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相士(穿越)》 liandanmei.Com>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 大唐第一相士 作者:木寒霏 文案: 算命先生陈星,惨遭横祸,一朝穿越,来到盛世大唐。 拥有三只眼的他,该怎么生存下去? 神棍:看相,算卦,忽悠人! 师父,您肚子微鼓,两颊发黑,最近还是别炼丹了。 忍了半个月的袁天罡,实在忍不住,半夜手痒摸进丹房,刚炼到一半,炸炉了! 魏公,您心里有火,无处发散,明日最好别出门。 不信邪的魏征,第二天照旧坐着轿子去上朝,恰逢大雨,刚到朱雀门,轿子散架了! 陛下,您眉角下垂,春天未过,儿女万不可骑马。 春猎之际,不听劝的东宫太子李承乾,在遛马儿时,不慎跌落,摔断了腿! 长孙国舅,房公,杜公,你们 惊恐的众大臣:太常寺卿,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我们好得很! #君臣恩爱日常# 陈星:臣夜观星象,殿下红鸾星动,怕是好事将近。 太子:是,星星一直陪在我身边。 陈星:臣年岁渐长,该娶妻了。 太子:那陈卿觉得寡人如何? 不怎么样 想清楚再说!! 神棍捂着凉飕飕裆部,怂么唧唧道:甚好,甚好,殿下还是先把裤子还给臣吧 在外荣宠不衰、翘舌堂皇的太常寺卿,对内其实怂得一批! 注意事项: ①风水玄术文,有金手指,升官发财,苏爽打脸~ ②一半历史一半瞎诌,看相算卦来源《柳庄》《麻衣》等一些风水古书,外加自己瞎编,勿考究! ③主受,年下,半养成,cp李承乾,俩人身心双洁,感情唯一,李不跛脚会称帝,结局he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星,李承乾 ┃ 配角:大唐众人 ┃ 其它:历史同人 作品简评 陈星本是个安分守己的算命相士,惨遭枉死,一朝穿越来到盛世大唐,人生竟如同开了挂般顺遂。风水玄术造诣日益精进,宦海浮沉步步高升,帮助太子承乾巩固储君之位,却陡然发现他的穿越,他的今生之运,并不是偶然本文是篇主角充分运用穿越大神赋予的乌鸦嘴技能,帮助太子承乾成就一代帝王生涯的故事。文中主角和太子的互动温馨有趣,副cp的发展也颇具笑点。 第1章 两眼浮光,桃花之面,小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人流量非常好的巷子,开着一些隐蔽的小店,还摆着各色摊位,巷子后面是一所三本院校和几个中专技校,学费虽然高得吓人,但学生依旧不少。 这条巷子不属于大道,城管管不着,还不需要摊位费,学生又都是消费能力极强有钱人,所以露天摊子从巷头排到了巷尾,生意好到爆。 在露天摊位后面,是一个个简单装潢的店面,KTV,台球室,旱冰场,还有一些不能外道的娱乐场所,专门供学生消费玩乐。 在众多卖袜子内衣,发饰首饰的大妈摊位中间,有个别具一格的小摊,没卖东西,却围了一群年轻的女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摊位边上,插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白底旗子,写着四个黑色大字看相算卦。 摊位老板,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而是个年轻小伙子,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生得面如冠玉,清新俊逸,虽然穿着普通黑衣麻裤,气质不比来来往往的那些大学生差。 此刻小老板正带着一副黑色墨镜,一手摇着黑色纸扇子,靠在竹椅上,翘着懒散的二郎腿,嘴角挂着笑。 注视着面前衣着暴露,挺着个大胸,不停往他眼前凑的女人,问了刚刚那句话。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生哄堂大笑,面上都带着不屑的讥讽。 小姐姐,大师问你做什么工作的,是开炸鸡店呢?还是养鸡场啊! 我看是卖豆腐的吧!哈哈 穿着暴露的女人,面色立即暗沉下来,但既然是做那个行业的,什么时候怕过丢脸,早就把厚脸皮炼得炉火纯青。 沉默了一会后,重新扬起个笑容,白皙的手撑着画着浓妆的脸,趴伏在算命摊子上,娇笑道:那大师以为我是做什么的?这里人来人往,我可注意你很久了,要不去我家里聊聊,帮我看看相? 这条摆摊巷子是主巷道,还有一些岔口,里头的店就隐蔽了些,挂着洗头按摩广告牌,实际上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 未语先笑,臀娇胸高。陈星依旧慵懒的靠坐在竹椅上,嘴边的笑容未散,墨镜后面的凤眸缓缓合上,桌底下的手指有模有样的点弄了几下。 闻言,衣着暴露的女子,笑意更深,正要伸手摸摸陈星白嫩的小脸,调戏一番。 陈星伸出扇子一挡,薄唇轻启,语气温和道:赶紧回去吧,有大单子等着您呢! 话音刚落,陈星摊子右上角的小巷里传来一中年女人浑厚的声音。 阿梅,有大老板找你,快点来呀! 阿梅眼睛瞪得圆大,面露惊愕,这小老板算得也太准了吧?! 本都是来看陈星俊郎外表,想着能否要到陈星微信或手机号的女生,也都被惊呆了。 像摆这种摊子的不都应该是江湖骗子吗? 虽然小老板长得帅气,比那些猥琐的油腻大叔好看,但这未免也太神奇了,怎么可能?! 阿梅回过神后,面容讪讪,将放在腿上的轻纱披肩,重新拿了起来披在肩上,把暴露的肩膀盖住,从劣质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笑道:那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红票子轻轻放在陈星面前,阿梅微微颔首起身,快步的离开了。 看得围观的女生一愣一愣的,怔愣过后,女生们则是疯狂的抢占着陈星摊子面前的小凳子,最后还是一位重量级级选手,更胜一筹,抢占了先机。 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吱声,差点没把凳子坐碎了! 陈星摇扇子的手一顿,眸子微凝,嘴角轻轻抽了抽,但很快又平复了心情,不慌不忙的道:您要算什么? 姻缘,我要算姻缘!坐在陈星对面的女生,肥头大耳,身胖体膘,粗着嗓子道。 因着情绪太过激动,猛的拍了拍面前的木头桌子,小桌子摇晃了几下,咯吱作响,陈星暗暗的咽了咽口水,翘着的腿连忙顶着,小桌子这才幸免于难。 姻缘啊?陈星声音婉转了一下,很好的安抚了女生。 女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陈星身上,激动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 那您把手伸出来吧!陈星心下松了口气,好在胖妹没在发疯,不然他木头桌子可保不住了。 那是他花了两百块从古玩市场淘来的古董,要是被她拍坏了,非得让她赔钱不可。 女生擦了擦手,慢慢伸出了胖胖的左手。 右手!陈星道。 女生只好把钱包钥匙扣放在桌子上,又听话将右手伸了过去。 陈星眼睛微微一斜,看到胖妹放在桌边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李字。 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将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微微往下一拉,露出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周围看戏的女孩儿,一阵惊呼,本来看着下半张脸,就觉得陈星气度不凡,帅气逼人,没想到上半张脸更好看,不比那些包装过的明星差。 胖妹离陈星最近,更是看得眸光潋滟,面泛桃花,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陈星垂下头,煞有其事的看着女生的右手手掌,你姓李是不是? 对啊对啊!胖妹被迷得五荤三素,根本听不见陈星说些什么,本能的回应点头道,微微找回些神智后,惊讶大声道,大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星看完手相后,又靠回椅子,把墨镜推了上去,把扇子一收,朝着女生放钥匙扣的地方一指,这不是挂着么? 女生惊叹陈星的细心,笑上堆满了笑容,像个弥勒佛似的,看着很有喜感,嘻嘻,那大师你看出来了吗?我姻缘怎么样?能找到诚心待我,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吗?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陈星神色淡然的靠坐着,不紧不慢的扇着扇子,很有大师的味道。 胖妹的面相并不差,脸孔圆润,容貌严整,坐着的样子又十分端正,将来虽不会嫁给大富大贵的人,但丈夫一定会是个贤能疼老婆的,夫妻生活也会很和睦。 但看了对方的手相,陈星又暗暗摇了摇头,夫位纹路交叉不齐,说明找到贤能丈夫之前,还会被别有用心之人骗了。 你现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陈星拿起一旁的瓷器茶杯,呷了一口茶,问道。 嗯!大师你真厉害!胖妹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指,低着头沉声道,那大师我希望大不大?他是不是良人? 陈星不说话了,头往左边侧了侧。 胖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陈星左边挂着一木牌子,写着算不准分文不收,算得准照收不误,这是变相要钱了。 上面也没写多少钱一卦,胖妹想着之前那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掏出的一张红票子,打开了自己的钱包,发现里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十块,没到一百。 面色涨得通红,支吾道:大师,现在都是用网上支付,没带多少现金,您有微信吗?我转你微信上! 周围的女生,眼睛不由得一亮,想起自己来这的初衷,就是要这位帅气小哥哥的联系方式啊! 还是胖妹手段高,用转账的方式变相要微信,她们之前怎么没想到! 女生们纷纷拿出手机等着,瞪大眼睛看着陈星,只要他拿出二维码,就立马扫一扫,加他好友。 陈星眉头一皱,其他女生的心思不难看出,但面前的女孩儿是真没那意思。 只好掏出自己使用的直板老人机放到桌上,轻轻吁了口气道:我没微信,你有多少现钱就给多少吧。 见陈星竟然还用着几年前带键盘的手机,各位女生神色讪讪,这也太老古董了吧? 现在就连卖菜老阿姨都用智能机,微信支付了,怎么这位大师还用着这古老玩意儿。 但心里对陈星的好感却又多了几分,同时还带着一丝怜惜,看来大师的日子的确不好过,都快连接不上新时代了。 胖妹也是这样想的,拿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陈星,把钱包里的几十块零钱都掏了出来,还有几个是坐公交用的钢镚,都放到桌子上,又拿起手机拨开人群,往外走去。 周围的人不清楚她要干嘛,转过身去看胖妹动作。 只见那女生正向一卖内衣的大妈交谈,也没见她买东西,扫完对方的二维码后,大妈给了胖妹三张红票子。 胖妹拿着现金快速的回来了,笑着喘息道:大师,这些都给你! 陈星墨镜后的眼睛上下扫了扫她,笑容淡了,翘着的二郎腿也悄悄的放下,端正了神色,轻声道:谢谢。 胖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得很温和。 陈星眸子微微低垂,眼底划过流光,将到嘴的骗人的说辞改了改,嘱咐道:良人不在眼前,不要被表面样子迷惑了,看人不要用眼睛,用心去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胖妹歪了歪头,蹙着眉头,似懂非懂的念着:良人不在眼前 眸子爆发顿悟光芒,激动的拍了一把桌子,大师我明白了,谢谢您! 谁知木头桌子,竟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小缝! 陈星嘴唇微张,惊骇的露出几颗齐整牙齿。 女生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拿好自己的东西,背着包快速的挤出了人群。 陈星微微摇头,没开口把人拦着,反而拉开面前桌子的抽屉,把女孩儿留下的钱,一一放了进去。 周围女生,惊愕过后,又全都涌了上去。 大师,您帮我算算,这期末会不会挂科! 您算算我男朋友家里是不是真的有钱,还都是骗我的? 都让开,先算我的!大师,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嫁给高富帅啊? 不一会陈星的小摊子就被彻底攻陷,疯狂的女生,叽叽喳喳要陈星帮他们算各种奇葩的卦,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生意好得不行。 晚上十点,忙了一天,赚得盆满钵满的陈星,收了摊。 抱着一抽屉的现钱,往摊子右上角的小巷走去,他就住在小巷不远处的一个出租房里。 路过亮着红色艳俗灯光的洗头按摩小店门口时,里头走出来一个女子,赫然是白天来算命的阿梅! 呦,小天师,今天又赚了不少啊!阿梅抚弄了一下红唇,嘴角带着笑意道。 陈星从衣服兜里掏出了白天阿梅给的一百块,另外又加了三百,递给了她,这多亏了阿梅姐姐! 小样!阿梅伸出涂艳红色的指甲油的手指,正要往陈星额间一戳。 陈星反应快,轻轻一躲,避开女人的调戏。 阿梅不在意的笑了笑,收下钱后,往嘴里塞了根烟,吐出个烟圈,淡笑道:小忙而已。 陈星往店里头瞧了瞧,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阿梅见他这模样,调笑道:怎么?你想进去看看?那跟姐姐来,姐姐不收你钱! 陈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接着轻声问道:白天来找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阿梅神色蓦地一变,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带着怒容警告道:别瞎问,赶紧回家去! 说完后,把才抽了半根的香烟灭了,扔在地上,用高跟鞋轻轻的捻了捻,看也不看陈星,转身就往店里头去了。 见阿梅反应这么大,陈星不解皱紧眉头,但也没再多想,慢慢的往没有路灯的巷子深处走去,在远处灯光投射下,影子越拉越长。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 第二天,陈星是被警笛声吵醒的,昨天晚上他见过的阿梅,死了! 第2章 这条巷子虽不算法外之地,却很少出事,或者是出了事也没人管,但这回不同,死了人,警察很快就来了。 陈星迷糊的爬起身,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发现才早上七点多,这时候巷子里的店铺小摊大都没开张,因为早上买东西的人少,根本没必要那么早出摊。 陈星嘴里叼着根牙刷,靠在阳台栏杆里往下看,只见周围的住户都出来围观。 按他想来,可能是某人嫖了后,觉得服务不满意,向派出所举报,警察这一大早来查卖|淫的了。 谁知议论声音越来越大,陈星刷牙动作一顿,耳聪目明,又因为是清晨,宁静得很,所以即使住在五楼,他也能听清楼下在说什么。 啧,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人真的死了? 可不是么,听说是被人用枪打死的,怪吓人的。 这一个出来卖的,和谁会有过节,还用枪?这不是明令禁止的东西吗?这可遭了,被你一说,以后我都不敢晚上出门了。 哎,看来这一片都不干净了,以后我们早出摊,早回家吧! 对对 陈星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皱着眉擦了擦嘴角泡沫,这时有人从洗头按摩屋里出来了。 几个带着口罩,穿着蓝色警察制服的人,抬着巨大的一个黑色袋子,一边走一边拍着照,那样子应该是收尸袋。 陈星连忙漱了漱口,换好衣服下了楼,刚出门远远就看见阿梅的店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警灯还不时的一闪一闪的。 楼下有个小卖部,几个大老爷们抽着烟低声交谈着,还有几个阿姨也小声的说着话,都是附近摆摊的熟人。 陈星和开小卖部的大叔关系不错,上前要了瓶牛奶,哑声问道:叔,这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还听说死了人呢 大叔摇了摇头,声音压得非常低,四下看了看,道:阿梅死了 什么!陈星惊惧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晚上收摊路过她门口还看到她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嘿,傻孩子你别说了!大叔呵斥了陈星一声,这死了人,别人都唯恐不及的避开,生怕扯上什么关系,这傻小子怎么还尽自己往枪口上撞呢,我们就等着警察的调查结果吧,别多事啊! 大叔不欲与陈星多说,叹息了一声,掏出根烟闷声的抽了起来,这边几百年没出过这事,现在死了人,以后生意恐怕不会那么好做了。 陈星魂不守舍的上了楼,完全没有平常淡然处之的模样,更不可能出去摆摊了。 陈星躺在单人床上,想了很久,他实在想不通阿梅怎么就会死了呢,明明昨天还见过面,说过话的啊 昨天?! 陈星猛的起身,想起昨天分别时阿梅的异样,那白天来找阿梅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会不会就是他们杀的? 昨天上午九点陈星也是同往常一样背着招牌往巷子外走,刚出门就看到阿梅和几个不认识的黑衣男子热络的说着话,本来陈星还打算和阿梅打招呼的,却被阿梅的眼神制止,便没再开口问候,目不斜视的从她门口走了过去。 余光看到为首的人面相,卧蚕低暗,蠢肉朝下,满脸横条,当时陈星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凶煞,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嘴角骄上,配上那一副尊容,那是血煞之气啊! 沾过血的人! 陈星狠狠的锤了锤铁床,他当时怎么没想到,那样的话,阿梅说不定不会死,天道有命数,与风水师关系亲密的人,窥探不出天机。 也是他道行不够,学艺不精,只懂得一些皮毛。 阿梅虽然是个出来卖的,她堕落不自爱,却对陈星非常好。 他无父无母,也没个兄弟姐妹,阿梅就像他姐姐一样,现在这个姐姐突然去了,陈星心下有些难受。 我该怎么办?陈星自问道。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杀一个妓|女 越想陈星心下越是不安,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翻出许久不用的龟壳和五帝钱,准备卜一卦,凝神上下抛了三抛,再将五帝钱倒了出来。 没有?陈星摸了摸铜钱,惊惧道,怎么会没有呢! 又拿起龟壳摇了几下,额头都冒出细小的汗珠,铜钱掉落在桌子上,还是不成卦! 陈星抛出来的铜钱,成不了卦,一点卦相都没有,也就是说他根本算不出什么。 陈星愣愣的滑坐在地上,搓了搓头发,有种想帮忙又帮不上颓然感,不应该一点东西都算不出来啊! 陈星再次往阳台走去,发现楼下围观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警戒线还在,警车却走了,四周又恢复平静,安静到让他不安。 也不知这不安感从哪儿来,陈星攥紧了拳头,沉思片刻,回到出租屋内,收拾东西。 等会他就到警局报案,和他们说昨天看到的事,报完就走,管那些是什么人,那和他没关系了。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算不出来卦,不管吉与凶,陈星都觉得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了。 他随身物品不多,一个背包足够了,将自己觉得必须要的东西收好,陈星再抬头四下看了看这住了两年多的房子,克制住自己的心悸,打开了房门。 却愣在原地,久久迈不开步子,只见门外站着几人,为首似笑非笑看着他,赫然昨天和阿梅交谈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陈星瞪大双眼,发不出任何声音,消音子弹从额间穿过,好像时间在那时停止了。 他看到自己躺在血泊中,那群人在他的出租屋翻上翻下,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气急败坏的骂了声脏字,又匆忙领着人离开,根本不怕留下什么指纹线索。 陈星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漩涡当中,天旋地转,唯一的光线也在渐渐消失,最后只听哐当一声,他眼前的大门合上了。 武德九年,玄武之变,帝退位成上皇,帝二子世民继位,改年号贞观 余音袅袅,恒古悠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钻进陈星的耳朵,霎时嗡嗡作响,震得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似的疼痛! 谁? 是谁在说话? 他不是被枪打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声音 黑暗中的陈星,抱紧自己疼得要爆开的头,痛苦的呻|吟着。 渐渐,疼得没知觉了,那些烦人悠长的声音却消失了,陈星仿佛又看一些亮光,曾经合上的大门开了条小缝,微弱的光芒从缝隙里透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光芒越来越亮,他听到有人在交谈。 师父,寒冬腊月,我们到这荒山野岭做甚?这里四下无人,又没个人家都不知道还属不属于京师管辖的范围了。一年轻男子疑惑不解的声音传来。 让你四处看看,话怎的这么多?找打是不是?!袁天罡声音浑厚,冲抱怨的年轻人举了举拳头,比划了几下。 李淳风不敢再多嘴,拧眉僵硬着身子,在雪地移动。 怎么没有呢?明明卦相上说的就是在这附近袁天罡捋了捋胡须,眯着眼四处看了看。 现在是大雪封山,这里又地处偏僻,袁天罡也觉得异世之星不可能在这出现,但这是卦相的意思,他不得不信。 那肯定是他们没找仔细,只好又粗着嗓子吩咐道:再找,找仔细点! 李淳风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将拂尘往后腰上一插,搓着手打了哈气,在雪地里走走看看。 陈星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虽看不见人,却本能的发出求救的声音,谁是谁 李淳风耳朵动了动,停下了脚步,仔细一听,好像有动静,是有人在雪地里吗? 抬头四处张望,看到了不远处一角,躺着个黑色的物体,连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人! 看样子还生着病,病得不轻,赶紧冲着袁天罡招手,扬声道:师父师父,这里有个人 陈星感觉阻挡自己的大门,彻底打开了,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他的眼睛看得见东西了,迷糊间好像看到一老一少,神色焦急的站在他面前说着什么。 可还没等他细看,就又人事不知的晕了过去。 第3章 师父啊,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李淳风不满道。 大冬天让他下山也就算了,还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说找什么异星,现在找到了,还让他背回去,简直不能忍! 李淳风侧头看了看背上廋弱的少年,虽然没几两肉,但全身黑乎乎的,头发就像杂草一般,上头还有泥和污垢,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都能闻到一些味道。 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这个乞丐真的是脏到一个境地,异星可能就是这么特别,不然怎么能叫异星呢! 李淳风看了几眼,实在觉得没眼看了,咽了咽口水,把背上廋弱的乞丐背好,跟在袁天罡身后缓步上山。 你废话真多!听得不耐烦的袁天罡,回手就给徒弟一拂尘。 李淳风动作敏捷,背着人侧身一躲,挑着眉威胁道,嘿嘿,师父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把背上这又脏又臭的小子扔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 袁天罡拧着眉,嘴唇动了动,又看了看李淳风背上的小乞丐,最终忍耐了下来,不打算和抽风的徒弟耍嘴皮子,往前走去,还不快点跟上! 李淳风笑道:师父,其实他没多少肉,不重的,要不您来背背? 袁天罡黑着脸,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全当没听到李淳风的废话。 见袁天罡不理他,李淳风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也是够可怜,大冬天病倒在荒郊野外的雪地里,看样子已经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死算他命大,好在碰上了我们要是这天气死在郊外,恐怕连骨头都不剩。 这附近多的是豺狼虎豹,冬天不好觅食,看到没人收尸的死人,还不争着抢着吃! 李淳风继续叹息道:可怜啊可怜连个证明身份的文书都没有 袁天罡静静的看着李淳风,不发一言,李淳风觉得莫名,哆嗦道:怎,怎么了?师父 既然徒儿觉得他可怜的话,那回到道观,就由你帮他洗澡穿衣,在他病没好的这段日子,就劳烦徒儿照顾他了。袁天罡掀了掀眼皮,漠然的道。 李淳风脸色一变,皱着张脸想要拒绝,袁天罡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脚步飞快,不一会就把背着人的徒弟,远远的甩在身后。 李淳风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背上的人,想把人扔地上不管了,可又过不了心里那关,最后踌躇半天,叹息的将人背得正些,不再偷奸耍滑,加快步伐追着袁天罡去了。 陈星在昏迷间,感觉自己好像置于冰窖,周围温度很低,低得他忍不住哆嗦发抖,过了一会又像置身于火炉中,热得他汗流浃背。 冰火两重天,简直要把意识模糊的陈星逼疯,最后实在受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睡得太久的缘故,还是身体虚弱,陈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听见一男子喜悦的声音。 师父,小乞丐醒了! 眼睛适应光线后,陈星缓缓打量着四周,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他被歹徒击中头部,没有生还的可能,他这又是在哪? 难道他没死? 他还活着! 想到这,陈星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古色古色的房间,虽然简陋,却胜在干净。 心下震惊的陈星,想起身细看,一阵头晕目眩,又倒回了床上。 恰在这时,出去的李淳风领着袁天罡刚好进来,见陈星差点摔床底下去,紧张的快步上前把人扶好。 哎呦,你可别动,你的病还没好呢,快躺好,快躺好!李淳风态度非常好,和之前嫌弃小乞丐的人天差地别。 因为任谁看到现在的陈星,都会忍不住怜惜,心生喜悦。 洗干净后的陈星,成了粉雕玉琢的翩翩少年郎,眉清目秀,五官灵动,特别是额间一朵小花苞胎记,更称得廋弱可怜。 陈星靠坐在李淳风怀里,不着痕迹的打量面前道袍长发打扮的人,看着自己的比原先小了一倍的粗糙开裂的手,心下有了猜测,不动声色笑了笑道::两位师傅这是哪儿啊? 李淳风朗声回道:这是终南山,你可是我从雪地里背回来的,都已经伺候你半个月了,你终于醒了 陈星垂着的眼睑睫毛动了动,终南山 又若无其事道:那现在是何年月份?我病了这么久,有些事不记得了 袁天罡眼底闪过赞赏的神色,好一沉得住气的少年郎,捋了捋胡须道:现今贞观二年腊月初六,你是我们在万年县管辖的郊外找到的,你能醒过来,养些时日,也就大安了。 陈星垂着的手,暗暗揪紧了被子,竟是贞观年间?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死了,怎么会莫名的来到大唐贞观年间 李淳风见陈星脸色不好,还以为他身子不舒服了,把人重新放回床上,你还是躺下吧,别刚醒又染上风寒。 陈星被子底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面上却挂着勉强的笑,多谢,我没事 袁天罡站在一旁,捋着胡须淡笑不语,不亏是卦上说的异世之星,拥有逆天改命的命格,这可真沉得住气。 李淳风心大,并没看出陈星的异样,还以为陈星是到了陌生的环境不习惯,出声安慰道:你先安心在此养病,其他的事就先别想了。 陈星白着脸点了点头,他现在思绪很乱,为了不在袁天罡师徒面前露出马脚,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忍得很是辛苦。 袁天罡知道陈星的想法,便不欲多待,徒儿,我们走吧,让小郎君好生歇息!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 好!李淳风点头应道,临走还手贱的摸了摸陈星额间花骨朵胎记,羡慕道,小郎君你这额间的胎记是不是一出生就有点啊,长得可真好看 淳风!走到门口的袁天罡,不耐烦的道。 是,师父!李淳风本还打算和陈星说说话聊会二天的,但袁天罡发话了,不得不听。 听到李淳风说他的额间有胎记,陈星愣神的伸出手摸了摸,没有异样。 他记得就是一颗无声滚烫的子弹从他这里穿过,现在有了朵花形胎记么? 陈星莫名的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的俩人,扬声问道:敢问二位师傅的名讳? 李淳风一扫拂尘拍了拍胸脯道:在下李淳风,这是贫道的师傅袁天罡,小郎君你好生养着,等你病好了,贫道再来找你聊天。 陈星眸子蓦然瞪大,定定看着进屋后沉默寡言鲜少说话的袁天罡。 他们竟然是传说中的袁天罡和李淳风?! 陈星万万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会是他们师徒俩! 后人学习风水神相,占卜算卦,无一不识这二人,对于他们的事迹也是诸多的传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异世见到他们! 陈星侧卧在床上,凝眸望了眼站在门口的袁天罡,张了张嘴。 袁天罡好似知道他要说的是何事,对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便领着毫不知情李淳风离开了。 陈星收回自己惊骇的目光,摩擦着额头陷入沉思,刚刚袁天罡是什么意思,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难道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来历? 毕竟袁天罡不是普通人! 陈星在床上想了半响,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觉得自己的头好受了些,便起了身,披了件衣服,踢踏着鞋子,来到净面的地方。 简陋的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和一盆清水。 陈星伸手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 除了额间的红色,其他样貌和现代的他毫无二致,就是更为年少些,头发变长了。 摸了摸那胎记,的确如李淳风所说,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鲜艳欲滴,配上他这张病弱苍白的脸,倒真有点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味道。 叹息一声,因着这朵花,竟比前世的他还惹眼了,又爬回床上,想着袁天罡刚刚的举动是何意。 难道袁天罡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他会穿过来,特意去救他? 那他又为何要救,自己与他非亲非故,毫无牵连 可惜现在身体不适,不然就能算上一挂,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这,陈星心伤的想起现代的死,子弹入额的痛感还在眼前,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些人杀了阿梅后,竟又明目张胆的闯入他家,把他给杀了 他和对方无冤无仇,到现在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说他生前见过阿梅,那也说不过去,见过她的不止他一个,为何偏偏死的是他呢? 算不出来的卦,临死前最后的影像,那些人在他家翻箱倒柜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陈星想了一会儿后,竟头疼得不行,闷声的敲打了几下,把现代那些繁杂的事从脑海中剔除出去,这才好受了些。 不想了不想了陈星自我安慰开导道。 反正他已经死了,还莫名的穿到唐朝贞观年间,前世的事就姑且先放在一旁,日后再说。 陈星轻轻的吁出口气,看来病好了后,还是得找袁天罡那神棍谈谈话,他那么高深莫测,说不定还真知道点东西。 捋清思路,闻着卧房里淡淡药香,身体虚弱,心情又经大起大落,陈星再也扛不住睡意,缓缓合上了眼。 第4章 陈星又养了十来天,身子这才彻底的好了。 也是他这副身体底子不好,饿成瘦骨嶙峋不说,又在雪地里冻了三天,一命呜呼后,他穿了过来,身体也没好转。 在那冰天雪地,要是没有袁天罡师徒,即使原主死了,变成了他,也活不了。 陈星在屋里待久了,身体的骨头都躺的酥脆了,好不容易痊愈,就出来活动活动。 大雪过后就是艳阳天,终南山海拔不低,站在道观前头,可以看到穿梭在低矮山地间的薄雾,四周映衬着皑皑白雪,银装素裹,温暖的太阳一照,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陈星的病是好了,但人看上去还是十分廋弱,身上的肉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补回来的,得慢慢调养。 道观里的小道童,早早的就拿着扫把清扫积雪。 陈星无事四处晃悠着,这几天他光见李淳风,却见不到袁天罡。 听李淳风说袁天罡闭关了,今天才出关,所以陈星就特意起了个大早,就等着袁天罡呢。 绕着道观的走廊小跑起来,他不会武功,更不会内劲,要使身体健康,只能现代的方法锻炼了。 饶着走廊跑的坏处就是,不一会就能自己绕晕了。 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僻静,环境又好院子,伸头看了看,发现没人,便心生退意,还没等他把头缩回去,里头传来苍老的声音。 小郎君既然来了,何必畏畏缩缩,怕被人瞧见? 对方都这样说了,陈星万不能再溜了,理了理衣摆,大大方方的踏步进了院子。 陈星打量了下院子环境,发现这地方景色竟是全道观最好的。 院子两旁种着迎雪绽放的红梅,此时完全开了,映衬着白雪,煞是好看诱人。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从屋里走出一人,陈星抬头看了过去。 是位穿着蓝色道袍白发苍苍的老者,但面皮却并不苍老,精神矍铄,中气十足。 你应该就是天罡带回来的那个少年郎了?老者摸着长须,上下打量着陈星,见陈星气定神闲,眸光锐利,并不惧他的打量。 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哈哈! 老者打量陈星后,笑了几声,少年郎随老夫进来吧,你身子骨不好,可别又挨着冻了。 说完后,老者先踏进了门里,也不管陈星有没有跟上。 陈星眸子颤了颤,思量片刻,搓了搓冻得发冷的手,跟了上去。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但看他的穿着打扮,应是观里的前辈,又能直呼袁天罡的名字,相必是亲近之人,再者他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恶意,所以陈星便放下心房的跟他进了屋。 师傅好!陈星躬身行了个礼,淡着站在一旁。 这时有小道童端着茶进来,老者轻笑一声,摆手道:不必多礼,请坐。 陈星坐了下来,喝了口热茶后,心思活络,一只手悄无声息算着对方的命格,看看是何来路,结果却让陈星大吃一惊。 算不出来! 竟又是算不出来,要不是陈星对自己这点小玄术还有点信心的话,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功力散了。 老者注意陈星的动作,这是相士习惯,见到不熟之人,就会掐指算上一算,虽然这不太礼貌,却是老辈传下来的。 他有时也会,所以并不怪陈星窥探他的天机,而且他料定,陈星根本算不出来什么。 小郎君你不必算了,你算不出来。老者言语温和,捋了一下长须,高深莫测的道。 陈星掐算的手一顿,对方肯定是这行前辈,既被看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 陈星躬身带着歉意道:刚刚多有冒犯,还希望老师傅不要怪罪。 陈星抬头看相老者,不知何顾,额间的胎记处竟隐隐发起热来。 不着痕迹的抚了几下,发现手摸上去并没有异常,恍然间有行薄薄的红字浮现在眼前,陈星的双眼闪过一抹红色。 长寿之人,修为深不可测! 老者发现站着的陈星没反应了,唤了声道:小郎君? 陈星猛的回神,发现那几行红字已经消失了,他的额间胎记,也不再发烫。 刚刚他是怎么了? 这胎记怎么会如此古怪?! 陈星心下惊惧,面上却分毫不显,讪笑道:在下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老者好似已经看透陈星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郎君不必在我面前遮掩,你的修为贫道看得出来。 陈星凝眸,再一次定定的看着老者。 谁知老者眼神一聚,目光直指陈星额间的花骨朵胎记。 陈星心下一惊,这也太警觉了! 面前的老道士竟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他额间胎记的异样了吗? 老者观察片刻后,朝陈星招手,小郎君,你过来! 陈星垂首抿了抿唇,权衡利弊,这老者是谁姑且不说,他的修为自己又看不透,再者他的确没有恶意那就让他看看吧。 陈星只好缓步上前,半蹲在了老者面前。 老者伸手摸摸花骨朵胎记部位,眼底满是惊疑的神色,又喜又惧,陈星更看不透了。 异世之人,逆天改命,救世之材,祸老者低声呢喃。 陈星没有听清,疑惑问道:您刚刚说的什么 师父! 没等陈星问出口,便见精神不太好的袁天罡大步迈了进来,见到陈星竟也不意外。 反而先是恭敬的朝上首的老者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师父? 陈星拧眉看着面前的老者,袁天罡的师父那会是什么大人物? 老者被陈星灵动会说话的眼睛逗笑了,老顽童般的捏了捏陈星消瘦的脸颊,小娃娃,小老儿姓孙,道号妙应真人。 陈星却是差点没被吓趴下,直愣愣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幸好有手掌撑着,这才没难看的摔倒在地,眼底满是惊恐。 这是陈星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失态,之前就算知道自己死而复生,来到唐朝,他也没像现在这样。 姓孙? 妙应真人 他竟然是孙思邈! 孙思邈是袁天罡的师父?! 陈星顿悟,难怪袁天罡的风水造诣如此之高,竟是师承药王孙思邈,陈星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袁天罡看不过去了,好好的一个少年郎被他老顽童般的师父吓成这样,埋怨的看了孙思邈一眼,师父啊 孙思邈也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不妥,连忙把吓呆的陈星扶了起来,郎君不必害怕 斜视了袁天罡一眼,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轻哼一声,甩着拂尘踏出了厅堂,到大殿给小徒孙们讲早课去了。 陈星恢复神态,垂着头,拍了拍脏了的手掌。 跟我走吧!袁天罡看着小少年的头顶,心下微微一叹,领着陈星离开。 在袁天罡打坐的房间,陈星和袁天罡对立而坐,陈星第一次感觉到如坐针毡,难耐的动了动腿脚。 因着心里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任何小伎俩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就像之前的孙思邈一样,他的小心思,早就被对方看穿了。 所以陈星打算,不再遮掩了,直接和对方挑明了,抿唇轻声道:袁师傅你是不是知道我来历? 袁天罡掀了掀眼皮子,诧异的看了眼陈星,本以为这少年还会偷奸耍滑一番,没想到和他明了说,这点胆识倒是让人佩服。 陈星期待的看着袁天罡,谁知对方竟然摇了摇头。 心下一紧,难道他猜错了? 不,贫道窥探不出少年的天机。袁天罡摇头道,只知晓你身世不凡,但具体如何贫道道行不够,参悟不透。 陈星哑然道:那您怎么会会去荒郊野岭的雪地里找我? 袁天罡身子一僵,随即知道这是李淳风那蠢蛋透露的消息,就他那个笨徒弟,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呢,怎么会是聪慧过人陈星的对手。 不过陈星知道就知道了,袁天罡本就没有打算瞒他。 不瞒你说,你的身份远不止于此,我只知一些皮毛。袁天罡捋了捋山羊胡,诚心的道,当初我和师父的卦相,只说了你是异世之人 袁天罡也注意到陈星的额间胎记,笑着道:但见过你这朵花后,才明白我们的卦相,只是冰山一角,不做得数。 陈星摸了摸额间的花,这朵花真的这么神奇吗? 于是便把之前胎记的异样,都同袁天罡说了。 哦?袁天罡果然惊诧不已,这胎记还有这能力? 也同孙思邈一样,抚了扶陈星额间的花骨朵,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异世之材,逆天改命袁天罡并不纠结自己看不出天机,摇了摇头淡笑问道,我有心收你为徒弟,你可愿意? 陈星身子一顿,见袁天罡神色认真不似玩笑,立即起身跪在了袁天罡面前,郎声恭敬道:师父! 袁天罡的风水造诣当他的师父绰绰有余,他又是少有知道自己来历的人,陈星打从心底就佩服他。 孙思邈地位太高,当他的徒弟,陈星想都不敢想。 至于袁天罡,他竟亲自开口要收他为徒,这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在他头上了,莫大的喜事! 袁天罡笑得很愉悦,满意陈星的态度,你根骨很适合学习风水玄术,又生得七窍玲珑心,加上额间这朵花儿,假以时日,你的风水造诣无人可比,收你为徒,是贫道高攀了 陈星摇头,用了最尊贵的拜师礼,冲着袁天罡拜了三拜,奉上了热茶,眼眶有些红的道:师父 陈星知道,袁天罡这是真心实意为他打算,他们无亲无故,大可让他自生自灭,不仅去雪地把他救回来,现在还收他为徒 袁天罡接下了陈星奉上的拜师茶,这礼就算是成了。 徒儿,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你就是我袁天罡的徒弟了。 陈星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5章 莫名其妙的死了,又莫名穿到唐朝,如今更是成了风水大师袁天罡的徒弟,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依,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 陈星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前世的死,压在心底,尽量不想了,即使惦记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徒增烦恼罢了。 在这盛世唐朝,隐居山林间,过着清贫闲适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正是前世陈星梦寐以求的。 长风师弟,拿七叶莲过来!李淳风的大嗓门,这么一吼半个道观的人差不多都听见了。 陈星将面前的药材摆好,才不紧不慢的拿着李淳风说的药材,往丹药房里去。 刚掀开帘子,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不同外面的冰冷刺骨,丹房的温度很高,陈星刚进去后背就起了层薄汗。 而一直在丹房里待着的李淳风,穿着一件短衣,脖子上还挂着条白色毛巾,一副夏天打扮。 陈星拜袁天罡为师后,袁天罡帮他取了字,因着风字辈,便取了长风,陈长风! 李淳风对于多了个小师弟很是高兴,虽然第一次见小师弟的时候,对方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可耐不住洗干净后,竟然是个粉嫩嫩的少年郎。 额间一朵花儿,唇红齿白,艳绝无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说他是女儿家都会有人信。 所以李淳风算是被陈星的外貌所折服了,再见识过陈星的能力后,更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待。 师弟,这七叶莲可长在高山之上,它的功效你可记住了?李淳风将那一盒的七叶莲倒进了丹炉里,还用石杵搅拌了几下,询问道。 他们俩不仅和袁天罡修习风水玄术,还得和孙思邈学医。 李淳风不喜欢这行,但师祖要求的,不得不学了,连带着陈星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弟也跟着了。 七叶莲有清热解毒,晾肝定惊的功效。陈星坐在丹炉下方,替师兄烧火。 李淳风又将一盒药材倒了进去,继续问道:白芥子呢? 陈星停止了烧火,而是拿起了蒲扇扇着火,不用思考便回答道:温肺豁痰利气,用于寒痰喘咳,胸胁胀痛,最有疗效。 李淳风热得不行,坐在架子上,擦了擦汗,脸上都是欣慰的笑意,赞赏的看了看陈星。 这丹方是袁天罡和孙思邈一起写出来的,他们照着炼就可以了,他没想到陈星跟着孙思邈还没学几天,就能记住这些药材,而且功效回答无二,难怪师父说小师弟天资聪颖,这学东西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陈星见火烧得旺了,也爬上木架子往丹炉里头看了看,大多药材他都认识,师兄,我们这炼的是何丹药? 李淳风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丹方递给了陈星,你自己看看 白芥子,苏叶,南星陈星一溜看了下来,这都是治气疾的药材,他们炼这个做甚? 观里谁患了气疾吗?陈星看完丹方后,仔细折好,塞回了李淳风怀里,应该没有吧! 药材已经全倒了进去,现在讲究的是火候,俩人又从架上爬了下来,并排坐在地上看火。 李淳风拍了拍陈星的肩膀,小师弟,你这医药造诣可比师兄厉害多了,这才几天呢,你就能看出来这是治疗气疾的?我当初背个凉茶方子,可都花了三天时间呢! 陈星嫌弃满身都是汗的李淳风,往旁边坐了点,那是你学艺不精! 李淳风嘿的一声,被陈星气笑,手贱的要去捏陈星白嫩的小脸,陈星哪会让他得逞,抓起一旁的锅灰,往李淳风脸上抹去。 最后李淳风也没摸上小师弟的脸,反倒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像刚从乞丐窝洒爬出来似的。 我们这些粗人哪能那么容易得病,每天修炼师父传授的内功心发,泡着师祖配制的药浴活到七老八十,根本没问题。玩闹了一会后,李淳风正经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附在陈星耳边低声道:这药是给宫里的 宫里?陈星惊诧失声道,这怎么还会和宫里扯上关系呢?! 李淳风拧眉瞪了陈星一眼,解释道:你小声点啊,师父说这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其实早在上个月,陛下就传来旨意,让我们准备了,也就没来得及和你说。 这样啊陈星了然,那时候他还没死呢,更没上终南山。 可我们不是避世隐居了吗?陛下怎还会陈星不解,宫里又不是没有御医,怎么还找上他们这些江湖术士炼丹了呢?就不怕出意外么! 李淳风这回机灵了,嘲笑道:那你是不知道师祖师父没归隐山林时,名气有多大,反正比那些宫里御医厉害多了。 陈星恍然,也是他想当然的认为了,孙袁二老隐居山林,并不是与世隔绝,不理俗尘事,就凭他们二老的响当当名气,这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是给宫里的,那我们就细心些,以免出了差子。陈星没有多问,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李淳风更是欣赏这个小师弟了,好兄弟,等师兄入朝为官了,以后一定罩着你! 陈星哑然失笑,拱手道:那就先谢过师兄了? 李淳风哈哈一笑,互相吹捧了一番。 又过了几日,上贡的丹药终于练成了,丹炉是由袁天罡开的,对这次炼药,很是满意。 陈星也迎来他到异世的第一个节日,新年! 唐朝的节日,和陈星在现代过的有很大差异,但吃馄饨,贴福字这些传统习俗是不变的。 大年三十的那天,清静的道观也热闹起来,随处听到小道童们的欢声笑语,香云缭绕。 李淳风二十出头的人,竟也像孩童一般爱玩闹,反倒是陈星这个十多岁的少年郎,更稳重,更像师兄。 李淳风用早上没吃完的稀饭熬了一锅浆糊,拿着几张画像,拉着陈星风风火火的往道观大门走去。 我们现在贴门神,师弟你给我递东西就行了。李淳风拿着刷子,把前一年破损的纸撕干净了,沾上粘性极强的浆糊涂了上去。 陈星把手上图纸打开看了看,是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总觉得在哪见过,师兄这不会是秦琼与尉迟敬德两位国公的画像吧? 你怎么知道?!李淳风诧异的问道,从陈星手里把图纸拿了过去,左边贴着秦叔宝,右边贴着尉迟恭,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 陈星艰难的道:我们这么贴没关系吗? 李淳风收拾东西,准备贴里门了,闻言摆摆手不在意道:没事,平民百姓都这么贴,法不从众嘛!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淳风挑了张福字问道:你的卧房要不要也贴一张? 陈星四处看了看,发现各大殿门都已经被李淳风贴满了福字,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我不喜欢太花哨 别啊师弟,我这还好几张呢李淳风意犹未尽,他还没贴过瘾,就已经没门可贴了。 长风,你过来一下! 陈星苦着脸,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拒绝抽风的师兄,他师父救了他。 师父找我呢,我先去了啊!脸上满是解脱的笑容,将那一叠艳俗红纸还给了李淳风,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淳风撇了撇嘴,没追上去,准备拿着那些福字去祸害其他的弟子。 袁天罡正在房里和孙思邈说这话,新年了,二老也是红光满面,气色很好。 师父,师祖陈星恭敬的行着礼。 孙思邈点了点头,不必多礼,坐吧! 陈星也不是假客气的人,既然师祖让他坐着,他也就坐下了。 长风,你可知你过完年几岁?袁天罡问道。 不知。陈星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原主应该是个小乞丐,身上没一个证明年龄身份的东西。 孙思邈若有所思,掐指算了算,笑道:星儿应是十五,却比一般孩子懂事得多,淳风的心智还不如你呢! 说到这个袁天罡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李淳风,另一个便是陈星了。 比起陈星乖巧聪明懂事,李淳风就显得愚钝了些,好在该机灵时并不糊涂,不然他以后都不放心放李淳风下山历练。 师兄是大智若愚,有些事我还比不上他。陈星谦虚道,随口赞扬了李淳风一番。 孙思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对着陈星慈祥的道: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是我自己早些年间,走南闯北写下的《千金药方》,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后世的陈星自然知道这本书,也明白孙思邈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传授他医术,能得到药王的指导,他不枉此生了。 既然师父都送东西了,那袁天罡自然不可能落下,拿了一个用过的罗盘出来,师祖想要你在医术方面有所成就,师父便希望你能将风水玄术发扬光大。 陈星拿着两件礼物,朝二老拜了三拜,郑重道:徒儿定不会辜负您二老的期望。 孙思邈师徒俩相视而笑,把陈星扶了起来,天意如此,星儿不必谢我们。 陈星摇了摇头道:人定胜天,虽天意如此,却能逆天改命,二位师父的心意,我懂! 人定胜天,逆天改命袁天罡低声呢喃了几句,哈哈大笑道,好一人定胜天! 其实找你来,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袁天罡一笑过后,便和陈星说起了正事。 新年过后,淳风会带着炼好的通气丹入宫,到时候你和他一起进宫吧! 第6章 陈星诧异的看了眼袁天罡,这么大事,就让他和不靠谱的李淳风去,就不怕出事么? 袁天罡对陈星沉冷静的反应很是满意,捏了捏山羊胡,道:淳风不久便要入朝为官,是时候历练一番,有你跟着我也放心。 陈星收回了目光,垂首谦虚道:师父您太抬举我了,我过完年才十五,哪能帮到师兄啊,还是您亲自送去吧! 这个鬼机灵! 袁天罡心里腹诽,看了眼孙思邈,发现对方竟事不关己的坐在上首,沉默喝着茶,看样子是不打算插手此事。 徒儿天资聪颖,年少有为,你去最为合适。袁天罡不退让,态度强硬,一定要陈星随着李淳风进宫。 他避世那么多年,不想再掺和世俗之事,好不容易来个小机灵鬼,宫里的事肯定应付得过来,徒弟为师父分忧解难,天经地义。 他想的倒是好,奈何陈星不买账。 陈星知道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一步错就会要人命,虽然他对此并不畏惧,也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得来,但不代表他就得顺了袁天罡的意,代他入宫。 他就隐居山林,当一个闲云野鹤,朝堂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师父老当益壮,经验丰富,师兄又最听您的话,何况您与当今陛下还有交情,您去最为合适不过了。陈星不动声色的将两位前辈给他的新年礼物收进袖子里,准备开溜。 袁天罡哪里会不知道陈星要干嘛,说又说不过陈星,只好黑着脸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陈星抬起头,对着袁天罡露出个笑脸,态度依旧恭敬:小王八蛋的师父是谁? 见袁天罡愣在原地,陈星呲着一口白牙,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退到安全距离,扬声道:那是老王八蛋! 不等袁天罡回神,撒腿就跑。 果然几息过后,传来袁天罡的怒吼,小王八蛋,你给我回来! 看戏的孙思邈,憋笑憋得肚子疼,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笑了几声,却被茶水给呛到,咳嗽了起来。 袁天罡拿不住陈星,但也不怕他师父,瞪了瞪偷笑的孙思邈,老王八蛋的师父,是老老王八蛋! 之后傲娇的轻哼一声,一甩拂尘,朝着陈星离开的方向追去。 导致孙思邈一口气横在胸口处,不上不下,难受得很,半响才缓过劲来,狠狠拍了把桌子,骂道:混账! 夜幕降临,道观里头却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陈星和李淳风两个嫡传弟子,和孙思邈师徒一桌,其他的小道童,就按平时喜好,随意的坐着。 修道之人不宜大鱼大肉,但陈星和李淳风两个都是年轻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特别是陈星大病初愈更应该补补,所以除了青菜豆腐黄豆,还有母鸡炖蘑菇,酱烧肘子,红烧鱼 李淳风看着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他已经好久没见荤菜了,今天怎么这么特殊?! 抹了抹嘴角,李淳风艰难的将自己目光移开道:师父啊,你对小师弟可真好,这都是你吩咐厨房做的吗? 谁知袁天罡闻言冷哼一声,夹了块豆腐闷声吃了起来。 李淳风摸了摸头,疑惑的看着陈星,小声道:师父他怎么了? 陈星往嘴里塞了一口鱼肉,漫不经心的小声道:年纪大了,火气太旺,无处发泄 来,师父,吃吃白灼菜心消消火!陈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袁天罡碗里。 袁天罡的脸色这才慢慢好转起来,依旧未说话,却夹起陈星的菜吃了起来。 李淳风更是好奇了,怎么感觉师父和师弟有秘密呢? 但肚子饿得不行,便把这些琐事放在一旁,夹起了一块肘子咬了一口,李淳风瞪大了眼,重重咬了一大口,含糊说着话。 唔好,好吃!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嘴里还有余香,太好吃了! 这谁做的啊?老陈头吗?他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李淳风又尝了尝其他的菜,发现一样美味,就连最不喜欢吃豆腐,都觉得过口留香。 陈星擦了擦手,漠然道:我做的 什么?!李淳风吓得猪蹄都掉到了桌上,但他也不嫌弃,用手重新捡起来,继续啃着。 这些竟然都是陈星做的,原来小师弟不仅聪慧过人,就连厨艺都会,还做得这么好吃! 这桌菜,是陈星用陪李淳风进宫当条件换来的,不然他也得陪着一群道士,在除夕夜吃着豆腐青菜。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 想到这,陈星愤愤的看了眼吃得正欢毫不知情的李淳风。 师兄好吃吗?陈星声音温和的问道。 好吃!李淳风点了点头,吃得满嘴都是油。 那待会这些碗筷就有劳师兄洗了。陈星从起身,淡笑道。 说到洗碗,李淳风坐不住了,将骨头一扔,怒道:凭什么?!让二石,三花他们洗! 陈星抬了抬下巴,示意李淳风回头。 李淳风暗觉不妙,顺着陈星的视线看了过去,哪里还有人,整个伙食房就剩他和陈星了! 陈星一甩拂尘,作了个揖,有劳师兄了。 说完后就挺着胸膛,踏步的往外走。 啊 伙食房传来李淳风的嘶吼,人都死哪去了,都给我滚出来! 吼到最后,都没人出现,还是得由李淳风这个最后吃完饭的人,收拾残局。 吃饱喝足的李淳风,一直洗到大半夜,才彻底把碗筷洗干净了。 过完年后,道观里有亲戚的回家走亲戚,没亲戚的便照旧留在观里。 李淳风和陈星师兄弟俩则是要进宫,皇上定的时间是初七,卡在没上朝,宫里又不忙的时候。 俩人穿着崭新道袍,并肩的下了山。 师父怎会让你跟我去李淳风也是刚刚才知道,袁天罡不陪他进宫,而是陈星同他一起去,一个小少年也不怕出事,师弟你不怕吗?我们可是去见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九五之尊的天子 陈星手里捂个汤婆子,闻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怕? 这破小孩,他是真的不怕! 哪可能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陛下。李淳风嗤笑一声,好似陈星说的是很大的笑话。 陈星便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的走着。 沉默了一会后,李淳风忍不住了,苦着脸道:师父真的不怕出事么?! 有我在,你怕什么?陈星依旧淡定。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啊,万一你闯了祸,被陛下扣下,你让我怎么向师父交代?李淳风振振有词道。 师兄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陈星冷笑,上下睨了李淳风一样,献药丸的是师兄你,我只是个随从,陛下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头上。 这直接把李淳风剩下的话给堵了,其实就是李淳风自己心里害怕,以前都有袁天罡这个老滑头跟着,换成陈星这个毛都没长大的小屁孩,他心里慌啊! 陈星在师兄李淳风眼里,就是个乖巧少年郎,是个不懂事的小辈。 殊不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被这个小师弟坑了好几回了,就连师父袁天罡都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一路上李淳风惴惴不安,胡乱瞎想。 陈星也没开口解释,吊得李淳风那颗心七上八下的。 俩人进了长安城,到了宫城侧门,递了牌子,等待传唤。 李淳风碎碎念的嘱咐道:待会我们应该是在东宫见陛下,你跟在我身后便是,切记不可多嘴! 陈星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师兄。 很快便有侍卫来迎他们俩,陈星第一次踏进这深宫,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历经多代皇帝的宫城。 进了戒备森严的高墙,陈星才恍然记起自己待会要见的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皇帝,李世民! 玄武门之变,手刃兄弟,后逼父亲退位,杀伐果断的秦王,治国有方,海纳百川,为大唐盛世奠定基础的太宗皇帝。 陈星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些雀跃,这千古一帝李世民,到底会是个什么样人物? 是否真如历史那般英明神武? 跟着侍卫走了一段,到了内宫,又由内侍省太监领着走,他们往的是东宫方向。 此时的李世民虽已登基,尚未搬离东宫,处理政务也都是在东宫。 太上皇李渊并未到年迈昏庸,心里还有些想法,好好的皇帝位子,被自己儿子抢了,只能屈尊当一名太上皇,任谁心里都不会舒坦,所以到现在还霸占着太极宫。 李渊的抗衡不过是自取灭亡罢特,李世民不会让他逍遥太久,他已经是皇帝,太上皇始终是太上皇。 二位道长,在此等候片刻,容奴进去禀报通传。小太监快步的进殿通报。 等候在外的李淳风,背在身后手竟有些发抖,强作镇定,怎么还不出来? 没出息!陈星低声骂了他一句。 李淳风见陈星神色如常,一点惧意都无,好似被鼓舞一般,渐渐的也没那么害怕了。 过了一会,那个小太监出来了,二位跟我来。 李淳风和陈星躬身垂首,跟着小太监进了大殿。 大殿的光线很足,陈星余光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还没等他有何反应,李淳风就拉着他跪了下来。 臣李淳风,携师弟陈星,参见陛下! 陈星被拉得一踉跄,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听一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起来吧。 谢陛下! 李淳风这才拉着陈星起了身。 淳风,你身旁的是你师弟? 陈星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人忽视不了,呼了口气,压下那股紧迫感。 李淳风垂眸道:是,是师父年前刚收的小弟子 哦?李世民语气带着些兴味道,小道长,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 陈星顺从的抬起头,却不似李淳风那般胆小不敢窥探圣颜,而是睁着好看的丹凤眼直直的看了过去。 正前方案台后边,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着明黄色华服,剑眉星目,眉间有道沟壑,薄唇轻抿,威风凌凌,不怒自威,正是当今天子李世民! 第7章 陈星淡然的与当今天子对视了片刻,又默然的先收回目光,躬身拱手道:臣陈星,参见陛下! 李世民愣了愣,沉默一会后,若无其事的大笑了几声。 还是第一次见一少年郎有如此胆识,直视他的威容不说,态度竟不卑不亢,不亏是袁天罡的徒弟,这气质非常人可比! 陈星没什么反应,李淳风倒是快吓得半死,师弟这未免太大胆了,坐在上首的那是谁? 当今天子! 他竟然是这个态度,找死不是?! 师弟李淳风低声提醒道,示意他不要太过。 陈星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心里有分寸,轻合上眼,回想着李世民的相貌,额间红色花朵便发起热来。 五星朝拱,极贵之相,九五之尊 看来额间的花朵印记,能帮他看相,再结合自己占卜算卦,简直就像开了天眼一般精准。 你师父近来可好?李世民笑过之后,温声询问道。 陈星摸不准他和袁天罡的关系,用熟稔的态度,问候一介草民,想来定是不错的。 师父一切都好,因年节刚过,诸多事物繁忙,抽不开身,便派了臣和师兄过来。陈星回答得恰到好处,非常圆滑。 李世民虽没有直接问袁天罡为什么没来,暗里有那个意思,也想看看这个小少年怎么回答他,会不会掉他挖的坑里。 结果对方回答得毫无错处,的确够聪明的。 李淳风赞赏看了看陈星,这话说得好,不亏是他的师弟! 李世民有些诧异,这少年郎果然不一般,有点本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甚好,甚好 陛下,万安寺的主持来了。恰在这时,李世民身边的大太监低声禀报道。 宣!李世民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朗声道。 身上压迫的目光移开后,陈星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表面上看他镇定得很,实则不然,与这样的帝王打交道,还真需要点手段,差点就撑不住了。 师弟李淳风侧头给陈星一个笑。 陈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下,就他师兄这样心大的人,还要入朝为官,恐怕要被同僚吃得渣都不剩,难怪他师父不放心,让他陪着来。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这时万安寺的和尚走了进来。 佛道两家聚在一起,都是来给皇家祈福。 李淳风适时将自己的药丸献了上去,道:皇后娘娘要是心气不顺,就可以吃上一颗 李世民看了眼,满意的点头,好好,赏! 佛家献的是一座佛像,听说是开了光的,可保皇后平安。 长孙皇后,李世民的发妻,俩人恩爱两不疑,却没能白首,长孙皇后于贞观十年病逝,而后的李世民再也没封后,再没对谁上心。 对于长孙的身体,李世民花费诸多心思,依旧没能挽留住,这回集齐佛道两家还是为了长孙的身体。 陈星把自己的背景墙当得淋漓精致,看着他师兄李淳风和佛家的那位方丈同李世民交谈,而皇帝陛下似乎也忘了他的存在。 这时陈星发现,他不靠谱的师兄突然靠谱了,说的话竟都圆滑拿捏不住错处,有很大的官腔,和平时那个傻乎乎的人,差别甚大。 难怪可以想当官,真是深藏不漏,大智若愚,他就是干这行的料! 三位聊得正欢的时候,太监又来禀报,说是太子来了。 本来依在一旁打瞌睡的陈星也跟着惊醒,眯了眯眼沉思。 这时候的太子应该是李世民的嫡长子,李承乾! 李承乾字高明,长孙皇后所出,居长居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后却为了个男宠和父亲翻脸造反的太子,小时候长得是何模样? 这么一想,倒真是好奇了,陈星不由得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群小萝卜头往里头走来,为首的孩子,身着明黄色太子服,束着高发,一张小嫩脸严肃紧绷着,走路很有威严气势,像大人一般,可身形不高,模样又太过稚嫩,让人看了有些啼笑皆非,不知说什么好。 陈星面上染上些笑意,没想到这个废太子小时候这么好玩,长得粉雕玉琢,又非得装大人,不仅没该有的威严,反倒可爱得很。 李承乾紧绷着脸,他母后从小教导他,要有身为嫡长太子的自觉,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要成熟稳重,不可胡闹。 他听说父皇为了母后的身体,在接见佛道两家,他便跟过来看看,可刚进殿,便察觉一道戏谑却不含恶意的目光。 李承乾敏锐的看了过去,与偷看人的陈星视线碰撞在一起。 陈星惊讶小太子的警觉,被别人发现,也没躲闪,反而是大方地冲李承乾微微一笑。 谁知李承乾的脸蓦地红了,躲闪的收回目光。 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好看的人,面若冠玉,目如朗星,唇若涂脂,长身玉立,被那双丹凤长目看着,全身不舒坦起来,手不知道往哪放,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李承乾差点同手同脚,默念了几句,非礼勿视,这才渐渐压下脸上的燥热。 刚刚那人长得真好看! 陈星心底则是乐开了花,没想到小太子竟这么好玩,像个小姑娘似,可惜啊 李承乾身后跟着一众富家子弟,年龄和李承乾相仿,还有几个也是穿着皇子服装的。 其中有个胖嘟嘟的小孩儿,刚进门就越过李承乾,朝李世民扑去,软糯糯的喊道:父皇 李世民眼睛也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伸出手把小胖子抱到膝盖上,没有丝毫威严的训斥道:青雀,不可胡闹 这根本就不算训斥,怀里的小胖子根本不怕,反而越发往李世民怀里钻,泰儿想父皇了嘛 好好!李世民大笑,捏了捏小胖子的点,将人半抱着。 陈星恰巧站在侧面,很好的看到李承乾眼里的羡慕,但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又恢复了严肃脸。 李泰,依旧是长孙皇后所出,深得李世民宠爱,一度超过太子李承乾,历史上也是李承乾最为忌惮之人。 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不像对李泰的慈祥,反而威严起来,好了,母后那边请安了吗? 嗯,母后说她一会就过来!李承乾面容严肃的道。 同样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李承乾和刚刚的小胖子李泰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李世民对他太过严厉,没有了温情,反观李泰,才是正常人家父与子的交流。 李世民点了点头,就这样亲密的抱着李泰,颇为随意的和李淳风俩人说着话。 李承乾漠然的站着,对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没有动容。 要不是刚看到那抹黯然,陈星真就这么认为了。 微微蹙眉,看来在这时候,李世民就已经偏心李泰了。 难怪李承乾后期对李泰忌惮颇深,怨恨不已,一度要杀了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这是长时间埋下的祸根。 其他一些皇子和世家大族子弟,也就同李承乾一样,沉默着脸,站在李承乾后面,不敢大声喧闹。 也就李泰敢打断他父亲说话,与李世民玩笑。 看着无动于衷的小太子,陈星暗暗摇头,李承乾太过死板,看着成熟,心智恐怕都比不过小他一岁的李泰。 李世民见李承乾几人干站着也没什么意思,开口道:承乾,你领着那边那个哥哥去西苑逛逛 陈星蓦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李世民怎会突然提到他,还让李承乾带他去御花园? 李世民满意陈星的反应,要是这小道士还是淡定自若的模样,他反倒是要怀疑了。 这样看来还是孩子,沉不住气,没什么稀奇的。 李承乾闻言十分意外,红着耳朵看了眼陈星,匆忙的收回了目光,低声应道:是! 青雀要不要也去西苑看看?李世民垂首,温和问着怀里的李泰。 李泰抱着李世民的胳膊,摇了摇头,看着非常纯真道:西苑没什么好玩的,我要和父皇在一起! 李世民也没强求,对着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 李承乾硬着头皮凑到陈星面前,垂着眸子,礼貌的拱手道:你随我来吧 陈星心下转了转,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便顺了他的意,让他对自己的防备少点。 李承乾点头笑道:那臣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陈星站在太子身旁,同他并排走着,李承乾却莫名紧张了起来。 嗓子发痒,轻咳了一声,那,那就随我来吧 于是由李承乾带头,一众世家子弟又走出大殿,往西苑方向去了。 陈星个子最高,在一众小萝卜头里鹤立鸡群,他身边的李承乾才堪堪到他肩膀,小小的一只。 远离了显德殿后,李承乾身体明显放松了,在李世民面前,他总是放不开,眼下这里头他最大,便可以不用矜持了。 陈星越发觉得小太子有趣,小小年纪想的东西倒是多,还偏偏没想到点子上,让人忍不住发笑。 走了一段路,李承乾忍不住了,拿小眼睛偷偷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陈星,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偷看被抓个正着,李承乾的脸燥热得不行,羞赧的移开眼。 陈星这回是笑出了声,这小太子脸皮是真的薄。 太子殿下为何偷看臣?陈星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道,是觉得臣的容貌有碍瞻仰,吓着殿下了吗? 果然李承乾听了连忙抬起头,目光躲闪道:没,没有你长得好看。 声音变小了些,却坚定道:很好看! 陈星一愣,温柔的看着小萝卜头:谢太子夸奖 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煞是好听。 小太子感觉自己好像是生病了,不然心怎么跳得这么快,脸也热得厉害。 第8章 陈星看着害羞的小太子,不知为何,心竟软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太子殿下带路吧 李承乾胡乱点了点头,不敢再瞎看,闷声在前头走着。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身后一众跟班低声交谈着,年纪较长的长孙冲顶了顶身旁的杜荷低声问道。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脸红害羞的小太子,平时太子可是比谁都严肃正经,说话就和先生似的死板,今日见一个少年郎就破功了? 杜荷皱眉,理了理自己皱起来的衣裳,不耐烦道:我哪儿知道我连那人是谁都不清楚,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这么一说,我也没见过他。房遗直摩擦着下巴,故作思考道。 魏叔玉看了看陈星修长的背影,声音压得非常的低,我看太子殿下是觉那人长得太好看,不好意思了。 放屁!长孙冲骂了一句,仗着身高,敲了挡在他前面魏叔玉的头,半怒道,太子殿下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然后自己看了眼陈星,随即被打脸了。 这时,恰陈星侧头看廊外的风景,精致无暇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狭长睫毛 长得是真的好看! 杜荷将愣神的长孙冲挤开,占了首位,你们说他会是哪个道观的?以前怎么没来过宫里? 大家这才惊觉对方是个小道士,可能看到陈星那张脸,下意识把其他东西忽略了,就连他道士身份都没注意到。 不清楚,不过看陛下对他的态度,身份肯定不低魏叔玉精明,比同龄孩子想的东西更多些。 不然就一个普通的小道士,为何会让太子作陪,还让他们跟着游西苑,不是有本事,就是身份不低。 杜荷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后面一众王公贵族子弟窃窃私语,反观前头的陈星和李承乾却是无比的沉默。 陈星作为一介白丁,自然不会先挑起话来,而李承乾又不好意思开口,俩人就这么尴尬的走着。 李承乾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将手心的汗擦干净,好似下定决心,终于开口道:道长是哪里人? 李承乾本想问名讳,但那又太不礼貌,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扯了点别的。 终南山陈星拿着拂尘,淡淡的回道。 终南山?李承乾惊呼出声,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半捂着嘴道,没想到道长竟是终南山的,那定与袁天罡师傅相识了? 是,他是我师父。陈星淡笑。 这小孩儿太有意思了,看着李承乾故作大人模样,又偏偏露出小孩儿才有的举动,心里就想笑。 李承乾见陈星没把他之前的失态放在心上,松了口气,反而被陈星的笑鼓舞了,没那么拘谨,疑惑道:道长竟然是天罡师父的徒弟,可我往年上终南山,并没有见过道长 陈星侧头微微看了他一眼,小太子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收回了目光,低垂着眼不敢看他。 陈星笑着摇了摇头,臣是前段日子才拜在师父门下,所以太子并未见过。 李承乾点了点头,目光躲闪,声音低沉道:那敢问道长名讳? 陈姓,单名一个星字。想起师父给他取的表字,陈星思量片刻,也一同说了出来,表字长风 李承乾没了之前的羞涩,直视了陈星一会,道:寡人知道了 因为陈星把表字都告诉他,说明是想同他交好。 大哥一直沉默站在李承乾身后的小皇子扯了扯李承乾衣服,走过头了。 李承乾猛然惊醒,原来他和陈星聊着聊着,走岔了路,差点把人带后宫去了。 不好意思的对陈星一笑,连忙往左边拐了去,往这边走,现在是冬天除了一些腊梅,其他的花儿都没开,我带你去梅园看看。 陈星看了眼出口提醒的小皇子,认不出来是谁,李世民有名的皇子就那几个,除了领头的李承乾,和待在显德殿黏着李世民的李泰,其他这些陈星分不清楚。 这个小皇子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知道领头的是李承乾,提醒也是小声的说话,没有让李承乾太过难堪,在他看来,竟比亲弟弟李泰还要好些。 一群少年郎,高谈阔论的往梅园走去。 宫里其他地方的积雪都有人来打扫,唯独梅园没有,绵延不绝的红梅,映衬着白色积雪,红白相间,艳绝亮眼。 进了梅园后,李承乾身后的那些世家子弟便没了拘束,穿梭在丛林间,玩闹了起来。 长孙冲团了一大团雪,对着不远处身高相仿的杜荷砸去,谁知杜荷早有察觉,侧身一躲。 蹲在杜荷身后堆雪人的房遗爱,因此遭了殃。 因着年纪小,打雪仗又打不过那些大哥哥,只好自己堆雪人玩,谁知飞来横祸,一个大雪球把他给砸懵了。 满头满脸都是雪,雪散开后,落到了领子里,碰到温热的皮肤,化了开来,冰得透心凉! 房遗爱直愣愣的回头,眼睛瞪得圆溜溜。 不是我不是我!长孙冲连连摆手,指着杜荷一旁的杜荷道,是他,杜荷扔的! 杜荷手里的雪球也捏好了,精准的往长孙冲脸上脸上砸去,叫你胡说! 房遗爱则是眨巴眨巴眼睛,瘪嘴嚎啕大哭起来,把俩个互砸雪球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房遗直正和魏叔玉爬梅树准备采一株最漂亮的红梅,刚爬上树,就听见他二弟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随意的抓了朵花跳下了树。 房小俊,你怎么又哭了? 房俊,字遗爱,天生就是个爱哭包,在一众二代子弟里出了名的。 房遗直揉了把弟弟的头,暖心的将他头上领子里的积雪拍干净,把弟弟的眼泪抹干净,别哭了,男子汉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他拿雪扔我!房遗爱见大哥来了,立马告状,说长孙冲拿雪球扔他。 房遗直笑道:好,那大哥帮你出气! 却把随手摘的梅花,插在了二弟的头发间,这才撸了撸袖子,和长孙冲互殴起来。 房遗爱却笑得拍了拍手,哥哥打他,打他! 殊不知自己头上插着一朵红梅花,越发像一个爱哭的小姑娘。 看着一群精力十足的小孩儿,依在梅树下的陈星不由得弯了眼,他的童年怎么过的,完全没印象,可能也是这么爱玩闹吧。 侧头看了看李承乾,小太子并没和其他人一起玩闹,反而是和他站在一处。 李承乾眼里有些许羡慕看着他们,却迟迟未动。 陈星疑惑道:太子不和他们一起玩吗? 李承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身为太子,不能如此不庄重。 陈星笑出了声,一个过完年刚满十一岁的小屁孩儿,竟一本正经说着这样的话,着实可爱了些。 嗯,是,太子殿下很稳重陈星忍笑道。 李承乾却信以为真了,眼睛亮亮的问道:是吗? 陈星看着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笑不出来了,对于这位小太子的事迹他了解一些。 李承乾八岁为太子,便表现得聪慧不凡,后来怎会泯然众人,和身边的太高的期许,怕是脱不了关系。 本是玩闹的年纪,非得让他肩负着同龄人不可想象的事,父母因他是嫡长太子,要求自然比其他的兄弟高,长久以往,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想来是小太子的可爱模样,触动了陈星。 陈星扬了扬下巴,多嘴问道:太子才十余岁的年纪,不必故作老成,该玩的时候就得玩儿,你看他们多开心? 李承乾讶然的看他一眼,他不明白陈星为何会如此说。 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是要求他成熟稳重,不可胡闹,因他是太子,一国储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这么说话,让他放下架子多玩玩。 陈星坦然接受李承乾打量的目光,对他勾了勾唇道:因为太子心中也是想和他们一样的,臣猜得可对? 被猜中心思的李承乾,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陈星漠然的看着他,站直了身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结果趁着李承乾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梅树,他身手敏捷的逃了出去 李承乾躲闪不及,被树枝上的积雪淋了个正着,头上,披风,就连睫毛都粘满了雪! 李承乾不可置信,睁大眼看着陈星。 他怎能如此大胆?! 其他玩闹的人,也被吓得愣在原点,惊恐的看着胆大包天,胆敢戏耍太子的陈星。 陈星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大笑了起来,稀碎的笑声,明艳的笑容,看得在场一众毛头小子一阵面红耳赤。 长得也太勾人了吧?! 李承乾愣愣将脸上冻人的雪拍干净,望着陈星满是笑意的眼睛,倏地也露出了纯净的笑。 不管自己的形象,抓了把雪,朝陈星扑去,因着个子太矮,朝着陈星的门面,撒了把雪。 陈星拿拂尘一扫,挡得干干净净。 见李承乾又抓一把雪追来,陈星转身跑了。 结果李承乾不依不饶,依旧追着陈星。 听着俩人打闹传来的笑声,其他人是茫然的揉了揉眼。 他们没看错吧? 那个不顾形象追打别人的人,是他们的成熟稳重的太子殿下?! 第9章 太子殿下,臣刚是无心之举,您就饶臣这一回?陈星仗着自己个子高,窜到了梅树上,言笑晏晏的对着树下小孩儿道。 李承乾抿唇,虽然脸上依旧没表情,可眼里蓄满了笑意,实际上并没有生气,陈星也是仗着这点,才敢对太子动手,不然李承乾真动怒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如此无理李承乾眼帘微垂,轻哼出声,以下犯上,我怎可轻易的放过你? 陈星依在树干上,白嫩的脸冻得发红,笑着问道:那太子殿下可想好要怎么罚臣了吗? 这一下倒是把李承乾问住了,刚刚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打罚人家,那什么都不罚面上又说不过去,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 如此一想,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罚陈星,不管怎样,好像都不太对。 那那你先下来。李承乾望了过去,凝视着陈星道,你先下来,我再说如何罚你。 陈星哪里会看不出小破孩儿想干嘛,一动未动,嘴里的笑意就没散开过,太子殿下要是不先说如何罚臣,臣是不会下来的,万一要把臣抓去打板子,杀头,那臣可就死得太冤了。 李承乾惊讶嘴唇微张,说不出话来了,这人怎如此能说会道,他根本就说不过他。 围观的人笑出了声,这小道士的嘴倒是厉害,太子那个话少的,哪能是他的对手,也是他胆大,竟敢用这态度对太子说话。 魏叔玉站了出来,扬声道:那道长你说说,你希望太子殿下对你如何?总不能什么都不罚吧?虽说无心之举,那也冒犯了太子。 陈星眼睛眯了眯,这小孩倒是个机灵的,不知他父亲是谁,想来官位不低,清了清嗓子道:那太子殿下就还回来吧,但事先说好只能扔三次,要是违背了,可就是大丈夫言而无信了。 魏叔玉低声问李承乾,太子您觉得呢? 李承乾思量片刻,又看了看站在树枝上,冻得满脸通红的小道士,点了点头,行,你先下来吧 陈星咧嘴一笑,撑手就要往下跳,蓦地皱了皱眉,见树下的小孩子仰着头看他,又如无其事的恢复正常,利落的跳了下来。 放着拂尘的左手,不着痕迹的背过身去,拂尘也插在了后腰上,半弯着腰,微微眯着眼,笑着对李承乾道:来吧,太子殿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李承乾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这人怎会生得如此好看? 好看到他都舍不得动手了,良久才将自己黏在人家脸上的目光移开,轻咳一声,算了吧,看你在树上站那么久,怪难受的,这回就算了,但下不为例!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 陈星睁开了眼,眸色潋滟泛着光,心里痒痒的,要不是怕犯大不敬,他都想揉一揉乖巧小太子的头。 嘴角泛起笑意,站直了身子,拱手道:那就谢过太子了,不过 魏叔玉站在李承乾身后,睁大了眼不满道:你还想怎样? 陈星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那么紧张,右手从怀里掏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为了谢太子殿下的不罚之恩,这个送太子。 李承乾看了看他,将目光转向陈星的手上,几颗像水珠一样透明的小球,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群小弟围了上来,和李承乾一模一样的神色,满脸疑惑。 这是何物?李承乾没有伸手去拿,而是问向陈星。 陈星这下倒是被李承乾的警惕惊到了,原以为是个不人情世故的小孩子,没想到看岔了。 也是,在皇宫长大的孩子,哪里会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纯真。 如此想着,陈星脸上的笑意未变,眸色变得清冷了些,解释道:这叫玻璃珠,也可以叫弹珠,拿来玩儿的。 李承乾敏感的发现,年轻的小道士态度变了,具体哪儿变了,又说不上来。 他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为何他感觉就不同了呢? 就感觉他笑得好假,和之前那个一起玩闹的人有了些许差距。 李承乾未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长孙冲问道:那该怎么玩? 对啊,这个看着是好看,比珍珠还圆,珍珠能磨粉,这能干嘛?魏叔玉把话接了过去道。 陈星站直了身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点距离。 李承乾本满是亮光的眼,忍不住暗了暗,他这是怎么了? 怎的突然变得生分了,不想和他接触似的 陈星猜得没错,宫里的孩子哪可能真的懵懂天真,纯真无邪,李承乾心思非常敏感,他稍微有点不同,对方就发现了。 陈星心里叹了口气,他不应该招惹小太子,他是一介白丁,这些都是王公贵族,有着难以跨过的差距,还是少惹为妙。 就当没看到李承乾眼里的变化,问道:玩过弹弓没? 我玩过!壮硕的程怀亮拍了拍胸膛,他从小习武,顽皮得很,这东西自然玩过。 这个可以代替小石子,打人更有力。陈星分了一颗给他。 李承乾自从发现陈星态度变了后,就再没说过话,低垂着头不看其他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除了当石子,那还能干嘛?魏叔玉家族都是读书人,自然不像程怀亮那般贪玩,他对弹弓没兴趣。 还可以下棋,但今天带的并不多不多,就这几颗,下不成棋,倒是可以玩另一种。陈星将一把弹珠放到垂首不语的李承乾面前,劳烦太子殿下帮我拿一下了。 本以为李承乾不愿意,没想到小太子反应非常快,没有停留的一把抓了过去,扬着个大大的笑脸道:好! 陈星没和他见外,李承乾心里反倒欢喜起来。 陈星敛了神色,假装没看见小太子眼角的润意,将身后的拂尘拿了出来,来到一处空地,把积雪扫了开来,露出泥巴地。 挖了一个小洞,刚好比弹珠大了一点,能把弹珠装进去,又走了几步远,又在另一处地方挖了个,一共挖了四个洞,在每个洞旁插着小树枝,这东西就成了。 这回不仅程怀亮感兴趣,就连魏叔玉,李承乾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陈星动作。 你这是在做甚?李承乾不解道,看了看手中刚认识叫弹珠的东西,又看陈星挖好的洞,他的花样可真多,这都是他没见过的。 李承乾拿了几颗分给了魏叔玉,长孙冲,房遗直,还有一颗给了李承乾。 一人站一个角,谁先把弹珠打到别人的洞里,那就谁输了。陈星收拢着站在一旁,沉吟了会儿接着道,那输的人自然是要惩罚的,你们会背千字文吗? 当然会!魏叔玉骄傲的拍了拍胸膛,我五岁就会了! 长孙冲没好气道:是是,那时候我们都睡觉,就你还头悬梁,锥刺股的背千字文呢。 你胡说!魏叔玉快要气炸了,他三岁识字,一个小小的千字文怎么可能难倒他,去他的头悬梁锥刺股! 我听魏叔叔说的。长孙冲嗤笑的拍了拍比他矮半个头的魏叔玉,知道你脑子笨,所以才这么刻苦,叔玉你不用解释的。 魏叔玉冷哼,将长孙冲推开,好呀,那就来玩玩,看看谁等会输了背不出来千字文,我就要拿到先生面前说,让他打你手心! 来来来,谁怕你?长孙冲也是不怕事的主,拿好弹珠就蹲在其中一个洞里。 那谁先发球?房遗直问道。 大家都看向陈星,询问他的意见。 陈星摊手,微微扬了扬下巴,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承乾手里拿着弹珠还没蹲下呢。 行。魏叔玉机灵,眼珠子一转道:就太子殿下先,其他的按年龄来吧。 大家都没意见,这东西有都是头一次玩,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李承乾本想开口拒绝,他玩这些东西要是被父皇母后知道了,怕是要挨一顿骂。 看到陈星希冀的目光就没说出口,陈星希望他玩,捏紧了手中的弹珠,那他就玩吧,默然的同其他人一起蹲了下来。 李承乾先发了球,接着是长孙冲,魏叔玉和房遗直紧随其后。 这游戏现代□□十年代的小孩子经常玩,陈星印象中周围的玩伴上完学后,就约好一起,输了的人,要给其他人买冰棍,每每玩得忘记回家,还得父母出来找。 陈星露出了抹笑,眼神柔和得很。 恰好李承乾回头看到这一幕,又默不作声的转了回去,曲指一弹,便把长孙冲已经到了魏叔□□边到的球给弹开,他的进去了。 长孙冲痛呼,我的球啊太子,你为何要这样?! 李承乾没理会他,伸指将洞里的球扣了出来,率先完成任务,赢了! 接着是长孙冲,也想模仿李承乾,对着魏叔玉的球一弹,刚好与洞擦肩而过,反而把魏叔玉的珠子给顶了进去。 魏叔玉直接不用弹了,兴奋的站起身蹦哒了几下,拍手道:我赢了我赢了,长孙冲你等着背千字文吧,要是背不出来,我就去向国舅大人告状,说你连千字文都不会背,让你也试试头悬梁,锥刺股的滋味,祖传家法的味道。 长孙冲心下一紧,昂着头冷哼一声,不可能,房遗直还没弹呢! 嘿嘿,不好意思。房遗直蹲在长孙冲面前,把弹珠从他的坑里挖了出来,刚刚我就进去了。 长孙冲咧着嘴,失声道:啊? 魏叔玉大笑,长孙冲你完蛋了! 陈星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二代公子哥,不修边幅,平易近人,倒还挺有趣。 李承乾见陈星笑得那么开心,眉眼弯了弯,正想向陈星邀功,他得了第一,园子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皇后娘娘到! 第10章 陈星蓦地抬头看着园子入口处,长孙皇后来了? 长孙皇后与李世民恩爱无双、贤良淑德,他们孕有三子四女,可见他们恩爱非常,现在来了这儿 看了看有些紧张站得笔直的李承乾,应该是来找小太子的。 见李世民,陈星都不怕,长孙就更没什么好怕的,将有些凌乱的衣服理了理,拿着拂尘静静看着入口。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长孙皇后牵着李泰走进了园子。 梳着双环望仙髻,带着金色花胜,朱红梅色凌云步摇,额间画着嫣红的钿花,一身金丝鸾鸟朝凤绣纹华服,面如凝脂,清秀神采。 一国之母,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高雅贵气,只是身形太过廋弱了些,应该是常年生病所致。 陈星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就冲这个容貌,盛宠不衰 臣拜见皇后娘娘!众人拜倒在地。 李承乾也上前躬身请安,母后 长孙皇后未语先笑,承乾,你们这是 李承乾嘴唇动了动,可没等他说话,李泰带着童真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这是在挖蚯蚓捉小鸟儿吗? 一张小肉脸,笑得眼睛都没缝了,好似什么都不懂似的,问道:这大冬天的,地都冻结实了,大哥你挖得出来吗? 母后李承乾脸色一变,可他嘴笨,没等解释,李泰又直接将他话堵了。 扯了扯长孙皇后的袖子,母后我说大哥怎么不带我来玩呢,原来是背着我捉小鸟,都那么大的人了,谁还玩这个 看着好似童真不懂事,实际上已经给长孙上了好几遍眼药,明着说李承乾的坏话。 而李承乾根本说不出来,动了几次嘴都没机会解释。 陈星看着李泰,眸光冷了一瞬,比起嘴笨心实的李承乾,这个小皇子的心机厉害的不是一点半点,难怪日后成为李承乾心腹之患。 这时长孙冲站在了李承乾身后,低声向长孙皇后解释道:姑姑,我们是在玩儿,但绝对不像什么越王殿下说的那样。 长孙眼里的笑意未减,李泰虽然说了那么多话,长孙好似都没放在心上,等着李承乾给他解释。 儿臣知道不应该如此胡闹李承乾看了眼长孙皇后,先态度诚恳的先认了错,接着又道,因眼下尚未开课,学业不重又没有政务要处理,儿臣也就贪玩了些,望母后别生气,这些事和他们也没关系,都是我让他们陪我玩的。 李泰见李承乾又像以往一样,主动承认错误,差点没笑出声。 他这个大哥心实口笨,文不成武不就,难怪父皇母后对他态度一般,不就是比他多出生一年,这太子的位子就成了他的了,要是他先出生,哪还轮得到他?! 想到这,小小的李泰心里就翻腾起无数恶毒的念头,越想越不甘心,同是嫡子,凭什么李承乾来当太子,他也照样可以! 陈星一直在注意李泰,就连他眼里翻腾的黑暗也没错过。 原来在这么小的时候,李泰就有了夺嫡的念头,那往后的日子里,更不必说,争夺也会更加的理解。 长孙皇后轻笑了一声,声音温柔,母后没有怪你,作为太子,行事要有分寸,今天冲儿都在,那就好好的玩个尽兴吧! 李承乾放松一笑,回头看了眼将自己存在感压得极低的陈星,抿了抿唇,眼睛一亮道:母后,我给你看一个人 李承乾往后退去,拉着陈星走了上来。 长孙皇后疑惑的看了看李承乾,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介绍个人给她看,难道这个小道士有什么过人之处,让李承乾上心了? 母后他叫陈星,是天罡师傅新收的徒弟。李承乾冲着陈星眨眼,示意他和长孙说话。 陈星心里一叹,这小太子对他倒是真的没话说,竟然还想着把他引荐给长孙皇后,殊不知他的小动作早被长孙看来眼里。 罢了,就再帮他一回 陈星无奈一叹,冲着长孙又行了一个礼,臣陈星,参见皇后娘娘。 无需多礼!长孙伸手一挡,示意陈星起身,抬起头让我看看。 陈星站直了身子,露出那张比女孩儿还精致的脸。 就连见多识广的长孙皇后,都忍不住微微一惊,这孩子要是个女的,怕又是个堪比萧后的红颜祸水,会被诸多男子追捧。 长孙皇后忘了,就算不是女子,那也是祸水,蓝颜祸水也是个妖孽。 好精致的孩子。长孙虽然惊讶,毕竟是皇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是袁天罡的徒弟? 是,今日家师命我和师兄送药丸入宫,陛下看着臣年岁小又第一次进宫,便让太子殿下带臣来这赏梅,没想到惊扰到皇后娘娘,还望娘娘恕罪。陈星说的话,很有深意。 李承乾可能没听懂,但人精的魏叔玉和见多识广的长孙皇后,可就听得太懂了。 就连李泰都忍不住脸色蓦地一变,这小道士是什么意思?!讨好李承乾吗? 魏叔玉轻轻睨了陈星一眼,什么话没说,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他父亲说过,不可与太子和诸位皇子交往过深。 所以他不论对太子承乾,还是越王李泰,又或是蜀王李恪,都不瘟不火的态度,没有太近又不太远,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刚刚陈星那番话,正好帮李承乾解了围,明着介绍自己,实为解释李承乾为何会带他们到这来,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贪玩,而是陛下的命令。 魏叔玉心里不解,这小道士,难道不怕得罪其他的皇子吗? 看越王李泰那个模样,怕是已经记恨上了。 长孙皇后眸子动了动,这个小道士是个机灵的,笑了笑道:你们送来的药丸,我刚吃了一颗,效果甚佳,胸口不再闷得慌,舒坦多了。 如此,师父也就放心了。陈星弯了弯嘴角,态度不卑不亢。 长孙皇后就越对他刮目相看,明明也就十几岁的年纪,受了夸奖却能沉住气,还能不着痕迹的替李承乾解围,有胆识,又聪慧过人,不亏是袁天罡的徒弟。 你们这玩的是什么?长孙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其他的事。 李泰眼珠子转了转,父皇让大哥带道长来西苑游玩,你们玩的什么?能说说吗?让我也玩玩 这回不等陈星回复,站在一旁的长孙冲主动解释道:我们玩的是道长给我们的弹珠,姑姑你看,可漂亮了! 长孙冲将刚从泥巴地里扣出来珠子,呼了口气,再用袖子擦干净,递到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接过那个冰凉的珠子,上下看了看,的确好看还没见过的东西,这是何物? 这是师父炼丹炉里的东西,不能食用,但臣看着好看,便带了几个在身上,刚无事可做,便送给了太子殿下。陈星道。 李泰看着那珠子,眼睛一亮,这东西是真的好看,扒拉这长孙皇后的袖子,急声道:母后给我看看呗!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 李承乾望着李泰的动作,想说些什么,最后看了眼没有什么表情的长孙皇后,忍了下来。 陈星说这东西是送给他,那待会母后走了,他还能向长孙冲他们要回来,一旦给了李泰,那就根本不可能还回来,他有点舍不得。 李承乾心下有些不舒服,第一次反感李泰这个处处要比较的弟弟了。 本来就是个小玩意儿,长孙自然不可能不给李泰,微微看过之后,就塞到了他的手里。 小道士,你就这一颗吗?还有没有多余的?李泰眼里流露出对玻璃珠的喜欢,笑着问道。 陈星歉意的摇了摇头,没了,剩下的珠子都给了太子殿下。 李泰又看向了李承乾,撒娇道:大哥 以往他这样,长孙皇后就会让李承乾让他了,李承乾自己也会把东西乖乖让给他这个弟弟。 谁知他母后并没有开口,李承乾的脸色反倒有些沉了。 这是道长给我的,我也很喜欢,已经给你一颗了啊,泰儿李承乾面露为难道。 母后李泰又摇了摇长孙皇后的你袖子,娇声娇气道。 长孙点了点他的额头,半呵斥道:别胡闹。 李泰知道没戏了,不着痕迹的白了李承乾一眼,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魏叔玉良久没有开口,现在看气氛有些尴尬,调笑般的说道:长孙冲,你的千字文可还没背呢,要不当着皇后娘娘面前背背啊? 哦?长孙皇后松开了李泰手,他们不是玩珠子么,怎么还扯到千字文上去了呢? 被长孙皇后看着,长孙冲忍不住涨红了脸,闷声的点了点头,愿赌服输,我背我背! 刚刚我们拿着陈星给我们的弹珠玩呢,谁输了谁就背《千字文》。李承乾回道。 长孙皇后脸上的笑意深了些,本以为一群孩子在玩闹,没想到还没忘了学习,如此便满意的看了李承乾和陈星一眼。 李泰眸子暗了暗,李承乾这回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么多人帮他。 如此的话,冲儿背给姑姑听听。长孙皇后道。 长孙冲满面通红,狠狠的瞪了眼罪魁祸首。 就不能等皇后走了再说?! 非得让他在姑母面前丢这么大的人,说不定过会还会传到他父亲哪儿,那他可真的有苦头吃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长孙冲内心悲愤,只好闭着眼睛开始默背《千字文》,背得还挺流利。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等长孙冲脸不红气不喘的背完后,领着一群少年孩童出了梅园,往宣政殿走。 高明,要是你父皇知道你如此懂事,相必也会很开心。长孙皇后同李承乾并排走在一起,柔声说道。 李承乾听得半知半解,虽然不太明白长孙态度的转变,但只要能让母后开心,那就是好事。 李泰跟在俩人后面,一路上都没在说话。 待长孙皇后他们走了出去,陈星朝魏叔玉那个方向看了看,这小子刚刚竟然帮李承乾说话,这让他有些意外。 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拱了拱手,但什么都没说,迈开步子跟上了众人。 第11章 众人回到了明德殿,李淳风与李世民的交谈早已结束,万安寺的方丈都已经离开了。 陛下,我们二人叨唠多时,是时候离开了。见陈星回来,李淳风便微微躬身,作了个揖道。 李世民与前来的长孙皇后相视一笑,祥和点头问道:替朕向妙应真人和天罡师父问个好,他们要是想入朝为官,朕随时都欢迎 是,臣定会将陛下的话带到。李淳风恭敬的道。 李承乾听陈星他们要走,竟有淡淡的不舍,这次分离后,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陈星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李淳风身后,权当没看到李承乾眼里的不舍的情绪。 他是一介白丁,李承乾身份尊贵,本就不该有过多的牵扯,小太子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难得的玩伴,只要时间一长,就会将他忘了的,没必要再过多接触。 李承乾看了眼,垂着头沉默站着的陈星。 这人怎的这样? 忽冷忽热,明明之前俩人聊得还很愉快,玩得那么开心,都把当他朋友看待,竟又变得生分起来? 让人捉摸不透 李承乾有着自有的固执,陈星越是这样,他就越发感兴趣。 不是不想和自己太过亲密吗,那他就偏要同他一起,看他如何处理! 父皇母后正月里儿臣学业并不繁忙,儿臣想偷个懒,上终南山拜访二位师傅,小住几日,不知可否?李承乾垂首对着帝后说道。 陈星蓦然抬头,他万没想到,自己的疏离的表现,起了反效果,不仅没把小太子赶走,还让他黏上了,这是要跟着他回家? 这李世民有些诧异,以往都是召见孙思邈师徒来朝见,还从来没有过皇子上山拜见的道理,这不是掉了身价胡闹么! 李世民的脸色黑了黑,胡闹,两位师傅隐居山林,怎可随意去打搅? 陈星呼出口气,好在李承乾虽然不着调,但李世民不会让他这么乱来的,都这样说了,李承乾出宫的希望渺茫。 谁知李承乾不依不饶,认真道:母后的气疾一直是儿臣的心病,得知天罡师父已经练出了缓解母后气疾的药丸,于情于礼,儿臣都应该拜访一二 李世民顿了顿,袁天罡练出来的药丸的确有效,长孙吃了后气色好了很多,但让一个太子去拜访一介草民,又实在说不过去,除非李承乾能把他们二人劝下山入朝为官,为己所用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在场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李淳风更是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陈星,师兄弟俩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都是你惹来的麻烦,师父怪罪下来,你得担着! 陈星表情无辜,我怎么知道小屁孩儿喜欢跟着我?都是同门师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师兄得在前头帮我遮挡一二。 李淳风差点被陈星那双好看的眼睛勾得心软起来,连忙回过头去,不敢再看,心里咒骂道:小妖精!就知道祸害人。 一直沉默的长孙皇后却开了口,陛下,让高明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整日束缚在宫里,不仅闭门造车还闷得慌,作为一国储君,高明懂得分寸,不会胡来的。 李承乾感激的看了看他的母后,还是母后了解他的心意。 见长孙皇后开口,陈星的心凉了半截了,这事铁定成了,李世民定是听他媳妇儿的话。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想的是什么,两位师傅远离朝堂已久,归隐的心思已定,不可强求。 李世民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回让承乾上山,要是还不能请回来,倒是可以彻底绝了李世民的心思。 李世民表情有所松动,长孙皇后又温和柔声的劝道:陛下,二位师傅帮皇家良多,让高明去慰问一番也好,以免让他们寒心,你看如何? 李世民难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但依旧没开口同意。 长孙皇后不再劝说,因为事情十有八九成了。 果然没多久,李世民便同意了,言语有些僵硬严肃,好,你就去终南山上小住几日,替皇家向二位师傅问好,上元节你再回来。 李承乾大喜,挑着眉看了看陈星,高兴的应承了下来,是,儿臣谢过父皇母后。 李泰万没想到,这样过分的要求,父皇母后都同意了,深深感觉自己的受宠地位不保,咬了咬牙也开口撒娇道:父皇我也想去 长孙皇后眸子微微睁大,看着身前的二儿子,若说之前的事是意外,因为他们太过娇宠,让李泰忘了长幼有序,君臣之礼,现在的做法,却是让她不得不再深思了。 难道李泰真有夺嫡的心思? 这么一想,长孙皇后胸口有些闷疼,希望只是她想多了,不然 声音不虞的呵斥道:你大哥是代父皇出宫,慰问老前辈,泰儿不准胡闹。 李泰身子一僵,从长孙皇后的话里听出些别的意思,母后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有过多的想法吗? 毕竟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虽然心智成熟了些,但到底是个孩子,脸上随即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看着李世民,希望他的父皇可以帮他。 父皇李泰本就长得白白胖胖,红着眼眶的时候,还是很惹人心疼的,李世民的心差点就软了。 可想想一个太子去拜访就已经够出格的了,再让一个王爷去,被大臣知道,明日上朝还不知道被被谏官说成什么样。 再者李承乾是太子,代表皇室去慰问,李泰去了,又是几个意思? 李世民脸色一冷,语气不好道:你大哥去了就行了,泰儿听话! 李泰有些发愣,怎么才一天,父皇母后的态度就完全变,明明以前他提再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答应的,为何这次不行? 李泰还想说什么,长孙皇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没有什么神情,李泰心下惴惴,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 那那儿臣就不去了。李泰服软低声道。 李承乾心下一松,要是他这个弟弟跟着去,那就真的没意思了,好在父皇母后并没有同意。 陈星收回目光,难怪长孙皇后在世时,李承乾的处境并不艰难,有个母亲缓和父子关系,甚至因为他是嫡长子,更为照看些,不会让李世民偏袒得太厉害 虽然长孙皇后也爱护李泰,但她知道谁才是储君,有些事不应太过。 因都是自己的儿子,作为母亲的她,不会希望再看到一次玄武门之变。 本以为让兄弟俩从小亲密的生活,会有兄友弟恭,君臣有礼,但这是皇家,这样的场景怕是微乎其微。 长孙皇后想了想,又觉得胸口闷得慌,气息不通顺。 观音婢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李世民神情有些紧张,半扶着长孙皇后,亲密叫着长孙皇后的小名。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笑了笑道:老毛病,胸口有些难受。 如此李世民哪里还待得下去,摆摆手道:都下去吧,乾儿挑选些仪程替父皇好好谢谢两位师傅。 吩咐完,便扶着长孙皇后领着一众太监宫女回了后宫。 帝后走后,众人方才起身。 李泰神情很是阴鸷,皮笑肉不笑道:大哥,父皇母后可是越发器重你了,这次上终南山别玩得乐不思蜀,要记得回来,随便给弟弟带着小玩意儿。 不牢弟弟费心,终南山就在城郊,来去都很方便,不会耽误时辰。李承乾并没有听懂李泰话里的深意,还笑着解释道。 李泰心里不屑道,真是个蠢货! 面上分毫不显,竟对着一直装背景的陈星道:道长本事不小,才华横溢,不知日后可还有见面的机会? 李淳风心下一惊,这李泰是什么意思? 既然提点到自己,陈星不可能再当缩头乌龟,躲在李淳风身后不出声。 手里依旧拿着拂尘,越过李淳风,态度悲谦道:越王殿下谬赞了,臣一介白丁,哪有殿下的才华高深,不过是太子殿下高看了臣,臣到现在都有些受宠若惊。 哪里的话,道长的确聪慧过人,不必谦虚了。太子殿下不懂两位人精在打机锋,又笑着夸赞了一番陈星。 气得李泰面色一黑,还是大哥眼光好,道长确实聪明。 太子一国储君,能够如此的平易近人的夸奖臣,臣实属惶恐。陈星没理会李泰,反而夸了李承乾,还特意说了他是一国储君,这简直是在李泰的胸口插刀。 李泰脸色瞬间精彩万分,胸口气得闷疼,抽了抽嘴角冷笑道:道长说得是本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看都没看李承乾,带着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甩袖离开。 长孙冲低声问一旁的魏叔玉道:越王殿下干嘛生气? 魏叔玉睨了他一眼,半响没说出话来,有这么笨同窗,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不知半响过后,魏叔玉才憋出两个字。 又深深的看了眼小道士,真是个奇人,行事乖张,又好似有自己的原则,不失分寸。 如果入朝为官,他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就怕对方压错了宝,到不了那时候 看了看心思纯净,较为憨厚的太子殿下,他日太子不能登基,这小道士把越王得罪得如此彻底,日子不会好过的。 长孙冲有些无辜,他不就是问了问怎么回事嘛,干嘛那也凶,这魏叔玉人小,心思也多! 二位道长先到我的住处歇息片刻,宫人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一同出宫,不会耽误你们事的。李承乾上前对着李淳风二人笑道,态度极好。 陈星冷漠的站着,不看给他惹祸的小太子。 李承乾面色有些尴尬,后来还是李淳风接了话过去,笑容有些假的道:那就有劳太子了 都是什么破事?! 进一趟宫,莫名带了个尾巴回去,不想也知道师父定会暴跳如雷,把他们骂一顿。 李淳风内心一片黑暗,有苦说不出,闷声领着惹事精师弟,跟上了太子步子。 第12章 由两人下山,变成一群人上山,太子出行,周围的随从自然少不了,宫女太监侍卫合起来就二十多人。 师兄弟俩是一大早靠两条腿走路进城,回去就轻松了些,蹭了李承乾的马车。 马车外头装潢一般,低调的奢华,印有皇家龙纹印记,百姓一看远远就避开了,里头才是真的华贵。 宽敞舒适,三个人躺着玩没有任何问题,马车底部有一层白狐毯,背后一个大柜子,有几个小抽屉,装着李承乾要用的物品,还摆放着几个靠枕。 面前放置一个小桌案,摆放着零嘴与滚烫沸腾的茶水,几个汤婆子散落在附近,马车入口处放着一个熏笼,坐在里头感受不到颠簸,温暖舒适,比在道观还舒服。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 李承乾坐在正中位置,靠着枕头闲散的看着话本,轻笑道:可还习惯? 李淳风哪敢说不啊,这简直舒服得不行,能和太子一个马车,他日入朝为官,还可以和同僚好好的吹嘘一番。 李世民已经定了李淳风的官位及任职时间,授予中郎将入太史局任职,过完上元节李淳风便要入朝了。 虽然是个小官,但李淳风自己喜欢,本就不图大富大贵,为官编史,是兴趣爱好,小官正和他的心意。 太子殿下招呼得很好,臣怕终南山太过简陋,殿下住得不习惯。李淳风喝了杯茶,淡笑道。 李承乾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看了看依在一旁昏昏欲睡的陈星,眼神柔了一瞬,无需太费心,你们吃什么,我也一样便是。 李淳风注意到李承乾的视线,回头一看,自家师弟竟然睡着了,那还了得,连忙给了陈星一肘子。 陈星警觉的一挡,眼中清明,瞪视道:你作甚? 太子殿下想同你说话呢。李淳风给了个眼色。 陈星伸了伸脖子,果然看到李承乾满脸的笑容,还到了一杯热茶,大方的道:请 陈星眸子颤了颤,不再看了,伸出左手去接,一杯热茶下肚,浑身都热了起来。 李淳风见俩人关系缓和,吁出口气,这样气氛就不那么尴尬了,笑着道: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山路有积雪,马车不太好走,还有得磨呢。 陈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态度冷淡。 李承乾心底轻叹,又看起了话本,陈星对他的态度有点冷淡,他是个嘴笨的,不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让陈星高兴。 李淳风看着他喝茶的手,与以往不同,陈星都是右手喝茶的,何时用左手了,而且自从上了马车,他的右手就没露出来过。 你手怎么了?李淳风低声道。 陈星眨了眨眼,把缩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摊开给李淳风看了看。 只见手心不知何时破了洞,还有些血往外冒,看着陈星的袖子,零零散散的几滴血,枪口周围已经结起了血痂,但陈星连眉头皱都没皱。 李淳风:你不疼么? 陈星凉凉的看着他,你试试? 李淳风身躯一怔,连连摇头。 李承乾恰好抬头,看了过来,见他俩好似在眼神交流着什么,迷茫道:怎么了? 目光落在陈星摊开的右手上,眉头紧皱,一张小嫩脸有些心疼的神色,这怎么弄得?怎会伤得这样厉害。 看样子还是在宫里伤到的,可陈星一直都没有表示,他是有多能忍?感觉不到痛的吗?! 小太子不敢再看,将话本扔下,拉开背后柜子的抽屉,在瓶瓶罐罐中找到了自己要的。 星星你过来。小太子语出惊人,竟亲密的喊了陈星的名字。 李淳风本在喝着茶,一听这称呼,直接喷了出来,又觉得有些失礼,赶紧忍着,却把自己呛得不行,闷声咳了好几下,狠狠锤了几下胸口,这才把茶水咽了下去。 小太子疑惑看着他,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对,李淳风反应怎这么大? 陈星见他手里拿着药瓶本心里一软,可现在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殿下能否换一个称呼? 星星 听着像是黑武雄壮的大猩猩又或是天上的星星,无论哪个,陈星都觉得别扭。 这个不好吗?李承乾有些失望,眼里都是暗淡的神色,那我唤你的表字如何?长风 被小孩儿用软软的声音喊着长风,陈星忍不住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用手挡着脸,颓然道:别别,换一个! 李承乾圆满了,笑得很开心,那我还是叫你星星吧,星星更亲密些,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并不,他一点都不想同他亲密! 面无表情的陈星,越过李淳风,坐在了太子下首,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 这还是师弟第一次吃瘪,还是败倒在一个小孩子手里,佩服的看了看李承乾,这叫一物降一物?李淳风不厚道的笑了笑。 经过这么一遭,气氛算是缓和了起来,陈星也没有脾气了,也接受小太子粘着他们,死皮赖脸的跟他们上山。 三人在马车里交谈,时间过得飞快。 到了观里,袁天罡等人收到消息,早早的候在道观门前,心里恼怒两个弟子将太子带上山,但面上依旧恭敬有礼。 见马车到了,领着几个道童迎了上去。 太子万福!袁天罡和孙思邈躬身请安道。 李承乾连忙将二老扶了起,无需多礼,是寡人叨唠到二位师傅,还望师傅们见谅。 哪里的话。袁天罡一甩拂尘,作揖道,太子能来,是鄙观的福气,殿下不嫌弃简陋,就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李承乾不甚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行人也不再门口站着了,由袁天罡孙思邈领了进去。 而陈星俩人,则是跟在太子身后。 定好的厢房恰巧在陈星李淳风隔壁,那里环境好,没有其他的闲杂人等,就陈星和李淳风俩人住着。 李承乾一听和陈星住一个院落,立马同意了。 陈星本在扯太子给他包扎伤口打的蝴蝶结,小家伙从来没做过这些,打了得歪歪扭扭,结果却听到这样的消息。 陈星一脸菜色,他师父怎么不问问他同不同意呢?! 按李承乾现在这个模样,怕是要粘着他,接下来的日子有得烦了。 袁天罡摸了摸小胡子,面上没什么表情。 陈星心里冷哼,他师父就是故意的! 俩人成为师徒的时间虽不算长,却十分了解对方,袁天罡无非是想报复他,因他惹了李承乾,带着他上山,扰了他的清修。 李淳风倒无所谓,小太子人不错,平易近人,说话也甚是有趣,笑着将人领去他们住的院子。 我们那虽然简陋,但保证让太子殿下住得舒适,要是晚上烦闷了,太子殿下还可以来找我们说说话,叫一声就行了,我和师弟都听得到。 李承乾眼睛亮亮的,凝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晚上还能找他们玩儿,那可比在宫里好多了。 宫里宵禁以后,他就只能待在自己的殿里,每晚温习完功课,就早早的睡了,甚没意思。 当然可以!李淳风拍了拍胸脯应承道,你说是吧,师弟? 陈星有气无力的道:是 李淳风领着李承乾在前头走着,向他介绍观里的各处,实际上有些聒噪了。 李承乾却依旧认真的听着,没有厌烦的神色,颇有一见如故的意思。 陈星默默的跟上,两个人,一个没心一个没肺,一个李淳风就已经够让他心烦的,现在俩人凑在一起,接下来的日子有他烦的。 李承乾便在终南山上住了下来,夜幕降临时,陈星居住的院子里,三人开了小炤。 袁天罡知道要真让李承乾陪他们一起吃青菜豆腐,实属不妥,于是连带着陈星和李淳风的伙食好了起来。 上次吃肉,是由陈星代袁天罡进宫作为条件换的,这回则是用清净日子换的。 陈星这么一想,心里泛起了悲凉,生活太苦了! 虽然心里愤然,但面上不显,漠然的把两位大爷架好锅子,早些天陈星便画好了图纸,让山下的瓷器匠做了火锅。 火锅在隋朝就有了,被称作暖锅,吃法不太一样,锅子的形状也不大相同,陈星这个更加现代化些,在八|九十年代,农村家庭里用的。 中间空心,用来放木炭,外边一层就是鸳鸯锅的模样了,先用火将汤料弄沸,再放到桌上,用木炭文火慢煮。 在还冷的正月里,吃着热乎乎的火锅子别提多舒坦了。 一切东西准备好后,李承乾留了两个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这怎么吃?李承乾拿着筷子无从下手,盘里都是没熟的菜,锅里一锅汤水,怎么看都不太对劲,这和他见过的暖锅不太一样啊。 李淳风也不清楚,这也是他第一次吃,师弟,你先教教我们 陈星将一盘子狍子肉下到汤锅里,他自己是吃辣的,唐朝时没有辣椒,便用了花椒和茱萸代替,茱萸味道不太好,又酸又辛苦,凑合着用了。 辣锅这边少放了些,清汤锅的肉下得多。 又连下了两盘蔬菜,一盘白菜,一盘香菜,搅拌了几下,香气弥散开来。 另外俩人受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这看着应该觉得恶心啊,各种菜混合在汤水里,可闻着却好香,勾得肚子忍不住叫了几声。 李淳风揉了揉肚子,望眼欲穿道:师弟,我肚子饿了,可以吃了吗? 李承乾毫无形象的撑着下巴,擦了擦嘴角,可怜兮兮的忘着陈星。 陈星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眼神,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男孩,拿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兮兮望着你,就是铁石心肠也化成菩萨心了。 先等会,还没熟呢。陈星在替两位大爷调酱料,除了辣椒其他的东西和现代□□没差多少。 陈星早就馋火锅,可惜一直不得空,今儿就鼓着劲,准备让他们好吃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用勺子舀了两勺芝麻酱,又放了些花生碎,询问过李承乾,知道他会吃香菜,又加了些许香菜,倒了些醋,一碗蘸料就成了。 陈兴尝了尝味道还不错,芝麻酱里放了盐,味道都散开了。 先把蘸料放在小太子面前,示意他可以吃了。 李承乾有些接受无能,这一碗浓稠浓稠,活像泥巴的东西,他吃不下去! 见太子没用动筷,知道他接受不了,便将锅里的肉片青菜夹了些许,放在蘸料里滚了滚,递到李承乾嘴边。 李承乾这个年纪,和前世的他差了十多岁,陈星完完全全就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儿看待。 曾经见过邻居是这么喂小孩的,陈星便这样试了试。 李承乾本不愿吃的,但这是星星帮他布的菜,还亲自喂他,不吃,于情于理都不好。 心思转了转,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张开了嘴。 陈星心里好笑,小太子还算给面子,竟张口吃了。 将那一筷子的肉片和香菜都塞进了小太子的嘴,因着太多,差点包不住,李承乾皱着眉,使劲的嚼了嚼。 见到太子这副模样,李淳风脸都皱成包子了,看来是真的难吃 谁知嚼了几口的李承乾,睁开了眼,眼睛发亮,不住点头,终于将那口肉吃完,竖起手指夸赞道:唔好吃好吃,星星你再给我夹一个吧 得寸进尺! 陈星气结,把筷子塞回李承乾手里,自己来! 李承乾也不恼,接过筷子,不用宫女帮忙,自己夹起菜,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东西,果然跟着星星没错,他总是能给自己惊喜,越来越喜欢这个大哥哥了! 第13章 陈星服侍完小太子,就不管李淳风了,将自己的蘸料弄好,甩开膀子开吃。 忙了一天,又在勾心斗角的宫里,提心吊胆待了那么久,早饿了。 李淳风回神,他还没开始吃,锅里的食物便已经没剩多少,有样学样,学着陈星刚刚的做法,又下了两盘肉一盘菜。 师弟不给他调料,那就自己瞎调,结果发现味道好像还不错,蘸着料,吃了一口,好吃得差点把舌头给咬到,唔,真好吃! 喝酒吗?李承乾舔了舔唇,唇瓣变得嫣红了起来,询问他们二人。 吃火锅当然要配着酒水,那才叫过瘾。 陈星是会喝酒的,见小太子小小年纪就说喝酒,有些意外道:我随意,但太子殿下这个年纪就能喝酒了吗? 李承乾吩咐侍女去拿两瓶好酒过来,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我会喝一点,感觉吃着这个,要配着酒水才过瘾。 对了。李承乾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种吃法叫什么,问道,我们吃的这个是叫暖锅吗? 都行,我觉得火锅更好。陈星停了筷子,稍作歇息,这个在冬天吃,暖身子的,就是费事了点。 火锅,这名字倒是应景。李承乾摇了摇头道:这自己动手下菜还挺有趣的,回到宫里,我让将作监的人也按着这个做几个来,让父皇母后也尝尝。 陈星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小太子孝顺,只希望这东西不要引起过太多人注意的好。 恰好宫女拿两瓶酒进来,李承乾接了过去,给李淳风和陈星各倒了一杯。 这酒后劲还行,不知你们喝不喝得惯。 陈星将酒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酒气很足,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睛一亮,的确是好酒。 李承乾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火锅吃多了,面色涨得通红,慌乱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一旁的陈星。 陈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品尝酒的时候有多迷人。 皮肤白皙嫩滑,因为热,染上淡淡的粉色,就连眼角都变粉了,泛着潋滟的水光,映衬额间嫣红的胎记,伸出的红色小舌头时,比妖精还诱人。 李承乾默念了几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脸上的热意这才慢慢的消散了下去。 李淳风不会饮酒,袁天罡也不让他喝,但看着陈星和李承乾都喝了,心底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把杯子塞了过去,给我来一点 陈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调笑道:师父不是不让你喝吗?等被他知道了,你又得受罚了。 管他呢。李淳风满不在乎的将额头热出来的汗擦了去,眨了眨眼睛道,师父不会知道的,再说有小太子在这,我们喝点酒,他老人家怎会怪罪? 陈星默默的倒了杯酒,这是他师兄自以为是的认为,做不得数,既然他要喝,那就给他喝好了,反正到时候师父责罚的是他。 陈星给李淳风倒了半杯,你先喝着,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倒。 不行,你得给我满上,快点满上!李淳风不依,凭什么他们都是一杯酒,就他半杯,这不公平。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 陈星未动,小太子看不下去了,劝道:星星你就给他倒一杯吧,淳风师兄看着怪可怜的。 李淳风嘿嘿一笑,挑衅般的看着陈星:你看太子殿下都发话了,师弟你就给我倒一杯吧! 陈星看了眼瞎泛同情心的小太子,漠然的对着李淳风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出事了可别怪我。 不会,不会。李淳风满口答应,我怎会怪你呢! 既然这样说了,陈星也就没再坚持,将李淳风手里的半杯酒加满。 李淳风喜上眉头,学着陈星他们喝酒模样,豪爽的一饮而尽,酒刚滑下肚,一张俊脸皱成了包子脸,指了指一滴都不剩的酒杯,伸出舌头,这酒太辣了! 原来酒是这个味道,李淳风感觉自己的嘴好似要喷火一般,灌了两杯茶,都没把嘴里的辣味冲掉,面色开始涨红起来,摇了摇头道:不好喝,不好喝! 陈星笑出了声,他师兄这是醉了? 我刚怎么劝你的,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师兄你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陈星嘲笑道。 李淳风头有些晕乎,摇晃了几下头,却发现越来越晕,看东西都出现了重影,你们你们怎么成了两个了? 本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还差点摔桌子底下去。 陈星本想去扶,李承乾让他的两个贴身宫女将人扶到房里,还让她们伺候着李淳风睡觉。 都是宫里有经验的宫女,照顾一个醉汉并不费力。 于是屋里就剩陈星和李承乾俩人,都还没吃饱,倒好两杯酒后,添了些炭,又下了些菜,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李承乾年龄不大,流量也不好,此刻也是有点上头了,傻笑的看着陈星,星星,你真好看! 陈星抿唇,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要不是面前的是太子,他就还回去了,声音冷了些道:太子殿下,过奖了 李承乾见陈星好似有点生气了,便不再说了,给陈星夹了一筷子菜,蓦然问道:星星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陈星顿了顿,小太子这是何意? 想和他成为知己吗? 李承乾是东宫太子,他只是一介白丁,这身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也没有入朝为官的念想,可以说以后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 殿下陈星将筷子放下,慵懒的撑着下巴,淡淡的看着李承乾,为何要和我成为朋友? 李承乾又不敢看陈星了,喝了杯酒低声道:因为我觉得你对我很好,不会害我,又聪明厉害,和你一起,我觉得很安心 陈星差点笑出声,这个小太子哪只眼睛看到他对他好了,他对他的态度可一直都很差,笑着问道:太子何以见得? 不知道为何,我第一次见你,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也肯定你不会害我。李承乾与陈星对视,认真的道。 陈星嘴角玩味的笑意淡了些,李承乾这样傻乎乎的他倒是笑不出来了,这孩子心眼这么实诚,他都有些不忍心了,真是天生克他。 陈星叹了口气,眼底清明,坐正了身子道:殿下看人不能看表面,你怎知我对你没有企图?我对你的好,难道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李承乾微惊,睁大了眼,瞪视着陈星肯定的道: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陈星没等李承乾说完,将他的话打断了,我与太子非亲非故,又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你便觉得我对你好,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这是想让小殿下为我铺路,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不!李承乾豁然起身,眼底浮起了红色,呵斥的打断陈星要说的话,你明明就是真心实意的你为何要这么说? 殿下陈星觉得头有些疼,这回进宫惹的麻烦不小,李承乾便是最大的麻烦,这才第一天,这孩子就这么相信他,让人觉得心疼之外,又有些无奈。 谁料李承乾不听陈星解释,往后退了几步,半恳求道:星星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你为何说这些话这些让我难过的话。 陈星心下发狠,微微咬牙厉声道:难道太子殿下不是看中臣身上这份才华?臣能在皇宫中游刃有余,帮殿下避开越王殿下的打压,让殿下在长孙皇后面前受到夸奖,小太子难道不是看中我这些,才说想与我成为朋友? 陈星也站起了身,理了理皱了起来的道袍,掷地有声道:可惜臣并不想入朝为官,也不想与皇室的人有任何牵扯,殿下放了臣吧 李承乾稚嫩的脸庞满是错愕,他不就是想交一个好朋友吗?怎的变成这样? 陈星说的这些他都不懂,星星为何要这么误解他,说了这样的重话!他根本没这个意思! 不,我我没有李承乾嘴抖了抖,眼眶通红,含着泡泪,满是被冤枉的委屈。 没有?陈星说话不是一般的狠,为了让小太子断了念头,也为了自己能安稳平静的生活,继续逼视道,那殿下为何要跟着臣上山?殿下身边的谋士不少,朋友更不少,殿下还是回宫去吧,臣不值得你这样! 李承乾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本以为陈星是了解他的,日后俩人也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谁知他竟这样看待自己! 辜负了自己对他的心,把他真心拿来践踏,怎能这般无情?! 陈星!你大胆!李承乾哪里说得过他,找不到语句来反驳,下意识的说了这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拿皇权打压他了吗? 星星 陈星却是漠然的撩起道袍,跪在了地上,臣惶恐,还望殿下恕罪! 这下是彻底把李承乾惹恼了,小可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止不住打嗝,身子一抽一抽的。 他的心好似被拿刀捅了一般,疼得喘不过气了,深深的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人,他有点讨厌这个狠心的人了! 既然不愿与自己交好,那就算了,陈星说的对,他是太子,日后还能少得了知己好友?也不缺他一个! 可虽然是这样安慰自己,李承乾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心里难受极了,倔强的背过身去,不让眼前人看到自己脆弱,坚强的抹了抹眼角。 地,地上凉你先起来吧!李承乾声音有些颤抖。 我走了不再看陈星,掀开了帘子快步踏出房门,不让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说了一堆违心重话的陈星,心里也闷沉不好受,明知道李承乾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想到那些弯弯绕绕,他还是说了那样的话。 可要是现在不断了他的念想,日后的就更难置身事外了。 陈星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还是他太自私,为了自己,伤害一个孩子的真心 因果自有定数,你这又是何必呢? 师父? 陈星倏地抬起头,睁大了眼。 袁天罡不知在了门口站了多久,正叹息摇头的看着他。 第14章 袁天罡走了进来,四处寻了寻,问道:淳风呢? 喝醉回房了。陈星嘴唇动了动,他想袁天罡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却没能说出口。 因果循环? 是说他和李承乾之间有因果吗? 这怎么可能! 袁天罡闻言眼睛抽了抽,啐道:不会喝酒偏要喝! 这就是你让人做的火锅?袁天罡又将目光移到陈星几人吃剩下的火锅上。 暖锅虽然隋朝就有了,但也只在宫廷上层人士流行,民间知道的少之甚少,作为道士的袁天罡并没有见过。 陈星点了点头心下有些着急,师父,你刚刚说的 看着不错,那下次给为师也整一个,和你师公可以一边下棋一边吃。袁天罡这么一想,还挺应景,虽然有些不雅,能让自己舒坦就行。 陈星胡乱的点了点头,他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星一瞬不瞬看着他,冷下问脸道:师父 行了!袁天罡背过身去,不敢与陈星对视,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用那副表情对着我? 好像他欠了他多少钱似的,黑得有些吓人! 陈星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师父是不是就是故意吊他胃口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袁天罡正经了起来,拿着拂尘柄顶了顶陈星的胸口,和太子的事顺其自然吧,你这么做,你心里好受么? 陈星冷脸破功,颓然的低下头。 当然不好受,李承乾一个孩子,哪能懂大人那些弯弯绕绕,待他又真诚,他极力忍耐,才能说出了那些话。 师父偷听人说话是不对的。陈星眼中晦涩不明,颇为愤然的道。 袁天罡正气凌然,道:为师哪有偷听?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听,你们自己没发现罢了。 陈星: 老王八蛋的嘴的确厉害! 师父,我只想和您还有师公一起隐居,安稳的过完这一生陈星说道,这是他自己穿越后的真实想法。 他不会仗着自己是穿越人士的优势,谋求利益,上辈子枉死是唯一的遗憾,这辈子能重来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其他的事不敢多想。 星儿这事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袁天罡面容严肃,凝声道,有些事避不开,你我都是修道之人,难道不明白吗?命中注定你不平凡,何来的悠闲安然的道理。 你与太子本就有缘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怎么会从异世来这儿吗? 陈星蓦地抬头,哑然道:师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来这难道不是天意?和太子殿下有关?!! 陈星骇然的打了一个激灵,他本以为自己枉死穿越是偶然,又或是老天看他可怜,让他多活这一世,现在袁天罡告诉他,这都是有原因的,和小太子有关他心底充满了恐惧! 袁天罡连忙摇头,不,你听我把话说完。 陈星有些失魂落魄的点了头,他现在心思很乱,沉不下心来想事,更理不出头绪。 袁天罡捋了把胡须叹息道:为师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只知你是异世来的,其他一概不知,所以你不要妄加揣测,你是后世来的人,或许知道太子既定的命运但你有没有替他算算命格? 陈星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算过,因为觉得已经知道结局,那就没必要白费那功夫。 你应该算算的,算完之后,你就明白了。袁天罡不欲多言,风水相士有五弊三缺,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又是钱、命、权,师父刚帮太子算过发现面前有道屏障,便不敢算下去了,怕窥探了太多天机遭了报应。 五弊三缺陈星当然知道,他前世就是犯了三缺中的命,这才枉死在家中。 可他真的要掺和进皇子夺嫡中吗?帮小太子李承乾? 一旦与太子扯上关系,就难独善其身 他真的要掺和进去吗? 为师说的够多了,徒儿好好想想吧,遵从本心,方为本道打了一下拂尘,退了出去。 遵从本心?陈星愣神的摸了摸胸口,方为本道? 他活了两辈子,都是冷心冷性的人,前世与他关系好也就只有阿梅,今世被他放在心上无非就是袁天罡几人,因为他们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那小太子 陈星蓦地一愣,接着失笑的摇了摇头,他扪心自问,太子对他的好难道不是真的吗? 第一次见面,就把他当作知己来对待。 反倒是他自己,太自私了,为了过清净日子的私心,伤害了一个孩童的真心。 陈星啊陈星,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 想做何事,从心罢了 他内心深处,对李承乾并不讨厌,甚至是有好感,或许是知道对方历史的结局,有可怜与惋惜的情绪在里头,但至少心里是愿意和小孩儿成为朋友的。 这么一想,压在胸口的郁气与愧疚感一扫而空,轻松许多。 拿过一旁厚实的外衣,趁着浓浓夜色走出了房门。 看着太子为了能和他亲近一点,甘愿屈尊住在小小房间里,陈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刚刚实在是太混了! 待会不知道哄不哄得回来,要是小太子不原谅他 陈星摇了摇头,不再瞎想,敲响了李承乾的房门。 几息过后,里头传来宫女的声音,何人? 臣陈星,求见太子殿下。陈星站在门外,冻得忍不住搓了搓手。 里头沉默着,一直没有回复。 陈星静静望着亮着的窗户,如此看来,太子是不愿意见他。 他那么对人家,平常人都会愤怒,何况人家还是太子,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人怕就是他。 太,太子殿下睡下了宫女有些结巴的回道。 陈星眼神暗淡了下来,声音有些低哑:如此那我明日再来吧。 不是!穿着里衣眼睛通红的李承乾连连摆手,着急的比划道,小声道,你让他进来 大宫女绿萝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连忙急声道:啊,没有没有,太子殿下还在看话本呢,陈道长你进来吧 陈星停留下里去的步伐,将外衣穿好,稍微整理了一下,掀开帘子踏了进去。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 绿萝把他引到里间后,就退下了,陈星站在里间门口,静静看着故作镇定的小太子。 李承乾穿着里衣,坐在床上,手上拿着本书,好像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实则正拿余光偷偷的看了看陈星,发现对方根本没动。 抿了抿唇,既然不想进来,那作何还来寻他? 小太子眼眶又红了,是觉得他没脾气,好欺负吗? 他可是太子要是真惹恼了他,非得让他 让他怎么,暂时还没想好,总之不会让陈星好过的。 见陈星这副模样,陈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声道:太子 李承乾耳朵动了动,还垂着头,并不理会陈星。 陈星微微一叹,先开了口,太子殿下,可还在生臣的气?臣刚喝了些酒,酒气上头,冒犯了太子,实属该死,您要是觉得气不过,尽可以惩罚 臣过来就是想和太子说开,带着闷气睡觉,对身体不好,您年纪还小,更应该注意点,不然可要长不高了 胡说!李承乾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身高是他的硬伤,他本就比陈星矮了不少,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着,偏偏陈星非得提,他是真的想把他气死吗? 陈星见小太子愿意理他了,往前走了走,半蹲在床边面前,柔声寻问道:那太子殿下别再生臣的气好吗? 陈星这是向他服软了? 李承乾有些发懵,陈星虽然看着温和,可经过刚那遭,知道他骨子的血性不必他人少,甚至冷血得很,现在竟然向他道歉了? 小太子陈星把拳头伸到李承乾面前,打了开来,里头是个有颜色的玻璃珠,温声的哄道,别生臣的气了好吗? 被陈星这么温柔的语气哄着,李承乾眼睛不争气的又红个彻底,抬起小脑袋,委屈的看着陈星:星星 陈星将珠子塞进陈星的手里,揉了揉小太子的头,刚刚是臣不好,小殿下有什么要求可以和臣说,臣尽量帮你做到好吗? 李承乾呆呆的摸了摸被陈星弄乱的头发,把红色的玻璃珠收了起来,抽了抽鼻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陈星垂下眼帘,黯然道,难道殿下已经不相信臣了吗? 不不,没有李承乾连忙伸手拍了陈星的肩膀一下,那我还是想和你成为朋友,虽然你年长我几岁,可我是真心的。 星星,我真心实意的想同你交好。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想利用你,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李承乾将话本放下,把半蹲着的陈星拉了起来,我看中不是你外在的才华,而是你这个人所以希望你别在拒绝我好吗? 你不怕我对你有所图吗?陈星没应下,反而笑着问道。 不怕李承乾坚定的摇了摇头,男人想要的东西,无非权和钱,这些日后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望着那双认真的眸子,陈星心下微动,知道自己是彻底载倒在这小屁孩身上了。 罢了,师父说得对,随其自然吧 好,还望太子殿下别嫌弃我是一介白丁。 李承乾激动得站在了床上,再一次的问道:真的?!你是同意了吗? 陈星笑着点头,温声道:是 第15章 李承乾先是愣了愣,之后便开心的抱着被子翻滚了几下,那还有平时沉默内敛的模样,也只有陈星能让小太子这么失态。 又哭又笑,都是因为他。 李承乾半坐在床上,凝神定定望着陈星,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直言道:星星,我很高兴! 陈星将被李承乾踢到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给小殿下披上,以免着凉。 虽然屋里的温度不低,放置着两个熏笼,床上也有几个汤婆子,陈星还是怕把小孩子冻着了。 古代生病不比现代,一个风寒都可能要了人的命,小心无大错,总是好的。 不一会小太子就被包得只剩一个小脑袋露出外头,肿着一双核桃眼,委委屈屈看着陈星,挣了挣手道:星星我闷得慌,能不能把被子掀开? 殿下听话。陈星眉头微蹙,含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陈星发话了,李承乾瘪瘪嘴,不再抗拒。 陈星又忍不住揉了揉小太子的头,既然决定与小太子交好,那陈星会帮他,至少不会让他落到历史上那般悲惨的结局。 殿下,臣想冒犯的问些东西,不知可否?陈星客气的问道。 李承乾怀里抱着汤婆子,眼睛发亮道: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你有事直接问便是 陈星将声音压低,臣想问殿下,您在宫中的时候,圣上和皇后娘娘,对您好还是对越王殿下更好? 当然是泰儿了不过母后年前又给我添了个小弟弟,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弟弟,对我们兄弟俩的照看越发的少了。李承乾有些落寞的道,但只是那一瞬,片刻后又好了。 在他儿时,父皇还是秦王,虽然皇祖父称了帝,父亲依旧要南征北战,他和父皇就不太亲。 后来父皇登基,他成了一国储君,更不能像其他弟弟一样不懂事,加上嘴又没李泰甜,父皇母后对李泰反而更为看重些,有些礼制甚至都超过了他。 不过没关系,谁叫我长子呢,我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和弟弟们一样。李承乾满脸笑容自夸道。 陈星心里有些无奈,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儿,都这样了,还不知警觉。 他这个弟弟靠着父母的宠爱,已经会危到及他的地位,小太子还一点都不担心。 以至于后来年岁渐长,李泰才华初露,李承乾逐渐平庸起来,甚至染上了腿疾,不良于行,兄弟俩的斗争进入到白热化非死即伤的地步。 两兄弟都没成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承乾造反,被贬成庶人。 李世民对于立储,内心万分纠结,有心立李泰,又怕他驾鹤西去,长子承乾和幼子李治皆不存,作为一名父亲,最不想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 最终只好听从了长孙无忌的意见,立了宅心仁厚的小嫡子李治,便是唐朝第三位皇帝,史称唐高宗。 性格软弱的李治,晚年身子不好,政事都由武后处理,把李唐天下拱手让给了武则天,让一介女流称了帝。 距离李承乾造反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要是他能在李世民面前获得更多宠信,从小教导他为君之道,李承乾居长居嫡,怎么样轮不到李治来当皇帝。 不过 陈星没好气的看着躲在被窝里的太子殿下,这小混球娶了太子妃苏氏后,又豢养起了男宠,好像还是太常寺一个不起眼的乐人。 眸子微凝,眉头轻蹙,仔细一想,名字却想不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个男宠,李承乾或许还不会造反,还有对他行蛊惑之术的道士秦英等人 陈星头有些疼,这个男宠眼下也不知在何处,诸位皇子又都还未成人,这些事日后再说吧。 星星,你怎么了?李承乾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陈星脸色有些不好,莫不是生病了? 陈星回神,轻笑摇头道:无事。 拿起放在一旁的零嘴核桃,挑了一个小核桃在李承乾比划了几下,太子殿下看看,是不是和你的眼睛很像? 李承乾生气撇开头,轻哼一声,伸手将肿成核桃般的眼睛捂住,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竟还取笑我! 是是,都是臣的错,殿下可否不要怪罪臣?陈星将放置在床头的零嘴盒子拿了过去,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殿下可否想和陛下、娘娘亲近? 坚硬的核桃,用钳子轻轻一夹,裂开后,取下里头的果肉塞到小太子嘴里。 李承乾嘴鼓鼓的,他说不过陈星,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回道:当然想,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每次看到泰儿和父皇母后撒娇调笑,我也想上去讨他们的欢心,但是开不了这个口,这么大的人了,做这些事怪不好意思的。 陈星捏了捏太子的小脸,心里腹诽,你是不好意思,可仅比你小一岁的李泰倒是做得得心应手,好在从今日长孙皇后的表现来看,她会顾全大局,不会像李世民一样偏颇的厉害。 想同陛下娘娘亲近,不一定要撒娇。陈星剥得欢快,李承乾也吃得快,不一会一盒子核桃就剩一半了。 李承乾不再吃了,示意陈星剥给自己吃,一直帮他剥,自己都顾不上,李承乾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暖暖的,星星真好! 原来星星把他当作朋友后,竟然对他这么好,有这一知己在,他足矣了。 陈星垂眸笑道:您回宫之后早晚多向陛下请安,平日里嘴巴甜点,什么多亏父皇母后教导,一切皆听陛下娘娘做主,他们听了自然会高兴。 李承乾半知半解的点头,我知道了 趁陈星不注意,掀开了被子,给陈星倒了壶茶,父皇母后对我十分器重,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学好为君之道 陈星接过茶杯,道了声谢,呷了一口,淡笑道:如此,臣也就放心了。 不过李承乾又躲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好似想起什么顿了顿道,皇祖父对我是极好的,泰儿他们都不愿去给皇祖父请安,只有我愿意去 陈星拿着杯子的手一紧,面上不见异样,依旧笑着道:怎么太子殿下每日还给上皇请安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十天一次,去得也不是那么勤。李承乾有些困了,盖好被子躺倒在床上,半眯着眼轻声道。 陈星嘴角抽了抽,十天一次,还叫不勤?! 他知不知道那个是曾经的皇帝!被他父亲逼退位的太上皇! 去得这么勤,作为现任皇帝的李世民,会喜欢他这个儿子才怪了。 那越王殿下,他们几日去一次?陈星问道。 李承乾顿了顿,面色赧然,小声道:他们去得就比较少了一、一两个月吧 陈星有种瞬间顿悟的感觉,就凭李承乾和李渊的关系,李世民对他定是诸多忌惮。 而护着他的祖父李渊一死,转圜父子俩关系的长孙皇后接连离世,李承乾的处境也就变得艰难起来。 李渊可能也有利用这个长孙的意思,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李承乾是储君太子,但年岁尚小,最是好哄骗的时候。 上皇年纪大了,太子殿下还是少叨扰他的好。陈星没有明说,只是委婉的提点李承乾,以免伤了小孩儿的心,毕竟他把李渊当作亲密的祖父,被知道利用了,肯定要伤心了。 李承乾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良久才轻轻的应上一声。 陈星看过去,模样稚嫩的小太子已经睡着了,露出半大的脸,小得可怜。 就帮帮你吧,至少不会让你落得那样的下场 也不知李承乾听没听见,因着有陈星在睡得十分熟,嘟囔一声,往被子里藏了去。 陪了小祖宗一晚上,总算睡着了。 他也该回自己的住处,刚踏出里间,外厅的两个宫女起了身,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睡着了,你们进去伺候的时候,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绿萝红叶是长孙皇后给陈星的大宫女,打李承乾小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 绿萝笑着道:太子对陈道长可是喜欢得紧,也只有您能哄得住他 前头李承乾哭得那么伤心,把她们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何时这样失态过,问了半天,却什么也问不出。 直到陈星过来,这才堪堪止住,要是太子把眼睛哭怪了,那她们可真是大祸临头。 陈星对于绿萝她们,并不完全信任,淡淡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得绿萝面色涨红,陈道长样貌太惹眼了,这一笑差点把她魂给勾了去。 红叶也不甚好意思,羞涩的低着头,帮陈星掀开了门帘。 陈星微微躬身,趁着茫茫夜色快步离去。 翌日一早,陈星刚起床,老远就听见李承乾的声音。 星星 陈星未动,慢吞吞的拿着帕子洗脸。 李承乾见陈星的房门打开了,便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身上冒着冷气,眼睛发亮道:星星,今天咱们去哪儿玩? 陈星未说话,擦干了手,着皱眉头,拿手指轻轻的碰了碰李承乾的脸,冻得手指微颤,脸色也变得暗沉下来。 跟在陈星身后的绿萝、红叶连忙解释道:小殿下天不亮就起了,吵着要见您,又怕打扰您休息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我做梦呢 陈星心里微酸,这孩子怕是没和谁这么亲近过。 点了点李承乾的额头,将自己刚灌满的汤婆子塞到李承乾手里。 时辰还早,伙食房的早饭应该还没做好,我带你去看看陈星将李承乾的披风整理一番,牵着他的小手,一起走出了房门。 厨房里,绿萝和红叶吓得半死,尊贵的太子殿下竟去烧火,怎么劝都劝不住,万一烧到了怎么办?! 陈道长您这么做可万分不妥啊,要是被圣上知道了绿萝面露难色,哪里有让主子干粗活的道理,这不是乱了套了嘛?! 陈星将两颗刚从鸡窝里捡起来的新鲜鸡蛋打碎,用筷子搅拌均匀,头也不抬的道:你们不说,圣上怎会知道? 这绿萝与红叶对视一眼,这是让她们不要上报了? 李承乾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玩得不亦乐乎,应和着陈星道:就是,你们都出去,这里不要你们伺候。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2) 太子竟要把她们赶出去,绿萝红叶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好一起退出了厨房。 帮观里做饭的老道士,见陈星把鸡蛋捣鼓成这样,甚是不解,小郎君,你这是做什么呢? 陈星往蛋浆里加了些水和细盐,待盐化开后,又把切好的香菇丁放了些进去,用帕子捧起,放进蒸馒头的蒸笼里。 太子殿下吃不惯初茶淡饭,我给他做些好吃的。做完这些,陈星才解释道。 正在烧火的小太子,一听是给他做的,就更卖力烧火了。 星星对他太好了,好到他都不想回宫,长住在这里! 过了一刻钟,馒头熟了,一碗蒸蛋也好了,再撒些葱花,加一小勺猪油,黄色映衬着绿色,卖相极好,香气扑鼻,让人味蕾大开。 殿下尝尝吧陈星递了个汤勺给他。 李承乾笑得合不拢嘴,舀了一勺,塞进嘴里,眼睛都发起亮光来,柔软顺滑,比豆腐还嫩化,带着鸡蛋、香菇、猪油、葱花的香气。 唔好吃,好吃! 他的星星不仅头脑聪明,就连厨艺都那么厉害,最重要是对他好,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第16章 李承乾吃得停不住嘴,一连吃了两三勺。 陈星见他喜欢,便不再管他,随手拿了一个白馒头,叼在嘴里,帮老道士把馒头蒸笼拿了下来。 小郎君,你别做了,这儿我们来就行。陈星是观主的关门弟子,和他们不一样,嫡传弟子是可以不用做重活的。 没事,顺手的事。陈星咬了口馒头。 古代馒头味道一般,陈星并不挑剔,漫不经心的咬着,刚出笼的馒头,味道会好点。 李承乾吃了几口,见陈星啃着白面馒头,蓦然顿住了。 星星把好吃的都给了他,自己却在啃,难以下咽的馒头,感觉眼睛泛起一层雾气,虽然蒸蛋好吃,却吃不下去。 星星李承乾抿了抿唇,不甚好意思的道,我不想吃了。 陈星掀起了他一眼,拿筷子轻敲了下李承乾的头,不愉的道:不准浪费,吃干净! 李承乾摸了摸并不疼的额头,垂眼道:你要是不嫌弃,这些都给你吃 陈星吃馒头的动作一顿,心尖微软,小太子心疼他吃馒头,所以这才故意说不吃,是留给他的? 吃你的去,我不爱吃这个。陈星把一个馒头解决掉后,又装了一碗白粥,就着酱菜吃了起来。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也大,早饭得吃好几个馒头,两碗粥,蒸蛋太细嫩了,不适合他吃。 真的?李承乾不相信的问道。 陈星又拿了个白馒头,把馒头掰开往里头塞了些酱菜,重重的咬了一口,真的,赶紧吃了,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承乾见他是真的不嫌弃吃白面馒头,便不再坚持,但也舀了一勺蒸蛋,递到陈星面前,眼睛发亮,你尝尝很好吃的。 陈星顿住,有些默然无语,这是他做的,好吃不好吃,他难道还能不知道? 太子殿下,人虽小,心却不错,倒不辜负他的心意。 殿下,臣怕是无福消受。陈星笑着伸手挡了挡,将小家伙的胳膊挡了回去,您自己吃就行,不用顾着我。 星星李承乾还是想给他吃一口,他做的东西一口都没吃,全给了他,如此,他心里过意不去。 或者太子殿下是想让臣吃你的口水?陈星喝了口粥,垂眼含糊道,臣倒是不介意,只怕别人说闲话。 李承乾微愣,起初并没有听懂陈星话里的意思,毕竟他年岁小,才十一岁没经历过那些事。 可后来见陈星目光在他唇瓣上流连,眼底还带着揶揄的笑,茫然的眨了眨眼,瞬间就顿悟了! 他说的是那个意思?? 他、他根本没想到哪儿去! 星星 太下流! 李承乾的脸瞬间爆红,连忙把拿着勺子的手收了回去,支支吾吾的义正言辞道:你,你怎的说这些话?! 陈星满不在意的收回目光,魅惑般舔了舔带着水渍的上唇,臣可什么都没说,是殿下 李承乾又羞又气,眼睛都红了,却根本拿不住陈星的错处。 你实在孟浪!憋了半天,纯情的小太子,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把调戏人的陈星乐得够呛。 噗陈星连忙拿着饭碗,侧过身去,不然坐在他对面的小太子可要遭殃了,得被他喷得满头满脸的稀饭,那怕是会直接气得背过去。 李承乾模样实在可爱,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男孩,满脸通红要冒烟,十分严肃,义正言辞的说他太过孟浪,就像一个被人调戏羞辱的小姑娘发火似的。 你还笑!李承乾羞得都要钻桌底下去,小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颇有威严道。 陈星的确没有明着表示,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的,但他肯定陈星就是那个意思,不然盯着他的唇看干嘛?! 生闷气后,李承乾沉下心想,刚才行为的确不妥。 虽他们都是男子,没什么好避讳的,但还是得注意些,这样看来陈星却是无过了 小太子委屈的抽了抽鼻子,闷声的吃着要凉了的蒸蛋。 星星人好,可嘴也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和他待在一处,只有被欺负的份。 陈星轻咳了一声,正经了起来,不再逗弄他了,好了,吃饱了就出去吧 李承乾三下两下,将剩下的小半碗蒸蛋快速吃完,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傲娇扭过头去,倒腾着小短腿,飞快的跑出厨房。 竟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看来真是被他气得厉害了。 陈星失声笑了笑,不受影响,继续吃着自己的粗茶淡饭。 刚吃到一半,上完早课的道士们来了,和陈星打声招呼,便坐下开始吃早饭,不一会功夫,伙食房便坐满了人。 陈星之所以让李承乾出去,就是因为这里人多,怕李承乾会不自在,怕有人冒犯了他。 这时宿醉的李淳风揉着头,夹杂在人群,晃悠的朝陈星走了过去。 师弟早啊。李淳风眼睛里头都是红血丝,脸色不太好,就像干久了那事儿,身体被掏空的人一样。 陈星差不多吃饱了,双手抱胸看着他,呦,这不是一杯就倒的淳风大师兄么?怎么样,酒好喝吗?酒是不是好东西? 李淳风满脸菜色,让一个小道童,给他装了一碗白粥,一口热乎乎的白粥下肚,空荡荡的胃暖和过来,这才好受了些。 师弟李淳风摊在桌上,满脸无奈,你少挖苦我吧,师兄难道还不够惨吗? 昨天晚上李淳风一杯就倒,被绿萝红叶扶了回去。 在路上走了几步,迷糊间就吐了,把晚上吃的火锅全都吐了出来,头还一阵阵的抽痛,睡得又不踏实,便把他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这辈子他是不会再碰酒了,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那能怪谁?陈星嗤笑的道,我昨天晚上可是劝说了你好久,你不听非得喝。 李淳风说不出话来,昨天陈星的确劝了,可小太子没有,还一个劲的鼓励他喝,没想到他连一个十一岁孩童都比不过。 闷声的咬了口馒头,四下看了看,不见李承乾,疑惑问道:太子殿下呢?还没起呢? 被我气走了。陈星起身,把自己吃过的碗筷收拾好。 李淳风无奈道:你平日里欺负我也就算了,干嘛欺负小太子?你也不怕他治你的罪! 那你是没看到他昨天晚上为我哭的时候,眼睛肿得核桃似的小可怜,他后来要是没去,小孩儿恐怕得哭一夜,陈星心里暗自腹诽。 碗筷放好后,不欲与李淳风多言,出了厨房,四处寻了小太子,却没见到人。 最后还是遇到送零嘴茶水的红叶,才知道李承乾去孙思邈的院落。 陈星跟着红叶一起过去,孙思邈院落的梅花开始凋零,虽没原来那么茂盛,但白雪衬红梅,依旧好看。 踏着梅花与积雪,远远便瞧见一老一少在下棋。 殿下可要想好了,放这的话,我可就要吃你几子了。 于是李承乾正要落子的手一顿,不放那个位置,可当他思量已久,下定决心要下另一处时孙思邈又道。 你看看这周边都是我的黑子,你白子落下,还能逃得了? 李承乾又迟疑了,最后挑了处不起眼的地方,落了子。 孙思邈猛的拍了拍大腿,大笑道:小殿下!你又输了! 孙思邈随即落下一子,形成包围之势,李承乾的白子瞬间被吃了大半,胜负已定。 快快,还有什么吃的,都拿给我!小太子你已经输了一盒子坚果,一个盒子核桃了,还要来吗?孙思邈牙口好,拿起坚果,用嘴咬得嘎嘣脆。 李承乾直接将棋子扔了,嘟囔道:不玩了不玩了,孙师傅你尽骗我! 他明明都要堵着他了,孙思邈却故意在一旁说话,打断他思路,已经被他骗了两盒子零嘴了。 偷听的陈星无奈,小太子真的是好欺负,和师祖下棋,竟这么老实,还不被耍着玩儿才怪呢。 红叶先走了进去,把茶水放置在俩人身旁,并没有说李承乾站在门外偷听的事。 孙思邈拿着小钳子开核桃,欢快的吃了起来,殿下要不要也来点? 不吃!李承乾喝了一口茶,一口否决道。 孙思邈也不强求,往嘴里塞了一块核桃,笑道:这样,作为补偿,太子给我一个字,我给您算算如何? 李承乾眼睛动了动,对这个感兴趣,早就听说孙思邈算卦精准,今日难得一见,心下好奇道:真的吗? 当然,我要是算不出来,便把这赢来的零嘴还给你,如何?孙思邈挑眉道。 李承乾将茶杯重重一放,应道:好! 用手指沾了些茶水,想着算什么字好,余光看到院落里的红梅花,眼睛倏地一亮,动作快速的写下一个梅字。 孙思邈将手里的核桃壳放下,拍了拍手,认真的看起字来。 梅,一木一每,木乃万物复苏之意,每同霉,腐烂发霉,万物腐朽怪哉!孙思邈眉头紧皱,这解出来的意相太怪了,两个意思相悖,怎会合在一起? 小太子想算何事?孙思邈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李承乾一时想不出算何事,随意道,就算我未来的命运如何吧。 孙思邈脸色倏地一变,掐算的手指停了下来,微微睁大了眼,眼底骇然神色一闪而过,李承乾没发觉,站在门外陈星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惊恐的神色,有什么事让孙思邈都感到惊惧的? 陈星的心沉了沉,抚摸了一下额间胎记,心下有了思量,深深的看了厅堂上的俩人,没有出言打扰,反而沉默的离开了。 孙师傅?你怎么了?李承乾见孙思邈干瞪着眼,半天都没有反应,疑惑的问道。 孙思邈闭了闭眼,黑沉的脸色好看的许多,想笑一笑却笑不起来,只好垂眸低声道:小殿下贫道无能,算不出来。 李承乾笑了笑,摆摆手道:那有什么,我又不会怪罪您,零嘴我也不要了,都给您,我先走了啊 他出来这么久,也不见星星来寻他,那他就大方点,自己去见他好了,希望星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他道歉,那他会爽快原谅他的。 孙思邈微微颔首,神色晦暗不明。 李承乾穿好鞋子,给孙思邈拱手作了个揖,小跑着离开了。 孙思邈望着那个天真无邪的背影,寂静的空气中,似乎回荡着若有若无遗憾的叹息声。 正要细细一听时,又归于平静,好似错觉一般。 第17章 陈星默然的回到自己屋里,定定的坐在里间,片刻后翻除了龟壳与铜钱。 陈星没打算用自己金手指,而是要实打实的占卜一次。 额头的第三只眼,固然可以帮他,但自己不好好修习风水玄术、占卜算卦,即使有灵眼,那也如同鸡肋一般,毫无用处。 所以陈星一般算卦时,打算自己亲手来,除非特别的卦或是他算不出来的卦,再用额间的灵眼来看。 凝神将铜钱放进龟壳,轻呼出口气,擦了擦手心的汗,这还是他穿过来第一次算卦。 袁天罡给他风水玄术指教,终究是纸上谈兵,现在到检验的时候了。 轻闭着眼,凝神静气,拿着龟壳上下抛了三下。 龟壳背部朝上,平缓的将铜钱倒了出来,这回陈星只用了三枚铜钱。 看着铜钱方位,摸了摸,捻指掐算了起来。 半响过后,陈星竟虚弱的晃了几下身子,额头冒了细汗,面色不好垂着眼帘。。 算不出来,他竟算不出来! 神色暗沉的陈星拿着帕子擦干净汗,他就不信算不出来,将铜钱的枚数加到五枚,又如法炮制的再来一次。 , 这次时间更久,陈星捻的手指也越来越快,额头细汗汇聚成豆大的一滴,不住的往下流,衣服已经湿透,陈星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手指越来越快,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倏地停住了。 陈星闭闭眼,虚弱的呢喃道:黄龙之气,地煞孤星,不可勘破,不可勘破! 陈星沉默的垂着头,任由额上的汗水往下流淌,就像淋了雨一般,打湿了衣服。 忽然抬起手,狠狠的拍了一掌,木头桌子忍不住一颤儿。 陈星坐了良久没起身,两次的占卜,把他的精气耗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他虚弱不堪,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靠着强大的毅力撑着,他早就倒下了。 倒了杯热茶水,小呷一口,陈星这才感觉好受了些,发麻的手也渐渐有了力气。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3) 又小坐了一会,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将一旁温着的热水,倒了出来,清洗着出汗发黏的手,拧干净帕子擦了擦脸。 清理完后,都整个人变得干爽起来,也精神了许多,陈星慢吞吞的爬了上床。 双手交合放在腹部,闭上了眼,想着陈星的面相与自己想算的事,额间的花骨朵胎记,同往常一样开始发起热来。 陈星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的看到一片红色。 天潢贵胄,切勿窥视天机! 竟比刚刚算出来的还少,陈星轻轻闭上了眼,嘴角微微一扬,自嘲一笑。 师父说的一点没错,有些天机,有着既定的壁垒,相士是看不破的 他刚便是逆天而行,所以精气才耗得这么快。 意识越来越模糊,精气用光的陈星,再也撑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 李承乾出了孙思邈的院子后,被吃完早饭李淳风给截了胡。 李淳风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他是怎么回到自己屋的? 他和陈星还有太子一起吃火锅,那喝醉了,也应该在陈星的屋里啊,结果今天醒来却是在自己房里。 更为惊恐的是,他衣服还被人脱了,这么一想,他浑身起满了的鸡皮疙瘩,千万别出了什么事,他可还是个雏儿啊! 陈星一个半大少年,李承乾又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自然不可能把他扶回去,难道是他自己爬回去的,然后觉得热把衣服扒了? 李淳风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找不到师弟陈星,却碰到了从孙思邈那儿出来的李承乾,便将人给拦着了。 太子殿下,臣问你个事儿李淳风神秘兮兮的将人拉到一旁,提防跟在陈星身后的两个大宫女偷听。 绿萝红叶都是宫里的老人,哪里会不知他的意思,会意的笑了笑,驻足在原地,不再跟着。 李承乾满眼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李淳风的俊脸染上了些绯色,低声支吾道:臣想问昨天晚上臣是怎么回去的?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李承乾笑了笑,露出一口白色整齐的牙,指着绿萝她们道,我让两位姐姐送你回去的 啊?李淳风震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他昨天晚上被女人扶了回去,还脱了衣服 李淳风哭丧着脸,他晚节是不是不保了?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就这样被人看了去,虽然二位宫女姐姐长得貌美如花,他还是觉得自己亏了! 他是修道之人,未达到一定境界,不能近女色 现在全完了!! 绿萝和红叶却是娇声的笑了起来,李淳风模样太过滑稽,哭不像哭,笑不似笑。 李道长请放心,奴婢做惯了这些,不该看的,绝不会看!绿萝开口解释道。 该看的也不少看!李承乾用目光上下扫了扫李淳风,才跟陈星一天,单纯小太子就学坏了,竟调笑起了别人。 李淳风是真的要哭出来,道:太子殿下你就别挖苦臣了,臣死了的心都要有了 红叶忍笑道:道长又不是黄花闺女,就算被我们看了,那也是我们吃亏了,你根本没有损失不是? 李淳风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悲愤道:二位姐姐青天白日整的能说出这样的话? 眼看李淳风当真,眼睛都羞愤得发红,李承乾冲绿萝红叶眨了眨眼。 二位宫女姐姐,这才大发慈悲的道:道长放心,奴婢只是帮你脱脏了的外衣,里衣还在的。 那我李淳风惊疑不定,我怎么是光着身子? 李承乾仰着头,摇头无奈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师兄。 绿萝抿唇一笑,奴婢这可就不知了,不过看来应该是道长嫌热,自己脱了的 李淳风本仅仅微红的脸,又瞬间爆红,羞得他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 恍然间记起,他的里衣是在被子里找到的,也就是说真的是他自己脱了的! 醉酒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只记得挂在一旁的外衣,忘了在被窝里的里衣,便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 哪还有脸呆下去,拿着宽大的道袍,半挡着脸侧着身子,羞赧道:如此的话臣就先退下了。 也不管无礼不无礼,没等李承乾同意,转身颠颠的跑了。 李承乾大笑,绿萝和红叶也捂嘴偷笑,这个李道长一看就是个纯情的小男人,比她们女人还爱害羞。 我们走吧。李承乾笑够了后,领着二人,去寻陈星。 星星也真是的,明知道他生气,也不过来寻他,还得他先服软。 想着待会见到陈星,千万别露出破绽,就说是李淳风师兄让他去找的,不是他想见的。 李承乾迈着小步子,往陈星院落走去,却见陈星房门闭着,疑惑道:难道不在吗? 可问了其他的道士,就是说陈星回房了,怎的会不在? 李承乾心下有些不安,让红叶去敲了敲门。 结果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里头门帘也没放下来。 李承乾眼睛一亮,看来陈星在的,笑着扬声道:星 突然记起自己不应表现得这么明显的,咳咳压低声音,故作深沉道:陈道长,寡人来看你了 绿萝和红叶忍笑着,她们的太子殿下,这副模样要是被陈道长看到了,又是要好好笑上一笑,实在是他可爱了。 短短一天,殿下就变得古灵精怪灵动起来,陈道长的手段不可谓高明。 李承乾率先走了进去,陈星没在外间,那就有可能是在里屋了。 小家伙轻手轻脚的往里间走去,扒在门缝看了看,房间没人! 李承乾不相信,按道理就应该在房里的,凝眸仔细瞧上一瞧,陈星躺在床上呢。 原来星星在睡觉啊! 李承乾放心的拍了拍胸脯,蓦然一顿,现在刚用完早饭没多久,星星怎的又睡觉? 李承乾脸色一变,狠狠的将门推开,高声喊道:星星 看着小太子冲了进去,绿萝红叶知道出事了,也连忙跟了进去。 就见李承乾趴在陈星床头,抓着人家的肩膀使劲摇晃,陈星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紧挨着双眼。 俩人愣在了原地,还是绿萝更有主见些,厉声道: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天罡师傅他们请来! 慌了神的红叶慌乱的点头应道:哦哦,我现在就去 拉起裙子,着急忙慌的小跑着走了。 李承乾更是慌得不行,要不是陈星还有微弱的呼吸,他都要以为陈星 不敢深想下去,红着眼哽咽道:星星,你睁开眼啊,你别睡了 大早上的你还睡什么觉,快醒过来! 见小太子越摇越疯狂,绿萝看不下去了,连忙把人扶了起来,劝道:太子,陈道长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你这样毫无章法的摇晃,不仅不能唤醒他,万一把他害了怎么办? 我已经让红叶去寻天罡师傅和妙应真人了,真人的医术你还不清楚吗? 李承乾恐慌的放开陈星,怆然道:真的? 嗯嗯,您先起来好吗?绿萝把情绪渐渐稳定的李承乾扶了起来,没事的,陈道长吉人自有天相,他只是睡了过去 李承乾听进去了,失魂般的点了点头,虽不像之前那般失控,却依旧一瞬不瞬看着躺在床上的陈星。 绿萝暗暗摇头,陈道长对殿下的影响太大了,这才仅仅认识不到两天,就已经成了这样,要是长久下去,怕是会更加疯狂,也不知是福是祸。 只希望陈道长没事,不然小太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第18章 袁天罡几人赶来时,李承乾已经六神无主的坐在床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陈星,看得血丝缠绕,泪意翻涌都舍不得移开眼。 绿萝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念念有词的走来走去,见到进门袁天罡几人,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袁师傅绿萝连忙迎了上去,眼里满是对陈星和李承乾的担忧,您快过去看看吧! 袁天罡神色还算不错,笑着安抚道:早上还好好的,放心吧,不会出事。 其他人没注意,他可看到桌子上的东西,说明之前陈星在占卜算卦,那现在应该是精气用尽,累得昏过去了。 然跟在他身后的孙思邈神色却没那么好看,瞧见李承乾亲密的依在陈星床头愣愣出神,脸色更加难看了。 心下生着闷气,这才一天,小太子就已经被陈星迷成这样,时间一长,那还得了? 几人绕过绿萝,李淳风先走上前去,对着李承乾温声道:小殿下,师傅们来了 李承乾眼珠子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袁天罡等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忍不住一红,哽咽道:袁师傅 众人松了口气,太子总算回神了。 李淳风则是一把将李承乾抱了起来,安慰道:没事啊没事,师祖的医术无人可比,师弟定会平安醒过来的。 李承乾默然的点了点头,不再推拒他人的靠近。 李淳风便将小太子抱到一旁静静的侯着,绿萝连忙捧着一杯茶走了上来,让失魂的小太子喝点茶热热身子。 孙思邈摸了摸胡须,给陈星把起脉。 师父,星儿怎么样了?袁天罡问道。 孙思邈垂着眼帘,摸着胡须道:无事,只是气血不足,精气亏散,用功过渡导致的,睡上一觉就能好了。 袁天罡瞬间明了,陈星这是逆天而行去算小太子的命格,不然凭陈星的天赋,精气不可能亏泄得这么快。 袁天罡本都放下心来,可见孙思邈脸色不好,心又提了起来,师父可是有何不妥么? 孙思邈掀了掀眼皮,默然的看着他,片刻后又微微朝李承乾方向看去,袁天罡会意的冲他点了点头。 回身给李淳风个眼神,便朝着众人道:都先出去吧,师父等会要给星儿扎针通气,人多不方便。 李淳风晓得师父的意思,便低头对着李承乾哄道:小太子我们先出去一好吗?到外间去等,过会儿星星就会醒过来的。 李承乾动了动眼珠子,沉默了会,点点头同意了。 李淳风招呼着绿萝红叶,将李承乾的披风拿上,把小孩儿包着以免着凉,道:我们先出去吧 待闲杂人全离开后,袁天罡才蹙眉问道:师父,怎么了? 孙思邈并没有施针,而是给陈星盖好被子,让他好好睡上一觉,陈星的确什么事没有。 是你让星儿去算太子命格的?孙思邈静静的望着他。 对啊。袁天罡不解,这有什么? 那你算出来了?孙思邈脸色沉了沉,没好气的看着袁天罡。 袁天罡一顿,摇头,没有。 正因如此,他才让陈星去算的,因为知道他肯定什么都算不出来的,谁知他会逆天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算不出来非得算,弄得精气不足,甚至昏了过去。 你呀你!既然你算不出来,为何让星儿算?孙思邈第一次动怒,拿着拂尘狠狠的扫了瞎胡闹的徒儿。 袁天罡摸着被打疼的手,委屈大声道:我怎么知道星儿非得逆天而行,我以为他算不出来就不算了呢! 你就忘了他额间胎记的用处了?!孙思邈气不打一处来,他都八十多了,脑子都不像他这般糊涂,你看看桌上几枚铜钱! 五枚?袁天罡哑然,这个糊涂蛋竟没用额间花朵印记算,亲自动手,三枚铜钱没算出来,竟然加到五枚,精气不散光才怪了! 孙思邈摇摇头,神色不是很好,壁垒不是谁都可以破的,我倒是算出来另一东西 什么?袁天罡疑惑的问道。 孙思邈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袁天罡脸色倏地一变。 此话当真?袁天罡不信的反问道,他都没算出来这层。 孙思邈凉凉的看着他,袁天罡讪笑的往后退了一步,摆手道:徒儿并没有质疑师父的意思,师父算出来定然对的,只是如此的话,星儿还是别入朝为官了,与太子殿下也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说到这个孙思邈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敲打了袁天罡头一下,放出清脆的声响,不要接触?你看太子殿下对星儿的态度,你认为不要过多接触就能解决吗?本来星儿有自己的主张,你非得在从中插一脚,让星儿与太子搅和在一起,现在是剪不断理还乱,想要分开谈何容易? 袁天罡害怕的缩在一旁,老顽童生起气来,很是吓人,可我算出来,他们真的有缘,我们这样人为插手,可是会遭天道惩罚的。 有缘?孙思邈冷哼,那也是孽缘。 那我们告诉星儿这些袁天罡提议道。 孙思邈将他推开,倒了杯茶来喝,现在还是算了,太子殿下在这,等他回宫了再说吧。 袁天罡赞同点了点头,掐指一算,痛呼拍头道:真的是孽缘,造孽啊造孽啊! 他怕是闯了大祸,好在涉及不深,希望还能挽救回来。 之后袁天罡被孙思邈好好一顿收拾,这才彻底的安生了,心里对陈星隐隐有些愧疚。 昏睡中的陈星,迷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可不知是否太困,久久都难以睁不开眼,耳朵却能听得清,那是悠长苍老的声音。 爽气浮丹阙,秋光澹紫宫,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丛 有人在吟诗,极其悲凉的一首诗,好似在怀念着什么人,让陈星的心都忍不揪在一起,好似有感而发一般。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4) 骤然画面一转,他又听到了阿梅的声音。 我是哪儿的人,但祖上有规定,不能带外人进去。阿梅说的一口流利的川话,正在和人争执。 对方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言语平静,没有起伏道:你只要把地图画好,交给我们,剩下的我们来做就行。 我的好处呢?阿梅沉思过后,凝声问道。 呵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但你要是让我知道别人也有了这份地图我就送先你下去压魂!男人声音突然拔高,骇然入骨,令人忍不住胆寒。 阿梅恢复正常口音用着普通话道:知道,一星期后,你们再过来取! 那男人的声音他十分熟悉,就是阿梅临死前见的那男人。 陈星脑子迷糊着,听得也不甚明白,什么地图?阿梅和他们有什么交易?! 可又为何会牵连到他的身上,阿梅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地图的事,也从来没见过,他却偏偏因此枉死,实在是冤得慌。 陈星心里渐渐升起一股郁气,心绪难平的他,缓缓睁开了眼,被明晃晃的光闪到了眼,眉头微皱的闭上眼,轻哼一声:唔 待适应晃眼的光亮后,才看清楚他的床头趴伏着一个小孩儿,小太子承乾。 陈星心下一软,他昏睡了过去,怕是把小太子吓到了,看他模样,难道是趴在他床边睡了一夜吗? 陈星睡了一天一夜,精气恢复到最佳,已经完全好了。 从床上起了身,轻手轻脚的将趴在床头的李承乾抱了起来,放到他的床上,谁知刚一松手,李承乾便醒了。 混沌的揉擦着双眼,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待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他面前站着的满面笑容的陈星。 星星 李承乾眼睛蓦然睁大,忍不住一红,氤氲起了雾气,便要挣扎的爬起来,却被陈星给按在了床上。 你先躺着。陈星温声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揉着眼睛哽咽道:我担心你,你睡了一天一夜我,我怎么喊,你都不醒,我还以为 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么?陈星穿着里衣,站直了身子,让李承乾打量,看他到底有没有事。 陈星面血红润,精神得很,看来是真的好了。 因着在长身体,少年的身材廋弱抽条,显得长身立。 李承乾颇为羞赧,不敢多看,低垂着眼道:屋里冷,你躺被子里来吧,我出去 说着就要起身,又被陈星给摁着,动弹不得。 陈星随意的拿了件宽大的棉衣披着,轻笑的问道:殿下可是在床头趴了一夜? 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半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轻声应道:嗯 陈星叹息一声,摸了摸小太子的头,你就安心的躺着吧,好好睡上一觉。 李承乾又固执的摇了摇头,还是想起来,把位置让给陈星,他还生着病呢。 殿下是嫌弃臣的被窝吗?陈星严肃着脸道。 李承乾摇摇头,又往被窝里钻了钻,声音大了些道:不是,我怎会嫌弃,是你的身体还没好,理应你躺着休息 睡你的吧,我身体好得很。陈星坐在床边道。 李承乾还想说些,陈星不欲与他多言,将手盖在了李承乾的眼睛上,哄道,我没事了,乖,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星星李承乾不再坚持,无意识的蹭了蹭李承乾的手心,真的是累了,不多时便呼吸平缓睡了起来。 待感觉李承乾真的睡着后,陈星这才起身,穿好了外衣,恰好绿萝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见到陈星,惊喜道:陈道长你醒了? 陈星眉头微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小声点。 绿萝看向陈星身后,原小太子睡着了,她反倒是松了口气,小声道:您能醒来,可真的是太好了,殿下一定高兴坏了!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陈星冲绿萝微微颔首,又回身看了看刚睡下的李承乾,眸子一凝,我顺便问你点事。 第19章 绿萝会意的将盆放下,俩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外间整理东西的红叶看到陈星完全好了,惊喜道:陈道长,你醒啦? 绿萝叫比了个手势,小声点,殿下刚睡下。 红叶连连点头,压低声音道:道长,你醒了可就太好了,殿下一直惦记着您,一晚没睡,谁劝都不管用,早上才趴在您的床头睡了一会。 陈星一听,心软得不像话,李承乾一个太子为了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是他莫大的殊荣,其他的事,不必强求。 昨天是我师父来帮我医治的?陈星感念一下太子对自己的看重,想起了另一件事,便询问绿萝等人。 对啊,不仅天罡师父来了,就连妙应真人也来了,是他帮您把的脉。红叶恭敬的笑着回答道。 陈星眸色敛了敛,若无其事轻笑道:他们有说什么吗? 绿萝看了看红叶,斟酌道:奴婢不知,当时天罡师父说要为您施针,让我们都回避,所以并不知晓 陈星垂下了眼帘,绿萝接着问道:陈道长是有何事吗? 并无。陈星面上分毫不露的回道。 他有没有被扎针自己清楚,相必是俩老头糊弄这些年轻人,如此问不出来什么,还是他自己亲自去见袁天罡吧。 你们先忙。陈星微微欠身面色淡然的吩咐道,要是太子醒来寻我,就说我在师父处。 绿萝红叶应道:奴婢明白。 不再多言,陈星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到了袁天罡住处,两位老人都在,神色如常,见到陈星过来也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好似早就料定他会来似的。 陈星也是人精,看着无事,实际上最是有事,两个老家伙何时这么正经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端正神色上前请安道:师父师祖好 袁天罡微微点头,嗯,你身体大好了? 徒儿身体一直安好,让师父费心了。既然袁天罡对他是疏离有礼的态度,陈星也用正经的言语回了过去。 袁天罡掀起眼皮,吹了吹胡子,看着陈星那副雷打不动的淡定模样,就知道这人精知道了一些事。 昨日听闻师祖为徒儿治病,可扎了针了?陈星正经的说道,又挠了挠后背有些不解,难怪徒儿觉得这后背有点发痒,该不会是师祖年纪大了,眼睛都花了,扎错穴位了吧? 没有按常理出牌和袁天罡过招,反而朝孙思邈发难,明知两位师父根本没帮他治病,陈星是故意这么说的。 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心思的孙思邈,被质疑了医术,随即怒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呢你! 徒孙就这么一说,师祖您老人家别生气,要是把身子骨气坏了,那可就是孙儿的过错了。陈星笑着回道,言语间满是不敢,语气却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果真把孙思邈这上了年纪的家伙,气得够呛,吹胡子瞪眼道:谁没事给你扎针?! 师父袁天罡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他师父说都已经说了,抿唇斜眼睨着陈星。 孙思邈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知道上了陈星的当,他定是察觉到什么,和李承乾身边宫女对过话,专门来套他们的。 年轻人脑子转得快,他真的是老了,这么容易上了他当,再年轻个十岁,定不可能让他诓了去。 好了,别再整那些弯弯绕绕。袁天罡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有东西想问,想问什么便问吧! 陈星随即夸了身子,不再装模作样,盘着腿坐在了一旁垫子上,拿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徒儿也不想这样,谁让师父之前阴了我一次,我这也是向您学的。 我何时阴过你了?!袁天罡怒极。 陈星喝了口热茶,将噎嗓子的糕点吞了下去,何时?师父何时何地都无不再阴我,所以徒儿也不记得了,只要能让师父吃瘪的,徒儿照做便是。 你混小子!袁天罡一口气横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没把他噎着了。 一旁的老师父还一旁助攻,半呵斥道:天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师父知你爱玩。但万事皆有度,星儿好歹是你的徒弟,你可别做得太过了。 袁天罡: 难道是隔代亲? 到底谁才是他的嫡传弟子,怎地尽帮别人! 陈星在一旁乐得够呛火上添了把油道:就是,还是师祖疼我。 袁天罡抹了把脸,提醒自己是师父,要有为人师表的端庄模样,不能发火,咬牙笑道:我的乖徒儿,现在可以告诉师父,来这所为何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师父师祖对对小太子的命格,看谁算得准。陈星拍了拍粘满糕点碎屑的手,平静的看着他们道。 两个人老头对视一眼,他们怎么觉得陈星这又是在挖坑给他们跳? 这小子莫不是什么都没算出来,故意诓他们的? 袁天罡心里腹诽,这是也不是没有前科,陈星经常做这样的事,等他们坦白说出来,才知道这小子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坦白! 而他那副老谋深算,好似早就知道的模样,还真的能唬得住人,骗他们一次又一次。 师徒俩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各自的意思。 袁天罡笑道:既然徒儿算出来了。你就先说说你的卦相,让师父看看你算得准不准,有没有得到师父的真传。 陈星面容未变,抬眸看向袁天罡,眼中满是笑意的道:师父,太子命格可是你让我去算的,您还说算过了,现在就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卦相。 袁天罡笑容一僵,真有这么回事,他还说陈星和太子有缘,谁知道那是卦中卦,有缘也是孽缘,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害了陈星啊! 见袁天罡一闪而过的愧疚,陈星心下有了思量,笑容不变,师父不必愧疚,就算没有您的卦,我也打算帮太子了 不行!孙思邈先开口冷声否定道,你不能入朝为官,更不可和太子有过多的联系。 袁天罡泄了气,他师父这个嘴没把门的家伙,心里根本藏不住事,一下就抖了出来,也不给他准备的机会。 陈星微微有些讶异,为何? 我不能多言,总之不能就是不能,否则会为你招来大锅孙思邈想了想既然说出来了,那就不必再隐瞒了,反正太子也没在。 陈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卦象,为何他给李承乾算的时候,并没有这层呢? 袁天罡也开口道:师父算的是另一卦象,卦中卦,奈何之前师父看到的只是第一层 师父这是害了你,你和太子有缘,却也是孽缘,与他过多接触,你的前路越发渺茫,甚至生死不知,虽和师祖算得有些出入,大致是相同的。 陈星沉默片刻,笑着摇了摇头,徒儿算的是,太子乃九五之尊,天潢贵胄之人,我若是帮他,日后不能善了么 孙思邈抬眸看了他几眼,嘴唇蠕动最终却没开口。 陈星却注意到了,但也没当场问出口。 袁天罡道:他是太子,贵不可言,你与他牵扯太深,恐会害了你 那师父觉得太子殿下会害徒儿吗?陈星反问。 袁天罡本想肯定的回答会,但不知为何想到昨天小小李承乾为陈星失魂落魄的模样,说不出口了。 不敢确定不是?陈星扬了扬嘴角道。 那要是太子坐不上那位子呢,又或是他坐上那位子而你却要身死,到时你又该如何处之?孙思邈倏地开口道。 说到点子上,陈星却沉默了。 气氛一度尴尬,袁天罡倒还好,俩人中间看看你又看看他,有些无措。 沉默良久后的陈星,抬起头,身上仿佛多了些睥睨的天下的气势,他坐不上那位子,徒儿便助他坐上,要是达到目的,要飞鸟尽,良弓藏,徒儿自有办法全身而退,同师父们归隐 孙思邈身子一颤,苦笑摇头:你这是何必呢?非得闯一闯龙潭虎穴?你若是同我们隐居,日子清苦,却能安然的过完一生。 陈星摇头,笑道:若是师祖在前两天对孙儿说这话,或许徒孙就听了您的,远离皇城这蹚浑水,如今已然身处乱局,退不出来了。 说孙思邈又狠狠的瞪向袁天罡,要不是他,陈星也不会毅然而然下定决心帮太子。 袁天罡莫名躺枪,摸了摸鼻子道:你真想清楚了? 徒儿的为人,师父还不明白么?陈星道。 作孽,作孽呦!袁天罡感慨道。 师父师祖劝也劝了,剩下就看你自己的了,要真想帮太子,你需等到明年方可入朝为官孙思邈捏指算了一会说道。 我陈星蹙眉,正想说什么,被袁天罡打断了。 过段日子,师父准备带你出去游历,这期间你也可以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入朝。 陈星无奈,师父无论如何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味保护未必是好事,雏鹰初飞,靠自之力,才能翱翔于天际。孙思邈高深莫测的道,帝王之术,旁人学不得教不得,你得让他自己慢慢体会 陈星眸子微微睁大,怔愣片刻后,尊敬躬身道:星儿明白,星儿知道如何做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5) 第20章 陈星离后,袁天罡眉头紧皱,凝声问道:师父你怎么就松口了呢?这不是害了星儿么 孙思邈神秘的道:一年后的事谁清楚呢?再说你不是要带星儿下江南游历么,俩人分开,这几天培养出来感情也就慢慢散了,到时候星儿还不是听我们的话 孙思邈起身挤眉弄眼,冲着呆愣住的袁天罡道:学着点吧,小子! 傲慢的轻哼一声,理了理压皱了的道袍,甩着拂尘离去。 袁天罡半响才回过神来,愣愣的抓了抓自己灰白的头发,他原以为道观里最精的应该是陈星,但没想到他师父,该精明的时候贼精,这哄人技术,没人比得上他。 两位老道士想得倒是好,到他们控制不了的时候,才明白悔之晚矣。 李承乾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知道陈星平安后,全身心放松了下来,也就睡得十分踏实,最后还是自己觉得睡得难受,才半睁开眼,视线模糊的看不清东西,小声呼唤道:星星 绿萝拿着一杯热茶上去,伺候着李承乾喝茶,殿下,陈道长刚刚来了一趟,见您还睡觉,便没出声打扰,说是去厨房给您准备吃的了,让您哪也别去,在房里等着他便是。 李承乾本该混沌着,听绿萝这样说,迷糊的眼睛瞬间清明,才意识到自己把陈星的屋子给占了,还霸占了人家的床,顿时有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喝完一杯热茶,后知后觉的李承乾又慢吞吞的缩回被子,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百般无聊的躺着。 被子上有太阳晒过的味道,很温暖,就如同陈星身上的一样,那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李承乾突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这儿了,既然星星让他留在屋里,那他就不出去好了。 在被窝里打了个滚,翻腾的坐起了身,打量着陈星这不大的屋子,没有多余的装饰,简陋得很,同他在宫里的住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却温馨多了。 宫里虽然有父皇母后,众多兄弟姐妹,他感到的事孤寂,而在这里的几天,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 对他极好,每天都有不同花样的星星,老实有趣的淳风师兄,虽然威严实则心善的天罡师傅,老顽童般的妙应真人 一切的一切都比宫里好太多了,倒是再住几天他就要走了,以后也怕是很难有机会同星星见面,这么一想,李承乾欢呼雀跃的心,淡了下来,隐隐还有些伤心。 憋着嘴抱着被子躺了回去,要是他不是太子就好了,就和星星一样,是个普通人,那便可以简单的活着别提有多快活! 但从小作为的太子的李承乾很快又将这样的想法抛除脑外,他不应有这种心思,他是太子,一国储君,应以国事为重,岂可贪图享乐。 只要星星入朝为官,他们就又可以经常见面的。 