日期。 此时秋时已过,已进入冬季,虽不是深冬季节,天时却已转凉,雨水已是甚少,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陆仕明深知一路往南,将会愈行愈是炎热,军中便早已依了永昌小药王上官荆通的药方,备足了应用药物。到了与柳袭大元帅约会的日期,永昌、缅北、顺宁三处汇集的十五万兵马,号称二十万大军,倾军而出顺宁,当日便到了云县,后挥军一路向南,势如破竹,半月之后拿下了宁洱府。 柳袭大元帅这一支军兵二十万兵马,也是一路望风披靡,先过弥渡、进云南,分一支军克了宾川,数日后攻克整个云南,(今弥渡、祥云、宾川三县合称云南)一路往东而进。 陆仕明这一支军,军威极盛,一路拿下宁洱,所过州县秋毫无犯,又善待降顺之人,所过地方,皆仍由降顺头人掌领州事。此时永昌军加上降顺之兵,已达二十万人马。月余后,陆仕明大军已平服了宁洱全境,(包含现今整个西双版纳)便挥军向北,往临安方向杀去。 柳袭大元帅所带之兵半月内平定云南,数日后攻克威楚,月余平定威楚全境,又过半月,挥军直向拓东,一路所向披靡,两月后攻克拓东城,平定了叛乱,拿下了拓东全境,便挥军南下,往临安方向杀去。 正文 第一五二章 英雄再显锋 第一五二章英雄再显锋 朝廷先闻南诏军听命出兵平叛,心下窃喜,却不想南诏军兵出两路,借机拿下这许多地方来。朝廷甚为震动,急下诏命南诏军退军。但是九王爷的南诏军已是射出去的箭,已不再听朝廷之命。朝廷大怒,急调四十万大军,过大丽水,由东北方向往大理城杀来。 九王爷依了陆仕明丞相计谋,自引大军坚守大理城,只守不出。双洪胜引永昌兵五万人马驻扎在大理城西北一侧高地(今大理崇圣寺),相互成犄角之势,互相侧应。丘锐志一军则出洱源,从后牵制朝廷大军。若朝廷大军急攻大理城时,双洪胜从一侧来援,丘锐志从侧后侧应;若朝廷之兵攻双洪胜军,则九王爷帅大理城中之兵出城侧旁攻向朝廷军兵。这般一来,弄得朝廷军兵穷于几处应负,虽是大军压境,却一时半刻攻打不下大理城来。(注:天宝十年,唐派剑南节度使鲜于通发兵讨伐南诏,双方在大理太和城(今大理太和村)激战,结果唐军大贩,南诏割据南面自雄的局面自此形成。《永昌县志》)。 数月后,陆仕明大军攻入临安,柳袭大元帅之兵也自杀到,两军便即合兵。陆仕明对柳袭大元帅道:“柳元帅,此一时非彼一时。”说罢附到柳袭大元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柳袭大元帅听了不住点头。陆仕明便带了十万骑军先往大理城赶去,柳袭大元帅则留下部分兵马安抚攻克之地,其后带了十万精兵随后往大理方向赶去,待到了云南,却不直回大理,而是过宾川,绕过洱海,从后切断朝廷军兵的退路。 大理城连日来被朝廷重兵数度强攻,已是死伤了不少军士。朝廷派来的均是精兵强将,而南诏国重兵又分两路远去,军情甚是紧急。九王爷若不是因陆仕明提醒早做准备,同时又用了陆仕明丞相之谋,大理城只怕早已被朝廷军兵攻下。 大理城正在危急之时,陆仕明引了十万骑军赶到大理,在大理城外扎下营寨,自己则引了四万军士冲开朝廷围住大理城的军兵,直杀到大理城南门。九王爷城墙箭楼上见是丞相陆仕明旗号,又见陆仕明一马当先挺枪跃马带军冲来,心下大喜,急令军士开了城门迎接陆仕明兵马入城。陆仕明所带的四万兵马进入大理城中,城中军民听得陆丞相引兵来援,均出街旁欢呼相迎。此时朝廷大军已是再无攻克大理城之望。 陆仕明军进了大理城,陆仕明忙下马上了城门头上箭楼,对九王爷行了一礼道:“启禀王爷,臣下来得迟了,让王爷受惊了。”九王爷道:“陆卿家说哪里话,若不是你思虑周密,这时大理城只怕早已荡然无存。”说罢忽地道:“咦,怎地唐军退了?”陆仕明道:“王爷,臣下冲来相援之时,命属下带军与臣下一同杀来。唐军分军相敌,自无攻城之力,臣下令属下不可恋战,冲杀一阵后回寨坚守听命。现下唐军已被我军数路人马拖住,今日之后再无攻城之力。”九王爷道:“很好!陆卿家一来,便解了大理之围,让本王高枕无忧了。只是唐军有四十万之众,我军总的算来仍不过三十万军,总是敌众我寡,要退唐军,谈何容易。此时不过是相持之局,两军决战于我仍是不利。”陆仕明道:“王爷说的甚是,只是臣下已让柳大元帅带了十万精兵绕道宾川,过洱海出唐军之后,到时我军四面出击,唐军何得不败。”九王爷闻听大喜,伸手拍了陆仕明肩头道:“陆卿家此计大妙,我军必得全歼唐军,让朝廷也知道我南诏的历害,以后再不敢小视我南诏。” 恋耽美 《南诏英雄》(90)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军马一到,朝廷军兵顿时成了多面受敌之势,便无力再围了大理城,便往北退军十里扎下大寨,以待决战。双洪胜见朝廷军兵退了,便入大理城前往王府见九王爷、陆丞相。陆仕明令双洪胜军但见大理城中黑烟升起,便引军从一侧冲入朝廷军兵阵中。十数日后,柳袭大元帅大军会合了丘锐志一军,已到了朝廷军兵之后,便暗中派了军士报与陆仕明。陆仕明定下了攻击朝廷军兵的日期。 这日天刚放亮,大理城中一声炮响,一股黑烟冲天而起。陆仕明带了大理城中军兵及自己带来的军兵,倾军而出,黑压压一片向朝廷军营发起冲出。双洪胜见大理城中黑烟升起,便率领全军从斜刺里往朝廷大军核心冲去。后面柳袭大元帅见大理城方向约定信号的黑烟升起,便拔一枝军马与丘锐志,命丘锐志一军从侧后包抄合围,自己则率大军从后杀来。但见无边旷野里都是南诏军旗号,朝廷军兵见南诏军铺天盖地而来,早已心胆俱寒,哪里还有斗志。 南诏军从几路大队冲来,朝廷军兵支持不住,死的死、降的降。两军从早杀到晚,朝廷军兵全军覆没。这一仗,南诏军直杀得朝廷心胆俱寒,从此之后,再不敢妄动军兵于南诏。此时,南诏国疆域东南至大丽水、拓东城、临安府。西南至印度边界、宁洱府。西北至剑川、贡山。 南诏军大获全胜,九王爷大罢宴席犒赏众将士,封陆仕明为一等公,南诏大丞相。封柳袭大元帅为一等侯,南诏兵马大元帅。双洪胜、丘锐志、吕兆元等封为大将军,并调双洪胜任蒙化总兵,调丘锐志为永昌总兵,调吕兆元为宁洱总兵。又下诏书大赦南诏全境,减低赋税,鼓励开垦,开创了南诏国的全盛时期。 南诏国各路兵马在大理城外驻扎,休整了月余待命。九王爷又招集众文武议事大殿中议事。众文武大赞九王爷威德,大颂陆丞相妙策绝于天下。陆仕明忙起身谦让,俱言所取功业均是将士用命所致,不敢妄自尊功。这便是陆仕明的过人之处,是以在南诏国中做丞相直做到垂暮之年告老还乡而无一祸事。南诏议事大殿,易慕贤出班对九王爷道:“启禀王爷,我南诏数战皆利,王爷威德召示天下,陆丞相妙策绝冠,柳元帅勇振三军。我南诏正是人材济济,军威极盛之时,何不乘胜出兵川地,待占据川地之后与朝廷逐鹿中原。”王爷听了微微一笑,心下一动,却不言语。众文武闻言议论,均有符合之意,便是柳袭大元帅,也是踌躇满志,大有纵横天下之心。 陆仕明怕众文武鼓惑了九王爷,那可是南诏的祸患,急忙出班道:“启禀王爷,时下我南诏虽是疆域广阔,但与朝廷相比仍如弹丸之地。况且现下所克之地部族庞杂,非一时能安全稳固,正需时日安抚;二来若出兵川中,便如朝廷大军孤军入我大理一般,极易受挫。现下朝廷新败,我南诏崛起,朝廷自是着力加倍布重兵防范,这时出兵时机一分不合。况且三国时诸葛武侯一代才智神人,携川蜀之地及永昌等郡,加之东吴在侧,仍不能撼动曹魏一分,今日我南诏比之三国时之蜀汉,国力相去甚远,请王爷深思。” 九王爷闻言心下一凛,道:“陆卿家之言不无道理,我南诏现下已拥有了大片地方,本王足了。”陆仕明道:“王爷,我南诏兴盛与朝廷及有关系,昔日尚且每五年遣五十学子求学长安,业城之时,唐天子命量材给职录用,皆不应而回,此乃我南诏学子之报国之心,与我南诏尊汉开化密不可分。其二,现下我南诏与朝廷已成敌对,商贸必将终止,丝绸道路窒塞,于我南诏百害而无一利。是以臣下以为我南诏不但不与朝廷为敌,反该与朝廷讲和,方才于我南诏有诸多好处,请王爷细查。” 九王爷道:“陆卿家,我南诏方才大败唐军,这时去向朝廷讲和,朝廷岂会相信。自古败者讲和,现下我南诏胜者讲和,岂非开天河之举?”陆仕明道:“王爷,国君治国以强盛为要,我南诏与朝廷和好即有诸多好处,王爷在胜时讲和,更显大智,将为万民称颂、青史留名。至于朝廷和与不和,初时自是不甘不愿,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吐蕃时常劫掠骚扰朝廷,朝廷早已恶之,正想与我携手共伐,不须多少时日,朝廷自会与我南诏和好。”(贞元十八年,南诏使臣入西京见唐王,至此合好如初。《大理古侠书钞》)。 九王爷听了微一沉吟道:“陆卿家说的是,本王准了,此事由文枢处拟一道公文与朝廷皇上,呈说双方和好之利弊,一次不行二次,总要到讲和时为止。” 正文 第一五三章 功成寻身退 第一五三章功成寻身退 南诏国四方平定、国泰民安。陆仕明在大理城丞相府中处理一些寻常公事,甚觉闲来无事,不知不觉间已是春去秋来。这日,陆仕明上了一道文书与九王爷,俱言南诏国四方平定、国泰民安,自己现下无甚大事可做,甚是空寂,请九王爷准予辞去丞相一职,告退还乡尽孝。 九王爷看了陆仕明所上的文书,心下不由感慨,心想陆仕明雄才大略、文武齐备,却要功成身退,并无一分贪慕权柄之心,实在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忠臣良材,不由更加信任器重陆仕明,哪里会允准陆仕明的告退文书。 一日,陆仕明与九王爷在王府九王爷会客小厅里,品着宁洱府贡来的宁洱春红,叙着闲话。杯中宁洱春红汤色如胭脂般红润,逸出阵阵茶叶清香。 九王爷对陆仕明道:“陆卿家,这一壶上好的宁洱春红,咱们一同品上一品。”陆仕明道:“王爷,这宁洱春红果非凡品,汤色红如胭脂,气味清香中透着甘美,据说是远卖天竺等国的上品。”九王爷点头道:“嗯,不错!这茶是宁洱府新献来的,本王图个新鲜,就让你与本王一同品品。”陆仕明道:“王爷对臣下的厚恩,臣下感激不尽。” 九王爷呷了一口茶道:“陆卿家,为何要上书请退还乡?莫非是本王有什么怠慢之处?”陆仕明道:“王爷,没有!王爷待臣下恩重如山,臣下无一刻敢忘。”九王爷笑道:“陆卿家这时还与我说这些官面上的话,岂不是见外。”陆仕明笑道:“王爷便是王爷,世事循礼法方才有度,臣下自然只能说些臣下之言。”九王爷道:“话虽如此,我今日却要陆卿家与我说些弟兄们之间才说的话语。”陆仕明道:“臣下不敢。”九王爷道:“那么就说一些朋友之间说的话来,或是说点陌路相蓬之人的话语也可以。”陆仕明道:“王爷既然如此说,臣下再推辞就是不敬了,臣下就言说几句。”陆仕明说罢接道:“王爷可曾听说过鸟尽弓藏这一句话?”九王爷笑道:“听说过。”陆仕明道:“现下我南诏国四方平定、疆域宽广、雄霸一方,吐蕃国业已臣服,朝廷新败自不会来犯,他们这时到还忙了防备王爷扩张,这时王爷又无扩张之意,足可安享南面称雄之局,臣下这张弓便到了该藏的时候了。”九王爷道:“陆卿家错了,本王鸟虽尽了,但是朝廷必竟是一只虎,朝廷这只虎一日不去,本王不但一分不敢弓藏,还得时刻多备了弓来。像陆卿家这般的良弓,世上实在是少有,本王正愁了不多,陆卿家你还能藏能退么?”陆仕明听了心下感动,郑重道:“不能。”言罢,九王爷与陆仕明二人相视了哈哈大笑。 恋耽美 《南诏英雄》(91)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陆仕明其实心下雪亮,像九王爷这般精明的君王世间并不多见,这般的君王,最大的好处是分辩得出忠奸善恶,不会轻易为小人摆布而让贤良吃亏。陆仕明呷了口茶笑着对九王爷道:“王爷!臣下的父母年事已高,又居在蒙化,况且臣下还有一帮江湖上义气相投的弟兄,现下多日不见,我到还真想去见见他们。”九王爷笑道:“本王知道,你那些弟兄们,其间就有我的妹妹,这丫头一入了江湖道上,就再也没有心思待在王府,女大不由娘,更何况本王只是她的哥哥。陆卿家即有这般的心思,现下我南诏境内也无甚大事,本王准你半年的时日,回家尽孝父母、探亲访友,你看时日够是不够?”陆仕明立起身行了一礼道:“臣下多谢王爷,半年的时日,臣下足够了。”二人在小厅中又品得会儿茶,说了些闲话之后,陆仕明辞了九王爷回蒙化而去。一个握有权柄的大臣,君王会忌会他的权柄和人望。陆仕明似乎知道,是以在大功建成之后便辞去了西南大都督一职,让自己手中的兵权尽释。还在陆仕明做西南大都督时,易慕贤曾暗示九王爷陆仕明兵权过重,当以防备。九王爷却知得不足为患,便不露声色。待陆仕明功成之时恳辞兵权,又呈请回家尽孝和探亲访友,全无一分看重权柄名利。九王爷心下不仅放心,而且感动了。 怒水尖山寺下,怒水安抚司驻地伯夷人村寨里,离华家不远处新建了一座偌大的竹楼。那竹楼前有一竹篱院子,院子四周长有几蓬大竹,那是建造竹楼之前便有的了。那新建竹楼披红桂彩,贴了许多的大红喜字。 上官荆通与柳飘絮、白梦云二女数日后便要大婚,白梦云早已在家中准备。上官荆通、柳飘絮这里早早起来收拾了一番,出了陶氏兽药店上官荆通房门,过去与常风父女说了大婚的时日。常风听了道:“恭喜上官公子、恭喜柳姑娘,你二人就要大婚,我已让人备好了马匹,你二人先去,你们大婚那日我与悦儿再来相贺。”上官荆通道:“常帮主,多谢!到时咱们喝个痛快。”常悦一旁插言道:“上官哥哥,到时你得第一个与我喝三大杯酒。”上官荆通笑道:“好!到时我一定让你喝成一只小醉猫。”常悦道:“上官哥哥,我才不会呢!只是到时我让你喝成一只大醉猫,让你一样事也做不成。”常风道:“嘿!这小丫头,你瞎说什么?”常悦立马觉出了不对,脸色不由红了一红。柳飘雪已伸指到脸上刮了羞她,常悦羞得藏身常风身后。 正文 第一五四章 地上捉美味 第一五四章地上捉美味 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出了陶氏兽药店,常风父女一路送了出来,门外一名汉子牵了马匹候着。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便上了马,与常风父女拱手一礼,骑着马去了。 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二人并骑出了永昌城南门,行到诸葛营,便顺了山凹往西驰去,到了日头偏西之时,二人到了怒水双虹桥。这一日出来得早,一路上又是阳光遍洒,比起那一次去腾越便快得多了。 这时是十一月天气,怒水两岸却仍是一片片青翠绿树,仅有甚少的几种落叶树木光了枝丫夹杂在树木林中,那一江怒水,这时流得缓得多了,却是碧兰兰清澈如玉。双虹桥下江水奔流,江面上散露出无数大石,被江水冲击得溅起一片片白色水沫。 上官荆通与柳飘絮二人坐在双虹桥中心江岩上那座望江亭中,望了怒水两岸延绵的青山,忆起昔日的往事,心中甚是欢畅。柳飘絮靠在上官荆通肩上,巧笑嫣然,任江风吹得一头乌黑长发飘飞,如一条条柳絮一般。二人在望江亭中坐了半个多时辰,方起身行过桥去,然后骑上马匹顺江而下,远远已见了那一株大青树。不一刻,二人到了大青树下,拴好马匹在大青树下如柱根须上,忆起那一日在树下吃烤蝉儿的事来,不由畅快地笑了。 柳飘絮忽地对上官荆通道:“上官哥哥,那一次在这株大青树下,你请我吃天上掉下的美味蝉儿,这一次你请我吃什么?”上官荆通笑道:“时下已是冬日时节,蝉儿是吃不到了。那一次我请你吃天上掉下来的,这一次我请你吃地下藏着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味道却均是十分的鲜美。”柳飘絮一听又有希奇之事,便笑嘻嘻催促道:“上官哥哥,快带我去捉地下藏着的美味。”上官荆通道:“好!”说罢便伸手携了柳飘絮手儿一路往江岸边奔去。 这株大青树本就离怒水岸边不远,不一刻,二人便到了江岸边,但见无数大小不一的江石散布在岸边沙地之上。上官荆通对柳飘絮道:“雪妹妹,你翻开沙地上石块来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柳飘絮便轻轻用手翻开了一块石头来看,只见沙地上爬着黑乎乎数条虫子,每条虫子足足有三寸来长,约小指般粗细。柳飘絮见了惊呼道:“上官哥哥,这黑乎乎像蜈蚣一般的是什么虫子?”上官荆通道:“这虫子走路慢慢吞吞,常年隐伏在江石下面,当地人便叫它温吞。雪妹妹,快捉了温吞虫子到袋子里去。”柳飘絮便捉了石下温吞虫子放入布袋中。 上官荆通在前不住地翻开沙地上江石,江石下或多或少都藏得有温吞虫子,柳飘絮便在后不住手地捉了放入布袋,不一会儿,已捉了满满一袋。上官荆通见捉得多了,便不再翻动沙地上江石,二人便提了温吞虫子,回到那株大青树下,这时日头已落下山去,四周昏暗了下来。上官荆通在树下生了一堆火,找了块薄石片支放到火堆上,待石片烤得滚烫之时,把一条条温吞虫子放到石板上去烤,不一会儿,便发出了温吞虫子烤焦黄后的香味来。 