这么一想,李承乾又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发生何事了,竟让殿下如此高兴,说出来,让臣也听听呗!陈星捧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吃食进来,满眼笑意道。 李承乾连忙起身,看着被自己捣乱得一塌糊涂的床榻脸红了红,这是星星的床,被他整成这样,太丢人了 羞赧的穿上鞋朝陈星走了过去,低声道:没事 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丸子吗?李承乾鼻子动了动,看着一碗的小丸子眼睛都发了亮。 实在太香了,雪白的小丸子,漂浮在清汤上,撒上些许葱花,一道简单又美味的吃食。 这是鱼丸,鱼肉做的陈星示意李承乾尝尝。 这种丸子,在东南沿海地区盛行,他年少的时在那边待过,因为靠近香港,台湾这两个风水发达的地方,东南地区更信玄学风水这类东西。 那时候住在老街,就会有上了年纪的阿妈拿着一个陶瓷碗和汤勺,从街头敲到街尾,陈星一般都会要上一碗,在冬雨缠绵的日子,吃着暖哄哄的鱼丸,别提多舒服了。 唔,我知道这个,传说当年始皇爱吃鱼,偏最怕鱼刺,为此还杀了好几个不顺心的庖厨,最后厨子们人人自危,其中一个厨子又怕又气,用刀背狠狠拍鱼泄愤,谁料想骨肉分离,成了道新菜,也就是这鱼丸子了。 陈星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竟还能知道这些,便夸赞道:小太子聪明,快吃吧! 李承乾一个丸子吃不掉,要分两口来吃,思绪发散的想道:我在宫里也吃过,可没你做的这个好吃,星星你可真厉害,要是你能和我回宫里就好了。 陈星手拿着茶杯轻轻摇晃了几下,笑道:殿下这是要让我去给你当厨子吗?你这是暴君行径 不,不是!李承乾将一颗丸子脱下,摸了摸嘴,我怎会让你当一个厨子呢,他日定会有大用的,还有我不是暴君,我人好着呢。 哪有谁这样自夸的。陈星将茶杯放下,失笑的拿手指戳了戳李承乾的胸口,用了句现代网络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李承乾捂住胸口,不让陈星戳,他是太子,怎可如此冒犯,该有的威严还是得有。 严肃着脸,十分不解的问道:我的良心?我良心为什么会痛? 小太子捂着胸口防备着他,就像黄花大闺女一样怕被人吃豆腐,黑眼睛滴溜溜的转,萌得陈星心尖微颤儿。 未来的小暴君,吃你的丸子去吧!陈星闷笑一声,重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承乾对这两字非常不喜,再次严肃强调道:我不是暴君,不是! 你吃着暴君丸子,还让一个道士给你当厨子,殿下你还说不是?陈星调笑的眨眨眼道。 李承乾差点没噎着,可又反驳不了陈星,只好当没听见那些刺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吃了哑巴亏。 吃完了后,李承乾才小声控诉道:星星你又欺负我。 陈星笑着摸了他的头一下,表示安慰,帮小祖宗穿好衣服,再让绿萝红叶进来服侍他。 如此在道观里过了两日,这天李淳风背着一个箩筐,前来寻陈星,又到他们下山购买炼丹药材的时候了。 淳风师兄你这是做甚?李承乾刚来这,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陈星也才想起来,今日是下山采购的日子,得他和李淳风一起去,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李承乾,抿唇道:臣等要到城里买些药材,您是要跟着去玩儿,还是呆在观里? 太子跟他们去闹市,这事陈星不敢做主,只好询问李承乾自己的意思。 当然跟你们去。李承乾眼睛发亮,跃跃欲试道,我还没逛过集市呢。 绿萝和红叶对视了一眼,斟酌劝道:太子殿下,闹市里人来人往,怕是会有人冲撞到殿下我们还是呆在观里吧! 我不,我就要跟着星星去。李承乾摇头,非常坚定的道。 绿萝面露为难,只好看向陈星,希望他可以劝劝固执的李承乾。 没想到被陈星养了几日养娇气起来的太子殿下,轻侧过脸,威严冷哼道:我就是要和你们一起去 李淳风站在一旁很久了,有些不耐拍了拍胸脯道:哪有那么多麻烦,让小殿下去便是,有我保护着,能出什么事? 耍威风的李淳风被陈星怒瞪一眼后,又缩回了自己的墙角,当起背景。 陈星上前半弯着腰,伸出手道:那就挑两个侍卫和我们一起去,走吧,太子殿下。 李承乾立马阴转晴,开心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迅速的将手放了上去,兴奋的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绿萝俩人想了想,有侍卫倒也可行,回去换了套衣服,便随着几人一同下山。 没坐马车,几人慢慢悠然的走下山,积雪化得差不多,山路也没那么难走,不多时便进了城。 来到都是平民百姓的聚集地的西市,人来人往,甚至还有模样异常番邦人,虽未到八方来朝的鼎盛时期,唐朝却已出现海纳百川的繁荣景象。 在市井能学到的东西很多,如果太子殿下能在市井中居住一二月,收获定会非常的大。陈星提了这么一句,好似随意的道,对您学习为君之道,会有很大的帮助,待会您就看着吧 李承乾听得懵里懵懂,但只要是星星说的,便一定是有道理的,他照做便是。 俩人到了卖药材的坊市,一条街都是卖药的,有开店铺卖干药材的,还有摆摊在街道边卖新鲜药材,繁杂绕眼,看得李承乾一个深居宫中的人,目接不暇,挪不开眼。 李淳风站在一位大爷的摊位面前,笑道:张大爷,今天又采了多少龙葵草了? 李道长,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张大爷敲了敲一旁的箩筐道。 箩筐里装满了一筐龙葵草,看着很多,实际上晒干了也没多少。 李淳风买了这框龙葵草,又到另一处买了些白芷,刚从山上挖下来的还带着泥,在龙葵草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又买了些三七,三七价格最贵,买了一些,就花了比白芷和龙葵总合的钱都还要多。 铺了一层在白芷上,不细看就好像买了一箩筐的三七似的。 李承乾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又是作甚? 不都是药材么,随意摆放在框里,回去挑就好了,干嘛浪费时间铺得整整齐齐,回去倒出来还不是得弄乱了? 淳风师兄这是要干嘛呢?李承乾扯了扯陈星衣袖问道。 陈星牵上太子的手,手痒的摸了摸人家的小耳朵,低声笑道:我带你去看看,淳风师兄是怎么忽悠人的。 第21章 李淳风穿着道袍,背着一个竹篓,脸上挂着无害的笑,缓步踏进门面看着很大的药材店。 店铺宽敞,来来往往都是抓药买药的人,李淳风一进药材店,就有伙计看到他,笑着脸迎了上来道:道长,你要抓什么药?可有方子? 李淳风未说话,只是嘴角挂着笑,手里横放着拂尘,抬头四处看着,眼底神情很是淡然,根本不像是买药材的。 伙计心里也拿不准注意,依旧躬着身子,态度很好的候着,来者皆是客,即使李淳风什么都不买,他态度依然要好。 李淳风看了一圈后,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 门外的李承乾见李淳风都看了半天,一句没说,心下有些着急道:淳风师兄这是干嘛呢?不是要买药,怎么站着不说话了? 你就瞧着吧!陈星揉了揉李承乾的小脑袋,扶着太子的肩膀,同样侧着身子往里头瞧。 只见伙计已经有不耐烦的神色,脾气再好的人,让人这么无视着,脸色不会好看到那里去,何况他见李淳风态度傲慢,心下越发不愉起来。 道长要是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去看看其他的客人了,您自己瞧着吧伙计眼睛里闪过一抹流光,本以为可以在这位道长身上捞点小费,结果他真是看看而已。 心里暗想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哑巴,进来半天,就背着他的破背篓,一句话都未说过,伙计甚至担心他是想偷药材呢。 伙计越过李淳风,不经意看到了李淳风背篓的药材,作为药铺的伙计自然认识药,一眼便看出来那是何物。 虽算不上特别名贵,但也不是一般的草药可比,这可是整整一箩筐啊,虽然是湿的,这也值十几两银子了。 药铺伙计的态度立马变了,刚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重新弯着腰轻声问道:道长是来卖药的? 生怕声音一大,就把一大主顾给吓跑了。 李淳风眨了眨眼,那手指着身后的背篓,又摇了摇手,意思是他不是卖药的,而是来买药的。 又从框里拿出了一颗三七,指着药材,啊啊的叫了几声。 伙计眼睛一亮,指着三七道:你是要买这味药材吗? 李淳风连连点头,笑着又啊吧的手舞足蹈,好似在夸伙计聪明。 把药店伙计夸得直挠脑袋,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谦虚得很,心里很是满足。 李承乾站直身子,指着店铺里正在唬人的李淳风,不可置信道:他、他淳风师兄,干嘛要装哑巴骗人?! 这叫狼披着羊皮扮羊,深藏不露,太子殿下学着点。陈星摸了摸对方小巧精致的耳朵,叮嘱道。 李承乾常年居于深宫内院,不食民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又因天生率性纯真,夺嫡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对于李承乾是非常吃亏的。 好在年龄不大,现在教还来得及。 陈星看着眼前的黑脑袋,忍不住叹息,他简直都可以当李承乾的爸爸了,虽然这样的称呼不妥,有些不太尊敬当今的李二陛下。 但他做的又的的确确是父亲才会做的事,有点如兄如父的模样,希望他的付出是值得,小太子不会长得太歪,日后 陈星眼眸动了动,让人看不清内里神色,日后 他功成身退,李承乾能独挡一面,他便也可以放心了。 李承乾耳朵本就敏感,忍不住抖了几下,将小耳朵从陈星的魔爪中拽了出来,正气凌然,紧崩着脸道:不学,这是骗人的东西,我才不学! 陈星脸上的笑意未变,语气变得轻柔起来,眼底却寒凉起来:那太子觉得臣也是骗子了? 不不是。李承乾高高昂起的头颅又垂了下去,握紧了拳头,抿唇道,我并未这样说你,星星干嘛要自我贬低? 陈星站直了身子,垂着眼帘盯着身前的小不点道:不是自我贬低,我就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我现在就在骗太子殿下呢 李承乾捂着耳朵摇了摇头,瘪嘴道:你别说了,我看着还不行么。 小太子又转过身去,认真看着药店里的情况。 发现陈星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开了,还重新把陈星的两只手放了上去,同最开始一样半弯着腰,让陈星可以撑着他身子。 陈星心里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这会又被小太子萌得不要不要的。 轻吁一口气,心尖的痒意才淡淡消散,狠狠揉了揉李承乾的头,也看着李淳风在瞎忽悠人。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6) 装哑巴的李淳风已经成功把伙计给唬住了,伙计知道他要一批药材,尤其是三七要得最多,知道是大买卖,便把药铺掌柜的给李淳风找来。 药铺掌柜看着李淳风掏出来的药材单子,心下着实一惊,要是这单子做成了,药铺可是足足赚了一笔,心下有了思量。 道长想要个什么价位?这些药材小店都有,也能立马给您备齐,您要这么多的话,我可以给您一个适当的价格,如何?掌柜笑得温和。 李淳风好似听不懂,拍了拍背着的箩筐,又指着药材单子比了个手势。 药材铺老板看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李淳风要表达什么意思。 伙计附在掌柜的耳旁道:他是个哑巴,看着脑子也不太灵光,您瞧着来! 掌柜的眼睛一亮,会意的眨眼,拍了拍伙计的胸脯,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李淳风老神在在的站着,好似根本没看见面前的俩人的小动作,真像个不懂行情的傻子来买药。 李淳风等得不耐烦起来,把药材单子扯了回去,看样子是要不买走人了。 药店掌柜连忙拦着,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说什么也不能让李淳风离开,那可是一大损失,道长,有话好说,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李淳风这才停下脚步,又开始啊啊了几句,充满蛮横的傻气。 药店掌柜擦了擦额间汗,心下轻叹,总算把这个家伙给哄住了,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脾气竟这么臭。 药店掌柜拿着算盘过来,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按你的药材单子来看,总共是三十四两七十文,那七十文我就不收你,道长觉得如何? 李淳风在心下翻了翻白眼,这些按正常价格来说,不超过三十两,这药材铺老板真当他是傻子了?! 李淳风摆手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明着表示不接受这个价钱。 掌柜这回立马看明白了,看上去十分正直:怎么就不行了,我这价格极为公道,你去其他地方问问,还不止这个价呢。 李淳风差点就没忍住破口大骂,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本来还打算轻轻的宰他一把,现在看来不下狠手不行了。 指着身后一箩筐的三七,伸出了五根手指。 其他多余的动作李淳风没比划了,掌柜的笑脸就僵在了脸上,他说那筐药材花了五两银子! 药店掌柜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你哪里买的,给我看看。 说着就要往李淳风的背上扑去,李淳风怎会让他得逞,身手灵活的往后退去,伸出拳头比了比,眼中满是警告,示意药店掌柜不要太过分。 掌柜心下忍不住一瑟,对方的眼神太过吓人,难道他看错了,对方不是一个傻蛋,而是穷凶极恶的家伙,他要惹上麻烦了?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掌柜的也是个人精,心思活络眨了眨眼,那您觉得折扣多少比较好? 李淳风直接两根食指交叉,比了一个十字。 十两?药材铺老板惊呼出声,要是折让十两,他还有什么赚头?! 不可能,不可能十两!掌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看来这道士还是不懂行情,这折让了十两,刨除人工等成本,虽然不亏,但他也根本就没赚钱,他怎么可能买给他。 道长你这砍得也太多了,各退一步,零头都抹了,三十两如何?药铺掌柜想着能赚五两银子也不错,依旧是笔大买卖,想着李淳风应该也能同意,这可不是几十文,而是四两银子。 李淳风摇头,神情不是很好,直接将药材单子收进了怀里,背着竹篓就要往外走去,不打算在他那买了。 药材铺老板笑容一僵,心下挣扎,这便宜十两可真是挖他的肉啊,不折让这么多,这笔生意就做不成,同意又舍不得 眼看李淳风要走出店铺门口了,药材老板连忙出口将人拦下,道长慢走!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吧! 掌柜心在滴血,这还是头一次遇到砍价砍得那么精准,他刚好不赔不赚,本还以为能大赚一比,结果一分钱都没赚到,废了那么多口舌,对方却是个哑巴,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听价格成了,李淳风连忙便冲着门口看戏得俩人招手。 陈星牵着李承乾走进了药店,将他身上的背篓取了下来,准备装药材。 掌柜的抽了抽嘴角,现在还看不出来他们搞什么名堂,他就白做那么多年的生意。 同一个哑巴周旋了那么久,他也有心无力了,要是将人拦下,这傻子哑巴闹起来,他生意还做不做了? 想着那一筐三七,五两银子都有人卖,他这也不算太亏,和气生财得了。 陈星动作迅速,装了满满一筐,手上还拿满了,就连李承乾手上都拿了不少。 临走时,李淳风又露出憨厚老实笑容,拍了拍药材店掌柜的肩膀,张了张嘴无声的说道:谢谢了。 药材铺老板随即垮了身子,生无可恋,拿着二十五两银子,重重的叹了一声,捶手顿足心疼得不行。 但心里想着还有另一个冤大头比他还惨,一筐三七才卖五两银子,瞬间平衡了许多,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好歹没亏本,赚了几十文也是赚,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见哑巴道长买了东西走了,伙计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笑容道:怎么样?掌柜的,那人是不是傻子? 掌柜的将手里的银子捏得嘎吱作响,凉凉的看着自家伙计,他傻不傻我不知道 伙计满脸疑惑,他家掌柜的这是要干嘛? 你傻才是真的,给我干活去!药材店老板直接拿着鸡毛掸子往伙计身上招呼。 给他招惹了这个一个人精祸害,害他少赚了那么些钱,没打死他,就是宽厚仁慈了。 还说人家傻? 那道士比谁都精! 第22章 师弟你觉得刚刚我表现得如何?李淳风年龄在几人中最大,个头也是最高的,都顶得上两个李承乾了,此时拍着胸脯,还蛮有威武雄壮的意思,但表情实在是太傻了。 你这是骗人的招数李承乾心里还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非正人君子所为,李师兄下次还是不要用的好。 李淳风笑容一僵,这不就是说他非正人君子吗?! 这个小萝卜头,年纪不大个头又小,迂腐道理倒是一堆,还说他不是正人君子。李淳风笑容一敛,就要和小太子好好说道说道,仁义道德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用的。 陈星却比他更快一步,直接将李承乾拽了过去,冷笑道:太子殿下是对师兄刚刚的行为所不齿吗? 李承乾感觉到陈星要发怒了,哪敢说是,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没这个意思。 虽嘴上说不是,但小太子心里还是觉得此举不妥,毕竟这与他以往的学过的东西相悖,一时难以接受。 陈星也知道这个道理,权谋之术狠厉无情,要是李承乾连这样的小事都接受不了,谈何去争夺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更别提去对付一母同胞的兄弟。 所以陈星要狠下心来,让李承乾改变观念,让他看清不是所有人都同他这般心思纯净天性善良,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是要提防身边人。 师兄装作哑巴骗人,太子觉得不妥?一行人在馄饨摊位上坐了下来,陈星漫不经心的往嘴塞了一个馄饨,再一次问道。 几人分成两桌,陈星三人一个桌子,宫女侍卫一桌。 打从馄饨上来,李淳风就没停住嘴,也不管陈星是不是大逆不道,竟然教小太子这些旁门左道的歪理,自顾自的吃得欢快。 李承乾有些食不下咽,不知道怎么回复陈星,生怕说错了陈星会生气,可不说他心里又过不去德义那道坎,左右都让自己为难。 那太子可否知道,刚那位药材店老板,起初在诓师兄,不超过三十两银子的药材,他却要价三十四两,多了四两银子。陈星自己吃得不错,又一个热乎乎的馄饨下肚,接着道,太子现在可还觉得师兄诓人不对? 李承乾一怔,嘴唇微张,怎会如此 陈星眼角弯了弯,拿起李承乾的汤勺,舀了一颗馄饨喂进对方的嘴里,苦口婆心教导道:殿下看东西别只看表面,药材店老板觉得师兄是个傻子,是个好欺负的,便想在他身上多赚些钱财,师兄还价回去,这是理所应当。 李承乾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德义理智信观念有些崩塌,艰难的将陈星喂他的馄饨嚼了嚼咽了下去,默然的垂着头,心口闷得慌,非常难受。 李淳风对着陈星挤了挤眼,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万一把太子整哭了可怎么办? 陈星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李淳风不敢再多嘴,连忙捧起馄饨碗,将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师弟的脸色太过吓人了,他还是吃混沌吧! 李承乾沉默片刻,复又抬头看了看他们,将手中的餐具放了下来,低声道,星星,我我刚刚不应该如此说你们 陈星的馄饨都吃完大半了,闻言一笑,放下汤勺道:太子说什么了吗?臣可什么都没听到,快吃吧,吃完好赶路。 李承乾依旧慢吞吞吃着,最后干脆将东西放下,闷声道:我吃饱了 不是吃饱了,而是根本吃不下,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胸口像堵了棉花似的,哪还吃得下。 陈星哪里会看不出来,他先将自己剩下的两颗馄饨吃完,故意问道:你这才吃了多少,就不想吃了? 快点,把剩下的都吃了。陈星不容拒绝的将汤勺塞到小孩儿的手上,示意李承乾必须把东西吃掉。 李承乾又只好重新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往嘴里塞,半天了一颗馄饨都没咽下去,看样子是真的吃不下。 李淳风第二碗吃完了,李承乾都还剩一大半。 李淳风打了个饱嗝,心里过意不去,抹了抹嘴道:师弟,太子殿下不想吃,你干嘛非逼着人家? 李承乾应和的点了点头,被陈星教训般拍了一下头。 非但没觉得陈星以下犯上,还忍着反胃,硬逼着自己,小口小口的吃着。 殿下我这师弟多管闲事了,你不要理他,不想吃就别吃了。李淳风觉得小殿下不想吃,就别逼着,对方可是太子,他怕陈星做得太过,犯了大不敬。 谁知李承乾不听他的话,心里虽不愿,还是听从陈星的意思,要硬塞进去,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殿下可知,为何药材铺老板明知不赚钱,却还把药卖给咱们?陈星也不是不近人情,让李承乾难受一会也就够了,不宜太过,便开始解释起来。 不知李承乾摇头道。 那是因为药铺掌柜看到师兄那一筐的药材五两便买到,他虽没赚钱却也不亏本,得知有人比他亏得更多,心里平衡后,算了算还能赚个几十文,这叫买方市场需求心理,所以他便心甘情愿的把药材卖给咱们了。陈星眼里含笑,认真的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回望过去,先是一怔,倏地回神,眼睛微微睁大,在陈星那双倒映着他身影的眼里看懂什么,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 露出一个直达眼底的大笑容,全身郁气一扫而空,心口不再堵得慌:星星,我明白了! 陈星这是要用在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让他亲身经历过,才能印象深刻。 之前他不明白陈星的用心,还闹了别扭发了小情绪。 仔细一想,实在是辜负了星星的对他的好意,虽不太懂,什么叫买方市场,但他知道了,日后无论做何事都要三思而行方不会出错,更是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看表面的道理。 想通的小太子,立马饿了,眉眼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两口一个热馄饨,吃得飞快,一碗很快便见了底。 第一次同寻常百姓一样,坐在路边摊吃着馄饨,这样体验很难得,这多亏了星星,有这个良师益友在,他此生足矣。 见太子又被师弟给哄过来,李淳风心里止不住摇头。 陈星哄人技术一流,能把太子惹哭,亦能把太子逗笑,也就只有他师弟能做到。 一行人采购完药材,又吃了馄饨填饱肚子,买了些小玩意儿后,便满心欢喜往回赶路了。 日子过得飞快,李承乾在终南山住了整整六日,正月十三便是他回宫的日子。 上元节城里会除去宵禁,与民同乐三天,正月十四皇帝会宴群臣,作为太子的李承乾,自然要在场,所以得提前一天回宫。 离开那天,李承乾心里万分不舍,因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陈星再见面了。 绿萝红叶二人,在前一天就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殿下该去和道长们道别了。绿萝上前,对坐着凳子上发呆的李承乾轻声道。 李承乾遮住眼底的情绪,他是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辜负星星对他的期盼,更不应如此婆婆妈妈,那是女孩儿才有的情绪。 心里调节一番,李承乾豁然站起身,让红叶给他系披风,吩咐道:走吧。 严肃了面容,跨了出去,绿萝红叶二人随即跟上。 居住了六天的小屋,门缓缓的合上。 道观里的道士都聚集在大殿中,为首的便是陈星师徒四人。 孙思邈、袁天罡先和李承乾寒暄了一番便退下了,由陈星和李淳风将李承乾送出道观。 在道观门口,李淳风送了李承乾一瓶药丸。 这虽说不能治百病解百毒,但对于头疼脑热,迷药一些小毒还是有用的,殿下好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李承乾新奇的将瓶子打开,闻了闻,没有药味,反而有股甜人的清香,虽不知是何药物炼制而成,但定是费了番心思,笑着将东西收下了,诚心道:谢谢淳风师兄,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殿下回宫之后别忘了臣等便好,过了上元节,臣便入仕了,殿下无事时,可来太史局找臣玩儿。李淳风笑作了个揖。 他虽比李承乾年长了好几岁,但他天性洒脱,竟觉得李承乾这小孩儿莫名合他眼缘,也就不存在什么年龄差距交流不便的问题。 知道师弟和太子有更多的话要说,李淳风不在二人眼前晃悠,送出药丸后,就进了道观,将空间留给他们。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7) 星星李承乾眼底满含不舍,瘪嘴唤道。 臣没什么好送的,殿下可会怪臣?陈星摊开了两手,表示自己无东西可送,也没准备礼物。 李承乾心下有些失望,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你对我够好了,有、有没有礼物,我都不在意的。 陈星眼角弯了弯,眸里潋滟的水光,恍得李承乾有些晕乎乎的,星星真、真好看。 上元节臣会同师兄在城里玩上几日,到时候殿下可来寻臣陈星俯身在李承乾耳旁低语道。 看着陈星靠近,李承乾莫名紧张,温热的气息扑散在耳旁,心尖开始痒麻起来,就连耳朵也渐渐变红了。 李承乾不自在的摸了摸,强装镇定,目露惊喜的道:真的吗?你们会去? 陈星眼尖的看到那抹红色,心里好笑,点了点头。 本以为小姑娘般的太子再也看不见了,没想到小太子还是这么纯情,这会脸又红了。 那好,正月十五那天我到朱雀大街等你们,或是你们订个地方,我过去寻你们。李承乾提议道,毕竟城里太大,不好找人。 陈星眼底滑过一道暗光,温声道:好呀,那殿下便到城北平康坊寻臣吧! 李承乾满口应下,即使没收到陈星的分别之礼,也满足的上了马车。 回到宫中一切如旧,唯一的变动是李靖长子李德謇,成了李承乾的贴身护卫。 李德謇年长太子几岁,俩人少时就是相识好友,李承乾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想着陈星告诉他的平康坊,并不知在哪,便问了年长的李德謇那是何处。 李德謇眼底神色有些莫名,惊诧道:殿下怎会问起那处地方? 就、就问问,怎么了?看他脸色,难道那是不能问的地方吗?李承乾心下惴惴回道。 李德謇斟酌片刻,委婉道:平康坊,在城北,那里是 说到一半李德謇也不好意思起来,停顿片刻,面色微红接着道:是外教坊! 李承乾嘴角一僵,脸瞬间爆红,隐隐还透着暗沉的黑色,眼底满是腾起翻滚的戾色。 陈、星、尔、敢?! 教坊,是让那些风流才子流连忘返之处,吃喝玩乐烟花之所,有伤风化之地! 陈星他这是要去嫖妓啊!!! 第23章 这还是李德謇第一次见李承乾发这么大的火, 以往太子虽然严肃没有笑脸,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黑沉得可怕,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更加有威严, 有上位者的气势, 让人不由得心下发紧。 太子为何听了平康坊是教坊后勃然变色,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殿下是想去平康坊看看?李德謇斟酌问道。 那是风花雪月之所,但也没有法律条文不准官员去那儿,作为太子的李承乾想去看看,这也没什么。 不过 李德謇目光在李承乾身上流连,就是太子年岁还小, 要是过早行那巫山云雨之事对身体不好, 他是东宫副率,当然听太子的号令,太子要去, 他自然不能拦着, 但适当的时候也会提醒。 我死也不去!也不知李德謇哪句话触碰到太子逆鳞,李承乾脸都气黑了, 粗着嗓子道。 李德謇一怔,安抚着小太子道:好好,不去 李承乾发了一通脾气, 才觉得不妥, 要发也是对提议去那地方的陈星, 关李德謇何事? 太子殿下发过脾气后, 又忍不住开始自省,抿唇道:德謇,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臣明白。李德謇躬身拱手道。 他和李承乾那么多年的同窗之谊,当然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刚刚李承乾发的火,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就是不明白谁能把沉着冷静的太子殿下逼成这样,竟还发了这般大火,是真的有点本事。 哼李承乾听了后,冷哼一声道,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李德謇心底一笑,太子刚刚虽是气愤的骂人,但和真正发脾气不同,那翘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王八蛋是又喜又恨。 那日后,臣倒是真的要见识见识太子所说之人了。李德謇发至内心的道,看谁有这个本事。 他嘛年龄和你差不多。李承乾恢复到往日的模样,想起陈星的模样,又加了一句,比你长得漂亮! 李德謇:是,是臣模样太过吓人了。 李德謇面无表情,他是被太子嫌弃了吗!样貌是父母给的,他有何办法?! 再说他虽比不上太子的精致,至少能入眼,也算是俊郎帅气,被太子殿下这么一说,他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太过磕碜,入不了眼了。 李承乾一笑,踮起脚尖,拍了拍好兄弟肩膀,安抚道:没有,德謇我不是这个意思。 俩人又说有笑的往李承乾居住的宫殿走去,李德謇是东宫亲卫,平日里歇在李承乾的宫里的。 不曾想,俩人在半路上碰到了越王李泰,小胖子看到李承乾也不行礼,只是远远的站着,笑容满面的道:大哥,你回来了? 李承乾满心欢喜在见到李泰的时候,瞬间消失了,不知为何,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去了一趟终南山后,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 李承乾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李泰好似没看见李承乾清冷的脸色,反而向前进了一步,天真的问道:终南山好玩吗?要不是父皇母后不肯,我也要跟去的! 李承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泰儿下次再去便是。 嗯。李泰轻轻应了一声,又笑道,大哥可有让上回那个小道士来城里玩?明日可以逛灯会,猜灯谜 没有!未等李泰说完,李承乾打断道,泰儿我刚回到宫里还有诸多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 侧身漠然的对李德謇道:我们走吧! 是!李德謇看了看李泰,点头应道。 李承乾带着李德謇目不斜视的从李泰身边走过,那股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气势,竟让心思敏感的李泰心下忍不住一缩。 那一刻,他感觉平日里憨厚老实的大哥,变得不同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沉思的摩擦着衣角,凝视着李承乾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勾,就算变了,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父皇照样不会喜欢他! 李德謇当了东宫副率,身上也就印上了太子的痕迹,他也只能是李承乾的人,所以他对李承乾是忠心不二的。 太子殿下,刚刚为何要用那个态度对越王?李德謇年长几岁,以前想的东西比李承乾多,也同李承乾说过,太子殿下却不以为意,怎的短短几日,就变得不一样了呢?太子似乎变得警觉了许多。 李承乾露出一抹微笑,抓了抓头,老实道: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泰儿的笑容太假,看着不喜欢。 李德謇轻轻吁出口气,天可怜见,他们的太子殿下终于开窍了,察觉到不对劲! 以往他作为好友提醒过,可李承乾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以后可以和他慢慢说一些这方面的事,毕竟主子的荣辱关乎到自己,他也得为自己日后的前程打算。 越王毕竟也是嫡皇子,又深受陛下娘娘的宠爱,说话傲气了些也是自然的。李德謇实话实说道。 李承乾眉头一皱,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道:不说他了,下去准备宴会的事吧。 师弟,你手里拿的是何物?李淳风和陈星难得没有穿道袍而是常服,他们要在大兴城玩上三天,所以正月十四就下了山。 与李淳风两手空空不同,李承乾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子,神秘得很,还不肯给他看。 把李淳风吊得抓心挠肺,越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越想看看是何物,竟让他师弟这么宝贝。 秘密。陈星不耐烦的将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 李淳风委屈道:我知道了,你这是送给小殿下的对不对?难怪昨天分别的时候,你没给人家送礼呢,原来在这藏着呢! 还这么宝贝,一定静心准备的了,这不公平,他都没有!全送给太子了! 李淳风愤然的腹诽道。 就你话多!被猜中心思的陈星面上有些挂不住,狠狠的将其推开。 李淳风一脸我早就知道的模样,面含妒忌道:你昨天怎么不送?嘴上说不关心他,实际上对太子最好的就是你。 昨天晚上刚做好。陈星没好气的看着他,面容冷峻,嫌弃他话太多了。 难怪你昨晚你在丹房待了一夜,原来就是做这玩意儿。李淳风恍然,更加愤怒的道,你对我都没这么好过! 是不是上次在师父丹炉里发现那亮晶晶的东西,你不是已经做成小珠子了吗?难道这回做的又是何物?李淳风说着又手贱的要掀开盖子。 那前天晚上我做的宵夜是被狼吃了?今天早晨又是那只狗爬不起来,是我把早饭送他房里去,让他吃的?陈星狠狠拍了李淳风一巴掌,白了他一眼。 这是说他狼心狗肺呢! 李淳风哪敢不记得师弟的好,复而又笑了,亲密的将手搭在自家师弟的肩膀上,是是,我的小师弟对他的师兄也很好! 陈星没好气推开他,兄弟俩便这样打打闹闹下了终南山,往城里去了。 尽管是大白天,城里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很多,俩人在东市的崇仁坊里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二位是哪儿人?客栈掌柜笑着道,今天还有空房,明日来的话可就没有了。 我们住在城郊的,一年到晚也没赚几个钱,有灯会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李淳风拍了拍衣服,靠在柜台边上和掌柜的闲聊。 谁说不是呢,做什么都不容易。掌柜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但也极其满足,好在没战乱,四海升平,生意好了不少。 圣上是个仁德之君,往后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的。大唐民风开放,对于探讨仁政言论这方面,不太苛刻。 客栈掌柜却是只笑了笑,没再接话了,这些事还是少议论的好。 李淳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星给拽回房里,总有一天李淳风会被他自己这张破嘴给害死的。 正月十四没什么好玩的,花灯也没全挂出来,正月十五才是重头戏。 十五这天,李淳风和陈星俩人用了些元宵,就上街转悠去了。 天色暗了下来,各街道挂满了灯笼,各种颜色的都有,点上蜡烛,印出来便是花花绿绿的光,交杂在一起,色彩斑斓,甚是好看。 你怎么还拿着那玩意儿,等会找不到小太子,你不是白拿了吗?李淳风心下还是妒忌陈星对李承乾太好,愤愤然道。 陈星固执的不听,依旧拿着木盒子,肯定道:和太子殿下约好了,小孩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一定会来的! 李淳风变扭哼唧着,想想小太子对陈星也是推心置腹,便没再说什么,你们约哪儿了? 陈星眼眸动了动,平静的说道:城北的平康坊 李淳风一张俊脸瞬间龟裂,捂着胸口往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淡定的师弟。 这长得还没他高,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既然想要逛青楼?!好大的胆子! 你、你给我过来!李淳风被吓得气息不稳,反应过来后,将陈星拽到一旁,压低声音教训道,你竟然要去教坊?!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好的不学,学人家喝花酒,还把太子约到那地方?!太子年纪还小,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 陈星心下好笑,他师兄该不会是当真了吧,竟对他发起了脾气,也是难得,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解释道:我就这么一说,哪能真让太子殿下去那地方,再说太子年纪还小,让他去也干不出什么事啊。 李淳风沉静下来想了想也对,猥琐一笑,伸出手指顶了顶陈星道:你这也太坏了,万一太子真去那地方找你怎么办? 陈星倏地一愣,抽了抽嘴道:不可能吧殿下又不是傻的。 他是明知李承乾不会去哪地方,这才故意说的。 你也不想想平日里太子多听你的话,难道这次能例外?李淳风冷哼道,他师弟这是糊涂了,要是太子真去了,看他怎么办! 陈星抽了抽嘴,觉得李淳风说得很有道理,万一李承乾真去那地方怎么办? 一个粉雕玉琢满身贵气小少年,懵里懵懂进了女人窝里,还不知道会被蹉跎成什么样呢! 见陈星脸上变了,李淳风幸灾乐祸道:叫你瞎胡说,现在闯祸了吧,要是小太子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圣上治你的罪吧! 陈星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无辜,他真是瞎说一通,按理说就李承乾那纯真样,应该不知道平康坊是做甚的吧,要是他们在朱雀大街碰上了,不就没事了? 陈星自我安慰,虽嘴上说没事,心里忍不住担心李承乾那傻小子,真把他话当真了,去了平康坊寻他。 面上不能表露出来,被李淳风知道非得嘲笑他不可。 陈星内心十分纠结,又不敢明着说出来,面上处之泰然,心里其实早就想到平康坊看看,太子殿下是不是在那处等他,但碍于面子,只好压在了心底。 李淳风说了一番没经过大脑的话,说过就忘,他其实也觉得太子殿下不会那么笨,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平康坊是干嘛,自然也想得到是陈星在诓他,所以根本没担心。 再说即使太子真的去教坊找陈星,他身边必定有护卫,也出不了什么事。 李淳风逛得欢快,也拽着陈星逛,买了一堆有用没用的小玩意儿,就花灯,李淳风就买了好几个,两个拿来放的河灯,还有几个是手上提的。 陈星一张脸越来越冷,他这个师兄一逛起来就彻底的没完没了,什么小玩意儿都要看看。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8) 陈星模样精致,大唐民风又开放,一路上男男女女都在盯着陈星看,有些女子手里拿着花灯,一路跟随着他们。 看得陈星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不是把他当猴看呢,简直快忍不下去了! 李淳风心大,调笑道:师弟,你看看那些女孩儿,都盯着你看呢,你要是冲她们一笑,说不定就扑你身上来了。 陈星定定的望着他,颇为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师兄这意思是嫉妒了?师兄要是看上哪个女子,师弟可为你做媒牵红绳。 一说到这个李淳风连连摆手,面色微红道:别别别,师兄开玩笑的,师弟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陈星懒得理他,进一趟城总不可能什么都不买,也静下心忘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逛了起来。 蓦然走到一个买玉佩的小摊子,本打算随便看看,谁知额间的胎记发起色来,陈星停留下了脚步。 只见众多平凡粗糙的玉佩中,有个莲花形状的玉佩,白玉无瑕,泛着荧光,温润玉色,透露着贵气,在一众平淡无奇的玉中十分突出。 陈星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睛滑过一道暗红。 上等宝器,温润养身,难得的灵玉! 陈星没想到竟然能在一个普通的地摊上发现难得的宝器,他上辈子从来没见过宝器,这还是上等! 一是时代的变化,好的东西他买不起,有的话都被懂行货的人收藏着,这辈子倒是见过几个,袁天罡送给他看风水的罗盘就是上等宝器,这莲花玉佩便是第二个。 陈星定定望着,表面看着平静,其实手心都已经紧张得冒出了汗,缓缓朝玉佩伸出了手,意外发生,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抢先把玉佩拿走了。 陈星眸子一凝,侧头看去,一名男子拿着玉佩上下翻看。 面貌平淡无奇,皮肤粗糙,眉角下垂,三角小眼,鹰钩鼻,一双薄唇暗暗发着黑色,就衣着过于华贵反而和他本身不搭。 透过面相,这人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有种鼠目寸光小人模样,特别是那双三角小眼,落在身上时,一股油腻感觉陡然而生。 陈星眸子微敛,冷下了脸,释放着冷气道:这位郎君,这玉佩是我先看上的 你先看上的?那人不屑一笑,对着摊位小贩道,你看到了? 摊位小贩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最后还是对着衣着更为华贵的小眼男子讨好笑道:刚刚的确是这位小郎君先站在我摊位面前,但这玉佩的确是您先拿起的 以前就是说,这玉佩是小眼男子先看上的了。 听到没有?这玉佩是我先看上的。那人目光在陈星脸上流连一番,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又落到陈星胸膛前,目露可惜。 看着那张脸,他差点就要硬|了,没想到竟是个男的,一个男人长成这个模样,也是个祸害,饱饱眼福倒是不错。 你长得倒是漂亮,要是你能叫我一声好哥哥我说不定就把这玉佩让给你了。小眼男子突然□□,口出狂言道。 他虽不好这口,但陈星样貌实在太过惹眼,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痒痒,想嘴上占点便宜。 陈星眼睛越发冷漠,就像看死人一般,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 一股阴煞之气腾空而起,环绕在陈星指尖,只要轻轻一弹便会落到对面三角小眼男子身上。 这动用了阴煞的风水玄术师,至此也会染上因果业障,五弊三缺再也逃不了,若不是这男子嘴巴太脏,陈星也不会用这么阴险的东西。 就在陈星面色冷得可以结成冰时,阴煞要发过去的时候,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捏,示意他放松,李淳风闲散的声音响起。 师弟,你站在这作甚呢? 李淳风声音轻柔,面色却不是很好,他刚刚看到陈星指尖萦绕的黑气,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师弟什么时候学会阴煞玄术了?竟还要拿阴煞去对付人! 动了阴煞那可是要遭受因果报应的,师弟不可能不知道! 李淳风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在陈星出手前拦下,好在陈星还没动用阴煞,一切都还来得及。 陈星指尖凝结起来的黑气,因着李淳风的触碰,瞬间消散。 陈星不自在的捻了捻指尖,垂着眸子,表情无辜,好似刚刚动用禁术的人不是他。 李淳风嘴唇张了张,到底没问,这里有外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他都不会阴煞术法,陈星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万物皆有阴阳两面,最早的相士分为阴煞和阳煞,与战国时期鬼谷一派的合纵连横,有异曲同工之妙。 阴煞过于阴邪,容易扰乱相士的心智,导致心魔入体,修习阴煞风水之人,无一不犯五弊三缺,这阴煞一脉相士传承,便逐渐落寞了。 反而是阳煞一枝独秀,阳煞积德,相士即使犯了五弊三缺,也是无关性命之忧,所以就连袁天罡这等风水大师对这阴煞这方面了解得也是少之甚少。 陈星一个刚接触风水年轻少年郎又是从哪儿修习了阴煞,看那模样竟使用得心应手,这不得不让李淳风深思。 李淳风看着陈星的眼睛,暗了暗,他这个师弟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之前知道他是异星,除了聪慧过人便没在过多在意,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是必须得问清楚。 陈星虽然垂着眼帘,实际上余光也正在观察着李淳风,见他师兄神色变了几遍,知道他起了疑心。 阴煞的术法是他前世学的,只会一些皮毛,一直没用过,要不是今日碰上这个让他打心底厌恶的人,他也不会动用这歹毒的术法,还让李淳风看到,看到便看到吧,这也没什么。 呦,这还找个帮手来?找来也没用,这玉佩就是我的了!小眼男子还不知自己躲过一劫,大言不惭道。 陈星刚刚的阴煞只是想给男子一个教训,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也会让他在床上躺上大半个月,若不是李淳风阻止,男子现在不可能站着和他们说话,早就趴地上了。 一块玉佩么李淳风自是看出玉佩不同,也会意陈星为何都要动用阴煞来争夺了,我弟弟也喜欢,又同时看上,自然是价高者得,您说是不是? 这话是对卖玉佩的小摊贩说的,谁不想多挣几个钱,小贩瞬间体会到李淳风的意思,反应过来道:对对,这位郎君说的对,价高者的,刚我也说了,这位模样精致的郎君先站在摊位面前,但玉佩又的的确确是您先拿到手,如此二位就出个价吧,谁的价钱高,我就卖给谁。 小眼男子眉毛一拧,戾气梗生,一张难看刻薄的脸,越发让人恶心。 就连李淳风眸子也冷上几分,就冲着让人倒胃口的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也难怪师弟都要用阴煞对付他了,实在是难以入眼。 呵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小眼男子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小摊贩。 卖玉佩的家伙目光躲闪不敢与男子对视,不过为了多赚几个钱,小摊贩还是挺直胸脯,强壮镇定道。 小眼男子又将目光移看陈星二人身上,冷笑道:怎么一个价高者得?你二人看着就不像有钱的,到时候故意哄抬价钱,我岂不是要多花钱了? 小眼男子还不算太笨,眼珠子转了转,心思活络。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女子,冲着陈星来的。 小郎君,何必和这样的人争抢,我带你去上好的玉器店挑选,这破玉佩就让给他便是。一位看着很豪迈的女子,半侧着脸,大方的道,明暗在示意着陈星。 一些男子发言就比较理性,价高者得,这句话正适用。 小眼男子却不想多花钱,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最好给我识相的,知道这玉佩是买给谁的吗?知道我是哪里出来的么?! 李淳风和陈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不屑的笑意,他们这是遇到京中某个权贵了,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的人。 您是哪儿出来的?李淳风将陈星拦在身后,笑嘻嘻的问道,好似真的怕了他,打算笑脸和稀泥。 小眼男子指了指宫城方向,示意他是宫里出来的,再一次低声警告道: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李淳风眸子敛了敛,险些动怒,给小人嘴脸的男子一拳,轻咳一声,神色有些冰冷的要开口,陈星却是突然拦住了他。 算了吧,师兄陈星抬眸看了小眼男子。 不是不想要玉佩,而是不想将这事闹大,宝器难得,却也不是遇不到,这次就算了,但还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趁着李淳风不注意,两指一弹,一股阴煞黑气窜进男子鼻尖,男子毫无所觉。 李淳风眸子一凝,对方的印堂已经发起黑来,虽不致死,却会重病几天。 你李淳风回身冷眼瞪视着陈星,师弟还是用了,当着他的面用了阴煞! 他来出头就是为了防止陈星动用,却还是让陈星寻到机会,钻了空子。 要不是周围人多,他都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听劝的师弟。 李淳风压不住火,深深看了眼说自己是宫中的男人,一副短命相,自有人来收他,就先放过他一马吧。 接着没好气的对着陈星道:你给我过来。 李淳风转身离去,步伐迈得有点大,陈星这时候哪敢不听李淳风的话,看也没看玉佩宝器,跟上了自己师兄的步伐。 在周围人看来,就是两兄弟被权贵打压,暗暗吃下闷亏,看小眼男子眼色变得不好起来。 尤其是那些女子,更偏向模样精致的陈星,对小眼男子则是满满的厌恶了,就差出言教训了。 陈星俩人离开后,小眼男子竟莫名打了个寒颤,身上发起抖来,被一群人议论着,心下更是烦躁,怒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扔下几两银子,小眼男子收紧了衣服,拿走了玉佩,推开人群,往远处去了。 一路上都是卖花灯的,生气的李淳风对这个竟也不敢兴趣了。 走路带风,找了间临街的茶楼,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抬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陈星,还不过来! 陈星适当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师兄 李淳风不为所动,扬了扬下巴,示意陈星坐到他对面去,眼底神情很是冷淡。 陈星哪敢不从,脸上挂满笑容,坐了过去,小二上了茶和糕点,还亲自给李淳风倒了杯热茶,师兄,你就别生气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会?李淳风被陈星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拔高,你知不知道那是害人的东西?用了你自己也会遭受反噬,我们相士最怕的就是惹上因果业障,你倒好,不仅不怕,还非得自己主动招惹上,是不是嫌命太长? 不是不是,我还年少,还想多活几年呢,哪可能这么容易死。陈星言语诙谐,若是以往好脾气的李淳风,这会早就笑了,什么怒气也没了。 你还敢说死?!今晚的李淳风就像个□□桶一样,陈星说什么都是错的,他都照样生气。 是自己理亏在先,动用相士最忌讳的阴煞。 陈星变态度不是一般的好,不管李淳风如何怒气冲天的恶语相向,他都用笑脸对着他。 李淳风也是担心他的安慰,平时不着调,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师兄,难得为了他动了真怒,陈星心里其实受用得很,即使李淳风说话再难听,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待李淳风发了一通火,骂了嗓子冒烟,都没停嘴。 陈星拿起茶杯,递了过去,面色不变笑问道:师兄口渴了吧,来,先喝口茶。 李淳风顿了顿,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星态度好,又主动承认错误,不管他说什么都笑脸相迎,他有些骂不下去了,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李淳风别扭的接过茶杯,哼哼唧唧道:笑什么笑,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是,师兄说的都对。陈星不正面回应李淳风,反而是顺着撸李淳风的毛。 李淳风之前有滔天怒吼,到现在被陈星哄着,就只剩一点小火星了,再也烧不起来。 陈星这哄人技术高超,不管是师父还是师祖前一刻被他气得怒火上涌,后一刻又能笑着夸赞好徒儿,轮到他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李淳风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闷茶,陈星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太过固执了,若是不能变通,日后怕是会吃大亏。 说吧,你是从哪儿知道阴煞的,又怎么会这害人玩意儿?李淳风将满腔怒火发泄了七七八八后,开始秋后算账,问起陈星这阴煞术法是怎么来的。 陈星还想笑着蒙混过去,李淳风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别开脸去不看陈星,呵斥道:别和我嬉皮笑脸,你现在不说,等回到观里你自己和师父说去。 陈星见状,只好正经了神色,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挑了挑眉道:首先就算回到观里,亲自和师父说明,我也不怕的 你李淳风又被激怒了,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桌子,桌上的茶水因此颤抖了几下,洒了些许出来。 陈星把糕点盘子放好,以免遭受茶水的池鱼之祸,但我尊敬师兄说的话,我还是要听,你先吃点小点心,动怒对肝脏不好。 李淳风愤愤的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他的胸口随着陈星说的话,堵了又塞,气得连一块糕点都快吃不下去了。 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快说!李淳风连着喝了两口热茶,才把噎嗓子的糕点咽下去。 陈星轻笑一声后,敛了神色,看向窗外色彩斑斓的花灯,声音有些缥缈高深,如何会阴煞,现在并不能告诉你,但阴煞绝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对于因果业障,我心中有数,不会出事的 有数?李淳风声音又拔高了些,之前看陈星态度好,他还以为陈星有了悔改之意,结果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陈星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阴煞术法自古以来就不是正派,那些古人惨死的例子你都忘了吗?用多了阴煞,五弊三缺你是逃不了的!李淳风厉声道,希望能把走上歪路的师弟给骂回正道。 陈星将目光收回,放在李淳风身上,淡定道:师父师祖学的是阳煞,不也照样犯了么,无儿无女,无权无势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9) 李淳风面皮抽动了几下,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最后憋出了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也是事实不是?陈星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闲适得很。 场内气氛立马变了,之前还是李淳风占上风,陈星一退再退,待陈星反击,情况立马反转,李淳风被逼得说出话来。 道行道士哪有娶妻生子的,这就刚好犯了五弊里的独,师父们淡泊名利不爱权势,自然又是犯了三缺里的权和钱,这样说来,不管阴煞阳煞,只要是修习玄术的相士,皆是逃不了五弊三缺的因果业障。 是,但师父和师祖不会犯最危险的命和残,你用多了阴煞,到时候术法反噬李淳风本来疾言厉色,说到一半,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声音有些发颤儿,当时候出了什么事,就难以挽回了 虽和陈星成为同门的时间不长,但李淳风是真的把陈星当做自己的亲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陈星走上死路,说到底还是李淳风担心陈星。 陈星心尖微微触动,他师兄自始至终都在替他着想,言语也就越发温和起来,调笑道:我才十五呢,好多好玩好吃都没试过,哪能那么容易出事,师兄你忘了我额间胎记的用处了吗?这小小的阴煞反噬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 李淳风一怔,不相信的反道:真的? 嗯,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回道观里去问师父。陈星站起身,再一次躬身歉意道,师兄就别生我的气,好吗? 陈星都对他行大礼了,李淳风再有什么气也都消散了,冷硬别扭道:作甚这么认真要真是没什么事,我也不会怪罪你,先坐下吧 师兄不生我的气了吧?陈星狡黠的眨了眨眼道。 一个容貌精致的少年,笑嘻嘻的讨好对你说话,李淳风就算铁石心肠,也化成绕指柔了。 轻咳一声,奋力将自己的目光从陈星那张诱惑人的笑脸上移开,好了好了,阴煞术法的事先放下,回到观里再和你算账,你和我说说刚刚那人做了何事,让你动了如此大怒? 都用上禁法,陈星是真的生气了,那家伙被阴煞所染,生几天的病是逃不了的。 陈星本还笑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周身释放着低气压,就连李淳风都被冻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陈星压着愤怒,捏紧了茶杯,三言两语简洁的将事情解释清楚,回想起小眼男子淫邪的目光,一时没忍不住怒气,将杯子捏碎。 李淳风更甚,直接把糕点盘子扫落在地,就差把桌子掀翻了,混账东西! 不是隔间但又竹帘垂落挡住的,又因是晚上,所以看不太清人,但还是有许多人听到动静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就听到两个年轻男子在吵架,声音时高时低,最后竟变成掀桌子了,在这普天同庆大热闹的日子,可别打起来呀! 店里的伙计,连忙拿着抹布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躬身道:二位怎么了?是不是茶水不合心意,小的给二位换了便是,今天上元节,难得好日子,有什么恩怨日后再说如何? 李淳风双手抱胸,别开脸在一旁生着闷气。 陈星只好微微露出些笑容,安抚着店里的伙计,没事,你把这里擦了吧,换壶热茶水,再上两碟点心上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叨扰各位了! 陈星抱拳歉意的向着围观人群道歉,如此说了,众人便善意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喝着自己的茶,赏着花灯。 茶楼伙计知道俩人不会再吵起来,连忙将东西收拾好,退了下去,不多时伙计又上了茶和点心,效率十分的高。 李淳风生了许久的闷气,滚烫茶水热气氤氲,在色彩斑斓的灯光下,越发看不清了陈星的脸色。 陈星倒是不受影响,喝着茶水望着街边悠闲自在逛着灯会的行人,神情舒适得很。 你你怎么不早说?李淳风憋不住了闷声道,隐隐还有未发散的怒气。 要是知道那个混小子竟然占了陈星的便宜,管他是不是皇亲国戚,非得把他揍得爹妈不识,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下辈子做猪去! 他还把陈星拦下了,李淳风怔愣的看着自己拦人的右手,狠狠的拍了一掌,这个破手! 诶诶,干嘛呢?我又没怪师兄的意思,作甚这样。陈星好笑的将李淳风抽风的左手拍开。 李淳风本已经浑身舒畅,现在又堵得慌,拿着一碟子点心,靠在茶楼窗户边上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他,不然 哼!李淳风重重一哼。 陈星闷笑一声,怕被李淳风听得,赶紧用喝茶的姿势遮掩,他这个师兄傲娇模样,实在惹人发笑。 这事也就揭篇过去了,陈星对于这花灯不甚感兴趣,坐在凳子静静的喝着茶,而李淳风则是抱着茶杯和点心,趴在窗户上看花灯行人。 见到几个长得年轻貌美的女子,李淳风这个偷看的人,还会忍不住脸红羞涩的别开眼,纯情得很。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街上万家灯火越发的明亮,李淳风往嘴里塞了块点心,不经意的瞥到一处,睁大了眼,糕点顿时卡喉咙里,他却顾不得那么多。 冲着陈星招手:唔唔唔,师唔弟,你快快过来! 见李淳风如此激动,陈星感到莫名,城里李淳风也没什么朋友,那只可是是李承乾了? 陈星心里一喜,提上放在桌上的木盒子,同李淳风一起站在窗户往下看去,下方有一行突兀的人。 为首便是惊才风逸翩翩少年郎的太子李承乾,而在他身后人,其中一个便是刚刚出言侮辱了陈星,抢了陈星玉佩贼眉鼠眼猥琐男子。 李淳风回身拿起茶壶灌了几口水,咽下了糕点,再看时,陈星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冷得可以结出冰来。 心下不安结巴道:师,师弟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星面无表情的看着,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落下一片影子,神色晦暗不明,只听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 师弟带你去平康坊见见世面! 第24章 陈星说完这话后, 在桌上扔下几十文钱, 动作迅速的拎着从不离身木盒子下了楼。 李淳风看着陈星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又瞧了瞧在街道上闲逛的李承乾一行人,只有一个念头, 这回小太子要完蛋了! 若说之前陈星的怒气只有七分, 这会怕是直接上升到了十分,不然也不会提出要去平康坊逛逛疯狂举动! 李淳风欲哭无泪的将茶壶放下, 他二十年的处子之身怕是要保不住了,拍了拍身上糕点碎屑,皱着一张脸跟上了陈星步伐。 师弟都走了, 他自然不能不跟着, 还得照看着点陈星, 他年岁还小,道行也不够, 可千万别被那些狐媚妖精勾得泄了元阳。 李淳风心里一片悲凉, 早知道宁愿憋在山里吃青菜豆腐,也不能带着陈星下山, 这是要惹上风流债了。 这次下山, 陈星不仅用了阴煞术法,还要去逛教坊,不用想,等回到终南山师父还不知会怎样的教训他。 作为师兄没管教好师弟, 挨罚也是应该的。 李淳风摇头晃脑的自我安慰一番, 不紧不慢跟在发怒暴走的陈星身后, 他也不敢跟得太近,陈星发起怒来,天王老子都怕,他还是远远的跟着好。 想着师弟满心欢喜拿了上元节礼物进城,准备送给小太子,结果人没见到,看上的宝器被小太子身边的人抢了去,还人出言侮辱,换做是他也会怒火中烧,但对方是太子,却不能做什么。 可陈星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去逛花楼啊,李淳风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陈星迁怒李承乾和他去逛花楼有什么联系。 总之陈星非常生气就是了,这平康坊他也是第一次来,听说往常宵禁后,这坊巷里依旧歌舞升平,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今儿是上元节,解除了宵禁,来这儿玩的人更多了。 坊里有很多家花楼,装扮风雅,并不淫秽奢靡,许多衣着华贵男子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进了自己喜欢的楼里。 李淳风站在坊市入口,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总觉得羞得慌,燥得热。 师、师弟,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李淳风硬着头皮拽着面色冰冷的陈星,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是被师父知道他和陈星来逛花楼,非得把他的腿打折了不可,我们还是回去吧你有气无处撒,也不用来这啊,大可当着太子的面教训那个混蛋一顿,太子那么听你话,肯定会帮你,干嘛要来这儿作践自己,你年纪还小,万万做不得那事 李淳风一副小女儿姿态,拽着陈星的袖子不放手,扭扭捏捏,脸红得都快要着火了。 陈星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瞪视着他道:你能不能先放开,这里人来人往那么多人看着呢,有点男儿骨气! 李淳风羞赧的抬起头,只见那些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皆是低语交谈,看了看他后,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好似在嘲笑他一般。 顿时李淳风更没脸见人了,拿着袖子遮挡住脸,羞得脑袋都要冒起了烟。 相比之下,陈星更为坦然,挣脱开李淳风的钳制,理了理衣裳,温声道:师兄你作为男人始终都要过这一关,你不看看,日后怎和嫂子洞房花烛夜? 师弟!李淳风将衣袖放了下来,脸红得发紫怒道,小小年纪,怎的净胡说这些东西?! 陈星嘴角微微弯了弯打趣道:谁说进了这里就是干那事的?里头可大有学问! 教坊在唐朝可是合法的存在,不缺大富大贵,风流才子逛青楼,诸如白居易,便是青楼里常客,还写下了诸多有关青楼的诗,在后世广为流传。 教坊里的女子不仅卖身还有卖艺的,卖身是最低等级,而有些女子的才艺并不比大家闺秀差,只是碍于生活的压迫,堕入风尘,非常受男子追捧。 这样李淳风好似被陈星打动了,听到有些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心下有些动容,那进去看看也无不可。 陈星抿唇忍不住一笑,他身高又长了些,显得十分的抽条,越发的长身玉立,一些站在楼上的女子都纷纷将目光落在陈星身上,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说不出的勾人。 如此,我们便进去吧。李淳风脸皮薄,被陈星笑得,越发不知道把手放哪儿好,先上一步,踏进了京师有名的青楼区平康坊! 陈星好似没看到那些打量的目光,紧随其后,在经过一番挑选,兄弟俩进了一家颇为闲情雅趣的青楼。 李承乾在街上无聊的逛着,这花灯每年都有,从来就没变过,他之所以微服出来,就是想在大街上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上陈星。 结果长长的朱雀大街都快被他走完了,也不见陈星的踪影。 难道陈星他们真的去平康坊了吗? 李承乾晦暗不明的想着,殊不知刚刚陈星看到了他,却没上前来和他打声招呼,反而真的带李淳风去了平康坊。 要是小太子知道,怕是会气得急红了眼。 站在陈星身后的小眼男子,好似看出李承乾心情不好,上前一步讨好道:太子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这处的景色不合你的心意,可以和小的说说,让我们给你解解闷。 李承乾抬眸轻瞥了他一眼,抿紧了唇,并未说话。 这人是他奶娘遂安夫人的儿子,弱冠年纪,平日里帮他打理着东宫繁琐事宜,因他年岁小,有些事还全都仰仗他处理,李承乾倒还挺信任他。 就是他的那副嘴脸,太过小人,有的小事大可不必计较,卫平却不松口,甚至会借用他的名号来处理,想着事无关紧要的事,乳娘又对他照顾颇多,李承乾也就没计较这些。 今日他心里烦躁,看着卫平讨好拍马屁的嘴脸,心下隐隐不喜起来,神色微冷,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能有所收敛。 卫平心下暗惊,太子不过去了终南山小住几日,回来后好似成熟了许多,也更加威严,不似以前小孩装大人,而是真的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就他刚看自己神情,竟让他忍不住心下一缩。 压下心中的惊讶,卫平从怀里掏出一物,继续道:小的逛市的时候,看到这块玉佩不错,太子可还喜欢? 李承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卫平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块莲花形状的玉佩,泛着暖人的润光,雕刻技术不比宫里的匠人差,看样子竟是上品。 这样的玉佩不是出至宫里,也应该是在某个世家大族的手里,怎会流落在民间? 真是在这买来的?李承乾接过了那块玉佩,入手后发现竟是块暖玉,在这寒冷的正月里,玉佩依旧温热,的确是块好玉! 卫平见李承乾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后,心里很是得意,就算李承乾成熟了些,他也照样是年岁孩子,对这些小玩意儿还是喜欢的。 嗯,小的看着玉佩不错便买了下来,当时可还有其他人想要呢,还是小的抢先一步买了下来,不然还没机会呈现给太子殿下。 李德謇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他最不喜的就是卫平这种人,要本事没本事,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仗着主子的权势欺压别人。 他不止一次看到卫平,打着李承乾旗号,为自己某私利,他也和李承乾说过,李承乾却没放在心上,说是一些小事,他是自己的奶哥哥,没必要计较,从那之后,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这些事了。 看着李承乾十分受用卫平奉承的话,心下暗暗的摇了摇头,要是长久以往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希望太子年长些,能看清卫平的真面目。 不错不错!李承乾看着玉佩越是喜欢,想着都是陈星送东西给他,他还从来没送过陈星东西。 宫里的都是越制,送给陈星他却用不了,而这块白玉刚好,很是配陈星的气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太子喜欢就好!卫平躬身讨好道。 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玉佩收进了怀里,想着等会见到陈星可以将这玉佩送给他。 想着陈星好看的丹凤眼,泛着笑意的水光,小太子眼眸忍不住的弯了弯,心也软了几分,星星一定会喜欢的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这都逛了一路了,还是没看到陈星的影子,小太子满腔热血都化成了失落。 难道陈星真的去平康坊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0) 想要见他,也就必须去那个地方 这么一想,李承乾脸就开始发热起来。 那可是风月之所,他还未娶亲,去了的话,要是被父皇母后知道,定会怪罪于他,被谏官知道了,他的耳根子怕是会被他们磨起茧子。 不过他年岁尚小,又是微服出巡,偷偷摸摸的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李承乾心思活络,他去那儿只是为了寻人,不该看,不该听,不该喝的,他一概不碰,寻到人就立马退出来。 同时还有些委屈,陈星年纪比他大,对那事有冲动也是正常,可为何要去那地方,正经的人家的女孩子才不会辱没了陈星。 虽是这样想,李承乾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有股气压在胸口处,此时尚且年幼的他并不知这代表什么,只觉得自己的知己,不仅仅属于他一人,日后陈星还会娶妻生子的。 李承乾胸口闷得难受,忍不住锤了两拳,这才好受了些。 李德謇惊诧出声:殿下,您这是作甚?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让人烦闷的事,眼下当务之急他应该先找到陈星,和他道声上元节的祝福,顺便将这块好玉佩送给他。 德謇我想去平康坊寻一个人。李承乾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去平康坊,既然大道上没有陈星的踪迹,那他只能是在平康坊了。 虽然他不愿去那处,更不愿见陈星和女子揉揉抱抱,还是抵不住想见陈星的念想,还是去吧。 李德謇更加惊讶,压低声音道:就是那位陈星道长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捻着衣袖,我想见见他。 李德謇心下了然,看来这位陈道长,对太子的影响甚大,竟可以让他不顾礼仪去那地方找人,同时心里也对这未见面的陈星道长印象大打折扣。 原本听李承乾说,他还觉得这陈道长并非凡人,如今这么一瞧,竟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的。 殿下要去,臣自然陪着您去。李德謇的职责是保护李承乾,其他的事不属于他的范围,他不能越矩多说话。 见李德謇没反对,李承乾放松了些,心下也没那么紧张。 一旁的卫平看着他俩打哑谜,不解的问道:殿下是要去哪儿吗?宫外小的熟,可以带您过去。 李承乾四处看了看,在卫平耳边小声道:平平康坊,你去过吗? 卫平心里一惊,没想到李承乾小小年纪就对那方面感兴趣,还要去平康坊,看来太子并不像表面似的纯真,早就开了智呀。 小的去过几次,还算熟悉。卫平恢复正常神色,态度卑谦。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如此那便带路吧! 卫平连连点头,躬着身子在一旁引路。 想着可以见到陈星,李承乾拧着的眉头松开了些,只要能见陈星一面,就算要到那地方去,他也心甘情愿。 李淳风和陈星进了楼后,里头的妈妈迎了上来,询问是要在大厅里听曲还是要到隔间里赏乐。 这是两种意思,就是问你要卖艺还是要卖身的。 李淳风打从进了这里头,就十分忸怩害羞,一切便由陈星做主了。 拉着从未开荤的师兄来到这,实属不易了,陈星自不会再为难李淳风。 陈星一手拿着木箱子,另一手拽着李淳风,和煦的笑道:大厅里听曲即可,二楼可有位子? 妈妈被陈星的笑容晃了眼,微微一怔,她看过的男男女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少年郎长得是真不错,气质斐然,虽穿着一般,也能看出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妈妈的态度越发的好了。 小郎君长得是真不赖,妈妈见识过那么多人,能让我晃花眼的,可就小郎君一人了。妈妈身材丰满,笑着说话的时候胸前两块肉也在抖动,还对着陈星甩了甩帕子。 这少年郎,额间的含苞待放的嫣红花朵,也不知是画上去还是天生的,要是天生的话,这孩子可就是妥妥的妖精祸水,要勾人的。 妈妈过奖了陈星被教坊婆子帕子的香气呛到,忍不住侧过身子,躲避开,站在他身后的李淳风遭了殃。 迎面接上刺鼻的香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在李淳风看来,这位妈妈就像老虎一样,正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好似要吃人。 吓得李淳风连忙用手将自己的脸部遮挡住,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郎君,你身旁这位,可比你无趣多了,都来这地方了,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假正经把教坊婆子逗乐了,眨着大眼儿,意味深长道。 陈星拦着要逃跑的李淳风,说话圆滑:他是第一次来这儿,妈妈就别取笑了,快给我们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我们还等着听曲呢。 陈星放了块碎银子到教坊婆子手中,无声催促道。 妈妈也是人精,自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再拦着人闲聊,放过了他们,扬声道:来个人,送二位郎君到二楼干净素雅的位子! 李淳风逃也似的跟在花楼伙计上了楼,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不多时上了几盘零嘴和一壶茶水。 师弟这人僻静人少,李淳风脸上的热度消散了些,你来这儿也就算了,为何非拉我进来这不是让我丢人嘛! 陈星咳了个瓜子,吐出了皮,轻哼道:我又没拉着你来,是你自愿进来的,刚刚又是谁跑得飞快?说明师兄心里也是想进来的。 胡说!李淳风一口否决了,抓了一把瓜子也咳了起来。 除去其他,这楼下的年轻姑娘唱的曲是真的不错,就是衣服穿得少了些,太过裸露了!刺眼得很! 因为唐朝民风开放,女子皆可嫁人再嫁人,就连衣着上也过于开放,有些女子甚至还喜欢穿男装,李淳风平日里见的都是大佬爷们,咋一看到衣着暴露的女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 师兄这一副害羞模样,莫不是看上那弹琵琶的女子了。陈星面前堆起了一小堆的瓜子壳,嘴里还嘎嘣的嗑着。 李淳风看一会那弹琵琶唱歌的女子,羞赧的垂着头,还摇头叹息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情窦初开怀春的男子。 李淳风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尖声跳起来,急声反驳道:才没有,我是修道之人,道行未成,怎会想这些有损修为的事? 当真?我可看师兄像怀春的少女一般,以为你看上了谁呢,正想帮师兄牵个线陈星抬眸看着他,满是笑意的道。 李淳风不自然的拿起茶杯呷了一口,今天晚上喝的水的有点多,再上陈星不停的取笑,他又说不过陈星。 李淳风有了尿意,面色不悦的起了身,轻哼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小解一下 李淳风让厚在一旁的伙计带路,刚转过身,不经意瞥到楼下,就见个子比在场所有人都矮的小萝卜头,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小孩儿面色泛红紧绷着脸,神色不愉喘着粗气,眼底隐隐带着怒气,看样子气得不轻! 第25章 李淳风步子一僵, 后背拔凉, 悄悄回身看过去,他的小师弟合着眼嗑瓜子,点着头听着曲, 并未看到楼下来的人。 莫名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修罗, 李淳风尿意更甚,修长的双腿在打颤儿, 对着一旁带路的伙计催促道:快快,带我去茅房。 伙计感到莫名,难道这位爷马上忍不住了?这大大庭广众的, 尿裤子多不雅观! 伙计也着急了, 加快了步伐, 在前头带路,好, 您跟我来。 李淳风用衣袖挡着侧脸, 跟着伙计快步走,这里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样诡异的氛围, 真的会把吓得尿裤子。 李承乾在平康坊找了一路,教坊也进了好几个,有些场面不堪入眼,看得他火气上涌, 好在那些不堪的场面里没有陈星, 不然小太子可能会当场爆炸, 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星星也是的,选哪里不好非得选这地方,难道他看错人了,陈星本身就是个风流人物,不爱银钱,但却好美色? 李承乾面色一冷,不管如何,总之先找到人再说! 太子,我们还找吗?李德謇问道,这都找了七八家教坊了,也没瞧见太子所描述额间有颗花朵胎记的少年男子,看来人家根本没来平康坊,诓太子玩的。 想想也是,一个额间带着花朵胎记的人,该有多引人注目,一问便知在何处,不应该找不到人的。 继续找!李承乾沉着脸道,今天就是把这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把陈星那个混蛋找出来。 是!李德謇抿唇,拱手道。 而之前一直在李承乾身边献殷勤的卫平却是神色不安,眼底闪烁,没同其他人一起出去找。 太子说,他要找的人额间带着花骨朵的胎记,年纪十五岁上下,那不就是之前买玉佩碰到,长得十分精致的人吗?! 看太子的态度,不像是仇人,反而那人对他似乎很重要,那那他岂不是捅了大篓子了? 那少年要真是太子朋友,他不仅抢了他玉佩,还出言调戏侮辱 卫平眼前一黑,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他怕是不能善了了。 现在只能祈祷,太子寻不到那人,他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李承乾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等着,李德謇去找教坊妈妈了,他一回头便见卫平面色苍白,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疑惑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去找人? 啊?卫平回神,惊呼出声被李承乾吓了一跳,强装镇定道,没,没事,小的就是有些不舒服 李承乾蹙眉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卫平额头冒着冷汗,神情苍白惊恐,汗水如同雨水一般你往下流,衣服都打湿了,看样子不是不舒服,而是病的不轻! 李承乾收回目光,便没让他出去找人了。 片刻后,李德謇带着教坊妈妈来了,在李承乾耳边道:找到了 李承乾眼睛一亮,问向涂着白粉的妈妈,那额间胎记的人,在你这儿? 在的在的,同他来的还有位弱冠年纪的郎君妈妈娇弱的甩了甩帕子。 那定是淳风师兄了? 就是星星他们! 那人呢?李承乾神情激动,脸色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快带我过去! 妈妈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这小郎君年纪不大,却跟着一众随从,定是个富家子弟,对那少年郎君如此上心,相必对他非常重要,她自然想捞点好处。 这个嘛教坊妈妈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两块白肉也跟着颤抖。 李德謇知晓她的意思,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教坊妈妈手上,面容冷峻道: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快带我们主子去! 妈妈哪还有不愿意,拿着帕子冲着李德謇甩了甩,道:好好,你们随我来 李德謇也被呛得憋红了脸,李承乾率先跟了上去,几人紧随其后。 同教坊妈妈一起上了楼,可到了陈星坐的位子,桌上堆着一堆的瓜子壳,一旁的茶水还散发着热气,可人却没了。 人呢?李承乾愕然,眼底滑过冷光质问道。 莫不是寻了姑娘,进到房里去了?! 如此一想,李承乾就有种想掀了桌子冲动,让手下把每个房间门都打开检查一番,小脸也就越绷越紧。 妈妈被李承乾瞬间爆发出来的骇人气势给吓到了,脸皮抽动,抖着嘴道:我我刚刚还看到他在这的怎么就没了呢! 李承乾神色越发暗淡,周身气息冷到极致。 李德謇见状,连忙厉声道:那还不赶紧去找! 被吓到的妈妈回神,赶紧拦着一个路过的伙计,质问道:刚坐在这儿的两个郎君呢? 如厕去了,说是喝了太多的茶伙计也被现场凝固的气氛吓到,白着脸解释道。 我就说嘛,人还在的,您是在这儿等着呢?还是妈妈尴尬一笑。 带我过去!李承乾冷声道,他一刻不想多待,生怕又出了岔子寻不到人,还是他主动去找更为稳健一点。 教坊妈妈连连点头道好,对着李承乾卑躬屈膝讨好笑着,在前头带路。 陈星的确是去如厕了,但他是看到了楼下寻来的李承乾,这才借用尿遁的方式走的,也幸亏他早走了一步,不然就要被李承乾抓了现行。 陈星刚进到后院,便碰上了如完厕的李淳风。 尿完的李淳风浑身舒坦,没等他舒服的松口气,又见到尽给他惹祸的小师弟。 李淳风一口气梗在胸口,慢慢往陈星身后看去,没见到小太子,俊脸瞬间扭曲。 小太子呢? 他怎么没跟来,还是他根本就没找到陈星?!让他这个滑头师弟跑了? 就就你一个啊?李淳风傻乎乎的问道。 陈星将不离身的木盒子交给了他,淡淡回视过去:那你觉得还要有谁? 嘿嘿,没谁没谁,你先小解吧。李淳风傻笑,将木盒子拿住,遮挡住自己的脸,不与陈星对视。 李淳风心里默默腹诽着,他师弟定然是看到了小太子,这才借着如厕躲开了,真怂! 敲了敲手中的木盒子,还有这送人的东西,从不离身,宝贝似的看着,心里明明对太子很看中,面上非得做出不在意。 李淳风轻哼,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师兄,等会我们就回崇仁坊吧,明天一早回终南山去,如何?陈星掏出鸟儿放水,他今天晚上喝的茶不比李淳风少,小鸟儿的确涨得不行。 好呀,明日便回去,随便给师父们带些礼物。李淳风站在后院无聊的拔草。 那等会我们从后门出去,你看呢?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李淳风回应,陈星疑惑的回头一看。 只见李淳风尴尬的抽着嘴,用手指着一旁的人。 身高刚到李淳风胸口的小太子,正一瞬不瞬用着黑色大眼儿,冷冷的盯着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1) 冷得他一个激灵,小腹微紧,连忙抖了抖鸟儿穿好裤子,强装镇定的打开了茅房的木门。 对着李承乾躬身行礼道:殿下万福 李承乾依旧定定看着他,磨了磨牙,冷硬道:陈星 李淳风默默的往旁边退了一步,这两人的气场太强,互相碰撞在一起,遭殃的却是旁人,让人有种心惊肉跳,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呆的感觉。 陈星背着手,脸上竟还挂着淡笑,在这儿见到殿下,臣倒有些意外,要是被皇上娘娘知道殿下来这儿,殿下恐怕要 陈星!李承乾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陈星要说的话。 你就没想什么想对寡人说的吗?李承乾闭了闭眼,让自己稍微冷静点,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何事来。 他找了这人一晚上,本以为对方也是满心欢喜等着他,结果他竟然是故意避开自己的! 对方早在大厅看到他,不仅仅没与他相认,还偷偷的跑到后院,甚至还想从后门悄悄离开。 混蛋!! 李承乾怒火中烧,神情越发的冷然,释放着冷气,没有个合理的解释,他不可能让陈星离开! 臣见小太子竟有了上位者的气势,陈星心底有些惊讶,面上依旧不显的,不卑不亢道,臣无话可说! 李承乾本就冷若冰霜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也不再说话了,就这么沉默的看着陈星,大有一副要和陈星死磕到底的模样。 陈星一脸无辜,还对一旁捧着个箱子的李淳风眨了眨眼,不惧怕李承乾的怒气。 李承乾自然把战火转移到李淳风身上,冷然的看着李淳风。 李淳风死了心都有了,瘪着脸,又往边上移了几步,撞上了当背景的李德謇,这才堪堪停下。 唔兄弟,不好意思哈!李淳风闷哼一声,回头冲着李德謇讪笑道。 李德謇微微一怔,神情冷淡应了一声,嗯 李淳风不似陈星那么淡定了,本来逛教坊,他心里就有愧,何况还被太子抓了个现行,更是愧上加愧。 李淳风心里慌得不行,干笑解释道:这不关臣的事,是师弟硬拽着臣来的 李承乾对陈星冷笑了一声,微微抬了下巴,示意李淳风继续说。 撬不开陈星的嘴,问李淳风也照样可以了解清情况。 李淳风权衡了利弊,是得罪怒气冲天的太子殿下,还是口是心非的师弟,想了半天,最后心下一横,将手中的木盒子举了起来,递到李承乾面前:我们修道之人,什么也没干,就在大厅里听了曲儿,还有这是师弟给太子殿下准备的上元节礼物,殿下您不拆开看看吗? 李承乾紧绷的脸,瞬间一松,上下扫了眼正凝眸瞪李淳风的陈星,他给自己准备礼物了?! 当真?李承乾胸腔里的怒气退散了,理智慢慢回拢,脸色瞬间好看了起来。 李淳风见状,继续道:这东西本来十三离开的时候,就要给您的,但没来得及,师弟前儿熬了一夜才在昨天赶制出来今天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就是为了献给太子殿下呢! 李淳风低着头不说话,因为陈星冰得可以结霜的目光正放在他身上,要是眼神可以割人,他已经被目如刀锋的师弟割了千百遍。 李淳风委屈的憋了憋嘴,他容易么他,和师弟一处,就得罪了太子,站在太子一边,就得罪了陈星! 两边不是人,最倒霉的他! 明明不关他的事,为何都要拿他开刀?!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李承乾眼神飘忽不定,嘴角慢慢升起一抹淡笑,全然不见之前的怒火,就像小孩儿一般纯真的笑了,则轮到陈星释放冷气。 一直默默无言的李德謇,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朗声道:既然是献给太子殿下的,殿下可以先打开看看呀 这话提醒了李承乾,回过神后连连点头,神情急切道:那那快打开吧! 李承乾又变成在终南山居住时的小男孩儿了,神情满是稚气天真,和之前有气势发怒的小少年,有着天壤之别,简直就像两个人似的。 李淳风睨了陈星几眼,询问他的意见。 现在才来问他的意见,早干嘛去了? 陈星心里冷笑,不经意见到李承乾眉眼遮不住的喜意,那双宛如黑曜石一般眼睛,充满稀碎的笑意。 陈星一怔,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李淳风提起的一颗星瞬间放下了,捧着盒子对着李德謇笑道:打开吧。 盒子是用木头扣扣住的,轻轻拉开木栓,四面木头板子散了开来,一个形状奇特的东西,静静的待在李淳风托举的底座木板上。 众人皆是瞪大了眼,围了上去,上下打量着。 这是何物?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外形像竹筒一样,长长圆圆的,材质不是木不是竹更不是铁,像水一样通透,能清楚看到内里的东西,顶部镂空,有铁丝做的把手,看样子还可以拎着走。 这这是何物?李承乾小声的问陈星道,眉眼柔和,黑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一点没变,还是原来那个软软的小太子。 被李承乾用这样眼神看着,陈星之前的气消了大半,轻轻一叹走上前去,解释道:这是玻璃油灯你们身上带着火吗? 油灯他们也是见过的,哪里像这东西似的长得这么奇怪。 众人皆担心,这东西能不能着,会不会被火烤裂了。 李德謇将火折子递给了陈星,陈星吹了吹,着起火后,拨开油灯玻璃罩的开关,打了开来。 大家这是才看清,里头真是个油灯,之前罩着个东西,就没认出来。 陈星将里头的灯芯点着,周围顿时亮堂了许多,再将玻璃罩扣上,拎着铁丝把手,将玻璃油灯提了起来。 众人惊呼这竟比灯笼还亮,又不似油灯不可移动,实在是太神奇了。 望着耀眼的光辉,李承乾眼底满是柔情,好似心里的暗处也被这个灯给照亮了,星星总是能给他惊喜! 这东西送给殿下,祝太子千岁,万福金安陈星笑着将东西递了过去,示意李承乾来接。 星星李承乾眼底氤氲起雾气,望着陈星移不开眼。 只有陈星才能让他如此患得患失,之前明明还把他气得想打人,现在又被陈星感动得不行 星星真是太坏了! 但同时,又很好 好到他都不舍得对他发脾气,也不想用太子威严压迫他,无论以后陈星犯了什么错,能和他服软,他都能原谅他。 陈星见状心里一软,什么气都消了,就算太子身边有他讨厌的人,那也不应该牵怒李承乾,想开的陈星,笑得更加随和,太子以后晚上看书的时候,便可以用这个,不伤眼睛又亮堂,不过,晚上最好还是别看,那样对眼睛不好 李承乾捧着玻璃油灯,宝贝似的摇了摇头,他才舍不得点这盏灯,他要好好的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 见太子宝贝如此宝贝,陈星顿时觉得自己花了这些天做出的东西值了,玻璃珠和这根本没法比的,好在不算特别太麻烦,加工了几个晚上也就终于做了出来。 这是他决定帮李承乾的时候,开始做的,为的便是赶着上元节送给李承乾,给他一个惊喜,果然小太子很喜欢,喜欢得都不舍得撒手,宝贝抱着。 这东西烫,小心烫手,别抱着陈星伸出手想把玻璃油灯拿开,李承乾别过身去不给他碰。 而是自己有样学样,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灯罩打开,把油灯吹灭,再递给李德謇,竟是怕陈星反悔把油灯收回去。 陈星哑然失笑:臣送出去的东西,嫣能反悔?殿下太过小心了。 李承乾轻哼,傲气仰着头,陈星送给他的东西,他是不会让陈星有机会收回去的。 被人遗忘的李淳风,只好默默的移到李德謇身边,低语道:把灯放进箱子里吧,不然容易碎了。 李德謇冷漠的点了点头,李淳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还教他怎么扣木板。 在没见陈星之前,李德謇还以为他是个只会风花雪月的浪荡少年,现在则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陈星这样的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心思缜密得可怕。 好在对太子并没有恶意,那便是友军而不是敌人,这可是一大助力啊,李德謇忠心的想道。 李淳风小声嘀咕问道:你是太子的侍卫?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李德謇有些发愣,这师兄弟俩模样一等一好,陈星精致可人,李淳风便是傻气中带着俊秀。 你看着我干嘛?李淳风抬眸,看着愣神的李德謇,他脸上又没东西。 李德謇忙移开目光,沉默着没说话,拎着合好的木盒子,退到了李承乾身后。 李淳风感到莫名,这人不仅面冷话少,怕还是个傻的,还是离他远点好。 殊不知自己喃喃自语的模样,在别人看来才是蠢得没边。 陈星连个眼角都不想给李淳风,实在是傻得入不了眼。 李承乾嘴角挂着笑,倏地想起自己还有东西没送个陈星呢,便在怀里掏了掏,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李承乾展开手心,玉佩都快有李承乾手掌大小,莲花形状,发着润光,就是他之前和他人争夺上等宝器! 陈星这时才慢悠悠的看向被自己忽视的人,脸色白得发青的卫平! 至见到陈星开始,他就一直缩在人群后面,时不时拿小眼看他,而至始至终就没注意过他,好似已经将他忘了,卫平心虚的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见到陈星后,他竟全身发起冷来,止不住的发抖,还没等他欢口起来,陈星冰冷的目光又瞬间锁定了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眼前阵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感到天旋地转。 恍然间听见陈星虽平静却让他觉得心寒的声音。 这哪儿来的?陈星一笑。 我宫里奴才买的,我瞧着好,就想送给你。李承乾往后一瞧,平日里跟在身后的卫平竟不见了,仔细一瞧,才在几个护卫身后看到他身,皱眉扬声唤道:卫平,你过来一下! 太子殿下喊他,他自然不能不去,卫平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哆嗦着身子走上前去,干笑道:殿殿下 你怎么成这样了?李承乾骇然的看着他,这一会的功夫不见,竟面如白纸,嘴唇发青,好似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 没,没事!卫平强颜欢笑道。 李淳风对着卫平怒目而视,撸了撸袖子,见到这王八蛋,他忍不住想动手了。 原来是你呀!陈星饶有深意笑着道。 李承乾疑惑道:你们认识呀? 哼,岂止认识!李淳风冷哼一声,卫平差点没吓得趴在地上。 李承乾心里更加的不解,怎么回事? 想知道?陈星挑眉看着他。 李承乾老实的点了点头,满眼求知欲的看着陈星。 你过来,我告诉你!陈星冲李承乾招手。 李承乾自是听话的走上去,站在陈星面前,微微抬着头诚恳道:现在可说了吗? 陈星伸手捏了捏小太子的鼻子,李承乾一怔,随即红了脸,羞涩的低下头,双手紧张的搓着衣服。 星星干嘛在这大庭观众之下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 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陈星嘴角带着笑,在卫平惊恐的神情下,半弯着腰俯身在李承乾的耳旁,温声低语:臣 狭长的眼睛眨了眨,刚刚小解没洗手。 李承乾: 果然,温情什么都是假的! 第26章 李承乾如遭雷击般的睁大了双眼, 怔愣在原地。 刚、刚, 星星用手摸了他的鼻子。 他的手 是摸过那儿的!!! 这不就是他的鼻子和星星的直接触碰了吗?!! 李承乾不可置信的捂着鼻子慢慢往后退去,脑子重复的想着一句话, 星星的手摸了那处, 之后又摸了他鼻子!! 李承乾打了一个激灵, 他似乎真的闻到一些莫名的味道, 接着一抹红色, 从他的脖子处一直往上升,直接红到了头顶,就差冒烟了。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氤氲着雾气, 泛着淡淡的粉色, 整个人看起来软糯香甜又可怜。 陈星没想到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会让小太子反映这么大,就像一只被人惹得炸毛的小猫咪, 见人就伸爪子挠他一般。 殿下陈星忍着笑, 又朝李承乾招手, 示意他过去。 李承乾不仅没凑上去, 反而越发的往后退了。 除了他们自己,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何事, 看得一脸莫名,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唔你别过来!李承乾眼眶里满是雾气, 脸也烧得厉害, 又羞又燥, 这太让人难为情了! 星星就不觉得脸红吗? 他怎能用小解的手,摸他的鼻子!! 李承乾心里又羞又气,就差找个洞将自己埋进去了,他的心因为紧张跳动得厉害,嗓子也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陈星抿唇一笑,摊开双手道:好好,臣不过去,您别再捂着鼻子,小心把自己憋坏了。 你还说!李承乾悲愤的怒吼道,就差跳起来强调。 见被自己惹炸毛的李承乾,陈星忍笑忍得肚子疼,轻咳一声,才将那股笑意压下去,嗯咳,臣不说了,你把手挪开,让臣看看。 李德謇一面莫名,刚刚就见陈星拧了小太子鼻子一下,又在李承乾耳边说了什么,小太子整个人就像煮熟了一般,蹦跳着远离陈星呢? 殿下鼻子怎么了?李德謇面带疑惑的问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2) 他那张脸,恒古不变严肃,好似从生出来时,就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即使对着他的主子,李德謇依旧如此。 李淳风心里嗤笑,这人甚是无趣,也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子弟,看他和李承乾熟稔的态度,地位自是不差的,这性格也太冷了些。 如此本来站在李德謇身旁的李淳风,不着痕迹的挪动自己的位置,同陈星站在了一处。 那边都是王公贵族,他还是同师弟站在一处的好,以免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李德謇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就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对着李承乾,让他把鼻子露出来给他看看。 陈星狭长的凤眸睨着李淳风,凉飕飕道:师兄你舍得过来了? 那,那是,师兄自然是要同师弟站一处的,哪能对着太子殿下阿谀奉承。李淳风干笑道,脸皮厚到一个境地。 不要脸的说着自己要同陈星站在一条线上,不会屈服太子淫威,那刚刚在陈星背后捅他刀的人又是谁?! 陈星抽了抽嘴角,冷笑一声,他这个师兄倒是什么都敢说。 那头的李承乾终于被李德謇哄得挪开了手,还时不时用眼睛瞪视陈星,控诉他无礼行径。 陈星对着李承乾讨好一笑,眼角弯了弯。 李承乾微顿,怒火与羞怯之意,无意间就这么被压下去了,星星笑起来真好看。 李承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被他带偏了,对着陈星,连最基本的生气都做不到。 只剩无法面对陈星的羞涩之意,李承乾半垂头扭捏的揉|搓自己的衣袖,他脸上燥得慌。 还好,殿下鼻子只是红了,并没有大碍。李德謇检查过后,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李承乾鼻子被陈星摸得流鼻血了,看来是他想多了,这说不定是太子和那位少年郎之间的乐趣。 见太子比大姑娘还害羞的模样,李德謇觉得这种可能非常的大,也就默默的缩回去当自己背景墙了。 以后关于这位少年郎的事,他还是少插手的好。 没看到太子本来还火冒三丈,对方就冲他笑了笑,太子脸色立马变了,哪还有愤怒之色,就剩满脸的羞涩。 李德謇不得不赞叹,这眉间有颗花朵胎记的人,真是祸国妖精,这玩起手段了一套一套的,小太子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也庆幸陈星对太子没有恶意,不然李承乾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星虽爱玩闹,但他眼底对太子爱护之意他能感觉得到,甚至还十分欣赏陈星起来。 在陈星不知道的时候,他的人格魅力,又折服了一人。 一旁提心吊胆的卫平,这会心更是紧张得要跳到嗓子眼了,那少年和太子关系竟,竟这么好,他要是在太子面前说上一二,那他 卫平的脸色白得不能再白,陈星冷漠的勾唇,他下的阴煞起作用了。 阴煞改变了卫平的神经,将普通的恐惧扩大了无数倍,身子也被彻底整虚,发了这么多汗,他晚上回去躺下,第二天是起不来身的,至少要在床上病上十天半个月。 李淳风也看出来了,依在陈星肩膀低语道:要不要和太子殿下说明? 如果告诉李承乾,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出言侮辱了陈星,小太子那么在乎的陈星,罚得只会比这还重。 望着开心笑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承乾,陈星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否决道:不用 毕竟是李承乾乳母的儿子,平日里对他照顾颇多,要是如此突兀的说,李承乾会不会相信是一回事,他反倒成了挑拨的人了,也为了李承乾好,陈星不会做这样事。 他会让李承乾自己发现,卫平是个不折不扣,不适合做心腹的小人。 不过吓吓他倒是可以。陈星复又笑了一下道。 对付敌人,不是一下解决他们,而是让他提心吊胆的活着,无时无刻不活在恐慌当中,战战兢兢担心自己的安危,如履薄冰思考自己的言行,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死了。 李淳风一怔,会意一笑,拍了拍陈星肩膀,可真有你的! 不亏是他的师弟,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李承乾脸上热意退了些后,察觉到手里拿着的东西,恍然想起他的玉佩还没送呢! 星星拿着玉佩又颠颠的凑到陈星面前,目光躲闪的唤道,将玉佩递了过去,支吾道,这个给你 小太子一副软糯甜人,萌得陈星心尖微颤儿,这小孩儿怎么会这么可爱! 刚刚还害羞不行,现在又凑了过来,送玉佩给他。 陈星将玉佩接了过去,一入手一股暖意传来,甚至能感觉一股极其蕴养人身灵气透过手心,萦绕包裹他的周身,这块玉佩用处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之前万分想要,得知这玉佩的好处后,陈星又不想要了。 陈星拿起来摸了摸,又放回到李承乾手里,摇头笑道:我不要,太子殿下自己留着,这玉佩养人的。 不,这是我送给你。李承乾表情坚定,将玉佩又塞到陈星手里,认真道,我从来没有送东西给你,这个玉佩你一定要收下。 殿下对臣已经很好了,再说臣平时也不带配饰陈星还是觉得养人玉佩给李承乾更为合适,他随时可以寻到其他的宝器,并不缺这个。 李承乾不容拒绝的摇着头,既然陈星不愿意伸手出来,直接踮起脚尖,往他怀里塞去,就是送给你,不准退回来给我。 塞到人怀里后,李承乾就跑开了些,一脸戒备的看着陈星,生怕不注意,陈星就又把玉佩还给他。 陈星往怀里一掏,被李承乾这一通动作整得没脾气了,无奈一笑,这是小孩儿的一片心意,将玉佩握在手里,拱手道:如此,臣就谢过殿下了。 我们俩何须如此多理,星星你太见外了。李承乾满意一笑摆了摆手,接着又小声嘀咕道,你送的可比玉佩贵重多了。 陈星送给他的东西,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而他这块玉佩还是下人买来给他,即使是块好玉,根本比不上陈星送给他的。 对了。说到玉佩,李承乾记起陈星和他说的事,因着被心眼坏儿的星星摸鼻子后打断了,便一直没再提起,刚刚问你的话还没说呢,你们怎和卫平认识的? 摇摇欲坠快要昏过去的卫平,听到自己的名字,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终于要来了,他没必要再提心吊胆着,伸是一刀缩一刀,还不如给他点痛快。 卫平如此想着,缓缓闭上困倦的双眼。 良久,才听见陈星好听的嗓音道:是在玉佩摊子上认识的。 什么?李承乾哑然,难道他送出的玉佩陈星早就看上了的? 你猜得没错。陈星淡淡一笑,看懂了李承乾的心思,这块玉佩早在先前我就要买的了,谁知比你宫里人抢先一步。 陈星带着暗光的眼睛,看着卫平上下滑动,卫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好似停止一般,他喘不过气来了。 陈星不屑一笑,这人之前不是还十分的神气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从宫里来的,以为自己和太子有层关系,就可以仗着权势,为所欲为。 这只是他偶然一见,卫平就能把鼻子翘到天上去,那往日里还能了得? 怕是早就借着李承乾的名号作威作福,惹了一身麻烦,这回他便给要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天,管好那张嘴。 若如不行,他也不怕多出手一次,把他处理了,省得之后给李承乾捅了麻烦。 原来是这样。李承乾恍然大悟,原来星星真的先看上了这玉佩,要是没被卫平买来,这玉佩也是他的。 李承乾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了,不甚好意思道:星星那我下次再补一个礼物给你,这玉佩本应是你的,这回便不算了。 哪里的话。陈星想摸摸乖巧太子的头,李承乾却一直防备着他,还没等他伸出手,便灵活的躲了开来,不满的瞪着他手。 陈星愣愣的望了望自己的手,哑然失笑,太子殿下还记得这事呢? 不再强求,反正日后照样可以摸到太子小脑袋,不急于这一时,殿下又将他送还给我,我还得谢过殿下呢,让我得到这一宝贝。 李承乾又喜笑颜开道:星星喜欢就好。 不过殿下平日里还是约束点下人,行事不可乖张,有时候下人的为人可就代表了主子态度。陈星饶有深意的道,淡淡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卫平,卫平深深的低着头,就差把头塞肚子里去了, 李德謇站在外围,听陈星如此说,看他对卫平的态度,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不外乎是卫平有仗着自己是东宫的人耀武扬威,谁曾想这回碰上的是陈星。 和李承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李承乾绝对是站在陈星那边,他也会被狠狠的责罚一顿。 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定是把人得罪死了,陈星也是沉得住气,到现在才说,仿佛胜券在握,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的确是个人才,就冲这教训人的手段,他佩服陈星。 李承乾动了动眼,思量了一会,又看了看抖着身子苍白脸的卫平,好似明白了些什么,闷声道:是卫平做了什么吗? 李淳风抱胸冷哼道:岂止是做了什么,要不是他是太子您的人,我就要揍他一顿了。 卫平一听,再也撑不下去了,直接跪趴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道:看在母亲的份上,殿下饶了奴婢吧!殿下! 李承乾一怔,他还什么都没说,卫平怎的就吓成这副模样了,难道他做对陈星做了不可饶恕之事? 如此他万不能饶过他,平日里在宫里仗势欺人也就罢了,没想到在这外头竟还是这般作派,甚至还冲撞了陈星,简直该死! 李承乾本只是困惑的眼,瞬间变得狠厉起来,冷冷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卫平。 卫平内心深处涌起恐惧,头抵着泥巴地,任由冰冷的寒气,涌入身体,就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卫平,你好大的胆子!李承乾怒骂了一声。 卫平却是已经陷入半昏迷当中,小声呻|吟着:奴婢知罪,还望殿下饶过臣这一次。 李淳风冷笑,正要说话,却被陈星拦了下来。 陈星半蹲着身子,帮李承乾身上的披风系紧了点,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臣也没放在心上,殿下不必动怒,他是您奶娘的儿子,乳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您就饶了他这一次,日后多多约束下人便是。 星星李承乾知道陈星是为了他好,要是直接处理了卫平,那他乳母遂安夫人那儿说不过去,把这事压下不大不小的给卫平一个教训是最好,日后再犯,定当不留情面。 但这么做,他觉得非常对不起陈星。 就连李淳风都听不下去了,狠狠的啐了一口趴在地上的卫平,嘴里咒骂冷着脸站到一旁去。 这把李承乾弄得十分尴尬,陈星笑着安抚道:别理他,按我说的做便是 星星,对不起。李承乾沮丧的低着头,他的下人竟然还要陈星来管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都是平日里对他们太过宽容。 陈星说得对,下人的作派,也就代表了主子的作风,他不能让这些人狐假虎威的家伙给败坏了名声,日后定当得多多管教下人才是。 见李承乾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陈星满意的点头。 处理一个卫平还会出现许多个卫平,他又没在李承乾身边,哪里处理得过来,唯一方法是要让李承乾自己去管教,如此东宫上下作风严谨,便不会给李承乾惹麻烦 如此,他的目的才算达到了。 李德謇凝视着陈星,此人若作为东宫谋士,定会是太子的一大助力,越王殿下等人也就根本不算什么。 陈星灵敏的回视了过去,和李德謇探究的目光碰在一起,陈星冲他微微颔首。 李德謇嘴角上扬,竟是露出一抹笑,俩人皆是会心的移开了眼。 李承乾还不知忘记了最信任的俩人已经通过气了,还在自责没有管教好下人,他怎么现在才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呢? 要是陈星不说,他根本没发现,那这个毒瘤也便会一直留着,日后想要摘除不可能那么容易。 俩人贴得很近,陈星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小太子的脑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子能够听进良言,认识到自己错误,还下定决心改正,这已经很好了,不必过多苛责。 李承乾抽了抽鼻子,忘记陈星没洗手这回事,仰着头满是崇拜的看着陈星,星星,你真好。 有如此良师益友存在,他不枉此生了。 清了清堵住的嗓子,拿脚踹了踹趴伏在地上的卫平,卫平,你还不赶快谢谢星星,要不是他松口,我定不会饶了你。 结果卫平半点反应都无,站在李承乾身后的侍卫上前将人拉了起来,才发现卫平已经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甚至还排泄出污秽之物,顿时臭气熏天,让人作呕。 李承乾蹦跳到陈星身旁,捂着鼻子,紧紧的抓着陈星一条胳膊,眼底满是厌恶道:怎的如此恶心! 把他送到我乳母宫里,其他的事不要多说。李承乾很是威严吩咐道。 侍卫应下,忍着呕吐的欲望,将吓晕过去的卫平拖了起来,快步的从后门离开。 陈星却突然软了身子,大逆不道的将头搁在了太子的小肩膀上,原来殿下这么爱干净,那臣之前举动实属不妥,臣向殿下道歉。 李承乾在陈星靠上来时,整个人都是怔愣的状态,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一下。 陈星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他耳旁,于是李承乾的脸由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尤其是耳垂部分,红得可以滴出血。 星、星李承乾浑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紧张得结巴着。 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你能不能,把头移开。 臣之前摸了殿下的鼻子,殿下可觉得脏?陈星声音暧昧道。 李承乾随即低垂着眼,沉默着不说话了。 陈星推了推他,小殿下,你说呀,嫌不嫌弃? 不、不嫌弃。李承乾微微闭上眼,磕巴道。 那臣就放心了,其实摸你鼻子的,是另一只手!陈星站直了身子,看着羞得要着火的小太子闷声笑着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3) 李承乾: 他是真的想打陈星了啊啊啊啊!! 第27章 陈、星!李承乾咬牙切齿道, 小手紧握成拳, 愤怒的瞪视陈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好歹是太子, 整能让人如此玩弄, 太大胆了, 必须得好好教训他。 罚他给自己洗脸、洗手、洗脚, 洗澡就算了, 怪不好意思的,但至少要洗三遍以上才行!这个坏蛋! 陈星是真的撑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笑得花枝乱颤, 软了身子的撑着腰。 李承乾也太老实可爱了, 不仅任他搓圆揉扁欺负,欺负狠了就会用一双泛着红色大眼儿瞪着你,其实一点威严没有, 反而心都要被萌化了。 李承乾一怔, 开怀大笑的陈星, 与平时清冷克制的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脸部线条柔和, 额间的胎记越发的明艳诱人。 都说笑靥如花, 李承乾却觉得, 没有任何花比得上陈星也笑。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迷了他的眼! 陈星的这抹笑, 深深的刻在了李承乾的脑海,永远都忘不了。 回神了,太子殿下。李淳风忍笑的在李承乾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同时腹诽师弟果然是个勾人的妖精。 不说陈星笑得停不下来,要不是怕犯大不敬之罪,就连他都想笑上一笑。 李承乾将自己的目光从陈星那张笑脸上挪开,发现他们都在看他,就连李德謇那个千年冰山,脸上泛着笑意。 他 可以不用见人了! 李承乾捂着脸,悲愤跺了跺脚。 李德謇也笑出了声,小太子是真的太可爱了。 陈星笑了半天才堪堪止住,将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抹了去,把捂着脸的李承乾上下揉|搓了一通,好了,殿下! 我们该离开这儿了。陈星把李承乾的手放了下来,温声安慰道,模样十分正经,完全看不出之前还嘲笑人家。 李承乾不高兴的闷声道:那你们不准再笑我。 我看谁敢笑话太子殿下?陈星声音陡然拔高,给李德謇和李淳风俩人个眼色。 李淳风率先反应过来,把话接了过去,也十分正经道:就是,谁敢呀?谁敢! 李德謇也咳了咳,劝道:嗯,殿下我们该回去了,不然陛下娘娘要担心了。 李承乾猛抬起头,看了看挂在西边的月亮,原来时间已经不早,也就是说他和陈星马上就要分开了。 李承乾心里万分不舍,眼巴巴的看着陈星,嘟囔道:星星 陈星抿唇一笑,没忍住,又手痒痒的捏了捏人家白嫩的小脸,殿下是太子,要回宫里住的,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现在该回去了。 李承乾将陈星的手攥得紧紧的,欲言又止道:我 李承乾想开口让陈星陪他一起回宫,这固然可以和陈星长久呆在一起,但这未免太自私了,皇宫是什么地方,他最清楚。 孤寂,没有自由,处处受到束缚,陈星如此的洒脱的人,定不愿拘泥于宫墙之内。 他是太子,一国储君,亦不能如此优柔寡断,女儿做派。 我回去便是。李承乾落寞的低下头,松开了攥着陈星的手,德謇我们走。 李承乾不敢回头看陈星,就怕这一看就真的舍不得了,一步三挪慢吞吞的往外走。 看得陈星的心有些酸胀,其实今日一别,他和李承乾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他没和李承乾说他要离开京师一段时间,一是不知和他怎么解释,二是小孩儿肯定会伤心。 所以还是不告诉的好,等他知道自己消息,他已经远离京师,到了江南,那时候小太子应该不会那么难过的。 陈星眼神暗淡了下来,定是被李承乾传染了,不然他也不会同小屁孩儿一样,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内心深处竟升起淡淡的不舍。 李德謇冲陈星微微点头,拎着玻璃油灯,跟在心情不佳的李承乾身后。 明明之前,大家都笑得那么开心,不一会儿功夫就成了这样,李德謇心情也有些郁闷,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他感到十分新奇。 眼看着李承乾要踏出后门,陈星突然上前一步,朗声道:臣也要回客栈,刚好顺路,可以送送殿下。 此话当真?李承乾猛的回身,惊喜来得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算星星不能同他一起回宫,能送他一程,他已经很满足了。 嗯,一起走吧?陈星冲李承乾伸出了手。 李承乾三步并做俩步跑了上去,一把握上陈星的手,好,我们一起。 李承乾哪还有之前的落寞不舍,喜上眉梢遮都遮不住。 被人遗忘的李春风: 神特么顺路! 他们在东市的崇仁坊在南方,要是送太子殿下回东宫就是往北走,一南一北,完全错开的,他们送完李承乾还要重新走一次朱雀大街。 师弟哄人也要有个度啊,苦的可是他。 他又不能不去,这大晚上的,师弟长得那么好看,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走,李淳风哪能放心得下。 还未离开的还有李德謇,见李淳风在发愣,心好的道:一起走啊? 谁和你一起。李淳风理了理衣服,冷哼一声,先大步跨了出去。 这护卫是个傻的,他才不同他一处呢,万一被沾染了他的傻气可怎么办? 被人嫌弃的李德謇也不生气,怂了怂肩,拿上太子宝贝油灯,离开了教坊后院。 回到宫中后,要懂事了,切不可像在我们面前一样胡闹,平日里多向陛下娘娘请安,嘴甜一点。陈星牵着小孩的小手,小声的嘱咐他一些事宜。 这些虽都是小事,但日积月累下来,便会成了大事,所以得从平常做起,李泰这些便做得很好。 也难怪他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喜欢,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李泰嘴甜是一回事,关键是这察言观色本领,傻乎乎的李承乾是绝对比不上的。 他又不能明说,只好旁敲侧击的告诉李承乾该怎么做。 好在李承乾并没有那么笨,往往都能领会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李承乾挺话的点头,星星你别担心,我在宫里一切都好,只要有机会,我就去终南山找你玩儿。 陈星捏了捏他的小手,笑道:这倒是可以,不过上元节过后,殿下应该入朝听政了吧?有这时间,还是多和老师学学为君之道,方为上道,别整日想着玩。 李承乾深深的看了陈星一眼,知晓陈星这是为他好,他心里明白,还是真诚的道:其实我觉得星星教得更好,你无形之中告诉我很多道理,而且印象深刻忘都忘不了,这在宫里,老师是教不了的。 老师教的始终是纸上谈兵,没有实践过,根本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而陈星教他的便不同了。 不是靠嘴上说说,具体例出事例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遇到这样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陈星相当于手把手的教他,这远远比书本上学得快得多。 但星星不是你的老师,不能随时跟在你身边,有很多事需要殿下自己去体会的,别人帮不了你。陈星淡淡道。 李承乾垂下了眼眸,轻声道:我知道了 还有,如今陛下是不是还东宫处理政事?陈星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李承乾颔首:嗯,父皇说在东宫办事也是一样的,皇爷爷也没说让父皇入住太极宫,所以父皇还在东宫办事。 殿下是太子,住在东宫自然是合理,可陛下已贵为天子,再住在东宫,就不像话了。你去和陛下说说,说正统皇帝理应入住正宫,而上皇已然退位,自是不必再住太极宫,应选一处幽静有利于修养的地方,让其居住。陈星声音压得极低道。 他说的这些话,不仅妄议朝政,更是大逆不道,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李承乾一时没绕过弯来,不明白陈星说的是什么意思,上皇住在太极殿怎么有何不妥了? 他是上皇,身子骨一直不好,住在宽敞的太极宫,理应当然,何况父皇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一家住在东宫,到也不错,怎的要他去和父皇说,让上皇搬离太极殿,住到偏殿去呢? 这是不孝,我我不说!李承乾闷了半天,小心翼翼抬头看了陈星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不想看到陈星生气的冷脸。 陈星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眸光晦涩看着还处于懵懂,不懂争权夺位的李承乾。 若不是他居长居嫡,这位子还真的轮不到他来坐,陈星内心升起一股无奈感,实在没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默默无言的发着呆,思量着到底该怎么教导心思简单的太子殿下,就他这样的心机,他离开皇城后,还不被李泰那人精给吞了! 李承乾见陈星半响也没说话,悄悄的抬起头,偷看了陈星一眼,发现他正目光无神望着前方,就连牵着他的手都松开了,心下不由得一慌。 星星这是怎么了? 不是生气,反而是对他特别失望 李承乾压下心悸,扯了扯陈星的胳膊,星星怎么了? 陈星望见小太子眼底的不安,知道自己走神吓到他了,心底轻哼一声,小屁孩还知道害怕?! 但更多的是无奈,这事不可操之过急太子不懂,慢慢教他好了。 没事。陈星释然一笑,看开了。 见陈星笑了,李承乾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拽着陈星的手,左右摇晃了几下,心情有些雀跃,把陈星教导他的东西忘到脑后。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陈星无奈一叹,捏了捏李承乾的小手道:殿下,百善孝为先,这固然没错,但君臣之别你也应该明白。现如今陛下才是正统皇帝,入主正宫理所应当,上皇再占着太极宫就说不过去了,让他老人家移居幽静的偏殿,也是为了让他养好身子,这不也是尽孝吗? 李承乾眸子动了动,星星说的有理,的确皇爷爷已经退位,父皇才是皇帝,再让皇爷爷住着正殿,这于礼不合 我明白了,放心等我回宫,我会寻个机会和父皇说的。李承乾听进了陈星说的话。 陈星放下心来,虽然李承乾对于皇权斗争不如其他的皇子,好在他听自己的话,虽然如此有教唆皇子的大罪,陈星也认了。 就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后世的人不会以佞臣命名他,他便满足了。 殿下有去上皇那请安吗?陈星想起什么问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没去。 按理说以往他出宫回来,都会到李渊那请安,但这回他听了陈星的话并没有去。 你说得对,泰儿他们都没去,我作为长子,自不能与他们不同,日后我也会少去的。李承乾道,只要皇爷爷不怪罪他便好。 皇爷爷身子骨不好,理应静养,他还是少叨扰的好。 陈星满意一笑,如此臣便放心了。 殿下到了。陈星停下了脚步,指着皇宫方向,他不能再往前了。 李承乾一望,宫城就在不远处,他马上就要回宫了,欢呼雀跃的心瞬间沉静下来,皱着小脸苦巴巴道:星星我舍不得你。 这后半句,小太子没说出来,这未免太过黏人了,定会被星星笑话的。 殿下回去细细将臣今晚和你说的话体会一番,切记千万别同他人说,不然臣有再多的脑袋也不够杀的。陈星半开玩笑道。 李承乾轻哼,拍了拍陈星胳膊安抚道:我看谁敢?!星星你放心,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小太子难得霸气许诺没人伤得了他,陈星没说出口,要杀他的可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人,现在的李承乾是护不住他的。 殿下明白就好。陈星半蹲下身子,给李承乾将披风系好,依旧不放心的嘱咐道,殿下回到宫里多听多学,少说话,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越王殿下是如何同陛下娘娘的说话的,您多看看也就明白了 放心吧,星星,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李承乾满不在意摆手。 陈星撑不住笑了,揉了揉李承乾的头,真是一般孩子的心态,完全不似皇子,也正是这一份纯真打动了他,让他尽心尽力的帮他。 如此,殿下便回去吧,臣也该走了。陈星站起身,冲李承乾躬身行了一个礼。 李德謇走了上来,站在陈星身后,轻声道:殿下 李承乾抿唇凝视着陈星,冲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对着李德謇道:走吧。 转身迈着小步子,往皇宫方向走去,约莫行了几十步,李承乾终是没忍住,又回身看了一眼。 却瞧见陈星还站在原地一脸温和的看着他,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一点没变,李承乾一颗不舍的心瞬间落回原地。 笑着冲陈星摆手,不再留恋,领着李德謇快步进了宫城。 人都走了,还看?!李淳风没好气的道,现在轮到我们走回去了。 陈星回身看着浑身上下都充着不满气息的师兄,调笑道:就当锻炼身体,师兄身虚体寒,理应多走走。 把李淳风气得跳脚:陈、星!我好的很! 陈星一点不怕他,笑着拔腿就跑。 街上的行人还有不少,兄弟俩不顾他人目光,你骂我一句,我回你一句。 而大多数时候,都是李淳风被气得抓狂,而陈星一脸淡笑,两人就这么渐行渐远,消失在浓浓夜色当中。 李承乾刚回到宫中,宫人便来通报,他的乳母遂安夫人前来寻他,说是有要紧的事,要见他一面。 李承乾顿了顿,解下披风,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知道了,先下去吧。 第28章 遂安夫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看着并不老气,充满丰腴贵气, 她是太子李承乾的乳母,在李承乾的宫里地位颇高, 除了太子, 她便是第二个主人, 就连绿萝红叶都对她万分尊敬。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4) 此时便坐在大殿当中, 面色平静的喝着茶,红叶在一旁赔着笑脸候着。 一双同卫平如出一辙的三角小眼,微微眯着,两点粗粒的眉毛, 一张只涂了半张胭脂的薄唇微微抿着,眉间有道沟壑,眼角也满是细纹, 看起来十分威严。 太子还没出来, 红叶只好给遂安夫人添了杯茶道:夫人怎的这大晚上的还来寻殿下,让下人来传一声便是,何必劳您大驾呢,这寒气未散, 可别冻着了身子。 遂安夫人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 小眼睛盯着红叶微微眯起, 老身还未到老得走不动道的年纪, 不劳烦姑娘费心了,就算爬,我也要爬着来见殿下! 红叶笑容一僵,根本不清楚遂安夫人为何动了这样的大怒,平时对她们两个大宫女虽没有多尊敬,却也不像今天一样下她的面子。 按理说遂安夫人的确高她们一等,可她们也是有品阶的,并不比她差到哪儿去,要不是看着她年纪大,又是太子乳母,才不会这么捧着她。 红叶面上讪讪,也不再自找没趣,热脸贴冷屁股,虽在一旁侯着,却也不说话了。 遂安夫人见状,心下更是不愉,重重的冷哼一声,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真当她老了? 这些小姑娘家家竟也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要不是她们是皇后娘娘派的人。她早就把她们发配了,哪能让她们伺候着太子。 不过 遂安夫人又微微睁开眼,瞧了瞧红叶模样,这姑娘长得倒是水灵,身材高挑,模样端正,又在皇后身边侍奉过,身上还有宫人品阶,配她儿也不算辱没了门楣。 红叶莫名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抬眸一看,正好和遂安夫人探究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那眼神看得她心下惴惴,艰难的露出一抹笑,心道绿萝姐姐和殿下怎么还不出来,她快撑不住了。 早就听宫女太监说,遂安夫人脾气阴晴不定,今儿她算是见识到了,这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红叶还不知道,遂安夫人已经将主意打到她身上,竟想着让他嫁给自己的儿子,那个模样难看,尖酸刻薄仗势欺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子。 不然不管她是不是太子乳母,都会当即翻脸,就算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也不会嫁给卫平那恶心的玩意儿。 俩人间的气氛沉静着,似有暗流涌动,周围的小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低着头默然站着,生怕战火引她们身上。 好在不只会绿萝便过来了,刚踏进外殿脚步一顿,察觉到气氛不对,与僵着脸红叶对视,红叶瘪嘴指了指闭眼养神的老娘们儿,绿萝瞬间会意。 冲红叶点头,声音清脆,郎声笑道:呦,这不是遂安夫人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大晚上的,寒气多重,您也不注意点身子。 遂安夫人睁开眼,轻笑一声,脸上面皮抖动,脸色的确不好看,绿萝姑娘来了?殿下呢? 殿下,一会就过来。绿萝给红叶一个手势,示意她进正殿去伺候李承乾,又亲密的挽着遂安夫人的手道,您说您也真是的,这天色那么晚了,殿下都要休息,您竟还来了,到底发生何事,让您一刻都等不得了? 绿萝性格可比红叶泼辣多了,姐妹俩一个洒脱张扬,一个内敛细腻,正好互补,长孙皇后挑了这样一对宫女来,也下了心思的。 遂安夫人拿捏得住红叶,敢在她面前耍嘴皮子,却不敢在绿萝面前端架子,这姑娘的嘴皮子可比她还溜儿,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也正因如此,她才没有想让绿萝当她的媳妇儿,而是看上性格较为温婉的红叶,因为绿萝她拿捏不住,要让这样泼辣妹子进了她家,也就没得安生了。 姑娘言重了,老身也是惦念着太子,便前来看看,哪敢叨扰太子休息。遂安夫人嘴角抽了抽,很快便恢复正常,与绿萝打起了机锋,我一听殿下回宫便立马赶了过来,万没想到殿下要睡休息,实在罪该万死,都是传话的小太监没说清楚,老身这才冒犯太子。 绿萝娇笑将遂安夫人的胳膊放了回去,安抚的拍了拍,夫人言重了,您是殿下乳母,想太子了,来见见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哪里死不死,要不您和我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绿萝这话很好的安抚了遂安夫人,她懂得打了巴掌给个甜枣吃儿的道理,之前堵了遂安夫人一通,现在就应该捧着她,不然这老婆子闹起来,殿下也拿她没辙。 遂安夫人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小眼睛也睁大了许多,坐正了身子轻叹一声,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今天和殿下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人事不知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喊了太医署的人来看了,说是受了风寒,要好好的养上一段日子。 姑娘您说说,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能变成这样了。遂安夫人拍了拍手心道,一脸心疼,我就来问问殿下,这在宫外到底出了什么事。 之前问了太子的那两个贴身侍卫,像哑巴似的不肯透露半分,她这才迫不得已寻到李承乾这来。 绿萝听了七七八八,其实早在殿内李承乾就和他说明了这些事,还不是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惹的祸,这老婆子竟想殿下给她个交代,简直是妄想,常年被人捧着,就忘了自己是奴婢的身份,这回便要狠狠给她一个教训。 绿萝心下心思转了几个轮回,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原是如此,竟是卫平出了事,我说什么事竟能劳您亲自前来寻殿下呢。 谁说不是呢?遂安夫人还想卖惨,皱着脸看着绿萝,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父亲早早去世了,我不护着还有谁能护他? 那夫人来这是想要如何?绿萝摸着手指,淡淡道,是想要殿下给您一个交代吗? 遂安夫人还不知危险,傲气的仰着脖子,这倒不敢,老身就是来问问情况的。 绿萝面色一放,掀起眼皮定定的看着老家伙,问问情况,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要是往日里,宫门之间早就下钥了,您风风火火的来太子宫中,让准备歇下殿下过来给您一个交代?? 哼,夫人你好大的架子,竟连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绿萝冷哼道。 遂安夫人面色一变,哪还有之前的神气,着急道:姑娘为何要这么污蔑老身,我一直把殿下当做我的心头肉,哪敢对殿下大不敬 不敢?绿萝语气越发的冷然,步步紧逼道,您之前不还说宝贝着卫平,现在又说太子殿下是您的心头肉,您这是把殿下和一个下人比较啊,这要是让陛下娘娘知道了,呵呵 绿萝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态度散漫的冷笑道。 她可不是红叶那个心软的,对付遂安夫人这种人,越是和她讲礼,她便越发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吓唬她,反而更有效果。 遂安夫人豁然起身,脸色沉如水,姑娘,你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 严重二字加重了力道,颇有威胁的意思。 绿萝也不怕她,同样站起了身,因为她个子高挑,年迈的遂安夫人才到她的肩膀处,这么一对比,气势上,遂安夫人就落了下乘。 您因着自家儿子同殿下出宫犯了病,不去给他寻一个好太医,却风风火火的来寻殿下,殿下仁慈因着你是他的乳娘,不会说什么,但外人看了又当如何?绿萝冷着脸一子字一句道。 遂安夫人往后退了一步,再也端不住架子,脸色十分难看。 这小姑娘真是牙尖嘴利,不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姑娘遂安夫人面色晦暗不明,哑声低道。 绿萝复而又笑道:不过就算夫人不懂礼数,殿下却又仁慈,待会他便出来了。 李承乾是故意让绿萝去的,他知道遂安夫人这大晚上来寻他,便是要问卫平的事,他这才没立马出去,反而派了绿萝那个嘴厉害的。 相必绿萝也能应付下他这个脾气出了名不好的乳母,他现在这会再去,她也就不能说些什么了。 绿萝姐姐同她说着话呢,殿下放心。红叶给李承乾换着常服,她最怕应付这样事,反而伺候的活干得更顺手。 嗯,我们出去吧!李承乾扯了扯衣领子,带着红叶走了。 到达偏殿时,绿萝坐在椅子上,带挂笑容喝着茶,而他的乳母却是面色暗沉,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绿萝看到李承乾出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同李承乾眨眼通气。 遂安夫人一见李承乾,就开始嚎上了,殿下您可来了,你这个宫女 绿萝姐姐怎么了?李承乾接话不解问道。 遂安夫人轻哼,好大的胆子! 呦,夫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绿萝站在了李承乾身后,对于遂安夫人这本末倒置先告状的本领很是佩服,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绿萝最是知礼的,乳母就别怪罪她了。李承乾不着痕迹的维护着绿萝。 遂安夫人怎会看不出来,她今日有其他的事,就先饶过这贱丫头,冷冷的看了眼绿萝和红叶,他日定叫他们好看,又对着李承乾哭诉道:殿下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卫平怎就成了这副模样了,他和您出宫时还好好的呢。 乳母!李承乾声音突然放了下来,一张小脸紧紧绷着,周身充满威严的气势,让遂安夫人一惊。 殿下竟有这般气势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遂安夫人有些发愣,殿殿下这是怎的了?变化这么大 乳母,卫平出了何事,你可以等他醒来再问!李承乾面无表情道,您来我这儿,是能让他病好还是怎的? 不不,殿下,我就是想了解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遂安夫人干巴巴道,好似被李承乾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惊了,心下也有些后悔,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寻他,就好似她来问罪似的。 难道乳母是要我给您一个交代?李承乾冷然的道,大眼儿微微眯起,严肃的看着他。 殿下遂安夫人往后了一退,心里升起一抹恐惧,殿下是真的气了 乳母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我让太医署医术最好的太医去给卫平看看,放心吧,会没事的。李承乾神色淡淡的道,就像处理一件最为简单的事。 遂安夫人彻底明白,她儿子怕是做了什么不该的事,将太子殿下惹急了,寒了殿下的心了,这才这才这般作派,不顾她的面子了。 如此甚好,老身便先谢过殿下了。遂安夫人行了一个礼。 心下着急,不知卫平做了什么,触犯了殿下眉头,让他生了这般大气,太子这是什么事情都打听不出来了,她还是回去等着卫平,等他醒了后,一定要好好的问问清楚,他可不能犯糊涂啊! 有主子的宠信,他们地位自然高,没了宠信他们什么都不是,遂安夫人深知这个道理。 如此,便送乳母回去吧。李承乾接过红叶递给他的汤婆子,平静的道。 遂安夫人微微颔首:那老身先行退下了。 今日来这半点好处都没讨到,似乎还让太子嫌弃,遂安夫人心下其实是有些着急的,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绝对不简单,还是等卫平醒了再说吧。 绿萝派了两个小宫女两个小太监,送遂安夫人回去。 待人走远后,绿萝才道:殿下这么做,不怕把夫人得罪了吗? 李承乾此时的模样,与陈星在一起时那个天真的孩子,有着天壤之别,是真正的皇子一国储君才有的姿态。 她自会明白的,没了我的信任,他们什么都不是。李承乾垂着眼,遮住眼底的冷意。 星星他都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卫平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狗仗人势欺负了陈星,不仅将他的玉佩抢了去,定是还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淳风师兄那般好的人,都说要给卫平一个教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问了星星,他不想自己为难便没说,那不代表他不放在心上。 卫平是他乳母的儿子,他不能做得太过,那会让别人说闲话,被母后知道了,定会被训斥一顿,但什么都不做,那就太对不起陈星了,心里更过不去那道坎。 到底发生何事了?容殿下生这么大的气。绿萝和红叶俩人,又拥着李承乾往回走。 心底对遂安夫人更是不满,为了一个下人,竟劳烦李承乾亲自过来,真是糊涂了脑子,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真把自己当做主子了。 李承乾漫不经心的走着,不咸不淡的道:不知,但他让星星生气了。 绿萝笑容一僵,红叶却是不好意思的小声娇笑了起来,殿下对陈道长可是真上心啊,卫平也是倒霉,竟自己撞到陈道长手里。 殿下这么在意陈道长,定会发作了他,这是自寻死路,日后他们母子不能再那么神气,耀武扬威了。 红叶想起某次卫平来宫里寻李承乾,是她候着。 他那双让人作呕的小眼,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瞄,就像把她衣服扒了似的看着,现如今是殿下要发作他们,母子俩在宫里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绿萝想的就与红叶不同了,殿下这对陈道长上心态度,未免太不正常了,希望这是她想多了,太子只是难得寻了一个好友,看中些也是自然的。 他对李侍卫也非常上心,想来他们是一样的。 再说陈道长远在终南山,殿下深居宫里,出宫的日子不多,俩人见面机会变少,时间一长,感情自然淡了,所以现在还不着急。 如若不然她就要向皇后娘娘禀报了,她是皇后的人,虽说李承乾是她的主子,但她真正的主子依旧是皇后娘娘,李承乾若有不好的言行,她要向娘娘禀报的。 这些日子,李承乾是越来越懂事有了上位者的气势,这固然是好事,但这些变化都是陈星带给他的,这正是绿萝担心的地方。 陈星对李承乾影响太大了,要是他对太子有所企图,或是别有目的,按太子的心思,定会帮他办了。 绿萝怔愣出神,陈道长的本事太大了! 绿萝姐姐,绿萝姐姐红叶轻轻唤道。 怎么了?绿萝这才回神,一脸困惑的看着红叶。 红叶微微抬了下巴,眼底困惑:殿下同您说话呢。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5) 绿萝这才注意到满脸不高兴的小殿下,奴婢该死,殿下要同奴婢说什么? 李承乾疑惑的看着心思不在这儿的绿萝,我说明日一早,你让李德謇过来一趟,我让他办些事,绿萝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然怎会出神了,要知道绿萝最是精明能干的,之前还同他乳母打了机锋。 绿萝很好的掩饰了自己面上神色,应道:好,奴婢记下了。 李承乾却是眸子一凝,绿萝刚刚一闪而过的犹豫告诉他,她在撒谎,到底是什么事,让绿萝瞒着他? 绿萝心惊李承乾心思敏锐,竟发现她的异常,同时烦躁自己露出马脚。 好在李承乾只微微审视的看了她片刻,就移开了目光。 第29章 翌日清晨, 天色未全亮,竟有些雾霭蒙蒙, 而李德謇便已经候在了外面,今日是十六, 依旧休沐, 所以李承乾并不需要学习处理公务。 殿下李副率来了。绿萝将床帘掀起, 轻声唤道。 李承乾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淡声道:下去吧。 绿萝将一杯热茶放下,卷好帘子,便退了下去准备热水, 她心里有点慌,总觉得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同以前不太一样,好似要透过她, 看其他的东西。 绿萝不得不感叹, 太子殿下如今的警觉,不是往日可比的,早晚她便要暴露了。 李承乾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 穿着里衣,拿起绿萝给他准备热茶嗅了嗅,同往常一样, 溢满茶香, 勾人鼻尖, 但他却是一点都不想喝。 拿起茶杯漱了一下口,又吐了出来,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多时李德謇便候在外间。 殿下,是何要事?李德謇半躬着身候在外间。 头发上沾满了雾水,就连身上都湿透了,现在外头太阳还没出来,盖着一层薄雾,时间还早,往日上朝便是这个时候。 你多派几个人,在暗处看着卫平。李承乾将候着的绿萝红叶都遣散走了,自己学着穿衣服。 他年纪虽不大,但也不小了,以后的日子这些小事还是自己做的好,整个东宫他能相信的也就李德謇一人,其他人还是用的好,要是星星在就好了 李承乾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眼帘暗了暗,不知为何他对陈星有着莫名的信任,有种全天下都背叛了他,陈星也会一直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感觉。 可惜 陈星年少,他又怕陈星不喜宫里的束缚,不然一定会把他招进宫,来辅佐自己。 殿下,这是李德謇一惊,太子这是怎么了?竟突然要对身边的人下手?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他醒了后一言一行,都要向我汇告。李承乾披着一头散发,束发他自己并不会,待会得让宫女来。 是!李德謇回道。 再者李承乾顿了顿,片刻又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他想让李德謇彻查他宫里的人,想想还是先算了吧,万一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呢?误会了绿萝红叶等人。 所以这些事并不着急,还是先按下吧,日后再提。 李德謇领着命令,又趁着浓雾快步离开了。 陈星和李淳风起得较晚,将客房退了后,简单的用过早饭,拿着前一天买的零碎东西回了道观。 等会怎么和师父说啊?李淳风手里还拿着个花灯,对着陈星苦着脸道。 要是被他师父知道陈星用了阴煞,他们还逛了教坊,怕是要被揍得剥层皮了。 李淳风虽说往日里也不怕袁天罡,可要是袁天罡真的生起气来,他也挡不住。 李淳风战战兢兢,站在道观门前磨磨蹭蹭的,死都不进去。 你不说,我不说,师父又怎会知道?陈星面色淡然的道,理了理衣服,就要踏进道观里。 哎,师弟李淳风眼疾手快,一把将陈星拦住,神色焦急,你听我说啊! 怎么了?陈星挣脱开他,尽管很熟,他还是不习惯和别人那么亲近,就是李淳风也不行。 李淳风知道自家师弟脾气,倒也不生气,小声低语道:你忘了师父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倒是会算啊,要是被他算到,我们又知情不报那可惨了! 李淳风自言自语,神色越来越不好,袁天罡还什么都没做,他倒是自己快把自己吓死。 陈星叹气,他师兄就是没见过事儿,男人有个七情六欲很正常嘛,再说大唐法律条文也没规定道士不准逛教坊,何况他们就是听听曲,什么事也没做,根本没必要担心害怕。 那行,你不进去,就站在这儿吧,虽寒冬腊月过了,这正月里的寒气也依然逼人,师弟身子骨弱,就先进去了啊,师兄身子硬邦邦的,倍儿棒,这点小风根本不算事儿。陈星言语轻快和煦,笑眯眯的说完,拢了衣袖,快步进了道观 看都不看身后的李淳风,是铁定心思不管他了。 师弟李淳风伸手喊了一句,却只能看着陈星离去的背影。 那我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李淳风跺了跺脚,这外面是真的冷啊,可观里头热,却有师父的拂尘等着,被抽上几拂尘,那也疼啊! 就在李淳风神神叨叨,纠结自己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天上却下起了小雪,早上就雾气蒙蒙,雾渐渐散了之后,阴了一上午,现在便开始下起雪来。 顿时更冷了,这阴天下雪,可是能冻到骨子里的,李淳风悲愤的一跺脚,冲着陈星离去的方向大吼一声,师弟等等我!我来了! 李淳风一路小跑,心里有些后悔,不管是晚进门还是早进门,都是要挨罚的,那倒不如和陈星一道呢,也好有个伴,要是师父被师弟哄高兴了,饶了他俩呢。 说不定这会陈星已经回房歇息去了,轮他自己挨罚了。 苦着脸拦下一个小道童,陈星呢? 陈师兄他被天罡师父叫去了。小道童愣愣的道。 李淳风心下一慌,这回老头儿是来真的了,将小道童一推,快步朝袁天罡院落走去。 刚踏进院子,就见他那个翘舌堂皇,能把死人说活,活人气死师弟,跪在大堂门前台阶下,他的天罡师父手里拿着拂尘,满脸怒容,站在廊里走来走去。 李淳风脚下一软,差点没摔趴下,他这回怕是真的要完了! 还不进来?!袁天罡惊天一吼,两颗牛眼一般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李淳风不敢再看,努力的撑起身子,扔了手上小玩意儿,同手同脚软趴趴的走了过去,还没等袁天罡开口。 啪的一声,直接跪在了陈星身边,双手捏着耳朵,闭眼大声道:师父!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陈星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往上一翘,他师兄要被师父吓哭了,真丢人! 李淳风回了他个眼神,这可不是一般的生气,简直就是天崩地裂,海哭山崩,你不怕,还不让他怕么?! 德行! 陈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李淳风没出息。 你们两个还和我眉来眼去?!给我跪好!袁天罡一拂尘招呼一个。 首先打的就是不服软嘴硬的陈星,陈星吭都不吭一声,袁天罡面上更是挂不住,但同时也是有点心疼这个小徒弟。 其次又打了李淳风,李淳风和闷不吭声的小师弟不同,拂尘刚打在身上,嗷的一声就嚎上了。 师父啊!疼疼疼!李淳风搓了搓手臂,脸都红了,看来是真疼。 李淳风搓过手臂后,发现陈星被打了神色依然轻松,就是连声都没出过,立马不愿意了,对着袁天罡道:师父你偏心!你根本就没打师弟,你就知道打我,这是真的疼啊! 袁天罡被臭小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一碗水端得很平,先打了主谋陈星,结果还被李淳风指着说不公,当然气得肺疼,抬起拂尘就招呼了过去。 李淳风嚎叫得越发厉害,他打得便越用力,就连陈星也跟着遭了殃,挨了好几下打,但他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 李淳风嗓子都要哑了,也不再嚎了,抽抽噎噎的对着陈星道:你你不疼么? 他刚刚可看到了,他师父是真打啊,那一拂尘一拂尘打过来,虽有衣服遮挡,那也疼,更别说他们还跪在地上,天上下着小雪,地上结着冰,寒气透过膝盖,慢慢涌入体内。 冬天人特别脆弱,尤其是冷到极致的时候,轻轻一碰,痛感便会扩大无数倍,他师父就是故意的! 这糟老头子,是真的狠心! 陈星哪能不疼,本来跪得好好的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就是李淳风进来瞎嚎,自己倒霉被抽一顿也就算了,连带他都也挨了揍,他脖子火辣辣的疼,不用看肯定肿了。 拂尘丝虽细,但合起来打在人身上,就像鞭子一样疼,还一道道的。 陈星低垂着眼,抿唇掷地有声道:师父打徒儿天经地义,徒儿哪能喊疼! 李淳风一愣,师弟他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他真的被师父打傻了?! 可抬头一看,站在他们面前的糟老头子,脸色好看了许多,还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显然陈星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 李淳风睁大了眼,一脸佩服的看着气定神闲,照样波澜不惊的师弟! 这哄人功夫简直炉火纯青了! 如此李淳风也不再瞎干嚎了,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让袁天罡放过他们,瘪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袁天罡。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陈星和李淳风二人,一动未动,肩上头上都落了一层雪,看着怪可怜的。 就连袁天罡站着的人,都被冻得一哆嗦,更别提跪在地上的俩人了。 陈星背脊挺直,从他跪下去就没变过,李淳风虽不如陈星这般,倒也算硬气,咬牙撑了下来。 袁天罡眼珠子动了动,将拂尘一扫,打横放在了手上,虽有些动容,依旧还未开口让两位徒弟起身。 李淳风无父无母,陈星亦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作为师父自然要担起父亲的责任,两个徒弟犯了规矩,自然要罚,不然两个混小子根本不长记性。 同天下父母一样,打骂儿女后,又心疼不已,可惜袁天罡下不来那个台阶,依旧死撑着,但有人比他更舍不得这两个小辈。 够了,天罡,让他俩起来吧。不知何时,孙思邈站在他们身后,穿着一袭白衣,又生得鹤发童颜,天上下着飞雪,还真有道骨仙风的味道。 陈星默默佩服,不愧是史书记载长寿之人,他的师祖宛如天人一般。 据古典记载,孙思邈活了一百四十一岁,生于西魏,逝于高宗,历经隋,唐二朝,如今八十岁高龄,依旧精神矍铄,与年轻人无异,但见识与阅历不是他们可比的。 孙思邈才不怕袁天罡的冷脸,伸出手,一手一个,将陈星和李淳风扶了起来。 饶是陈星硬气,跪了小半时辰,也不由得一踉跄,好在孙思邈扶着,这才站稳了身子。 李淳风更甚,心智本就没陈星硬气,担惊受怕了半个时辰后,又挨了师父一顿胖揍,早就没了力气,直接软了腿,才点又跪回地上。 这可把孙思邈心疼坏了,眉头一拧,眼睛一瞪,怒道:你下手也不轻点,他们再不对也没必要打得这么狠吧,你看看一个被你打的血肉模糊,一个腿都快断了,你倒是真狠心呐!我这些年白教你了! 我袁天罡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便是他这个高龄师父,本来是他有理,却直接被他说成无理了。 你什么你?!年纪大的人,就会越发的疼小辈,何况陈星二人还在冰天雪地里被揍了一顿,别提多心疼了,将两个小辈,往咯吱窝一夹,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个糊涂东西!给我让开! 不容分说的挤开了挡在他面前的袁天罡,扶着两个徒孙儿,进了屋。 卖惨的李淳风又和陈星挤起眼来,师祖说的是我吗? 他们俩的确被胖揍,那也不像他师祖说的那么惨。 陈星因着身子白嫩,袁天罡下手又没个注意,拂尘便打到了陈星的脖子上。 顿时起了红杠,一道道的红色,加上陈星皮肤白,就变得十分显眼了,那也不像师祖说的血肉模糊。 再说他自个,站不稳是因为跪久腿麻了导致的,还没到断腿那个地步。 陈星冷眼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在多生是非,不然又得遭殃,还连带着他。 李淳风被陈星毫无温度的眼神吓到,打了一个哆嗦,低下头不敢再瞎看了。 不知没情的孙思邈,还以为李淳风被袁天罡吓到,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莫怕,有师祖在呢,你师父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 师祖李淳风抽了抽鼻子,显得更加的可怜了。 陈星对他的行为不耻,别开眼去。 而站在院落外的袁天罡,思考了一会人生后,重重的叹息一声,拿起拂尘将身上的积雪扫了一下,也大步跨进房里。 师父躬身笑着对着孙思邈道。 孙思邈并不理会他,自顾的端着茶杯喝茶,连个眼角也没给袁天罡。 被打二人组,也不敢看他们面色依旧暗沉的师父,李淳风抽着鼻子垂眸揉着麻了的腿,陈星也是满脸不悦的摸着起了红道道的脖子。 得了,看了一圈,他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师父,这事出有因,也不能怪我心狠!袁天罡坐到孙思邈下首,苦口婆心道。 他算到两个混小子那么胆大包天,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一时气狠,便下了重手,但他知道分寸,下手还是有保留的,都是受些皮外伤,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结果被孙思邈这么一说,感觉像是他犯了多大的罪,陈星二人被他冤枉似的。 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他俩被你打成什么样了?孙思邈将茶杯重重放下,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哼道。 李淳风的腿终于不软不麻了,听到这话,还应和的点了点头。 混小子袁天罡又怒了。 李淳风怂么唧唧的缩了缩脖子,孙思邈伸手一挡,冷声吩咐道:你俩先回去歇息去吧,买来东西放着,都给我,别给你们那个没良心的师父。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6) 李淳风声音欢快,快速应了一声是,小跑到院落里,将之前散落在地上的花灯等一些小物件捡了起来,又屁颠颠的跑了回来,哪里像是腿要断的人。 师祖,东西就先放在这儿了,孙儿等先行离去了!李淳风躬身行完礼后,拉上了陈星,不敢看他师父袁天罡的脸色,俩人便颠颠的小跑离开了。 师父,你看看他们!袁天罡起身,恨铁不成钢指着他们俩离去的方向,愤慨得很。 孙思邈依旧端着一张脸,我看到了,还用你说! 袁天罡嘴唇动了动,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待两个小辈走后,孙思邈这才向袁天罡了解情况。 袁天罡唉声叹气,正经了神色道:这回真不是我的过错,昨夜闲来无事算了一卦,发现这两个混小子,不仅上了烟花之所,星儿 说到陈星身上,袁天罡怒气又上涌了,他可是一直看好陈星的,没想到这么不给他争气,狠狠拍了拍大腿道:星儿甚至动用了阴煞! 阴煞两字说得十分低哑,让人精神一紧。 此话当真?孙思邈眉头一皱。 当然。袁天罡脸色凝重道,师父您也知道阴煞术法的利害之处,我担心星儿他 那星儿对付的是坏人还是好人?孙思邈脸色严肃道。 袁天罡又有些激动了,当然是罪有应得之人! 要是陈星敢随便对普通人动用阴煞,他下手可就没这么轻了。 孙思邈神色顿时一松,摆摆手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也用过阴煞。 袁天罡:您真是我的师父?! 这么大的事,竟然从未和他提起过,更没教过他这方面的术法,他这师父怕是假的! 被问及为何从来没告诉过他这事,孙思邈还一脸莫名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袁天罡: 假的,一定是假的! 第30章 嘶师弟轻点轻点。李淳风光裸着上身, 趴在床上,任由陈星给他搓药酒,时不时抽气一声。 陈星并未理会,他衣着完好,手里倒满药酒,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呼了过去,发出清脆啪的一声。 嗷!!疼疼疼!李淳风挺了下身子, 齿牙咧嘴喊着疼。 陈星冷笑, 疼死你活该! 嘴上虽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慢慢的轻柔下来, 心里对他这个不着调的师兄还是很好的。 师弟你好狠的心, 想我照顾你的那半个月, 你竟如此对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李淳风擦了擦因着太痛从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开始嘴没把门的胡言乱语,说得陈星是鸡皮疙瘩掉满地。 还想吃巴掌是不是?陈星举起沾满药酒的手, 比划了几下, 李淳风缩了缩脖子, 这才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陈星将药酒揉搓开,给李淳风搓身上的淤青, 道:你不是站在道观门口不进来的么?怎的还是自己去找师父挨了一顿胖揍,是不是傻? 天上下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又担心你, 问了小童你在何处, 才知道你已经被师父叫过去了,那我岂能没义气留你一人受罚,咬牙闭眼,便过去寻你了。李淳风将脸埋在枕头上,闷声的道。 他是好心,师弟却竟然还这么对他,实在没天理了,简直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陈星:你倒不如不来呢。 要是只有他自己,对老头说几句好话,顺着他的心来,他们也不用被揍,结果李淳风一来,瞎胡说一通,不仅被打了,还打得贼用力。 李淳风哼哼唧唧半天,没话说了,半响才懒懒道:好在师祖来了,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在这寒冬春雪里跪上几个时辰,这膝盖骨怕是要废了,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们可是他关门弟子,他竟然也狠得下心,下这么重的手。 陈星没说话,帮李淳风上完药后,拿了热水,洗了手,将一件的干净的里衣披在了李淳风身上,起来吧,躺着不硌得慌? 李淳风自言自语的长吁短叹,爬起身掀起衬裤腿,露出红得发青的膝盖。 他刚刚是直接跪下去的,完全没有缓冲的力道,清脆的嘎嘣声,是他的膝盖与冰冷的地面直接接触,好在骨头硬朗,只是外面青了一块。 李淳风自己动手戳了戳,疼得他直皱眉,嘶,真疼。 拿过放置在一旁的伤药,倒在手上涂抹开来,揉在了膝盖上,见陈星在洗手,他脖子上的红道变得越发的明显了,关心道:师弟,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陈星拉过一条干净的抹布洗手,摇了摇头道:不用,你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怎么?你还嫌弃师兄了?李淳风哼哼道,我下手绝对会很轻的,师弟放心便是。 我放心不下。陈星拿过一旁的外套,披在了身上,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没事别叫我了啊。 李淳风头也没抬涂着药道:走吧走吧,我自己能行。 师父打我也就算了,我皮糙肉厚被他打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可你不一样啊。李淳风抬眸看了陈星一眼,见他脖子上的伤痕,摇头叹息道,你看看,这白嫩的脖子,就这么被他糟蹋了,要是留下疤了,看老头儿怎么办!心狠的老家伙! 陈星懒得理他,穿好衣服后,拉开了他的房门,没等掀开帘子,便愣在了原地,只见门外站着一人。 袁天罡面无表情,眸色暗沉的盯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之前打他们的拂尘。 李淳风怔愣住了,拿起手上的伤药看了片刻,连忙扔了,十分怂的掀起被子,躲了进去,自言自语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那不关我的事。 见如此怂的师兄,陈星顿时感觉没眼看了,心下也有些紧张,往里头退了一步,干笑道:师父您这是? 袁天罡轻咳一声,面色不再那么僵硬,好看了些,你给我出来。 啊?那那师兄呢?陈星看了眼撅着屁股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蠢得不能再蠢的李淳风,想让李淳风同他一起,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留在这儿,我有话和你说。说完这话,袁天罡没在多看倒霉的师兄弟俩一眼,率先迈开步子离去。 陈星茫然的眨了眨眼,师父这是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是要来罚他。 而将头埋在被子里的李淳风,却满脸怒气的掀开了被子,怒道:师弟,你好狠的心,自己受罚干嘛还拉上我,就现在都还忘不了我,在师父面前提起我! 师弟这是喜欢师兄呢,好东西自然是要兄弟俩共同分享,师弟哪能忘了师兄不是?陈星面上挂着淡笑,唇角微勾,慵懒对着李淳风道,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李淳风气死。 你赶紧给我滚!李淳风拿起一旁的枕头,朝着嘴上嚯嚯他的陈星扔去,怒气冲天的指着房门让陈星快走。 陈星微微扬了扬下巴,坦然的踏出房门,不见丝毫惧意。 李淳风愤怒的扯了扯自己的被子,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没了师兄弟情分,破口大骂一通,又龇牙咧嘴的重新上药,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 他算是彻底看清这个师弟了,那张破嘴是真的能把人气死。 混球小子。李淳风一瘸一拐的上前将房门关上,好在师父点名只找师弟,不然按陈星精明模样,俩人一起去,倒霉的准是他。 袁天罡在前头走着,陈星不紧不慢的在后头跟着,饶是他看得容易看得清人的心思,也猜不透袁天罡现在想的是什么。 只见袁天罡并没有出他们的院子,反而朝他的房间走过去了。 这个院子一共三间主卧,陈星和李淳风一左一右,中间那间空着,就是原来太子殿下住的,现在人走了,那处便依旧是空的。 师父眼见袁天罡要打开他的房门,陈星忍不住出声阻止道,那是徒儿的房间,您这是? 袁天罡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推开了房间门,踏了进去。 见陈星发愣在院子里,冷声道:还不赶快进来?想着凉受风寒么? 天上还下着雪,这年后的雪和年前雪差不多,不一会路上便积了一层。 陈星是极不愿和袁天罡呆在一处的,老头儿迂腐,定是要教导他说这阴煞术法用不得,但他又是自己的师父,即使他心里再不愿,还是得听着他的话。 就像之前袁天罡为了教育他和李淳风,动用了武力,他不还手任其打骂,也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师父。 可他也知道疼啊,要是袁天罡再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他,说不定他就要大逆不道,行不轨之事。 看什么看?袁天罡吹胡子瞪眼大声道。 是是,徒儿马上就来。陈星快步的进了屋,屋里点了炭暖和得很。 俩人对立而坐,许久无言。 师父,来寻徒儿是所为何事啊?最后是陈星忍不住了,小声的询问道。 袁天罡皱了皱眉,徒儿这么不知道师父来这所谓何事? 师父的心思,徒弟怎会知道。李淳风态度谦虚,师父抬举徒儿了。 哼,陈星,别和我虚与委蛇!袁天罡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郎声道,把昨晚的事都仔细的同我说了。 好的。陈星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茶壶给老头儿倒了杯茶,便将昨天晚上的事都同袁天罡说了。 最后说得是口干舌燥,舔了舔上唇,灌了杯茶,这才好些,皱眉道:所以真的不是徒儿瞎用阴煞,实在是那人太过恶心,不对他做点什么,徒儿难消心头之恨。 袁天罡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摸着故意道:原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早说? 陈星默然,翻了翻白眼,师父您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袁天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那你也可以同师父说啊,师父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 他只算出来陈星动用了阴煞术法,对方还是心坏之人,具体过程是不知的,又加上这小王八蛋竟然还拉着李淳风去逛教坊,袁天罡一时气不过,心下哪里还装得下其他啊,下手也就狠了些。 陈星垂着头,剥弄着自己的手指,看着莫名的可怜,尤其是脖子上起的红杠杠,更是刺疼了袁天罡的心。 他他怎么就下了这么重的手呢?! 这白嫩的脖子,被他打成了这样,这小徒儿长得本就好看,要是因此留下难看的疤,他便是罪过了。 你你脖子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袁天罡别扭了半天,终于开口寻问道,要是觉得疼得慌,师父去给你拿上好的疗伤奇药给你,保证不会留疤。 陈星闻言轻哼一声,捂住自己受伤的脖子,师父现今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还对徒儿下这么重的手好狠的心。 袁天罡面色涨红,这是他的确做得不对,可陈星也有过错啊,要是这小子服软和他说话,他也不会这么对他了,更别提下这么重的手。 偏偏这小子嘴硬背脊挺直,加上李淳风还在一旁扇风点火,他一时气不过,便下了这般重手,要不是孙思邈来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恐怕都无法收场了。 本来有礼的袁天罡,被陈星这么一卖惨一逼问,瞬间没了气势,支吾道:为师也有过错,徒儿就没错了?大家互相抵消,就事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忘了吧。 陈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其实心下还是挺诧异,按理说袁天罡应该接受不了他学习阴煞的事,怎的就同他服了软了呢? 袁天罡见陈星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叹道:诶这事你师祖和我说过了。 阴煞和阳煞本属于同宗,没有孰优孰劣之分,是师父心小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师父作为修道之人,竟还比不上徒儿对道境的了解,实在是羞愧。 陈星微微有些诧异,但同时又有些了然,阴煞比不过阳煞正派,阴煞是旁门左道,在正统人眼里,阴煞便是害人之物,慢慢的也就不入流起来,甚至已经到了消失灭迹的地步,袁天罡不能接受也是自然。 但孙思邈不同,他活了那么多岁,什么东西没见过,对这个阴煞术法肯定了解得比他还多。 陈星见袁天罡的茶杯里的茶没了便又给他添了一杯,试探的问道:师父您不怪罪我动用了阴煞吗? 袁天罡接过热茶摇头,道:还是你师父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阴煞和阳煞最早追溯的话,可以到商周时期,纣王荒淫无道,弄得天怨人怒,人神共愤的地步。 于是两大教,截教通天教主和阐教元始天尊同时派了坐下弟子共同伐纣,但两者用法不同。 阐教光明正大辅佐文王武王,而截教却在背后使用旁门左道,让纣王更加惨无人道,加速商王朝的灭亡。 阐教代表的便是阳,截教代表着阴,阴阳本是同根,同时又难以相融,便成了双鱼阴阳八卦,道教渐渐繁衍生息下来,阳煞占据了上风,阴煞也就落寞了,落到被正统道派全面抵制的地步,至今已很少人见过。 是为师想左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袁天罡捋了捋胡子道,只要都是用在对的事上,管他阴煞还是阳煞,不都是正道么? 陈星抿唇一笑,站起身朝袁天罡拱手道:师父明见,徒儿欣喜! 袁天罡摆摆手,师父之前是糊涂了,你的阴煞术法是哪儿学来的? 既然师徒俩都说开了,陈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轻声道:是在异世学的,也是因缘巧合之下,不知从哪儿得到一本书,徒儿看着好玩,便学了些,但这么些年也就会一点凤毛麟角,略懂些皮毛,算不上学会。 袁天罡点头,要是陈星同他说自己精通,他还就真奇怪了呢,小小年纪怎可有这道行,阴煞比阳煞难得多,你自学能学得一些皮毛,已是天资过人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7) 陈星讶异,袁天罡怎的知道?他不是不会阴煞么? 袁天罡抿唇唇,没好气道:听师父说的! 陈星恍然,谦虚笑道:哪里哪里,师父这是没学,学起来定比徒儿厉害。 说起这个袁天罡更是一肚子火气,冷哼道:师父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学这玩意儿作甚?一身阳煞本领都用不完,哪还需要阴煞那等旁门左道! 是是,师父自是本领高强,徒儿佩服。陈星连忙顺着老头的意,不然老头又要生气了。 袁天罡动了动嘴,虽然别扭,但也不好开口训斥乖巧的陈星。 不是他不想学,活到老学到老,这等术法他以前从来都没听过,自然想学上一学,奈何他师父不肯教,还说他年龄太大,再从头学这阴煞术法,难成气候。 到时候便成不阴不阳,阴阳难以调和,对身子大大的不好了。 而陈星和李淳风便不同了,他们年轻,不说阴煞术法会不会,就连阳煞术法都没学通透,一清二白之时,最是好学这阴煞术法。 到时达到天人合一境地,阴煞阳煞融合,修为会有质的飞跃,那就再也没有他们看不透的事了。 陈星更甚,他头上的天然胎记,犹如他的第三只眼,知晓人的气运过去与未来,加上阴阳两法,天人合一的修为,到那时 时光倒流,容颜不老,虽没到长生不老的境地,寿命也会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就如同孙思邈一般,而陈星的造就定会比他还高。 不说了。袁天罡心里感叹一下师父的偏心隔代亲,不打算在陈星这坐着了,准备回丹房炼丹打坐去。 你先上上药,休息好了,便带着淳风一同去师祖那处,他有话同你们说。袁天罡起身理了理衣服道:脖子的伤太过吓人,别让你师祖瞧见了。 不然,他耳朵又要被念出茧子。 陈星一一应下后,袁天罡便离开了。 实际上是寻个地方伤心自己的年龄去了,要不是他年纪太大,他也想看看这阴煞术法到底是个啥玩意儿,说到底还是他那个不着调的师父,怎么早不传授他阴煞术法呢。 李淳风清理完自己,刚穿好衣服躺下,他那个催命鬼师弟又来寻他。 陈星满脸笑容,就连脖子上的伤也上了药,看着不那么吓人,但李淳风却觉得陈星的笑莫名渗人。 你又来做甚?狠狠的瞪着陈星捂着胸口,生怕陈星对他下手。 陈星撩了撩道袍坐下,师父让我过来寻师兄。 寻我作甚?李淳风睨视着陈星。 唔自然是陈星往嘴里塞了口点心,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话。 把李淳风那颗心吊得七上八下,是什么? 陈星吞完糕点,有喝了杯茶,让我们去师祖院落,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让师祖教我们阴煞术法。 什么?!李淳风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又因着碰到身上的伤口,摔倒床上。 陈星不再理会他了,拿了两块糕点,转身就快步溜了。 可怜的李淳风连忙将外衣穿上,踢踏着鞋子,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不管了,等等我呀,好师弟!!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师祖好好的传授他们阴煞术法做甚? 二人到了孙思邈院落,老头儿拿出一本书籍,道:从今日开始,贫道便开始教你们阴煞术法,阴阳调和,方为上等玄术。 陈星抽了抽嘴,别开了眼,因着那本书籍上写着《阴阳三教论》几字,而这本书,便是他前世自学看过的那本阴煞秘法宝典! 不曾想,竟孙思邈著作! 第31章 师祖!!您这是?!李淳风既激动又一脸莫名, 师祖这是要作甚?干嘛拿了本书籍给他们? 孙思邈见两位孙儿皆是又呆又愣,惊诧道:难道你们师父没同你说吗? 李淳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呀。 孙思邈眉头一皱, 怎么袁天罡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陈星回神, 将眼底的异色压下, 躬身道:师父同我说过了,只是我没告诉师兄。 孙思邈点头, 这还差不多, 指着塌上的蒲团, 示意他们坐到上面打坐。 这是?李淳风摸了摸头, 满脸不解。 陈星也没和他说是什么事, 就跑这儿来了, 连带着他也不清楚发生何事, 糊里糊涂就来了这儿。 孙思邈漠然的睨了李淳风一眼, 陈星默不作声先爬了上去, 双腿盘起闭上了眼。 李淳风皱着脸, 也跟着陈星一样,爬上了塌,小声问道:这怎么回事? 陈星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淳风心里苦啊,憋了一肚子话, 这个不让他说, 那个不让他问, 这是要憋死他么? 被吊得抓心挠肺, 胸口闷得慌,锤了两拳这才好受些。 傻了吗你?!孙思邈拿了拂尘敲了敲李淳风的脑袋,这个徒孙简直蠢得没眼看了。 师祖,您就快说吧,不然我难受死了。李淳风开始卖起乖来,半撒娇道。 陈星嫌恶的抖了抖身子,真的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孙思邈也被恶心得不行,将李淳风推开了些,好了好了,我说便是。 因着我年纪大了,便忘了阴煞术法这事,加上阴煞术法太过没落偏僻,避不开因果业障,为师也就渐渐将这事忘了,书籍压了箱底,就连你们师父也从未没告诉过。孙思邈坐在椅子上,捋着白胡须笑道,要不是星儿出了这事,我还不一定同你们说呢。 陈星面色未变,眼底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如此,孙思邈本就会阴煞 啊?李淳风失声道。 难道师祖真的要教他们阴煞术法么,可这阴煞不是害人的东西,他刚学道法的时候,袁天罡就这么提了一嘴,说道分阴阳,阴煞是旁门左道,他们学的是阳煞。 他便一直记着这阴煞是不好的东西,昨晚还义正言辞的批评陈星,结果今儿竟让他学这东西? 他本就处于迷糊状态,这回是真的被搞糊涂了。 孙思邈没回他,反而询问起陈星来,问他知道阴煞术法的来历么。 陈星微微颔首,狭长凤眸眯了眯,声音变得有些缥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话说先秦时期 李淳风眸子逐渐睁大,听得津津有味,师弟不仅口才好,就连这说书的功力都厉害,把情节说得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听到激动时,李淳风还忍不住拍了大腿。 孙思邈本来也是眯着眼睛听着的,渐渐的察觉到不对劲,只听陈星声音泠泠道:话说那妲己,乃是一千年狐妖所变,接了女娲懿旨,前去迷惑纣王 停停停!孙思邈连忙拿着拂尘敲了敲桌子,让你说道法起源,你竟给我编起故事来,再瞎说就给我滚出去! 陈星动了动眉毛,比了个捂嘴的手势,表示他再也不多嘴了。 谁知李淳风已经被陈星说的神话故事迷住了,傻乎乎问道:师弟,那妖妃妲己,真的是千年狐狸所化? 陈星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不说话了。 李淳风又一次被吊得七上八下,他这个师弟真的是太坏了,李淳风悲凉想道,他真的很想知道啊! 不管如何,日后得了空,一定要让陈星把剩下的话本说完。 两个徒孙终于静下心来,肯听他说话了,孙思邈也不再卖关子,正经的授起课。 陈星二人听得极为认真,陈星自己早就把这本书翻烂了,虽内容有些出入,但大抵都没变,孙思邈只讲了一小节,他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瞬间明白了,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个通透,受益匪浅。 相比看过学过懂些阴煞皮毛的陈星,李淳风稍逊色些,听得是一头雾水,好几次打断孙思邈,让他重头再讲一遍。 半天下来,兄弟俩都累得不行,互相搀扶着离开孙思邈院落。 唔真的是累死我了,这听半天的课,我半个月都不一定消化得了。李淳风自嘲道,实在是太难了。 难怪小众,没有多少人会,就冲他这难度,就已经将一些愚钝之人挡在了门外,好在他头脑还够用,学起来虽然费力,但也学得进去。 陈星笑了笑没说话,他也累,却觉得十分兴奋,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阴煞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修为会大大提升。 于是师兄弟俩每半月到孙思邈那修习一次阴煞,同时其他的也没落下,医学,丹学,玄学照样学着,竟比以往繁忙许多。 而李淳风在正月二十几的时候,便去上任了,进了太史局当了一名修史官。 大伙头儿都听说是袁天罡的徒儿要来,便纷纷都对这个空降的年轻人很是好奇。 这袁天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听说当初陛下玄武之变时,便向天罡师父请过一卦,是上上卦,还扬言定能心想事成。 果不其然,不久玄武之变,李世民大获全胜,没多久便登了基。 关于袁天罡的传说有很多,他的师父孙思邈更不必说了,至于这个徒弟倒还是无名之辈,就不知是何样的人。 李淳风刚到,就同各位同行打了招呼,太史局是个枯燥的地方,年轻人都不愿来这儿,闹腾的李淳风反而喜欢这儿。 对着陈星几人的嘴笨,再面对年长同僚时,又变得三寸不烂之舌,把那些老头儿哄得高兴坏了,也十分喜欢这个嘴甜的晚生后辈。 李淳风的宦海生涯开始了,开头倒还不错。 淳风啊,你婶婶给我装了一袋子糕点,我吃不完,你要是饿了,便自己来拿啊。一位年过半百的同僚,将一包糕点放在了明面处,示意李淳风要吃自己来拿便是。 李淳风淳朴的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那位同僚满不在乎的摆手,要吃便来拿,不要同我客气。 这那就谢过林叔了。李淳风挑了几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公务,结果屁股还没坐热,糕点也还没吃完,有人来找他。 将几块糕点胡乱一塞,李淳风懒散的咀嚼的踏出了办公地方,往大门方向走去,远远便瞧见一人直挺挺的站着。 李淳风走进了才发现,原来那人是李德謇,他来找他干嘛? 是你嗝,找我?好不容易将糕点咽下,李淳风张嘴打了个嗝。 李德謇皱眉看着李淳风,这人竟明目张胆在上职的时候吃东西?! 是不是你找我?李淳风等了半天,李德謇都未曾开口,就用十分嫌弃的的眼神看着他,这家伙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李淳风怒瞪着李德謇。 李德謇别开眼去,眉头皱得紧紧的,道:是太子殿下听说你入朝为官了,便让我前来恭贺你,顺便将这东西交给陈道长。 李德謇手机拿着两份东西,一份给李淳风祝他为官之喜,另一份便是李承乾精心准备送给陈星的礼物了。 那刚刚问你半天怎的不说话?李淳风没好气的将盒子扯了过去,冷眼看着李德謇。 这人不仅脑子不灵光,同时还是和哑巴,就冲他这半天憋出一句话,他便不想与他呆在一处了,实在是闷得慌。 李德謇又沉默了,就这么静静望着李淳风。 李淳风大李德謇几岁,但李德謇长得人高马大,李淳风同比起来他的身材还是廋弱了些,竟不比李德謇,看得他有些气闷。 李淳风冷哼一声,抱着两个盒子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李德謇一脸莫名,这人怎的说生气就生气,真是古怪得很,难道修道之人都是如此的? 李德謇茫然的抓了抓脑袋,这着实让人费解,但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他便可离去,管这傻子抽什么风。 俩人天生气场不合,两看两想厌,根本处不到一起去,以后要是都帮李承乾了,俩人怕是要打起来。 唐朝官吏十天轮休,李淳风在城里租了套小房,平日要去太史局当值的话,便住在城里,休沐日便回终南山。 李淳风还是很想师父和师弟的,这还是第一次离开道观这么久,城里什么都好,真正当成家的还是道观。 师弟,我回来了!李淳风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气踏进门。 陈星正拿着罗盘龟壳推演东西,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城里一切可都还习惯?太史局里可有人为难你? 李淳风摇头,拍着胸脯自夸道:哪可能呀,你师兄是什么人,怎会被人欺负去?同僚的各位前辈,对我别提多好了,我在局里人缘最好了。 陈星将手头东西放下,用钳子拨弄了几下碳火,让其烧得更红,李淳风感觉周身寒气,瞬间被驱散了,师弟真是好啊! 师弟李淳风瞬间被感动了,伸出手想摸陈星的头,被陈星躲了开去。 陈星拨弄演算了半天,手早就冰凉了,主要是给自己烤火,顺便给李淳风驱寒的,看李淳风那么感动,他也就没戳破。 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让我给你送东西来了。李淳风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递到陈星面前。 难怪之前看李淳风胸前鼓鼓的,原来是塞了这玩意儿。 太子让你给我的?陈星将东西接了过去,上下看了看,就是一很普通的木盒子,摇晃了几声,里头还有声响,也不知装了什么。 嗯。李淳风烤着火,胡乱的着头,准确说日李德謇那个哑巴给我的。 说起这人,李淳风真是一肚子火气,和他说话是真的费劲,他都恨不得钻进他肚子里,提前知道李德謇要说的是什么,不然等他说话,他怕自己会被气死。 陈星见李淳风不知道想哪儿去了,竟满脸怒容,无奈的耸了耸肩,看来师兄在宫里并不像他说的那般一帆风顺,现在这不就遇到麻烦事儿了? 坐回桌子旁,慢慢的将木盒子打开,里头有着一封信,还有一支白玉簪。 玉簪很普通,上头有着梅花纹饰,泛着灵气的荧光,竟不是凡品而是个低等宝器,相必李承乾花费了不少心思,给他寻来这物。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8) 陈星对于还未打开信渐渐有了期待,不知小太子会写什么东西给他? 多日不见,星星你可还好呀?我在宫里一切如旧,不过学业比以前更加繁忙了,有很多东西要学,父皇也将一些政事交于我处理,询问我的意见 小太子将他这些日子的变化一一都同陈星说了,就像唠家常那般,信纸也是好几张。 陈星字里行间却看出小太子有些闷闷不乐,李承乾在信中从未说过不高兴的事,但陈星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陈星思量片刻后,心下有了主意,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李淳风见状,哼笑道:是写给太子殿下的? 陈星竟还用手遮挡住,不让李淳风看他写信的内容,神神秘秘的。 还不让我看?李淳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两个番薯,放在碳火边上,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并没有想看的,结果他师弟竟然不让他看,岂有此理! 他不让自己看,那他就偏要看! 把番薯放在碳火上,李淳风将头伸了过去,都还没看轻,结果被陈星狠狠的弹了一下脑袋。 嗷!李淳风捂着被弹红的额头,眼睛都疼得湿润了,师弟!不让看就不看让看嘛,干嘛动手动脚的,这是人头,不是木鱼! 而就在李淳风气急败坏的时候,陈星已经将信写好了,折了起来。 这么快?你不会没写几个字吧?我可怜的太子殿下,写了三张纸,你就回了一句话!李淳风知道看不到后,也就不看了,翻滚着番薯烤着火。 我字虽少,却句句在理,你交给太子殿下,他一定会高兴的。陈星拿了信封将信装好,写下字,交给了李淳风。 我本以为,我进宫可以施展宏图霸业,结果竟然就是给你们当信使,太欺负人了!李淳风拿着信,控诉陈星道。 陈星拿了个铜镜,将木簪拔了,把玉簪插了进去,左右瞧了瞧,倒挺配他的气质,小太子眼光还真不错。 今晚给你开小灶,如何?陈星将铜镜放下笑眯眯的对着李淳风道。 李淳风正捧着番薯吃得正欢,嘴角都粘满了碎屑,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将黑乎乎番薯扔了,激动道:好师弟啊!! 吃什么番薯,他得空着肚子,吃晚上的那一顿! 因着又修习了阴煞术法,陈星也繁忙起来,他已经许久未尝过陈星的手艺了,今天终于又可以吃到了。 不知想到何处,李淳风讨好一笑,嘿嘿,师弟要不这样,我每次休沐都你们送信,然后你给我做饭,如何? 陈星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得李淳风暗自理亏,那两次休沐做一次饭 就这么一次,过不了多久陈星拿起了另一个番薯剥开黑皮,小声道,我便要去江南了。 你没同太子殿下说?李淳风捧着茶杯反问道。 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陈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如此,李淳风也不好再说么,这话也就耽搁下了。 如此平淡的过了几日,寒冷的冬季似乎过去了,四处都在化着积雪,但春寒料峭,温度依旧很低。 袁天罡不知怎的竟心血来潮,要让陈星和李淳风比试比试,去城里摆摊算卦,说是要锻炼他们。 李淳风欢喜道:好好,师弟你输了的话,就给我做饭。 陈星从医书里抬起头,眯眼看着他,轻笑一声,好呀,我赢了,你给我洗脚! 第32章 李淳风一口气梗在胸口, 他只是要求师弟给他做饭, 师弟竟然要他给他洗脚,这要求太过分了! 师弟你这是侮辱我!李淳风炸毛跳脚道。 陈星把演算的东西一一收拾进袋子,漫不经心道:师兄这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赢不了我了? 怎么会?!李淳风傲气道, 我可比你多学那么多年, 你再怎么天赋异禀, 这才两三个月的时间 陈星将布袋子缩紧,随手拎起, 伸手摸了摸额间胎记, 你可别忘了 李淳风猛然想起,陈星胎记的用处, 简直就是作弊利器,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他都是赢不了的, 那岂不是一定要给师弟洗他的臭脚了?! 不行不行,先说好了,你不准用头上的那朵花儿!李淳风拉住要离开陈星, 先把条件谈好了,要是靠实力,他肯定不虚陈星, 但陈星额间的胎记, 就像开了天眼一般, 看起东西来根本不费精力。 算卦推演, 最废的便是精力,曾经陈星为了算出李承乾的命格,三枚铜钱没算出来,加到了五枚,陈星的精气很快便用光了。 这便是修为不够,要是陈星能有袁天罡等人修为,就算突破壁垒强算,也不会像消耗那般快。 李淳风自认为自己修为比陈星高那么一点,就算陈星天赋异禀,年龄差距在那,这年长的几岁不是白长,所以这回他是赢定了。 师弟你就等着给我做饭吧!李淳风大笑,拍了拍陈星的肩膀,聊以安慰。 陈星不以为意,你修为虽比我高,但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就能保证你先赚到一百文? 袁天罡规定,一卦一文,谁先赚到一百文,谁就胜出,一天三十卦,也得三天左右,他师父这是要玩死他们。 这卦算完他们也得在床上躺上三天,但对修为的提升会有很大的帮助,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历练,所以两兄弟都没有异议。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淳风一顿,狐疑的看着他,他师弟好似胸有成竹,赢定他似的。 没有,你赶紧去准备吧!陈星摆摆手,漫不经心道。 李淳风本胸有成竹,被陈星这么一说,突然心里没底了,轻咳一声,如此,我便回去休息了,三日后咱们坊市见分晓。 殿下,李副率求见。一小太监进来通报。 李承乾将手上的公文放下,捏了捏眉心,让他进来吧。 一个多月过去了,李承乾眉眼似乎长开了些,虽依旧白白嫩嫩,似乎成熟了些,也更有威严。 李世民有意无意的在培养他处理政事,一些小事他能处理的,都交给了李承乾,所以这些日子李承乾也没闲着。 陈星让李淳风送给他的信收到了,确实只有一句话。 忍字心一把刀! 李承乾虽不太明白陈星送这字条给他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似乎陈星看出他情绪不好了。 他表示得很隐晦,星星竟都看出来了,感叹陈星心思敏感同时,心下有些欣喜,可见星星对他的关心。 但这些日子一直不得空,俩人见不了面,忙起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像这样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陈星。 参见殿下。李德謇候在了屏风外,打断了李承乾的思绪。 发生何事了?李承乾淡淡的问道。 三日后陈道长和李道长要在坊市里摆摊算卦。李德謇知道陈星的事对李承乾不一般,这样的事殿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果然李承乾一听,惊喜道:此话当真? 嗯,听说是天罡师父布置下来的任务,作为对二位师父的考核。李德謇揶揄的继续道,听说陈李二位道长,也打了赌,若是李道长赢了,陈道长给他做饭,陈道长赢了的话,便是让李道长给他洗脚。 倏地里头传来一声巨响,李德謇差点就不顾礼仪冲了进去,声音拔高,焦急道:殿下怎么了? 唔无事无事。李承乾声音有些躲闪的意思,但已经说了无事,李德謇也不好进去了,便默然的候在外头。 李承乾有些挫败的看着地上的小案桌,他刚刚怎么就激动的踹了一脚,这可是上等黄花梨做的,现在裂开,一向懂事的李承乾有些无措。 无论是陈星给李淳风做饭,还是李淳风给陈星洗脚,他都觉得是陈星亏了,脚那般私密的地方,怎能让其他的人碰? 还有星星做饭有多好吃,他是知道的,所以这无论谁输谁赢,陈星都亏了! 那三日后咱们也去凑凑热闹。李承乾清咳一声,强做镇定道。 他也想看结果如何,要是星星赢了,他一定要死皮赖脸的让他换一个惩罚,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李淳风帮星星洗脚! 还有一事李德謇声音低哑道,卫平似乎不好了! 第33章 卫平是李承乾乳母, 遂安夫人的独子。 父亲早亡,但因着遂安夫人的身份,生活过得依旧顺遂,虽是以下人的身份在李承乾宫里住着,过得不比一般主子差,加上遂安夫人的溺爱,几乎在宫里横着走。 然而事情出现了变化, 正月十五那天卫平陪着李承乾出宫游玩, 却是人事不知的由李承乾身边的护卫送回来,接着又足足昏迷了三天。 醒来后嘴里还念叨着:不敢了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殿下饶命! 可把遂安夫人心疼坏了,也知道自己儿子定是做了难以原谅的错事, 李承乾才这么罚他。 可又没胆子来问李承乾,上回在绿萝手里吃瘪情形还历历在目,太子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所以不敢再来冒犯李承乾了。 可问卫平那混小子,却什么都没问不出来。 卫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几眼, 接着脸色煞白摇头说无事无事, 又自己抱着被子颤抖着身子, 自言自语起来。 看了许多个太医署里的太医,依旧没用, 该是什么样子, 还是什么样子, 甚至有太医说,卫平怕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若是不能恢复过来,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心智倒退,成为一个傻子! 