上官荆通用一双枝条筷子夹了烤熟的温吞虫子到石片边缘,对柳飘絮笑了一笑道:“雪妹妹,地下藏的美味烤好了,请动口。”柳飘絮皱了皱眉头,愁眉苦脸道:“上官哥哥,这虫子黑乎乎的瞧着太过恶心,我吃不下去。”上官荆通道:“这可是怒水边上才有的第一美味,而且只有这季节里方能品尝得到,你却恶心了吃不下去?”柳飘絮听得上官荆通说这虫子是怒水出产的第一美味,便仍是皱着眉头伸手拿起了一条来,就要放入口中。上官荆通倏地伸手过来,夹手从柳飘絮手中拿过了虫子,道:“雪妹妹没有吃过,我来教你这虫子怎么个吃法。”说话间手指在烤黄的温吞虫子背上撕得几撕,便撕去一层厚厚黑皮,剩下了温吞虫子里面嫩嫩白肉来,把撕出的虫子嫩肉放到柳飘絮手中。柳飘絮见温吞虫子撕去了黑皮之后,瞧着便不再恶心,便放入口中吃了,果真是又香又嫩,确实是从来未吃过的美味,便伸手到石片上取了温吞虫子,学了上官荆通的样儿,撕出嫩肉来吃,边吃边不住口赞道:“香!香!好吃。”上官荆通瞧着柳飘絮的一副馋像,不由笑了,自己也在火堆边,一边烤,一边撕了吃来。柳飘絮吃着温吞虫子,对上官荆通道:“上官哥哥,若是线小叶姐姐来了,她只怕舍不得在这么好吃的美味上放了佐料。”上官荆通笑道:“自然舍不得了,线姑娘的佐料贵重得很,怎么会舍得乱放,况且不是一般的人物,还吃不到她放的佐料。但若是她放了佐料之物,雪妹妹你敢不敢吃?”柳飘絮道:“有上官哥哥在,我就敢吃。”上官荆通心下一暖,畅心地笑了。 上官荆通、柳飘絮二人正吃之间,数骑马从道上驰了过来,老远就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真是好香,是温吞虫子的味道。”柳飘絮听到,瞧了一眼上官荆通,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说罢转头对了路上数骑马方向叫道:“线姐姐,你的鼻子到是比花花兄的还灵。”马上女子笑道:“柳妹妹,原来是你们二人在这里,我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鼻子不灵不行。”马上数骑却正是花拾儿、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几人。 恋耽美 《南诏英雄》(92)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注:我的一位云大的朋友看完了我的《南诏英雄》后问我,真正的单重双梅是谁?陆家闹鬼是为了什么?九王爷的金银两次被盗是谁干的?我觉得这悬念我已经含蓄地写出来了。朋友们如果有疑问,可发书评给我。) 正文 第一五五章 是戏不是戏 第一五五章是戏不是戏 花拾儿骑在马上笑道:“上官弟兄,你二人吃独食,却也没那么容易。”上官荆通笑道:“我用虫子的香味请了朋友弟兄们来相聚,只怕更不容易。”几人不由笑了起来,笑声中马上几人下了马来,拴好马匹在大青树下,便聚拢到了火堆边来,伸手取了烤好的温吞虫子,撕去黑皮后放入口中吃了,吃得满口喷香。花拾儿边吃边不住赞道:“好香!好吃!”线小叶道:“自然好吃了,这可是我们怒水边上的独有美味,别处可是吃不到。”白若云、白如云从来没有吃过,虽然瞧着虫子有些恶心,但见柳飘絮、线小叶二女吃得津津有味,便试着伸手去拿了一只来,学着撕去虫子身的黑皮放入口中,果然好吃得紧,便不由去抓了来不住手撕了吃,那些许的恶心,早已去了十万八千里。 柳飘絮正吃之间对线小叶道:“线姐姐,你吃到是了,只是别在虫子上面放了佐料。”线小叶听了咯咯笑道:“柳妹妹,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放上一点佐料,那才更是好吃。”柳飘絮道:“你的独门作料,吃到未必好吃,好睡觉到是真的。”白若云、白如云听了不明所以,惊奇得睁大了眼睛。花拾儿笑着插言道:“你们别卖关子了,这里面一定有有趣的事儿。”柳飘絮便将那一年自己陪上官荆通去腾越寻找义父义母时,在这株大青树下吃烤蝉儿遇上线小叶,线小叶放佐料药翻几个江湖汉子之事叙了出来。花拾儿听了笑道:“这世上,也只有我大老婆有这般本事,至于她们两个小的,便有不起这能耐。”说话间瞧了白若云、白如云一眼。白如云道:“拾儿哥哥,若是我与我师姐也有线姐姐一般的本事,你还敢吃饭么?只怕你连水也不敢喝上一口。”花拾儿道:“不敢不敢,还是我小老婆说的有道理,真是合了我的脾胃。”线小叶道:“不要花言花语,想拉拢白小妹么?”花拾儿道:“何必拉拢?她已是我的小老婆,不与我一个鼻孔出气与谁出气?我大老婆这时反而不明白了,莫非你不与我穿一条裤子?”花拾儿言语说得几人笑了起来。线小叶道:“我看你真是该吃点佐料乖乖睡去,省得在一旁花言巧语。”花拾儿道:“我正想偿偿我大老婆你佐料的味道,只是这机会怎么一直没有?”线小叶道“好!好!我今日就给你机会。我数一二三,花公子就听话地乖乖睡去。”说罢果真有模有样地喊道:“一、二、三!”线小叶喊到三时,花拾儿头一歪向一旁倒去,线小叶伸手一抄,便抄住花拾儿肩头,轻轻放了花拾儿在地上睡了。那地上落了厚厚一层大青树扇子般干枯叶子,人睡在上面甚是柔软。 柳飘絮瞧了奇怪地问道:“花花兄,你少与我装模作样!你与你大老婆串通好了演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花拾儿躺在地上,仍是一动不动。线小叶却笑嘻嘻不做声。上官荆通道:“雪妹妹,花弟兄这一会儿想演戏也演不了,只怕连梦都不会做一个。”柳飘絮笑道:“线姐姐,原来你们不是在演戏?我还以为是你二人串通好了呢?还以为花花兄很能演戏。”线小叶笑道:“柳妹妹,你想不想也演上一出?”柳飘絮道:“这样的戏呆子也会演,我可不想演。”说得几人笑了起来。不觉间已是深夜,众人便在火堆旁躺在地上的青树枯叶上睡了。 次日天刚放亮,上官荆通、柳飘絮、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几人路数醒来。花拾儿醒得最迟,醒来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昨日真是好睡,连身子都不翻上一翻。有这么多的美人在旁,居然连梦也不会做一个,真是怪事!”白如云听了一旁偷偷直乐,心想花拾儿睡觉睡得像头死猪一般。这时就听得柳飘絮道:“花花兄!你昨日不仅戏演得好,觉睡得更好,比死猪睡得都熟,老猪见了你都要大叫佩服。”白如云本就已是想笑,这时听了柳飘絮言语,哪里还忍得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花拾儿道:“小老婆!你笑什么笑?别人说我比死猪睡得历害,你高兴什么?”白如云笑道:“我正想了拾儿哥哥睡得像死猪一般,柳姐姐就这般说了出来,我怎么能忍得住不笑。”花拾儿道:“很好,很好!又多了一个胳膊往外拐的,看来我花拾儿迟早要妻离子散。”柳飘絮道:“花花兄!妻离到还将就,子散却还办不到。”花合儿一楞。上官荆通、线小叶等人却早已笑了起来,花拾儿顿悟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柳兄弟,我前世莫不是欠了你来,这一世让你做我的对头来还债。”柳飘絮道:“那还用说。”花拾儿道:“为人识得柳兄弟,不死不活脱层皮。”花拾儿、柳飘絮二人在了一起,便会不住口斗了嘴来,却也一路上热闹,不觉间到了白梦云家竹篱门外。 白梦云在院里听得马蹄声响,便瞧见了众人,便出了竹篱院门迎接。上官雄、华药凡二人则站在竹楼檐下笑着看了上官荆通等人。上官荆通等人拴好马匹进了院子,线小叶到华药凡面前叫了声师父,柳飞雪、花拾儿、白若云、白如云上前来见了礼。上官荆通自是对二人叫了声“爹”、“义父”,众人便到院中坐了饮茶。华家女儿就要出嫁,华家竹楼上已经挂上了红彩。 过了两日,便到了上官荆通大婚的日子。陆仕明与梅家二女、常风父女等人早早到了相贺。柳飘絮、白梦云二女在白梦云房中对了两块铜镜而坐,梅家二女、常悦帮了柳飘絮装扮,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则帮了白梦云来。众女在房中听得门外一阵爆竹声响过后,想是上官荆通骑了马来接新娘子了。线小叶道:“这一次要好好收拾了上官荆通,他弟兄几人,学了陆大哥的样儿,一娶就是两个老婆。”白如云道:“线姐姐,若是拾儿哥哥娶老婆呢?”线小叶一楞,道:“更要他的好瞧。”众女在房中不由嘻嘻哈哈笑了。 正文 第一五六章 药王娶双娇 第一五六章药王娶双娇 众女正在房中忙了装扮两个新娘子,就听得花拾儿在门外喊道:“里面好了没有?”线小叶道:“早着呢!”花拾儿道:“上官弟兄,快拿喜包出来,上一次陆大哥的喜包递得迟了,没少耽误了时候。”说话间花拾儿拿了六个喜包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线小叶房中从门逢里收了塞进来的喜包,数了一数道:“喜包太少了,不够!房中有二十个姑娘。”花拾儿在门外道:“上官弟兄的老婆不能算数,左手递与右手,麻烦不说,还没有名气。”线小叶房中道:“当然不行了,我们又不是呆子。”众女就听得房外花拾儿声音道:“上官弟兄,再拿六个喜包来,房里我大老婆主事,我可不敢惹恼了她,省得我睡觉比死猪睡得还历害。”房中众女听了咯咯咯笑了起来。 花拾儿又从门缝里塞了六个喜包进去,线小叶在房中收了分给众女拿去,对柳飘絮道:“柳妹妹!你莫要心疼,李太白诗仙诗文上说,千金散尽还复来。”柳飘絮笑道:“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初一在前,十五在后,到了花花兄娶三个老婆的时候,花花兄的喜包出得更多,到时候线姐姐莫要心疼才是。”线小叶唉一声叹道:“柳妹妹!你到是会算,上官荆通娶了你,只怕是娶了个我们伯夷人家怒水上捉鱼的倒须笼儿,只进不出。”梅若寒笑道:“若不是这般,上官兄弟怎么会巴巴地跑到蒙化城把柳郡主拐了出来。”说罢众女又在房中咯咯直笑。 恋耽美 《南诏英雄》(93)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花拾儿在房门外道:“喜包收了,好了没有?”线小叶道:“没有。”花拾儿门外对上官荆通道:“上官弟兄,喜包递了还是不行,看来只有老办法了,放毒烟熏出来。”上官荆通道:“你不怕毒翻你的三个老婆?”花拾儿道:“不怕!我花拾儿舍了老婆也要帮了弟兄。”花拾儿说完,还未动手去放了毒烟,房门已然洞开,众女族拥着白梦云、柳飘絮二女出来。二女一个笑靥如花,一个巧笑嫣然。上官荆通迎了二女上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到了新建的偌大竹楼,上官雄及一众贺客已在院中等候。上官荆通与二女进了正常,拜过了天地,二女便被送入洞房。上官荆通则到院中一桌桌酒席上敬了众人酒来。 这时数骑马自道上疾驰而来,当先骑马之人神采飞扬、气势非凡,却正是九王爷。九王爷身后是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九王爷到来,上官雄不认识,心想只怕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陆仕明已起身迎了过去,到得近旁,轻声叫道:“王爷。”九王爷亦轻声对陆仕明道:“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我这时是柳家的大哥。”陆仕明忙点点头应了。上官荆通瞧见是九王爷来了,忙迎了过去,叫了声柳大哥。九王爷哈哈笑道:“上官兄弟,我这一个妹妹可是我娘与我手心上的宝贝,今日嫁给了你,你可得好好带她,可不能欺辱了她。”上官荆通道:“柳大哥只管放心,我待雪妹妹胜过待我自己,我可舍不得有一分欺辱了她。”九王爷笑道:“嗯,很好!”说罢回身对王府四大高手护卫道:“送上礼物。”王府四大高手护卫便抬了几大箱礼物送了过来。上官荆通道:“柳大哥来了,小弟便已是蓬荜生辉,何须还送什么礼物。”九王爷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做哥哥的岂能不多送一些。”上官荆通行了一礼谢了。 上官雄见自己儿子叫那人柳大哥,心下便已明白了过来,便提了一壶酒与两只酒杯过来,对九王爷呵呵笑道:“这位柳家哥哥,在下已闻听了你的作为,甚是佩服,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大丈夫。来!你我二人干上三杯。”九王爷知得是自己妹夫家的爹爹,便笑着道:“上官老英雄二十多年前威震西南武林,就连中原武林大派也不敢小瞧,我可是久仰得很。来!干!”说罢二人连干了三大杯酒。二人干罢酒后,上官雄携了九王爷的手到首席上坐了一起吃菜喝酒,王府四大高手护卫却是早由陆仕明拉到一起坐了。上官雄找回了儿子上官荆通,这时又一日里娶了两个儿媳,高兴得席上喝了许多杯酒。九王爷也甚是高兴,也喝了不少酒,待得酒足饭饱,九王爷便起身去见了自己妹妹,嘱了多回王府来瞧瞧娘亲,并嘱了莫要因了自己身份在上官家使了性子。九王爷提起娘亲,柳飘絮便想了自己母亲来,不由流了几滴清泪。九王爷爷辞了上官雄一家人,带了自己手下护卫出了竹篱院门,上马去了。 上官雄对夫人舒柔道:“今日看着儿子娶媳妇成人,我这心就踏实了。”舒柔道:“是啊!只是我们还有一个孩儿,却不知是死是活。唉!想起我的心就揪着痛。”上官雄听夫人提起了另一个儿子来,心下一沉,也是不由隐隐做痛,却忽地笑道:“夫人,上天让你我找回一个儿子,已是天大的福缘了,老夫我已是感激了上苍。”舒柔道:“话虽如此,我仍是不免挂念了咱们的那个儿子来。”上官雄拥住夫人肩头道:“我知得,我何尝不与你一般的心思。”高黎派上官帮主家娶媳妇,怒水安抚司线世升土司早已过来相贺,早已在酒席上喝着酒。 正文 第一五七章 上天弄无常 第一五七章上天弄无常 陆仕明、梅家二女、常风父女、花拾儿等一众弟兄姐妹们坐了一桌开怀畅饮,席间众人说起了上官荆通相认父母之事,说起了幼时上官雄见了上官荆通背上胎记而传内功,及后来失散,再后来相认之时,上官雄一来试了上官荆通的内功,二来又瞧了上官荆通背上的胎记之事,众人说得概叹不已。梅若寒却是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对花拾儿道:“花兄弟,我记着幼时你娘给你在悦春楼院中洗澡,我便见着你的背上有个胎记,我瞧你与上官兄弟面目颇有几分相像,你兴许就是上官家遗失的另一个儿子。”花拾儿摇头道:“我虽是花大娘收养的,我背上也有个胎记,但那日上官老爷子试了我的内功时便说不是,我怎么会是他们的儿子。”梅若寒道:“上官老爷又没有传过你内功,自然试不出来了。” 线小叶在旁听得梅若寒言语,再瞧瞧花拾儿面容,平时不觉着,这时瞧来果然是越瞧越像了上官荆通,便悄悄起身到自己爹爹那一桌酒席旁,轻声在线世升耳边说了几句话。线世升听了立马跳起身来,几步就到了上官雄身旁,将梅若寒方才说的言语说与了上官雄,上官雄听了急忙唤了夫人舒柔一起过来,到了陆仕明等人这一桌,上官雄对花拾儿道:“方才我听线世升对我说花公子背上有个胎记,花公子也不是花大娘的亲生儿子,花公子可不可以让老夫看看你背上的胎记?”花拾儿笑道:“上官伯伯要看,自然可以。”说罢便撸起背上衣裳,露出后背来。上官雄见了花拾儿后背上的胎记,上官荆通的在左,花拾儿的在右。 上官雄只看了一眼花拾儿背上的胎记,心下一酸,双目顿时湿润。夫人舒柔见了花拾儿背上的胎记,双目中霎时就流下了泪来,就伸手轻轻抚摸了花拾儿后背,哽咽道:“花公子,你就是我们失去一双孩儿中的一个,我就是你的亲娘啊!”说罢一把将花拾儿拥在怀中,泪水长流、哽嗯出声,双手不住抚了花拾儿头脸。上官雄抹了双眼上湿泪一把哈哈大笑道:“老天!老天!你真的待老夫不薄,今日让老夫寻回了一双孩儿。”花拾儿道:“我……我真是你们的孩儿?你们不会弄错了吧!”上官雄道:“不会!不会!自己的孩儿,怎么会弄错。”夫人舒柔道:“我们怎么会认错,自己的一双孩儿,领了已近周岁的时日,你们弟兄二人背上的胎记,做娘的怎么会认错,左边的是哥哥,生在右边的是兄弟,你便是通儿的兄弟。” 花拾儿此时确信了自己是上官雄的儿子,是上官荆通的兄弟,这时才知道了自己亲生的父母,不由鼻中一酸掉下泪来。线世升对上官雄道:“恭喜上官大哥终于找回了两个孩儿。”上官雄又抹了双目一把道:“线兄弟,快去你那里与我找一间大房来,快快布置好了,我的两个孩儿都在今日里办了喜事。”