遂安夫人听到这话,当场便哭昏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呢,这卫平可是她的心头肉啊,要是被挖了去,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李承乾静静的听完李德謇话,对于卫平出的事,心下很是平静,要是卫平什么都没干,又怎会自己把自己成这样,都快成了傻子呢? 由此可见,卫平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不过他可以不用出手了,卫平这副模样便已经是给他最好的惩罚。 多派些太医过去,毕竟是我乳母的儿子。李承乾漠然的吩咐道。 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看卫平自己把自己吓成这幅德行,就算是看在遂安夫人的面子,放他一马。 李德謇眸子颤了颤:是 本以为殿下不会放过卫平,现在看来,太子虽然心里偏袒着陈星,但也不会偏颇得厉害,下手不太狠辣,留给别人一条生路,他还是那个有纯净心思的小太子。 还有一事。李德謇面色严肃,继续报告道,上皇派了宫人来询问殿下何时会过去请安? 皇爷爷亲自派人过来的吗?李承乾心下诧异道,怎么会亲自派人过来?往日里皇爷爷不都是过着隐居的生活么,鲜少派人出门的。 因着李渊退位,他虽居于正宫,却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就连他们这些小辈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从不像今天这样,亲自派人过来,竟是要他过去请安? 算了算时间,他差不多一个月多月没去了,一是忙于学习处理政务,实在没有空。 二是陈星的话,让他犹豫,毕竟皇爷爷是退位之人,他要是同他过于亲密,父皇那边又过不去。 李承乾虽是这样想,但还是吩咐下去,准备去一趟太极宫,见李渊一面。 李德謇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般的应下,询问道:殿下,现在就过去吗? 嗯!李承乾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理了理衣裳,绕过屏风,对着李德謇微微颔首。 走出了里间,想着里头被自己踹到地上的小桌子,面色微红对着绿萝俩人道:里头东西倒了,你让两个小宫女过去收拾收拾。 绿萝淡笑的道了声是,领着两个宫人走了进去,李德謇回身一看,也想瞧瞧是何物件。 却被李承乾制止了,太子殿下瞪视他道:还不快跟上? 李德謇轻咳一声,面无表情道:来了。 他其实很想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倒了,但碍于李承乾面子,没敢问出来,还是不知道的好了。 陈星道长对太子的影响还是大,可惜 心下微叹,可惜还不是不够,他交代的事,太子转身便忘了,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啊。 李德謇不再多想,闭了闭眼,整理了一下心情,跟上了李承乾步伐,出了宫殿,往太极宫方向去了。 太上皇太子殿下来看您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监,躬着身子,恭敬对着软榻上休息的正在假寐老者道。 老者胡须头发花白,就连脸上都满是皱纹,眉心有道深深的沟壑,常年思虑留下的,片刻后睁开眼,眼睛浑浊,许久才对准焦距,看清来人后道:承乾多久没来了? 一月有余老太监默然道。 面上不敢有多余的表情,这是皇家的事,他们这些宫人不能知道,更不能多问。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内侍,见过太多的人因言语不慎身首异处,祸从口出这点道理自是晓得。 这也是老太监在一众被李世民处理的太监中活下来的原因,现在皇宫里做主的不是他面前这位上了年纪的上皇,而是正直壮年的李二陛下。 他该做什么,认谁当主子,心里早有了主意,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这位上皇似乎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对曾经尊贵的一切还存在着幻想,甚至还想利用 老太监身子抖了抖,不敢再想,微微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不多时李承乾领着李德謇走了进来,李渊正坐在椅子上,半合着眼,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冲李承乾招手,承乾来啦? 皇祖父李承乾嘴角弯了弯,快步上前,跪在地上,给李渊请安。 李渊没见到李承乾之前心下还有些担心,这个孝顺的孙儿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不然怎么那么久没来见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29) 以往几天来一次,这都一个多月了也没瞧见他的人影,还是他派了小太监去,李承乾这才过来,这让他不得不多想,李承乾是不是要避开自己了。 但刚刚见到李承乾他这颗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了,他还是那个孝顺的孙儿,尚未脱离自己的掌控,依旧懂事听话。 无需多礼,承乾过来,皇爷爷和你说会儿话。李渊半靠着身子,祥和的对李承乾道。 李承乾手脚麻利的起了身,拍了拍衣摆笑嘻嘻的凑了上去,皇爷爷您近来怎么样了?孙儿最近不得空,一直没来看您,你身体还好吗? 李渊把李承乾拉上了塌,从一旁的果盘拿了几个零嘴塞到他的手里,皇爷爷一切都好,只是没见我乖孙儿,怪想念的,便让人去问问,若孙儿真忙得慌,不必来向我请安。 李德謇向太上皇请过安后,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临了望了眼不远处相谈甚欢的爷孙俩,复又垂着头默然的离开了。 候在一旁的老太监吩咐了宫人去准备茶水后,就见在一旁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闭眼站着。 父皇近日给孙儿布置了诸多繁琐的政事,虽是一些小事,但儿臣处理起来也甚是棘手,难免忙了许多,日后得了空,定多来看看皇祖父。李承乾将一个蜜饯放到了嘴里,蜜饯很甜,满足的眯起了眼。 乾儿有心了。李渊满意的点了点头,本以为乖孙儿对自己有了异心,原是自己多虑了,看他这般毫无心防同他说近日发生的事,彻底的放下心了。 不动声色拿起宫人放置在一旁的茶水小呷一口,清了清嗓子道:你父皇让你处理什么政务了?难不难?可以同祖父说说。 候在一旁老太监,动了动眼珠子,掀开一条缝,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还在谈话的二人,见李承乾毫无心防的笑着,复又闭上了眼,定定的站着。 李承乾嘴里塞着东西,眼睛弯成一道弯月,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一些我能处理的小事,皇爷爷身体不好,孙儿不能麻烦皇爷爷,在其他几位老师的帮助下,孙儿渐渐能上手了。 李渊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两年前他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大唐最为尊贵之人,可玄武门之变后 长子建成小儿子李元吉双双被除,他也被逼着立二子李世民为太子,没多久就被逼退位,成了这有名无实的太上皇。 外头都道李世民孝顺,都已经掌握了实权,却还把皇帝居住的太极宫让给他来居住,他则带着一众后宫缩在东宫,实则李世民是碍于那些老臣的颜面,不能对他这个父皇,曾经的皇帝太过苛刻。 他现今还能居住在太极宫是他极力争取来的,然而在不久前,就听说有的大臣已经提议要让李世民居住正宫的意思,李渊心下有些慌了。 要是李世民顺水推舟应下,便会失去他曾经作为皇帝最后的颜面,那他也就彻底没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李世民并没有那么做,只是说将此事按捺下,日后再提。 那些大臣要是没有李世民的默许,怎敢提皇家内部的事? 而李世民虽没有一口应下,但心下也动用了将他驱逐出太极正宫的心思,他在朝中的老臣逐一被李世民拔除,现今可以用的人不是年老退休,便是一些居于没有实权的官职,相必再过不了多久,他就真正的成为一个不管事的上皇。 可他怎么甘心? 他当皇帝没几年,正值壮年,还没开展雄图霸业,就被硬逼着退位,两个嫡子被杀,硬生生将皇位让个李世民,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如今的皇太子,李承乾身上。 大唐建立初期,各地反王群雄角逐,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因着连年战乱,李世民夫妇要连年征战,年幼的李承乾便被留在了他的身边,因此感情比起其他的孙儿更为好些。 同时因着他是太子,李渊也不愿放弃这层关系,更是想尽办法要和李承乾联系上。 对李承乾便越发的好,而李承乾本就对他尊敬恭顺有加,与李世民的感情不如他的弟弟李泰,也十分听李渊的话。 十天半月便来请一次安,如此李渊可以通过这个小太子,了解外面的一些事。 而李承乾不知,自己同这个皇祖父过多接触,李世民那边就越发对他不待见,十分严厉苛刻,显少有祥和的时候。 乾儿是嫌弃皇爷爷已经老了,不顶事了吗?李渊面色落寞的道。 李承乾连连摇头,不是孙儿只是不想让皇爷爷的费神,并无其他的意思。 那你就同我说说。李渊有些严肃的道。 李承乾被李渊突然变脸有些吓到,张了张嘴哑然道:您是太上皇,不应过问这些朝事的。 李渊倏地变了,浑浊的眼睛瞬间犀利的盯着李承乾,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就连一旁装着木头的老太监也豁然睁开眼,凝神看着一脸无辜天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何话的小太子。 第34章 李渊那双浑浊的双眼, 紧紧盯着李承乾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异常。 可惜依旧没有, 李承乾还是那张天真无邪,嫩得可以掐出水的脸, 睁着一双大眼儿,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眼睛带着些许许疑惑道:皇爷爷您怎么了? 怎的成这副表情,好似他说了什么错话似的, 凶狠得有些吓人, 与平日里祥和的他,判若两人。 李渊闭了闭双眼, 压着自己骇然的心情,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李承乾还是个孩子, 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哪有那么多变化,应该是他自己想多了 如此, 李渊那张风干了布满皱纹的脸皮,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 扯出一抹笑容,摸了摸小太子的头,不,皇爷爷只是惊讶, 乾儿好似懂事了许多, 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没有。李承乾被夸得不好意思, 连忙摆手谦虚道,孙儿如今已经十一岁了,自是应该懂事些,父皇将简易政事交给孙儿,便是要锻炼孙儿的意思,孙儿自然是不能让父皇失望的。 乾儿有心了。李渊唇角抖动,干巴巴的回道。 李承乾倒是懂事,那他的事情却不好办了,要是李承乾回去在李世民面上说漏了嘴,他对外朝的事诸多打探,那他 李渊抖了都身子,就连抱着孙儿的手都松开了些,那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就凭李世民能杀兄弑弟逼父,逼迫他退位,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要是自己惹恼了他,随意安个病症在身上,给他来个暴毙身亡,一个太上皇病逝,外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 李世民能把兄弟杀了,却唯独把他这个的父皇留着,还让他依旧居住皇帝才会呆的正宫。 于是外界都道李世民仁慈,自然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定会相信他是暴毙的。 如今他退位已三年,曾经的手底下的人,被李世民换了个七七八八,朝堂进行了大血洗,中立派也不可能倒向他这个黄土埋到脖子上老头子,如此他何时才复兴有望。 李渊敢到深深挫败,本以为李承乾可以培养起来,几年过后,就可以与李世民匹敌。 李世民夺了他的位子,那就让他的儿子来夺他的位子,让李世民也尝尝因果报应,被逼退位屈辱滋味。 本来事情都往他臆想的方向发展,谁知在最不容易出现偏差的李承乾这环,却出现了问题,一个还不知晓权力懵懂孩子,怎的就变敏感起来了呢? 李渊审视的看了看李承乾,只见李承乾拿着一盘的糕点的吃得欢快,时不时还喝一口茶水,好似真的同往常无异,可刚刚的表现又实实在在变了,难道真是他多心了吗 听说承乾前段日子在终南山修习了些日子,天罡师傅和妙应真人身体可还好?李渊觉得李承乾短短一个多月变化许多,定是中间出了什么事,而唯一的变数就是正月里李承乾去了一趟终南山。 从那儿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李承乾了,是不是这里头出了问题? 袁天罡和孙思邈师徒他是知道的,隋大业年间,就曾告诉过隋炀帝那个昏君,说是李唐天下会将之取代,他姓李,又被封为唐国公,因此隋炀帝便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生死攸关,举家逃难,才成就了这番大业,虽真应验了他俩的话,李渊这心里还是有芥蒂,要不是师徒俩多嘴,大可不必经历苦楚。 好在他们识趣,几次三番招他们入朝都不答应,远离俗尘凡事,归隐在终南山,不然定要他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孙思邈师徒,本就是知晓天命之人,既然当初已经得罪了李渊,如今更不可能羊入虎口入朝为官,所以尽管李世民再三请他们入朝,二老却以淡泊名利推了,便是不想再多生事端。 李渊依旧不得不想,是不是那两个道士在李承乾面上说些什么了。 李承乾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上下看了看面前的皇祖父几眼,他怎么感觉皇爷爷话里有话,慢吞吞的将糕点咽下去了,自然笑道:二位师父身子都好,妙应真人八十有余,身子骨依旧硬朗。 如此,我也放心了。李渊笑着点了点头,状似不在意的问道,那二位师父可有带你去哪儿玩?说过什么话吗? 李承乾毫无破绽的摇了摇头,并无,孙儿此次前去终南山,是为母后祈福,二位师傅练出可以缓解母后的气疾之物,我理应亲自前往拜谢,我也不好打搅他们修炼,也就没能说上什么话。 李承乾回答得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破绽,并未将自己同陈星李淳风二位交好的事同李渊说了。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还是星星的话起了作用,如今看这位年迈的皇爷爷,却有另一番意思,李承乾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样啊孙儿有心了。李渊夸赞道。 不多时李德謇走了进来,说是还有政事等着李承乾前去处理,宫里派人过来寻他了。 李承乾连忙将手中的零嘴放下,拍干净手,冲着李渊躬身行了一个礼,孙儿告退。 李渊脸上笑意不减,摆手同意了。 李承乾不再耽搁,沉默着脸快步的离开了大殿。 李渊摩擦着椅子扶手,望着李承乾廋小的背影,怔愣出神了片刻,苍老的双眼微微眯起,呢喃叹息一声:终究是长大了 老太监自始至终都没开口,就像一座雕像般立在一旁,存在感极低,易被人忽视,李渊也就从未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李承乾刚踏出大殿,李德謇便迎了上来,道:殿下 李承乾神色暗沉的颔首道:走吧! 发生何事了?李德謇不解,李承乾笑容满面的进去,怎的还生起闷气来了?往日可是与太上皇聊得最为开心的。 李承乾边走边小声道:祖父似乎有些变了 李德謇瞳孔微缩,低着头遮住眼底的骇然,殿下此话何意? 不知就是一种感觉。李承乾慢慢的迈着步子,在廊下悠然的走着,面不见之前的着急,从终南山回来后,我总感觉这宫里,住着许多的牛鬼蛇神,都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我 殿下李德謇轻吁出口气,委婉道,兴许是殿下多虑了。 李承乾将声音压得很低,有些缥缈道:不是,这宫里除了你,我连一个信任之人都无 何其可悲! 父皇不喜,兄弟不恭,侍女含有二心,昔日疼爱自己的祖父,竟也是别有用心,这么想想,李承乾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李德謇感觉到太子身上充满了浓浓的哀伤,那股天真烂漫消失了,太子似乎又长大成熟了许多。 虽然有些心疼太子,但这样变化却是李德謇喜闻乐见的,成大事者必须要经历过磨炼,方可成事。 殿下忘了陈星和李淳风二位道长了吗?李德謇僵硬的脸动了动。 他们?李承乾自然不会忘,可李淳风如今官职卑微,还是外朝的官员,对他帮助少之甚少,陈星的话还是一介白丁草民,年岁尚小,尚未入朝为官,更是没有什么帮助。 不过要是星星在身边,他现在也不必这么烦恼了,那些事自有他来处理 日后再说吧!李承乾轻叹一声,不再想这些烦心事,领着李德謇回到自己的宫里去了。 太子真是这样说的?一周身充满贵气之人,正拿着狼毫笔挥斥方遒,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太子的确与以往不同了,不仅没同太上皇说要处理的政事,似乎还起了疑心,察觉到太上皇对他有所企图。一苍老的声音道,声音沙哑,好似嗓子都割拉坏了。 呵呵写着字男子愉悦的轻笑一声,若是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露出那张充满英气的脸,剑眉横卧,星目寒光,两瞥小胡子微微抖动,显示着李世民现在心情很好。 大儿子莫名懂事起来,知晓太上皇对他有其他的心思,还知道避开,如此他可以也放心培养他了,这样日后才不会出个白眼狼来。 你蛇退下吧。李世民心情极佳,本觉得这个长子天资不如四子李泰,难成大事。 但他居长居嫡,理应他来当这个太子,要是一直都这么不成事,日后再换人便是。 但作为父亲,谁不想兄弟和睦,兄友弟恭? 他那辈的悲剧不希望再看到,李承乾如此懂事聪颖,他也就没必要再担心这些,可以好好培养这位长子,让他将来成为一位明君。 老太监退下了,天家没有永远的亲情,皇帝歇了培养其他人的心思,不代表着皇子就能安分守己,不去争抢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当今圣上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担当起来,长成一国之君,玩转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 不过按今日表现来看,太子这个潜质,要是有能人辅佐,储君地位牢不可破,老太监心绪万千,面上不显的甩了甩拂尘,暗自退下了。 过不了多久,诸位皇子成长起来定又会是一番血雨腥风,见过一次宫城哗变的他,对这样的场景没什么期待的,只希望他还能活到那时候,看谁笑到最后。 师弟,这三日行卦,你行不行?可别像之前那样,失了精气晕了过去。李淳风调笑般的用胳膊顶了顶陈星。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0) 陈星用手将其推开,哼笑道:师兄能安好,师弟自然也是能撑下的,就不牢师兄挂念了,师兄莫不是怕了师弟赢了,故意先来探师弟口风吧? 谁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李淳风不服,拢了拢衣裳轻哼道,走着瞧,看谁技高一筹!等着和我做饭吧,师弟! 师兄弟俩你一嘴我一嘴的入了城,找到一个人流量较大的坊市摆好了摊,俩人算卦的摊位相临,都挂着一卦一文钱的招牌。 李淳风年纪大些,穿着道袍,还真有道骨仙风的意思。 而陈星年纪小,模样略显稚嫩,额间的胎记更为他添了几分色彩,就像画上的仙人一般。 师兄弟俩各有各的千秋,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二位道模样长得真不错,倒像哪家的公子哥,哪能算命啊。 就是,怕是来哄我们玩的,该不会是来骗钱的吧? 这可说不定,不过这一卦一文钱,也不贵,就是两个烧饼的钱,这要骗人得骗到什么时候。 你说得有道理,要真是来算卦的,我也上去算算,我家最近总是丢东西,要是真能算卦,我就去叫他们算算,看我的东西到底丢哪儿去了,能不能找回来。 嗯,反正就一文钱,大家都等等,让其他人先算,要是算得准,我们也去。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一文钱不贵,但那也是钱啊。 不过要是有人先尝试,他们也会跟着来的,问题就出在没人愿意先试。 李淳风本来信心满满,以为这么便宜的一卦,应该有人来算的。 结果这都半天了,那些人就像看猴儿一样看着他,时不时评论一番,看得李淳风都不耐烦起来。 往日给他百两银子都不一定帮别人算呢,今日才值一文,这些人竟不稀罕了? 简直欺人太甚! 比起李淳风的忿忿不平,陈星便淡然了许多,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铜钱龟壳等物摆在了摊子上,拿出帕子将铜钱慢慢的擦了起来。 师弟李淳风忍不住了,这些人都在看着,可又不上来算卦,搞得他们好像傻子似的被人围观,品头论足 淡定。陈星将一个铜钱擦得油光发亮,又执起另一枚铜钱,轻轻的吹了口气,放在眼前仔细的擦着,连缝隙都不放过。 这不来算卦,却让人从头到脚评价,我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李淳风快崩溃了,闭了闭眼,打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面色泛着红色,为他那张俊脸添上了几分色彩,周围观看的妇人姑娘小声笑了几声,这个小道长脸皮倒是薄,被人看几眼,脸上就挂不住红了。 倒是他身边那位年岁较轻的小郎君,自始至终都在做着自己的事,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淡定自若,神色闲适,更有相士那般运筹帷幄的气质。 李淳风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输了陈星一成,本来兄弟俩平分秋色,如今却是陈星占了上风。 众人围观了一刻钟左右,人越来越多,议论声音也越来越大,就连女子也不少。 女子大都是冲着陈星这张风华绝代的脸来的,年岁大的妇人便是前看热闹的。 突然其中一位老妇人,慢吞吞的朝他们走来,神情有些纠结,含着决绝的意味儿。 围观人群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都屏息看着尝试的老妇人。 她走在中间,左右看了看,开裂的嘴唇张了张,本打算走向陈星的,但看到陈星那张略显稚嫩脸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朝李淳风走了过去。 道长,我想算卦。老妇人抖着手将一枚铜钱放进李淳风准备好的木盒子里。 李淳风先开了张,挑衅的冲师弟昂了昂下巴。 陈星无奈一笑,继续擦着铜钱龟壳等物。 李淳风再笑着对老妇人道:您要算的是何事? 老妇人不甚好意思的笑了道:老身有一儿媳十月怀胎,近日就要临盆了,老身想提前知,这生的是孙子还是孙女? 李淳风挑了挑眉,这卦容易,来之前他就准备好要算这些家长里短的卦了,这虽也是窥探天机,却比其他大难度的卦容易得多。 大娘您将这龟壳拿着,心里想着要算之事,上下抛三下,再往里头吹口气就行了。李淳风拿起三枚铜钱,放进龟壳中,递到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有些紧张,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正经的算卦,以前也不是没遇到那些江湖骗子,哪里会这么正式来算啊。 事关自家香火,老妇人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随意的擦了擦,拿起龟壳,虔诚的摇了起来。 好了,道长再将龟壳递还给李淳风。 李淳风冲她祥和一笑,将里头的铜钱倒了出来,三枚铜钱自成一卦,李淳风睁眼看了起来。 片刻后,咧开嘴一笑:大娘,您心里所想之事一定会实现的。 这意思就是她儿媳妇生的是男孩儿了? 老妇人喜上眉梢,连连拱手道:谢谢道长,谢谢道长,若是能灵验,他日定然前来拜谢。 哪里哪里,贫道只是小小一算,算不得什么。李淳风谦虚的将老妇人扶起。 陈星坐在自己摊位上,轻轻瞄了一眼李淳风桌上的卦,第二枚铜钱落在艮位和吉位中间线上 这卦象说明这位老妇人的儿媳妇生儿生女各一半,也就是龙凤胎,一子一女得一个好字。 李淳风忽视了这点,认定生的是儿子,师兄他这是粗心大意,忽视了吗? 师兄,你可要看清了,别到时候算错,输给了师弟。陈星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揶揄的笑道。 李淳风一阵羞恼,低声呵斥道:师弟,你胡说什么呢,我怎可能算错,这明明是生儿子的卦象。 老妇人也紧张的看着陈星,生怕他说出生女儿的话,古人最重传宗接代,要是生女儿心下都会不喜,都想着生儿子呢,老妇人也不除外,心心念念的都是抱孙子。 师弟没说这不是生儿子的卦象。陈星抬眸冲脸色不好的妇人点头,安抚道,此乃双生,应是一个好字! 围观的人不乏读书之人,自是知道陈星这是什么意思,皆是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真的那可就是大喜了!! 老妇人不识字,结巴道:什、什么叫好字? 人群中不缺少热心之人,大声道:大娘,这位小师傅说,你儿媳妇怀的是双胎,一子一女,要成一个好字呢! 啊?老妇人先是一愣,接着惊喜的搓了搓手,有了香火传递的保证之后,再来个孙女儿,这可是喜上加喜啊! 道长要是真能如你所言,老妇人定携儿来重谢!老妇人心情愉悦的冲着陈星微微躬身,不再耽搁,儿媳妇快要临盆,她得快点回去主持家事,让儿媳妇顺利生产。 待老妇人走后,李淳风轻轻敲了敲桌子,再看了看卦象,眸子微合道:师弟,那女孩儿说不定是胎死腹中的 陈星眉头一拧,片刻后又松开了,好字,定当能化险为夷! 李淳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看了陈星一眼,便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第35章 有了第一个尝试的人, 围观群众开始骚乱起来, 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片刻后便又有一位算卦之人, 朝他们走来。 正是之前和别人谈论,说自己家的东西被人偷了的那位,因着之前算儿媳妇生男生女的老妇人选的是李淳风,这位中年汉子左右横量了之后, 选了模样稚嫩的陈星。 虽然陈星模样稚嫩, 可刚刚说的那番话,很有相士的风采, 让人不得不信服,而且中间那颗花骨朵胎记,给陈星添上了几分仙人之姿, 高深莫测之意。 小郎君, 我来找你算卦。中年汉子带着淳朴的笑,将一枚铜钱, 同之前的老妇人一样,放进了陈星准备的木盒子里。 陈星回他一笑, 将手里的拂尘放置在膝盖上,没同李淳风一样,用龟壳算卦,而是打量起了中年汉子。 双眉沟壑, 双目混珠, 双颊淀青, 双耳招风陈星没问中年汉子要算的是何物,而是自顾的看起面相来,左手飞快掐算着。 几息过后,陈星轻笑一声,对着紧张冒汗的中年汉子道:大叔您家里最近是不是经常丢东西呀? 中年汉子先是一惊,接着狠狠的拍了拍大腿,惊喜道:对啊,就是这个,我要算的就是这个! 哗周围的人惊呼出声,不少与中年汉子相熟的邻居,知道他就是这附近坊市的里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小道士找来骗人的,这真是他算出来的,看来这两个小道士是真的有些本事。 一时之间,大家蜂拥而上,李淳风和陈星摊位围满了人,里头有些知礼守礼,自觉招呼着众人排队,两条长龙般的大队慢慢排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觉得惊奇,询问过后,也纷纷加入。 因着街道有限,两条长龙的队伍,往两边路旁甩去,既不妨碍路人行走,又可以好好的排着队。 师弟,你瞧瞧。李淳风给一人测字,那人正写着字,李淳风一瞧这阵仗,偷着乐呢。 一开始李淳风还担心他们凑不到一百人,可看着阵势,一百人是早晚的事,就怕他们算不呢。 这一卦一文钱,也就是两个烧饼,一点也不贵,算得又准,古人本就信奉鬼神之说,很是热衷占卜算卦,陈星二人的生意自然是好到爆。 不仅如此,还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坊市的人都来凑热闹了。 陈星睨了偷着乐的师兄一眼,抿唇一笑。 刹那间,抽气声此起彼伏。 呦,这位小道长长得像朵花儿一样,要是我家那个在泥巴地里打滚的混小子,也能长成这样,我才舍不得打他呢。 可不是么,只可惜年岁尚小,又是个修道之人,不然我非得招他为上门女婿。说这话的是个穿着华贵之人,身上装饰都值不少钱,看样子是某个商铺里掌柜的。 另一个满身书生气的中年儒雅男子不服了,回了他一嘴,嘿,就你这满身铜臭味,小道士哪能看得上你?我家可是读书世家,要是小道士愿意,我也愿把毕生所学都传与他,让他日中举,入朝为官! 去去去,你们是来算命的还是来招胥的?怎的命不算,倒看起女婿了!一个大娘厉声的呵斥了几句。 两人羞得不行,面色泛红,慢慢的也就住了嘴,观看起陈星李淳风二人占卜算卦了。 陈星摊位面前的中年汉子,不甚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郎君你这模样太过惹眼了,大家伙都喜欢你得很。 您夸奖了。陈星写了个条子,递给了汉子,他的卦已经算完了。 中年汉子连连摆手,腼腆笑道:不识字不识字,我就一粗人! 陈星嘴唇微张,接着了然一笑,声音清脆道:是贫道疏忽了,您的东西都在你家厨房西北角的米缸之下! 此话当真?!中年汉子目瞪口呆,真能算得这么准吗!就连他家米缸在厨房西北角都能知道?! 简直神了! 老张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你米缸真在厨房西北角? 可不就是!老张头激动的跺脚道。 那人大笑道:我和你这么多年邻居,你家不知去过多少次,都不知你米缸在哪儿,这个小郎君简直神了! 就是就是!老张头面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离开了陈星摊位前的凳子。 还不赶快去验证!那人狠狠的推了把惊呆的老张头,催促他赶紧去看看,丢失的东西是不是在米缸下面。 老张头拍了拍掌,重重的应了一声,哎,我这就去! 拉着看戏老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步伐轻快往家里的方向去了。 等候在一旁的众人见状,没有不信服的,除了几个还持有怀疑的态度,其他人都快把陈星师兄弟俩奉为天人。 李淳风已经算到第三卦了,一位眼瞎的老奶奶,说是家里生蛋老母鸡寻不见了,让李淳风算算,到底去了哪儿,是被人偷吃了,还是死在了外头。 李淳风依旧用龟壳占卜,动作迅速,不一会就算出来了,大娘,您这时候回去怕是有一窝小鸡仔可以养了。 娘,娘!话音刚落,老人的儿子便来寻她了,您的生蛋鸡在墙角抱窝了,您还不回去看看,在这凑什么热闹! 哎哎,神仙呐神仙!老人柱着拐杖,被儿子扶走,一路嘴上念叨着李淳风是神仙。 李淳风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因着算的都是一些小事,一卦一人,用不了多久。 但推算也废力气,李淳风算到二十多卦的时候,额上已经布满了细汗,拿着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虽然算一卦不累,但架不住多呀。 偷偷瞧了瞧陈星,见他依旧不紧不慢的算着,额角干干净净,神情闲适淡定,一点也不慌。 师弟你不累吗?李淳风招呼了一声,让面前的人先等会,容他喝杯茶歇息些。 陈星滴水未进,人依旧精神,算的卦虽没李淳风快,却有自己的节奏,方方面面说得都到位,算的卦速度基本一样。 我又算得没你多,我和你还差五个卦呢,师兄可以多歇息歇息。陈星刚刚算了二十卦出头,李淳风已经算了快三十卦了。 正因如此,李淳风这才有空,喝茶吃口点心,眼看着正午,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原本计划是一天三十余卦,这才半天不到,就已经二十多卦,无论如何都是来得及的,也就没必要那么赶了。 师兄有些饿了,摊子就放在着,先去用些饭菜如何?李淳风提议道,往旁边一瞧,长队伍变都没变,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似乎比原先更多了。 陈星还未说话,排着队算卦的人先不乐意起来,道长,我们这都排一个时辰了,眼看就要算到我们了,怎能去用饭呢? 就是,帮我们算算吧! 陈星头也没抬,给眼前人看手相,不管李淳风在说什么。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1) 李淳风苦着脸双手合十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不饿,我们师兄弟俩还饿呢,这都晌午了,师弟一滴水都未进,他年纪那么小,你们就忍心吗?你看看,嘴唇都白了! 陈星嘴唇只是有些缺水干燥,并没有李淳风说得那么严重,但等着的人有些不忍心了。 这道长说得是,这小郎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饭,这一上午都给咱们算卦了,也是应该让他们去用饭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我家那口子回去用饭了,等她用完了,再来换我! 哎对,我也饿了。 人群里等候的人不满渐渐平息,不提吃饭还好,一提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星快速的算完手上那一卦,拿着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拿上不离身的拂尘,将算卦占卜用的东西,扫进袋子里,冲李淳风点头,俩人携手离去。 摊子上的东西一个都没带,就连装了二十多个铜板的木盒子,依旧放在桌子上,丝毫不在意。 原来他们真是来比试的,一点都不想赚钱。一个年轻人惊叹道。 这二人不仅有好本事,就这气度也不是常人可比,谁能把钱财放在外头人还不看着,也不怕被人偷去。 就这些桌子椅子,也是值几个铜板呢,要是有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拿了买酒吃,两个小郎君损失那就大了。 你敢拿?你敢你就去!一汉子拍了拍手道,这样的钱也敢拿,不怕招来祸事? 不敢不敢。那偷奸耍滑说着玩的人笑了笑,摆手连连说不敢。 那可是帮别人占卜得来的银子,他岂敢拿? 看那师兄弟俩,不像一般人,邪乎得很,不说这还这么多人看着,就是没人他拿了后,被他们算出来,给他下一些咒术,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为这几文钱,赔了性命不值啊! 那汉子自顾的往嘴里塞干粮,看也不看这小偷小摸之人,他们是真有事才来算东西,他则是凑热闹看可以占点便宜不,因着都知晓他是什么样人,周围人都不带理他的。 那人觉得没甚么意思,悄悄的退出了人群,他又不信这些,有这功夫,还如去玩两把骰子呢。 身旁的人啐了他一口,他刚刚那意思不就是想大家一起拿,把两位小道士铜钱都拿了去,大家分了,他们要寻人,也没处寻去。 这几文钱,他们又不缺,鬼才和他做这损阴德的事。 那二赖子见其他人都不敢拿,他也不好拿去,磨磨蹭蹭的离开了。 排队的人,没注意到一小巷子里有一架华贵的马车,里头的人也看着他么这边。 怎么样?星星他们在吗?李承乾没下马车,穿着普通华服,与富贵人家一般。 李德謇一身粗布衣服,坐在马车上,替李承乾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小摊子,这时算命摊子上没了人。 没,二位道长可能用饭去了。李德謇清冷的道,殿下,我们也去用些饭菜吧? 我不饿,我就在这等着!李承乾摇头,神情不愉道。 他刚出宫,来到这边的坊市巷子里,陈星就恰好没在此处,怎的这么不凑巧! 他和星星已一月未见,想得他心肝骨头都疼了,一分都不想耽搁,他就要在这儿等着。 李德謇无法,心知太子殿下的执着,只好让两个素装打扮的护卫候在马车两旁,保护着李承乾。 他去寻一酒楼,给李承乾买吃的。 陈星二人正在一旁的路边摊吃着馄饨和素面,陈星本就不喜吃素,光吃面又有些腻,顺手从李淳风身上摸了点银钱,到对面的酒楼,买了一荤一素过来配着面条馄饨吃。 唔!你你干嘛,拿我的钱?李淳风塞了一嘴的面,瞪着眼不满的道。 他身上的零花钱肯定比他多,太子对他那么好,不时送一些好东西给他,师父给他的零钱又多,干嘛还拿他的钱啊! 陈星对着他比了比拳头,冷冷瞪了他一眼。 李淳风瘪嘴苦笑道:买买买,用我的钱买! 有这个师弟,他可是倒了八辈子霉,天天破财! 陈星懒得理装模作样抽风的李淳风,最近叼着一块饼,不紧不慢的往酒楼里走。 待陈星离开,面摊老板笑道:你们师兄弟二人感情真好,你那师弟面上看着凶,实际对也不错。 可不是么?李淳风吸溜了一口汤,笑眯眯回道,将心比心罢了! 面摊大爷还想说些什么,一路过的年轻小伙子,招呼道:大爷,你还在这做面呐? 面摊大爷放下揉着的面团,疑惑道:怎么了?他怎么就不能做面了? 哎呀,前头有两位道士在此时占呢,听说算得可准了,要算什么,他都能给你算出来。小伙子说完后,就打算离开。 此话当真?面摊大爷擦了擦手,不信的反问道。 可不,听说只算一百卦,现今都算了二十多卦呢,您还不赶紧去排排?年轻小伙子说完后,就快步离开了,也打算去排队。 老大爷想了会,将面团一放,拍了拍正在喝面汤李淳风,道长您用完,把钱放这吧,我先去了。 李淳风心里好笑,他和陈星都没去,谁来给他们算卦,可又不想暴露身份,拿了钱出来,将他们的费用付了还有多余。 您先去排着,我这还没吃饱呢,等会我们自己来就行。李淳风把银钱塞到了面摊大爷手里。 谢过道长了。面摊大爷也不耽搁,拿起银钱,就往外走了。 待陈星回来,周围的摊子都没人了,李淳风自己下着面。 人呢?陈星把菜摆了出来,疑惑的问道。 都走了,去排队等我们算命呢。李淳风下面下得不错,搅拌了几下,你要多少? 一碗就好了。陈星了然,见李淳风这副模样,笑眯了眼,师兄你干脆认输得了,在这给面摊老板打下手。 去你的!我堂堂一位大师,岂能做这活?李淳风将面条捞了起来,撒上些许葱花,正要拿过去。 道长,给我也来一碗!一道揶揄的声音响起。 李淳风抬眸望了过去,不是李德謇那哑巴是谁? 竟被他看到自己做面的模样,李淳风脸上有些挂不住,来什么来?我不是买面的,要是自己下! 道长不应在算卦么,怎跑这来卖面了?李德謇手上拿着食盒,站在一旁笑道。 我们饿了,还不容我们吃吃饭吗?李淳风没好气的道,将一碗面条重重的放在了陈星面前。 李德謇没在回话,脸色不似以往那般冰冷,带着些许笑意,李淳风的模样太过滑稽。 撸着袖子,脸上还有白面留下的灰尘,拂尘插在后腰,就像一江湖骗子,那还有正统相士模样。 你怎会在这儿?陈星吃了口师兄下的面,勉强可以入嘴。 李德謇未说话,眼睛扫向皇城那处。 陈星了然,应是太子殿下来了。 如此,你先等等。陈星看到李德謇手中的食盒,知道是给李承乾买的,小太子肯定还没用过饭呢。 拿着刚买的鸡肉,挑了一块鸡胸肉,切成丝,又下了一碗面,待面好了后,鸡丝摆在了面上,淋上汤汁,撒上些许葱花,一道简易鸡丝面就好了。 陈星冲李德謇招了招手,小心翼翼的将鸡丝面放进木头盒子里,拿给殿下吃吧,别把他饿着了。 是!李德謇默然应道。 他出来很久,不能再耽搁,得赶紧把面送给殿下吃,也不和李淳风斗嘴,托举着食盒便离开了。 李淳风无神的望着那碗和自己吃的有天差地别的鸡丝面,他吃的是鱼目,殿下用的是珍珠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师弟!你偏心偏大发了!李淳风愤然的往嘴里塞了一口没味道的面,他也好想吃师弟给太子殿下做的鸡丝面呀,看着就很好吃。 为了堵住师兄抱怨的嘴,陈星将剩下的一只鸡塞到了他的嘴里,吃你的,等会我们要接着算! 还有一只也一同拿给了李承乾,所以陈星自己没吃。 李淳风圆满了,吧唧嘴的啃了一口嫩鸡腿,嘲笑道:对人家那么好?可惜他是男子,你也是男子,不能成就一段佳话! 叭的一声,陈星将筷子搁下了,面色发黑,怒道: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给我吐出来! 吃吃吃!李淳风低头,不敢再多嘴,快速的往嘴里塞吃的。 不就开一玩笑么,师弟怎的生这么大气! 师弟心,海底针,难以捉摸! 陈星是想到另一处,小太子对男的有那么点意思,不知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人误导,如是隐藏天生的,是不是要从现在开始教导他远离男色? 陈星闷闷的往嘴里塞了块鸡肉,可他年岁尚小,自己也同是男子,这叫他怎么开口?! 如此一想,心下便有些烦躁起来,而李淳风刚好撞枪口上,被狠狠的凶了一顿。 陈星自己没意识到,他便是那最大的男色,小小的李承乾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改回来的可能! 第36章 李承乾窝在暖烘烘的马车里, 时刻关注着不远处的算命摊子,看陈星二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今, 他出一次门极为不易, 更不可能去终南山寻陈星, 只有陈星下山,他出宫, 才可以短暂的见上几面, 可陈星怎么还不回来?! 李承乾将车帘放下, 无趣的靠坐在马车里头。 过了一会,李德謇敲响了马车道:殿下,用些饭食吧? 不想吃。李承乾闷声道,没见到陈星, 他哪还吃得下。 李德謇没说话,而是把车帘掀开,拿着食盒爬上了马车, 殿下, 您先看看 李德謇将三层食盒打开,最上面那层便是陈星给李承乾做的鸡丝面。 刚打开食盒, 一股香气便传了出来, 李承乾本来也不想看的,却忍不住动了动鼻子,这实在是太香了, 而且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李承乾坐直了身子, 定定的看着那碗卖相不错的鸡丝面。 李德謇淡笑不语, 将筷子递到李承乾面前,示意他先尝尝。 李承乾刚说不吃,结果没忍住诱惑,将筷子接了过去,捧起碗来,小吃了一口,眼睛蓦然发起亮来。 唔你哪儿买的? 这也太好吃了吧,和星星做的很是相似,一样味道,李承乾又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李德謇这才绷不住笑了一声,卖关子道: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难还是你做的?李承乾没好气的道,狐疑的看着李德謇。 臣当然不会做。李德謇连否认道。 君子远庖厨,他就一大老粗,怎会做这些玩意儿,倒是陈星,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想做便做了。 这样的性格,着实让人佩服。 李德謇不说谁做的,李承乾就不吃了,放下了筷子,不一会鸡丝面都快糊成团了。 李德謇眉头皱了皱,多好吃的面,这殿下怎的就这么倔呢,这不得浪费了陈道长的心意了么。 无法,李德謇只能掀开车帘让李承乾看看,殿下,您不是想知道谁给你做的鸡丝面吗?您过来看看 李承乾将面放在小案桌上,抬眸看了过去,透过车帘缝隙,看到陈星二人刚好回来,坐在了他正对面的算卦摊位上! 这这是星星做的?李承乾不可思议道。 星星怎知他在这儿? 还给他做了一碗面? 臣刚去买吃食时,碰到了在面摊上吃面的陈道长二人,知道殿下还未用饭,便将自己吃的鸡肉匀出些来,给殿下做了一碗鸡丝面,谁知殿下竟然不领情李德謇声音婉转,似乎要将陈星的伤心之情说出来。 李承乾眼睛抬都没抬,吃着快凉掉的面条,忙得没时间同李德謇说话。 这是星星做的,他自然是要全部吃完。 李德謇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敢笑出声,夹了一些开口的菜到李承乾碗里,小心的伺候祖宗用饭。 一时间,车里只有李承乾吃面条的声音。 陈星和李淳风接着比试算卦,陈星算的速度虽没李淳风快,但每卦用的时间基本相同,而李淳风则是有快有慢,不知不觉中,他们只差了两卦了,李淳风一瞧,更是鼓着劲来算了。 这可把他累坏了,面色越来越白,额头的汗止不住往下流,胸腔里的气更是感觉提不上来。 而陈星就和刚开始一样,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别说面色苍白,就是连一滴汗都没冒,气息依旧平稳。 最早那个来算家里东西经常丢的人,回来了,满脸崇拜的看着陈星。 一旁的邻居还在排队,笑着问道:怎么样?丢了的东西真在米缸底下? 老张头重重的应了一声,可不是么,那些该死耗子在米缸底下做了一个窝,把我那些玩意儿全拿去做窝了! 呦,神了神了!邻居肃然起敬,马上就要排到他了,可得好好算算。 周围陆陆续续有算完卦回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准的,一时间排队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因着人太多,李承乾不好下车,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天色渐暗,李淳风早就支撑不住,不再算了,坐在一旁歇息着。 陈星算了算铜钱,发现已经过了五十枚,今天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也就招呼着累得快昏过去的李淳风起来,同各位等候着人拜别,说明日再来。 众人有再多的不舍,也知到了歇息的时候,等会宵禁了,他们可就出不了这坊市了。 俩人趁大家不注意,背着东西,往小巷子溜了进去,看到等了一下午李承乾的马车,俩人钻了上去。 殿下,好久不见呀!陈星笑着拱手道。 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李承乾手里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神情平静,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2) 好似根本不在意,对陈星二人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但那抓着书籍,紧张泛起白色的手出卖了他,说明此刻他心情并不平静。 车里连个灯都没有,盲人看书么? 陈星心下好笑,也不戳破,往李承乾那边凑了凑,靠近了些道:太子殿下看的什么呢?说出来让臣也看看。 李淳风和李德謇二人坐在车门边上,两看两相厌,像两个门神一样沉默的坐着,互相看了眼后,又同时别开脸去。 李承乾因着陈星的靠近,感觉一阵紧张,吞了吞口水,将书往身后放了放,干笑道:没,没什么。 臣还以为殿下有这般本领,竟能摸黑看书,这黑灯瞎火的也能瞧见,殿下莫不是长了三只眼? 即使光线昏暗,李承乾也看得见陈星脸上那划不来的笑容,碰到那双如同星光一般亮的眼睛,李承乾还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眼睛。 这人没个正经的时候,更好看了。 刚刚闲来无事无事李承乾说到一半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这么黑连人都快看不清,哪还能看得见字,心思被人猜了出来,有些微窘,不自然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陈星噗呲一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忸怩的小太子头,好了,我也不逗殿下了,殿下来这里寻我,是有什么事找我商量吗? 不是李承乾羞赧一笑,又悄悄的看了看坐在车头上的俩人。 这里有外人,不好说话。 李德謇会意,拉着李淳风的衣领子便把人拽下了马车。 你干嘛?!李淳风不乐意了,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领着他衣领子把他拽下车,这让他多没面子! 殿下有话同陈道长说,我们在车上像什么话?李德謇松开了李淳风的衣领子,将齐衣领子整理好,伸手拍了拍李淳风的胸膛。 滚!李淳风双手抱胸,怒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同我好好说话么? 别开眼去,立在墙角,不想看到讨人厌的李德謇。 李德謇闷笑一声,李淳风这样就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似的,捂着胸口大喊流氓,让人忍不住发笑。 李淳风听到那满是揶揄的笑声,心下更是气愤,想着最近学到的阴煞,伸出两指,心里默念术法,一丝阴煞之气萦绕在指间。 李侍卫?嘿嘿。手指背在身后,眼睛弯弯的笑着。 李淳风的笑容,就像在黑夜里指路明灯一般,亦像冬日温暖的阳光,直直撞向李德謇,让他心神大震。 李淳风见李德謇呆愣住了,心下更是一喜,顶着一张笑得明艳的俊脸,凑了上去,在李德謇眼前摆了摆手道:李侍卫 没有任何的反应,李淳风闷笑,这傻蛋不会真的傻了吧? 伸手推了推李德謇肩膀,同时把阴煞下了下去。 刹那间,走神的李德謇只感觉一股寒冷之息,从脖子一直凉到了脚底跟,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猛的回过神来。 便见李淳风双手抱胸,满脸嫌弃的看着他。 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好冷! 平日里李德謇火气旺,别人穿着厚衣服,他则穿薄衣即可,今日也不比往常衣服少,怎的感觉到冷了? 真是奇了怪了! 李侍卫你这是肾虚体寒李淳风凉凉的道,一双眼睛黑得发亮,在黑夜里发着暗光,该补补了! 李德謇面色一黑,难得找不出话来反驳李淳风,冷哼一声,哆嗦抱着胳膊,往马车另一方向去了。 以免徒增烦恼,还是远远的避开李淳风吧。 李淳风略胜一筹,咧开嘴笑了,这人也不过如此! 而车上的人,没了他们两个外人在,说起来话就方便多了。 见到陈星,李承乾脸上莫名露出一抹痴意,星星 陈星闷笑,这一个月不见,小太子便不认识他了吗? 怎得又恢复到最初模样,一副小女儿姿态,耳朵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 殿下有话请说。陈星大方的伸了伸手。 按他想来,李承乾应是遇到解不开的难题,这便想到了他,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李承乾摇头,垂着眼睛小声道:我一切都好,就是一月未见,怪想你的 陈星笑容一怔,接着仰头大笑,爽朗的笑声就连马车外的二人都听到了,惊讶里头的俩人在聊些什么,竟笑得这般开心。 你、你别笑李承乾难为情,小声的求饶着。 脸红得不能再红,要不是光线昏暗,恐怕陈星又得嘲笑他一番了。 本说出这话就已经让李承乾难为情,陈星又这般笑,李承乾脸上越发烧得慌。 陈星笑够后,又正了正神色,道:殿下惦记着臣,臣心里欢喜,难道还不让臣笑上一笑? 李承乾心里高兴,便不再扭捏,仰着头看着陈星,眼睛氤氲着雾气,笑着问道:真的吗?那星星你这些日子有想着我吗? 陈星一顿,这些天他光忙了,修习阴煞术法,那术法难得他头发都要掉光了,哪还有时间想着宫里的小殿下,但这话万不能说出口,不然李承乾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垂头理了理道袍宽大的袖子道:自是有的,可惜一直不得空,今日还劳烦殿下来看臣,臣实属罪过。 这副模样在李承乾看来,就是羞涩不敢直视他,小太子李承乾心里美得冒泡,就连之前陈星言语调戏他的事都忘在脑后了。 星星也是想着他的? 星星一直没有忘了他! 咳那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李承乾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轻咳一声,强装正经。 这一副可爱模样,又撩到了陈星,心痒手更痒,又伸手蹂躏着小太子的头,把人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哪还记得之前要教导李承乾远离男色,他自己便先忘到了脑后,李承乾跟他这一美人如此亲密,就算天生是直的,也怕是会被掰弯了。 星星李承乾抱怨了一句,挣脱开陈星的魔爪,他待会还得回宫,头发散乱像什么样子! 陈星忍了下来,脸色正了正,说起正事:最近宫里有发生何事了?上回烦恼之事解决了吗? 同样是打探他的近况,都是有参政议政嫌疑,太上皇李渊让李承乾感到他对自己目的不纯,有所企图,而陈星不同,陈星的问候让李承乾心里感到满满的暖意。 星星竟如此关心他 李承乾摸着不一般跳动的心,他真的是中毒不浅了,中的是一种名叫陈星的毒。 他第一眼见陈星时,对他就有莫名的好感,通过之后的接触,陈星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甚至还能提前预言宫的事,更是喜欢到心坎里去了。 绿萝红叶二位姐姐的异心,皇爷爷的企图这些陈星不就很早委婉提醒过他吗? 是他自己对陈星不够信任,认为眼见为实,自己看到的东西便是正确的,实则不然,要是没有陈星的提醒,他是不是永远都想不到那一层? 如此一想,李承乾神色暗淡了许多,他对不起陈星对他的好。 殿下有话直说便是,臣一定认真听着。陈星坐直了身子,认真的道。 李承乾抽了抽鼻子,往他那边靠去,俩人并排坐着,虽春天到了,但春寒料峭,李承乾怀里还抱着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 因着自己暖够了,便把那个汤婆子塞到了陈星怀里。 星星还是你好李承乾由衷的道。 不像其他人,对他好都是有所企图,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获取对自己有利的利益,陈星则不同。 他一开始是极其不愿与自己牵扯上关系,因着他是皇子,更是当朝储君,与他有了联系便是有了无尽的麻烦,后来转变了,接纳了他。 但从未掩饰自己想要的,陈星曾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想要从他身上获取某些东西,他也大方的回应,男人无非要的权和钱,日后他都可以满足,陈星只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他可以看出,陈星不想参与朝廷纷争,隐居在山里才是他心中所求,不时像今天一样下山游玩,活得逍遥自在,却因为他,不得不掺和进来。 所以李承乾对陈星有着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来得奇怪,却来得让他安心。 殿下知道便是,何必说出来。陈星故作羞涩模样,抿唇一笑,臣怪不好意思的。 李淳风被陈星这耍宝模样逗得笑出了声,心下烦闷减少了些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不说出来心里闷得慌,说出来又怕你会觉得是我想多了,心思太为敏感。 陈星摇头淡笑:放心吧殿下,臣还是知些分寸的。 李承乾想想,陈星说得也对,眸子轻颤儿,将最近发生的事都道了出来,言语简略,说到李渊时,李承乾的眼眶更是红了。 李承乾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怀疑皇爷爷的可如今皇上是父皇,他似乎对那个位子还有念想,连带着对我我,他想要利用我,或者是想扶植我去对付父皇 李承乾心下十分不好受,那是他曾经尊重的皇祖父,却不曾想,他对自己的好,从他皇位被夺开始,就已经目的不纯了。 儿时父皇母后不再身边,他就跟着皇爷爷一起生活,叔伯父家的几个孩子玩耍,后来为了活下去,父皇兄弟反目,争夺那至尊之位,皇爷爷也退了位。 按理说传位子给哪个儿子都是传,既然退了位,如今皇帝是他父皇,皇祖父就应该歇了心思。 但他不甘心,竟还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达到不可言说的目的 李承乾攥紧了拳头,心里愤懑不平,他们怎能如此对他! 眼睛泛起血丝,倏地一愣,他苍白冰冷的手背上,覆着一只温热的手,那手比他大一些,却更为细腻光滑。 陈星手指灵活的从李承乾指缝钻了进去,将他攥得泛白的手指,一一打开,握了上去,十指相扣,殿下心里感到愤怒,无非是一颗真心被人糟蹋了,因他们是殿下在意的人,既然他们不在乎殿下,你同样把他们从心里驱除出去便是,那便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殿下还有什么可气的? 李承乾眸子渐渐睁大,猛的紧紧回握了过去。 抓住手上这人,他便仿佛拥有了全天下! 第37章 殿下不必伤怀, 总会遇到值得你去在意的人。陈星握了握李承乾的手, 之后便松开了。 只不过几息的时间,李承乾却已经非常满足了。 在他浑身冰冷,寒气不住身上冒时,一只温热的手,推开层层黑暗握上了他, 为他驱逐了寒气,也指明了方向。 李承乾想多握一会,也知这不合礼数的,顺从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默默的看着陈星。 他没对陈星说的是,这个人他已经找到了,就在他面前,因着这样说未免太过直白露骨, 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星星,谢谢你!李承乾由衷的说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 发着闪亮的光,让人不由得沉溺在其中。 陈星被他这么认真的道着谢, 面上反而有点挂不住, 目光躲闪片刻, 轻咳一声道:知己朋友, 何必言谢? 李承乾独自偷着乐, 傻笑了好一会, 星星说他是知己朋友呢! 同他想的一样,他也把星星当做知己,本以为自己是陈星众多好友中的一个,没想到对他来说,自己也是特别的。 陈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见李承乾失神傻笑着,心中渐渐平定,眼珠子转了转,与李承乾面对面,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面上。 殿下回神了。陈星声音压得极低,话毕隐隐带着勾人的味道。 李承乾耳朵不适的动了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陈星,生怕他脸上会有不好的神情,自己真是太蠢了,又一次看星星看呆了,真是丢死人! 好在星星不计较,并不嫌弃他,同以前一般对他好。 陈星给李承乾理了理衣领,神色认真道:这次一别,下次见面就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您回宫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写信告知臣,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同李副率商量,切记不可莽撞行事。 知道了。李承乾闷闷的道。 刚见面,连星星的脸都没看清,就又要分开,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他舍不得! 我一得空,就去终南山找你玩。李承乾半开玩笑道。 今时不同往日,他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去终南山更是不可能的,二人心中都知道。 殿下应以国事为重,和臣见面早晚有机会的。陈星帮李承乾的妆容整理清楚后,理起了自己杂乱的袖子。 嗯我懂得分寸。李承乾弯了弯眼睛笑道。 还有便是殿下察觉到太上皇的意图,您可以给陛下卖个好,向他提议太上皇搬离正宫,陛下理应居住正殿陈星偷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李承乾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接着道,到时殿下在陛下心上的分量便会越发的重起来,越王殿下也就不足为虑了。 这事先不提,我心里有分寸。李承乾抬眸看了陈星一眼,眼底的情绪如常。 陈星松了口气,看来小殿下还是十分看重他,他说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李承乾脸色变都也没变。 要不是李承乾心思深沉,他看不出来,就是李承乾真的没放在心上,那他以后可以同他直白多说其他一些权谋之事,不用这般遮遮掩掩委婉的说了。 殿下仁慈臣心里知道。陈星心情极好,愉悦一笑,但过度的退让,却让对方爬到头上来,这便是愚钝了适当的出手给对方一个警告,日后行事也容易些。 李承乾点头,表示自己有认真的在听,星星说得有理,但是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做,毕竟他们都是自己亲近之人,不能一次两次就抹灭了他们曾经对自己的好。 姑且放过他们,要是警告过后再犯,那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话说到这,陈星觉得够了,半躬着身退出了马车,站在地上,弯腰向李承乾辞行,这马上就要宵禁了,殿下也早些回宫吧。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3) 李承乾坐在马车边旁,张了张嘴,最终化成一声叹息,好,星星你多加保重。 臣的话陈星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李承乾将他的话忘在了脑后。 寡人自是记得的,星星不必挂念。李承乾难得用上尊称,向陈星表示,他放在心上了不会忘了的。 如此,陈星便不再多嘴了,躬身送别了李承乾。 李淳风同他师弟一样,拱手垂着头,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李德謇回去怕是要病上个两天,想想心里就舒坦。 李承乾最后深深的看了陈星一眼,将其身影印在脑海里,这才不舍的将车帘拉上,哑声道:走吧 是!李德謇应道,跳上了马车,对着李淳风方向冷冷看了一眼,这才架着马车离去。 待马车驶出巷子后,李淳风没忍住抱着肚子笑出了声,师师弟,我们回家吧! 李淳风在城里租了一套院落,离此地并不远,走一刻钟便到了。 李德謇离开之时,昂着下巴那张脸陈星看得清楚,眉间黑气自然也瞧见了,李淳风又笑成这样,定是他师兄给人下了阴煞。 他好歹是东宫副率,你怎的真的下手?陈星蹙着眉头问道。 他师兄这也未免太不知分寸了,他已经入朝为官,李德謇的官职还比他高了三级,竟敢这么戏弄上司,日后要是犯在他手上,李淳风怕是有苦头吃了。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远远避开他便是,所以现在有机会能欺负到他,狠狠让他摔个跟头。李淳风大言不惭的道,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导致日后李德謇知道他本领后,抓着他狠狠的捉弄一通,李淳风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可怜。 陈星摇头,抿唇道:你是不是忘了阴煞术法反噬的事了? 什么?暗自得意的李淳风笑容一僵,他师弟说的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要用阴煞术法,你还同我说小心遭到因果报应。见李淳风一脸呆吭,陈星便知道,他师兄一定是忘了,闷笑道,师兄这才没过多久吧,你竟忘了一干二净? 李淳风眼睛睁得大大的,猛的回神,哀嚎一声,师弟!!你为何不早说?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陈星冷笑。 李淳风觉得可以让李德謇吃瘪,便将这事全然的忘到脑后,现又来怪他,这是何道理? 他就是活该! 师弟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李淳风也知自己不应胡乱发脾气,那事和陈星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的确是知道动用了阴煞,会有因果业障。 可这是他第一次,又因上回陈星用了阴煞对付卫平,不也没出什么事么,所以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但他的情况和陈星不同,那卫平是咎由自取,而李德謇这回便是无妄之灾了,说实话他并未对自己做什么,是他先出手的,所以他用了阴煞,那必定会有因果业障报应在他自己身上! 算不出是什么业障报应,因为什么报应都可能,李淳风眼睛滴溜溜转,生怕哪冒出东西,就砸他头上。 解决的办法也有。陈星站定,眼睛满是笑意道,你现在用两条腿跑出四条腿马的速度,赶上宫禁,追上李德謇他们,帮他解了。 李淳风眼睛一亮,还没等他有什么表情,宵禁的声音传了来,无论如何他都是出不去了。 垮了肩膀,往自家的房子走了去,嘴角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结果走了一路,都没发生什么,本提心吊胆的李淳风露出喜意,师弟,你看,我现在不什么事都没有? 李淳风将自己房子门锁打开,回身摊开双手,显摆的对陈星道。 按理说给李德謇下的阴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么相对的,他的因果业障也会很快的到来,可这都走了一路了,他一点是在都没有,看来并不都是这么准确,以讹传讹罢了。 陈星冷眼看着他,薄唇轻启:师兄你还不进去? 李淳风有些得意忘形,连连点头道:诶,好,不过你待会也得给我下碗面,要中午和殿下吃的那样啊。 好好。陈星懒懒的应道。 李淳风这才满足的转过身去,结果眼睛焦距还没对上,便发出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李淳风撞到了半开着门,真是一点防备的都没有,那声音是真的响。 一阵沉默过后,李淳风的哀嚎起来,哎呦! 李淳风摸着额头,使劲的揉了揉,这是现世报吗? 他刚刚说完没事,就这么快灵验了? 额头被撞到的那处嗡嗡作响,感觉都要裂开了一般,摸了摸,疼得有些发烫,让李淳风心下不安的是,那块地方竟还鼓了起来,这不仅是青紫那么简单了,还长了包! 陈星还在身后看着他,绝对不能露出害怕的神色,刚刚还向师弟炫耀过呢。 所以即使李淳风头疼不已,嘴上依旧挂着笑,向陈星邀请道:就是这儿了。 陈星挑了挑眉,道:师兄既然没事,那便进去吧。 好好。李淳风讪笑转过身去。 这回没有门挡着了,不仅如此,他还将两边门打得大开,确定不会撞到人,这才迈开脚。 结果他只注意到面前的东西,忘了脚下的路,这个门栏他不知走过多少次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意外的。 但这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李淳风被拌了个狗吃屎,直直的往地上扑去,趴在了地上。 噗哈哈哈哈!之前李淳风撞门,陈星就已经忍住笑意了,这回实在是忍不住了。 李淳风可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这春寒料峭,泥巴地可冻得结实,这么一摔,非得把牙齿嗑了不可。 陈星笑了好一阵,李淳风还是没动静,这不会真摔坏了吧? 陈星半蹲下身子,推了推趴在地上没反应李淳风,师兄你没事吧? 呜呜,师弟李淳风艰难的仰起头,脸上全是泥巴,曾经高挺的鼻梁,留着两管通红的鼻血,嘴唇也被磕破了,眼角溢出生理盐水,把脸彻底弄脏了。 陈星没忍住,又笑了一声,他师兄这副模样太过滑稽了。 李淳风更大声嚎了起来,他没脸见人了,他的模样肯定很难看,一世英名全毁了! 咳咳,不难看不难看,你还是我那个帅气的师兄!陈星闭着眼睛夸赞道。 李淳风不相信的反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陈星垂着眼帘镇定的道,伸手将李淳风扶了起来,咱们先起来好吗?地上不仅凉还脏呢。 爱面子的李淳风这才顺从的爬起身,抽抽鼻子道:你可别骗我啊。 不骗你不骗你。陈星不敢看李淳风的那张被蹉跎的脸,别开眼去扶李淳风,你先回房间梳洗一番,我去做些饭菜来,吃完饭,就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还是师弟贴心。李淳风轻哼一声,半搂着的陈星往他的房间走去。 陈星背在阴影处的脸,则是快笑出了花,碍于李淳风的面子,他不好意思的说出口。 将大小孩般的师兄哄进了卧房,陈星还给他准备了一盆热水,将铜盆放下后,陈星拔腿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果不其然,刚到厨房没多久的陈星,就听见李淳风的卧房穿出一声,悲惨的嚎叫,我的脸! 接着又是一阵可以令人掉一地的鸡皮疙瘩的哭声,简直比教坊女子哭得还凄惨。 该死的李德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让非得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唔我的鼻子! 李淳风拿着白色毛巾,轻轻一擦,将鼻孔下的两道红色擦了去,却疼得他龇牙咧嘴,鼻子不仅红了,还肿了。 将满是污泥的脸擦干净后,李淳风拿着温热的帕子敷着额头那处青紫,扬声道:师弟,给我煮颗白鸡蛋。 陈星干脆的应道:好嘞,你就待在我屋里别动好了。 就算不要陈星说,李淳风自己也知道,他现在哪里不要去最好,就脱了道袍,躺在了床上,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星见李淳风屋里没了动静,知道他已经接受自己那张摔烂了的脸了,加快了手中速度,给李淳风煮了一颗水煮白鸡蛋,又做了两碗鸡蛋面,拿着托盘进了李淳风的屋。 师兄,来吃饭了。陈星袖子撸起,手上还有些青菜叶子,拿着抹布擦了擦。 陈星自己吃了口面,夹了些酱菜,抬眸看了眼李淳风,差点没喷出来。 过了这小半时辰,李淳风脸上的伤痕已经感染肿了起来,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唔师弟。 就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陈星捂了捂眼,他师兄这副模样,真是没眼看了,和猪头根本没差别。 唔,好香,师兄是真的有些饿了。李淳风抽了抽鼻子,拿起了筷子,搅拌了几下。 面上有颗荷包蛋,还有几片菜叶子,配着酱菜吃,令人味蕾大开。 嗯嗯。陈星连连点头,头都不敢抬,就怕自己看了李淳风那副模样,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李淳风小口小口的吃着,傻兮兮的笑着:师弟你同我说下话呀,干嘛一直低着头,这样多无趣。 唔,我有些饿了,食不言寝不语,师兄还是快点吃吧。陈星捧着碗,飞快的往嘴里塞吃的,不多时就吃完了。 陈星擦了擦嘴,目光躲闪道:师弟先走了啊,师兄你用完饭,就把碗放到厨房即可。 拿着自己的碗,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淳风吃得莫名,师弟怎么像见了鬼似的。 不小心将嘴扯得大了些,疼得李淳风呲了呲牙,摸了摸疼了的嘴角,入手的触感有些不同。 鼓鼓的,滑滑的,似乎皮肤都变得紧实起来。 李淳风心下有些不安,哪还吃得下东西,将碗筷放下,双手双脚并用,拿起铜镜一照,顿时嚎啕大哭! 吓得洗脚看古书的陈星,手一抖差点把师祖传授的书籍扔洗脚盆里去。 抖了抖身子,将书籍放好,倒了水,快速的钻进被窝,自动将李淳风的鬼哭狼嚎屏蔽了,闭上了眼。 而被自己丑哭的李淳风,干嚎了几刻钟,嗓子都给嚎坏了,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床。 结果睡到半夜,竟摔到了床铺底下,又是一番折腾,浑身疼得不行,翻来覆去没睡着,待要闭眼休息时,公鸡打鸣,天亮了! 李淳风咬着被子,淌着血泪,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定不要使用着阴煞术法,这太折磨人了! 另一头,被李淳风下了阴煞的李德謇,也没那么好过,流着清水鼻涕,嗓子也哑了,眼睛红红的一夜没睡好。 昨天还打了一晚上的喷嚏,今早起来,感觉鼻子都快不是他的了。 头昏脑涨的摇了摇头,定是昨晚同李淳风那江湖骗子说了话,惹了不知名的风寒,下次见面定叫他好看!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只叫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失了清白又失心! 因果业障,报应不爽! 第38章 李承乾昨天见了陈星, 了了相思之苦, 今儿一早起来,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面色红润。 就连见到绿萝红叶二位堵心的姐姐,也能露出笑容,冲他们点了点头。 绿萝一怔, 她已许久未见太子殿下对她们笑了, 就从上次自己露出些许马脚,被太子殿下察觉,他似乎便将自己排除在外,以往她们亲力亲为的事,反而让其他的小宫女做。 红叶心纯,还以为是殿下心疼她们, 将一些活分给了其他人, 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绿萝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她虽是皇后娘娘派去的, 并没有恶意,但到底是为了监视李承乾, 这要是传了出去,李承乾这边不好交代,皇后娘娘那也必定会把她这个宫女舍弃了。 那她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 殿下, 可是有什么喜事?竟笑得这么开心。绿萝神色无异, 将一杯热茶捧了过来, 放置在李承乾手边。 李承乾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一处静静出神,嘴角的高高瞧起,轻飘飘的看了眼绿萝,道:无事,德謇过来了吗? 红叶捧着一碟小点心,抿唇笑道:李侍卫来了。 他人呢?李承乾问道。 他呀,正在门外打喷嚏呢,看那样子是受了风寒,还挺严重的,鼻子不透气,都已经红肿起来了。红叶娇笑道,将点心放下。 难得看到李侍卫这副模样,往日里他都是严谨一丝不苟,表现出与年轻稚嫩面皮不符的成熟,今儿却是不同了,再也不是那般宠辱不惊的模样。 见到她俩时,还不好意思红着脸别了开去,生怕说话说到一半失礼打喷嚏。 红叶觉得好奇,便多看了李德謇好几眼。 要是原来的李德謇,可以镇定的被这漂亮姐姐看着,但今天不行了,本来鼻子就不通气,还得僵着身子,不能喘气,不一会脸就红了,只好默默的背过身去。 红叶见状失声一笑,李德謇更是将头缩了起来。 现在李副率还在外头站着呢,不知道的人啊,还以为是咱们殿下在罚他面壁思过呢。红叶见李承乾茶水没了,笑着给他添了一些水。 李承乾也撑不住笑了,小呷一口茶水,眼睛微弯道:让他进来吧,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绿萝红叶对视了片刻,笑道:是,奴婢这就过去请李副率。 李承乾点点头,靠在一旁看着公文,虽是一些繁琐的事,李承乾依旧看得仔细,这些小事积少成多,日后处理大事也能顺手。 殿下不一会李德謇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绿萝红叶知道他们有事要商量,便没再进门,其他的一些宫女小太监也退了出去。 听说你病了?李承乾将公文放下,坐正了身子饶有深意看着李德謇,示意他将捂着鼻子的手放开。 李德謇眼底含有挣扎,但李承乾的话他自然要听,扭扭捏捏的将手挪开,鼻音很重,难为情道:殿下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4) 李承乾眼睛微微一凝,抿唇一笑,跳下了软榻,微微抬头看着他,定定的看了半响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你这鼻子是被蜜蜂叮了吗? 李德謇本就是高挺鼻梁,现在比原来大了一半不止,不仅肿还通红,看着就像被蜜蜂叮肿了一样,有点像猪鼻子 殿下!李德謇无奈道,本来他就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碍瞻仰,特意捂着不让李承乾看。 太子殿下非得看,结果看完还要打趣他,他这张脸算是丢光了。 好了,既然身体不舒服,今日就准你一天假,去太医署寻个太医来瞧瞧,鼻子成这样了还来当值,你是要别人说我苛刻下属么?李承乾忍笑,睨着眼睛看着李德謇。 李德謇身子一僵,嘴角抽了抽,将涌上的气血往肚子咽,闷声道:谢殿下关心 殿下和陈道长见一次面,就变坏一次,今儿竟明着打起趣来,偏偏他反驳不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面上还得带着笑意说殿下英明。 李德謇揉着鼻子往外走,这明明就是把他叫来一通,故意看他笑话,殿下的心焉坏儿! 日后陈道长那个人精入朝为官,殿下指不定还被他教坏成什么样呢! 李德謇垂着头往外头,一边心里在嘀咕,刚踏出殿门,眼角瞄到一抹蓝色,还没等他细看,又消失了,好似他的错觉一般。 李德謇倏地抬头看过去,墙角一个人都没有,眸子眯了眯,接着若无其事的抹着鼻子往外走。 而刚刚躲避开的人,心虚的拍着胸脯,大口喘息着。 他是管茶水的太监,绿萝和红叶来传唤要用茶水,他送到门口,这才转手递给她们两个太子跟前的大宫女。 她们都以为他送完茶水便离开了,实则不然,他好几次就躲在这处偏僻的死角,偷偷听着李承乾的房话。 今日为了多听一些,却不小心被李德謇发现了,好在他动作快,及时躲了起来,不然这些天的准备,可就功亏一篑了。 小太监拍了拍衣摆,也不敢走正门,而是从偏僻那处翻了出去。 小太监以为万无一失,殊不知李德謇隐在树下,捂着鼻子静静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寒凉。 待小太监离开后,李德謇手脚麻利轻轻一跃上了围墙,拧眉小太监离开的方向。 摆摊算卦的第二日,师兄弟俩一同出门,陈星吃好睡好,一张精致的脸越发的粉嫩漂亮。 反观师兄李淳风,眼睛肿得核桃一般,昨晚哭得不少。 任谁一张俊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也会悲从中来,放声哭泣。 到了今天,肿是消下去了,昨晚撞到头的地方,当场起了一个小包,则是青紫了起来,就像被人用木棍敲了一样。 脸色也是伤痕累累,走在路上,陈星离他都远远,毁容的李淳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呢。 到了摆摊算卦的地,已经有人等着了,因着两兄弟算得一样准,两边都有有人排,人数都差不多。 经过昨天,大家也都想熟,有几个离着李淳风近,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的伤疤,顿时一惊。 呦,李道长您脸上这是?一年岁与李淳风相仿的人惊诧道,他就排队的第一个,昨天就算到他前一个就停了,所以今天他是第一个。 对李淳风的印象也深,明明昨天见的还是英俊潇洒李道长,今儿却像被人胖揍一顿的二赖子,这气质差得也太大了。 嘶,别提了,你要算什么,赶紧坐着吧。李淳风瘫在座位上,捂着磕破的嘴,含糊的说道。 这嘴破了不是一般的麻烦,早上用饭他就只能喝点稀饭,结果还是疼,这天杀的李德謇,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成这副德行,一定要再给他一个教训瞧瞧,但绝对不会再用阴煞了! 那年轻人有求于李淳风,便不敢再说些什么,说起了自己的事,我是要来算姻缘的,道长您可得帮我好好算算 本来李淳风比陈星还多两卦,但出了这档子破事,李淳风精力渐渐不行了,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而陈星却是稳扎稳打的算着,卦数自然超过李淳风了。 李淳风本也想闭眼休息片刻,想着输了可是要师弟洗脚,这有辱颜面的事,万万不该做,从包里摸出一枚针,狠狠的扎向自己大腿穴脉。 本困倦没有精神的他,又瞬间跳了起来,睁大了眼,摇晃了下脑袋道:继续,继续 于是李淳风咬着牙硬挺着,生生将卦数提了起来,和陈星不相上下,丹田里的精气却越来越少了,人也变得虚弱起来。 师兄,要是撑不住,认输便是,千万别硬撑,受了伤可就不好了。陈星本着关心的好意劝说道。 反而激发起李淳风的斗志,冷哼一声:现在卦数刚刚过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星默默的摇了摇头,师兄硬撑吃苦头便是他自己,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他没提醒。 李淳风一个劲的说会不会,睁大眼睛继续算卦,面色越来越白,冷汗不停的往下流,拿帕子擦都擦不过来。 陈星担心李淳风心气太高,撑不住倒下,担忧的看着他的方向。 结果刚刚这么想,李淳风气血上涌,捂着胸口,跌落在椅子上。 阴煞真是不能用,这术法反噬实在太厉害了! 李淳风思绪散发的瞎想,头一歪就要昏过去。 把排队算卦的人吓了一跳,这李道长脸色本就不好看,强撑了这么些时候,终于倒下了。 陈星不做趁人之危的事,既然李淳风晕了过去,他算的卦也应停下。 怕李淳风会出现什么不测,陈星招了一个人,同他一起将李淳风送回家,好好修养,剩下的三十卦,明日再来算,也是一样的,反正他们本来打算算上三天。 结果刚一离开算卦摊子,竟迎面碰上李淳风的同僚。 这不是淳风么?怎么成这模样了? 李淳风本还有些意识,结果微微睁眼,看到竟是他的同僚,还有他的顶头上司! 这回他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尽了,日后还怎么在太史局混?! 李淳风干脆眼睛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第39章 陈星微微一愣, 接着便拱手笑着问道:几位是? 李淳风的顶头上司太史令,是个头发发白,面皮皱在一起的老头儿,身形廋如枯柴,好似被风一吹便倒那般, 周围几位也都是年纪颇大的老者。 李淳风相识之人并不多, 他们身上又给他一种同道中人的错觉。陈星观看了面相后, 基本确定他们是干嘛的。 太史令捏了捏胡须,我们与淳风乃是同僚,昨儿下朝便听说这边有人在摆摊算卦, 算得极准,我们几人便过来瞧瞧,没想到竟是淳风摆的摊。 他不是请了三天假么,看来就是来此处算卦。另一名同僚瞥了瞥晕倒的李淳风,嘴角带抹笑,李淳风这模样看来不止要请三天,五天都不止了。 陈星欠了欠身,温和道:师兄精气散光,应早些回去歇息各位, 可否到师兄寒舍小坐片刻? 太史令哈哈一笑, 不用不用, 你们忙你的去吧, 淳风这模样要好好休息才行。 那就不耽误各位了。陈星态度不卑不亢, 微微侧身离开, 领着俩人,带着李淳风快步离去。 几位太史局的史官,捏胡意味深长笑了笑,对同道中人,总是有莫名的感觉,陈星给他们的感觉和李淳风一样,都是高深莫测, 年前听说袁天罡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看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儿了,这位徒弟的实力怕还是这位师兄更高些。 至少不会像李淳风这样,直接算得晕了过去。 太史局的官员哪知李淳风昨夜的事,经历过哪些事儿,今天李淳风还能算出这二十多卦再晕过去,已经十分坚强了。 那知太史局里头偏偏有个嘴大的,又住在官员聚集地,平日下了职后,没事后就开始串门,碰到一个同僚就说一次李淳风算卦晕过去的事,小半天的时间住在他附近的人都知道了。 李德謇因被李淳风那个祸害下了阴煞,长久不生病的他,终于病了一次,好在太子仁德给他放了假,而他家就住在嘴大修史官的对门,他父亲官职虽高,却平易近人,和这个官位不高的太史感情颇好。 这天太史便又来串门了,一老一中年喝了点小酒,就是胡天海地的瞎扯。 今儿我们局里的一位小后生,在坊市里摆了摊,算起了卦,为了赢过年少的小师弟,生生把自己算晕了过去,这技不如人,竟还不认,实在是勇气可嘉!小老头捏了捏胡须,不厚道的闷笑起来。 李靖人虽好,却也八卦,一听这等奇事,虎眼微眯,身上威猛霸气气势收敛后,人也温和起来,还有这事儿? 可不,就那牛鼻子老道袁、袁天罡的大徒弟,平日里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倒还不错,但这三天下来,怕是也要在床上躺上三天,英俊的人儿脸都蜡黄了。 哎呦,可怜可怜,不说他了,咱继续喝。李靖长吁短叹,酸文假醋的缅怀一下可怜的李淳风,便继续给史官倒酒。 修史官差点没喝趴下,半趴在桌上看着不远处的修长的人影道:这你儿子,德謇?都长这么大了? 李靖看了过去,对,昨儿受了风寒,太子心善,放他回来休息。 这虎背熊腰,有你的风范。 哪里哪里,您夸奖了。 李德謇捂着鼻子路过,无意听到关于李淳风的消息,本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好受些,果然痛苦要建立在别人身上,这李淳风受罪,他心里就高兴了。 连喷嚏也不打了,似乎堵着的鼻子都通气了,李德謇背脊挺直,虎虎生威,昂首挺胸的回了房。 李淳风不知,他的事迹已经在官场传了个遍,就是日后当了太史令依旧有人在他面前念叨这件事,更是被李德謇那个混蛋时时挂念在嘴旁,简直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陈星将李淳风送回房后,给他施针,这是为了续精气,也是为了让精气恢复得更快些。 施针后,李淳风很快便醒了。 苦着脸抽了抽鼻子问道:师弟我、我是不是要帮你洗脚了你脚臭不臭啊? 陈星正收着针,拿着针头对他比划了几下,再胡说,就给他扎两针。 李淳风委屈巴巴的将嘴捂住了,小眼睛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行了我不吃你那套,你晕了我还能放心的算着自己的卦?陈星将所有的针收完,狠狠的拍了拍对方光洁的脊背,发出清脆响声,我的卦数还同你一样,刚刚给你施了针,明日精气应该够用,不过之后你可是要在床上躺几天了。 好好好,躺几天我也愿意啊,只要不要帮你洗脚就行。李淳风起了身,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拿着中衣将前胸挡着,脸色还微微红了。 本来陈星不觉得有什么,结果李淳风这般动作,连带着他都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移开了眼,故意当做没看到李淳风穿衣的小动作。 对了,今日还碰到你太史局的那群同僚了。陈星将东西收拾好,临走说了这么一句。 待陈星走了半天,穿好衣服的李淳风才反应过来,他昏迷之前的确看到了一群白胡子老头,太史局话最多的那位似乎也在。 那应该没事吧? 李淳风自己这般安慰道。 那头陈星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静静发着呆,他要离开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李承乾那小孩儿,便留个礼物给他。 可留什么东西好呢? 在唐朝对历史进程有巨大帮助的,无非就是雕版印刷术的普及与应用,后世的木活字,泥活字自然比这个方便很多,但这个功劳太大,未免太惹眼了。 物极必反,树大招风,李承乾年纪还小,这功劳现在给他不合适。 那 陈星眼睛眯了眯,三月阳春,皇家似乎有例行的春猎,这李承乾身子弱,文比不上四弟李泰,武又比不上弟弟李恪,单独挑出来极其优秀,放在一起便不突出了。 这方面他知道的历史少知又少,只晓得一些大概,帮他一些小忙吧 如此想着,陈星心里大致有了个方向,抬头吹了下油灯,闭眼睡下了。 陈星李淳风几人一夜好梦,而宫里却有人睡不着了。 那茶水房的小太监,将消息送出去后,不知为何竟有些提心吊胆,回到休息的屋子,其他的小太监都已歇息了,他却睡不着。 睁着眼看着窗外寒月,他知道这样的事不能做得长久,要是不做,他的命早就没了,连带着宫外的家人受牵连。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传完消息,心跳得极快,好似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精神极度疲惫,看得眼睛都酸了,这才慢慢的合上了眼,不知睡了多久,一刻又或是几个时辰,他被一阵灯光晃醒,比阳光弱些,又比烛火强,晃得他的眼睛酸涩难受。 最后终是受不住,睁开了眼,眼前有些迷糊,待看清后,惊愕的睁大眼,慢慢往后退去,唔唔 这时才发现他被人束缚着,手脚绑着,嘴里也塞着东西,顶得他反胃,更是说不出话来。 唔小太监眼里氤氲着雾气,眨了眨眼,骇然的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人。 李承乾手里拿着个硕大的夜明珠,抛上放下,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看着眼前的一盏奇特的灯。 这灯他看过几次,每次太子都是轻轻的将他从木盒子里拿出来,拿着上好的丝绸擦拭着他,很少点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盏怪灯发着亮。 他身旁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这俩人是李德謇带来的,听说是和李将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么想着,小太监鼻尖似乎若有若无的闻到一些血腥味,胃囊翻腾,脸色变得煞白。 李承乾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盏灯,看了足足有一刻钟,而这一刻钟对于小太监来说,十分的漫长,像是迈不过去的坎一般。 不用李承乾逼问,小太监的眼泪就哗哗的流,殿下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定是都知道了 往日里脾气温和的李承乾见惯了,咋一看这样的太子殿下,小太监胆子都要吓破了。 太子殿下整个人沐浴在灯光下,本应该是明亮晃眼的,他却从他身上看到一丝丝的黑气,那黑气十分深沉,那两个微弱的光都不能将其驱除。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5) 小太监腿肚子都怕得抽了筋来,不适的动了动。 倏地身上一凉,他察觉到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身子僵了僵,慢慢的抬起头来。 那眼神含着小太监说不出来的感觉,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好似他是个死人一般。 想清楚怎么和我说了吗?李承乾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后,漠然道。 小太监迟疑的垂下了头,他要是说了,一家人都活不成了,要是不说太子殿下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的。 不说也行李承乾珍惜的将玻璃油灯的灯罩掀了起来,轻轻一吹,熄灭了油灯,又合上了,将其抱在了怀里。 你那刚出生弟弟,不满十岁的妹妹,双目失明的母亲,有腿疾还要下地的父亲一字一句都打在了小太监的心上。 背脊越发的驼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将胸前的衣服打湿,呜咽一声,小太监弱弱的看着李承乾,希望他能可怜可怜他。 李承乾视线却没在他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胸前的油灯。 小太监彻底的绝望了,颓然的趴坐在地上,良久过后点了点头。 出了小屋子,李承乾脚下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想着怀里的灯,终是稳住了身形。 是太上皇让我做的。 每日向他报告,殿下的言行举止,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上皇将奴婢的家底查了个底朝天,要是奴婢不这么做的话,全家便活不了,殿下饶命!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小太监将头磕得怦怦响。 他本心存一丝善念,看在往日情分上,不宜闹得太僵,谁知退让便是换来这般结果。 李承乾生生咬着牙,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他不该心软! 李承乾打了一个寒颤儿,忽然觉得身上好冷,蜷缩着身子慢慢蹲下,就在意识变得模糊的时候,一丝热意透过衣服传了进来。 那是怀里玻璃油灯的热度,李承乾闭上的眼,猛的睁开! 陈星 他还有陈星! 第40章 李淳风的霉运似乎就在那一天, 算卦比试的第三天,便又生龙活虎了。 李淳风拍了拍自己并不厚实的胸膛说道:师弟, 你不应该帮师兄的, 今天我精神好,谁输谁赢这可就不好说了。 陈星淡然一笑,李淳风的实力他知道, 不用头上的阴阳眼,他和李淳风真的比起来, 实力应该不相上下。 要不是李淳风前天晚上手贱给李德謇下阴煞, 遭到因果业障的报应, 也不会精气亏损昏了过去。 休息好的李淳风,精气十足, 所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但李淳风这么做也有后遗症, 昨天他精气亏空, 因着扎了针, 今天才能这么精神, 但过了今天,便要在床上修养个三天, 才能彻底养回来。 为了这个小比试, 李淳风是真的拼了! 今天只要算二十五卦, 且俩人精气足, 速度也会很快, 马上便能见分晓。 一百卦以外的人, 已经排除出去, 虽有人不满,但那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们没能早来一步,大部分人都没离开,都留在一旁看最后的结果。 这两位小道长来路神秘,也不知是哪个山头的,不然可以去道观给他们捐些钱,算卦看风水也有地方寻去。 身旁人不屑一笑,他们要是喜欢荣华富贵,就不会出现在这闹市中。 那人面泛怒容,嘴唇张了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若是陈星他们果真贪财,便不可能挂出一文钱一卦的招牌,一两银子一卦也大有人算。 就有那财大气粗之人,捐出百两银子,让两位小道长去给他家看风水,陈星和李淳风眼睛看都未看,身子动都没动,依旧有条不紊的算着他们自己的卦。 有些人其实也猜到了陈星俩人的身份,他们超群实力摆在哪儿,最有可能便是终南山上下来的。 而终南山上最有名的则是袁天罡师徒,这二人极可能是他的传人,有这般高深的造诣,便不奇怪了。 二位道长,那天我眼拙没认出你们,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面摊排了两日终于排到了他,而他便是陈星最后一卦,也是第一百卦。 他在此处看到陈星他们,虽有惊讶,却没坏了规矩,没靠一面之缘就来攀关系,而是老实本分排着队,这排了两天,终于轮到他了。 陈星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笑道:您做和的面,很有嚼劲,您走后,我们兄弟俩还冒失的各自下了一碗来尝尝呢。 哎,这有什么,你们给的了钱还有多余呢,尽管吃便是,要是还喜欢,等你们分出胜负,我请你们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管饱!面摊老板人十分和气,拍了拍胸脯豪迈一笑邀请般的说道。 陈星失声一笑,道:那就先谢过您嘞,你要算的何事? 面摊老板本还满是笑容的脸,却渐渐敛了笑容,垂眸低声道:我有一女儿,今年刚满十岁,可就在去年,不知被什么吓到了,竟竟失了心,变成了个痴儿!我寻遍城里的大夫,都查不出病因 说到这,面摊老板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手,不敢看陈星的面色,小声道: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不是算卦,但我这铜钱还是给你,就想问问这您能看么?是不是我家风水不好?又或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住了? 陈星面色平静的用拂尘柄一挡,将面摊老板要投的钱挡了回去。 面摊老板面色一僵,这这是什么意思? 您不要误会,这事我帮您了,等我这边结束就同您回去看看,是不是风水的问题,还得看过才知道。陈星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眼底温和的笑意安抚了面摊老板。 面摊老板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起身千恩万谢的拜了拜陈星:谢谢,谢谢! 大夫他看过了,现在除了用这样的办法,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治好他聪明伶俐的女儿,年仅十岁的女儿!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陈星这问问,没想到这位道长真的打算帮他,天可见怜,他的女儿说不定有救了。 那这一文钱?面摊老板还是打算将自己的铜钱扔进去,他是一百人的最后一个,要是陈道长不收他这一文钱,他岂不是要输了? 陈星将拂尘收回,自信的笑道:你这不算卦,这钱我不能收。 师弟你不收这一文,可就要输了。李淳风刚刚完成了自己的一百卦,抱着胸挑衅般的看着陈星。 不管师弟收不收这一卦,他都已经赢了。 陈星的木盒子里只有99枚铜钱,而他哪儿却是有一百文了,快了他一步。 面摊老板有些着急,陈道长人那么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他的原因,让陈星输了呀。 早知道这样,宁愿厚着脸皮来求陈星,也好过些白占了一个算卦人头,而陈星缺的便是他这一文钱,心下十分过意不去了。 道长我面摊老板面红耳赤,羞愧的低下了头。 陈星面上笑意未减,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如此自责,微微抬头看了看,得意的李淳风。 师弟,你早晨给我做小麻团,小笼包,中午酒酿圆子,百宝鸭,醉翅李淳风已经在抱菜名了,在他看来,如今已是稳操胜券,陈星不可能赢了,自然是要履行当初的赌约给他做饭。 陈星从自己的椅子起身,轻轻一笑:师兄说你赢了还为时尚早吧? 怎的?师弟你莫不是要赖账?李淳风瞪视道。 陈星摇头,要真是师兄赢了,我自然是不会赖账的,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师兄赢了。 为什么?李淳风不解,这他先到了一百文,不是明摆着他赢了么? 我们的招牌是什么?陈星拿着拂尘指了指挂着的招牌。 李淳风怔愣片刻,张嘴道:一文一卦 那要是算得不准呢?陈星问道。 李淳风想也没想道:自然是不收这一文钱,这卦做废。 陈星摊了摊手,挑眉道:如此也就不能算是师兄赢了。 我算的卦可没有差池,那些算完的人,也没说我算错了。李淳风黑着脸道。 陈星说他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说他算的卦不准,这是质疑他的能力,是对他的侮辱! 李淳风神色不善的道:师弟不愿履行赌约也就罢了,何必要这么侮辱师兄?! 陈星淡淡一笑,将凌乱的拂尘长须一一捋直:师弟哪敢呀,师兄莫不是忘了你的第一卦? 李淳风一愣,深深的看了陈星片刻,这才将前天的记忆调了出来,这些天算了太多的卦,他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他的第一卦,是帮一位老妇人算儿媳妇生男生女的卦,那老妇人从那天离开后没来了,谁知道生儿生女。 这可不一定。陈星笑着轻叹道,不如这样,午时那位老妇人还没来,就算师弟输要是老妇人来了,他的儿媳妇生的一个好字,那师兄算的第一卦收的钱可就要归我了。 李淳风以为陈星是为了拖延时间,嘲讽一笑,左右我没什么损失,就等上一等。 此时距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到时候那位老妇人没来,便是他赢了,师弟也应没什么话说,定叫他输得心服口服! 李淳风轻哼一声,坐回了椅子上慢慢等着。 面摊老板则是满脸愧已,陈道长,这都怪我,白白占了一个人头,不然您也不会 无事。陈星满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面摊老板皱着脸,同大家一样都屏息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到底是年长的李道长功力深厚赢了,还是面容精致,自始至终都宠辱不惊的陈道长略胜一筹。 不管谁输谁赢,他们二人名气在坊市里必定会声名远播,就算远离闹市,关于他们的传闻,也丝毫不会减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春天的太阳充满暖意,到了正午照在人身上,甚至能让人起层薄汗,加上心情紧张,汗流得越来越多。 而两位当事人,李淳风趴在小桌子上休息,陈星慵懒的闭着眼靠坐在椅子上,沐浴着阳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人群开始骚乱起来。 这陈道长还是差些道行,现在看来应是李道长赢了。 可不是么?毕竟年龄差距摆在哪儿,陈道长才几岁?输给李道长那也是情有可原。 李淳风身子动了动,疲倦的他睡了一觉,补了补精神,被周围的声音吵醒后,闭眼伸了个懒腰。 陈星也睡着了,一张小脸正对着阳光。 也不怕把自己晒黑,李淳风腹诽一句,抬头一看,太阳正中头顶,午时到了! 师弟,午时可到了!李淳风声音洪亮道。 陈星眸子颤了颤,微微睁开眼,一双凤眸,在阳光下更显纯粹清澈。 师弟李淳风凑到陈星面前,本打算耀武扬威一番,结果人群外却是骚乱了起来。 道长 原是老妇人来了,老妇人似乎是快走了一段路,跑得是气喘吁吁,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生了,生了!我儿媳妇生了! 生单还是双儿?众人问道。 李淳风也吞了吞口水,默默的有些紧张。 我儿媳妇生了孙子后,就没力气了,接生婆也无可奈何,就在这时,肚子里的闺女竟似乎要迫不及待的出来,竟狠狠踹了一脚,将我疼晕过去的儿媳妇生生踹醒老妇人竟还卖起了关子。 那到底生出来没有? 老妇人抿唇一笑,生了!生了一个好字,一儿一女! 第41章 周围的人群哗的一声, 惊在原地,脸上带着敬畏, 怔愣的看着陈星。 两位道长都知道怀着双胎的妇人是双生子,李淳风算的是女儿生不下来, 或者生下来的是死胎,陈星偏偏与其相反。 据老妇人所说, 之前的状况确实与李淳风算出来没有差别,临门一脚, 生产妇人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 竟又活生生的活了过来,奋力的将腹中胎儿生了下来,便应验了陈星的话。 若是那妇人没力气了, 不说这个好字能不能凑成, 恐怕还会一尸两命。 多亏这位道长之言,不然我那儿媳和腹中孩儿, 怕是老妇人神情有些激动,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神仙, 真是神仙呐!老妇人朝陈星拜了三拜。 陈星连忙将其扶了起来, 无需这样,贫道受不起。 这女儿是个有福之人, 穷养儿子富养女, 父慈子孝, 四世同堂, 共享天伦之乐。陈星捏算了片刻,笑着对老妇人道。 老妇人更是喜上眉梢,不听劝的又拜了几拜,老婆子明白,明白了! 众人皆服,真有这等窥视天机之人,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这个少年郎,若是入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 就在陈星和李淳风被人围住的时候,街边的一座茶楼上,也有几人在静静的看着。 一身贵气,长袍华服,美髯剑眉,正气凛然,一身上位者气息,令人心生敬畏之意。 另一人惊诧问道:何出此言? 正则忠臣,反则佞臣,无论哪条,他都会混的如鱼得水。中年男子喝了口茶,给予了最大的评价。 若我看来,就那张嫩脸长得好看了些,看他身形廋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倒没什么稀奇。说话的人,满脸胡须,身形高大威武,有股自然而然的霸气。 呵,就你这大老粗,就会舞三板斧,知道什么?喝你的茶去!为首的人没好气的瞪视了他一眼,复又深深的看了楼下年轻少年一眼。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那少年给他的感觉很奇特,合他眼缘,若是真是应验了他的话,可与之交好。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6) 一群中年,放声笑了笑,他们在闲暇之时来这闹市茶楼喝上几杯茶,今日竟见到这般热闹,倒是不虚此行了。 李淳风讪笑的凑到陈星面前,师、师弟 他难道真要帮陈星洗脚? 这也太有辱斯文,非常丢面子,要是被他人知道,他还要脸不要? 陈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愿赌服输师兄莫不是忘了? 师弟李淳风声音拔高,你这赌约实在是难为人了,我我 陈星想到一事,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师兄想换一个? 李淳风连连点头,只要不帮陈星洗脚,其他的事都好说。 好呀,那换便换吧。陈星难得没有为难李淳风,而是爽快的答应了。 真的?李淳风狐疑的看着陈星,他怎会答应得如此快,快得让他心下有些不安,该不会还有其他更难做的事等着他吧? 那是当然,师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师兄放心便是。陈星仰头一笑,从神情上,看不出有什么。 不过陈星话题一转,眼睛上下扫了李淳风几眼,这回定下来的,可就不能反悔了啊。 李淳风面色微红,被陈星这么说着,脸上更是挂不住了,他已经失信了一次,做了没有信用之人,换了要求要是再反悔,日后师弟定是不愿相信他了。 周围的人群,还对着他和陈星指指点点,总感觉他们在说自己不讲信用,李淳风脸色更红了。 李淳风胡乱的点了点头,含糊的答应道:行行,这事回去再说。 因着心虚,将陈星的异常忘在脑后,注定他要被这个师弟吃得死死的。 陈星达到目的了,便不和李淳风计较,转身对着候在一旁的面摊老板道:走,去看看你女儿吧。 面摊老板看着这峰回路转戏剧性的一幕,看得是一愣一楞的,猛的回神,重重的应了一声,哎,好好! 他来寻陈星,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现在看来,这位陈道长还真的有点本事,那他的女儿是不是有救了?! 面摊老板神情激动,忍不住的搓了搓手,好好,你们随我来。 李淳风得知自己不用帮师弟洗脚,神情渐渐放松,又同以前一样哥两好般的将手放在陈星肩膀上,笑嘻嘻道:走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陈星嫌弃的挣了挣,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不能,你是我亲爱的师弟,就和亲弟弟一样,搂搂怎么了? 我觉得狠恶心。 陈星你才恶心! 面摊老板面上带着一丝喜意,带着两位道长往巷子深处走去。 在陈星和李淳风身后,跟着一些好奇此事的人,也想看看着两位道长是否能将这样的病治好。 热闹了三天的地方,回归了平静,茶楼上的人,饶有深意的目送陈星他们离去,他们来闹市摆摊算卦,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不要财,不要名,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做好事? 不说他不清楚,就连陈星和李淳风也不明白他师父这般用意为了什么。 反正不会害他们,照做便是。 茶楼上的人失笑的摇了摇头,这袁天罡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连带着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是凡人,却不愿入朝为官,可惜了 就在这茶楼的另一间雅座,李承乾正面色平静的看着陈星俩人相拥而去。 他今天是悄悄的来,不为什么,就是为了看陈星。 殿下,人都走远了,我们该回宫了。李德謇低声道。 李承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是啊,人都走远了,他还看什么。 本来心里有些烦闷,见完陈星,看到那张笑容满面,精致娇人的脸,梗在胸上的那口气,渐渐消失了。 但见到李淳风和陈星如此亲密,他胸口似乎又涌上了另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来得十分奇怪,让他理不清,更捉摸不透。 李承乾眼睛低垂片刻,轻轻抚了抚胸口,将那股莫名的郁气揉开,这才漠然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宫。 陈星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面摊老板家中,那是一处很普通的土房子,一共三间房,有个独立的小院。 家境虽不富裕,看着应该过得安逸,面摊老板年纪不大,又肯干活,小日子过得不错,女儿突然生病变成痴儿,瞬间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为了给女儿治病,夫妻俩更加起早贪黑的做活,但这一年多下来,家里渐渐亏空,周围的人叫他们放弃,或是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可女儿的病没好,他们哪有那个心情。 只要他女儿的病能好,日子苦点没什么,钱没了将来再赚回来便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您请进面摊老板微微欠身,将人引了进去。 其他人都站在门口,没有冒冒失失的进门,他们只是跟来看热闹的,站门口就行了,于是面摊老板的家大门,围墙都站满了人,场面十分热闹。 老婆子出来见见客人。面摊老板吆喝道。 屋里头有人应和一声,片刻后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牵着一呆呆痴痴女孩儿走了过来。 这是?妇人被惊了一下,怎的这么多人。 这是来个贞儿看病的两位道长。面摊老板从妇人手里接过女儿,牵到陈星面前。 陈星打量那女孩儿几眼,双眼痴呆无神,眉心凸出厚实,鼻梁高且宽挺,是个有福之相,就这眼睛 您女儿没生病之前,眼睛是怎什么模样?陈星问道。 眼睛灵动且有神,谁知竟成了这样。妇人眼睛微红,声音有些哽咽道。 陈星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李淳风道:师兄你看出什么了吗? 从进门到现在,他的眼睛就没停过,一直打量着这小小的院落。 你有没有觉得他家的布局有什么不对?李淳风皱着眉道,乍一看什么问题都没有,多看一会,便觉得很奇怪了,有种说不出口的怪异感觉。 嗯?陈星被他这么一说,也细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待看到窗户处,眉头深深的皱起。 前堂宽且长,檐下有横梁,窗前不遮阳,家中有福相,窗前不露阳陈星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而是向前踏了一步,继续凝视着窗户道,你这窗户是不是挂过什么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面摊老板摇了摇头,他怎会在窗户挂东西,那不是将太阳挡住了么。 李淳风凑了上去低声道:你发现什么了? 陈星微微摇头,眉头依旧紧皱,这是谁的房间? 是我女儿的。面摊老板呐呐道,莫不是真是这扇窗出了问题了? 家中横梁必须放在正中位置,这样家人便不会枉死,窗户必须透进阳光,住在房间里的人便可平安顺遂,健康长寿。陈星将目光从窗户那处挪开,微微带着审视看着面摊老板,而你这扇窗,我看不仅是遮阳这么简单,那儿曾经还吊过一件死物! 第42章 死物?面摊老板吓了一跳, 那地方可是一扇窗户,谁没事会挂一件死物到窗户上,想想心里都渗得慌。 这这不可能啊, 这谁会没事找事,挂一件死物到那处面摊老板神色不愉的道, 自己走进了些, 上下打量了那扇窗户, 什么也没有。 何时挂过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星见面摊老板神情不似作假,脸色好看了些, 提醒道:你往前想想, 你女儿发病前后的事, 一些小动物之类的尸首。 这这时间太过久远, 我实在想不起来有这一回事。面摊老板想了半天, 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李淳风看了看陈星,陈星眉头紧皱, 查不到源头是什么, 这就非常难办, 就是师父来也没办法。 一时大家都陷入沉默, 面摊老板更是面如死灰一般, 本以为有了希望,能治好女儿的痴呆, 没想到到头却是空欢喜一场。 就在众人心沉谷底时, 一直没有说话的妇人迟疑道:我倒是记得, 一年前, 就是贞儿没犯病的前后几天,有日站在窗户下挖土玩,我询问过后,她说是玩玩,我便没放在心上,道长您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挖土?陈星眸子一凝问道。 嗯。事关女儿的病,妇人也不顾是不是不符合礼仪,就带着陈星往窗户墙角那边去。 妇人指着墙角处道:就在此处。 陈星半蹲下,捻起一团泥土,细细摩擦捻弄,猛地抬起头来:师兄你去寻一锄头过来。 面摊老板连忙去拿,递给了李淳风。 李淳风知晓陈星的意思,这是要他干体力活,撸了撸袖子,动了动手脚,就差往手心吐口水,霸气道:师弟,你让开,我来挖挖! 陈星那廋弱模样,哪里干得了这粗活,还是他来合适。 陈星揶揄的看了上道的李淳风一眼,这家伙心里理亏,这是在讨好他呢,既然李淳风愿意出力,就由着他来了。 动作小点,应该不深。陈星嘱咐了一句道,怕他莽撞的把地下东西挖坏了。 李淳风连连点头,揉了揉手腕,左右开弓,一锄头挖了下去,将那层泥土翻开,只听嘎吱一声响,好似什么东西裂开碎了一样。 将锄头移开,翻动泥土,那处有具动物的残骸,个头不大不小,看着骨骼似乎是一只幼年小猫,旁边还有几缕黑色毛发。 陈星将骸拾起,叹息一声,怨错了人,何必呢? 因是一只未长成的小野猫,不知何故吊死在了小女孩的窗前,小女孩好心将它的尸首收了起来,特意埋在了自己卧房窗前。 谁知却惹了不知名的怨气,时间一久,扰了这女孩儿的心智,让她成了痴呆之人。 陈星将动物骸骨拾起,用布抱着,附近可有怀了孕的母猫?毛色黑灰最好。 母猫面摊老板面色迟疑,被这骸骨吓到了,反应有些慢,他还没想到,围墙外就有人大声吆喝道。 我家有,这就把它抱来。 陈星将包好的动物骸骨交给李淳风,对着妇人一笑,示意他带着小女孩随他到墙角边。 妇人紧紧的牵着女孩儿的手,一步一步的牵引着她往前走,是真的疼到骨子里了。 来到挖出动物骸骨处,恰好这时邻里抱了怀孕的母猫来了。 陈星接过母猫,安抚般摸了摸温顺的猫咪,也来到了泥坑旁。 让小女孩蹲下,陈星轻摸着猫咪的坏了孕的肚子,并抬起猫的头,让它的竖瞳与小女孩对视。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认错了人,纠缠了一年之久,该散去了。声音空旷有力,小女孩怔愣住了,看了猫咪几眼后,缓缓的闭上了眼。 大夫还是要看的,修养些时日,教她一些东西,应该就能恢复了。陈星抱着怀孕的母后,神情轻松道。 面摊老板一家,连忙感恩带谢,甚至想拿些银两给陈星二人,陈星没收。 问陈星是哪座道观的,可以去捐些钱,围观的人也想知道,这样日后有这方面的需要,也可以有处去寻他们。 陈星笑着摇了摇头:有缘自是会相见。 没再多留,领着李淳风悄然而去,但陈李二位神秘道长的事迹却是在坊间传开了。 越传越邪乎,甚至还传到皇宫内院李世民的耳朵里。 果真有此事?李世民眼底满是兴味,抬眸看了看立在不远处向他报告政事的李承乾,太子可曾听说过? 儿臣不但听说了,还趁着空闲时间去看了看。李承乾垂首回答道。 哦?李世民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李道,那这陈李二位道长是何许人也? 李承乾微微仰起稚嫩的小脸,却没直视李世民,凝声道:父皇您也认识的,便是正月里来宫里进献养气丸给母后的那两位道长,儿臣和他们还有些交情呢。 李承乾知道自己这些事逃不过李世民的眼睛,那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反倒是显得坦然。 果然李世民听了后,放声一笑,我当是谁么,原是他们俩,袁天罡的徒儿,自然有些本事。 儿臣也是这般认为。李承乾面上挂着笑,欠身恭敬道。 这李淳风已经入朝为官了,那个陈什么可有兴趣?李世民不经意的问道,眼睛却是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神色未变道:儿臣不知,这得问陈星道长愿不愿意。 李世民又哈哈一笑,皇儿说的是,最近可有去向皇祖父请安? 李承乾身子一僵,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没有立即回复。 李世民嘴角笑意更深了,李承乾之前的表现太过成熟,成熟得让他有些惊讶,完全都不像之前那个懵懂孩子。 让他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别人教了他什么? 就在刚刚,李承乾不经意流露出的烦闷,让他知道,他还是那个心智不够成熟皇儿,也放下心底的戒备,神情越发的淡然。 怎么了?李世民明知故问。 李承乾和李渊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或者说这皇宫前朝后院的事,他都知道,他就是故意试探试探李承乾,看他会怎么回答。 李承乾深吸口气,难看的脸色回暖了些,半跪在地上,儿臣先向父皇请罪 承乾何出此言?李世民脸上的神情恰到好处,让人看不出破绽。 父皇恕臣无罪,儿臣才敢说。李承乾低眉顺眼的道。 好,承乾有话直说便是。李世民眸子微微动了动恩准道。 他其实知道李承乾要说的是何事,他本以为按李承乾温顺的性子,应该不会对他说那件事,现在的直言不讳,让他有些意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7) 前些日子,在儿臣宫里抓到一个小太监。李承乾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道,他竟大胆的将臣和东宫官署的一些话,传了出去,儿臣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孝,但儿臣还是得说。 皇祖父年纪大了,现如今父皇才是正统皇帝,理应居住正宫,太上皇身体又不好,给他寻一处偏殿安心修养才是正理,不然皇爷爷听一些小人闲言闲语,劳神费心,反而是我们的不孝了。 李承乾没直接说那小太监是李渊派去的,但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李世民本以为他委婉的将这事说出来也就算了,没想到竟还提出让太上皇李渊搬离正宫的事。 如此看着李承乾的眼神越发的柔和,皇儿说的为父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你忙你的去吧。 李承乾知道话已经说到李世民心坎里去了,星星说的对,他父皇早就起了要将他皇祖父驱除出正宫的心思,而他提出的这话,正好给了李世民一个梯子。 明日若是在朝上提起,这事八九不离十的定下了。 从李世民喜悦的神情来看,他的话取悦到他,远离了皇祖父李渊,李世民对他的态度立马一个大转变,他之前到底是有多蠢,竟看不透李世民和李渊之前怪异的氛围。 被表面的父慈子孝蒙蔽住了,这是皇家,他父皇抢了大伯的位置,还把祖父逼退位,怎会有父慈子孝出现? 他的弟弟们似乎早就察觉到异样的氛围,鲜少去请安,也只有他去得勤,而他打从心底尊敬的皇祖父,却并不是他想的那般,他甚至一直都在利用自己。 如今想起来,李承乾已经毫无波澜了,放在之前,心里或许还会难受一番,如今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 不值得自己在意的人,何必要为费心? 李世民对这个大儿子的期待更上了几分,有这般自觉,假以时日的教导,日后便有大用,他也可以放心了。 李承乾退出大殿,不着痕迹的往太极宫方向看了看,如今这个局面不是他造成的,也怪不得他! 有因皆有果,皇祖父老了,该到休息的时候了。 陈星和李淳风的比试结束后,陈星回了终南山,李淳风则是留在了城里,陈星一直没说新换的惩罚是何事,李淳风也没敢问,心里想着陈星不记得这事最好。 陈星回去后,随袁天罡游历的事的提上了日程,他也加紧将自己的留给李承乾的东西做了出来。 李淳风一直心惊胆战,不知何时陈星就会说一个十分难办的事让他来办。 谁知一直到陈星同袁天罡离开终南山往南边去的时候,陈星也没提出来。 李淳风自个偷着乐,看来师弟是真的将赌约的事忘了。 同往常一样休沐后,回到了终南山小住一日,没了陈星和袁天罡,道观都变清冷了。 师弟呀,师兄想你!闲不住的李淳风无聊的捶手顿足道。 待回到屋里,看到放在他桌上的东西和一封留书后,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陈星你个小王八蛋!! 李淳风抓狂的上蹿下跳,发了一通神经,又认命般的将陈星亲手做的东西收好,还将信压在了箱底。 谁叫他比试输了呢,这便是报应! 这让他办的事,还不如帮他洗脚呢! 李淳风躺在床上默默淌着泪,他真是蠢到没边,陈星那人精的话哪能相信,现在连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师弟的胳膊肘往外拐,拐得没边,对李承乾那小屁孩好简直是好到天上去了。 而被李淳风一直咒骂的陈星,买了两头毛驴,和师父袁天罡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京师的桃花刚刚开,这南边的花却是都要谢了,一路走来,陈星眼界开阔不少,更是领略了一下唐朝地域风土人情。 见识变得丰满起来,不再同之前一样,仅仅据于终南山的道观,和京师城里。 这江南小镇,更有另一番风味,若是骑马赶路十多天也就到了江南小镇,但师徒俩骑着毛驴,走走停停,硬是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了江南水乡。 而留在京师的李淳风,却是早早将陈星离开的事同李承乾说漏了嘴,扰乱了陈星的计划。 第43章 陈星师徒离开后, 李淳风休沐后无所事事,真是闲得蛋疼。 还要帮远在南边的陈星和宫里的小太子传信,偏偏李承乾还不知陈星离开京城的事, 偶尔碰上了,询问陈星的近况, 他还得支吾胡编乱造瞒着人家, 生怕不小心说漏了嘴, 简直苦不堪言。 三月中旬,皇家春猎, 文武百官皆可参加, 李淳风这个小官也跟着去凑热闹, 将陈星给李承乾备的东西也带了去, 一路上别提多引人注目, 还得防备别人看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要在猎场上大放光彩, 实际上他就是个做苦力的。 他官职卑微, 按理应该是不会随意接触到皇家子孙, 但架不住有个惦记他师弟的皇太子, 和他是死对头的东宫副率。 所以就算李淳风在车队最后边躲着, 李德謇还是很快的将他从一众老头子里找;了出来。 李副率,好好说话行不行, 别动不动就上手, 这里人来人往, 好歹给我点面子呀?被人拽着衣领子往前走, 简直里子面子全没了。 虽然早在之前,他算卦算晕过去的事迹便在官场上流传,也没什么脸面可言了,但他还是要面子的呀,至少不能被李德謇这样欺负。 李德謇见到服软的李淳风,面色动了动,反倒是有些不适应起来。 还是那个能与他顶嘴的李淳风,他更为习惯些,嘴上说不过直接动手便是,这样低眉顺眼的李淳风,倒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李德謇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不自然,拧眉道: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 哪敢呀!李淳风微微欠身,脸上笑容不减,态度放得端正。 李德謇硬是听出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偏偏李淳风面上笑得愉悦好似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好发作。 李德謇不再说话了,就这么冷冷看着李淳风。 李淳风心里有些小得意,以往总是被这个比自己小的家伙给唬住,吃了暗亏,越是暴跳如雷对方越得意。 反着来,看他能耐自己如何,果然就没话说了,没等李淳风得意多久,又被李德謇冰冷的眼神给震慑住。 李淳风默默吞了吞口水,也不再拿乔,而是正经神色道:咳有话说话,你找我什么事? 李德謇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李淳风,哼笑了一声:怎么不再端着了? 李淳风面色一僵,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微怒道:你说不说? 说说!李德謇闷笑一声,是太子殿下找你,随我来吧。 太子殿下找我,那你还在和我闲聊?不怕耽误事?!李德謇不着急,李淳风反倒是紧张起来。 自从陈星离开后,李淳风就害怕见李承乾,生怕那次自己不注意就说漏了嘴,那太子殿下要哭死,他就罪过了,师弟回来非得收拾他不可。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李承乾总会知道的,但能瞒一天是一天。 虽然李承乾性子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终南山山上那个会同他们玩笑的小孩儿了,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变化诸多,但对陈星的这颗真诚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时不时就淘换些小玩意儿,就让他送给陈星。 要是知晓他悄悄去了南边,年底才回来,是真的会哭的。 太子殿下对你那么温和,从来没有严厉过,你怕什么?李德謇觉得莫名,这李淳风心里肯定有事,不然一听说是殿下找他,就成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谁怕了。李淳风眼珠子转了转,强装镇定道。 李德謇上前一步,审视的看着他:真的没什么事? 哎呀,我说没了就没了,你怎么这么烦人!李淳风背过身去,动作急切,却透露出一些慌张,你还不快点在前边带路?别耽误了殿下的事! 李德謇心里越发的狐疑,眸子眯了眯,闪过一缕暗光,冷声应道:来了! 这李淳风肯定有事,不是做了对不起太子的事,便是有事瞒着他,不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李德謇将佩剑拿好,快步的跟了上去,在前头带路。 俩人一路无话,往日里总是吵架拌嘴,李淳风那个话多竟出奇的安静,如此异常怎能让人不怀疑? 偏偏李淳风那个傻子,觉得自己装得极好,没有露出破绽。 殿下在里头等你,你进去吧!李德謇停在了营帐外面,眸色暗沉的对李淳风道。 李淳风干笑了一声:好 忍不住紧张的搓了搓手,掀开了门帘。 李承乾身形似乎更高了些,眉眼也长开了,穿着常服坐在案台后,垂眼看着公文。 李淳风进来后,抽空看了他一眼,对他温和笑了笑:淳风师兄来了?坐吧,我这一会就好。 李承乾同李淳风几人说话,从来不会用尊称,态度都很随和,今天也例外。 李淳风见那张温和的笑脸,心里稍稍放松,太子殿下是真的变了许多,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似的,师弟年底回来,怕是都会吃上一惊。 曾经他手把手教过的小孩儿,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思维,在如同皇宫内院也能混得如鱼得水。 近日陈星好吗?李承乾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正在喝茶的李淳风却是不小心被呛了一下,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李承乾停下手中的事,蹙眉看着他道:怎么了?难道是星星出了什么事吗? 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的李淳风连连摆手,示意陈星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让李承乾放心。 那你李承乾迟疑的道,定定的看着李淳风,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总算将那点呛到喉咙里头的水咳了出来,李淳风大喘气道:唔无事,无事,师弟他好着呢。 如此,那我也放心了。见李淳风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李承乾僵硬的背脊稍稍放松,继续看着手头上的公文。 李淳风这是才虚虚的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只要李承乾再多看几眼,他就要破功了,就在他心都跳到嗓子眼的时候,李承乾将目光收了回去,不然他可能真的瞒不住了。 师弟啊师弟,这是什么破差事,这长久下去也不是事啊,害他这般提心吊胆的,真是难为他了。 一时间只有李承乾翻书的声音,和李淳风如雷一般的心跳声,渐渐的李淳风快撑不下去了。 我也好着日子没见陈星了,要不这样,春猎结束,我顺道去终南山拜访拜访袁师傅他们?李承乾突然随意说道。 反正皇家猎场和终南山都是同个方向,就顺道去看看。 别李承乾话音刚落,李淳风就高声反对,声音大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李承乾也察觉到李淳风情绪不对,放下手中的事务坐直了身子,丁丁的看着李淳风:难道李师兄竟不欢迎寡人么? 李淳风狠狠的拍了拍自己说错话的嘴,恨不得把这破舌头割下来,讪笑道:哪里的话,殿下多虑了,是臣的师父师父他最近没在道观里,所以殿下您去不方便。 李承乾笑出了声:师兄你是真傻还是给我装傻呢?我这不是委婉的说么,谁是真的去看天罡师傅了,既然天罡师傅不在,那我去看星星好了。 那那也不行。李淳风小声的否定道。 为何?李承乾惊诧的反问道。 难道陈星不想见他? 可他又没做什么让星星生气的事,前几天还送一只翠鸟给他养呢。 这李淳风低垂下了头,支吾道,这我我 师兄有话直说便是,没必要吞吞吐吐的。李承乾声音洪亮道,眼底神色渐渐黑了。 听到太子殿下微怒的声音,李淳风心下更是慌得不行,完了完了,是真的要瞒不住了。 师弟,师兄没用,帮不了你了! 是星星生寡人的气了吗?我前些日子送去的礼物他可喜欢,是那只鸟儿不合他心意?李承乾自顾自的猜测道,眼帘低垂,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合陈星心意。 李淳风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殿下还没有怀疑,那还有转圜的余地。 礼物? 对了,礼物啊! 师弟给太子殿下备下的礼物,他给放在营帐里了,拿过来说不定可以抵挡一阵。 没有没有,师弟很喜欢,每日没事的时候,就拿那些小虫小米逗弄小鸟儿,前几天更是连夜亲手做了份回礼,让臣送给殿下呢。李淳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臣这一匆忙就给忘在营帐里头了。 真的?李承乾惊喜道,陈星帮他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他竟有给自己备下了礼物,还是亲手做的。 元宵那件玻璃油灯,就已经让他眼前一亮,喜欢的不行,这回又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星星亲手做的东西,定然错不了。 李承乾的注意力全被李淳风说的礼物给吸引去了,眼睛亮亮的看着李淳风,就要他现在便去将陈星给他备好的礼物取来。 李淳风一愣,嘴唇张了张,点了点头躬身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殿下稍等片刻。 李承乾笑着对他微微颔首,心里满是期待。 李淳风慢慢退出了营帐,深深的舒了口气,脸色一松,好在李承乾没有一直惦记着要去终南山找陈星的事,不然可真的露馅了。 多亏他机智,拍了拍胸膛,放松了身子,正要漫步离去,身后响起李德謇声音。 李太史做了何事,怎么一副心虚的模样?李德謇戏谑的声音响起。 李淳风笑脸僵硬在脸上,狠狠的闭上了眼,他刚刚的模样肯定是被李德謇那混小子看到了,记得太子殿下不好糊弄,怎么就把这小子忘了呢! 李淳风心里的小人正张牙舞爪的抓狂咆哮,却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背对着李德謇站着。 李德謇心道果然,这家伙肯定有事,顿时那张严肃的脸,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说话呀,作甚低着头,地上有宝贝么? 你李淳风被他说得豁然抬头,冷眼瞪视面前的道,关你何事?我是奉殿下的命令,你赶紧给我让开。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8) 李德謇挑眉,退至一旁,道:如此,那我就不妨碍李太史办事了,您请便。 见到如此配合的李德謇,李淳风的心反而提了起来,与这个人精说话,无疑是与虎谋皮,得十分的小心再小心。 李淳风心思很杂胡乱的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去,步伐急切,一刻也不想多待。 有趣李德謇转了转护腕低声道,掀开了门帘,进了李承乾的营帐。 李承乾的脸色与李淳风离开时不同,一脸漠然,看了眼李德謇,又依在榻边,淡淡道:发现了什么吗? 李太史神色不对,应该有事瞒着我们。李德謇直言道。 李承乾神色如此,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 李淳风以为殿下好糊弄,经历了那些事,殿下心思比谁都细腻,还是深藏不露,不易让人察觉。 我觉得也是。李承乾摸着手腕,哼笑道,说话时支支吾吾,淳风师兄就不是藏着心里话的人。 和陈星那人精比起来差远了! 定是和陈星有关,具体是什么事,还得细细套话方能知道。 他同臣说话也是如此,应该不会害着殿下您李德謇悄悄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他和李淳风时常斗嘴,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事,被太子殿下怀疑,那他该说公道话还是得说。 李承乾好笑的看着李德謇:我知道,淳风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德謇面色有些尴尬,原是自己会错意,殿下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咳了几声缓解尴尬,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李承乾揶揄的打量李德謇,这家伙平日就属他和淳风师兄不对付,关键时候倒是又帮他说话了,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实早就将淳风师兄当朋友的。 李德謇面上被陈星打量得挂不住,面色越发的严肃起来,他平日里就是一副冷脸,所以李淳风回来的时候,也没察觉到不对。 反倒是李德謇心虚的不敢与李淳风对视,把李淳风弄得一头雾水。 陈星做的东西,条条框框,被一块白布盖着,李淳风欠了欠身,便一把将白布掀开,露出了一个两尺宽的□□。 □□分为弓箭和□□,弓箭制作比□□简单,所以广泛用于战场上,但缺点是没有训练过的人,根本射不准目标。 且没有力气小的人,拉不开弓弦,若是将弓弦石数降小,又没有了杀伤力,李承乾的弓箭射术一般。 加之他身体不比其他兄弟强,往年春猎作为嫡长子的他,就是象征性的射上几箭,但从来没射中过什么。 今年虽比往年好些,也有自知之明,本打算胡乱射上几箭了事,没想到陈星送了这物。 □□李承乾见过的,但不似陈星这般,是那种在战场上用的大□□,这样的小□□还是头一回见。 □□射程比弓箭远,用的力也少,甚至有的根本不需要力气,制作比弓箭繁琐很多,在物资匮乏的战场上,□□应用也就比弓箭少了。 这□□我瞧着怎么不太一样啊?李承乾欢喜将东西接了过去,上下翻看,中间有三个圆孔,应该是放弓箭的,那为何有三个?难道是三箭齐发?这威力未免也太猛了些! 李承乾又往下看了看,圆孔凹槽下面,竟是三道长形竖槽,这又是拿来放何东西的?还有一个玻璃镜子? 殿下请看!李淳风将背上的小包裹解了下来,里头是一些打磨好的小飞刀。 那圆孔凹槽是拿来放箭的,箭的大小就是我们普通用的哪种,大一点也可以放。 李淳风手里拿着三个小飞刀,将李承乾手里的□□拿了过去,轻轻按了按开关,放飞刀的凹槽便自动分开,再将薄薄的刀片一一放进去,一手将盖子合了上去,又按了一下开关,□□握把处又合上了。 从李承乾的箭筒拿了三支箭过来,不就一会儿时间,三□□箭便安好了。 李副率来试试威力啊?李淳风笑嘻嘻的将□□对准了李德謇。 上了弦后,只要轻轻一按,这□□瞬间发出来箭羽就顶得上三石弓箭射出力量,还是三箭齐发,每只箭的力量都是一样的,别说猎物就是人也无处可逃。 最重要的是这□□架子是木头与竹子做的,十分轻便,就是李承乾这般孩子拿着也根本不费不了多少力气,除了装飞刀程序麻烦了点,装弓箭速度一样快,和打弓放箭一样。 李德謇黑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李淳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睛更是黑得如同墨水一般。 李淳风心下一瑟,嘿嘿一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哪敢呀!这箭没上弦呢。 太子殿下,还给你。又将组装好的□□递还给李承乾,教他怎么用,上弦便是将这个把手,掰下来便可以了,眼睛看着这个小镜子,镜子里有个红点,红点对准猎物,这样发射出去,不说百发百中,中个九十发还是可能的。 陈星不仅是三□□箭,还带有瞄准的镜子,不比现代的技术,就是普普通通的平面镜,没有望远的效果,望远的是凹面镜,陈星做不出来,这还是陈星磨了好多天才磨得好的。 李承乾面上满是笑意,注意力全都在□□上,他没想到星星竟给他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是怕他比试的时候,比不过其他人,怕他丢脸被人笑话么? 怎么会呢! 父皇知道他体弱,因着最近那件事,更是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就算他一个猎物也没射到,父皇也不会怪罪于他,至于其他人的看法那又如何? 不过星星送的礼物他是真的太喜欢了,就是把这东西拿到父皇面前,父皇也会大喜的,但是 李承乾迟疑了,这是陈星送给他的东西,进献给父皇的话,应该先过问陈星的意思。 这东西李承乾没说出口,觉得脸上挂不住,这样太无耻了,感觉对不起陈星!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李淳风淡然一笑,师弟既然让我在春猎时将此物献给殿下,自然有他的用意,殿下尽管用便是,再者此物献给殿下那便是殿下的东西,同师弟无关殿下可明白? 为何?李承乾皱眉问道。 李淳风的意思他懂,这东西就是陈星做出来献给他的,为了便是让他在猎场上大放光彩,献给父皇也在陈星的计算当中,但为何不让他告知父皇这东西是他做的? 臣不知,这封信是师弟留给殿下的。李淳风又拿包裹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小号的□□,一起交给李承乾。 小号□□,小巧轻遍,适合近身用,用法和大号□□一样。 李承乾郑重的将信接了过去,小号□□则是让李德謇拿着。 看完那封信后,李承乾有些发愣,眸子深处更是颤了几颤,手发抖的小心翼翼将信合上,珍而重之的将信收到了怀里,眼角起了些雾气,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摸着怀里那封贴着自己心口的含着滚烫般热意的信,这封信从心口处一直暖和了他的全身心,星星 他何德何能才让星星如此对他,几世修来的福气,才得了陈星这一挚友! 那封信是的确是陈星临走时留的,李淳风也不知道写了什么,但见太子一副感动得快哭了的模样,也知道他那个师弟说了一番非常感人的话。 许久李承乾才缓过劲来,清了清堵住的嗓子:淳风师兄,你回去替我谢谢星星,他对我的好意我铭记在心! 嗯,臣记下了。李淳风重重点头应和道。 退出太子营帐后,李淳风松了口气,太子总算没提春猎过后要去终南山寻陈星的事,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陈星没在的事。 怕是会爱恨交加了吧? 那场面真是酸爽了! 师弟,你真是害苦我了!蹲在角落里拔草的李淳风,苦着脸皱巴巴的抱怨道,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李太史,您在说什么呢?李德謇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李淳风身子一僵,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往上看去,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只见李德謇慵懒靠坐在树干,一只脚还晃悠了几下,面上带着笑,眼睛却是十分冰冷的看着他。 李淳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第44章 我, 我说什么了吗?没吧, 我什么都没说!李淳风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 仰着头无赖的道。 反正说出去的话, 过去就已经过去了,李德謇听见那又如何?他死皮赖脸不承认便是。 头一次见到如此无赖的人,说坏话被人当场抓到,竟还能赖过去,李德謇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就连慵懒靠坐的身子都忍不住僵住,这人实在是无耻! 离开太子营帐,李淳风便独自往偏僻的地方走去,他本就心有怀疑,太子殿下又吩咐他跟着李淳风,于是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了。 上了树李淳风都没察觉到异常,对方觉得四下无人, 蹲下身子在树前拔草,嘴里还念念有词, 瞎说着一些话。 他坐在树上的,听得清清楚楚, 在李淳风骂他时,还强忍继续听李淳风念叨。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想要的消息也已经听到, 这才出声, 不然就凭李淳风那小子, 那可能发现得了他。 李德謇一跃而下,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朝着李淳风方向走去。 因着地上都是草,李淳风也不怕脏,慢慢往后蹭去,哆嗦着结巴道:你你想干嘛? 偷听别人讲话,非君子所为,你竟还想对我动手?李淳风努力将眼睛瞪大,想用气势压制李德謇。 首先他是坐在地上,李德謇是站着,这气势上就矮李德謇一半了,不仅没压制住李德謇,自己反倒有点啼笑皆非的意思。 李德謇眼睛平淡如水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李淳风,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只是李太史没发现罢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跟踪我,意图不轨,竟还冠冕堂皇说是光明正大?李淳风从地上一跃而起,跳脚大骂道,无耻! 那是谁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李德謇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与李淳风面对着面,俩人身形相仿,身高也差不多,但李淳风身高自己就已经定下了,李德謇却还可以再长,所以看着他们俩,无端觉得李德謇更有气势些。 李淳风也知自己比不上李德謇这个虎将世家里出身的人,对视片刻后就移开了目光,那也是你跟踪在先,你不跟踪我,怎么知道我说你坏话了? 那是你有事先瞒着殿下!李德謇冷笑道,不要以为送了□□当做礼物,就想蒙混过关,说吧,是不是陈道长出来什么事?! 人家好着呢!你胡说什么?被踩到把柄的李淳风,神经激动的反驳了回去。 好,那我就这样回去同殿下说,要是陈道长真好好的在终南山,那是最好的李德謇露出抹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和,要是不在 眼神突然变冷,让李淳风自行去体会。 李德謇说完后,也不同李淳风都废话,转身就走不再耽搁。 哪里敢让李德謇这样回去说,那不一切都完了! 李淳风彻底慌了,一把将人拽住,死死从背后将人束缚住哭喊道:李副率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行行好,我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李淳风干嚎着,眼角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双手双脚从后面紧紧的扒着他,李德謇怎么挣都挣不开。 李淳风虽然廋弱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成年男子,身量体型自不必说,重量也是不轻的,全压在了李德謇身上。 李德謇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涨红脸道: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不能!李淳风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放! 万一将他放开,他去找太子告状,那他岂不是要死得很惨,太子这边是知情不报,定会被修理一番,等师弟回来,那才是非人的折磨,所以说什么他也不能放。 你放开!李德謇往后抓他,狠狠的拽了拽,李淳风依旧稳稳的贴在他身上。 不放不放,就不放!李淳风将人死死的扒住,在李德謇拽他的时候,还往他脖子缩了缩。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光裸的肌肤上,李德謇呼吸都急促几分,他从来没和别人如此亲进过。 天气已经热,李德謇身上穿的衣服越发的少了,所以他甚至能感觉到李淳风的身上的热度,顿时整个人更加的不自在起来。 李德謇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烦躁,冷声呵斥道:你到底放不放开? 哼,就不放!你能耐我何?李淳风看都没看他,也不把他身上的冷气当回事,厚脸皮的将脸埋在他脖子上。 肌肤之亲了! 李德謇差点没跳起来,耳朵忍不住红了红,隔着衣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对方的脸直接贴在脖子上,顿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李淳风身上的热度。 面皮光滑,就像豆腐一般,下巴有些许胡刺,划到脖子时,还起了痒意,这痒意传到至全身,让李德謇心下不由得一怔,更是待不住了,一定要让李淳风从他背上下去。 于是一个在拽人,另一个在抱人,拉扯中彻底的扭在了一起,姿势还十分的怪异。 你、你们长孙冲拉着裤腰带,怔愣的看着面前拉拉扯扯,姿势暧昧的俩人。 魏叔玉比他好些,自少裤子是穿好的,却也满脸纠结,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一脸呆愣。 那些官员的嫡子长子也都跟来见见世面,第二天还要同那些皇子小王爷一起比试狩猎的,所以他们刚刚同太子殿下见面,叙了会旧。 在回去的路上长孙冲有些尿急,解手好像会传染,被他这么一说魏叔玉也觉得自己小腹略胀,便同长孙冲一起往偏僻的地方走,其他世家公子就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谁知他们俩刚刚小解完,裤子还没穿好,就听到有人在争吵的声音。 俩人在家里也是调皮捣蛋的主,哪还呆的住,悄悄将有他们人高的草丛拨开,就见李德謇和一名年轻男子姿势暧昧,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的抱在一起,嘴里还在骂些什么。 这还了得! 惊得长孙冲连裤腰带都没绑好,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李德謇抬头一看,竟是长孙冲和魏叔玉,见他们一副艰难的表情,也知定是什么都看了,他的一世英名毁矣!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39) 李德謇愤怒的低吼一声,你还不赶紧给我下来?! 见有两个世家公子看着,李淳风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知道这姿态不太好看,便听话的神色讪讪从李德謇身上爬了下来。 你们俩怎会在这?李德謇在一众二代公子哥里,年纪最大,也最有威严,平日里和他们几个半大少年关系非常不错。 如今他是有官职在身,和其他人不一样,与他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但往日的情分依旧在。 长孙冲他们还是把他当大哥来看,如今曾经的大哥竟做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的神情有些幻灭。 啊?长孙冲的目光在他们不整衣裳流连,呆愣愣的回了一句 李德謇脸上更是挂不住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将衣服整理好,看他们俩的眼神有些冷。 还是魏叔玉的反应快,拽着长孙冲往外走,哎呀,走了走了,你我父亲要是寻不到我们,又得发脾气了,快点回去! 不是!长孙冲不听,还挣脱开魏叔玉的钳制,嘴唇微张道,德謇他唔! 又被魏叔玉一把捂住嘴,对着李德謇干笑一声:没什么好问的,非礼勿视懂不懂?赶紧走! 长孙冲就这么生拖硬拽的被人拽走。 李德謇神情这才稍稍放松,没等他高兴,就听见远去的两个混小子交谈声传来。 你说咱们德謇哥干嘛呢? 你都这么大了,你姑姑还要给你议亲,你怎么还不懂事?魏叔玉嘲笑道。 我怎么了我?长孙冲傻愣愣的回道。 那叫谈情说爱!魏叔玉摇晃着小脑袋,振振有词道。 长孙冲越发不解:我知道啊,一男一女在一起,衣裳不正是谈情说,可德謇哥他们是两个男的!男的怎么谈情说爱?! 这你就不懂了吧,古有弥子瑕分桃之说,汉哀帝割袍短袖于董贤,今儿有德謇哥荒郊野外会情郎魏叔玉还一副看笨蛋的模样教育道:你呀你,多读点史书吧!别到时候入洞房,闹了笑话! 我只和女的入洞房!长孙冲吼了一声。 魏叔玉连连点头,是是是,驸马爷! 长孙皇后有意将嫡长女,长乐公主李丽质嫁给长孙冲,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等他们成年了,便是要成婚的。 做什么提公主啊长孙冲还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俩兄弟渐行渐远,这才彻底的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李德謇的脸却已经黑沉锅底,冷若冰霜了,就连周身都泛着低气压。 李淳风的听力没他那么好,也没魏叔玉识得野史多,他修的都是正史,哪里知道这些,还疑惑问道:这分桃断袖是什么意思?高山流水遇知音吗? 你给我闭嘴!李德謇彻底爆发了,怒吼了一声。 李淳风被吓得瞪大了眼,呆愣在了原地。 这李德謇疯了吗?那么大声干嘛! 李德謇心中郁气难平,偏偏李淳风这个蠢货什么都不知,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拽着李淳风的衣领子往树林深处走去,他可不想又被其他人看见,误会了什么。 不过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被李淳风玷污了名声? 非得给李淳风点颜色瞧瞧,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李淳风不明情况,这么被人往小树林深处拽去了,心下一慌道:哎,哎,你别这样拽啊,我看不见路,要摔了要摔了! 李哑巴!你特么赶紧给我放手,不然我揍得你爹妈不识!李淳风被人钳制住,嘴里还在喷脏话,更是把李德謇怒气惹到极点。 不在装什么正人君子,握紧拳头,拽着李淳风衣领子,狠狠的一拳砸了过去,直接打到了李淳风的脸上。 李淳风没有防备,竟被他一拳打倒,人都有些发懵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德謇,他没想到李德謇竟真的敢打他! 这李哑巴疯了吗! 李淳风在地上呆愣了片刻,反射弧慢的他,许久才痛呼般的嚎叫一声道:妈的,李德謇,老子和你拼了! 嗷的一声,从地上跳起,一拳挥了过去,正中李德謇的嘴角。 李德謇嘴里顿时感到一股咸腥味,吐出了些血沫子,嘴角里头破了! 李德謇没想到,李淳风那不着调的家伙看着柔柔弱弱,身上没几两肉就和一个竹竿似的,爆发力竟这么强,这一拳他竟没躲避开。 李淳风也被惹怒了,哪管李德謇的官职是不是比他高,将他打了自己会不会惹上祸,是这疯子的先动手的,他一要把他打得连爹妈都不认识,不然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 李德謇低估了李淳风的战斗力,这家伙平时看着柔弱不堪,就会耍些嘴皮子功夫,没想到武力上也是一绝,竟不比自己差。 俩人你一拳我一拳,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李淳风更是疯狂一些,任谁被这么平白无故的揍了一顿,心里火气也是大,不容分说就冲上去。 不发威真的以为他好欺负了?定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李淳风拳拳到肉,一点余地也不留。 李德謇本是想给李淳风点小教训,让他以后长点记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不分场合就傻气横秋的发起疯来。 结果李淳风竟是一点力气也不留,用了全力和他打。 这还了得,李德謇也不是傻子,自是还了回去。 于是在丛林深处,只能听见砰砰砰,时不时的抽气闷哼声,要是有人听到,还会红了脸避了开去。 李淳风平日里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一直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能用嘴解决的就绝不用手,这倒好竟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李淳风脚下用力,一脚将挥舞拳头的李德謇踹倒,动作迅速跳到了对方身上,一拳挥了过去,打你个是非不分的疯子!!你特么个煞笔玩意儿! 李德謇起码是个东宫护卫,父亲又是当朝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李靖,武将世家出身,哪能就这样让李淳风制度。 双手一挡,将那虎虎生威的拳头挡掉,双手接着一撑,将坐在他身上的李淳风掀倒,轮到他来揍李淳风了。 于是这样你来我往,双方身上都带了些伤,李德謇那张脸惨不忍堵,青紫交错,有些部位更是肿了起来。 李淳风也好不到哪去,嘴角破了,眼角也青了,最后还是李淳风力气先用光,抱着头躺在地上动弹不了,李德謇又接着一顿胖揍。 李德謇力气也不小,打倒李淳风身上,还忍不住闷哼几声,却是久久的不开口,就让李德謇这样揍,最后李德謇的力气也用光了,躺在李淳风身旁喘着粗气。 李淳风稍稍将遮挡住脸的手挪开,脸上的伤不多,倒是身上浑身酸痛,疼得他动弹不了,定是诸多地方青紫了,李德謇那神经病是真的痛下杀手。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用什么力气揍人的,李德謇自是不可能傻傻不还手,既然你用力,他也用力,愈演愈烈,就成了现在互殴的局面,俩人都受了伤。 表面上看去,还是李德謇更惨些,李淳风人精,打李德謇时专门往他脸上打。 轮到李德謇打他时,宁可自己身上其他地方多痛些,也要将脸避开,所以除了两处青紫,其他的伤痕几乎忽略不计。 于是李德謇脸真是肿得和猪头差不多,比原来大了一半不止,那还有曾经那张俊脸的影子。 李淳风缓过那口劲后,微微抬起头抽空看了李德謇一眼,见他脸肿了起来,比他上次阴煞反噬还严重,顿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噗哈哈哈,李德謇你也有今天!嘶让你打我,活该!你特么活该!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李德謇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笑的李淳风,因着被打得青紫,反倒是有点凌虐的美感,不矫揉做作笑起来,更添了些魅力。 李德謇只呆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来,想到被对方揍成和猪头一般,自己还差点被那张俊美的表皮迷住,顿时被气得胸口有些疼,轻咳了起来。 李德謇难受,李淳风就浑身心舒坦,脸上的笑容越发深,李德謇他活该! 俩人经过一番发泄,更是两看两相厌,但脾气却是可以控制住了,也没有刚刚的歇斯底里,倒是能坐在一起好好的讲话。 李淳风和李德謇一人靠在一颗大树边上,互相瞪视着。 还是由李德謇先开了口,虽然和李淳风互殴,他还记得跟着李淳风的初衷,说吧,陈道长到底出什么事了?别再和我说他没事! 李淳风笑脸一僵,睨视着李德謇,良久过后,也正经了神色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你敢不敢回太子殿下我就不知道了。 李德謇见李淳风没再虚与委蛇肯正经的说话,神色放松道:你先说! 他再想想要不要回报太子殿下,要是陈道长真出事了,那太子殿下一定是要知道的,要是陈道长做了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若是不严重,他还可以替他隐瞒一番。 好,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多一个人替我分担秘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快点说!见李淳风说着说着又要拐到其他地方去,李德謇连忙纠正催促道。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李德謇这块狗皮膏药还是不放过他,李淳风便将陈星离开京师的事告诉了李德謇。 原来陈星已经离开京师一月有余,什么喜欢养鸟,都是李淳风瞎编出来骗人的,可怜的太子殿下还蒙在鼓里,以为他的星星在终南山修行呢。 那三□□箭李德謇想起另一事,既然陈星早早的离开了,那□□又是谁做的?总不会是面前这个不着调的神棍。 □□是师弟早就备下的,特意让我今天交给太子殿下。李淳风感叹了一声道,不说其他,就说我师弟对太子殿下,是真的好。他是怕殿下伤心,这才瞒着他的,但要殿下一年不见他,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殿下可以准备春猎过后,就去终南山看他一趟呢! 他不是不去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事!李淳风失声道。 他叫李淳风爱不释手的摸着□□,以为心思都放在明日狩猎上了,以为他将上终南山的事忘了,谁曾想他一直记得! 谁告诉你殿下不去的?李德謇莫名道。 李淳风: 的确,李承乾是收下了他□□,也被师弟深深的感动了,却也没提不去终南山,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 你以为自己装得很好?李德謇嘲讽一笑,殿下一说陈道长,你表情就不自然,还想用礼物蒙混胡过关,殿下是那样的人么?我就是殿下派来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啊?李淳风惊讶的瞪大眼,失声道。 这李承乾那小屁孩儿,心思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刚刚明面上他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竟和他玩起心机来,长本事了! 李德謇没告诉李淳风的是,不是太子太过精明,而是他的演技太过拙劣,略微细心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直接和殿下说?李淳风询问道。 反正李德謇知道了,虽是他的仇人,但至少有个商量的人,到底要不要直接告诉李承乾,这是个问题。 就要看他师弟在殿下的心目中重不重要了,不重要的话,说不说都一样,要是地位不一样,那说出来李承乾会有何反应,谁都不知道。 李淳风还记得李承乾在山里小住几日吼离开那不舍的表情,他不会自作多情认为那是舍不得他,舍不得他们道观,能让太子不舍的只有他师弟! 李德謇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按之前太子黏陈道长的情况来看,还真的不好办。 陈道长没留下什么?这瞒一年他也知道不可能,肯定会有对策的。李德凝声问道。 有啊!李淳风动了动身子,忍不住抽气一声,他让我酌情处理,能多瞒一会是一会。 那现在瞒不住了,就直接说呀!李德謇不解,难道瞒不住了,还要硬撑着? 李淳风生无可恋道:这才刚刚过了一个月,师弟都应该还在路上没到江南呢 李德謇: 这个蠢货! 要是被师弟知道,等他回来,我哪还有好日子过!李淳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日三餐没着落,还要时时提防着他挖坑给我跳,那简直比被太子殿下惩罚还痛苦! 李德謇漠然的看了看他,默不作声的起身,一切还是等回去再说。 李淳风被他揍得没力气,李德謇还得认命将他拉起,竟比之前亲密了许多,俩人拌小嘴,一同离开小树林。 真是爱之深恨之切,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越相爱! 第45章 俩人从小树林出来后, 李淳风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营地方向去了。 李德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莫名有些心虚, 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看他那模样,怕是得养上十天半月才能完全好。 他则是往李承乾的营帐走去,皇家营帐在最里头的中心位置, 按着官位依次排列, 所以李淳风的营帐离李承乾的营帐, 距离可不小。 李德謇心下有些愧疚,把人打成那副鬼样子, 怕是得磨蹭半小时,李淳风才能走回去,轻轻一叹,微微抬起头, 就碰上两个侍卫, 都是李德謇的手下。 见到他皆是惊愣在原地,满脸惊恐, 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傻站着干嘛?!李德謇心下有些烦躁, 脾气也就暴躁了些,怒瞪着他们。 没, 没干嘛,就是觉得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侍卫抬头望了望天。 另一个侍卫也连忙应和道:对, 对啊, 这么好的天气最适合打猎了, 你说是不是李副率? 李德謇觉得莫名,上下的打量了他们几眼,两个侍卫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眼神更冷了些,殿下可在营帐里头? 在呢在呢,就等着李副率您呢。侍卫躬身回道,不敢与他直视。 李德謇冷着脸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我天,李副率竟被人揍成那副鬼样子,刚刚差点没把我吓死。侍卫拍着胸脯低声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0) 就是,打他的人真是下了狠手啊,这是有多嫉妒我们李副率英俊潇洒的那张脸,专挑着脸吧,这怕是得毁容了吧? 那可不,不过就算李副率变成龅牙,榻鼻梁,他也依旧是我们的副率! 嗯嗯,打他的可真是个英雄啊,就李副率那身手,还能把他揍成这样,那是多厉害的人物。 不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认识认识。 李德謇立李承乾营帐面前,久久都没掀开门帘。 拳头紧握,胸膛起起伏伏,他竟还觉得下手轻了!怎么没把李淳风那煞笔打死呢! 李德謇摸了摸嘴角,才发现自己的脸是肿得有多吓人,难怪刚刚两个侍卫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李淳风是故意拳拳都打他脸上了,他身上其他部位都是轻伤,伤的全都在脸上了! 摸着肿起来的脸,默默往后退去,他成了这副尊容,还是别进去了,可别把殿下吓到了。 是谁在外面?德謇吗?进来吧! 李承乾发了话,李德謇自然不能不听,苦着脸应道:是 李承乾正在拿着上好的丝绸擦拭着两件□□,爱不释手的摸着,眼底满满的喜爱,陈星的这份礼物真是送到他心坎里去了。 男人心里都有股热血,都有上马杀敌的梦想,但他的力气的确不比其他人,骑射课也中规中矩,慢慢的也就歇了这心思,陈星的这份礼物刚好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这样的大礼,拿到父皇面前也是大功一件,也定会好好嘉奖他。 而陈星却不要这个功劳,完全是拱手送给他。 陈星说他只是想送他这个礼物仅此而已,并不是为了贪其他什么功劳。 李世民没问起他,李承乾便不要多话,要是问了,却也不要说是谁做的,就说是一位江湖上朋友,送给他玩玩的便可。 每每想到这,李承乾心里就酸酸胀胀的,只有陈星才待他至此,现在无以为报,日后若是真的能继承大统,定要奖他高官厚禄,让他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 思量间,李德謇进来了,李承乾回神继续擦着自己的□□,回来了?淳风师兄可有什么异常? 一切如常,想来是我们多心了。李德謇垂着头低声道。 李承乾拧了拧眉,不解道:不应该啊,许是他察觉到你了,你多派着人盯着他,一有异常便马上来报。 是。李德謇依旧躬身着回道。 还有便是淳风师兄送东西过来的事,不要往外透露,让其他人也把嘴给我闭上。李承乾继续吩咐道,他可以想象,他手上这件东西若是展现在众人面前,定会招多方惦记,而制作这东西的人,更是会深究探寻。 星星不愿让其他人知晓他,那他便要替他好好的保守这个秘密。 臣明白李德謇自始至终都没抬起头来。 李承乾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放下手中的东西,惊疑的看着李德謇,你干嘛一直低着头啊?将头抬起来,作为我的东宫副率就应昂首挺胸有气势,这样低着头走路像什么样子。 李德謇身子一僵,却依旧没抬头,心里苦得说不出话。 偏偏李承乾不依不饶,很有威严道:快点,把头给我抬起来! 李德謇无法,只好僵硬着脖子,微微抬起头。 我去!见他那张脸,修养极好的李淳风,都顾不上礼仪,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怎么被人打成这副鬼样子了?!! 李德謇紧闭着眼,悲愤的颤抖了几下,他就知道! 这伤起码得养个三五天才能消肿,这几天都会一直跟着他,他怕是要过上拿着头巾将脸包住的日子,不然跟在殿下身边,有那么多人要见,他哪能顶着这张丑脸跟着。 啧啧,打你的人可是一点余地也没留啊,这鼻子差点都打塌了,真下得去手。李承乾将手中的东西放好,朝李德謇方向走去,走进点仔细打量着他。 殿下您就别在挖苦臣了。李德謇无奈道,他都被人打成这样,殿下竟还想看他的笑话,真是满满的恶趣味。 不挖苦不挖苦,我这不是问你被谁打了么?李承乾双手被宰身后,踱步道,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李将军?不可能吧 刚刚你是跟了淳风,难道是淳风师兄把你打成这样的?李承乾自我猜测道,眼睛瞪得提溜圆,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这淳风师兄下手可真是狠,那作为他的师弟,星星下手是否也同他这般重? 那要是日后他们一起行事有了龃龉,星星会不会也这样对他大打出手? 那要是带着满脸的伤上朝,文武百官问起来,他又要如何说?要是被谏官知道了,星星怕是要被他们说死! 那还是求求星星动手的时候尽量别往脸上招呼,其他的地方都好说。 想得有些偏了,李承乾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走神,那你这几天该怎么办?这副模样有碍瞻仰。 被戳心的李德謇,抿了抿唇干巴巴道:臣用头巾将脸包着好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训斥道:你俩也是的,好好的说话不行么,非得动手不可吗?是谁先动的手? 我李德謇有气无力道。 是你先动手?还被淳风打成这副鬼样子?李承乾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道,德謇你可真是丢我东宫护卫的脸。 心已经碎成两半的李德謇干巴巴的道:是,臣知罪。 下去涂点药吧。李承乾大方的道,这副模样看着怪可怜的,他实在想不到,淳风师兄那么廋弱的人竟有这般力道,把他的李护卫都揍成猪头了。 李德謇哪还敢多待,捂着脸千恩万谢的退下。 李承乾长吁短叹,叹息般的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遇到淳风师兄,李德謇的武力都不够看的。 李淳风回到太史局的营帐时,遇到其他人,几位老头子正在无聊的下棋,他们是文官,不与武官一样,武官已经在外头比试身手,左右无事便坐着下起棋来。 李淳风被太子的人叫去后,又匆匆折回来一趟,之后又离开,结果到现在,才竟浑身是伤回来了。 淳风你这是咋了?太史令惊讶道,这么弄得浑身是伤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李淳风笑了笑,捂嘴疼痛难忍的嘴角道。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眼神也不太好使,拳伤和摔伤分不清清楚,知道没事后,便也不在意道:这样啊,那赶紧回去歇息擦擦药吧,可别误了明天祭祀活动,过完明天我们等着吃肉了。 这就是文官的好处,明天是祭祀,和春耕祭祀是一样的,文物百官都得参加,祭祀活动结束后,就是春猎的开始。 而文官就可以在一旁歇息了,没事串串武官营地,讨些吃食来,不用废一点力气,就和踏青游玩一般。 李淳风微微欠了欠身便退下了,营帐周围都有人都有人守着,见到李淳风还欠身行了行礼。 李淳风不在意的胡乱的点头点头,就听守在附近的士兵在交谈。 你知道么,李副率的被人揍了一顿,那脸肿得和什么是的,也不知谁打的,把人打成这样。 我也听说了,血肉模糊,比平时那张俊脸肿了一倍多大,这要是好不了,可就毁容了。 曾经那么英俊的人 诶,不说了不说了,希望李副率能好吧。 李淳风愣愣的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头,将不离身的伤药拿了出来,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事。 他下手似乎真是挺重的,就说李德謇那鼻子吧,差点就被他打塌了,还有眼角嘴角,都挺伤得重,就连普通士兵都知道了,那李德謇伤的 嘶管他伤得怎么样,叫他打人,活该!李淳风因着走神,不小心将自己伤到嘴角重重的戳了一下,疼得他直皱眉。 他嘴角被打了,眼角伤痕也是他的打的,干嘛还担心他?! 李淳风摇头,将李德謇那个混蛋的身影从脑海里挤了出去,拿着自己的炼制上等伤药擦拭着伤口。 另一头的李德謇没有宣太医,也同李淳风一样,拿着伤药自己的上药,看着镜子上那张猪头脸,心里对李淳风的怨恨就加了几分,药还没上完,脸却黑了个彻底。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李德謇上完药后,穿着一件中衣,准备出营帐走动走动? 刚掀开门帘,就见李淳风一脸纠结的站在他营帐不远处,看见他出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什么话也没说。 李德謇淡淡道:你来这儿做甚? 李淳风没应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从暗处朝他走来。 李德謇这才看到李淳风脸上的东西,嘴角和眼角两处伤处,涂满了青色药膏,看着比之前更严重了。 我打了你,你也将我打成这样,两平了,你还想怎样?李德謇指着自己伤到的脸冷声道。 李淳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物,这个给你! 是一个圆形的陶瓷盒子,看样子应该是某种药膏。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模样看着不太好看,但治伤有奇效,你脸上这些伤,涂上这药,明天便能消肿,过个两三天也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李淳风将东西递了过去,李德謇却没接手。 按李淳风的脾性,他不得不怀疑为了整他,这里头是不是加了什么,他可不敢用。 李淳风知道他心里的担忧,倒也不生气,反倒是直接将盖子掀开,里头东西的颜色和李淳风脸上一样,看来是同一种药,之后便将自己衣袖撸了起来,上面有些青紫痕迹。 这些伤不言而喻,是李德謇打的。 李淳风表面上看着没事,实际上伤得也不清。 李淳风倒是不在意,挖了些药膏涂抹在了伤处,又将盒子盖好,递到李德謇面前,喏,现在敢用了吧? 李德謇死要面子,心里虽然也想要的,依旧拉不下这个面子去接。 李淳风则直接将药膏塞到他手里,笑嘻嘻的躬身请罪道:李副率今天多有得罪,还望海涵,饶我这回。 李德謇没说话,但面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也没将药膏还给李淳风,心里是承了李淳风这个情了。 谁放心上了。李德謇别扭的道。 李淳风笑意更深,是是,您大人又大量,这点小事当然不记得了。 李淳风拍的马屁,拍正了位置,拍得李德謇浑身舒爽。 李淳风眼珠子转了转,这是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你没和太子说师弟的事吧? 当然没!李德謇注意力都在放在了药膏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淡淡的药香,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并不难闻。 那就好那就好。李淳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要是殿下知道师弟去了南边,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李德謇抬起头,正想安慰李淳风,却愣住了。 李承乾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李淳风身后,面色隐在暗处,定定的望着他们。 面对着他的李淳风并不知道李承乾来了,还半开玩笑道:你说殿下知道后,会不会哭? 李德謇没有反应,李淳风又问了一遍:你说呀,殿下到底会不会难过得哭了? 李德謇深深的吸了口气,艰难的低声道:殿下会不会哭我不知道,但我们先要哭了! 第46章 李淳风说了半天, 也没见李德謇回应,而是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他身后。 李淳风心下疑惑, 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也愣在了原地。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李淳风面上虽然淡定,内心却是在咆哮,将李德謇那王八蛋咒骂了八百遍, 他留不应该心软前来寻他。 送什么药呀?连带着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李承乾神色晦暗不明, 他刚刚听见什么了吗? 好似听错了,又似幻觉一般。 李淳风说星星去了南边? 南边是哪?江南吗? 那为何不和他一声,没和他道别,就这么悄然离去, 是他在陈星的心中地位不够高吗? 连和陈星道别都资格都没有 李淳风低声对怔愣住的李德謇道:殿下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害他说了那么一通胡话, 什么哭不哭,太子没什么反应, 他特么都要被吓哭了, 不带这么吓人的! 这还怎么瞒,根本瞒不住了呀。 李德謇默然无语, 他为何不提早说? 因为他也没看见! 谁叫李淳风送药膏来给他,他注意力全在那盒药膏上,哪里注意到太子殿下来了。 待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李淳风已经将陈星离开的事, 大方的说了出来, 还胆大包天的问殿下会不会哭, 应该全被殿下听见了。 望着那张隐在暗处,忽明忽暗稚嫩的脸,李德謇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殿下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殿下看上去好像不怎么伤心,是不是我们多虑了?李淳风也发现了,李承乾就静静的站在原处,刚才何模样,现在依旧什么模样,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交谈的话。 或许听见了,反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师弟对自己未免太过自信了,小太子对他根本不像他像的那般上心嘛。 如此李淳风十分紧张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了下去,既然李承乾对于陈星离开的事没有什么感觉,那他们还担心什么? 李德謇和李承乾待的时间较长,想的和李淳风不同,按平时殿下对陈道长的态度,听到他离开的消息,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难道真是他们想多了?陈星对于李承乾来说就如同常人一般? 就在俩人觉得是自己多虑的时候,站在暗处的李承乾动了动身子。 李承乾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好似更黑了,一团浓墨重重覆盖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1) 李承乾步伐不急不慢,走得沉稳,慢慢的朝他们走来,站在不远处,哑声问道:你们刚刚说陈星走了?他去哪儿了? 李淳风暗道一声遭,没有了侥幸,小太子果真听见了。 嗯师弟他李淳风咳了咳,又看了看李德謇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和李承乾开口说这件事。 直说便是。李承乾严肃着一张脸道,言语平静。 李淳风左右横量过后,知道瞒不下去了,叹息了一声道:臣同您说实话吧,师弟早在一月前就离开了京师,但心里放不下殿下,又怕您惦记着他,就让臣瞒着,不过您送的小鸟儿臣还好好养在院子里,就等师弟回来看呢,送您的□□是师弟一早就备好的,那封信也是师弟的亲笔信 李淳风担心李承乾会记恨陈星,忍不住多解释一些,可李承乾还是那副尊容,无悲无喜,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说话。 李淳风舔了舔唇道:师弟不告诉您,也是怕您会惦记他,不舍他离开 又释然一笑道:既然殿下不觉得有什么,我也就放心了,只要您在京师里好好的,师弟也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他去哪儿了?李承乾打断李淳风说的话,再一次问道。 李淳风微愣,张了张嘴道:南边,江南 他要去多久?李承乾垂眸又道了一句。 一、一年吧。李淳风干巴巴的。 其实他也不确定陈星要去多久,快的话年底便能回来,慢的话差不多就是明年这个时候。 李承乾墨黑的眸子动了动,小声的呢喃道:一年?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李承乾才抬头对他们露出一抹笑,好,我知道了你同星星通信,告诉他不必挂念,我一切都好。 李承乾不想再待下去,转身就要离开,不知是不是被草拌了一下,李承乾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李淳风和李德謇眼疾手快,连忙将人扶住,急声道:殿下您没事吧? 李承乾自己站起了身,垂眸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天有些黑,没关系的,我这就回营帐了,你们都回去歇息,不必跟着来。 接着一言不发,步伐凌乱的离开他们的视线。 李淳风愣愣看着远处,讪笑道:殿下没事吧? 李德謇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要不是李淳风平白无故的来见他,还说漏了嘴,殿下怎会一副失魂落魄,还差点摔了! 这事哪能怪我?我好心拿药来给你,你倒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李淳风愤然道。 我我没有!李德謇语塞,他不是那个意思,并不是说李淳风送药给他不对。 总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德謇烦躁抓了抓头,说不出话后,就默然不语了。 李淳风狠狠的将其一推,手颤抖的指着李德謇,脸上都是愤怒之色,忘恩负义的薄幸郎! 李淳风理好自己的衣裳,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本过来寻李德謇,打算和他谈谈白天事的长孙冲和魏叔玉二人,正好撞到这一幕。 薄幸郎?长孙冲抓住重点,惊疑的看着魏叔玉。 魏叔玉一脸大人模样,失望叹息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德謇哥竟是这样的人,竟是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就是。长孙冲符合道,也觉得他们的大哥李德謇做得太过了,真是画皮画虎难画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魏叔玉不屑的道,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们还是不去找他好了! 嗯,我们走。长孙冲轻哼一声,直接高傲的转身离去,还拉着魏叔玉一起。 站在营帐门前的李德謇: 他做什么了他??? 什么都没做呀! 怎的就成了负心郎薄幸郎了?真是天大的冤情! 李承乾的营帐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帐里头也没点灯,漆黑一片,外头微弱的光透了进来,可以看到地上坐着一个人。 李承乾怀里抱着陈星送给他的一大一小两个□□,默然的靠坐在塌下。 突然听见陈星离京的消息,他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只觉被人当头棒喝,天旋地转一般,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待缓过那股劲后,又觉得那是自己出现的幻觉,他听错了,陈星没有离开他,他还在终南山,什么时候自己得空去山里,依然能见到他。 但嘴里的腥味告诉他,那不是幻听,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陈星不在京师,他离开了自己! 他还想着春猎结束后,去终南山玩上一两日与陈星叙叙旧,谁曾想他早早都不再那处,甚至还想瞒着他。 不是三五天,不是一个月,而是去一年啊,整整一年,星星他怎的忍心他心里一点都没惦念自己吗? 李承乾陷入自己的臆想中,完全忘了李淳风同他说的话,陈星之所以不当面告诉他,就怕他伤心难以忘怀,瞒着他也是为了他好,说明他在陈星心底地位不低。 若是没把他当做朋友,何必多此一举? 李承乾却越想越偏,脑子嗡嗡作响,思考不过来,甚至钻进死胡同里了。 陈星去了江南,江南水乡,美女如云,是个养人的地方。 前朝隋炀帝都爱去,甚至不惜造出一条大运河,供自己下江南游玩享乐,星星会不会也玩得乐不思蜀,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个可能,李承乾顿时心如刀绞,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这种痛彻心扉和他得知被亲人背叛时不同。 比得知李渊对他有异心时疼过百倍,这时四肢百骸都疼。 星星李承乾漆黑的眼瞳变成赤红色,攥着□□的手泛起白色,他却浑然不知,依旧紧紧的握着。 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竟含有毁灭的意味儿。 李承乾紧咬着自己的牙龈,甚至都尝到些血腥味儿,星星不在他身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父皇不喜,母后不爱,同胞兄弟对他虎视眈眈,皇祖父咄咄逼人全心全意对他好的,只有陈星,如今他也要离自己而去了吗? 李承乾睁了依旧的眼睛忍不住酸涩起来,一滴温热的液体竟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承乾已经许久未哭,上次情绪失控也是因为陈星,不过那次哭过后,星星就来哄他了,这次他怕是永远都等不到了陈星的安慰。 李承乾倔强的想用衣袖去擦拭,不知是身上衣服太粗糙刮到了脆弱的眼睛,还是怎么了,眼泪竟是越擦越多。 最后李承乾干脆不擦了,曲起手臂将自己的眼睛挡住,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毯子上。 星星 李承乾哑然的喊道,彻底失控将头埋在膝盖处,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陈星的名字,心尖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绵密的痛感传至全身。 一道闪电亮起,打了一计响雷,陈星猛然惊醒。 陈星摸着胸口处,那儿跳得极快,他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做了噩梦却想不起来内容是什么,只听见有人一声又一声的在喊他,哭得好不可怜,差点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陈星起了身,心悸得有些难受,倒了一杯凉茶压压惊,窗外下起了雨,更加沉闷起来。 会不会是京里谁出了事? 陈星捻算了片刻,发现一切如常,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那又是谁会哭得那么伤心,一声又一声的苦喊着他的名字? 小太子吗?那声音好像就是他的。 陈星叹息一声,他的殿下该懂事了,若是他一直在京里,李承乾有事便寻他,觉得他能给他处理,那他又何时会长大? 陈星能察觉到,李承乾对自己的黏糊劲太深了,长久以往下去定然是不行的,这次正好可以治治。 陈星这般自我安慰着,可转念一想,若是以后李承乾对他同李德謇一样生分,就是朋友之情,君臣之礼。 又觉得有些难接受不了,总之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不对劲。 喝完茶后,窗外雷声阵阵,春雨绵绵,陈星躺在床上彻底睡不着了。 要不写封信回去?可这才一个月,写了信,师兄会不会笑话他,放不下小太子? 陈星一顿,接着重重拍了一下床,唾弃自己没用。 还说人家李承乾黏糊,他自己不也没好到哪去,五十步笑百步,这不还惦念着人家么! 希望李承乾能在京里好好的,等他游历完回去,小太子长成独当一面的大太子,也就心安了。 陈星胡乱的想着事,昏昏沉沉之间,想着明天一定要写份信回去,方才睡了过去。 因着吩咐可下去,没人敢进来打扰李承乾,他坐在地上哭着哭着,竟哭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全身都麻了,眼睛也肿胀难忍,察觉到有东西硌着自己,惊得连忙起身查看,看到毫发未损的□□这才放下心来。 哭了一场,心里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后,李承乾好受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没了之前的混沌。 定定的看着那两件东西,李承乾失笑出声,他刚刚怎的又哭了? 不就是星星走了吗,他又不是不回来,不就是一年时间么 李承乾心里又有些难受,一年啊 压下嘴里的苦涩,将两个□□摆好,翻出随身带的东西,摸索到一个手串,将其带好,躺到了床上。 星星对他好不好?他自己不知道么! 陈星也有自己的事,自己应该坚强些,难道离了陈星,他自己就不行了?! 他要让星星看看,他曾经教导过的人,离了他已经能独挡一面,还是那般优秀! 不能让星星失望,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摩擦着玻璃珠做的手串,嘴角微微勾起,自我安慰喃喃道,一年嘛,很快就过去的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李承乾闭上了眼,略微委屈的皱了皱鼻子,呼吸平缓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文武百官穿戴着上朝时的朝服,对着祭祀坛子拜了几拜。 由皇家为首的众位皇亲贵族一一跪拜上天,表达自己的敬意。 李世民站在首位,他的下方是李承乾,接着是与李世民同辈的王爷,最后才是其他的儿子。 李世民骑着马,拿着弓射了春猎的第一箭,笑着对一旁李承乾道:乾儿尽力就好,上马杀敌那是父皇这辈做的事,你们能给我好好的治理这个国家就行,打仗的自有那些武官去做。 李承乾一夜之间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听了这样的话,脸上不悲也不喜,淡笑道:儿臣身子骨不好,这往年也没进过前三,让父皇蒙羞,今儿定当拼尽全力,猎些东西来给父皇尝尝鲜。 李世民大笑道:乾儿有心了,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李渊搬离太极宫的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而在朝上提出这样话的,正是李承乾。 谏官里头颇有微词,被李承乾一句,皇祖父年事已高,不让他到静宫修养又是何道理? 将他们仁义礼智堵得死死的,再也说不出其他的道理来。 那些话多的谏官纷纷闭上了嘴,李世民却是大喜,这话由他来说不妥,世人都会说他要苛待自己父亲,曾经的皇帝现今的太上皇,而李承乾来说正合适! 他这个皇儿是越来越有他的风范,比之前懂事聪慧不说,还有了上位者独挡一面的气势,若是长久培养下去,他也放心将自己的位子交给他。 从那以后,李世民有意无意将一些比较重要的公务都交给李承乾处理,左右丞相加以辅佐,他不能处理公务,才转交给他,一定程度上给予了李承乾一些权力。 要知道李承乾才十一岁,竟被李世民如此看中,朝中的文武百官,也都大夸特夸李承乾。 是。李承乾淡淡一笑。 周围的百官,皆是敬畏的看着他,其他一些大臣,诸如司空长孙国舅,便是满意一笑点了点头。 房玄龄,杜如晦,也是满脸的笑意。 太子殿下有这番气势,又天资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些老臣心底是十分愉悦和高兴的。 李承乾风头正盛,就有人不太高兴了,以往天资聪慧,机智过人这样的话都是放在他身上的。 李泰咬牙切齿拽着马绳,心里满满都是妒忌。 同在他身侧的李恪注意到他的不同的神色,望着李承乾方向眼露担忧。 大哥骑射一直不好,要是同以往一样他们比下去,怕是会失了面子,大臣们心里有微词。 要不待会他放放水让大哥胜了他,可四弟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定要与他比试一番,李恪垂下了眸子。 他看懂了李泰眼底那是何意味,那是对至高无上那个位子的觊觎,而他的母妃也有这样的心思。 他却比谁看得开,未来的皇帝必定是皇后娘娘所出几子中的一人,他们这些个庶出皇子一点机会都没有。 何况现在大哥学识过人,才德兼备,是最好的皇储,没人能撼动他太子地位。 他身上流淌的另一半血液,将他皇储的路堵了,他要做的是投向嫡长兼太子的李承乾,还是备受宠爱的越王李泰。 李恪不似他母亲杨妃看不清形势,总臆想着不可能的事,他不着急做出判断,给李承乾卖好,也不妨碍李泰便是。 就让他们去斗,胜的一方便是他将来要效忠之人。 蜀王李恪勾了勾唇,之前他看好的李泰,如今却是不知了,李承乾就像正月里见的那位道长一样,变得有些深不可测起来。 李世民射过箭后,便轮到皇子与世家大族子弟们比试,由李承乾带头,其他的亲王郡王紧随其后,再接着便是那些国公的世子,往着皇家猎场方向骑去。 李德謇作为李靖的长子也在这里头,长孙冲魏叔玉几人都在,远远看去都是一些年纪不大的小萝卜头们。 杜荷朗声道:殿下今年你用的弓箭和我们不同啊,这个更好用么? 众人这才将目光落在李承乾随身携带的东西上,竟是个十分奇怪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难道是太子殿下的秘密武器么,用这玩意儿箭射更准? 哼,箭法在那,用什么□□不都一样的么?李承乾还没说话,李泰就已经将话接了过去,言语中含着不屑的语气。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2) 李承乾淡淡一笑,并未作何解释,待会比试了,大家自然知晓。 不欲多言,挥舞着马鞭,首先往林子深处去了,几名侍卫小跑着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带着自己的下人,分了开来,往别处方向。 众大臣高谈阔论,说今年皇家中谁能拔得头筹,世家子弟里又是谁能夺得第一。 我觉得,应是蜀王,他那个头可比太子王爷们高壮许多,往年他也都进了前三的。 我倒是觉得越王可行,他骑射课一直是头名。 不妥不妥,太子殿下也有长进,今年倒有可能是他。 当初一些打天下,戎马半生的将军们也凑在一处说话,程知节更是不拘小节的开起了赌局,大大咧咧道:这世家子弟头名非德謇莫属了,这二三名还可以猜猜。 我看你是想给自己儿子打气不好意思说吧!尉迟敬德哼笑道。 我还就认为我儿子比你儿子厉害,你能咋滴?程知节霸气的拍了拍胸脯道。 尉迟敬德不符,声音也大了起来,那我就压我儿子进前三! 赌的什么?程知节问道。 一件纯白狐裘衣! 那便是十只白狐狸的意思了。 程知节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那我就赌四支鹿茸。 四支鹿茸,两只鹿,倒也对等! 其他人也掺和了进去,李绩见李靖闷声不说话,用手肘顶了顶他道:你儿子又要拿头名了,你怎的还不高兴? 不是。李靖淡笑的摇了摇头。 李绩不解,那你作甚这副凝重的表情? 这可是面对突厥吉利可汗都面不改色的李靖李大将军,还有难得倒他的事? 我是在想太子殿下。李靖轻声道。 李绩面色一僵,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是觉得太子殿下又不能进皇家前三?替他担心? 毕竟他儿子李德謇是东宫副率,和李承乾关系极好,他身上也相当于印上了太子一派的印记了,担心太子出丑也是应该的。 李靖又摇了摇头,眼睛微微发亮,言语有些兴奋道:今年的骑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太子怕是会夺得头筹! 啥?李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往年骑射都是垫底的太子殿下能夺得头名? 这李靖臆想得疯了吧! 第47章 进到林子后, 大家都分开了,各自寻了一路往林子深处去了。 李承乾想给陈星做件白狐裘衣, 专挑着白狐狸打, 但其他的猎物也不放过就是。 皇家猎场的林子很大,供养了许多猎物,养了一年已经非常肥美, 所以刚到林子不久, 就可以看到一些常见的小动物。 李承乾没用过这个□□,想拿一些不易动的小猎物试试手。 马进了林子后,慢悠悠的晃着,突然远处一处草丛动了动, 里头冒出了一只兔子来。 兔子似乎没察觉到危险,左右看了看后, 就开始跳动觅食。 李承乾将大□□拿了起来,就放了一只箭, 这样的小猎物还用不到三支, 按着李淳风交的步骤很快就将箭装好了。 将透明小镜对准了兔子,□□也上了弦, 按下开关后,箭羽猛的射了出去,还有些后坐力,没有防备的李承乾手下不由一抖, 箭的方向便歪了, 兔子也受了惊, 正想跳回草里,被另一处射来的箭羽正中了身子。 李承乾将□□收到身侧,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便见李泰言笑晏晏带着一队人往他这儿走来,那只箭是他的。 每个人的箭都不同,上头印有他们的名字,这也是怕双方为了一个猎物争抢起来,有了印有名字的箭,每个猎物的归属也好区分,也不易出错。 李泰也瞧见李承乾了,面上挂着笑,一张胖脸抖动了几下,大哥不好意思啊,你的猎物被我打了,不介意吧? 说完后,还让身边的宫人,去将那只兔子捡来,明里暗里都在挑衅李承乾。 李承乾神色未变,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那双淡如水的眸子看着李泰时,李泰心里竟莫名的感到心虚,对视片刻后,先移开了目光。 莫不是大哥看中这兔子了?李泰轻笑出声,弟弟可以大方送给大哥,不然待会大哥一件猎物都没打到,让大臣们看到了,丢的还是我皇家脸面。 李承乾唇动了动道:这就不劳泰儿费心了,父皇都发了话尽力即可,就算哥哥不会射箭骑马,这不是有弟弟在么? 这意思是他不会骑马射箭,依旧是他继承大统,而李泰就是给他当马前卒将军的命! 咔嚓一声,气得李泰直接将箭羽折断,冷冷看了李承乾一眼,冷哼道:我们走! 他就不信李承乾这个武力低下的家伙能打到什么,连一只不动的兔子都打不准,还想在父皇面前献殷勤,做梦吧! 殿下,我们一旁的东宫亲卫神色不好的问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和他计较,轻声道:我们往那处去看看。 不过是一只只会耍嘴皮子的跳梁小丑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几人又往丛林深处走去,很快便碰到了李承乾想要的白狐狸,狐狸奔跑的速度极快,李承乾依旧只用一只箭,用着小镜子红点对着狐狸,算了下距离与速度,按下了开关,那支箭窜了出去,正中狐狸的肚子。 太子,中了中了!东宫亲卫高兴的道。 刚刚越王那般无理,他们都感到气愤,殿下却好像没看到一般,神色变都没变,原来他是胸有成竹,这才没放在心上,今天定会大放光彩,让大家眼前一亮。 一名侍卫,去将白狐狸拿了回来,箭羽没取下,那是作为凭证的。 李承乾这时才露出一抹笑,这只狐狸毛色纯正,可以给星星做条衣领子了。 继续骑着马晃悠着,不知是李承乾运气好选中了地方,竟又连续让他遇到几只白狐狸。 于是李承乾其他的动物也不打了,专打狐狸,竟是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除去第一支箭空了,余下的几支,都是箭无须发,都打到了猎物。 几个东宫侍卫,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今年看谁还敢笑话他们太子,就这样的准度,李副率可能比不了。 李承乾打了几只白狐后,已经到了林子较深的地方,这里大型动物居多,是大人们喜欢打猎地方,以往他们也就到此止步了。 李承乾看到一只雪狐跑了进去,左右想了想也跟了进去,几个东宫官左右看了看,本想劝说一番,可李承乾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便歇了这个心思。 进了深处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高处草丛抖动,李承乾将箭加到了三支,静静的望着那处。 几息过后,竟是一只鹿朝奔了过来,鹿应该刚刚成年,体型并不是很大,头上的角也刚刚长出,什么也不顾,横冲直撞朝他冲来。 李承乾本想手下留情,可不将鹿射到,倒下的便是他了,□□对准了小鹿,三支箭有礼的射了过去,竟又全中了。 殿下,您打这着只猎物,今天的第一名非您莫属了,就是李副率恐怕也比不上您。两名东宫官笑着上前,将那只鹿抬了起来,准备放到一旁马上驼着走。 谁知刚把鹿放好,身下的马竟骚乱起来,就连李承乾的坐骑都抬起马脚躁动不安的嘶叫起来。 东宫侍惊疑的左右看了看,倏地一声虎啸声从林子那头传来,竟是只老虎,皇家猎场竟有了老虎! 殿下,我们赶紧走吧。东宫侍卫暗道一声遭,上了马就要护送李承乾回去。 那可是老虎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殿下年纪那么小,哪能是他的对手,就是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李承乾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并不想离开狐狸的数量还不够呢,可不离开,那只老虎他又对付不了。 嗷呜! 又一声虎啸传来,东宫侍卫脸色越发凝重了,极力道:殿下! 李承乾方才点了点头,同意离开,这时,身下的马已经被老虎声音吓得彻底失控了,红了眼睛,不受控制的撒腿跑了起来。 李承乾一个踉跄,扑倒在马背上,好在□□还稳稳的拿在了手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那马情绪控制不住,横冲直撞的往林子更深处奔去。 李承乾连忙将弩背好,尽量的拉着缰绳,不让自己掉下去,东宫侍卫一见这情形,也连忙跳上了马,让一人回去禀报李世民,其他人都追着李承乾方向奔去。 马上就要到规定时间了,大家都满载而归。 杜荷猎了两只狐狸,几只兔子与山鸡,收获颇丰,遇到长孙冲还笑着打招呼道:呦,你今天打的也不少嘛? 一般一般。长孙冲不甚在意的谦虚点头道。 又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问道,你在林子里有没有听到老虎的声音?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这是皇家猎场哪来的老虎!皇家猎场里头的动物都是经过处理的,不该有的东西绝对不会有。 长孙冲疑惑的挠了挠头,不应该啊,我明明听见虎啸声,而且还不止一声。 杜荷觉得是长孙冲把其他的声音当做老虎的了,就算是林子最深的地方,也不可能有老虎,大的花鹿还差不多。 程怀亮同尉迟宝林刚好往外走来,神情激动道:老虎,里头竟有老虎!可惜声音太远,不然我也去看看了。 你还是省省心吧,老虎哪是我们能打的,还是赶紧回去同父亲们说说,让他们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给我做个虎皮垫子。尉迟宝林可没程怀亮那般莽撞,也知凭他们的力道,根本不可能打得一只老虎来。 长孙冲见其他人也听见了,昂着下巴道:你看你看,我就说有吧,你还不信! 大家纷纷往外走,已经可以看到等候在外头的人了。 领头者便是英姿飒爽,穿着武服的李德謇,他猎的东西至少二十只以上,还有一头体型巨大花鹿,看来今年世家子弟的头名又是他的了。 大大小小的少年都从林子出来,长孙冲下了马,对着他父亲身边的李世民兴奋道:陛下,林子里有老虎! 其他人也应和道:对对,我也听到了,老虎声音。 什么?!长孙无忌惊声道。 李靖几人也失声变色问道:真的? 程怀亮和尉迟宝林连连点头,就连李德謇也道:孩儿也觉得奇怪,这皇家猎场怎会有老虎出现,这不符合常理。 李靖笑容一敛,摇了摇头道:謇儿切勿妄言! 是!李德謇低声道。 听说里头有老虎,百官都喧闹起来,几个武官更是跃跃欲试。 程知节更是拍了拍程怀亮的肩膀,亮儿,待会爹就给你打只老虎来玩玩。 一旁的尉迟敬德不屑道:谁说那只老虎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嘿,你这大老黑,我非得和你此时一番不可。 来来来,我还怕你? 李绩则是与李靖对视了一下,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不简单,这老虎来得莫名啊,皇家猎场怎会出现老虎! 父皇,儿臣打了几只白狐,和往年的攒的狐狸皮一起,已经可以给您做件披风了。李泰下了马,仰着头挺胸说道。 李世民看了那一马背猎物,皇子里就属李泰打得最多,夸赞道:青雀有心了。 李恪中规中矩,刚好少李泰一些,恪儿也不错 李恪谦虚的笑了笑,左右的看了看,竟没见到李承乾。 李世民也发现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远处便有一人骑马狂奔过来。 陛下陛下,出事了! 竟是东宫侍卫,保护李承乾的人! 东宫侍卫跳下了马车,跪倒在地急声道:陛下出事了,我们随殿下打猎,一直到林子深处,刚射到一只花鹿,不远处竟传来虎啸声,惊动了坐下马匹,太子殿下被马儿驼着往林子更深处去了。 什么!李世民破声道,脸色变了几变,到底是皇帝,很快又恢复镇定:来人,进林子,务必将太子寻到,遇到那只莫名老虎,当场射杀! 是!大臣与护卫士兵们皆高声应和。 尉迟敬德和程知节俩人也跟着凑热闹去。 李靖拍了拍手,对着李绩道:咱们也去看看。 李德謇更是先冲了出去,他担心李承乾李承乾,殿下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啊! 一行人以李世民为首,步伐飞快的往林子去。 留在原地都是年岁较小的世家子弟们。 李泰眼珠子转了转,要是李承乾真的 那这太子之位岂不是落到他头上了?天上竟有这掉馅饼的好事! 与李泰的兴奋不同,李恪则是忍不住担忧李承乾,大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朝堂可就要变天了。 李承乾被马驼着跑了一路,抖得他胃难受,差点没吐出来,却也不敢放手,死死抓着缰绳,这才没被马给甩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四处都变得寂静起来,只听得见风声,看着那些杂草,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马匹跑累了,李承乾这才软了身子,从马上爬了下来,坐在一旁的大石头边上疯狂吐着酸水。 往后看了看,一点动静都没,那几个侍卫被他甩丢了。 李承乾强装镇定的站起身子,父皇见他没回,一定回来寻他,他在这处坐好即可,就怕 想到之前的虎啸声,李承乾瞳孔忍不住一缩,生怕不知什么时候那只老虎就跳了出来。 将□□与刀片放好,还上了弦,他有星星陪着他,不怕! 不就好老虎么,他能对付得了! 刚刚这么一想,虎啸声又响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上马,那马匹已经歇息够了,挣脱开缰绳自己先跑开了。 李承乾: 不怕的李承乾,默默的吞了吞口水,拿着□□,跳上了那块大石头,想看看老虎到底在在哪方位。 谁知刚上石头,就又听见一声虎啸,远处的草丛疯狂抖动,那东西朝他这个方向奔来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3) 猛的响起吼!一声巨响,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朝他扑来,李承乾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陛下,虎声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去!李世民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要是李承乾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和观音婢交代,怎么和文武百官交代? 一行人连忙加快了速度,眼看距离越来越小,虎啸声越来越大,他们找对地方了。 正当大家稍稍放心时,一声少年的尖叫声,又让队伍骚乱起来。 乾儿是你吗?!李世民哪儿待得住,连忙狠狠的拍了拍马匹,朝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奔去。 嗷呜!老虎又吼叫了一声,四周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李世民等人拨开草丛,看到眼前一幕,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李承乾,被一只三四百斤重的老虎压在身下,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第48章 承乾!下了马的李世民脚下不由得一踉跄, 失声喊道。 长孙无忌紧随其后,将其搀扶住,陛下! 长孙无忌看着这血色一幕, 也忍不住狠狠的闭了闭眼, 遮住眼底的赤红。 李世民心中大痛,即使他对这个儿子不怎么亲近, 感情不怎么深厚,但那也是他的嫡长子啊, 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若是他葬于虎口,他该怎么和长孙交代? 承乾李世民软了身子,上马杀敌,戎马一生, 经历过无数场战役的帝王,竟被眼前一幕给吓软了身子。 他在此刻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个会担心自己孩儿受伤的老父亲。 来人, 快来人!回过神来的, 李世民大声吼道。 呆愣住的众臣连忙手忙脚乱的上前,看着那样一只大老虎竟手足顿挫无从下手。 李承乾那小个子完全被压在身下, 只露出些许衣服和一双不会动脚, 流了一地的血, 也不知是老虎还是李承乾的。 这这 程知节这个大老粗摊了摊手, 这可怎么办?! 尉迟敬德吼道:你和靖哥抬后腿, 我和绩哥抬前脚!快点! 噢噢!程知节一阵猛点头, 本想撸了撸袖子,却发现自己带着护腕,哪来的袖子可撸。 四位大臣手忙脚乱,想将老虎搬开,还没等动手,里头传来一阵闷哼。 几位叔叔能不能快点,我都快要憋死了。 !!! 程知节被吓了一跳,虎腿都扔地上了。 李靖更是激动的趴在地上喊道:殿下?殿下!刚是您在说话吗? 嗯你们快点,这东西压着我难受?李承乾又应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却十分清晰道。 李靖一跃而起,给了呆愣住的程知节重重的一拳,吼道:殿下没事!快点搬,还愣住作甚! 身后的大臣们哗的一声,放松了身体,李世民更是差点喜极而泣,眼眶都红了。 天知道他看到那一地血,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那么多血,他儿嫣能有命在?! 四个将军颤抖着手,将老虎小心翼翼的抬起,扔在了一旁,才发现老虎的肚子插了三支箭还有三个小飞刀。 因着老虎个头太大,他们并没有看到穿出来箭头,又流了一地血,自然而然的以为那些血是李承乾,哪能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能将老虎杀了,也就忽略了老虎一动未动,分明是死的这一细节。 李承乾都没让别人扶,自己就先坐起了身,大口喘着气,重重的咳嗽起来:咳咳憋死我了! 看着不远处眼珠赤红的李世民,神色紧张的李世民笑了笑道:儿儿臣没事,父皇不必担心。 又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这老虎实在是太大太重了,足足有三四百斤,重量全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他又推不动,只能被它压着,要是李世民他们没能找到他,他可能要活活的被这只老虎憋死。 众大臣们欢呼了一声,惊喜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可是老虎啊,不是其他的小猫小狗,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只,太子殿下就凭借一己之力,将它杀死,最重要他自己还毫发无损,看上去除去一些擦伤,其余一点事都没有。 李承乾脸上沾了一些老虎血,笑起来时竟有些嗜血的味道,让李世民等人一愣。 他们是上过战场的,历经无数场战役,与李承乾他们这辈不同,他们竟在李承乾身上看到一丝血性,战场上才有的血性。 若李承乾当场告诉他,要上战场,他都会相信,他之前真是小看这个儿子了,他还有许多的潜质等待他来发觉,之前真是忽视他了。 李世民一笑,提起的心彻底放下了。 随队的太医给李承乾检查身上的伤口,除去脖子处有些许擦伤,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看过之后,十分惊讶的赞叹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切安好! 随队的大臣们又高声呼道:好! 李世民大笑一声,好,好,好呀! 竟是连说三个好,可见皇上是真的高兴。 在大臣眼里李承乾也变得不一样起来,他不是之前病弱,文武不行的太子殿下,而是能只身杀老虎的少年英雄。 要知道他可才十一岁啊,就是陛下在这般年纪时,可都没他这等英雄气概,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愧是他们大唐的太子殿下! 李靖听了太医的话后,眼角微红,轻轻拍了拍小太子的肩膀哑声道:好样的! 李承乾对他一笑,眼睛弯了弯,完全没有遇险的惊恐,反而十分的淡然自若。 如此气质,非常人所能比! 李靖李绩等人,也摸了摸胡子大笑起来。 就连程知节都对李承乾比了个手势,赞叹道:好样的! 李承乾从地上爬起身,身上都是血,但那不是他的,是老虎身上的血,味道自是不好闻。 李承乾心底莫名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杀了一只老虎。 他刚刚与一只成年老虎相遇,还将它杀了,他没有侮辱这个姓氏,丢了皇家颜面,而是给皇家争光,给父皇长脸了。 李承乾一步一步的往李世民方向走去,挺着胸膛昂着头颅,小脸严肃得一丝不苟,满身都充满威严。 离李世民不远,半跪下身子,大声道:孩儿幸不辱命,没给父皇丢脸! 李世民听了着番话,鼻头竟微微一酸,再说话时声音都哑了:好,不亏是我李氏男儿! 李靖等经历过战争的大臣,纷纷一笑,也不知是谁带头,竟高声彻喊了起来。 陛下万岁,太子殿下千岁! 至此李承乾不仅在李世民跟前站住跟脚,就在大臣心里地位,也变得不一样起来,得到他们的肯定。 虎父无犬子,太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作为,无疑是最佳的储君人选,将来陛下作古之后,他们能辅佐这样的皇帝,大唐江山也会越发的巩固。 李世民与李承乾定定相看半响,皆是一笑,父子俩似乎在此时达成了某种默契。 李世民以为,李恪最像他,但他身上留着隋杨一氏的血脉,李泰机智过人,却未免心狠手辣些,以李承乾才华和头脑又难担大任! 经过今天一事,他发现这个大儿子最像他,身上有不服输的气质与倔强,简直和他如出一辙,只是之前他没发现罢了。 看来这个太子,没选错! 皇儿李世民朝李承乾伸出手。 李承乾没有动,而是腼腆笑了笑,儿臣儿臣身上有血,怕脏了父皇的手。 还将一双粘满泥土与血液的手往身手藏去,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左右飘忽。 长孙无忌失笑,他头一次发现,这个平时话少的大外甥竟还有这么可人的一面,忍不住搓了搓他的头发。 李承乾的头发本就杂乱,被长孙无忌这么细搓,更是乱糟糟了起来。 因着对方是自己的亲舅舅,李承乾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的拿大眼睛看着长孙无忌,瘪嘴控诉道:舅舅 长孙无忌心被萌得直打颤儿,忍笑的与李世民对视,皆从对方眼底看出了无奈,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平平无奇的外甥有这样的功力呢,简直是卖起萌来不犯法。 长孙无忌不顾李承乾的抱怨,又没忍住,伸手揉搓了一通,还大言不惭道:你是我外甥和学生,我揉了揉你怎么了? 长孙无忌自请辞去了尚书右仆射的职位,李世民苦留无果后,便赠与他司空的称号,名义上便是李承乾的老师。 李承乾便看向李世民,向他求助。 他舅舅在众位官员里头辈分最高,如今虽然就是一个散官没有实权,但官职摆在那儿,大臣依旧都对他十分尊重,能治得了他,也只有他父皇李世民了。 果然爱子心切的李世民不乐意了,冷着脸将自己的大舅哥推开,怒道:要摸摸你儿子去,我儿子是你随便摸的么? 长孙无忌倒也不怕他,态度懒散无奈的躬身道:是是,臣遵命便是! 给了洋洋得意的李承乾一个眼神,暗含警告。 李承乾才不怕他,轻哼了一声,又笑着对李世民道:父皇,这张老虎皮儿臣赠与您,希望您身体康健,永远都生龙活虎,给我们一个盛世大唐! 声音十分的大,颇有豪情壮志,大臣们听了心里都热血沸腾,盛世啊! 李世民更甚,这话直接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对李承乾慈祥一笑,好!就借孩儿之言,父皇给你定下盛世基础,孩儿后辈则让李唐更加繁荣昌盛可好?孩儿可做得到? 这话里头的讯息非常多了,大臣们都是人精,知道李世民这话几乎肯定的李承乾的地位,曾经李承乾虽贵为太子,但其他的皇子也似乎有可能。 譬如越王殿下李泰,就深受陛下的喜爱。 但李世民这番话几乎板上钉钉的决定李承乾才是那个继承大统之人,肯定他的地位,表明将来尊贵的位置会传给他。 李承乾单膝跪地,抱拳充满气势朗声应道:儿臣定不会叫让父皇失望! 好好!李世民又是朗声大笑,半弯下腰,一点也不嫌弃李承乾身上的脏乱,将其扶了起来,继而直接抱起。 李承乾一愣,不习惯的挣了挣,眨着大眼睛道:父皇儿臣身上脏。 李世民明黄色的衣服也染上了血渍,他却毫不在意,将李承乾脸上的血珠抹去,乾儿不脏,这是英雄男子汉的象征! 李承乾眸子微微睁大,后知后觉想起他也是一名打虎英雄了,他杀了一只大老虎! 星星知道会不会也如此夸他? 应该会吧 李承乾傻傻的笑起来,非常甜蜜,甜得有些发苦,就是现在还不能见到星星太遗憾了。 尉迟敬德和程知节两个大老粗,注意力全在老虎身上,俩人找来绳子与木棍,将老虎绑上,兴奋得那老虎是他们打了似的。 李靖之前就注意到李承乾身上□□,既然太子没事,目光也就落在了□□上,趁着李承乾在和李世民谈话,悄悄的拿起□□来打量。 这一看一动手,彻底将他惊在原地。 李绩见自己的老兄弟竟是这副模样,诧异道: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想从李靖手里将□□拿过去,却被李靖宝贝似的一挡,随即怒道:不就是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李靖冷笑,你是没见过! 这□□的威力可是三石弓箭的力道,却只要轻轻一动便可发出去,还是同时三支箭,还有在这凹槽下方,是放刀片地方,射出来的威力不比箭小。 那老虎肚子几乎都要破开,难怪一动不动趴在了太子身上,在箭与飞刀射出去同时,它便已经死了,这才趴在太子身上一动不动。 李绩本以为李靖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这□□有这般力道? 我看看李绩爆发出惊人的光,这东西运用在战场上,那还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有谁可抵挡他们的大军?! 显然和李靖想到一块去了,俩人都是打兵打战多年的人,自然知道这东西有多大的用处。 李靖哪可能会交给他,鼻子微微一抬,不屑的轻哼一声,这东西是他先看上的哪轮得到他来。 先拿着□□来到李世民身前,把李绩气得牙痒痒的,狠狠啐了一口痰,糟老头子坏的很!! 陛下,殿下李靖笑眯眯的冲李世民俩人行了一个礼,对着他怀里的更是李承乾笑了笑。 李世民不解,还是不拘小节的抱着自己的儿子,拧眉道:爱卿无需多礼,有话直说便是。 李承乾目光落在了李靖手上的□□,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垂着眸子挣了挣腿,父皇你将我放下吧 这么多年没被父亲抱过,突然被李世民抱着,有诸多不习惯,何况他身上那么脏,满是泥垢与血污,良好教养的他,感到略微的不自在。 李世民知李靖定是有事来和他说话,也就顺了李承乾的意将他放到地上。 自己身前都是血污也不在意,好似根本没看到一般,这血不同一般的血,是有纪念意义的,是李承乾大老虎流下的老虎血! 李世民不仅不敢到恶心与肮脏,反而是满胸腔的自豪,甚至还打算回去将这件衣服保存起来。 李靖将手中的□□拿了出来,对着李承乾道:殿下,这□□是您的吗? 李承乾笑着点头道:是我的,要是没有他,我可就要藏身虎口了。 如此一说,李世民漫不经心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拧眉的看着李靖手里的□□,这□□有何奇特之处? 李承乾活动活动了手脚,扬声道:孩儿展现给父皇看! 亲卫李德謇不知从那个人群缝隙里钻了进来,这时拿了个干净的帕子递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接过擦了擦手,从李世民的随身马匹挂着的箭筒里拿了三支李世民御用的箭羽,还对李德謇努努嘴道:你也拿是起你的弓箭来。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4) 李德謇照做了,他的力气现在还比不上他父亲,只能拉开两石的弓,李承乾将箭羽放好,李德謇也准备好了。 俩人皆面向着远处,李德謇先将一只箭射了出去,距离不远不近,是正常发挥水平。 搬老虎的二位大老粗,抬头一看拍手叫好,哎呦不错嘛,德謇的箭术有长进了不少,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李德謇谦虚一笑,谢谢二位叔伯的夸奖,德謇献丑了。 李承乾嘴角弯了弯,曲起一只手臂平放着,再将□□放置在曲起来的手臂上,上好弦后,和李德謇的方向一样,轻轻一按,三支箭随即射了出去,力度不比李德謇小,射的距离甚至还更远一些。 李世民等人: 李承乾眯了眯眼,算着距离,知道是正常距离,满意一笑,昂着小头颅问道:父皇觉得如何? 李世民呆楞着没说话,李靖则是兴奋得脸都红了,喘着粗气,极力忍耐,这才没有当中出丑,喊出声来。 程知节等人,同李世民一样,皆是呆愣住,就连手上的老虎也不顾了,扔在了地上。 这是何等物件?简直比神器还厉害! 太子殿下神情慵懒,只需轻轻一按,那箭就有这般威力,射的距离比李德謇还远不少,力道自然也大,李德謇那弓箭是两石的,那殿下手上那□□岂不是三石?? 三石什么概念,那是程知节这等大人才用的弓箭,李承乾这种小胳膊小腿,根本拉不开的。 这弩李世民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还是有些震撼,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把弩给我看看。 李承乾轻笑,将弩双手奉上。 趁着这空挡,李靖将李承乾拉到一旁,笑得一脸祥和,殿下 李承乾感到一脸莫名,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您有话直说,没必要这样。 嘿嘿李靖还是笑嘻嘻的,低声问道,殿下你这□□是哪儿弄来的,能告诉我吗? 李承乾愣了愣,李靖竟然早早的就看上他这东西了,不愧是大将军,有眼光! 这东西李承乾笑了笑,正要解释,却被李世民叫了过去。 承乾! 李世民语气激动,快过来! 李承乾只好对李靖歉意一笑,回到李世民身边,欠了欠身,父皇 你这□□哪儿寻来的?李世民不仅仅是一名政治家一位皇帝,他还是个军事家,打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不少,王世充,刘武周,哪个不是一方诸侯霸主,却都拜在了他的手下。 他深知这□□对战争的重要性,若是能大加利用,什么突厥,吐谷浑,都不成问题! 那他的疆域边土 李世民眼底爆发出精光,他是个开疆扩土的皇帝,而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这□□似乎给了他无限可能,梦想或许能成为现实。 做这个□□的陈星和李承乾都知道,□□的用处在李世民手里才能大放光彩,而不是仅仅拿来打猎而已。 这是儿臣一些江湖朋友送给儿臣的,至于他是谁儿臣现在不能说。李承乾如实的禀报道,这种大事根本瞒不住,李世民自然会去查,他如实回答是表是。 哦?李世民微微惊讶,既然是送个李承乾的,那相当于就是给他看的,不就是给他露一手,让他知道□□的重要性,好重用他,这不让其他人知道他身份又是何道理? 难道真的就是送个李承乾玩? 李承乾腼腆一笑,垂着眸子道:儿臣这个朋友,他知道儿臣骑射不好,就特意做了这个给儿臣的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还真是! 李世民有些默然无语的感觉,李承乾这个朋友莫不是缺心眼?还是真的不喜荣华富贵的淡泊名利之人? 那也不妨碍承乾告诉父皇他是谁吧?若是寻到他,父皇重重有赏!李世民姑且将这人有何意图放在一旁,先给李承乾许下诺言,只要他能说出制作之人,不会有任何的处罚,还有奖赏。 李承乾固执的摇了摇头,对着李世民坚定的道:不可,儿臣答应了他,不能做这无信无信之人。 李世民脸色放了下来,周身的气息微凝。 李承乾低着头,盯着压力,依旧固执垂着头,就是不说。 几息过后,李世民又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还真是固执,和他一样,好好,那你朋友是哪里人?现在在何处? 李承乾这才满意的笑道:他没在京师,要不等他回来,我在问他愿不愿意见父皇好吗? 李世民点了点头,既然人已经没在京师那知道他的名字也无处寻去,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李世民又将主意打到□□上,那这□□ 李承乾也不是那拿乔之人,知道点到为止,不在意道:这便送给父皇好了 反正他还有一个小的防身,这大的除了上战场和打猎有用,平时也不好携带。 李世民喜笑颜开,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好好,父皇对你这个礼物甚是喜欢。 还有一张老虎皮呢!李承乾娇声道,心里也得到极大的满足,原来被父亲夸奖是这么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他总算知道李泰没事就往李世民长孙皇后面前凑的原因。 这么亲近的说着话,他的心智都好像退化了些。 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李靖眼睛在那□□上流连重重的咳了一声,干笑道:陛下能让我看看么?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顾作严肃道:看什么看,回去了! 宝贝似的将□□抱拿在怀里,先行离开,这东西到李靖那痴人手里,哪还能拿回来。 李世民离开了,还不忘记将李承乾带上。 李承乾的马跑了,自然是和他同乘一骑。 李承乾冲李靖摆了摆手,飞快的跑开了。 李靖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李绩不厚道的闷笑一声,拍着李靖的肩膀嘲笑道:老兄弟,你有本事去和陛下抢啊,还不给我看,你不也没看上?! 李靖怒极,滚滚,滚远点! 其他几位将军见状,纷纷大笑,一起上了马,往营地方向去了。 第49章 你们都见到老虎了?杜荷见大人都神色惊慌骑马走了, 凑到长孙冲面前道。 长孙冲摇了摇头, 神色不好道:没有, 就听见虎啸声。 刚刚那侍卫来报, 太子殿下怕是和那只老虎直接碰上了,不会有事吧?! 魏叔玉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放心吧, 没事的。 长孙冲冲他点点头, 希望如此。 李承乾不仅是太子,还是他的表弟, 将来甚至还是他的大舅哥,自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杜荷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嘴巴张了张, 也不再说话了。 万一太子殿下真的出事了,他们该怎么办? 一众世家子弟皆是默然不语, 全然没了之前兴奋与满载而归的喜意, 太子殿下人那么好, 对他们也随和, 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呢! 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我们等着便是。李恪面部表情抽了抽,根本笑不出来, 心里也是担心的。 李泰没说话,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在大家都在担心叹息的时候, 他却想着另一件事, 要是李承乾死了, 太子位置是不是就轮到他来做了? 只要李承乾死了那他! 眼睛爆发出精光,面色变得黑暗,此刻李泰的心变得极其恶毒,那不是年仅十岁孩子该有的心思,为了夺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什么多做得出来。 他的父皇,不也是杀兄弑弟逼父才夺得这个位子,为什么他不行? 只要李承乾死了,他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将来的皇帝!李泰从来没有这般希望李承乾死! 一旁的李恪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神色,暗暗心惊,那时不时闪过暗光,忽明忽暗的面容,竟十分可怖,他还是那个天真嘴甜的弟弟么?! 李恪陷入了沉默,那个位置就真的那般重要,甚至到了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的地步么?也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就在众人屏息静气着急等着的时候,远处传来骚乱,陛下他们回来了! 一众世家子弟,纷纷从草地站了起来,努力睁大眼,眺望着远方。 只见一着身着明黄色衣服的人,带着一开意气风发的少年,俩人有说有笑同乘一骑朝他们这边而来。 那少年红光满面,身上粘满了血色,本应恐怖,却给他增加了些血气,甚至威武之意,瞬间把大家目光吸引过去。 陛下他们来了!杜荷大声喊道,凝声一看,又蹦了几下,兴奋道,殿下他没事,他没事! 长孙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露出喜意,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魏叔玉也笑了笑道:殿下的确吉人天相。 李恪弯了弯嘴角,又看了看李泰。 果然四弟的神色变了,不同他们一般,而是彻底的黑了,甚至周身都萦绕着一层低气压。 他在生气! 李恪也不敢多看,同大家一样,定定的看着李世民他们归来。 李世民面上尽是喜色,一跃而下,还亲密的将李承乾抱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这一幕在李泰眼里就变了味儿,面色一僵,父皇对李承乾的态度似乎又变了,多了对他的那般味道。 那是慈父的眼神,父皇喜欢李承乾那个嘴笨不会讨好人的傻蛋了?! 凭什么?? 为何去了一次林里,父皇就彻底变了心思,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李泰是真的有些慌了,他本就是仗着李世民的宠爱,才觉得他比李承乾更胜一筹,更能胜任这个太子之位,可他要是没了李世民宠爱,或是李世民对李承乾也一样好,不再偏爱谁,那他还有机会吗! 不,他不能让这样局面出现。 李泰心下大震,猛然惊醒,率先迎了上去,小眼珠子滴溜溜转,嘴角挂着甜甜的笑,父皇,大哥你们回来了! 李世民高兴捏了捏李泰的胖脸,李承乾则是不轻不重的对他笑了笑。 李泰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实则心里冷哼,他这副模样装给谁看,真以为是他大哥了? 大哥怎的一身血?是出了什么事吗?李泰一副天真模样,对着李世民道,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这事李世民依旧心潮澎湃,大笑了起来。 他儿子凭一己之力,将老虎打死了,虽是借着手里□□将其杀死,但也是真真靠他自己的实力,他才十一岁,十一岁就有这等身手,作为父亲的他哪能不高兴。 李泰更是不解了,要是他父皇刚好从虎口将李承乾救下,也不应该这么高兴呀,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父皇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李泰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眨了眨,故作无知道:大哥得救了,父皇竟这么高兴吗? 一旁长孙无忌眼底闪过一抹光,也捏了捏这二外甥的脸,带着审视意味看着他道:难道你不想你大哥安好么? 不,不,怎么会。李泰神色慌乱,连连摇头道,我怎么会呢,我也是想大哥安好,只是好奇父皇为何会这般高兴。 李世民未说,又是一声大笑,将李泰、李承乾都拥进怀里,拍了拍道:你大哥做了件顶天立地大事,是个少年英雄了。 底下的程怀亮偷偷的问程知节道:父亲,到底发生何事了?殿下真的与老虎遇上了吗?那老虎呢? 对啊,父亲,这老虎呢?尉迟宝林也问着尉迟敬德道。 二老对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这你们得问殿下! 二人皆是一脸问号,不懂他父亲是什么意思。 这时队伍后面的士兵才将老虎抬了上来,半大少年们惊呼出声,好大的一只老虎,这要是与他们碰上了,嫣能有命在? 殿下真是幸运,能从这样的虎口脱险,实在是令人佩服! 父皇李泰故作柔态,往李世民怀里缩了缩,这是您打的老虎吗?好大的一只,难怪大哥都受制于他。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长孙无忌眼睛眯了眯,替李世民回答了。 这可是你大哥,太子殿下独自一人打下的老虎!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泰的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李泰嘴唇微张,瞳孔猛的一缩,显得十分骇然。 李世民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变化,长孙无忌却是尽收眼底,果然 收回自己探索的目光,低着头沉默不语了。 世家公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程怀亮几人若说之前是用敬畏的神色看着李承乾,现在则是恐惧了。 殿下竟能将老虎打死?还是他自己打的?? 这怎么可能! 他才十一岁啊! 德、德謇哥,这这是真的吗?长孙冲呐呐的问道。 魏叔玉也是小脸一白,殿下的个子就和他差不多,以前骑射课也一样都是垫底的,如今竟变得能将老虎打下来吗?这也太可怕了! 难道殿下一直都在隐藏自己,实际上他非常厉害? 魏叔玉深深的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他怎能打下一只老虎来。 李德謇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自是殿下打下的,不仅如此,他还打了一只花鹿,九只雪狐三只黑狐,山鸡兔子 李德謇说得极快,长孙冲、魏叔玉、杜荷几人听得明明白白,同程怀亮他们一样,皆是骇然的看着李承乾。 这还是他们那个年年垫底的太子殿下么! 简直神了! 把李德謇都超了,他打数量都和大人们差不多了,这是真的吗?他们不会是在做梦幻听了吧! 李泰面色更僵了,这样他那几只猎物哪里够看,别说李承乾有老虎还有梅花鹿,就是打的雪狐数量都比他多。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5) 之前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给李世民做一件雪狐裘衣,还是要几次打猎才能凑起来,而李承乾这一次就够了,还有剩余。 他和李承乾比起来,简直就是笑话! 父、父皇李泰甚至都笑不出来了,尴尬得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世民没一心都在□□上,也就没察觉出他这个儿子的心思,不在意道:你大哥今天可是真厉害,改日让承乾和你说打老虎的过程,让你们兄弟也听听! 李恪勾唇,恭敬的欠身道:好呀,我是真的想知道大哥是怎么将老虎拿下的,这可是三四百斤重的大老虎呀! 李承乾对他温和一笑,好,改日再和你说。 李泰讪讪一笑,还是不相信那是李承乾自己打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对着李承乾娇声道:大哥,你是怎么将老虎打下的?用你的□□吗?可我之前看你射兔子时,并不准呢,兔子还让我射来了 这可是暗暗的给李世民上眼药呀,要是李世民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或许也会同这些少年孩童一般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这不是李承乾打的。 但眼见为实,还见识过了李承乾□□的威力,李世民彻底信了。 这就要靠你大哥这个□□的威力了。李世民满脸笑意的对着李泰扬了扬手中的□□,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这个四子是别有用心。 长孙无忌看过那几眼后,就默默的站在一旁,就连身姿也没变过,不知在想写什么,也不打算掺和他们父子的谈话。 这□□李泰又是一怔。 他好似又说错话了,不仅没上眼药成功,父皇还帮他说话了,对他真的不一般了。 李承乾这时才悠悠的解释道:泰儿之前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熟悉这把□□呢,射不准这是自然的,让泰儿见笑了。 没等李泰接话,李承乾又淡淡道:大哥箭术的确不怎么样,但这□□好呀,威力可是比得三石的弓箭,还是三箭齐发,弟弟可是还怀疑这老虎不是大哥打的? 被李承乾这么一提点,李世民从喜悦里清醒过来,刚刚李泰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他一再询问老虎是不是李承乾打的,不就是不相信么?连他的话也不信了?!那可是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哪能有假! 李世民脸色放了下来,冷声道:泰儿,这事自然是真的,父皇和众位大臣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泰身子一怔,心底忍不住冒出恐惧,他千万不能让李世民看出他有夺位的念头,那他一切都完了。 强装镇定,小脑袋又仰了起来,垂眸一笑,是,父皇教训得是,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为大哥感到高兴,一时着急说错了话,父皇不要怪罪我可好? 隐隐带着撒娇的意味,李世民被这娇娇弱弱的声音又弄得没脾气了,转念就不生气了,伸出手指点了点李泰的鼻子,无奈道:你呀你,同大哥一旁去玩吧,父皇还有要事要办。 无忌,玄龄李世民将一些重量级文武百官喊进自己的营帐。 惊喜过后,改查的事还得查,这皇家猎场怎会出现一只老虎,这老虎甚至差点将李承乾伤到,必须彻查! 本来走神的长孙无忌猛的站直身子,眼睑轻合道:是! 李靖等人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捏了捏小胡子,拉着几个老兄弟一同进了李世民营帐。 这事的确来得确实蹊跷,要不是太子殿下福大命大,手里又有那种□□,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按着陛下的性子,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了。 大人们进了营帐,孩子们就解放了。 长孙冲先围了上去,崇拜的看着李承乾道:殿下,你可真厉害! 魏叔玉也一阵猛点头,那可是老虎啊,您自己就将它拿下了,是不是平时都故意装给我们看的呀? 因着李承乾待他们都比较随和,以前是严肃的,但人依旧好,正月过完后,整个人就像如沐春风一般,给他们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人也成熟很多,但对他们依旧没变,同以前一样。 李承乾爽朗一笑,真不是我藏拙。 蹲在老虎身边的程怀亮扬声问道:那是什么? 我一直都这么厉害,只是你们没发现发现罢了。李承乾半开玩笑道。 长孙冲等人: 他们殿下竟都不谦虚的吗!! 李德謇忍笑,他们殿下和陈道长学坏了,明目张胆的逗弄他们,还开起了玩笑。 李恪也笑出了声,他的这个大哥是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望着众星捧月,谈笑风生的李承乾,李泰妒忌得 差点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 不能再对这个大哥掉以轻心,李承乾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厉害得多。 他的心机,深沉得可怕! 第50章 陈星在途中写了封信回去, 询问李淳风京里的近况, 这信一来一回又去了一月, 待他知道李承乾打了老虎的事, 已经是一月以后了。 少年英雄了陈星笑了笑,将信收好。 如此李承乾在朝堂中算是已经站稳跟脚,只要自己不作, 短期内没人撼动他的太子之位, 也威胁不到他。 就不知道他回去会见到一个怎样的小太子? 是同以前一样假装大人的小少年,还是一个已经心智成熟, 充满威严的太子殿下? 还真是让人有些期待! 星儿该上路了!袁天罡将毛驴喂好,吆喝了一声。 陈星将李淳风的回信塞回衣服里, 将打包好的干粮和水壶拿上, 应了一声,来了。 他和袁天罡这次游历, 从京师一直往东南方向去, 最终目的便是江南水乡, 这一路上陈星见的东西不少。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同京师那般繁华, 不愁吃喝, 有人为可以活下去,不惜将儿女卖了换食物的, 即使哭得肝肠寸断也狠着心卖了。 不卖, 一家人都活不了, 卖了一个, 其余皆可活, 甚至卖掉的那个,还能在别人家过得更好。 卖身葬父的,富贵之后抛弃糟糠之妻与子女的,见过不少。 陈星有时会问袁天罡见到这样场面,有什么想法么? 袁天罡皆说无,陈星却沉默不语,因为他的心静不下来,他是现代人,看到这样的事,还是难掩心中的不平。 袁天罡说他心不够静,容易被外界的事干扰,此次游历修的便是他的心。 并不尽然,这是社会底层,要想改变这样的状况并不是做不到。陈星对着袁天罡道。 他们道家讲的是顺应自然,天人合一,事情自有其定律,不可人为干涉,偏偏出现了陈星这个怪胎。 袁天罡道:这又不是一个,你帮了这个,还有另一个千千万万的人等着你,你帮得了么? 只要国家安定,赋税减轻,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实现的。陈星轻笑的扯了扯嘴角。 这意思还是想入朝为官了? 气得袁天罡许久都与陈星说话,陈星也不去哄这个老头,让他自顾自的生闷气去。 官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袁天罡不和陈星交谈,简直快要憋死,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己先开了口。 他深深怀疑这个徒弟就是来克他的,比李淳风还难带,当初带李淳风游历,已经让他心力交瘁疲惫,却也不像李承乾这样,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还奈何不得他。 怎么又是馒头?袁天罡看着陈星递过来的干粮,抱怨了一句,这天天馒头吃得他都要成馒头了,就不能换一个么?包子也好呀! 陈星丝毫不嫌弃,一口馒头一口茶水,眨了眨狭长剪眸道:馒头一文钱两个,包子一文一个,师父我们可没多少钱了,你是宁愿吃包子然后饿上三天,还是天天有馒头吃? 袁天罡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愤愤的将嘴里索然无味的馒头咽了下去,他为什么要带这个徒儿出来游历,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陈星忍笑,对着袁天罡挤挤眉:师傅怎的不说话了,是徒儿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徒儿一定改! 您这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呀!陈星气死人不偿命。 本来袁天罡胸口就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陈星非得火上浇油,将他怒气点极点。 说不过自家油嘴滑舌的徒儿,袁天罡愤怒的从陈星包裹里拿了个干硬的馒头塞到陈星的嘴里,吃你个馒头去!再给我胡言乱语,小心我揍你! 陈星凤眸满满都是稀碎的笑意,故意唔唔了几声,如此表现将袁天罡取悦了,倒也心甘情愿的吃馒头。 陈星这时不知从哪变了个包子出来,在袁天罡面前晃悠,包子上还散发着热气。 原来是刚刚在茶楼买了一包的馒头,又和卖包子的人讨价还价,这才让对方送来的包子,陈星自己一直舍不得吃,就是留给袁天罡的。 陈星将包子捧到袁天罡面前,嘴里依旧塞着馒头,扬了扬下巴示意袁天罡将包子拿去。 本来脸都黑了的袁天罡不由得一愣,顿时冰雪消融,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给我的?算你识相,懂得孝顺师父! 袁天罡一把将热包子拿走,大口啃了起来。 陈星这才不急不慢的将塞在嘴里的馒头拿了来,重重的咬了一口,含糊道:你是我师父作为徒儿怎能克扣你?就算徒儿饿死也不能让师父饿着。 袁天罡哼哼唧唧的点头,陈星就是有这种本领,前一刻还让你恨得牙痒痒的,后一刻却又让你心生喜悦,觉得好到心坎里去,简直让人又哭又笑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糟老头子陈星低声笑了一声,吃着手中的食物。 袁天罡将包子吃完后,才发觉自己的徒弟还在啃馒头呢,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询问道:还有多少钱? 要是还有钱,买两个给徒弟吃。 没了。陈星头也没抬道。 袁天罡又不准他们摆摊算卦赚钱,就是帮别人算也是不要钱的,就带那么些银钱哪里够用。 袁天罡自知理亏,沉默片刻后,嚷嚷道:那好吧,我们开张算卦,一路往南去。 陈星闻言随即起身,将啃得只剩半只的馒头塞怀里去,留着下回吃,背好包袱上了毛驴。 你你作甚去?袁天罡呐呐道,他都答应开张算卦赚路费了,徒弟怎的还跑路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一间破茶楼,到哪算命去?!陈星心下急切,师父好不容易松了口,那还吃什么馒头,喝什么茶呀? 赶紧寻一富贵人家,去吃大鱼大肉去! 陈星心里着急,奈何毛驴走不动道,生拉硬拽,敲打了一通,这才上了道,晃悠的往远去了。 看得袁天罡一愣一楞的,呐呐看着走远的徒弟。 他怎么感觉自己似乎又上那混小子的当了呢? 于是师徒俩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坑蒙拐骗,到了江南水乡,不仅路费有了,还吃好喝好睡好,一点赶路的疲惫都没有。 距离京已经三月过去了,陈星俩人刚到扬州,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大雨,将他们淋成落汤鸡,胡乱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陈星拿着从掌柜那哄骗来的布巾擦着头发,叹息一声道:你们这扬州天就和娃娃脸似的,说下就下,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掌柜的大笑,小郎君你说的真对,我们这儿还真是六月天,娃娃脸,说哭就哭,这天看着下一刻钟,雨也就停了。 陈星胡乱的点头,自己擦完后才去给明明难受得要紧,还要给装逼强装镇定喝茶的师父擦。 待那干爽的毛巾盖在湿淋淋还在滴水的头上时,袁天罡背脊微微放松,陈星要是再不来帮他,他就要忍不下去了,头上水不停的往下滴,太让人难受了。 待将师父的头上的水擦干后,陈星懒散的抱着一杯热茶,依在窗户边看着路边街道的行色匆匆的行人。 小郎君我们这不比京里差吧?掌柜的很喜欢陈星的性格,嘴甜人又随和,说起话来还十分的风趣,下着雨,店里人也不多,便和陈星一起挤在窗台边看着路上的行人。 扬州的确繁华,更是盛产美人,这路上的行人不管男女都长得水灵灵的,肤白貌美,所谓一白遮百丑,人看着也好看。 的确,难怪前朝隋炀帝也喜欢这里。陈星不咸不淡的道。 掌柜的嘿嘿一笑,被京里人夸赞,作为地地道道扬州人心里倍儿高兴,前朝皇帝残暴,招了许多劳工修了运河,但过了这些年好处也来了,这不我们扬州越来越富庶了。 是这个理。陈星漫不经心的道。 突然有位穿着水粉色襦裙的小娘子闯入他的眼帘,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明媚动人水眸,仿佛含着说不出的春情,比樱桃还红的唇瓣微微抿着,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就是陈星都不由得看得一愣,这女子的面相 呦,小郎君掌柜的好笑的将手放在陈星上下摆动,回神了小郎君。 陈星清冷的长眸看相掌柜的,凝声问道:您知道她是谁吗? 是个风尘女子,人称春娘。掌柜的轻笑的回道。 这春娘经常从他这儿过,店里的客人无一被她吸引去目光,没想到这位小郎君也不例外,他自己长得也好看,在他看来,不比春娘差。 春娘是眼含秋波,目露春情,陈星则比她少了那抹风尘气,多了点高贵冷艳的味道。 这话掌柜的自然不敢说出来,那陈星知道他把他与一教坊女子作对比,还不得将他这店拆了? 果然陈星叹息摇了摇头,他只客栈掌柜以为他被这女子的美貌给吸引过去了,实则不然。 他看得是女子的面相,如此娇俏美人儿,可惜是个短命之人,不出三天春娘便要香消玉殒,命丧黄泉。 若她不是教坊女子,或者还可以活命,可掌柜的话,验证了陈星看出来的面相,也不知这样的美人会以什么样的死法死去。 星儿袁天罡掀起眼皮看了看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6) 陈星一怔,师父的眼底暗含警告,这是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吗? 徒儿明白。 陈星回过头去,继续看着街边行人,刚刚过去春娘,并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雨淅淅沥沥的下,大概一刻钟过去了,彻底放晴,竟还出了太阳,果然如同掌柜的说的一样。 师徒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理好着装,又是英俊潇洒的两位道人,就准备上街摆摊去了。 陈星穿上道袍,显得唇红齿白,精致可人,一双含有星辉的眸子,微微眯起,竟有摄魂夺魄的美感,额间胎记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增几分艳丽之色,春娘算什么,面前的模样未长开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美人。 陈星薄唇轻轻一勾,同之前掌柜的动作一样,在老人家面前摆了摆手,吐气呵兰般道:掌柜的回神了 客栈掌柜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之前还嘲笑少年看春娘看痴了,他现在自己不也露出了痴意,将老面也丢了。 什么扬州出美人,这京师来的少年比女子都还美,看来是京里的水土养人!掌柜的胡乱想着。 陈星却是调皮般的眨了眨眼,被袁天罡狠狠的爆锤了一拳,这个到处唬人勾人的混小子,一路上不知道靠那张无辜嫩脸唬住多少人,专门用来骗吃骗喝装可怜。 陈星不爽的嚷嚷道:那师父你可以不吃啊,那是大娘给我的玉米,大叔给的芋头,不都进您的肚子了? 袁天罡尴尬的轻咳一声,又狠拍了陈星一巴掌,严肃道:费什么话,赶紧把招牌打开,上街去。 是,师父陈星淡笑,不和袁天罡抬杠,听话将招牌布子打开,抗在了肩上,师徒俩一起往外走去了。 他一边受着别人的好,另一边又说他,哪有这样的道理,袁天罡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胡思乱想的在前头走着。 师徒俩在一人流量较多的地方摆起了算命摊子,东西摆好后,陈星就开始闭眼瞎嚷嚷道:算不准分文不收,算不准 闭嘴!袁天罡面色涨红呵斥道,在这大街上瞎嚷嚷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不嫌丢人吗?! 陈星挑了挑眉,并未与袁天罡争辩,听话的闭上了嘴,理了理衣服,同他师父一样坐在算命摊子后面,就这么干等着别人来算卦。 结果人来人往,也有人驻足观看,却没有一个上前来算卦的,就远远瞧着他们俩,好似不相信他们,觉得他们是江湖骗子,不敢来算卦。 偏偏袁天罡一脸严肃,活像别人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而另一个模样姣好的少年,也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这师徒俩哪里是来算卦的,这分明是来讨债啊! 袁天罡平静的掀了掀眼皮,看着面前众人,他们怎么不算卦,光打量他们了?难道他们脸上长花儿了? 想到某种可能,陈星头上的确有朵花,袁天罡又以为是陈星作什么妖呢,结果侧头看去,人家陈星老实本分坐在凳子上,一丝不苟,比他还严肃,见他看过来,还不解眨了眨眼。 师父,你看着我作甚?陈星眼底满满的疑惑。 袁天罡嘴动了动,干巴巴道:你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他是死的吗,这么多人看着他,竟一点都没察觉到,还能一脸淡然的坐的住? 陈星眼睛转了转看了一圈,满脸无辜道:没有什么不对啊。 不就是正常算卦么,有他师父那张冷脸,谁还敢上来算,又因他们不说话,这些人觉得有趣,也就将他们围了起来。 这陈星在现代又不是没经历过,当初可还是好多女子围着他看呢,不少奔放的人还要加微信,他都一一面不改色的挡了回去,让这些古人看看又有何不好意思的。 偏偏袁天罡面皮薄,忍了一刻钟忍不住了,悄悄的扯了扯陈星衣服:徒儿 心要静,师父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陈星欣欣然道。 袁天罡面色暗了暗,这些人不算卦也就算了,干嘛还围着他们看,这是在把他们当猴看呀。 陈星不肯开口,袁天罡忍不下去了,重重的拍了一掌算卦摊子,发出惊人的声响,周围围观的人,往后退了几步,都被袁天罡吓了一跳。 陈星在心底翻了翻白眼,他师父还说他沉不住气,整日教导他要沉着冷静什么的,现在不够冷静的是他,这么怒火中烧拍桌子做甚?也不嫌手疼! 哎呀,大家是有卦要算吗?陈星站起身,笑着打着圆场道:我们这卦是算不准分文不收,算得准您看着给就行了,要不要试试? 这么一说,本来就是看热闹的人,顿觉无趣,摆摆一哄而散,算卦摊子周围顿时萧瑟,哪还有人呐。 袁天罡拉着陈星,小声吼道:你看看,把人都吓跑了,我们怎么开张啊? 陈星无奈的摊手,这人多您不高兴,人少您有又不高兴,那您到底要我怎么办?! 袁天罡抿唇,瞪视着陈星,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是陈星故意搞鬼,他就白活那么久了。 陈星不受袁天罡冷脸影响,依旧面色淡定,一点都看不出有幸灾乐祸的模样。 就在师徒俩暗暗用气场较量的时候,一清丽娇气的声音响起。 二位是算卦的么? 陈星抬头看了过去,正是之前在客栈里头看到撑着伞在路上行走的春娘,这时她又换了套衣服,是鹅黄色的,比之前的水粉色少了些许风尘气。 嗯,姑娘可是要来算卦。陈星眼睛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自然的接话道。 春娘笑了笑,又增了几分姿色,是,我要算我的姻缘。 姻缘?陈星诧异的问道,若是教坊女子为何还要算姻缘,难道这春娘早就心有所属,有喜欢的人了? 春娘面色泛红的点了点头,许是对面少年模样同她一样出色,就算他的眼睛在自己脸上流连,察觉不到恶意,她心里也生不起厌恶,若是她的弟弟同这位少年郎君一样就好了。 春娘是被父母买进教坊,当时才八岁,因着教坊妈妈看中她的面貌,倒也一直养着她,琴棋书画也没落下,但她始终是风尘女子,别人经历过的事也经历过。 就在她逆来顺受,接受自己现在生活的时候,一名男子闯入她的心中,不同于其他客人对她的特意讨好,阿谀奉承,那位男子,是以朋友之交同她相处,春娘沉沦在了男子温柔海里。 在男子说要进京考取功名时,将自己这些年留着准备赎身的银钱全赠与给了男子,就想等着对方高中,回到江南娶她,可这一等就是三年,那人了无音讯,她也再也没见过他。 如今她被一商贾富人看上,那人要替她赎身,将她纳为小妾,她一时迷茫了,这才来算一卦试试。 陈星波澜不惊的眸子动了动,侧头看了看袁天罡,见他师父神色如常,静静的闭着眼,知道这卦是要他来算的意思了。 好,娘子拿着这龟壳,想着心中事,上下摇晃三下即可。陈星将铜钱装进了龟壳里,告诉春娘如何做。 春娘欠了欠身,礼貌道:失礼了 因着春娘是附近响当当的名妓,她来算卦,自是招了许多男人过来观看,其中不乏知道她身世的,也知晓她是要来算那个不知所踪的男子。 奴家要算的便是我周郎在何处,今生和我是否还有缘。 陈星漠然点头,将龟壳的铜钱倒出,看了卦象后,瞬间眯起了眼,又忍不住捏指一算,心底一叹,这周郎是不会回来了。 娘子要听真话吗?陈星定定的看着春娘,眼底的神情让春娘一怔。 是她的周郎出了什么事吗? 春娘神色变了变,道长请明说。 周郎安好,你大可放心。陈星说出了春娘心底的担忧。 只要他没事就好。春娘拍了拍胸膛道,她见陈星面容严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只不过,卦象上来看,他已是大富大贵之人,甚至已经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陈星心知这话残忍,但还是如实的道,或许这样就可以打消春娘的念头,春娘也不会因周郎而死。 卦象不仅仅表明了周郎的处境如何,还让陈星看到春娘眉间的死气同周郎有关,是不是这般春娘就能活了呢? 春娘神情怔愣,呆呆道:娶妻生子? 复又痴痴的笑了起来,那笑却比哭还难看,这时乌云密布,天空似乎也被春娘的伤感感染,竟又下起小雨来。 你陈星面露迟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春娘扬起了头,轻合眼帘,陈星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些许水光,顿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心爱男子拿了自己的钱财,考取功名有了富贵后,就将当初誓言忘记了,被遗忘春娘何其可悲? 这样,春娘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富商了?那样至少生活有所依靠,不必再沦落风尘。 春娘朝陈星躬了躬身,春娘谢过道长了。 周围围观的人,皆满脸同情的给她让可条道。 陈星目送着她离开,她身上的死气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厚了。 一直未说话的袁天罡,突然开口道:你救不了她的。 为何?陈星惊诧。 天命不可违。袁天罡饶有深意的看着他,这话里有话呀! 陈星目露深思,良久才道:我却不信。 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袁天罡不与陈星争辩,既然他不信,就用事实说话吧。 袁天罡说完那句话后,又高深的闭上了眼。 结果除了春娘的那一卦,师徒俩就再也没开张,因着春娘的卦准不准并不知晓,所以陈星二人也没收她的钱。 师徒俩就这么光着手回了客栈,掌柜的笑着打趣道:该不会是一卦未算? 陈星淡笑摇头,算了一卦。 算的何人?掌柜的继续问道。 陈星薄唇轻启,春娘。 掌柜的一惊,他怎觉得这少年郎情绪不太好呢? 第一天开了张,只算了一卦,可惜天空继续不作美,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两天都未天晴过,陈星他们的生意开不了张。 陈星坐在一楼与掌柜的闲聊,我给你布个招财的风水可好? 掌柜的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也不是傻的,在还没确定陈星是江湖骗子还是世外高人,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虽与陈星关系好,但也不一定要上陈星的当。 等春娘的卦应验了再说吧!掌柜打着算盘头都未抬道。 这时天上惊现一道雷,雨下得更大了,路上行人却加快步伐的跑着嘴里还嚷嚷着什么话。 客栈跑进一人,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对陈星道:我是春娘派来的,她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那人将荷包双手奉上,面露悲切。 春娘呢?陈星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那人嘴唇动了动,死了,她跳河死了! 陈星将荷包打开,里头是几十两银子,还有一封开了封口的信,那是周郎写给春娘的信! 春娘还是死了! 第51章 死了?陈星突然听见这个自己只见过两面女子死讯,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震惊反应不过来。 同时内心升起一抹悲凉之意, 难道真同袁天罡说的那般, 天命不可违吗? 那李承乾的命运呢? 是不是也变不了? 袁天罡神出鬼没,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道:早就同你说了,有些事有其既定规律, 即使人为插手, 她也避免不了一死。 为何?陈星呐呐道,失魂落魄, 曾经有耀眼光芒的眼睛,竟也暗淡了下去。 有因就有果, 你的话让春娘死心, 却也是给了她希望,让她不必等待负心人, 可这封京城来的信, 才是彻彻底底的断了她生的念想。袁天罡无悲无喜道,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 见过的事不知有多少, 春娘只是众多悲剧的一个罢了,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 陈星抿了抿唇, 沉默了。 雨越下越大, 似乎天都在为那个可悲的女子哭泣, 陈星想的是自己日后的命运, 作为外来之人, 他会不会也同春娘一样的命运? 还有李承乾,他做的这些已经让他偏离既定轨道,对将来的结局会产生影响变化吗? 又或许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小太子还是难逃一死? 一时间陈星迷茫了,师父师祖都说他不应进朝堂,退则生,进则死,那他是不是真的要作为一个隐居人,活得潇洒自在? 袁天罡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让陈星自行体会,他能想明白的。 陈星将春娘临死之物拿走,那几十两银子,因是春娘这三年来的积蓄,却作为报酬全给了他,而封信 陈星本来没有看的欲望,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心底被雨下得烦闷,将开了口的信打开了,借着烛光仔细打量了起来。 摇曳的灯光,被窗外狂风吹得摇曳不定,依旧□□的亮着。 陈星本暗淡的双眼,却越来越亮,眼底是生的希望,本是混沌的他,醍醐灌顶般的茅塞顿开,他输了吗? 不,他没输,春娘也没输! 他偏要与天去斗,与天去搏,他不会就此认命,李承乾也不会! 第二天风雨停了,空气中充满了雨后泥土与青草交杂在一起清新味道,袁天罡早早的坐在一楼里喝茶,本以为见不到陈星,却意外的看到陈星从楼上下来。 师父早上好。陈星面色淡然,眼里含着笑意向着袁天罡问好,那还有昨天的迷茫之色,似乎比之前更加坚定了。 袁天罡心下疑惑,面上不露悄悄打量问道:昨日歇息得好吗? 唔还不错。陈星嘴里塞着包子,自从他师父同意他们开张算卦赚钱,这一路上就没饿过,甚至还存了些小钱,至少是不愁吃喝了。 春娘的钱他不会动,那是要交给她家人的,现在找不到,那就何事寻到便何时交于他们。 就是那雷声太大,有些吵耳。陈星又解决了一个包子。 袁天罡愣愣的啃着手里的包子,又上下看了陈星好几眼,眼底疑惑更甚了,他竟不受影响?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7) 陈星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开口,而是继续吃自己的包子。 吃饱喝足一抹嘴,掌柜的笑眯眯凑了上来,小道长 您不是不信我么?陈星眯眼故作冷脸道。 掌柜的羞愧一笑,是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识你等本领,小郎君就别同我一般见识了。 陈星双手手拢,懒懒的站着,我可先说好了,昨天是昨天,今天可是你亲自找我看风水那这就不免费了。 掌柜的神色一松,释然的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呢,您尽管开个价! 他今天主动寻陈星,费用早就算好了的,他不稀罕做那占便宜之人。 陈星温和一笑,一切好说,你把我们客房的费用免了,我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觉得如何? 这可是一个大诺言了,掌柜的思量许久,想着若是真能摆了风水让生意更好,让他们住又何妨,又不是连饭菜钱都免了。 于是咬牙,狠着心答应了,好,还请郎君指点一二! 陈星笑意更深,唇瓣张了张,在门口摆两颗桔子树就行了。 就这样?掌柜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歪着头再一次确认道。 陈星凝视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啊! 掌柜的不死心,没别的了? 没别的。陈星再一次道。 掌柜气得心口发疼,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星背过身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掌柜的是个老实人,他都有心于心不忍了。 星儿,走了!袁天罡这时适当出来打圆场,让场面变得不那么尴尬。 哎,来了。陈星朗声应道。 临走还拍了拍掌柜的胸口,眼中都是笑意,还强调道,要照做! 就这么明目张胆,谈笑风生的溜了。 一旁的伙计看得胆战心惊,看着掌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掌柜的,我们要买桔子树吗? 你说呢?!掌柜的怒吼道,这可是花了两个房间费用换来的,能不按陈星说的做嘛!那他不是白花钱了?! 春娘的死告一段落,师徒俩的名气却在江南慢慢传开,每日算卦看相看风水的人是络绎不绝,陈星的修为也因此上了一个台阶。 这到了三伏天,热得陈星不想动,因为一动全身都是汗,拿着扇子躺在凉席上,依旧热得不行,就连心底火气都大了不少。 陈星嘴上是那么说,后来房钱还是照样付给了客栈掌柜,是掌柜的自己不收。 因着他在门前放了两个桔子盆景,这生意果然比以前好了不少,本以为陈星骗人的,没想到竟是真的,放两盆桔子就真的管用。 这家客栈风水本来就不错,是三叉路口聚财之地,没有陈星的布局,生意也不会差。 但这桔子树给客栈周围的财气指明了方向,那些财气自然源源不断的往客栈里钻了,生意也就比原来好了不少。 听着很简单,实则陈星的点拨是画龙点睛的一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因着天气热,陈星和袁天罡出摊算卦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见不到他们的人影,让那些有求于他们的人,等得是心力交瘁。 这天俩人与往常不同,太阳刚刚升起,他们就出摊了。 因着下午天气太热,受不住,本以为这一大早没人,没想到有个老妇人打着瞌睡候着了,也不知等了多久。 陈星小声的将老妇人叫醒,那老妇人见是他们来了,忙不迭的躬身道:二位道长我终于见到你们了,我在这等了三天 陈星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您久等了。 本来就是袁天罡为了锻炼陈星,让他见形形色色的人,不为挣钱,所以师徒俩对这和摊位也就漫不经心起来,他们不着急,其他人着急啊,这妇人听说他们风水看得极准,苦等了三天。 没事没事,我是让你们帮我看看我家的风水。老妇人哪敢拿乔啊,是她有求于陈星他们,态度恭敬道。 原来老妇人家祖辈上都是文人,偏偏到他儿子这辈,出了个杀猪的,不仅如此,他儿子还十分凶悍,是十里尽知的恶人,这可就把老妇人愁死了。 这儿子不读书不考取功名,她不强求,可也不能走上歪路啊,这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还没取妻,就是因为他恶名在外,没有人家的闺女儿愿意嫁给他,这可把老妇人愁死了。 就想您帮我看看,到底是家里风水不对,还是祖坟上出了什么问题,出了这么个祸害。 陈星看着时间还早,现在去看正合适,不然待会其他人看到他们,又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了,于是便爽快的一口答应了:好,您现在带我过去吧。 老妇人感恩戴德,又躬身拜了几拜,陈星连连说受不住。 到了老妇人家,刚进门一股血煞之气扑面而来,全是猪身上的味道,浸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不凶才怪呢! 院子的地上猪的血水还没干,有些地方的血迹都发了黑,看着有些渗人。 陈星有些反胃,这里血气太冲了。 这样都受不了,日后别人让你看祖坟,你当如何?袁天罡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于是陈星只好闭了闭眼,不用鼻子呼吸,忍着心底的不适,随妇人进了院:为何不把这里收拾下? 老妇人疑惑道:为何要收拾?他天天都要杀猪,今天收拾了,明天又脏了。 陈星憋着气,好声好气道:这里都满是血煞之气,长年累积起来,会影响人的心智,你儿子也就越来越凶恶,若是不好好处理了,恐引发血光之灾。 如此一说,老妇人哪敢不听,忙不迭的应了,好好,我明白,过一会我就处理了。 陈星继续看下去,这人杀猪位置是在一颗梨树下,血属金,与木相克,更是将磁场扰乱了,心智自是会受影响的。 你将这树砍了,种些水仙花或者水分多植物在院子,院子每天必须打扫,不能让猪血留着过夜。陈星憋得面色通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呼吸了几下,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陈星表情微微放松,看了眼全程无表情袁天罡这时心服口服他师父的定力,这味道那么难闻,他也可以面不改色的站着,自始至终就没变过脸色。 还有什么需要变的吗?屋子里的摆设需不需要看看?老妇人将两件事记在心里,觉得不够,还想让陈星多看几眼。 不用了,将这两处改了,好生教养你儿子,性格慢慢的也就改过来了。陈星捏指算了算,如不出意外,年底就有喜事上门。 老妇人无非就是想儿子成家,这喜事不言而喻了。 老妇人喜不自禁,重重的握了握陈星的手,谢谢,谢谢! 看完风水后,老妇人给了陈星十两银子,和一串熏肉,感恩戴德的送他们出去。 一出妇人的门,陈星就憋不住的狂吐酸水,实在难以想象他们一家人是怎么在那样环境生活的。 不仅有血腥味,还有猪身上的味道,就连排泄物也满地皆是,就是一个好好的人,心智也会受影响啊。 熏肉也不要了,扔到了袁天罡怀里,师父呕,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徒儿佩服! 之前面色不变的袁天罡,顿时被怀里的熏肉恶心得不行,满脸嫌弃闭着眼道:快快,快把这东西拿走。 陈星擦了擦嘴角,也不去拿黑乎乎的肉,大笑着跑开了。 既然是师父,当然要有难同当,让他也感受下难闻的气味? 袁天罡又不好将熏肉扔下,万分嫌弃的用袖子将其包上,朝陈星的方向追去,臭小子你和我站住! 师徒俩刚回到客栈,一位陌生人便迎了上来,恭敬道:恭候二位多时了,我家主人有请! 第52章 陈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面前人,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找客栈来了, 之前也有寻来的,但师徒俩因着天气太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缘故,很少破了规矩答应他们。 那面前这人不清楚他们的规矩吗?这是要做甚? 刚刚师徒俩闹了一阵, 在路上小跑的这些时候, 身上已经起了层薄汗,黏腻难受, 人也变得不烦躁起来, 看可一眼这人后,就移开了目光,并不打算理会他。 这人相貌平平,属于扔在大街上都找不出来的那种,陈星没回答他, 而是从掌柜的手里抢了把扇子, 扇着扇子, 喝着茶。 时不时还给袁天罡添上一杯, 这样的事袁天罡不会插手的, 全凭陈星自己处理乘凉。 那人面色一僵,本以为上门来访, 还特意请他过府一趟,凭借着他家主子名望, 不说他感恩戴德, 但至少也应笑脸相迎, 没想到竟不把他放在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过他。 王管家是谁,平日里被人捧惯了的,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凉着,面色顿时沉了,周身开始释放着冷气。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一旁的掌柜忙不迭笑着出来打圆场道:王管家,您还不知道这二位道长的规矩,现已经日上三竿,太阳大了,他们是不会再出门的别人办事的。 这位王管家可是郑财主家的管家,得罪不得,陈星二人又同他交好,掌柜的自然也不希望他们被人怠慢,便想在中间做好人,撮合他们。 王管家冷哼一声,抱着手站在一旁不说话了,他要等着那不是天高地厚的家伙先开口,年纪轻轻傲气得很,也要看看他是否有傲气的资本。 陈星不屑一笑,还真是稀奇,头一次见求别人办事,态度还这么横的,正要捏指掐算他的来历,袁天罡不着痕迹的对他摇了摇头。 师父这是先算过了?如此,陈星也就摊开了手,继续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这人面相虽平凡,但从其言语上看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嘴上说着请他们,实际上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掌柜口中的郑财主,陈星更是听都没听过,这个面子陈星并不打算卖给他。 陈星和袁天罡进门后,一句话都未同郑管家说过,完全把他凉在一旁当空气。 王管家的肺都要气炸了,不识抬举! 我家主子,远近驰名的郑文华,今儿特意让来我寻二位,还希望二位道长给个面子,随我走一趟吧。王管家皮笑肉不笑,嘴上说着恭敬的话,面上完全没那个意思,隐隐透露着不屑语气。 陈星上下凉凉的看了看他,哼笑道:既然是你的主子要见我们,那就让你的主子亲自过来吧! 你王管家面色涨红,怒道,不要太过分! 过分?陈星转着手中茶杯,望着那淡色茶水道,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不守规矩之人还有脸指责我们么?! 王管家请便吧!陈星将茶水一饮而尽,笑着对袁天罡说道,师父现在天气还不算热,您回屋打坐去。 袁天罡点了点头,没给王管家一个眼神,缓步往楼上去了,而陈星继续喝着自己的茶,一点要离开意思都没有。 王管家脸色阴沉得可怕,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忽视这个地步,以往他到哪儿不都是被人捧着,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好,好,好得很!王管家重重的吸了口气,胸膛起伏不定,吃了陈星的心都有了。 王管家您别生气,这陈道长刀子嘴豆腐心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掌柜的使劲给陈星使眼色,希望陈星能言语缓和些,给王管家个面子,好生说话。 王管家冷哼一声,他就不信了,除了这两个江湖骗子,还就没人治得好主子的病,刀子嘴?呵 冷笑一声,也不再干等着了,深深的看了眼陈星,直接甩袖子离去。 王管家掌柜的追到门口,人已经快步走远了。 掌柜的叹息的拍了拍大腿,苦着脸道:哎呦,小郎君你这是何苦呢?这郑财主可是我们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你得罪了他,可怎么在这扬州城混下去? 那我就去别处是了。陈星淡然的道。 掌柜的一愣陈,星他们本来就是京里来的,来到这处也不知作甚,竟摆起了算卦摊子,开始还十分秦奋,后来竟是随着自己性子去了。 要是陈星他们走了,这城里可是少了两位高人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掌柜的你和我说说,这郑财主,郑大善人是怎么回事。陈星虽然不怕这什么富商,但了解了解,总是有好处的。 掌柜的叹息道:他家在我们扬州城可是很有名的 郑财主家做丝绸生意的,扬州城遍布他家的商铺,为人也和善,每年冬天还会开粥铺施粥接济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在城里的名望很高。 至于这王管家嘛,就掌柜的笑容变得讪讪起来。 陈星了然,替他说了:无非是狐假虎威,借着主子的名望,在外头作威作福罢了。 既然陈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掌柜的也就点到为止,这王管家的名声和他的主子可是两个极差,郑财主有多好, 那他家是出什么事了么?陈星继续问道,不然也不会找到他这儿来。 是这好人似乎也没好报。掌柜的惋惜般的摇了摇头。 郑财主有两子一女,长子是原配所生,天资聪颖,十二三岁就开始跟着郑财主学习如何做生意,年纪虽轻,却有一番大作为。 不曾想就在去年,这位郑家公子,生了重病,看了整个扬州城的大夫都不见好,甚至还花了重金去京里请了名医来看,却依旧是老样子。 我最近听说这位郑郎君怕是要不好了掌柜的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不然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寻到陈星他们这来。 既然大夫看过了都没用,不如另辟蹊径看看是不是家里风水有问题,或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解开了,他的儿子就能安好。 何况陈星师徒俩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处理不少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郑家听闻如此,自然会来试上一试。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8) 陈星喝完茶,和掌柜的闲聊了几句,片刻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既然是如此着急的事,若真想找他们看风水,定会再来的,他等着就可以了。 果然不久便应证了陈星的猜想,陈星难得睡了一觉,夏季的午觉却是越睡越难受,人也出了许多的汗出来。 陈星拿着一个湿帕子擦着充满黏腻感的脸,困倦的打着哈欠出了门,刚到楼梯拐角处,一眼便望见,有位面上带着祥和笑容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堂,气质与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都不相同。 看到他来了后眼睛倏地一亮,站起身有礼的对他微微躬身。 陈星眼底泛着疑惑,慢慢的下了楼,您是 在下郑文华,郎君有礼了。郑财主的确如传言一般温和有礼,之前是我们管家得罪了,让二位道长不痛快了,我已经备下薄酒向您赔罪,要是您不嫌弃的话,请过府一叙。 并没有明说要请陈星帮他儿子看病,而是说向他请罪原谅,说的话恰到好处,让人难以拒绝,不亏是扬州首富。 陈星定定的看了他们几眼,笑了笑道:您太客气了 不不,是我的管家冲撞了您和您的的师父,理应上门赔罪。郑文华面上笑容未减,依旧强力邀请的陈星。 陈星也知点到为止,对方既然能亲自登门拜访,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要是他再端着,就说不过去了,未免太刁难人。 好,既然您这么热情,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星理了理衣服道。 郑文华眸子微微一睁,本以为陈星还会为难一番,没想到竟直接答应了,按王管家的说法,他应该是个非常难缠的人。 郑文华甚至都做了对方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没想到竟这么轻松答应了,看来还是他失算了,也对,对面的少年郎气质出尘,怎会做出那样的事? 袁天罡屋里没动静,想来还是在休息,陈星便让客栈的掌柜的告诉他师父一声,同他说明自己的去向,就随着郑文华去了。 郑家不愧是扬州首富,家大业大,郑家的府邸也就非常的宽敞贵气,若陈星没有进过宫,或许还会面露惊讶,所以看到如此富丽堂皇的府邸,依旧面不改色。 郑文华也在暗暗打量陈星,年纪不大,胆量不小,气质斐然,就同他孩儿一般。 想到自己的大儿子,郑文华不由得面露痛色,闭了闭眼。 陈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这郑文华的确是个疼儿子的,不过这郑家郎君病的只怕不轻,就怕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那他也没办法的。 刚进郑家,迎面就撞上了之前狐假虎威,放着大话的王管家。 主子王管家看到郑文华身后的陈星瞳孔忍不住一缩,主子到底还是将他请来了,默默的觉得老脸有些疼。 陈星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不是王管家么? 第53章 王管家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没想到还是让陈星将目光放到他身上,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随即脸上表情变得精彩万分,干笑抖动了几下脸皮。 是是,道长您请。王管家神色慌张, 躬着身子请陈星往里头去。 姿态和上午比,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就差把陈星当菩萨供着了。 陈星嘲讽的笑了笑,站定身子, 他反而躬身冲王管家行了一个礼道:原来这偌大的郑府竟是王管家在当家啊,难怪王管家口气这么大, 是贫道失敬了,今早多有得罪,还望王管家海涵! 陈星这话若是在今天早上说,王管家定会心情舒爽愉悦,可他不能在现在说啊!还是在郑文华的面上。 王管家上午就已经因为陈星的事惹了郑文华不快, 平常温和心善的郑文华竟动了大怒, 将他好一顿臭骂, 之后便自己去客栈寻陈星了。 王管家本以为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 按陈星那性子, 能不能被郑文华请来还是不一定呢,所以没必要担心。 结果陈星不仅被请来了, 还当着郑文华的面说这样的话, 望着郑文华那微冷的面庞, 暗色的目光,王管家心下惴惴,主子何时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 这陈星真是害人精! 道长您说笑了,这郑家自是主子当家,那轮得到小人呢。王管家连忙讪笑着补救道,心里早将陈星骂几百遍了。 哦,是吗?陈星眼神淡淡,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这刚进门,就见您在首位带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主子呢,就如在下眼拙,就差点认错了呢。 王管家垂眸一看,可不是么,陈星位置在最后,他站在郑文华之上,伸着手请陈星往里去,咋一看不就是主人的姿态么! 难怪和善的郑文华都变了脸色,他这是触犯他的底线了,他心地再好,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冒犯了他身份地位,就如大公子是他的逆鳞一般。 而今天王管家偏偏两个都犯了,平时极受郑文华信任的他,也没有好脸色,若没有陈星这个外人在,郑文华恐怕当场就要发作他了。 王管家心里暗暗叫苦,郑文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冷得可以将人冻住,而陈星却也一副不打算放过他表情,接下来的时间他恐怕会很难过。 道长,小人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回吧王管家心下转过几回,决定吃下这一时之亏,先让陈星占上风,日后再从别处找来便是,他就不信斗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儿。 陈星笑容更深了些,对王管家作了一个揖,哪里哪里,王管家说笑了,贫道哪能生您的气啊。 这意思是打算放过他了? 王管家眼睛发亮,定定的看着陈星,就差把自己心掏出来,向陈星表明自己是真的认错了的真心。 既然陈星都发话了,郑文华也就暗暗压下心中的不悦,还是儿子要紧,王管家的事就姑且先放在一旁,如此,道长还请随我来吧。 王管家也连忙往一旁避去,将路让了出来,那张老脸快笑成朵菊花了,全都皱在了一起,分成几瓣里几瓣的。 陈星清了清嗓子,对王管家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才同郑文华点头,同他一起往大厅里去了。 待俩人离开后,王管家的彻底放了下来,如同锅底一般,这陈星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有郑文华在场,他就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 对陈星离开的方向重重的啐了口痰,心里冷哼,这小毛孩儿嘴上倒是有两下子,若是能治公子的病另说,要是不能,看他怎么治他! 陈星知道王管家这人心思,若是被他记恨上,就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定是不能善了,就是他死了也会拉上个垫背的,那也无所谓彻不彻底得罪他。 何况他也不怕王管家,这老头子绝对不像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倒是可以和他好好较量一番。 入了座后,酒菜也都上来,酒过三旬,郑文华拉开了话匣子。 不瞒道长,我这次请您过府一聚,实则是有事求您。郑文华干笑道,将自己态度放得极低。 陈星放下酒杯,笑道:您直说便是。 我有二子一女,这长子和长女都是原配夫人所生,但没多久夫人便重病去世了,我为了孩儿能有母亲教导便又续弦取了一位夫人,但对这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我这大儿子也是争气,十二岁便能替我料理商铺的事,可郑文华的声音变了变,嗓子都哑了,眼眶更是一红,拿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这才接着道。 可就在去年,我儿莫名的生了重病,请遍了扬州城的各大名医皆是无济于事,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出来,都说是身子虚,多补补便好,可我儿虽没身强体壮,身子却也一直硬朗,哪可能体虚呢? 既然大夫治不好,郑文华还请了道士,和尚来家里做法,皆无效果,就这么病了一年,就在前几日还能用药物支撑的郑大公子却是快不行了。 一天之内晕过去好几次,好不容易救回来,却也是陷入重度昏迷,怎么喊都不醒,郑文华哭喊着都要给他准备身后事的时候,听说了陈星师徒俩的事迹。 顿时给了他生的希望,既然他们都已经处理那么多的疑难杂症,稀奇怪事,那他的儿子是不是也有救了? 便迫不及待的让王管家前去请陈星他们,谁知平时办事都十分干净利索的王管家,竟没将这事办好,甚至还将陈星得罪了。 这还了得,郑文华将王管家好一顿臭骂,连忙自己套了车,亲自去客栈请他们,即使等了两个多时辰,也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心甘情愿的等着。 甚至还从掌柜的口中得知陈星他们心底善良,好几次都分文不要的帮助那些没有钱的人,更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这师徒俩,不同以往那些江湖骗子,是真的有两下子。 见了陈星后,也的确没让他失望,那浑然天成风轻云淡般气质,仿佛贵不可言,又一口京腔,郑文华虽不知陈星来历,也知身份定然是不差,同他们商贾末流不一样。 贵公子是突然生病的?还是慢慢的气色就不好起来了?陈星静静的听完郑文华的叙述,皱眉问道。 既然大夫都差不出病因,不是中毒,便可能是阴煞,或是有人做了风水局,又或是巫蛊之类的。 不是突然病的。郑文华肯定道,虽是去年的事,他依然清楚记得。 他儿子是在某日突然有些不舒服,起初以为就是小风寒,发发汗就能好,没想到第二天就病得更重了,甚至第三天都起不了床。 他这时才意识事情不对,请来了大夫,诊治出来的病症依就是风寒,开了药吃了,虽没病得更重,却也不见得好,就这么卧病在床一年有余。 这样陈星眯了眯眼,的确是不同寻常的病,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得看过这郑家公子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星复又安抚一笑,不瞒您说,岐黄之术我也学过一些,希望能帮到贵公子。 郑文华一怔,过后则是露出一抹大笑,您说的可是真的? 嗯,不过这还得回去同我师父商议一下。陈星不紧不慢的道。 郑文华却是随即起身躬身道:若是二位道长能帮小二治好这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要掏空我的家底也在所不惜。 陈星连忙两盆扶起,难怪掌柜的说这郑文华是个大善人,他的确心善,他刚刚说的那话,不是作假而是发自肺腑的,他真这么想。 只要他儿子病能好,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与自己有仇的是王管家,同这郑财主没什么关系,这忙陈星帮了。 甚至为了膈应王管家,他还要多多来此处,让他时不时见到他,心里虽怄得很,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友好笑脸,想想也是真够酸爽的。 您二位住在客栈多有不便,倒不如住到我家来,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您看觉得如何?郑文华面上堆满了笑容,知道自己濒死的儿子有救了,他当然高兴。 此事不急,还是等明日看过令郎再说。陈星微微欠身。 郑文华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头,他这是高兴坏了,这才说出了这么唐突的话,是是,是我高兴坏了。 无事,贫道便先回去了。陈星准备告辞,这时他师父应该醒了,要是知道他来这吃吃喝喝,还不知道要如何说他呢。 好,我这就让人套了马车送您回去。郑文华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星微微颔首,大步离去。 郑文华兴奋的搓了搓手,他儿子有救了,这回是真的有救了! 陈星赶着宵禁前回到客栈,大堂里已经没人了,就他师父和掌柜的还坐着喝茶聊天。 见他终于回来,掌柜的笑着迎了上来,陈道长,你终于回来了,你师父可等你多时了。 我知道了,灶膛填了吗?没填的话,给我师父上一碗馄饨上来。陈星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大声的,这是特意说给袁天罡听的。 果然袁天罡喝茶的动作一顿,继而继续喝着茶。 掌柜的心知他们俩有话要说,也不打扰师徒俩了,往后厨去了,吩咐下一碗馄饨来。 吃饱了?袁天罡喝着茶,掀起眼皮看了看道。 嗯嗯,可是有醉鸡熏鹅呢,要不是师父在睡觉,徒儿定让师一同前往。 明知袁天罡不吃荤腥,上午闻了熏肉的味道都差点吐了,还故意在他面上说这些菜色。 袁天罡哪有好脸色给他,本来陈星就是自作主张去郑府,犯了规矩,现在不仅不好好的承认错误更是往袁天罡怒火浇油,真是有把人活活气死的本领。 和陈星相处这么久,袁天罡已经心境已经炼得如火纯情了,任凭陈星如何说,除了面色变冷了些,依旧能淡定的坐着,比之前暴跳如雷有了很大的进步。 说吧,郑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袁天罡冷声问道。 陈星正经了神色道:应该是同道中人下了术法,但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中毒,一切还得看过才知道。 袁天罡点头,这郑财主我倒是有些印象,今天你自作主张的事就算了,我也就不罚你了。 陈星惊讶问道:怎么你还与这郑财主有交情? 袁天罡漠然道:并无 那您为何 道听途说罢了。袁天罡见陈星还想问,一句话就将他堵了。 如此陈星也就不好再问下去,闭上了嘴。 师徒俩静默了的对坐了一会,陈星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还有您为何不让我算那王管家的命格?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袁天罡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明日你仔细瞧瞧他面相就知道了,他的命格不算也罢。 陈星不解的拧起眉头,今天他就看过王管家的面相了,实在是太普通,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才打算掐算一番,结果他师父不让,他也没算下去。 是你学艺不精,怪得了何人?袁天罡漫不经心道。 陈星:您说的都有理。 翌日清晨,师徒俩起了个早,不然等太阳出来,又有得热了。 而郑府的马车早已在外头厚着,看样子天刚亮他们就出发来这儿了。 俩人也不推脱,有马车坐谁还走路不是? 到了郑府又是郑文华亲自来接,那个王管家也跟了出来,陈星又仔细看了看,的确很普通的面相,若是光看脸还真的看不出什么,难道真是他学艺不精?这才没能看出什么来么?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49) 袁天罡目不斜视,好似没看到徒弟眼底的疑惑一般,依旧默默不言,做他的背景。 郑文华见状,知道师父是想让徒弟出手,对袁天罡恭敬的笑了笑,便同陈星说话了。 我儿气色比之昨天好了许多,您请随我来看看。郑文华在前头带路,王管家则是退下去了。 还是看郑大公子的病要紧,陈星分得轻重,这王管家的事便先放在一边。 郑府的确大,但奈何唐朝商人的确依旧低,商人子弟甚至都不能参加科举或是做官,那些文人也不屑与商人为伍。 这对唐朝的经济发展,束缚了诸多枷锁,虽繁荣却也没能到鼎盛时期,还是后来商贾出身的女皇武则天上位后,这才有了诸多的变化。 所以若是他日李承乾登基,虽不能改变长久以来的士农工商等级,也可以大力发展商业,甚至是海上贸易,那恐怕比唐玄宗时期都还要繁荣,那这些商人的地位便会高了不少。 思量间,便到了郑大公子的卧房,帮他看病也没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让一众丫鬟退下后,陈星终于见到这传说中的郑公子郑烨治。 十七八岁的年纪,粗眉高鼻,面容英俊,一张薄唇微微抿着,因着生着病,脸颊消瘦,气色也好不到哪去,人也就暗淡了许多。 陈星坐在床边,给郑凤炽把脉,对方脉相平稳,又隐隐内虚肝火,是风寒的症状,可又有些不对,到底是哪儿不对,陈星也说不上来。 呼吸不是那么通畅,看了看屋子四处,发现问题所在。 这可是在七月天,怕郑烨病得这么重重,他们竟将门窗禁闭,空气不流通,就算没病的人也要给他憋出病来。 这大热天的作甚将窗户关着?陈星闷声道,没病的也要热出病来,你看看郑公子这满头大汗的,赶紧将窗户打开。 实则郑烨治就是头上有层薄汗,并没有陈星说得那么夸张,好似要热死一般。 可这得了风寒之人不是要捂着,将汗发出来么?郑文华不解道,所以他才让人将窗户都关了起来。 那也得是风寒之症,可贵公子得的是风寒么?陈星默然无语道,明知不是风寒,还用风寒的方法对待,要不是郑财主神情不似作假,他都要以为是他是故意害他儿子了。 好好。郑文华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将窗户都打开。 一股凉风吹进来,陈星顿觉浑身都舒坦了,看了郑烨治的面色,有了显著的变化,至少气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还是道长您有办法。郑文华笑容的讪讪的夸奖道。 不必整着这些虚的了,我待会给公子施针。陈星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掏了出来道,您得离开,不然看着他浑身扎满针,您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郑文华想了想也对,那还是不见的好,不然他得心疼死。 那我就先出去了,不然我真过不去心里那关。郑文华如实的道。 对着袁天罡和陈星微微拱手,不再耽搁便退下了。 带郑文华离开,陈星神色凝重道:师父您有没有察觉到这屋子里有些不对劲? 有同阴煞的痕迹,却是比阴煞还毒得千百倍的东西。 袁天罡难得严肃的点了点头,的确怪异得很。 俩人对视片刻后,陈星想到了某种可能,眸子猛的睁大,袁天罡也定定的看着他。 师徒俩异口同声道:巫蛊之术! 第54章 官人, 你怎的在这儿呢?凤炽怎么样了?一年纪颇轻的妇人, 嘴角挂着笑,款款的朝郑文华走来。 郑文华正紧张的搓着手,闻言抬头看去, 见是他的继室张氏,眼睛温柔了一瞬,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么, 凤炽这里有我, 你且安心休息便是。 妾身哪能待得住啊。张氏一脸愁容, 担忧道,凤炽病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有点希望, 妾哪能不来? 郑文华被他说到心里去了,叹息般的拍了拍张氏的手,你有心了,凤炽病的这一年都是你在照料家里, 将家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要没有你, 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娶妻当娶贤, 曾经的发妻,在家相夫教子管理内院,两个子女也都极为出色, 可惜命里注定她不是个能享福的, 早早撒手去了。 现在的张氏他当初娶她虽没感情, 但这些年来从没给他添堵,这就够了,不仅给他添了一个儿子,就是对原配所生的子女也都极好,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般。 幸亏他两个夫人都娶对了,就是凤炽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这次来的两位道长真能有点用处,可以救凤炽一命。 张氏温婉一笑,温温柔柔的道:官人,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凤炽是个有福的,这回定然能痊愈,您就放心吧! 郑文华重重的点头道:希望吧,这两位道长看着就是有实力的。 二位道长在里头干嘛么?怎的半天都没动静。张氏想越过郑文华往向里头张望,可被窗户纸挡住,就是人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其他了。 郑文华连忙将张氏拦下,解释道:二位道长正帮凤炽施针,我们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张氏愣了愣,复又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我明白。 接着又亲密的挽着郑文华,刚刚的出神似乎只是意外。 陈星在里头翻找了片刻,什么异常的东西都没发现,心下越发奇怪了。 行巫蛊之术,必须要要 有个载体,也就是替代品,在替代品身上下了某种咒术,便会应验到真人身上。 下巫蛊之术的前提,便是要知道被下巫蛊之人的生辰八字,这样替代品的才能与真人之间有联系。 生辰八字这对于古人来说是极为重要,能知道郑凤炽生辰八字之人,必定是他的亲人,或是身边之人,那这样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巫蛊之术在皇家绝对禁止的,一旦被发现,那将会一场浩劫屠杀,而每每就会有人用巫蛊之术来害人,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对方死去,甚至查不出死因,只能以病逝概论。 而在普通大富大贵人家后院,也一样痛恨这巫蛊,但内院如皇宫,都充满勾心斗角,就可能会有人为了自己利益,铤而走险对别人行这歹毒的咒术。 没有吗?袁天罡面色依旧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要是能这么快让他们查出来,这下狠手的人,手段就太过低劣了,不是聪明人做的事。 没有。陈星失望的摇了摇头,他四处都看了看,那东西应该不在屋里,那便有可能是在下咒术人身上! 袁天罡沉默着,又还不确定下咒术的人是谁,他们要是同郑文华直接说,那便是打草惊蛇,这郑凤炽恐怕就要没命了。 所以之前他才同郑文华说,要给郑凤炽施针,让他好受些,故意说成是治病,便是要让暗中行巫蛊之术的人知道他们并没有发现巫蛊,同其他人一样,以为郑凤炽是生病。 那这人便会放松警惕,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老神在在坐着的袁天罡,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陈星,声音压得低问道:你要插手此事? 难道师父你要见死不救?陈星没回而是反问道。 袁天罡动了动眼珠子,不说话了。 陈星心里好笑,这老头定是又纠结上了,想帮又怕惹上麻烦,不帮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年纪大了想的东西也就多了,容易钻进死胡同里。 既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你就帮帮人家,怕什么因果业障,年纪都那么大了陈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这意思是说他黄土已经埋到脖子还怕死? 袁天罡顿时气得,低声怒吼道:谁怕了?! 陈星被吓得呛咳一声,好好,我怕了,是我怕了。 既然师父不怕因果业障,就帮人这一回吧。陈星望了望床上躺着的半大小伙子,也没比他大多少,看样子还没娶亲呢,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 袁天罡别扭的将头扭过去,也看着躺在床上的郑凤炽,瞪了瞪眼道:那你将脖子挂着的东西交出来。 脖子挂着的?陈星一愣,往脖子一摸,摸到一根红绳,将靠着里衣的玉佩掏了出来,那是个莲花形状的玉佩。 就是之前卫平同陈星争夺,献给李承乾后又转手到了陈星手上那块玉佩,被陈星贴身戴着这些日子,玉佩更亮了些,泛着荧荧白光,温润养人。 不仅玉养人,人也养玉。 陈星摸了摸光滑洁白的还散发温热的玉佩,眼底自然流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又怜惜的摸了摸。 袁天罡见他这样,没好气道:回神了,又想京里的太子了?你又不是人家什么人,干嘛那么帮他。 这您就不懂了吧。陈星将玉佩握在手里,感受着它散发的热度道,如兄如父,说的就是我,我或许还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老师呢。 袁天罡狠狠的给了陈星一个爆锤,大逆不道,胡言乱语! 陈星手脚灵活的躲了过去,冲袁天罡嘿嘿一笑,手里依旧握着那玉佩,舍不得放开。 快点,将玉佩交出来。袁天罡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讨要并催促道。 陈星抿抿唇,皱眉不解道:他中了巫蛊,和我玉佩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小气,而是这玉佩对他的来说不一般,这可是小太子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意义非凡。 你要救这人,就得先拿灵器将他巫蛊压住,你玉佩不是上等灵器么?那刚刚好,给他带着,虽不能将他彻底治好,但保几个月的命不成问题。袁天罡淡淡的看着陈星,平静的述说一件事。 陈星怔愣了一会,看着手中的玉佩片刻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郑凤炽。 被袁天罡这么一说,陈星也想了起来,灵器的确有这个用途,可要他拿李承乾送的东西去救别人 他做不到! 陈星又默不作声的将玉佩放回衣服里头,还轻轻的拍了拍,保证放好了,才将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见徒弟这么宝贝李承乾送的东西,袁天罡就气不打一处了,这徒弟也太没骨气了! 不就一破玉佩么,怎的就不舍得了? 他敢肯定陈星不是舍不得这块灵器,而是这上等灵器是李承乾送的,他才这么会不舍。 怎么?袁天罡挑了挑眉嘲讽道,怎的又舍不得了?刚刚不还说要救他吗?连块玉佩都舍不得了,那还蹚这趟浑水干嘛,我们这就离开便是。 陈星敛了神色定定的看着袁天罡,师父不必逼徒儿,郑凤炽又不缺这块玉佩,没了这玉佩,他照样活得好好的。 他就不同了,要是真将这玉佩舍给郑凤炽,那回到京城李承乾非得和他拼命不可,到时候太子殿下哭闹起来,他还真拿他没办法。 哼,舍不得就明说,尽整这些没有用的。袁天罡不屑的冷哼道。 陈星并不生气,只是勾唇笑了笑,您无非就是看中徒儿这玉佩是上等名器,对这巫蛊有压制的作用不是? 袁天罡不知李承乾要做什么,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他再寻一个上等名器来不就行了? 上等名器谁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袁天罡定是有的,还不止一件! 陈星咧嘴一笑,给袁天罡添了杯茶,那就给郑公子寻另一件灵器便是,何必要用我的玉佩。 那上等灵器哪里寻来?袁天罡睨眼看着他。 自是我英明神武的师父了,师父的上等名器可多得是,就您这一身行头,上等灵器就不下三个!陈星摸了摸下巴,饶有深意道。 袁天罡:孽障! 他就知道陈星要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陈星躬身请罪道:师父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随手就能救人一命,为何不救?难道是舍不得这上等名器? 袁天罡又是一怒,拍了拍桌子,声音大了起来道:胡说! 竟将他的说的话用到他自己身上,陈星这是拿话刺他呢! 守在外头的郑文华听到不一样声音,连忙趴在门边上道:道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文华等得心下焦急,这屋里头除了刚刚拍桌子的声音,就又没声音了,就连说话声都没有,难道是他儿子出了什么事吗? 袁天罡和陈星并未回答他,里头又是死一般寂静。 就在郑文华着急得忍不住想撞开门看时,门从里头开了。 袁天罡脸色有些臭的道:施好针了,你们进来吧! 郑文华愣了愣,忙不迭躬身道谢,道:好好,谢谢道长,谢谢! 张氏亲密的挽着郑文华的手,踏进门时,还有礼的对袁天罡欠了欠身。 只见陈星坐在郑文炽的床头,将针包收了起来,对他笑了笑,您过来看看,郑公子的脸色是不是好了许多? 郑文华小心翼翼的凑到床头,仔细打量起来,果然他儿子的脸色变好看许多,就连呼吸都变得平缓了,看着竟有些红润的起来。 好,好呀!郑文华高兴的大笑道,二位道长果真功力非凡,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道长医治才好啊。 陈星谦虚一笑,哪里哪里,医者父母心,这是我们分内之事,您不必如此。 那依我看,二位便住我府里,我给您僻开一座幽静院落,绝对不会让他人打扰到你们,这样一来你们行事方便许多,不比客栈里碍手碍脚,还能更好的医治我儿不是?郑文华又一次邀请道,他是诚心邀请袁天罡他们来小住,既是尽地主之宜,更是为了他儿子。 不同之前的推脱,陈星这回爽朗的应下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郑文华有些讶异,继而释然的笑道:好好。 连说两个好字,又拍了拍张氏的手,温声道:你快去将西苑靠近巷子的那间院落整理出来,好让二位道长居住。 那间院子有自己的小门,出去便是一条小巷,往外头走,不多时便可到达大道,他知陈星他们的规矩,每日都要在集市摆摊算卦,那样也十分方便。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0) 张氏收回落在郑凤炽身上的目光,笑了笑道:好,都听你,保证明日便可让道长们住进来。 郑文华满意的捏了捏胡须,又对陈星道:您看如何? 陈星看了看袁天罡,见他没什么意见,自顾道:我们没要求,一切由您做主即可。 郑文华捏了捏小胡子,喜悦之情不以言表,他果然没看错人。 若是他们仔细看看,便会发现郑凤炽脖子上多了一条蓝色的绳子,那东西放在了里衣里头,贴着皮肤,露出一角,是一个小小的圆形八卦。 那正是袁天罡随身携带的上等灵器,本来是他挂在腰间的,这会已经到了郑凤炽的怀里。 就在郑文华要恭敬的将陈星和袁天罡送出去时,不远处传来喧闹声。 你又让谁来害我哥了?!只听一年轻的女子声音响起,言语间透露着泼辣,还有对郑文华满满的厌恶。 少女很快来到郑凤炽卧房,绕过屏风,打量着房间里的人,目光落在袁天罡身上倒还好,见到陈星那张精致还略微稚嫩的面庞时,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你又从哪儿寻来这些江湖骗子来害我哥?少女嗔怒道,对着自己的亲身父亲梗眉冷对,丝毫不见应有的恭敬。 郑文华本还笑嘻嘻的想同女儿说话,毕竟郑凤炽的病已经初见成效,是值得欢庆的喜事。 哪知女儿竟是非不分,将战火烧到陈星他们身上,这还了得! 郑文华的脸顿时放了下来,馨儿不准胡闹! 郑凤馨一点都不怕他父亲的冷脸,轻哼道:你干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让我哥好过?上次更是差点把他害死,这回又想做什么?是直接想我哥死吗,好让你的小儿子当家?! 把郑文华气得浑身发抖,甚至都忍不住扬起手来,放肆! 要不是有陈星等人在场,他又极其疼这个女儿,这一巴掌真的下去了。 张氏皱着眉头,轻声安抚着郑凤馨道:馨儿,你就别气你爸了,你父女俩这一年来就没好好的说过话,今天就别在无理取闹了好吗? 我无理取闹?张氏的话更是将郑凤馨的怒火点燃,尖声的叫了起来,你别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哥死了,你就是最大的赢家,惺惺作态的给谁看?我爹信你,我可不信你,要是我母亲还在,你就永远只能穿粉红的命! 张氏的脸随即变了,受伤般看着郑凤馨,她怎么如此说她? 古人只有正室才有资格穿大红色,妾室只能穿粉红,正室坐着,妾室便要给正室端茶倒水,妾室的地位低下,这是直言说她是个妾了?! 她虽不是郑文华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但也不是那些用小轿子从侧门抬进来的妾,她是继室,也是正妻,名义上也是他们的母亲,她怎敢说出这样的话?! 逆女!郑文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了过去。 发出清脆的响声,郑凤馨的半边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郑凤馨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瞪眼道:你打我? 郑文华一愣,他刚刚也不知怎么了,竟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打了郑凤馨,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啊,他怎的下得去手。 我凤馨郑文华声音有些颤抖,正要好好查看郑凤馨的伤势,却被她躲开。 郑凤馨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趴伏在郑凤炽的床头哭喊道:哥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你妹妹被人打成什么样了,自从爹找了后娘给他生了儿子,他便再也没管过我们,如今更是什么都听那个狐狸精的,却根本不相信我们,刚刚竟还为了那个女人打了我,哥! 郑凤馨又摇了摇郑凤炽的身子接着道:要是你醒了,定不会让我被别人这么欺负的,你说是不是哥?要是你醒不过来,我也和你一起去了,让那他被狐媚子吸尽精血去吧! 郑凤馨嚎啕大哭,说的话更是字字诛心,一字一句都戳着郑文华的心窝子,就差将他的心一刀刀割碎了,放在手上揉捏。 凤馨不许胡说!言语里都是忍不住的哀痛。 你看看你哥的脸色,做父亲怎会害你们?郑文华痛声道,他的女儿竟是这般看他? 实在让他寒心! 哭嚎的郑凤馨这才堪堪停住,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哥的脸看,似乎真的比以前好看了许多,不再是苍白虚弱,而是有些红润起来。 他哥好了一些? 难道这两个道士真不是江湖骗子?真是来医治她哥的? 郑凤馨眼角还挂着泪珠,愣愣的看着陈星俩人,复又回头接着看她大哥。 陈星摸了摸鼻子,看完这出闹剧,他惊觉的发现这郑家除了躺在床上的郑凤炽,其余人,个个都是戏精。 刚刚可是演了一出好戏啊! 第55章 师徒俩离开郑府, 一路上都默默无言, 这趟浑水似乎更浑浊了,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思。 师父, 您觉得呢?俩人婉拒了郑文华给他们派的车,自己慢慢走回客栈。 袁天罡望了望天, 昂首挺胸的走着路,并未回答陈星的话。 陈星觉得莫名, 他师父整日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在他看来和装逼没什么两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陈星心里如何想, 面上依旧那副表情, 不然被袁天罡知道他的徒弟竟是这么想他, 怕又是给陈星一顿的爆锤。 别人家的事,我们管他做甚?良久之后, 袁天罡悠悠然道。 陈星一怔,瞬间通透, 明白袁天罡说的是什么意思, 的确那都是别人家的事与他们有何干系? 他们只需将郑大公子治好便是,其余的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何必知道那么多呢? 陈星轻笑出声,他这个不靠谱的师父, 靠谱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想的比谁都清楚。 翌日清晨陈星和袁天罡拿着包裹, 告别了客栈掌柜的, 搬进了郑文华准备好的院落。 掌柜的十分不舍,让陈星他们有空就回来看看,他们的房间,他永远给他们俩留着,依旧是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陈星直言日后一定会回来看他的,掌柜的这才放他们离去。 到了郑府,昔日鼻孔朝天的王管家,躬着身,对他们点头哈腰,就差把他们当菩萨供起来了。 这个院子虽许久无人居住,每日也有人打扫,您看这荷花,这翠竹是不是很应景?王管家在前头带路,面上堆满了笑容,向陈星他们介绍各处。 这个院子可是他们府里最幽静的地方,处处还透露着雅气,很适合陈星师徒俩居住,郑文华选这个院落的确费了一番心思。 袁天罡有意锻炼陈星的人际交往能力,在外他很少开口,大小事物都是由陈星自己处理,他便在一旁看着。 王管家他们也知道这二人规矩,所以这话是对陈星说的,本也打算讨好陈星,因着他之前得罪了他,陈星就在郑文华面前说了那样一番话,他们走后,郑文华将他好一顿臭骂。 王管家心里暗暗叫苦,暂时没有其他的精力去想如何对付陈星他们,只想一个劲的想讨好陈星。 陈星睨了他一眼,王管家又扬起脸冲他笑了笑,这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的确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翠竹红花,倒是美得很。 陈星微微勾唇,的确如你所说,雅趣得很。 没等王管家喜上一喜,觉得自己拍对了马屁。 陈星又恢复平时的面无表情道:这荷花虽是出淤泥而不染,高洁傲岸,就是这泥潭的味道太过难闻了,不管他上头是如何沁人心脾的莲花香,泥潭终究是泥潭,只闻上一口,便能让人作呕。 王管家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他怎么感觉陈星话里有话呢? 他马屁这是拍马腿上了? 来不及细想,虽觉得陈星说的话很有深意,王管家只好僵硬着笑脸继续讨好道:这莲花您不喜欢,那就看看这处假山边上的小竹林,青葱翠绿,比之莲花可是更养眼?还没有泥潭的泥臭味儿。 陈星倒是满意点了点头,王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回应该捋顺陈星的心了吧? 谁知陈星点完头后,又皱了皱眉,王管家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竹子好是好?陈星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接着道,就是容易招蚊子,这要是晚上在这站一小会,全身都要被蚊子叮起包来。 王管家抽了抽嘴角,内心在咆哮,这家伙怎么怎的这么难伺候!! 袁天罡轻咳一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那就实在是有点过头了,直到王管家回神,袁天罡这才忍住。 那张平时都无光无波的严肃脸憋得通红,他这个徒儿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好在王管家的注意力都在陈星身上,并没有发现袁天罡的异常,继续给陈星介绍院落的环境,才知道刚刚的贬低只是开胃菜,后头还有其他的等着他。 这窗户的纸也太黄了,好像都起了霉点,是不是几年都没换过了? 这屋里有股霉味,王管家还劳烦你熏些香。 还有这茶盏,被子通通给我换了。 桌子上还有些灰尘,王管家你也一并擦了吧! 最后王管家生无可恋的哑声道:既然您不喜欢这处,那换一处院落可好? 反正郑府院子多得是,除了主人住的和后院家眷的住所,房间数都数不清,可以任陈星他们挑选,也就没必要东换西换的了。 谁知陈星闻言后,竟诧异的看着他道:谁说我不喜欢这处了? 虽说这里都是一股霉味儿,倒还不错,我还蛮喜欢这里头的布景,不必换了。陈星仰着头四处打量了一番,饶有兴趣的道。 王管家耳朵都要被陈星磨起茧子来,深深自省自己的审美是不是出错了,竟被陈星贬得一无四处。 结果最后,陈星竟然给他来一句倒还不错,那他之前为何一直说这里不好哪里不好? 这不是没事找事鸡蛋里头挑骨头么! 被绕晕的王管家,才知陈星是故意整他呢,一张脸黑得和锅底似的,愤然的对陈星怒目而视。 陈星无辜的回视过去,王管家是没听懂吗?那没事,待会我和亲自去和郑财主说,想必他会替我将这些事处理好的。 王管家深吸一口气,将愤怒压了下去,看陈星神情不似做假的模样,他是真的会的去找郑文华,并不是开玩笑。 咬着牙,生生的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好好,您等着,我这就让人照您说的去办。 咬牙切齿,就差将陈星生吞活剥了。 陈星依旧淡定得很,满意笑道:那就有劳王管家了,我们在这等着您。 王管家干笑一声,躬身退下了,在背过身去时,那双眼睛爆发出凶狠骇然的光,动了动眼珠子,这才冷着脸大步离开。 你就不怕将人得罪狠了?他找你麻烦?袁天罡拿着茶杯闻了一口,是上等碧螺春,鼻尖都是茶叶的清香,屋里也都是紫檀香气,哪里像陈星说的一股子霉味儿。 陈星不以为然,小抿一口茶水,觉得不错,这才一口饮尽,管他呢,我们不找他麻烦,按那老家伙的脾性,日后得了空定会找我们麻烦,还不如趁现在好好的整治他一番。 人家可不是普通人。袁天罡说了这么一句。 不普通又如何?陈星哼笑,他师父定然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说这样的话,似乎从一开始他师父就暗示他这面相普通的王管家并不普通。 但他也未同自己说出缘由,好似在故意锻炼他是的,他也承袁天罡这个情,给他锻炼的机会。 虽然他现在没看出王管家除了势利眼外的东西,反正在郑府住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打探也不急于这一时。 袁天罡缓缓垂下眼帘,遮住内里的笑意,他的徒儿怎会是愚笨之人? 既然陈星明白他的意思,也就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了。 不一会王管家就带着一众下人来了,按着陈星说的去做,最后还同之前一样,笑着脸问陈星有没有哪里不妥之处。 丝毫看不出之前受了陈星一番气,而他也怒气冲天的模样。 陈星眼眸暗了暗,这样看来这王管家确实不一般,就冲他这变脸调节心情的手段,不像表面看去那么愚笨的人,他怕是藏得很深。 陈星也不再刁难人家,终于松了口,嗯,还算不错,就先这样吧! 王管家的笑容这才深了些,那好那好,您喜欢就好。 陈星对他温声笑了笑,脸上都是愉悦的神情。 按理说见到陈星耀武扬威的模样,王管家不暴跳如雷,也应面泛冷意,不应是这副笑容。 陈星的笑意深了深,有意思,这郑府的确有意思,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至此,陈星和袁天罡就算是在郑府住下了。 而袁天罡的上等灵器还是被郑文华等人发现了,在陈星假意收针时,郑文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道长,我儿脖子上的东西是你给的吗?郑文华将那个小八卦吊坠拿了出来,垂落在陈星面前。 陈星脸色未变,掀起眼皮看了看道:嗯,是我师父的东西,这是保平安的,对郑公子的病是有利而无害,你给他带回去吧。 好好。郑文华手忙脚乱的又将吊坠挂回去,您不说我还不知道它有这等功效,那现在挂回去,应该没事吧? 郑文华满脸担忧的看着陈星,要是因为他的疏忽,害了他儿子,他有何脸面去见死去的夫人,又怎么对得起郑凤炽? 陈星将药箱合上,无奈的笑了笑,无事,放回去就行,可别再拿下来了。 郑文华连连点头,以后说什么也不瞎碰了,这可是关乎他儿子的性命。 陈道长那要施几次针,我儿才能醒过来?郑文华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已经好几天了,虽然郑凤炽的脸色变好看许多,却还处于在昏迷当中,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无,郑文华心下不免又有些着急了。 他儿不会永远都醒不来了吧? 陈星看着郑凤炽的面色,沉吟道:三次吧,三次左右就应该能醒了。 好好。有了肯定的回答,郑文华满足了。 陈星是三天施一次针,今天是第二次了,也就说三天后他的儿子,就会醒过来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1) 那可真是大喜了! 郑凤炽昏迷了十天半个月,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生怕他就这样昏迷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从来还没有哪个大夫能给他肯定答复,陈星是第一个,这回是真的有救了。 令郎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要是过去了,日后便是大富大贵之人,您大可放心。这是从郑凤炽面相看来的,陈星无事的时候还替他占卜算了一卦。 这一劫虽说凶险,却也不是迈过不去,要是能闯过去,郑凤炽不仅平安顺遂还能富贵一生。 郑文华自己叹息了一声道:我们是商贾之家,富是有了,哪还有贵啊?只要凤炽能平安,可以将祖宗基业继承下去,我也就放心了。 会的。陈星客套的应承了一句。 施完针后,陈星就独自离开了。 陈星记忆力好,这郑府虽大,但走动的这几日已经将路线牢牢的记着了,也不用别人带路,自己就能走回去。 陈星出了郑凤炽的院子,便被一声呵斥给拦着了。 站住!郑凤馨领着两个丫鬟朝他走了过来,面色微冷的道。 陈星出于礼貌,对着郑凤馨欠了欠身。 你是去给我哥看病?郑凤馨眼底满是质疑的神色,她不信鬼神,所以认为陈星这些道士都是江湖骗子,信不得。 之前不也找了那些道士和尚来了,也没见他哥好到哪儿去,虽说这回似乎比以前那些人好,她哥气色变好了,人不也还没醒么,所以她还是对陈星存着质疑的态度。 这小子年纪看着都没她大,就能治病?她可不信。 郑凤馨想的是什么,陈星知道无非是不信他嘛,这事也好解决,只要郑凤炽醒了,她也就信了。 您是不是不信我能治好你哥?陈星先开口,笑着望着郑凤馨,好似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 是,我哥病了那么久,看过多少大夫了,哪能是你这小毛孩说治好就治好的?郑凤馨脸上也放缓了些,轻声道,要是没那本事还是早早离去,别来我们家骗吃骗喝。 您要知道,可不是我们自己找上门来,而是您父亲请我们来的,离不离开可不是您能做决定的。陈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好似从来没把郑凤馨放在眼里,要是您真想让我们走,大可亲自和您父亲说去。 你郑凤馨气急,但上次被她父亲打了一巴掌,她倒是长点记性了,哪可能真的去找她父亲。 这里的事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郑凤馨突然压低声音道。 陈星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不大不小,一味的装无知,人也会真的变得无知 郑凤馨一愣,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吗? 陈星不欲多言,对这郑凤馨拱了拱手道:毕竟男女有别,不便和您多待在一处,我有事,就先退下了。 不管郑凤馨是什么脸色,陈星又同之前那般慵懒的走着,不像走路,反倒像是在观赏里景色一般。 郑凤馨回神,望着陈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星猜得没错,郑凤馨撒泼霸道,其实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她心里藏着事呢。 至于是什么,陈星心里明白,无非是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郑凤炽有关,这个妹妹是害哥哥还是救哥哥的,目前无从可知,但至少她心里有鬼。 心地善良的郑大善人,深藏不露的王管家,温婉贤淑的张氏,看着泼辣不通理的郑家大小姐 这郑府的水是越来越深了,充满扑朔迷离的味道。 但这一切都与陈星和袁天罡无关,他们可以处于乱流当中,又可置身事外,随时都可以抽身走人。 奴婢看到大小姐同那位道长站在一起说话。一老妇人低声道。 说的什么?张氏拿着账本,时不时往嘴里塞蜜饯。 老婆子摇了摇头,奴婢怕被娘子发现,没敢跟得太近,所以并未听到他们说的什么,只见娘子脸色变差了,因是上回的事让娘子没脸,这便故意寻那道长的麻烦。 凤馨未免也太过胡闹,那可是老爷请来的上客,将落霞居都给他们居住了,她还不明白么!张氏将手中的账务放下,拍了拍桌子冷声道。 娘子一向与您不对付,前几天又让主子下了脸,心里还有气呢,刚好撞上那道士,也就撒着气玩儿。老婆子开导道。 张氏冷哼,她无非是想让我出丑。 老婆子没在搭话了,低着头沉默道,这是主子的事,作为下人听从主子的吩咐即可,其他的事不必多知,更不可多问。 张氏头疼的扶着额,账务是看不下去了,摆摆手,让那老婆子退了下,她则是望着一处静静的出神。 郑凤馨本来不是这样的,自从郑凤炽病倒后,她对自己态度,也就变得越来越差,因为她哥病倒了,直接受益的是她,所以郑凤馨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说实话,谁没有个私心,她有自己亲儿子,儿子才七岁,自然要为将来的事做打算。 之前有郑凤炽这个长子在,所有的事都由他说了算,等她儿子长大,还有什么家产? 幸亏郑凤炽突然病倒了,这也给她提了个醒,只要郑凤炽醒不过来,他儿子将来便是郑家的主人。 张氏揉了揉眉心,这几日郑凤炽的脸色似乎真好看了许多,看来那两个道士有点本事,难道真要好了? 思量间,张氏敛了眸子,神色顿时变晦暗不明,半张脸都隐在暗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 这两个道士不能留了! 第56章 陈星拿着一块黄布, 将桌上的茶杯等物都拿了开来,将布平铺开在桌上, 手里拿着狼毫笔,沾了些朱砂水,凝神提气。 猛的睁开眼,提气下笔,一气呵成, 一个圆圈出现在黄布上, 又穿过圆心,画了一条弯曲的线, 点上两点, 简易的红色八卦便成了。 这画画的功力见长了呀!袁天罡抽空看了眼,这圆画得可真圆, 真心实意的夸赞道。 陈星笑了笑,并未说话, 而是又在八卦周围用黑墨水, 写上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个方位, 简易的乾坤八卦就成了。 师父那么厉害, 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能差不是?陈星放下毛笔, 将朱砂和砚台端走, 在铜盆里洗了洗手。 又扑洒了些水在脸上,满身热意顿时散去, 人也精神起来, 不那么疲惫, 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水珠从狭长的睫毛上滴落下去,更显得那双眼睛波光潋滟,摄魂夺魄。 咣当 丫鬟面红耳赤的蹲了下去,手忙脚乱的将打碎的茶杯捡起。 这陈道长长得实在是太过诱人,竟比女子还勾人,那艳红的朱砂痣,水光泠泠的眼睛,水珠从白嫩的脸颊上滴落,多了几分魅惑之意,不笑高贵冷艳,笑起来更是要将人的魂都吸了出去。 丫鬟将东西捡好,不敢再看那满脸水珠的妖精,步伐凌乱的去换新茶。 袁天罡面部表情的吐出两字:妖孽! 陈星顿时仰头笑出了声,拿着干净的白布将脸盖住,将水珠擦干,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又不是我让她看的。怪他做甚? 袁天罡轻哼一声,扬了扬下巴道:把东西给我! 陈星将晾干的乾坤八卦图折了起来,递给袁天罡,不解道:你要我画这个干嘛? 自然是有他的用处。袁天罡神秘的道。 陈星无趣的闭上了嘴,他师父不想说的事,无论如何也是敲不开他的嘴,问也是白问。 今天他们要给郑凤炽施第三次针,这回是真的下针,用上等灵器压制了六天,郑凤炽的身子骨已经养到最佳。 这时候小以施针,通通血脉,毕竟昏迷了十天半个月,得将血脉先通了,这才不会伤到根本,到时将巫蛊除去,康复起来也快。 道长,今天我儿真的能醒吗?郑文华凝声静静的看着他们道。 他现在很紧张,也很害怕,一是怕他儿子醒不过来,二是如果陈星他们都不能医好他儿子,那还有谁能医治?他儿子不是连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郑文华紧张得脸都白了,坐都坐不住,紧张的搓着手在外间走来走去。 您放心陈星笑着将针拿了出来,而郑凤炽已经被扒光了上身。 因着躺在床上一年有余,没有晒过太阳,更没有运动,白嫩嫩的肉,就像一只待宰的白斩弱鸡一样,躺在砧板上。 陈星看着那白胖胖的肉,玩心顿起,有有些痒痒,眼珠子转了转,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那白胖胖的竟颤巍巍的抖动了几下,而那白嫩的后背顿时浮现出一个红色巴掌印。 还有些发热,血液流通更快,其实对下针是有好处的。 袁天罡无语的瞪了瞪他,赶紧的。 而屏风外的郑文华不明所以,疑惑的扬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给郑公子流通流通血液,这样对下针是有好处的。陈星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掩盖自己刚刚干的坏事。 不再耽搁,抽出针,摸准穴位精准的扎了下去。 医术,他是穿了过来才和孙思邈学的,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过,但好在聪明,学起来也不费力,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扎针,好在郑凤炽是个昏迷的。 扎错穴位,拔了重新扎便可,有没有外人在,只有他师父,也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袁天罡静静的看着陈星,在陈星扎错部位时,眼睛忍不住的抽动几下,替郑凤炽疼,这要是醒着的人,恐怕都要跳起身了。 陈星自己顿时也觉得尴尬,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将针扎完,手心全都是汗,对袁天罡干笑了几声。 等着就行了。陈星也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小呷一口。 复又对站在屏风外的郑文华道:您可以进来了。 哎!郑文华重重的应了一声,还没等他动身。 门外又踏进一人,别扭着脸看着他,弱弱的喊了一声道:父亲 郑文华也觉得尴尬,之前动手打了女儿,心里我实属过意不去,这还是这几天来,郑凤馨第一次开口同他说话。 我是来看大哥的郑凤馨别扭的别开脸去,她听说今天陈星他们要给郑凤炽施针,左右等着,却没等到郑文华的人,只好自己过来了。 好好,那同我一起进去吧。郑文华脸上露出抹笑容,对着郑凤馨温和的说道。 这是一年来,郑凤馨头一次同他低头先服了软,他反倒觉得不适应。 郑凤馨微微颔首,父女俩一起进了里屋。 看着浑身扎满针像只刺猬一样郑凤炽,郑文华脸色白了白,郑凤馨更是眼睛都红了,氤氲着雾气,捂着嘴失声道:哥 陈星示意他们坐着等,并不疼的,你们别担心,不出意外,半个多时辰他便能醒了。 真的吗?郑凤馨愣愣的道,他哥这是犯了什么错,竟要遭受这样罪,只可惜她丝毫痕迹都查不出来。 不然要是她哥真出了什么事,她不管是谁,定要叫他陪葬! 她一直盯着张氏,从他哥出事起,她便认为是她做的,却苦于无证据,她父亲也不信任她,她只好暗中自己查。 一年来,故意装成泼辣不通情达理,让大家以为她是受了她大哥的刺激,导致性情大变,而明着与张氏对抗,就是给她父亲看她的态度。 让她心寒的是,郑文华依旧偏袒着张氏,认为她是温婉之人,对他们如亲身儿女一般,不会做出害郑凤炽的事。 只认为郑凤炽的事是意外,是真的生病了,而不是人为。 昨天陈星的一句话点醒了郑凤馨,她装泼辣无知,似乎真的变得无知起来,既然一年多来都没抓到张氏的把柄,反而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将她父亲越推越远。 倒不如恢复曾经的乖巧,讨他父亲的欢心,看他父亲是疼一手养大的女儿,还是疼这继室,就算郑文华偏向继室,那也不会同她像现在这般好过就是。 所以想了几天的郑凤馨终于想通了,按耐不住就过来了,稍稍服软,她父亲就受不住了,态度对她来了个大转变。 有了曾经父慈子孝的影子,所以说这法子是可行的,就是她大哥受了太多的罪了,该死的张氏。 郑凤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垂着通红的眼,好不委屈。 在郑文华看来,便是他这个女儿,在心疼她大哥了,仔细一想,女儿性情之所以大变,就是他哥出了事,才成了这样,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让乖女儿寒了心,他真是糊涂啊! 若是他能转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会不会有不一样结果? 郑文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偏颇得太过厉害了,这么一想,果真是!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专听张氏的话,忽略了女儿的感受,这完全不像他,却郑文华心下深觉得不安。 他们父女没有开口,陈星师徒也照样没有开口,大家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郑文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打破这寂静的气氛,床上躺着白花花的人有了动静。 只见轻微的抽气声传来,接着更是微弱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重。 郑文华父女俩豁然起身,走近了些,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人看。 一阵咳嗽过后,郑凤炽还没睁开眼,却先小声道:疼疼 郑文华没听清,郑凤馨也是一脸雾水,看着她父亲道:我哥他这是怎么了? 郑文华摇了摇头,不知道。 又静默了一会,床上的郑凤炽似乎攒足了劲声音大了点道:疼! 这回终于听清楚了,疼? 嗷,疼! 面色着急的看着陈星,接着又是一愣,猛的回头一看,他儿子竟然能说话了。 凤炽郑文华激动的看着床上人,不敢动一分一毫,就怕错过郑凤炽的脸色。 这时郑凤炽的眼眸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顿时又被强烈的光刺激到,又将眼睛闭上了。 片刻后,适应了光线,颤颤巍巍的将眼睛睁开,微眯着眼,看着周围的人,最终目光落在郑文华脸上,轻声道:父亲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2) 又看了看郑凤馨,动了动唇,凤馨 凤炽 哥 父女俩异口同声的道,眼里皆是含着泪水。 郑凤炽嘴唇勾了勾,想说话,却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僵硬着脸,定定的看着喝茶的陈星道:道长,我疼! 把陈星吓得呛咳了起来,狐疑的看了看床上的白斩鸡,他该不会知道自己拍了他一掌的事吧? 他那时昏迷着,按理说不应该的,那为何对着他喊疼,而不是他师父,那他就是知道给他扎针的是自己了? 陈星莫名觉得心虚,清了嗓子,稳住心神道:好好,我现在就给你拔针。 陈星面无表情的收着针,郑凤炽时不时抽着气,倏然一笑,轻声道:道长慢点吧,可别像之前一样,扎错了穴位,让我又疼上一次。 陈星抽了抽嘴角,僵硬了身子,这家伙果真早就有意识了,还懂他扎错穴位的事,竟能强忍着,没让他察觉分毫。 陈星心底愤愤,有点本事! 第57章 郑凤炽盯着陈星那张明艳的脸, 嘴角笑意深了些, 这个小道士有点意思。 其实在陈星给他下针时,他就有些意识了,只是还昏昏沉沉分不清楚, 但陈星下针时扎错了好几个穴位, 这才生生的把他疼醒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 在他父亲和妹妹进来时, 才小声的呢喃着, 希望他们能注意到自己, 结果他们以为是幻听呆愣住了,不来帮他,郑凤炽便大声了喊了出来。 昏迷半个月的人醒了,郑文华一个中年汉子,竟同郑凤馨一样,喜极而泣,可又觉得丢人,将自己的眼睛捂住, 又忍不住一笑。 父亲郑凤炽看着又哭又笑的,郑文华心下也感慨万千,他父亲什么都好, 就是心太软了些, 容易被其他人左右。 不论之前态度如何强硬, 稍微服软, 向他吹吹风, 便立马心软了。 父亲我没事。郑凤炽拉回思绪,笑了笑道,虽面色不比常人,却好看了许多,不再是蜡黄色,苍白还带着些红润。 郑文华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重重点头,嗯。 他儿子没事了,他还有什么可哭的?应该高兴才对! 道长,多亏有你们,不然我儿郑文华哽咽了几瞬,闭了闭眼道,你们有要求尽管提,我劲量满足你们。 陈星淡笑的摇头,目光不弱的定定的回视这郑凤炽,我可没说将您公子医好了。 郑凤炽狐疑的看着他,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怎么?郑文华也不由得一愣,陈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儿子不是已经醒了吗?怎么说没好呢! 醒了是醒了。陈星看懂了郑文华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声音清脆,却好似锤头一般重重的落在他们心头,但离好可就差远了。 为何?!郑文华惊呼出声。 郑凤馨也紧张的揪着手帕,这意思是他大哥还有复发的可能? 郑凤炽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也知,郑公子的病因查不出来,所以无论你们请了什么大夫,都说他得了风寒,引发的热症,导致的身子虚弱。陈星不再坐着了,而是高深莫测的踱着步,在房里走着。 而郑家人除了郑凤炽垂着眸思量着,另外的两父女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星,眼底隐隐含着崇拜。 袁天罡在心底翻了翻白眼,他徒弟这是故意做出这副模样给他们看的,见他们如此,他心里虚荣心怕是得到极大的满足。 小王八蛋! 陈星睨着凤眸道:你们可知郑公子为何会病成这样? 为何?郑家父女异口同声道。 陈星冷笑,乃是中了巫蛊! 巫蛊?!郑凤馨反应比郑文华快了些,随即明白那是什么,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她识的书可不少,这巫蛊之术也曾听说过,被这东西黏上的,非死即伤,就算救回来,或是对方好心放你一马,人也痴傻或者疯癫了。 是谁的心这般歹毒害她哥?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郑凤馨眼珠赤红的吼道。 除了张氏还会有谁?! 她哥死了或者残了,她又是女子,这偌大的家产可不就是张氏的了? 郑文华怔愣了许久,望着又癫狂愤怒起来女儿,他看懂了她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是张氏,他那个温婉的妻子,对他们连大声呵斥都没有的妻子,他曾经不相信,现在却似乎有些不得不信了,因着除了她还会有谁? 凤馨与凤炽一母同胞,害了她自己大哥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唯一可能的,那便只有张氏了。 郑文华心底也不愿这般怀疑自己妻子,可天平已经倾斜了,倾向了儿女。 郑凤馨死死的忍着,咬着自己的下唇,险些咬出血来,扑倒在郑凤炽的床头,将脸埋在她大哥的怀里,放声哭泣,似乎要将这一年的担惊受怕委屈,全都哭出来。 郑凤炽眸子颤了颤,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而是抬起手,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自己妹妹,无声安慰胜过了一切。 女儿的哭声,更是一针一针的扎到郑文华的心上。 郑文华心疼得慌,也梗得慌,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一阵眩晕传来,跌落在了椅子上。 陈星和袁天罡两个外人也知点到为止,这是他们家事,他们不宜掺和,何况他们就说了巫蛊之术的事,其他的可就是郑文华们他自己的猜测,和他们无关。 郑文华感觉喘不上气来,耳朵轰鸣,还未等他好好将这消息消化掉,门外又走进一神色慌张的下人,主子不好了,夫人说库房失窃了,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郑文华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呢喃道:什么? 那下人只好又恭敬的说了一遍,屋里顿时陷入一番寂静,就是郑凤馨的哭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 同时心里蹦出个念头,张氏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官人过来了吗?张氏在房间里踱步,不停的搓着手,面色难得有些紧张,破坏了曾经那份温婉,反而显得狰狞起来。 已经让人过去通知了,夫人您别着急。老婆子声音沙哑说道,提醒张氏不要露出马脚。 张氏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等着。 可还是忍不住紧张,虽劝自己要淡定冷静,面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变。 等了约有一刻钟,门外终于传来了声音,张氏咽了咽口水,面上露出慌张着急慌张的神色,迎了上去,官人! 郑文华面色出奇的镇定,冷静得让张氏心下一慌,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别着急! 今儿是府里发放月薪的日子,我拿着账本领着妈妈到库房取银子,谁知库房的锁竟被人弄坏了,我心下着急,清点了物品,果真少了几样贵重的东西,虽物件不大,却是库房里头的上品,其中更有您喜欢的前朝大家的字画张氏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郑文华的面色。 果然听到他心爱的字画被人偷了,郑文华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冷声道:那还赶紧去报官?! 已经报了。张氏满意的勾唇一笑,郑文华的脾性她摸得十分清楚,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眼珠子转了转,继续温声道:我看了看那锁,应该是刚刚破坏不久的,我们府里又大,一般小偷怎能进来,怎能准确找到库房的位置,还将锁给砸了? 郑文华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只可能是内鬼了,家里人做的! 你说。郑文华充满威严的抬了抬下巴。 张氏心下一喜,一切都往她想的方向发展,老爷也觉得奇怪不是?所以我断定这偷东西的人一定还在府中,所以我早早的让家丁将门都关了,下人们都招集起来,挨个房间搜,就不信搜不出赃物来! 郑文华拧着眉头没说话,这样未免太兴师动众了,传出去怕是让人笑话。 将消息封闭了谁能知道?张氏冷哼一声道,要是谁敢说出去,便将他发卖了! 张氏说这话时,不小心宣泄出一丝的阴暗情绪,整张脸顿时扭曲起来。 郑文华瞳孔猛的一缩,在张氏看过来时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如此,便按你说的办吧! 得到郑文华的首肯,张氏喜不自禁,面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好,那妾身这就去了。 于是张氏带着几个随身粗使婆子,让他们挨个的搜查下人的房间,仔细的搜了一遍后,却什么都没发现。 郑文华抿唇道: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吧。 他又不是缺这几样字画,既然兴师动众的都没能找出来,就算了吧! 不能,老爷张氏扯了扯郑文华袖子道,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搜到的,老爷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字画,你就这么拱手送给别人了? 郑文华深深的看了张氏一眼,好似要透过那张面皮看到她的灵魂,嘴唇张了张,一字一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种心慌感又传来了,张氏将其压在心底,干笑道:我、我就是想帮官人你将东西找回来,您怎么这般看着我? 没有。郑文华移开了目光,面色平静的看着一处空地道,那你就继续查吧。 张氏放下心来,将人喊了过来询问道:还有谁哪里没搜查? 老婆子抬眸看了看郑文华,粗着嗓子道:还有落霞居,和公子娘子的屋里没查。 落霞居张氏眸子动了动,对着郑文华讨好的笑道,您看? 郑文华微笑着闭眼点了点头,既然其他人都搜了,两位道长的地方也不能拉下,就是公子小姐的房间也一视同仁都搜一搜吧! 老婆子看了看张氏脸色,见她不着痕迹的点头后,这才应道:是。 领着几人,脚步飞快的往落霞居去了,张氏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她知道今天一大早陈星师徒俩,要去给郑凤炽施针,这正好方便她行事。 若是不出意外,这会那两个道士从郑凤炽的房间回去,刚好与妈妈碰上了。 任凭他们多几张嘴,也彻底说不清了! 第58章 两位道长, 这是什么?老妈妈佝偻着背,声音沙哑,眼睛冒着暗光, 动了动嘴唇道。 陈星沉默着不说话,半张脸隐在暗处,袁天罡更是理都不理她,神色冰冷。 老妈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毕竟陈星和袁天罡是郑文华请来的客人,刚刚还听说陈星已经将昏迷的大公子治醒了,所以没有郑文华的命令, 她们还敢动手。 怎么了这是?闻讯赶来的王管家,拧着眉打量着沉默不语的陈星,面前还比较淡定,心底则是快笑出了声。 他不是傲气得很?不将他放在眼里, 处处与他作对, 现在倒好, 遭报应了! 人赃俱获, 还有什么可抵赖的,郑文华也不会再帮他了吧? 哼,和他作对, 这就是报应! 王管家老妈妈是张氏的心腹,在张氏未出嫁时, 就伺候着她, 张氏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的身份并不比王管家低,所以便微微欠了欠身就行了,王管家还恭敬的给他回了一个礼。 两位道长,东西可是从你们那搜出来的,无论如何说句话吧?王管家老神在在的掀了掀眼皮,眼神颇冷的道。 陈星根本不怕,轻哼一声,直直的回视了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清楚,这些东西可不是你们这些江湖骗子能有的,老爷库房失窃,这些东西又恰好在你们这儿?王管家冷笑道,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还敢在我们郑府偷东西,好大的胆子! 呵,话不多说,一切等郑老爷过来。陈星就这一句话,一定要等郑文华过来,他才会开口。 就算老爷来了也没用,事实摆在眼前。王管家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就算你救了大公子,那又有何用,老爷还是会将你赶出去的。 陈星倏然的睁开眼,冷冷的看着对方。 这样的表情,瞬间取悦了王管家,笑了笑道:年轻人,之前捧着你,是看在老爷的份上,如今 你什么也不是! 哦?陈星反倒是笑出声,王管家不愧是王管家,这变脸的速度让我望城莫及。 陈星反常的夸赞,王管家反而敛了笑容:你 对方怎么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 张氏可已经去报官了,等差人一到,他们可是要蹲大狱了,陈星怎的还一副淡然模样,难道他有什么准备? 王管家不得不这般想到,心底隐隐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时姗姗来迟的张氏同冷着脸的郑文华一起过来了,张氏将情绪调整得很好,现在完全看不出她有阴暗的一面,还是曾经那副温婉模样。 二位道长,你们怎能做出这样的事,老爷对你们那么好,你们竟然张氏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的模样。 说这话的同时,眼睛还看着郑文华,见他神色更冷了几分,张氏也就越开心。 谁也没想到,一脚踏进鬼门关的郑凤炽真的被救了回来,神色一天比一天好,今天更是醒了。 好在她做了这手准备,将这两个妖道除去,不然留着他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她的计划也会被彻底的打乱。 张氏嫁给郑文华做填房,起初的心并没有这么大,可随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郑凤炽越来越出色,她不得不为自己儿子做打算了。 但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就在她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老天助了她,郑凤炽病倒了! 还是查不到病因的病,郑文华对郑凤炽病无从下手,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府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她说了算,生意就连一些生意上的事,郑文华都让她碰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3) 随着权力越大,心也就越来越大,渐渐的眼前的东西满足不了她了,她想要郑凤炽死,就算不死瘫在床上也是好的。 府里虽有个和她作对的郑凤馨,却不足为惧,因为她那样大吵大闹,只会将郑文华往她身边推,长久下去,郑文华便会彻底的厌弃她这个女儿。 那郑家也就彻底被她牢牢攥在了手里。 可谁知竟半路跑出个陈星来,将她的计划打乱,望着郑文华一天比一天好看起来的面色,郑凤馨也不发疯,张氏便彻底慌了,这才想出这般计划,要将这两个妖道赶出郑府。 我们什么也没做。陈星笑着摊手道,大家都知道,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去给郑大公子治病了,何来□□术,去偷库房的东西? 张氏看着郑文华,希望他能出面说句话。 郑文华一直都垂着眸子,这会眸子终于忍不住颤了颤儿,淡淡的看着陈星俩人道:东西不是今天没的,是昨天晚上 什么?!陈星拧眉,神色有些慌乱,再也端不住架子了。 王管家笑眯眯的捏了捏胡须,他也有着急的时候,之前不一直都很神气么,怎的现在不行了? 张氏也彻底放下心来,她还以为这两个道长会有什么反抗之力呢,如今看来也就那样,这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所以,老爷您说怎么办吧,这官府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是要将二位道长送官吗?张氏小心翼翼的道,不肯错过郑文华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知道郑文化心软,铁定不会将陈星和袁天罡送官的,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故意催促郑文华,让他早点下决定,以免出现变故。 陈星面色黑沉的道: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这东西在我们房里那就是我们偷的了? 这府里谁都清楚落霞居是谁住的,有心想栽赃陷害,只要将我们师徒引走,再把东西放在我们屋里,我们就成贼了?现在下结论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呵,我倒是想要去见官,有什么话公堂上说! 陈星根本不怕张氏王管家说的送官府,反而一心想去。 张氏哪会让他得逞,又拉了拉郑文华的手,温声道:这事毕竟出在我们郑府,传出去的确不好听,不如私了,将他们赶出去便是,您觉得如何? 郑文华看着陈星和袁天罡,目光时不时在他们身上流连,却久久没说出话来,有些难以接受。 您做主吧,去还是留,都由您说了算。陈星也将决定权交给郑文华,非得让他做出决定。 陈道长刚刚让凤炽的病情有可点起色,我郑文华心下纠结,一时也不知做何决定比较好。 官人,一码归一码。张氏扬了扬下巴,示意郑文华看看搜出来的东西,这里头随便拿出一件东西,够普通老百姓用一辈子了。 郑文华最后还是叹息般的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看着陈星俩人道:这样吧,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了,就当是我儿看病花的费用,你们还是离去吧这样双方的面上也能好看一些。 陈星被气得笑出了声,好好!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们离开郑府,那我们离开便是。陈星将拂尘拿了起来,紧紧的攥在手里,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不然他恐怕直接往他们脸上甩去。 俩人的东西也不多,随便收拾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看着陈星二人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赶走人,王管家心里说不出来的愉悦,真的是出了口恶气! 你好自为之。陈星拎着小包袱,看也没看地上那些无价之宝,给了郑文华这句忠告之后,便同袁天罡一齐离开了。 袁天罡的面色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只是在临走时,深深的看了看洋洋得意的王管家。 王管家的笑脸顿时僵住了,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浑身打了个激灵,就连心都好似冻住了,呼吸停止,喘不上气来。 袁天罡只看了他几息时间,便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随着陈星往外走。 王管家顿时没了笑意,袁天罡那一眼的气势,瞬间把他的压得死死的,他那一刻才知道,袁天罡是根本没打算出手,自始至终他就在一旁看戏,从而让他们忽略了他。 王管家眸子微沉,咬了咬牙,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张氏拿着帕子掩了掩嘴角,眼中钉拔了,张氏心里开了一朵朵花儿,差点笑出声。 没了陈星,万一哪天郑凤炽的病复发了,那就没人救得了他! 他现在还是一个尚未痊愈的病秧子,怎么和她斗? 郑府将来便是儿子的,由她当家做主了。 陈星师徒在这街头巷尾已经有了名气,被郑府接去住,大家也都知道,结果这才没几天,郑府竟将他们赶了出来。 顿时引起了非议,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陈星和袁天罡是因为偷了郑府的东西,这才被赶出来的。 顿时更是激起千层浪,那些受过陈星和袁天罡点拨算卦的农家老百姓,就差冲进郑府去了打人了。 人是他们请去的,现在病也治好了,竟诬陷他们偷东西?!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陈星师徒俩会偷东西,他们不缺钱,甚至还无偿帮他们占卜看相看风水,这样的淡泊名利的人,怎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情来? 所以大家伙一致认为是郑府卸磨杀驴,欺负人! 当初的客栈掌柜的忙不迭的给被赶出来师徒俩上菜,还冷笑道:我本以为郑大善人会待你们好呢,没想到竟是伪善,不管他们,你们就我这安安心心的住下,需要什么直说便是。 陈星与袁天罡对视了一眼,无奈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郑府差点被人用唾沫星子淹了的时候,郑府又传出消息,当家的郑文华也病倒了。 第59章 这是老天看不下去了, 亲自来收拾郑家了吗?一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朝着郑家大门吐了口吐沫,同身边的人说话。 可不就是么, 这是遭报应了,儿子刚醒,老子就又出事了, 不是遭报应是什么!另一人冷笑道。 又有其他人掺和进来, 一老妇人刚从坊市回来,路过郑家大门,看着指指点点的大伙们,也加了进去。 这陈道长和袁道长多好的人, 是他们非得请他们进府治病, 把人医好, 就将人赶出来, 还是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只病倒一个算轻的了, 没全家病倒,就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恩惠! 就是,我按他们说的方法改了家里的风水布局, 儿子果然听话了许多, 看着也不凶神恶煞了,就在昨日, 竟有媒人上门提亲。这便是之前杀猪的那一家子, 有了应验后, 妇人对陈星十分信服,都快到把他奉为神来供养的地步。 本来是一件大喜事,谁知竟传来陈星和袁天罡被郑家赶出郑府的消息,还说是因为偷东西,被人赶出来的,他们要是不走,郑家人就要报官,这可把老妇人气坏了。 就连她儿子都听不下去,差点就要拿把杀猪刀冲出家门,替陈星他们讨回公道,最后还是老妇人死死拦着,不然还真有可能出大事。 将道长赶出来,郑财主就病倒了,这是他自己作到头了!老妇人现在想起来,还心绪难平,大恩人被别人这般对待,实在真是欺人太甚了! 您也别气,我们都是来看郑家好戏的,都在替陈道长他们高兴呢,郑家这是要被天收了。身边的人劝解陈星,语气带着笑意道。 老妇人点点头,她也是来看热闹的, 郑家倒台! 不知谁吼了这么一句,大家伙也跟着吼了起来,吃瓜群众永远都不嫌事大。 郑家伪善! 郑家给陈道长袁道长还公道。 还公道,还公道! 怎么回事?!外面怎的如此喧闹?张氏神色阴冷的道,脸上神色疲惫,听着外头那些声音,心下顿时觉得更烦了,稍微没注意,就破了表面的那层温婉,变得凶狠狰狞起来。 下人战战兢兢,支支吾吾道:是是 是什么?有话快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张氏尖着嗓子道。 是一些平头老百姓,将我们家大门围了下人躬着身子,身上冒着冷汗,在张氏骇人的目光中,哆哆嗦嗦的将话接着说完了,还,还说了一些极其难听的话 不是已经散了吗?怎么又来了!张氏脸上表情疯狂,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在耳边吵得没完没了。 陈星和袁天罡被赶出去的那天,他们就已经来了一次了,当时正好衙门的人来了,便将那些暴民驱逐散了,她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反正她在家里不出门,结果这些人不知怎的竟又来了! 他们是下人斟酌了一下语气,知道老爷病了,这便又围了过来 张氏面色一僵,眸子瞬间凝住了,他们是来看戏的?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模样? 她只是想将陈星和袁天罡赶出去,只因他们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并没有想下死手,她却忽略了陈星和袁天罡的影响力。 张氏以为对方是没权又没钱的江湖术士,没想到竟是有这多人帮他,有些人甚至都到郑家的各大商铺去骂人,今儿还上门来嘲笑,让郑家在扬州城彻底的出名没脸。 还愣着干嘛!张氏沉默了一会,低声吼道,还不快去,拿些钱将他们打发了,让其他人看到像什么话?! 是是!下人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心底却忍不住腹诽,还让人看到像什么话,恐怕全城的人都知道,郑家的事了,早已经将脸面丢光了,哪还有脸面可丢。 张氏手里拿着帕子轻轻抚了抚胸口,心里梗着口郁气,不上不下,卡得她难受。 郑文华病倒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从来没有要害郑文华的意思,这次的事真和她无关。 郑文华的身子骨一直硬朗,怎的病成这样了呢? 难道真的是病来如山倒,一病就起不了床,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吗? 郑凤炽的病还未好全,这家真的是她当家做主了说了算,可张氏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暗处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替她铺路,让她一步步成为郑家真正的主人。 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不好说啊! 张氏揉了揉帕子,就又听到里间候着的丫鬟唤她,说郑文华又吐了,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起来,让她赶紧过去看看。 官人张氏惊呼,快步的踏进门去。 这一看差点没把张氏吓坏,只见郑文华脸色黄得和小麦似的,颚骨突出,双眼凹陷,就像就像是要 张氏见过临死之人,她的母亲就在前几年去世的,她那时便一直在一旁服侍,母亲临死的那一天,就是这个模样, 话虽然多了,面色却依旧难看,不多时就撒手去了。 这可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啊! 官人你可别吓我啊!张氏趴伏在郑文华床头,哭喊着道,官人你醒一醒啊。 这时张氏眼前浮现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郑府的权力与钱,而是郑文华对她的好。 她刚嫁过来,就知道郑文华不喜欢她,娶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开始她是有抱怨不公,可渐渐的郑文华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她的想法。 郑文华对他的确没有情,但也同一般夫妻一样,相敬如宾,从来没有苛刻她,甚至后来在她刻意讨好下,对她有了好感,将家中大小事务交与了她。 张氏心里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也下定心要好好和郑文华相处,不说白头到老,也要举案齐眉。 她的确是有私心,为自己的儿子将来做打算,她对付的都是那对姐妹,从来没有想要郑文华出事啊。 所以郑文华一出事,张氏立马慌了。 这偌大的家产拿来何用? 她算计了那么久,没想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那她宁愿不争不抢,当好她的郑太太。 张氏有些忍不住,趴伏在床头小声的哭泣起来。 官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郑文华昏迷不醒,郑凤炽醒是醒了,身子骨还是很虚弱,郑凤馨两头兼顾,应接不暇,哪还有时间和张氏斗法,所以这郑家真是她的了。 张氏在郑文华房里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她的奶妈妈看不下去了,不停的劝张氏,张氏这才肿着眼睛,擦着眼泪出去的。 夫人好刚出门就碰上王管理,一如既往,王管家朝她恭敬的行了行礼。 张氏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对方,冷着脸要离开。 王管家却把她拦住了,夫人且慢 王管家?张氏红着眼睛,怔愣的看着他,你还有何事吗? 没什么。王管家轻笑一声,便接着道,小的想说多亏夫人将公子的生辰八字给了我 不就是生辰么,有什么好张氏不在意的摆手,正准备离去,却倏然呆愣在原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管家见张氏愣了,反而笑出了声,这是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显得有些僵硬,好似面部肌肉抽了一般。 你张氏愣了片刻后,猛的回神,骇然的看着王管家。 这一切都是王管家弄出来的?! 王管家仿佛会读心术,看懂了张氏心思,和未说出口的话。 为什么?王管家冷着脸吐出两个字念念。 念念是郑文华发妻的小名,她也是偶然听郑文华提起过,这才知道这个名字。 王管家为什么会这般亲密的喊出前夫人小名? 张氏心下忍不住一缩,这里头到底有何渊源?! 王管家对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张氏望着那张僵硬的脸,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犹如被毒蛇盯上一般。 晚间,昏迷好几天郑文华终于醒了,好似他全身的精力都被人抽走了,连睁眼皮都觉得费劲。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4) 张氏依在床头小憩,郑文华睁开浑浊的眼睛,看清了坐在床头的张氏,眸子动了动,嗓子干哑道:水 张氏猛然惊醒,被郑文华吓了一跳,之后又镇定道:官人,你终于醒了! 水,我要喝水。郑文华的嗓子就像裂开了一般,割拉得嗓子难受声音。 张氏又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倒茶,不小心碰碎了一个杯子,张氏没来得及收拾,就又急匆匆的重新一杯。 来,小心烫啊。 郑文华小呷一口,浑身舒坦多了,望着精致床帐久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看得张氏眼眶又是一红,官人,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郑文华面色苍白,却忍不住一笑,对张氏摇了摇头,我想的不是这个 那你张氏凝声问到。 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变了的,曾经那个温婉贤淑的夫人,怎的就成了现在这样?恶毒得让我可怕。说道这郑文华闭了词眼。 张氏曾经是真的有对凤炽凤馨两个人好,可随着小儿子的出生,张氏就变了,变得面目可憎,曾经那个温柔女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你张氏浑身的力气都好似抽空了,艰难的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喝口茶。说完这话后,郑文华便疲倦闭上了眼。 张氏的脸却变得死灰一般难看,他早就知道那茶有问题 明明他什么知道,为什么还喝! 第60章 郑文华在那天醒来之后, 就又陷入昏迷,晚上高烧不退,更加混沌起来。 他梦到很多人, 有他的发妻念念,有填房张氏,还有他的两子一女, 王管家 一切与他有关的人, 都梦了一遍。 发妻人很好,俩人虽不是互相倾心,倒也相敬如宾,但随着生完小女儿也就是郑凤馨后, 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久病不治, 撒手人寰, 他那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就像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亲人离开, 他知道自己对发妻没有爱只有情, 如同亲情一般。 而填房张氏一开始也没有爱,但随着长久以往的相处,郑文华不得不承认, 自己对她动了心, 可结果却是这般的让他失望。 他虽对郑凤炽好,但也不会说会苛刻她们母子俩, 该给的他都会给他们, 要怪只怪张氏的野心太大, 仅有的东西喂不饱他。 郑文华心善心软,但下定决心要心硬时,那便会十分决绝,谁都改变不了。 恍然间,他似乎又听见了发妻声音。 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发妻满面愁容,皱眉眉头对他说道。 又垂眸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脸上泛着母爱的光辉,轻声道: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念念郑文华眸子一怔,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发妻,可就是摸不到她的脸。 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郑文华猛的睁眼醒来,摸着胸脯大口大口喘息着,额头满是汗水。 他怎的做了这样的梦? 来人嗓子干哑得厉害,虚虚的抬起手,将脸上黏腻的汗水抹去。 久久没有人回应,郑文华抬起厚重的眼皮,看向一旁,却被坐在不远处桌子边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不知何时,王管家坐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一言不发的袁垂着头,导致郑文华都没有发现他,这才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郑文华惊诧出声,嗓子干哑得像风箱一般,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王管家依旧垂着头,似乎没听到郑文华在喊他。 郑文华皱起了眉头,轻声唤道:王管家 过了一刻后,王管家才慢慢抬起了头,那张老脸似乎更老了些。 他站起了身,面上带着抹怪异的笑,郑文华赫然发现,王管家背竟然挺直了,原来他的背是有些驼的,这时王管家看起来,竟莫名的有些高大,脸还是那张脸,人却感觉得不一样了。 老爷王管家同以往一样,给郑文华行了一个礼,姿态没以前那般恭敬了。 你要做什么?郑文华想起身,却因身子太虚弱了,复又跌落在床。 王管家没说话,而是站在郑文华的床头,静静的看着他,看得郑文华心底逐渐升起了不安。 我想不明白见郑文华神色有些惊慌,王管家心生愉悦的笑了笑道,念念怎么会嫁给你 郑文华眸子倏然睁大,他这话是何意思?! 你 念念说好要等我的王管家眸子突然冷然起来,可就是因为你,她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嫁给了你! 当王管家处理完繁琐的事回来,一切都已经是物是人非,曾经女孩儿已经改嫁他人,相夫教子。 当时他以为就这样也能行,只要他的念念可以生活过得不错,他依然会祝福他们。 谁知终于将自己手头上的事了了后,回来知道的竟是他的念念,早已离开人世,而郑文华第二年就娶了第二任妻子。 王管家顿觉得接受不了,正好在街上碰上了郑府的王管家,脑袋里便产生一个疯狂的念头。 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而代之,他就是王管家,王管家便是他。 接踵而至的便是郑家大公子病倒了,王管家本想要了郑凤炽的命,可看着那张熟悉的眉眼,顿时下不去手了。 随着接触郑家事务王管家看上了另一些东西,把郑家搞垮,还不如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让郑文华生不如死。 曾经他不是用权势将他最心爱的女人夺走,那现在他便要郑文华千百倍的还回来。 亲人渐渐离他而去,喜欢的女人与他离了心,要同大儿子争家产,这简直是比死还要难受。 第61章 王管家原名姓杨, 和郑文华发妻念念, 算是青梅竹马,少年意气风发,少女娇俏可人, 许下海誓山盟,决定要共度一生。 但少年誓言又怎做得数,杨潇倏然消失,音讯全无,不知所踪,留下念念一人守着做不得数的誓言。 念念到了年龄,家人不得不将她嫁了出去。 念念等了三年,那少年郎还是没回来,她认命了。 披上大红嫁衣,将那做不得数的诺言, 压在了心底, 从此与那人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她已为人妻, 便在家相夫教子。 虽与郑文华没有感情,但对方对她倒也不错, 念念过得很是顺遂。 杨潇回来一趟,见到那样的念念, 他心里有惭愧, 自己的不辞而别, 再回首, 心爱的女子已为他人妇。 杨潇心痛难忍,并没有上前打扰对方的生活,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做,知道对方过得好那便可以了。 可我没想到杨潇也是王管家表情狰狞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念念是被迫嫁给你,你用五千两银子将她买来! 念念娘家也是从商,父亲做生意将家产亏光了,欠了一身的债,无东西可抵押,更没有东西可变卖。 郑家那时便已是富甲一方,同念念父亲又是旧交。 主动找上门来,求郑家出手救他,郑家便提出双方联姻的要求,念念父亲答应后。 郑家拿了五千两银子给他,说着联姻实则是卖女儿,将念念与他的誓言彻底断送了。 凭什么? 念念原本属于他,就因为郑家有钱有势,便将他们的感情断送了,所以他恨郑文华,更恨自己! 在知道念念因病去世后,杨潇性格变得偏执起来,特别是进了郑家,本想帮念念报仇,让郑家人死,可看到郑家这偌大的家产后,杨潇想法改变了。 才用了这样的迂回方法,让郑凤炽慢慢病逝,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留时间,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冒出了个陈星和袁天罡。 他们歪打正着,硬生生将濒死的郑凤炽救了回来,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下的巫蛊之术,被针灸几下,就能醒过来,这两个人真的邪乎了! 杨潇有些慌了,好在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让对方发现,甚至张氏那蠢货也怕郑凤炽好起来,想尽办法将陈星和袁天罡赶出去,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为了不再发生意外,趁着这些日子,他加快了速度,将原先定好的计划提前,于是郑文华也病倒。 虽然这样会惹人猜疑,郑大公子病还没好,郑家当家人就又出事,郑家内部和外界会如何猜测?心里肯定也会产生怀疑。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不现在动手,他又怕出现陈星和袁天罡的事,便提前了。 不然他会让外界的人认为,郑凤炽是久病不治病逝的,郑文华因思子心切,被儿子的离世打击到,从此一病不起,不就也跟着去了。 到那时郑家便是他的囊中之物,留下一个目光短浅的张氏和一个黄毛丫头,根本不足为虑。 就是因为陈星和袁天罡的出现,打乱了他计划,让他不得不提前这么多,除去会被别人怀疑,就是郑家的商铺,生意上的事,他都没完全抓住,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到底是谁!郑文华喘着粗气看着面前这个魔鬼,原来凤炽和自己的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他才是幕后真凶! 难怪最近一年多,他看王管家好像大变了个样,还是那副样子,但就是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原来王管家早已换了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不知是哪个妖魔鬼怪,甚至还和他的发妻有关系! 郑文华焕然间想起,念念曾经有个青梅竹马,差点就要订亲的人,可那人的不告而别,念念心灰意冷,她这才转嫁给了他。 难怪在梦里她会说不喜欢他,因为她心里早有人了,可能就是面前不负责任的男人。 郑文华深深的替念念的感到不值,同时感到愤怒,他要是真喜欢念念,早干嘛去了? 现在打着这样旗号来害念念的孩子,害他们郑家! 你郑文华气得脸都红透了,胸脯起伏得厉害。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杨潇还是王管家的容貌,面上扬起一抹僵硬的笑,隐隐带着讽刺。 就算郑文华知道他是谁,那又何妨,命都在他的手上了,晾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那就痛痛快快的将商号的账本,库房钥匙,都交出来,我也可以让你死得轻松点。杨潇面容严肃,眼底带着化不开的阴鸷。 郑文华过了最初的愤怒,到了现在,倒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眼珠瞪大都快比牛眼睛大了,隐隐带着一抹赤红,就差要将杨潇生吞活剥了。 他这副模样,更是取悦了杨潇。 杨潇大笑一声,郑文华你看看你,你现在哪还有扬州首富的模样,念念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未料郑文华非凡没生气,反而冷笑一声回道:对啊,念念的确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你说什么杨潇被郑文华彻底激怒,拽着郑文华的衣领子,将其从床上拽起,与他面对面怒目而视道。 郑文华一字一句道:念念等了你三年,从一个十六岁待嫁少女,等成一个为家族牺牲的老姑娘,这时候你在何处? 冠冕堂皇的说我逼念念嫁给我,不,她是自愿,没人逼她,要有也是你,是你先违背了誓言,抛下她一人。郑文华想起受苦了一年的大儿子,心里疼得在滴血,你既然那么爱念念,为何还对她的孩子痛下杀手?那可是念念的孩子! 你无非起看中我郑家的家产,却打着为念念的旗号来报仇,呵 就是到了九泉之下,念念也不会放过你,你曾经负了她一次,又要负她第二次,你就不怕念念来找你索命吗?!你的良心何安! 第62章 郑文华越是这样说,杨潇越发激动, 面色青紫暗黑, 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杨潇眼珠赤红, 将郑文华脖子掐住, 你胡说,你胡说! 杨潇人已经癫狂起来,尽了全力气,掐着郑文华。 郑文华双眼向上翻去, 眼白翻腾,呼吸困难, 嘴角却还是带着抹笑,一字一句清晰道:呵呵念念是自愿嫁给我的,她已经不喜欢你了, 即使你到了九泉之下, 你也别想再见到她。 念念自嫁给郑文华, 便将心里的那个少年,埋藏在心底,不可能想起,也不能再想起,她已为人妇, 虽不喜欢郑文华,但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是真心疼爱。 后来的重心也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杨潇这个人她彻底的忘了, 放下了。 能和夫君相敬如宾, 和孩子共享天伦之乐,她这一生就已满足了,至于年少轻狂时候的事,被时间岁月冲刷干净。 问起念念,会不会恨违背誓言的杨潇,她的回答肯定是不恨,恨一个无关之人,心里多累,当一个陌生人便是,所以念念对杨潇的确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杨潇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本以为念念嫁给郑文华是有苦衷的,谁知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念念对他没感情了? 不!他不信!念念怎会将他忘了?! 他们曾经那般要好 你死,你给我去死!杨潇猛的回神,收紧自己的双手,咬牙切齿紧紧禁锢住郑文华的脖子。 郑文华吸取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弱了下来,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视线迷糊昏暗。 濒死的他,见到很多人,有念念,有凤炽和凤馨,他的小儿子凤羽,最后才是张氏 张氏还是那廋弱模样,温婉的喊着他,官人 郑文华笑了,这辈子他没什么遗憾了,能去地下和念念团圆,倒是一件乐事。 念念 哐当一声,门猛的被人踹开。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5) 门外的人看到这幅模样,惊呼道:父亲 郑文华已经满面青紫,人事不知了。 郑凤馨尖声哭喊着,朝他奔去。 陈星和袁天罡一左一右,朝着王管家而去。 袁天罡是练家子,精准的将杨潇的手钳制住,陈星就没那么幸运了。 杨潇一见他们都涌了上来,便知自己中了计,松开了郑文华脖子,袁天罡他没躲过去,陈星被他反手一推,被推倒在地上。 陈星愣了愣,他、他这么弱了吗! 袁天罡没好气的道:叫你平时多练练,你偏不,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打得过谁? 陈星愣神过后,坐在地上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您还是看着他吧 说话间,杨潇挣扎了起来,反手就给了袁天罡一拳,竟也带着内劲的,他也是炼武之人! 师父眼看那拳头就要打到袁天罡身上,陈星瞳孔一瞬,忍不住惊呼出声。 袁天罡冷笑,抓着杨潇的右手,一带将其扯离了床边,好在房间够大,俩人这番动作,竟没撞到什么人。 郑凤炽的病还没完全好,见恶人被袁天罡钳制住,纠缠着分不开,连忙上前将郑文华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唤道:父亲您没事吧? 小心翼翼的拍着郑文华的后背,好让卡在喉咙的气能顺利的呼出来。 郑文华咳了咳,微微睁开双眼,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我没事。 郑凤馨这才破涕而笑,哽咽道:父亲,我还以为您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郑文华抬起酸麻的手,拍了拍郑凤馨的手背,给郑凤炽一个虚弱的笑后,便看着打斗中的袁天罡和杨潇。 这一切的事,都是按陈星的安排做的,包括陈星和袁天罡被赶出府,郑文华病倒,都是为了让幕后黑手能够浮出水面。 因为不知是张氏还是其他人,既然张氏生了要将他们赶出去的心思,干脆将计就计,随了张氏的意,被这般低劣的手段赶出去了。 到时候如果是张氏出的手,陈星他们走了,定然会进行下一步动作,他们以前真是太蠢了,竟被王管家蒙在了鼓里。 好在遇到了陈星和袁天罡师徒,不然他们郑家人,真会被王管家给弄死。 陈星眼见帮不上忙,便上前给郑文华把把脉。 郑凤炽一脸紧张的看着他,郑凤馨也是,就怕陈星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反倒是郑文华自己,一脸淡然,好似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陈星扬起一个笑脸,安抚道:没事,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歇息便可。 郑凤炽对陈星微微颔首,笑了笑道:谢谢。 陈星一脸淡然的受下了,郑凤炽道谢是理所应当的,他这可是帮了郑家一个大忙。 郑凤炽挑了挑眉,嘴角笑意不减,这个小道士倒是有趣得很。 这是窗户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杨潇一脚朝着袁天罡横扫了过去,直直冲着他的门面来。 袁天罡躲开后,这一脚便踢到了窗户处,趁着袁天罡躲避,杨潇往外跑去。 袁天罡年纪虽比杨潇大,武功内劲可不小,身子骨也硬朗,朝着杨潇便追了出去。 陈星看着袁天罡和杨潇你来我往,看得一愣一愣的,师父的武功竟这么厉害? 虽没到武侠片里头的飞檐走壁,但这内劲拳脚都是有莫有样的,这带着内劲的拳头要是砸在他身上,他怕是要被直接砸吐血了。 这是陈星才知道后悔,平日袁天罡让他多练练的用处,因着炼这些拳脚功夫,实在是太累了,他也就没坚持下去,没想到竟真的有这般威力。 师父,您小心点!两方都你来我往,看得陈星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注意,袁天罡就被杨潇打到。 结果话音刚落,袁天罡因着他的声音,略微走神,下巴就被杨潇打了一拳,顿时青紫起来,好在袁天罡反应快,也朝着对方门面踹了一脚,杨潇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柱。 袁天罡狠狠瞪了陈星这个这副害师父受罪的混球,给我闭嘴吧你! 陈星连忙将嘴捂上,不敢再出声,扰乱袁天罡的心神。 杨潇知道袁天罡不是好惹,产生退意,正想寻了机会逃出去,院子却已被郑家家丁围了个通透。 大晚上灯火通明,家丁手里拿着火把,廊上的灯笼也亮了起来,照得杨潇那张脸,青紫灰白,杨潇放弃了。 袁天罡一个没收住,一拳砸了过去,杨潇垂着头生生受着这拳,看样子已经放弃抵抗了。 他步步为营,筹划已久的事,竟坏在陈星这毛头小子手里,杨潇凝起眸子,冷冷无声的朝陈星看了过去。 陈星顿了顿,那双眸子含了太多的意思,竟让他后背有些发凉,这人的确不简单。 陈星不甘示弱,也直直的回视了过去,凤眸寒目,竟也不必杨潇差。 杨潇背脊僵了僵,好,好一个少年郎,败给他,倒也不算辱没了名声。 袁天罡霸气的轻哼一声,理了理衣服,睨视着鼻青脸肿的杨潇,你这张面皮也该撕下来了。 难怪之前陈星见到他那张脸,总觉得太过平凡违和了,原来是张假脸。 两个心腹家丁将杨潇钳制着,早在昨天就已经将杨潇的手下清除了,现在的家丁都是忠于郑家父子的。 袁天罡在杨潇的脖子边上摸了摸,摸到一层不同正常人皮肤的地方,往上轻轻一扯,那张假面皮连同头套都被揭开。 杨潇的容貌不差,有些中年男子的儒雅味道,或许是许久没以真面目见人,那张脸白得过分,甚至到了苍白的地步,一双眸子阴鸷得很。 压下去,送官府吧。郑文华已经缓过劲来,郑凤馨搀扶着他,来到院子里。 郑文华漠然的看着对面的杨潇,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他不是圣人,但也不会私下狠手,私自处置人的事,他做不到。 杨潇知道败了也就败了,他认命,但陈星袁天罡只要有朝一日,他逃了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杨潇被两个壮硕的家丁压了下去,杂乱的院子顿时清净了许多,家丁们没有命令,依旧守在一旁。 郑文华对着窗户边上的陈星虚虚一笑,多谢道长,要是没有您,我们父子恐怕早就遭他毒手了。 陈星回以一笑,小身板依在窗户边,您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郑文华还是千恩万谢,就连之前态度傲慢的郑凤馨,也变得扭捏不好意思起来。 小脸红扑扑的,往陈星方向走了走,欠身道:谢、谢谢你 对方年纪同他相仿,郑凤馨会不好意思,陈星却淡然得很,只要小姐下回气别把气撒在贫道身上便可。 郑凤馨的笑脸一僵,目光从陈星那张带有古惑性的面皮上移开,气得不轻,白长一张这么好看的脸,气性怎么那么大?! 还惦记着上回在路上碰到被她冷嘲热讽的事。 郑凤馨心底轻哼,小心眼的家伙! 而郑凤炽目光自始至终,就没移开过陈星,一直黏在人身上,见他在嘴上欺负自己的妹妹,笑意反而更深了些。 大家伙其乐融融,一个突兀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官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哭喊着朝人群里头挤进来,正是对郑文华下药与杨潇狼狈为奸的张氏! 第63章 官人张氏声嘶力竭的喊着, 披头散发张扬着手, 想挤开人群,冲到郑文华面前,却被家丁死死的守着,不让她靠近。 男女有别,家丁们也不敢对张氏怎么样, 毕竟她曾经也是家里的女主人, 没有郑文华的命令, 他们也不敢对他动手。 郑凤馨身边跟着的粗使婆子,得了郑凤馨的神色后,不用她发话, 一左一右, 将张氏架着。 声音粗狂沙哑, 夫人还望你自重! 不!不!!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官人!张氏奋力的挣扎着,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之后又嫁给郑文华做当家主母, 哪是两个粗使婆子的对手, 根本挣脱不开。 张氏除了头发衣服遭乱, 眼睛肿得和核桃一般, 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不妥, 可见郑文华没有让别人对她做些什么, 只是让人把她看管起来, 倒是她自己, 整得和疯婆子一样。 郑文华冷漠的看着面前的疯女人,他曾还对她动过心,醉倒在蛇蝎女人的温柔乡里。 张氏温柔陷阱他陷进去了,他不能让两个孩子也跟着他一起,虽心底有些不忍,但这样的女人不能再留在郑家了。 放她进来。郑文华声音低哑的道。 是! 粗使婆子随即将张氏放开,家丁也给他让开一条路。 张氏踉跄着往前走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官人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把我赶走好吗?羽儿还那么小,不能没有母亲啊!官人! 张氏那张秀气的脸,苍白无色,曾经艳红的唇被自己咬出齿痕出来,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流淌,三十岁的女人,却还在装柔弱,是多么的可笑。 郑凤馨冷哼一声,挡在了她面前,不许她靠近一步,眼底阴冷得可怕。 张氏一顿,目光躲闪开来,她害怕郑凤馨身上的气势,这个小丫头似乎又长大了,身上有了真正的威严。 官人张氏柔声喊道,她知道郑文华心软也希望用这样的办法,让郑文华不再生她的气原谅她。 郑文华目光自始至终都是平淡如水,没有起一丝波澜。 张氏处理到那双好似看陌生人一般的眸子,心下忍不住一瑟,他是真的不再怜惜她了吗? 再也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头发散乱遮着眼睛,我我不想给你下药的,是王管家逼我,是他逼我的!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害你! 说完了吗?郑文华开口道,声音如同他的面色一样,都十分平静。 张氏抽噎的声音猛然停止,赫然的看着郑文华,似乎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你说不想对我下药,我信了。郑文华眸子淡如水,没等张氏高兴,便又接着道,可你没想过害凤炽馨儿? 你用尽心思将两位道长赶出去,还不就不想凤炽好,他也是你的儿子,你看着长大的,他也喊你一声母亲,你怎的下得去手?就为了郑家这些钱吗!我有说过不给羽儿留东西么?郑文华自己站着,不用郑凤炽兄妹搀扶,声音虽不大,却掷地有声的道。 郑家的财产我会分三分,凤炽,馨儿,羽儿各一份。