线世升道:“花公子……喔!上官公子可有相好的女子?”上官雄听了哈哈大笑道:“线大土司,你女儿就是我儿子的大老婆,你这时还不明白,莫不是你这老丈人不想当了?”线世升听了一拍后脑笑道:“我真是笨了,上官公子是你的儿子,我家小叶自然是你家的媳妇了,我可真是昏了头了。”说罢匆匆去了。 线小叶在一旁见花拾儿果然是上官雄的儿子,听得这时就要把自己与白若云、白如云二女嫁给了花拾儿,不由红了脸儿。梅若寒对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三女道:“恭喜三位妹妹今日就要嫁给了上官拾花兄弟,我们可是又有喜包要拿了。”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三女脸儿均是羞得红了。这时上官拾花立起身道:“对不住几位,我去方便方便。”说罢越出人丛出院而去。 过了一会儿,线世升便转了回来,径直到上官雄耳边说了几句话,上官雄便伸手拍了线世升的肩头一把道:“好好!你我这一回成亲家了。”说着望向陆仕明等人那一桌,却不见花拾儿上官拾花人影,忙几步步了过去,对陆仕明道:“陆丞相,我家上官拾花呢?”陆仕明道:“是啊!方才还坐了这里,怎地去方便一下这时也不回来。不好。”上官雄道:“陆丞相你说什么不好?我给他娶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他居然还不乐意?”陆仕明道:“上官帮主,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还是快去找了最好,找到了最好让他吃一点线姑娘的化功散,让他提不起内力,施展不了他的轻身功夫才行。”上官雄道:“好好!我这就去找。”说罢匆匆去了。 恋耽美 《南诏英雄》(94)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常悦一个人独自坐在村寨外一株大青树下,望着远处的怒水青山,伸手不住抹了脸上泪儿,喃喃自语道:“上官哥哥!你娶了白姐姐、柳姐姐,我喜欢呢!我知道你只把我当了你的亲妹妹,可是我……可是我……唉!我应该高兴才是,这不争气的泪儿。”忽地树后上官拾花转了出来道:“常小妹妹,一个人悄悄说什么呢?喔哟,眼泪都流出来了。”常悦道:“没有呢!谁流眼泪了,我方才不过是一只蚊虫飞进了眼中,我怕他们误会了,才过来这边揉揉眼睛,只是花公子你偷偷摸摸出来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娶了你的几个老婆?” (《怒水边城》是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是由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南诏英雄》中的几个铺垫人物派生出来的故事,是叙写上官雄、华药凡几人的江湖恩怨故事的武侠小说。由于《怒水边城》与《南诏英雄》没有太多的链接,所以没有使用《南诏英雄》中的人物原名。上官雄改名上官策,华药凡改名华不凡。故事叙述唐朝玄宗皇帝诛上官婉儿为历史背景和线索,叙述上官家后人得高人相救流落怒水边城永昌的传奇武侠小说,演绎上官策与小师妹的爱情故事、与南诏王和大唐长悦公主的奇遇和为天下苍生放弃仇怨的大侠气慨。喜欢《南诏英雄》的朋友不妨一看。) 正文 第一五八章 有情成眷属 第一五八章有情成眷属 上官搭花到常悦身旁的树根上坐了道:“唉!我与你可是大不相同。今日这事,来的太过忽然。我那三个老婆,个个貌美如花,只是这美人计,一下子让你连中三个,只怕好事多磨,反到是找了三个龙头套子,从此一世难得自由,那时可就惨了。”常悦听得咯咯一笑道:“花公子,你瞎说什么?你今日白得三个老婆,你还闲了脚臭,你有没有弄错?”上官搭花哈哈大笑道:“常小妹妹,你说对了,我有两上老婆姓白,原来就是白得的意思,既然是白得,我也就不必谦让了,是不是?”常悦咯咯笑道:“花公子,你这人真是有趣,世上逃婚的男子我还未听说过呢!”上官拾花道:“常小妹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知道我那大老婆有多不好惹,她那药物我便尝过一回,什么味儿也没有,可我却立马睡得比死猪还死,你说吓不吓人?”常悦道:“若有味儿,你还会上当去吃了?”上官搭花道:“那我岂不是防不胜防、惨不甚惨?” 这时忽地又从树后转出一个人来,一伸手便拽住了上官搭花。常悦见了叫道:“上官伯伯。”上官搭花道:“爹。”上官雄应了一声,忽地在上官搭花小腹上点了几点,上官搭花顿觉内力提引不起来,不由吃惊道:“爹!你点我穴道阻我内力做什么?”上官雄道:“好儿子,你娶了媳妇再说。”常悦立马笑着道:“上官伯伯,你老人家可真是历害,你怎么知道花公子比泥鳅还滑?”上官雄道:“常小侄女,对付泥鳅得用对付泥鳅的法子,不然可逮不到泥鳅。”上官拾花道:“完了!完了!定是有人出卖了我,惹急了我,我便娶了老婆让他瞧瞧。”上官雄哈哈笑道:“走吧!儿了,那边可是等不急了。”说罢便携着上官搭花的手一路回去,常悦笑嘻嘻随在二人身后。 线小叶、白如云、白若云三女被人拥到了怒水安抚司线小叶家中,急忙梳洗打扮起来,不一刻,三女便成了三个娇俏俏的新娘子。又是一番喜闹,三女被上官搭花迎到新布置的竹楼新房中。上官雄、线世升乐得高兴不已,上官娇拽着舒柔的手道:“娘!我又有一个哥哥了,可就是我的嫂嫂一忽儿却也太多了!”舒柔抚了上官娇的头道:“咱们一家人今日团聚,老天真是有眼,你嫂嫂多了不好么。”上官娇笑道:“好啊!明年说不定我便会有几个侄儿侄女呢!”上官一家人全都乐了。这世上有很多事很巧,巧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功夫。 夜,已经黑了。上官荆通新房里,燃着十数支红烛。上官荆通揭开了白梦云、柳飘絮二女头上的红布盖头,但见两张俏生生可人的俊脸,烛火光亮中红润润若熟透的樱桃。上官荆通拥了二女在自己怀中,在二女脸上各亲了一口道:“我能娶到你们两人,真是我一世最大的福份。”说罢紧紧拥住了二女。人世间有很多幸福不须要太多的言语。 上官搭花新房中,燃着几支红烛。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三女均是一身大红的新娘绸裳,头上均是罩着块大红绸布。上官搭花在房中不住来回渡步、搓手。快乐幸福来得太突然,反会让人变得有一点呆。 上官搭花又是欢喜、又是感慨,迟迟没有去掀三女的红布盖头。线小叶道:“拾儿哥哥,平日里你贼兮兮的,这时反到缚手缚脚,你若是再不过来掀了盖头,我便动手将白若云、白如云头上的盖头也一齐掀了。”上官拾花笑道:“不忙不忙!你掀的就没有看头了,我这不是高兴得舍不得就掀开了么?”说罢方才一伸手掀开了三女头上的红布盖头,便见三张美艳艳胭红的俏脸。 线小叶一双月儿一般的眼儿,长长的捷毛一扇一合。白若云一双秋水般圆圆的大眼,如一轮明月。白如云一张笑靥,两个酒涡如花儿般绽放在脸上。上官拾花不由瞧得欢喜得眉飞色舞,嘴儿咂得啧啧出声。上官拾花忽地将几支红烛全都吹灭,房中顿时一片漆黑。上官拾花黑暗中嘿嘿笑道:“黑暗中我来找了你们几个,看看会不会抱错了人,看看会不会把大老婆认作了小老婆,把小老婆认作了中老婆,把中老婆认作了大老婆。”黑暗中线小叶笑骂道:“拾儿哥哥没一分好性子,难怪柳妹妹说你若不是坏人,天下便没有了坏人。”上官拾花笑道:“柳兄弟懂什么?我若是不坏,你们几个怎么能变成我的老婆?这会儿我可是来捉人了,捉到谁便先亲谁的嘴儿。”说罢便在黑暗中伸手去捉。三女黑暗中惊得慌忙闪避,却那里躲得过上官拾花的轻身功夫,但是上官拾花轻功再高,双手也只能抓住了一女。上官拾花便自言自语道:“难怪古人说一心不能二用,一双手逮不住两个老婆,我这般下去,与搬包谷的猴子有什么两样?看来有些事还是下三滥的手段管用。哈哈!嘻嘻!”说罢上官拾花捉到了一个老婆便点了一个老婆身上的穴道,然后扔到大床上去。然后又去捉一个,这般捉来,不一刻三女便被上官拾花点了穴道扔在了大床上。上官拾花拍拍手道:“大事办成,大功告成。”三女听得不住咯咯而笑。 