郑文华看着神情呆愣的张氏,漠然道,至于你回张家去吧,下毒一事就这么算了,不必通报官府,毕竟这是我们郑家的家事,我也会给你一笔钱,让人余生能安稳度过。 张氏垂着头,身子僵硬得不像话,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会产生那些恶毒的想法,自问在郑家谁给她不舒服过? 郑凤馨在言语上也只是小打小闹,孩子心性罢了,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人,而郑凤炽从来没给她过坏脸色,每每遇见都会恭敬的喊她一声母亲,她怎会想要去害他? 良久,张氏身子一颤儿,沙哑着嗓子,张了张嘴道:是妾身领命。 之后眸子动了动,又看了看站在郑文华身边的男子,扯了扯嘴角,向她躬身道歉道:对不起 郑凤炽也是一脸漠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对于张氏的道歉没放在心上。 张氏挺直了背脊,她要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不再纠缠,孑然一身的离开郑家。 曾经有个和睦的家庭放在她面前,她不懂得珍惜,如今后悔也没用,也不准她后悔。 张氏一步一步,踉跄的往外走去,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而背过身去的李德謇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郑文华在张氏回身那一刻,眼眶也忍不住红了红,此生不见,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 郑凤炽移开了目光,好似没看到自己父亲的失态,而是对陈星道:之前让二位道长受罪了,已摆下薄酒,向二位谢罪! 陈星笑着摆了摆手道:公子客气了,随意就好。 心里忍不住腹诽,和郑凤炽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太累,无疑与虎谋皮,还是和小太子师兄在一处惬意许多。 郑凤炽见陈星答应了,面上的神色松了松,看来陈星也不似看着那般高冷,还是很随和的。 被人忽视的袁天罡,面上挂不住,坏人是他抓住的,郑家人却向陈星道谢,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别高兴得太早!袁天罡倏然出声,朝郑凤炽身上泼冷水道,身上的巫蛊之术还没解,现在摆酒未免太早了些。 郑凤炽的笑脸,随即僵在了脸上,一口气卡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 噗呲陈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师父还真有将天聊死的本领,无论谁和他说话,都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陈星自顾笑着,殊不知自己的笑颜被别人收入眼底,郑凤炽眸子顿住,难得有了失态的时候,这小道士模样长得是真不赖。 袁天罡将这些看在眼里,陈星这妖精又祸害了一个,这回还是两兄妹,郑凤馨的眸子里也泛着水光,颇有春情模样。 杨潇虽然没将放置巫蛊之术的小人位置说出来,袁天罡上下翻找后,在郑凤炽的屋里寻到一些痕迹。 终于在他的床底下的地板里头,找了出来,用陈星之前画好的八卦图,粘上一些符纸,放了一把火,将东西烧了。 至此郑凤炽身上的巫蛊之术才算彻底清了,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好看起来。 把你脖子上挂着八卦还给我。陈星伸出手向郑凤炽讨要道。 郑凤炽眨了眨眼睛,装傻道:什么? 什么什么?你脖子上挂着的小八卦。陈星拧眉道,既然你病都好了,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郑凤炽摸了摸脖子上东西,挑眉笑道:这送出来的东西,岂有要回去的道理,小道长就送给我呗。 这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陈星的贴身之物,现在带着他脖子上,郑凤炽莫名觉得欢喜,更是不想将东西还给陈星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6) 陈星不解的摸了摸鼻子,那好吧 郑凤炽面色上的喜意更深,刚想对陈星说些什么,不远处的袁天罡怒吼道:还不快点把东西要回来,留别人过年啊?! 袁天罡也上品灵器不少,但也不是多到白送给人地步,这个小八卦本就是他最喜欢的物件,因着其他的上品灵器太大或是不实用,这才将小八卦暂时挂在了郑凤炽的脖子上,没想到这小子竟打算想吞下不还了,这还能忍? 顿时面色阴沉,阴测测的看着郑凤炽。 郑凤炽后背拔凉,浑身的毛孔都爬了起来,将挂在脖子上的八卦掏了出来,艰难的问道:这是谁的? 我师父的啊。陈星不假思索的道,同时还蹙眉催促道,赶紧还给他,不然他可不认你是不是郑家大公子,都会揍你一顿。 又上下打量了郑凤炽几眼,好似搞不懂他为何要将他师父的东西强霸占住。 郑凤炽: 不,他不想,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要。 袁天罡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回自己的小八卦,宝贝般的摸了摸,才将他收回怀里,对着郑凤炽傲气的冷哼一声。 陈星也默默的远离郑凤炽,时不时拿凤眸看了看他,模样十分嫌弃。 不是郑凤炽心里苦得慌,明明他不是那个意思,可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最后颓然无奈的闭上了嘴。 在郑凤炽低下头时,陈星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陈星和袁天罡在郑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又是好几个月。 初一十五出一次摊,其他的日子便由郑文华引荐,帮那些富贵人家看风水算卦,陈星倒是赚得乐呵,袁天罡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干生闷气, 陈星将赚来的钱故意拿在他面前清点,还大声道:是我劳作所得,有何所不齿的? 袁天罡一想倒也是,他是他,陈星是陈星,不能他过着清贫日子,陈星也要随着他一起,也就看开了陈星帮富贵人家看风水算命,收重钱的事,反正那些冤大头都心甘情愿听陈星忽悠。 江南阴雨绵绵,京师却是下起了初雪。 小太子生病了,不知是对陈星思念成疾,又或是这一年来肩上的担子太重,小身子板终于受不住,便病倒了! 第64章 李承乾面上没有血色, 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 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小小眉头紧紧的皱着,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咳咳来人。李承乾奋力的睁开眼, 本想起身, 却头晕目眩传来,跌落回床,透亮的眼又重新闭上。 绿萝轻手轻脚将床帘掀起, 轻声唤了声, 殿下? 见李承乾没反应, 又唤了一声, 殿下 李承乾这才从混沌中苏醒过来, 眼睛通红,哑着嗓子道:绿萝姐姐我刚刚又梦到星星, 他已经将我忘了, 不记得我了 绿萝的手微微一顿, 她知李承乾这又是烧糊涂了,生病的这些天, 轮到她守夜, 就不止一次听李承乾唤陈星的名字,还会小声啜泣。 太医说不能过于忧虑, 就连陛下也觉得是自己给李承乾安排的政务太过繁重, 这才让宝贝儿子病倒, 连忙将那些繁琐的事, 重新交给大臣们来处理,不准任何人打扰到李承乾修养。 只有绿萝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到底是因为什么病的。 明明年纪那般小,每天处理公文到深夜,一些琐碎的事都要亲自处理,他是不想让自己清闲下来,因为一静,就会想起心底那个让自己深深思念的人。 所以不可厚非,久而久之李承乾病倒了,积劳成疾,病倒的梦里还惦记着陈星呢。 绿萝不知是秉承着什么心态,这样的事并未像长孙皇后回复,或许是因为之前李承乾冷落她们姐妹的事,又或是看到李承乾对陈星这般看重,她权衡后,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所以就连长孙皇后都不知,李承乾真正的病因。 李承乾在半睡半醒时,梦呓了几句,又重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眼底清明了许多,看清了站在床头的人,将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绪收了回去。 这一年太子殿下变化太多太多,绿萝怔怔的望着那张张开了些许的脸,一丝稚气未见,这样的变化,对太子殿下来说是好的,而这都是由陈星带给殿下的。 绿萝也就从原来的反对态度,到现在替李承乾隐瞒,李承乾嘴上没说什么,绿萝也知李承乾心里清楚明确,对她们的态度虽没到原来那般好的地步,但也缓和了许多。 绿萝姐姐,几时了?李承乾垂着眼帘轻声问道。 绿萝回神,上前将李承乾扶了起来,在其后背放下一个靠枕,将润嗓子的梨花茶递给李承乾,回道:巳时了 巳时还早。李承乾低声呢喃了一句,又看了看冒着热气明亮的窗户,外头下雪了吗? 绿萝轻笑一声,是,殿下现在身子还弱着呢,雪景虽美,可也不能到外头去啊。 李承乾喝了口茶,嗓子不再难受后,面色淡然的摇了摇头,不是今儿是十二月了吗? 绿萝将空茶杯接了过去,又笑了笑道:哪儿呢,明儿才是,这眼看就要年下了,殿下可要将身子骨养好,到时 绿萝顿了顿,又释然的道:到时陈道长回来,您也可以出宫去寻他不是? 李承乾眸子颤了颤,嘴角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冰冷的胸口,顿时暖烘烘的,星星要回来了吗? 细细一算,陈星离开京城也有八|九个月了,今年年底会回来吗? 要是回来了,他还真不能拿着这副病弱的身子去见他,他要让星星知道自己在京城过得很好,不能让他担心。 李承乾倏地抬头,对绿萝一笑,姐姐,我有些饿了。 绿萝眸子闪过一抹笑意,果然还是陈道长管用,殿下进食得少,都得她和红叶来苦劝,才能吃一次。 皇后娘娘又有了身孕,身子正是关键时候,也在宫里修养,雪天路滑鲜少来这边,陛下又事务繁多一样不得空,先生李纲患有腿疾所以这偌大的宫殿平时都非常安静,殿下最大,她们也不敢多劝,只好用这种迂回的方法,却最有效的。 绿萝只希望,陈道长能赶紧回来,别让殿下空念想了。 北方大雪纷飞,南方阴雨绵绵,陈星昨晚极晚才睡,又因天气太冷,也就赖在被窝里头,昏昏沉沉间又睡了过去。 这回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做着梦,甚至还梦到了远在京师的小太子。 太子的宫殿他只去过一次,又过去这么久了,按道理他应该已经记不得宫里的路了,但在梦里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就连李承乾的卧房他都能找到。 四周昏暗,灰蒙蒙一片,陈星步伐极快,往殿里走去,只觉得心下着急,要是不快点,就有事要发生。 殿下 里头传出声嘶力竭的低吼,那是李德謇的声音,陈星推开门进了屋,饶过层层屏风到达里间,脚下一踉跄。 只见长大成人的李承乾了无生气躺在床上,一张唇紧紧的闭着,陈星顿时像被人铁锤砸到一般,脑袋嗡的一声,呆在了原地,心口好似硬生生的被人剜去了一块,疼得他喘不气来。 床上的李承乾不再是孩童般模样,而是成年了,眉间有道深深的沟壑,显得威严,五官长开,剑眉上挑,有着说不出来的凌厉,太子殿下长大就是这般模样吗? 陈星看着那张脸,只觉得万分熟悉,灵魂深处似乎都颤抖震动了起来,却又有说不出口的感觉。 只见李德謇跪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道:殿下,您这么做不值得,不值得啊! 躺在床上的李承乾眸子动了动,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喉咙就像堵了团棉花一般难受,声音沙哑道:我在意的人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值不值得。 李德謇摇头,眼泪珠子滴落在地上,悲从心来,您是一国太子,要什么没有?何必为了一个乐人,去做那大逆不道的事 李承乾睁开了眼,那张霸气的俊脸,却是满是泪痕,眼眶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凉,德謇,你不懂 称心于我而言,就如鱼儿与水一般,没了他我也不能独活下去,你切莫再劝。 陈星浑身一怔,陈星?? 他怎么了? 他不是好好的在这么,小太子整的哭成这样了。 陈星想上前去安慰一下李承乾才发觉他们似乎看不见他,最后还是待在了原地,呐呐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虽然李承乾长大了,但在陈星眼里他还是那个对他会撒娇哭哭啼啼的小少年,心里柔软的部分都留给了他,看着成年的太子殿下哭了,陈星心里难受得不行。 可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将人拥入怀里,只能干瞪眼着急,陈星不敢靠近,自言自语道:我好着呢,你别哭呀,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承乾根本就听不见陈星说什么,自顾的抱着一个陶瓷罐子,郑重的在上头落下一吻,声音沙哑道:你等着,我会给你报仇的报完我便来寻你 再次抬头,陈星望着那双含着疯狂毁灭的眼睛,心底逐渐升起不安,李承乾这是要干嘛?! 殿下!!李德謇用了磕着头,求着李承乾,声嘶力竭道,与兵部尚书勾结那是造反呀,你是一国储君,等陛下作古之后,你就是皇帝,你可以给称心封号,甚至是皇后都行,您忍一忍,陛下年事已高了过不了多久的 我等不了!李承乾冷声打断了李德謇的话,将陶瓷罐子宝贝般的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李德謇颓然的将头抵在地板上,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劝不住啊! 陈星追着李承乾步伐出去,他知道李承乾要去干嘛了,他是要去寻兵部尚书侯君集,这是要造反! 回来陈星当然不想李承乾去,这是必死的局,李承乾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余地了。 可无论陈星怎么追,都追不上李承乾,远远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层层迷雾中。 你给我回来! 回来 陈星猛然睁开眼,脑袋疼得闭紧了眼,做的梦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刚刚到底做了个什么梦,怎么心跳得这般快,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陈星躺在床上喘息了片刻,这才缓过劲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难道是京里人出事了? 京师里他惦记的只有三个,李淳风孙思邈自是不用担心,那剩下的一个,在宫里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来也是过不好的。 他还是算一卦吧! 陈星觉得头没那么疼后,也不再纠结梦里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一个轱辘翻起身,将家伙掏了出来,仔细的算着。 结果因着是亲近之人,只算得李承乾似乎不太好,具体哪不好又算不出来,最后无法,只能用额间的花骨朵看,得了两个字病重! 恰好这时袁天罡手里拿了封信回来,脸色不太好道:徒儿为师有话和你说。 陈星并未看袁天罡,打断了他的话,怔怔的看着外头细雨,凝声道:师父,我们回京吧! 第65章 袁天罡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正是为这事来的, 他收到了李淳风寄给他信, 知道宫里出了些小状况。 不仅是李承乾病倒了, 就是长孙皇后情况也不太妙,因着刚生产完, 这还没多久,长孙皇后又怀孕了, 而这次胎向又极其不好, 甚至都见红了。 她本身又患有气疾,更是应该注意, 李世民亲自将孙思邈请到宫里,打下手, 李淳风也随师祖一起住在宫里,就是为了保这次胎。 陈星眸子猛的睁大,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他怎么样了? 袁天罡摇了摇头,信里没明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陈星眸子颤了颤, 那我们何时动身? 尽快吧, 大冬天我怕官路不好走, 必须赶在年底抵达京里。袁天罡抿了抿唇道。 陈星轻呼出一口气, 点头道:好, 我这便准备。 师徒俩简易的交流过后, 袁天罡就回了自己房间, 收拾东西去了。 不知是心里原因还是其他,陈星心跳得很快,惴惴不安,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必须要回京看看,才能安心。 那个梦里具体做了什么,他记不住,但想来肯定是不好的事,或许还和李承乾有关,陈星就这般莫名的肯定着。 陈星开始收拾行李时,门外传来清脆爽朗的笑声,只见郑凤炽拿着几只红梅和郑凤馨有说有笑的从外头进来。 道长,看!我哥哥特意为你摘的红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郑凤馨蹦蹦跳跳的从外头进来,将几支梅花递到陈星面前。 陈星脸上依旧淡淡的神色,道:公子娘子有心了。 紧随其后的郑凤炽明显感觉陈星的情绪有些不太好,眸子含着关心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陈星摇了摇头,不欲多言,言简意赅道:京里出了些棘手的事,需要我和师父回京处理。 很麻烦吗?郑凤馨睁着灵动的大眼儿问道。 她还是头一次见陈星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啊! 郑凤炽也拧眉看着陈星,眼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不是。陈星见他们如此正襟危坐,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现在还不太清楚,只有回京了才能知道。 可郑凤馨脸有些红,目光躲闪的轻声道,我哥舍不得你走,你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郑凤炽睨视着自己的妹妹,什么叫他舍不得,明明是她自己舍不得吧,不好意思开口便把他牵扯上。 其实他心里也是不愿的,可陈星这是有急事,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自私的让人留下来啊。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7) 陈星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挑眉看着一旁的郑凤炽,听你妹妹说,你舍不得我? 哎呦郑大公子,平时不是和我不对付的么,没想到你竟还当我是朋友,在下感到荣幸之至。陈星放下手中的东西,对郑凤炽躬身行了一个礼道。 本来郑凤馨心里充满了浓浓的不舍,被陈星这般动作,又弄得哭笑不得起来,脸上离别伤感淡了些。 郑凤炽无奈一笑,抿唇道:是啊,少了一个和我斗嘴之人,心里虽然舒坦了,嘴上却是寂寞了。 陈星一愣,他本以为对方会极力否认,没想到郑凤炽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有些出乎陈星的意料。 陈星眯眼笑,也不再打趣,直白的道:你们要是有空,便来京师玩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郑凤炽和郑凤馨的神色变得正经严肃起来,他们知道陈星说的是真的了,他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日必定还有见面的机会。陈星对着两人道。 他本就是来着历练一番,体会领略一下江南的风土人情,能交到两位好友足矣了。 郑凤馨轻叹一声,你没在我还会真的有些不习惯。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怕赵公子找我麻烦。陈星连连摆手往后退去,脸上神情则满是揶揄。 秋季的时候,郑凤馨议亲了,对象便是陈星话里的那位赵公子。 郑凤馨虽是南方女子,却有北方女子的豪爽,她知道自己与陈星没有任何可能,在她父亲商量的婚事时,她选了一个还过得去的人。 大唐民风淳朴,男女之间没有那些束缚,所以赵公子和郑凤馨时常没能见到面,见到长得如此灵动精致的陈星,不可厚非的吃醋了。 每每见面都与陈星不对付,可嘴又太老实,根本说不过陈星,哑巴吃黄连般的有苦说不出,郑凤馨兄妹又都是站在陈星那边的,经常被欺负。 但吃醋归吃醋,赵公子对郑凤馨依旧十分的好,虽会与陈星斗嘴,感情也是不错的,很是将他家的风水摆正,让他父亲多年的老毛病都渐渐变好后,赵公子也被陈星人格所折服了。 到时知道陈星走了,高兴是一部分,心里也会怀念这个朋友的。 郑凤馨的脸立马羞红了,就像施了层粉黛一般,你好好的怎说起他来。 明明是陈星要离开,说着话呢,提起那笨蛋干嘛! 是你家赵公子让我在你面前多提提。陈星轻笑的解释道,他说,怕你将他忘了! 胡说!郑凤馨恼羞成怒,别扭的拧着帕子,厉声道。 恰好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说是赵公子来了,在大厅里求见呢。 郑凤馨愣了愣,陈星大声的笑了起来,我就说赵公子怕你将他遗忘了,这便不遗余力的往你面前凑,你还快点去见你的小情郎去? 郑凤馨这回是被陈星调侃得全身都红了,嘴唇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跺了跺脚,羞恼的离去。 陈星和郑凤炽对视着大笑起来,本以为郑凤馨不会喜欢这种包办婚姻,但按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郑凤馨心里是有赵公子的,面上说着嫌弃人家的话,实际上自己心里早就认定了对方。 俩人笑过后,郑凤炽定定的看着陈星,眼底好似有团浓墨,内里的情绪,陈星看不清,不知那是何意思。 真的要走吗?郑凤炽问道。 陈星点头,就这两日。 那郑凤炽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问道,那还回来吗? 陈星笑了,一双凤眸水光潋滟,一切还未可知,不过你倒是可以来京里寻我。 郑凤炽又扬了扬嘴角,他明白陈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我一定会去京里找你的。 具体什么时候,郑凤炽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陈星对他豪气的抱了抱算,青山不变,绿水长流,我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郑凤炽很有经商头脑,郑文华因为这回和张氏的事,身体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平日里看不进太繁琐的事,便将各大商行的事,全交给郑凤炽全权处理。 陈星在和郑凤炽聊天时,便将一些现代经商思维方法传给了郑凤炽,毕竟是超前思想,本以为郑凤炽不会理解。 但由陈星说完后,郑凤炽却能通过古语表达出大致意思,说明他的头脑十分灵活,是个商业天才,他日的前途不可估量。 虽唐朝的等级制度依旧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但不可厚非,经济是依旧是最为基础的东西,也因大力发展经济。 陈星没有入仕,也知道千年来的士农工商等级观念是不可能改变的,但如果能推动商业的发展,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后代商人地位虽依旧低,却出现了一个名词,瞬间将某些商人地位提高了一个层次,那便是皇商! 郑家在南边很有影响力,又毗邻大海,要是出海贸易那经济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陈星对这样的情景还是很期待的,可惜这还只是空想,想要实现还需些日子,再者李承乾的那个位子需要经济巩固,若是郑凤炽生意做大了,俩人甚至还可以互利共赢。 这些事还需要长久的筹划,目前陈星只是空有这个想法罢了。 郑凤炽怔愣片刻后露出一笑,能有如此良师益友,是他修来的福份。 陈星师父离开的待了几月有余的江南,套了个马车,往北边去了。 马车赶路可比驴快多了,但北部大雪封山,时间还是很紧凑的。 路上不能通信,所以陈星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李承乾身体好了没有,是不是还病着,含着这样的担心,一路不紧不慢在路赶着,只希望能早点回到京城。 李承乾在那天过后,身体逐渐变好,吃的东西也多了,似乎好像提前知道陈星会回来似的。 这天给长孙皇后保胎养身体的李淳风,不知怎的竟逛到李承乾那处,虽都在京里,但因李承乾病了,李淳风也许久未见这位太子殿下了。 李淳风神神叨叨到东宫时,刚好碰上了进宫当值的李德謇,积怨已久的俩人,顿时就吵了起来。 你来这干嘛?李德謇看着面前的神棍,神情不雅的对李淳风翻了翻白眼。 李淳风理了理常服,冷哼道:我怎么不能来?这是你的地方么? 李德謇顿时被李淳风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黑了下来,厉声道:殿下还病着,你可千万别提你的师弟。 李淳风抽了抽嘴,眉毛上挑,他来这就是为了此事,不让他说?那他就偏说! 哼,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么你!李淳风挑眉将要一起进门的李德謇挤开,自己先走了进去。 李德謇怒极,你 绕过层层隔间,倒了李承乾卧房外,李淳风不顾李德謇好似要喷火般的目光下,扬声正气道:臣,李淳风给殿下请安,顺便和您说说臣师弟的事。 第66章 你!本是半跪着的李德謇压低声音低吼着, 差点被李淳风气得跳了起来,冷眼直直的朝李淳风射去,好似想从李淳风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都已经让他别提陈星, 李淳风不仅不听,还当李承乾面提?这不是故意找死么! 李淳风正着脸对李德謇翻了翻白眼, 就差对他吐出舌头来一波略略略的嘲讽, 尽管只是翻白眼,照样快要把李德謇气得七窍生烟。 李德謇脸色又黑了几分, 头一次见如此泼皮无赖之人! 警告没用,骂李淳风, 他又权当没不见,揍他, 自己身上也同样会挂了彩。 上回打架还记忆犹新,李淳风鼻青脸肿, 他自己更是浑身疼痛, 从那以后, 能不动手, 李德謇尽量不会和李淳风动手。 谁能想象一个看着柔弱男子,竟有这般力道,能和常年习武的他打成平手, 李淳风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可李德謇就是看不惯他的作风。 人疯疯癫癫不说, 还尽给他惹事。 哼, 气死你!李淳风得意的轻哼一声道。 李德謇闭了闭眼, 在心底默念不和李淳风计较,如此三次,才心里滔天怒意压下去一些。 就在李德謇控制愤怒的时候,屏风后头的李承乾开了口,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好在不那么咳了,你刚刚说什么? 原是李淳风声音太小,距离又有些远,加上李承乾咳嗽耳朵有些堵了,听不太清楚,好似李淳风要和他说什么事来着。 李德謇眼睛一亮,既然殿下没听到,那就没必要再说了,结果没等他拦人,李淳风便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臣要和您说说,臣师弟陈星的事。 李德謇: 他是脑袋缺根筋?还是脑子进水成傻子了?! 都让他别提,殿下这病一部分就是因为陈星引起的,和他说陈星的事,不就是在李承乾伤口上撒盐么! 果然里头李承乾没了声音,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李德謇挺直身子,拿寒眸直视着李淳风,李淳风不甘示弱的回视过去。 四目相对,俩人距离越来越近,都想用气势将对方压倒,却险些擦出火花。 李淳风是看得走了神,以前没觉得李德謇长得帅气,就一普普通通的东宫护卫,可今天这么仔细一看,长得竟还不错,那眉眼透露出来的英气,倒是吸引人。 李淳风趁机帮李德謇看了看面相,顿时把自己雷得外焦里嫩,瞪大眼睛张大嘴,差点没背过气去。 李德謇本不停的释放着冷气,吓唬嘴没把门的李淳风,结果李淳风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他真被自己吓到了? 李德謇伸出手在李淳风面前晃了晃,对方还是愣神的看着一处,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又凑近了些。 俩人之间就差几寸的距离,甚至李德謇呼出的气都可以喷到李淳风面上了。 李德謇觉得奇怪,他也没做什么呀,李淳风怎么吓成这幅德行了? 咳咳,你进来吧! 一阵沉默过后,李承乾发出一声巨咳,言语中带着一丝急切,看得出来他陈星是真的上心。 李淳风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咳给咳醒了,猛的回过神后,看着面前那张大脸,想起刚刚自己看的面相,面色黑沉锅底,狠狠的将对方推开。 你靠那么近干嘛?李淳风神色极为不自然,拉拉扯扯着衣裳,目光躲闪不敢与李德謇对视。 什么我靠得那么近?是殿下叫你,你没反应,我这才看着你,看你到底在想什么。李德謇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明明是被李淳风的模样吸引去的,却还说这般冠冕堂皇。 李淳风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他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李德謇莫不是诓他? 真的真的。李德謇摆摆手,指了指里头道,殿下找你呢,还不赶紧去。 李淳风就这么惊疑的看了李德謇几眼,又想到对方面相后,神色纠结的往里间去了。 他好好的干嘛去算对方的面相,还算出那样结果,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久久都不能回神,神色惊疑不定的到了里间。 李承乾面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不再蜡黄苍白,而是带着一丝红润,有点正常人的脸色了。 师兄,你刚刚说要同我说星星的事嘛?李承乾靠坐在床上,眼睛发亮望着李淳风,这些日子他没同陈星通过一封信,简直都快把他想疯了。 日日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所以才用公务麻痹自己,这样才不会去想陈星那个坏蛋。 眼看就要年底了,更是坐不住了,陈星是不是就要回来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之前自己的病能不能好? 本来就有一连串的问题,而李淳风的到来,正好给他询问的机会,陈星没个和他通信,定然会和李淳风通信的,所以陈星的事李淳风最清楚。 而之前他又不能将李淳风宣来东宫询问,那样就显得太刻意了,要是被有心人发现,又是诸多麻烦,他便一直忍着了。 李淳风从自己的世界里抽了出来,对着李承乾干笑道:嗯昨日收到了他们的来信。 信里说了什么?李承乾未等李淳风说完,便急切的追问道。 李淳风摇了摇头,将李德謇那混蛋的身形从脑子里去除后,这才彻底的清醒了,恢复平时的神色,笑道:殿下您别着急啊,您这病还没好呢。 那你倒是说!李承乾拧眉看着李淳风,饶有威严道。 李淳风都被小小的惊到,这才几日不见,太子殿下又有这般诸多变化了?真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师弟没给我写信,是师父来的信,说他们年底必定会归京。李淳风再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了当道。 因着殿下的病,皇后娘娘那处需要人照看,届时师父师弟们应该也会住到宫里来,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这言外之意,就是陈星不仅归京了,还会来宫里,到时候他们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处处的腻在一处??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李承乾高兴得抱着被子翻滚了几下,兴奋得直蹬腿。 到是他便将星星要过来,让袁师傅去照顾母后,他们没有男女之别,那星星是不是就可以与他同吃同住,再也不分开了? 啊啊啊李承乾拿着被子将自己盖住,兴奋的嚎叫了几声。 李淳风忍俊不禁,咳了咳,提醒李承乾还有他这个外人在呢,让李承乾收敛点。 本以为太子殿下已经很懂事了,不会再像今年年初那般,行色露于表面,刚刚看着也是成熟了许多,没想到一提到陈星身上,他就又变成原来小孩儿心性了。 信任他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因为陈星。 师弟这个千年狐狸,害人不浅,也不知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太子这么喜欢,离开都快一年了,还惦记着他,听到他回来消息高兴得手舞足蹈。 李承乾反应过来后,红着脸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反应过来是自己失态了,强装镇定垂着眸子道:你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件事? 李淳风摇头,直言道:不是,是陛下让我过来的,给你把脉,这太医署的人看不好你的病,陛下心也着急,娘娘那边又离不开人,就让我过来看看您。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8) 来吧,太子殿下,将手伸出来,让微臣给你把脉!李淳风挑眉的看着李承乾,他要给他把脉。 李承乾笑容一敛,两手塞回了被窝里头,憋着嘴摇着头,我不要你看,我要等星星回来,让他给我看! 李淳风被嫌弃,简直都快要气笑了,多人找他看病他还不看呢,他竟还被太子嫌弃了? 李承乾那眼神说明了一切,还教李淳风回去怎么同李世民回话,你回去同父皇说,你医治不好,得袁师傅和陈星回来才能治好我的病。 李淳风:殿下您只是感染了风寒,并不是多重的病,臣能医好,只要您可以让我把把脉即可。。 简单的风寒,他们也没将我医好,你就这般回父皇就是,他不会起疑的。李承乾自认为这方法可行,到时袁天罡和陈星住到宫里来,李世民肯定会派一个人过来给他诊治。 母后的情况更加危机,自是将经验丰富的袁天罡留下,那剩下的陈星,应该就是分给他了,他们处在一处,都是顺理成章了。 李淳风被李承乾的计划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萝卜头人不大,心思倒是缜密,原来还以为他天真单纯,实际上腹黑着呢。 李淳风甚至暗搓搓想到,将来他师弟那个人精,会不会也会败给了李承乾,被太子殿下拿捏的死死的了? 太子明面看上去,憨厚老实,实际心里同陈星一般腹黑,现在还小,看不出什么,只有长大了才知道。 李淳风想不到的是自己竟一语成谶,天资聪颖的师弟陈星,真的被李承乾吃得死死的,还一陷再陷,明知对方挖了坑,竟还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跳了一次不够,还能反复连续跳好几次。 那时的李淳风还感慨道:一物降一物,千年妖精也会有人收! 第67章 陈星和袁天罡没有顾车夫, 而是自己轮流赶马车,到一个驿站就休息一下, 陈星体谅袁天罡,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赶。 穿戴着兜帽披风, 陈星小脸冻得通红,目光沉静如水, 狭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上头甚至落了几片雪花,陈星也没感觉到不适,依旧有条不紊的驱赶着马车。 天色不早了,他必须赶在宵禁前进城,不然又得在城外耽搁一天, 本来按计划进京的, 进了北边后,路况着实不太好, 大多地方都被积雪堵了, 踉踉跄跄行着路,也就比平时多耽搁了几日,眼看都腊月二十了,马上就要过年了,陈星有些归心似箭。 那么多天都过去了, 也不在乎这一天, 你慢点!袁天罡掀开帘子, 皱眉同陈星抱怨道。 因为陈星架车架得太快, 抖得袁天罡脑袋晕乎乎的,胃里一阵难受,反倒是坐在马车外在吹冷风的陈星没有一点感觉。 默默的对袁天罡点了点头,结果袁天罡拢了拢衣服缩了回去,还没等他坐稳,陈星猛的拍了下马车,马儿疼得甩开了马腿奔跑着。 由于惯性,袁天罡直直的往后倒去,撞到了马车壁上,发出一声咚的巨响。 孽徒!!好不容易稳住身影,袁天罡忍不住暴怒吼道。 陈星却是不厚道的爽朗的笑出了声,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传得极远,马上要到家了,心情格外的好。 因着陈星的快马加鞭,师徒俩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此时的长安城,红灯笼高挂,到处充满了喜庆的味道,让人感觉新年已经不远了。 俩人知道李淳风没在家,也就没到李承乾小家去,而是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掌柜的十分热情的,将人迎进去,得知他们刚从江南赶回来,言语中满满都是佩服。 这大雪天,多不容易啊。掌柜的坐在桌子旁,同陈星师徒俩说话。 俩人一直没吃东西,肚子饿得慌,一路上只吃又干又硬的馒头,吃得都快吐了,好不容易有了热饭菜,陈星吃得嘴都停不下来。 陈星咬了一口鸡腿,艰难的将肉咽了下去,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外头就算再好,也要回家过年。 掌柜的听陈星这么一说,笑着赞同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陈星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往嘴里灌了一杯热酒,被不沾荤腥的袁天罡瞪了好几眼,他也不在乎,修道修的是心,荤腥照样吃。 掌柜的,最近城里有发生什么大事吗?陈星抹了抹嘴道,毕竟我刚从南方回来,京里的事还一概不知呢。 掌柜的拧眉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除了两个在打瞌睡的伙计和他们,店里就没其他人了,方才压低嗓子道。 我们平民百姓能有什么大事,我听来我这儿喝酒的客人谈起,是宫里出了大事,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双双病倒了,到现在也没传个消息出来,想来应该是还没好。掌柜的有些唏嘘打着算盘感慨道。 这皇家也同我们平常百姓一样,照样会经历生老病死,只可惜太子殿下年少有为,竟还得了这怪病,希望他能早些好吧。 陈星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凝重的神色,他们回来了,还有师祖坐镇,宫里应该出不了什么事,老板就一普通人,消息自然没那么灵通,以为李承乾还病着,说不定小萝卜头身体早就好了,过得很欢乐。 陈星不知,他的小萝卜头,有病不让人医,生生受着,就等他来看,就算他病熬好了,也会装生病。 第68章 翌日清晨, 李承乾醒来感觉身子又重了些, 他知道李淳风说得对,只要让李淳风把把脉, 对症下药, 他的病就能好,他却舍不得好。 就怕自己好了, 而陈星回来却被派去母后那儿,那样他便见不了几面,所以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李承乾将被子掀开, 故意不盖被子睡。 这可是寒冬腊月, 虽然屋子里烧足了木炭,熏笼, 依旧有些凉, 李承乾的病本来没好,被这么一折腾,早上起来就有些头昏脑涨,鼻子更是塞住了,一点不通气。 绿萝姐姐,给我来杯茶。李承乾红着鼻子道。 绿萝皱着眉看着他, 殿下,昨日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怎的今天又变得这般严重? 李承乾目光躲闪, 垂着眸子喝茶, 唔不知道, 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 红叶捧着热水进来,闻言扬声道:定是昨日睡觉没盖好被子着了凉,奴婢昨天已经帮您盖过一次被子了,没想到还是成了这样 红叶轻叹,将充满湿热之气的毛巾,递给李承乾,给他擦脸。 李承乾喝了口,润嗓子的热茶,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鼻子不通气,心里却暖烘烘的,舒服了很多,今儿,腊月二十一了吧?不知道星星小年夜赶不赶得回来 李承乾用毛巾将脸盖住,遮住了眼底泄露出来的情绪,星星 陈星和袁天罡一大早也起了,他们可就没李承乾那么舒服,事事都亲力亲为,用过早饭后,袁天罡拿出了进宫用的牌子,准备去见李二陛下。 这样进宫牌子,袁天罡和他师父孙思邈,一人一个,都是当初李世民给的,但他们和太上皇李渊关系不好,这些年这牌子也没用过几次。 如今,皇上入住正宫,太上皇隐居偏宫,进宫玩玩,倒也无妨了。袁天罡捋了捋胡须,正气凛然道。 陈星挑眉,他师父又开始吹牛了,顺着袁天罡的意道:是是是,我师父最厉害,请问师父,我们可以启程进宫了吗?再耽搁下去,陛下都要用午膳了。 袁天罡不再感慨,背好自己的小包裹,将通关牌子放好,喝了口热茶,二话不说,起身率先离去。 陈星在他身后闷笑一声,也背着包袱离开了。 李淳风坐在立政殿一僻静无人处,闲得拔草,孙思邈和一众太医在里头研究如何帮长孙皇后保胎,没他的事,他便只好在外头拔草了。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师弟怎么还不回来。李淳风拔着枯草,自言自语嘀咕道。 这大半年没见,还怪想他的,师弟啊师弟,虽然你平时对我不好,总是捉弄师兄,师兄心里还是惦记着你呢!李淳风将面前的枯草扒光,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师弟!你赶快回 声音戛然而止,李淳风保持着仰着头,看着上方的动作。 只见身形修长的陈星,双眸带着笑,定定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你你你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李淳风,猛的弹跳而起,惊骇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陈星,用着骇然的目光看着他,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原来师兄这么惦记着我呢。陈星轻哼笑出了声,双手抱胸,依在了柱子旁,上下打量着李淳风。 李淳风被他那揶揄的眼神看得毛孔都竖了起来,终于将一口气顺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小半天了呀。陈星摊手无辜道,我看到师兄在倾诉衷肠,也就不好打扰到你,也想听听师兄是如何思念我的。 李淳风被调侃得面色爆红,捂着脸睁眼说瞎说道:没有的事!你别瞎说! 陈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李淳风都要钻雪地里去了。 师弟!!你就别笑了!李淳风又想将耳朵捂住,结果发现捂了耳朵,脸又捂住了,干脆将手放下,闭着眼睛嚷嚷道。 好好,不笑。陈星嘴上说是不笑,面上的笑意是收都收不住。 没有那萦绕在耳旁的声音,倒也不那么难为情了,揉了揉发红的脸,你们今天刚回来?师父呢? 昨日回来的,但天色已晚,我们也就没进宫。陈星又努努嘴,示意道,师父进殿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李淳风没好气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皇后娘娘那儿有师父师祖了,我去凑什么热闹。陈星又左右看了看,低声问李淳风,太子殿下,那边是什么情况?陛下竟然让我去医治殿下,听陛下说,你医术不行,可这都快一个月了,殿下病还没好?你是干什么吃的! 呵呵李淳风冷笑抽着嘴角,漠然不语。 怎么了?陈星皱眉,推了推李淳风,你倒是说话呀! 李淳风心里怄得快吐血,他医术不行,他干什么吃的?! 太子殿下要是同意让他把脉,不出三天,保管把那小萝卜的病给治好了,关键是李承乾不让他碰?! 结果李世民问起,他还得说是自己医术不精治不好太子,他容易嘛他。 不用医,只要你去见他一面,保管他病全好了!李淳风愤愤然道。 陈星却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 李淳风冷哼,不信?走,我这就带你去! 李承乾头有些晕,用过早饭后,就披了件外套,手里拿着一个汤婆子,躺在软榻上看书。 一旁红叶正做着女红,时不时拿着钳子拨弄一下火盆。 殿下,殿下!绿萝气喘吁吁的从外头小跑了进来,脸上的堆满了笑意。 怎么了?李承乾揉了揉眉心,睡多人人难受,可看多了书,眼睛又难受,要不是无聊,他才不会看书了。 绿萝嘴角高高翘起,轻咳了咳,压下扬起的笑脸道:那什么李太史来了,陛下让他来给您医治,还说要住在咱们东宫呢。 李渊搬离太极正宫,李世民自然就不在东宫处理事了,搬去了太极宫,这东宫就是李承乾自己一人住,着实宽敞,再住进一两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李承乾本有些欢呼雀跃的心,又慢慢的沉寂了下去,他还以为是星星回来了,没想到竟还是淳风师兄 那就把他请进来吧。李承乾不感兴趣的又坐了回去,将身上的衣服拢紧了点,重新拿起了书籍来看。 绿萝眼睛转了转,扬声道:李太史您进来吧! 不多时,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承乾本来一点都不感兴趣,李淳风天天见,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好看的,也就继续垂着头,低头看文章。 这脚步声李承乾耳朵动了动,这似乎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李承乾皱眉,难道李德謇来了?那他不得又和李淳风吵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揶揄的笑,抬起了头,淳风师兄 身子僵住了,瞳孔一缩,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手中书籍跌落在地上尤不自知,就这般怔怔的看着面前魂牵梦绕的人,却突然出现的人。 陈星见小太子一副被吓呆的模样,嘴边笑意遮不住,同李淳风一般,向李承乾行李。 臣,陈星,参见殿下 李承乾还是一点动静都无,眼睛眨都不眨,失神的看着陈星。 陈星心里轻叹一声,太子殿下这是太久没见他了吗?见了面都变得生分不敢打招呼了? 臣陈星准备再行一次礼,却被一个飞来的人,撞得往后仰了仰。 李承乾紧紧的抱着他,身量长高了许多的太子殿下,已经到了陈星下巴处,脑袋却还止不住的往陈星脖子蹭,同半年前一样,还像个小孩儿似的抓着他不放。 星星,星星李承乾嘴里不住的念叨着那个让他想得骨头都快酥了名字,不论念叨多少遍,都不会腻,心里反而像是装了密一样。 绿萝几人对视几眼,知道这许久未见的俩人有很多话要说,也就不在中间碍眼了,知会了一声,绿萝三人,又悄然退了下去。 临走时李淳风抬眸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俩人,又摇了摇头,还说太子殿下没出息,他师弟也没出息,不要以为他没看到陈星眼底下的神情,那是何其温柔,他就从来没见过陈星用这眼神看过谁,唯有太子殿下一人。 陈星心底有些酸胀,到底是自己一手教的小孩儿,又那般懂事惹人疼惜,这大半年没见,还真是怪想念的。 好在李承乾对他如原来一样,本听师兄说的意思,他应该懂事许多,按道理不应该这么黏糊了,没见面时他心下惴惴,太子殿下会不会变了,不再同原来那般同他要好了。 看着李承乾呆愣不动作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这小孩儿是这真的变了,那气势比原来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就在他苦笑要再次行礼时,李承乾的举动,让他那颗心又落回了原处。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59) 殿下陈星拍了拍李承乾的小肩膀,安慰道,我回来了,殿下。 李承乾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虽没一点哭声,这样无声流泪,却更让陈星心疼。 陈星顾不得自己衣领子湿了,就这般拥着一国储君,一下又一下,用他特有的温柔,安慰着李承乾。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刻似乎又是一个时辰,哭够了的李承乾,这才闷声哑然问道:这回不走了吧? 陈星心尖骤然一疼,眼眸微颤儿,鼻子都有了些许酸意,轻声而坚定道: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第69章 俩人就这么静静的抱在一起, 陈星耐心极好, 一下又一下轻拍着李承乾的后背,小声同李承乾说着话。 殿下别哭了好吗?我不是在这么, 再哭眼睛就不好看, 又跟上回一样肿得和核桃似的,这可不是在终南山, 而是在您的东宫里,到时候被陛下看到了,还不以为是我将您弄哭的,那可要治臣的罪了, 殿下 李承乾虽还在小声啜泣, 耳朵还是有在听的,慢慢的肩膀抖动幅度变小了, 陈星会心一笑, 知道对方听进去了,继续温柔的同李承乾说话。 殿下,这样站着不累吗,我们坐下说可好啊,手这般冰凉,您病还没好, 再染上风寒,臣心里也会不舒服的。陈星将李承乾的小脑袋扶了起来, 定定与他对视, 轻声笑着解释给他听。 李承乾刚刚哭的时候, 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被陈星这么认真的看着,李承乾觉得脸上挂不住,莫名觉得羞耻,特别是看到陈星肩膀衣领处被他哭湿了一片,顿时更不好意思了。 目光躲闪的落在一处,不敢与陈星对视,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陈星心底下长舒一口气,好在她哄人的功夫没落下,李承乾还是被他哄了回来,他见惯了生离死别,也看到诸多人哭过,却见不得李承乾哭。 似乎是受那个梦境影响了,虽然具体做了什么内容,陈星记不清,但可以肯定是和李承乾有关的,对方在他梦里哭得极其伤心。 不然他醒过来时,心里才会那般堵得慌,就好像被人用石头压着,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 李承乾拉了拉陈星,怎么说着说着,对方就走神了呢?星星是不是觉得他太粘人,太麻烦了,李承乾心下有些惴惴,生怕陈星会讨厌这样的他。 陈星回神,对李承乾笑了笑,这样毫无保留的笑意,很好安抚了李承乾,让他跳动不安的心,落回肚子里。 陈星牵着李承乾的手,小家伙的手心附着一层薄汗,有些黏腻,他却不讨厌,依旧握着对方的手,而李承乾则握得更用力些,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 陈星将人牵到床边,示意李承乾躺进去,本来李承乾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因为见到陈星,就什么都不顾了,所以李承乾除了穿着一件中衣,什么都没了,屋子暖气足,到手脚也冰凉。 陈星将人半抱半扶到床上,眼底都是温和笑意,将李承乾零乱的头发理清楚,一些发丝别在了耳后,露出那张光洁白净的小脸。 这小脸还挺嫩的?陈星手痒痒,大逆不道轻轻的弹了弹李承乾的小脸蛋,那还稚嫩的小脸,竟还颤巍巍的抖了几下,皮肤嫩得和豆腐一样。 李承乾怔怔的看着陈星动作,即使陈星动手弹到他的脸,他也不在乎,不在意的摸了摸脸颊,还是这般看着陈星,眼底深处含着依赖与眷恋。 陈星见李承乾不回他,也不生气,知道对方乍一知道他回来,还没反应过来,要给他一些消化时间。 陈星将大床上的被子,拖了过来,盖在李承乾的身上,保证李承乾受不到一丝凉风,便起身离开。 你干嘛去?!结果陈星刚一动作,李承乾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看着他,憋着嘴,不高兴了。 陈星无奈的耸了耸肩,指着李承乾哭花的脸蛋,我给殿下打盆水来。 李承乾顺着陈星的视线,往脸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一股黏腻的泪水,已经黏在了脸上,脸立马爆红了。 垂着头支支吾吾半天道:嗯嗯,那你快去快回! 陈星大笑,这太子殿下还是同以前一般可爱萌人,师兄还说他变了许多,变得很有威严了,结果这还不是老样子么,和当初那个小娃娃有什么区别? 陈星不知,李承乾只有在他面前才这副模样,在外人面前,可是比大人还内敛冷漠,那可能动不动就脸红啊。 不一会陈星就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屋里没有一个下人,陈星亲力亲为,替李承乾梳洗。 干净的毛巾沾湿后,陈星拧干净了水,李承乾红着脸垂眸想接过那毛巾,却被陈星避开了。 仰头。陈星手上平摊铺着的热毛巾道。 李承乾微微一愣,顿时明白陈星是什么意思,星星这是要帮他洗脸吗!! 李承乾心里是一百个愿意的,但碍于情面,李承乾还假正经般的一番推脱道:不我自己来就,就行了 陈星直接不和他啰嗦,手上用劲,抬着李承乾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还没等李承乾反应过来,一毛巾就乎李承乾脸上。 陈星不甚温柔的替李承乾擦着脸,李承乾甚至都感觉自己的小嫩脸,要被毛巾擦破皮了,他没吱声,心底甚至在偷偷窃喜,嘴角往上扬了扬。 星星帮他洗脸诶!! 这也太好了吧?! 魂牵梦绕的人不仅回来了,还同之前一般待他好,甚至还亲自动手帮他洗脸,李承乾的心都要高兴得飞到天上去了。 陈星擦了一遍,将毛巾拿开,发现李承乾脸红得不正常,轻轻蹙眉,看了看李承乾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毛巾,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轻轻咳了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又洗了下毛巾,再一次将李承乾脸擦了擦,这回轻了许多,甚至李承乾都没感觉到,陈星就已经将他的脸擦完了,接下来是脖子那些地方。 陈星看着对方湿了的中衣衣襟,手顿了顿,随即觉得没什么,李承乾还是个小屁孩儿,他们又都同为男子,有什么好扭捏的。 殿下,躺着。陈星声音有些干哑,不知是不是心下紧张的缘故。 李承乾酸涩眼睛露出了一条缝,疑惑的问道:躺着做什么? 陈星也不和他解释,将人轻轻一推,李承乾便往后仰躺了下去。 按理说李承乾不应该如此软弱,病了这么些天,身子虚弱,力气使不上来,所以被陈星轻轻一推,自然就倒在了床上。 李承乾奋力的想起身,结果刚撑着手肘,爬了起来,就叫陈星从他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中衣。 李承乾:!!! 被吓到的李承乾快速的躺了回去,心底就像有十万只小兔子在蹦跳,跳动不安,星星这是要干什么?!! 他他他要帮自己换衣服吗? 这怎么可以! 李承乾想开口拒绝的,他这么大的人,虽少不了宫人伺候,但陈星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把陈星当做下人般看待,他怎能为他做这样的事?! 可话还没说出口,李承乾心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些期待。 这样的念头一起,李承乾顿时将脸给捂住了,他怎能这般不知羞,太可耻了! 李承乾内心纠结,陈星自然不清楚,不就帮一小屁孩儿换衣服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李承乾自己将自己的脸给捂上了,陈星也没管他。 而是手脚动作快速,将李承乾的最后一层屏障解开了,所以当李承乾回过神来时,他上身已经被陈星扒得光溜溜的,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装死般的躺在床上任陈星动作了。 陈星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小身板,有些心疼,走之前小太子是多么的白胖,这才过了多久就廋成这样了。 也有在长身体的原因,所以李承乾身材显得有些抽条。 郑凤炽那家伙,躺在床上一年多,不仅没消廋,人还白胖起来,这般想着,陈星就准备给李承乾备一个食谱,保证不出十天,就把太子殿下,养回原来那般白嫩。 李承乾光着身子,陈星不敢怠慢,将热毛巾将李承乾上半身擦了一个遍,就连忙拿着干净的中衣,给他换上了。 这时才发现,李承乾身子变粉了,白里透着粉,有些可爱。 陈星闷笑,这小家伙是不好意思了吗? 这有什么,他又不是女子,他也不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将中衣穿好,陈星轻轻的弹了弹李承乾的额头,故意道:殿下睡着了? 片刻后李承乾带着羞赧的声音小声回道:没没有。 那殿下闭着眼睛做什么?陈星嘴里不饶人,坐在李承乾身边,半撑着身子说着话道。 李承乾被这般逼问着,沉默着不说话了,本想这么含糊过去,谁知陈星不打算饶了他,还变本加厉的道:啧,殿下难道莫不是,下面也要臣帮你擦洗?这恐怕就 陈星顿了顿,目光轮到了李承乾下半身,意有所指道,李承乾顿时觉得自己下半身光溜溜的没穿裤子一般。 刚要说些什么,陈星满是揶揄的声音又响起了,那臣倒是没什么意见。殿下如此希望臣伺候你,臣盛情难却,就来帮殿下吧。 说着就要动手去脱李承乾裤子,吓得李承乾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双手拉着裤头,哆哆嗦嗦牛头不对马嘴道:不不,不用了,我昨天刚洗的,干净着呢 李承乾刚说完话,顿时后悔的想把舌头咬掉,什么刚洗的,什么干净?说的好似他不干净,就要陈星帮他洗一般?! 本就热意未退去的小脸蛋,红了个彻底,就差要埋在被子里蹦哒着小腿了。 陈星笑倒在了李承乾床上,声音清脆动人,眼角笑出了泪花,整个屋里都萦绕着他的笑声。 李承乾刚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听着听着对方的笑声,又忍不住看向陈星,倏地愣住了。 一美人风轻云淡的大笑,眉间红花儿妖艳到极致,眼角泛着清泪,将一双凤眸染上些许粉色,就像一只吸人精血般的妖精,趴在他的床上,处处充满诱惑。 李承乾默默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道:星星你长得真好看。 呵陈星轻笑出声,笑声停止了,脸上的笑意却不减。 将那盆冷掉的水,拿出了屋子,不多时又捧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了。 李承乾不知他要做什么,他脸上身都擦过了,作甚还要热水。 对啊。陈星对李承乾眨了眨眼,殿下莫不是忘了,还有一处没洗吗? 陈星目光又像流氓一样,落在了李承乾胯上,嘴角挂着坏笑,臣服侍殿下,自然要服侍得彻底。 吓得李承乾往床榻里头缩去,一手拉着裤腰带,一手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我不需要,星星你就饶了我吧! 陈星又撑不住笑了,知道怕了? 嗯嗯,早怕了,星星你饶了我吧。李承乾连连点头,向陈星求饶道,希望陈星能高抬贵手,别脱他裤子。 陈星清了清嗓子,正经了起来,同你说笑的,你脚还没洗呢,谁要洗你那处了? 再说我们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我甚至比你还大,你的有什么看头?陈星对李承乾眨了眨眼道。 李承乾本来心里还一喜,李承乾愿意放过他了,结果星星说的这是什么话? 作为男人那处被人怀疑,心里都会气愤,尽管李承乾还是毛都没长的小孩儿,那处被人质疑,也是不能够容忍的。 李承乾愤然的回视过去,我还小,日后肯定还会长的,一定会比你大! 陈星被李承乾这么一本正经,逗得向后仰了仰身子大笑,和李承乾在一处,他心情就从来没有不开心过,这简直就是他的开心果嘛! 好好,你大,殿下的鸟儿肯定是大鸟儿!陈星笑够了,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无赖话。 李承乾顿时羞得头发都要冒烟了,眼珠子里头都泛着水雾,瞪视道:星星 陈星知道不能太过,调侃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好了好了,殿下赶紧过来,臣给你洗脚。 于是李承乾就蹭了过去,将脚垂在了床头,陈星半躲着身子,给他脱袜子,头离李承乾的孩童鸟儿不远。 小太子顿时觉得危险,连忙拉过被子的一角,将自己的下半身盖住,就怕陈星趁他不注意搞偷袭呢。 陈星被李承乾的动作惊了一下,李承乾这样搞得他好似淫|魔一般,就光看别人那个地方,太子殿下把他想成什么了! 陈星也就当没看到李承乾的动作,把对方袜子脱了,放置到盆里,也不抬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双不大的脚丫子,有些感慨道:不知臣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殿下什么 不然他怎么会这般心甘情愿的载倒在一个小毛孩儿身上,竟心甘情愿的帮他洗脚,还生不出一点厌恶的心思,真是奇了怪了。 你说什么?李承乾心里很美,之前还妒忌李淳风打赌输了,要帮陈星洗脚,还生了许久的闷气,可现在是星星在帮他洗呢!! 陈星淡笑道:没什么,就觉得臣对殿下不够好,处处惹您不开心,殿下心里是不是很讨厌臣? 哪里的话!陈星话音刚落,李承乾就之类反驳道,星星对我最好了,从来没有谁对我这么好过。 陈星心满意足了,只要李承乾心里记着,那他就没什么遗憾了。 真的吗?陈星搓着对方脚丫子,坏心的挠了挠李承乾的脚底板。 痒得李承乾差点抬脚将陈星踹飞,这人怎么这样?!! 那颗心本来就软得不行,非得装成这样,在他要夸他的时候,还故意捉弄他,真是坏透了! 一会让太子殿下觉得好得不行,一会又让李承乾唯恐不及,天底下恐怕就只有陈星有这样的力道了。 李承乾没说话,陈星也静静的垂着头帮对方洗脚,李承乾视线一直落在陈星身上。 看到对方眼底的青黑,眉眼间透露着疲惫,衣襟处还湿着,那是刚刚被他弄脏的地方,陈星强忍着不舒服,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0) 陈星不管好与坏,他都喜欢,喜欢到骨子里了。 星星,是天底下对我最好了的人!李承乾声音有些哑。 陈星心满意足了,洗完后拿着干布,擦了擦手,又将李承乾的脚包上,放到了床榻上,轻柔的帮对方擦拭,殿下心里记着就好,这般说出来,臣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本来李承乾心里已经感动得不行,可被陈星真这么一说,那堵人的酸涩之意顿时消散了去,笑出了声,不仅不难受了,反而还泛着一股甜味儿。 将李承乾整理干净后,用被子将他盖好,就露出一只小脑袋来,陈星往那儿去,李承乾的脑袋就跟到哪儿去,一刻也不舍得挪开。 李承乾做了这些事,身上也热了起来,屋将沾满太子殿下泪水的衣服脱了,挂在床头,穿着里衣坐在床边,不容拒绝的将李承乾的手拿了过去,平摊开后,把起脉来。 又陷进了沉默,陈星眸子平淡如水,没有一丝变化,李承乾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星星的医术不知好不好,会不会察觉到他是故意拖着病啊? 片刻后,陈星放开了李承乾的手,却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变也未变。 陈星不说话,李承乾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嗯星星,我病得严重吗? 陈星坐到桌子旁,拿着毛笔写着药房,闻言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李承乾,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李承乾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又轻声唤道:星星 殿下身体好着呢,怎么会有病呢?陈星继续写着药方,清冷说道,就算拿凉水冲澡,故意不喝药,睡觉不盖被子,照样什么事也没有。 李承乾心里咯噔一声,陈星什么都知道了!! 他说的这些,就是他干的,给他养身子的药,他没喝,趁着绿萝红叶没在身边,就悄悄的倒在屋里的那颗植物上,他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了,反倒把那盆绿植养得油光发亮。 陈星心里生气,非常生气,他刚刚把出的脉相是李承乾身子反反复复的病了,明明快好了,却是又病倒了,就拖了一个多月还没好干净,他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 结合李淳风说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小家伙是故意的!故意拖着,让李世民觉得宫里的太医医不好他了,要等他和师父来,这个小混球! 陈星脸上没有显露出怒意,说的话却冰冷得很,李承乾立马知道对方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生气。 星星我知道错了。李承乾也不推脱狡辩,先承认错误,用软糯糯的声音求饶道,你现在回来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保证将身体养好。 陈星将写好的药方拿了起来,吹了吹,看看有没有写错或写遗漏的地方,垂眸道:真的? 嗯嗯!李承乾连连点头,就差指天发誓他不会再犯了。 陈星轻轻吁出口气,他知道李承乾这都是为了想同他多待些日子,可也不应该用这样的笨法子,以伤害身子为代价! 陈星气的是李承乾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苛责也没用,还是好好的将太子殿下的身子养。 陈星也没回李承乾,扬声将候在殿外的绿萝唤了进来,把药方给她,让她派人去太医署,按着这个方子抓药。 是!绿萝不着痕迹的望了望躺在床上,眼巴巴望着他们的太子,心里也好笑,终于有人收拾这个祖宗了,不在耽搁,拿了方子便又退了下去。 绿萝离开后,屋里又陷进了诡异沉静,陈星做着自己的事,就是不看李承乾,把李承乾晾在一旁。 李承乾难受得那个抓心挠肺的,更加软软道:星星我是太想你了,就怕你到宫里来,却被父皇派给母后,我只有每日请安能见到你,那我会难受死的,所以才用了这样法子,你别生气了好吗? 说完这话后,李承乾又抬眸看了看陈星脸色,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又轻声唤道:星星,你就原谅我这次,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犯了。 陈星一样未说话,而是朝李承乾走去,李承乾眼睛落在他身上,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陈星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躺进去点。 嗯?李承乾不解。 臣伺候了殿下一下午,总该让臣歇息吧,这些天都在担心某个小王八蛋,又一直在赶路,没能好好睡上一觉。陈星伸了伸懒腰,魅惑的看着李承乾,现在殿下愿不愿意分点被子给臣呢? 李承乾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主动往里头躺去,脸朝里,背朝外。 愿意良久后,李承乾低声赧然道。 陈星躺进太子殿下给他暖好的被窝,对着背对他的小孩子,眼含笑意,嗓音诱人道:乖 第70章 李承乾本没有多少睡意, 昨天晚上睡多了, 早上又有些感冒没能爬起来, 巳时才起, 现在未时刚过, 哪能说睡就睡。 陈星躺在他身材,他浑身汗毛的竖了起来, 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就这么僵着身子, 像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紧紧的拽着被子,背对的陈星,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提睡觉了, 倒是陈星那头一点动静都没。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李承乾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快要蹦出嗓子眼的时候,李承乾终于忍不住了, 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悄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这时才知道因着许久未动,脚都麻了,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可怜的太子殿下, 皱着眉头, 慢吞吞的转过身来, 他的床足够大,按理说在躺两个成年人也不再话下,可身旁有了陈星,好似他的大床都变小不少,稍微一动,都能碰到陈星。 这刚刚转过身来,就不小心碰到陈星放在被窝里的手,温暖干爽的大手,让李承乾生出一丝流连之意,差点就没受住诱惑握了上去。 赶紧闭上眼,默念了几声清心咒,这才将心底的痒意忍住,李承乾才有时间去看陈星。 陈星呼吸平稳,眼眸动也未动,应该是陷入深度睡眠,李承乾有枕头,陈星没有,所以李承乾的视线更好,可以将陈星那张俊脸尽收眼底。 陈星面若冠玉,唇若涂脂,目若星辰,不知不觉中李承乾竟看痴了,嘴角还挂着一抹傻笑,定定的看着李承乾眉间的那块天生带着的嫣红胎记。 若不是怕惊扰到陈星,李承乾就要动手去摸上一摸了,李承乾有种莫名的感觉,陈星那朵花儿,好似在哪儿见过一般,虽然形状不同,可颜色和长的部位一模一样。 兴许是在梦里,在梦境里,那朵花儿是呈开放状态,上面附满了汗珠,就好像清晨雨露一般附着在花儿身上,妖艳到极致。 李承乾继续看着,看到如涂脂般唇瓣,上面似乎附着一层蜜汁,勾人去品尝,李承乾的脸渐渐红了,不敢再看。 这么好看的人,要是能伴他左右就好了,李承乾思绪发散般的想到,就着陈星的美貌,就是白饭他也能吃下去。 到转念一想,陈星似乎有入仕的想法,那到时成了他东宫的官属,不也可以在一处了么? 这样的念头刚起,李承乾又摇了摇头,否定了,不,东宫官职太低了,星星要是成了东宫官,未免大材小用,星星要当就当大官,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李承乾从陈星的美貌上,想到当官去上去,什么样的官适合陈星,陈星又能当到几品官,这般想着,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面上都是满足之意。 因着吩咐过,不准别人来打搅,俩人便一直深睡着,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尤其是陈星已经许久未这般好好的歇息了,睡得极其香甜。 最后还是李承乾先醒过来,觉睡多了,人就便有些昏昏沉沉,刚睁开眼便被眼前的俊颜惊艳到,瞬间清醒了许多。 看着一动不动的陈星,知道他还睡着呢,动作放轻了些,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外头天色已经全黑了,屋里不知何时进来宫人,在外间点燃了灯。 绿萝李承乾嗓子沙哑轻声唤道,睡得多嗓子就哑了,冬季又非常干燥,更是差点把嗓子堵了。 绿萝从外头进来,手机拿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是按陈星开的药方子去抓的,本来中午熬好,就要端上来给李承乾喝,但李承乾他们中午睡得那般熟,绿萝也没敢叫醒他们,这就到了现在。 李承乾本来是想喝茶,但绿萝将药拿来了,便只好先喝药了,小推拒道:我这还没用晚膳呢,就喝药不碍事吗? 绿萝抿了抿唇,定定的看着李承乾,殿下不想喝药,又寻了这些理由过来搪塞她们,绿萝已经见惯不惯了。 李承乾有些心虚,以前他是这样,可不代表现在的他还同原来一般,二话不说便将那碗药接了过去,一饮而尽,顿时从舌头苦到了嗓子眼。 李承乾咧着嘴,紧闭着双眼,真是太苦了,最后苦得都受不住可,干咳了几声,咽了咽口水道:绿萝姐姐,有蜜饯吗? 陈道长吩咐了,您不能吃甜的东西,这蜜饯会解了药性。绿萝见李承乾苦成这样,也有些心疼的,将准备好的漱口茶水递了过去。 李承乾顾不得是不是漱口的,连连往嘴里灌去,就是为了冲刷那苦得死人的药味。 李承乾不得不想,是不是星星故意捉弄他,往药里放了黄莲,不然怎的苦得这般厉害? 殿下,要不要再喝一口?绿萝又倒了一杯。 李承乾饶有气势的摆摆手,皱眉道:不用了,让人将晚膳摆上来吧,星星应该也要醒了。 绿萝低低应了一声,将茶杯拿走。 李承乾又蹑手蹑脚的往回走,刚走到灯光昏暗的屏风后面,陈星已经醒了过来,穿着里衣坐在床榻上,手里不知拿了何物,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承乾的脸微微泛红,就像成亲新婚夜后,感到羞涩的小媳妇一般,星星,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陈星拿眼睛看了他好几眼,淡笑道:刚醒。 唔。李承乾轻声应了一下,往前走进了些,那你饿不饿?我已经让膳食房的人备好了,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那臣谢过太子殿下。陈星眯眼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头摊开,手心里静静的躺着几个玻璃珠,这东西别人没有,就陈星会做,那还能是谁东西。 李承乾下意识的往床头隐秘的小柜子看去,发现那处地方已经被人打开,里头放满了陈星送给他的东西,本是整齐摆放,现在则是有些凌乱。 秘密被人知道,李承乾面上赧然,愤愤道:你怎么乱动别人东西?! 声音一下没控制住,加上又十分羞涩,也就大了些。 陈星被他这副模样惊愣住了,见到陈星骇然模样,好似被他吓到一般,李承乾也后悔了,他他不是这个意思! 陈星将头垂了下去,手中的东西也轻轻的放到了床上,一言不发的起了身,将挂在床头的长袍拿了过去。 李承乾见状心下一慌,上前想拉住陈星,星星 陈星往后一躲,避开了,还冲李承乾行了一个礼,哑然道:臣知罪不因乱动殿下的东西。 不是!陈星如此生分的待他,李承乾心尖就好似被针扎了般酸疼,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碰! 他刚刚怎么了?怎能用那般语气同星星说话呢,不要说陈星心里不舒服了,换做是他,心里也一样难受的。 陈星依旧垂着眼帘,不看李承乾,低声道:臣醒来的时候,听见殿下在和绿萝姐姐说话,也就没出声打扰你们,本想起身穿衣,却听见墙里头有些许声响,这才不小心将柜子拉开了,要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治罪 星星我刚刚真不是有意的,你别这样好吗?李承乾难受得眼角都红了,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一般。 陈星弱弱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道:真的? 李承乾连连点头,陈星愿意拿正眼看他了,提起的心好受了些,抽了抽鼻子,星星 那殿下干嘛把臣的东西放在那里头?陈星声音显得闷闷不乐。 不,不是!这回李承乾回复得快了些,磕巴道。 那殿下这是?陈星望着李承乾,眼底满满的疑惑。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舔了舔下唇,他要是不说,又怕陈星误会了,只好强忍着羞耻,解释道:放在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说着也就没那么羞涩了,流畅的说道:因为那些都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 陈星勾唇笑了,眼底那还有伤心神色,全是笑意,甚至笑出了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李承乾一顿,瞬间知道自己是被陈星耍了,他根本没有生气!是故意装成一副伤心模样吓他的! 星星李承乾这回是真的又羞又怒了。 刚刚怕陈星生气不理他,他才说了那番极度让人害羞的话,谁知陈星竟然是故意的,太丢脸了,他还一本正经的和他解释,求陈星原谅,原来这一切都是陈星装出来的,星星就知道欺负他! 陈星想忍着不笑,本来就是他的不对,乱动李承乾的东西,所以这才故意装可怜,想蒙混过关,没想到对方竟真当真了,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解释。 太子殿下太可爱了! 陈星手痒痒快速的摸了摸李承乾头,没等李承乾反应过来揍他,便大笑着跑开了。 李承乾一张嫩脸本来黑得和锅底一般,可听着陈星的笑声,却也没那么生气了。 像大人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散落在床榻上的玻璃珠宝贝似的一一捡了起来,放到了隔间盒子里。 揉了揉僵硬的脸,轻叹一声,朝陈星离开方向走了出去。 第71章 俩人正用着晚膳, 李世民那边便传来了口谕, 让陈星和李淳风住在东宫, 皇后和太子的病什么时候好了, 陈星师徒几人便何时离去。 李承乾接了口谕后, 捧着饭碗,将嘴角的笑意遮住, 死死忍着,不敢笑出声, 那样太张扬了。 陈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什么?小心把自己呛到。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1) 李承乾摇了摇头, 含糊的往嘴里塞吃的,唔我很高兴! 陈星瞬间了然, 这孩子是觉得他留了下来, 心里高兴着呢,并没接话,而是又给李承乾夹吃的。 如此陈星便算是在东宫暂时住下了, 还有个得上职的李淳风, 东宫就李承乾一个正经主子,又在病中,没人敢拜访,便是极其安静, 同终南山差不了多少。 李承乾的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不知是陈星回来, 解了李承乾相思之苦,还是陈星妙手回春岐黄之术厉害,将李承乾病治好了,或许这两个原因都有。 陈星没事的时候,还会给李承乾开小炤,李承乾和李淳风俩人每每吃得走不动道,李淳风看着自己发福起来的脸,十分忧愁,再被师弟这么喂下去,他真的要成一个胖子了。 而陈星看着太子殿下被自己喂得圆润起来的小身子,则满是欣慰,还是这样看着顺眼点。 李承乾听着陈星夸他这样的模样好看,更是吃得欢乐,把李淳风馋的。 殿下,你刚刚才吃了卤香鸡爪,现在又喝酸奶,你看看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吃?!李淳风半躺着抚摸自己的肚子消食,懒散的道。 李承乾头也未抬的啃着鸡爪子,唔,星星说了胖了才好看。 呵李淳风冷笑出声,臣师弟的话,殿下也敢信?他有那么好,就不会在你药方里加黄莲了。 李承乾顿了顿,想起前几天他连续喝了三天比胆汁还苦的药,一张小脸就皱成包子一般了。 李淳风见李承乾听进去了,再一次怂恿道:谁说胖子好看,你看看越王殿下,胖得都快走不动道了,您觉得好看么? 李承乾将手里的卤鸡爪慢慢放下了,眼前浮现的是他如同球一般的弟弟,哪里都不好看了?!! 那我不吃了!李承乾随即将鸡爪子放下了,抿唇闷闷不乐道。 星星这是故意要将他养得那般难看?!真是坏透了都! 怎么了?陈星又拿了一盆名叫水果沙拉的东西进来,见李承乾不吃了,还将头扭到一旁生着闷气,疑惑的看了看俩人道。 你惹他生气了?陈星拧眉看着自己师兄道。 我可没有!李淳风躺了一会,觉得自己肚子似乎又空了,皱了皱鼻子,瞬间闻到香甜的味道。 唔殿下不吃,我吃!李淳风毫不客气,将那一小盆水果沙拉拿了过去。 冬季能吃到的水果可不多呀,他们能这样折腾,可是依着太子殿下的福,不吃白不吃。 李淳风用小签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一亮,唔,好吃,又连续插了几块带着酸奶的水果。 殿下是嫌弃臣做的东西不好么?陈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捂着手道。 李承乾连忙摇头,可脸色依然严肃,没有笑意,不是! 那因为什么?陈星小呷了一口热茶,垂着眼帘。 天气越发的冷,小年刚过,马上就又要大年三十,时间过得可真快,来这已经一年多了,看了看身旁的小家伙,倒也不错,养大了一个小孩儿。 淳风师兄说,你是故意要将我喂胖,那样太丑了,我不要成泰儿那样的胖子!李承乾坚定的摇了摇头,明着将李淳风卖了。 陈星目光冰冷的看了过去,默默躲在角落里吃东西的李淳风瞬间被呛到了,咳了好几声,东西跑到了嗓子眼,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陈星这才慢慢的将目光收了回去,别听他瞎说,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不吃东西,那可就长不大了。 真的?你没骗我?李承乾狐疑的看着陈星。 当然,臣何时骗过殿下了?陈星目不斜视道。 那是谁故意在我药里加了黄莲?!李承乾将吃独食的李淳风推开,将那盆水果沙拉拿了过去,拿起一个新的竹签吃了起来。 陈星面不改色的对李承乾眨了眨眼道:那不是殿下身体有火么,臣这是给您去去火气,不然你的病哪能好得这么快?就是多亏了那味黄莲 李承乾愤愤的轻哼一声,知道自己说不过陈星,不再理会他,继而沉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除夕夜的前一天,李承乾的病彻底好了,三人便一同去向李世民请安,因着长孙皇后还没度过危险期,陈星他们这回是要在皇宫里过年了。 李世民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儿子似乎又长大了些,这病刚好,人气色看着就不一样了。 好,好,你们都是好的。李世民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随意即可。 朕听说你同你师父袁天罡去江南游历了?李世民这话是对陈星说的,这孩子他之前见到他时,便觉得得他比常人更有几分胆识,如今看来他的确没看错人。 头一次见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郎,见到他依旧能不卑不亢,有自己的气度。 是。陈星起身躬身应道,淡淡笑了一声,臣同师父在江南小住了几日,领略了风土人情,倒有不小的收获。 哦?李世民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威严的脸满是笑意,听说你占卜占得准,可否替朕算算这大唐国运? 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变了,看了眼李世民,不知道他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又紧紧盯着陈星,生怕他回答错了,惹怒了李世民。 一旁垂着头的李淳风,眸子也敛了敛,陛下这招可真是毒辣,这是试探师弟的意思?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 陈星轻笑了一声,拱手躬身道:望陛下恕罪,臣今日来得匆忙并未带占卜用具,要是改日陛下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让宫人给臣传个话,让臣好好准备一下。 李世民这话本就是试探的意思,看陈星怎么回,国运可不是说探就能探的,可陈星要是说不能,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说明他没那个能力。 陈星说没带占卜用具,这是算不了,而不是说不会算,这样的意思就好多了。 李世民定定的看着陈星,继而大笑了起来,好好好,改日让你们替朕好好算算。 李淳风也抬头露出一抹笑,低声道是。 陈星这方才又坐了回去,李世民却是满意了摸了摸下巴,他倒是挺看好陈星的,尤其是李承乾那□□是陈星送的。 虽然李承乾和李淳风百般掩饰,李世民还是有自己的渠道,能知那□□到底是何处来的,加上李承乾说过,做这东西的人,不在京城,可不就是陈星师徒俩符合么? 在见过陈星后李世民便有七分的把握,那□□就是陈星做的。 而且按他看来这少年表现的绝不仅仅是这点才华,李世民本就是惜才之人,对于要不要重用陈星,还需待考察考察。 朕听说,三月春猎时,你送了两把□□给太子?那□□可是你亲手做的?李世民目光落在陈星那张脸上,不肯错过一个表情。 陈星正想起身,李世民又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坐着便是。 陈星微微颔首,直言道:是! 那图纸可还在?李世民眼睛一亮,虽然之前就怀疑可能是陈星做的,听到陈星亲口承认后,心里难掩喜悦。 陈星垂眸笑了笑,抿唇道:图纸一直在陛下手里。 此话怎讲?李世民皱眉道,要是图纸在他手里,他怎还会如此关心这幕后制作之人,就是因为没有图纸,军器监做不出来。 图纸便在□□的握把上。陈星解释道。 李世民顿了顿,眼睛睁大笑夸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这李承乾是毋定他不会将那□□拆了,这才大胆的将图纸放在了□□把手上,这少年的心思真是缜密。 李承乾眼睛发亮,崇拜的看着陈星,星星好厉害!他之前是白担心了。 李世民见状也没觉得不妥,他们这一辈人总会老去,未来还得靠李承乾他们这些年轻人去守江山,要是陈星这等有才人成了李承乾心腹,倒也不错。 所以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还觉得自己让李承乾和李淳风两个年轻人,入住东宫是好事,可以让他们好好相处。 后来的李世民悔不当初,恨不得回到现在将自己扇醒,他是缺了心眼才会让陈星和李承乾交好,将一个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白白的送给了人家! 就在大家气氛活跃,相谈甚欢的时候,殿外传来了声音。 越王殿下到。太监特有的尖嗓子响起,大殿里头交谈的声音倏地停了。 只见一颗小肉球,噔噔噔的往殿里小跑了进来,其余人都没放在眼里,只对着李世民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陈星眸子微微眯起,这小胖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第72章 李世民笑容一顿, 接而又如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道:泰儿来了, 起来吧, 无需多礼 李泰垂着头, 听见李世民的称呼,眉头轻轻一皱, 但抬起脸时又是笑得无害,嘴甜的喊道:父皇! 嗯, 坐吧。李世民用眼神示意李泰同陈星几人坐在一处。 因着陈星和李承乾坐在了一起, 李淳风是独自一人坐在他们对面,所以陈星下首虽然有位子, 李泰是不会再去坐的,便同李淳风坐在了一处。 李泰好似没看到陈星和李淳风, 高傲轻扬着下巴。 这两个道士同李承乾交好, 那就是同他过不去,别希望他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对方就一小孩儿,陈星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但让他意外的是李世民对李泰的称呼, 上回见面可是叫李泰小名青雀,那可比泰儿亲昵多了,怎么这大半年没见,父子俩就生分了吗? 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生的这几个孩子都是万分疼爱, 不管是长子承乾, 或是四子李泰都疼到骨子里, 但之前因为李承乾和李渊走得太近,和他这个父亲不够亲近,李世民对他和李泰的态度便不一样了。 李泰嘴甜,说话往往能说到李世民心里去,而李世民也是青雀的叫,这回倒是让人额大跌眼镜了。 李承乾与太上皇关系疏远后,又间接帮了李世民入住正宫,英勇的打了老虎,进献了□□,在政事上表现出的才华,更是让李世民满意。 李承乾的锋芒越来越盛,相比之下,李泰的聪颖,就显得是表面上的功夫了,没李承乾来得实在,李承乾政绩是明晃晃摆在明面上的。 陈星突然有种欣慰的感觉,现在李泰和李承乾的地位在李世民心中应该是同等作用的,只要后期李承乾不要作得太死。 李泰这个弟弟便不可能撼动李承乾的地位,李承乾也不必忌惮他,历史上的结局便不会上演了吧。 现在还是贞观前期,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李泰坐下后,就同李承乾说话了,还是那副天真嘴甜模样,大哥,你的病终于好了,弟弟替你高兴! 嗯,是陈道长和李太史的医术高明,我的病才能好得这么快。李承乾由衷的道,又在李世民面前夸了一次陈星和李淳风。 李泰在心底翻了翻白眼,看来李承乾是真的对这两人看重,两个上不了台面的道士,不就是看中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对李承乾附和吹捧,反而对他不屑一顾。 尤其那个姓陈的,明里暗里帮的都是李承乾,李泰对陈星没有一丝好感,隐隐还有敌意。 哦?陈道长竟这般厉害李泰笑容不减,淡淡的看了看陈星,只见陈星垂着眸,傲然的没听见一样,连个眼色也不给他,李泰顿时一口气卡喉咙里不上不下。 这可是在他父皇面前,陈星竟都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人后还得了?! 年纪尚轻的李泰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了,面色一黑,脸色臭了起来,改天陈道长也帮小王看看呗?让小王见识见识。 越王殿下身体康健,哪里需得臣来医治。陈星不卑不亢的还了回去。 陈道长这是看不起小王吗?李泰睨视着陈星。 陈星终于抬眸看着他了,轻笑道:越王殿下,这可就冤枉臣了,臣哪敢呀! 李承乾自然是站陈星一边,语气也不太好,对着李泰拧眉道:身体康健还不好非得咒自己生病?泰儿你是昨晚睡糊涂了吧?! 被俩人围攻的李泰脸色随即一僵,下意识朝李世民看去,想寻求李世民的帮助。 哪知李世民竟是满脸笑意,看一群小孩儿斗嘴,看得津津有味! 第73章 李泰瞳孔缩了缩, 看他父皇这个态度,是不会帮他的了, 于是只好干巴巴的咽下这个亏。 自从猎场回来, 李承乾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说嘴皮子厉害,就连习性都变了许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在朝堂听政时,又让他父皇入住了正宫,他在李世民心里地位瞬间高了起来, 少年打虎英雄, 才思敏学一国储君, 又居长居嫡 他怎能比得上? 李泰面色有些黯然,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现在他们都还小,父皇正值壮年,他不是没有机会, 至少在李世民宠爱上, 李承乾还是比不过他的。 你们年轻人就是多话说。李世民哈哈一笑, 摆了摆手让几人下去,你们下去玩吧, 明日可就是除夕宴, 可别耽误了时辰。 是众人起身告退。 李承乾走在最前头, 陈星李淳风紧随其后, 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刚出了大殿, 李泰就凑了上来,嘴角带着笑意道:大哥,你这左右护法好啊,不仅医术高明,嘴皮子功夫也是一流,去哪都护着你。 李承乾站定,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道:泰儿这说的什么话,淳风师兄是太史,效忠的是父皇,陈道长则是一介白丁,受父皇之邀,来替我与母后治病的,何来左右护法之说? 李淳风和陈星默默的站在李承乾身后,都未开口。 李泰嘴角抽了抽,他大哥是真的的变得不一样了,要是以前的,恐怕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竟可以把他堵得死死的,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李泰将自己情绪掩藏好,轻笑了一声道:弟弟这不是看着两位道长对你好么,随口这么一说,那不知二位可否到我的殿里叙叙,我同二位道长不熟,也未曾招待过,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2) 李泰要是不说这话,李承乾还不会生气,李泰这可是当着他的面要挖他星星,这可还得了,一脚踩到了李承乾逆鳞,李承乾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李承乾冷笑道:泰儿这是何意,是觉得我的住处不如你的?还是我东宫没有好厨子来招待二位道长? 不不,大哥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李泰头一次见这样的李承乾,面色冷得有些可怕。 同时开口解释道:自然是你的东宫宽敞了,毕竟早就见过面,但我却不从未宴请过二位道长,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希望大哥不要误会。 那就不劳烦泰儿了,二位道长自有我来照顾。李承乾轻仰头,饶有威严的道。 这几乎是与李泰撕破了脸皮,一点情面也不留,李泰面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 而自顾生闷气的李承乾更是看都不看他,不屑的轻哼一声,领着陈星二人离开了。 李泰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愤怒的的收紧拳头,要不是是在李世民大殿前,他恐怕额都要破口大骂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狠狠的踹了身旁伺候他的小太监一脚。 李泰过完年就是十一岁的少年了,加上个子大,膘肥体壮,力气可不小。 被他踹到的小太监往后仰了仰,一时没站稳,被李泰踢倒在地,连忙尖声磕头跪地求饶。 李泰看看自己身边人,如此胆小没用,与陈星俩人根本没法比,又是愤怒的踹了小太监一脚,走,回宫! 看来他也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至少身边信得过的人要有,不然他就真的被他大哥压着翻不了身! 三人一路无话的回到东宫,陈星心情不错,刚刚李承乾表现出来的气势,可不像一般孩子那样小打小闹了,是真的有点大人勾心斗角的意思,是真的长大了。 李淳风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到东宫就起身告退了,晃悠着往自己睡的大殿去了。 陈星却还跟着李承乾,给暗自生闷气的李承乾倒了一杯茶,怎么了殿下?怎的一路上都不说话? 没什么。李承乾闷声说道,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看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也知道小家伙心里有火气不高兴了。 殿下心里有气可以同臣求说说,可别憋着,那样会把自己给憋坏了的。陈星对着李承乾眨了眨大眼儿道。 李承乾看他这般搞怪模样,一时没绷住脸色,笑出了声,星星 心情好了吧?陈星摸了摸李承乾的小耳朵,往他嘴里塞了块糖。 李承乾用舌头舔了舔,那糖似乎从舌尖一直甜到了心尖上,甜得他有些发腻。 星星就是他的糖,不论有多么苦,多么难受,只要陈星在他身边,他都能苦中寻到甜味儿,甜得憨人。 翌日,陈星和李淳风就窝在自己的小庭院里,不出门了。 宫宴也就是皇宫内宴,皇家人才可以参加,他们这些外人是不能的,但李世民有和孙思邈和袁天罡提了那么一嘴。 师父们也识趣,那样的宫宴吃东西定会不舒服的,便挽拒了,晚上他们祖孙三代自己守年。 李淳风正在搓鱼丸,这是陈星交给他的差事,一大早无所事事,自己又喜欢吃这个,李淳风便开始准备了。 陈星则拿出了一张树叶,拿了把刻刀,上戳下戳,戳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师弟,晚上除夕宴可就要你来掌勺了。李淳风还惦记着陈星刚到终南山时做的那顿年夜饭,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年夜饭。 现在又可以吃到了,粗粗一算,与陈星相识竟一年有余了,这缘分一事还真难说,谁能想这个那个雪地里差点要冻死的小乞丐竟成了他师弟呢? 李淳风感慨了一番,又继续揉搓着他爱吃的丸子。 陈星则是继续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雕刻着东西,这是他在网上学来的,听说也是个老工艺,唐朝有没有他不太清楚,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刻叶雕,成不成功他自己都不知道。 想着李承乾的模样,小小的刻刀在陈星手里灵活运用,不一会一个就雕好一个相似的头了,拿起来看得不怎么清除,但放在白纸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李承乾的画像,十分相似的一张画。 陈星定定的看了半响,满意一笑,对着叶子轻轻吹了吹,将其周围的粉末吹了干净,又继续雕着下面的。 这片叶子足够大,刚好可以容下一只小太子。 待李淳风将鱼丸弄好,陈星也将叶子雕好了。 李淳风擦着手蹭了过去,你这玩的什么呢? 定眼一看竟是片叶子,本来模样好看的,却被他师弟捅了好几个窟窿,他师弟是真的闲得发慌了! 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准备晚上要吃的饭菜呢,也好过窝在这里玩叶子李淳风趁陈星不注意,将那片叶子拿了起来看了看。 本是随意看的,渐渐的却发现不对劲了,这叶子上面似乎是一幅画呀,李淳风又将叶子拿到光线投射处,这回看得真切了,那就是一副画! 叶子上面刻着的人像不就是李承乾么! 你这是做什么?李淳风疑惑的看着他师弟,做甚将太子殿下画像刻在叶子上。 送给殿下的。刻了一早上,陈陈星起身伸了个懒腰,将李淳风手里的叶子拿了回去,夹在一本书里,搂着师兄的肩膀往外走去,走走走,做年夜饭去 第74章 陈星刚将年夜饭做好, 两个老头就寻着味儿来了。 有徒如尔等,我和你们师祖足以放心了。袁天罡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青菜, 好吃得眼睛都湿润了, 这徒儿果然没收错。 李淳风也连连点头,嘴里塞满了丸子, 唔,师父,你们怎的不去参加宫宴,还要和我俩窝在一起,宫宴好吃的比我们这还多呢。 袁天罡看了眼明知故问的徒弟, 我们又不沾荤腥, 只吃青菜豆腐, 皇家宫宴太丰富, 师父肠胃可受不住,没想到徒儿竟然喜欢,那你早说呀,那就让你替师父去了。 李淳风被他师父堵了一句,嘿嘿一笑, 将几样好吃的青菜端到袁天罡面前,徒儿哪有那样金贵的胃呀, 我就那么一说。 袁天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收下了他的殷勤, 这菜油煎豆腐一绝了, 又香又滑腻, 还有那冻豆腐煨足了萝卜汤汁,不仅有豆腐的香甜,还萝卜的香味,好吃! 袁天罡又瞄了眼,一直都在吃饭未曾说话的陈星,心情好了些,好在还有个徒儿,不然他非得被李淳风那个孽徒气死。 师徒几人有说有笑的在寒冬腊月里吃着暖烘烘的年夜饭,无比温暖。 几人吃饱喝足后,陈星抱着一杯泡好的茶依在软榻上,盖着小被子不时晃悠几下,看着晦涩难懂的医书,窗台上的烛光摇曳,室内静谧得很。 时不时传来陈星翻书的声音,时间已经不早了,远处传来燃烧竹子传来的爆炸声,这是□□还没发明出来,又在宫里僻静的地方,所以比起现代来,少了几分热闹,但陈星也不是那样闹腾的人。 在现代的也是他自己一人生活,年夜饭就和几个未回家乡的普通朋友吃一顿。 他没有父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记事起就有个自称是他师父的老头带着他走南闯北,在他十岁左右,老头也死了,就剩他一人了,反倒是在这陌生的古代,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陈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窗外似乎是下起了小雪,陈星屋里有个未留头发的小丫头伺候着,陈星看得津津有味,她倒是打起了瞌睡。 陈星抬头看了看时漏,已经戌时了,眸子动了动,将小丫头唤醒,给他添了杯热茶,便让她退下了,陈星继续翻看着书籍,又过了几刻,陈星受不住的打了和赫连竹哈欠。 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将凉了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将医术合上,陈星准备到里间休息了。 刚准备将房门上锁,门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以及小太子软乎乎的声音。 星星你睡了吗?星星 陈星静了一晚上的眼睛,终于泛了涟漪,里头浮上了笑意,陈星也敲了敲门,反倒把等候在外边的李承乾吓了一跳。 陈星打开门时,小太子瞪着大眼儿看着他,显得不可思议。 怎么?太子殿下不进来么?陈星望着李承乾,揶揄笑道。 李承乾穿着厚厚的金黄色棉服,外头还套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包捂得严实,应该没被冻着,只是小脸有些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热的。 我以为你睡了呢李承乾呐呐道。 他就是抱着来试一试的态度,又不敢太大声,怕把睡着的陈星吵醒,没想到陈星真的没睡。 李承乾随着陈星进了屋子里头,李承乾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红叶接过后,又连忙将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李承乾,还对着陈星笑了笑,便站在了角落。 红叶性格与绿萝截然不同,虽平时不爱说话,却极为细心,比起张扬的绿萝,内敛了许多。 陈星与李承乾进了里屋后,红叶便没在跟了进去,二十年默默的守在了外间,还贴心的将帘子放了下来。 陈星二人绕过一层层屏风到了最里头,里头温度高,熏笼就烧了两个,还有个火盆子放在中间,开了个小窗透气,还是有些闷人。 陈星给李承乾倒了一杯水,殿下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陈星说得认真,好似刚刚那个等了几个时辰的人不是他。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着时间也不是太晚,就过来看看,要是你睡了,我就不进来了。 那殿下是有何事来找我吗?陈星看了看李承乾手里拿着的盒子,走到哪儿都不离身,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李承乾拍了拍自己头,忘了,我过来就是要把新年礼物给你,差点就忘了! 看了看时漏,时间还未过去。 李承乾起身将木盒扣子打开,陈星听李承乾说那是送给他的东西,便站在了李承乾身后。 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件白色披风,李承乾将披风拿了起来,纯色没掺杂色雪狐毛皮,手上摸去温暖之意传来,狐毛经过处理后,摸着根根毛发,手感极好。 这是陈星眼底笑意越来越深,嘴角也弯起了弧度,给我的? 嗯,这是攒了一年皮毛,年底刚做好的,特意准备在新年送给你的。李承乾垂着眸子,腼腆的笑着。 陈星叹息般的揉了揉李承乾的头,好在太子殿下虽然长高了些,他还是可以摸到他太子殿下的头,殿下有心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赠与臣,臣有些不敢收了。 陈星将手背在了身后,微扬着头道。 星星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东西,就是我准备给你的,必须给我收下了。李承乾脸色沉了沉,将披风放到了陈星身上,必须让他将东西收下。 陈星轻笑了一声,那臣收下了,可臣没给殿下准备礼物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李承乾摇头,不不,你已经送给我那么多东西了,不必再送了。 李承乾这般说着,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面上的笑意未减。 陈星将披风抖落来,狐狸毛也跟着抖动,珍惜般的摸了摸,将披风细好,对着李承乾转了一圈,扬了扬眉毛,殿下,好看么? 白嫩的皮肤衬着雪狐毛,更显得白皙嫩滑了,清透的双眼,映着他的身影,李承乾目光躲了躲。 被陈星这般看着,他脸上渐渐泛起了热意,心中也涌上一股暖意,好,好看 觉得说得不准确,又加了句,非常好看! 陈星满足了,将披风解了下来,挂在架子上。 臣,没什么好东西,就送本手抄的话本给殿下吧,您闲暇的时候便可以拿来看看。陈星随意的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籍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珍重的将书收下了,这是陈星亲手抄的,对别人来说不贵重,对他来说却是万分珍贵,宝贝将其放在了怀里,明天我就看! 陈星点头笑道,含有深意道:好,殿下可要仔细的看呀。 李承乾将陈星给他倒的茶水饮尽,目含希冀的望着陈星道:后日要大宴群臣,你们来么? 陈星眸子一顿,抿了抿唇,并未说话,他心里是不愿出席这样热闹的宴会,但太子殿下似乎想他去,还有他要入朝为官的话,这个宴会倒是个契机。 殿下想要我去吗?陈星坐在凳子上,与李承乾对视认真道。 李承乾忙不迭的点头道:嗯,到时候大臣都在,对你以后入朝为官有很大的好处。 可臣一无官职,二又不是宫中之人,就这般的去了,会不会不太妥当?陈星说出了自己顾虑,除去这些,这样的宴会还是好处多余坏处的。 不会,父皇今儿还和我提了这么一嘴,说是让你们师徒三人一起去,想必明天口谕就会下来了。李承乾回道。 陈星沉思了片刻,答应了:好,陛下的口谕下来了,我和师兄师父一定去,师父也不会推脱。 李承乾没想到陈星他们答应得这般快,开心的笑道:好,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叨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李承乾来主要就是给陈星送给这披风,还有说后日参加宴会的事,现在陈星都答应了,他也应该离开了,李承乾便不再耽搁,将胸里话本藏好,便告辞离去了。 红叶替他撑着伞,拿着灯笼,朝雪幕里走去。 殿下慢点走。李承乾只好干巴巴的嘱咐道,虽同住在东宫,李承乾的住处同他的住处还是有段距离,雪夜路滑,他怕李承乾走不稳。 李承乾自己倒是不甚在意,对他摆了摆手,让陈星早些回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陈星视线当中。 星星给我的话本,我倒是看看,这上头写了什么好故事。李承乾窝在被子里,将陈星给他的玻璃油灯,放置在了床头桌子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手中书籍字体。 李承乾本想随意翻几下,并不是要看,谁知这不经意间,竟然将书翻了大半,李承乾正疑惑呢,看着书中夹着的东西,李承乾的眸子渐渐顿住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3) 第75章 这是 李承乾眸子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渐渐的这双眼睛附上一层深深的笑意,那笑意都能将人的心甜化了。 星星他的星星啊!!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将那片叶子拿了起来, 放到了一旁的白纸上, 一个小型的他出现了,那眉眼脸型像极了他, 身上还有件小披风,应该就是前几日穿的那身衣服。 李承乾将这片压得扁平的叶子放好,继续翻着书本,又发现了一张,这张是鼓着脸生着闷气的他, 正拿着一双眼睛瞪人呢。 一张又一张, 李承乾连着发现了五张叶子, 都刻着他的模样, 有全身的,也有半身的,无一例外,只要有人看到这片叶子,就会知道这上头刻的是他的模样。 本以为没有新年礼物了, 可星星却总能给他惊喜,这几片简单的叶子, 好过了那些贵重的礼物千倍万倍,这可是星星一手雕刻的, 买都买不来。 李承乾拿出一本超级厚的史书, 将叶子一片一片放了进去, 又将这本史书放在床头的最里面,这才放心的拍了拍手,躺下睡觉了。 睡梦中还无意识的摸上一摸,满足的吧唧了几下嘴,方才睡得更深了些。 如此又虚度了一日,到了李世民夜宴群臣的时候了,按道理这样宴会是没李淳风的份的,他的官位太低,陈星和袁天罡更不要说了,他们就是隐于山林的平民老百姓,但谁让他们是李世民请来替长孙皇后治病的呢,三人参加宴会的资格都够了。 于是除去不喜热闹窝在殿里的孙思邈,袁天罡师徒三人都去参加今晚的群臣之宴。 师父,我俩这可还是借了你的光才能参加,不然还窝在东宫的疙瘩角吃泥巴呢。李淳风半开玩笑道。 袁天罡掀起眼皮定定的看着他,太子殿下对你们的热乎劲,吃的泥巴怕也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七彩泥巴吧! 李淳风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师父现在可是越来越幽默了,连女娲补天七彩石都说得出口,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竟然当真了。 师父,七彩石哪轮到得到我吃啊,那也是师弟独享的。李淳风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陈星,打趣道,是吧,师弟! 袁天罡将目光移到陈星身上,陈星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作甚要吃石头泥巴了? 李淳风轻笑道:这不就是打个比方么,师父你看看,师弟身上这件狐裘衣,那可是太子殿下亲手打下的皮毛,可足足攒了一年,才得了这么一件呢,您说这七彩石是不是师弟专享的? 陈星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本来作为低调的他,是不会向其他人故意炫耀的,奈何这件狐裘衣太合他心意了,李淳风还一直问是从哪儿来的,一时没忍住也就小小说明了一下,见到李淳风那羡慕的眼神,陈星心里也美得很。 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太子殿下这是要你死心塌地跟着他替他办事呢,收买人心!袁天罡冷哼一声道。 陈星眨了眨凤眸,不甘示弱的回视过去,我乐意! 李淳风捂嘴偷笑了一声,师弟这是当面硬刚呀,师父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也就师弟有这个胆子。 袁天罡冷声道:徒大不中留! 陈星就当没听见似的,朝着宴会群臣的地方走去,大殿中已经到了许多大臣,虽然都是历史名人,可陈星一个都不认识。 李淳风倒是认识不少,每逢溯望二日,他这等小官也是要上朝的,虽然站在文武百官的尾巴,该认识的大臣一个不落下,因为每次爱发言的总是那几个。 站在最前头,和别人谈笑风声的那位,便是长孙国舅,虽说如今已经不掌实权了,他说的话依然重,陛下大都会听的。李淳风小声的同陈星介绍着朝中之人。 陈星顺着他说的话,望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个十分精神的中年人,看着虽儒雅却散发着让人忽视不了的威严,一言一行都透露着难言的霸气,不亏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这般气势非常人所能及。 站在长孙国舅身旁的二人便是有房谋杜断之称的房玄龄与杜如晦,房公的精神头还好,就这杜公脸色看着似乎不太好,听说年前大病了一场,十天半个月都没能上朝,没想到今天竟还出现了,看来这病是好了大半了。李淳风继续介绍道。 这杜如晦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陈星甚至看到他眉间有团黑色,那是死气之召,因着人多陈星也不好掐算,便用了眉间的花儿看了看。 久病不愈,开春无恙便享晚年,反之活不过今年。 史书上杜如晦就是贞观四年病逝的,也不知他能不能逃脱这必死的结局,那团死气已经十分暗沉了,恐怕 陈星没在深想,恰逢李淳风又介绍了另一人,一文官打扮却和一群武官凑在一起说话的人。 那是魏公,同李尚书等人同出瓦岗寨,所以和他们关系极好,那几位都是开国元勋,当年跟着还是秦王的陛下南征北战,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李淳风摸了摸下巴一个一个向陈星解释道,身材魁梧壮硕的那位是程都督,当初可是手持三板斧令敌军闻风丧胆,满面黑的便是尉迟将军,玉面郎的那位便是与尉迟将军齐名的秦将军,而最旁边的那两位就是神机妙算战无不胜的双李将军了 陈星朝李绩和李靖看了过去,很有儒将的味道,恰好这时李绩也朝他看了过来,俩人目光撞在了一起,陈星蓦地愣住了,那双眼睛有他看不明白的神色。 李绩给了陈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同老朋友继续交谈,那些武将纷纷抬头望向了陈星,把陈星吓得呆在原地面,动都不敢动。 看那些人眼神似乎早就认识他了,眼底虽没恶意,却满是好奇的神色,几双铜铃般大眼儿望着你,想想也够渗人的。 就在陈星被几个老头看得要躲到李淳风身后时,李绩又笑着对其他人几人说了些什么,他们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不再看他,继续有说有笑的, 陈星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不再打量他了,这些大人物看他做甚?他们又不曾相识,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真是奇了怪了! 呵呵李淳风听到陈星的暗自嘀咕,冷笑道,你往周围看看 陈星这时才发现,不仅李绩几人看着他,就是其他说不出来名字的大臣们也时不时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你也不想想,你那张脸有多惹眼,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漂亮的少年郎,还不得多看几眼?李淳风揶揄道。 陈星的脸色则是彻底黑了,这不是把他当猴儿看了么,这也太无理了! 也不知是不是陈星的脸色黑得有些吓人,那些大臣也没再把目光放在陈星身上了,而是和同僚说着自己的事。 你瞧你瞧,那位小郎君脸都黑了,定是你把他看生气了。尉迟恭拍了拍程知节宽厚的胸膛,笑着道。 程知节反手将其推开,说的什么话,我看还是你这张黑脸把人家吓到了呢,叫你瞎看! 程知节不甘示弱,狠狠的拍了尉迟恭一掌,那声音十分响亮,力道可不小。 嘿,你下手怎的这般重,也给我打一掌。尉迟恭的肩膀被程咬金拍疼了,说着就要朝程咬金动手。 其他几位老朋友连忙将俩人拦下,嘿,说话就说话,怎还动上手了呢? 要比武也得改日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李靖最看不惯这些不讲理的老家伙,说不上几句话就动手动脚,有这精力还不如跟他打仗去呢。 李靖刚把突厥收拾了一番,已经闲了快一年了,最近手又痒痒了,可惜大唐周围的小喽啰已经被他打怕了,没人再出来作妖,他也就清闲了。 只有李绩还捋了捋自己的小胡须,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按他看来,这位小郎君可是打定主意入朝为官了,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一股风浪,他却是想与他会会。 陈星不知,他尚未入朝为官,便已经被人盯上了,在自己尚未察觉的时候便早已在文武大臣中出了名。 大臣们也没等多久,皇家的人便来了,为首的便是李世民,接着是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越王李泰几位年龄相仿的皇子,过完这个年,蜀王李恪便要去地方任职了,所以李世民这才让他来参加这个宴会。 李承乾一进大殿,眼睛就滴溜溜的转着,寻着陈星几人,可大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时还真没找出来陈星在哪。 袁天罡师父倒是看到了,同他站在一起的是其他人,并不是陈星,那陈星去哪儿了? 李承乾没发现陈星,陈星却是看到他了,陈星和李淳风二人站在人群角落,距离李承乾的很远,所以李承乾很难寻到他们。 李承乾默默收回了自己目光,不由得露出一抹失望。 恰好被李泰看到了,小家伙眼睛亮得吓人,他这大哥心里藏着一些事啊! 第76章 太子殿下在寻你呢, 你还不快点往前走走?李淳风推了推陈星,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陈星睨了他一眼, 谁说找我,说不定是寻师兄呢?师兄这么想站前面,那就站到前头去吧。 李淳风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不,前面都是大人物, 我等还是站在角落里吧。 陈星嗤笑了一声,暗骂了声李淳风。 众人落座,陈星和李承乾依旧是在最疙瘩角的地方, 袁天罡终于从老朋友那儿脱身,同两位徒弟坐在了一处, 三人倒也成了一桌。 李世民老规矩寒暄了一番,众大臣拍足了马屁,宴会这才真正的开始了。 同别人趁着这个机会交际不同,陈星和李淳风已经吃上了。 宴会只是名义上的宴会, 实则大多数人都是利用这个机会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能像陈星和李淳风这样心大的,只顾着吃东西的, 也就只有李绩那几位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一桌,俩人虎背熊腰把三人的桌子硬生生变成俩人的,吃的东西也不够分, 还得去别的桌子伤吃的。 好在李世民大度, 也见惯了他们这样, 权当没看见,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 歌舞升平时,李承乾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吃的,今年人怎的多了起来,这乌压压的一片,白头发黑头发的交杂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星星在何处。 李承乾咬了咬筷子,眼珠子转了转,猛的站起了身,把他身旁的李恪吓了一跳。 大哥怎么了?李恪僵硬着脸四处望了望,怎的突然站了起来,除了几个歌姬乐人站着,大臣们可都坐着呢,李承乾这么站着太突兀明显了。 李承乾没有看李恪,自顾的摇了摇头,他了解陈星习性,自然不会往人群前头走,那肯定躲在某个没有被他发现的角落里,这么带着目的性去找,果然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发现了陈星。 而这是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在李承乾身上,陈星也不例外,触及到李承乾目光,了然的露出了个安抚的笑意,示意他别着急,先坐下用些饭菜。 李承乾会意的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热切的目光。 怎么了?承乾?坐在上首李世民疑惑问道,承乾是在找什么人吗? 李承乾连忙躬身回道:并无,只是儿臣突然想伸张下筋骨,顺便看了看大臣们,今年来参加宴会百官似乎又多了呢。 嗯。李世民摸了摸胡子道,江山人才倍出,年轻人后来居上了,将来你可要待这些老臣好一些。 父皇身体康健,还是您好好的待各位叔伯父们吧!李承乾谦虚的往后退了退,不着痕迹的拍了李世民的马屁。 果然这话说到李世民心坎里去了,哪个皇帝不想自己长寿?李世民也不例外,听了李承乾祝他身体好的话,大笑了几声,连连道好。 那些追随李世民的老臣们眼里,眼里对李承乾都是满意的神色,他们未来要效忠的国君真是有仁慈孝心。 李泰则是妒忌得快把自己的新衣裳都给抓破了,死死低着头,这才没让自己恐怖吓人的脸色露了出来。 坐在他隔壁的李恪却是把他的神色尽收厌眼底,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便自顾的喝着自己面前的酒。 酒过三旬,歌舞也看了大半,李世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每年都是这些花样,今年倒想玩些别的东西。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李世民将身旁的太监招了过去,问道:袁天罡师徒可有前来? 来了,陛下。老太监恭敬的道。 宣!李世民喝了点小酒,脸也红扑扑的,更加的不拘小节。 宣,袁天罡师徒觐见!老太监清了清嗓子,朗声宣道。 本是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在中间跳舞奏乐的人也退下了,虽还有小声的交谈,比之刚才安静了许多。 李淳风嘴里还塞着半只鸡腿,不上不下的,周围认识袁天罡的纷纷将头转向他们,李淳风是咽也不是吞也不是。 陈星更是皱着眉头咽了咽口水,这些人莫名其妙也就算了,就连李世民也想让他们出名,这回是不得不起身走到前头去了。 不同与徒弟的紧张,已经是老江湖的袁天罡理了理衣袖,领头的率先踏了出去。 陈星对着李淳风眨了眨眼,连忙跟上,李淳风这时才艰难的咽下了鸡肉,用宽大的袖子摸了摸嘴,看得众位大臣直皱眉,李淳风的几位同僚更是捂脸当不认识这个人。 师徒三人一字排开,站定在御前,向李世民请安,臣等,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李世民和气的摆了摆手道,今天夜宴群臣,不必行这些礼数。 是袁天罡低低应了一声,陈星和李淳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奈何李世民这回找的不是袁天罡,而是他们两个,目光之类越过了袁天罡落在了他二人身上。 上回不是让你俩帮我算算这大唐国运么?这回准备得如何了?可否能算上一算?李世民定定的看着陈星,带着少有的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道。 大殿上顿时寂静了下来,就连小声交谈都没了,那些大臣都十分尴尬的左右看了看,纷纷不知他们的陛下这是何意,这是故意刁难那个少年郎吗? 袁天罡眼睛眯了眯,但也什么话都未说,依旧老神在在的站着。 李淳风面色一僵,看向陈星,等着陈星拿主意。 陈星垂着眸子,不说话了,表情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4)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淡淡的道:怎么?不愿意算吗? 李承乾紧张的看着陈星,这可是个进退两难的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论陈星算与不算,都容易将父皇得罪了,可按眼前这情况来看,陈星是不算不行了,他父皇不打算放过他了。 星星 李承乾一个劲的给陈星使眼色,希望他别那么倔,先答应他父皇,算一卦吧,这样死死的撑着,大家伙都看着,他父皇下不了台呀。 就在大家屏息静气的时候,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陈星抬眸回视着李世民道:陛下要臣算,臣自然不敢违抗,不过在这算之前,臣要问陛下一件事。 何事?见陈星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李世民说实话是有些意外的,坐直了身子道。 陛下觉得西周文王可否贤能?陈星扯了扯嘴角道。 李世民顿了顿,不知道陈星突然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如实回答道:那是自然。 这是陈星僵硬的脸庞,才露出一抹笑,如此,臣便可以开始了。 李世民眼底的疑惑越来越甚,大臣们也低声交谈起来,这少年到底是何意? 过了一会,李世民迷茫的眸子突然亮了几分,继而发出一声大笑道:哈哈,袁天罡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徒儿! 这话是对着袁天罡说的,袁天罡倒还谦虚的欠了欠身,却也接下了李世民对陈星的夸奖。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尤其是程知节和尉迟恭俩人。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和那位小郎君打哑谜吗?尉迟恭抓了抓头发,疑惑道。 程知节也满脸不解道:就是,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李绩耐着性子给两个老哥儿们解释道:西周文王是最为贤德之主,传言姜太公令其拉马车,文王礼贤下士,便亲自替姜子牙拉车,走了八百步 文王拉车百八步,周朝天下八百年。魏征在一旁接着道。 程知节,尉迟敬德两个大老粗还是不明白,气得李绩瞪了瞪眼,直接不想说话了。 魏征也一样,没好气的瞪了他们几眼,他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他俩怎么还不明白? 文王是贤能的古人,他的周王朝也才八百年,李世民就算再有政治才华,唐王朝也不可能千秋万代下去,总会有终结的那天。 陈星这是提前向李世民打声招呼,到时算出什么,望李世民不要怪罪,不得不说这少年郎的心思缜密,被逼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替自己想退路。 李绩眼底满是对陈星的赞赏,这少年郎果然不简单,过了正月定要与他会会。 有些大臣也渐渐反应过来了,长孙无忌对着房玄龄道:房公你觉得如何? 房玄龄说话圆滑,看了眼李世民神色,淡笑给了个中肯的回答:是个好的。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他也看着家伙不错,且先看看他的本事吧。 那二位就开始吧?李世民不想再等下去,便询问道。 李淳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师弟已经应承下来了,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同陈星一起算了。 宫人拿了坐垫,小桌子,各类用具摆在了大殿正中位置,师兄弟俩便开始算了起来。 俩人拿出周易八卦与龟壳铜钱进行推算,从李淳风先开始,掐算片刻后。李淳风眼睛倏地一睁,看着陈星,而陈星也是淡淡望着他,对着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他说藏着说。 自从盘古迄希夷,虎斗龙争事正奇,悟得循环真谛在,试于唐后论元机,此乃第一象。李淳风说了句颂语,便有人在纸上将这一象记了下来。 这话说得可就含糊了,大殿上除了袁天罡和陈星知道什么意思,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万物土中生,二九先成实,一统定中原,阴盛阳先竭,此乃第二象陈星掀了掀眼皮道。 有了开始,李淳风接下来就顺畅了许多,继续推演,道:参遍空王色相空,一朝重入帝王宫,遗枝拨尽根犹在,喔喔晨鸡孰是雄。 大殿上安静得可怕,只见李承乾和陈星你一句我一句,足足推演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袁天罡看不下去了,在陈星背上重重的推了推。 够了,天机不可多泄露,就到此为止吧。袁天罡凝声道。 陈星和李淳风这才住了嘴,但也已经满头汗水,精气用尽,虚弱的摊坐在垫子上。 一旁记事的小官也是满头汗水,他足足记了六十页,也就是说陈星二人足足算了六十象,这是算到多少年后了?! 陈星望着那些纸张,满意的勾了勾唇,这可是推演到两千年以后了,本以为这本书是他师父和师兄一起推演出来的,没想到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六十卦象,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推背图》! 第77章 大殿上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他们没想到陈星他们竟然真的算, 算起来还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停不下来,要不是袁天罡推了他们几下,怕是还要在继续算下去呢。 哈哈,你们这算的都是我们大唐将来会发生的事?李世民眼睛发亮道, 且不说这算出来的东西准不准确,看上去就挺唬人的。 臣等只是按卦象上说明了一番,至于具体如何, 这关于天机,不可过多泄露。陈星微微躬身道。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这是何意? 尽管知道李世民生气了,陈星脸色依旧不变,淡定的回道:臣等只是算出了卦象,这解卦还需陛下自行体会。 李世民目光一凝, 落在了陈星身上,陈星脸色依旧未变,背脊挺得笔直, 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 看得李承乾心下惴惴,差点都要出声了,李世民这才移开了目光, 面色有些冷硬, 那就劳烦二位将这些谶语颂词整理出来, 就交给萧太常保管吧。 太常寺卿萧瑀连忙从人群堆里走出来,拱手应下,是 陈星和李淳风对视一眼,李淳风松了口气,对着李世民行礼道:臣等领命。 袁天罡啊袁天罡。李世民本来面容严肃,可见陈星和李淳风,心底又起了爱才之心,无奈的感叹道。 袁天罡老神在在的躬了躬神,示意他有在听,李世民有什么话尽管说。 你可真是找了两个好徒儿!李世民笑着道,当初朕请你入朝为官,你不肯,现今这一个徒儿已经入了朝,那另一个可愿再放手于朕? 这另一个说的就是陈星了,就冲陈星制作出的□□,李世民早就为他准备好一官半职了,只是那时长孙病着,李承乾也刚刚痊愈,好多事都未处理好,李世民也不好开口。 本以为陈星会先说,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那只好亲自开口要人了。 袁天罡抿了抿唇,心底极其不愿陈星入朝为官的,一是卦象不好,二是今日两个徒儿表现都太过惹眼,在朝中还不知会发生何事,李淳风已经当官了姑且不提,可要他亲手把第二个徒弟送进这火坑,实在不愿,一时之间袁天罡沉默了。 李世民也不着急,而是耐着性子等着袁天罡回答,按理说李淳风都让了,没道理轮到陈星就不同意。 李承乾眼睛发亮的看着袁天罡,他心里也是极其想陈星入朝为官的,到时便同父皇开口,让星星住到他东宫来,同德謇一样,按父皇对他的宠爱,定是会答应的。 那他们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天天都可以见到星星了,想想李承乾心就痒痒的,黑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陈星,恰好和陈星目光撞上。 眼底对方揶揄的笑意,让李承乾莫名脸红,李承乾羞赧的移开了目光。 沉默许久的袁天罡紧抿的唇终于动了动,摇了摇头道:不可 师父陈星高声一喊,直接将袁天罡的声音盖了过去,似笑非笑道,徒儿倒是想入朝,为大唐出一份力。 李世民挑了挑眉,这孩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关键是他有这说大话的本事,也就放松了自己,靠坐在龙椅上。 袁天罡眉头紧拧,面色更是黑沉锅底,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雾,陈星 袁天罡已许久未叫陈星全名了,可见他这回态度是真的强硬,心底极其不愿他当官。 师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陈星淡笑的认真回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过自在的生活,但您有没有问过我,那是不是我想要的?徒儿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的隐居在山里,还望您能理解 袁天罡紧紧盯着陈星那张脸,好似要透过那张风轻云淡的脸皮,看陈星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作为陈星的师父,相处了一年有余,袁天罡怎会不知陈星心里想的东西?他就是放不下那个小毛孩儿! 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不想碌碌无为,实际上他比谁都想过稳定而平淡的生活,却为了一个前途不知几何的人,毅然决然的入官场,淌这趟浑水,只能说是徒大不中留! 陈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袁天罡还能说什么,也就继续沉默着不说话了。 李世民看了半响,明白袁天罡这是妥协答应了,虽不知这师徒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得了一人才,依旧值得高兴。 那爱卿可想进何处?李世民连称呼都变了,在待人之道上,李世民做得十分的好,他求贤若渴,不计前嫌重用魏征等一些能臣,便可知他对人才的看重。 陈星勾唇,声音掷地有声道:太常寺太卜署! 李世民了然,虽然陈星在能工巧匠方面有其造诣,但他更偏向占卜一类,所以选太卜署也就情有可原了。 就是一小小的七品官,李世民根本不需要考量,大手一挥便答应了,准奏,着其接任太卜丞。 至此,陈星算是唐朝官员中一员了,虽是七品官,但却经过李世民之手安排进去的,这意义可不一样,大臣们都明白这个道理,看来这小少年要成为御前红人了。 不仅是大师袁天罡的徒弟,还受陛下的重视,更与太子殿下相识要好,其前途不可限量,可得与他好好相处。 陈星算是在朝中崭露头角,宴会上的可都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基本都将陈星认了个遍,该给的态度定然会给。 这里头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承乾了,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李承乾就捧着半杯酒朝陈星走来,恭喜了,陈太丞 陈星无奈的笑了笑,接过李承乾手中的那杯酒,眨眼道:殿下客气了。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李承乾甚至都要高兴得去将勾陈星的小手了。 陈星入朝为官,他们可以形影不离的待在一处了。 父皇李承乾死死忍着,将弯起来的嘴角压下道,陈道长本居住在终南山,在城里尚未有落脚的地方,这些日子也一直住在儿臣那里,可否让他继续住在东宫呢? 一来,我和陈道长相识,二也让陈道长上朝方便,您觉得如何?李承乾丝毫不避讳直言说道。 李世民顿了顿,瞥了瞥李承乾,明知故问道:你这是舍不得陈星这个玩伴? 李承乾不甚好意思垂了垂眸子,虽未说话,但相当于默认了。 李世民见难得羞涩的儿子,大笑道:准了准了,东宫是你做主,你想让谁住便让谁住,无须过问朕的意见。 李承乾怔了怔,他父皇这是同意了? 反应过来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谢父皇! 李世民大笑,李承乾则是与陈星挤了挤眼,袁天罡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下更是不可能将他们分开了! 李泰眼珠子在陈星和李承乾身上滴溜溜转着,他还说他大哥怎的一进大殿就在寻人,原来是在寻陈星,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便要除去,尤其是如此受父皇重视的陈星。 要是在宫外倒还不好办了,要是陈星住在东宫,这办事便方便多了,李泰抬起酒杯,将扬起的笑容遮住。 唯一没有任何神情的便是李恪,他马上就要离京了,京城里的是是非非皆与他无关。 但也抬头看了看陈星,李泰是不打算放过陈星咯,希望他明年回来还能见到这位能人,那大哥的胜算便会多几分,那他便也可决定站在李承乾这边了。 宴会进行得其乐融融,夜渐渐深了,众人散去,陈星师徒三人同李承乾回到了东宫。 一路上袁天罡都未曾说话,走路更是脚下生风,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李承乾不解的指着袁天罡离去的方向道:天罡师父这是怎么了? 年纪大了,火气也就大了呗!李淳风懒散的撑了个腰,吃了一晚上了,这肚子撑得有些难受,李淳风抚了抚。 来接李承乾的李德謇嗤笑:道长这是身怀六甲了吗?肚子大得都走不动道了。 胡说什么么你?!李淳风怒极,狗嘴吐不出象牙,李德謇这混球总是要气气他才甘心。 李德謇嘲讽的笑了笑,不说话了。 李淳风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更让人心堵。 不同李淳风和李德謇的箭弩拔张,陈星和李承乾相处得极其和谐。 东宫屋子多,你随便挑,你想住哪儿都行!李承乾霸气的道,说任由陈星选房子。 真的?陈星不相信的挑眉反问道。 李承乾肯定得就差拍胸脯道:当然! 那臣想同殿下住在一处,殿下可否同意?陈星面色平静的道。 李承乾却是受不住,脸红了几分,呐呐道:我宫里就一张床,你来的话 嗯?我来了怎么样?陈星明知故问道,殿下是要给臣挪位子吗?还是想同臣同床共枕? 陈星李承乾羞愤的低吼道。 看着小家伙鼓着脸生气模样,陈星不厚的大笑了起来。 李承乾这时才知道自己又被陈星耍了,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陈星推开,生着闷气自顾跑开了。 陈星又没忍住,放声大笑,笑声大得整个东宫都快能听见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5) 这太子殿下也太不经逗了! 第78章 袁天罡又在宫里住了几日,长孙皇后的胎向稳定后, 孙思邈便准备回终南山了, 袁天罡随行, 还把李淳风也给带走,却没和陈星说一声。 师父,你们这是要把我抛弃了吗?陈星哭笑不得, 刚从李承乾那儿回来,就得知李淳风已经被袁天罡叫去了, 原来他们三个要回终南山了, 却没和他说一声。 陈星又匆忙的将手中东西放下, 赶到孙思邈和袁天罡的住处, 因着为了医治长孙皇后,为了方便,俩人虽没住在后宫, 却也离长孙的住处不远,但离李承乾的东宫就有些远了。 待陈星赶到时,祖孙三人已经将包袱收拾好了。 见到陈星,李淳风眼睛发亮道,趁着袁天罡不注意还给陈星一个眼色, 让他赶紧讨好师父, 怎么会呢,师弟肯定是要同我们一起回终南山的, 你说是吧, 师父? 袁天罡没吭声, 孙思邈也摸了摸胡子站在一旁,这回他没站在陈星那边,而是同袁天罡站在了一处,他也不想陈星当官,当然没好脸色。 袁天罡没理会他,陈星也不尴尬,脸上依旧带着笑,踏进了房门道:师父待会就要走吗? 袁天罡终于拿正眼看了看他,冷哼道:现在! 这样呀陈星拉长声音道。 袁天罡上下扫了陈星几眼,刚想开口问陈星要不要一起回去,陈星便垂眸道:如此,那徒儿送你们出宫吧! 袁天罡脸色立马变黑,转身就走,再也不看陈星了。 孙思邈叹息一声,你啊你,真的是倔驴一个! 也不再多言,摇了摇头,起步跟上自己袁天罡的步伐。 待师父和师祖都走了后,李淳风抿着唇,喘着粗气道:你服个软就那么难吗?!!你没看到师父被你气的,刚刚他都要带你回终南山了,你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 陈星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掏了掏耳朵,我知道 你知道还说?李淳风拿着包袱朝陈星甩去,他非得教训教训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 陈星被李淳风打得绕着桌子跑,举起双手道:我又不是不回去,只是太子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走,过个两天我自己回去。 那你干嘛不早说?李淳风将包袱放好没好气道,没看到袁天罡嘴都快气歪了么,就是被这小王八蛋气的。 师父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陈星无奈的摊了摊手,他话还没说完,袁天罡就转身出去了,根本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说到底他还是气他留在朝中当官。 李淳风想想也是,这师徒俩真是冤家,行了,我得赶紧去了,那你办完事可要回终南山啊。 陈星满口答应,元宵过后才上职,所以还可以在终南山小住几日,以后回观里的时间就更不多了。 李淳风也走了后,陈星静静的站了一会,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 殿下你将我给你的话本看完了吗?陈星悠闲的半躺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暖炉,合着眼说道。 正在练字的李承乾不解的看着陈星,什么话本? 陈星掀了掀眼皮,定定的看着陈星。 李承乾拧着眉头仔细一想,立马想了起来陈星说的是何物了,拍了拍额头道:噢,还没看呢,放在那个柜子里了 说到后面李承乾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脸上莫名有些挂不住,清咳了几声。 陈星轻笑了一声,殿下无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好的。李承乾点头应道,他这是忙忘了,也是被陈星叶子小人吸引了大部分目光,便将话本忘了。 陈星闭着眼假寐,李承乾在练字,屋里只剩煮沸茶水的咕咚声与毛笔落在纸张上沙沙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星半睡半醒时听到李承乾在和宫人说话。 殿下,太上皇派人来说,想见您一面。宫人低声道。 李承乾顿了顿,过了一会道:除了这个还有说些什么吗? 并无。宫人有些迟疑,斟酌了下道,太上皇不仅请了您,似乎还将越王殿下请了过去。 李承乾停下了笔,凝神道:越王去了吗? 去了。宫人将头深深低着道。 良久才传来李承乾声音,下去吧。 宫人如负释重,重重的磕了磕头,方才转身离去。 陈星睁开了眸子,望着不远处的小身子,眼底泛起一丝心疼,轻声唤道:殿下你要过去吗? 李承乾对着陈星笑了笑,泰儿在那儿了,我去作甚? 又重新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毛笔,有条不紊的继续写着字,我之前将祖父惹生气了,还是不要到他跟前碍眼,更于太上皇身体不利。 陈星怔了怔,失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李承乾真的长大了。 不久传来喜讯,李靖率领的大军,大胜突厥,李世民得出一趟京城,李承乾便忙了起来,陈星这时候要回终南山了。 父皇这几日都将政事交给我,二月他要离京,京中一切事宜都由我处理。李承乾苦着脸说道,这几日他都是早早的到父皇那接手他处理过的政务。 好在还在正月里,要处理的东西并不多,现在还忙得过来,就这个时候陈星还要离开他,李承乾不乐意起来。 陈星没东西可收拾,将几本书籍放在几件衣服上,将其打包好道:我这就是去几日,过几天也就回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就给你三天时间!李承乾认真的道。 陈星没绷着脸,笑出了声,这么舍不得我? 不是!李承乾连忙否认道,你马上就要上职了,我是怕你到时候误了时间父皇治你的罪,我可不会帮你求情。 是是是,臣一定铭记在心,会记得回来的。陈星躬身连连道是,李承乾这才满意了。 陈星将包袱背好,对李承乾摆了摆手,便不再耽搁,离开了。 李承乾却倏地心下一慌,疼得他心口发疼,重新抬头时,门外面已经没了陈星的身影。 李承乾只好闷声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才将那口郁气拍散了些,但一天心下都是不舒服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李承乾都已经睡下了,李德謇匆忙来报。 殿下,陈星出事了! 第79章 陈星心里惦记着师父,上回袁天罡就已经气得不轻, 本来他说过几天就能回去看他们, 没想到在李承乾那儿耽搁了那么久, 所以今天他必须回去了。 陈星急步匆匆的从李承乾宫里出来,李承乾心疼他, 怕他赶路累, 特意为他准备了马车,结果刚出了东宫, 就碰上了李泰。 李泰这时候还是越王,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封为魏王了, 他的皇兄皇弟逐一离京, 去了封地。 只有他,只有李泰常年居住在京师。 李世民待他不一样,一直都特许他不之官, 无论是何封号, 都是不之官,同皇太子一般, 留在京城, 不必到地方去任职,这也是李承乾忌惮这个弟弟的原因。 不得不多想, 他的父皇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想把他废了, 立弟弟李泰为太子, 这才有了后面两兄弟为了那至尊的位置, 争得你死我活。 陈星回神,眼睛动了动,冲李泰行了一个礼,侧躬着身子,让李泰先行。 太丞这是要往哪儿去?李泰胖嘟嘟的小脸,堆满了笑意。 他知道眼前这人深受父皇喜爱,从昨天晚上李世民对陈星的态度,那些大臣的脸色来看,他应该与其交好,为日后的事做打算。 陈星眼底闪过一丝讶意,本以为李泰不会与他说话,直接走过去的,没想到他会停下来。 但陈星便很快恢复自然的神色,低声应道:臣要回观里一趟 李泰点了点头道:也是,你这在宫里已经多日了,定是有些繁琐的事要处理,那还是赶紧回去吧。 陈星心里疑惑更甚,李泰态度怎的变得这么好了,以前哪次不都是高高在上耀武扬威,不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的,这次态度竟这么好。 但陈星也未多想,微微露出一抹笑,便躬身退下了。 陈星拎着小包袱,快步走着。 殊不知站在他身后的李泰正用一种难以述说的眼神看着他,眼睛深处,如同一团浓墨一般,化不开更看不透。 待陈星身影消失,李泰这才收回目光。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都快被吓死了,谁能想到他的主子才十一岁,那眼神足矣让大人胆寒。 殿殿下,我们还去太子宫里吗?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道。 李泰看了他一眼,抬起自己的小胖手,看着说道:大哥想必在忙呢,我们就不去打搅了,回宫吧。 太监连忙应道:是 一行人就到了东宫门口,没再进去了,就又离开了。 陈星坐上马车出了宫,李承乾给他配了一个车夫和宫人,都是第一次见面,陈星对这俩人不太熟悉。 宫人倒是认识他,态度卑谦将车帘子掀开,太丞来了,奴婢在此恭候多时了。 麻烦了。陈星微微一笑,他官职低,这宫人大可不必这样,他这是看在李承乾面子,是太子提前吩咐下的。 太丞哪里的话。宫人连连摇头,往后退了退,态度越发的卑谦,这是奴婢的本份,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上车吧。 陈星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了宫人,先一步上了马车。 之后那个宫人也跳了上去,并没有进车里而是坐在车辕同车夫坐在一起,一切都准备好后,命令车夫赶着马车,几人一起向远处驶去。 马车内部布置得十分舒适,陈星感叹李承乾的细心时,心里也泛起一丝甜意,自己待对方的好,总算没有白费,李承乾待他也是一样的。 陈星靠着小枕头,抱着一个汤婆子,盖着厚厚的毯子,翻开起放置在一旁的书籍,小案桌上放置熏香与滚烫的热茶。 陈星舒服得眯起了眼,也不知是马车布置得太过舒适,还是陈星累了,竟有些困了,马车并不快,也就没什么颠簸,加快了陈星的困意。 陈星打了一个哈欠,掀开帘子一看竟还没出城,时间还早,也就将枕头放平,蜷缩着身子,合上了眼。 车里香气扑鼻,陈星也睡得香甜,马车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摇摇晃晃朝着远方驶去。 第80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陈星睡得昏昏沉沉, 明明感觉自己睡着了, 却又能听得到车轮子转动的声音,车檐上摇摇晃晃的铃铛声,甚至连宫人和车夫的交谈声都能听到,但自己的眼睛却睁不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 让他喘不过气来。 陈星心知这是鬼压床了, 倒也不惊慌, 这事他以前也经历过,甚至还知道, 有人就是被这样活活憋死的。 陈星正要奋力的睁眼,因为只要自己睁开眼,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这回不同, 无论他怎么用力, 眼睛依旧是睁不开, 好似有人用胶水将他的眼睛粘上了。 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星试图动手指, 或者翻身让自己从睡梦状态中醒来,依旧是不能。 心下焦急,就是他想咬自己的舌头, 刺激神经都做不到。 嗬嗬嗬 陈星发出悲吼声, 从外头看去, 如同一个瘫痪之人, 在苦苦挣扎,动了半天,依旧还在原地。 双眼紧闭,双手双脚动弹不得,连最基本的说话都不能开口,何其可悲。 宫人默然的放下车帘子,沉声道:我们这么做好吗? 他并不认识陈星,只在东宫远处见过几面,远远瞧着是个温和的人,不会同下人拿乔,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按理说他是太子请来的贵宾,理应享受主子的待遇,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陈星却没有,一是一,二是二不会故意仗着太子势去欺压宫女太监们。 可惜了 宫人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本应隐于山野活得自在,不应掺和皇家斗争,现在便落得这般下场。 正是那赶车的车夫,抬起头来,是个中年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苍老模样,反而精神得很,声音沙哑,低声笑道:呵呵没有什么好不好,他不死,死得就是我们! 可太子殿下对他如此看中,到时怕是也不会放过我们。宫人还是有些担忧道。 并不是怕陈星死不了,就算他死不了,也如同废人一般,连那小小的九品芝麻官都当不了,更别提掀起什么风浪来,怕就怕太子那关过不去,会找他们麻烦。 太子年岁尚小,不足为虑被宫人这么一提点,车夫精神也紧张了一瞬,他不是怕李承乾而是李世民,那个九五之尊的人。 陈星刚刚在年宴上崭露头角,被李世民亲自点将,这后脚就出事了,难以不让人多想,届时少不得吃番苦头。 车夫一咬牙,扬起马鞭狠狠的拍了马屁股,将已经上了终南山的马车往另一条小道驶去。 宫人被吓了一跳,低吼道:你这是作甚?! 与其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要死一起死。车夫咬着牙面色发狠,驾着马车,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往草堆里跑,低矮的灌木被压倒了一片。 片刻后,宫人终于可以看清面前的路,面前哪里有路,那是一处断崖,离他们不到百米。 啊 给我停下,快给我停下!宫人惊慌失措的想要将牵着马匹的缰绳拉回来。 车夫的劲可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比的,不仅没有抢回来,还被车夫一脚踹下了马车。 由于车速太快,宫人翻身滚了好几圈,浑身都被小石子压出了伤痕,甚至一只手还脱臼了,疼得他直抽气。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6) 他不知道车夫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无疑是玉石俱焚,他们的上线只是吩咐,让他们将陈星处理了,用药用刀都可以,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法子呢? 躺在车里的陈星,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他虽然说不出话,但意识在,宫人和车夫说的,他都能听见了,有用的价值不多,到底是谁用这般歹毒的法子来害他? 是他平日行事得罪的人?还是冲着李承乾来的? 无从可知! 他能感觉到车速越来越快,似乎已经腾空而起了。 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想到前世自己的死,今世的一切一切,他死后小太子会不会哭得伤心欲绝?又或是会找到新的朋友,便将他忘了,还有师父师祖师兄又会如何? 嘭的一声,马车从山崖上落了下,在斜坡的草堆里翻滚起来,磕碰到无数尖锐的石头,车夫早就不知被甩到何处。 陈星在马车里翻滚了几个跟头,即使是李承乾专用马车也承受不住这般破坏,马车几乎已经到了散架的地步,最后撞击到一块大石头上,整个车架子全都散了开来,陈星也被重重的抛了出去,在地上又翻滚了几下,这才一动不动死活不知的停下。 宫人一一瘸一拐的往崖边走,低声哭吼着,陈太卜!! 哭得那是梨花带泪,好似这真的是一场意外,马车失控,跌落到了山崖底下。 他似乎明白了车夫的意思,这样才能更加逼真,他们才有命能活下来,而剩下的事,则需他来做了。 宫人装模作样的哭了几声后,便又擦干了眼泪,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直抽气,陈太卜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说完后,宫人就这么一瘸一拐转身离开了,按着他这速度,回到宫里天都怕是黑了,一来一回,就算陈星运气再好,怕是也都要用光了。 宫人走后,山林陷入诡异般的寂静,除了些鸟叫声,没有一点动静。 陷入深度昏迷的陈星又开始做起梦来,迷糊间听到一些声音,称心如意没有称心,何来如意? 殿下陈星迷迷瞪瞪的往李承乾方向走去,他的动作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一只提线木偶,灵魂是自己的,身体却不是。 殿下,你这又是何苦? 陈星迷糊间见到了他的师父师兄,皆是一脸悲天悯人的看着李承乾,眼底深处满满的不赞同。 逆天改命,谁也没试过,这番因果业障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您是大唐储君,是嫡长子,无论如何,陛下也会网开一面,您还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您可想清楚了?袁天罡的模样十分苍老,有些风烛残年的意味,而李淳风却成熟稳重许多。 师父陈星眼睛满是泪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就是有股悲从心来之感油然而生,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外头都说我是太子,受人尊崇,是未来的九五之尊,而唯一懂我的人便只有称心,他不在了,我的心也早已死了,袁师傅李承乾闭了闭眼,那张威严的俊脸,满是悲痛,让人悲从心来,无处述说,你就帮帮我吧! 殿下陈星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胸口更是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诶孽缘,孽缘贫道本就是将死之人,就帮你这回吧,到底是何结果,我也不知道,或许袁天罡掀起眸子看了看李承乾,薄唇微微一张,永无见面的可能。 李承乾眼睑动了动,紧抿着唇闭上了双眼,谢道长不见或许会更好 李承乾以千金之躯,冲着袁天罡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一瞬间,陈星眼睛微微睁大,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难道他就是称心,称心就是他? 怎么会如此?! 陈星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亏欠了李承乾多少?怕是几辈子也还不清! 不,不可能陈星低声哭喊着。 袁天罡承了这个礼,将李承乾扶了起来,殿下因果业障很快便会降临,您要做好准备,届时便没有挽回余地。 嗯,我心中晓得。李承乾笑了,那笑容分明是悲惨到极致的笑,也有释然,似乎他圆了心愿,此生再无遗憾。 陈星哭得泣不成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师兄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无论他怎么喊,袁天罡和李淳风依旧无动于衷,他们根本就看不见他! 陈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承乾离去,他动弹不得,只因李承乾将装有称心骨灰交给了袁天罡。 师父,太子殿下此去欲何? 行大逆不道之事 结局如何? 袁天罡良久没有回答,只有一声长叹。 陈星泣不成声,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李承乾,李承乾你给我回来! 陈星仰天悲吼,大殿都被起声音震动,烟雾越来越浓,陈星视线越来越模糊,就连意识也虚弱起来,这些记忆就像走马灯花一般,倒放了回去,好似有只无形的手,将这梦境发生的事,全都抹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星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师父师弟在这呢!您快过来!李淳风惊喜的道。 陈星眼睛刚刚掀开一条缝,便被强光照射得意识一黑,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李淳风掰开草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师弟,那个精致的可人儿,竟满身伤痕,脸,脖子,胳膊上全是淤青,若不是穿的衣服厚,还不知要伤成何样。 袁天罡掐算的手指微微一顿,神情更是冰冷黯然,摸了摸陈星的侧颈,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而陈星浑身断了骨头不知几何,加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味,袁天罡已经知晓一二了。 他这个徒弟,怕是已经成了废人了! 是谁用了如此歹毒的手段!! 袁天罡面若冰霜,浑身冒着冷气,凝神吩咐道:将你师弟背回去 是!李淳风二话不说将陈星背了起来。 他本来和师父正喝着茶,突然一阵心绪不宁,还没等他仔细掐算一二,他师父便已经拿起拂尘飞奔而去。 本以为用了最快速度,陈星会没事,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浑身都是伤的陈星,李淳风怕碰一下,陈星就会碎了。 难道师父说的不准入朝为官,就是因为会这般吗? 李淳风不知,但如果陈星走了仕途要拿命来换,他倒宁愿他和师父师祖一样,隐于山林,碌碌无为一生,至于太子该如何,那不是陈星该管的事。 师徒二人,从崖底将陈星救起,回了终南山,那头的宫人也到了皇宫,通报了这件事。 李承乾带着贴身护卫赶来,见到散架的马车,周围的斑斑血迹,脚下一踉跄,差点昏厥了过去。 李德謇连忙将人背起,这离道观极近,留下人马继续搜寻陈星,他带着两个护卫,背着李承乾往山上去了。 到了观里,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星。 将门出身的李德謇眼睛都不由得泛起一股酸意,眼珠赤红泛着泪光,这下手也太狠了! 李承乾则是愣神呆坐着,周遭没有一丝生气,如同死人一般望着他的星星! 第81章 李德謇左右看了看, 本想上前安慰一下李承乾, 刚张了嘴, 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咳了一声,将一脸愁容站在床尾的李淳风拉出了房门。 李淳风没有个防备,硬生生被李德謇拽了出去,抖了抖肩膀, 呵斥道:你干嘛?!给我放手, 快点, 赶紧给我放手! 李德謇嫌他声音大,直接将他嘴也给堵上了, 不懂怜惜,十分粗鲁的将其拽走。 李淳风就这么支吾着,泪眼婆娑被强迫式的往外走去。 终于到了僻静处, 李德謇这才将李淳风放开。 李淳风嘴都快被李德謇的手给撕烂了, 呸呸了几声, 喘着粗气骂道:你要死啊!!我招你惹你了,你非要和我这样过不去, 在皇宫受你欺负就算了,在我地盘还得受你欺负?!我非得把你打烂不可! 刚刚是我不小心,被你偷袭到。李淳风说着就气性上头了, 撸了撸袖子昂着头道, 你再来试试? 李德謇冷冷的盯着李淳风看, 那眼神就像刀子割在皮肤一样, 刺激得人,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结巴道:你你干嘛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德謇这才收回自己可以冻死人的眼神,皱着眉头凝声道。 李淳风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消失了,变得正经了起来,他知道李德謇指的是什么,无非是躺在里头的师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陈星伤成这样,要不是有师父和师祖,他的这个小师弟,怕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师祖责怪师父,为什么不劝阻陈星,现在因果业障来了,好在无关性命,那下一次呢? 师父被师祖骂得哑口无言,又只能来骂他,怪他入朝为官,害得陈星也有样学样,跟着他走仕途。 他有苦何处说去? 陈星是能拦着就拦着的人? 再说他师父不是说带他出门游历,就能改变想法么,结果还不是一样,陈星该干嘛干嘛,一点都不受影响。 他觉得最应该怪的,也是坏太子殿下那个小毛头,也不知给陈星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李德謇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李淳风的回话,抬头一看,这家伙竟望着一处愣愣的出神,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你,说话呀!陈道长怎会伤成这样? 李淳风回神,双手抱胸,冷笑道:呵问我?我哪知道,问你主子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德謇眉头皱得更深了。 反正四下无人,李承乾不再跟前,他也顾不得是不是大逆不道,李淳风声音大了些道:我们临走时,师弟还是好好的,现在呢?!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身上骨头断了不知几处,中了迷烟,浑身筋脉都堵了!我师弟刚游历回来,何来的仇家? 师父师祖劝阻,不让他做官,他也曾说过,只想隐居山野做个闲散之人。李淳风想到陈星身上那些伤痕,心里忍不住泛起疼意,好好的一个师弟,被人害成这样,整能不气! 为了太子殿下,他义无反顾的趟了这浑水,卷入朝堂纷争!越说越激动,李淳风揩了揩眼角,将眼泪水抹去,步步为营只是为了让太子在宫中好过些,他本不喜权谋,却愿意为了太子去做那些肮脏事 我现在就想求求你们放过师弟吧,他不进朝堂,可享一生清福,走了仕途,前路两茫茫李淳风声音渐渐小声下来,目光微微一缩,随即便垂下了眼帘。 李承乾不知何时站在假山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也不知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透。 殿殿下李德謇也被吓了一跳,李淳风刚刚说的话可是十分的大逆不道,在他面前说说倒还可以,可被李承乾听了,说不定就要治李淳风的罪了。 李承乾双目依旧无神,呆愣片刻后,又面无表情的望着李淳风,苍白的嘴唇张了张道:淳风师兄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嗓音有些沙哑,完全没了原来那份还带着稚嫩的童音。 李淳风垂着眼帘不敢看李承乾,他在李德謇面前是可以耍威风,但在李承乾面前,不由自主的就怂了,那可是太子啊,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太子的不是。 胡乱的点了点头,李淳风说起了另一件事,师弟暂无性命之忧,醒不醒得来那就是他的造化,醒过来,一切无虞,醒不过来 李淳风声音抖了抖,嗓子又跟着哑了,胸口就像堵了棉花似的说不出话了。 李承乾还是那副模样,这话刚在屋里袁天罡已经和他说过一遍,现在听到,面上看不出什么。 实际上心里已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无论心里有多么难受,李承乾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殿下要是想知道师弟为什么会这样,还是回去审问那两个宫人吧!李淳风见他好似不在乎越发不舒服了,轻哼道。 那条小道,已经许多年没人走了,那两个宫人不仅钻了荒草堆,还专挑着悬崖赶马车,师弟身上的熏香可是上好的软骨香,就是李副率这身子骨,吸上两口也得软得和一滩水一般。 李承乾眼睛终于起了波澜,小小的身子,似乎又弯了几分,但眼底阴鸷李淳风看了都忍不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何其阴暗的神色,眼底风暴足矣将人撕碎,那团浓墨,似乎要将人吸进去。 这时的李淳风才意识到,在他面前的是一国储君,当朝太子,而不是邻家不懂事的小男孩。 李承乾冲着李淳风拱了拱手,行了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李德謇抿着唇狠狠的指了指李淳风,他敢肯定太子殿下定是全都听到了李淳风的话,不然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殿下李淳风不知李承乾要做什么,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李承乾半回头,露出一抹笑,但完全看不出他脸上有丝毫的笑意,谢师兄告诉我这些,星星我明天再来看他 李承乾顿了顿,又接着道:星星是个有福之人,他定会没事的! 这话不仅是说给李淳风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的星星,全天下最好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醒来,同原来一样健康。 李承乾说完后,不再回头,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外头走去,一步一步,背脊挺直,看不出慌乱走得很安稳,出奇的镇定。 李德謇正感疑惑,按道理殿下不该是这样的神态,他怎的好似不在意陈道长呢? 结果刚随着李承乾出了院子,就看见他的殿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只手握拳横在胸口,狠狠的锤了几拳。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7) 殿下李德謇连忙冲了上去,将李承乾自残的行为拦着,瞪眼道,你这是作甚?! 李承乾疼得意识都模糊了,眼珠子赤红,眼眶蓄满了泪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干硬的说道:德謇我胸口疼 李德謇差点被吓坏了,连忙将李承乾扶好,在他后背用了的拍着,殿下您这是堵着气了,快将那口气吐出来! 他可没忘了,皇后娘娘就是患有气疾,殿下该不会也患有吧,这可如何是好。 李承乾摇头,泪水止不住的流,艰难的吐出两字:星星 在房里见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面色苍白的陈星,李承乾胸口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甚至不敢上前,生怕不小心碰到陈星,这一碰,他的星星就碎了,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他多么希望受伤的是他,他的星星依旧好好的,坐在桌子旁,拿着一杯热茶,笑着对他说话,而不是那么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甚至不敢眨眼,就怕再次睁眼时,他的星星就消失了。 他气陈星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更恨伤他的人,最恨的是自己,竟没能好好的保护住他,让陈星受了这样伤害。 淳风师兄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要不是他的缘故,陈星又同别人没有冤仇,又会有谁想要害他? 他的星星 李承乾悲从心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梗在胸口的淤血。 殿下!吓得李德謇更是直瞪眼,他是武将,身上也没带帕子之类的,只能用手去接,再不敢拍李承乾后背,生怕李承乾被自己拍得吐出更多血来。 李承乾咳嗽了几声,又呕出一口血。 吓得李德謇双手颤抖,额角青筋暴起,半跪在地上不知怎么办了。 他没想到陈星在太子的心中竟有这番分量,让李承乾生生的吐出血来,少年呕血,这是会坏了身子底子的,殿下糊涂啊! 殿下,我们回去,赶紧让天罡师傅给您把把脉!李德謇说着就要将李承乾扶起来。 李承乾脑袋已经嗡嗡作响,胸口更是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紧紧的拽着李德謇的手腕,借着他力气,站了起来,胸口疼得像风箱一样沙沙作响,坚定的道:回宫我们回宫! 李德謇连忙将手心里的血迹擦了,搀扶着李承乾,才发现太子殿下的手,冰冷刺骨泛着寒意,心下越发的慌了,他总感觉李承乾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唤道:殿下 李承乾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自顾的往前走,身子抖得和糖筛子似的,看得李德謇心都提到嗓子眼,哪敢让李承乾自己走,急忙大步的跨了上去,重新将人扶好,时时刻刻注意着李承乾的脸色,生怕有什么不对劲。 俩人步履蹒跚,沉默着渐行渐远,消失在正月的寒风雾气里。 袁天罡掐算着手指,依在栏下的柱子旁,望着浓雾中消失的两个黑影,缘因缘起,自有其定数 甩了甩拂尘,挺直了背脊,准备去找李淳风算账。 硬生生将人太子殿下气吐血了,幸亏太子殿下没事,不然他非得拔他层皮不可! 袁天罡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待见这个拐了自己徒弟的人,实际上对李承乾非常上心,不然也不会偷偷跟着来看看。 见李承乾也对陈星如此在意,老头儿瞬间心里平衡了,哼着小调离开了! 第82章 往日的东宫总是能听到欢声笑语, 尤其是太子住的大殿, 时不时能传出一两声笑声, 今天却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莫名的心悸。 天已经暗了,李承乾宫里没点灯,四周暗得很,行走的宫人都是低头快步的走着。 小宫女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只知道太子殿下带着李副率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脸色难看得很,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太子。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似乎太子殿下周身萦绕着一层阴冷之气,从他身边经过时,甚至会从内心颤抖起来。 那是灵魂深处的臣服, 谁也想不到, 李承乾年仅十二岁, 身上的气势不输任何人,甚至有股血煞之气。 只有在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才能看到这样气势, 一夜之间,他们的太子殿下仿佛长大了许多。 原来李承乾温和有礼,如沐春风, 只有骨子里才会时不时爆发一丝阴暗来, 没等人细看, 那丝阴郁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他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了。 看得李德謇心惊肉跳,他不知道李承乾哪里变了,反正就是与之前不太一样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脸色还是那般差,白得吓人,身子不在颤抖了,可越看却越显得单薄。 殿下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会儿?李德謇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实在是怕一个不注意,李承乾就晕了过去,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李承乾面色冷漠的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哑意,人呢? 那是因为之前咳得太严重,嗓子有些咳坏了,刚刚喝了润嗓子的梨花膏,也不顶用,怕是要过段时间才能好。 陈道长已经病了,要是太子殿下再病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身体才好没多久,又加上这些事,太子殿下也太苦了些。 等了陈星那么些日子,以为以后都可能和陈星一起上朝,一起处理公文,陈先出了意外。 李德謇想想陈星受伤的模样,他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和陈星那般亲密的李承乾,心里铁定难受,希望太子能看开些,别想太多了,思虑过重,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已经在地牢里了。李德謇心下叹息,面上不显,恭敬的弯腰回道。 自从陛下从东宫搬去太极宫,整个东宫就太子一个主子,他也早让人秘密的在后殿处挖出了个地牢,都是心腹做的,没人知道。 但想要在众多眼线的眼皮子底下挖出一个地牢,那可是非常的不容易,所以这还是年前刚刚竣工的,这才没多久,就关进了两个人,这真是他们的造化。 李承乾理了理黑色披风,带好了兜帽,黑曜石般的眼睛垂了几分,带路吧! 李德謇点点头,打起火折子,将灯点上,打开机关,俩人踏进了地宫。 回来报信的宫人,此刻就在地牢里,还是在最深处的一座,他身边躺着的是半死不活的车夫,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要不是他身上有微弱的气息,他都以为是个死人。 他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时辰了,虽没受到任何伤害,精神却是越来越差,甚至都要出现幻觉了。 地牢暗得很,只有远处几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灯光,根本照不进来,宫人已经适应了黑暗,不然连地上躺着个人都不知道。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陈星出事,他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但不该说的话,他绝对不会说,不然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都是穷苦人家,他是一个废人,他的父母年迈,他弟弟刚刚生了孩子,他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自己赴黄泉,所以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将指使他的人招认出来,大不了把所有的罪都抗了。 像我们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宫人自言自语,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车夫,自嘲道,还是像你一样成为废人多好,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 宫人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伸出手摸了摸大牙处,那是一颗假牙,藏了剧毒的假牙。 谁不想活?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那颗牙的,就算过得像狗一样,他也想活着。 又过了些时辰,他感觉天应该是黑了,至少是掌灯时分,地牢伸手不见五指,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只听远处传来脚步声,哒哒,有人来了,正不紧不慢的朝他走来。 宫人的心却提了起来,会是谁呢?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宫里竟然设了暗牢,在他主子严密的监视下,竟还能搞处这些动作,太子所做的事和他表现出来差太多了,这般心计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他除去,不可能留到现在。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都到了牢房门边,宫人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因着太过昏暗,手里虽然提着灯笼,但对方穿着斗篷,带着兜帽,依旧看不清面容,但他身边的人,宫人却是认得。 那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东宫的护卫首领李德謇,他想不到竟是他亲自来了。 李副率宫人跪在地上,对李德謇行了礼。 李德謇没有理会他,而是让身后的的手下将牢门打开,护卫知晓他的意思,又搬了个椅子进去。 李德謇这才护着李承乾进了牢房,周围点上了灯。 宫人才看清自己的处境,周围都是一样的地牢,以及层层的守卫,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万万逃不出去的。 而在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穿着斗篷的人,那半张惊艳的脸,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 额间冒出了层细汗,太子殿下竟亲自来了! 李德謇面容严肃的扶着李承乾坐下,殿下您先坐,剩下的我们来便可。 李承乾没说话,露出的半张脸,依旧苍白无色,而看宫人的眼神更是如同看死人一般。 宫人闭了闭眼,在这阴寒之处,竟浑身都冒出汗来,里衣都湿透了,太子殿下眼神太可怕了。 小清子,可认得我?李德謇垂着眸,将衣袖往上理了理。 被唤做小清子的宫人,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李德謇,依旧如同之前一般,半跪在地上。 认得便好。李德謇轻哼一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鞭子,双手合并扯了扯,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你也知道,我是武将出身,最不喜的婆婆妈妈,你一并将事说出来,我或许就放你一码。 小清子脸色越来越白,地上寒气重,他浑身却被汗水浸湿了,整理了下情绪方才道:殿下奴婢真的不知,您为何要将奴婢带到这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带着李太卜上山,那马就像发了疯似的乱窜,奴婢早早的便被甩了下去,待再次抬头时,就连人带车掉下了山崖,其余的事奴婢是真的不知!小清子将头磕得砰砰砰作响,就差以死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李德謇面色不变,将鞭子打开打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咱们心知肚明,没必要和我这样绕弯子,你一个太监,陈太卜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奴婢真的不知副率您在说什么。小清子一阵猛摇头,又对着李承乾磕头道,殿下!! 以前的李承乾或许会动恻隐之心,现在的他,心如铁石,就算小太监将脑袋磕碎了,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小清子磕了半天,也没听到李承乾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触及那寒潭般的双眼,瞳孔忍不住一缩,飞快移开目光,不敢再与其对视。 看样子殿下是真的动怒了,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李德謇本不愿用这样的法子对一个小太监,看他这般模样,的确是有阴谋,似乎是冲着李承乾来的,这就不得不重视些。 他是李承乾的护卫,自然要事事以李承乾安危为主,不再心慈手软,一鞭子朝小清子挥了过去。 小清子忍不住闷哼一声,那块皮肉炸裂了开来,钻心般的疼痛,依旧嘴硬道:奴婢不知,真的不知! 李德謇不听他的解释,又一鞭子打了过去。 就这样一鞭又一鞭,小太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人也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低声呢喃道:殿下饶命,奴婢冤枉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刻钟又或许是一个时辰,一盆冰冷的雪水扑洒在他的身上,冻得小清子一个激灵,差点直接跳了起来。 可浑身都是伤痕,刚动了动,又跌落了回去。 李承乾似乎看腻了已经没了耐心,揉了揉手腕站了起来,明明身形并不高大的少年,却让小清子感到莫名的恐惧。 殿下小清子躺在地上虚弱的看着李承乾,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何刑法,一股由内而外产生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全身。 李承乾笑了,笑得如同地狱来的恶魔一般,好似要向人勾魂索命,你回头看看。 小清子不知所云,顺着李承乾视线看了过去,顿时惊声尖叫了起来。 只见原来躺在地上的车夫不见了,他被装进一个大缸里,这东西在后宫屡见不鲜,那是宠妃整治别人专用的手段,把人削成人棍用酒泡着,生不生,死不死的活着。 本来还能抗下去的小清子,看到被做成人彘的车夫,顿时受不了,若是这样活着,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啊小清子眼角滑下悔恨的泪水,准备将藏在牙齿里的毒咬碎,却发现自己的那颗大牙已经没了,那处空空如也。 李德謇万分嫌弃的用帕子包着那颗假牙递到小清子面前,你是在找这个吗? 这东西好呀,一点点就可以让人七窍流血,你竟藏了这么多,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李德謇将那颗又重新用帕子包好。 小清子快要崩溃了,半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殿下您杀了我吧! 早知这样他早早的自尽,也少受这些苦楚。 让我放了你?李承乾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不由得想起陈星,他的手比他的修长白嫩,却被这些人害得只能用白布包着,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又有谁放过他?! 不,奴婢只求一死,你让我死了吧!小清子那敢妄想活着,只希望赶紧死了,一了百了。 他显然误会了李承乾意思,李承乾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不管他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不过死法不同。 好呀。李承乾阴测测笑了,死有何难,你可要有人作伴?一个瘸腿的老父亲,刚成家立业的弟弟,还有那可爱的侄儿,听说刚过百日,可是要摆百日宴了? 德謇将那颗牙送回去,就说是小清子送给他们的大礼,必须每个人都得分到,不然小清子一个人走黄泉路太孤单了些。 小清子低声悲吼,如同困兽一般挣扎,为何都要逼他!!他就想家人活着,为什么都要用家人逼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8) 啊 看着崩溃掉的小清子,李德謇拧着眉头移开眼,有些不忍,悄悄的看了看李承乾,发现他曾经心善仁慈的太子殿下,嘴角竟带着一丝冰冷的笑,眼底闪烁诡异的暗光。 比起小清子的崩溃,让李德謇不忍,李承乾转变才是让他害怕的,太子殿下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小清子崩溃的嚎了几声,看了看身后的人彘,艰难的爬了起来,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我说,我说! 李淳风帮陈星换了一回药,又重新帮陈星包好,和之前一样像只蝉蛹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李淳风将手上的药渣洗干净,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人看着不大,东西倒是不小。 李淳风眨了眨眼,拉开裤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比不过比不过。 忍不住动手的戳了戳陈星的胳膊,你师兄可还是第一次这么的伺候人,你以后可要给师兄找一个大美人,报答师兄。 正在一旁磨药的袁天罡,一拂尘甩了过去,怒骂道:修道之人,讲究六根清净,你这欲根是不是要为师帮你一并去了? 不不不。李淳风捂着裆部,连连往后退去,嘿嘿一笑,摇头道:我的还小还小,还没长大呢,您还是帮师弟的欲根去了吧! 袁天罡狠狠瞪了瞪他一眼,将磨好的药膏装好,叹息道:你师弟这算是他命中的一劫,只要他和太子殿下一处,这样的劫难就少不了。 李淳风将衣袖什么的放下,半靠半坐在桌子旁,凝眸道:师弟不会同意的。 袁天罡不置可否的道:你师弟就是属驴的,那倔脾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那您这不等于白说么,看来师弟是逃不了这些劫难了,我可怜的师弟啊,这回是断了骨头,下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李淳风假仁假义的抹了抹眼角,抽了抽鼻子道。 看得袁天罡手又痒了起来,李淳风连忙正经了神色,这才避免被打。 袁天罡将给陈星用的药膏收好,嘲讽的笑了笑,你师弟是倔驴,太子殿下可不会看着星星受伤吧? 李淳风想了想,随即竖起大拇指,还是师父您高! 太子殿下对陈星关心劲,定是不会再让他受伤害,那这事就好办了。 哼,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袁天罡瞪了瞪牛眼,你今天干嘛故意吓太子?你师弟已无大碍,硬是被你说得奄奄一息,快死了一般。 李淳风咧嘴一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我哪知道太子殿下当了真。甚至还吐了血 后面的半句话,李淳风没敢说出来,怕被陈星听到,那等陈星伤好,还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俩人正小声说着话,殊不知只露了两只眼睛的陈星,眼皮动了动,眼角不着痕迹的滑过一滴泪,陈星再一次陷进了梦境里,醒不过来了。 第83章 称心李承乾在东宫给称心做了一个衣冠冢, 称心的骨灰放置在终南山不能陪着他。 称心死后, 他整日整日的睡不着, 只能拿些旧物睹物思人,摸着称心的东西,他才能闭眼睡会儿。 一闭上眼,就又想到称心的死,一连几日, 李承乾不吃不喝, 就那般呆坐着, 精神越来越差,甚至出现了幻觉。 看得陈星心都快疼死了, 捂着胸口半跪在李承乾面前,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明知道对方听不到他的声音, 陈星还是哑声道:你去吃口饭吧, 太子妃和李德謇在门外等了你三天, 你就将门打开吧,人已经死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李承乾听不见陈星说的话,他不亏欠任何人, 唯一亏欠的人, 却永远的离开了, 连弥补的机会不给他。 他恨李泰, 有什么恩怨冲着他来便是,为何要与一个小小的太常乐人过不去,恨父皇一点余地也不留,不论他如何低三下四的求情,甚至不要太子之位,依旧绝情的处死了称心。 而最该恨的人,却是他自己,是他将称心卷进着这些纷争当中,最后却没能护住他。 李承乾捂着疼得喘不过气来的胸口,半迷着眼,伸手抚摸着陈星的脸,寡人多么想再见你一眼称心 没有实体的陈星半摸着李承乾的手,哭得不能自抑,他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不能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就这般的陪着李承乾,陈星也满足了。 这不知道是不是梦境,还其他的什么,陈星有些茫然,灵魂深处似乎有某种牵引,让他待在这处,就会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日复一日,李承乾不处理政事,每日在衣冠冢旁醉生梦死,陈星由之前的痛心,到现今的麻木,若是这样李承乾能好受些,就随他去吧。 本以为能这样荒度些时日,李承乾久不上朝,难得去一次,他的东宫却已经被皇上的亲卫包围了。 太子妃苏氏带着人哭喊拦着:求求你们,不能将墓推倒啊,那是太子唯一的念想,求求你们! 陈星看着这个温婉的女子,心里也万分不好受,这样畸形的关系,怪不了任何人,他甚至希望称心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李承乾还是尊贵的皇太子,有贤良淑德的太子妃,冰雪聪慧的孩子,那这一切都一切都不会出现。 皇家亲卫不顾太子妃阻拦,毅然决然的将墓碑推倒,甚至连衣冠冢都不放过,将小小的坟墓搅了个天翻地覆。 陈星木然的看着,甚至迷茫的想到这样会不会让李承乾从幻想中醒过来呢? 苏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子回来看到这一幕,可该怎么办! 皇家亲卫刚走,李承乾后脚便收到消息来了。 看到杂乱的后院,李承乾瞳孔猛的一缩,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呆愣的一步一步朝着衣冠冢的方向走去。 苏氏扑到李承乾身上,殿下,妾没用,妾拦不住啊!您可千万别想不开,称心公子也不会希望,您为他再做傻事的! 李承乾就好像没听到一般,扒开苏氏的手,一步一步朝着衣冠冢走去。 李德謇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便红着眼眶移开了眼,陛下这是毁了殿下最后的一丝希望! 为什么要逼他?所有人都在逼他! 陈星抬头望了望天,将眼泪生生的逼了回去,李承乾身上的悲恸,他不忍心看下去,他身上看不见一丝光亮。 殿下 啊啊李承乾终于忍不住了,仰天长啸,半跪在地上,紧紧抿着唇,自至青紫。 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不给,父皇,你真的好狠! 李承乾哭着哭着,便又笑了,这样的窝囊太子,不要也罢! 半哭半笑的站起身,将手上的泥沙吹拂了去,称心我很快便会来陪你的。 陈星眸子猛的睁大,喉咙像被人掐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胸口堵了一块石头,让他喘不上气,脑袋一阵晕眩传来。 他的灵魂体似乎变得更弱了,他好似听到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 爽气浮丹阙,秋光澹紫宫,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丛承乾,朕对不起你 李世民终究是后悔了,他不仅是一国之君,更是一位对爱子的老父亲,若是长孙皇后在,有母亲的转圜,他们父子俩也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 陈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意识虽越来越模糊,心中的想法却更为坚定,有他在,万不会出现上一世的局面。 恍然间慢慢睁开了眼,一道强光让他重新闭上了眼,李淳风却注意到了,这般动作。 师父师弟醒了,你快来! 师父? 他回来了么? 陈星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了,刚醒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承乾咳嗽了一声,在地牢里走着,李德謇给他拍了拍,殿下您保重身体啊! 李承乾漠然的摇了摇头,将车夫埋了吧 实际上李承乾并没有下狠手,只是将浑身筋骨都断了的车夫装进大缸里。 是小清子误会了,自己吓自己,加上看上去真是那么回事,以为车夫被做成人彘,一股脑便全招了。 而那车夫经过这番折腾,本就受重伤,便彻底咽了气。 那小清子呢?李德謇斟酌的问道。 李承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李德謇的心提了起来,太子的眼神太过吓人,好似他说错什么话了。 剁了四肢,扔到乱葬岗。 殿下!李德謇惊呼,这这未免太狠了些吧? 李承乾自顾慵懒的走着,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对别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李德謇愣在了原地,内心经过挣扎,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跟上李承乾步伐,殿下说得没错,不该有仁慈之心。 踏出地牢的李承乾,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天亮了。 而他的世界就只剩星星那一缕光,他舍不得他消失,也万不会让他消失。 李德謇将李承乾的披风拉好,将兜帽带上,殿下,下雪了,我们回宫吗? 正月里下了雪,天越发的冷了,太子一夜未睡,此时应该去休息,不然身体真的要受不住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收拢了披风,去终南山! 李德謇心下微叹,只好命人去套马车,伺候着祖宗去终南山。 也不知陈道长如何,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那他的主子可真的要疯了。 李承乾的脸色难看得像张白纸,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何况太子殿下重病初愈,身子骨还弱着呢。 赶到终南山时,道观刚刚开门,李承乾倒有些近乡情怯了,面上有些紧张,德謇,你说星星醒了吗? 李德謇轻声道:放心吧,陈道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这才慢吞吞的迈进了道观,不需要道童带路,他自己便熟门熟路的找到陈星住处,刚进院落,就听见李淳风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师父,药膏,药膏! 我这不正涂着么,你瞎吼什么!袁天罡不耐烦的道,随即响起了清脆巴掌声,以及李淳风的哀嚎。 李承乾眨了眨眼儿,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的确是陈星的房间,淳风师兄的卧房在另一处,这是不是说明星星已经醒了? 这时屋里又传来一声,温和的说话声,你们别手忙脚乱的,我这不好着么,慢慢来,不着急。 李承乾眼眶瞬间红了,那声音虽然低哑虚弱,他听得分明,就是陈星的声音。 陈星醒了! 殿下,我们进去吧李德謇见李承乾呆愣住,轻声提醒道,这外头可还下着雪呢,他练武之人,尚且感到冻人,殿下身体哪能受得住。 是谁在外面?陈星扬声喊了句。 没想到陈星听力那么好,就算小声说话,依旧被他听到了。 李承乾连忙抹了把脸,让李德謇将他身上的落下的雪花拍开,李淳风却先将门帘子掀开了。 呦,是殿下来了?李淳风笑嘻嘻的行了一个礼。 李承乾咳了咳,面容严肃的踏了进去,到了里间看到了光溜溜躺在床上的陈星。 陈星见到他也有些愕然,更多的则是不好意思,他正在换药,所以身上一件衣物也未穿戴,虽然涂抹了一半的药膏,还有一半未涂呢,猛地见到李承乾便赫然不好意思起来。 可又动弹不得,只好垂首红着脸低声道: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李承乾看着赤条条的陈星,目光闪了闪,更多的则是心疼,原来白皙的胸脯,满是青紫和伤痕,有些伤还渗着血珠。 过来看看你,好些了吗?还疼不疼?李承乾解开了披风,李德謇连忙接手过去。 袁天罡识趣站起身,将床头的位置让给李承乾,手里的药罐搅拌着,殿下可上过药? 嗯?李承乾茫然的看着袁天罡,不明所以。 陈星眸子颤了颤儿,抿紧了唇瓣,羞赧的低垂了下头。 李淳风也不知从哪冒出了头,在李承乾耳边道:劳烦殿下给师弟上药吧! 李承乾眼睛倏然睁大,愣愣的接过药罐。 李淳风捂嘴忍笑,偷摸摸离开了,袁天罡早就走了,剩下的李德謇四处看了看,轻咳了一声,也默默的退了下去。 临走时,看了看面上带笑的李承乾,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太子殿下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了,之前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担忧然,幸亏陈道长醒了,不然殿下真会疯了的! 第84章 陈星眼睛低垂, 不敢与李承乾对视, 轻声说道:殿下, 您能将被子拉过来些吗?臣觉得有些凉。 李承乾往陈星下半身看了看,耳朵瞬间红了,那那处什么都没有,就这般光溜溜的晾着,两条笔直的长腿, 涂满了青绿色的药膏, 而中间那部位也明晃晃的垂着, 显得无精打采。 这药膏干了吗?我怕粘到被子上。李承乾垂头搅拌着药膏,不敢多看闷声说道。 陈星也略觉尴尬, 轻咳道:那您别往那处看,怪怪不好意思的。 李承乾连连点头,哪还敢再瞧, 将手中的药膏放置在暖炉里烤了烤, 才拿着木板小心翼翼的涂抹到陈星身上。 疼么?看着青紫的伤口, 李承乾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抽了抽鼻子呼了几口热气。 陈星调笑般说道:您给吹吹, 就不疼了。 李承乾白了陈星一眼,结巴道:又又说胡话! 嘴上虽是这么说,依旧给陈星吹了吹。 这样的方法不知什么时候传下来的, 只要轻轻的吹一吹, 伤口就能不疼, 这说法自然是假的,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69) 不过图一个心里安慰,长辈一般都这般骗下一代,这样的说法也就流传了下来。 陈星缩了缩肩膀,但由于动弹不得,身体动也未动,却是陈星皱紧了脸。 怎么了?不小心伤到你了吗?李承乾手忙脚乱的将药膏放下,就要去喊袁天罡进来。 陈星轻笑出声,没事,您吹的冷风,有些凉 李承乾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药膏拿好,继续小心翼翼的涂着,低垂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陈星偷偷的看了看,难以想象把眼前的少年,和梦里成年孩子结合在一起,现在的李承乾还略显稚嫩,梦里的他,脸上总是带抹愁苦悲凉,眼底都是化不开的忧愁。 陈星眼神闪了闪,噘嘴对着李承乾吹了吹。 上药上入迷的李承乾茫然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陈星张了张嘴,瞬间卡壳了,脑袋一瞬间空白,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俩人就这般对视着,陈星咧嘴一笑,笑出了声,李承乾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殿下脸色看着不好,是昨晚没休息好吗?陈星仔细一瞧,哪里是脸色不好,而是十分的不好,唇部没有一丝的血色,眼底略显青黑色,脸上的红也是不正常的红,好似正生着病的紫红。 没事。李承乾抹了把脸,摇了摇头,又小声道,你受伤,我哪能睡得着,昏昏沉沉的迷了会,精神就有些不太好,不碍事的。 陈星笑容收了收,定定的看着李承乾,殿下要不要躺上来睡会儿? 李承乾重重的咳嗽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不咳不用,我坐着就行,你躺着,还没吃早饭吧?我让李德謇去拿些进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陈星面上彻底没笑容了,眼睛一动未动,盯着李承乾移不开眼了。 李承乾被陈星盯鸡皮疙瘩都要爬起来了,脸色越来越红,小声回道:辰时 陈星抿紧了唇,不说话了。 星星李承乾惴惴,不知道陈星发现什么了,整的这一副表情。 他精神有些不好,本就一夜未睡,脑袋晕乎乎的,没见到陈星还能挨一会,知道陈星没事后,又受不住了,加上被陈星这么一瞧,心下紧张,头更晕了。 陈星不说话,面色晦暗不明。 见陈星不理会他,李承乾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半趴的俯在床边,星星我头有些疼,让我趴会儿行吗? 也不管陈星同意没同意,李承乾就这样半趴在了床上,没了动静。 陈星胸膛起伏片刻,深深的闭了闭眼,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吼道:李德謇给我滚进来。 候在门外的三人,手忙脚乱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德謇扶着门框,怎么就光叫他了,结果看到倒在床上李承乾,腿都吓软了。 殿下嗓子都喊破音了,同手同脚的跑了过去,询问陈星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陈星冷着脸,眼睛微微眯起,怎么了?我还要问你!太子脸色那么差,你还让他出宫?!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该怎么办? 李德謇苦着脸,我也没办法啊,殿下根本不听我的,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更没有休息 在陈星可以吃人的目光中,李德謇声音越来越低,闷声道:殿下根本不听劝,知道您出事了,比谁都着急,这病刚刚好,又遇到您这档子事,一惊一冻我可怜的殿下啊!哪能抗得住! 李德謇将李承乾扶了起来,上下看了看,看不出什么问题,人怎么就晕了过去呢? 李淳风看得不耐烦,将李德謇推开,让开,我是大夫还你是大夫? 李德謇头一次不和李淳风斗嘴,将位置让给李淳风,还是太子殿下更为重要些。 太子殿下怎么样了?李德謇焦急的问道。 李淳风装腔作势,半吊着就是不说,吊得李德謇抓心挠肺,你倒是说话呀! 陈星皱眉道:行了,都出去! 怎么能出去呢?李德謇拽着李淳风,就是要他说李承乾的身体怎么样了,才能放心离开。 李淳风瞪了瞪眼,真要我说? 说!李德謇肯定道。 因吐了血,气血有些不足,加上思虑过重,有些累着了,休息休息,用些饭菜,殿下年轻,身子骨不错,没有什么大碍。李淳风面上风轻云淡的擦着手,实际上那微抽的嘴角,表示着他心情也不太平静。 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淳风将帕子扔了,步伐飞快,头也不抬的跑了。 李德謇: 这个龟孙儿,留他一个人,怎么向陈星解释啊?没义气的家伙! 你走吧。陈星并没有让李德謇留下,而是大发慈悲的让李德謇离开。 哦那太子呢?李德謇斟酌的问道。 陈星凉凉的扫了扫李德謇几眼,李德謇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嘴,额,那什么,殿下这么睡着不舒服,我把他放平些那劳烦道长你躺里头去些。 李德謇闭眼就开始给陈星挪地方,挪完地方,又把李承乾的外衣解了,同陈星并排的放在一起,您俩先睡,我中午再来寻你们,要吃什么?我和厨房的大师傅说一声。 陈星还是默默的看着他,李德謇随即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您身子还没好,殿下也应该吃些清淡的东西,我这就去让师傅备下。 还贴心的将他们的门关上,就连外间的门合上了,瞬间没了声音。 陈星呆呆的望着床顶,良久才轻呼出口气,看着躺在身边的李承乾,嘴角弯了弯,傻蛋 不管哪一世,都是那么傻! 陈星将头歪了歪,就这么望着李承乾,模样没有变。 但陈星总觉得这回见到的李承乾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我会护着你的,护着你一辈子 陈星自顾的笑了笑,安心愉悦的闭上了眼。 殊不知李承乾的眼睛动了动后,又重归于平静。 这一觉,陈星睡得格外长,也极为舒坦,待醒过来时,天色都暗了,而躺在他身边的李承乾早已不见踪影。 他得三天后才能动弹,要想下床走动,起码得一个月以后了,陈星磨磨牙,要是被他知道是谁做的,非得百倍还回去。 陈星本以为李承乾待会就会过来,结果这一等,都到了掌灯时分,李承乾人还没影子。 李淳风拿着蔬菜煮的粥走了进来,陈星看了看他,垂眸道:太子呢? 这粥可是我亲自煮的,你尝尝。李淳风一听陈星提李承乾,就自顾的移开了话题,坐在小凳子上,给陈星喂吃的,你身体没好,只能吃着流食,有尿意没?需不需要师兄帮你扶着? 陈星眼珠子动了动,敛了笑意:我问你,太子去哪儿了? 李淳风用汤勺舀了一些热腾腾的粥,吹了吹,先吃饭,其他的事,我们待会再说啊。 陈星眼神倏地变冷,我最后问一遍,太子呢?! 李淳风知道瞒不下去了,将碗搁下,小声道:殿下他他回宫了。 回宫了? 那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陈星眼神犀利的望着李淳风,不容拒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李淳风知道瞒不下去了,破罐子破摔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等你身体好了问太子去,来,先喝口粥。 陈星不说话了,木然的张嘴吃着,细细吞咽了下去,师父知道么? 咳李淳风重重的咳了起来,慌乱的舀了一大勺子喂给陈星道,我不清楚,你自己问师父去。 陈星嘴巴鼓鼓的看着李淳风,看得李淳风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陈星才缓缓的收回目光,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李淳风早就不想待了,师弟的眼神太吓人了,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将碗筷收拾好,拔腿就跑,一刻也不想多待。 待人走后,陈星拧紧了眉头,心里升起一股郁气,李承乾这个傻子! 回到皇宫中的李承乾,抱着一个暖炉,靠在窗户边望天,德謇你说星星醒了吗? 应该醒了吧,殿下您用些东西垫垫肚子。李德謇将一盅血燕窝放好,又往火炭盆里放了些银霜碳,坐到李承乾对面。 李承乾笑了笑,而那笑容里含着苦涩,那我们过些天再去看他吧! 李德謇喝茶的动作一顿,眼底含有不忍,鼻尖泛着酸意,一阵猛点头道:好!过些时日再去! 李承乾喝了口燕窝,却不小心呛到,重重的咳了起来,眼眶瞬间红了,咳得他眼泪都止不住流了出来,重重的将其抹去,哑声道:咳,有些烫 嗯您慢点喝。李德謇喉咙也哽咽住了,挪开眼不忍再看。 老天对殿下太残忍了,连最后的一抹光,都不愿留给他! 第85章 陈星在床上躺了三天, 不能动弹分毫, 所以连方便的时候也需要别人帮忙, 这个帮忙的人自然是李淳风了。 李淳风感慨自己什么第一次都奉献给陈星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帮别人扶着,也不知他老了后,陈星会不会也这么伺候他。 祖宗啊,你伤还没好, 你这是作甚, 赶紧给我躺回去!李淳风正在洗手, 至于为什么洗手自然是帮祖宗方便,好在没有喂食陈星吃硬食, 只用了些流食,所以有小号没有大号,不然李淳风可能真的要疯了。 这不刚转身, 陈星又给他整幺蛾子, 陈星经脉堵塞, 又在床上躺了这些时候,若猛的下床走路, 血液加快流通的话,有可能导致血管爆裂,那时候就更麻烦了。 师父千叮咛万嘱咐, 就是怕陈星这小子耐不住寂寞, 这不就先下床走路了么! 没事,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没那么严重。陈星不在意的摆摆手,不顾劝阻又扶着桌子往前走了两步。 吓得李淳风惊呼出声,一把将廋如柴骨的陈星扛起,不容拒绝的放回床上。 之前陈星看着廋弱实则身子骨好着呢,可经过这番折腾,陈星身上真的没有几两肉了,抱起来轻飘飘的。 李淳风没好气的道:看看你被折腾什么样了,这官别当了,就在观里安心养伤,陛下那处师父自会去解释。 李淳风之前并不赞同他师父的做法,这是陈星自己的事,他们做不了陈星的主,但师父的卦象上显示陈星入朝后前路渺茫,虽没能准确算出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大概也能知晓,这条路走的必定不会太平。 这刚刚被封九品芝麻官,最底层的官员,还是逃脱不了因果业障,该来的终究是来了,这次是命大,那下次呢? 谁都不敢保证下次陈星会出什么事,更不能保证陈星的安全,所以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皇宫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袁天罡当然不放心,他可不想一大把年纪,还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论是卦象还是出于私心,袁天罡不会轻易同意陈星去当官的,原来活蹦乱跳的陈星或许还拦不住不他,现在半残废的陈星还想出山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待他的伤养好,起码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那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的打算,陈星怎会不知? 他的身体自己知道,原来两个月才能好的伤,他自是有办法让他一个月就好,到时候袁天罡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陈星被扛回去也不生气,顺从的被李淳风放回床上,半靠着枕头道:你和师父是什么打算我知道,我的性子你们也应知道。 李淳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冷声道: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我的师弟再受伤,不想看到师父师祖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担心你。李淳风站起身,难得认真的看着陈星和他说话。 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那是没到该认真的时候,现在的可是关乎陈星性命的事,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不能让师弟为了太子殿下再跳入火坑。 陈星收敛了笑容,垂眸道:你们关心我,我心里清楚,的确皇宫是个吃人地方,那我怎放心太子殿下一个人与那些牛鬼蛇神斗争? 你们是我的亲人,太子殿下亦是,你们担心我的安危,我同样也放心不下太子。李淳风对他用软的,用陈星也用软的还回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淳风不是不喜欢李承乾,也不是不想帮他,而是这点感情和陈星安危比起来,微不足道。 李淳风不说话了,陈星也安静的半躺在床上,不再乱动,凝声说道:这是我欠他的,师兄因果业障不还,我这般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永远都也不会开心的。 良久,李淳风才哑声问道:你是不是算到什么了? 师父有和他说过,太子和陈星之间的因果关系错综复杂,就是师祖也算不清楚,也就导致他算了两次,有两次他不同的结果,那层壁垒至今无法突破。 卜算到的也只是粗浅的一面,有好有坏,加上陈星这次出事,自然是往坏的一面想去,那壁垒后面的卦象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陈星头上的胎记本就如同天眼一般,比师祖算得还准,他能突破壁垒倒也不足为奇。 陈星摇了摇头,并未! 他们算不出来,他自然也是。 梦境的事他未同任何说,就是有种感觉,称心是他,他就是称心,一切都来源于荒诞的梦,他本身并没有任何记忆,所以无法将自己同软弱的称心等同在一起。 但他有种感觉,自己离真相并不远了,甚至为何会离奇来到唐朝也会知晓的一天,现在他要帮太子,把该是他的东西都还给他。 他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历史上男宠称心的痕迹也将抹去。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0) 此时的陈星殊不知历史有其既定的规律,有些事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亲手□□出来的人,也有他控制不住的时候,那时候才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已成定局。 我的心软,师父可不同。李淳风见陈星走神,出言提醒道,也表明他被陈星说服了,但袁天罡那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老家伙的脾气比陈星还倔,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饶是陈星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说动。 陈星倒是不担心,微抬下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师父那儿我自由办法。 我有些饿了,师兄能不能拿些吃食过来? 李淳风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狠狠瞪了眼陈星,虽极其不愿,最后还是认命道:要吃什么,师兄这就给你拿去。 同往常一样即可。陈星乖巧的躺在床上,还将被子盖好,看样子是不会乱走动了。 李淳风看了他好几眼,这才放心的将门合上。 李淳风走后,陈星又是另一个模样,将被子掀开,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得厉害,疼得陈星胸前一疼,差点没疼背过气去。 他的胸骨应该是有些开裂了,不然就算是青紫也不会疼成这样,身上还有好几处暗伤,要彻底的好,起码得半年后。 待缓过那股劲后,陈星动作迅速的穿好鞋袜,一走一挪的离开房间。 李承乾离开的三天里,袁天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没有来看他,那他不过来,只好他去了。 也不知那老头和李承乾说了些什么,让那傻子相信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回了皇宫,恐怕还暗暗哭着鼻子呢。 若是以前的陈星或许还不会这么着急,这回见到李承乾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为了不出现意外,还是尽早解决这些麻烦,再去哄哄那孩子。 陈星这般想着,一路上还遇到好几个道童,要搀扶他,都被陈星给拒绝了,就这么一走三挪,终于来到袁天罡的院落。 孙思邈正好也在,陈星刚踏进院落就听见他的师祖在骂人,你糊涂啊你,有些事拦是拦不住的,你要怎么面对星儿 袁天罡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 星儿会理解我的苦心,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何况是殿下自己答应的,又不是我逼他的。 太子年纪小自是容易被你唬住,星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孙思邈冷哼道,按他对太子殿下的看重,定不会听你的话。 谁说的?袁天罡不服,我是他师父,他敢不听? 师父 袁天罡脖子拧着看过去,便见陈星满是笑意站在门口看着他。 往陈星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看样子是陈星自己走过来的。 你伤还没有好,过来干嘛?袁天罡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就算那些话被陈星听到表情依旧十分淡然。 陈星自己跨了进去,正要给师父师祖行礼,被孙思邈拦着。 孙思邈将陈星扶到榻上,嗔怒道:徒弟还病着呢,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袁天罡嘴上故意道: 既然伤没好都能下床走动,疼死他活该。 说是这么说,袁天罡面上还是带着紧张的神色,实际上他比谁都关心这个徒弟。 本就是从雪地里捡来的,卦也是他算的,当时算到异星出世,实际上是有某种牵引,吸引着他去寻陈星。 所以他实在不愿看着自己的徒弟,受伤横死,就算他因此讨厌他这个师父,依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袁天罡自己先开口说道,师父真不愿你再出事,就听师父一句劝,别和太子有牵扯了,那些都是定数,改不了的。 若是定数我更应与太子一处,人定胜天,定数也是人为改变的,师父!陈星淡笑说道。 我这条命是师父救回来的,师父的大恩大德,徒儿永生难忘,但太子恩情也不得不报。都是因果循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李承乾再落得那般下场。 袁天罡惊诧,太子与你有恩?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陈星咳了咳,严肃道:上辈子。 袁天罡狐疑的看着他,怎么看都是在忽悠,上辈子的事谁说得准。 又胡说!袁天罡明显不相信陈星说的话。 孙思邈怜爱般的摸了摸陈星的头发,星儿,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你师父的话吧。 陈星握着老人的手,暖声道:师祖,不是我不听,是我真欠着太子人情。 伸出苍白的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我昏迷后,似乎突破了某些壁垒,让我看到其他的东西。 陈星神情有些缥缈,看上去的确不似作伪,难道真有这回事? 此话当真?孙思邈惊诧问道,陈星和太子的那层命数他都看不透,陈星自己能看破? 陈星点头,又认真的看向袁天罡道:师父,这回是意外,徒儿会留心眼,不会再让人害着的。 袁天罡神情有些松动,陈星又接着道:殿下待我的心意你也知道,师父 陈星可怜兮兮的望着袁天罡,那张脸苍白无色,就连额间的胎记也没了血色,让人看了着实不忍,袁天罡的心本就不是铁打的,被徒弟这么望着,顿时心都要化了,哪里还狠得下心来拒绝。 陈星再加把劲,又软软的喊道:师父 听得袁天罡一哆嗦,抖了抖身子,拍拍肩膀道:行了行了,那下回再带一身伤回来,别想再出去了,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观里。 是!师父!陈星立马精神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孙思邈没有说话,而是在陈星后背拍了三下,陈星身子一僵,回头看了看他,只见孙思邈意味深长的对他笑了笑,便连忙移开了眼。 陈星都回去了,李淳风才寻到袁天罡这处,听了他师父的一席话,对他那个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师弟,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死人也能被他忽悠活了。 殿下,您看了一天的公文了,还是先歇息片刻,不然眼睛该受不住了。绿萝将宫里的灯都点上了,李承乾手边的灯,别人碰不得,那是陈道长送给殿下的东西,殿下十分宝贵着,甚至都舍不得拿来用。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晚上殿下都会用那盏灯看会儿书,即使什么是也没做,殿下也会将哪盏灯点亮,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它,那模样看得让人有些心酸。 红叶给李承乾添了杯茶,笑着问道:今儿怎么没瞧见李副率呢? 李承乾并未回答,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来传话了,说是李德謇来了。 红叶和绿萝也就不再说话了,识趣的退了下去。 李德謇身上还带着寒气,怕过气给李承乾,便先在屏风外的熏笼将自己的身体烘干,殿下,臣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星星了吗?李承乾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焦急的询问道。 李德謇淡笑回道:见到了,还与陈道长说了会儿话。 星星身体恢复得如何?李承乾哪还有沉稳模样,脸上满是对陈星的关心。 李德謇闷笑,坏心眼般的不回李承乾了。 德謇你说话呀!李承乾被吊得七上八下,希望快点知道陈星说了些什么,是否说到他了。 李德謇烤干了身子,绕过屏风毫不客气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喝,这才满脸笑意的看着李承乾。 你倒是快点说呀!李承乾的脸色变了几瞬,冷下了脸。 李德謇那个还敢怠慢,连忙全倒腾出来了,陈道长我是见到了,他还问殿下怎么不去看他呢,把臣问得回答不上来。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李承乾脸上满是不忍,上回就是不告而别,天知道这些天自己有多么想他,要不是害怕再过晦气给星星,他早就去见他了。 臣什么都没说,但陈道长似乎还是看出些什么了。李德謇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封信来,写了封信给您,您自己瞧瞧吧! 李承乾连忙接了过去,拆开放在灯下静静的看了起来。 李德謇神情愉悦,从今天见到陈道长他提起的心放下了,陈道长对殿下一如既往,同原来一样,甚至比之前还要好,殿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李承乾之所不辞而别,就是怕陈星知道袁天罡的卦象后,不再与他亲近,那样倒不如自己主动离开,来的体面,但想要放下谈何容易,李承乾心心念念的都是陈星。 这不刚没几天,就让李德謇送些补品到终南山,实则是为了看陈星,看看他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这么一瞧一看,李德謇放心了,殿下没有看错人,陈道长怎会那般肤浅,将心比心,他也同样也惦记着殿下呢。 李承乾看完信后,便傻傻抱着不撒手了,嘴角挂着化不开的笑意,脸上的甜蜜挡都挡不住。 就像是要出嫁的小媳妇儿收到情郎寄来的信,李德謇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一惊,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多想。 德謇准备准备,明天我出宫一趟。李承乾的心情简直都要好得冒泡了,猛灌了一口茶,更是笑出了声,星星怎会这么好?! 这一连几天的阴郁终于一扫而空,他的星星总是能给特别不一样的惊喜,让他再也放不开手,就想永远的与他一起。 李德謇刚歇下没多久,就又听到新差事,闻言苦着脸道:去哪儿? 终南山!李承乾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这可是星星亲手写得信,得好好的保存着,同那些宝贵的东西放在一起,将来还可以拿出来翻看一二。 啊?李德謇哭丧着脸道,我刚回来 李承乾眯眼看着李德謇,暗含威胁道: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臣怎能不去?李德謇干笑,将自己翘起的脚放了下去,殿下就不能让他再得意一会么,这么凶作甚? 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淡笑道:这还差不多。 李德謇满嘴苦涩,这阴晴不定的主子也太难伺候了!! 第86章 承乾, 听说你最近经常往终南山上跑, 是有什么事吗?李世民落了一子, 局面已经呈现赢的态势,脸上的笑意多了些。 李承乾神色未变,仔细的观看棋局,头也未抬道:前些日子,陈太卜受了重伤, 父皇也知道我和陈太卜关系不错, 就去多看了几次。 哦?李世民也听说这事, 但陈星毕竟没有那么重,虽是为他做了战场上用的□□, 依旧不够看的,经李承乾提起这才问了那么一句,那他的伤如何了? 李承乾一心二用, 在一角落下一子, 瞬间扭转了局势, 将养些日子便能来上职了。 李世民笑了笑并未再说话,献出□□, 虽然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但足不能引起李世民的重视,李承乾也知这个道理。 李承乾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 又下一黑子, 白子兵败如山倒, 瞬间去了大半, 胜负已定,李承乾赢了不是一星半点。 李世民反倒是愉悦的大笑了起来,皇儿棋艺大涨啊,连父皇都下不过你了。 李承乾起身行了一个礼,是父皇让儿臣的,不然儿臣哪能赢得这般轻松? 对于儿子的懂事,李世民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有欣慰,也有担忧。 之前的李承乾太不懂事,没有一点太子模样,现在的他,心智又过于成熟,李世民怕他把什么事都压在心底,反倒把自己压垮了。 这个陈星倒是同他关系好,李世民不经意的想到了陈星,这是除了李德謇,同李承乾关系最好的,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承乾这么惦记着他。 李承乾笑了笑,陈太卜待人真诚,并不因儿臣是太子,就有所不同,就如平常普通朋友一般,同他相处让儿臣感觉很舒服。 哈哈,难怪你惦记着这朋友呢。李世民笑了一声,这样,改日他身体好了,你带他来见朕,若是让朕满意,他的官职朕再给升一升。 李承乾眼睛亮了几分,面上带着几丝喜意,父皇您这是? 李世民收着棋子,轻笑道:父皇总有一天会老去,那些大臣也是,你将来 李承乾垂下了头,李世民却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身边总是需要人的,若是陈星能帮到你,提拔他倒也无妨。 李承乾又朝李世民行了一个礼,儿臣替陈星谢过父皇,他必定会尽心尽责为我们大唐谋福。 你倒是看好他。李世民倒不在意,若是陈星只有那点本领,没什么好见的,希望这小子可以给他些惊喜,那他就没看错人。 李承乾淡笑不语,不多时就退下了,刚出大殿,就与前来请安的李泰遇上了。 大哥李泰颤巍巍的走来,明明俩人只差一岁,李泰却快有两个李承乾那般大,看着就像一座行走的假山。 李承乾站定,摩擦着腰间玉佩,神色淡然道:泰儿。 是父皇让我过来的。李泰轻仰着头,显得有些得意。 李承乾脸色未变,就连眸子都那般淡定,哦,如此,泰儿还是赶紧进去吧。 李泰笑容一僵,他万没想到李承乾是这样的表情,他难道一点都担心害怕么? 父皇对他的宠爱,比之他可一点都不少,母后亦是,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的太子之位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巩固,在他看来,父皇是有意栽培他,若是李承乾能力不足,亦或是犯了大错,这皇位说不定就是他的了。 那先失陪了!李泰笑容淡了,微微躬身,越过了李承乾。 李承乾眼睛动也未动,神色淡定的拢了拢衣裳,轻声吩咐道:走吧 宫人低头道是,便紧跟着李承乾离开了。 袁天罡出了正月,又要开始炼丹了,将需要的材料准备好,穿戴好衣物,就要进丹房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1) 陈星抱着个药罐子,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打招呼道:师父,炼丹去啊? 袁天罡睨了他一眼,让道童给整理衣服,有事? 没事,就到处走走。陈星活动着肩膀,你也知道我身体需要恢复,不就得活动活动筋骨么! 那你活动筋骨吧。袁天罡不欲多言,那些拂尘就要进丹房了。 陈星在他背后扬声道:师父,你这次炼丹算过卦吗? 怎么?修道之人,特别是像他们的这样相士,不管做什么都喜欢算上一卦,袁天罡自然也不例外。 您算了?陈星惊诧的看着他。 袁天罡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好好的算一算。 陈星揶揄的看着袁天罡,不停的打量着。 袁天罡心底浮上一抹奇怪,定定的看着陈星,你算出什么了? 陈星摇摇头,突然高深莫测道:师父,您肚子微鼓,两颊发黑,最近还是别炼丹了。 把袁天罡气的,眼睛瞪了瞪,拍了拍自己挺着的肚子,胡说什么你! 陈星哈哈一笑,喝了一口药,你爱信不信,爱信不信! 便转身离开了,袁天罡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收拢自己的衣服,就钻到丹房里去了。 陈星又在别处逛了逛,又碰到休沐回来的李淳风,你刚到哪儿去了?喏,太子殿下让我带给你的。 百味堂的熏鸭!陈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很香,就是有些凉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嫌弃?李淳风想偷拿一只鸭腿,被陈星拍开了手。 春寒料峭,冬日还未过去,冬春交际之时,最是阴冷,碳火依旧烧得旺,这么凉怎么吃? 拿了两个铁棍,将熏鸭切开,递给了李淳风一半,得烤着吃! 师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烤着火聊着天,你刚去哪儿了? 到师父炼丹房去看了看。陈星嘴里叼着鸭腿,含糊道。 师父脾气那么冲,他现在正看你不顺眼呢,你还敢去找他?李淳风满眼佩服的看着陈星,师弟真是条汉子。 陈星抿唇一笑,喝了口水,抹了抹嘴,不是 抬头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我啊,给师父算了一卦,他这炉丹是炼不好咯。 那师父怎么说?李淳风好奇问道。 当然是不信我,他自己也算了。陈星又啃了口熏鸭,忍不住笑道,你就等着瞧吧! 果然,俩人吃饱喝足没多久,袁天罡就急匆匆的来了。 是不是你搞得鬼?袁天罡拿着拂尘朝陈星甩去,本来就有些黑的脸,现在更黑了。 李淳风连忙将拂尘抓着,这可不能让师父打到,师弟病还没好,脆弱着呢。 气昏头的袁天罡也知,刚刚自己不应动手,便把拂尘往后腰插了去。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淳风刚回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袋就像浆糊一般,被搞得晕头转向的。 你问他!袁天罡指着陈星怒道。 陈星连连摆手,怎能问我?不知,我不知! 李淳风又看向袁天罡,等着他师父给一个解释。 袁天罡喘了几口气,才将怒意压了下去,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星迷茫重复道:不就是两颊发黑,肚子微鼓么? 两颊发黑?袁天罡冷声道,那是被你气的! 局外人李淳风随口问了一句,肚子微鼓呢? 视线落到袁天罡肚子上,可不就是鼓着呢,原来哪有那么鼓? 袁天罡拍了他脑袋一下,看什么看?就允许你们长膘,就不许师父发福? 陈星忍笑,李淳风也使劲憋着笑问道: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袁天罡进了丹房后,道童要生火,可不管用多干的柴火,都打不着火,就算打着了,烧一会儿,自己就灭了,袁天罡这才想起陈星说的话,便气势汹汹的来寻陈星了。 陈星双手摊开,我都提前告诉您了,是您不信,那怎能怪我? 袁天罡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了想,的确陈星早告诉他了,是他自己不相信的。 袁天罡摸了摸后脑勺,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陈星和李淳风对视一眼,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啊你,能不能管管你这张破嘴!李淳风指着陈星道。 陈星不甚在意的瞥了瞥嘴,又喝了口开水,他刚喝了药,不能喝茶,会解了药性。 我说实话也有错?陈星叹息,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啊! 就这样,因着不能炼丹,袁天罡每天都会到丹房溜达,看看,摸摸。 手痒得不行,更是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忍了半个月实在忍不住了。 偷偷摸摸的摸进丹房,点着了炉火,仔细观察了半响,发现火没灭后,终于放下心来,将各种备好的材料倒进丹炉里,仔细的炼起丹来。 这转眼便又到了休沐日,李淳风来了,有事找袁天罡,却没寻到人。 师父呢? 陈星正在认药材,头也未抬道:在炼丹房呢。 他又炼丹了?不是说最近最好别炼么?李淳风疑惑道。 忍不住呗!陈星拿着毛笔写写画画,一副不想多聊的模样。 李淳风拧眉,正要说什么话的时候,炼丹房那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就连他们的屋顶都震动起来,落下许多灰尘。 陈星愕然的与李淳风对视几眼,俩人皆是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陈星率先反应过来,将医书扔了,冲了出去,扬声道:你特么快点,师父炸炉了! 第87章 炸炉的现象, 鲜有发生, 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 动静那么大。 陈星率先赶到,丹房已经乌烟瘴气,不停往外冒着黑烟,而他的师父袁天罡还没踪影,陈星吓了一跳。 师父!师父你在哪儿?陈星用袖子捂着抠鼻冲了进去, 但到处都是烟, 根本看不见人, 能见度几乎为零。 看这阵仗顶得上□□了,历史上的□□最早出现的时期便是唐朝, 传言说是他师祖孙思邈炼丹时炼出来的,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他师父整的。 若是□□,听刚刚的动静, 这威力可不小, 那他师父陈星心下不安, 又冲进了炼丹房里头。 师父陈星眼珠赤红,闷声的喊到。 这时, 从丹房另一处,磨磨蹭蹭无神的走出一人,不是袁天罡是谁? 只见袁天罡全身都是黑灰, 头发披散, 脸黑得和锅底一样。 师父, 你怎么样了?陈星拉着袁天罡上下打量, 生怕他被炸得出了什么事。 袁天罡没有理会陈星,而是自顾的摸索走了出去,刚好碰上冲进来的李淳风。 师父?!李淳风惊诧的看着袁天罡,结果袁天罡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好似根本没看到他们俩。 李淳风与陈星对视了几眼,用手比划着袁天罡,师父他怎么了? 陈星摇了摇头,不清楚,该不会是 又指了指脑袋道:脑袋炸傻了? 可别啊李淳风快步走了出去,满脸担忧,我的师父喂! 袁天罡愣神的坐在丹房外的院子里,失神的望着一处,孙思邈半蹲在他对面,与他对视,无声叹息的摇着头。 师祖,我师父他没事吧?李淳风担忧的问道,这一副吓着的模样,可别吓出什么事啊。 孙思邈拧眉道:怕是不好了。 怎么不好?陈星追问道。 哪里都不好,恐怕下半生孙思邈声音缥缈的道。 咳咳师父,您还没死,我哪会有事。袁天罡抬眸看向孙思邈,眼底恢复清明,那还有之前的呆滞。 嘴角还挂着笑意,拿着衣袖擦了擦脸,摸去了一层黑灰,定定的看着陈星,你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吗?因何炸炉,威力为何会这般大? 袁天罡没问其他人,而且问陈星,他知道别人不懂的事,陈星这个异星定是知晓。 陈星满眼的笑意,不愧是他的师父,原来是对他自己炼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亦称□□,若是药量够,移平这座院子,那是轻而易举。陈星背着手,轻声道。 说完后,四周都没了声音,一片寂静。 陈星说的东西,他们没有任何概念,但要将一座院子夷为平地,谈何容易? 陈星说的东西,真的有这般威力吗? 徒儿并不会研制□□,但师父您和师祖可以。陈星淡笑,给袁天罡和孙思邈指名了一个方向,那要将这□□用在军事上,那大唐疆土 袁天罡和孙思邈对视后,淡笑的摇了摇头:师父和师祖不属于朝野,隐居之人对于这些功名利禄不在意。 陈星垂着头,听袁天罡教诲。 但这东西,我倒是蛮感兴趣的,师父你说呢?袁天罡话语一转,问像孙思邈。 孙思邈大笑,捋了捋胡子:在理在理啊。 率先走出了院子,袁天罡摸了摸脸,也跟着出去,俩老头的交谈声渐渐变得远了。 李淳风对着□□也很感兴趣,定定的看着陈星道:那玩意儿真能研制出来? 陈星轻抬下巴,轻哼道:不告诉你! 师弟,你怎么能这样!李淳风腆着脸追上陈星的步伐,追问着陈星。 师弟 不论李淳风怎么磨人,陈星就是不说,把李淳风都快折磨疯了。 最后李淳风答应了一堆有的没的,这才从陈星哪儿听了有关□□的事。 也满满的震惊,若是这东西研制出来了,别说是轰动朝野,就是整个大唐都会跟着震一震。 奇才,奇才啊!李淳风半搂着陈星肩膀,兴奋的夸赞道,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说你是异星了,哈哈,太子殿下这是得到宝了。 唔,咳咳我伤还没好!陈星推开了李淳风,胸口震得嗡嗡作响,差点疼背过气去。 我差点忘了!李淳风拍了拍陈星后背,没事吧? 陈星白了他一眼,离我远点就行了。 哪能啊,你是我亲爱的师弟,我们就是要待在一处的。 第88章 最近李承乾也有些忙, 他的妹妹长乐公主与长孙冲定下了婚约, 这可是他们这辈人里, 首先有婚约在的人了,于是一群儿时的玩伴都聚到了一起。 李世民也希望样李承乾可以在这些世家子弟里挑出委以重任之人,于是经常可以看到一批批的公子哥出入宫廷。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世家公子跪了一地,为首的便是长孙冲。 长孙冲按辈分来算,应当是李承乾的表哥, 若是按公主那边来算的话, 却又是妹夫了。 李承乾半开玩笑的打趣道:表哥?现如今是否该改口称你为妹夫了? 其他人皆是大笑了起来, 魏叔玉更是对他挤眉弄眼道:驸马爷,你可安好呀? 长孙冲满脸通红, 羞赧道:你别这样说。 驸马爷害羞了呦!杜荷大笑,凑上前去,指着长孙冲脸打趣道。 都是订了亲的人, 怎的还这么不稳重?魏叔玉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模样, 背着手轻抬下巴教育道。 受不了的长孙冲嘶吼了一声, 就要冲上去揍魏叔玉。 诶诶,驸马爷打人了!魏叔玉灵活的一躲, 虽穿着厚厚的棉服,却也跑得快,钻到同样身材高大的杜荷身后。 长孙冲指着魏叔玉道: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魏叔玉别给我耍嘴皮子, 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呦呦呦, 打不到打不到, 就是打不到!魏叔玉在杜荷身后扭着,做鬼脸,把长孙冲气的,就要冲上去揍他。 杜荷被夹在中间,左右不得,闭眼大吼道:你俩能不能安生点,干嘛把我夹在中间?都给我滚开! 双方都已经上头了,谁还听得到他说话,不容分说就揍在了一起,倒在雪地互殴。 和魏叔玉关系好的,便去帮魏叔玉,和长孙冲关系好的,便帮长孙冲,不一会儿,变成了群殴。 揍他,揍他,把他的牙给我揍下来,看他以后还在怎么取笑我! 快把长孙冲的两只眼窝给我打了! 诶诶,能不能让我出去,我不想打啊,快点让我出去!杜荷崩溃的哀嚎,他招谁惹谁了,两边不是,怎么就揍他身上来了!他冤呐! 李承乾和李德謇俩人站在边缘处,静静的看着那些小孩儿玩闹。 大哥,怎的站在这处?李泰姗姗来迟,拱了拱手问候道,转头一看,惊道,大哥你怎么不拦着,都打成这样了! 李泰干着急,站在边上叫喊着:别打了,你们这是做甚?!!怎的还打了起来呢!快给我住手! 李承乾和李德謇对视一眼,拢着手淡笑,没有插手的打算,好似没看到一般。 李泰喊道:大哥!! 李承乾就这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怕什么?以前又不是没打过,就让他们打得痛快。 李泰愤慨的咬牙,但转念一想,这些人因着李承乾是太子,对李承乾的态度,比对他的好,有什么事都是对李承乾说,他们的关系也更好些,若是他这次出手化解了他们的恩怨,会不会让他的态度有所转念?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2) 如此一想,李泰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从较高处跳了下去,准备亲自动手拉架,一旁的太监拦都拦不住。 那可是亲王殿下,要是被那些熊孩子伤着了怎么办,大太监手脚笨拙的爬下台阶,越王殿下,您慢着点,可别把自己摔了。 加上了李泰,局面更加的混乱了,太监们在外围又不敢过多拉扯,那可都是王孙贵胄,碰了哪个,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只好在外面瞎嚷嚷。 别打了,别打了,这雪刚化开,可还冻人呢! 里头已经打红眼了,没人听得进去,只互相的殴打着,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正开心呢。 李德謇看了看局面,也觉得着实不妥,斟酌的问道:殿下,我们真的不去管管? 李承乾也掀起眼皮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好似在说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李德謇惺惺的摸了摸鼻子,殿下的性子怎的这般沉稳了,比谁都淡定,那可是打成一团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放心,他们心里有分寸。李承乾依旧不动弹,将袖子拢好,依旧静静的望着。 比李泰来得更迟的李恪,赶了过来,大哥,你们这是? 李承乾侧头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们在玩儿呢。 李恪虽有疑惑,却没多问,闷声的同李承乾并排的站在了一起,脸上挂着微笑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世家子弟们。 李承乾轻笑了一声,道:从益州回来了? 大哥有什么想问的吗?李恪一双同李承乾相似的眸子,泛着笑意。 并无,你在地方待得可习惯?李承乾说话很有深意,至少在李恪看来是的。 他的这个大哥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这小半年没见,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这样的心性让他忌惮的同时,前途似乎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李承乾望着他的这个三弟的脸,嘴角勾了勾,他母亲的出身,注定他没了继承大统的可能,皇位必定会出至在他们几个嫡子,治儿还小,唯一和他有一争之力的便是李泰了。 他这个弟弟心思重,考虑的也多,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只会保持中立的态度,所以之前他游走在他和李泰中间,并没有明确的站队。 贞观二年蜀王李恪被封为益州大都督,同时封王的还有越王李泰,扬州都督与越州都督,一个是西部边陲之地,一个是东部富熟鱼米之乡,而仅在封地上,李恪与李泰就差了一大截。 李泰的封地多达22州,而李恪的封地仅仅只有八州,当时李恪才年仅九岁,杨妃舍不得儿子早早的离开,便到李世民那处软磨硬泡,多磨了一年,去年却是不得不离开了。 到了封地,当了地方的官员,而同样是皇子年岁一样的李泰,,不之官的被李世民留在了京城,这样差别待遇,足以看出李世民的态度。 好在李恪心态好,心里虽有愤慨,但谁让李泰是皇后所处,他的母亲不仅只是四妃之一,更是前朝公主,父皇对他们有所忌惮情有可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现在李承乾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没有看他,目光直视道:你们都是我弟弟,自家兄弟,何分彼此?以后应该多聚聚。 李恪眸子颤了颤,凝眸失神了会儿,便又笑着道:好! 笑意比以前更真实了些。 两兄弟这边相谈甚欢,李泰那边却是嚎叫了起来,唔谁打的我! 李泰话音刚落,捂着被打了一拳眼窝,还没看清,另一只眼又被打了一拳,顿时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又加上他身体肥胖,被人一撞,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撂在地上了。 冬天痛感会翻数呗,地上刚划开的雪变成了冰,李泰从小娇生贵养,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顿时嚎哭了起来。 把太监吓坏了,那可是越王殿下,这可怎么办?! 那些世家子弟互相打着,也没哭过,却被这一声哭嚎,给吓了一跳,皆停下了手脚,愣愣的看向李泰那处。 哇,那不是越王殿下么?怎么成这副模样了,谁打的?杜荷小声问道。 魏叔玉不解的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俩说话,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被压在身子底下的长孙冲怒吼道。 魏叔玉抬头看了看,疑惑道:你听见什么了声音了吗? 杜荷一屁股坐得更正了些,没有! 被压在屁股下的长孙冲: 李泰哭得停不下来,好似他哭了后,别人都会让他似的,他可是皇子,他们算什么东西。 果然一哭他们都停下了,于是便越发不可收拾。 杜荷与魏叔玉对视了几眼,见魏叔玉嘲讽的勾了勾唇,便也沉默的继续坐在长孙冲身上不说话了。 这是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李世民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众大臣,皆是在场世家子弟家里的长辈,个个脸色都是黑得不能再黑。 李承乾迎了上去,恭敬道:父皇。 承乾你们这是在做甚?李世民也看到了在哭泣的李泰,面上的笑意未变,而是看着他的大儿子。 父皇,他们在闹着玩呢,不知为何泰儿便哭了起来。李承乾半躬着身子,神色未变道。 李恪也躬身道:是的,父皇,他们在玩闹呢。 李泰似乎听到了李世民的声音,抬头一看可不是他父皇么,手脚麻利的爬了起来,噔噔噔的朝李世民跑了过去。 父皇可怜兮兮的嚎叫着,加上那张熊猫眼儿一般的眼睛,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闭眼哭着的李泰,却没看到李世民的脸色,眼底并没有爱护之意,面色反而有些黑了。 那些大臣,魏征和房玄龄脸色是真的不好,而尉迟敬德和程知节几个武官却是乐开了花儿。 你看看,你儿子被我儿子揍的,那脸青得像什么。尉迟敬德得意的道。 程知节轻哼道:你不看看你儿子那唇角破得和什么似的! 李世民眸子微凝,非但没安慰李泰,反倒是声音平静低沉道:泰儿,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李泰一怔,他父皇这是怎么了 愣愣的回头一看,瞳孔微缩,那些人虽是打做一团却没有一个哭的,就是被打倒在地,脸都肿成猪一样的长孙冲也没哭。 场上哭的,只有他一人! 第89章 父皇 本还哭哭啼啼的李泰, 见到这一幕, 随即停顿住了, 没忍住打了个嗝,眼泪水还在不停的往下流,配上那青黑的眼,让人看了着实心有不忍。 行了,将眼泪擦擦。李世民表情威严, 也心疼自己的儿子, 但这是孩子间的玩闹, 他又不能说什么,没见他大舅哥的儿子, 长孙冲那脸肿成什么样了,却连声都没出,他儿子哭成什么样了! 不仅长孙冲, 其他人都没有哭的痕迹, 只有他儿子哭了, 身后都是当初一起南征北战的老臣,他也不比他们少些什么, 可这儿子怎的就这般不争气呢! 李世民胸口升起一股闷气,看李泰的神情也就变得严厉起来,又触及到站在一旁的李泰和李承乾, 心情又变得好些, 好在他们俩没掺和进去, 不然真要被这些不懂事的混小子气死。 承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世民神情温和, 同李泰说话是另一个模样。 李泰年纪还小,虽然心智比一般人成熟,但到底还是孩子,这回眼睛更湿了,泛着水色。 身后的大臣们议论声,他虽听不清说什么话,却总感觉在说他,让李泰羞愧难当,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 又羞又燥,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现在李世民众大臣都在,他当然不能现在离开,只好一言不发的垂着头,暗暗生着闷气。 李承乾不着痕迹的睨了李泰一眼,这才轻笑道:长孙冲他们在玩闹呢,下手不小心重了些,结果泰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以为他们打起来了。 便下去劝他们,结果就李承乾眼睛满是笑意,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嘲笑的意味。 但在李泰看来就是在嘲笑他,一双眸子黑得不能再黑,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武将们一听,皆是相视一笑,那声音大得让李泰缩了缩头,他们都在嘲笑他! 实则误会了尉迟敬德他们,他们只是因儿子打斗而互相取笑,这在他们看来再也平常不过的事。 以前也时常发生,互相损对方的孩子,但都是小打小闹,并不是真的瞧不起对方。 长孙无忌看着被人围殴的儿子,眯着眼道:看不出来你儿子这小胳膊小腿,还有这般力道。 魏征微微欠身,有礼的回道:哪里哪里,小儿也只是玩玩,哪别得上国舅爷的儿子。 杜如晦脸色不太好看,年前大病了一场,到了现在脸色略显苍白,咳嗽了几声,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能好,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可以放心了。 长孙无忌不打算与魏征争辩,赞同道:在理,这话说得在理! 杜如晦眸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显得有些晦涩,他的身子骨他自己知道,熬不熬得过这个春天都不知道呢,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儿子。 他还那般小,不懂人情世故,杜如晦眼睛动了动,看了眼身形挺拔,模样稍微长开了些,略显成熟稳赢的太子殿下。 若是太子继位,他可保杜家三代辉煌,若是不能那只能求陛下看他情分上,给杜家留个后,好在太子殿下有治国之才,陛下对他也甚为看重,继承大统的希望又多了些,他也就没压错宝。 李承乾知道这些老臣,他显示的才华越多,他们就越发对他看重,现在还看不出哪些站在李泰那边的,但有没有?答案是肯定有的。 李承乾并不怕,因为他知道只要李世民没起废立的心思,他在朝中站稳跟脚,这太子之位没人能撼动,就是他的亲弟弟有天人般的才华,也过不得他去。 经过今天这遭,他相信大臣们心里自有决断。 李承乾默然的站着一边,以前觉得破不开的局,却忽然有种云开雾散之感,他必须在朝中站稳跟脚,这才能保护好星星,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就是他自己也不行! 陈星养了一月有余,外伤好得差不多,内伤还要好生将养着,但不影响基本生活,所以陈星这个大唐九品小官员,要走马上任了。 同李淳风一起进了城,李淳风做为师兄,自然是处处照顾他,怕师弟在官场上吃亏,便一路提点。 这官场险恶,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好在我们都是在没有实权的部门,你算卦,我修正史书,倒也清闲,若是在六部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李淳风笑道,九寺五监比隶属于六部下属执行部门,官职较低,勾心斗角也少些。 每月只需朔望二日上朝,其他时间就待在自己的上值地方即可。 我知道,虽比师兄晚一年入朝,但该懂的东西,师弟也知晓。陈星对李淳风眨了眨眼,这刚进去,不要过多显露,犹如红楼林黛玉初进贾府一般,多看多听,摸清情况再说。 孺子可教也!李淳风摇头晃脑明着夸赞陈星,实则损他。 陈星眼睛微眯,伸出脚,李淳风抬头没看地,被狠狠的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等他回过神来时,罪魁祸首已经捂着胸口,半跑半跳的离开了,那模样既让人好笑,又让他心疼。 他师弟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入了朝堂也不知是福是祸。 怕陈星因着跑动,将还未好透的胸口给震开了,李淳风不和陈星计较了,背着手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着。 唐朝有规定,三品以上官员,官服着紫色,四品、五品着绯红,六品、七品着绿服,八品、九品着青服,陈星领到的官服便是青色的,而李淳风已经升至七品,官服是绿色的。 大唐官员还会随身带有,表明身份的鱼符,而用来盛装鱼符的袋子统称鱼袋。 三品官员的鱼袋,以金饰之,统称金鱼袋,五品以上官员则是银鱼袋,陈星二人的便仅仅是最为普通的丝绸鱼袋。 官员带的帽子也有讲究,大唐官帽也称幞头,通俗点讲就是包头软巾,文官带的叫展脚幞头,两脚左右伸出,武官带的则是交脚幞头,两脚脑后交叉。 陈星和李淳风都是文官,便都是展脚幞头。 陈星拿着官帽,转了一圈才放在头上,照着镜子道:虽然我们官服是青绿色,好在帽子不是绿的,不然真戴不出门。 绿色的又怎么了?李淳风随口问了一句。 陈星忍笑离开,不怎么不怎么,你戴刚合适! 李淳风穿好官服仔细一想,陈星刚刚是说他戴绿帽子吗?? 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狠狠的拍了把桌子,混账东西! 哥俩好不容易将官服穿戴好,一看上值的时间就要要到了,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出了门,在大街上买了两个包子,一路啃着朝皇城走去。 也遇到同他们一样,穿戴着官服的同僚,走路往皇城赶,也有坐马车,坐轿子的好不热闹,但做马车和轿子不多,基本都是走路的。 因着五品以上的官员,已经早早的去上朝了,他们这个点的,都是五品以下无需要朝会的官员,家底自然没那么殷实,坐得起轿子马车还是少数。 陈星喝了口热水,自制的保温杯,是用竹子做的,肯定没现代的好用,但也可以保温一段时间,冰凉的早上能喝到暖乎乎的热水,不要太幸福了。 唔,百姓怎么不怕官?朱雀大街上也有不少行走的百姓,见到官员们没有任何异色,连避让都没有。 李淳风惊讶道:官有什么可怕的? 陈星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大唐不愧是盛世,有些地方连现代都不如。 哥俩用完早饭后,匆匆赶到皇城,陈星的太常寺,就在皇城入口处,而李淳风的太史局则在皇城最里头,靠近宫城的地方。 李淳风嘱咐了一番,将陈星送到太卜署门口,这才小跑着离开了,不跑他就要迟到了,从陈星到他那儿,走路至少要两刻钟,他则还有一刻钟就要到上值的点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3) 陈星进了这小小的太卜署,那儿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竟是太常寺少卿祖孝孙。 陈星连忙欠身行礼,少卿您怎会在比处? 今儿是陈太卜上值的日子,我是奉命在此等候。祖孝孙笑眯眯道。 陈星疑惑,他就一小小的九品小官,怎的还需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来迎接,这不符合规矩,按道理应该是正五品的太常丞来差不多。 是陛下吩咐的,太卜丞随我来吧。祖孝孙面容祥和,没有威严,对陈星的态度好,将小小的太卜署介绍了个遍。 我们太常寺掌管掌管庙乐效祀社稷之事,下设社、太庙、诸陵、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廩牺八署,定员一千余人,你这太卜署人较少,只有五十余人,都归你管,你虽是太卜丞,实则太卜令,在这边呆习惯了,你的官职也就上去了。祖孝孙是个明白人,陈星的事迹他在宫宴上看得明明白白,他日必定会得皇上器重,需要的只是时间,反正太卜令的位置空闲着,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太卜丞正九品,而太卜令可就正七品官了。 陈星面色不变,淡笑道:借少卿吉言,小子刚入朝,还有诸多地方不明,还望少卿关照一二。 祖孝孙哈哈一笑,拍了拍陈星的肩膀,捋了捋白胡子,夸赞道:小郎君有趣,是个聪明人。 朝着站立在不远处的官员招手,笑嘻嘻的过来一人,向陈星介绍道:此人是太卜署卜正苏良材,你有问题皆可问他,署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陈星微微打量着对方,额间的胎记热了起来,眼前浮现一排红字。 偷奸耍滑之辈,不久将有大祸临头! 第90章 苏良材生着一副刻薄相, 长着一对绿豆眼, 眼底时不时泛着光, 给人一种鼠目寸光的感觉,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简直看不到他那双眼睛,三角眉毛,更是给人一种奸诈狡猾的感觉。 嘿嘿, 这便是卜丞吗?苏良材搓了搓手, 躬身道, 下官这厢有礼了! 祖孝孙将人带到,已经尽了责, 交代苏良材带着李承乾到处逛逛,认识认识同僚,便离开了。 我们这太卜署虽是太常寺里人最少的署, 但任务可也不轻松。苏良材欠身引着陈星往署里内部走去, 太卜令刚刚退下, 现在署里丞有二人,另一位太卜丞年岁大了, 并不经常来署里。 陈星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勾起,如此, 便带我去办公的地方看看吧。 苏良材的身子一僵, 这少年郎怎的这般无趣, 还没将这太卜署逛完, 就想着办公了? 苏良材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调笑道:您这还没看完呢,还是先将署里的各部先看了,熟悉熟悉地方。 不必,以后多的是时间熟悉,先带我过去吧!陈星语气坚决道。 苏良材打的什么主意陈星知道,无非是看他年纪小,想揽权架空他,另一位太卜丞年事已高,他年岁尚小,太卜署又没太卜令,那到时候太卜署还不都任他一人调派。 可陈星偏不按常理出牌,一来就打算接受太卜署事宜,让苏良材动手脚的机会都没有。 躬着身的苏良材面色一僵,这少年郎君还真不好糊弄,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您随我来吧。苏良材硬着头皮,带着陈星到了办公地方,里头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基本都是陈星爷爷辈的,一时冒出一个当他们上司的小毛头,署里官员有些不知所措,愣神的看着陈星。 这些人您刚刚已经见过了。苏良材陪笑说道,对着那些下属比了个手势,那些老头儿躬了躬身,便低着头接着做手头上的活。 苏良材又引着陈星往里头走去,这便是您办公的地方,我在您的对面,您有什么事唤下官一声便是。 陈星打量着自己将来要待之处,虽然不大,倒也干净,想必祖少卿应该看过了,不然按苏良材这小子的脾性,肯定是敷衍了事。 嗯,不错!陈星这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夸了苏良材一下,卜正有心了,那就劳烦卜正将去年我们署里处理过的事务记录拿来给我看看吧。 苏良材眸子微睁,惊诧道:您这还未到半日,要如此着急处理事务么? 陈星坐在椅子上,将墨条打开,倒了些清水,眸色认真的研磨起来,道:我要是没记错,过不了多久便是要春耕祭祀了吧?我得先看看,才能早日上手署的事宜,不然都劳烦卜正您,我这心里过得不去啊。 不劳烦不劳烦。苏良材面色讪讪,心对陈星少了一份轻视,多了一分忌惮。 那卜正大人快将东西取来吧。陈星的墨已经墨好了,拿了一本未书写订装好的本子,提起了笔,看样子是不查看便不罢休了。 苏良材暗自咒骂,这新来的太卜丞到底是什么人,这性子怎的这么急,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这您刚来,对署里的事务还不熟悉,不如先休息一会,或是先将署里的情况了解清楚苏良材还想拖些日子。心里如何的不爽,面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谁让他仅是从九品,陈星正九品,看少卿对他的态度,不多时便会升太卜令,官职可就高他两级了。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虽不知这毛头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没摸清陈星的底细,他不会轻举妄动。 苏良材是人精,陈星看得明明白白,这家伙不久会有牢狱之灾,无外乎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该提点的,他自会提点,像苏良材这种人,陈星怕自己的好心被对方当成驴肝肺,喂了狗。 陈星心下心思转过几道,面上笑意未减,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道:卜正难道我说的不是官话吗? 苏良材不知陈星这是何意,只好小心翼翼摸寻着陈星脾气道:是是官话,太卜丞您说的官话非常标准,怎会不是官话。 陈星轻笑一声,将毛笔放置在灶台上,反复蘸着黑墨道:既然我说的是官话,卜正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苏良材一顿,脑子灵活一闪,差点跪趴在地上去,哆嗦道:是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陈星话语从未有过严厉,但在苏良材看来,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威胁,看来这小少年不是这么容易被糊弄的,苏良材暗自叫苦,以后这太卜署的日子没那么清闲了。 陈星笑着让苏良材起身,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大家都是同僚,苏良材在太卜署的时间长,以前大小事务都是他处理,现在他来了,理应帮苏良材分担。 苏良材也不能因为他年纪小,怕他担不住事,尽管把事务交于他处理,更不能因他年纪小,就拿繁琐的事糊弄他。 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陈星每说一句,苏良材脸色就白一分,内头的里衣更是都湿透了。 陈星心里好笑,这家伙也太经不住事儿了吧,轻咳一声不再吓唬苏良材,大发慈悲道:行了,你先去将去年处理过的公文记录拿来吧! 苏良材忙不迭的退了下去,让管理事务资料的人把东西取来给陈星那个祖宗。 卜正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毛头小子么,有什么可怕的。掌管资料的人不明所以,他同苏良材的关系好,就这么随口提了一句,以前这太卜署可是上下都听苏良材的话,不能因来了个年轻小子,这就变了呀。 苏良材疾言厉色道:你知道什么,里头坐着的那位,年纪小,脑子却比谁都机灵着,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 苏良材抹了抹下巴胡子,自言自语惊疑道:也不知那个世家大族的金贵公子哥来到我们这座小庙,改天去祖少卿哪儿去问问。 我看不像啊,他身上也没戴什么贵重东西,就连个配饰都没有,怎会是王公子弟。掌管史料的下属看得仔细,虽然陈星身上的气质真像那些贵公子,可他的穿戴就是最为普通的东西,这样的人哪里可能是出至世家。 你能看出什么来?赶紧给我去把公文记录拿来!苏良材狠狠的推了那小子一把,等卜丞大人怪罪下来,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下属连连点头,一刻也不敢再怠慢了,将分门别类好的公文资料都找了出来,交给苏良材。 陈星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摩擦着一块莲花形状的玉佩。 那是去年元宵李承乾送给他的,他当时还和小太子生了通气,为此李承乾将他狐假虎威的奶哥哥一家给处理了。 这块玉佩贴身跟随陈星一年有余,上等灵器的光芒越发的亮,极其养人,陈星的在占卜方面的修为也借此涨了许多,再戴着时日,就可以还给李承乾,给他养身子。 李承乾的身体比他还弱,也不知道是他们皇家本身遗传病因,还是李承乾自己身上有的,有史料传言李承乾的跛脚就是因为常年生病,但也有野史说是因为李承乾去偷了某位大臣养在农庄的耕牛,是被牛给踩折的,之后没养好,落下病根,便跛脚了。 耕牛在古代地位极高,牛死后不能宰杀,应该同人一样掩埋,平时更是不能杀牛,不然就是触犯律法,所以这偷牛是重罪。 但堂堂一国太子,整会去做偷牛这种下三滥的事,陈星想不通,更想不透,有他在不管是偷牛还是生病,定会护好李承乾的双腿,让他身体康健,坐稳他的太子之位。 卜丞苏良材拿着资料进来,就见陈星拿着一块顶好的玉佩把玩,看那玉佩的色泽,可是玉中极品。极其难得的物件。 刚那谁还说陈星不像世家子弟,他身上没有贵重的配饰,这可不就是,这等玉佩常人怎会有? 苏良材对陈星的忌惮又多了几分,若是陈星没背景,那倒好办,他年纪那么小,就算心智成熟,心思缜密,他也有办法除了他,将他赶出太卜署,那这太卜署就还是他当家。 但现在看来先不宜动手,陈星若是某个大臣家族子弟,来这不过是历练历练,为履历添上一笔,他非但不应与陈星作对,还得给他行方便,讨好了陈星便是讨好他背后的势力,到时陈星升官,他或许也能跟着升迁一二。 苏良材在卜正这个位子呆了十多年了,太常寺的正卿少卿换了几批,他的位置依旧一动未动,若是升不上去,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势利贪财,官场的潜规则早已摸了个透彻,抓着一切能往上爬的机会。 陈星抬眸看了他一眼,将玉佩收好,将东西放下,便退出去吧。 是。苏良材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看来这小子的确不是一般人,就不知道是哪尊大佛家里的子弟了。 苏良材走后,陈星正经了神色,将去年的事务公文看了一遍,从一月开始,边看边做记录。 苏良材说他还未了解情况就动手处理公务,暗指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太过急切了,实则不然。 他看完去年的公文,今年他们太卜署的任务,需要处理的事,基本了然于心。 若有所不同,就是皇家和各大臣的丧嫁婚娶皇子公主的百日宴等一些其他根据时间会变化的事务,但都大同小异,有迹可循。 陈星一边看公文,一边反着推算。 发现其中有诸多日子不合理的地方,明明忌火的八字,却让人在火日最旺盛的时候娶亲,不宜婚嫁的日子,却让姑娘明晃晃的出嫁,这是犯了相士大忌! 原以为这苏良材有些门道,没曾想他脑子装的都是浆糊草包,说他是相士都是抬举他了。 陈星嗤笑,不用他出手。这苏良材都能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陈星看得公文越来越入迷,以至于忘了时间,抬头一看已经正午,古代有人只吃两顿,陈星却是要吃三顿,来得匆忙也没带着饭菜,这里自然不会有,好在早上买包子,就多买了些馒头,现在正好也可以拿来充饥。 一口热茶一口馒头,虽然是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陈星一点也不嫌弃。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陈星却没休息,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要将事情处理好,今天这些旧事应都应看完。 外面传来几声交谈,陈星并未理会,嘴里叼着馒头,继续翻看,门却是响了。 进来!陈星含糊的道,手上的东西依旧没放下。 卜丞,这新官刚上任,用不着这么勤奋吧?李德謇冰冷的面色微微一扬,本想露出个笑容,却没能成功,他甚少笑,虽然跟陈星熟悉,依旧是面瘫的脸。 陈星抬眸望去,见是李德謇,略微有些诧异,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才将嘴里的馒头拿了下来。 这些东西都是放在角落里堆灰尘,不是一般的脏,陈星拿着馒头起身,重重的啃了一口,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殿下让我过来的。李德謇对着陈星晃了晃食盒子,三层的盒子,也不知装了什么。 让他堂堂东宫副率,马上要升正率的侍卫首领,从五品官,竟要给九品官的小太卜丞送午饭,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大材小用大发了! 李德謇心里郁闷,但李承乾的话又不能不听,还是老老实实的给陈星送吃的来了。 这殿下怕你第一天上值,不知道宫里规矩,没带吃的,就让我过来给你送些吃食来。李德謇走了进去,将陈星桌子满是灰尘的公文,抬到地上,反正都是脏的也不怕再脏了。 拿着干净的抹布将桌子擦干净,这才将食盒打开,有三道菜,一荤两素,一碗汤,一大碗头的白米饭,最底层竟是一盅燕窝。 看着如此丰盛的燕窝,陈星甚至以为李德謇拿错了盒子,将李承乾用的饭食拿给了他。 李德謇这回不经意的露出一抹笑,这陈道长面部表情也太丰富了,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又动作迅速的将银筷子,银碗递给了陈星。 这又是?陈星睁了睁眼,不可思议道。 那可是银光闪闪的,纯银东西,那筷子拿在手上,比一般的竹筷子木筷子重了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那银碗,不是碗口扣边镶银,而就是真正的银碗,这两样东西,陈星一年俸禄都买下来。 噢,这是太子用过的。李德謇俨然一个酒楼伙计,伺候着陈星用餐,眨了眨眼睛道,卜丞可不要嫌弃啊。 陈星失笑摇头,怎么会,殿下也太过小心了。 小心无大错。李德謇给陈星盛饭,声音颤了颤,若是那天我们也能注意点,您也不会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4) 陈星轻叹,心里却暖烘烘的,接过李德謇递给他装满饭的银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李承乾之所以将自己用过的银碗银筷给陈星用,就是怕有人给李承乾下毒,用银的东西,虽不能将所有的毒试出来,但至少可以将一些毒排除出去。 不得不说李承乾的贴心,也是被陈星那次出事吓到了,现在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陈星又因为自己疏忽出了事,那他会恨死自己的。 殿下还说了,在宫里,除了他送来的东西都不要碰,就算是东宫来的,不是我送来,亦不能吃。李德謇面容严肃,一字一句将李承乾的话传给陈星。 你们殿下这是怎么了?陈星实在忍不住了,嘴里塞满了饭菜,差点把他噎着,好不容易咽下去,难以置信的瞪眼道。 您不知道,您出事的那几天,殿下都快急疯了。李德謇将热乎乎的燕窝打开,示意陈星喝一口,现在殿下就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您受伤的。 陈星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将小脸埋在了燕窝盅里,甜甜的燕窝,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李德謇眼睛眨了眨,摸了摸鼻子,冷硬的面色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陈星用完饭后,李德謇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好,还带了一句话,殿下晚上在宫里为您和李淳风的设宴,到时你们俩可一定要来。 陈星并不意外,笑着回道:好,下了值,我便去和师兄说一声。 李德謇神色有些异样,虽极力掩饰,还是被陈星看出了些许。 李德謇强装镇定道:我过去就是顺路的事,不用劳烦您走一趟。 好。陈星眼睛满是稀碎的笑意,好似看破了李德謇,让李德謇浑身不自在,我本以为副率同师兄的关系不好,原来是我想差了。 若是关系不好,怎会亲自去传话? 看来不是不好而是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 李德謇略微慌乱的将食盒拿好,将那盅未吃完的燕窝留下,微微欠了欠身,语气有些急切道:那我就先走了。 陈星还是那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德謇一刻也想耽搁,拿着食盒快步的离开了。 陈星捧着温热的燕窝盅,搅拌了几下,小口小口的吃着,轻呼一口气,嘴角弯了弯,师兄和李德謇貌似有不为人知的猫腻啊! 第91章 陈星下午除了上茅房, 就没出过屋, 外头的下属对陈星也有了个认知, 这个新来的年轻上司,心智并不像他面皮那般稚嫩,处理起来事也是有板有眼的,可受规矩得很。 太阳西垂,到了下值时辰, 陈星伸了伸腰, 将燕窝盅装进了包袱里, 稍微将桌面收拾了下,便离开房间。 最痛苦的莫过于苏良材, 若是以前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走了,因为没人管得了他,太卜署他最大。 可陈星来了, 非得到点才走, 那他也只能一起干等着。 太卜丞, 太卜正都没走,其余人哪敢动身, 也都留了下来,外间也就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陈星刚出门还被他们吓了一跳,调笑道:呦, 都在呢? 啊。温度有些低, 苏良材忍不住搓了搓手, 眼巴巴的望着陈星道:卜丞您这是要走了吗? 都到时辰了, 不走留在这做甚?陈星不解的问道,漂亮的眼睛望了望苏良材身后的那些人,难道各位想在这过夜不曾? 那些老家伙不停的摇头,鬼要在这过夜呢,他们早就想离开了,若不是陈星在这,他们早走了。 陈星笑了笑,如玉的面庞,让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对他们拱了拱手道: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各位请自便。 陈星背着手,背着小包袱,晃悠悠的离开了,初春夕阳照在他身上,将那张比花儿还美的脸,照得更加明艳。 苏良材却是生起一股冷意,这少年郎绝非等闲之辈,刚来就给他们这些老人下马威,还可以名正言顺,让人察觉不了分毫,等发现不对劲时,人家已经明理暗里收拾他们一通。 苏良材气得肺叶子有些疼,陈星之前捉弄打压他也就算了,现在又整来这出,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都可以和锅底灰媲美。 一个下属哆嗦的问道:苏苏卜正,咱们可以走了吗? 苏良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道:你们不走想,是要留在这过夜是不是?! 那些老家伙哪还敢待着啊,忙不迭躬着身子,一溜的小跑着离开了。 岂有此理!苏良材狠狠攥着拳头,咬着牙望着陈星离开的方向,周身萦绕着难以划去的戾气。 陈星好歹来过几次皇宫,但对皇城却是不太了解,一路问了侍卫,这才找到了太史局,李淳风和李德謇戴着披风,候在了门口。 俩人一副互相看不上眼的模样,头朝两边的站着。 见着陈星来了,李淳风焦急的迎客上去: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亲自去寻你了,看你是不是迷了路,走丢了。 怎的会,我不识路不会问么,大大小小的门栏都有侍卫把守,一路问过来不就行了。陈星眨了眨眼道。 李德謇将手里备好的披风,递给了陈星,这是殿下备下的。 这件披风是简单的兔毛,比不上之前白狐毛做,但胜在暖和,白色的披风穿在陈星上,犹如锦上添花,姿色更亮了几分。 好看好看!李淳风眼睛亮了亮,拿手肘怼了怼李德謇,抱怨道。你怎么不拿一件白色的披风给我,这样红色的毛,穿着怪别扭的。 李德謇瞥了瞥他,便又收回目光,闷声不说话。 气得李淳风翻了翻白眼,这个哑巴! 局外人陈星看得分明,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去吧,太子殿下该等着急了。 李德謇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走在前头带路。 哑巴!李淳风啐了一口,语气充满了不屑。 陈星拉好披风,不透一点风,睨了李淳风一眼,你干嘛针对李副率?人家选的这件披风很好看呀,而是我觉得这披风不像是太子殿下的,倒像是他的。 你怎么知道?李淳风干瞪眼,这披风怎么就不像是太子殿下备下的了。 陈星眨了眨凤眸,抿唇一笑,因为太子不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 李淳风冷哼,猛的感觉不自在,怎么可能,这也是你的猜测,怎么会是李德謇备下的呢。 陈星伸出手对着李承乾比划了几下,示意他自己看。 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李淳风紧张得都结巴了,上下打量自己身上披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我身高与你相必如何?陈星移开了眼,他怎会有这么一个笨蛋师兄,没好气道。 李淳风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道:自然是我比你高,我高你半个头呢! 说到这李淳风颇为自豪,师弟身高最多也就这样了,活生生的南方小男人,怎能和他这北方大汉子比。 陈星脸色一黑,身高是他的硬伤,他今年才十六又不是不会再长了,以后指不定谁高呢,咬牙道:那李德謇身高与你相必如何? 他李淳风昂了昂下巴,也就比我高那么一点。 那才到我耳廓处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有你才能穿下的披风?陈星声音大了些。 走在前头的李德謇步伐一顿,回过神后,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李淳风一愣,这么一想还真是,陈星和太子身高没差多少,俩人的披风自然可以互相穿戴,但太子披风给他穿,那还不得到膝盖处? 这么一想,李淳风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抬头看去,想问问李德謇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发现前头带路的李德謇离他们已经几十步远了。 李淳风嘴张了张,哑然道:真是那哑巴的? 陈星面色冷了几分,面容严肃道:一个哑巴一个傻子,绝配! 不顾李淳风听没听懂,自顾的加快了脚步,追着李德謇的方向去了。 李淳风挠了挠脑袋,没想明白,待回过神后,四周就只剩他自己了,赶忙冲着远处的人喊道:诶,师弟,你们等等我呀! 等到了太子处,天色已经泛黑,宫里也到了掌灯时分。 李承乾坐在餐桌前,心神不宁,时不时朝门口方向看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来通报的人。 不就是去接个人么,怎的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绿萝将一盘盘菜摆好,暖声询问道:殿下饿不饿呀?要不要您先用些,李副率和陈太卜他们应该有什么事耽搁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吩咐道:你派个宫女到宫门处看看。 绿萝欠了欠身:是,奴婢这就去。 刚走出房门,就碰到回来的三人,急忙笑着对李承乾扬声道:殿下,李副率他们回来了。 李承乾激动得直接起身迎了上去,入眼便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冲他露出一个足以将人暖化掉的笑容,躬身对他行礼道:殿下,臣来了 李承乾激动加兴奋,攥了攥手,才克制住了些,双手将陈星扶起,你伤还没好透彻,无需多礼,淳风师兄也起身吧! 谢殿下。陈星凤眸轻扬,笑容非常有感染力,连带着李承乾也笑了。 好好,先进来,外面风大,进来再说。李承乾无意识的把陈星手攥住,同之前一样,俩人手牵着手,踏进了殿门。 不论李承乾是否长大,性子变得如何,待陈星都与之前一般无二。 陈星心里有些讶意,但被他掩饰得很好,既然李承乾握着他的手,他也不好明着将手拽回,那就显得太刻意了,李承乾怕是会不高兴。 暖锅!李淳风看着面前大桌子上摆着的东西,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东西已经许久没吃了,没想到在李承乾宫里能看到。 嗯,就是暖锅。李承乾牵着陈星,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是我让将作监的人做的,年前给父皇母后做了一次,他们也吃得赞不绝口呢。 李承乾面上带着喜色,陈星明白,肯定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夸赞他了,这是等着他夸他呢。 殿下有心了我也喜欢吃暖锅。陈星眼帘低垂,明亮的烛光,在狭长的睫毛上落下一片剪影,额间的胎记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李承乾莫名的看痴了,呆愣愣的望着陈星,还是李德謇看不过去,出言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 啊,好好,绿萝红叶姐姐你们让那些宫人都下去吧,我们这不需要伺候。李承乾回神大手一挥,亲自给陈星布菜,将备好的青菜放了些下去。 陈星拿着筷子,给李承乾夹了一片鹿肉,殿下无需麻烦,我自己来即可。 没事。李承乾吃得额间冒了汗,本还有些微凉的身子,慢慢的热了起来。 殿下这些日子可忙?这都是自己人,陈星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询问李承乾的日常。 李承乾对陈星自然不设防的,直言道:倒还好,一般的事务我都能应付得来,你呢?身子可还不舒服?那些伤处还疼么? 李承乾望着陈星,眼睛闪过一抹心疼,陈星受伤的模样,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感觉他长大了,陈星还是原来那个模样,瘦瘦小小的。 天罡师傅告诉他,陈星的伤没有两个月不能好,可陈星也就养了一个多月便来上职了。 你应该多养些日子,何必那么着急来呢。李承乾皱着眉头,不赞同道。 臣没事。陈星轻笑,又给李承乾夹了一筷子青菜,本就没什么大碍,你别听师父瞎说。 李承乾晓得,这是陈星为了宽慰他的心,才这般说的,这里头艰辛不用想也知道,顿时心更疼了。 李淳风嘿嘿一笑,殿下,你可不知道,我这师弟为了可以早点来城里见你,做了不少傻事。 李淳风!李淳风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星打断,扔了偏没煮的菜叶子过去,吃你的东西去。 李淳风吐了吐舌头,往嘴里塞了口菜。 淳风师兄你说。李承乾眼里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李淳风继续说下去。 殿下陈星呐呐道。 李淳风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听李承乾的话,继续道:师父让他七天才能下地,他硬是三天就下地走动,一些复健活动,他也是半夜咬着牙做完的,再难喝的药,师弟眼睛都不带眨的喝了下去,不然就伤成他那程度,哪可能一个月多月就好成这般程度 李承乾垂眸沉默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脸色变得灰暗不明。 李德謇看了看,也给李淳风挑了一筷子菜,冷声道:好吃的那么多,怎么就堵不住你的嘴呢,瞎说什么,赶紧吃你的东西去。 李淳风还特别不服气,瞎嚷嚷含糊道:唔我哪有胡说! 被李德謇冷冷的瞪了一眼后,这才十分不甘的闭上了嘴。 陈星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你怎么不吃了? 李承乾眼睛还是没抬起,就这么黑着脸道:吃不下,心里疼得慌。 李淳风和李德謇对视一眼,眼睛瞪得老大的,看到李德謇依旧是那张面瘫脸,他也强装镇定。 陈星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动人,帮李承乾拌好酱料,又将李承乾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手,一根根掰开,还趁机摸了把。 殿下的手长,还是伸展开来好看。陈星把筷子塞到李承乾手里,臣知道殿下心疼臣,臣这不是好好的在您面前么?一点事儿都没有,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提了啊! 这可是我亲自你布的菜,你别白费了我的功夫。陈星说着连尊称都忘记带了。 李承乾的心情却莫名的好了起来,接过了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陈星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但也狠狠的踹了李淳风一脚。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5) 嗷!李淳风吃得正欢,猛得被人踢了一脚,顿时惊得嚎叫了起来。 三对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尤其是陈星的眼睛,暗号威胁。 李淳风有苦说不出,憋着痛含糊道:没事,不小心烫着舌头了,你们吃你们的。 三人这才收回目光,陈星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李淳风了痛苦埋头吃火锅,再也不敢多嘴了。 你今天第一次上衙门,可还习惯?太卜署的人待你如何?那事翻了篇,李承乾又有心情询问陈星其他的事了。 殿下觉得我是轻易会被人欺负去的吗?陈星对李承乾眨了眨眼道。 眼角因着吃的辣锅,待着淡淡的粉色,温润莹莹水光,带着莫名勾人的意味儿,害得李承乾连忙移开眼,不敢再多看下去。 自是不会。略微有些慌乱的道。 陈星收回目光,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殿下放心,臣厉害着呢,不会让人欺负了去的。 嗯,要是他们敢糊弄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李承乾拍了拍自己还不算厚实的胸膛保证道。 陈星愣了愣,借着愉悦的大笑了起来,那臣先谢过殿下了。 李承乾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这是应该的。 用完饭后四人都有些吃撑了,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消食。 过些日子是不是到了春耕祭祀的日子了?陈星随口提了那么一句。 李承乾懒散的道:嗯,到时我主持,由太常寺定好日子 说到这李承乾眸子倏地睁大,看向陈星。 陈星笑了笑,臣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由臣来占卜算日子。 那你可有把握?李承乾问道,春耕在古代是极为重要的,万不能出一丝岔子。 按他来说,倒不如让别人来卜算,陈星避开,到时候出事也算不到陈星身上。 我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乱子的。陈星掐指推算了一番,这回春耕祭祀活动,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他有办法化险为夷。 吃饭完,聊会儿天,天色已经晚了,宫里也下了钥,陈星和李淳风不可能出宫门,便在东宫歇息下了。 之前陈星和李淳风在这处小住了一段时间,房间都给他们留着呢。 李淳风和李德謇先退了下去,李德謇晚上要当值,李淳风则是由红叶引路去歇息。 陈星便是李承乾送他过去,陈星坐在床上洗脚,李承乾就坐在他对面和他说着话。 如今朝堂的局势算是摸了透彻,祖父的势力父皇了然于心,这几年也算是清除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李承乾现在和陈星说话,都是直言不讳,就算是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李承乾也一样同陈星说。 那上皇没有动作吗?陈星疑惑道。 既然李世民可以动手出去李渊在朝堂上的势力,李渊自然也会反击,但肯定是,李渊斗不过李世民。 祖父年事已高,前朝插不进去话。李承乾将热茶捧在手里暖手道,所以他现在只能用孝道压着父皇。 陈星拿着抹布擦干净了脚,上了床,躲进了被窝里,那白净的脚趾,晃得李承乾眼睛一阵眼晕,星星的皮肤也太好了,白得有些过分。 陈星半躺在床上,慵懒道:殿下大了,很多人和事,臣不好明说,相必明殿下心中自有断绝,但臣想劝殿下的是为君者最忌讳心慈手软,难以果断。 若是将来真的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陈星声音压低了些,眼眸低垂道,臣希望殿下能学学陛下当年的玄武之变,方才是为君之道。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再抬眸时看向陈星时,眼底神色坚定而认真:我明白! 陈星有些讶异,本以为李承乾会难以接受,还需要他好好的解释一番,才会答应,没想到他心里早就有这般准备。 心中的疑惑倏然解开,之前一直不明太子哪里发生变化,原来是他身上少了仁慈心善,多了股决绝狠辣! 第92章 陈星却想起了另一些事, 他半盖着腿, 白净的脚丫是露在外头的, 悄悄的看了看李承乾,触及到李承乾眼底的神色,陈星眸子缩了缩。 陈星没喜欢过谁,也没谈过恋爱,对情爱一事更是比较迟钝, 但自从那个梦境中醒来, 陈星对这些事就敏感了起来。 十二岁的李承乾, 应该还不通人事,可能就是纯粹的喜欢同他待在一处, 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刚刚李承乾注视他的脚的时候,陈星心底莫名一凉,莫不是早在不知何时, 李承乾的性取向被他影响了吗? 陈星在心里用拳头狠狠的锤了自己好几拳, 要是早让他梦到那些, 他也就不会同李承乾那般亲密了。 历史上称心跟了李承乾的时候,才十几岁, 比李承乾年纪小许多,李承乾看上他并不意外。 他年纪比李承乾大,也就没想到那儿地方去, 在他看来, 自己算是李承乾半个长辈, 但现在这太子殿下似乎已经有弯了的潜质。 陈星心里警铃大作, 心下转过几回,将脚收了回去,塞到被窝里,垂眸道:那殿下,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承乾这才将目光移到陈星身上,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早些休息。 李承乾起身,临出门时,还回头看了看陈星,眼底的情绪让陈星默默心凉。 这李承乾走后,陈星躺在床上,抚额惊定不移,应该不会吧 他可是比李承乾大了不少,再者李承乾年纪还那般小,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就是不知道现在纠正来不来得及。 陈星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虽看了梦境,但还是体会不到那种感情,他也喜欢李承乾,也想帮他,却不是那种喜欢,只是朋友之情,或者是长辈对后辈的关怀之情,但要是李承乾因和他太过亲密,因此弯了,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陈星掀起被子将自己盖住,他怎么那么迟钝,才发现呢!! 啊啊啊陈星在被窝里蹬了蹬腿。 现在该怎么办? 陈星就这么忧愁的想着,一时怕是自己想太多了,李承乾就是对他依赖了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又怕李承乾已经被自己影响了。 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黎明时分才合上了眼,睡了一会儿。 李淳风来寻陈星的时候,陈星已经起了,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没睡好的气息,眼底泛着青黑色,双目更是无神。 哎呦!我滴乖乖!李淳风瞪眼道,你昨天晚上是做贼还是偷人去了?怎的这副精气不足的模样。 活像被妖精吸了精气一般! 师兄陈星睁着红通通的眼睛,阴郁的望着李淳风,凉凉的唤了他一声。 怎怎么了?李淳风最怕陈星这个模样,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语。 我和说你一些事。陈星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既然自己想不通,那便旁敲侧击吧。 李淳风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陈星对着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起来。 李淳风听完后,差点没吓得跳了起来,再一次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嗯,比珍珠还真。陈星一个劲的点头,眼底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李淳风苦哈哈的皱着一张脸,紧张得抓了抓脖子,搓了搓手,这这他怎么会这样呢? 想想就觉得受不了,他二十年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原来除了男女可以相爱,还有男男之恋吗? 陈星面色正经不像开玩笑,眼睛上挑,睨着李淳风,调笑道: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古有弥子瑕分桃之说,汉哀帝割袍断袖于董贤,今有淳风龙阳之好,有什么奇怪的。 你你你李淳风本就又惊又怕,见陈星这般说,羞恼的跳脚道,你胡说呢你! 哪里胡说了?陈星严肃的摊开双手,表示无辜,一字一句分析道,比如昨天,我说我下了职后,就去寻你同你一起去东宫便是,李德謇非说不用,他会自己去找你。 还有,我的披风是太子的,你的披风是他的,当我们在讨论披风问题时,他非但没承认,还走开了,我看那眼神陈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师兄啊,你这是要给我带一个男师嫂回来啊,我瞧着李德謇不错,虽然不爱说话,对你却是极好的,实在不行,你就从人家吧。 不行!李淳风言语急切的拒绝道,万万不行! 他虽然是道士,却不像师父师祖那般清修一辈子,他可还是要娶媳妇儿的,找一个男的算怎么回事? 再说他和李德謇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怎么可能凑到一块儿去。 陈星就这般打量着李淳风,好似觉得他变了一个似的。 看得李淳风有捂脸的冲动,师,师弟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我觉得李德謇也没那个意思,说不定就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呢?你别在取笑师兄了。 陈星不再说话了,一副你爱信不信,将官帽拿上,就先踏出了房门,留下李淳风自顾在那儿纠结。 走出房门的陈星,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不厚道摇头笑了几声,他这师兄,真是糊涂到家了,待会怕是有好戏看了! 理了理官服,也没同李承乾辞行,就连早饭都没吃,陈星匆匆就离开了。 李淳风在那纠结半天,喜欢我?这怎么可能呢! 李德謇他特么喜欢我?!!天呐,他疯了吧! 李淳风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抓狂,一大早的好心情,被陈星一番话给破坏了。 啊啊啊!李淳风跺脚愤怒的仰天怒吼了一声。 你一大早,抽什么疯呢?!李德謇震惊的望着在蹦跳的李淳风,怎么一副得了羊癫疯,浑身抽搐的模样。 李淳风回头,抽了抽嘴角,只见李承乾一脸艰难的看着他,身边站着的同样面色破裂的李德謇,眼底皆是不可置信。 李淳风想起自己刚刚的动作,脸黑了黑,尴尬得想钻进地洞里。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李淳风抓耳挠腮,脸红得不能再红,迫切的想解释道。 越想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李承乾和李德謇看他,才是活像发了疯的疯子! 第93章 李承乾咳了咳, 左顾右看缓解三人之间的尴尬, 星星呢? 李淳风正垂着头, 想着措辞,便听见李承乾在寻陈星,闷头闷声道:不知道,早出去了,你们刚没碰上吗? 李承乾笑脸僵在脸上, 陈星走了?那怎么不和他们打声招呼。 李承乾察觉到不对劲, 让李德謇去将守宫门的人唤来询问。 李德謇担忧的看了李淳风一眼, 见他还是神神叨叨的垂着头,心里叹息一声, 退下了。 李德謇一走,李淳风立马抬起头,紧张兮兮的看着李德謇离开的方向, 直到看不见李德謇的身影, 李淳风长舒一口气。 李承乾摩擦着下巴, 惊疑的看着李淳风,淳风师兄, 你这是怎么了? 李淳风讪讪一笑,干巴巴道:没,没什么 不像。李承乾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 肯定李淳风有事。 不仅他有事, 陈星也有事, 这一大, 早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既然陈星没在,那只能问李淳风了。 这李淳风怔愣了片刻,这李承乾怎么这么固执呢,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问题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样的事和谁说,李淳风都不好意思。 本来他和李德謇之间是坦荡荡,就连朋友都算不上,要说也只能说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结果被陈星这么一搅和点播,蓦然觉得俩人之间升起一股怪异之感,怎么瞧怎么都不舒服。 到底发生何事了?李承乾敛了笑意,定定望着李淳风,咋一看还真有非凡慑人的气势,让李淳风心下不由得一惊。 李淳风左右看了看,见李德謇还没回来,将李承乾拉到一旁问道:殿下你可听说那什么吗? 李承乾疑惑更甚,拧眉皱着脸反问道:什么什么?你们到底怎么了? 李淳风脸红了几分,支吾了半天,这才小声道:就是分桃断袖之说,殿下可曾听过? 分桃断袖?李承乾茫然的摇了摇头,从未听过,这是何物? 就是就是李淳风心一横,闭着眼睛道,就是男男相恋,相传汉哀帝与董贤 李淳风小声一字一句将陈星告诉他的那些古人男男风流韵事,都同李承乾说了个遍,一大一小刚了解这方面事的俩人,纷纷闹了个大红脸。 李淳风还好,毕竟有了缓冲的时间,反倒时李承乾,从前从没听过这些帝王的风流史,今日乍的一听,有种醍醐灌醒之感,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些许,惊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殿下您说说这李德謇是不是有毛病,没事关心我干嘛?李淳风双手抱胸,咒骂着李德謇,说了半天发现李承乾没有了声音。 这抬头看去,太子殿下神情恍惚,双目泛着盈盈水光,脸红得不能再红,活像生了病发了烧的模样。 太子殿下?李淳风伸手在李承乾眼前晃了晃,怎么好好的就走了神呢? 李承乾泛着水光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李淳风,无神道:啊?怎么了? 李淳风看着远处朝他们走来的李德謇小声问道:殿下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这男男相恋不符阴阳调和之术,实属不妥啊! 李承乾脸还是那般红,却是轻笑了起来,哪有妥不妥,一切从心罢了。 李淳风惊疑的看着李承乾,殿下这是何意?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6) 似乎师弟也是,不仅不觉得奇怪惊俗,还有赞同之意,难道是他错了? 李淳风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后脖子,陷入了迷茫。 李德謇刚好到了,疑惑的问道:什么从心?发生何事了? 李承乾睨了眼李淳风,欣欣然的笑了,背着手道:无事,如何?星星是否出了宫门了? 嗯,侍卫说陈太卜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了东宫,往皇城方向去了,我想可能是去太卜蜀了。李德謇恭敬的回道。 这么早李承乾眸子闪过一抹光,如此,我们先去上朝吧。 李德謇看了看有意避开他们的李淳风,略微迟疑躬身道:是 于是三个人都因陈星说的事,没心思吃饭,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李淳风又饿又怕,离开东宫都是偷偷跟在李承乾俩人身后走的,怕是许多日子都不会再来东宫了。 陈星的确是去了太卜署,还是第一个到署里的,过了些时候,陆陆续续才来了些人,都是些没有官职品阶的。 眼看就要到上值的时间,还有一大半人没来。 陈星面色如常,拿把椅子放在了大厅正门口,一手拿着茶壶,另一手拿着纸笔,晃晃悠悠的来到大门口,靠坐椅子上。 那些下属们不知道,他们的上司要做何事,但总感觉要出什么事,皆是战战兢兢的看着陈星。 陈星抬眸看了眼时漏,发现时辰已经到了,还有一半人没来,轻咳了一声,将茶壶放下,拿笔蘸着墨等着。 这时有人说有笑的走了进来,猛的瞧见陈星,被吓了一跳。 面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卜卜丞,您这是? 陈星对他们温和的笑了笑,没事,我刚来人还没认全,特意来认认人,你怎么称呼,过来登记一下? 那些迟到的人,无外乎全被记了下来,最后来的是苏良材,当他看到大厅门前坐着的陈星时,差点没脚绊脚,摔趴下,他怎么把这祖宗给忘了呢! 这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苏良材面色变了几瞬,最后只好腆着僵硬的笑脸迎了上去,躬身道:太卜丞,你这是? 哦,这不刚来嘛,我闲来无事,想认认人。李承乾将本子合上,拿着毛笔踱着步,笑眯眯道,卜正来得早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苏良材恨得牙根痒痒的,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陪笑道:是是,太卜丞说的是,今日下官睡得熟了些,这才误了时辰,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了。 原是如此。陈星拿起已经凉透的茶小喝一口,顿时苦得皱起了小脸,显得十分灵动,你们大家是一起相邀睡迟了,那就法不则众吧! 这意思是今天迟到的事就过去了吗? 那些迟到的人,松了口气,不计较就好,不计较就好! 不过陈星笑了笑,话音又这么的一转,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大家以后别犯,不然迟到多久,那相应的也要加多久时间,方才能离去。 众人笑脸僵在了脸上,尤其是苏良材,他真是小看了这黄毛小子,原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也烧不到他头上,陈星应该会给他几分薄面,这样看来他是故意的,专挑他的错处和他作对呢?! 必须得拖关系查查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昨天东宫的侍卫副首领,给他送饭菜,难道是太子一系的人? 不管是何人,别犯在他手里! 苏良材望着陈星离去的背影,眸子眯了眯,冷哼一声,甩袖朝着与陈星背对的方向离去。 其他下属官员,如临大赦,纷纷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再也不敢偷奸耍滑,无所事事的偷懒了。 一些官员们递过来给他们卜算吉日的折子都处理了起来,这样的结果便是太卜署的效率明显高了起来。 陈星刚来一天,也可以看出太卜署办事效率低,相互扯皮推诿,半天可以干完的事,非得一天才能完成,这样整个署里的就显得松散疲懒,这样的头明显是苏良材带的。 他能和自己和平相处倒好,若是不能,有的事办法收拾他。 陈星不怕把人得罪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陈星却是要把这小人得罪死了,让对方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过得飞快,陈星到太卜署已过去了半月有余,本来松散不守规矩的太卜署,变得格外的勤劳起来。 就连太常寺少卿祖孝孙都不得不夸赞:少年郎君才华横溢、聪慧过人,前途不可限量! 哪里哪里。陈星谦虚的欠了欠身回应道。 这过些日子,便是春耕祭祀的日子,礼部刚下了公文给我们太常寺,其他事宜交由其他各署办理,这算日子的重任便交给你们太卜署了 陈星了然,这是要交给他来,那日正月的推算,祖孝孙是在的,他也知晓自己是袁天罡的徒弟,这样的占卜算卦对他来就是小意思。 下官明白。陈星欠了欠身。 祖孝孙笑了笑,两撇小胡子抖了抖,压低声音道:太卜令一位虚空已久,待春耕结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卜丞你可以要做好准备。 陈星勾了勾唇,谢少卿的栽培。 祖孝孙满意看了陈星一眼,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待祖孝孙离开,苏良材眼睛滴溜溜的走了进来,太卜丞,可是春耕祭祀的公文下来了? 陈星头也未抬道:正是,卜正你有何事? 这不苏良材讨好一笑,支吾了一会,偷偷瞄了瞄陈星脸色,小心翼翼道,这往年春耕祭祀的日子都是下官来卜算推演的,今年 哦,那可真是辛苦卜正大人了。未等苏良材说完,陈星便开口打断道,今年就不劳烦卜正了,有我即可。 苏良材的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面色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红,难看到了极点! 这春耕的事,他是连碰都不能碰了?再这样下去,他这卜正岂不是形同虚设? 这可还了得,看来这毛头小子不得不除了! 第94章 师弟, 你最近是不是和太子闹变扭了?李淳风架着脚,手里抱着个汤婆子, 这汤婆子是陈星的, 他才没有这么怕冷, 都已经到了春耕时节了,哪还需要捂手的东西。 没有。陈星正拿着铜钱罗盘推算, 闻言头也未抬道, 怎么了?是太子问你什么了吗 不是。李淳风摇了摇头,躺在椅子上晃悠了几下,自顾的说道, 就是觉得你最近变了,没话里话外念着太子, 甚至几天也没见你提起他, 你以前一天不念上三遍, 嘴里都会不舒服。 陈星垂着的眸子怔了怔,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良久才道:君臣有别,还是生分些好。 你这话说的可就太伤人了。李淳风那双墨色双眼,满是不赞同, 殿下对你多好,你这样说,殿下可会伤心的。 不过, 这些天殿下忙着春耕的事, 也没有空闲时间想这些, 应该还没察觉到你对他态度的转变。李淳风自问自答道。 陈星的心已经乱了,再推算下去也是徒劳,轻叹一声,将铜钱放下,起身离开。 诶,你干嘛去?李淳风连忙将腿放下,望着陈星道。 出去透透气。陈星冲他摆了摆手,扬声说道。 透气?李承乾蹙着眉头,望了望天,这雾气蒙蒙的透什么气啊! 陈星心里不好受,李承乾的反应李淳风同他说了,若是正常人,性取向正常的男性,不说反对男男相恋,但至少也不赞同这样关系的,而李承乾完全看不出任何排斥,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 陈星默默摇头,心里更是有深深的自责,怕是因为他,李承乾受了影响这才 难道命运真的不可逆转吗? 人真的斗不过天? 陈星望着灰蒙蒙阴沉的天空,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眸子里猛的爆出了精光,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算李承乾的性取向改不过来,他也不会让他出事,保他安全无虞!皇位他来夺,不会让他被那些肮脏事脏了手。 压在胸口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陈星浑身通透,心情变得格外的愉悦,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不到一刻钟,李淳风就见他师弟又带着满身雾气回来了,茫然的眨了眨眼,他怎么感觉他师弟心情变好了呢? 这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师弟的心思,竟比女人还让人捉摸不透! 休沐结束后,陈星便将算出来的好日子递交了上去,春耕祭祀要图个吉利,选的日子便要那个月最好的。 不能大晴天,晴天属于火日,若是在这日祭祀,寓意会有旱灾,雨天又属水日,弄不好会发生洪涝灾害,所以得选个不瘟不火,不阴不阳,各方面都恰到好处的日子,这样日子并不难找,陈星稍微推算,便定下了。 陈星将写有祭祀时日的折子递给苏良材,让他交给祖孝孙,这样自有一番用意,说是试探,还不如说是下套。 要是这小老头敢在这上面动手脚,他也就活到头了,因此陈星才这么大方的交与他。 苏良材拿好小折子,笑眯眯的问道:卜丞选的是哪个日子? 三月二十八。陈星将手中的笔放下,抬眸静静的望着苏良材,好似要透过他那层笑脸,看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苏良材惊觉陈星的敏锐,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更好,不动声色道:臣算的可是另一个日子,您能保证这日子准吗? 陈星沉默片刻,并未说话,看得苏良材背后冒起了冷汗,这才淡淡的移开眼,既然卜正怀疑我算的日子不好,那打可将你算的日子一同交于少卿,由他来定夺。 属下哪敢啊。苏良材连忙欠身说不敢,陈星官职比他高,不管背地里如何,明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同陈星说话,不然陈星到少卿正卿那儿去告状,他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下官便将东西呈上去了。苏良材眯眼一笑,微微欠身退了下去。 他原以为陈星是哪个世家大族的贵公子,原来什么都不是,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小毛头,只因同太子殿下关系好,便直接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想想苏良材就觉得愤懑不平,这凭什么! 不过陈星背后没人,那就更方便他动作了,太子殿下年纪尚轻,朝中准多事他还做不了主,定是不会为了陈星这么一个小官得罪人的。 苏良材眼睛闪过一抹精光,暗沉得让人心颤。 李承乾虽忙,但对陈星的事样样没落下,李德謇也不得空后,就又加了个送饭的小太监,来往太卜署和东宫。 想开后的陈星也心安理得的受着太子好,总之俩人已经分不开了,那他以后在其他事上多对太子殿下好些便是。 转眼就要到春耕祭祀的日子,忙了多日的李承乾终于得了空,出宫到了李淳风租住的房子,亲自登门拜访陈星。 后日便是祭祀的日子,我这还是好不容易得的空,出来一趟。李承乾捂着热茶笑道。 并不知道在这期间,陈星已经做过一回思想挣扎了,差点就将他排除在外。 陈星淡然一笑,那殿下今日怎么有空? 东西都备好了,后日|我只需出面即可,要是事事都亲力亲为,那养那些人做甚。李承乾没有架子的躺在椅子上,顺便还晃悠了几下。 其实你可以住我哪儿,也就不要这般麻烦了。李承乾有些心疼的道,每日在路上话费的时间都快一个时辰了,要是住在宫里,至少可以缩减一半的时间。 这不合规矩。陈星没有直言拒绝,而是委婉的道。 父皇都答应了的,其他人不敢多言。李承乾悄悄的看着陈星,只要你愿意,随时 殿下陈星失笑的摇了摇头,打断了李承乾说的话,虽然陛下宠你,但也不可恃宠而骄,那些御史可时时刻刻盯着你,只要出了些错,便会抓着不放,所以平时还是注意些好。 知道了。李承乾垂着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但也知陈星说的是正确的。 春耕结束后,我可能要替父皇到杜府上看望一二。李承乾说起了另一件事,杜如晦病了,貌似还病得不轻,已经不能下地,多日未上朝了。 陈星翻书的手倏地一顿,杜如晦 贞观四年,杜如晦久病不愈,李世民派太子承乾前去看望,不久这个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便去世了,杜如晦现在便已经病重了吗? 也不知得了什么病,有治不能治,但从他让杜荷进东宫,当了东宫官属,可以看出他是亲太子派的,若是能将他的病治好,或者是延缓几年寿命,将来对李承乾争那个位子,有利而无一害。 殿下,定下去的日子了吗?陈星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看医书,看似漫不经心的道。 嗯,等春耕祭祀忙完再看看吧。李承乾喝了口茶,回道。 那到时候臣想跟着去看看,可以吗?陈星声音低沉问道。 当然可以,哎呀,我都忘了,你也是学医的,要是能帮杜公的病看好,父皇定会重重有赏!李承乾高兴的道。 在他看来,陈星理应受到重李淳风用,位极人臣,将来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杜公病重,父皇想起当初一起南征北战的日子,便想让杜荷尚公主,但又没有适龄的公主,这事便耽搁下来了。李承乾事无巨细的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同陈星说了。 陈星嘴角抖动了几下,杜荷的媳妇儿是城阳公主,可才刚刚学会走路呢,自然是没人想到那上面去,不出意外,等城阳公主成年,便会下嫁杜荷,那杜荷这般说来,是要替个奶娃娃守身如玉十年,想想也够惨烈的。 不知想到什么,陈星的笑容变淡了些,凝眸望向李承乾,一字一句问道:那陛下娘娘可有替殿下考虑婚事? 啊?李承乾茫然,呆了片刻才明白陈星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脸红了起来。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7) 怎么好好的说到他身上去,他才十二呀,唔,十二似乎也不小了。 李承乾心跳渐渐的快了起来,脸还是那般红,目光有些涣散,看着陈星那张如玉般的面庞,也不知想到何处去,竟自顾的痴痴笑了起来。 陈星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抿了抿唇出言提醒道:殿下你看哪儿呢?臣问你话呢。 我李承乾猛的回神,支吾道,我还小,父皇母后并未提起,这事以后再说吧。 但陈星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依旧追问道:殿下不小了,长孙冲都已经和长公主订了亲,您应该也快了的。 没有没有,长孙冲比我大了三岁,我还年纪还小呢!李承乾炸毛道,作甚提这么让人脸红的事,星星也没比他大几岁,怎的就不会害臊呢!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是温婉贤淑,还是豪爽大方?陈星半笑着的对李承乾眨了眨眼道。 李承乾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陈星干脆将书籍放下,撑着手看着李承乾,继续催促道:说呀,殿下。 李承乾憋了个大红脸,就是说不出口,喜欢哪样女人。 殿下怎的不说话?这又没有外人,臣也不会笑话殿下,男欢女爱那是人之常情,到了那个年纪都是要经历的。陈星慵懒的道,那双凤眸更显魅惑,好似要把人的魂给吸进去。 李承乾偷偷的望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了,我 陈星那双眸子同他对视时,他便紧张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了,移开眼默默的吞了吞口水,小声低语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声音小得听不清,但陈星却听得一清二楚,面色变了几瞬。 殿下说什么呢?臣没听清。陈星声音温柔的道,脸色却一点也说不上温柔。 刚刚说出的话,已经用完李承乾全部的胆量,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李承乾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陈星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就这么凉凉的看着李承乾,冷声道:没什么吗,臣怎么听到殿下说喜欢我这样的。 你李承乾倏然抬眸看过去,不是说没听清吗,怎么现在又听清了?感情星星是故意逗他的呢! 陈星脸色端庄严肃道:殿下莫不是忘了臣是男子,殿下这般意思便说臣像女人了? 李承乾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急于解释道:不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陈星冷哼一声,捡起医书翻看,不说话了。 李承乾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好在陈星只是因为自己把他当女人生气了,不是因为那般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星星是否会厌恶这样的他? 随着年龄月越来越大,李承乾对自己的感情有了顿悟,尤其是上回李淳风一席话,他才明白自己对陈星是什么感情,可他不知道陈星是什么意思。 只能对陈星好点,再好点,让他离不开自己,就像自己离不开他一般,他们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来。 陈星垂着头,眼帘颤了颤,他知晓李承乾的意思,为了缓解俩人的尴尬,只好这般说,太子是越陷越深。 陈星暗暗唾弃自己,怎的好好的将一大好男儿给掰弯了呢? 不过问题也不一定出在他身上,或许人家李承乾本身就是爱男子,不爱女子,同没有什么关系。 陈星这般胡思乱想着,半天都没翻动书籍。 李承乾也在想着自己事,没注意到陈星,不然便会发现他的星星,此时也是心不在焉想着事儿的。 俩人都未说话,屋里安静却让人感到温馨,即使李承乾以为陈星生着闷气,也不妨碍俩人的相处。 良久后,李承乾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星星你还生气吗? 陈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是呀,那殿下过来哄哄臣吧。 我李承乾又闹了个大红脸,还真的磨磨蹭蹭朝陈星蹭了过去,正在纠结该怎么哄陈星。 陈星闷笑了一声,将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行了,李德謇要过来找你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吧。 那星星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李承乾小心翼翼的看着陈星问道。 陈星垂眸,收拾着东西,淡淡道:您再不走,我可真生气了。 李承乾嘿嘿一笑,将备好一直没拿出来的礼物放在陈星桌上,不生气便好,这个送给你玩儿。 也没等陈星反应过来,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刚好与过来寻他李德謇碰上。 李德謇也不知受了谁的气,面色泛黑,躬身道:殿下 星星,后日祭祀你也要来啊。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他前头带路,扬声对着陈星道。 陈星没回话,但李承乾知道陈星定是会去的,便没在多话离开了。 陈星拿着太子送给他的东西,是个穿着道袍的小泥人,眉眼有些像他,尤其是眉中间那一点红,就是个缩小版的陈星。 陈星摸了摸小泥人,眼神逐渐柔和,心尖微微发软,失笑的摇了摇头。 回到里间后,将小泥人插在了床头边上,还用个帕子小心翼翼将其盖好,十分宝贝的收着。 第95章 春耕祭祀除了太子李承乾主持, 还需三省六部的礼部和九寺五监的太常寺官员参与,卜算日子的太卜署, 也就去了两个人, 太卜丞陈星和卜正苏良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行去,十分壮观,李承乾穿着祭祀的华服坐在马车里略觉得无聊,便掀开了马车帘子对在马车外骑着马的李德謇道:可否将星星唤来,这还有十几里路要走呢,我想同他说说话。 李德謇有些默然无语,殿下, 不能! 为什么?李承乾四处望了望,看到前后左右都是自己最近一年培养的人,又没外人在,怎么就不可以了?! 李德謇默默的回头看了眼, 他们的车架在前头,附近的人的确都是自己人,可太卜丞是和众多官员在一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他唤来, 不是让陈星成了众矢之的了么,让众人瞩目了么! 殿下不要太过张扬。李德謇只好这般委婉的劝道。 李承乾心里不大乐意, 他现在权力还不太够,确实要收敛些, 可他就是想同陈星待在一处, 。 李承乾思量了片刻, 终于还是不大情愿的将车帘子放下,缩回马车里了。 李德謇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好在太子殿下没一意孤行的要陈星陪着,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路上阳光正好,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大,要晴一天的节奏,陈星面色淡然,一点未变。 苏良材却是要偷偷的笑了,打量了几眼陈星,暗有所指扬声道:这天气晴朗,可不是好兆头啊,太卜丞您该不会算错日子了吧? 陈星依旧垂着眸,走自己的路,丝毫不受影响。 苏良材自讨没趣,只好闭上了嘴。 他倒要是看看,这天这么晴下去,该如何收场,姑且先不提,要是到了长庄稼的时候,出现了大旱,那陈星就等着砍头祭天吧。 太常寺卿萧禹回头望了苏良材一眼,嗤笑的摇了摇头,这小小的卜正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陈星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不说他算出来的《推背图》准不准确,就冲他是袁天罡的徒儿,可以说太卜署的人在占卜方面上的造诣没人比得上陈星。 就连皇上对陈星也十分高看,是陛下亲自朝袁天罡要的人,陈星这才入了朝,做了官,这小小的卜正也太不识抬举了。 但萧禹和祖孝孙的意思是,姑且看看陈星怎么应对这样的奸诈狡猾之辈,若是连这样的小人都应付不了,更别提以后了,好在目前看来陈星表现不错,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萧禹能行方便的地方自然会行方便,他是这样的意思,作为少卿的祖孝孙自然也是听他, 苏良材不知道,他的两个顶头上司,已经打定主意帮陈星了,就算他使了什么计谋,不是他的位子依旧不是他的。 虽说是三月末尾,可这太阳也太毒辣,加上步行又穿着厚厚的衣服,不一会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员们,就热出了一身汗。 李承乾叫人送了壶凉茶给陈星,李德謇没拦着,之前已经拦了一次,现在要是再拦着,殿下非得和他发脾气不可。 曾经李承乾浑身泛黑气的模样他可是见过的,现在是因有陈星在身旁,殿下那股戾气似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常在东宫,却经常能瞧见,虽不明显,但也吓人。 所以李德謇除了在一些原则上不能退让的事外,其他都是唯李承乾的命令是从。 太卜丞,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送饭的小太监,笑着将茶水递给陈星。 都是熟脸了,陈星也没客气,直接接过了茶水,谢谢公公! 无事无事,您且喝着,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到前头来唤奴婢一声。小太监恭敬的躬了躬身,便退了下去。 周围的官员,目含羡慕的看着陈星,既然是太子送来的,那就是赏赐的东西,陈星可以大大的喝。 陈星打开盒子,发现里头不仅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还有两碟糕点,都是他爱吃的点心。 陈星眉眼柔和了几分,将糕点拿了出来,朝身边太常寺的同僚分了去,众人皆不敢接手这可是太子殿下送的,他们哪敢吃啊。 看来传言非虚,这太卜丞确实和太子殿下关系好,他们以后还是敬重他些,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看清人家。 萧禹和祖孝孙对视一眼后,便将糕点接了过去,对陈星友好的笑了笑,扬声道:既然是太卜丞的一番心意,大家别辜负了。 那些下属官员才敢伸手接过,一人一块,还剩了几块,没人敢再拿了。 卜正大人,你也来一块吧?陈星最后才将糕点递到苏良材面前,眼含笑意看着他。 苏良材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在他看来陈星这是故意让他难堪,现在又来取笑他,并没有伸手拿,而是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站在了一旁。 陈星眼中笑意未变,无奈的朝众人摊摊手,自己拿着糕点吃了。 其他吃了陈星东西的官员,互相看了看,暗暗摇了摇头,不说陈星是苏良材的上级,苏良材理应对陈星恭敬,就凭人家在这么多人面前,送东西给你,你不吃也应该好声好气的拒绝,而不是一副别人活欠你的模样。 待众人吃完启程后,苏良材才发现他已经被人排除在外了,那些太常寺的官员没有一个理他的,就算他陪着笑脸同别人说话,人家也是不咸不淡的应上一声。 苏良材望着陈星后脑勺,恨得牙根痒痒,他说陈星怎么会这么好心,拿点心给他吃,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真是小瞧了这毛头小子,这样的心机和他们这些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老家伙比,也不遑多让。 苏良材望了望天,好在天公不作美,今日是个大晴天,古有晴天祭祀多旱灾的说法,他就看着陈星等会该怎么圆过去,就算正卿少卿都帮陈星,也不能就这么偏袒过去。 萧禹被太阳晒得热得不行,趁着喝茶的空隙将陈星叫了过去,笑着问道:你可有把握?这天似乎不太好呀。 陈星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祖孝孙笑着扯了扯胡子,小郎君话别说得太满,要是出了差错,我们也也不太好偏袒你的。 陈星眨了眨灵动双眼,额间的花骨朵越发的红艳起来,二位难道不信我? 祖孝孙哈哈一笑,你有信心便好,我们能帮的地方自然会帮的,但要是这天不好,我们也没办法了。 多谢二位的关心,你们不相信我,也应该信我师父吧?陈星挑了挑眉道。 萧禹与苏良材对视了片刻,皆笑了起来道:好好,好呀! 既然陈星自己有信心,那他们也应该对陈星看好些。 一行人终于到了祭祀的地方,李承乾热得在马车里待不住,这太阳也太大了,就好似要将人烤熟一般,马车里头更是闷得慌, 皇叔,你们礼部准备得怎么样了?李承乾拿着帕子擦了擦汗,脸晒得通红通红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 河间郡王李孝恭,是李渊的从侄,武德年间一直追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在后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二,仅在国舅长孙无忌之后,可以看出李世民对他的重用。 十八路反王被灭,大唐疆土稳定后,李孝恭便进了六部,当了礼部尚书,这祭祀向来都是他办的。 嗯,太常寺把具体的时辰都定了出来,可这李孝恭抬头看了看日头,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李承乾知道这时辰是陈星定的,看他皇叔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呀,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太常寺说,祭祀开始时必然下雨,可这头顶大太阳,那我们是开始还是不开始?李孝恭拿着帕子擦了擦汗,面色发黑的道,这太常寺搞的什么鬼,这样的天怎么会下雨! 不说时辰对不对,就这日头就不太好,以前可没有在这样的日子祭祀。 萧禹,你给我过来!李孝恭吹胡子瞪眼,怒视着萧禹。 太常寺卿萧禹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排位没李孝恭那么靠前,但现在可还没有凌烟阁的事,俩人官职品阶一样,萧禹可不会因为李孝恭是皇亲国戚就怕他。 怎么了李尚书?唤我来有何事?萧禹拢着手,懒懒的看着他。 李孝恭因为没打战,便有些身宽体胖发福了起来,胖的人越怕热,那汗便不停的往下流,来,你给我看看,你们太常寺的人算的什么时辰,这三月阳春顶得上五月仲夏了,下雨?哪来的雨! 这萧禹眉头轻轻皱起,他也觉得不会,可陈星的日子时辰就是这么定的,他能有什么辄。 萧禹叹息一声,知道过不去了,只好道:我让太卜丞过来,让他给你解释解释。 李承乾也眼巴巴的望着,他就想见陈星一面呢,都想了一路了,萧禹此举正中他下怀。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8) 李孝恭也是这么个意思,思量片刻后,便点头同意了,又看了看李承乾询问他的意思。 李承乾自是同意的。 萧禹轻笑了一声,就凭太子殿下在,陈星哪能有事啊。 不一会陈星便来了,对着几位大人物,行了行礼,太卜署太卜丞陈星,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星太卜丞。李承乾差点就说秃噜嘴了,堪堪忍住,不然他差点亲自将陈星扶起来。 你就是太卜丞?李孝恭被太阳晒得火气大,看陈星也越发的不顺眼,睨着陈星冷声道,这时辰是你算的? 正是,可有不妥之处?陈星面对李孝恭的冷脸,丝毫不畏惧,不卑不亢的道。 不妥之处?李孝恭也不擦汗了,直接从怀里掏出时辰册子,扔给了陈星,你自己看看,这算的是什么玩意儿,这巳时三刻下雨,这会是下雨的天? 李承乾担心的看着陈星,虽然相信陈星,可也怕出了差错,那可要记在陈星头上呢。 陈星也看了看天,问向一旁的计时官:几时了? 计时官看都不看发火的几个大人物,小心翼翼的回道:已经巳时一刻了 你看看,这都巳时一刻了!李孝恭牛眼一睁,就要开始咆哮骂人。 陈星以柔克刚,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直视着李孝恭道:这不还有两刻钟么?李尚书着什么急。 这话可把李孝恭彻底惹火了,怒吼道:两刻钟?两刻钟一眨眼就过了,到时候误了祭祀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巳时三刻一到,若是没下雨,任凭李尚书处置。陈星微微欠身道。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李孝恭微微眯起眼,冷哼一声道,让他们准备吧,要是这天不下雨,有人给咱们顶着。 皇叔李承乾面色不好,他皇叔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了事有星星顶着,这不是让星星背黑锅么?! 李孝恭陪着笑了笑,但实际上并没有把李承乾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小屁孩儿,他打仗的时候,李承乾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别想在他面前摆架子作威作福。 李孝恭怎么说陈星,陈星并不生气,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见李孝恭对李承乾这个态度,陈星眸子立即沉了。 站在人群中的苏良材眼睛冒着绿光,满面堆着笑意,看来这老天都站在他这边,要亲自出手收这小子了。 刚这么一想,轰隆一声,天上闷声响起了大雷,原本还是热得不行的大晴天,顿时乌云密布,吹起了大风。 李孝恭眸子一睁,凝神呆滞的看着陈星,苏良材的笑意更是直接僵在了脸上。 第96章 又是轰隆一声, 本还是大晴天, 热得让人的流汗, 转瞬间便乌云密布起了大风。 李孝恭的礼帽都被大风刮了几分,无端觉得心下有些发冷,左右看了看, 没发现端倪, 清了清嗓子, 强装镇定道:咳,这起风打雷, 又不一定下雨, 但可以把帐篷拉开了。 祭坛是早就打好的,手底下人手脚麻利将东西摆了上去,这风越来越大,巳时三刻祭祀开始,开场白需要李孝恭来说, 之后才是李承乾。 所以望着这要下大雨的天, 李孝恭抖了抖,让手底下的人准备好伞,虽然嘴上说不会下雨,心里早已认定了。 诶?干嘛干嘛去?萧禹哼笑,睨着李孝恭, 他们属同辈, 礼部和太常寺属于同级, 说话也可以很随意。 你管得着么。李孝恭心虚的撇了撇嘴, 瞪眼怒骂道。 我怎么管不着?萧禹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了的衣袖道,这祭祀念词称伞?李孝恭你这是要坏了祖宗规矩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李孝恭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手底下的人望着他,让他下命令,李孝恭眉头拧得紧紧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 收拢自己的衣服,被凉风这么一吹,他莫名觉得有些发冷,拉了拉衣袖,收拢了衣襟,哆嗦问道:还有多久? 一一刻钟。计时官也被凉风吹得发抖。 李孝恭跺了跺脚,这什么鬼天气,热可以热死人,冻又可以冻死人,再这样下去,得非得把人整得了风寒。 李承乾身子弱,看着起风了,陈星便让李承乾回马车里待着。 李承乾自然心疼陈星,这样的天气,怎会让他在外头待着,便让他同自己上了马车。 萧禹的太常寺是执行部门,上台面的事不需要他们来做,和祖孝恭拿出准备好的披风,穿了起来。 还真的降温了,这太卜丞算得可真准。祖孝孙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萧禹正在系扣子,闻言抬眸哼笑了一声,道:那可不,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徒弟。 你瞧,站在祭坛上李尚书,我怎么瞧着他有些发抖呢?祖孝孙先将扣子系好,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雨伞,打趣的说道。 萧禹嗤笑,摇了摇头,不管他,我们就待在这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穿着两层衣服的李孝恭,冻得直哆嗦,但他是礼部尚书,必须要现在祭坛上,四下看去,只有他一人站在台上,其他人皆站在底下看着他。 李承乾和陈星缩回了马车里,萧禹祖孝孙也走了,把他一个扔在这破地方,站得高,风吹得也大,李孝恭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 巳时三刻已到,祭祀开始!随着计时官一声吆喝,风似乎不那么大了,但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几息之间,那雨越下越大,豆大般的雨滴滴落下来,砸在脸上,冰冷刺骨,李孝恭深吸一口气,时辰不能耽误,闭眼开始念词。 说实话即使他念了,那些官员也听不到,完全被雨声给覆盖了,还不能撑伞,就这么硬挺挺的站着,让大雨淋着,怎么个惨字了得。 星星,你算得可真准。李承乾满心欢喜,终于可以和陈星待在一处了,还只有他二人在,给陈星倒了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这天凉,可别染上风寒了。 陈星拿起茶杯小喝了一口,掀起帘子看了过去,李尚书的身子可好? 皇叔?李承乾疑惑的眨了眨眼,不知陈星为何会这么问,如实的回答道,他早年随父皇南征北战,身子骨好着呢。 如此就好。陈星意味深长的一笑,也动手给李承乾添了杯茶。 俩人在温暖的马车里头,说着体己话,外头雷声大作狂风暴雨,里头却是温暖如春。 估摸着时间,李孝恭快说完了,他们也应该出去了,雨还在下,李承乾有些担忧道:星星要不你不要下去了吧,这雨这般大,你身子骨受不住。 李承乾从马车的柜子里,拿出了件披风,给自己穿上,我先下去,你好好的在这处待着。 陈星伸手将其拦住,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过会儿我和你一起下去。 李承乾面上有些挣扎,陈星却直接把车帘子掀开了,指着远处的天道:你看。 李承乾顺着陈星的手看去,远处的天,似乎不那么暗沉了,竟还泛着一缕阳光,先前倾盆大雨也变得淅淅沥沥了起来,连雷声都消失了。 李承乾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也太厉害了,这几时下雨,几时天晴,都能算得到吗?! 陈星伸出白皙的手,放在李承乾面前,眼里满是笑意,走吧,殿下我们一起下去。 好。李承乾嘴角慢慢弯起,珍而重之的握了上去,俩人的手握得紧紧的,密不可分。 第97章 陈星和李承乾下了马车, 便迎头碰上刚从祭坛上下来的李孝恭。 此时的李孝恭已经浑身湿透,衣裳还在不停的往下淌水,刚才那场大雨把他从头浇到尾, 浇了个彻底。 从他念词开始, 直接到他念完为止,天竟然开始放晴了? 李承乾尽力隐藏面上的笑意, 迎了上去, 恭敬道:皇叔 李孝恭再看陈星的眼神已经变了,面色还是那般难堪,眼里却是带着一丝忌惮, 接过手底下的递来的帕子, 你去吧 嗯,皇叔, 你全身都湿透了,赶紧去歇着吧。李承乾扯了扯嘴角,发现温度已经上来了, 顺手将系上没多久的披风又摘了下来。 李孝恭见李承乾面色红润气色好,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 没被一滴雨淋到, 一股闷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只好摆了摆手, 漠然的退了下去。 陈星冲李承乾眨了眨眼, 让他收敛一些。 李承乾会意的咳了咳, 随着礼部官员踏上了祭坛。 雨彻底的停了,天边的乌云散去,泛起了光,这光同平时不一样,似乎有着七彩流光,隐隐在流动,四周都变亮了些许。 李承乾穿着宽大的华服,正在给被雨浇湿的香炉上插香,忽然一道光照在他的身上,顿时变得光芒万丈了起来。 李承乾皱着眉,眼睛被光刺激得睁不开,稍稍睁开条缝,却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了这是? 李承乾站在台上,还不明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台下的那些臣子却是看得快把眼睛都瞪出来了。 坐在一旁避雨的萧禹和祖孝孙更是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竟有这等神迹,这可真是活见久,太神奇了!! 只见李承乾身上的华服被那七彩流光一照,似乎也变得五彩斑斓起来,华贵无比,那张玉颜更犹如天人一般,这是不是告诉他们,太子殿下是天命之人? 李孝恭则是看得差点把自己的脸皮给擦破了,这是什么鬼现象,当初李世民篡位都没出现过,竟出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了? 这流光只照在李承乾身上几息时间,忽的一下散了开来,本还有些许乌云随即也消失了,那流光变成了点点星光,只看得见摸不着,天也亮堂了起来。 李承乾没看到溢彩流光照在自己身上,点点星光却是看到了,将香插好后,伸出手想接住这些光芒,却触碰不到,茫然的眨了眨眼,疑惑的看向台下众人,正好与陈星视线撞上。 陈星脸上全是笑意,扬起的脸精致无双,眼里倒映的是他的身影,只见陈星嘴唇张了张,李承乾听不见他说什么,一旁的礼官就将祷词递给了他,李承乾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转了回去。 陈星背着手,嘴角微微扬起,嘴里轻声念叨着:神迹?有我在,哪都有神迹。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官员,不停的惊呼着,这可是我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太神奇了! 难怪之前天气那么怪,一会儿可以热得死人,一会又下起大雨,原来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有异相所出,太子殿下是天命之人呐。这个官员说话不敢那么大声,大附近的官员都听到了。 好在李承乾是太子,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要是放在其他的皇子身上,他们可不敢,那是妄议皇家的事,是大大的不敬。 而李承乾不同了,居长居嫡,又是陛下钦定的太子,不出意外,等陛下作古,这天下就是他的了,他就是那九五之尊之人。 之前还有人说陛下喜欢四子越王殿下,越王也有可能继承大统,可现在看来还是太子稳些,这老天爷都认定他了,还有谁敢逆天而行? 可不是么,去年春猎的时候,太子殿下可是打死了一只老虎啊,那时他才十一岁,试问有谁十一岁就能打下一只老虎的? 太子真乃神人也! 对对,你说的没错! 这样的神迹对于古人来说,无疑是神圣的,用在李承乾身上是锦上添花,再好不过的了,对那些心中摇摆不定的臣子更是有奇效,似乎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 让他们认准李承乾是继承大统之人,有帝王之相并不为过,他还未成年,李世民又当壮年,别人也不会认为这是大不敬,有篡位嫌疑,只会觉得李承乾这个太子是天命所归,没人可以和他争。 逆天而行,对于古人来说那是大大的不敬,自然是没人敢违抗。 再者这就是道流光,该怎么想还不是看这些人,他可没多说一句话,全凭他们自己想象。 李承乾开始念祭祀的词,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天佑大唐,国泰民安 声音犹如梵音一般,深深入耳,振人心神,天上也下起小雨来,纤纤细雨,阳光明媚,竟是太阳雨。 这样天气对于春耕祭祀来说,是百年一见的好日子,难得的好兆头。 太卜丞啊,你这日子选得好。萧禹不知何时蹭到了陈星身边,意味深长说道。 陈星面色未变,收回放在李承乾身上的目光,侧了侧身道:正卿说笑了,往年不都这么过么? 不不,今年格外的不同。萧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陈星,知道这小子精着呢,他什么都看出来的。 哪儿不同?不都没出意外吗?陈星将背着的手放到身前,收拢了起来,自言自语神秘兮兮道,承蒙皇上的恩,今年是个丰收年呦。 便不打算和萧禹周旋下去,起步走人。 萧禹惊讶的睁了睁眼,继而又失笑的摇了摇头,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太子殿下有他辅佐,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八九不离十是太子殿下的了,这一个顶得上陛下的房谋杜断,他们这些人,就等着侍奉新主就行,哪个皇子当皇帝,都亏不了他们这些老臣。 萧禹看得明白,不多说不多做,做好自己的事便是,能给这些小辈方便就给,若出了什么事,就当没看见吧。 李承乾下了祭坛,就见他心尖上的那个人,手里拿着帕子正等着他,顿时喜上眉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星星你怎么到这来了? 嗯,过会要一起拜天,就顺便过来看看,可觉得身上黏得慌,这头发都黏在一块了。陈星略微心疼的拿着帕子给李承乾擦着雨水,担心李承乾着了凉。 虽然温度不低,雨也不大,可这细雨下久了,也能将人浇湿透。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79) 没事,这小雨不碍事。李承乾左顾右看有压低声音道,和皇叔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陈星想起落汤鸡般的李孝恭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刹那间李承乾眼里只有陈星的笑颜,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呆愣愣的道:星星你笑起来真好看! 陈星嗔怒道:殿下,我是男子不能夸我好看,你可以夸我长得俊,这么说好像我是娘们似的。 李承乾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偷偷的牵上了陈星的手,拉着喜欢的人往回走,不,你就是长得好看,女人都没你好看,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殿下,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陈星假装生气,横着眉怒道。 李承乾随即服软,好好,我不说了。 待陈星转过身去后,李承乾又接着小声道:说不说,你都好看! 说完后,也不敢在陈星身边待着,走到人群前头,同李孝恭站在一处,准备祭祀最后的一道程序。 也就错过陈星脸上的那抹笑意,陈星笑骂了一句,倔驴! 他突然发现乖巧的太子殿下,身上有股倔强劲,他认定的事,扭都扭不过来。 李承乾站在首位,身后并排站着的是萧禹和李孝恭,在他们身后则跟着礼部与太常寺的官员,虔诚而郑重朝着祭坛拜了几拜。 祭祀末尾李承乾推着犁,犁了会儿地,官员再犁几块,这春耕祭祀就算成了。 回京后,祭祀时发生的事,被这些官员一传十,十传百,在百官里都传遍了,要多神乎就有多神乎。 就连李世民都听说了,问着身边的太监,笑着问道:王升,你给我说说,这老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升哪敢回啊,低着头讨好的笑道:呵呵陛下都不知,奴婢哪知道呀。 李世民看了他几眼,笑着指着太监总管王升道:你啊,承乾是个好孩子,这次春耕祭祀就不错,以后可以多放些事务交与他处理。 太子殿下贤能是陛下教导得好,更是大唐之福。王升中规中矩的说道。 之所以能当上太监总管,无非是要揣摩上意,处事圆滑,这皇家的事可不能妄言,多说一句话,说不定就会要了命。 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能做到这个位子上,深受陛下娘娘的信任。 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不管如何宠哪个妃子,心里皇后娘娘依旧是首位,至于将来他的位子会传给哪位皇子? 定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几子,其他皇子都没继承大统的可能,不是太子殿下,便是越王殿下,亦或是晋王殿下。 曾经觉得太子殿下资质愚钝,恐难当大任,陛下又喜欢越王殿下,这天下指不定是谁的。 但这一二年来,太子殿下大变了样,才能多了起来,也越发受陛下的喜欢。 王升给李世民磨完墨,将后腰上拂尘拿了出来放在手上。 笑着望了望天,这天下八九不离十就是太子殿下的了。 第98章 苏良材曾经有多么的看不上陈星, 现在就多么敬畏他,这小子竟然能将时辰算得分毫不差,看来真是有两把刷子, 不是来混日子的, 以前是他眼拙,小瞧了他。 他也知道就凭陈星这个本事, 不会是池中之物, 他犯不着因一时的不痛快,将人得罪死了,那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于是太卜署的人发现, 自从春耕祭祀回来, 他们的卜正就完全变了一个样,整天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太卜丞, 就差把他当祖宗供着了。 陈星对于苏良材孝敬心安理得的受着,对苏良材态度也好了几分。 苏良材以为是自己的讨好,让陈星对他改观了, 不再刁难他,想和平共处。 要是知道陈星这么好哄, 之前也就不会糊弄他, 好好听命行事, 要怪就怪他没有那个眼力劲, 不认识这尊大佛, 把人得罪了。 幸亏还没做得太过, 没把人得罪狠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苏卜正,这些事不用你来做,让他们便是。陈星接过苏良材递过来的茶和公文,随意的道。 苏良材并不觉得尴尬,而是依旧腆着笑脸道:举手之劳,还望卜丞能在正卿和少卿面前美言几句,下官就知足了。 陈星喝了口茶,抬眸看了看他。 苏良材随即正襟危坐的站着,脸上的笑意就从没断过。 卜正大人,你还有什么事?陈星喝了口热茶后,便收回目光垂眸道, 没苏良材面上有些尴尬陈星刚刚并没有答应他,这也是情有可原,谁叫他之前与他不对付呢,哪能说改就改。 苏良材拍了拍衣摆,叹息的躬着身离去,就在他要踏出房门的时候,陈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在自言自语道:这人犯了错情有可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有些错改了也是没用的。 也不管苏良材听没听到,就开始翻看要处理的公文。 苏良材僵硬着脸,慢慢的退了下去。 这小子记恨心真重,他不就偷奸耍滑了几次,又没怎么了他,怎么就抓住错处不放了呢?! 苏良材在心里吐槽陈星心眼小,爱记仇,可陈星说的是另外的事。 苏良材之前对他做的无伤大雅的事,他态度可以转变,不和他一般见识,但苏良材是自己作到头了。 印堂上的黑色已经越来越明显,稍稍掐算,报应也就这几天到,牢狱之灾免不了。 按照他年纪来看,这牢狱之灾结束,差不多可以进棺材。 过了几天,陈星升太卜令的公文下来了,还是祖孝孙亲自送来的。 恭喜啊太卜令,这没几天,就升官了,这升官速度可让我等望尘莫及啊。祖孝孙笑着打趣道。 他的官职是四品,陈星一个多月就连升两级,成了七品太卜令,虽然七品官比比皆是,但要知道陈星才十六岁,就已经是七品官,那到了他这个年纪,还不得封侯拜相? 祖孝孙没想到随口一说,竟一语成谶,那时候才感叹他们的陛下,曾经的太子下了一盘大棋,一步步将他心尖上的人捧到无人可比肩的位置,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人敢动他。 这还是多亏了正卿和少卿的提拔,不然下官哪能升得这般的快。陈星恭恭敬敬的道,十分谦虚。 这是你自己的本事,祭祀那天大家可都看到了。祖孝孙捏了两撇小胡子,笑着道,连时辰都能算得如此精准,还有那七彩霞光,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神迹。 陈星淡笑不语,示意祖孝孙喝茶,算这样的时辰对于他们这些相士来说就是基本功,要是这样的时辰都算不出来,那还谈何掐算命格,看人风水? 那太卜令帮我算算,我这次来还有何事相告?祖孝孙眯了眯眼,半试探道。 陈星挑了挑眼角,一双丹凤眼流光四溢,轻笑道:不用推算我也知你是来作甚的。 哦?郎君可别把牛皮吹破了,还是谦虚点好。祖孝孙故意严肃着脸,默然的看着他。 陈星脸色未变,轻合着眼帘,少卿来此,有两件事,一是我升太卜令的批文到了,这二嘛 今日卜正还没上值,我猜是卜正出事了。陈星笑着给呆愣的祖孝孙添了茶,卜正怕是昨晚就已经被下狱了,而且还是被压在大理寺,要是在刑部您不会这么快知道的。 祖孝孙愣愣的接过茶,喝了一口,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嘴,抖擞着倒了一身的茶,皱着脸思量了会,又笑着摇了摇头惊叹道:少年奇才,奇才啊,这太卜令升得一点没错,前途不可限量。 就连算都不用算,不仅知道苏良材被下了狱,连时辰,被关押的地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是太常寺少卿,若是刑部关押他得上级发了公文下来,才能收到消息,大理寺就不同了,都属于九寺五监,平级就不一样了,收到消息也方便。 那你可知犯了何事?祖孝孙态度这回端正了许多,不再是试探而是正经的问道。 您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陈星挑了挑眉,慵懒的勾唇道。 祖孝孙赞赏的看了陈星一眼,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知道从陈星这鬼精灵身上是套不出什么消息的,也不坐着了,太卜令那我就先走了,他日有空定到你府邸去拜访一二。 那下官必定欢迎,您还请慢走。陈星青自将人送出门。 祖孝孙又是十分看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离去。 正卿说得没错,陈星怕是那百年难遇的奇才,这心性心智,他们这些常年混迹在官场官员怕都比不上他。 这官场还是属于这些年轻人的,他们老了,祖孝孙自嘲的笑了笑,背着身,心情愉悦的往回走。 待祖孝孙离开,太卜署的上上下下又朝陈星行李,参见太卜令! 太卜令刚来一个多月,就能将地头蛇一般的卜正斗倒,自己坐上太卜令这个位置,现在太卜署真正的是他一人的了,还有谁敢不听的他的命令? 苏良材被下了狱,和陈星真没多大关系,是苏良材自己作到头,他上面的人要收拾他,随便一个私相授受,结党营私,就能定下重罪。 苏良材之所以败落,是他自己平时处事,怪不了他人,帮那些大官算的日子出了错,人家面上不说什么,背后能不记恨你捅你一刀么? 现在又有了他,见识过他在祭祀上的表现,那些人也就将苏良材抛了出去,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哪能比得上七品太卜令,新仇旧恨加一起,苏良材就这么进了大狱。 倒是便宜了陈星,除了个死对头,太卜署成了他的一言堂,那以后帮李承乾也更加方便了。 春耕祭祀圆满结束,龙心大悦,李世民好好嘉奖了李承乾一番,本是太子爵位无可封,在俸例上,东宫的又加了一成,这可比之前历代太子都要多。 太子得宠可见一斑,羡煞了旁人,尤其是李泰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就知道有陈星在准没好事,他大哥自从和这个陈星搭上边,他的心里就没舒坦过。 这次肯定又是这个陈星搞的鬼,上回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就没把他弄死呢,竟还一样的入朝当官,帮李承乾。 陈星成了李承乾的心腹,之前并没有将陈星放在眼里,现在不得不重视起来,他也得培养些心腹,不然真的斗不过他大哥了。 陈星上回出的意外,不是李泰做的,但他提前收到了消息,本想看好戏,结果戏没看成,他大哥又受到嘉奖。 这样一来,他写的文章、策论,看来就像纸上谈兵,远不如李承乾做的事来得有力道,让百官信服。 百官都认准了李承乾这个太子,除了少部分还觉得他有可能,其他都对他不看好,那些大臣更不必说,凭他根本拉拢不过来的,只能一步步慢慢谋划。 李泰心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陈星不是会弄神迹么,那他也暗地派人去寻个相士,看谁斗得过谁! 随意皇子年岁渐长,朝堂的水刚清没多久,又要变浑了,争权夺利古来如此,不管是父子还是兄弟,都要为了那个位子争得你死我活。 殿下东西都备好了,是内侍省亲自安排的,你看看有没有差错?李德謇将礼品单子递给李承乾,让他看看,有没有漏下的。 王总管做事严谨,不必看了。李承乾看也未看,便将一众药材补品单子递还给李德謇。 李德謇木着一张脸,将单子收到怀里。 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胸脯,低声问道:去接星星没有? 李德謇被拍得重重的一咳,伸手指了不远处停着的马车。 在马车里?李承乾疑惑道。 李德謇没回,胡乱的点了点头,捂着被李承乾拍疼的胸膛,退到后面的车队里头了。 李承乾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也没用多大的力啊,肯定是李德謇太不禁揍了! 李承乾心里有些雀跃,快步的上了马车,刚掀开马车帘子,就见闭着眼休息的陈星。 平时锐利,对着他却会泛着笑意的好看眸子已经闭上了,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剪影,白嫩小脸因着睡着了,显得十分粉嫩,唇瓣轻轻闭着,饱满而翘有弧度,而额间的那朵花儿,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鲜嫩欲滴,吸引着人去品尝。 没有防备的李承乾,被这副美景给震慑住,呆愣愣看着,心里惊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陈星睡得熟,盖着一张毛毯子,也不知等了他多久,呼吸平缓胸膛也跟着起伏着。 李承乾极力的从那张睡颜移开,醒着时的陈星身上带着一股灵动、狡黠,睡着的他则是多了几分乖巧,让人怜爱。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走进马车里,将车帘子放下,不进一丝一毫的风,就这般动作就已经让他出了一身的汗,更多的是紧张冒的汗。 抬头看了看陈星,发现他还同之前一样,睡得极熟,闭着的眼睛动也未动,这才放心下来。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李承乾舍不得眨眼,眼睛都感到微酸后才回过神来,突然有些羞赧的抿了抿唇,更是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悄悄的朝陈星爬了过去,半撑在陈星上方,望着那朵等人品尝的花朵,李承乾舔了舔唇,眼底滑过一抹流光。 慢慢的俯下身,那张温热而含有湿气的唇,精准的印在陈星额头的花骨朵上,这一吻让李承乾心神大震,有些破碎的画面从眼前滑过,还没等他仔细的看一看,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承乾莫名的察觉到一股浓浓的忧伤,从心底深处蔓延至全身,待他发现不对劲的时,眼眶已经蓄满了泪,差一点就要滴在了陈星脸上。 连忙慌乱的起身,将眼泪抹去,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伤心难过起来,为何胸口还有股郁气堵着,让他喘不上气来。 就当李承乾惊奇,又准备再偷亲陈星一口试试,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马车动了动,吓得他差点摔倒在陈星身上,这么一动弹,陈星就有了苏醒的迹象,他当然不敢再亲了。 李德謇也在这时掀开了车帘子,殿下东西都准备好了,可否启程? 李德謇眼睛倏地顿住,太子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还挂着泪花? 走吧,时辰应该不早了吧?没等他仔细看看,不知何时醒的陈星,声音沙哑的道。 李承乾给了李德謇一个眼神,示意按陈星说的去办,便将车帘子拉了下来,不再和他多废话,背着陈星将眼泪擦干净,才笑着回身对陈星道:星星你什么时候醒的?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0) 陈星睁开自己的双眼,眼底含着水光,显得有些茫然,但又可爱得很,没回答他,自顾的问道:唔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早,不耽误。李承乾将人给扶了起来,拿过案桌上的茶水,想喂陈星喝。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陈星一股脑的坐正了身子,咕咚咕咚的一杯茶全喝了。 喝完茶后那张唇添上几分水色后,更显得诱人,李承乾目光躲闪,都不敢直视陈星,嘴角还挂着傻兮兮的笑意。 陈星疑惑的看着李承乾,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李承乾颇傻的捂着自己的唇,两眼弯弯的问道,还渴吗?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陈星喝完茶后,靠坐在马车边上,皱紧了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胎记。 把李承乾吓得,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星星该不会知道自己亲他了吧,那到时候他问起,我是直接向他表明心意,还是囫囵的糊弄过去?李承乾纠结的想到。 陈星摸了几下胎记,就舒展开眉头,拿着李承乾备着的点心吃了一口,还疑惑的看了眼一脸纠结模样李承乾,殿下遇到烦心事了吗?怎的皱着一张脸? 没,没有。见陈星没有异样,李承乾心下有些失望,更多则是松了口气,好在星星不知道,不然这么突然的让他解释,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陈星也就将目光移开了,垂着头摩擦这毛毯子,眼底暗含着深思。 其实李承乾进马车他就醒了,他睡觉浅,特别是经历了一次生死,更加防备着,所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立刻醒来。 他没想到李承乾竟敢亲他,他之所以装睡,就想看看这腼腆害羞的太子殿下想干嘛,或者说想对他干嘛。 没想到害羞的人不再害羞,竟胆大包天,趁着他睡觉偷亲他。 陈星对于李承乾的触碰本就不排斥,想通之后更是纵容着李承乾,虽不知这是否是喜欢,但好感是有的,对方模样长开,心智成熟,但到底年纪还小,并不着急,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的培养感情。 他是惊讶李承乾亲完他额间的胎记后,那处竟然发起热来,好似在欢呼雀跃,他真的主人回归,连带着他心底都变得愉悦起来。 这让他不得不深思,额间的胎记是否与李承乾有关,或许这就是捅破那层壁垒的关键所在。 俩人心里都有着事,马车变得里静谧起来,即使俩人不说话,也不会显得尴尬,反倒是有着淡淡的温馨。 李承乾回味了下那个吻,偷偷的吧唧了下嘴,那股忧伤已经消失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悄悄的望了望,那个胎记似乎没那么红了,不就是普通的胎记么? 就比平常的胎记好看,诱人些,怎么亲了会让人想哭的冲动呢,真是奇了怪了。 李承乾只记得自己刚刚自己的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一般,便将之前破碎画面下意识给忽略了。 还是一闪而过破碎画面,李承乾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前几天见到杜荷,那小子脸色白得不像话,人也十分没有精神,我看杜公的病是真的不好了。李承乾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同陈星说起杜家的事。 陈星眸子一顿,便又若无其事的道:那他可有同殿下说些什么? 没有。李承乾摇了摇头,那双眼睛含着血丝,里头有着悲痛与划不开的忧伤,那是伤心过度才会有的。 因此他才猜测杜如晦的病怕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然杜荷那开朗的家伙,不会成这副鬼样子,就像丢了魂一般。 陈星心底有了打算,安抚道:一切还未可知,应等看过之后方能知晓怎么回事。 嗯。李承乾低声应道,他也不想杜如晦死,杜公贤能,是栋梁之才,但人各有命,一切强求不得,只希望星星能有些办法替杜公续命。 第99章 此时的杜如晦已经被封为蔡国公, 他是死后被追封为莱国公。 杜府的门面自然宏伟,从前杜府门庭若市,但现在大门的街道却变得十分的冷清, 久病的杜如晦已经许久未见客了。 年纪同李承乾相仿面色说不上好的杜荷, 正站在门口候着,瞧见李承乾的车队来了后, 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迎了上去。 臣参见殿下, 殿下千岁。杜荷单膝跪地,恭敬的请安道。 李承乾连忙将其扶起,都是极熟的朋友, 没必要在乎这些礼节, 无需多礼。 杜荷感激的看了看他,触及李承乾身边穿着兜帽披风的人, 眸子缩了缩,陈 进去吧,父皇派我来看望杜公还未说出口, 便被李承乾打断,示意杜荷不要声张。 杜荷脑子也灵活, 随即晓得李承乾的意思, 便没再把目光放在陈星身上, 而是侧身在前头带路, 殿下请随我来 李承乾一行人也就进了杜府, 那些下人面上都带着一抹悲凉, 李承乾的心咯噔了一声, 难道杜如晦已经 杜公的病怎么样了?可有好些?李承乾心里虽担心,但面上不显,没露出分毫依旧不急不躁的问道。 杜荷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随即红了,摇了摇头,哑声道:不太好,父亲已经昏迷三天了,现在都还没醒。 怎会如此?不是派了太子来了吗,怎没听他们说起过这事?李承乾愕然道,原来已经这般严重了吗? 杜荷眼睛噙着泪,悲恸道:是父亲大人不让说的,他说陛下和殿下日理万机,不必惦记他这等凡人,人总有一死,不必难以忘怀就连父亲的寿衣都备好了 杜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他的父亲算是太子的老师,他与太子儿时更是一起读书过,悲痛的问道:殿下父亲是不是真的要 杜荷!李承乾面容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是你父亲的长子,你要担起责任,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人?! 杜荷听比倔强的抹了把眼泪,强装坚强,殿下说得对,他是长子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陈星眼中带着笑意看着李承乾,他的殿下长大了,这样严肃着脸,教育别人,还真像那么回事。 杜荷眼泪不再流了,却还是一抽一抽的,结巴道:殿殿下 李承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行了,带我过去看看。 可杜荷迟疑了,父亲正在病中,万一过了病气给您,臣担待不起啊! 杜公是大唐功臣,寡人必须亲自去看望他。李承乾面容严肃不容拒绝道。 陈星小声的劝道:带我们过去吧,不然殿下可要生气了。 杜荷眼睛动了动,让下人先去通报,将伺候在杜如晦身旁的妻妾遣散了,以免冲撞李承乾。 杜荷心里感激李承乾对杜如晦的看重,在前头带路,竟又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李承乾却是在身后同陈星挤了挤眼,可看出了什么? 陈星摇了摇头,家中的风水虽没安排到好位置,但也不坏,还是先瞧过杜公再说吧。 好。李承乾点头,又想偷摸摸的拉上陈星小手。 陈星事先有防备,没让李承乾得逞,拢着双手的陈星好似没察觉李承乾意图,不紧不慢的同他并排走着。 李承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看陈星,发现他面色如常,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众人到杜如晦院子时,除了些候着的下人,就没其他人了。 杜荷皱着脸,结巴道:殿下父亲面色实在难看,臣怕冲撞了您,您到院子里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不必再进屋,要是过了病气给您,臣死一万次都不够。 李承乾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陈星拉了拉他的衣袖。 虽然有他在,李承乾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小心些好,殿下,您就站在院子里吧,臣先同世子进去,要是没什么事,您再进来,可好? 星星陈星这样说,李承乾就开始担心陈星的安慰了,万一真过了病气给星星怎么办? 陈星无奈道:殿下莫不是我忘了我的本事了? 李承乾张了张,释然的笑了,好,寡人信你,你自己小心些。 嗯。陈星笑着应下了,对着一旁看呆的杜荷道,世子前头带路吧。 杜荷皱着眉仔细想了想,他怎么觉得太子殿下和这个陈星关系不一般呢? 要说是朋友,他和殿下怎么就不会像他们这样要好?俩人之前的气氛太奇怪了。 好,你随我来。杜荷不知道陈星进去干嘛,但这是李承乾吩咐的,他照做便是。 进了屋后,陈星淡笑的问道:世子是不是觉得我进来作甚?一个小小七品太卜令,怎能进得了尚书右仆射的门? 不,不是。杜荷摇了摇头,露出些许笑意,解释道,若是你自己或许还真的不会见你,但你是殿下的人,定是有什么让殿下看重的本事,他才会带着您来。 陈星这回是真的是笑了,这个杜荷倒不像是草包了,就冲他对李承乾看重程度,可与之交往。 绕过层层屏风,陈星终于见到了有房谋杜断之称的杜如晦! 武德年间,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争夺皇位的时候,便说过□□让他忌惮的人只有房玄龄和杜如晦,后来这几个个谋士的确做到了,将太子扳倒,逼皇帝退位,将李世民推上了皇位。 而现今这个在历史上落下重重一笔的权臣,竟病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两颊没剩多少肉,颚骨凸起,双目凹陷,廋得只剩一层皮包裹着,气息微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而那具身子周围已经萦绕死气,再晚个几日,杜如晦真的就已经踏上黄泉路了。 父亲太子殿下来看您了。杜荷一见到杜如晦,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半跪在床头,唤着杜如晦的名字。 陈星目光继续滑动,眸子暗沉了下来,杜如晦的病果真有猫腻! 世子,我学过岐黄之术,可否让我瞧瞧?陈星将挂在怀里的莲花玉佩拿了出来,两指摸擦着道。 杜荷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抽了抽鼻子,你会看病? 学过一二,让臣看看吧。陈星目光认真道,眼底的真诚让杜荷一怔。 好。鬼使神差杜荷点了点头。 陈星将杜荷扶了起来,坐在床头,从怀里掏出帕子,放在杜如晦的手上,把起了脉。 片刻后,陈星就收回了手,果然不出所料,杜如晦这病是同道中人弄的。杜如晦中了阴煞术法中的死煞,是极其歹毒的手法,中了此煞,会让人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再晚些时候,就连陈星也没办法了。 就算是现在,死煞陈星也不会解,就是他师父袁天罡来也是束手无策,不知师祖可有办法 陈星心下转了几转,将手中泛着莹光的上等宝器玉佩挂在了杜如晦的脖子上。 上等宝器没有根治的效果,却是可以养人,能暂时压制死煞,不让其继续发作,不能根治,却可以给杜如晦续命,至少让他不会立刻死去,能缓解些时候。 陈星将杜如晦手中的帕子拿了下来,深思着擦了擦手。 杜荷却是看呆了,没想到他父亲仅仅是戴了个玉佩,就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呼吸变得顺畅,蜡黄的面色竟也泛起了些红色。 陈星,这,这杜荷踉跄的上前,惊骇的拽着陈星的手臂,要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眼前一幕的。 陈星竟然有这样本事,他父亲带上那个玉佩后,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了起来,胸膛起伏也变明显了,这简直是神医啊! 陈星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小声的手势,轻声笑道:让殿下进来先,杜公的事待会再说。 好好,我这就去。杜荷回神,忙不跌的点头道。 杜荷离开后,陈星才眼巴巴的落在了那块玉佩上,这可是太子殿下送的,上回在江南没舍得拿出来,这回是不得不用了。 那回是因为有袁天罡在身边,陈星知道袁天罡身上带有上等宝器,所以他拿不拿出来都无所谓,这回不行,要是不给杜如晦带上,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星星,怎么了?李承乾紧张的看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又或是杜公的病难以医治? 世子让下人们都退下吧。陈星没回答李承乾,而是对杜荷说道。 经过刚刚那么一遭,杜荷如今对陈星已经十分信服了,自然听他的话。 想来是他父亲的病有古怪,面色严肃的将候在外间的人都驱散了。 房间除了昏迷的杜如晦,就剩陈星三人。 是不是我父亲的病不太好医治?杜荷斟酌的问道。 李承乾也定定的看着陈星,希望他能解释一二,陈星如此重视,定是看出了些什么。 杜公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阴煞。陈星轻轻吁出口气,阴煞在他们术士眼里都是万分敬畏,碰不得的东西,而对于平常人,甚至都不知道阴煞是何物。 什么叫阴煞?李承乾疑惑的问道,杜荷也是一脸纠结不明白这是什么。 我们普通相师修习的是阳煞,就是可以帮人算卦,占卜,看风水之类的,阴煞便与完全相反,不仅手段更为狠辣,甚至还可以用它来行不轨之事。 而杜公中的又是阴煞中最歹毒的死煞,中了此煞和平常生病无疑,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公的身体便会越来越弱。陈星垂下眸,声音有些缥缈,要是没发现,不出半月,家里必有白事 杜荷脸色立即变了,紧张焦急道:太卜令,陈道长那该怎么办?! 李承乾心底也咯噔了一下,担忧的看着陈星,星星,那杜公的病还有治没治? 陈星摇了摇头,眼眸依旧低垂着,不能。 太卜令!杜荷低声嘶吼着,走到杜如晦床头,拉着他父亲的手,泣道,我父亲的脸色变好看,怎的就没治了呢?只要你能救我父亲,你让我做什么都答应,求求你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1) 杜荷差点跪在地上求陈星,陈星那可能让他跪,连忙将其搀扶起来。 李承乾面色也带着悲痛,看着陈星,星星真的不能治吗 陈星看了看李承乾,又看了看泪流满脸的杜荷,失笑的摇了摇,我是说我治不了,又不代表没人可医治 那是谁?杜荷起身抹了把眼泪,定定的看着陈星。 我的师祖,药王孙思邈!陈星一字一句道。 孙师傅?杜荷眨了眨眼,随即点头应下了,好,我这就派人去将孙师傅请来! 且慢,世子。陈星叫连忙将人拦下。 李承乾和杜荷皆是不知所云看着他,陈星叹了口道:你们不觉得杜公中了死煞,事有蹊跷吗? 李承乾眸子猛的闪过一抹暗光,抿唇道:你的意思是? 杜如晦是亲他一派,虽然现在还没明显站队,但若将来诸皇子成人,父皇年迈,杜如晦必是他阵营的,难道是有人忌惮这个,对他下手么。 经过陈星的事,李承乾不得不想多,有些人怕他成长起来,便想将他身边的羽翼一一剔除,会不会又是他们做的?! 这样的阴煞,我似乎见过,虽不是一样的术法,但这手法有些相似,好似出于同宗 郑凤炽身上的是巫蛊之术,杜如晦中的死煞,两个不一样的东西,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二者之间似乎有些许联系。 一个在京师,另一个在江南,一南一北,一商一官,怎么就有了牵连了呢?他也想不通。 再者,阴煞是极其难修习成的,除非是从小便开始炼,就是我师傅他都不会,我也只会些皮毛。陈星捻了捻双指,一股阴气升起,李承乾和杜荷平常人自然是看不见。 陈星牵引着这股阴气,朝杜荷身上钻去。 杜荷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发现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怎,怎么有些冷? 刚刚我渡了些阴气到你身上,感觉如何?陈星那双凤眸染着一层笑意。 杜荷惊惧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不像面上看上去那般和善,以后不论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陈星,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承乾嘴角弯了弯,眼里含着纵容的意味,看得陈星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明明是他年纪大,怎的有种被李承乾宠着的感觉了呢! 若没有深仇大恨,也不会给杜公下这般歹毒的术法。李承乾将放在陈星身上的目光移开,替陈星说道。 对。陈星咳了咳,装做无事道,所以此事不应声张,杜公带了我的玉佩,目前暂时没有危险,但世子还应小心些,若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便让信得过的人伺候杜公,其他人您还是留个心眼吧 陈星点到为止,因为目前还不知晓是谁下的毒手,前朝还是后院,都有可能,所以都应该小心些。 杜荷也不是那不知世事的公子哥,陈星话里的意思他明白,认真道:我知晓了。 陈星笑了笑,如此甚好。 杜荷却定定的看着李承乾和陈星片刻,猛的掀起衣摆,跪在了地上,朝他们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李承乾和陈星连忙左右拉着他,陈星更甚,磕头在他观念里是非常重大的礼节,你干嘛这是?! 起来,杜荷!李承乾更是厉声的喝道。 杜荷却暗自抹了抹眼泪,殿下和陈道长的恩情,杜荷没齿难忘,将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杜荷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承乾和陈星手上用力,将杜荷硬生生的拽了起来。 陈星凝声道:无需如此,杜公的病我必将尽力而为。 李承乾更是拍了拍他的头,笑骂道:没骨气的东西,哭什么哭! 杜荷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能有太子和陈星这般朋友,是他今生修来的福气。 离开杜府,陈星想着杜如晦的病,陷入的沉思,而李承乾自从出了杜府,就没开口说话过。 陈星回神后,看着情绪有些不对劲的李承乾,疑惑道:殿下您怎么了? 李承乾默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陈星,半开玩笑道:星星你这么厉害,我怕有一天,我不够资格站在你身边。 陈星笑出了声,他说这小子怎么不说话,面上一副纠结的模样,越来是自己钻进了死胡同。 陈星伸手捏了捏李承乾的脸,这事他想做了很久,但李承乾年龄大了,不好再对他这样,那不是更好,臣便可以保护殿下了。 李承乾摇头,眼底带抹执着,应该是我保护你,我不想再出现上回的事。 陈星怔愣片刻后,弯起了眼角,骂道:傻瓜 李承乾心却是变得暖烘烘起来,也跟着笑了。 我怎么瞧着杜公身上的玉佩有些眼熟。想通后的李承乾想起了些什么。 那是殿下送给臣的陈星垂眸道。 李承乾: 突然想回去将玉佩拿回来!! 先让杜公带着,过几天我就换回来。陈星笑嘻嘻的勾了勾李承乾的小手指,然后再还给殿下,好不好? 李承乾脸色更臭了,但也不忘握着陈星的手,在杜府的时候就想拉小手,现在终于如了愿,李承乾闷闷的道:送出去的东西,还回来算什么? 那东西带着对殿下有好处,我还给殿下了,那殿下再送个东西给臣,不就行了么?陈星戳了戳李承乾的痒痒肉,殿下送不送? 李承乾躲了躲,憋不住的笑出了声,送送,我已经不怕痒了。 待陈星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将他抱了个满怀,李承乾的手劲不知何时竟有了这般大,让他挣脱不开,胸膛也变得宽阔了起来。 陈星怔怔的望着李承乾:殿下 李承乾没有回答,反而用手臂将陈星紧紧的禁锢着,眼底似乎有暗黑在流动,还不算厚实的手掌,将陈星脸上散落的发丝往两边抚去。 手指轻轻抚着陈星额间那点红,眼中闪过一抹怜惜,虽划得极快,陈星却还是看到了,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似乎格外喜欢他额间的花骨朵儿,摩擦片刻后,头低了低,眼看就要在陈星额上落下一吻。 陈星瞪大眼睛,挣扎了起来,声音大了起来,殿下!您怎么了?! 李承乾茫然的回神,看着怀里的陈星,手松开了些,笑着说道:星星,我太喜欢你这朵花了。 陈星这才可以坐正身子,那,那您也不能 李承乾对陈星眨了眨眼,周身的那层暗色消失了,变得和往日一样,不能什么? 陈星突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了,闷声道:没什么 第一次见陈星吃瘪,李承乾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陈星沉默着生闷气,他的太子殿下长大了,竟知道同他耍心眼了。 跟在车架外的李德謇,听得一头雾水,殿下同陈道长聊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出了杜府,俩人的笑声就连绵不断,李德謇掏了掏耳朵,这笑声都可以传到十里外了。 想起无故躲着他的傻子,李德謇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今天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拦下李淳风,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干嘛要故意躲着他。 正在整理史料的李淳风,无故打了个喷嚏,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发冷,揉了揉鼻子,准备倒了杯热茶来驱寒气,殊不知他已经被人盯上了,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第100章 陈星回去后翻看了所有关于阴煞的书籍, 都没有查到与死煞有关的记载,顿时倍感头大,到了休沐的日子, 陈星一刻也待不住, 便要上终南山,看看他师祖有没有办法。 结果刚出门,就碰到魂不守舍的李淳风, 面色苍白,眼底泛黑, 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来。 陈星惊诧,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原来是李淳风已经消失了一夜, 昨天就没见人影, 陈星急得上火,却也无济于事, 城里这么大,他到哪儿去找他。 想着会不会是回终南山了, 压下心里的担忧,准备一大早就回道观,结果这家伙又突然出现了? 你昨天干嘛去了!怎的不和我说一声?!陈星狠狠的锤了李淳风一拳,都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李淳风愣愣的眨了眨眼, 抽了抽鼻子, 猛的抱住了陈星, 将头靠在陈星肩膀上, 委屈巴巴道:师弟我被人欺负了。 谁?陈星嫌弃的推了推那颗大脑袋,不仅没推开,反而更凑近了些,只好顺着李淳风的心意道,谁敢欺负的我师兄,我揍他去。 此话当真?李淳风猛的起身,定定看着他道。 当然。陈星双目真诚,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李淳风这才从陈星身上爬了下来,皱了皱脸,瞥嘴道:这还差不多,我平时没有白疼你。 那到底出了何事了?你倒是说话呀。陈星不耐烦的戳了戳李淳风,这家伙不是耽误事么,救人如救火,杜如晦的病可耽误不得。 我昨天不是下值回来么,刚出了太卜令就遇到了李德謇那家伙李淳风抽了抽鼻子,顿觉得委屈,我都挨着墙走了,那混蛋还是看到我了,故意挡在我面前那么多人看着,我自然不能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就只好跟他去了。 之后呢?陈星听了一头雾水,他揍你了? 没有,他敢!李淳风昂了昂头颅道。 那怎么了?陈星继续问道。 李德謇漠然的带着李淳风回了李府,李淳风原以为李德謇是有事要同他说,结果等了半天,那家伙也没开口。 不仅如此,还上了一桌酒席,要同他吃酒,李淳风还以为是要讨好他,之后才会说要帮忙的事呢。 我也就这般喝着,喝到最后,一点意识都没了李淳风抽了抽鼻子,直到今天早上醒过来,才发觉我是中了那王八蛋的奸计,他是故意请我喝酒,为的就是套我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没有,就这么糊涂在外面睡了一夜。李淳风说着说着,又悲从心来,唔师弟,这也太丢脸了,竟让一哑巴套了话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那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看到蠢得不像话的师兄,陈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面明显是有意为之,他竟半分都未察觉到,将来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呢。 不记得了。李淳风用被子将自己盖上,闷闷道,应该是骂了他一通,将以前不敢说出来的话,都骂了出来。 陈星默默的眨了眨眼,这还真是命大,骂了人家一晚,还能安然无恙的在他家里睡大觉,看来李德謇对李淳风的确不太一样。 哎,我头现在都是疼的,相必李德謇听到我骂他话,应该也就知道我不喜欢他了,以后会离我远远的,不会再来烦我。李淳风闭着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道。 这一切始作俑者的陈星,丝毫不觉得有愧师兄,摸了摸鼻子,悄悄然的离开了。 既然师兄是这般认为的,他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好了,不然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德謇,还是不知道的好。 陈星背好布袋,将家门关好,回到了终南山,随即到了孙思邈的院子里。 师祖您说这死煞,到底是何人所下?陈星迷茫的望着孙思邈。 阴煞本就难学难懂,他和李淳风都算在相术上面有天赋的人,只学了些皮毛,但下这死煞的人,手段毒辣,对阴煞也是精通的,相术界里的佼佼者。 孙思邈摇了摇头,我活了这么久,就算是与我同辈的人,我也没见过阴煞这般高深之人。 那您可会去这死煞?陈星紧张的看着他,要是连孙思邈都不能去除,那这世间就没人会了,那杜如晦只有死路一条。 孙思邈掐算了片刻,望着陈星叹息道:杜如晦本因此而死,星儿你可知晓? 知道。陈星点了点头,的确杜如晦理应在这个时候死去,既然知道是中了别人的毒手,他就不可能见死不救,历史轨迹又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代贤臣被人害了,却什么都不去做。 牵一发而动全身,杜如晦的命理变了,你的又该如何?孙思邈一副看破红尘,缥缈的道,师祖怕到时没人护得了你,我聪明的徒孙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陈星双膝跪地,重重的朝孙思邈磕一个响头,师祖师父心意星儿领了,还望师祖能救杜公一命。 孙思邈头一次见这么倔的人,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然这辈子怎的出了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徒孙。 孙思邈揉了揉陈星的脑袋,罢了,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管,救杜如晦的法子在阁楼里,要你自己去翻找,也要做好因果业障的准备。 陈星喜上心头,谢谢师祖! 刚要出门,便想起一事,还有就是,师祖能否将头上的玉簪赠与孙儿? 孙思邈凝眸上下打量着陈星,你倒是会得寸进尺了。 师祖爷爷陈星脸上堆满了笑意,半撒娇的冲孙思邈道。 活了将近一百岁的老头儿,最是疼小辈,要是袁天罡站在他面前这般说话,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换做是陈星,整颗心却都要化了。 拿去拿去,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孙思邈将头上上等宝器的玉簪扔给了陈星,摆摆手,让陈星赶紧走。 陈星也不气恼,对孙思邈躬了躬身,笑嘻嘻的将玉簪宝贝似的放在怀里,那孙儿就先退下了。 陈星出了孙思邈的院子便到了藏书阁,准备翻找有关死煞的破解方法,刚到阁楼下,就见他师傅手里拿着两颗黑色蛋蛋,一脸沉思的把玩着。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2) 那模样实在是有些难以入眼,想歪了的陈星故作镇定的咳了咳,笑着迎了上去,师父您在这里做甚? 袁天罡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又闯了什么祸,让你师祖来摆平? 哪有,向师祖请教一些阴煞的问题。陈星不慌不忙的道,袁天罡顿时没话说,阴煞他不会难怪陈星会向孙思邈请教。 我做了个东西,你过来看看。袁天罡将手中两颗黑蛋,放在陈星面前。 这是何物?陈星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石头不像石头,铁又不像铁。 就按你说的那个什么□□弄的,你且看看是否是这副模样?袁天罡语出惊人,原来这黑蛋竟是□□? 吓得陈星差点将黑蛋扔了出去,咽了咽口水道:□□?你将□□研制出来了? 袁天罡睨了他一眼,将那颗黑蛋又拿了回去,怎的这般不稳重,有什么好怕的? 陈星暗暗吐槽,感情你是不知道□□的威力,您研制出来,怎的不同我和说一声。 袁天罡摇头,这不还在研究吗,你帮我瞧瞧,哪里还需改进? 我我也不太懂。陈星抽了抽嘴角,瞎提建议道,您往地上扔扔看? 袁天罡这没有引线□□,看着更像是霹雳弹,应该就是直接扔在地上用的。 袁天罡迟疑道:真的? 您试试吧陈星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袁天罡看了看陈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黑蛋,朝着陈星身后围墙扔了去,吓得陈星连忙蹲下,又朝身后看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处升起了一缕青烟。 陈星: 袁天罡: 真的只是一缕青烟,就像人家做饭烟囱冒出的烟一般大小,那堵墙也只冒了个小黑点,这简直和小孩儿过年玩的二踢脚威力差不多。 这师父,没事慢慢来,不着急,研制出了鞭炮,离□□还远吗?陈星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安慰道。 袁天罡愤然道:鞭炮又是什么?我以为这就是□□了呢,要是就这点威力,我还不研究了呢! 可别!陈星急忙道,您可以往别处想想,将这玩意儿分量做大些,然后加根引线,具体如何做,您自己再好好想想。 袁天罡沉思了会,觉得陈星说的有道理,拿着剩下的一个黑蛋,晃晃悠悠的走了。 