上官拾花忽地叹道:“我若是给一对生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娃娃洗澡,会不会一个洗了两澡,一个却一澡也没有洗?”三女躺在大床上,均已明白了上官拾花的意思,乐得咯咯直笑,却羞得不敢答应了上官拾花的腔来。上官拾花自言自语道:“管他那么多,洗两澡就洗两澡,洗错了就洗错了。”说罢一个虎跳跃上大床,拉过大被罩住三女,便在被中胡天胡地起来。 正文 第一五九章 回家如作贼 br / bWarning/b: &s(//filesrticle/txt/66/66738/4892737.txt) ['fus'fus]: failed to open stream: No such file or dire b//global.php/b on li;b591/bbr / 正文 第一六0章 薄情薄义人 第一六0章薄情薄义人 媚娘笑嘻嘻坐在床沿不言不语。矮个之人对她贼笑道:“小娘子听到没有,你家相公穷得叮当响,说什么墙头又矮,你怎地这么老实,也不会翻出墙去?”媚娘道:“谢谢这位大哥,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不知道那墙是可以翻出去的,只是我又怕翻出去时摔瘸了腿,那时连叫花子也不会要,那才是麻烦。”矮个之人笑道:“小娘子若是翻墙之时知会我一声,我在下面稳稳接了你来就不会摔着了。”媚娘笑道:“那我不是方出了狼窝又进了虎口。”矮个之人一愣,怒道:“你说什么?”高个之人道:“少与她废话,办正事要紧。”便转头对陈仁礼道:“陈老板真是没有银子?”陈仁礼苦笑道:“真是没有。”高个之人道:“我听说只有死人才没有银子,莫非陈老板要做个死人?”陈仁礼心下一惊,心想今日这一关只怕难过,心想他奶奶的是谁出卖了我,将我的行踪让二贼知道。高个之人又道:“陈老板,你眼珠子乱转什么,再转你也是个死人。”说罢出指点了陈仁礼腋下笑穴,陈仁礼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却笑得愁若不堪。 恋耽美 《南诏英雄》(95)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高个之人道:“陈老板,说是不说藏银子的地方?”陈仁礼笑得双手捂住了肚子,却是难过得蹲在地板上,断断续续笑道:“我……哈哈哈,实在是……哈哈哈……没有银子。”那银子二字说得难过之极,就像是剜了他的肉、要了他的命。高个之人冷笑道:“很好!陈老板这般高兴,自是不会说出银子的所在,我再给你一样尝尝。”说罢又倏地出指点了陈仁礼腹上痛穴,陈仁礼便滚在地上杀猪般嚎叫起来,小腹上痛得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坠落。高个之人道:“陈老板,你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你疼死了老婆还不是照样嫁人。”陈仁礼趴在地板上不住声告饶道:“我说!我说!”高个之人伸手解了陈仁礼穴道,陈仁礼在地板上直趴了一会儿方才站起身来,整个人如地洞里钻出来的一般,一头一脸的灰土。陈仁礼咬咬牙道:“二位好汉,银子藏在我家院子后面的两株柿子树下。” 高矮二人听了对望一眼,心道:“他奶奶的,我们怎么没有想到,那株柿子树好端端地却半死不活,原来是地上埋了银子。”高矮二人便让陈仁礼在前面带路,他二人跟了后面而去。这时媚娘房梁上下来一人,正是上官拾花,上官拾花与媚娘轻轻说了几句,便悄悄跟在几人身后过去。陈仁礼在前面带路,转过几个院子便到了陈仁礼院房,几人到了后院那株柿子树下,高矮二人让陈仁礼自己动手挖来。陈仁礼挥动大锄,挖了好一会儿方才挖出了三个坛子,却是一坛金子、两坛银子,足足有三万两银子的数。高矮二人相对嘿嘿一笑,心想今日收获不小,便取出布袋装了金银,之后伸手拍拍陈仁礼肩头道:“陈老板,你这般听话多好,便不用做了死人,人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陈仁礼苦笑道:“那是,那是。”高矮二人负了装了金银的布袋,一纵身窜出院墙去了。 陈仁礼跌坐地上,又累又气,喃喃道:“他奶奶的!这一趟回家可真是回得贵了。”不由唉一声长叹。陈二礼失了银子,便如是失了魂魄一般,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忽地想起一事,急忙起身回了自己房中,什么第十八房小老婆,早抛到九霄云外。 媚娘房中窗口倏地窜进来一人,是上官拾花。上官拾花轻声叫道:“媚娘。”媚娘道:“哎!花公子。”上官拾花拥住媚娘轻声道:“媚娘!我在暗处见陈仁礼带了二贼,去挖出三坛金银,足足有三万两银子的数,那高矮二贼人得了银子去了。”媚娘道:“花公子,你信得我家老爷只有三万两银子么?”上官拾花道:“不信,呆子才会相信。但是,我却一分也不稀罕他的银子。”媚娘叹了一口气道:“花公子,你方才房梁上已听得我家老爷的言语,你说我是不是命苦?”上官拾花伸手抚了媚娘的头道:“唉!我的媚娘真的是命苦,我若是没有老婆,我这时真会带了你私奔。”媚娘伏在上官拾花肩上柔声道:“有花公子这一句话,我媚娘也不枉与你相识一场。” 上官拾花与媚娘黑暗中紧紧相拥,忽听得房顶上一阵轻轻脚步声响,便有人窜到了媚娘房门外,便听得一人声音道:“线姐姐,你断定相公在这女子房中么?”房门外来的是线小叶与白若云。媚娘轻声对花公子道:“花公子,你老婆寻你来了。”上官拾花道:“嗯。”上官拾花点燃了桌上油灯,对了房门轻声道:“进来吧!门又没有锁着,小老婆,你也不用藏在窗外。” 正文 第一六一章 花公子用药 第一六一章花公子用药 上官拾花话声一落,房门便开了,线小叶、白若云走了进来。窗外却是白影一晃,白如云从窗外窜了进来。上官拾花伸手指了指房中长凳道:“三位老婆请坐。”三女却并不就去坐了。线小叶道:“我们三姐妹怎地对不住你了,你却与这女子……”上官拾花道:“你三人没有对不住我。一来我识得媚娘在你们三人之前。二来我就是这一副德行,你们三个若是不高兴,拍屁股走人好了,我上官拾花又不拴了你们的手脚。”媚娘忙对上官拾花道:“花公子!你莫要对几位妹妹这般说话,若是我,我也会不高兴。”线小叶唉一声叹了一口气道:“一个男人娶个三妻四妾也不奇怪,相公若是喜欢了这女子,何不娶了回去?”媚娘忙对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三女道:“几位妹妹莫要听花公子的,花公子若能娶我,我又若能嫁了花公子,也不必等到今日。”线小叶长叹一声道:“若云妹妹、如云妹妹,咱们走。”说罢径自出门去了。白若云、白如云二人便也跟在后面出去,三女出到院墙边,轻轻一纵窜出墙外而去。 媚娘对上官拾花道:“花公子,这日我可是拖累你了,咱们今后只怕不能再见面了。”上官拾花哈哈笑道:“媚娘!你说哪里话,若是个个男人规规矩矩守了家中老婆过日子,我娘的悦春楼岂不是要关门,我娘岂不是早就饿死了?”上官拾花从小在妓院中长大,见惯了男人到妓院里去与女子取乐,是以觉着男人嫖妓天经地义,何况自己与媚娘虽是偷情,却也是两厢情愿,便觉着更无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上官拾花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便对媚娘道:“媚娘,你说陈仁礼会不会还来你这里?”媚娘瞧了上官拾花一眼,心想花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了不知道,便道:“花公子你说呢?”上官拾花笑道:“我不是陈仁礼,我怎么知道。”媚娘道:“你们可都是男子。”上官拾花道:“不同的男子做事想法都不一样,我与陈仁礼可不是一种男人,我便无法知道他的心思。”媚娘一听这话甚是有理,便道:“陈老爷今夜不会再来,便是过个十天半月也不会来。”上官拾花听了甚是奇怪,看了媚娘一眼道:“你说什么?陈仁礼怎么会十天半月也不会来?”媚娘瞧了上官拾花一眼,娇媚笑道:“他不来岂不是更好,我省得清净,这般小气偎缩的男人。唉!我也瞧不上眼。”上官拾花道:“陈仁礼只怕不会随了你的心愿?”媚娘道:“花公子若是不信,我两人不妨打个赌来?”上官拾花道:“打什么赌?