陈星心情不错,既然炮仗都做出来了,那离□□也就不远了,杜如晦的事也不能耽搁,陈星进了藏书阁,仔细的翻找了起来。 里头关于风水的书籍最多,几乎占了一半,剩下占卜算卦的也不少,但都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陈星静下心来,知道自己不能着急,有理有序的慢慢翻看着,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完全沉浸在书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陈星甚至还找到几本对自己修为有用的书,挑了出来,放在一旁等日后再看。 陈星揉了揉脖子,起身伸了伸懒腰,这也太多了,根本看不完。 身上也都沾满了灰尘,眼看天就要黑了,陈星不打算再看下去了,拍了拍身子,躬身准备将地上的几本古书拾起,发现自己的衣摆还有些脏,只好再次弯着腰拍了几下。 这一拍陈星顿住了,只见他对面的一个旧桌子底下,堆放着几本破旧不堪的书籍,最上面一本印着四个大字阴煞秘法。 星星,这么多书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李承乾随意的翻了翻陈星手边的东西,顿觉头大,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词汇,也不知星星是怎么看得下去。 左右这两天无事,能看多少是多少吧。陈星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一掏,那块从杜如晦身上替换下来的玉佩,静静躺在陈星手心里,喏,这个给你。 李承乾没伸手去接,你不是说这东西带着对身体好嘛,留给你带,不用给我。 陈星直接扔进李承乾怀里,拿好了,上等宝器我那有的是,这个给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李承乾拿着摩擦了几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和之前不太一样,刚送给陈星的时候也好看,可不像现在这样光亮嫩滑,想来是陈星常年戴着的缘故,原来星星一直随身带着呢! 李承乾越看越喜欢,傻傻的笑了起来。 陈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李承乾眯了眯眼,把玉佩收好,暗自嘀咕了一句,定情信物我干嘛不要! 陈星看得有些入迷,并没有听清,侧着耳朵问道:不要自言自语了,要是觉得和我待着无聊,你可以出去走走。 李承乾不说话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还想同陈星时时都黏在一处,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心甘情愿为个小官员当侍读书童。 一会儿给陈星添添茶水,另一会又给陈星磨墨,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哪里还会乏闷无聊。 第101章 如此过了三日, 陈星终于有了些许头绪,但具体该如何治,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陈星本来是住在自己家的, 但为了给杜如晦治病, 图个方便,而且为了不走漏风声,住到杜府里是最好的。 杜荷乐意至极, 李承乾却是不爽了,收拾东西那天, 又出了宫,要不你住宫里来?杜公的府邸就在宫墙边上离很近的。 陈星收拾东西的手停了停, 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着, 并不理会他。 星星李承乾皱着脸,目含恳求说道。 殿下, 最多就小半个月,很快就过去的。陈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只有以江湖郎中的身份进到杜府,才不会惹人怀疑。 我是怕杜荷照顾不好你。李承乾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一想陈星要同杜荷住在一起,心里就万分的不舒服。 怎会,我没那么娇气, 殿下您就放心吧。陈星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身上穿着件薄薄的斗篷, 将帽子一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谁。 如此悄悄的进杜府, 没人知道是他插手此事,不仅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保护了陈星。 事已至此,就算李承乾不愿意,陈星也必定进杜府的,只好抿着唇将陈星的小包裹接了过去,道:你在杜府一切小心,敌在暗我在明,定要保护好自己。 会的,殿下。陈星眼睛弯了弯,示意李承乾可以回去了,不能天天出宫,次数多了会惹人怀疑。 好,我们一起出去。李承乾为了让陈星放心,回以一笑,俩人并肩的出了李淳风租下的小院子,上了各自的马车。 两车都极为低调,本开始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朱雀主街,后面的那辆马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李德謇坐在车辕上,同里头的李承乾说着话,殿下,要不要派些人在暗中护着太卜令? 李承乾没有说话,手里捻弄着一块玉佩,静静的闭着眼,让老大和老五去,只许在暗中保护,不可让星星察觉到。 是。李德謇低声应道。 老大武功最高,老五腿脚快,最擅观察敌情,殿下一下就将手底下两员大将派了出去,可见对太卜令看重程度。 这些都是李承乾养着的心腹死士,平时都混迹在普通侍卫中,有特殊任务时,则是默默抽调出来,不容易惹人怀疑。 能在皇上眼皮底下,养这么些人,实属不易,李德謇加快了马鞭的次数,他比陈星知道东西更多。 要是陈星知道真正的太子殿下,也不知会有何反应,所以在陈星面前,太子尽量装作同原来一样懵懂天真无邪,好似从始至终就没变过。 但陈星那么聪明,是真的一点没察觉到殿下的变化么,李德謇不信,说不定陈道长早就知道了,只是压在心底里没说出来。 李德謇不爱说话,可看到的东西却比别人多得多。 陈星没有从杜府正门进的,而是从侧门,由杜荷亲自迎接,现在在杜荷心里,最尊敬的人是李承乾,最佩服的则是陈星。 陈道长麻烦你了。杜荷躬着身子,对陈星行了一礼。 陈星轻笑道:世子不必如此,前头带路吧。 杜荷笑了笑没说话,对陈星的态度依旧没变,把他当做长辈来看,家父的事麻烦您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陈星没再说话了,或许让杜荷对他好点,杜荷自己的心里能感受些,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肯定觉得过意不去。 你曾经和太子一起读书过?在路上,陈星随意提了一句。 杜荷知道陈星和李承乾的关系是有多么好,要是别人打探这样的事,他死也不会说的,陈星就不一样了。 杜荷没让下人跟着,自己带着陈星往住处去,知道父亲的病有救后,言语都轻快了几分,读过几天书,按理说皇子不应同我们一起的,但那时候陛下还未登基,所以太子也是同我们一起上学堂。 除了你还有谁?陈星也笑了,想来那时候的日子应该是非常愉快,一群同龄的伙伴,下了学堂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掏鸟摸鱼,想怎么玩闹就怎么玩闹。 年纪相仿的几个都是,我们几个里头长孙冲的年纪最大,李德謇尉迟宝林,程怀亮几人武艺最高,我们几个却是先生最喜欢的孩子杜荷迈过一道门槛,侧身示意陈星小心些。 都是同窗啊陈星感叹了一声。 杜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变低了些,但随着年纪大了后,便不能再同小时候那般了,好几个明显都不想与殿下待在一处。 陈星晓得杜荷什么意思,无非是家里人交待,不能同李承乾过分亲密,但杜荷还能一如既往的跟随李承乾,是杜如晦的态度,也是他俩关系铁。 到了陈星住的地方后,杜荷将人送进院子里,就没再踏进去了,给您安排了四个丫鬟,殿下说你不习惯别人晚上待在你房间,所以没有晚上守夜的,对外我就说您是我请来的江湖郎中,住在府里给父亲治病的。 好。陈星四处看了看,十分幽静,合他的心意。 杜荷没再过多打扰就离开了,让陈星先行休息。 杜荷之所以不敢与陈星过多亲密接触,是李承乾有特意交代过,杜荷哪敢往陈星面前凑啊,本就因为父亲的病,麻烦陈星了,要是再被殿下知道他烦着陈星,非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杜荷时时刻刻都算着,不应与陈星过多的接触。 陈星没察觉一点异常,他的小太子早就在背后将一切可能成为情敌人都处理好了。 死煞极其难解,陈星也是抱着试着看的态度,用道家术法和学过的医理结合起来给杜如晦试试,果真起了效果。 杜如晦的脸色一天天好看了起来,不多时便清醒了过来。 父亲!杜荷眼中含着泪,半跪在杜如晦床前。 身后则是一众妻妾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他,杜如晦眨了眨浑浊眼睛,张了张嘴道,感叹道:没想到我还有醒过来的一天。 父亲,您别说这样的话。杜荷擦了擦泪,您还有许多事未做,哪能一觉睡过去了呢。 杜如晦笑了笑,苍老的面皮完全皱在了一起,这些日子让你劳心了。 杜荷摇头,只要父亲的病能好,让荷儿做什么都行。 待杜如晦见过家里的人,入了夜,杜荷才带着陈星来见杜如晦。 杜如晦万分感激,甚至都要起身来谢谢陈星。 杜公无需如此,是殿下吩咐的,我只是照办而已。陈星垂着眸子道。 杜如晦怔了怔,欣慰的笑了笑,殿下的恩情,没齿难忘,我定会铭记在心,他日来定将报答。 陈星勾了勾唇,杜公有治国之才,殿下也是为大唐社稷着想。 杜如晦也笑了笑,这个陈星是个人精,处处都维护的太子殿下,替他说好话。 我斗胆问一句,杜公您是何时生的病?没能查出是何人下的手,那就得时刻提防着,按陈星的性子不可能忍气吞声当缩头乌龟,应早日查出是何人所为,方为上策。 杜如晦眯起了眼,仔细回想了起来,记不太清了,去年入冬后,身子就不利索了起来,得了风寒,断断续续也没好透,开了春就越发严重,到了起不来身的地步。 那死煞怕就是在那时候下的,那时候他还在江南没有回京,但同时生病的不止杜如晦,还有李承乾和长孙皇后,这三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李承乾只是普通的风寒,长孙皇后又是因怀孕所致,陈星压下心中的不安,希望只是他想多了,不然这幕后之人可是在下好大的一盘棋。 如此,您再仔细想想可与谁有过节,日后可多得提防着些,这下阴煞的方法诸多,普通的阴煞隔空就可以下,但像死煞这般的,还需媒介放才可以,诸如一些您平常随身带着东西都有可能陈星是希望能从杜如晦听到些东西,希望他能再想些情况来。 杜如晦刚醒,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被他遗漏的,这不好意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了。 无事。陈星心下遗憾,如此这背后的人,目的是什么没人知晓,只能让李承乾也小心些。 既然杜如晦醒了,再施几次针就差不多了,那杜公您先歇息着,我就先退下了。 杜如晦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还在想着陈星说的事。 杜荷对陈星笑了笑,再低声道:您别着急,明天我再让父亲想想,无论如何也会调查清楚。 好。陈星心里虽然着急,但这急不来的。 躺在床上的杜如晦,眸子突睁了睁,荷儿慢着 父亲?杜荷惊讶的回头,陈星也立在了原地。 只见杜如晦眼底满是骇然的神色,喘着粗气道:快,快去将我书房鱼袋拿来! 鱼袋是唐朝官员用于盛作表明身份的鱼符用的,官员必定随身携带,就在年前立冬时他换了一个金鱼袋,而这个金鱼袋是他侧室亲手绣的!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3) 第102章 杜荷带着几个心腹下人同陈星一起到侧室夫人的院子时, 里头已经没了声音,四周都静悄悄的,时不时还吹起一阵凉风。 侧室身旁的大丫鬟红着眼睛迎了上来, 世子, 夫人早已没了气息 杜荷面色未变,甚至说不上好,本以为好不容易查到真凶, 或许还能查出背后之人,这条线却又莫名的断了。 你们都出去吧。杜荷留下几个粗使婆子, 将其他的下人都遣散了出去。 虽然是个侧室,到底是个妾, 还是不光彩的死, 杜府不会大张旗鼓为她操办的,验明情况, 也就用一卷铺盖,将其埋。 侧室柳氏, 生前是杜如晦最喜欢的一个夫人,没想到就是这身边对他下了狠手,差点要了他的命。 柳氏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容貌有点偏外域之人,并不像中原人士, 皮肤白皙, 那卷翘睫毛, 高挺鼻梁绝非中原女子所有。 仵作已经验过尸体, 身上没有多余伤痕,只有脖间一道白绫所致的勒痕,确确实实是自杀身亡。 主人已死,没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陈星打量着柳氏的卧室,正常大小,四周摆放的东西也很普通,但陈星一进这屋子,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具体不舒服在哪,陈星又说不上来。 见陈星面色严肃,杜荷小声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陈星摇了摇头,轻声道:并无,将人抬出去吧,毕竟是杜府的人,别放在地上。 两个下人上前将盖着白布的柳氏抬上担架,往外走去,路过陈星身边,陈星却皱了皱鼻子。 眼睛随即四处搜寻着,依旧什么都没发现,陈星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让伺候着的丫鬟进来一下。陈星面色凝重的对杜荷道。 杜荷知道陈星定是发现,丝毫不敢怠慢。 伺候柳氏的丫鬟恭敬的朝他们行了行礼,世子 我问你昨晚柳夫人从主院回来后,面色可有异常?陈星一双凤眸,淡淡的看着丫鬟。 丫鬟仔细的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夫人当时还很开心,说国公爷醒了,是菩萨保佑,回来以后同往常一样点了熏香就睡着了。 往日夫人晚上有起夜的习惯,昨天却没有,我就睡在外间,夜里还进去看了几次,夫人都是睡得极其安稳,后来我也睡沉了,谁知道夫人怎就做了些样的傻事呢。丫鬟擦了擦眼角道。 陈星凝着眸子看着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继续问道:熏香?拿过来给我看看。 就是普通的安眠香,在夫人床头柜子里。丫鬟抽噎着上前,拉开了床头柜子,里头赫然放着一个香炉。 源头终于找到了,陈星觉得屋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直到柳氏的尸体被抬了出去,这才惊觉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香味,这味道非常独特,可又一直没看到香炉的,这才让丫鬟进来。 这就是夫人用的香了,安眠香丫鬟拿起香炉闻了闻,正准备递给陈星,眼睛迷了迷,目光变得朦胧了起来,这香的味道怎么有点不对劲 陈星连忙从随身背袋中拿了两片艾草,贴在了丫鬟鼻翼处,丫鬟朦胧的双眼随即睁了开来,我刚刚怎么了?怎么好像睡着了呢? 陈星面色惊疑一把将香炉拿了过去,轻轻闻了一点,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道长,怎么了?可是这香有问题?杜荷心下惴惴的问道,从来没见陈星脸色这么难看过,就是面对父亲难治的病,他也依旧淡然处之。 陈星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说话,将香炉拿走,离开了柳氏的院子。 到了杜荷住处时,陈星才道出缘由,这叫迷魂香,中了此香之人极易受人控制,我想柳氏的死应另有隐情 杜荷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到底是谁要害他们杜家,不仅差点还是她父亲,唯一的线索也被人灭了口,根本让人无从查起。 看着杜荷要草木皆兵的模样,陈星却是笑了,不必如此,以后万事小心些,切不可再着了别人的道。 杜荷郑重的点了点头,斟酌道:您说得极是,我怕这幕后之人不只针对我们杜府您和太子也需多加小心。 何以见得?陈星挑了挑眉反问道。 就是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下人下手太过狠辣。杜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陈星弯了弯眼,杜荷对李承乾的确忠诚,不知想到了什么,陈星定定的看着杜荷,问道:世子觉得太子可否能继承大统? 杜荷惊讶的看着陈星,惊奇他胆子这般的大,竟直言不讳的问他这个。 杜荷抓耳挠腮,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陈星面色依旧坦然,淡淡道:如实说便是,有何可害怕的。 杜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这以前觉得没什么希望,但见了你之后,我觉得会!殿下一定会坐到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 陈星挑了挑眉,抿唇笑了。 出了春天,到了五月仲夏,病了大半年的杜如晦终于又上了朝,精神虽比不上当初,但也不差。 你这老家伙,终于看你上朝了!我还以为房玄龄抖了抖胡须,在太极殿大门口,学着武将的方式,锤了锤杜如晦的胸口。 杜如晦没好气的将他手拍开,反唇相讥,老朋友身子骨还硬朗,我怎能先倒下呢? 不说这些了,总之病好了就是好事。房玄龄今天并不想通杜如晦斗嘴,杜如晦病好了,他打心底高兴。 我这病还是托了陛下和太子的宏福,才能好得这般的快。杜如晦不着痕迹的夸了李承乾一下。 这样一来,房玄龄也想到了什么,笑着同杜如晦道:前些天陛下让太子写了篇关于赋税的策论给我看,不说,殿下的确才华横溢,将两税法利弊均点了出来。 殿下贤德,是陛下教导得好,更是万民之福。杜如晦感慨了一声道。 远处传来骚动,只见文武百官让开一条道,有了小大人模样的李承乾面容严肃,不慌不忙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瞧见满脸笑意看着他杜如晦,李承乾眼睛亮了几分。 参见殿下。房玄龄和杜如晦对李承乾行了行礼。 李承乾连忙一手扶着一个,无须多礼,杜公您身子骨可好些? 多谢殿下关心,臣的病已经好利索了。杜如晦笑意深了几分。 李承乾也就笑笑,不再说话了。 其他官员看到,都在称赞李承乾仁德,是大唐之福。 也在大殿上一同听政的李泰,则是快把一口银牙咬碎,他大哥的太子之位,是越做越稳了,这朝中就没有不夸他好的,和一年前的情形简直有天壤之别。 那时由于他最受宠,这些人全都来恭维他,没想到短短一年情况完全变了。 这时陈星和李淳风刚好进了门,今是五月十五,是文武百官参加朝会的日子,五品之下的官员也得参加。 师弟,你瞧,越王殿下正凶狠狠的看着你呢。李淳风拉了拉陈星衣服,提醒道。 陈星望了过去,李泰却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陈星勾唇,打趣道:没事,看就看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李淳风语塞,他师弟总有能将天聊死的本事,这不是怕李泰那小屁孩儿给他师弟下绊子嘛,没想到陈星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 随着太监总管王升的一声,皇上驾到文武百官跪了一地,漫长的朝会开始了。 议点都是赋税之法,也就是李世民让李承乾写的策论,关于两税法的变革,陈星他们这些站在尾巴的官员是没资格说话的。 师兄弟俩站在打瞌睡,天没亮还是满天星辰时他们就起了,徒步来参加朝会,听了这半天的议论,早已困得不行。 同他们一起打瞌睡的,还有隔壁的武官,有些人甚至靠着柱子打起了呼噜。 只有那些排在前头的文官在群情激昂的说着话,讨论着如何赋税改革,才能减轻百姓们的负担。 士农工商,古来如此,商人必要重税! 商人重利,要是减少税收那些商人,还不得欺压乡民,鱼肉百姓,那时候矛盾会更加突出。 非也非也都是大唐子民,何必区别对待,要我说按收入来收取赋税,最为公平。 不好不好 这场辩论会持续了很久,甚至到最后那些大臣都站不住了,李世民赐了坐,还五品以下的官员和那些武将放了出去。 出了太极殿的陈星一步一步的往外挪,李淳风更夸张,都成一瘸一拐的了,小声抱怨道:这每参加一次朝会,腿就得疼上三天,也不知那些大臣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陈星也疼得皱紧了眉头,但没李淳风表现得那么明显,厉声道:好了,别在这说,先回去吧。 俩人都没吃早饭,现在都晌午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步一步下着楼梯。 身后却传来陌生粗狂的声音,叫喊着陈星,诶,太卜令,等等! 陈星和李淳风闻声望去,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将军,正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朝他们走来。 第103章 陈星诧异的看着朝他走来的俩人, 并不陌生,虽然他们未曾说过话,但这二位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后世对他们的也有诸多传言。 陈星躬了躬身子, 背脊顿觉一疼,轻蹙着眉头道:颚国公可有何事? 嗯,是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帮忙。尉迟恭同秦琼对视了一眼, 面色温和的对陈星说道。 陈星暗暗的抽了抽腿,让自己站得更正了些, 这腿是真的站抽了,国公言重了, 有话还请直说。 秦琼拉着尉迟恭往旁边站了站, 示意陈星他们俩也往那边靠。 陈星和李淳风都暗自惊奇,什么事情竟这么神秘兮兮的, 您这是 尉迟恭一个大老粗,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红着脸道:我同老秦要成亲家了。 陈星微微颔首,您请说。 这马上就要纳吉了,还劳烦太卜令给我等算个好日子,好将婚事时间定下来。秦琼红光满面,这喜事一上头, 人就变得特别精神了。 陈星眸子也泛起一丝笑意, 算日子这是小事, 派个人过来说就行了。 原来是是尉迟恭的女儿尉迟宝莲即将同秦琼的儿子秦怀道喜结连理, 二位老父亲自然是要慎重再慎重,竟亲自来同陈星说这事。 尉迟恭还将两位新人的八字递给陈星,让他帮忙合一合,我们两家也算世交,又都是武将出身,并没有那些传统规矩,两位孩子也是互相喜欢,这亲早就订了,本想过了正月就来订日子,有事耽搁了,一拖便到现在才来 这意思就是告诉陈星,就算算出来八字不合,也要变成好的,陈星怎会这点眼力劲没有。 陈星笑着点头道:好,明日就将日子交与您。 见陈星如此爽快答应了,二人也十分愉悦,秦琼认真的道:那就先谢过太卜令了,届时还请到府上喝喜酒。 一定到!陈星应下了,趁机看了看秦琼面相,下意识的推算了一番,眼睛亮了几分,眼角轻轻上扬,这就有意思了。 尉迟恭摸着胡须左顾右看,神秘兮兮问陈星道:我听说老杜的病是你给治好的? 也不知尉迟恭从哪得知的,可能是杜如晦同他说的,俩人是好友杜如晦信得过他,便没什么避讳了。 这事秦琼并不知道,诧异的看着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何事。 陈星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眼睛,眉间胎记更红了几分,双眼明亮道:您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听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我前段时间看过老杜,都病成那样了,你还能将他救回来,太卜令好本事!尉迟恭哈哈一笑,夸赞道。 陈星面上没变化,定定的看着尉迟恭,什么话都没说。 尉迟恭笑着也就不笑了,这是怎么了? 陈星既没承认那事是他做的,也没说不是,看了一会尉迟恭,又将目光放在秦琼身上。 这么一来倒是把两位将军给弄糊涂了,太卜令这是怎么了? 看完几眼后,陈星咳了咳,神秘兮兮在秦琼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秦琼脸色顿时变了,也惊疑不定的看着尉迟恭,那眼里含着一丝恐惧之色,更把尉迟恭给搞糊涂了。 陈星嘀咕完,便忙拉着李淳风跑人,不然再晚走一会,尉迟恭知道他的说的话后,怕是要揍到他头上。 李淳风瘸着腿,闷笑的指着陈星道:你小子,算出来就算出来,非得在他们高兴之日上添一把堵吗? 陈星在前头走着,轻昂着头道:这不是让秦将军提防着国公爷么,以防出事么! 尉迟恭被陈星这也一弄,那个抓心挠肺啊,十分想知道陈星同秦琼说了什么。 老秦啊 尉迟恭腆着笑脸,刚想开口问秦琼,陈星说了什么事,话还没说完,秦琼讪讪一笑,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尉迟恭黑着脸,厉声道,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完,不准走。 秦琼听了陈星的话后,看着尉迟恭挥舞的拳头就莫名心慌,诶诶,没! 秦叔宝!尉迟恭怒吼了一声,周围刚散开的官员,吓得一抖,皆是侧目而看,颚国公这怎么了? 正在下楼梯的秦叔宝听到尉迟恭的声音,吓得腿肚子一抖,跑得更快了。 陈星刚在他耳边嘀咕,说他最近有血光之灾,还和尉迟恭有关,既然陈星是袁天罡的徒弟,听说还帮杜如晦治过病,那的说的话还能有假?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4) 吓得秦琼忙不迭的离尉迟敬德远点,生怕一不小心这血光之灾就会落到头上。 尉迟恭被陈星和秦琼整的是一头雾水,附近的同僚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怎的这副模样。 晚出来的程知节见到像抽羊癫疯的尉迟恭,顿时哈哈大笑,嘲笑道:大老黑你咋还抽上了呢?啥时候得的羊癫疯,我怎么不知道? 尉迟恭这时才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才发现文武百官全都惊惧的看着他,一张黑脸顿时变得更黑了! 第104章 过完寒食节天气越发的热了, 官员的休沐时间又多,所以陈星师兄弟俩经常在家里待着。 躺在凉爽的竹席上,李淳风呈大字躺开, 道:唔师弟, 再给我拿一块西瓜。 要吃自己拿。陈星不像李淳风那么闲,俩人在修为上差不多,但在这勤劳刻苦上, 李淳风就比陈星差那么一些,如此以往下去, 李淳风说不定就要被陈星超过了。 李淳风使唤不动陈星,只好自己起身踢踏着木屐, 拿了块西瓜, 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听说木屐东瀛人特别爱穿的,穿起来有些硌脚, 但夏天穿着凉快得很,李淳风非常喜欢。 师弟我听说太子又受陛下夸奖了, 他那篇关于赋税的策论,陛下采用了几条,朝堂官员都大加赞赏,说陛下后继有人。李淳风同陈星说起了朝堂上的八卦,吐了个西瓜子, 靠坐在竹席上。 陈星面上没有任何意外, 将写好谶语写在竹简上, 放在竹桌上凉着, 等干了后,再放在竹筒里。 李淳风啃西瓜的动作一顿,他师弟的反应怎么不太对劲,平时要是知道太子被夸奖了,他肯定非常高兴,哪像现在这么淡定。 难道 师弟李淳风抹了抹嘴,拧眉看着陈星,凝声问道,太子那篇策论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陈星面色依旧淡定,眼睛抬都没抬,反问道:何以见得? 陈星这么一问,李淳风又拿不定主意了,迟疑道:难道不是? 陈星又拿起龟壳上下投掷了几下,解释道:陛下有意发展商业,朝中老臣多,御史又是敢说的,所以不太好开口,他需要一个提出这个议题的人。 那什么人最好?陈星淡笑的看了李淳风一眼,将一枚铜钱放在八卦方位上。 李淳风嘴里还含着西瓜,下意识的的摇了摇头。 陈星轻笑一声,继续推演自己的卦象,在朝中要有一定的地位,又要深受陛下的信任,这样的大臣有不少,但还是太子来最为合适。 李淳风才不受陈星的忽悠,将西瓜皮扔了,一语道破其中的关系,其实就是你给殿下出的点子,好让他在朝中站稳跟脚,受陛下信任,大臣们拥护,那他的太子之位便无人可撼动。 陈星也累了,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拿了个帕子擦了擦手,也吃起了水果,你说得对但有一点错了。 陈星眼底满是欣慰的笑意,那策论真是太子自己写的,我可没掺和一分一毫。 李淳风有些惊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师弟到处给太子出主意,提点子,便自然的认为这是陈星替李承乾写的。 陈星突然定定的看着李淳风道:你以为太子是草包吗? 李淳风讪笑,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哪敢呀。 难道太子真的这么厉害? 这也是陈星高兴的事,李承乾似乎有许多他还不知道的本事,他的才能远比他表现出来多得多。 陈星并不是那好奇别人秘密的人,李承乾让他知道事,他自然会知道,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他也不会去刻意去探寻,就当什么事都不清楚好了。 是是是,你太子殿下最厉害。李淳风暗自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陈星一眼瞪了过去。 李淳风立马没了声音,怂么唧唧的拿块木瓜,支支吾吾的啃着。 天气热,现在又没仗打,上朝基本没他们武官的事,尉迟恭几人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旷朝会,李世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御史台那些人看不下去,每日就弹劾他们这些武将,几人也不怕,该如何旷依旧如何旷。 几人又相约旷了朝会,竟还赌起钱来,又都是妻管严,身上没什么闲钱,便想将对方身上的私房钱赢去买酒喝。 就互相掷骰子,比大小。 谁知秦琼今天手气特别旺,几乎把把都是他赢,他的亲家尉迟恭,则是差点把裤子都输了。 摸了摸已经扁了钱袋子,尉迟敬德颇为幽怨的看着对面的笑得合不拢嘴的秦琼。 程知节心态好,又同秦琼关系最好,俩人儿时就是玩伴,后来一同到了瓦岗寨,投王世充,最后到了秦王李世民帐下,可谓是一路相伴走来,俩人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老哥,今天你可赢了不少,待会的酒可得你来请了!程知节笑着拍了拍秦琼的肩膀道。 秦琼一口应下了,请请请,到聚贤楼好好吃一顿。 李靖笑眯了眼,在一旁点火道:老秦是赢了钱袋都要爆开了,大老黑连裤子都快输了。 其他几人也不管尉迟恭脸色是不是难看,皆是不厚道的大声嘲笑了起来。 秦琼前几日还惦记着不能惹尉迟恭,不然这血光之宅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会落到他头上,可过了几天就将陈星同他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加上赢了钱,就飘飘然了起来。 大老黑,不好意思哈,一不小心就赢了太多,回去弟媳该不会让你跪搓衣板吧?秦琼仰头一笑,将装满银两的钱袋抛上抛下,得意得很。 看得尉迟恭的眼睛越来越红,加上他这几天有些上火,天气又热,这一下无疑同火上浇油一般,哄的一声,爆炸了。 尉迟恭红色眼睛突然一瞪,一拳朝秦琼挥了过去,年纪虽然大了,武力依旧在,这一铁拳顿时打掉了秦琼两颗大牙,疼得他嗷嗷叫了起来。 唔大老黑你这作甚!!秦琼捂着自己的半边肿起来的脸,呸呸几下,吐出了两颗牙,还带着一口老血。 秦琼这时才惶恐的想起陈星同他说的血光之灾,这不就应验了么?! 背脊有些发凉,算得可真准,这血光之灾真是这老亲家给的! 其他几位国公回过神,连忙上前拉架,嘿,输钱就输钱,怎的还动手打人呢? 见秦琼牙都被尉迟恭打了出来,纷纷指责道:你看,把老秦牙都打掉了,这下手也太狠了! 秦琼却敢觉不到疼一般,抽疯似的拿着两颗牙癫狂道:真乃神人也! 你说谁?其他几人惊诧道,这老秦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陈星啊!秦琼也不在意尉迟恭打他一拳的事,反而叽里咕噜将那些事同兄弟们说了。 尉迟恭的火气渐渐散去,焕然想起前几天是有这么一回事。 几个老家伙听了秦琼说的,顿觉神奇,太卜令这也太神了吧? 特别是李绩竟还想会会陈星,反正几人无事,钱也全都输给秦琼了,便相约一起去太卜署寻陈星,让他给自家看看风水,占卜算卦,看看是否真的这么准。 还在太卜署里工作的陈星,还不知道一群老家伙正要过来找他办事,他的算卦名声也要传遍京师官场了,比之他师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他的太子殿下却是差点着了人的道。 这天气热,有人偷懒逃掉了朝会,李承乾却是避不掉的,同大臣们讨论了一上午有关商业赋税政令该如何实施法子,顶着正午大太阳回了东宫。 简单用完午饭,就累得躺在凉席上休息,随了年纪大了,他睡觉不喜欢有别人在他房里,绿萝和红叶也都知道这个规矩。 但今儿伺候他的是另外两个新来的大宫女,同是长孙皇后□□过派下来的。 李承乾贵为太子,才两个贴身宫女,长孙皇后看不过去,觉得应该多些人伺候着,李承乾推辞不过,只好留下了,今日就是这两个宫女当值。 初雪姐姐殿下歇息了吗? 这两个丫鬟模样也是顶尖的,比绿萝红叶高了一个档次,要不是长孙皇后派来的,还以为是给李承乾当做通房的。 初雪抬眸看了秋霜一眼,这个妹妹长得和个妖精似的,那眼睛轻轻看你1眼,都好似带勾子一般,差点将人魂魄勾了去,之前就有意无意的勾着皇上,现在难道是想 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你先去歇息吧。初雪收回目光,心下心思转了几下,便继续做着手上女红。 秋霜抿唇一笑,一双水眸泛着盈盈秋波,真诚道:没事,您去歇息,我还给您煮了凉茶呢。 初雪一听,这有凉茶,这天气确实是够热的,面上有些动容,妹妹此话当真? 秋霜点了点头,姐姐尽管放心去吧,这我来伺候着便是。 初雪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赧然的笑了笑,那我就先去喝口凉茶,过半个时辰再来换妹妹吧。 秋霜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拿起她做剩下的女红,继续秀着花,初雪走后,李承乾屋里就剩她一个宫女了。 初雪秀了会儿花,再抬起头时,脸都红透了,只见她将自己的衣服扯开了些,轻手轻脚进了李承乾睡的里屋。 屋里不知点了什么香,甜得腻人,李承乾毫无防备的睡着,此时的他却面色泛红,冒着豆大的汗珠,嘴唇都干燥得裂了开来,貌似还梦魇了。 秋霜看着那张还未全部长开的俊颜,腿都有些发软,声音带着钩子,殿下奴婢来伺候你了。 要是她能成为太子的女人,从小伺候着的太子,将来殿下登基,少不了一个妃位,那她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而不是人人可欺的宫女。 陛下勾引不到,但太子年纪小,肯定没经过这些事,对开导人事的人,定会放在心上,捧在心尖里。 这般想着秋霜的衣裳已经打开,露出鲜红的肚兜,慢慢的朝李承乾走去。 第105章 李承乾堕入一个梦里, 四周萦绕着灰蒙蒙的雾,看不清前路如何,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烫, 热得他想将全身的衣服都脱了。 嘴唇都干裂开了, 李承乾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瓣,努力的睁开眼,猛的发现他面前站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轻纱半遮半掩的男人。 轻纱拂面,一双风眼魅惑的看着他, 眼底流光溢彩,潋滟水色, 见他看过来, 那人竟勾了勾唇,转过身来与他对视。 那一刻李承乾的呼吸都好似停止了, 感觉眼里心里都只剩面前人,他心心念念的星星。 这个星星似乎与往日不同, 一举一动都能让他身上热上一分,最后他走到自己面前时,李承乾感觉自己好似都要热得爆开了。 全身热意汇集到一处,他的那个地方,与平常不同起来, 竟变得硬|挺肿|胀, 稍稍一蹭, 舒爽得浑身颤抖。 这样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李承乾眼底泛起一丝茫然。 一直淡笑的陈星开口了,殿下 那声音柔媚入骨,好似要将他的魂勾出去一般,李承乾更觉得难受了,那处好似要爆开,星星 殿下你怎么了陈星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顾的靠近他,甚至还握住了他的手,陈星的手冰凉丝滑,非常舒服。 李承乾眼睛一亮,好似找到缓解的办法了,直接将陈星猛一拽,扯进怀里,紧紧的拥着他,难耐蹭着陈星冰凉的肌肤,嘴里也腻乎乎的小声呢喃道:星星,星星 陈星温柔的拂了他红透的面庞,吐气呵兰,殿下您喜欢臣吗? 喜欢,很喜欢!李承乾紧紧的抱着陈星,渐渐的他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抱着了,红着脸蹭了起来。 陈星似乎读懂了他的意图,主动的将手伸进他的 蹭的一声,李承乾瞪大了眼,醒了过来,眼睛红得好似要滴血,瞪视着前方,茫然的眨了眨眼,转动的眼睛看着刚要爬他床的女人。 秋霜只穿着小衣,也愣愣的看着他。 滚!李承乾红色的眼睛泛起一丝黑色,黑色的戾气直直冲秋霜撞去,那眼底的狠厉,让秋霜胆寒。 殿,殿下秋霜脚下一软,吓得直接跪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道。 李承乾冷着脸翻身一起,将被秋霜碰到被子一股脑踹到了地上,扯过放置在一旁的外衣,随意的披在肩上。 拿起桌上凉透了茶水,猛灌了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秋霜。 被太子发现自己想图谋不轨,秋霜害怕了一阵,见李承乾并没有立刻发作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胆子又大了些起来。 慢慢的朝李承乾爬了过去,特意将自己曼妙的身姿展现了出来,来到李承乾脚边,拉了拉李承乾的裤腿,殿下,我啊! 秋霜被李承乾一把拽了起来,还没等她面上泛起喜意,李承乾一把将她的脖子掐住,收紧了手,眼底平静的望着她,就好似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掐在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她呼吸不了,惊惧的看着李承乾,呼艰难道:殿殿下绕命 李承乾冷冷的勾起了唇,慢慢凑近了她,仿佛看一件死物,饶了你?呵呵 李承乾低低一笑,手上的劲又多了几分,秋霜眼睛顿时翻了翻白,竟被李承乾腾空举起,额头青筋暴起,眼睛渐渐的往上翻,蹬了蹬腿,抓挠了起来,她已经到了极限了。 那一刻秋霜才真正的意识到面前的太子,是有多么的可怕,她就不应该因一时鬼迷心窍,想着爬太子殿下的床,结果落得这般下场。 秋霜眼角滑下了几滴泪,离死亡越近,秋霜也就越发的绝望,太子殿下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可就当她以为一脚鬼门关时,李承乾却松开了手,将她甩到了一旁。 李承乾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垂眸擦着手,想活还是想死? 秋霜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好似都被掐坏了,趴在地上不停的呛咳着,一个劲的点头。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5) 咳了一会后,秋霜眼睛泛起了泪光,万分艰难道:我我想活,想活! 秋霜走后,李承乾让人将软塌上的东西全都换了,再次躺在上面李承乾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想的是梦里的陈星,要是现实中的陈星也能同梦中那般对他,那该有多好。 那处又热了起来,李承乾红着眼,无师自通的独自摸索着,嘴里心里喊的都是陈星。 那一刻,似乎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娘娘,太子殿下来向您请安了。长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轻声的说道。 长孙皇后睁开假寐的眼睛,是为了那个宫女的事? 大宫女无声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让他进来吧。长孙皇后捏了捏眉心,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不应该过多干预的,但提点的地方还要提点着。 李承乾穿着一袭黑色绣着金丝的华服,面色从容不迫,缓步朝她走来,那身形俨然是一个小大人模样了。 儿臣参见母后。李承乾向长孙皇后行了行礼。 承乾来了,坐吧!长孙皇后雍容华贵,半躺在椅子上,面上泛着笑意看着自己长大的儿子。 未等李承乾开口,便明白他想要说的话,自己先提了,听说你杖毙了我送给你的宫女? 李承乾面上毫无变化,站在下方,漠然道:是,母后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泰儿来了一趟,他长孙笑容渐渐消失了,见李承乾没有注意到,又恢复到原来那副端庄的模样,能和母后说说吗,是因为什么。 她给儿臣下药。李承乾垂着眼眸说道。 长孙皇后脸色瞬间变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李承乾这时才抬起眼睛,看向他的母亲,眼底有丝悲痛,母后儿臣才十二岁啊。 长孙皇后冷着脸,下了台阶,扶着李承乾,承乾不必多话,母后知道。 孩子就是长孙皇后的底线,要是过早的知人事,对李承乾那方面会有很大的影响,长孙皇后这才派了大宫女去,谁知竟还是生了这样的心思。 李承乾无动于衷,眼眶蓄满了泪水,抖着嘴道:儿臣还以为是母后 长孙皇后顿时心疼死了,摸了摸自己大儿子的脸,如此该死的贱婢死了就死了,承乾不必放在心上,这事可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李承乾抽了抽鼻子,将要溢出眼睛泪水又憋了回去继续道,但是母后将秋霜姐姐收回去吧,儿臣有绿萝红叶伺候着就行了。 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害了儿子,长孙皇后心里满是愧疚,自然是李承乾说什么是什么,好好,我把秋霜收回来,母后再也不会派宫人给你了,东宫你说了算,如何处理下人,母后也不会再过问。 李承乾面上还是有些悲痛,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好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揉了揉闷疼的胸口,儿子太过懂事,却愈发的让她心疼,此事不要声张,以后你都小心些,宫里的人该警告的警告,改处理的处理,要是不服管教的,尽管同母后说。 李承乾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些。 长孙皇后长舒了一口气,方才露出些许笑意。 李承乾离开长孙皇后的寝宫,眼睛里哪还有什么悲痛,反而是慑人暗光,神情轻松的背着手晃悠离开了。 经历过由生到死的秋霜,在东宫绕了一圈,鬼门关走了一遭,又重新回到了长孙皇后身边。 母后怎么说?李泰窝在踏上,身上都是肥肉,身子圆得的都快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没有声张此事,还把另一个宫女也收了回去。线人低声的说道。 李泰脸色顿时冷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初雪是他花了多大的劲,才塞到李承乾宫里的,结果竟这般的不禁事,一下就被李承乾处理了,也不知是何原因,就连母后也不过问 东宫就围得和铁桶一般,任何消息传不出来,越想这事李泰就越气,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那个线人吓得瑟瑟发抖,李泰看得心烦,摆摆手便让他退下了。 线人刚走,李泰另一心腹进来了,殿下,您让我们筹备的事,有眉目了,不过 李泰心里本就有气,被这一耽搁,就不耐烦了,不过什么?有话快说! 他要让您亲自去见他。线人把头都快到低到肚子里去了,低声的道。 果然李泰一听,直接将塌边的案桌一脚踹到了地上,怒道:混账东西! 一个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李泰攥紧了拳头,早晚他要将这些人踩到脚底下,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另一处,太卜署里。 太卜令太卜署一个看门的,抖抖索索的跑了进来通报,却半天都说不出话。 陈星蹙眉看了过去,放下手中的笔,有话就说,作甚这般扭捏婆妈着? 门门外门人咽了咽口水,还没等他话说完,门外的人没等通报便一溜烟的进来了,将陈星办事处的房门堵得死死的。 嘿嘿太卜令,我们几个小老儿想求您办些事。跺跺脚都能让朝堂抖三抖的国公将军们,腆着笑脸同陈星说话。 陈星望着那些堵门的人,茫然的眨了眨眼,一个不注意将手中的笔都给撅了。 第106章 几个国公争先抢后的挤了进去, 把陈星本就不大的办公地方挤得满满当当,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我家下人最近老是出错,端茶倒水的丫鬟把杯子摔了好几套, 厨房的大师傅则是摔碎了锅碗瓢盆, 还有那些洗衣服的,衣服都能洗破了,你说说是不是家里的风水不行?陈知节个头大, 挤在了最前头,将家里发生的怪事同陈星说了。 你那是啥破事?自己管教无方也来麻烦太卜令?!尉迟恭见他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一掌将他推开自己挤了进去,我想要迁祖坟, 还望大师能帮我选一块地。 我我家出了一些怪事李靖站在最后, 抿了抿唇小声道,那眸子含着一丝希冀, 希望陈星能看看他。 秦琼牙还有些疼,说话模糊不清, 唔唔我 我了半天也没将话说完,就被其他人挤开了。 陈星面无表情的看着喧闹拥挤的那些人,一句话都不想说。 最后还是李绩看不下去了,清咳一声发话道:好了!瞧瞧你们,把人家吓的, 能不能安静点, 这样吵闹让小辈看了笑话! 这些大老粗才闭了嘴, 但依旧瞪着牛眼看着陈星。 陈星面色终于动了动, 拧着眉头,轻声道:我是太卜令不是江湖上的算命先生 太卜令不就是算命的么?陈道长你就帮帮我们吧!尉迟恭恳求道。 陈星垂着眸,没说话。 还是李绩看出点门道,捏着胡子,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陈星,对着老朋友道:你们也真是的,不拿出点诚意,让人家白白帮你,心里过意得去么? 都是豪爽之人,程知节首先拍了拍胸脯道:只要你能帮我看看风水,我家书房放着许多玉石宝贝,你要是喜欢哪个,尽管拿就是去。 陈星面上没有丝毫变化,李绩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却不唯利是图,心性确实不错。 尉迟恭蔑视的看了程知节一眼,宝石什么的还可以做假,这样,太卜令你开个价,要多少银钱你说! 见几位国公都是这样望着他,陈星倏地笑了,摇头道:不必,鲜少有人找我算命,这次的话,你们几位我就不收费用了 程知节和尉迟恭面上皆是一喜,左右开弓站在陈星两侧,急性子道:走走走,这就去。 李绩猛的推了两个大老粗一把,没好气道:也不看看你们俩的手劲,太卜令那么嫩的身子,怎能经得起你们这般折腾! 程知节一看,果然陈星脸都皱成一团了,明显是他们把人掐疼了,连忙把人放开。 陈星冷脸揉着手,程知节笑得直乐,傻笑般的道着歉,不好意思,我们一时没注意 陈星也没因他们是国公就有什么特殊的,直接了当道:这次不收费用,但下次 好好,什么都依你。几人连连点头,就想陈星快点帮他们看。 陈星看了看日头也不早了,便随意的将东西收拾了一番,呐呐道:那走吧,那先从谁家开始? 程知节和尉迟恭又开始争了,程知节上前一步,拍了怕胸脯道:当然是先去我家! 尉迟恭丝毫不让,凭啥?不行,先去我家!我家离宫城最近! 不不,去我家。程知节依旧坚持。 尉迟恭一瞪眼,你就是要和我争吗? 来啊,谁怕谁! 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揍趴下! 陈星被这些老小孩吵得脑袋疼,声音大了些起来道:行了,我去卫国公府。 站在人群后面的李靖猛的抬起头,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拨开众人,来到前头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哈,各位请让一让,太卜令先去我家。 程知节和尉迟恭俩人又十分默契的拧着眉瞪眼看向李靖,李靖根本不怕他们,他们俩一起上,都打不过他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这些跺跺脚都能让朝堂抖三抖的国公们,拥着陈星往外走去,太卜署众人皆是敬畏看着他们的太卜令,就这宽广的人脉,谁还敢得罪他啊,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李承乾刚从长孙皇后宫里回来,便碰到了李德謇,李德謇也不知干嘛去了,浑身都是汗,坐在厅里狂灌凉茶,唔殿下,您回来了! 见李承乾踏步进来,李德謇连忙起身,因喝得急差点被呛到了。 无事,一点小事我能应付。李承乾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李德謇一番,有些嫌弃道,你这是做甚,怎的满头大汗? 李德謇呼出口气,抹了把汗道:我临时赶回家一趟 李德謇又喝了口茶,猛的想起一事,连忙将茶水咽了下去道:对了对了,我刚刚见到陈道长了。 星星?李承乾疑惑的问答,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李德謇清咳了一声,强装严肃道:咳在我家。 李承乾: 李德謇顿时浑身都不舒服了,连连摆手道:是我父亲邀他去的,随行的还有英国公,鄂国公等几位叔叔 李承乾目光依旧冰凉,不用他说话,李德謇便僵硬着脸,自己倒腾出来了,我家出了点事,所以我父亲想让陈道长帮忙看看。 什么事?李承乾拧眉,怎么越说还越神秘了,整得他都想知道怎么回事,去卫国公府看看了。 李德謇想了半天,就吐出两个字,撞鬼 李承乾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正好无事,我也去看看吧! 第107章 到李靖府里时, 众人热得走不动道,程知节尉迟恭俩人互相搀扶着,用着袖子扇着风, 喘着粗气道:今年的天气也太热了吧, 我这身膘,都要被烤化了。 谁说不是,你看我本来就黑, 现在怕是要被晒得更黑了。尉迟恭擦了擦从额上留下来的汗,顿觉嗓子要冒烟了, 咽了咽口水,发现口水都干了, 连忙拿过放置在一旁招待客人的茶水牛饮了起来。 程知节有样学样, 搞得其他人都不好再喝那壶茶水了。 李靖被他们不懂礼数的举动,气得翻了翻白眼, 也不管他们了,先让下人上一壶解暑凉茶来招待陈星他们。 陈星微微欠身, 示意将茶放在一旁,而自己则抬眸四处看了看。 李绩目光一直放在陈星身上,见他打量着李靖家中布局,疑惑问道:郎君可是看出了什么? 陈星淡笑不语,卖着关子, 拿起搁置的凉茶喝了起来。 李靖疑惑的与李绩对视一眼, 仿佛在问他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李绩摇了摇头, 陈星这小子藏得深, 心思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猜得透。 待众人都歇息好了,陈星吃完了瓜,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走吧,去你家后院看看。 这鬼首先出现的地方,就在后院,一个守夜的下人,半夜察看府里各处的时候,偶然撞见的,从那之后,府里的人,除了李靖父子,其他人似乎都撞见过,还对此深信不疑,整日神神叨叨无心做事,搞得李府上下不得安宁。 李靖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传出去不太好看,如便如此过半月,他也毫无心思做事,直到今日早朝听了秦琼说的,他才想着去寻一个术士来,这谁最为合适呢,非陈星莫属,但他开不了那个口,好在陈星应下,先来他的家。 到了后花园,院子里姹紫嫣红,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 一进到花园,陈星就收敛了神色,凝眸看着四处,手里的罗盘不停的转动,掐算推演了起来。 将门口的桔子树移到吉位,具体在哪个方位我会画出图纸于你。陈星对着李靖道。 李靖连忙点头应下,半吊子李绩则是拿笔将陈星说的东西,记了下来,好回去翻看查阅。 桂花树的位置也不妥,正对着园门,虽通气,却而会将贵气冲散。陈星往里头走了几步,将花园的风水布局看得透彻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6) 几个步步跟着,生怕一不小心没记住。 花园角落立着一个稀奇的植物,陈星脚步一顿,凝声问道:那是什么? 李靖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噢,是我从市井里买来的,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觉得这花开得惊奇,又好看,就买回家里摆着了。 陈星木然眨了眨眼,没说话了。 这李靖见他这表情,定是这植物不好了,这东西不好吗? 这是彼岸花,传言黄泉路边开满了彼岸花,你把他种在墙角阴凉处,阴上加阴陈星无奈一笑,难怪你府上的人会撞鬼了。 这还得了,李靖连忙让下人将这些不知名的花铲了。 恰好李承乾和李德謇进到后花园,看到了那一丛丛花,李承乾眼睛亮了亮,这是什么花? 不知为何,一见这些花,李承乾的心竟开始悸动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好似曾经在哪儿见过似的。 那鲜艳欲滴,宛如鲜血的颜色,是那般熟悉。 李靖皱着瞪着李德謇道:太子殿下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 李承乾笑着摆了摆手,是我不让的,不关德謇的事。 李靖躬身笑了笑,其他人这才冲李承乾行了行礼,除了李靖其他人都是中立派,并没有明显的站队,所以李承乾和他们的关系也就一般。 这些花太卜令说不好,我让下人铲除了,殿下莫不是认得这花?李靖问道。 并无。李承乾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好看。 说这话时,还看了陈星一眼,他竟觉得这花很配星星,也不知这荒谬的想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是一种莫名的感觉,那颜色和陈星头上的胎记如出一辙,一样都让他喜欢。 李靖诧异,殿下喜欢?那送与殿下吧,太卜令这花可有危害? 陈星随手摘下一朵,放在手中捻弄,一番递到李承乾面前,无害,殿下可以放在盆里栽种。 好。李承乾接过那朵花,趁机还摸了把陈星的手,同花儿一样,滑嫩滑嫩的。 被当众吃豆腐,陈星掀了掀眼皮,乜可脸皮厚的李承乾,漠然的看着他。 李承乾好似没察觉到的陈星的目光,将那朵花拿好,吩咐道:既然无事的话,德謇等会搬些回宫里,放置在书房吧。 是。李德謇躬身应道。 陈星大致将李府上下的风水看了一遍,拿着一张白纸,把每个要换置的东西都记下了,风水风水,有人不信这东西,还认为是心里安慰,心诚则灵,您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我们都找您来了,当然是信的。李绩眼巴巴的看着陈星画的东西,自己也照着画了一张,好拿回去学习。 那是不是风水布好,我家这怪现象就会没了?李靖也站在一旁看着,对此特别好奇。 差不多吧!陈星提气收笔,主要是气流,前段时间雾气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您在那些看到脏东西的暗黑地方挂些灯笼,基本就不会再出现了。 好好,你把单子给我,我马上让人去办。李靖急忙应道。 陈星轻笑,将写好的布局单子递给了他,道:不着急,这是长远的东西,不在一朝一夕,慢慢来,但千万别弄错了,那会破坏整个风水布局的。 程知节热得摊在了椅子上,懒懒的道:那郎君帮我做个招财风水局可好? 尉迟恭嗤笑一声,就你?还招财?郎君给他做个散财的,他那一身肥肉都没处长了,再多的钱财也是给他光长肉了。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我和太卜令说话,你插什么嘴?程知节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尉迟恭怒目而视道。 风水只是起到辅佐的作用,事在人为,不能仅依靠这在外的东西。陈星解释道。 尉迟恭瞪眼道:听到没有? 我又不是聋子,你声音这么大作甚?程知节没好气的道。 李靖几人摇了摇头,这两个冤家怕是又要吵起来了。 众人在李靖府上用完饭,几位国公都喝得醉醺醺的,家里都派马车来接送,陈星自然是没有的,李承乾直接用自己的马车将他送了回去。 李承乾和陈星都喝了点酒,陈星的酒量还可以,虽然面上泛红,但一点醉意都没有。 李承乾就不同了,脸上红透,眼睛还泛着水光,一看就是酒气上头,醉熏熏的了。 星星李承乾喃喃了一句。 陈星依在马车窗户边上,看着夕阳落日,轻轻应了一句,嗯,怎么了? 李承乾胸口有些滞气,哑然道:你会娶妻吗? 陈星一怔,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李承乾。 这是在饭桌上时,尉迟恭和秦琼两个亲家商讨着婚事,应该大办特办,十里红妆也不为过,秦怀道的年纪和他相仿,也是十六岁,相必这让李承乾想到他了。 陈星垂下眼帘,狭长的睫毛轻颤道:殿下为何会这般问? 会吗?星星李承乾没回,而是定定看着陈星,一定要让他回答。 陈星轻吁出口气,阴阳调和古来如此,臣是修道之人,在于清修,成不成亲都一样,殿下不同,待您到了年龄,陛下娘娘必定会为你谋一好亲事,您不必着急 若我说不呢?李承乾坐定,眼中哪还有半分醉意,只剩极其认真的神色,内里含着的情意,让陈星心下一颤儿。 殿下陈星张了张嘴,没将话说完。 李承乾闭了闭眼,将眼底的疯狂神色遮住,咬着牙道:星星,现在同你说这些还早,你且往后看吧。 陈星没在说话,他怎会不知,若是不成亲,李世民那关必定不好过,甚至可能会因着李承乾有龙阳之好,将皇位传给李泰。 李承乾也知这道理,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到了无人撼动他的位置的时候,自然也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决定。 他只要星星一直陪在他身边,其他肮脏事他来做。 俩人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希望对方好,出于本心,陈星有时会有失偏颇,钻进了牛角尖,而偏执的李承乾却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因陈星帮几位国公看风水的事,太卜令陈星的名气在朝堂上声名大噪,官员们对他趋之若鹜,都想让他帮忙算上一卦,看看自家的风水。 原来太卜令就是曾经市井上流传算命极准的神人,更是有名的相师袁天罡的徒儿,难怪有这样的本领。 一时间,朝堂上出现对陈星许多夸赞,塑望两日上朝时,品级高的官员也会同陈星问好,这就容易引起他人非议,说陈星有勾结官员的嫌疑。 陈星和李承乾的关系好,谁都知道,自然将这些归结到李承乾身上。 李泰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陈星和李承乾行得端,坐得正,也不怕别人说,这些事李世民稍稍调查一下就能明白,但其他人的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御史局的那些人。 一次在朝堂上,魏征作为谏官,直言不讳的指出了陈星和文武百官交往过密的事。 臣不知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太卜令自作主张,无论哪个都与朝法不和。魏征耿直道。 站在魏征对面的程知节几个武将们,顿时不高兴替陈星打抱不平道:那是太卜令的能耐,有本事你给我算一个,那我也到你府上拜访。 魏征被怼得翻了翻白眼,硬邦邦道:无论如何,太卜令这番做法,就是与朝法不合。 能者多为,御史可有什么反驳的地方么?杜如晦抖了抖小胡子,也开始同魏征争辩了起来。 李世民坐在椅子上,眼中带着淡淡的笑,看着陈星,这小子一句话不用说,就有人替他开口,朝中威信都快比得上国舅了。 李承乾心里也有气,但出于对魏征的尊重,也就没开口说话,要是别人早就骂得他说不出话来。 其他一些中立派的就站在一旁看戏,李泰幸灾乐祸,魏征不是他的人,却是一个老古董,只对李世民忠心,最看不过的结党营私的行为。 在朝上独树一帜,鲜少有朋友,就是因为他太耿直,说的话总是能得罪人,能借他的手打压他大哥,那便是就是自己人,李泰愉悦的笑了。 待各位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世民撑着下巴开口了,懒懒的开口道:你们少说两句,人家都没开口你们着什么急?陈星,你对御史的话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星从文官末尾出列,躬身道:御史是说我勾结朝臣,结党营私吗? 魏征回头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但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陈星轻笑,声音清脆道:请问御史大夫我是几品官? 七品。魏征轻哼,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您又是几品? 三品。 陈星抬起眼帘,平静的看着对方,七品官比比皆是,想必您不放在眼里,各位国公也是一样,我官职低,说的话分量也不重,何来的结党一说? 你与朝臣交往过密,这是事实。魏征固执的认为,这是李承乾的授意,不然陈星一个七品官这么做意义不大。 陈星也站直了身子,嗤笑道:谁还没几个朋友?与朋友一起喝酒吃饭,谈何交往过密。 杜如晦哈哈一笑,太卜令这话说对了,这老小子还真的就没朋友,所以不懂我们朋友之间的交往,还以为我们这是相互勾结呢。 魏征冷着脸道:胡说什么? 眼看两个老臣又要吵起来,李世民闷笑了一声,这事朕知晓,你们不必说了,众爱卿日后也得收敛些,太卜令本事大,但也只有一人,被这样劳烦着,你们于心何安? 那些与陈星有关联的朝臣们面面相觑道:是。 魏爱卿也不必苛责,太子是太子,太卜令是太卜令,不要过多猜测。这话说得就很有深意了,就是让魏征不要瞎猜测,李承乾做的事都是得到他默许的。 魏征是耿直但也不蠢,李世民将话说到这份上,他立刻明白了,低头应是。 李泰看着风向,这变得也太快了,李承乾在他父皇心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父皇是明里暗里都帮他,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想到这李泰眯了眯眸,那双小眼顿时只剩一条缝了,闪烁暗色光芒。 朝会结束,那些朝臣们对陈星不再像之前那般热络了,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眼里依旧含着对陈星的敬畏。 既然陛下没怪罪,那以后这些事不放不放在明面上,私下找他就是了。 文武百官皆从太极殿涌了出来,陈星官职低,靠在后面的位置,早早的就出了殿,出奇的是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角落里等着什么人。 杜如晦和他点了点头,程知节几人也毫不避讳和他道声别,陈星依旧站着没动。 直到站在前头的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几人出来,陈星沉静的面色才动了动。 星星李承乾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陈星对他勾了勾唇,而是越过了他,对着他身后出来的魏征躬了躬身道:魏御史,下官有话和你说? 虽然之前在明面上说了人家的坏话,魏征依旧不觉得尴尬,同平常一样,不热络也不冷淡道:什么事? 近些天要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恐会连续下好些天的雨,您最好别坐轿子上朝。陈星眯眯的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说完后,同李承乾点了点头,飘飘然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征惊诧,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问像长孙无忌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耸肩,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魏征想了半天,硬是没将陈星这话想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之前觉得陈星使的是江湖骗子的手段,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他,魏征一直不相信陈星,所以在朝堂说陈星这是勾结他人的另类手段。 但接下来几天果真应验了陈星的说的,一场秋雨一场寒,竟连绵不绝下了半个月的雨。 虽然陈星说得对,但魏征还是把陈星告诉他不能做轿子的事忘在了脑后,依旧同往常一样坐着轿子去上朝。 结果这陪伴他将近十年的轿子,刚到朱雀大街,就听咔嚓一声,散了架,寒凉秋雨的把他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彻。 魏征却像丢了魂似的,呆滞的坐在地上,久久都不能回神! 第108章 时间过得飞快, 陈星在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 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 从没有一个七品官认识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大臣, 陈星是第一个,甚至和那些为大唐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国公们关系匪浅。 长孙冲和长乐公主已经订了亲, 只待公主及第, 俩人便可成婚, 如今李丽质方才十岁,距离及第还有两年多, 但李世民已经为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筹谋了。 作为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自然也是入朝为官,品级高陈星一级,但整日却无所事事, 东晃悠西晃悠, 这日拿着自己画好的画, 来到东宫,希望李承乾能将这份礼物送给他未来媳妇儿,李承乾的亲妹妹长乐公主。 这可是我花了七日才完成的画作,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交与公主。长孙冲笑嘻嘻的说道,将用上等丝绸包裹着的画卷双手捧到李承乾面前。 李承乾正在看公文, 闻言瞥了他一眼, 你不去你的宗正署, 来我这干嘛? 我这不是长孙冲脸色红了红, 清咳道, 来送东西嘛。 他生性洒脱,同魏叔玉那几个有远大抱负的不同,对于名利看得很轻,最喜书画山水,有幸看过长乐公主的画作,他未来媳妇儿的书画造诣比他高深得多,顿时着了迷,陷了进去。 好在他是公主的亲表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轮明月是他的了。 长孙冲想到这,就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李承乾将公文合上,看着傻不拉几的表哥,怕又是在想他妹妹了,随着年纪大了,俩人虽然订了亲,但见面时间却是越来越少。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7) 有本事自己去她宫里寻她,在我这呆着算什么事?李承乾颇为嫌弃道。 那我哪敢呀!长孙冲拿了根毛笔无趣的上下挥舞着,讨好笑道,那嬷嬷们要将我打死,所以还是请未来的大舅哥,太子殿下您,帮帮我,以解这相思之苦。 李承乾失笑的摇了摇头,将长孙冲画好的画,留了下来,东西我留下了,你可以走了。 长孙冲正经了神色,看着李承乾的眼睛敛了几分,张了张嘴道:我来这之前碰到了越王殿下,你们是不是 是什么?李承乾好笑的回视着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长孙冲轻轻呼出口气,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家庆更是你儿时伴读,我们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说,可越王同样也是我的表弟,你的弟弟,我不想你们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看向一处,摸着移植过来的彼岸花,喃喃道:皇家哪来的亲情 长孙冲一怔,嗓子一哑说不出话来,面前的人不再是儿时的玩伴,而是一国储君,殿下 李承乾将那朵花摘了下来,放在手上把玩,你走吧,以后也少来这儿了。 长孙冲胸口压着股闷气,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魂不守舍的往外走去,当快要跨过大殿门口时,长孙冲猛的回过神来,殿下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表弟,我的大舅哥。 李承乾失笑了一声,这家伙真是三句两句都离不开她妹妹,行了,走吧。 长孙冲重重的点了点头,方才离去。 李承乾又继续看着手中的花,一瓣一瓣的将其拉扯了下来,想起长孙冲要他传给妹妹的画,李承乾的眼睛倏地亮了几分。 摊开一方白纸,沾上水墨,闭上眼,将陈星的容貌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眼中含着划不开的情意,一点一点的画了起来。 今年果然是个大丰收年,秋天雨水多,好在没造成什么灾害,反而有点春天的意思。 入了秋后,各地大丰收,帝心甚悦,嘉奖了一众人等,陈星自然也在其中,当了太常寺的主薄,是个更为轻松的闲职,但官阶却是比之前高了半阶。 不到一年连升满两级,纵观朝堂上下,也就陈星一人。 师兄李承乾从外头进来,身上飘着些许雪花,冬天到了。 买着肉了吗?李淳风身上带着围裙,擦着手道。 嗯,这天气不好买呀。陈星呼出口热气,搓了搓手。 那快点进来暖身子。李淳风将门帘掀了起来,屋里头架着暖锅,正翻腾着沸水,桌上放着许多的青菜,唯一缺的就是肉,就等着陈星了。 将几样肉食切好,一一放进锅里,李淳风喝了口小酒,感叹道: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快不快,都那么过。陈星不在意的垂着眼眸,往嘴里塞吃的。 那可不一样,我们又快要大一岁了。李淳风嘿嘿一笑,又想起了什么,对着陈星挤眉弄眼道,太子是不是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陈星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夹起一块肉片扔进了李淳风碗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能得到未来帝王的看中,甚至是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师弟必定富贵,地位尊崇,就怕一朝走错,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李淳风饮下一口烈酒,呼出口气,对此没有多话,毕竟这是陈星自己选的路。 长乐长孙皇后怀里抱着城阳公主,身边站着个不大的小不点晋王李治,三年生俩,荣宠不衰。 李承乾正在看长乐公主绘画,闻言抬眸看了过去,笑着请安道:母后 承乾也在啊,你们这是在画什么呢?长孙皇后身边的晋王殿下,迈着小短腿,噔噔的朝哥哥姐姐跑了过去。 刚刚学会说话,就糯糯的喊道:哥哥 李承乾眼中一暖,将小不点抱了起来,晋王李治同他一样长得更像他母后一些,不像李泰容貌更偏向父皇,对这个黏他的弟弟,李承乾心里很有兄长的满足感。 哥哥最近怎么不来立政殿看我和母后了呢?李治眨着一双大眼儿,巴眨的看着李承乾。 长孙皇后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哥哥公务繁忙,那有时间来看你这个小不点。 李治皱了皱包子脸,可我想哥哥 李承乾将其抱正了些,轻声道:以后治儿若是想哥哥了,可来东宫寻我。 真的?李治带着天真的声音反问道。 李承乾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嗯。 长孙皇后却让李治赶紧下来,兄弟俩感情好,她喜闻乐见,但也要知分寸,李承乾是太子,要从小教导着,将来才不会出现她不想看到的局面。 长孙皇后心里含着深深的恐惧,她深怕有一天,她的两个儿子,会为了皇位不顾亲情争个你死我活,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最不愿意看到的,而现在却有了这个征兆。 泰儿和承乾关系是越来越差了,长孙皇后很苦恼,当初怎么就没察觉到呢,若是从小教导,泰儿会不会就放下心中的执念,不与承乾争位。 只因俩人年纪相仿,他们又过于溺爱,甚至李世民还有那种想法,看看两个儿子哪个更优秀,哪个更适合那个位置,而这样做,必定会伤了其中的一个,作为母亲的她,都会心疼。 虽然李治的年纪小,长孙皇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兄弟感情好归好,该有的礼数还应该有。 李治不太情愿的从李承乾身上下,那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陈星,我想同他玩。 长孙皇后一愣,怎么又牵扯出一个陈星了呢? 长乐笑了笑,弟弟这是记着别人弹珠了吧? 长孙皇后想了想,好似真有这么回事,陈星那孩子我是不是见过?是袁天罡的徒儿? 是的,母后。李承乾点头道,眼底没显露出分毫情意,完全就是对待普通人一样。 长孙皇后没察觉出异常,慈祥一笑,也就将其忘在了脑后,看着长乐绘画。 李承乾在那儿呆了一会,也就同长孙皇后离开了,在半路上还遇到了前来的立政殿请安的李泰。 母后,大哥李泰笑嘻嘻的躬着身子请安道。 长孙皇后身边的李治却是攥进了长孙皇后的手,这个哥哥一来,总感觉是要抢他东西,李治还不太懂事,本能不喜欢这个哥哥了。 李承乾面无表情,对着长孙皇后恭敬的道:母后,东宫还有些事需儿臣处理,儿臣便先离开了。 长孙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留人,李承乾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泰瘪着嘴,同儿时那般半撒娇道:母后,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一来他就要走。 长孙皇后敛了敛眸色,抱紧怀中的女儿,承乾有公务去处理,泰儿想多了。 李泰心里冷哼,想多?他李德謇还真是希望自己想多了,母后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来,母后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想缓和他们直接的关系,哪里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泰笑了笑,脸上的两片肉抖动了几下,心里的情绪不露分毫,是,母后。 又过了一年陈星依在窗台边上,静静的望天上的明月,今日是除夕亦是十五,没有下雪,天上的月亮很亮,映称着皑皑白雪,恍如白昼一般。 是啊,师兄我又老了一岁。李淳风趴在窗台前,撑着手无聊道。 陈星嗤笑一声,师兄弱冠之龄就老了吗?是那处地方不行了么? 李淳风脸顿时爆红,只因陈星目光在他腹下三寸流连,那意思就是说他那处不行了? 师弟怎会变得这般下流!! 胡说什么呢!李淳风随即直起身子,羞恼道。 陈星哈哈一笑,从窗台桌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李淳风肩膀道:走,我带你去看东西。 什么?!李淳风还在恼怒中,没好气的瞪着陈星道。 唔好玩的东西,你跟我来就是。陈星拽着李淳风,往房外走去。 陈星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个竹筒做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了个火折子,吹了吹将引线点着,呲溜一声,陈星捂着耳朵连忙避开了。 李淳风不明所以,愣在原地,只听轰隆一声响,那竹筒爆开了,竟比春雷还要响,李淳风甚至觉得周围的房屋都震动了几下。 这,这李淳风傻眼结巴道。 这是爆竹,好玩吧?陈星对他挑了挑眉,又从怀里掏了个给李淳风。 这就是你让师父做的东西吗?成了?李淳风将鞭炮接了过去,上下翻看起来,这玩意儿看着不大,没想到威力这般的大,心下都不由得一震。 差不多的,还需要改进,但去河里炸鱼儿,基本没问题。陈星提议道,但那未免太残忍了,一个炮仗下去,河里的大小东西基本都没了,所以他也就那么一说。 李淳风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愣神的将炮仗放在地上,学着陈星点着了,这回他学聪明了,捂着耳朵,又听一声轰隆巨响,俩人捂着耳朵大声笑了起来。 于是两兄弟,你一颗我一颗,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竟把袁天罡都炸了出来,拿着拂尘怒气冲冲的跑进陈星俩人的院子里道:小兔崽子,大半夜的玩什么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打雷下雨呢! 李淳风微怂的将炮仗放在了身后,陈星却是直接点了一个,扔到了袁天罡身边,吓得袁天罡蹦了起来,陈星!! 炮仗爆开了后,袁天罡拿起拂尘就追,而陈星则是直接撒腿就跑,院子里不再冷清,反而充满了欢声笑语,师徒几人过了个热闹的年。 同一时间,已经回到东宫的李承乾,拿起了陈星送给他东西,按着陈星交代的步骤,选了一处空地,将一捧烟花放在了地上,点燃后静静的等待了片刻。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天空爆开,发出清脆的声响后,继而散开绚丽的光彩,五光十色,光彩夺目。 绿萝本来在宫里,也被这声响震得跑了出来,愣愣的看着天空道:殿下 李承乾也愣神着,世间竟有这么漂亮的东西,星星真是给他一个大惊喜,听说这叫烟花,的确开得像花一样好看,唯一在黑夜看得见的花。 开了好一会,声音大得整个东宫都可以听到,甚至都传到了李世民的寝宫。 李世民披着衣服,站在窗户边上呆滞看着,王升那是什么? 王总管眯着眼,哎呦了一声,方才定神道:好似太子宫里传来的,奴婢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东西,还有这声音就跟打雷似的。 李世民哼笑,敛了眸色,你那老花眼看得见什么,明日去问问承乾,那是何物。 是。 李治依旧同长孙皇后睡在一起,今日除夕夜,也就晚睡了会,也听见了声音,自己噔噔噔的跑到大殿门前惊呼道:哇!母后您快来,好漂亮呀! 长孙皇后刚将繁琐的发髻拆下,闻言快步的走到李治身边,顺着小孩儿的手指方向看着,也是一怔,的确美,美得不可方物。 这回除夕夜,过得格外的不同,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一件能推动历史进程的东西将要诞生了。 第109章 且不说这东西在皇宫中掀起什么样浪潮, 陈星和李淳风俩人, 还把这东西拿到街上去卖。 做的烟花爆竹比较简单, 从小到大的炮仗, 还有大小烟花, 摆得琳琅满目。 走过路过, 千万不要错过, 大家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嘞!李淳风摇晃着拂尘, 上下挥舞着,让路过的路人都过来看一看。 你们这买的什么?瓶瓶罐罐的, 是吃的吗?一个年轻公子, 站在他们的摊位前, 虽是说着东西,而目光却是看着陈星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除去他, 还有其他人大多数都是因为陈星那张脸来的,而不是真要买东西。 陈星习惯了被人注视, 就算几十双眼睛放在他身上, 依旧能面无表情的做着自己的事。 李淳风瞧见了那眼神, 轻哼一声, 拿起个炮仗, 放在那双目不转睛的眼睛面前, 呐,公子, 看! 这是何物?总算将那富家子弟的目光移开, 将他视线转到炮仗身上。 本来是来看美人的, 这会儿是真的对眼前东西起了点心思,一个黄纸包裹着的东西,挂着半截绳子,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 您站远些。李淳风从一堆炮仗里找到个不大不小,但声音保证传得远的一个,还让周围的人站远些,以免炸到他们。 胆小的最好把耳朵捂着,站远些,我这东西不长眼,伤到哪位可就不好了。李淳风眨了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英俊的面庞,好似真那么回事,让人信服。 那位公子半信半移,往后挪了几步,其实距离还是很近,虽然伤不到人,但耳朵就受不了。 李淳风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谁让他偷看师弟了,这回就当是个小教训,告诉他有些人是看不得的。 将引线点着,李淳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陈星身边,两兄弟使劲捂着耳朵,几息过后,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硬实的地都跟着震动了几下,声音传遍了大半条街。 只见站在炮仗身边的那位公子,依旧呆愣着,只不过那双眼睛瞪得比牛眼儿还大,修长的两条腿都在发抖,眼角都红了,嘴里神经质的念道:这这这 周围本还在围观的群众,吓得跑开了,这是什么怪物!比晴天惊雷还要吓人!! 足足过了一刻钟,这些人都没反应过来,而远处不明情况的人,听见这惊天巨响,则是纷纷靠拢过来。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8) 哎哎,别挤啊!我要出去! 出去干嘛?让我进去,刚刚那是什么? 于是看过的人,吓得往外跑,不知道人往里头挤,挤成一锅粥,时不时的发生踩踏,哀嚎一片。 公子,你还买吗?李淳风哼笑着,将手中的东西抛上抛下。 那年轻公子,却是吓得往后退去,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要了,这东西太可怕了。 李淳风笑得贼坏,这郎君年纪不大,模样略显稚嫩,虽然眼巴巴的看着他师弟,但看这胆小模样,显然是不敢做什么的,李淳风也就不打算再捉弄人家了。 跟你闹着玩呢!李淳风从烟花堆里,拿出个落地小烟花,放置在地上点燃了起来,吓得那些围在他们周围的人纷纷退去,就又是怕像刚刚那样,发出震耳发聩的声响。 这回李淳风点燃后,并没有离多远,而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小烟花。 众人见他这模样,知道这东西威力不那么大了。 那小郎君跑到了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奴仆背后,把着对方的肩膀,将自己的耳朵捂得紧紧的。 结果这会炮仗不炸了,而是噗的一声,由下而上,喷出一股烟花,七彩绚丽。 那个少年郎君愣了愣,从下人身后走了出来,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烟花,和之前的炮仗不同,这东西不仅不吓人,还十分的好看。 这又是何物?齐明玉傻眼,又喜欢上了,厚着脸皮道,给我一个呗。 李淳风笑道:你不是不买么?怎么又要了? 齐明玉脸色微红,支支吾吾道:我要的是这个,不是刚刚那个,这样的还有吗?给我多来几个! 李淳风挑眉,侧身让齐明玉自己选,你自己挑,是要大的还是要小的。 大的如何?小的又如何?齐明玉疑惑的问道。 李淳风清了清嗓子,大的自然声音大。 不不,那我要小的。齐明玉揉了揉耳朵,他可不希望耳朵又被震一次。 真不要?李淳风再一次确认道。 齐明玉红着脸点头,嗯,我就要小的。 陈星静静的看着他师兄忽悠人,沉默着脸,拿了个大烟花,放在空旷地带,看样子是准备点火了。 齐明玉就像兔子一样,一蹦三米远,他可没忘了李淳风刚刚说的,体型越大声音就越大,这个东西可比最早那个大了不止一点半点,那声音不是要传遍整个都城了么,这还了得! 周围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人不少,除了几个胆大的还站在原处,其他的都避得远远的。 陈星清冷面庞也泛起了一丝笑意,将东西点好后,走了十几步远,就静静的等待着。 和之前的烟花一样,咻的一声,一炮又一炮的往上冲,这声音的确大,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美丽程度,足以让他们迷花了眼。 好,好看!齐明玉怔怔的说道。 愣神同身旁的李淳风道:这物件叫什么? 这个叫烟花,之前声音大的那个叫炮仗,爆竹,鞭炮,都可以。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说不定大手一挥直接将他的炮仗全买了,李淳风调笑归调笑,但对待客户良好的态度依旧要好。 那给我来一个大的,十个中等烟花,呃那个最响的那个炮仗也给我来两个。齐明玉拍了拍身旁的下人,让他掏钱。 李淳风也手脚麻利的给他将炮仗烟花包好,临了还大声的嘱咐道:放这些东西,一定要在空旷地带,可别再屋里,要是把房子炸了或是烧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各位。 众人依旧愣愣的看着燃放的烟花,也不知听见没听见,整条朱雀街都看得见,特别是站在皇城门楼上的人。 承乾那处燃放的可就是你所说的烟花?同除夕夜那天是一样的吗?李世民周围站满了皇亲国戚,朝廷众臣,都是头一次见到眼前绚丽而灿烂的烟花。 李承乾望着那处燃放烟花的地方,此物全京城只有陈星才有,那里定有他的星星,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柔情,是的,父皇。 又是太常寺那小子做的?李世民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父皇可是喜欢,那我朝陈星要两个过来,让您玩玩。 不用。李世民摇头,虽然也好看,但要他开口讨要未免脸上挂不住,实际上心里是想要的。 李承乾却是让身边随侍的宫女,将早已备好的炮仗拿了过来,此物名为炮仗,和刚刚的烟花不同,威力巨大,声音也非同凡响。 李世民眼里泛起了浓浓的兴趣,哦?就像刚刚那声一样? 李世民周围的宗室大臣们围了上来,皆是满怀兴味看着这物。 对。李承乾将东西递给了李世民,让他上手把看,但陈星告诉儿臣的是另外一事,一个炮仗是炮仗,十个炮仗连合起来那便是□□ 百十斤重的□□,足以将一座小平房炸毁,若是□□足,高山也能在瞬间移平。 李世民之前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当这炮仗是个小玩意儿,一听李承乾的解释,脸色顿时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型烟花放完后,周围的人群惊醒过来,瞬间围了上去。 给我几个小烟花和大烟花。 我也要我也要! 给我十个炮仗! 师兄弟俩不一会儿就收了一堆的银子,能出来看花灯的,谁还缺那几个钱,一买就买一堆,这还是新奇没见过的东西,自然热卖得很。 俩人准备的烟花爆竹,顿时卖了一大半。 哥,你看那边的人在买什么?会不会就是刚刚在天上散开的东西?一个年轻少女,束着妇女发髻,蹦蹦跳跳的扯着另一年轻男子往前走着。 俩人身后还跟着这个苦着脸,身上挂满东西的男人。 年轻男子脸上挂满了无奈,但依旧宠溺的随着少女往前走,应该是了,看那火光就是这里。 那赶紧去买几个。郑凤馨拽着郑凤炽从人群中挤进去,回头一看,她的丈夫赵少清已经快要累得趴在地上了,快点跟上啊你!比女人还磨蹭! 赵少清憋着一口气,鼓着脸提着胸,好似真像那么回事,有了力气,结果郑凤馨转过身去,赵少清夸了肩膀,脚伴着脚,软趴趴的跟着,这姑奶奶走了一晚上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 齐明玉满足的抱着一堆烟花,正想找一处地方放烟花,结果一回身就撞到一人,怀里的烟花爆竹掉了一地。 齐明玉一跺脚,瞪了过去,怎么走 倏地一怔,愣神的看着郑凤炽,又是一模样好看的公子郎君,这个与之前的清冷美人不同,是温文尔雅的温润美男子。 不好意思。郑凤炽瞪了眼莽撞的郑凤馨,要不是她,也不会把别人的东西撞掉了。 随即蹲下身,帮齐明玉的东西捡了起来,你看看有没有少了。 没,没有。齐明玉白嫩的脸又红了几分,目光躲闪道。 郑凤炽笑了笑,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越过他身边往远处看去,这回轮到郑凤炽发愣了。 郑凤炽眼睛发着一抹光,神情颇为激动,抖着嘴呢喃道:星儿 身后的郑凤馨绕过他,也看到了在远处忙乎的陈星,扬声喊了一句,陈星哥哥! 陈星正在数着钱,好似听到有人在叫他,抬眸看去,原是许久未见的郑氏兄妹,一年多未见,郑凤馨已经挽着妇人的头发,郑凤炽也变得更为成熟。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拿着怨念眼神瞪视他的赵少清赵大公子。 本来要离开的齐明玉,一见美人就移不动道,晕晕乎乎将怀里的东西交给了随身下人,步步跟着郑凤炽几人。 星儿,真的是你!郑凤炽愣神过后,快步的上前满是惊喜的看着陈星。 陈星大方的一笑,笑颜精致明艳,是,好久不见。 郑凤馨也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应该说是一年零一月有余了。 郑凤炽点了点妹妹的鼻子,就你记得紧。 郑凤馨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很久没见陈星哥哥了么,没想到我们来京城没多久,就碰到你了,真是太有缘了。 李淳风正在收拾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炮仗,走到陈星身边疑惑的问道:师弟,这几位是? 哦,他们是我在江南游历时交的朋友。陈星简便的解释道。 赵少清撇撇嘴不屑的道:那里算朋友了! 被郑凤馨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得嗷嗷叫。 陈星嘲讽一笑,赵公子又要和我磨嘴皮子吗? 赵少清嘴巴抖了抖,瘪着嘴不再说话了。 遇到陈星准没好事,大舅哥和自家媳妇的目光都黏在陈星身上,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孩儿还漂亮,真是个妖精! 陈星噗呲一笑,正了正神色,行了,都别站着了,许久未见,我请你们吃饭。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都还没吃呢。郑凤馨娇笑道。 赵少清翻了翻白眼,那刚刚吃了一屉包子,一碗元宵的还有七七八八的零食是鬼了?!都是有夫之妇了,还这般不害臊往前凑! 李淳风收拾好后,郑凤炽与陈星有说有笑,肩并肩的走着,也不知从哪儿飘来的纸屑落在陈星肩上。 郑凤炽连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的捡起那片纸屑。 陈星弯了弯眼角,道了声谢。 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的李承乾,攥紧了拳头,周身冒着暗沉冷气,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星星你们要到哪儿去? 待一众人离开,暗处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几乎与夜色连在一起。 原是同道中人啊。穿着黑衣的人,勾了勾唇,眼睛泛着诡异的光芒,对着侯在身旁的人道,去同越王殿下说,他提的事,我答应了。 许久未见道法高深,风水造诣不在他之下的人,他倒是要会会,是否真如师叔说的那般厉害。 第110章 陈星闻言抬眸望去, 李承乾不知何时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一张俊脸黑如锅底, 眼底的黑暗宛如漩涡一般, 好似要将一切东西卷入其中粉碎, 周身不住的往外冒寒气, 竟比着寒风还要冷冽。 李德謇抿紧了唇, 太子殿下这次竟在众人面前露出这般阴鸷的神情, 可知他真是气坏了。 在李德謇看来,陈星和那位年轻男子, 并没什么, 或许只是普通朋友, 突然碰到了,寒暄几下, 并不像殿下想的那般,但他对陈星的执念太深, 猛的这一瞧就有些受不住了。 李承乾藏在袖子的手, 攥紧了拳头, 指甲插进肉里, 他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眼睛紧紧盯着让他心痛的一幕。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 那人看陈星的眼神与他一样,都是带着深深情意, 只不过比他更为露骨, 更加的火热, 而陈星的回笑,则是让他感到深深恐惧。 他的星星不是属于他一人,其他人会觊觎,陈星也会喜欢其他人,不仅仅是他的。 这让李承乾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原来光想想陈星离开了他,他就如同没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连基本的喘息都做不到。 李德謇脸色变了变,艰难的低喊了一声,殿下 李承乾仿佛听不到,依旧执拗的看着陈星他们。 陈星抬眸看到李承乾后,朝他走了过来笑道:你们今日怎的有空出来?不应该在宫里同百官同乐么? 李德謇目光闪了闪,示意陈星注意李承乾的神色。 郑凤炽心里有些莫名,对面的少年郎对他带着深深的敌意,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却整得好似看的杀父仇人一般看着他,眼底带着深深的敌意。 陈星眼眸微颤儿,再次抬眸时看去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又走进了些,轻声唤道:殿下 李承乾黑沉的眼睛终于动了动,一张唇依旧抿得紧紧的。 陈星碰了碰他的肩膀,还是没反应。 陈星便直接将他藏在衣袖的手攥住,果然是紧握着,陈星耐心十足,一根一根的将其手指掰开,感受到其中的湿意,陈星的呼吸一滞。 心尖好似被无数根针扎了一般,绵密的疼痛起来,胸口更像是堵一团棉花,酸涩又压抑,这个傻瓜。 我以为你应在宫中繁忙,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我想你应该是用过饭了,可还想再用点?陈星垂着头,与李承乾流血的手十指相扣,嘴角泛起苦意,好似吞了一口黄莲,从嘴一直苦到了心里,额头的花朵儿发烫。 陈星泪眼婆娑的摸了摸那处,将眼中泪意逼了回去,心疼归心疼,心中依旧没那股情意,摇晃了几下李承乾的手,抬眸定定的望着李承乾道:你可同我一起? 李承乾喉咙滑动了几下,眼睛的雾霭渐渐散去,露出些许清明出来,身子不似之前那般僵硬。 陈星从怀中掏出帕子,握起李承乾伤痕累累的双手,为他轻轻擦去手心的血珠,眼底都好似染上血色,额间的胎记越发的烫人,甚至都烫得陈星发疼。 李承乾一动未动,陈星却是疼得皱起了眉,紧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帮李承乾擦去手心的血,还未等他将手帕收好,就疼得手一抖,半蹲下身子,捂着额头痛呼起来。 唔那胎记处就好似要着火一般,烫得深入骨髓,深入灵魂。 李淳风眸子一睁,师弟这状态不对劲。 也顾不得是不是对李承乾不尊,要给他们留点说私密话的空间,直接越过挡在身前的郑凤炽几人,小跑着将陈星扶起,惊声问道:怎么了? 李德謇现在在另一边扶着,陈星紧紧的闭了闭眼,手更是捂着额头,艰难的站了起来:没,没事 又轻唤了一声李承乾,殿下! 李承乾从自己的执念里猛的回神,眼底哪还有黑色,只是比平时更加冷漠了些,但看向陈星时,那些许寒霜也消失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89) 星星李承乾将李德謇挤开,自己扶着陈星,焦急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德謇一口气没提上来,殿下这也太无情了,想也没想到就将他挤开。 李淳风嘲讽一笑,挑着眉看着他。 面对死对头的挑衅,李德謇话不多说,直接从后面一个锁喉,将李淳风勒走了。 额间的疼痛好似慢慢消失了,陈星捂着的手摸了摸,好似也不那么烫了,总算恢复了点神智,心里满是疑惑,为何会这般,但面上却轻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道:臣见殿下不理臣,便想试试殿下 李承乾脸色一变,将搀扶陈星的手松开,冷声怒道:陈星! 陈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殿下可愿意到舍下叙旧一二? 李承乾看向一直注视这方的郑凤炽几人,眼中带着挑衅之意,应道:当然去,免费的晚餐为何不去? 郑凤炽莫名的摸了摸鼻子,对方似乎是真的讨厌他,可明明不认识他呀?真是奇怪! 同李德謇争斗了一番的李淳风,衣裳有些凌乱,嘿嘿一笑,凑了上来,揽着师弟陈星的肩膀道:走走走,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被心眼小的李承乾拍开,李淳风脸色一僵,在俩人背后瞪了瞪眼。 李德謇也没好到哪去,正揉着胸口,咳嗽着,跟了上去。 凤炽凤馨,赵公子你们也一起来吧。陈星回头招呼了一声,还没等多交代几句,就被李承乾拽走了。 对他们抱歉一笑,又随着李承乾去了。 郑凤炽挑了挑眉,似乎看出了点门道,轻声对妹妹和妹夫道:走吧。 那什么齐明玉笑嘻嘻的挡在他们身前,厚着脸皮道,我能一起去吗? 被陈星和李承乾抛下的李淳风,正替师弟招呼客人,听到齐明玉的话,嘴抖了抖,咳笑道:小子,我们朋友之间的聚会,你跟来作甚? 齐明玉没有觉得不妥,反而甜甜一笑道:那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 李淳风第一次见如此厚脸皮的人,艰难道:你真的要跟着? 齐明玉一个劲的点头,还时不时的看向郑凤炽。 李淳风两条剑眉拧成一团,有趣有趣,这少年郎儿有趣,这是爱好美人吗? 于是也没经过陈星同意,大手一挥就同意了,行,那跟着吧。 齐明玉将东西都交与一旁候着的下人,让他回去同家里人说一声,便屁颠颠的跟着郑凤炽几人离开。 公子,你如何称呼?听你这口音,应该不是京城人吧? 嗯,我是扬州的。 扬州呀?!是个好地方,你还没同我说你的名字呢! 呃我姓郑。 好姓好姓。 陈星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见郑凤炽被刚刚那个买东西的小家伙缠住,明明是满脸的无奈不耐烦,却还是要耐着性子同缠人的齐明玉说话。 失笑的收回目光,却又见李承乾眼神又冷几分,小家伙生闷气了。 陈星伸出手指勾了勾李承乾手,目含关切,很好的安抚了李承乾升起的怒意。 李承乾心底虽然不舒服,却反手将陈星的手握上了,是这只手先撩他的,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了,谁都不能让他们分开。 陈星和李淳风早就备好一桌子吃食,放在蒸屉里蒸着,准备卖完东西后,再回来当宵夜吃的。 现在多了这么些人,那些吃的显然不够了,陈星又去厨房临时做着吃的。 而堂屋里的李承乾和郑凤炽,正谁也不让谁的对峙着。 你不是京城人!李承乾肯定的说道。 郑凤炽轻笑,执起茶杯喝了口茶,对,怎么了? 如此就知道陈星是什么时候认识对方的人,想来就是在江南那几个相似的,从未听星星提起,也就说俩人关系一般,就是普通朋友,这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那些感情早就淡了。 就凭他还想同自己争星星,简直是痴心妄想! 郑凤炽不知,表面看去李承乾不够稳重,心智还稚嫩,却没想这几瞬之间,他就已经想了那么多,主动权回到了李承乾手里。 没什么。李承乾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锐利的目光盯着郑凤炽,难怪星星从来没提起你,要是京城人我又怎会不认识? 郑凤炽脸色沉了沉,重重的将杯子放下了。 李淳风看得心肝直颤,这高手过招真是不动声色,小太子的手段也高,同温润如玉的那人有来有往几个回合了,甚至还是他占了上分。 李淳风摸着下巴,心下惊奇,看来他们对太子殿下了解还是太少了。 迷糊的齐明玉没看出屋里的尴尬气氛,懒散的撑着下巴,目不转睛道:郑郎君是做什么的? 这也是李承乾和李淳风想知道的,郑凤炽这小子到底是何背景。 这话却把郑凤炽问尴尬了,他是商人世家,商人地位低下,这是不可辨的事实,他不是那般遮掩之人,是什么就是什么,放下茶杯轻笑淡然道:商人。 李承乾随即勾唇,不屑一笑。 李淳风也颇为尴尬,像他和陈星这样做小生意,无伤大雅,但若真是商人,就被人所看不起了。 郑凤馨面上有些挂不住,扯了扯她哥的衣服,怎么就把实话说了呢,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现在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吗。 齐明玉却更是裂开嘴笑道:我家也是,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哦?郑凤炽倒是意外了,这位小郎君家里也是商人,还不觉得这身份丢人,这般看起来,这小家伙除了烦人些,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齐明玉笑得露出两排白洁的牙齿,解释道:这京师里的美人香,就是我家开的。 郑凤馨惊呼道:可是那卖到江南的胭脂铺子美人香? 正是!齐明玉点头道,娘子要是喜欢,改日我让店里伙计各样胭脂水粉都送与你一份。 此话当真?郑凤馨惊喜道。 齐明玉拍了拍胸脯道:当然。 赵少清却吃了飞醋,挡在俩人面前,暗暗警告的瞪了齐明玉一眼,被自己媳妇儿拍了下脑袋瓜子,又怂么唧唧的缩了回去。 陈星忙活好后,同李淳风将各样的吃食拿了上来。 星儿,吃的东西够多了。郑凤炽温和道,不要再忙活了。 李承乾嘴角讽刺的勾了起来,你们走南闯北的行商,各种各样的吃食应该都吃过了吧,还在乎这些? 这些不同,这是星儿亲手做的。郑凤炽不动声色表达心中情意。 不亏是商人,口才不错。李承乾给陈星夹了块他喜欢吃的点心,暗暗讽刺了郑凤炽的身份,也是让陈星知道,对方身份卑贱,不要同他过深交往,拉低自己的身份。 陈星嘴里咀嚼着吃的,仔细的咽下一半后,含糊道:唔商人怎么了?商人挺好的。 郑凤炽眼睛顿时一亮,星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面色一黑,气得将手中的筷子都掰断了! 第111章 那清脆的折断声, 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下一惊, 面色变换了几下。 李淳风嘴角抽了抽, 这太子殿下的气性可真是大, 他师弟还没说什么呢, 他就这副模样, 那要是真有点什么, 那还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诛九族了?! 众人心下瑟瑟, 都不敢看李承乾那张黑炭一般的脸,唯有陈星还在吃东西, 他是真的饿了, 一下午没吃饭, 又忙活了一晚上,顾不得是不是有失礼仪, 不住的往嘴里塞吃的。 都愣着做什么?陈星抬眸看了他们几眼,吃呀! 郑凤炽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好, 这还是我第一吃星儿做的东西, 倒真是得好好尝尝。 李承乾将断成两半的筷子扔到一旁, 又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沉默不语的夹着菜, 好似刚刚的一幕是意外。 还是太急躁了些 星星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清楚, 不因这一句话, 就怀疑他, 对他生闷气。 李承乾在心底默念了几句,将翻腾的怒气压下去了些,这些都是星星做的饭菜,不能光便宜那姓郑的,正要执起碗筷吃起来,却发现里头多了一粒鱼丸,愣神的看向陈星。 陈星对他笑了笑,又给他夹了其他几样爱吃的菜,看什么?你在宫里没吃多少吧,这些菜都你爱吃的,多吃点。 李承乾将鱼丸放进嘴里,同原来一般美味儿,再次看桌上时,才发现除去陈星之前做的,后面这几样都是他爱吃,李承乾嚼了几下,连那颗冰冷的心瞬间变得甜,变暖了起来。 郑凤炽眼神暗了暗,这个姓李的公子,同陈星的关系不一般,看他们俩的相处便知,是极其熟悉的。 陈星用完一些饭菜后,总算不那么饿了,擦了擦嘴道:我知商人最末等,但这末等之业发挥起来,对社稷也有大作用。 商人重利,百行行百行的赋税,对于那些容易产生欺善怕恶之行,便可行重税,对于那些轻利的行业,便行轻税,国家何愁不富?百姓何愁不安康?陈星这些话说出来后,在场人无不心神一震,呆愣住了,这是全新的概念,难以消化,更难以明白进去。 李承乾并不赞同陈星说的,放下筷子,蹙眉道:要是如此,百姓都去从商,农田荒无,作坊无人繁忙,那就都乱了套了。 对于此事,郑凤炽最有发言权,他是喜欢陈星,但一码归一码,对于这样的话,还是得反驳他,我们身上的赋税已经够重了,若是再加上一层,连那些乡下地主都比不上了。 李承乾是执政者,郑凤炽是商人,都不赞同陈星所说的,何况是其他人。 在场除了陈星,都对他说的话不赞同。 陈星不慌不忙的将众人的茶杯满上,才解释道:这得户部的人具体商讨,至于农户都不种田去行商,更是不可能的。 国库富余,还需要农户的赋税吗? 李承乾浑身一震,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不收税,这绝对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陈星轻笑,面上表情认真道,若是从商人手工作坊收的赋税比加上农业还多,有何不可? 郑凤炽心下有些担忧,但这只是朋友之间的私密话,想想应该没什么关系,那我们这些商人还不得被赋税压死? 那就要看如何制定实行了。陈星俏皮的挑了挑眉。 李承乾陷入了沉思,这样看来,陈星说的话不无道理,虽然惊世骇俗,被他解释一番,竟也觉得可行。 改日在朝堂上提上一提,看看大臣们怎么说吧,若是真的能施实,那于国于民,都有极大的好处。 李承乾思量透了,将微凉的茶一而尽。 郑公子你们可有到他国行商的意图?李承乾那边疑惑解决了,陈星便又向郑凤炽输送新的建议。 他国?齐明玉摇了摇头,并未,我家的胭脂店铺还仅仅卖到江南一代,闽江一代都还未涉及,哪有本事卖到他国去 郑凤馨一笑,对齐明玉躬了躬手,齐公子太过谦虚了,美人香可是我们大唐最好的胭脂了,就连宫里的妃嫔也大都是用美人香。 这你都知道?齐明玉惊讶看了郑凤馨一眼,继而又目光火热的盯着郑凤炽。 那可不。郑凤馨轻哼道。 李承乾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们,沉默着继续喝茶。 一直未说话的赵少清,却是开口了,我家的下人倒是到过东瀛小国,可来往花费的时间太多,又过于凶险,加之赋税过重,实在是难以赚到银钱。 东瀛小国来往大唐之人众多,我们的吃的用的东西,他们自然也都差不多,对我们的香料丝绸也就不敢兴趣了,为何不往扬州、岭南以南的海上而行?陈星说得嗓子都哑了,正要给自己添茶,李承乾就自动给他满上了。 陈星对他会心一笑,干哑的嗓子也不难受了。 齐明玉、郑凤炽、赵少清三人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陈星将他们说动了,这其中的确有利可图,甚至是大利,他们作为商人子弟,自然是有这方面嗅觉。 但如今只是个设想,具体如何,还得回去同家里人商讨。 这旧也叙完了,郑凤炽心里既有对陈星偶遇的喜悦,还有对这一半商机的跃跃欲试。 众人细聊一会,时间就已经到了亥时。 街上灯火通明,有几个熙熙攘攘的行人,没有宵禁,各坊市皆可以行走。 齐明玉家里的下人,已经来接他了,于是大手一挥,让郑凤炽几人也上了他的马车,图个方便,一同远去。 李承乾却依旧没有离开打算,望着那几个离去的背影,轻声道:星星,你是想做些什么吗? 陈星对他侧目,轻笑的赞道:殿下聪明。 那能和我说说吗?李承乾执起陈星的手,曾经比陈星小的手掌,如今已经可以把他的手包裹住了,还细细的替陈星搓揉了一番。 陈星动了动,将手抽了出来。 李承乾眸色瞬间变暗,陈星却是心疼将他的手握住道:你手受伤了,走,我先给你上药。 李承乾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陈星拿着上好的伤药,轻轻涂抹着那几个指甲印的伤痕,诸位皇子的年纪大了,你有好几个兄弟,年纪相仿,夺嫡一事迟早会到来 李承乾神色未变,因为陈星说的是事实,他的亲弟弟,就已经在筹谋准备着,还有那不甘被夺权的皇祖父,一样窥探着那个位置。 陈星替李承乾上完药后,还拿起那两只手,轻轻的吹了吹,真是长大了,这手掌已经比得上他的了。 殿下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对自己了,您不觉得疼,我们也会心疼的。陈星认真的道。 李承乾莫名的被陈星喂了口糖,心情变得格外的好,暖声应道:好。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0) 这要在朝堂上站稳跟脚,少不了银钱,齐明玉的情况我不知晓,但郑凤炽几人,我却清楚,郑家是江南最大的丝绸商,这次上京,应该是将生意做到京城来了,赵家主营瓷器,在江南也是赫赫有名,若是能收为己用,无疑为殿下添上一大助力陈星洗净了手,顺便将给李承乾擦拭血迹的帕子也洗了。 李承乾眼眸微睁,呐呐的看着陈星:星星 原来陈星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 一颗心被陈星填得满满的,甚至都要溢了出来,这样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星星,他怎能不爱? 陈星一笑,将沾满水的手,冲李承乾洒了洒,本想逗弄逗弄他,没曾想却被李承乾一手攥住,陈星没敢大动作,怕把刚给李承乾涂的药给蹭了,却更方便了李承乾动作。 李承乾手上微微用力,将没有防备的陈星拉扯到怀里,紧紧抱着,侧脸还不住的蹭着陈星的脖子,嘴里喃喃道:星星 陈星动都不敢动,就怕碰到什么让双方尴尬的地方,倏地侧颈传来湿热的触感,陈星浑身一震,好在只是一刻,那抹温热触感便消失了。 陈星心底微动,他是称心,却没有记忆,但此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李承乾对他的喜欢。 额间胎记又隐隐发热了,陈星将眼底情绪尽数隐去,轻声唤道:殿下,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宫了? 李承乾就这般抱着陈星,哑然道:不着急,明日父皇会要你进宫,我出宫来寻你的事,父皇也是知晓的。 明日到朝上,父皇如何问,你如实说了便是,不要又给我揽功劳。李承乾嘱咐了一句,他知道陈星都是为了他好,可如此一来,本属于陈星功劳却要分给他一半了,这对陈星不公。 殿下放心,臣心里有数。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李承乾,不然他也可同李淳风一样,当一个清闲小官,不必劳心费力的往上爬,明日的事,他早就有了准备。 李承乾满足的叹谓一声,又将陈星抱紧了几分,情难自禁的这里摸摸哪里碰碰。 没有反抗的陈星,心里轻叹,太子殿下是越来越黏他了。 按理说他对李承乾态度,在他自己看来已经超过了朋友之间感情,但他却又确确实实的没有心动,而今晚或许有了答案。 陈星抚了抚额间胎记,这处隐藏的秘密不仅仅他是称心那么简单,上一世的事,他只知冰山一角,还有许多未知的事等他来探寻。 陈星眼里含着一抹坚定,他相信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第112章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宫里就来了公公,还是王升亲自带来的, 待看到陈星和李淳风居住的那个院落, 见过许多世面的王升,都露出了惊诧神色。 只因陈星师兄弟俩的家太过简陋,实在不像朝廷官员居住的地方, 附近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龙蛇混杂, 完全同市井百姓一般。 王升早就听说过陈星的大名,那些大臣对他趋之若鹜, 传言他在京里有许多房产, 五进三进院子多不胜数,有人那么高的人参, 据说是卫国公给的,是从高句丽的长白山处采摘而来, 还有那白菜大的翡翠,是鲁国公从东瀛得来 可现今一看,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样的房子真的是个七品官住的吗? 王公公陈星将门打开,侧身将王升请了进去。 王升在李世民身边呆了那么久, 又是内务府总管, 人精中的人精, 立马将自己的失态的神色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尖细着嗓子笑道:主薄无须客气,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的,但没曾想主簿的家如此难找,耽误了不少时辰。 陈星还未换官服,先将人请到正堂,上了自己平时用的茶,公公平日在宫里是不是听了关于我的诸多传言? 王升面上颇为尴尬,没回答,却将将茶杯拿了起来,意思不言而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公公这次瞧了如何?陈星淡笑的看着王升。 王升暗暗心惊,这位少年主薄心思敏捷,竟能看透他的心思,不亏是让陛下、娘娘、太子皆看重的人物。 主薄说笑了,自然是要看过方才知晓主簿的廉洁,快去准备吧,陛下还等着呢。王升起身,不欲多言,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星点点头,让李淳风过来陪着王总管,他先去换官服了。 一刻钟后,穿着绿色官服的陈星,拿着一个小包袱,同宫里的王公公离开了这市井之处,往朱雀大门方向行去。 路过皇城,到达议事的宫城,偌大的长阶,只有陈星一人走着,陈星背脊挺直,不卑不亢缓步上了台阶,到了太极殿,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皆对他侧目而视,陈星再一次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臣太常寺主簿,参见陛下!陈星朝李世民行了大礼。 李世民则是直接了当的将他的意思说了,听承乾说,你又做了个新玩意儿,可否拿来瞧瞧? 武官恍然,那个让他们作战威力提高数倍□□,似乎就是这个小小太常寺主薄做的,他那是还只是个乡野小道士,并未入朝为官,这次能让陛下如此重视之物,竟比□□威力还大么? 昨晚在城楼上看花灯的只是少数大臣,还有许多就是不明情况的,这就包括李绩几人,昨晚都是文官去了,他们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去民间逛花灯了,所以不知道李世民说的是何事。 这小星子又整了什么新奇东西了?程知节亲密的喊着陈星的名字,可见他们关系匪浅。 李靖捏了两撇小胡子,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他上回的□□可是帮了我大忙,这回应该也不差。 就你话多,看着不就行了。尉迟恭敲了敲老朋友的脑袋瓜子,竟还嘭嘭的响。 疼得程知节瞪起了牛眼,正要撸起袖子同尉迟恭比划几下,被秦琼拦了下来, 俩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整得和年轻时一样比武,也不怕被人笑话。 两个老家伙这才停下来,看着不远处陈星的动作,只见陈星拿出三个手指粗细的炮仗出来,正对着李世民讲解着。 我听说昨晚在夜市里,有人兜卖个新鲜玩意儿,是不是就是小星子手里拿着的那个?李绩用手肘怼了怼李靖,当时他也在场,待他们准备去寻人时,才得知人家已经卖完了收拾铺子回家了。 难道昨天晚上卖炮仗的就是小星子? 不太清楚,且看着吧。李靖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星道。 只见陈星拿了炮仗后,李世民也站了起来,吩咐王升道:去,让侍卫搬两个大缸过来。 过了一刻,李世民下了龙椅,同陈星并列而行,往太极殿在走去,大殿台阶下已经放着两个大缸,里头还装满了水。 陈星欠了欠身,正要退下,李承乾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陈星心底一暖,勾了勾唇。 李承乾也笑了,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李泰收尽眼底,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若说他这陈星和他大哥只是主子与谋士的关系,他和手底下的人怎么就不像他们一样呢。 李泰眼睛变黑了些许,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细想着。 陈星下了台阶,示意守在大缸周围的人离开,自己拿了火折子将炮仗点燃,一直看着引线燃烧,直至外头的引线快烧完,这才扔进了其中一个大缸里。 快步的跑上台阶,刚踏了几阶台阶,便听见两声响,鞭炮炸了的声音和大缸裂开的声音,咣当一声,大缸裂成了几瓣,缸里的水流了一地,不止如此,就连隔壁没有炮仗的缸竟也裂开了几道缝,流出了水来。 陈星回身,满意的弯起眼角,这比普通的炮仗威力更大些,所以旁边那个大缸也被震裂了。 大殿门前台阶上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那小小之物竟有这般威力,就轻微一声响,那缸就轻而易举的裂开了? 良久之后,还是李世民回过神来,抚掌而笑,李承乾面上也满是笑意,眼睛紧紧的盯着陈星。 这东西真的威力这么大李靖瞪惊疑不定道,这东西要是用在攻城楼上,放足了份量,那城门还不得直接炸开?也不用劳心费力的用木桩去撞门了,废人又费力! 这□□份量大,威力也大,也更为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取了性命,应适当的使用。陈星拿出个□□包,那分量是之前的炮仗的数倍,这便是刚研制好的□□,具体威力如何,还有待考量。 李泰插了一嘴,刚刚是因为缸里有水,炮仗炸开,水波动起来,缸也就裂了,这□□包放在空气中,能有什么用! 李泰不愧是才华横溢,聪敏绝伦,连基础的物理知识都知道,那缸之所以会裂,是因里头有水,若是把水舀干只有空气,威力或许还没那么大,也不足以将隔壁的水缸震裂,但他对此了解甚少,想的也只有这些。 果然李世民一听,眉头皱了皱。 李承乾淡然一笑,垂眸道:越王殿下可知开山挖石之苦,开道修防又是如何劳民伤财,若是用在军中又会有何作用? 李泰面色一变,他的确没想到这些。 李世民蹙着的眉头又散开了,大笑道:好!承乾说得有礼,这□□用处大着呢,众位爱卿说要如何赏他才好? 军器监的人眼中爆发出精光,紧紧的盯着陈星,这样的人才若是到了他将作监,能发挥天大的作用。 陛下,我们军器监的还缺一位少卿,我想主簿应该愿意来我们军器监的。军器监卿躬身道。 工部尚书摸了摸胡子,嗓音低沉道:我工部还缺一位侍郎呢,凭什么先去你军器监? 太常寺卿萧禹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二位未免也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吧,这是我太常寺的人。 李靖看着各位大臣争得热闹,也插了一嘴,淡笑道:我觉得来我兵部正好,你看□□是他做的,这对军事有大用的□□又是他做的,不就天生是我兵部的人么? 兵部侍郎侯君集,闻言轻抬起眼看了看李靖,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这几位可都是把部里寺里的二把手位置让了出来,李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要让他这兵部侍郎的位置让给一个黄毛小子吗? 这可是他同陛下出生入死换来的,这黄毛小子投机取巧,巧言令色就得同他一样的位置,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众大臣都为陈星的去处,争论得不可开交,照他们这么说,陈星去哪个部门都可以,都可以干出一番事业。 李世民笑看了一会,方才出来当和事佬道:众位爱卿说的皆有理,朕也比较为难,那还是陈卿自己说说,要何去何处? 连称谓都变了,可见李世民对陈星的看重。 陈星依旧站在台阶下,拱手笑道:臣还是在太常寺吧,太常寺事宜我比较熟悉,到了别处臣又得从头学起,未免诸多不便。 李世民赞赏的看了陈星一眼,不骄不躁,没被眼前蝇头小利所惑,他没看错人,好,升陈星为太常寺少卿,与萧卿一同共事! 谢陛下隆恩!陈星跪地拜谢道。 萧禹也轻笑应道:是 一年多,就从八品官升至五品,他才年仅十七岁,纵观朝堂上下,唯有陈星一人。 李承乾满是柔情的看着陈星,他的星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朝他迈进,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并肩一起,站在这朝堂之上。 李泰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对陈星有了深深的忌惮,曾经没把这品阶极低的小官放在眼里,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年多,就已经爬到了这个位子,那封侯拜相都是时间问题。 他大哥真是找了个好帮手,不经意间李泰又看到李承乾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心中的那抹疑惑更甚,这事还需查证,若真是 李泰勾起唇,就算他大哥有翻天的本事,父皇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 李承乾眼睛里的余光看了看李泰,傻子便总以为周围的人都没他聪明,实则自己才是傻子! 第113章 殿下棋艺见长啊, 就不能让臣赢一局吗?陈星拿着一粒棋子,单手撑着下巴,仔细观察棋局, 思量着下一步该放在哪儿才好。 李承乾则是比较轻松的喝着茶, 轻轻吹拂茶汤上漂浮着的茶叶,轻抿一口,道:你自己刚刚说的, 我要是让你,你会不高兴的。 陈星身子一顿, 抬眸狠狠的看了看他,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了面子硬撑着, 李承乾是真的不让会他了。 他执白子,一路走得顺畅, 已经对黑子成了包围势态,结果在他以为按自己路走, 胜券在握的时候,李承乾竟也在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白子,待发现,哪还有优势,胜利其实早就倾向李承乾那边了。 陈星谨慎的落下一子, 李承乾却仿佛知道他会在哪儿一般, 随即在他身旁落了一子, 陈星定眼一瞧, 那处是棋眼,胜败已成定局。 陈星顿觉没意思,抿唇将棋子一扔,不玩了。 李承乾大笑,眼中的柔情遮都遮不住,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星性格依旧同之前一般无二,他也希望他的星星一直不要变的好,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对弈了三局,我就没赢过,没意思。陈星有些饿了,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含糊的说道。 李承乾挑眉,调笑道:是你自己说不要让的,怎的又怪我起来了? 陈星冷笑出声,殿下心思深沉,步步为营,是不是早就把我算计进去了? 李承乾淡然辩解道:哪有。 其实陈星也就是随口一说,他们俩人一起,周边是不需要人伺候的,身边都没宫女,陈星还是抬头四处望了望。 你看什么?李承乾见陈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忙岔开话题问道。 陈星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眼睛滴溜溜的转,我听说你这新来了两个大宫女,一个比冬天的雪还冷,一个比夏天的骄阳还热情,我怎么没瞧见呢? 李承乾的嘴角抽了抽,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去年盛夏就已经解决了其中一人,他可以肯定,陈星现在问就是故意找茬的! 没有。李承乾心虚道,说话声音有些硬邦邦的,不是因为那两个宫女,而是因为盛夏的那个梦。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1) 从之后他似乎是上瘾了,每每都会梦见陈星,还总做这样那样的事,醒来后总是遇到尴尬的局面。 害得那段时间绿萝和红叶两个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整日红着脸嘀咕着,甚至还交代东宫膳食房,给他做补精血的药膳。 想到这,李承乾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没有的话,殿下脸红什么?陈星摩擦着下巴,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殿下莫不是做了什么?您这么大,应该通人事了,又是太子,身份尊贵,身边伺候的人不少,莫不是背地里和宫女们 陈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面色通红的李承乾一把捂着,李承乾羞赧的道:你,你别说了 李承乾的脸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尖,浑身都散发着害羞的气息,陈星的年纪明明没比他大多少,整的就不害臊的说出这样话。 陈星眼里满是笑意,含糊道: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真没有!李承乾羞恼道,面色沉静了下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再说我年岁不大,若是过早接触这些事对身体不好,再者 李承乾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十分低沉,几乎小得听不清,要和也是和你 陈星是听得清清楚楚,却当没听见一般,依旧淡笑的望着他。 李承乾移开了自己的手掌,却舍不得离开那张殷红唇,用拇指反复摩擦着,眼底的神色变了几许,晦暗的看着陈星,慢慢的侧了头。 陈星眼睛动了动,就当李承乾要亲上来时,伸手一档,直接将李承乾挡住了,轻声道:殿下,你别这样 星星李承乾愣了愣,面上露出些许痛色,将陈星禁锢在怀里,声音低哑暗沉,有些颤抖道,我 陈星却连忙用手将李承乾的唇堵住,同样哑了嗓子道:不,不要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李承乾闭了闭眼,将眼底的赤红遮上,紧紧的抱着陈星,仿佛要融入骨血一般。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 李承乾心底掀起疯狂执念,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星星对他有朋友之情,兄弟亲人之情,唯独没有他想要的! 李承乾几乎崩溃的抱着陈星,颓然的想着,至少现在还能抱着他,这就够了,再次睁眼时,红色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陈星怔怔的看着这般模样的李承乾,还没等他说什么,绿萝便候在屏风外,轻声的通报道: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陈星立即慌乱的移开眼,将李承乾推了推,却没推动,要是被皇后娘娘看见了,那一切都玩了! 陈星心下难得着急,又使劲的推了推,焦急道:殿下,您别这样,皇后娘娘来了! 李承乾却依旧固执的抱着他,反正陈星的力气没他大,比他需长几岁也是白长,力气就像猫一样。 李承乾嘴角微微勾起,眼角还泛着粉色,对着绿萝扬声道:知道了 陈星一见他这样,便知他是故意的,只好服软低声哀求道:您羽翼未满,若是被娘娘发现您喜欢您的太子之位怕是不保,臣就万死难辞其咎,殿下不要做傻事啊!! 喜欢什么?李承乾依旧抱着他,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陈星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曾经是多么听话的小孩儿,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这是要逼他! 明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何时变的竟然不知道,哪还有以前的聪明伶俐可人的,简直就是个地痞流氓! 殿下!!陈星耳朵尖,已经听得见脚步声和长孙皇后的说话声,可见他们已经进了外殿了,更加用力的挣扎着,可就是挣扎不开李承乾的束缚。 问你话呢李承乾声音温柔,在陈星耳边轻轻问道,喜欢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星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憋着气,红着眼睛颓然道:喜欢我 李承乾愉悦的笑了,只听脚步声已经迈过里间门槛,离他们就隔着几道屏风了,李承乾的手松了松手。 陈星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没想到李承乾竟飞快的俯身,在他唇上落下重的一吻。 陈星惊恐的瞪大了眼,李承乾他这是在什么?!脚步声已经就在耳边了,陈星几乎已经绝望的攥着李承乾的衣袖他还敢这样做? 陈星甚至已经想好,到时该如何保全李承乾,好在他们并没有真正在一起,那他被处死,李承乾也不会那么伤心,现在的他已经有了独挡一面的本事,再如何也不会落到上一世的局面。 陈星心里十分愤怒,这不是他的本意,是李承乾强迫他,本应奋力的将李承乾的推开,可到头来心底想的都是如何替李承乾周旋,替承担这一切,这不是喜欢,不是爱吗?陈星有些迷茫了 你们在干什么?长孙皇后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疑惑。 李承乾侧过身子,将他身后陈星让了出来,晃了晃手中的帕子,刚刚陈星眼睛进沙子了,我正帮他吹吹呢。 长孙皇后刚刚就看到李承乾同陈星站在一起亲密说着话,陈星的脸微抬着,眼睛瞪得极大,还泛着红色,还以为是李承乾欺负人家呢,原来是眼睛进沙子了,难怪眼睛红了。 怎么不注意些呢,近日来风大,没事就不要开窗了。长孙皇后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去,俩人感情好,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举止亲密些也正常。 良久陈星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眨了眨眼,半跪在地上,难得有些失态,双手颤抖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长孙不知道两个小孩儿怎么了,但陈星眼睛红红的,身子又有些颤抖,以为陈星是疼极了,慈祥的道:抬起眼来,让我瞧瞧。 陈星摸了摸眼睛,将忍不住溢出来的泪水拭去,哽咽道:没事,只因刚刚同殿下下棋来着呢,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就被风迷了眼,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长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连忙让贴身的宫女将他扶起来,无须多礼,既然不舒服,就不必跪着了,先坐着吧。 陈星垂着头,站起了身,闷声道:谢娘娘 李承乾侧眼看了看陈星,头一次见陈星失态,知道自己刚刚是真的把他吓到了,只差一点便被母后看到。 他倒是不怕,可星星不一样,他心里似乎藏着事,唯有这样硬逼着,才能让他同自己温存片刻。 李承乾心底甚至阴鸷的想着,日后他当了皇帝,陈星还是不愿同他一起,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在床上,不给任何逃走的机会。 李承乾心里的疯狂执念,陈星想不到,他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李承乾当他是什么?!随意玩弄的男宠吗? 要是真被皇后娘娘看到他们两个男子,亲密抱在一起,嘴还贴着嘴,那这些年的努力皆付诸东流,甚至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李承乾简直混蛋! 长孙皇后喝了口茶后,拿着帕子压了压嘴角,将自己的来意说了,陈星在这正好,以免得我多跑一趟,城阳最近夜里有些闹腾,太医看了也不见好,我想会不会是被什么吓到了,想叫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压惊法子,能让城阳睡得好些,还有治儿前段时间还闹着要见你呢。 第114章 陈星正愁没借口离开, 长孙皇后无心的替他解了围。 没等李承乾反应过来,陈星直接拱手作揖道:是! 李承乾怨念的看着陈星,星星就这么不想同他在一起吗? 李承乾也不想想他刚刚强迫了陈星, 强吻了他, 还想他用什么脸色待他,没揍他一顿就已经是看他是皇子的份上了。 李承乾深深的看了眼陈星,沉下了脸, 随即垂眸道:母后,妹妹不舒服了, 您怎么不同儿臣说一声,儿臣同你们一起过去吧。 陈星猛的抬头看他一眼, 抿紧唇别开脸看向一旁。 好好。长孙皇后放下茶杯笑道, 那走吧,你俩一起过来。 长孙皇后先离开了, 留下陈星和李承乾。 星星干了傻事却不后悔的李承乾,腆着笑脸凑到陈星面前道。 陈星冷着脸, 垂头理了理袖子,依旧没说话。 李承乾讨好道:刚刚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啊,走了走了,母后在外头等着我们呢。 陈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冷声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用肩膀狠狠的撞了候在一旁的李承乾, 自顾的走了。 李承乾眼眸动了动, 轻叹一声, 快步的跟上。 立政殿里,李承乾抱着自己的小妹妹城阳公主,哄着她玩。 而陈星正在给城阳公主画定魂符,小小的李治就站在他身旁愣神的看着。 三岁的他,已经独居一殿,平时由乳母照料着,认识的人除了几位兄弟,也只有陈星了。 陈星你这是在鬼画符吗?比我写的字还难看。童言无忌,李治站在他身边已经看了半天了,三岁的他刚刚好和案桌一样高,所以陈星写的字他看得见。 陈星笑了笑,轻声问道:小太子已经开始认字了?认几个字了? 李治带着奶音,傲气的拍了拍小胸脯,软糯道:很多很多。 陈星将笔放下,伸手摸了摸李治的头,夸赞道:殿下真厉害。 李治咯咯的笑了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了。 李承乾在一旁看得眼热,曾经陈星也是这般待他的,看着笑得愉悦的弟弟,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面色微黑的将茶杯放下,大步上前,一把将李治抱了起来,曲起手指,刮了刮李治的小鼻子,陈星正在画符呢,咱们不要去打搅他,大哥陪你玩。 李治踢了踢脚,看了看李承乾,闷声道:你长得没陈星好看,我不想和你玩。 李承乾心下一滞,这小屁孩儿果然是冲着星星美貌去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屁,一副长辈模样低声教训道:说什么呢你,小小年纪的就不学好,以貌取人,长大还能干嘛? 李治随即瘪了瘪嘴,拿着眼睛瞅着他大哥。 长孙皇后刚刚去看了城阳公主,回来就见李治满脸的不高兴与他大哥对视着。 怎么了?治儿。长孙皇后冲陈星点了点头,温和的问李治。 李承乾瞪了眼李治,让他别多话,笑着回道:没什么,我同治儿说悄悄话呢。 李治轻哼一声,将头撇向一旁,快点放我下来!我已经长大了,会自己走路。 我带你去外面玩。李承乾却依旧将人抱着,明面上笑着哄着,实际暗含警告瞪了瞪他。 李治委屈的夸着脸,屈服于李承乾的淫威,点头道:好吧! 李承乾便将小家伙抗在肩膀上,小跑着出去了。 候在一旁伺候的妈妈同长孙皇后说道:小殿下同太子殿下的关系真好。 长孙皇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兄友弟恭,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一出大殿,李承乾就将小孩儿放在了地上,从怀里掏出个弹珠,呐,给你,千万别放嘴里吃了。 本还不高兴的李治眼睛顿时一亮,踮起脚尖扒着他的手掌,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五六个弹珠,你哪儿拿来的,星星给你的吗? 当然是星星给的。李承乾点了点李治的额头。 李治顿时圆满了,嘻嘻的笑了起来,大哥真好! 李承乾也忍不住笑了,摸了摸李治的耳朵,就看见小家伙正拿着弹珠弹着。 一不小心弹珠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李治目光顺着那弹珠看去,他的四哥李泰用脚将那颗滚动的玻璃珠挡住了,笑嘻嘻的看着他。 治儿,玩呢?李泰将弹珠捡了起来。 李治愣了愣,又看向了李承乾。 李泰走上了台阶,将弹珠还给了李治,走到李承乾面前,笑着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李承乾轻轻睨了他一眼,给母后请安,我为何不能来? 大哥为何曲解我的意思呢。李泰站定,俩人就差一岁,李承乾高些,李泰却比他胖了一大圈,笑起来很有福相,但李承乾知道,这笑里藏着刀。 李承乾轻轻的斜了他一眼,收拢了衣袖,对玩弹珠的李治道:治儿,陈星的符画完了,你进去让他陪你玩吧。 李治应了一声,却先噔噔噔跑到李泰面前,伸出小手道:把弹珠换我! 李泰曲起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闷笑道:鬼精灵的,拿去。 李治对他吐了吐舌头,昂着小头颅跑了。 陈星?他怎的在这处?李泰的笑意淡了,之前的温和面容瞬间没了。 李承乾垂眸冷淡道:母后命他过来的。 李泰一怔,随即看向李承乾淡笑道:他爬得倒是够快,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乡野小道士上到了太常寺少卿,大哥你好手段。 李承乾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这是陈星的本事,同我何干系? 真无关系?李泰目光紧紧的盯着李承乾,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你同他关系密切,他也是唯你是从,他日成了父皇身旁的重臣,大哥便又多了一条臂膀,弟弟可有说错? 李承乾冷冷的看向李泰,一字一句道:弟弟有话,直说便是。 我想请教大哥李泰声音轻柔低哑,这三年来,是不是就是这个陈星让你一步步获得父皇的信任,母后的宠爱? 弟弟想多了。李承乾声音冰冷的回到。 一片梧桐树叶落到了李承乾肩膀上,李泰伸出两指将那片树叶拿了起来,并飞快的在李承乾肩上点了两下,看来陈星是个宝贝啊,弟弟也想 李承乾没有察觉到异样,反而是听到他说的话,面色瞬间变冷了,目露寒光的看着李泰。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2) 李泰却是得意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的,李承乾生气,他就高兴,这陈星在李承乾心中地位的确不一般,那这便是他的软肋。 你们俩在干嘛呢? 兄弟俩本谁也不让谁的对峙着,长孙皇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俩人面色恢复正常,不管斗得如何,俩兄弟对长孙皇后打从心里尊敬。 没事,我同大哥说会儿话呢。李泰回头冲长孙皇后和煦的笑着。 李承乾也微笑着点头。 长孙皇后最喜欢看的便是这副场景,眉眼都舒展开了,那快进来吧,站在外面做甚。 大哥您先请!李泰躬着身,让李承乾先行。 李承乾也不客气,他攻于人心,爱装便让他装着吧。 李泰理了理衣裳,兜了兜肚子,心情愉悦的哼着小调上了台阶。 城阳脖子戴着陈星画的符,晚上睡得好了,也不再闹腾,安了长孙皇后的心。 李世民得知后,又大赏了陈星,从王升那得知陈星和李淳风俩人住在一起,还在平民百姓区,便将一处空着的宅子赏给了他,不大不小刚刚好。 搬进宅子那天,李淳风逛得直乐,大笑道:师弟,这房子以后就归我们了吗? 陈星从怀里拿出了房契和地契,晃了晃。 哎呀,星儿,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呀。李淳风搓了搓下巴,嘿嘿的笑了。 陈星白了他一眼,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宅子这么大,就他们两个人住,未免太空旷了些。 陈星抬眸看了看他,斟酌道:嗯这宅子这么大,需不需要买些下人来? 李淳风一愣,陈星说得对,房子太大了,两个人半夜走在这屋里都觉得甚得慌,嗯,那就买些吧。 陈星一笑,替李淳风理了理衣裳,往外走去,刚刚师兄说是因为我才能住这大房子,那这买下人的钱,就你出了。 李淳风虽然有时候比较呆,这会却又机灵了起来,凭什么!你给我站住! 陈星笑跑着,李淳风后脚跟着跑出去了。 师兄弟俩正打闹着,李德謇便急匆匆从大门跑了进来。 陈星,李淳风!李德謇直呼其名,面色苍白如纸,眼眶甚至通红泛着泪光,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搬家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多跑了几个地方!! 陈星心下顿时一慌,直觉告诉他是李承乾出事了,哑声问道:怎么了? 李德謇难得有这番失态模样,跑到陈星身边时竟还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李淳风扶了他一把,就要摔在了地上。 殿下出事了!李德謇半跪地上,低声泣道。 第115章 陈星赶到东宫时,里头跪倒了一地的宫人太医, 没有什么声音, 整个大殿都寂静得很。 陈星心跳得厉害, 强忍着心里的恐慌, 将那股惧意压下,随着李德謇进了内殿。 李世民正站在窗边上, 静静的望着远处, 长孙皇后则坐在床头以泪洗面,拿着帕子给李承乾擦汗。 李德謇走到李世民身边, 轻声通报道:陛下,陈星来了 李世民回过身来,陈星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通红的, 虽不像长孙皇后那般泣不成声,却也是红得有些吓人。 臣, 陈星, 参见陛下!陈星的嗓子也瞬间哑了,双膝跪地的道。 无需多礼。李世民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又疑惑的看向李德謇。 李德謇明白他的意思, 随即躬着身子, 红着眼睛回道:我到终南山了,两位师傅都没在, 山上的道童说他们远游去了, 归期不定 李世民闭了闭眼, 这可如何是好! 陈星还未看过李承乾的病症, 现今还不好下结论,陛下,让臣看看吧 长孙皇后拿着帕子摸着眼泪,冲着陈星招手,那你快过来,太医什么病症都查不出,可承乾一直烧着,身上还不停的冒汗,一会又冷得直发抖,盖多少层被子都不管用。 李世民也点头同意了,终南山上的两位师傅不在,也就只有陈星和李淳风二人能救承乾了,无论如何也得试试。 长孙皇后将位置让给陈星,陈星坐在床头,望着李承乾那张消廋的脸,才几天不见,就廋得这般厉害,额骨都突了出来,心更疼得慌。 陈星眼睛倏地一红,将李承乾的薄纱衣襟撩开,露出白皙消廋的胸膛,一颗颗汗不停的从皮肤上冒了出,汇集成豆大的汗珠,滑落在床上,刚刚给李承乾换的床单又湿了一大半。 人身体的水分经不住这般流,因为汗流多了,盐分也随之消失,身体会越来越弱。 陈星拿着一块干布,盖在李承乾胸膛上,这才擦擦手,把起脉来,眉头慢慢皱起。 太医署的太医都查不出有任何问题,他自然也是不能的,脉象含着一股火气,犹是上火之昭,又加上李承乾不停冒着汗,好似真是上火一般。 可没等陈星仔细把脉,那股脉象陡然一转,竟直呼往下降,变成了另一脉象,只见李承乾身上的汗珠全没了,反而冒着冰冷的寒气,刚刚的汗珠已经完全变成冰冷水气。 昏迷中的李承乾,下意识的呢喃道:冷,我好冷 长孙皇后面色一变,招呼着绿萝红叶几个宫女,将几个汤婆子塞进李承乾的被窝里,又连盖着三床被子,李承乾才没抖得那么厉害。 陈星愣神的起了身,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汗已经结成一层冰了。 怎么样?看出了什么吗?长孙皇后焦急的问道,李世民也同样看着他,希望陈星能给他们的带来个好消息。 陈星摇头,脉象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面相亦是,只好低声回道:不知,待还需师兄将东西带来,集臣二人之力试试。 因着情况紧急,陈星同李德謇先行一步,李淳风在家收拾家伙,随后再来。 陈星心下其实是没底的,师父师祖将□□研制出来后,就云游去了,具体在何处,归期何时都没说,这次没了他们,他没有一丝头绪。 李世民难掩失望,轻声道:好 空闲时,陈星摸了摸额间的胎记,许久未用这处,他也不知会看出什么,姑且试试吧。 只见陈星眼睛闪过一抹红,同之前一样,眼前好似覆盖着一层红色薄雾,汇集几个字,阴煞之法! 又是阴煞! 陈星心有所觉,可这阴煞是他从未见过的阴煞,经过杜如晦那一遭,他回去又恶补了一番阴煞,可脑子里完全没有李承乾身上这种的印象,显然是不在那些书籍上的。 外殿又传来通报,原是李淳风来了。 李淳风难得将自己那抹玩世不恭阴藏了起来,喘息擦着汗,正要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直接将他的礼免了。 陈星迎了上去,蹙眉道:东西带来了吗? 都带了。李淳风拍了拍自己随身背兜,见陈星面色不好,又看了看床上的李承乾低声问道,殿下怎么样,严重吗? 陈星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看看。 李淳风皱眉,见陈星不欲多话,将背兜拿了下来交给他,自己上前探查。 陈星将需要用的东西都摆在桌上,同时让绿萝去准备盐水。 为何用盐水?绿萝不解的问道。 长孙皇后一脸不解的看着陈星,盐水就能治病吗?从未听过啊! 陈星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未抬道:太子殿下不停冒汗,身上流走的是水分和盐分,不补充盐分,身体会越来越虚。 好,那快去准备!长孙皇后听得半懂,虽还没理解陈星说的是什么,但只要能治李承乾的病,那照做便是。 绿萝亲自泡的盐水,没经过其他人之手,就是怕李承乾再次被人害了。 这次病同以往不同,明显是别人害的殿下,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少卿,盐水来了。绿萝将泡好的盐水递到坐在床头的陈星手上。 陈星拿着银勺子,先尝了一口,觉得热度都适中,这才一小勺的喂给李承乾。 长孙皇后看着陈星待李承乾的态度,都没话可说了,颇为欣慰的同李世民道:承乾能有这般好友,我心里倒是挺高兴的,可承乾这病也不知陈星能不能治好 长孙皇后笑了片刻,一抹忧愁又袭上眉梢。 李世民轻搂着她,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的承乾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相安无事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又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承乾。 这次对手是要给他来个下马威啊! 陈星将东西都准备好,这手法同杜如晦一模一样,却比杜如晦更狠,更阴毒。 杜如晦身上下的是死煞,还有迹可寻,而李承乾身上这个,他竟然察看不出来是何种阴煞,对手这回是来势汹汹,怕是不仅冲着李承乾来,还是冲着他来的。 李淳风看了后,也是暗暗摇头,这阴煞他解不了。 师弟李淳风满眼忧愁看着陈星道。 陈星不受影响,先画了道符,挂在李承乾身上,能让他好受些。 又想起他曾经还给李承乾的那枚玉佩,李承乾身上却并未带着。 绿萝姐姐,可有见殿下身边一块莲花玉佩?陈星将李承乾的被子盖好,问候在一旁绿萝道。 绿萝仔细的想了想,眼睛亮了亮,有,奴婢经常见殿下带着的。 你去将其翻找出来。既然是随身带着,应该就在平时储物的地方,可绿萝翻找了一番,依旧没看到。 陈星想起李承乾床头有个小格子,将那隐藏的抽屉拉开,果然有块玉佩静静的躺着,其他都是他平时送给李承乾的东西。 陈星眼睛微微泛热,攥紧了玉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李承乾出事的! 在东宫待了三天,李承乾的病情没有好转,就连能蕴养身体的上品玉佩也不管用了。 陈星这三天都未曾合眼,李淳风对他的情况很是担忧,可陈星那性子根本不听劝的,无论他怎么劝说,依旧一头扎进古书里,寻找救李承乾的办法。 这三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陈星的信任也磨平了,知道陈星和李淳风救不了他们的承乾,而袁天罡和孙思邈师父又寻不到人,情况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李承乾身体越来越虚弱时,他们却束手无策的时候,李泰带了一人来。 父皇,儿臣听说大哥得了怪病,便派人花了重金在明间上寻了一位术士,他妙手回春,风水玄学又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否让他过来瞧瞧? 哦?李世民一听有救李承乾的人,随即让李泰将人带人见他。 臣秦英,参见陛下,陛下万福!秦英弱冠上下的年纪,一张俊郎的面容泛着笑意,让人对他提不起防备之心,心生信任之意。 李世民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你有办法救太子? 秦英笑意未减,臣还未见过太子,能不能治,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李世民大手一挥,便带着李泰和这个道士秦英,一起到了东宫。 陈星刚刚从偏殿,就是他以前睡得那处醒来,就听他师兄说李承乾病情好转了,虽依旧昏迷,却不再受冷热交替的折磨了。 好些了?陈星难以置信道,昨天还虚弱得很,今天怎么就突然好转了呢? 陈星急忙撑着疲惫的身子爬了起来,是师父他们回来了吗? 李淳风之前的喜意没了,面色有些不太好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是越王殿下从民间寻来的道士,名字叫秦英,我看他的手法,的确是同道中人,会点门道的,殿下面色不仅变好,这会甚至都要醒了。 李淳风看了看他师弟的面色,眼睛动了动,斟酌的道:师弟殿下身边有比我们更厉害的人,我们就不必留在这处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陈星这几日都在替李承乾忙里忙外,脸色一天天的难看下去,他作为师兄看着都心疼,而东宫那些宫人还在议论,说他们一点本事都没有,却还要死撑着帮殿下看病,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李淳风为了不影响陈星心情也就没说,现在既然有比他们道法高深的人来了,他们还待在这处惹人碍眼作甚? 陈星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怔愣的看着李淳风问道:你刚刚说的是谁? 秦英,我听宫人说的。李淳风将陈星扶着,师弟身子太虚了,再这样下去,殿下的病是要好了,他却是要病倒了。 陈星晃然的闭了闭眼,从他了解的历史上,李承乾身边不止称心一人,还有道士秦英。 贞观五年,李承乾病重,李世民请来秦英为其作法,太子病情好转,这道士秦英便一直留在他身边伺候着,甚至比称心伺候的时间都要长。 陈星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攥紧了身下床单,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胀得他胸口有些发疼。 第116章 我想去看看他陈星双目无神道。 李淳风张了张嘴, 本想劝劝自己师弟,可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冷不下心来,只好将人扶了起, 走吧, 我同你一起过去。 陈星却不要他扶,自己撑着身子,三天未合眼不算什么,他身子骨没那么差,他是要瞧瞧这秦英到底是何许人也。 李承乾的病来得蹊跷,好得也蹊跷,他不得不怀疑, 这些事都同秦英和李泰有关系,所以无论如何, 他都得看一眼。 李淳风轻叹, 这头倔驴! 陈星晃了晃身子,站定身形后,理了理衣服和头发,他只睡了两个时辰, 加上心里惦记着李承乾, 面色十分难看。 陈星和李淳风进到隔壁大殿时,李承乾的确已经醒了, 正和李世民长孙皇后说着话, 其中夹杂着李泰和秦英的笑声, 似乎聊得十分的开心。 李淳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陈星的面色,发现他一如既往没有受到影响,稍稍放下心来。 陛下,陈星和李淳风过来了。王升躬着身子,在李世民身边轻声道。 李承乾心下一跳,面上神色却没有变化,依旧笑着垂着眸。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3) 秦英笑意更深了些,李泰与其对视一眼,得意挑了挑眉,便笑着站在一旁。 长孙皇后端庄大方笑道:让陈星进来吧,他都累了好几天了,承乾病好了,他应该是最高兴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王升,唤他们进来。 陈星和李淳风迈着小步子,快步的走了进来,正要请安,李世民却已经免了,温声道: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陛下。陈星躬身道,站定后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承乾。 从前不论什么时候望向他,李承乾都会用那双包含情意的眼睛看着他,而这一次,李承乾垂着眸,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他床头站着俩人,一个是李泰,另一个便应是秦英。 穿着蓝色道袍,拿着拂尘,配上那张淡笑的俊容,很有出尘的味道。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这几天你忙前忙后的,累着了吧?见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长孙皇后笑着迎了上去。 陈星频频出神,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讪笑道:我没事殿下他可好些了? 李承乾依旧连个眼角都没给他,正在闭目养神。 好了好了,这回多亏泰儿和秦道长,承乾方能好得这般快。长孙皇后面上满是欣慰道。 陈星抿了抿唇,目含希冀的看着长孙皇后,轻声道:我能去看看殿下么? 当然能。长孙皇后侧了侧身,笑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承乾道,见他闭着眼,笑意散了些,安慰着陈星,承乾怕是累着了,你 陈星依旧坚定的点着头,长孙皇后也不太好拦着,就侧过身让陈星走了过去。 陈星走到床榻便,没敢坐在床边,而是半蹲在李承乾的床头前,目光紧紧的盯着他道:殿下你好些了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眼睛依旧没睁开,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模样,冷淡道:多亏了秦道长,我已经没事了。 那臣也就放心了。陈星怔了怔,笑得有些勉强,也不再蹲着了,半躬着身,来到李世民面前跪倒在地,头抵着手臂。 陛下,这几天臣有些累了,恳请准许几日假,让臣休息几日。陈星声音清脆明亮,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李世民威严一笑,准了。 李淳风怔愣片刻,也跟着陈星跪倒在地上,也求着休息,李世民一样准了。 之后两兄弟起身后,慢慢的退出了内殿,自始至终李承乾的眼神都没放在陈星身上。 李泰本是淡笑的看着,片刻后却又皱起了眉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秦英一眼,却见他饶有深意的笑着,脸上满满的自信,便只好压下了心中疑惑。 他是有些不信李承乾这么快就对陈星失去了信心,可刚刚李承乾对陈星的态度,的确大变了样,若不是秦英施法奏效,那就是他大哥藏得太深了,为了获得他们的信任,连亲信之人都可以利用,此等心机让人胆寒。 陈星一跨出大殿,便快步的走了起来,李淳风一个愣神没跟上,只好小跑跟着。 师弟,等等我!李淳风冲着陈星招手,连喊了好几声,也没见陈星回应,便加快几步赶了上去。 师弟!猛的将暴走中的陈星拽住,疑惑的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陈星焕然回神,长长的眼睫毛颤抖了几下,没事。 李淳风怒瞪着他,压低了声音道:还没事?看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魂都丢了,还说没事? 陈星固执的往前走着,逃也似的想要离开东宫,这处地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必须离开这。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总觉得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不上不下,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那秦英道法的确厉害。出了东宫,李淳风便可轻松的说着话,看那秦英模样,没比他年长几岁,就有这般道行了,确实少见。 又将目光移到陈星身上,这才是妖精,这般年纪道法就同他一样,等到了他这岁数,还不知道道法如何呢。 陈星却不知怎么了,冷着脸道:别和我提他。 李淳风立马捂着嘴,噤了声,不再说话了,因为他师弟是真的生气了。 第一次见陈星情绪波动这般大,还是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俩人沉默过了一会,李淳风又憋不住了,小心翼翼道:我瞧着太子殿下变化有些大,他好似有些不待见呢你。 陈星身子倏地顿住了,整张脸都陷入了阴影当中,双手紧握成拳而浑然不知。 李淳风轻轻的碰了碰他,星儿 他终究是皇子 有些事不要太当真了。 陈星沉默良久,哑然回道:我知道。 之前是多么有勇气的拒绝人家,现在又生得什么气? 陈星自嘲一笑,就算李承乾如此待他,他心底依旧惦记着,怕李泰秦英俩人对他使坏,心依旧是乱了! 陈星和李淳风修了假,当时也没说是休几日,所以俩人偷了懒,在家足足睡了一天,第二天便回了终南山有种不理尘俗事的感觉。 李德謇却是在东宫,气得肺叶子都疼,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对一个才刚见面的人嘘寒问暖,甚至把陈星都忘在了脑后,养病这些日子都与那个叫秦英的谈天说地,抚琴吟诗,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那可是越王殿下派来的人,殿下是不是病糊涂了?! 秦英,你竟然到过突厥?李承乾惊讶的道,那里民风如何?国境又如何? 皆比不上大唐,还是自己家自在。秦英爽朗一笑。 李承乾也跟着哈哈一笑,我发现和你说话特有意思。 殿下这是在夸赞臣吗?秦英俊郎的面庞满是笑意,还冲着李承乾眨了眨眼。 李承乾一怔,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去,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秦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李德謇左右看了看,真是一口气憋得胸口疼,也不在门口站着了,冷着脸躬着身子对李承乾道:殿下,臣家里有事,想请假几天。 哦?李承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手给秦英倒了杯茶,你家里怎么了? 父亲大人要去给祖坟上香,请了陈少卿去帮忙看风水,臣也得跟着。李德謇垂着头,如实回答道。 李承乾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如此,那你去吧。 李德謇身子更是一僵,面色难看得极点。 秦英却是轻笑一声,我也会风水玄术,李率是否需要我帮忙看看? 李德謇刚升了东宫侍卫统率,整个东宫的护卫都归他管。 李承乾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德謇秦英道法比陈星厉害,你不如让他去,更省事些。 听太子这语气,竟对陈星有着深深的嫌弃,李德謇浑身一怔,殿下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前他从不是这样的。 不着痕迹的看了秦英一眼,依旧是那副平淡的笑颜,李德謇心下暗骂了一句声,笑面虎,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李德謇硬邦邦的回绝道:多谢道长的好意,我有陈星就够了,不劳您费心了。 对着李承乾拜了拜,便退下了。 他必须得去寻陈星,殿下这状态完全不像他了,莫不是被那叫秦英的施了什么术法? 李承乾匆匆离开了东宫,往陈星刚搬的大宅子去了,发现大门紧闭,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知道他们可能回终南山了,骑了匹快马匆匆赶到,看到正在山门口来回走动的李淳风,下了马焦急的上前问道:陈星呢? 观里头呗。李淳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这干嘛? 快带我去见他,我寻陈星有急事事。李德謇不容分说的拽着李淳风往里头走。 李淳风奋力一甩,将其甩开,冷着脸道:我师弟正在闭关,若是你家主子的事,就不必说了。 李德謇哪里会听他的,直直的冲进道观,大声嚷嚷叫喊着陈星。 陈星,太子殿下出事了,你快出来啊!李德謇大着嗓门奋力的喊着。 气得李淳风一拳挥舞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李德謇精准的一握,俩人你来我往的就要打起来了。 师兄 不知何时陈星已经出来了,站在台阶上静静的望着他们,眸色平静对着李德謇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第117章 陈道长!!太子殿下情绪太不对劲了, 你随我进宫看看吧!李德謇一见陈星,将挡在身前阻挠的李淳风推开,面色急切的道。 陈星一双好看的凤眸动了动,垂下眼帘, 清冷的道:未得召见, 怎可随意进宫? 李德謇一怔,宫里的确没有召见陈星,可他怕太子再和那个叫秦英的待下去,就得性情大变,六亲不认了,那时一切都在越王的掌控当中,殿下就危险了。 这点简单的道理, 他不信陈星不知道,可前些天殿下一醒来就那般对待陈星, 换成是他, 心里也会有火气。 陈星为了他,三天三夜没合眼,日以继夜的在搜寻救他的办法,已经尽了全力, 可殿下醒过来不仅没惦记着对他的好, 只看眼前事,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关于陈星的事, 殿下是小心再小心的, 从未走过这样, 秦英来了后一切都变了。 李淳风左看看,右看看,他不愿陈星受这样委屈,将李德謇挤开,冷着脸道:听到没有,没有召见,我们不能进宫,你难道还想假传圣旨吗? 李德謇心下着急,也放下脸,冷冷的回瞪李淳风,他就不能少些折腾?! 李淳风莫名有些怂的移开脸,李德謇继而满是希冀的看着陈星,殿下往日待您是如何的,您也知道,他最近行为反常恐是奸人作祟,我相信就算是殿下做出了什么,那也不是他的本意,殿下的心意您不知道吗? 陈星依旧垂着眼,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那扶着门的手却是泛起了白色,可见他心下也不平静。 李德謇鲜少说过这么多话,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低声道:殿下曾经对我说过,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陪在他身边,他待你的心,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求少卿,不要借此疏远殿下,他日殿下醒来,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怕是会拿把刀将自己捅了的! 李淳风听得懵里懵懂,不明白李德謇说的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李德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他这一根筋的性子,能听得懂就怪了! 我去了又能如何?陈星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李德謇,眼底平静无波,实则心里早已乱了。 李德謇的一席话无疑是在拿刀扎他的心,曾经和李承乾的一幕幕又从新回到了眼前,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要这般拱手让人,甚至不管他的死活了吗? 陈星肯定是做不到的,秦英的道法比他高深,俩人对上,怕不是秦英的对手,他进宫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是徒劳无功,惹人碍眼。 李德謇心下着急,但也知这事急不来,必须陈星自己想清楚,要是他钻进牛角尖里,任凭外人如何说,都是行不通的。 我陈星不是不愿进宫,而是怕这一进宫,有些事就脱离他的掌控,上回他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这回要是再看到让他上火的画面,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少卿!!李德謇又重重的喊了他一声。 陈星闭了闭眼,扶在门上的手松开了,无力的垂着,心早已软了,低声道:走吧,我同你去便是。 李淳风虽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哑谜,但知道肯定是要委屈自己的师弟,一脸不赞同道:星儿,你真的要去? 陈星已经回去收拾东西了,闻言头也不回的朗声道:必须去。 李淳风还想说话,却被李德謇拦了下来,拉到墙角低声怒道: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嘴长在我身上凭什么不让我说?李淳风傲气的抬着下巴,轻蔑的看着他道。 俩人此时靠得极近,身子紧贴在一起,却浑然不知。 李淳风一双干净的眼睛,泛着黑色的光,犹如黑色漩涡一般,吸引着李德謇。 李德謇心里本含着气,见到不染尘埃的李淳风,那股气又不知名的消失了,眼睛也跟着黑了一瞬,就这般静静的望着李淳风。 李淳风被他看得心下漏了一拍,眸色也跟着缩了缩。 李德謇一手撑着墙,将李淳风禁锢得紧紧的,冷漠的面庞侧了侧,又靠近了几分。 你你要干嘛?李淳风颇为慌张的张了张唇。 李德謇却是伸出两指摸了摸他的唇角,李淳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哑巴到底要干嘛?! 看着灵动的李淳风,李德謇的喉咙滑动了几分,就在李淳风眼睛微微闭上时,李德謇却泄了气,将头搁在了李淳风肩膀上,遮住马上要露出的笑意。 难耐的蹭了蹭,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你不是想知道陈星和太子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李淳风努力的睁开一只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德謇轻笑了一声,好听的嗓音让李淳风的耳朵不适的动了动,就是与我们一样的关系。 没等李淳风追问,李德謇一个撑手,站直了身子,还顺手把李淳风有些凌乱的道服理了理。 看了一会戏的陈星,调笑的打量着李淳风,哼笑的对李德謇道:走吧,李率。 李德謇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迈着大步子领着陈星离开了。 李淳风愣神捂着自己发红的脸,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用手反复给脸降温,他这是怎么了? 心跳得极快,好似要从嗓子里冒出来一般,还有刚刚李德謇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陈星和太子的关系,就是他与李德謇的关系 那陈星和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淳风茫然的望了望天,被李德謇一说,他更糊涂了,内心深处有种感觉,可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去。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4) 李德謇来得匆忙,就骑了一匹马,于是回去后变成陈星骑马,李德謇走路了。 俩人在山道上晃悠着,都是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交流并不多。 就这般走了一会,陈星淡笑的开口道:我师兄对感情一事比较迟钝,你做这些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的心意,他还能更懂些。 李德謇也抬起头望向陈星,一字一句道:你又何尝不是? 陈星瞳孔猛的一缩,怔怔的看着李德謇。 殿下喜欢你,很喜欢!李德謇同样轻笑的看着他道,你也知道不是? 陈星张了张嘴,本想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嗓子已经哑了。 俩人一马,就这般晃悠着下了山。 进宫门时,李德謇说了一句是太子招的陈星,都入宫不知道几次了,宫门侍卫也都认识陈星,所以连盘问都没有,就直接放行。 你这般假传口谕,就不怕太子怪罪你?俩人走在宫道上,陈星说道。 李德謇又恢复那张严肃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殿下需要我,不会的。 陈星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目光颇冷的看着李德謇,暗暗警告道:殿下是你的主子,你背着他做这些事,等同于背叛了他,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陈星虽然严肃着脸说话,李德謇心底却是松了口气,知道了。 陈星嘴上不说,他心里也是有他家殿下的,做任何事,都是从殿下身上出发考虑,这么做会不会危害到他的利益或是会害了殿下,若是不喜欢殿下,何必做到这一步? 李德謇心情愉悦,是为李承乾高兴的,有这般良人陪在他身边,殿下不会孤单了。 到了李承乾居住的大殿时,李德謇让陈星在殿外候着,他自己先进了大殿。 李承乾正在看诗文,而秦英正在抚琴,俩人有说有笑,整个大殿都萦绕着他们的笑声。 听你这般说,我还真想去江南看看。李承乾轻笑道,冷硬的眉眼都柔和了起来。 秦英弹琴的手慢慢停了下来,那双眸子含着柔情的望着他,那殿下我们一起去,好吗? 看了一会,李承乾清明的眸子慢慢混沌了起来,晃了晃身子,轻声应道:好! 殿下!李德謇见状,连忙朗声一喊。 李承乾瞬间清醒过来,蹙眉看着李德謇道:怎么了? 李德謇眼中满是冷意的看着秦英一眼,暗含警告。 秦英不受影响,淡然的怂了怂肩后,又继续弹着琴。 李承乾走近了些道:怎么了? 李德謇起身,在李承乾耳边低语道:我见到陈少卿了。 李承乾淡淡的看着他,那又怎么了? 陈少卿惦记着殿下病,想来看看您,所以我就李德謇顿了顿,垂下了头,我便带他进宫了。 谁知李承乾面色一变,满是怒意的道:李德謇你好大的胆子!未经我的允许,你竟敢 竟敢什么?殿下不想看见臣吗?陈星扬声进了大殿,他已经听了一会,好一温情的画面,真是够刺眼的。 李承乾瞥了瞥陈星,又淡然的移开眼,抿紧了唇。 陈少卿吗?秦英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琴,施施然的站在陈星面前,拱手道,久仰大名,真是幸会幸会! 本还沉默着陈星,却宛如春风一般笑了,夸赞道:秦道长果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道法又这般高深,能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秦英的笑变得僵硬起来,而李承乾眸色却随即变冷,面色更是冷若冰霜。 李德謇心下暗道,这陈道长不出手则矣,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这一招精准狠打中了俩人的要害,局面的控制权似乎回到了陈星的手上。 第118章 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李承乾和秦英都沉默了下来。 陈星面色轻松,双目含着温和的笑意同秦英说道:秦道长道法高深, 殿下的病症我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您却轻轻松松的将他治好了,可不知用的什么法子? 秦英愣了愣, 片刻后方道:殿下中了歹人的阴阳水煞, 只需用蒸气之法, 将那股水气蒸出来即可。 陈星眸子亮了几分,满是对秦英的佩服, 如此, 难怪贫道查不出来是何术法呢,原是道法不到家呀。 又堆满笑意的同李承乾说道:殿下身子现在可觉得好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承乾不知为何, 面色竟比刚刚还难看, 黑着脸僵硬的点了点头。 陈星得知他没事后, 便又继续同秦英说话, 俩人谈论的是道家术法, 秦英本是想敷衍了事, 可耐不住陈星的热情, 身旁又有李承乾在, 要是不表现出落落大方同陈星说话, 李承乾怕是会小瞧了他。 他的确给李承乾下阴煞, 让他对自己产生好感, 继而忽略对陈星的喜欢, 转而喜欢上他, 但李承乾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做的远远不够。 不知为何,他见到李承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似曾经在哪儿见过似的,本只是帮李泰个小忙,现在却是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而待在这儿了。 秦英心下转过几回,轻笑一声道:不愧是眼下最年轻的少卿,这张嘴能说会道得很。 哪里哪里。陈星谦虚一笑,我之前好似听到您和殿下说着江南,是要去江南吗? 李承乾微微眯起了眼,看了秦英一眼暖声道:正是呢,若是有机会我想去江南游历一番。 秦英也回笑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俩人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陈星的心简直要呕出血来,目光冷了一瞬,假装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杯茶,小抿了一口道:江南我去过呀,秦道长若是想去,我可同你一起,扬州等地我熟得很。 李承乾轻呼出口气,重重咳了一声,陈星这是我和秦道长说的事 怎么?陈星勾唇笑着看李承乾道,臣又没说要同殿下一同去,我这是问秦道长呢,秦道长你说如何? 秦英尴尬一笑,好,好呀。 李承乾重重将茶杯放下,彻底放下脸,冷然的看着陈星。 陈星哪里会怕他的冷脸,依旧喝自己的茶,笑得很是愉悦。 当背景的李德謇见状,擦了擦额头的汗,殿下那脸色是真的生气了,不知是为陈星生气,还是为了秦英,总之十分的吓人。 臣先行退下了。李德謇拱了拱手。 李承乾正烦着心,随口就同意了。 临走时,李德謇悄悄的看了陈星一眼,陈星竟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冲他挑了挑眉。 李德謇浑身一怔,心道陈星的心思深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难怪殿下被气到了。 秦道长可有意去我终南山看看?陈星将秦英想要的橄榄枝抛了出来。 同是修道之人,知道上终南山无疑是一个了解的他底细的机会,秦英应该不会拒绝,谁知这次陈星失算了。 李承乾听陈星明里暗里都是勾人的意思,气得肺叶子都疼,手中的茶杯更是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倏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附在他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抚着他。 只要殿下同意,那我便同你去!秦英说这话时,是看着李承乾说的,话里话外满满的暧昧意思,好似他同李承乾关系已经非常密切了。 加上那相贴在一起的手,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承乾心下一跳,之前不管嘴上如何说,实际俩人根本没有真正碰到一起,刚刚那一下他是没有防备,才被秦英碰到的。 李承乾心里厌恶至极,就这样的人还想取代他的星星,简直是萤火与星辉争光,不自量力! 心里如何想,面上又是另一副面容,不着痕迹的拿出自己的手,深深的看着秦英,自是不愿,难道你不想在宫里住着了? 并无,臣四海为家。秦英本不是柔弱的男子,此时却轻咬着下唇道,多亏殿下看得起臣,才有了安身的地方,就是让臣当个宫人伺候殿下,臣也是愿意的。 李承乾抿唇笑了笑,将那茶饮尽不说话了,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陈星看不下去,面色发黑,胃馕翻腾,重重的将茶杯放下,站起了身,忍住想要吐的欲望,面无表情的对着李承乾道:殿下可否让臣下去休息一会儿?还是原来的地方。 陈星眼睛泛着一抹红色,似乎极度委屈。 看得李承乾心下一紧,还没等他说什么,陈星又瞥开了眸,垂下了眼。 秦英眸子微凝,嘴里念叨着什么,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掐算着。 李承乾眉头随即皱了起来,摇晃了几下,嘴唇张了张,喉咙里含着两个未能说出的话语,星星 几息过后,李承乾眼中不见混沌模样,随意的对陈星道:那你去吧 陈星背脊好似又弯了一些,良久才听到他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好。 陈星就这般躬着身子,退出了大殿,躬着的背才慢慢的抬了起来。 陈星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殿门外站了一会,眼睛红得好似要滴血,李承乾这是将他置于何地?! 胸口疼得喘不上气,安抚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转过身,而眼前的一幕更是直接将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击碎了。 大殿内,两个身形相仿的人,慢慢靠在一处,肩膀挨着肩膀,亲密的说着话,李承乾更是温柔的将秦英脸边垂着的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 那眼神陈星曾经也见过,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陈星看得目呲欲裂,心疼,额头更疼,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 陈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曾经睡过的偏殿,这处他睡了多日,早已熟悉得很,眼睛几乎疼得看不见,但额头上的疼远不及心里来得伤人。 好在一路走来都没宫人瞧见他失态模样,陈星关上门后,靠着门慢慢坐了下来,锤着胸口。 曾经他还未李承乾辩白开脱,说他是有可能被秦英迷惑做出那些事,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应该对他宽容些。 可现在来看,或许他想错了,养了三年,教育了三年的孩子成了白眼狼,为了一个仅仅认识不到一月的外人,如此的待他,几乎是帮着秦英来羞辱他,他不相信李承乾控制不住一丝一毫的情感。 陈星眼角有泪水滑落,心痛难忍的他,不得不承认,对李承乾那小屁孩儿动了心,心里满满都是对秦英妒忌与厌恶。 陈星不敢再多想,头痛欲裂,捂着好似要着火的额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卧床走去。 陈星看不见的是,他额头上的花骨朵胎记正在慢慢溢散开,原来只是一颗还未绽放的花苞,如今却是裂开了几道缝,活像还未开放的彼岸花。 花朵的开放,似乎用了陈星全部的力气,身体竟虚弱得站不住身子,直直的朝床上倒去。 眼看就要磕到床边上,一只不知从何处伸来的手,将他拦腰抱住,只听那人极其心疼的呢喃道:星星,对不起 陈星对自己的情感明了,便越发对李承乾厌恶,被别人玷污过的东西,即使再喜欢,他也不要! 你走,你走陈星闭着眼虚弱的念叨着。 李承乾心疼得皱紧眉头,恨不得扇自己两大耳光,为了让星星认清自己的心,用了这般歹毒的办法,他简直不是人! 我错了,星星李承乾将人抱在怀里,俩人一起躺进了宽大的被窝中。 李承乾怕陈星再胡思乱想出了什么事,不再装下去了,亲密的贴着陈星的耳朵道: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心,我才想出这般混蛋法子,我同秦英没任何事,他是李泰送来的人,我怎会不提防着他,不过是让他先得意一会。 陈星顿了顿,之后疯狂的挣扎了起来,眼睛依旧闭着,止不住的拍打着李承乾,咬牙切齿哭骂道:李承乾!!你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李承乾任由陈星踢踹,就是不愿放开他,死死将人压在身下,定定的看着陈星的怒颜。 他的星星,不管是哭还是笑,都这般精致好看,乃天底下第一美人。 李承乾心疼归心疼,心情却是十分愉悦,如果我不这般做,你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陈星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就算中了秦英的术法,我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你。李承乾突然深情的望着陈星,嘴里吐着比花蜜还要甜的情话。 陈星慢慢停止了挣扎,泪眼婆娑的望着压在他身上的人。 李承乾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了让他承认喜欢他,竟可以用出这般歹毒卑鄙的手段。 陈星此时此刻才知道,他的小太子变在哪儿,是那颗心已经完全是黑的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阴险腹黑的李承乾,另有一番吸引人之处,陈星心里恨得牙痒痒,同时又心动喜欢得很,爱恨交加,让平时清冷的陈星爆发了。 李承乾!!陈星低吼了一声,勾着对方的脖子,对着那满是得意笑容的唇,重重的咬了上去。 李承乾纵容的看着陈星,眼底是得到心爱宝贝满足神色,紧紧的拥着陈星,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第119章 陈星呜咽一声, 便被李承乾压得紧紧的, 那火热的吻好似要将他神智烧个粉碎。 俩人一时间都有些失控,陈星情绪不稳,心里含着气,便发了狠要咬李承乾, 嘴里不留情。 李承乾心里有愧,自是顺着陈星,任他撕咬。 渐渐的俩人口里都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陈星尖利的牙齿, 慢慢的也就不动弹了。 李承乾心下一暖,顾不得嘴疼,恋爱的亲着陈星,亲了一会儿后, 才发现陈星的不对劲了。 李承乾愣了愣, 撑起了身子一看,只见陈星紧紧闭着眼睛,那眼泪不住的往外流,身子更是轻微的颤抖着。 星星怎么了?李承乾心疼的将他搂着小声的问道, 不哭了,是不是心里还难受?你可打我,咬我, 就是别这样哭着,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5) 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李承乾揉了揉闷得慌的胸口, 将躺在床上的陈星抱在怀里, 拿着丝绸帕子给他轻轻的擦拭着不停流着的眼泪。 陈星闷声哭了一会后,抽了抽鼻子,睁开了泪眼,那眼睛红得好似要滴血,看见李承乾满是宠溺笑意的眼睛,略微不自在的撇开了头,将脸埋在了李承乾腹前。 星星李承乾摸着陈星的头发,脸颊两处沾了泪水,和头发沾在了一起。 李承乾也不嫌弃,用着帕子轻轻的给陈星擦拭着,将拿着打了结的头发,一一往耳后捋去。 陈星的脸虽是埋着的看不清,耳朵却是渐渐的红了,连带着白嫩的脸颊也染上几分粉色,让人看了恨不得咬上一口。 李承乾看得欢喜,又俯身在陈星的脸边耳边亲了亲,满是爱意的呢喃道:我的星星 越说声音便越哑,将陈星搂得紧紧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陈星唇角动了动,红着鼻子小声道:你别抱得这么紧 不,抱着就舍不得再放手了。李承乾宝贝晃了几下,毫不犹豫的表示自己心意,星星,我心悦你! 陈星一点没反应也没有,好似没听到一般。 李承乾又不厌其烦的继续说道:我心悦你,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越说越低,最后已经俯身在陈星的耳边,低声呢喃说着喜欢他。 陈星不堪其扰,破了功,伸出手捂着李承乾的嘴,赧然道:你别说了 李承乾一怔,将那只捂着嘴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那你的心意如何? 陈星弯起的嘴角放下了,捂着自己的额头,将李承乾推开,坐直了身子,冷笑道:那你觉得如何? 李承乾哪敢直说,嘿嘿一笑,复将陈星又搂进了怀里,那就不说了不说了 又暗自嘀咕了一句,不说,我也知晓。 陈星睨了他一眼,李承乾便噤了声,重新搂进怀里问道:星星,你捂着额头干嘛? 李承乾说着便将陈星的手移了开来,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顿时皱起了眉头,怎的这么烫? 李承乾眼中含着一抹担忧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陈星一般有事都自己担着,不让别人知道,这回不知怎么了,眼睛转了几下,憋着嘴委屈道:额头疼,能不烫么? 就这处吗?李承乾心疼摸着那处胎记,依旧热得烫手,可想陈星刚刚有多疼多难受,他却还压着他亲了半天。 李承乾恨不得给自己打两拳,哽住了半响,哑声道:你刚刚怎的不说? 陈星抿唇定定的看着李承乾,倏然一笑,眼睛里好似有璀璨星光,只映着李承乾的身影,和你开玩笑的,我这不没事吗? 李承乾心知这是陈星为了宽他的心,焦急道:那这般烫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能否用冷水冲冲? 陈星一双凤眸轻轻合起,唇角轻挑道:或许殿下亲亲,就不疼了。 李承乾微微一怔,瞪大了眼,他万万没想到陈星会说这样的话,俩人刚刚确定关系,还有诸多事没了解清楚,陈星之前还羞得不行,谁知这会竟这么大方的邀请他了? 李承乾哪会是曾经那个害羞的小太子,陈星这般说,也就大大方方的做了。 李承乾郑重而怜惜的在胎记那处落下一吻,冰凉的唇接触到陈星的胎记时,一冷一热的交融,俩人皆是浑身一怔,好似灵魂都被触动一般。 陈星闷哼出声:唔 李承乾疑惑的眨了眨眼,与同样一脸迷茫的陈星对视着,这并不是李承乾第一次亲吻陈星胎记,上回在马车上偷亲却没这般触动灵魂,这回为何会这样? 陈星也是满满的疑惑,张了张唇道:要不再亲亲? 李承乾随即闷笑一声,心痒难耐的揉搓了那两边白嫩的脸,又在那额头上印上个重重的吻。 俩人又是一怔,这回与刚刚不同,他们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些许画面,那画面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又消失了。 你有没有看到了什么?李承乾愣神问道。 陈星失神的摇了摇头,没看清。 那再来一次?李承乾问道。 陈星额间胎记已经不热了,没好气的推开他,拒绝道:不用了,已经好了。 李承乾笑着躺倒在床上道:我们莫不是上辈子就认识?这是天注定的姻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星心下微动,面上不显露半分,理了理衣服:说什么胡话呢! 起来,我要休息了。压在胸口上的大石头已经悄然消失,陈星下了逐客令,赶紧找你秦道长去。 李承乾像泼皮一样,耍赖的躺着不动,一副你能推得动那你就推的架势道:他被泰儿叫去了,我落个清闲,今儿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一听到李泰,陈星便正经了神色道:既然知道是他人给你下的套,你还将人留着作甚?也不怕他害了你。 李承乾慵懒撑着手笑道:岂是他要害就能害得了的,既然李泰想利用他来谋害我,那我也可利用他。 你要做什么?陈星疑惑的看着李承乾,现在的李承乾心里想着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 李承乾魅惑一笑,指着自己被咬肿起来的唇瓣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气得陈星差点将他掀倒在地,怒道:不说就算了! 李承乾大笑着将人拦腰抱了起来,梗放在膝盖上,在他耳边低语了半天。 陈星的眉头却是慢慢皱了起来,既然他给你下了术法,我们还是 那你有办法破解吗?李承乾认真的看着陈星说道。 陈星愣愣的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我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却以为影响到我了,你先回去寻找破解的方法,他由我来料理。李承乾将下巴搁在陈星的肩膀上,亲密的蹭了蹭,我只要你相信我。 陈星舒服的靠在李承乾身上,神游了片刻道:我这人认了就是认了,如果你背叛了我,就算我再喜欢,也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李承乾不住的蹭着陈星的侧颈,发誓般道:不会的! 他也知道,如果那样做,他就配不上星星了,所以并不需要陈星提醒,他心里清楚。 此时已经晌午,李承乾没让绿萝红叶伺候,而是让李德謇送了饭菜进来。 李德謇拿着两个大食盒,低着头小步的走了进来。 刚刚他在门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俩人似乎在大吵,陈星还哭了,他的太子殿下一直哄着人家,这一候,就候了一个多时辰,里头终于传出话来,让他送饭菜进去。 李德謇心情愉悦,冷漠的面上泛着一丝笑意,隔着屏风垂首道:殿下,酒菜都备好了。 过了一会才听见李承乾的声音,拿进来吧。 李德謇躬着身子,提着食盒走进了内殿,悄悄抬头一瞧,看见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心下一跳,面上却面无表情的将食盒放下,将一样样饭菜拿了出来。 大大方方的抬头看着亲密抱在一起的二人道:殿下,可以用餐了。 这么一瞧,李德謇还看见李承乾那破了唇角,肿起来的唇,看来刚刚的战况激烈,陈道长这个泼辣的小辣椒,将殿下的唇都给咬破了。 李德謇失神的想着,他同李淳风是否也可这般? 李承乾却当他是看陈星看愣了,心里不太高兴的将陈星转了个方向,冷声道:下去吧! 李德謇连忙躬下身道:是! 陈星用手肘顶了顶他,你也不怕将你这下属吓到? 若他就这点本事,我也用不着他了。李承乾夹起一筷子吃食,塞进了陈星的嘴里,继续道,他早就知道我待你的心思,你没看出来他对李淳风有些意思? 陈星嘴里含着东西,不能说话,含糊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不过我师兄脑子比较直,他还有得磨呢。 李承乾又夹起一筷子菜要喂陈星,陈星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好意思,他坐在李承乾腿上,还要陈星喂吃的,这像什么话,动了动腿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来。 李承乾哪会听他的,依旧将人抱着,眼中闪过一抹回忆,温声道:曾经你喂我吃饭,这往后的日子便都由我喂你,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养胖了,等着宰杀吗?陈星调笑道。 李承乾挑了眉,舔了舔唇俯身在陈星低语两个字。 陈星便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底,说不出话来。 吃你!李承乾带着哑意说出这二字。 第120章 俩人腻腻乎乎的吃完一顿午饭, 在一起后,俩人的相处模式也没怎么变, 同之前差不多。 要说有改变的地方, 无非是李承乾变得强势起来,在一些事上不愿退让,非得让陈星先低头。 为什么不让绿萝和红叶两个姐姐伺候着?陈星吃饱后,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消食,而垫在他身下的便是李承乾。 食髓知味的李承乾就像儿时一般离不开陈星,感觉不管走到哪都得同陈星黏在一起方才安心。 她们俩人是母后给的。李承乾眸子敛了几分道。 陈星心下微动,轻蹙眉头, 轻声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李承乾捂住了他的嘴, 陈星没能将话说出来,笑着看着陈星道:我早就知道,所以你不必说了, 好在这几年, 她二人也安分,似乎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陈星点了点头, 心下有了主意,道:等过了这段时间, 我帮你看看。 你想做什么?李承乾轻笑一声, 嗓音压低,太子妃是要帮我整顿东宫吗? 唔, 星星回答他的是陈星毫不留情的一拳, 李承乾疼得呲了呲牙, 别打,是真的疼! 陈星红着脸,怒道:谁让你胡说了! 李承乾揉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正经了神色道:过了今日,你就回终南山吧,这宫里我自己可以,你在我反倒不放心了。 你不放心我,那我就放心你吗?陈星直直与李承乾对视着,既然亲都亲了,摸也摸了,便不会同之前一样,遮掩自己的情感,那我今日就不会来宫里了。 陈星没好气的摸了摸嘴,进了宫,嘴还被人啃了,怎么想都是他亏了,现在又要把他赶走吗?说什么也不了! 面对态度强硬的陈星,李承乾不能来硬的,只好来软的了道:星星你相信我可以吗? 我身上的阴煞还没解,你在此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回道观里,寻找破解的办法。李承乾看了看陈星,又低声嘀咕道,等会你看到秦英,心下又要生火了。 陈星心下一滞,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陈星的脸色,所以星星你还是回终南山吧,不出五日我定把秦英料理了。 陈星垂下眸,舔了舔干涩的唇道:我我可能没那么快寻得出解决的办法。 没事,你一日未寻出,那我便等一日。