怎么个赌来?”媚娘道:“若是陈老爷还在他房中,你就永世也别来找我,我也不再见你。若是陈老爷不在了他房中,已偷偷溜走了,你便休了你的三个老婆带了我私奔。”上官拾花道:“媚娘!这般赌法我不与你赌,我这人什么都可以赌,就是不赌自己的老婆,我的小花花公子还着落在她们身上,我怎么能拿她们去赌,只是你怎么知道陈仁礼已经溜了?” 媚娘幽幽叹一口气道:“花公子!你这人其实不是太坏,只不过生性花花了一分。”上官拾花笑道:“我若不是花了一分,怎么能识得媚娘你这般的可人儿?”媚娘道:“花公子尽爱说了疯话,我与你说了正事,我家陈老爷虽是失了几万两银子,可是大数还在,我看那两个贼人不会只是他二人,定然还有同伴,待会儿明白了上当,便会折回头来,陈老爷便不得不悄悄溜走,这一走不定是一年两年。方才花公子也听到那贼人说家贼难防,陈老爷不知家贼是谁,怎么敢贸然回来。”上官拾花听了不住点头,心想幸好自己决不用老婆打赌,不然可是输得惨了。 上官拾花忽地想起一事,忽地灭了房中油灯,忽地伸手携了媚娘腰肢向上一纵,便窜上房梁藏了起来。媚娘正自奇怪,上官拾花却伸手捂住了媚娘的嘴不让媚娘说话。媚娘是聪明人,如何还会多说了一句话。二人在房梁上悄悄藏着,不发出一丝声响。仅过得盏茶时分,媚娘房中便窜进两个人来,正是高矮二贼人去而复返。楼道里仍响着嘈杂脚步声,显然正有人过来。高矮二人点燃了桌上油灯,这时房门口进来了两个人,却是万显通与明成宫。高个之人道:“他奶奶的!陈仁礼狡猾,这小娘子也精。她相公扔下她们溜了,他奶奶的猜得我们会返身回来,也他奶奶的脚底下抹油溜了。”矮个之人道:“我说陈仁礼这小子会那么听话、那么乖,却原来是骗了咱们。”万显通道:“陈仁礼这次一走,轻易不敢回来,你二人这次被骗得惨了,咱们花的心思与收买的内应,看来就值了这三万多两银子。”高矮二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勿然间高矮二人脚下不稳,头飘得一飘,身子摇晃了一下,便碰嘭两声大响,便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万显通见了大吃一惊,道:“不好!有人下药。”话方说完,便己觉得头晕眼花,便已听得明成宫栽倒在地的声音,接着自己也是支持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也是碰一声大响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恋耽美 《南诏英雄》(96)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正文 第一六二章 重情重义汉 第一六二章重情重义汉 房梁上上官拾花携了媚娘跃下地来。上官拾花走到高矮二贼身旁,取下二人背上装有金银的包袱,对倒在地上已是人事不知的几个说道:“几位朋友,对不住了!一来这时杀了你们不武;二来瞧在你们巴巴地送金银回来孝敬的份上,瞧在金银的份上,我今日便饶了你们几人的狗命。”说罢拽了媚娘的手道:“媚娘,这地方你是不能再呆了,我送你去一个地方,保管这些贼人想不到。”媚娘道:“花公子说的可是你花大娘的悦春楼?”上官拾花亲了一口媚娘脸颊,笑着道:“媚娘!我就喜欢你这贼一般的聪明,它日你给我生的儿子一定不笨。”说罢拾了金银包袱负在背上,携了媚娘身子窜出窗外,跃过院墙,往永昌城方向一路行去。 半途中媚娘问道:“花公子,这贼人到是会算,还记得那日他说我合去悦春楼的话么?”上官拾花道:“这有什么奇怪?你不见多少聪明的人去找人算命,找的不是瞎子便是呆子。”媚娘咯咯一笑,伸手推了上官拾花一把道:“花公子,你又胡说乱讲了。”上官拾花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今后也最好别去算命,算命准会气死了你。”媚娘又问道:“花公子,这些贼人怎地一个个便自己栽倒在地?”上官拾花笑道:“还不是因为你猜中陈仁礼会偷偷溜走,贼人会返身回来,我们又耽了不少时辰,那时出去己是不及,弄不好反而会撞上贼人,是以我便在灭了桌上油灯之时,在那油灯灯芯旁放了些许我哥哥小药王给我带在身上的迷药,便携了你躲上房梁。我喂在你口中的药丸便是这迷药的解药,贼人进房来必定会去点亮了桌上油灯,那是他们自己毒翻自己了。这下好了,贼人送来的这许多金银,正好我的媚娘吃穿不愁了。”媚娘这时方才恍然明白,先前还奇怪花公子好端端喂自己口中一粒药丸干什么。 上官拾花携着媚娘窜过永昌城城墙,不一刻到了悦春楼。此时丑时已过,悦春楼大门已关,再是灯红酒绿的地方,此时也是静无人声。上官拾花熟门熟路走到一幢高楼背后,携了媚娘从一扇窗中窜了进去,房中一女子声音顿时问道:“谁?”上官拾花道:“娘!是我。”房中女子自然是花大娘。 花大娘点亮房中油灯,顿时便见了花拾儿与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花大娘对上官拾花道:“我的贼儿子,你大婚才不过三个月,便又去拐带了人家女子,你到底要娶几个老婆才罢手?”上官拾花笑道:“娘,我小时不是与你说过,我长大了要娶一百个老婆伺候你,现下不是还差得太远。不过这一次我不是拐带,是逃命。”花大娘道:“你这小子,你常常逃命我信,只是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也逃命,我却不信,你只怕是怕你老婆知道,要偷偷将人藏在了娘这里。”上官拾花道:“娘说对了后一半,这是三万两银子,够媚娘藏在你这里了吧!”花大娘轻轻给了上官拾花后脑一巴掌道:“你这浑小子,你就是一两不给,你的人还不就是我的媳妇,我又不管你娶过门还是不娶过门,谁让我是你娘。”上官拾花伸手搂住花大娘后腰,香了花大娘脸颊一口。花大娘拍了上官拾花一巴掌道:“我的贼儿子,你娘的油你也擦。”说得媚娘笑得紧紧捂了嘴儿怕笑出声来。 媚娘见花大娘认自己是她儿子的媳妇,心下又是欢喜、又是羞涩。花大娘拽了媚娘双手左看右看,不住啧啧赞道:“我的贼儿子好历害的眼光,这姑娘好柔腻的一双手儿,这一双眼睛更不得了,娇媚媚勾人的魂魄,我见了都喜欢,难怪贼儿子你会拐了她来,我这悦春楼里,若是这般标致的姑娘多有上几个,那楼板不被人踩塌了才怪。”上官拾花道:“娘,你瞎说什么?”花大娘道:“哟!瞧你急的,娘自然知道,我家的媳妇我怎么舍得让她去抛头露面陪了别的男人,你当娘是什么人了?”上官拾花不再说话,笑嘻嘻站在一旁,媚娘却是从未有人这般待过她,心下一片温暖,甜甜叫了花大娘一声娘,便没入到花大娘怀中。这一夜,上官拾花、媚娘二人便宿在了花大娘房中的大床上。花大娘睡在二人中间,左手搂着上官拾花,右手搂着媚娘,三个人就这般拥着睡了。 永昌城兄弟酒楼里这日甚是热闹,靠里的一张大桌旁巳坐了数人,却是陆仕明与梅家二女坐了一条长凳,上官荆通与白梦云、柳飘絮坐了一条长凳,常风父女坐了一条。这时兄弟酒楼门外进来了三个女子,却是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三女。三女神情甚是阴沉,进得兄弟酒楼里来,对陆仕明等一众人打个招呼便坐在了一条长凳上。 柳飘絮笑着对线小叶道:“线姐姐,瞧你脸上神色这么不好,莫不是上官花花惹恼了你?”线小叶叹了一口气道:“他若是惹我就好了,只可惜他却是去招惹了旁人。”柳飘絮笑道:“上官花花去惹旁人,不正是怕了你么?”线小叶道:“他若是会怕我,怒水也会倒流了。”柳飘絮道:“线姐姐莫要生气,我听乡人说,公鸡要放了养,母鸡要关了养,母鸡若是不关了养,蛋会下错了地方,这公鸡若是不放了养,就一分不雄了,我看线姐姐还是放宽心些。”柳飘絮言语,听得陆仕明等人笑了起来。线小叶道:“柳妹妹家是不是也与乡人一般?”柳飘絮道:“是啊,是与乡人一般啊!只不过我家上官哥哥却是只放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养。”陆仕明、常风父女等人大笑了起来。线小叶听了一愣,心下顿时明白,明白自己家的上官拾花是放出院外养了,而不是在院中。 柳飘絮又对线小叶道:“线姐姐!你们三人不会拴住了上官花花的手脚,那时他可就飞不出院子去了。”线小叶道:“我三人怎地没有拴过,只是柳妹妹你不是不知道,我家上官拾花比泥鳅还滑,稍不留神就给他溜了,他的轻身功夫又这般好,我三人怎么追赶得上。”柳飘絮一听,线小叶说的不无道理,虽是开了玩笑,却也想帮了三女,却是苦于自己也没有了主意。 正文 第一六三章 顿明幽魂事 第一六三章顿明幽魂事 陆仕明坐在一旁却是不住地笑。白如云便对陆仕明道:陆大哥!你瞧着我们笑什么?”陆仕明道:“我笑三个呆笨的小娘子,居然身有巨宝不会使用,居然叫花子拾了个金饭碗讨饭,瞧着怎不叫人好笑。”白如云一愣,顿时明白陆仕明说的就是线小叶、白若云与自己三人,便问道:“莫非陆大哥有什么好主意?”陆仕明笑道:“主意到是没有,只是想问问你们几句,这上官拾花武功可敌得过你们三人?”白如云道:“若不是线姐姐下药,我三人可是敌不过他。”陆仕明道:“这般说就更笨了。”白如云想不通其中道理便不言语,线小叶、白若云听得陆仕明话中有话便也不插言。陆仕明又问道:“白小妹妹,上官拾花虽是武功高过你等几个,却可曾舍得伤你几个一根毫毛?”白如云道:“这到是舍不得。”陆仕明道:“若是这般,上官拾花还敌不敌得过你三人?”白如云恍然道:“敌不过。”陆仕明又笑道:“上官拾花什么武功最高?”白如云道:“自然是轻身功夫。”陆仕明道:“还不明白,你不会学了他的轻功过来。”白如云顿时恍然,却仍是问道:“我三人就是形影不离了他,可是他要干什么我几人还是管不住。”陆仕明笑道:“一个人老是解个手来也总有人在一旁看着,你说他难过不难过?”白如云笑道:“自然难过。”陆仕明又笑道:“你三人若是时时跟着上官拾花,上官拾花对旁人还会有什么兴趣,况且喜欢送人绿帽子的人,最怕的是什么?”线小叶、白若云、白如云三女顿时明白过来。 恋耽美 《南诏英雄》(97) 《南诏英雄》 作者:今聿 这时上官拾花笑嘻嘻走进兄弟酒楼里来,白若云起身过去与常风父女坐了,上官拾花便往线小叶、白如云二女当中坐下。线小叶睬也不睬他一眼,就如是不识得上官拾花。白如云却是拽了上官拾花手儿道:“拾花哥哥!你总算来了,大伙都等了你呢!”上官拾花笑道:“有我三个老婆在,我能不来么?”不一刻酒菜上来,众人就举杯饮酒、动筷吃菜。席间线小叶仍是一分不睬上官拾花,白如云却不住往上官拾花碗中夹菜。上官拾花笑道:“还是我小老婆疼我。”线小叶却充耳不闻,对白若云道:“若云妹妹,我听人说高黎派有个逍遥公了,十年前便名动江湖,武功又高,才气又大,人又潇洒,若是有机会,我二人到要去见识见识,瞧他怎么个风流样儿。”白若云笑道:“是啊!我还听人说那逍遥公子是个风流的种儿。有一日逍遥公子到一处奄里赏了牡丹,竟惹得奄里的几个年轻尼姑要还俗了嫁给他。”线小叶、白若云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全不把上官拾花放在眼中,上官拾花脸上神色酸溜溜的,又不好说了什么,不由叹道:“我这种人娶了老婆,便如是马儿自己找个龙头套子,想自顾自吃点青草是吃不上了。”天下没有一个人喜欢戴上顶绿色帽子,上官拾花这般人也是如此。柳飘絮道:“活该!谁让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别以为这青草儿只你们爷们儿会想吃。”说罢众人瞧着上官拾花直乐。 数年后:怒水尖山寺下伯夷人家村寨里一幢竹楼院房中,上官拾花拾了一个木盆到院中一放,叫道:“大花花、二花花、真花花,过来过来,洗手洗脸吃饭。”院中三个孩儿听得吃饭二字,齐地围拢过来,一小女孩儿却搂住了蹲着的上官拾花的脖颈,活脱脱一个小白如云。上官拾花道:“唉!我的大花花,你这张泥巴脸儿,真是朵大花花。”顿一顿道:“二花花,你也不是省油的灯,瞧你脏得,灶洞里钻出来的都比你干净。”这时身后的真花花道:“爹爹!我是什么花花?”上官拾花亲了真花花脸上一口道:“你是我家的一朵真花花,是爹的心花花、花花心。”这时三个孩子瞧着上官拾花,齐地嘿嘿直乐。上官拾花顿觉不对,伸手一抹脖颈,居然全是泥污,不由哈哈大笑到:“你们几个小花花,老子将你们变成了干净花花,老子却成一朵脏花花。”三个孩儿更是乐得咯咯而笑。 兄弟酒楼里,陆仕明等一众弟兄姐妹及常家父女相聚了围了一张大桌而坐。男男女女一大堆大大小小孩儿坐在各自大人一旁。待桌上上满了酒菜,上官拾花便大声道:“大花花、二花花、真花花,听我号令,动手吃菜。这时比是吃功,不是武功,真花花,你动手啊,犯不着秀气,脸皮厚、吃个够。”上官拾花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笑声中常悦道:“我们上官飞雪可不学了那一群花花,跟一群饿狼似的。你娘是郡主,你可是公主呢!” 上官拾花道:“常小妹妹,狼不好么?大草原上,可是咱们花家的天下。”众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陆仕明笑着道:“我瞧上官拾花兄弟的几个儿女甚听了他的号令,瞧来带子有方,线妹妹你三人可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上官拾花道:“陆大哥我说与你,我最惨的是中了我小老婆的美人计,不该传了她轻身功夫的诀窍。”陆仕明道:“上官拾花兄弟,你有什么想不开气不过的?你几个老婆的美人计,想中的男人还会少了。”上官拾花一愣,接着一拍大腿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看来还是我小老婆最疼我。小老婆,隔山亲一口。”说罢嘟嘴叭地发出一声亲嘴声儿。白如云道:“做了爹了,还是花嘴花舌。”柳飘絮道:“让狗改了吃屎的性儿,谁能做得到?”众人又哈哈大笑,一众孩儿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常悦忙弄了点好吃的给上官飞雪。 数年后,悦春楼的花大娘手中时常牵了一个小男孩儿,那小男孩儿自然是媚娘生的儿子,像足了上官拾花模样,且一张小嘴甜得如密,张口闭口对花大娘直叫奶奶,花大娘欢喜不巳,常常伸了手指刮了小男孩的鼻头道:“我的乖孙子,我的小花花公子,你比你爹还历害。”媚娘却是站在一旁直乐。 一日夜里,梅如红在自己房中灯下在一件女孩儿衣裳上绣着一副图儿,陆仕明轻轻开了房门进来,合上房门,瞧了房中床上熟睡的孩儿一眼,对梅如红道:“如红妹妹,孩子睡了?绣什么呢?”梅如红道:“嗯!绣一只小鸟儿。”陆仕明近前一看道?:“不错,绣得真是好瞧,是给女儿的?”梅如红道:“嗯!明日递与若寒妹妹,给女儿穿上。” 陆仕明伸手捧了梅如红脸儿道:“如红妹妹,你这般贤慧,这个家可全靠你了。”梅如红道:“仕明哥哥!你在王爷那里官事缠身,家里我便该主了事儿,好让你放心做事。”陆仕明心下感动,拥了梅如红在怀。梅如红道:“仕明哥哥!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与你说的日后再说与你的密秘?”陆仕明道:“你不说我到还忘了。”梅如红道:“今日我便说与你。”顿一顿接道:“仕明哥哥!你还记不记得陆府老宅我爹爹的三星拱月大法?”陆仕明不说话,却点了点头。梅如红道:“那三个大土山的土多是不多!”陆仕明又点了点头。梅如红道:“只是那么多的土是哪里来的?”陆仕明心下一凛,道:“莫非是什么暗道、地室?”梅如红道:“仕明哥哥!我爹爹是云清风,是王爷的舅舅,陆府老宅离王府不远,王爷的金了失盗……” 陆仕明忽地一伸手捂住了梅如红的嘴,摇了摇头,道:“如红妹妹,你不必说了,你曾说过这事与陆家一分无碍,这便成了,我这里什么也不知道,你爹爹是梅应天,永远都是梅应天,云清风已经死了。” 梅如红抬起头道:“仕明哥哥,我知道你怜惜我呢!”说罢二人紧紧拥在一起。 (衷心感谢喜欢《南诏英雄》的朋友们,我的《南诏英雄》在恋耽美上能有这么好的点击率,给了我非常多的温暖和鼓励,谢谢朋友们,谢谢恋耽美的编辑们和恋耽美网络平台。在我目前的四部长篇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是《南诏英雄》和《红尘黑粉》,也许《红尘黑粉》的开篇不是很吸引人,但是因为它是一部现代小说,写的自然是我熟悉的东西,是我最充满感情、激情和情绪的作品,我想朋友们会喜欢它的。) 全书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