李承乾的身形还未长成,却已经同陈星差不多了,陈星的身高差不多定型了,以后可能会矮李承乾许多。 李承乾宠溺般的摸了摸陈星头发,那回去好吗? 陈星却沉默着侧过头不说话,还是不太想走。 回去吧星星,我保证五日后便到道观来寻你。李承乾又温声哄道。 良久后,陈星才轻叹一声,无奈的看着李承乾道:那我真回去了? 李承乾没想到陈星也有这么磨蹭的时候,却依旧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陈星服了软,清了清嗓子,微微昂着下巴道:那我回去了,现在就回去! 李承乾顿时又有些舍不得了,磨磨蹭蹭,斟酌道:要不再待会儿? 不是你让我走的么?!陈星不乐意了,轻哼道。 李承乾嘿嘿一笑,握住了陈星的手,不然再待一会? 不!陈星这会态度坚决了,立马就要走,就在俩人拉扯间,门外却传来李德謇的声音。 殿下,秦道长回来了。 李承乾明显的感到陈星面色变了,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面上也附着一层冰霜。 李承乾暗道一声遭,这回星星是真的生气了。 果然一听秦英回来了,陈星便一用力将手收了回去,连句话也不留,直接开了门走了出去。 把门外的李德謇吓了一跳,瞪了瞪眼道:陈陈少卿! 给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回去。陈星冷声道。 李德謇皱了皱脸,往陈星身后看去,看着李承乾,等他来定夺。 李承乾心底满是心虚与无奈,思量了半响,狠下心定了下来,冲着李德謇点了点头。 李德謇得了命令,虽是疑惑,但也飞快的应道:是,我这就去备马。 寻了个侍卫去准备着,而他则是领着陈星往外走,刚走到正殿远远便瞧见一人走来,不是秦英是谁? 陈少卿往哪儿去?秦英明知故问。 陈星面色不好,冰冷面上带着一丝怒气,眼角还有淡淡的粉色,想来应该是同李承乾相处得不愉快。 被下了移情煞,对陈星的喜欢慢慢淡了,俩人起了龃龉,这陈星有可能是被李承乾被气走的。 走了倒好,以免在这坏事,不过就算陈星在这,也敌不过他,他对自己下的术法有信心,陈星的师父师祖道法高深,或许还有办法,而陈星和李淳风是根本破不了的。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6) 秦道长回来了?陈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漠然道,秦道长之前到哪儿去了?午饭也不见你来。 噢,是越王殿下寻我有事,我便又到他宫里去了一趟。秦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不遮掩,顺便在他那儿用了午饭。 秦英往陈星身后瞧了瞧,淡笑道:您这是要走吗?怎么不多待一会,也没瞧见殿下来送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开口,就绵里藏针似的往陈星心口上扎针。 果然陈星面色又是一冷,李德謇却是看不下去了,虽然殿下同陈星好着呢,什么事也没有,但同样不能让秦英欺负去了,上前一步道:殿下有公务要忙,所以让我送送陈少卿,秦道长要是有事还请自便。 没等秦英回答,李德謇便护着陈星往外走。 秦英知道,这个护卫一直看他不顺眼,但他仅是一个护卫,只要李承乾信他护着他,他便翻不出什么浪来,所以秦英根本没把李德謇放在眼里。 陈星对着秦英微微拱手,轻蔑的扯了扯唇道:秦道长改日若是有时间,可一定要到我终南山看看啊。 一定一定。秦英笑着拱手回道。 李承乾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对着秦英的温声道:秦英回来了? 嗯,殿下秦英抿唇一笑,柔柔的踏上台阶朝李承乾走去。 陈星身子顿了顿,默不作声的走了。 李承乾的眸子一动,若无其事的拥着秦英往大殿走去。 如此过了两日,李承乾和秦英似乎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公文也不看了,整日就是喝酒弹琴下棋,无所事事。 李德謇眼不见心不烦的请了病假,绿萝和红叶这两个从小伺候李承乾的人,却是再也看不下去。 红叶倒是还好,绿萝想的就多了,之前陈星同李承乾的关系也是这般,可陈星不仅没让李承乾荒废,还殿下一日比一日勤奋起来,所以绿萝也没同长孙皇后报告这件事。 可秦英这是什么东西? 半路横叉进来的人,比起认识两三年的陈星,绿萝定是偏向陈星的,殿下断袖就断袖,那也不能找秦英这样的人! 绿萝给李承乾和秦英上了茶后,远远的望了一眼,心底对迷惑李承乾的秦英厌烦透顶,再也看不下去了,让红叶顶上,她则是快步的离开了东宫。 长孙皇后正在哄城阳睡觉,听说是绿萝求见,心里还疑惑着,这丫头已经许久未来向她通报李承乾的事,也的确不需要,承乾大了,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不必管得那么紧。 就她一人来吗?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 正是,看着绿萝的面色,似乎还是挺急的事。长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低声回道。 如此,让她进来吧。长孙皇后替城阳公主将被子盖好,扶了扶步摇,往外殿走去。 绿萝已经候着了,见着长孙皇后,眼睛倏地一亮,迎了上去,请安道:娘娘,奴婢有要事同您说! 长孙皇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何事如此慌张? 绿萝左顾右看,长孙皇后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将众人遣散走,只留两个心腹下人伺候着,威严的对绿萝道:起来吧,有什么事直说。 绿萝利落的起了身,俯身在长孙皇后低语着,越说越快,情绪还越来越激动了起来。 只见长孙皇后眼睛猛的瞪大,面色大变,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此话当真? 奴婢句句是真言,此事关乎太子殿下的名声,奴婢哪敢乱说。绿萝低声急切道,若不是秦道长做的太过,奴婢也不会来向您禀报,殿下现在整日与秦道长弹琴说书,公文碰都没碰一下。 长孙皇后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绿萝又在长孙皇后耳边低语道:前几日陈少卿来看殿下,陈星同殿下关系有多好您是知道的,殿下竟然为了秦道长将陈少卿赶走了,临走时我瞧见陈少卿眼睛都气红了 长孙皇后一听,脑子里便自动将陈星同秦英作了比较,姑且不说他儿子是不是断袖,就这俩人相比,她心里肯定是偏向陈星的。 长孙皇后眸子微冷,冷声道:带我去看看! 第121章 秦英,你是哪里人?李承乾和秦星俩人正喝着茶, 给秦英倒了一杯茶后, 状似无意的问道。 秦英面色淡然自若, 捧起了茶杯回道:祖籍淮南,但年少时随师父走南闯北,甚至到了关外等地, 所以也说不上是哪里人。 难怪听你口音, 听不出是哪里的, 反倒是像京城人士。李承乾笑着打趣道。 秦英笑着摇头, 眼中好似含着一股情意,定定的看着李承乾道:若我是京城人, 说不定能早点认识殿下。 与李承乾待得越久,他心中的熟悉感越深,但他可以肯定, 李承乾之前从来没与他见过, 这抹熟悉感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秦英不知,只好继续待在李承乾身边, 虽然知道这十分的危险, 稍有不慎被他们查出真实身份, 那这么些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但依旧留了下来。 李承乾笑意深了些, 并未回答, 而是呷了口茶。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 李承乾又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同我弟弟认识的? 您是说越王殿下?秦英眸子微敛, 心下一动,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李承乾轻笑一声道:不是他,还会是谁? 秦英抿唇一笑,心下的疑惑感更深了些,面上却不显露分毫道:是臣在街上摆摊算命时,越王殿下找上臣的,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帮您看病,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李承乾笑了笑道:也多亏了你,要是没你,我可能就活不成了。 殿下客气了。秦英的直觉告诉他,李承乾情况有些不对劲,但他又相信自己下的术法没问题。 殿下秦英眼睛泛起一丝水雾,里头似乎又含着一抹光,让人不自觉沉溺在其中。 李承乾看着他的眼睛也跟着恍惚了一下,变得浑浊迷茫了起来,人也跟着神游起来。 秦英放下心来,看来是他多虑了,李承乾没问题。 秦英眸色深了深,伸手揽住李承乾的肩膀,温声道:殿下,需不需要去歇息一会,我看您累了。 李承乾愣神的点了点头,随着秦英的动作站起了身。 秦英勾了勾唇,看着如此乖巧的太子殿下,心下有些欢喜,小心的拥着他走着。 李承乾迷茫的靠在他肩膀上,显得有些依赖他,那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被下了巫蛊一般。 大胆!你在做什么? 就在俩人要进内殿的时候,看了半天的长孙皇后再也忍不下去,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声怒斥道。 秦英浑身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长孙皇后怎么来了?!! 而靠在他肩膀上的李承乾却悄悄勾了唇,睁开的眼睛哪还有混沌的意思。 秦英心急根本没注意到李承乾的异常,急忙拿出一个散发着异味的小瓶子在李承乾鼻子晃了晃。 以往只需片刻李承乾便能醒过来,今天却出了意外,李承乾还是昏昏沉沉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秦英顿觉不对,又拿出瓶子在李承乾鼻下晃了晃,李承乾还是没反应! 怎么会这样? 秦英,住手!长孙皇后却等不下去了,朗声道,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候在门外的护卫以李承乾为首,直接冲了进来,厉声躬身道:娘娘! 将他给我拿下!长孙皇后冷厉的看着扶着李承乾的秦英。 秦英有心将李承乾推开,而李承乾依旧昏沉着,顺着本能靠在他肩膀上。 这回真是有口难辨了! 秦英心下惴惴,尴尬的转过身来,本想对长孙皇后行礼,李承乾却依旧靠在秦英身上,让他□□乏术,动弹不得,呐呐道:娘娘 秦英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若是敢动承乾一根毫毛,我必定刮了你!长孙皇后满是威严道,她十三岁嫁给李世民,俩人刚成亲没多久,婆婆窦氏便去世了。 年纪不大的长孙皇后便开始处理偌大的家族事务,后来隋炀帝不仁行□□,各路将军拥兵自重,尽数造反,李唐王朝那时只是十八路反王中的一个。 李世民南征北战,长孙皇后作为正妻,帮他处理家中事,不让他烦一点心。 后来与太子争位,长孙皇后作为贤内助,经常替李世民出谋划策,当了皇后,虽心地仁慈,却也经常帮李世民解惑,解决朝堂上的事。 这一路走来,注定长孙皇后不是一般的女子,面对歹人要暗害她的儿子,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没听秦英解释,便让门外的护卫将秦英拿下。 李德謇就等着今天呢,冷脸瞪视道:你可别动,我这刀可不长眼。 皇后娘娘!秦英有口难辨,看这情况要是他束手就擒怕是连东宫都出不去,就要被秘密处死。 来不及想这些是怎么回事,秦英只能用力的将李承乾推开,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并不想暗害李承乾,这一切只是个意外。 而这一推成功了,李承乾顺利的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李德謇眼疾手快的将李承乾扶住,候在一旁的东宫府兵们,蜂拥而上,几息时间便将秦英给抓了。 长孙皇后这时才放下威严的神色,焦急的迎了上去,心疼道:承乾你怎么样了? 李承乾还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模样,连她是谁都认不清,东看看西看看,就像个傻子似的。 长孙皇后怒极,涂着蔻丹的手指,指着秦英道:妖道,你到底给承乾下了什么术法?! 李德謇让绿萝去拿一杯凉茶来,试图用冰凉的水将李承乾泼醒。 那杯茶刚泼洒在李承乾脸上时,迷糊中的李承乾顿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长孙皇后看着那双清明的黑色眼睛清明,迟疑道:承乾 母后李承乾虚弱扯了扯唇角。 长孙皇后这才放下心来,拿出帕子给李承乾擦脸,红着眼睛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着秦英态度可就没那么好了,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倒在地的秦英,冷然的看着他:秦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储,可知这是死罪? 娘娘!我冤枉啊!秦英面色苍白,眼珠子不住的转动着,刚给李承乾施了摄魂术,被长孙皇后撞了个正着,这如何解释? 冤枉?长孙皇后冷冷的眯起了眼,我本以为你是进宫来救承乾的,没想到竟是暗害他,好一个江湖术士! 长孙皇后根本不听他解释,大手一挥道:来人,将人给我带下去,等候陛下处置! 本来脑子精明的秦英经过这一遭,吓得魂都快飞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就要因此前功尽弃吗? 不,不!! 秦英使劲的摇着头,平时反应极快的脑子,竟也短路了,口不择言道:娘娘!!此事不关臣的事,是越王殿下让臣做的,娘娘!! 是越王殿下寻来的臣,让臣给太子殿下下的阴阳水煞,让他人无从医治,再让臣进宫将殿下的病治好,潜伏在东宫,给太子殿下下的摄魂术也是越王殿下的意思!秦英不用别人逼问,自己一股脑全招了,还将其他自己自作主张的事,也都安在了李泰的身上。 远在别处的李泰,万万没想到秦英这个猪队友,竟背着他将他拉下了水,还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招供的。 秦英还在哭喊着,那满脸狰狞,哪还有之前风轻云淡冷峻模样,犹如一个疯子一般,和他的星星比起就是一粒尘埃,李承乾在心中不屑的想道。 大殿中陷入诡异的沉静,秦英将话说完,过了一阵,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抬起头惊恐的望了向站在他面前的众人。 长孙皇后冷漠着脸,半边脸陷进了黑暗当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将目光转向被搀扶着的李承乾时,瞳孔忍不住一缩,只见李承乾嘴角带着淡笑看着他,那模样哪里是中过摄魂术的人该有的样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李承乾陷阱! 秦英气得浑身颤抖,李承乾心机何其深沉,这一切都在李承乾的掌控之中,就李泰那样哪能玩得过他! 想到李泰,秦英惊觉反应过来,他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怎能在长孙皇后面前说那些话!! 这不是直接找死吗? 后知后觉的秦英,心底泛起了一丝绝望,同时心底还升起一股狠厉之意,生吞活剥李承乾的心都有了,李承乾!!! 果然,长孙皇后再次睁眼时,眼底冷意足让人胆寒,冷声道:不必等陛下了,直接带下去杖毙! 李德謇顿了顿,看了看李承乾的面色。 李承乾面色一点未变,只是将眸子垂了下来,唇也跟着抿紧了。 李德謇心下替李承乾抱不平,皇后娘娘这是有心偏袒越王殿下吗?那将太子殿下置于何地?! 越王是她儿子,太子殿下同样也是,为何她就只想到李泰,就没想到这般做对太子是多么的不公平! 李德謇想是这般想,面上还是得领命,是,娘娘! 便准备让人带着秦英下去,秦英心下更是焦急,娘娘! 见长孙皇后什么都不想听他说的模样,秦英急声快速道:您要是把我杀了,太子殿下也活不成了。 长孙皇猛的睁开眼,冷眼扫了过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22章 给我把话说清楚!长孙皇后厉声呵斥道, 此事关于李承乾的生死, 她虽想掩盖兄弟相残的丑闻, 可也不能不管承乾的死活。 秦英见长孙皇后面色变了, 心中又有了底气, 低低一笑:我下的阴煞只有我能解,若我死了 太子殿下您也活不成了!秦英看着李承乾,一字一句道。 李承乾面色未变, 依旧收拢着袖子漠然的看着他, 好像他就是个举足轻重的小丑一样。 秦英攥紧了拳, 他苦心经营, 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进了京都, 入了皇城, 什么都没做,就败倒在李承乾这个黄毛小子手里。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7) 他不甘心! 秦英是又气又恨,本以为是他把李承乾耍得团团转,没想到被耍的人是他自己。 长孙皇后面色迟疑, 最终还是敌不过担心李承乾, 摆摆手让那些人退下,你给承乾下了什么? 秦英心中有了底牌,硬气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放在肩膀上的手。 长孙皇后知晓他的意思, 便让李德謇将他放开, 冷声道:说吧! 秦英淡然的坐在地上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轻笑一声:也不知皇后娘娘是更关心越王殿下还是太子殿下呢? 长孙皇后的面色已经冷到极点,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墨色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杀意。 秦英却不怕,他手里可是握着李承乾的生死,我敢保证,若是我死了,没人能救活太子殿下! 你要如何?长孙皇后垂眸看着自己涂满艳红蔻丹的手指道。 送我出宫,并且颁布昭令,免我一死。秦英冷静将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这事对于长孙皇后来说不难,但作为一国之母岂能让旁人威胁,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臣不敢。秦英嘴上说着不敢,所作所为可是大胆得很。 我劝你还是将承乾身上的东西解了,我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长孙皇后不愿退让,李承乾她要救,这人也要死。 秦英不说话了,一副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死了就死了,但李承乾的命可比他值钱多了,长孙皇后心中必定有掂量。 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许久未说话的李承乾,却是懒散的开了口:母后 他说的话您也相信?李承乾轻笑,那双好看的眼睛泛着笑意,他不仅挑拨儿臣与泰儿的关系,还想用儿臣来威胁您,罪无可恕! 长孙皇后愣了愣,惊疑的看着李承乾,承乾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相信这一切仅仅是挑拨离间,不关泰儿的事吗? 就连她这个母后,心中对李泰已经充满了怀疑,秦英的出现,本就是个疑点,为何陈星等人解不了,这个从江湖上寻来术士恰恰好解开了呢。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些,李承乾竟还相信泰儿,他真的把兄弟亲情看得比那个太子还重要么 长孙皇后心中升起一抹愧疚,同时也感到欣慰,她的长子不是冷血无情,同样把亲情看得重要,她果然没看错人。 母后,泰儿是什么样的人,儿臣怎会不知。李承乾轻笑着,不会因为一个江湖术士的三言两语就去怀疑我的弟弟,母后您不相信泰儿吗? 望着李承乾那双认真的眼睛,长孙皇后心中思绪万千,承乾如此信任泰儿,希望泰儿不要辜负他这个大哥。 坐在地上的秦英,面色一变,怒眼看着李承乾,你 母后,这事也不必要告诉父皇了,您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李承乾恭敬的对着长孙皇后说道,儿臣一切都听您的。 长孙皇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长子,笑道:好!好呀! 李承乾谦虚的颔首,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秦英,如同看个死人一般,他母后心中的想的什么,他非常了解。 本就没打算通过今天的事便将李泰扳倒,何不顺水推舟将这事遮掩过去,这在母后心里便是留个好印象了。 来人!长孙皇后听了李承乾的话,心底的那抹担心放下了,更多的是掩盖这件丑闻的急切,但也为了保留余地,并没立即将秦英处死。 将他带下去。长孙皇后命令道,又对李德謇道,你去终南山,将陈星请来。 李德謇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躬身道:娘娘陈道长怕是不愿进宫 李承乾面色变了变,空空的看向一处不说话了。 长孙皇后一见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打趣的问道:是你将人惹生气了吧? 李承乾尴尬的扯了扯唇:母后 德謇你就说是我的命令。长孙皇后清咳了咳嗓子,陈星应该是不敢违抗的。 李德謇皱着脸小声问道:娘娘这不好吧? 李承乾面色恢复了些,有些难为情道:母后还是儿臣亲自去吧 长孙皇后打趣看了看他,接着又正经了神色道:那也行,明日一早就出宫,一定要让陈星给你好好看看,可别着了秦英的道。 是,母后。李承乾垂首应了下来。 而那抹无奈,早已变成了笑,他答应星星五日内必定上山,这可才过了三日呢,不知星星会给他些什么奖励? 李承乾舔了舔上颚,食髓知味,他迷恋上那种感觉,到时候定要讨着法子再亲亲。 长孙皇后带着秦英回了自己的立政殿,说是不告诉李世民,但这么大的事,长孙皇后不敢瞒着,便让人去通报。 而李泰收到了消息,说是秦英妖道谋害皇储,已经被皇后娘娘带回了立政殿,自己就已经快把自己吓死。 要是被父皇母后知道这幕后主使是他,那他还能有命在? 李泰心底慌乱不堪,知道自己这是掉进了李承乾设计的陷阱里了,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现在只有一人能救他了! 李泰咬了咬牙顾不得那么多,带着一个宫人,便匆匆离开。 今晚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而李承乾却是睡得十分的好,一想要见到陈星了。 李承乾兴奋不已,起了个大早,带着李德謇和几个护卫上了终南山。 等他到了终南山时,陈星还没醒,最近几日都在翻师祖给他的几本旧书,晚上睡得晚,起也起得晚了。 李淳风正在院子里打着拳,见到身上带露水的俩人,吓了一跳,你们怎么来了? 还是这么早,不会是刚刚开城门他们就出城了吧? 星星呢?李承乾淡笑的问道。 李淳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还在睡觉呢,您也不看看现在才什么时辰。 昨日子时我起夜的时候,师弟房间的灯还亮着呢,师弟为了殿下身上的阴煞可是煞费苦心,劳心劳力的为您寻找办法。李淳风叹息的说道, 而李承乾听了,心都快化了,他的星星怎么会这般的好! 一刻也等不得了,就要往陈星的屋子里去,李淳风还想将他拦下,被李德謇带走了。 李承乾便顺利的进了陈星的屋,房间里暖和得很,他许久未来这里了,一切都未变,想起之前在此吃火锅,与陈星谈天说地,那样的生活可真是无比的快活。 李承乾放轻脚步,悄悄进了里屋,小心翼翼的将床帘掀起,陈星还在熟睡着,呼吸平缓面色红润,只是眼底带着一抹青色,看来昨日真是熬夜了。 李承乾有些心疼,又想着和陈星亲近,便将披风摘了下来,悄悄的上了陈星的床,就这般静静的看着陈星,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满足不已。 要是以后的日子,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陈星那该有多好呀! 也不知过去多久,李承乾依旧看得津津有味,陈星嘴唇张了张,侧了侧身子,朝李承乾身前靠了靠。 李承乾呼吸一滞,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陈星毫不自知,反而用着脸蹭了蹭李承乾的衣服,吧唧嘴继续睡得香甜。 本来李承乾没有一丝杂念看着陈星,被这一蹭心底的火气也升了起来,抿了抿唇,眸色变深了些,慢慢的俯下身去。 星星李承乾满是情意的低声呢喃着,将那张饱满诱人的润唇小心翼翼的含在嘴里,小啜轻吮,心底热得有些发涨。 渐渐的李承乾不满足于这般小心的亲吻,而是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往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钻进去。 陈星眉头皱了皱,小声的嘤咛一声,唔 不适的睁开了眼,没看清人。 李承乾便接着陈星张开嘴空隙钻了进去,陈星立即瞪大了眼,挣扎了起来。 可刚睡醒的他哪是李承乾的对手,被李承乾压着轻了够,俩人深深稳了将近一刻钟,待放开陈星时,俩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喘不上起气来。 你怎么一大早就来发疯?陈星喘息着将还压在他身上的人掀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李承乾从陈星身上翻了下去躺在她身边,亲密的蹭着陈星的脖子,眷恋的道:我想你了 陈星心底也是有些甜蜜的,嘴上还硬着道:这才三天 没你的日子,度日如年,这已经三年过去了。李承乾调笑般的说道。 陈星被他逗笑,伸出手推了他一把,笑骂道:花言巧语! 可是宫中的事完了? 李承乾笑意收了收,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123章 陈星惊疑的反问道:这么快?不是说五日么? 李承乾起了身, 拿过陈星放置在一旁的外衣站着看着他道:我办事向来这么快, 五日是我保守的说法。 陈星淡定的抬眸看他, 李承乾不好再吹嘘, 又侧坐在床上, 将衣服拿在手上,看样子竟是要帮陈星穿衣。 来,起来吧, 时辰不早了。李承乾咳了咳, 不打算在宫里的事深谈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陈星并未动弹, 而是心思敏感察觉到了些什么, 直白的问了出来。 李承乾笑了笑,否认道:没有, 我怎么会瞒着你呢。 真的?陈星不相信, 那秦英岂会痛快的伏法? 李承乾轻叹先将衣服放在一旁,他的星星太敏锐了,什么都瞒不过他,只好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委告诉了陈星。 陈星听完后, 垂着头良久都未说话。 李承乾摸不定陈星是什么意思, 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我哪里处理得不好?有什么漏洞。 不是。陈星摇了摇头。 那为何不高兴?李承乾双手抬起陈星的头,在那额间轻吻了一下,同样有飞快的画面闪过。 可惜速度太快, 没等他看清, 就消失了, 李承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总觉得陈星是知道的。 可陈星不说,他也拿他没办法。 皇后娘娘为何要把这件事压下来?陈星哑然道,抬眸看着李承乾,眼角带着淡淡的粉色,里头满是对李承乾抱不平,越王殿下是她的儿子,你就不是? 这可是谋害皇储的莫大罪名,皇后娘娘竟想掩藏下来,不问缘由要将秦英灭口,那越王殿下呢,她可曾有提起过一句?陈星越说就越感到气愤,这偏心也偏得太过了,李承乾可是皇太子啊! 他们怎么能如此待他?! 望着陈星眼中的愤怒,李承乾的心早已软成一滩水,疼惜的将人拥入怀中,皇位也好,父母疼爱也罢,他都可以不要,他只要怀中人永远的陪伴在他身边,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那就够了。 星星李承乾心中哽咽,轻呼出一口气,柔情万千道,我知晓父皇母后的心思,并没有打算借这件事扳倒李泰,我也不打算插手,扮好我的好哥哥好儿子就行了,其他的父皇母后能查出多少那便是多少,那不关我的事。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抹暗光道:若是此时我那好弟弟耐不住寂寞做出些什么,那也同我毫无关系,我可是一大早就来终南山寻你了。 本还在替李承乾悲愤的陈星,却突然一瞬不瞬的看着李承乾。 怎么了?李承乾注意到他的目光,略微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陈星凝眸道:我怎么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当中呢? 没有没有。李承乾连连否认,星星该不会以为他心机深沉,继而觉得他很可怕吧? 就算李承乾不回答,陈星也知道这一切同他有关。 陈星心下郁悴,这小子脾性怎么变成这样了,心机深得连他都比不上,明明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小心的教导着,就怕出了什么差错。 难道在他离开的一年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才让李承乾变化这么大。 不然陈星他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得找个机会问问李德謇他们了。 李承乾见陈星不说话了,心下有些惴惴不安,星星是觉得这样的他太可怕了吗,继而心生惧意,想要逃离他了吗? 星星李承乾抿了抿唇,就算是陈星害怕他了,他也不准陈星从他身边离开。 陈星猛地回神,抬眸不解的看着他道:怎么了? 李承乾虽说得艰难,却依旧一字一句认真道:就算你觉得我可怕了,我也绝不会放你离开的。 说什么呢你,我想的不是这事。陈星笑骂的推了他一下,他是觉得李承乾变得这么鬼精的,他以后也得小心些,防备着他,不然稍有不甚,可能就会掉进李承乾挖好的坑里。 陈星不提这事,李承乾自然也是不提,笑嘻嘻的将陈星衣裳拿了过去,来,我帮你穿衣服。 讨好我呢?陈星未伸出手,睨视着他。 儿时你帮我穿衣。李承乾贴在陈星耳边道,长大我帮你最后两字压低了声音,陈星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脸顿时红了,骂道:下流! 李承乾大笑了起来,不再多说话,拿起衣服先帮陈星穿了起来,天气还不是很热,怕多耽搁陈星会着了凉。 陈星面色泛红,乖巧的伸出手,享受当朝太子的服侍,待一切穿戴好后,打了个哈欠,踢踏着拖鞋起来净面,洗了个热水脸,瞬间舒服清醒了许多,打趣道:太子爷服侍我,臣怕受不住,遭了天谴。 胡说!李承乾嗔怒道,将干毛巾递给陈星,将房门打开。 李德謇正拿着早饭候在外头,俩人早早出城,都是没吃饭饿,李承乾将大食盒拿了进去,你也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伺候,让侍卫守在院外即可。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8) 是。李德謇求之不得,正好可以去寻李淳风。 李承乾净了手,陈星盛了一碗粥放在李承乾面前,还给他夹了些小菜。 在我这可以随意,但在宫里你要收敛些。陈星随口的嘱咐了一句。 李承乾心中感慨的拿起碗吃了起来:星星,我多么想同你一起隐于这山野,寄情山水,不理庙堂的纷争。 事事不可能如意,您身在朝堂,便已处于漩涡当中,不可能置身事外。陈星垂眸吃着,表情淡然道。 李承乾声音低沉:我知晓。 那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远遥不可及的奢望,星星若是不帮他,早已过生了轻松平淡的日子。 不过见李承乾情绪低落,陈星弯了弯唇道,要是你顺利的登基,并且有了继承人,朝局稳定后,或许我们可以周游大唐,甚至还可以到他国玩玩。 真的?李承乾惊喜的看着陈星,他本以为这情况不大,也就没提,没想到星星竟一直想着呢。 嗯。陈星点头应道,主要是看殿下愿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力 当然愿意。李承乾顿时有心情吃饭了,一连喝了两大碗粥。 陈星没说的是,他愿意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不一定同意,到了年岁,李承乾的婚事必定提上日程,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了。 那是李承乾可否还有这般勇气,干净利落的同他说这样的话。 陈星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距离李承乾娶妻还有好几年,没必要想这些徒增烦恼。 李承乾在终南山上待了好几天,又找回了儿时的感觉,陈星却是不停查找破解李承乾身上阴煞的办法,却没什么头绪。 宫里的长孙皇后同李世民就没这般好心情了。 长孙皇后给李世民倒了杯茶,迟疑问道:陛下您是否要去看看秦英 李世民轻叹,空空的望着一处,不必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长孙皇后有些哽咽道:为何会成现在这样?我已经很小心了,本以为会兄友弟恭,没想到泰儿心里早已想要同承乾争太子之位,甚至不惜杀掉这个哥哥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宠他了,让他有了非分之想。李世民看透道。 长孙皇后眼中噙着泪定定看着自己的丈夫,寻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泰儿不安分,还是尽早出宫离京吧。李世民心中也是满满的无奈,儿子没教育好,他作为父皇的也有错。 离京?长孙皇后愣愣的道,要让泰儿到地方去吗? 其他皇子早就当了地方王爷,是我一直舍不得,将他留在京城,没想到竟给他谋位的希望。李世民作为父子自是不愿兄弟相残,作为皇帝更是不想朝野震动,如此只好将李泰送走,才是缓解俩兄弟关系的最佳办法。 只是略微有些对不起承乾,这么做说是权衡关系,说实话还是为了保护李泰,李承乾作为长子,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承乾那么懂事,他会明白的。长孙皇后也没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妥,便赞同的说道。 不过长孙皇后话音又转,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世民,太上皇那儿 李世民冷哼的拍了拍桌子,怒道:我这个老父亲还不想死心,想在他孙儿辈上动手,让我走他老路,之前是承乾,现在是泰儿,我对他已经够仁慈了,没想到退让换来的竟是这般结果。 陛下打算怎么做?长孙皇后问道。 太上皇年老体衰,应远离朝堂宫人,给他远一处僻静的地方,让人好生伺候着。李世民面无表情道。 这是要让人看押起来了,一向贤能的长孙皇后也没劝李世民,因为李渊触碰她的逆鳞,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将念头打到她两个儿子身上,害得他们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嗯,好,我待会便派内务府去办!长孙皇后应了下来。 李泰和李渊的归处,就在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谈话间定了下来,连没有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第124章 李世民动作也快, 说将李泰送到地方,没几日昭令就下来了, 封扬州大都督肩任左武侯大将军一职, 只是个称号, 但也管理着一些地方兵。 虽是被贬出京城, 但实际上地位没差多少, 对外也是宣称年纪大了,理应到地方任职。 长孙皇后与李世民二人想着让李泰远离京城,或许就能断了他心中的执念,最后他们还能同以前那样,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相处, 晚年还能享天伦之乐。 李承乾的心性他们知晓, 温顺知孝道,怕的就是李泰这孩子,不肯放下执念,执意要和承乾比个高低, 争那个位置。 站在宫门前的李世民, 凝视着李泰远去的马车,王升朕是不是做错了? 一味的宠爱李泰,虽说也疼爱李承乾, 但李承乾的嘴不如李泰的甜, 一碗水本就能端不平, 加之李承乾是太子, 不仅是他的儿子, 还是一国储君,希望他将来能肩负大唐重任,平时难免严厉了点。 李泰不同,他是李世民第四个儿子,上有几个皇兄,李世民想着他不用继承皇位,平时对他没那么多约束,宽松对他的管教,没想到这样区别对待,却让李泰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或许之前因为李承乾和太上皇李渊走的太近,才能又平平,他心中就起了扶植另一个儿子的念头,但那只是个念头,加上后来李承乾懂事了,在政事上表现出来的惊艳才华,李世民早就打消了。 承乾居长居嫡,文武方面不虚同辈之人,朝堂大臣对他赞美有加,对长辈恭敬孝顺,爱护兄弟姐妹,在李世民心中他是最完美的继承人。 李泰做的这些不仅仅是徒劳功,还让李世民、长孙皇后心里不舒服,李承乾能毫无芥蒂的原谅这个处处顶撞他,甚至要谋害他性命的弟弟,为何李泰就不能呢,非得害他这个大哥?! 陛下王升跟在李世民身边多年,可以说除了长孙皇后,他就是最了解李世民的人,淡淡道,越王殿下此去扬州会长大的,您不必过多忧虑,时间一长那些念想也就随风去了。 希望如此。李世民轻叹,转而问起了李承乾的事,承乾回宫了吗? 太子殿下昨日回来的。王升道。 身上的东西解了吗?李世民担忧的问道。 李泰若是其他的办法害李承乾也就罢了,偏偏用这般歹毒的办法,用男人迷惑李承乾,再借机宣扬出去,说他们大唐太子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行事乖张,那承乾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御史们非得用唾沫星子将李承乾淹了不可。 届时他再表现几分才能,同自己说些好话,说不定真的会起了废太子的心思,好在一切都没发生,就怕李承乾身上术法没解。 之前那场病真是来势汹汹,听说也是秦英那妖道搞的鬼,说不定他泰儿会变成这样,也是受秦英迷惑,若不是怕李承乾那处出事,这秦英早死了。 奴婢不知,娘娘也没同奴婢说。王升尖细着嗓子,斟酌道,不过,看太子殿下的面色还是不错的,就不知后面会不会 那宣旨让陈星进宫,就住在东宫,承乾之前的病不就是他治的吗?还是住在老地方。李世民想了想,还是决定这样的办法比较好,对着王升吩咐道。 王升笑了笑,低声应道:是,奴婢待会就去办。 李世民领着王升往回走,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停,这陈星长得可比秦英好看多了,同李承乾的关系也好,他们二人不会也有些什么? 王升李世民皱着眉,后知后觉问道,你觉得陈星如何? 王升是见过陈星的,上回宣昭就是他去,对陈星印象不错,李世民问他便如实回答道:那孩子不错,陛下您的眼光怎会差?说实话奴婢已经许久未见像陈星这样的少年才子。 李世民心底的担心稍稍放了下道:朕说的不是这个,他那容貌太过惹眼了,承乾会不会对他 那两个字李世民实在不好说出来,王升却是明白了,身子一怔,眼睛动了动道:这奴婢不知 都是宫里的人精,王升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他的心里也没底,实在是陈星那张脸比他的才华还要出色,若是声色场所的公子绝对是头牌的存在,太子殿下会不会看上他,这真不好说。 但俩人是好朋友关系,这满朝文武都是知道。 李世民抿唇:要不算了算了,让他进宫吧。 李世民本想派人去看着东宫,但转念一想要被李承乾知道了,心里还不知会怎么想他这个做父皇的,还是算了吧,他看着两人就是朋友关系,应该没什么异常。 不知逃过一劫的李承乾,此时正在城门外送他的弟弟李泰。 李泰的车队刚出城门,李德謇便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李泰面色不善的掀开车帘,对上李承乾满是笑意的脸,冷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哥哥来送送你,有何不可?李承乾笑意未减,往他车架这边走了几步。 李泰动也未动,连车也不打算下。 这里没外人,没必要再装兄友弟恭了吧?我的哥哥!李泰咬牙切齿道,那眼睛露出来的凶光,就好似要喝李承乾的血,吃他的肉一般。 李承乾面色未变,风轻云淡般道:扬州可是个好地方,弟弟不知感恩,还恨上哥哥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泰冷哼,大哥和我还要虚与委蛇吗?这都是那陈星教你的? 一提到陈星,李承乾的面色立马变了,目光颇冷的看着他。 李泰则是得意的笑了起来,看来这陈星在你心中地位的确不同,皇爷爷早和我说了,我却还不信 提起李渊李承乾面色更是降至冰点,压低声音道:你以为你去扬州是父皇母后的意思? 李泰惊惧的睁大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轻笑,站直了身子道:去扬州可千万要提防着,要是哪天传来讣告,父皇母后可是会伤心的。 你想我死?李泰冷声肯定道。 呵呵李承乾并未回答,而低笑一声,温柔道,弟弟一路顺风。 便将路让了开来,让李泰的车驾可以顺利的通过。 李泰心中的疑惑提到了十分,更是担心在去扬州的路上,李承乾是不是埋下了杀手,想让他死呢。 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的护卫,面色又白了几分,怎么看都不多,这是父皇定下的,他也没办法改变,希望是他想多了,他大哥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对他动手吧? 李泰心下惴惴,连忙让车夫将马车赶走,再和李承乾待下去,他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暗中有只毒蛇在看着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咬一口。 殿下咱们真要?李德謇比了个杀的手势,询问道。 李承乾挑了挑眉,睨视着李德謇,我有说什么了吗? 那您干嘛对越王说那样的话?李德謇反问道,那意思不是明显的表示要对越王殿下下手了吗? 我是觉得他这一路上没什么乐趣,给他找点乐子罢了。李承乾晃悠着身子往回走,轻笑道,他身边有父皇的人,我怎么可能真的对他动手,不过是吓吓他。 李德謇: 他家殿下这是跟陈星学坏了吧,也知道明里暗里捉弄人了?! 李淳风望着在收拾行李的陈星,抱怨道:又要住东宫去? 嗯,陛下传的旨。陈星叹息一声,从李淳风身后将自己平时看的书籍拿了过去。 师父们也不知什么回来,你这一走,道观里太冷清了。李淳风无聊道。 要不你同我一起进宫?陈星摩擦着下巴凝视着他道。 好呀!李淳风却突然一跃而起兴奋的看着陈星道。 陈星眨了眨眼,乜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就等着我这句话呢? 李淳风目光躲闪,否认道:哪,哪有啊 陈星哼笑,移开了目光,继续收拾东西,没等李淳风喘口气,便接着道:要是想见李德謇就明说,同我还要遮掩什么。 李淳风: 李淳风悲愤的想着,师弟既然知道了,干嘛还要戳破? 是故意给他难堪吗?!! 被囚禁在宫里的秦英,望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伸出五指挡住了一些,印出了个手影子,秦英双手合十,几指变了变,地上的影子变成了一只鸟,秦英对着手掌呼了一口气,摆动了几下,那只鸟飞舞了起来。 秦英慢慢的将手撤了下去,那只影子小鸟却还在地上舞动着,秦英张了张唇呢喃的是晦涩难懂的话语。 那只鸟就好像活鸟一般,尖声一叫,扇着翅膀,从地上往墙角蹭去。 刚爬上墙,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光线照满了屋子,那只小鸟惊恐的尖叫着消失在房间中。 秦英双手一震动,垂眸摩擦着手,面无表情的朝门口看去。 找我何事?一个身形不高,嗓音特别,穿着兜帽的人,弯着腰踱步走进了屋子。 有些背光,秦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那声音却是有些熟悉,待来人走近。 秦英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是你? 第125章 秦英死了, 陈星收到消息时, 面上毫无变化,仿佛死了一个与他毫无相关的人, 依旧专注的看着自己的书。 秦英的出现给了他一记耳光, 之前太过顺风顺水,不管是在朝堂还是术法上,都没太大的波折,而秦英正好告诉他什么叫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他现学术法远远不够。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99) 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也不是每每能帮到他, 一切都还得靠自己的本事, 这几日也在发奋学着道法, 希望道法还能有所精益。 是自杀死的。李承乾同样漫不经心的拿着朱笔正在批公文, 头也未抬的同陈星说话, 而且死法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陈星抽空抬眸看了他一眼。 李承乾把公务合上,拿过装零嘴的盒子,拾起一只蜜饯, 陈星本想自己伸手接,李承乾却把蜜饯递到他嘴边。 陈星弯了弯眼,张嘴接了。 温热的唇触碰到李承乾的手指时,李承乾竟还调皮的将那两瓣唇捏了捏。 惹得陈星怒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李承乾笑了一声, 也拿了块蜜饯塞进嘴里, 含糊道:听宫人说,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就像睡着一般,但确确实实没了呼吸,太医署的人也勘察了,的确死了。 陈星顿了顿,没有伤痕的死了可是中毒? 并未,想来是用了什么术法吧!李承乾不在意的道,既然人死了,这么些天来,他也没发病,应该没什么事,无关紧要的人,那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 陈星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吃着蜜饯,师父他们很快回来了。 你写信给他们的?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陈星轻笑道:嗯,我怕出意外,所以让他们早点回来。 于是云游的俩人,只好提前结束游历归京,就是怕李承乾出事,陈星应付不过来。 到时候天罡师傅又得嫌弃我了。李承乾自嘲的笑了笑,以前陈星没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天罡师父就对他万分嫌弃,要是被他知道陈星被自己拐走了,肯定没有好脸色。 陈星哼笑一声,没再说话了。 过了几日,李淳风来宫里传信,说是两位师傅回来了。 陈星在宫里的待的时间够久了,如此更是要回终南山了。 师父说你常住东宫会被人说闲话的。李淳风拿起陈星用的笔,上下挥舞着,随口道。 是不是你同师父说了什么?陈星睨了他一眼,将干净的毛笔从他手中夺了下来。 没有,是师父自己察觉出来的。李淳风连连摇头,他嘴可没那么大,胡乱说话。 既然太子没事的话,我也觉得少在东宫待着。李淳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也是为了避嫌,不然陛下他们该多想了。 陈星淡笑肯定道:不会。 若是李世民已经怀疑他和李承乾的关系,就不会让他进宫,日日替李承乾把脉。 行吧行吧,那赶紧回去了,师父该等急了。李淳风不再多说,将陈星收拾好的包袱拿了过去,替陈星背了起来。 陈星两手空空,悠闲得很,俩人刚踏出殿门,便见李德謇朝他们狂奔了过来,一边扶着佩剑,一边大声道:留步留步!太子殿下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瞧瞧。 李淳风愣住了,眨了眨眼,往旁边看去,哪还有陈星的影子,只见远处的陈星对他大声道:你赶紧回去,让师父师祖来宫里一躺! 李淳风苦着脸自己手中刚收拾好的包袱,回去要是被师父知道他不仅没把师弟带回去,还要让他们进宫,非得折磨他一顿。 陈卿,承乾身子怎么样了?李世民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承乾。 这病刚好没多久,怎么就又犯病了,现在秦英也死了,陈星也不知能不能解,这该如何是好呀! 陈星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臣 陈星虽未说完,李世民却已明白,这是不能治了? 但陛下可放心,臣已休书让师父师祖回来,淳风师兄已到终南山去请他们了。陈星拿出银针,让绿萝红叶将李承乾的衣服掀开。 此时的李承乾身体发黑,身上仿佛涂了一层黑木炭,浑身抽搐,陈星虽不知这是何阴煞,但还是能克制一些,只需将全身几处大穴封住,使其麻痹,李承乾也就能昏睡过去,睡一个好觉了。 是不是秦英那妖道的下的?李世民虽是疑问句,确实肯定的语气,除了秦英没人能害承乾了,李世民兀定是他。 陈星眼帘垂下几分,面上没了表情道:陛下,秦英已经死了 李世民愣了愣,是啊,秦英那妖道已经死了,死了都不忘记害他的承乾,他们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用这般歹毒的手法来害他! 秦英就一道人,来皇城是偶然还是特意为之,臣不知。看着受罪的李承乾,陈星的心也疼得一抽一抽的,这还是有他在身边,都受了那么多的罪。 那上一世他呢? 没有朋友的扶持,父母的宠爱,被弟弟踩在头上,被妖道秦英蛊惑,能活到二十多岁谋反,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但臣想就一个秦英是如何频频得手的?陈星精准的将一根银针插了李承乾的穴道里,又拿起了一根,往其他的穴位扎了进去。 李承乾疼得皱了皱眉,陈星安抚般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李承乾便沉稳的睡了过去。 李世民看着这一幕,心中倏地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同时还觉得陈星心底似乎有股气,是在为李承乾生气。 陈星刚刚那话其实有点大逆不道了,意有所指的告诉他是李泰下的手。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总归是为了承乾,他就大方的不计较了。 陈星知道这话不能多说,心底再有气,也只能憋着,那李泰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了的,还得从长计议,好在人已经走了,这朝堂终于是干净了,李承乾的地位也更加稳固,无人了撼动。 但这几乎是李承乾用命换来的,于此相比,陈星更想李承乾能够安康,健康。 陈星叹息的将最后一枚银针插进李承乾穴道里,本还一抽一抽的李承乾,慢慢停止了抽搐,面色祥和的睡了过去。 陈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已经附着一层黑色油腻的汗脂,是从李承乾身上黏过来的。 红叶连忙将净手的盆捧到陈星面前,陈星用热水净了手,不一会那盆干净的水就变成像黑色的墨汁一般。 陈星脸色也难看到极点,李承乾这次病比上次来个更加的凶险,不知师父师祖他们可有办法。 陈星本想用额上的胎记一看究竟,谁知什么也看不出来,从前是红色雾,现在那些红色雾气,已经被墨色遮掩得一干二净,他的眼睛就像被人用墨水盖住了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陈星心下很不安,更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李世民身子候不住了,待了几个时辰后就回宫歇息了,长孙皇后身子不太好,更没能起身来东宫看望李承乾。 偌大的东宫,就只有他陪着李承乾。 陈星拿着帕子给李承乾擦着汗,那些被汗水浸染了白色的布巾,已经全变成黑色的了。 左右无人,陈星心下微动,在李承乾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声呢喃道:快点好起来。 同时还在心底默默的发誓,绝不会再让李承乾受到伤害。 一次两次,绝不能有三次。 陈星靠在床边,疲惫的闭上了眼,这朝堂诡异多变,云里雾里,似乎还有些他没看清的事情在里头,没等陈星捋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又陷进了梦境里,这次梦里的事,他看得无比清楚,一幕幕一件件,都像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 这回他不是以第三者身份看着,而是以第一视觉,他就是称心,称心就是他,但只能看着,动弹不得,更改变不了什么,犹如提线木偶一般,重新经历上一世的事,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见到自己的结局,陈星心中不免悲凉,看到李承乾痛不欲生的哭容,更是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此时此刻他才有种灵魂与身体融为一体的感觉。 似乎隐隐知道该如何救李承乾了,命中注定该如此,逃也是逃不掉的。 师弟醒醒。李淳风推了推梦魇中的陈星,浑身冒汗,定是做梦了。 陈星喘息着睁开眼,眼中竟满是泪水,红着眼睛的看着李淳风,怔怔道:师兄 李淳风心下大震,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正在给李承乾候脉的孙思邈和袁天罡也看了过来。 陈星悲伤的看着他们,道:能否救? 孙思邈同袁天罡对视了一眼,孙思邈放下李承乾的手,垂首不言语。 袁天罡面色不好看,走下床榻,抿了抿唇,目光微微有些躲闪,轻声道:你也不必担心,我和师傅必然会竭尽全力救太子殿下的。 这样,陈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中噙着泪,默然的点了点头。 星儿沉默良久的孙思邈,将李承乾被子盖好,摸了摸胡须,叹息的看着陈星道,太子之事不可强求,吾等 孙思邈的声音也有些变了,顿了顿,有些颤抖哽咽道:定当竭尽全力,徒儿且先宽心。 好。陈星弯着唇角笑道,眼中泪光却让人不忍直视。 陈星用手拭了拭眼角,将那涌起的泪水擦了去,三日后,你们要是没办法,那便我来治! 孙思邈惊骇道:你已经寻到办法了? 他们尚且不知怎么办,既然有把握救李承乾为何不早提出来,非得等到三日后? 袁天罡也骇然的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想用什么邪门歪道来救太子吧? 我自有我的办法!陈星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皱了的衣服,垂眸漠然道。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此时陈星冷静得可怕,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他们的心都极度不安。 第一日,孙思邈同袁天罡用了各种玄术,除了让李承乾脸色好看些,再无起色。 就当众人以为可以如此下去时,夜幕降临,李承乾的病又发作了,好看的脸色全部消失,变本加厉,比之前还要凶险。 东宫安静得很,陈星坐在李承乾寝宫大殿门前,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撑着手静静的看着。 师弟李淳风面色不好,声音沙哑道,外面冷,进去歇息会儿吧,陛下娘娘也没在,太子肯定希望您在身边的陪着的。 陈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不想看到他那般模样。 李淳风顿了顿,心里难受极了,将披风盖在陈星身上,同陈星一起坐了下来,那师兄陪着你。 不用,去歇息吧。陈星摇了摇头,师父他们呢? 已经回自己房里了。李淳风轻叹,两位师父尽力,李承乾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 他们万没想到秦英的道法如此高深,连师祖都没办法,不知何时下的术法,竟能潜伏这般久,毫无所觉,探查不出,一旦发作就是要人命。 陈星和李承乾关系有多好,他是知道,甚至是那种关系,他是神经大条,但不是傻子,俩人关系的变化,他是能感觉到。 李承乾成这副模样,陈星是最伤心最难过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淳风看了看陈星的面色,将头靠在陈星肩膀上,眼睛红了几分,哑声道:若是太子病好不了了,我们就回终南山隐居着吧,不再理这些朝堂纷争,你本应活得潇洒,却无端背负了这些,这也算是解脱了。 陈星眼里的水光,映着星辉光芒,师兄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我早已在这滩浑水中,脱不开身了。 李淳风低泣道:你你是 师兄可知逆天改命的术法吗?陈星声音哑得不像话,身子微微颤抖着。 李淳风骇然起身,惊惧的望着陈星,师弟 有,是吗?陈星肯定的道。 李淳风缓缓垂下眼帘,半张脸都陷进了黑暗当中,厉声喝道:陈星你到底要做什么! 逆天改命,以命换命,以一命救一命陈星抓着披风晃悠悠的站起身,我可有说错? 陈星!李淳风惊恐的看着他道,你是想替太子殿下改命吗?!师父师祖已经算过了,这是太子死劫,你我都是修道之人,你应该明白,你也算过了,太子是救不活了,你还想把自己搭上去吗? 陈星脸上露出一抹笑,认真道:这是我欠他的。 李淳风却觉得那抹笑比哭还难看,急声反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星摇摇头,再者我也不是给他改命,改命的代价太大,对他也有损伤,我有其他的法子。 李淳风心底虽惊疑,脸色倒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不是改命就好,你可别冲动,更别勉强,说不定说不定师父他们就有法子了呢,咱们先等等。 陈星轻松起身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走吧,你回去歇息,我来守着。 李淳风看了看夜的确深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嘱托陈星,生怕他自作主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你可得好好的,别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就同我说。 好。陈星应道,你放心,我会等师父他们的。 待李淳风走后,陈星依旧在大殿门口站了一会,四周寂静得很,轻轻吁出一口气道:出来吧,不必躲着了。 第126章 四周寂静得很, 无人回答陈星,但陈星知道那人肯定会出现。 又过了一会,才见李德謇红着眼眶,从阴暗角落里磨磨蹭蹭走了出来, 悲伤的看着他道:陈星,殿殿下真的没救了吗 陈星默然无语,李德謇也不知听了多久,听了多少,竟能哭成这样,刚刚之所以没出来, 怕是在偷偷抹眼泪吧。 一个大汉子能这样泣不成声,由此可见李德謇对李承乾的忠心,难怪上一世在李承乾死后, 李德謇抑郁不得志,没在朝堂上有过多建树, 想来是没那个心思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0) 主子加好朋友离世,李德謇厌倦了朝堂的生活,更没那个心思往上爬了,直到离世他的官位也不高。 哭什么哭?陈星凝眸看着他,冷声道。 李德謇哽咽了片刻, 泣不成声道:殿下还那么小, 本应还有大好的时光, 实在不能就这般去了。 陈星抿唇, 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德謇。 李德謇小哭了一会儿, 见陈星没反应后,慢慢停止了哭泣,面色微红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殿下了? 陈星收回凉凉的目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救他了? 李德謇咽了咽口水,毕竟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君子所为,面色微红道:刚刚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恰好路过,然后看过李淳风所以就停了下来。 陈星明白怎么回事后,收拢着披风,转身往屋子里走去,既然听到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李德謇步步紧跟着,急声道:可您若是要用自己命救太子,太子是绝对不会答应! 就算他现在人事不知,等他醒来,我想李德謇垂首沉声道,他依然会随您去的! 陈星步伐一顿,廋弱的背脊微微颤抖着,显得非常脆弱。 李德謇于心不忍,依旧坚定唤道:还请您三思。 不会。陈星突然道。 李德謇疑惑反问:什么不会? 良久,陈星才开口道:我和殿下都不会死! 李德謇望着陈星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没开口,将大殿房门随手给陈星关了,站在门外替他们守夜。 转眼一连两日过去了,李承乾毫无起色,陈星面上更是彻底没了笑容。 本还在病中的长孙皇后听到李承乾出了事,硬是拖着病体来看他,二位师父,承乾怎么样了? 长孙皇后的脸色苍白无色,精神也不是很好,眼角的皱纹也多了几条,看着消廋苍老许多。 娘娘,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您还请宽心。袁天罡拱手行礼道。 李世民眼中含着一抹担忧,扶着长孙皇后道:都说了这里有道长他们,你还不信,太医说你这病需要静养,还是先回立政殿吧。 长孙皇后眼睛瞬间红了,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我心疼,我想看着他,我可怜的儿。 说着说着,长孙皇后眼泪便流了下来,低声哭泣着。 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李世民却瞬间慌了,他最怕的就是长孙皇后哭了,眼睛也有些红了,你身体不好,别哭了,再哭眼睛受不住了,要是承乾知道,你因为他病了,肯定会十分自责的,观音婢听朕的话 长孙皇后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李承乾,那黑得看不见面貌的脸色,情绪顿时奔溃了,将脸埋进李世民的胸前。 李世民鲜少见到发妻有这样失态的一面,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后背,给她顺气,叹息道:承乾的事只能拜托两位师傅了。 孙思邈与袁天罡连忙起身行礼,臣等尽力而为。 李世民扶着长孙皇后起了身,低声道:你听两位师傅都答应了,我们在这,师傅不好施展,还是先回去吧 长孙皇后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李世民让两位大宫女扶着长孙皇后先出去,他还在李承乾房里,走到正在磨药的陈星身边,轻声道:陈卿,你过来一下。 陈星放下手中的药材,擦了擦手,垂眸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世民沉了脸道:你给朕句实话,承乾的病到底?能治不能治? 陈星一直躬着身,却没回李世民的话。 李世民闭了闭眼,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朕知道了 陛下陈星猛地朝李世民跪了下来,臣没有把握,但可一试,不过可否让臣将殿下带回终南山医治? 李世民不解道:为何要带到终南山? 皇后娘娘心疼殿下,要是殿下没能挨住陈星梗住了片刻,没说下去,朝李世民嗑了一个头,还请陛下答应臣!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李世民喃喃道。 陈星跪在地上,将头垫在手背上,不再言语,他知道李世民一定会答应的,长孙皇后看不得李承乾出事,要是知道李承乾时日不多,肯定会病上加病的。 李世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嗓子哑了道:这是一个父亲的恳求,无关君臣之礼,还请陈卿好好医治承乾。 好!陈星坚定的道,不仅是对李世民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李世民将陈星扶了起来,那朕答应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翌日一早,陈星几人低调的从皇宫驶出一辆马车,身后跟着十率府的侍卫,由李德謇领着。 你是想单独同太子过完最后这点时间吗?孙思邈捏了捏胡须,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道。 陈星默然不语,给李承乾擦了擦汗,先回道观里吧。 要是太子在我们的道观薨了袁天罡看了眼陈星,你该如何? 陈星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袁天罡一眼。 袁天罡也不生气,回视了过去,不管你生气与否,这就是事实。 李淳风夹在中间,面色尴尬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好当和事佬道:你俩别这样针锋相对。 又小声的对陈星道:你让着师父一点,他累了这么些天,不都是为了太子吗? 陈星捏了捏李承乾的手心,抽了抽鼻子,轻声道:师父对不起,但殿下还活着,我不希望您这样说他。 知道了。袁天罡硬邦邦的道,同时心底对陈星也充满了无奈,他们都救不了太子殿下,更别提他了,卦也算了,就是死结,救不活的。 师父都已经放弃了,只有陈星还在坚持着,以他们的道行可以给李承乾续几天命,但治是治不好的了。 一路无话,几人带着李承乾回到了道观。 孙思邈和袁天罡累了这几天,一到家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陈星却不累,不仅给李承乾换了套衣裳,还帮他擦洗了身子。 李淳风拿了晚饭给陈星,陈星不像以往没吃几口,而是狼吞虎咽吃得飞快。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李淳风又给他装了一碗饭。 陈星吃的没空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李淳风可以走了。 真是用完就扔,我在你这待了还没一刻钟呢。李淳风没好气道。 陈星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边吃边道:我是让你去送饭给李德謇,他还没吃呢。 鬼送给他吃。李淳风嘴上是这么的说,实际上已经开始动作了起来,将食盒拿走,你先吃着,等会不够再来找我。 说着就离开了,陈星嗤笑一声,三下两除二将晚饭解决了。 两位师父累了,回去歇息,李淳风和李德謇去吃晚饭,必定还有很多话要说,陈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房门闭得死死的,东西早已准备齐全了,还让绿萝和红叶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 两个宫女不明情况,知道陈道长是要救她们家殿下,自然听陈星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会放他们进来的。 陈星身子也虚,担惊受怕这些天,没能休息好,更没能好好吃上一口饭,所以刚刚才飞快的解决晚饭,就是为了接下来的事 待会需要的符陈星早就准备好了,将一张明黄色画着八卦的布平铺开来,将李承乾衣服脱光,放在八卦图上。 少年身形还没张开,其实没什么看头,但俩人关系不一样,陈星脸还是红了,特意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往重点部位看去。 咬破手指在黄纸上画下一道符,放在玻璃杯中烧烬,对着李承乾嘴,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让李承乾呼吸。 李承乾难受得张开了嘴,便将刚刚那股还未散开的烟吸了进去。 浑身一动,不同之前的抽搐,而是好像快要醒过来一般,陈星连忙将他扶起,昏迷中李承乾,眼睛虽闭着,但竟可以坐正了身子。 陈星拿过一只琉璃盏,装了半杯清水,执起李承乾的一只手,用银针刺破李承乾食指,很快便冒出了血。 陈星眸子敛了几分,不出所料,这血是黑色的,就像中了毒一般,只不过比中毒更黑了些。 陈星也用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滴了一滴鲜红的血到琉璃盏里,一黑一红的两滴血,渐渐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黑红色泛着腥味的血水。 陈星却是会心一笑,果然如此,他的殿下有救了! 第127章 寻找到救李承乾的办法, 陈星面上终于轻松了点,但也说不上好, 捧起李承乾的脸,眸色微微变暗, 轻声细语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陈星将放置在一旁的匕首拿了出来,把李承乾的手伸展开, 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此刻也变成黑色的了,还显得有些肿胀,就像只熊掌一样。 陈星拿着帕子给李承乾擦了擦手心,匕首已经消过毒了,所以陈星将他手心擦干净后, 直接用刀梗着手掌割开一个大口子。 那浓如墨汁的血便顺着李承乾手心流了下来,本应冒着热气的血, 却泛起了黑气,同时还有些刺鼻气味。 陈星不好耽搁,将李承乾另一只手也割了开来,再把两只手放置在铜盆里, 让他自顾的流着,他则是拿了四根蜡烛在四个角点燃了起来。 做完这些,陈星也烧了张符, 吞了符气, 坐在李承乾对面, 静静的等待着。 李承乾的血越流越快,同时黑气也发散了出来,黑如木炭的身体,退去了颜色,虽然和正常人身体还差些,但和之前相比,已经好看很多。 这种阴煞闻所未闻,陈星只是在众多阴煞术法的书籍中见过只言片语,但解决的法子却提都没提。 若不是那个梦,给了他点启示,还真没办法救李承乾。 秦英给李承乾下的是血煞,与杜如晦身上的死煞差不多,只不过这下得更隐秘,连他师父和师祖都察觉不出,凶险程度,一个是长期潜伏着,一个是短期爆发,所以李承乾身上的更危险些。 但俩人身上阴煞下的手法几乎一样,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这说明杜如晦身上的阴煞也是秦英下的,或者说同秦英有关系。 秦英对李承乾下手,还有情有可原,可在那之前为什么要对杜如晦下手? 陈星总感觉皇城有个无形的手,在幕后搅弄风云,接着秦英的死,更是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所以他不放心李承乾继续待在皇宫,而是把他带回终南山来医治。 师父说他是要同李承乾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也有那么点意思,他想同李承乾两个人待着,在皇城人多眼杂,不好和李承乾亲密接触,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陈星给李承乾放血,已经过了好一会了,李承乾的身体颜色由黑变成浅灰,要解除血煞,只需将李承乾身上的血放干净就可以了,但那样的话李承乾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所以放的血要适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承乾脸色由黑变灰,又变成苍白的黑灰色,陈星看了看时漏,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李承乾的手掌也流不出来多少血来,陈星用绷带给李承乾缠上,将两个装着血的铜盆撤了出来,房间里顿时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刺鼻更让人作呕。 陈星忍着呕吐的欲望,拿着还沾着李承乾黑血的刀,眼睛都不带眨的,在自己手心划开一个口子,另一只手也是如此,将李承乾的手掌与自己贴合在一起。 承乾你我本该一体,我的就是你的,现在我将血分你一半。陈星眼中含着泪笑着,轻咬着下唇道,水□□融不过如此,而我们却连血都是相通的 陈星自顾的说着,也不管陈星听不听得见,说着从前难以启齿的情话,只因这些话是李承乾爱听的。 俩人吸了一阴一阳两种符气,便会互相吸引,于是那血便会从其中的一只手进另一只手出,顺着开好的口子流进陈星的身体里。 带着煞气的血,进到陈星身体时,陈星疼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承乾道:这血原来这么疼,不过过会儿你就会变得舒服了 只见一黑一红两种血互相交换着,李承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看起来,不再是黑灰色。 而陈星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起来,唇渐渐变黑了,眼底有抹青色,手变得无力颤抖了起来,陈星挺直的背脊弯了些许,血煞果然厉害! 陈星咽下翻腾起来的血,深吸口气,又挺直了背,继续给李承乾换血。 李淳风和李德謇吃完饭,正准备回来休息,结果刚到院子门口,就察觉到不对劲。 门口两个守着的侍卫,左顾右看,一见是他们俩回来,立马变了脸色,成了面无表情的站着。 这两个是你的下属吧?李淳风面色有些红,看样子是喝了酒了,因着遇到李德謇所以多耽搁了些时间。 心里担心陈星,但想着就一个时辰左右,陈星应该出不了事,一吃完饭,俩人就回来了。 李德謇点头,是,你俩怎么了? 两个侍卫扯了扯嘴角,没没事。 李德謇狐疑的看着他们俩,李淳风鼻子动了动,闻到异样的味道,面色一变,快步进了院子。 李德謇见状也跟了进去,只见陈星的房门紧闭,绿萝和红叶两个宫女还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 李淳风顿时目呲欲裂,大步向前吼道:陈星呢? 绿萝和红叶,互相对视了一眼,红叶垂下了头,绿萝迎了上去,陈少卿正在帮太子殿下治病,李道长您在外头等会吧。 治病?李淳风怒吼道,师父都治不好,他怎么治?! 绿萝抿紧了唇,垂下头不说话了。 你们给我让开!李淳风顾不得男女之别,就要从俩人中间穿进去,他不知道陈星用什么法子救李承乾,但他自己肯定会受伤,还让两个宫女守着,明显就是防着他,怕他阻止。 若是不凶险,干嘛要防着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1) 绿萝、红叶却是手拉着手,就是不让李淳风过去。 李淳风急得眼睛都红了,粗着脖子道:你们惦记着太子殿下,那有没有想过陈星的安危?太子是你们的太子,陈星是我的师弟,都给我滚开! 李淳风鲜少有发怒的一面,这还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他情绪失控。 到底怎么回事?李德謇沉声问道。 李淳风看了李德謇一眼,看样子李德謇不知内情,这让他情绪好受了些,若是李德謇是故意支开他,好让陈星替李承乾解煞,那他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红叶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绿萝则大方的抬起头解释道:是陈少卿吩咐的,只说这是关键时刻,他没出来谁都不能进去! 李淳风面色沉得吓人,也知这的确可能是陈星吩咐的,可他不能由着他这般胡来,大着声音,朝着陈星屋子窗户吼道:陈星你要是出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星没有回答他,李淳风依旧不停的咒骂着。 李德謇上前将有些失控的李淳风拉住了,冷静道:我们要相信陈道长,相信他和太子都能活下来! 李淳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他手甩开,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知道李德謇说的是理,但他就是不想理会他。 李淳风担心陈星,绿萝和红叶便惦记着他的主子,谁都不退让。 这时天上响起一道惊雷,惊醒了众人,月光星辉都被遮住了,乌云密布,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屋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大家无济于事,只能沉默静静的等待着。 屋里的陈星受了李承乾身体一般半的血煞,终是受不住,哇的一声,往一旁吐出一口血来,俩人的手还是没分开,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陈星头晕目眩,甚至都看不清面前李承乾的面容,眯着眼睛深深的望着他,继续提了口气换着血。 俩人的血换了大半,血流速度也慢了下来,陈星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撑着,想着能帮李承乾分担一些,便多分担一些。 陈星其实也拿不住主意,自己能否活下去,但李承乾能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想着李承乾能好,陈星虚弱的笑了笑,意识渐渐模糊,头无力的垂了下来,与李承乾额头对着额头,贴在了一起,因此也就没能看到他额间胎记闪烁着异样的红色光芒。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刻钟后下起了大雨,没人挪一步,依旧在房门外静静的候着。 李淳风冷得哆嗦了起来,身子冷,心更冷,他怕门开了,看到的是一具他师弟的尸体。 李德謇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帮李淳风披上,要不你先回自己屋,这里有我候着,有什么情况,我立马通知你。 李淳风固执己见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星的房门。 李德謇叹息一声,这两人都固执得很,既然李淳风不愿意回去休息,那他们只好一起等着了。 本来院子里都是难闻的血腥味儿,被这大雨一冲倒好了些,春雨惊雷,惊的是他们大家的心。 陈星昏昏沉沉,再也支撑不住,手垂落了下来,头也慢慢歪了,靠在李承乾的肩膀上,低声喃喃无力道:承乾睡了那么久你该醒了,希望我还有机会再见你一面,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 陈星手一落,彻底昏了过去。 正在混沌意识里的李承乾,正是听到陈星这声呼喊,回过了心神,奋力一挣,在那黑暗世界撕开了一个口子,光从缝隙透了进来,他终于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出来了! 李承乾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意识还不是很清晰,待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后,彻底清醒了。 这时才感觉肩膀上的分量,手心里的疼痛,李承乾浑身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僵硬侧过头看了过去。 只见陈星面色发黑,气息微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额间的那颗花骨朵胎记,闪着微弱的光。 合着满屋子的血腥味,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星星变成这样,都是为了救他! 李承乾眼眶红得好像要滴血一般,那双眼睛里,闪过不安、自责与愧疚,哽咽轻声道:星星 抬起手摸了摸陈星面庞,那冰凉的寒气透过他的指间往身体里钻,李承乾顿时慌了,含着泪问道:星星你怎么这么凉? 陈星自然不会回他,呼吸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李承乾又唤了陈星一声,星星 陈星依旧没反应,身体的温度正在流逝,都变得有些冻人,没有一丝生人气息。 李承乾心底越发不安起来,悲伤的大声喊道:星星!! 第128章 守在门外的众人,正是听到这声呼喊, 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是陈星出事了! 本就心里含着一股气的李淳风, 顿时怒气上扬, 将守在门口的绿萝和红叶大掌推开, 一脚踹开房门,扬声喊道:师弟! 一看外间没人, 李淳风又急忙往里间走去。 打开房门刹那, 便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只见屋里的俩人抱在一起,李承乾浑身□□, 正低声哭泣,无力喊的着陈星的名字,而他的师弟陈星则是紧闭着双眼, 面色发黑,一动不动, 没了气息一般。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是外头的数倍, 冲刺着他们的鼻尖,更刺激了他们的神经,陈星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承乾刚刚醒来, 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早就昏昏沉沉了,却遵循着本能朝李淳风看去, 赤红着眼睛急声道:淳风师兄, 你赶紧过来看看, 过来帮星星看看, 他这是怎么了!! 李淳风回神,深深的吸了口气,朝他们走去,每走一步,腿都在打颤儿,因为他在害怕,害怕会见到他不想看到的事儿。 李德謇比他镇定一些,先一步越过了他,拿起放置在一旁李承乾干净的衣服,将李承乾□□的身体遮住。 刚刚屋里就殿下和陈星,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但看情形也能明白,是陈星为了救他们太子殿下,付出了什么。 太子殿下气色还不是很好,但和正常人基本无异,反观陈星倒好像是中了阴煞术法一样,虽不像李承乾之前黑的那般吓人,依旧可以看得出来与正常人不同。 李淳风伸出手,想先将身形廋弱,气息微弱的陈星抱起来。 李承乾却拥得紧紧的不松手,怒视道:你要做甚?! 放开!李淳风气势丝毫的不弱吼了过去,压抑了一晚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哪里顾得上是不是大逆不道,要不是这个太子殿下,他师弟怎会变成这样?! 没他的话,他们现在指不定多舒服,他师弟可以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不用劳心废力的往上爬,担心这个担忧那个,吃这些苦,受这多伤,师父说的没错,师弟就不应该入朝当官! 李承乾面色冷若冰霜的与李淳风对峙着,双方都不退让。 李德謇将李承乾的衣服披好,半跪在地上劝道:殿下现在应该先救陈少卿,您不放手,李淳风看不啊 李承乾面上渐渐有些动容,李德謇顺势抓着李承乾的手腕,慢慢的移了开来,给了李淳风个眼色,殿下您别着急,陈少卿没事,我们先把手放开 李德謇的话,很好的将李承乾失控的情绪安抚了,李承乾果然听话的将手松了开。 李淳风顺势飞快的将陈星一把抱了起来,李承乾瞬间回神,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挣扎的要朝李淳风扑去,你干什么?!!把星星还给我!!你把星星还给我! 李德謇不忍见李承乾这般癫狂模样,只好奋力的将他抓住,可李承乾依旧挣扎得厉害,李德謇只能在他脖子处,重重的打了一个手刀。 情绪激动,面色疯狂的李承乾,终于安静了下来,昏了过去。 李德謇这时才松了口气,拿起一旁干净的衣服,帮李承乾穿好,将人背了起来,深深看了李淳风一眼,哑声问道:陈少卿他怎么样了? 李淳风正在帮陈星把脉,闻言抽空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下了眼眸,冷声道:将太子放在软榻上,我帮师弟看完,我再看看他的。 李德謇严肃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李淳风虽嘴上对李承乾不恭敬,心里还是惦记着太子的安危。 好。李德謇笑着应了一声。 一旁候着的绿萝红叶,连忙把软榻收拾了出来,拿了床干净的被子,垫在上面。 李德謇将背上的李承乾放了下来,两个宫女又帮李承乾盖了床被子,做完这些,俩人又拿着热毛巾给李承乾擦脸。 李淳风见他们忙前忙后的伺候李承乾,心底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沉下心来给陈星把脉。 陈星身体的温度极低,这是由失血过多导致的,同时还有一股不明的东西留在他身体里。 李淳风小心翼翼的将陈星的手掌打开,看见手心里还在渗血的伤痕,另一只手也是,随即扬声道:李德謇你看看,太子殿下的手心是不是也有两道刚开的口子。 李德謇一看,的确同李淳风所说,有两道还在冒血的伤口,回道:是! 红叶也将放置一旁的铁盆找了出来,拿到李淳风面前,李道长,你看看这是 那两个铜盆的血还不少,结合这些,李淳风瞬间明白陈星是在做什么了,将陈星的手塞了回去,起身怒骂道:陈星你个傻子!! 李淳风来不及解释,将衣袖放了下来,就要往外走,李德謇出声拦道:你干嘛去? 李淳风看也没看他道:我去药房拿药,你们去将两个师傅喊来,这里不能没有他们。 红叶连连应道,几乎李淳风同一时间出门。 待袁天罡和孙思邈赶来时,陈星和李承乾手心的伤,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李淳风急忙的迎了上去道:师父师弟他 孙思邈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多话,和袁天罡一人一个,袁天罡给李承乾把脉,他则是看着陈星。 陈星的症状同之前的李承乾一样,不过没他那么严重,看样子大约五成左右,加上失血过多,也让陈星十分的虚弱,气息都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袁天罡刚好也给李承乾看完了,师徒俩对视了一眼,袁天罡会意道:只有不到的两成了 孙思邈眼睛瞬间睁了睁,恨铁不成钢锤了下床,不知轻重的混球小子!!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淳风将铜盆里腥臭的血拿了过去,道:师祖您看看,这应该是从太子殿下身上放下来的血,师弟好像知道太子殿下中的是何阴煞了。 孙思邈皱着眉将头伸了过去看了一下,又瞬间移开了眼,淳风赶紧将那些血烧开埋了,那是血煞,你们都离远点 没有练过道法的人,很容易受其干扰。 李淳风闻言,忙用布将铜盆盖住,拿到外头处理了。 星儿身上的可否能解?袁天罡走进问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知道是血煞倒是好办,用换血的法子便可以解了,我们每人给星星分担一些,到每人身上的血煞就不多了,星星这孩子应该同我们说的,为何要将这些独自背负在身上? 那好,我同陈星换血!李德謇闻言拍了拍胸脯道,我身体好,能多给我分些就多给我些。 绿萝和红叶也同声道:我们也可以! 女子的血太过阴寒,不能用!孙思邈想都没想,就将绿萝红叶否定了。 李德謇上前一步,伸出了血,那先用我的。 你以为谁的血都可以?孙思邈没好气看他一眼,道,先看看血能否相融。 袁天罡先试了试,不行,完全融不在一起,李德謇也是,就是孙思邈也一样,将门外的侍卫都试了一遍,都不能相融。 先这样吧,时辰不早了。孙思邈轻叹一声,只有五成,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明天再来试吧。 孙思邈给陈星施针,压制着体内血煞,面上显得有些疲惫道:你们都出去,这里有我们照看着就行了。 绿萝和红叶有些犹豫,李德謇轻声对她们道:殿下和陈星都是男子,你们伺候着不方便,这有我呢。 绿萝和红叶这才同意离开,李淳风刚好将那盆血处理完了,正擦着手,喘息问道:如何?师弟怎么样了? 太子中的血煞转移了五成在星儿身上,你试试,看你们俩的血是否会相融,如此便好替师弟分担一些。 好。李淳风二话没说,就将手伸了出来。 结果试了,还是不行。 奇了怪了,为何就他俩可以?李淳风摸了摸下巴,不解的反问道。 孙思邈摇了摇头,如实道:不知,你同你师父一起照看太子殿下吧,不能让星儿做出的努力全白费了。 李淳风心下对李承乾还有些怨恨,闻言只好不情不愿的道:那不是有李德謇嘛 过不过去?孙思邈威严的看着他。 李淳风立马怂了,他师祖鲜少发怒,但发起怒来就十分可怕了,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李淳风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同李德謇挤了挤眼。 李德謇露出些许消息,刚想说些什么,李承乾却醒了。 殿下李德謇躬身轻声道。 我没事李承乾睡了一会,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但面色依旧难看,朝陈星那边望去,星星怎么样了? 孙师傅正帮他医治呢。李德謇回道,目前还能控制,应该没什么问题。 扶我起来。李承乾出声道。 李德謇知道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便将他扶了起来,结果陈星那却出事了。 滚迷中的陈星,突然挣扎了起来,也不管身上是否扎了针,呕出一口黑红色的血来,一口接着一口,不停的往外吐。 星儿!!孙思邈来不及撤针,更不知怎么回事,只能用手将陈星的嘴堵住道,别吐了,别吐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2) 陈星完全听不见,一个劲的往外吐,将胸前的衣服被子全都染红了。 那浑身浴血的模样,又将李承乾吓到了,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阴鸷起来,周身更是萦绕着一股暗沉阴寒的气息,抖着嘴呢喃道:星星 第129章 星星星星李承乾眼中只有那抹血色,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一般, 浑身颤抖, 软绵无力站着。 李承乾本想往前走两步, 却没想脚下一踉跄, 直接摔倒在地。 李德謇没有防备,根本来不及扶他, 惊呼出声, 连忙半蹲下来将李承乾扶着,关心道:殿下!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李承乾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红得要滴血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陈星的方向,哀声道:星星 陈星吐了好几口血, 竟清醒了些,睁了睁眼, 正好与瘫软在地上的李承乾对视了一眼。 陈星眼中带着欣慰的笑, 不过片刻,就又重重咳了起来,胸腔里的黑血不住的往外咳了出来, 殿咳 陈星本想和李承乾说他没事, 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涌上来的血将喉咙堵住了。 星星!李承乾猛的回神往陈星那边爬, 干涩的眼睛流出悲伤的泪水, 一声声呼喊, 充满了悲伤的意味儿。 就连孙思邈和袁天罡见过诸多世面的人, 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移开了目光。 李淳风心里本来对李承乾有气,可见他为陈星这般癫狂失态,心底那股气早就散了,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哽咽了一会,将李承乾扶了起来。 殿下您不要这样。李淳风嘴唇有些颤抖,眼眶也湿润了,劝道,师弟是心甘情愿救你的,若是您再出事,岂不是让师弟奉献都白费了吗?殿下,振作点!我们要相信,师弟他会没事的! 李承乾哀声哭泣着,无力的垂下了身子,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星星!!我该死!我真是该死!! 李承乾竟做出了自残的举动,把李德謇和李淳风吓了一跳,俩人用了全部的力气,将李承乾压制着,急声劝道:殿下!!您振作点,陈星不是您害的,是那些歹人啊!!您若是伤害自己,怎么对得起陈星为你做的这些?殿下您糊涂啊!! 李德謇半跪在他对面,语速飞快的将其中利弊同李承乾说了,希望这样能唤清他的神智,这些不关他的事,都是别人害的他们,他没必要如此自责。 李承乾那双眼睛已经被悲伤遮满,无神而空洞,好似只剩下一个没有灵魂躯壳。 李德謇心下大痛,殿下这是在怨自己,虽身体已经没大碍,可他的心已经不原谅他自己了。 上回陈星出事,他就曾经发誓不会让陈星受伤一丝一毫的伤害,可这回是他造成的,在心底里已经恨死害陈星变得这般地步的他。 李德謇惊恐的想着,若是陈星没了,太子殿下即使没寻死活下来,也会是一个活死人,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跟着陈星一起死了。 李淳风师徒三人,第一次体会到李承乾对陈星的感情,这份感情超越他们任何人,是他们无法理解,浓厚不可分割的情感。 星儿?因着陈星吐血,孙思邈急忙将撤出,可当他把最后一根针撤出来时,陈星身体爆发出一抹红光,陈星也疼得瞬间睁开了眼,哀嚎的左右翻滚着,依旧不能止住那疼痛。 袁天罡将自己存着的上等宝器都拿了出来,希望可以帮陈星分担一些,却全是徒劳无功。 啊!!陈星捂着自己的肚子,神智难得清醒着,痛苦的惨叫出声,唔师父您让太子殿下出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般模样 好好,你说什么,师父都答应你。袁天罡拿着干净的帕子给陈星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难过的抽了抽鼻子,转身对李淳风道,淳风,你俩将 袁天罡的话还没说完,李承乾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袁天罡看着这样一双悲伤痛苦的眼睛,张了张嘴,嗓子瞬间哑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星儿袁天罡回身,低声哽咽道,你还是自己同太子殿下说吧。 陈星浑身都疼,那些血煞换了地方,正浑身躁动着,它们情绪不稳定,遭殃的便是陈星。 身体就好似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着他,深入骨髓的吸他骨血,啃食他骨肉。 本是混沌的神经,正是因为这般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勉强扯了扯嘴角,对着李承乾道:殿下,我我没事,您可以 李承乾摇头,挣脱开身旁的俩人,大步向前将陈星的手攥住,坚定的道:不,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你。 陈星额角青筋凸起,疼得浑身颤抖,忍不住闷哼一声,唔殿,殿下听话! 李承乾一把将他的嘴捂住了,万分心疼的在陈星皱起的眉间,亲了亲,哀声道:星星,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星意识又慢慢的模糊了起来,浑然听不清李承乾说的是什么,缓缓的又将眼睛闭上了。 李承乾紧紧的把他的手攥住,丝毫不放,就坐在陈星的床头,静静看着疼昏过去陈星。 其他人则被李承乾刚刚那个吻惊住了,孙思邈被震得往后倒退了几步,撞在了袁天罡身上,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两个老人,皆是痛呼了一声。 孙思邈哆嗦着嘴询问自己的徒弟道:我我刚刚,是眼花了吗殿下和星儿 袁天罡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的徒弟同李承乾竟是那般关系? 李淳风是最快回过神来的,没找李承乾的麻烦,而是曲起手将李德謇抵在了柱子边上,冷着眼低声询问道:太子同我师弟是什么关系? 你刚刚不是看到了么?李德謇漫不经意道。 李德謇!!李淳风愤怒的跺了跺脚。 别说话!李德謇却倏地将他嘴捂上,震惊的看着他身后,结巴道,那那是什么? 李淳风不明所以,还在唔捂的挣扎着,结果他发现李德謇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反而是落在他身后,停止了动作,扭过头,往身后看去。 只见原本昏迷躺在床上的陈星,此时全身上下被一抹红光罩住,那抹光的来源正是由陈星额间胎记所发出来的,源源不断,反复冲刷着陈星的身体,似乎在蕴养陈星。 李承乾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站起了身,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惊奇的一幕。 渐渐的那抹光,变得像能量罩一样将陈星罩住,而虚无缥缈的光慢慢的有了影像,里头是活灵活现的人,而人像主角竟是李承乾。 里头李承乾比此时的他更为年长些,气质却不想现在这般爽朗大气,品貌非凡,反而是给人一种资质平平,唯唯诺诺的感觉。 经常被太子三师训斥教导,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遭,李承乾升起了叛逆的心思,开始阳奉阴违起来,明里不敢冲撞诸位老师,暗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加之身边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士秦英,一个劲的给他输送叛逆奢靡的思想,李承乾行事越发乖张了起来,每每被李世民训斥,太子地位摇摇欲坠,反倒是李泰,不仅被封为魏王,更是频频得宠。 这时一个少年的出现,改变了李承乾混账的生活,当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少年,转过身来时,安静看着影像的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无关其他,只因那少年的模样除了额间的胎记,其他地方与陈星一般无二。 少年本是太常寺乐人,只因被李承乾看上后,便到他身边伺候,俩人同吃同住同寝而卧,几乎从不不离身。 少年的笑,总能感染在朝堂不顺李承乾,轻易的抹平他的愤怒,遇到李承乾暴躁做错事的时候,少年也能委婉的指出他的不是,于是俩人的关系一日日的亲密了起来。 本是畸形的关系,却在双方付出真情后,变得不一样了,就是太子妃苏氏见到变化良多的李承乾,心底都是高兴的,大大方方的接受少年存在。 多一个男人,却少了其他肮脏东西,而且左右不过是一个生不出孩子却全心全意为殿下谋算的人儿。 容下这样的一个人,何乐而不为呢? 遇到少年后李承乾从前那些事都没做了,学识上受到三师的嘉奖,朝政上受到大臣们的拥戴,就是李世民都对他刮目相看。 他同少年的感情也是亲密无间,宠爱有加,还给无名无姓的少年取了小名称心。 李承乾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影像,见着这些陌生的画面,心里却感觉这就是他遗失的那段记忆,为何同陈星初见时会无端生出一种熟悉感,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吗? 看着称心与李承乾欢快的相处,众人因为陈星病而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些,没等他们松口气,李承乾和称心的关系,被秦英告诉了李泰,继而李世民也知道了。 得知自己儿子是个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混账,李世民毫不留情,不管李承乾的苦求,将称心处死,连带还有秦英等人。 李承乾受了这番大刺激,整日以泪洗面浑浑噩噩的过着,在东宫设立的衣冠冢,祭奠着称心,就当他们以为李承乾会这样没有灵魂的过下去的时候。 李世民的举动,成了压垮了李承乾最后一根稻草,他将称心的墓推倒了。 躬顺了这么多年的李承乾,自己心爱的人护不住也就算了,就连他死后的衣冠冢都护不住。 李承乾疯了,疯狂的报复一切同此事有关的人,皆以失败告终,只能抱着一堆陈星旧衣物烧的灰烬罐子,恍惚度日。 不知是从哪得知袁天罡几人会重生之法,稍微收拾一下便上了终南山,哀求他们,帮帮他。 孙思邈几人不答应,李承乾以太子之身在道观外跪了三日,最后还是李淳风不忍心,将道观门打开,放他进门。 李承乾以自身为代价,换了陈星重活的另一世,做完这些,终南山的道观就关闭了,再也不入世。 而李承乾回宫却又遭受了另一惩罚,李世民将他禁了足,在朝堂上重用李泰,如此过了些许日子,心已经死的李承乾,寻上仕途同样不顺的侯君集,领着李元昌,杜荷等人,密谋造反。 结局可想而知,因为这就是重生之法的因果业障,就算没失败,李承乾也活不了多久。 李承乾被判充军黔州,在路上他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路过荆州时,暴病而亡,死时才年仅二十五岁。 看到这,李德謇的心提到嗓子眼,悄悄抬头看了看李承乾的面色,生怕他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李承乾面色如常,看着上一世自己惨死丝毫反应都没有,连眼睛都不眨的继续看着那些画面。 画面一转,里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的模样也奇怪得很,场景却繁华得很。 这时画面转到人流量非常大的小巷子,有一年纪不大的青年,正在众多卖东西摊位中间,做这格格不入的摆摊算命的活计。 那张精致的脸,在场没人会不认识。 陈星谈笑风声的与众多男女交谈着,靠着面如冠玉的脸,吸引了一堆的模样秀丽,衣着暴露的女子围绕在他面前。 李淳风都不好意思的再看下去,用手将眼睛遮住,实则偷偷露出两条缝,继续看着,这些人的衣服也太奇怪了,真是有够辣眼睛的。 李德謇又看了李承乾一眼,这回太子殿下的脸色总算变了,黑得像抹了锅底灰一样,并且他好像还闻到了一股酸味。 李德謇眸子闪过一抹笑意,会吃醋的太子殿下,才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陈星好生活没过多久,陈星就又出了意外,遭了歹人的谋害,再见的便是头上有了胎记的陈星! 看完陈星的三世,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 孙思邈叹息一声,垂着了头,哎,孽缘,真的是孽缘! 李淳风难以用言语表达此刻的心情,原来他和师弟的姻缘早就注定了,慢慢的踱步到李承乾身边,小声警告道:你以后要好好照顾我师弟,要是敢欺负他,我不管你是不是太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师兄尽管放心吧。李承乾难得露出些许笑意的回道。 陈星身上的红光,已经没了影像,暗沉流动环绕着他,不停的蕴养他的身体。 又足足蕴养了一刻钟,那些红光才重新回到了陈星额头胎记处。 咔嚓一声,那颗花骨朵胎记,竟慢慢的往外散开,开了花了,赫然是朵彼岸花。 师父李淳风惊疑的看着袁天罡,这样的场景他从来没见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袁天罡和孙思邈也解释不了,这奇怪的现象,只知道这些光似乎在保护着陈星。 突然昏睡中陈星身体动了动,紧接着那双好看的凤眸猛的睁了开来,一脸茫然的四处转动着,侧头看着他们,露出一抹惊艳四方的笑。 李承乾眼睛渐渐睁大了,里头闪过不可置信和难以言表的喜悦,大步朝陈星走了过去,趴在床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却不敢碰陈星,而是小心翼翼的道:星星? 陈星弯起了眼,李承乾也跟着笑了,俩人就这般深情的互相对视着。 就在李承乾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陈星却突然问道:你是谁? 李承乾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其他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陈星这是失忆了?将他们都忘了吗?!! 李承乾也以为是这样,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他的星星忘记他了? 不,不可以!! 尤其是在他看过那些画面后,怎么还能再将陈星放开,李承乾急得都快哭了,皱着脸道:星星是我呀,我是承乾!!你不记得我了吗?! 李承乾上下打量着陈星,难耐的抓了抓床板,苦着一张脸,万分委屈的看着陈星,想做些什么,又不敢多动。 陈星抿着唇,看着着急抓狂不知拿怎么办才好的李承乾,终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飞快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明媚的双眼,潋滟的水光,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李承乾摸着被亲的唇痴痴的笑了起来。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3) 李德謇抽空看了眼李淳风,李淳风竟然羞涩将眼睛捂住,左右摇晃着不敢看。 袁天罡甩了甩袖子,冷哼道:有伤风华! 孙思邈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看向窗外道:天都要亮了?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没再多话,便直接离开了,他走后袁天罡也冷着脸跟着走了。 二位师父,你们李承乾惊诧的看着离去孙思邈和袁天罡,不知他们这是怎么了。 结果李淳风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拽着李德謇,也往外走了。 淳风师兄,你们过来帮星星看看啊李承乾还在担心陈星的安危,虽然陈星现在看着没事,但之前的模样把他吓坏了,还是得把过脉才能知道是否好了。 而他们就好像没听到一般,不仅走了,还贴心将房门关了。 星星,这李承乾担忧看着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还是去请师父们回来帮你看看。 陈星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语笑嫣然的看着他,那张娇艳欲滴的唇动了动,吐气呵兰般道:没事。 李承乾眼睛暗了暗,好似蛊惑一般,慢慢的俯下身,就快要亲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唇时,陈星大方伸出手,将他脖子一搂,俩人的唇瞬间贴在了一起,亲得结结实实的。 陈星第一次主动的深吻了李承乾,这回的吻有些凶,有些急切,更多的是劫后重逢的喜悦,俩人一时间都有些忘我起来。 李承乾愣神过后,变得更为主动些,好似要将陈星吞下去一般,直到身体发生了些许难以启齿的变化,李承乾方才惊醒,躬着身子,挣扎的往一旁退去。 俩人的身体紧紧的挨在一起,李承乾身体的异样,陈星自然了如指掌。 不同以往的羞赧避让,陈星带着粉色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手指灵活,动作迅速的动了动。 李承乾轻哼一声,急忙撇开了头,附在陈星耳边喘|息着,声音沙哑道:星星 陈星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李承乾眷恋的蹭了蹭陈星细嫩的脖子,同样低低的笑了起来,有来有往帮了难受的陈星。 天亮了,劫后重生的俩人头抵着头,嘴边挂着笑,睡得香甜。 第130章 李承乾在终南山住了大半个月, 身体好了七七八八。 陈星的血有造血排毒的功效, 每日只需多吃些造血的药膳, 多多运动, 增加血液循环,不需其他的治疗, 自己就能好得差不多。 所以陈星同李承乾换完血后,会不停往外的吐血, 其实是身体内部的血排斥那些血煞,将其排出体内。 再行蕴养之法,循环往复, 所以陈星才能好那么快, 过程虽然凶险,好在结局不错, 俩人都活了下来。 陈星拿镜子照着, 抬了抬下巴, 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自己,抿唇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李承乾刚打完一套拳, 正在看袁天罡给他的拳谱秘籍,这是为了强身健体用的, 李承乾身子经过两次阴煞的侵蚀,底子有些弱了,得需经常锻炼, 方得永寿。 他和陈星还有一辈子要过, 身体当然要好, 李承乾照这个拳谱练了好几天了。 我怎么越看自己越像女的了呢?好端端的竟开了花,活像画了花钿一样。陈星将额头的胎记捂住,目光躲闪道。 现在他额上的胎记,就真的是胎记而已,没了之前的作用,听了李承乾他们说的话,可能是为了救自己,阴阳玄术眼消失了。 好在他一直有好好修炼玄术,有没有这第三只眼倒没什么关系了,反倒是胎记变成彼岸花,他倒是有些接受了了。 这样很好看呀。李承乾轻轻将陈星捂额头的手拿了开来,笑着道,我很喜欢。 你本来就喜欢彼岸花,当然喜欢它,可我一男的头上长了一朵这么妖娆的花,别人会怎么看我?陈星戳了戳自己的额上的那朵花,会不会显得娘们唧唧的? 不会不会,我的星星长得最英气逼人,雄姿英发了。李承乾讨好的夸道。 陈星嘴角明显往上扬了扬,却没好气道:嘴贫! 不再纠结自己额间胎记了,给李承乾倒了杯茶后,自己也翻看起术法书籍起来,虽没有交谈,却有股淡淡的温馨萦绕在俩人心尖上。 如此闲适的过了几日,李承乾回了皇城。 长孙皇后得知李承乾回来,拖着病体亲自到东宫看望他。 长孙皇后拿了帕子抹了抹眼角,摸了摸李承乾的消廋下去的脸,哭道:我可怜的儿,竟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是母后没有照顾好你。 李承乾看了那些影像,当然也知长孙皇后的命运,见到长孙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湿润了几分,母后,儿臣没事! 这回多亏了陈少卿,要是没有他,儿臣就回不来了。李承乾躬着身子,适当的将陈星推了出来。 其实不必他说,长孙皇后也会重重赏陈星,李世民也同样如此。 不必承乾说,母后明白。长孙皇后笑了笑道,等你父皇下朝回来,母后同他商量商量,该如何赏陈星这孩子。 那儿臣就先替陈星谢过母后了。李承乾拱手谢道。 长孙皇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母子之间,何言谢字? 李承乾那话,她听着,怎么感觉他和陈星才好像是家人,她倒成了外人。 李承乾嘿嘿一笑,揉了揉后脑勺,懵懂天真道:是儿臣多礼了。 长孙皇后方才打消了心底疑虑咳了几声,身边的人连忙扶着她,离开了东宫。 候在门外的李德謇快步的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低声问道:殿下,那我们要不要去向陛下请安?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摩擦着手心中那道疤道:不用,父皇会过来寻我的。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一转眼到了贞观八年。 三年时间里,李承乾在朝堂上已经站稳跟脚,对于政务处理得心应手,可以独挡一面了。 长孙皇后的身体一直没好利索,生完新城公主后,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李世民时常陪着她,政务便都是李承乾处理。 文武百官对李承乾敬畏有加,信服得很,鲜少有人会与李承乾对着干,就连容易挑刺的魏征都对李承乾赞不绝口。 李世民听完大臣们的夸赞,就更加放心将朝政交与李承乾处理了。 李世民前期为他打下很好的基础,政通人和,李承乾所要做的便是百废俱兴,如何让大唐更加富庶强大。 殿下所说的皇商一事,会不会太过草率了?这自古以来商人低贱,您这么做不是提了他们的身份了吗?魏征言语犀利的指出其中利害。 李承乾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只是给他们个身份,等到了他国行商,好扬我大唐国威,实则他们的身份只比普通商人高那么一些,其他同原来一般无二,后世子孙一样不能入朝为官。 杜如晦听了进去,点点头赞同道:臣觉得殿下说得有道理,如此做法有利大唐国富民强。 房玄龄较为保守,中肯道:是否先请示陛下,看他如何说,我们再来商议如何? 寡人听各位大人的。李承乾微微颔首道。 几人商议后,还是把这难题交与李世民,让他来定夺。 三年里,陈星上朝的位置又往前进了一些,萧禹成了吏部尚书,这空出来的太常寺卿一职,就成了陈星的了,早在年前他就已官拜从三品太常寺卿,是朝上最年轻的重臣。 还未弱冠之年的陈星,成为朝堂上最闪耀之人,有许多老臣还看上了这个少年英才,想把他招为女婿。 这刚刚下朝,正同李承乾走在一起说话的陈星便被人拦了下来,是鸿胪寺卿唐俭,俩人官职一样,但年龄可差了许多了。 唐俭老得眼睛都花了,眯着眼笑嘻嘻道:陈卿请留步。 唐老?陈星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同属于九寺里鸿胪寺卿唐俭,可有何事? 上回老朽同你说的事考虑的如何?可否到府里一叙?唐俭捏了捏胡子,笑眯眯道。 陈星欠了欠身,有礼的回道:不好意思,我同殿下还有些事要商量,恐不能到你府上,上回便同您说过了,我是修道之人,目前不考虑这些事。 唐俭面上有些可惜,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好再强求什么,叹息一声,对陈星回了个礼,离开了。 这事李承乾是不知道的,所以当唐俭走后,李承乾惊疑的看着陈星道:你们在打些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陈星笑了一声,无事,走吧,先到你宫里去。 李承乾却是站住不走了,沉着脸道:你必须把话先说完。 陈星梗了梗,没好气的敲了敲李承乾的头,边走边说总可以了吧? 李承乾轻哼一声,终于往前挪动几步,看样子算是同意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陈星失笑的摇了摇头,唐俭要给我做媒,他的侄女待字闺中,他觉得同我般配得很,便来问我的意见了。 李承乾的脸瞬间黑了,不自觉的抓住了陈星的手,好在去往东宫这条道上,没有外人,几个心腹宫人在身后远远跟着,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陈星也就随他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过了半响,李承乾才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 陈星顿了顿,思量一会,认真道:半个月前吧。 李承乾倏地凝视着陈星,冷声道:那你怎的不和我说? 陈星无奈的耸肩,小事而已,这些天你为皇商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我怎能还拿这些小事去劳烦你? 你的事怎能算小事?李承乾的面冷若冰霜道。 陈星的个子没长多高,李承乾却好似杨柳一般抽条了起来,不仅身高已经比他高了,就连身材都比他壮硕许多,这还多亏了袁天罡几本拳谱的功劳,李承乾现在可是能够弯弓射大雕的人了。 陈星武力值和李承乾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甚至有时候陈星都会畏惧气势威严的李承乾。 嗯,那我下次同你说,行了吧?陈星没好气的撇开头。 这些日子,李承乾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或许是看了上一世结局的缘故,要是三天不见他一面,都会偷偷跑出皇宫去他的府邸见他。 有时同别人交谈时间长了,李承乾这个醋王也会暗自生闷气,尤其是上次他见了郑凤炽,李承乾这家伙就给他生了好几天气。 陈星不打算哄他,李承乾还故意到陈星面前,让陈星看看他难看的脸色,见到如此幼稚的太子殿下,陈星心里再有什么气,也烟消云散了。 李承乾面上轻松了几分,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陈星眼睛转了转,笑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李承乾声音大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星道,以前还有? 李承乾因为太激动,下意识就把陈星的手放开了,陈星揉了揉被对方抓疼的手,晃悠悠的走在前头,漫不经心道:有呀,年前杜公就同我提过,还有鲁国公,英国公,卫国公 陈星掰着手指头算着,陈星每说一个名字,李承乾的脸色就黑了几分。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有这么多人在打他星星的注意,简直该死! 李承乾看了陈星一眼,都怪星星长得太惹火了,额间的胎记开了花后,平白给他添了几分魅惑诱人的意味,他都经常把持不住,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会打陈星的主意了。 殿下,臣年纪大了,您的年纪也不小了。走在前面的陈星突然停下了脚步,认真说道。 言语有些低沉,您的婚事马上也会提上日程,您知道吗? 第131章 李承乾站在陈星面前, 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我说你最近怎么闷闷不乐, 就是因为这事吗? 李承乾提起的心放下了,心情轻松跟上陈星的脚步。 陈星睨了他一眼, 抿紧唇不说话了。 李承乾轻咳了一声,好兄弟般将手放在陈星肩膀上, 搂着陈星往东宫方向走去, 慢慢道:我心里有数,这事你不用的担心, 上一世的局面不会再出现,苏氏是个好女子, 却不适合我 那除了苏氏还会有其他女子,届时陛下娘娘催你。陈星动了动肩膀, 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抖了下去, 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娘她 李承乾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可妄言, 笑着挽上他的手道:母后那我自有办法, 不说了,先回去吧。 陈星嘴唇动了动, 终是没在开口, 同李承乾一起回了东宫。 过了几日, 待长孙皇后病好些了,李世民也有心情上朝了,李承乾将与大臣的意见都交与他,等他来定夺。 你们说的朕都看过了。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桌子上,威严看着站在下方的众大臣。 双方都说得在理,这叫朕很是为难。李世民突然笑了,目光在大臣身上滑动,突然落在了人群中陈星的身上,陈卿你说说,我想听你的意见。 陈星猛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李世民,这事同太常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陛下怎么会询问他的意见? 李世民面色如旧,依旧看着他,等着他的意见。 大臣们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陈星有种芒背在刺的感觉,压了压心神,躬身垂眸回道:陛下此事应同户部尚书商议,如何定赋税法,便可解决。 大臣们收回了目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感觉,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左右不过是利益分配不均,怕商人重利乱了社会的规矩。 若是赋税收以得当,国库充足,便可造福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商人地位变化些许倒也没什么。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在户部尚书戴胄身上,戴胄本来正在神游,猛的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了,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抽了抽嘴角,疑惑的问道:怎,怎么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4) 李世民眼中带着一抹赞赏之意,看了看陈星,这家伙三言两语就把别人的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开,移到了戴胄身上,这移花接木的手段不可谓之高明。 那就戴爱卿说说,这皇商之事该如何定夺啊?李世民没在抓着陈星不放,而是问向戴胄。 戴胄听了后,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样的大事怎的交与他来定夺,刚刚就不应该走神! 戴胄腆着笑脸,躬身道:回陛下这,这等大事臣不能定夺 怎么就不能了?杜如晦走出队列扬声道,你可是户部尚书,国家的钱袋子,这事本就与你有关。 杜如晦作为尚书右仆射,位同丞相,官职比六部尚书高了一阶,他一出声,戴胄就压低了声音道:杜公说的是,可这事臣真的 哎呀,你是户部尚书,有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尚书左丞魏征受不了戴胄的磨蹭,直接说道。 戴胄睁了睁眼,抿紧了唇,不说话了。 李世民大笑,拍板道:那这事便由你来处理了。 戴胄苦着个脸,低低应道:是。 他处理,他怎么处理! 这没有章程没有昭令他根本处理不了,但陛下已经将此事扔给他了,那他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那到时候还得请教太子殿下,这事由他牵头,里头的是自然是清楚的。 陈星无形之中便将户部尚书归于李承乾的人了,李世民看在眼里,本想试试陈星,但陈星反手就将他手底下的钱袋子,送给了李承乾。 李世民看了陈星一眼,心底笑了笑,这小子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帮李承乾谋划。 一次朝会便由此结束了,李世民那话的意思,几乎已经默许皇商的存在,江南郑家赵家,京城齐家,都在名单之中,能否争得这个名额还得靠他们自己的本事。 可以说,在银钱方面,李承乾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到时就凭李泰这个无财无势被贬的亲王,如何同李承乾斗。 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他同李承乾的关系,上一世就是因为李泰将他们的事秘密告诉李世民,才导致他们满盘皆输,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一切都朝好的发展,皇商的事最终定了下来,为此戴胄是从早忙到尾,还请李承乾帮了几回忙,见了名单上的商人,老顽固们也都想通了,不再掺和此事。 于是这件事交与李承乾和戴胄全权处理,授封皇商的事也由李承乾来了。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以郑凤炽为首的几位商人朝着李承乾行礼。 这里囊括了各行各业的能人,虽是地位地下的商人,但赚钱可都是能手。 都起来吧。李承乾威严的道。 只要一与郑凤炽见面,他就是这副模样,他可没忘记这小子不成亲,就是因为心里装了人,而这个人是谁,便不必言说了。 郑凤炽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太子殿下不待见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因为他曾经喜欢过陈星。 从前不知道李承乾的身份,还时常与他对比,有一争高下的意思,后来知道李承乾是太子,他也就歇了心思。 以陈星的性子,绝不可能屈尊人下,这便说明陈星是自愿的,李承乾作为太子又放下身份喜欢陈星,这明明是两情相悦,那他何必再强求,在他们中间横插一脚呢。 他是放下了,李承乾却还记得他喜欢陈星的事,每每见面就是横眉冷对的,但实际上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殿下,好久不见,陈星可好啊?郑凤炽哪壶不提开哪壶,一见面就问李承乾陈星如何了。 李承乾面色哪有好脸色看,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站在郑凤炽身后的齐公子却不高兴了,皱着脸扯了扯郑凤炽的衣袖,你 郑凤炽轻笑,将齐明玉的手,反手包裹住了,重重的握了握,殿下既然不愿说,那咱们谈正事吧。 李承乾抬了抬下巴,示意郑凤炽往外看。 郑凤炽疑惑回过头,陈星正匆忙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要问的人来了。李承乾坐到了上首,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自己去问他吧。 陈星冲着李承乾点了点头,笑着的同众位候着的商人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商人们连忙起身相迎,连连说不会。 郑凤炽对他颔了颔首,寒暄道:陈卿最近过得可好? 陈星躬了躬手,调笑的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紧张兮兮看着他的齐明玉,与郑凤炽挤了挤眉道:看来最近你过得不错,这都牵上小手了。 哪里哪里。郑凤炽清咳了一声,谦虚道。 齐明玉则是红了脸,拿湿润的眼睛瞪了瞪陈星。 陈星大笑,不再逗弄脸皮薄的齐明玉,殿下来商量正事吧。 李承乾黑着脸,别扭的站起了身,开始他的章程安排。 赵家去过东瀛等地,海上陶瓷就交与你了。李承乾对赵少清道。 赵少清应了下来,李承乾翻看着手中单子,本来这茶叶都有官府管着,现交由你,你可得不能给我们丢脸。 李富商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头,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臣记下了,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他们商人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是太子殿下将他们的身份提了提,这才有了这出人头地的机会,当然不能辜负他的苦心。 李承乾面色柔和了几分,看了看郑凤炽,没说话了。 郑凤炽不着急,齐明玉却着急了,太子殿下,那我等该去何处? 李承乾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俩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东边都有人去了,你们嘛 齐明玉看得是抓心挠肺,难耐的挠了挠郑凤炽的后背。 陈星笑着开了口道:你就别吊着他们了,没见小玉儿都开始挠人了吗? 汉时有张蹇出使西域,这西边嘛,就由郑兄负责。陈星替李承乾将话说完。 齐明了蹦了蹦,指着自己道:那我呢? 你想去哪儿?陈星闷笑问道。 我我齐明玉一着急就说不清楚话了,着急得都快哭了。 陈星拿着扇子拍了拍他的头,当然是同他一处了,不然你还想去哪儿? 齐明玉圆满了,捂着额头嘿嘿一笑,大声道:好的。 将各行各业的领头羊都安排妥当后,其余人都走了,只剩郑凤炽几人。 郑凤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同陈星道:昨日,我收到家父来信,信中说越王府大门紧闭,听说是越王病重,我想不日消息就会传到皇城中,你们要做好准备。 陈星眼睛敛了几分,笑意渐渐的淡了。 李承乾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该来终究是要来,李泰想回京,那便回吧。 现在可不是三年前,他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回来倒好,他可以同李泰好好的算算总帐。 贞观八年,六月,越王李泰病重,特请回京治病,帝恩准。 山雨欲来风满楼,寂静的朝堂,又要开始动荡了。 第132章 深宫红墙之中, 淅淅沥沥下着雨,缓解了夏季闷热的气息, 夏季的酷热渐渐散去, 让饱受热浪折磨的人轻松了许多。 李承乾背着手, 站在窗台前, 望着院子里那丛彼岸花, 那是陈星醒来后,他特意载种的, 若是没有这丛花,他和星星恐怕都活不了。 难怪之前他对陈星胎记的钟爱,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但彼岸花的寓意不太好,花与叶永不相见,未免太过悲凉了,所以李承乾将这花改了个名字,名曰凤爪花。 陈星听了这新花名,细细将其读了两遍, 弯起凤眸笑道:那就叫凤爪花吧。 李承乾心里有些美,星星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殿下李德謇不知何时进了门, 突兀的出声,打断了正在赏花的李承乾。 李承乾伸出手, 随意的接了些许雨水, 任由雨滴从手心滑落, 说吧。 越王殿下已经进宫了, 皇后娘娘说让他住在原宫殿, 但陛下却说让他住在武德殿李德謇声音渐渐低了。 陛下是糊涂了吗?! 武德殿是何等重要的位置,那是距东宫最近的宫殿,位置敏感,当初李元吉就是在武德殿与前太子李建成互通关系的,现在又将越王殿下安排至武德殿,这不是打殿下的脸么! 刚给陛下办完皇商的事,本以为会进一番嘉奖,结果竟是明升暗降,让远在扬州的越王殿下回京,与太子分一杯羹。 李承乾将手慢慢的收拢起来,雨水从指缝里滑落了下去,面色晦暗不明,我那弟弟嘴甜,加上父皇母后的疼爱,有什么要求,向父皇撒撒娇也就同意了,母后倒是不会一味儿的宠爱,出言阻止倒也正常 加上他在长孙皇后身边,埋下了一颗钉子,最近听说秋霜很受母后的信任,有她在,母后的消息,他能了如指掌,现在是时候透露点东西给母后了。 父皇有此意,大臣们可不会同意的。李承乾拿过帕子将手擦干,微微一笑,耿直的魏征大人,便会首当其中的反对。 李德謇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太子殿下露出这样的笑,便说明有人要倒霉遭殃了,殿下正愁没机会寻越王殿下的麻烦,这会自己便送上门来,越王殿下还是自求多福吧! 翌日,李世民刚将自己的想法与众大臣说了,李承乾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大臣们先炸开了锅。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不出所料,魏征躬身高呼阻止道。 紧接着杜如晦也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越王殿下虽贵为亲王,但陛下此举未免有失偏颇,武德殿与东宫太近,于礼不合,恐有祸端 杜如晦说得比较隐晦,但其中的意思,在场之人都能明白,李世民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房玄龄心中也正有此意,他圆滑惯了,自不会出声,心下一叹,陛下有意宠爱越王殿下,他们此举定会惹怒陛下,他还是不开口说话了。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魏征素来以耿直著称,他不参与党争,对李世民绝对忠心,认为不妥的事,绝对会出言阻止。 去年长乐公主李丽质下嫁司徒国舅之子长孙冲,因是嫡长女,李世民同长孙皇后素来溺爱,所以在嫁妆事上,李世民便想多给女儿备点东西。 还想多准备些嫁妆,不小心就超过了李世民妹妹,永嘉长公主的嫁妆,房玄龄等人没意见,更不敢多言。 只有魏征这个耿直的家伙,出言阻止,李世民虽心中恼怒,最后还是按了永嘉长公主份额备下嫁妆,所以这并不是魏征头一次在皇子公主事上出言。 陛下可是忘了庶人李元吉了吗?魏征抬起头直视着李世民,说出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黑了,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瞬间攥紧,声音冷然道:魏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作为谏官自然是有话说话。不会拐弯抹角,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太子贤能,没犯过错,越王殿下何德何能,能居东宫墙边?魏征越说越起劲,不顾李世民脸色,依旧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杜如晦嘴巴都动了动,这魏征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还比较克制隐晦,他却是直接了当,陛下怕是要动了大怒了。 李世民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冷冷了看了台下站着众人,却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甩袖离去。 太监总管王升愣了愣神,连忙跟了上去。 大臣们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李世民这是何意,既然没说退朝,他们也只好站着不动了。 长孙无忌自请辞去尚书右仆射之职,之后在朝堂上嫌少开口,这回却是欣欣然的掀起眼皮看了魏征一眼,这老头果真还是耿直。 房玄龄压低了声音,对魏征道: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你没看陛下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了吗? 魏征冷哼,陛下要治我的罪尽管治去,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你啊你!房玄龄小心惯了,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魏征。 长孙无忌在外看得分明,目光落在他的大外甥身上,李承乾居长居嫡,才华横溢,贤能多德,又受百官拥护,是为君之料,他的二外甥想得有些多了。 两个都是他的外甥,若是俩人真的争夺皇位,他谁也不会帮,希望这样的局面最好不要出现。 李世民拂袖而去,来到立政殿,还未看见长孙皇后便破口大骂道:魏征老匹夫,真是气煞我也!! 李世民气得连尊称都忘记带了,长孙皇后急忙从内殿走了出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何事将您气成这样? 还不是那魏征!李世民又气得胸口疼,长孙皇后连忙将备好的茶递了过去,给李世民顺顺气。 李世民接了过去,呷了一口,胸口总算不堵得慌了,握着长孙皇后的手道:是因为泰儿的事,泰儿病重,哭着让我将他留在京师,朕便想让他入住武德殿,与承乾待在一处,可谁曾想魏征那老匹夫竟觉得不妥,当众指责朕,让朕下不来台!! 长孙皇后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站起身欠了欠身道:陛下,臣妾也觉得此举不妥,希望您能收回成命! 第133章 为何?李世民惊诧的看着长孙皇后, 不解的反问道,为何连你也 泰儿可是病重啊, 这点小要求朕都答应不了, 如何为人父?李世民是真的的疼这个嘴甜的儿子,一听说他病了,便想不顾礼制的宠他,全然将他曾经害过李承乾的事忘记了。 长孙皇后默默的心疼起自己的大儿子起来,承乾听了心里该有多难受,陛下, 臣妾都说让泰儿居住在原即可,何必让他移到武德殿呢? 这不是李世民一时语塞,他一看李泰那副病秧秧的消廋模样,就心疼坏了, 便想再疼他些, 于是就将位置极好的武德殿安排给了他。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5) 向李泰表明,他并没有忘记这个儿子,还像从前一般疼爱他。 那承乾知道了会怎么想?长孙皇后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此时面色苍白,却铿锵有力道, 他终究是太子, 泰儿只是亲王,武德殿万万不可让泰儿入住, 陛下忘了三年前承乾生病的事了吗? 李世民怔了怔, 摇了摇头道:没有忘。 李承乾那次的病可把他吓到了, 一度以为要与这个儿子阴阳两隔了,是陈星好不容易才将他救活,他怎会忘记。 那次事,我们心知肚明,是泰儿动的手。长孙皇后眼中含着泪,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着,我们已经为了兄弟情分对不起一次承乾了,若是这次再让泰儿入住武德殿,大臣们会怎么想?承乾心里又会怎么想?您是要舍了承乾这个儿子吗? 没有,朕怎么会李世民无奈的摊了摊手,他们都是朕的儿子,哪有不爱之理? 那陛下就不要太过偏心。长孙皇后精神有些不济,站着有些累了,便侧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处恍然道,两个孩子都大了,李承乾是太子,受宠些理所当然,若是您对泰儿太过偏爱,他心中又升起非分之想,我这两个儿子必会一死一伤 若说李世民疼爱子女,那也是爱屋及乌,因为他们都是长孙皇后生的孩子,观音婢,不要哭了,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因此事伤了身子,那就是朕的不是了,不哭了 李世民宠溺般的将长孙皇后拥进怀里,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朕答应你就是,泰儿还居住在原处,不再迁动就是了。 长孙皇后喘了喘,李世民连忙给她顺气,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你好好歇息着,朕去将此事料理了,必然让承乾和泰儿平安相处,两子皆安,可好? 长孙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李世民说了一堆安她的心的话,直至将人送进内殿,李世民才松口气,摆驾回到了太极殿。 候着的大臣,一见李世民回来,就知道此事有结论了。 李承乾依旧老神在在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杜如晦看了看陈星,陈星回视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杜如晦会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也垂着头一言不发站着。 李世民回来后,魏征停止了与房玄龄的交谈,走出了队列,高呼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好了!李世民不耐烦看了魏征一眼,摆摆手道,既然众爱卿都觉得此事不妥,那便不提了,越王还居原殿便是。 陛下英明。魏征露出一抹笑,躬身称赞道。 李世民对他厌烦不已,黑着脸道:退朝! 等着的大臣们,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跪倒在地,拜别了李世民。 大臣们鱼贯而出,杜如晦面上带笑,同陈星道:陛下想将越王与殿下安排在一处,殿下还没说什么,大臣们先不同意了。 陈星扭了扭头,望着天道:陛下需要的是一个能治天下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阿谀奉承之徒,会受一时迷惑,但时间一长,自己便能明白了。 杜如晦淡笑不语,李靖不知何时蹭了过来,捏了捏胡子笑道:陈卿啊,可否到我家小酌一杯? 陈星疑惑的看了看李靖,心下微微一动,似乎知道是什么事了,扬起一抹笑道:好呀! 拜别了杜如晦,陈星便同李靖离开了。 在大殿外候着的李德謇脸上带了些伤,见他父亲同陈星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扯了扯嘴角,疼得呲牙咧嘴。 李承乾背着手走下台阶,挑着眉看着部下,你怎么了? 属下没事!李德謇声音沙哑道。 李承乾望着远处离去的陈星和李靖:放心吧,星星此去,心中所想必能成。 李德謇身子僵了僵,躬身行礼低声道:是! 李承乾轻笑一声,甩袖往东宫方向走去,李德謇捂了捂自己裂开的嘴角,急步跟了上去。 另一处的俩人,陈星同李靖出宫门,陈星不会骑马,他是坐着轿子来的,李靖是武将,自然是骑马,于是两人在路上基本没有交谈,一路到了卫国公府。 李靖将人请进府,已经备好了酒菜,陈卿请。 卫国公客气了,同以前一样唤我陈星即可。陈星欠了欠身道。 李靖笑了笑,并未多话,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星笑意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跟着李靖走了进去。 酒过三旬,李靖拿着一杯酒,上下摇晃了几下,陈卿你是怎么拜在袁师傅门下的? 多亏师父师兄垂怜,在雪地里捡了我,我这才能活了下来。陈星将杯中的的酒一饮而尽,说出了心中的话,如今已有五年,所以您有什么事便尽管问我吧。 李靖满面愁容,饮了一口杯中酒道:你这师兄如何? 国公指的哪方面?陈星面上带笑看着李靖道。 李靖顿了顿,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德謇也同我说,同李淳风认识了五年之久 儿孙自有儿孙福,国公不要强求。陈星了然,李靖要说的是何事。 无非是李靖要为李德謇说亲事,李德謇不肯,一不小心将李淳风的事抖了出来。 难怪今天李德謇脸上带着伤,想必是被他老爹胖揍了一顿,李靖心里想不明白,这才将他找了来。 可这始终不是条正道,陈星你劝劝你师兄,让他离开德謇可好?李靖眼睛里带着一抹悲痛,这更是一位老父亲的请求。 第134章 李承乾离开卫国公府时, 神情说不上轻松,一副若有所思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李淳风早已收到消息, 见陈星回来了,急切的扑了上来, 眼中含着一泡泪,师弟 陈星伸手摸了摸李淳风两颊, 像嫩个豆腐一样, 眼睛红得又像核桃一样, 眼底隐隐有抹心疼,哭什么? 李德謇都和我说了, 他父亲将他打了一顿,让我俩分开。李淳风抹了抹眼泪, 他还说他父亲将你叫了过去, 是不是威胁你了?他父亲是武将出身,李德謇都被他打成那样,你这小胳膊小腿哪是他的对手,有没有伤到哪儿了 李淳风既担心自己和李德謇的事永远得不到李靖的理解, 又担心李靖因为此事和陈星动手,担心了一天, 见到陈星回来, 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陈星心疼的替李淳风擦了擦眼泪, 心底升起一抹悲痛, 不仅仅替李淳风, 还有他自己, 他们这种畸形的关系,不被世俗接受,这些事迟早要经历的。 卫国公陈星声音低哑,拿着那酒杯上下打量着,李淳风是我师兄,李德謇是我朋友,您让我劝师兄离开,我做不到。 李靖喝了些酒,面色通红,自己的儿子我知道,若没受旁人影响,他又怎会走上这条路? 李靖又饮了一杯酒,我并不是不通情达理,只是长久以往下去,旁人若是知道了,你们能不顾他们异样的目光吗? 一次可以,两次,三次,一辈子呢?若是有一方意志不坚定,你们还能过下去吗?又没子嗣养老,老了又该如何? 李靖将情爱之外所有现实问题都提了出来,这些事陈星有事也想过,但总觉得离自己很远,不必去考虑,可现在李靖一提心下顿时难受起来。 连饮了三杯酒,站起了身,压下心悸感坚定的道:我们能! 所以请您不要逼德謇,他性子倔强您也是知道的,若是逼急了他,您也不好收场,但在您未接受我师兄之前,我保证不会让师兄耽误德謇的前程,他们的事没人会知道,还请您退一步,不要再苦苦逼他们了。 李靖深深的叹息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师弟李淳风情绪低落,将心中想法直言了出来,我怕。 陈星顿了片刻,轻声道:我也怕 师兄弟俩肩膀挨着肩膀,头靠着头,坐在院子里乘凉,思考着人生。 陈星继而笑道:但怕又有何用? 李淳风轻叹一声,是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李淳风突然笑道,亲密的搂着陈星,半调笑道:若是那两个王八蛋负了咱们,我们就辞官,云游天下去,或是和郑凤炽几人出往外邦,不在京城待着,也不让他们找到我们,可好? 陈星歪了歪头,轻声应道:好呀! 李泰是真的病了,但不过是小病罢了,他在江南的日子并不好过,总是听闻李承乾如何的行德政,受人拥戴,在政事上又有什么壮举,就是江南那些小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个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的少年太子。 小老百姓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商人富庶,虽然交的税变了,有所增加,但赚的远远比交的多,自然乐意。 所以在民意上,他又低了李承乾一等,他唯一能占着、抓牢的便是帝后那虚无缥缈的宠爱。 他病了后,就连忙递了折子,想要回京养病。 果然父皇一听,立马将他招回京城,短时间不会让他回扬州那个鬼地方了。 扬州富庶,好玩的地方也多,若是不争那个位置,他或许也能一生富贵,可他就怕李承乾不放过他,他已经害了他那么多次,他岂能放过自己? 已经走到这步,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争那个位子。 殿下一个心腹宫人趁着夜色,躬着身子走到李泰塌前低声回道,那人来了 李泰疲软的掀起眼皮,让她进来吧。 一身穿兜帽的人,小心翼翼的踏进偌大的宫殿里,穿过层层屏风,终于来到李泰的塌前,声音渺渺,宛如黄鹂声:奴婢参见殿下 原来竟是一女子,待她将兜帽摘了下来,李泰眯着的眼睛,也亮了几分,绕是他见过这么多美貌女子,依旧心下微动,并不是说这女子有多么美,而是那深入骨髓般的媚意,撩人得很。 你就是秋霜?李泰从床上翻腾而起,身上的肥肉也一颤一颤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目光流连在秋霜身上。 秋霜娇笑一声,拿着帕子抹了抹嘴角道:越王殿下竟然还记得奴婢吗? 眉眼如丝,一举一动无不在勾引着李泰,李泰已经心猿意马了起来,他早就同人事,这母后身边大宫女浑身下去充满了成熟的味道,也不知尝起来的味道如何? 如此想着,李泰舔了舔唇,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勾人的秋霜,当然记得,你现在是我母后身边受宠的大宫女了? 殿下哪里的话。秋霜咯咯的笑了起来,奴婢就是一下人,谈何受宠啊。 姐姐过谦了。李泰站起身,慢慢靠近秋霜。 秋霜对着李泰妩媚的甩了甩帕子,调笑般的问道:越王殿下寻奴婢来作甚? 本王想求姐姐帮我做件事李泰轻轻的搂住了秋霜,暗地里却深深吸着秋霜身上的气息,声音低哑道。 秋霜垂着的眼睛,微微一暗,侧了侧颈,带着笑道:殿下有什么事还请直说。 李泰并没有发觉,心底发着痒,将人搂了个满怀,姐姐身上好香啊,是擦了什么香粉?让本王好好的闻一闻 秋霜眼睛闪过一道暗光,快得让人察觉不出,笑着将其推开:越王殿下还请自重,若是让娘娘知道,可没殿下的好果子吃。 李泰反而借力将其重新搂回怀中,声音有些喘:姐姐 秋霜将手抵在李泰的厚厚的唇上,心底泛起了厌恶感,心中反胃,却依旧笑道:殿下,有事说事,若是不说,奴婢可要走了。 李泰勾了勾唇,飞快将自己来意说了:姐姐可否愿意帮我?日后定让你飞黄腾达。 若她还是从前的秋霜,或许就一口答应了,但现在的她,只想快点逃离这深宫内院,得到自由,活成自己,李泰这画的大饼她是不想要了。 殿下秋霜笑得更加的妩媚了,还请明说! 李泰说到正事,立马正经了起来,满是威严的看着秋霜道:你可知我那大哥 秋霜离开时,李泰猥琐的闻了闻手心,这样的宫女,只要给她的一点小营头,威逼利诱一番,还不是对他言听计从了。 秋霜离开李泰的宫殿,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李泰的心思真是歹毒,若不是太子殿下早有准备,怕是会真被他得逞了。 如今太子殿下有命,那她就帮他一忙,也好让太子计谋顺水退舟,顺利的完成。 此事过后,她便可出宫,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想起太子殿下身边那高大威武的侍卫,秋霜脸渐渐红了,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太子手段高明,不仅拿捏着他的命脉,就连她的心也送给他手底下人了。 秋霜穿戴好兜帽,快速的回了立政殿,同以往一样,尽心尽力伺候着长孙皇后。 秋霜啊长孙皇后身子有些不利索,葵水淅淅沥沥不间断的下着,人的脸色自然难看了起来,承乾那边可有伺候好? 娘娘放心,太子殿下身边有绿萝红叶姐姐呢,定然会将太子照顾妥帖的。秋霜正在给长孙皇后捏着肩膀,轻声说道。 哎,可我还是不放心。长孙皇后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丽质已经出嫁了,我身子又病这样,我希望承乾能有个照顾他的人。 娘娘这事急不得,您身子会好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可以慢慢的选,选一个最好的姑娘。秋霜温和的笑着,现在的模样与在李泰宫里全然不同,就是一个成熟稳重,模样还漂亮的宫女。 长孙皇后又是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承乾已经长大了,身边却还没人,我要不要派个人过去先伺候着?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6) 秋霜倒茶的手突然一抖,洒出些许茶水来,强装镇定,连忙将杯子扶好,娘娘 长孙皇后有些惊讶,秋霜的稳重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如此重用他,怎么这么冒失了起来? 秋霜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长孙皇后关心的问道。 没有秋霜抖着声音道,奴奴婢 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在抖?长孙皇后越发惊疑起来,她不过是说了要在承乾身边放个贴心人,怎么就这幅模样了,难道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吗? 奴婢秋霜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实在是不敢明言。 没事,只要你说出来,一切都好说。长孙皇后知道此事不是一般的严重,威严的拍了拍桌扶手。 秋霜重重磕了个头,奴婢前几日偶然碰到了几个嘴多的东宫奴婢,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得知,太子殿下与与陈卿关系,非同一般,常常同桌而食,同寝而卧 秋霜抬头看了看长孙皇后的面色,那冰冷的模样,吓得她心下一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股脑将话说完了:俩人恐是 哐当一声,茶壶茶杯摔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将秋霜最后两个说出来的字遮盖住了。 第135章 李承乾刚下朝, 绿萝便告诉他皇后娘娘有昭令, 让他去立政殿一趟。 李承乾心有所感, 稍微将自己收拾一番,领着几个宫人, 便施施然的去了。 到达立政殿时,并没有瞧见秋霜,李承乾唇角弯了弯,不见紧张,面色淡然的踏进宫里, 母后,儿臣来向您请安了。 并没有听到长孙皇后的回声,李承乾只能站在外殿等着。 过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 里头才传出来声响,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有请。 李承乾眸色动了动,深吸口气, 面上又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一步一步往内殿走去, 这短短的一段路, 腿上如同灌了铅一般, 走得十分艰难。 终于来到内殿,长孙皇后并没有露面, 而是躺在塌上, 床帘子垂落了下来, 所以李承乾根本看不清长孙皇后的面色。 躬着身子,冲长孙皇后行了一个礼,母后,儿臣来了 长孙皇后摆摆手,候在一旁的各位宫女姑姑都退了下去,秋霜是最后走的,路过李承乾身边时,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承乾却是连余光都没给她,秋霜抿抿唇,瞬间低下了头,冲李承乾行了个礼,快步跟上前面几个宫女的步子。 整个内殿就剩李承乾和他的母亲长孙皇后,就连内殿大门都关上了,门外边候着的,是一直伺候长孙皇后两个老妈妈,已经有几十年。 一切都备好后,长孙皇后还是没开口,李承乾行完礼,长孙皇后也未曾让他起身,李承乾便依旧这般躬着身子,不带动弹一分一毫的。 双方都在等对方,看谁耐不住寂寞先开了口。 又过了有一刻钟,长孙皇后才咳了咳嗓子,翻了个身,声音缥缈道:起来吧 李承乾这才伸直了身子,声音恭敬道:是 长孙皇后又重重的咳了起来,好一会才将嗓子的痒意压了下去,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沙哑,承乾,你可知我寻你来,所谓何事? 李承乾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儿臣不知 长孙皇后又重重的咳了起来,胸口好似压着一团棉花似的,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喘了。 母后您怎么样了?李承乾声音焦急,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但他也不想因此害了他的母后,这样的结局他万万不想看到的。 我没事长孙皇后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承乾你已经十六了,母后十三岁便嫁与你父皇,你父皇那时也才十四岁,母后近日多有病痛,可手下的孩子无一人成家立业,你作为长子,理应带个头,我想给你寻一门亲事,你待如何? 母后,儿臣年纪尚轻,国务又繁忙,这成家立业之事,还是先放一放吧。李承乾明着拒绝了。 长孙皇后本以为自己将话说到这份上,李承乾不会再推脱,没想他还是拒绝了自己,一时气血上涌,咳得停不下来。 母后!李承乾顾不得是不是不顾礼仪,便大步冲了上去,将床帘子先了开来,母后,您怎么样了? 李承乾刚将人扶了起来,长孙皇后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响彻了整个大殿。 长孙皇后依旧在咳着,李承乾虽然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心里还是担心不已,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有将放置在一旁桌案上的茶水拿过来给长孙皇后过过嗓子。 长孙皇后没有接过那杯茶,随手将其打翻在地,半撑着身子道:跪下! 李承乾立马掀起衣摆,跪在那残破的茶杯碎片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长孙皇后。 见到这一幕,长孙皇后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道:承承乾,我的儿你这是要作甚??你这是要挖娘的心肝吗??啊?! 母后!!儿臣并未如此,您多虑了。李承乾眼珠也赤红了起来。 母后让你成婚,你为何不答应?长孙皇后的精神上了起来,半靠在床头,怒气冲冲道,可是因为陈星那奸佞! 母后!李承乾声音也高呼了起来,陈星不是奸佞! 他不是奸佞?那为何缠着我儿子不放?让你你成了那长孙皇后实在没脸说出那两个字,梗住了片刻。 断袖吗?李承乾眼中的泪水慢慢的从眼中滑落,哽咽道,母后,儿臣与陈星相识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过得如何,儿臣不一一述说,他救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可还记得三年前那场来势汹汹的大病吗?若不是陈星,儿臣早已魂归殡天了 话虽如此长孙皇后情绪稳定了些,擦了擦眼泪,低声厉色道,但你们终究是两个男子,不被世俗所容,陈星是当朝三品大员,你又是一国太子,你们若是就此分开,母后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亦不会让他人知道。 母后!李承乾冲着长孙皇后磕了磕头,三年前,陈星为了救臣,甘愿与臣换血,现如今儿臣身上的血就是他陈星的,您与父皇给了儿臣骨与肉,儿臣身上的血却是陈星给的,您要将我们分开,便是要放干儿臣的血儿臣断然活不下去的! 冤孽啊!长孙皇后仰天长叹,重重的拍了拍床,当初就不该让他们俩太过亲密,现今这样的局面是否也是她遭成的? 长孙皇后不敢深想,李承乾却是替她说了出来,您与父皇一直疼爱泰儿,而我作为像长子,虽贵为太子,也没能入得了你们的眼,是陈星一直陪在我身边,如兄如师如父的教导儿臣该如何当好一国储君,如何为大唐盛世出一份力 长孙皇后瞳孔缩了缩,捂着自己的胸口,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是没对他们的偏心感到不忿,而是将这些不满,全压在了心底,此时全都爆发了出来,直直的冲她而来。 承乾长孙皇后呐呐的看着他。 我和陈星是两男子又如何?愧对大唐子民,霍乱朝纲荒芜政务了吗?李承乾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的诛心。 可你就对得起父皇母后吗?!长孙皇后冷声的反驳了回去,对得起李氏的列祖列宗吗? 儿臣只要将江山治理妥当,上对得起李氏祖宗,下对得起黎明百姓,至于父皇母后,儿臣只能在其他上面上孝敬了。李承乾不慌不忙对道。 长孙皇后没有之前的歇斯底里,情绪渐渐的安抚稳定了下来,俩人皆是沉默不语,殿内安静得很。 若你强要同陈星一起,也可以娶亲啊长孙皇后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将来你少不得立妃,你若是不喜欢,只立一后也是可以的,陈陈星的话,你与他君臣之礼相待,母后就当看不见,外人自然也不会知晓,你们依然也可以长久在一起。 李承乾摇了摇头,母后,父皇身边有众多女子,您心中如何想? 放肆!长孙皇后冷眼看了过去。 李承乾连忙垂下了头,不言语了。 长孙皇后沉默了片刻道:此事暂且不提,你回去后好好将想清楚,母后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可好? 这意思是答应让陈星在李承乾身边,并会帮他遮掩,但也要李承乾答应她,娶妻立太子妃。 今日的事不可再过,李承乾预想的达到了,起身行礼道:母后那儿臣便先退下了 长孙皇后声音低沉疲惫,嗯 李承乾慢慢撑起身子,腿上已经渗出了血迹,这法虽为凶险,但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他要让陈星慢慢转为人前,长孙皇后便是第一步。 主动出击,总比日后被人捅出来没有防备的好。 长孙皇后眼睛动了动,轻叹:赶紧回去吧,膝上的伤也让宫人好好处理,别留下病根 谢母后关心,儿臣这便先行退下了。李承乾将衣摆放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长孙皇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重重的咳了几声,失望的摇了摇头,李承乾娶亲之事,怕是难了,如此应该好好琢磨,如何让他答应。 陈星是个有才之人,于社稷有功,又是三品重臣,她自然不能将处理了,这又是一头疼的事。 她虽答应了李承乾一些,但心底还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各自娶亲成家,都能好好的过日子。 就在长孙皇后思量时,门外传来宫人的传话,娘娘越王殿下来了。 长孙皇后抹了抹额角鬓发,恢复往日端庄模样,大手轻轻一扬,让他进来吧。 炎炎夏日在不知不觉中度了过去,凉爽秋日已到,皇家秋猎又开始了。 李泰在李承乾走后,急匆匆去见了长孙皇后,结果被重重罚了,禁足两个月,直到秋猎才被放出来。 李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关的,仓皇出了立政殿,额角还破了,可谓是丢了大面子,接着就是长孙皇后的昭令,让他禁足两个月。 陈星听闻此事,心中毫无意外,定是李承乾给他下了套,也不知是何要紧的事,让长孙皇后动了这般大怒。 接着李承乾便给他送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他见过,是李德謇的副手,女的长得柔媚入骨,但静下来看时,又可以看出她的成熟稳重,气质也非一般下人可比,正是从皇宫出来的秋霜。 就在秋猎开始的前三日,陈星正照着往常一样,卜卦推演,对应着乾坤八卦,偶然发现星宿移位,李承乾的本命星时明时暗,骤然大亮,似乎有紫气东来之兆。 陈星心下大惊,连忙掐指推算,得知李承乾要遭遇一劫,此劫不算凶险,但此劫一过,李承乾便可坐稳东宫,继承大统了。 翌日,陈星急忙进了宫,拿此事与李承乾商议。 你都知道了?李承乾惊讶的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先歇歇,不要着急,我的确有准备,所以你不必担心 可这次你若是去了猎场必定受伤。陈星眼含关心的道,我觉得还是小心的好,要是同上一世一样 李承乾知道陈星说的是何事,上一世他跛脚,是因受伤没养好导致的,这回却不会了,摸了摸陈星的侧脸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我也去吧。本来陈星不想跟着的,骑马射箭本不是他所好,但还是跟着吧。 也好。李承乾笑了笑,拿了个零嘴给陈星。 陈星接过却没放进嘴里,反而微微皱起眉头,前几天,皇后娘娘召见,说是改日要给我寻一门好亲事 李承乾动作一顿,接着又好似没事一般道:可能是看你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随口一提,你不答应,母后是不会强求的。 陈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零嘴塞进嘴里,含糊道:那是我多心了 继而又看了看李承乾,小声嘀咕道:不会又是你整的吧? 李承乾淡笑不语,给陈星蓄了一杯茶。 陈星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最是可怕,他还是不多话了。 李承乾将公文看完,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陈星,笑了一声,将人抱了起来。 等忙过这段日子,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李承乾与陈星紧密的贴在了一起,轻声低语着。 陈星甜甜的笑了,点了点头。 李承乾擒住陈星的唇,准准的亲了上去,来了个亲密接触,到最后俩人都有些情|动,自是互相抚|慰帮助了一翻。 陈星刚出了东宫,又被李世民昭了去。 陈卿,祭祀之事可备好了。李世民坐在案台后面,提笔写着什么东西。 皆以备好。陈星躬身应道。 嗯。李世民应了他一声,听说这次的事你打算让太常寺少卿前去。 并未。继而陈星摇了摇头,依旧躬身回道,臣会亲自去,还有就是臣观陛下面色,眉角下垂,此次秋猎,诸位皇子万不可骑马。 李世民对此事但是敢兴趣得很,以前听说这陈卿的嘴,比乌鸦还准,这回也难道如此? 你刚就是去东宫提醒承乾吗?李世民反问道。 陈星大大方方承认了,他去东宫的事,不可能瞒过李世民的,是,可殿下不听臣劝。 那骑马可有性命之优?李世民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7) 陈星哑声应道:这倒不会,陛下您还是劝劝众位皇子吧。 李世民细细一想,答应道:嗯,如真如你所说,那诸位皇子还是不要骑射了。 陈星松了口气,不一会就退下了。 秋猎开始时,在京的诸位皇子一听不能骑射,皆是面面相觑,气愤得很,但是李世民的昭令,不得不听。 其中以李泰为甚,好不容易解了禁足,本以为可以在骑射上大显神通,给李承乾一个下马威,没曾想竟又下了口谕不可骑马,真真是难受得紧。 于是李泰偷偷找几匹马儿,寻了几人一起去狩猎,想着在众位世家子弟面前给李承乾一个下马威,便让李承乾也跟着他去。 李承乾挑了挑眉,自然应下了。 于是一行人,背着长辈进了深林当中。 李泰骑射自然不错,可李承乾这几年都有炼着,箭法几乎已经到了箭无虚发的地步。 李泰面色难看之极,就在他心下嫉妒李承乾时,骑马走在前方的李承乾,马儿突然受惊,李承乾一个不妨竟被甩下了马背,马儿的一只脚正好塌在了李承乾脚上,顿时惨叫哀嚎了起来。 世家子弟们都慌了,太子殿下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 李泰面色更是惨白,李承乾的坐骑可是他挑选的,现出了事,他又当如何? 第136章 李承乾出事, 大家都慌了神, 往日学的骑射都忘在了脑后,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那脱缰的野马,一脚就要踩在李承乾身上时,匆匆赶来的李德謇搭弓拉箭, 稳准狠的射了过去, 精准的射进马儿肚子里。 那匹脱缰发疯的野马, 声音戛然而止,瘫倒在地, 李承乾则是捂着自己的小腿, 声声哀嚎着。 殿下!李德謇将弓箭往背后一搭, 急步冲了上去,将人扶了起来, 您怎么样了? 腿腿疼李承乾想伸手捂住那受伤的腿,可实在是太疼了, 实在是弯不起腰。 这里头属成了亲的长孙冲与李德謇年纪最大,俩人一左一右将人扶了起来, 路过李泰身边时,李德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长孙冲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虽说两个都是他的大舅子,可每次都是这个小的去害那个大的,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难道真的为了那个皇位, 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李泰心里升起了阵阵恐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就是个圈套,李承乾给他下的套! 李承乾面色苍白的被人扶了出来,正在文官堆里的陈星瞥了一眼瞧见了,霍然起身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看到那双拐了的脚,上一世跛脚的李承乾重现在眼前,陈星都有些魔怔了,称呼都忘了,承承乾 装晕的李承乾,轻轻捏了捏陈星的手心,示意他自己没事,被吓得怔愣住的李承乾猛的醒了过来,将一旁被他称呼吓愣的长孙冲挤开,自己扶着李承乾。 不一会李世民也收到消息了,面含怒容的看着李承乾,不是已经让你们不准骑马了吗?怎的还去?快去宣太医! 王升连声应了,太医!太医!! 马官! 在一旁掌管马匹数量的官员,被这么一叫腿肚子吓都软了,哆哆嗦嗦的往李世民这边走来,躬身道:陛陛下 不是让你看好马匹吗?李世民怒气涛涛的吼道。 小小的也不知啊!马官抖着声道,又招了手底下人来,一脚踹了过去,不是让你看好马了吗?不准太子王爷们骑马,怎的将马儿放了出去? 那宫人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是是越王殿下要的马,那马儿殿下早就定下了,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口上说不知,不知不觉中将李泰供了出来,李世民的脸色由红变黑,摆摆手声音冷硬道:退下吧! 陈星默然无声,垂下眸抽了抽鼻子,见太医来了,便同李德謇将人抬进了营帐之中。 长孙冲匆匆赶来,还没看清人便被李世民拦下了,冲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长孙冲行了礼,语速飞快,臣也不知,殿下正打着猎,那马儿倏然受惊,殿下一时不查,便摔下了马来,马蹄正好踩在了太子殿下的脚上 李世民陷入了深思,这事来得蹊跷啊,好好的马儿,怎的就受了惊呢? 而帐篷内的陈星却是冷着脸,拿着冷水给李承乾敷脚,他看过了只是脱臼了,顺手将其接上,太医查过只需将养些日子,也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冷敷过后,李承乾的脚没那么肿了,但依旧不能动弹。 李世民走了进来,关心询问道:如何? 太医正在写药方,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身强体壮,但此次伤到的是骨头,乃需重视,稍有不慎便会落下病根,得静养些时日方可。 李世民点了点头,来到塌前,承乾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好李承乾稍微有些虚弱,面色发白笑道,就是腿疼得厉害,并无大碍,父皇不必担心 李世民轻叹,坐在床头打算与李承乾谈心,陈星几人见状,忙躬身退下了,营帐内只剩李世民父子。 承乾啊,你这大病时有,小病常发,这几年竟未曾断过。李世民感慨道,这又将腿伤了,是父皇没照顾好你 这是儿臣命里的劫数,关父皇何事?李承乾面上依旧挂着笑容,父皇,不必何需自责 哎,这次父皇听说,是泰儿邀你骑马去的?李世民突然问道。 李承乾眼睛躲闪了片刻,扯了扯唇,父皇儿臣没事,都过去了,再提这事还有何意思,泰儿事先也不知那马儿会发疯。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可你这伤得蹊跷,朕放心不下,应当查查! 那无论查出什么,望父皇不要动气,儿臣无恙,大事化小即可,免得伤了身子。李承乾轻声道。 李世民瞳孔缩了缩,承乾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李承乾说完这话后,精神就有些不太好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世民静静的坐在床头,良久都未动过。 陈星候在营帐外,远远瞧见姗姗来迟的李泰几人。 李泰就像霜打了茄子似的,毫无精神,牵着个马,摇摇晃晃朝他们而来。 陈星冷若冰霜的看着他,要不是这李泰,李承乾也不会以身涉险受了伤,他简直该死! 陈星垂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暗光,快得让人没有察觉。 李泰惊魂未定,瞧见长孙冲后,咽了咽口水道:我大大哥怎么样了? 不知。长孙冲如实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天低声道,但陛下在里头呢。 父,父皇也在啊?李泰顿时抖了起来。 长孙冲略带审视的看着他,嗯越王殿下,你害怕什么? 我没有!李泰就像惊弓之鸟一般,差点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长孙冲越发狐疑的看着他。 李泰欲盖弥彰的讪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大哥么,毕竟那马是我寻来的,现在大哥出了事,我心里难受啊! 说完,还狠狠的锤了几胸口。 这般说不仅没有消了长孙冲心中疑虑,反而应证了他心中想法,不过此为皇室之事,他还是少插嘴的好,立在一旁不再多语。 第137章 越王殿下陈星同李德謇对李泰行了礼, 但面上可没有恭敬的神色。 李泰心底气急,却不能发作出来,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笑着点头道:嗯陈卿,咱们有三年未见了吧? 陈星看了他一眼, 并未接话。 三年李泰感叹了一声,继而压低了声音,我大哥给了你什么好处, 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那猥琐油腻的目光在陈星身上流连,勾唇道:亦或是你想从我大哥身上得到什么, 才愿委身于他?三品太常寺卿同当朝太子有说不通道不明的关系,你说若是让父皇知道了, 会怎么处置你们? 陈星拢了衣袖,抬起眼眸看了过去, 冷冷道:越王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 呵,注意?自己做了什么,还怕别人说吗?李泰轻笑, 原来的胖脸已经消瘦了下去,那双眯眯眼睁大了些许,但依旧小得可怜,没想到我那勤勤恳恳, 做出无数政绩的大哥, 不喜女子爱须眉 若你们能不越过那条线, 只做君臣,我还真拿你们没办法。李泰直视着陈星那张泛黑气的脸,可惜啊,你们本有大好机会,却拱手让给我 越王殿下是何意?臣怎么有些听不太懂。陈星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声音大了些起来。 一旁的太监总管王升,微微看了他一眼。 却被陈星敏感的发现,冷冷的回视了过去。 王升瞳孔一缩,抖了抖身子,将头低得更深了。 李泰并没有发现这些异常,陈卿那么聪明怎会不知? 陈星疑惑的眯起了眼,并没有深究,嘴角带笑道:殿下抬举臣了。 那太子殿下的腿伤可同越王殿下有关?陈星半调笑的看着李承乾,好似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李泰惊骇的瞪大眼,情绪激动道:你胡说什么?! 臣就随口一问,殿下别放在心上。陈星轻笑出声,眼含嘲讽看着露出丑态的李泰。 李泰之前的镇定全都消失了,冷袁天哼一声道:这事是能随便说的吗?!这事与我无关! 陈星眼睛上下扫了扫李泰,的确没在开口说话了,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泰心中暗恨,明明是他们给自己下了套,故意受伤的,现在便污蔑他来了吗? 陈星不屑的敛了笑意,李泰绝不会有上世那大好局面了,他害李承乾的仇,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就在众人沉默,气氛尴尬的时候,李世民走了出来,看到面色不善的李泰,疑惑的问道:泰儿,怎么了? 李泰猛的抬起头,强装镇定道:父皇,儿臣是来看大哥的 接着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世民的脸色道:父皇,大哥的腿怎么样了?没事吧? 李世民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李泰这情绪太不对劲了,好似是一副心虚模样,莫非那事真是他做的? 可瞧着又不太像,泰儿难道真的会这么狠心害承乾吗? 被贬的扬州三年他竟不知道悔改,刚回京就想害他这个大哥,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李世民一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这个胆量,可另一边又深深的怀疑着李泰,怎个纠结了得。 就在这时,察看李承乾坐骑马官回来了,面色难看,对着李世民躬身垂首道:陛下太子殿下马之所以癫狂起来,是因为吃了乌头草,此草含有剧毒,人吃了都能兴奋许久,马吃了之后,开始同平常无异,但奔跑后便会癫狂起来,因此擅于骑射的太子殿下才会被甩下了马背 渐渐围拢过来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是谁想要害太子殿下?不要命了吗?! 听说了吗?是越王殿下邀的太子殿下去的,这马也是越王殿下寻来的,这其中会不会 嘘,住嘴吧,这话岂是你我能说的? 这也太奇怪了,你可曾记得三年前越王殿下离京之事,这刚刚解了禁足,又出了这事,莫非真是越王殿下做的? 这不好说呀,这皇家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着。 大臣们窃窃私语着,李世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道:必须将此事给我彻查清楚! 是!此事关乎性命,马官也鼓足了劲要将此事调查清楚。 不仅如此,李世民还让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杜如晦等一干重臣,参与其中,大有将大查彻查的打算。 第138章 本以为就是一小事, 却没曾想竟如同滚雪球一般, 越滚越大, 牵扯了诸多人进去。 李承乾的腿不像上一世那般严重, 仅仅只是脱臼了,小心接回原位,修养了几日, 便可一点一点挪着走路了。 陈星担心李承乾,不懂修养之法, 落下病根,所以几乎日日都到东宫照看,事事无一不具细。 李承乾体谅陈星, 天气渐渐冷了, 来回奔怕陈星受累, 劝道:近几日风大,来回往宫里跑,小心着了风寒, 我脚已经基本无事了, 没必要这般辛苦。 陈星正在给李承乾捏脚, 头也未抬道:这里疼吗? 说着没给李承乾反应的机会,就重重按了下去。 李承乾立即皱起了眉头, 腿也跟着动了动,轻呼出声:疼你轻点! 陈星听到李承乾说疼, 陈星也就松了开来, 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净手, 笑道:你不是说已经好了么,那怎么还会疼? 李承乾将脚缩了回去,不着痕迹的拿着毯子将脚踝盖住,咳了咳,不太好意思道: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走路基本无碍,谁知可你这一按,我又觉得疼了 陈星洗干净手后,将放置在热水盆的瓶子拿了起来,经过热水泡了一刻钟,小瓶子里的药已经烤化了,陈星倒了些在手上,揉搓开来。 把腿藏起来做甚?陈星没好气用手肘推了推李承乾,让他把脚伸出来,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腿就藏起来了,简直比未出阁的姑娘还害羞。 若是平时伸腿就伸腿了,李承乾甚至可以脱了裤子光着腿给陈星看,但现在是他受伤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陈星在照顾他,这样给他的感觉,他变得好弱,完全没有保护陈星的能力,心底甚至隐隐有些恐慌,又怕出现上一世那样的事,虽然他已经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但依旧没法和大唐地位最高的人发生冲突。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8)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韬光养晦,好好同陈星过好日子,将来有能力,想怎么宠便怎么宠。 陈星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留下一片剪影,表情认真的给李承乾上药,这药是我调的,我还给你带了一些防身药,一些解毒丸什么的,你备着,以防万一。 李承乾这才从那张极美的颜里移开目光,呐呐道:星星 陈星抬头对他一笑,将他的衬裤腿放了下来,又净了净手道:好了,我进宫门时,听说陛下将大理寺卿胡演招进宫,是不是你受伤一事有眉目了? 说到这陈星仔细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道:既然不是李泰对你动的手,那如何将这事往李泰身上引去?可别忘了上回李泰给你下阴煞的事,虽然是秦英自己又自作主张下了重煞,可到底也是李泰引起来的,但是陛下娘娘只是将他打发到扬州,明为发配,实为保护,这回能将其扳倒吗? 李承乾笑了笑,伸出修长的手将陈星拥入怀中,一起躺在软榻上,轻合着眼道:这回我的弟弟怕是不能和上回那样轻易离开了。 上回的事,远比这次凶险,但那还没触及到李世民的底线,李泰仅仅是有了争夺皇位的心思,他没死,李泰自然也会就好好的当他亲王殿下,这回不同,李世民只要一会查到,绝对会不会放过李泰。 能和我说说吗?你到底给李泰埋下了什么雷?陈星半撑着身子,好奇看着李承乾道,眼里满都是疑惑。 殊不知他那副模样,有多迷人,本就生得和妖精一样,这样半歪着身子,抬头看人是,眼里只倒映着他的身影,莫名生出点依赖之感来。 李承乾心中顿时有些热热起来,摸了摸陈星的侧脸,哑声道:星星,真想知道? 嗯!陈星忙不迭连连点头,当然想知道。 望着那露出来的脖子,李承乾的眼睛渐渐的暗了些许,声音越发的沙哑低沉,浓厚诱,轻轻小啜了陈星的耳旁。 耳畔处本就是陈星敏感的地方,李承乾温热的气息扑洒到他耳旁时,陈星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当李承乾唇触碰到他时,陈星浑身一颤,心尖都变得有些痒了,呜咽一声,半推半就的将人推开,承承乾,不要这样 李承乾瞧着身下敏感的人儿,明明已经到了弱冠之龄,竟还这么不经挑拨,只是轻轻的一亲,就能让他浑身发红颤抖起来,他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捡到这样一个什么宝贝。 陈星已经过了最好的年龄阶段,成了二十岁的青年,李承乾对他的爱意,却越来越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离开陈星一刻都不行。 而陈星也是,即使年纪不小了,依旧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身段容貌依旧都是顶尖的存在。 李承乾恋爱般的蹭了蹭陈星,虽然他在三年前就想要了陈星,却一直忍到了现在,只觉得一切还不是时候,亲过后,就没更多的动作了,只是将人重新抱回怀中,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躁动。 瞧瞧你,我只稍稍的一亲,你就敏感成这样李承乾将下巴抵在陈星的头顶上,调笑般道,若是将来我们行夫妻之礼,你改浪翻嗷!! 李承乾的话还没说话,就遭陈星一嘴。 陈星面色通红,张牙舞爪的在李承乾的胸口处重重的咬了一口,羞恼道:叫你胡说! 李承乾放开陈星,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处,求饶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过 声音低了些许,不过这在床上浪点,我更喜欢 没等陈星咬人打人,李承乾便翻身而起,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陈星也飞快的一跃而起,跳到了李承乾背上,双手紧紧的勒着李承乾,羞恼骂道:李承乾你给我闭嘴!! 李承乾被陈星勒得翻了翻白眼,本来想用手去将陈星的手掰开,没曾想陈星勒得更紧,只好放弃了,艰难的道:星星我喘不上气,你再将我勒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陈星闻言便松了松手,谁知李承乾却趁此机会,托住了陈星后臀部位,将人背在背上还掂了掂。 陈星猛的弹跳了一下,你摸哪儿呢! 李承乾脸皮厚道:你不是不下来嘛,那就让我再摸一摸。 说着就重重的捏了几下,陈星身子一僵,着急忙慌的从李承乾身上跳了下来,捂着身后两处,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你你怎的这般无耻下流!! 李承乾怔怔看了陈星一会,揉了揉他的头,放声大笑起来。 陈星刚刚那副模样,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红着眼控诉他的恶行,反而没有一点威严模样,倒是可爱得紧,所以李承乾根本就不害怕他的怒容,依旧有说有笑的。 气得陈星又上去抓挠他,就在俩人玩笑推搡的时候,李德謇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外行礼躬身说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越王殿下被贬成郡王,幽禁越王府,没得昭令不得外出,太上皇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全部仗杀,太上皇听了这个消息后,当场吐血不省人事,怕是有些不太好了 李承乾抱着陈星,墨色的眼睛暗了几分,片刻后才轻飘飘的应道:知道了 之前没有越王府的,李泰一直住在宫城之中,现在被贬为郡王,身份降了一级不说,还要搬出宫去住,因着宫外是没有越王府的,便将前朝一个废旧的王爷府赐给了李泰。 那王爷府已经许久未住人了,虽然大,却荒凉得很,这也意味着李泰彻底被放弃了。 李泰接到圣旨,到现在都还依旧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他的父皇这般生气,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大理寺、刑部都是傻的吗?亦或是他们都已经是李承乾的人了? 可舅舅也参与在其中,魏征又是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还有胆小怕事的房玄龄他们也伙同李承乾害他? 李泰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可从前那个疼爱他的父亲全然不见,只有高高在上的君王,母后正在病中不肯见他,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 李泰连李世民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出了宫,心里纵有万般不情愿,还是得接旨照办,带了几个宫人低调出了宫,到了越王府上。 至此他彻底没有资格与李承乾争夺皇位了,永远都要被幽禁在这荒凉王府中了。 李泰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似的,浑浑噩噩的上了马车出了宫,就像痴傻了一般。 宫里一处幽静的偏殿,不仔细看甚至都发觉不到这处,没有侍卫没有宫人,竟没有一丝人气。 李承乾披着一件披风,身后跟着李德謇,晃悠悠的往这处走来。 殿下,这处寒气重,要不您别进去了。李德謇面色严肃,这里寒凉阴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李承乾却好似感受不到寒冷,依旧慢慢的往前走着。 李德謇见劝不住他,只好闭上嘴,继续跟着往前走。 俩人踏进殿中,远远便听到呛咳声,一声比一声高,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紧接就哀嚎呻|吟,喘息道:来,来人啊水我要喝水 李德謇看了看李承乾的面色,见他面色如常,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里头走去。 掀开门帘,内殿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光照不进来,屋里光线极差,四周都是黑乎乎的。 太上皇李渊趴在床边重重的喘着气,察觉到有人来了,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睛浑浊不堪,好一会才变得清明,继而猛的一缩:你你,是你!! 李承乾垂头理了理衣袖,听到他的呼喊,这才抬头看向他,轻笑了一声,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温声轻柔道:皇爷爷,我来看你了 第139章 任谁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不能动弹的迟暮老人, 竟然是当年高高在上的皇帝、太上皇, 比农家老人还凄惨, 身上似乎已经很久未清洗了,就算是秋高气爽的秋天,依然泛着一股酸臭味, 混合着屋里的霉味, 形成一种难以言表的味道。 李德謇都闭着气硬撑着的, 他怕自己多闻, 会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反观李承乾倒什么事没有, 好似周遭的味道他都闻不到一般,见李德謇苦哈哈的皱着脸, 竟还大方的摆手让他出去,免得白受罪。 李德謇如临大赦,对着李承乾躬了躬身正要出门, 可想到对面老人, 步伐又迟疑了片刻。 李承乾轻笑了一声, 无事,他动弹不得,又能拿我如何? 李德謇点了点头,这才往外走去。 李承乾就同之前那般,静静的望着李渊。 李渊似乎已经走到人生尽头, 头发苍白, 面容苍老, 脸上的面皮都皱在了一起,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好似覆盖着一层肉膜,不住的喘息着,如同濒死的困兽,看着李承乾。 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朕?!!李渊好不容易背过那口气,重重喘息着问道,为何?!我是你爷爷,我是你亲爷爷啊!你怎能如此待朕!! 面对李渊的质问,李承乾依旧淡然的看着他,欣然的站着,待李渊发泄完,李承乾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你听听,是我害的你吗?口口自称自己是朕,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太上皇,现在大唐的皇帝是我父皇 李承乾的话给了李渊重重的一击,愤怒的瞪大了眼,低声嘶吼着。 刚开始那几年,本以为他将皇位拱手让出去,李世民能对他好点,或许还有机会将皇位夺回来。 后几年,他觉得自己老了,莫不说争不过李世民,就是活也不过活不他,又只好将主意打到孙子辈上。 李世民不是杀兄逼父,夺了他的皇位吗? 那他也要让李世民尝尝,看着亲儿子自相残杀,被亲儿子背叛的滋味,本最有可能的李承乾,却突然与他分了心,不再同他交好,细细暗查,才知道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一个小道士。 于是李渊便打算痛下杀手,除了那道士,却没曾想情况越来越糟。 李承乾面色暗了些许,阴冷道:你想起来了?三年前陈星从江南回来给我治病,在回终南山的路上,被歹人所害,全身筋骨具断,几乎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 李渊顿了顿,继而惊恐的望着李承乾道:你知道,你竟都知道?! 这事他做得隐秘,他本以为这个大孙子,资质最是愚笨的,容易掌控,没曾想他才是藏得最深的一个,这事他早就知道是他做的,还是在三年前! 他隐忍不发,直到现在,才一股显露出来,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你你李渊又惊又怒,又重重的咳了起来,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觉得我不听话了,便将主意打到泰儿身上。李承乾站在唯一的窗台前,望着窗外的绿植道,你害我可以,为什么要害陈星! 是我看透了,想透了,不想与你虚与委蛇,同陈星何关?李承乾想起三年前陈星身上受的伤,心尖就如同刀割一般,他隐忍这些日子,不是让李渊多活,而是让李渊觉得有希望,却每每又失败。 多活这三年,看着自己的势力一一被除,身边人被李世民处理干净,他却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自己完完全全成了一个被架空的废人,最难受的折磨莫过于此。 李承乾背着手,回身看着李渊,因着是背光,李渊看不清他的面容,李承乾却看得分明,李渊下巴身上都是从肺部咳出来的血,头发凌乱,面色蜡黄,一口气就要背过去一般。 皇爷爷李承乾轻柔的唤了他一声。 而这声皇爷爷却是让李渊胆寒,眼前这人的心机,就连李世民都比不过,他与陈星的关系让人捉摸不透,喘息的问道:你与那小小道士 李承乾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轻笑一声道:皇爷爷终于聪明了一回。 陈星乃吾妻也!李承乾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分明,也直直的注视着他。 李渊怔愣了片刻,继而大笑了起来:李世民!!你夺了我的皇位又如何?你儿子竟是断袖!!大唐江山就要断送这个竖子手中了,哈哈哈 李渊经历了大悲大喜,本来已经虚弱下去的精神竟又提了上来,却不知这是最后一道催命符。 这时李渊又咳了一口血,却依旧笑得愉悦,李承乾竟喜欢男子,是个断袖!! 这比让他重回皇位还要高兴,李世民千方百计夺取的皇位,临了还不是要断送在自己儿子手中吗?! 李渊舒坦了,不住的笑着,那笑声传了整个宫殿。 李承乾见到癫狂的李渊,嗤笑的摇了摇头,将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拍干净,连个眼角都没给他,一步一步踏出了这黑暗屋子。 这时才有人过来,是一个老得都快走不动道的太监,谄媚的迎了上来,太子殿下,您来了,怎也不派人通知奴婢一声 公公太上皇劳烦您照顾了。李承乾谦逊温和道。 不劳烦不劳烦,照顾上皇是奴婢的本分。老太监连连说不敢,面前的太子殿下他可得罪不得。 李德謇将披风给李承乾披上,李承乾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这处破旧的宫殿,里头还是传来李渊的笑声,眸子凝了片刻,继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世民最忌惮儿子与父亲联合在一起,李承乾受的伤,的确是他自己安排的,但用的人却是李泰与李渊联系的人,这一查,顺藤摸瓜查到了诸多事情,早在三年前李泰就与李渊有准多联系。 李世民岂能容他,二话不说将其一一诛杀,这幕后之主李泰,自然也没好下场,李世民念及他是自己的儿子,只是爵位降了一级,囚禁在府里,但这已是莫大的恩典了。 可惜李泰至今还不知道,李承乾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败了的。 若是他能好好在扬州待着不回来,李承乾都还不会动用这条线,是李泰自己找死,把他同陈星的事,捅到长孙皇后那里去。 好在他早有准备,长孙皇后不仅没有声扬此事,反倒是李泰被禁了足,现在又出了这些事,李泰算是彻底的废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09) 李渊经过大悲大喜,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时常昏迷着,这个秋天都不知过不过得去。 长孙皇后的病倒是好了,对于李泰处理,她没有异议,她现在担心的是李承乾的婚事,必须尽快将李承乾的婚事定下来,她也可安心。 这日起了大风,长孙皇后没有出宫,倒是将李承乾招了去。 承乾啊,母后精神好了些,你过来看看,这些女子可有中意的?长孙皇后穿着明艳的华服,人却没有精神,拿出一堆的画卷出来,让李承乾挑选。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李承乾心底虽有不耐,却还是要恭敬尊重她,母后儿臣还不想成亲 长孙皇后却好似看不到一般,依旧挑选着,自言自语道:我瞧着李绩家这女儿不错,是个骑马射箭的能手,颇有男子的英姿,还有这中书丞苏老的女儿,也是不错,很有大家风范 李承乾饭得不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母后怎的还不明白呢? 母后,儿臣 长孙皇后却是将手中的画卷一扔,尖声打断了李承乾要说话,眼中含着泪光,恳求道:儿,你就答应母后,娶太子妃吧你与陈星的事,母后便不再过问,可好? 李承乾无奈,这时他要是退缩一步,便会彻底失去陈星,母后臣今年才十六,娶妻生子还为时尚早,母后不必再逼迫了 早早?长孙皇后声音有些抖,继而失笑的看着李承乾,情绪不似刚刚那般激动,承乾你能等得,可母后等不得了母后 长孙皇后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活不了多久,长则三五年,短则一二年,因此她才这般急切的要李承乾成亲,她才放心离去。 母后李承乾的眼眶也红了,跪在了长孙皇后面前道,儿臣求您别在逼儿臣了,子嗣一事并不着急。 你没子嗣,莫非将来要将李唐江山拱手让给陈星那狐媚子吗?长孙皇后终于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她一是担心李承乾同男人一起,老了无所依,更担心的是陈星会使用魅惑手段,迷惑李承乾夺取李唐江山。 李承乾先这样摇了摇头,不会! 儿臣没有子嗣,治儿会有,若是母后不放心,大可让父皇立治儿为太子李承乾一字一句道,仿佛对太子之位完全没兴趣。 长孙皇后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为了一个狐媚子,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吗?! 谁知李承乾抬起头,弯起眼角,轻声道:不管谁是太子,这大唐江山未来都会是治儿的。 长孙皇后一时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宫外便传来太监的高呼声。 娘娘!娘娘!!太上皇驾崩了! 李承乾撑在地上的手渐渐攥起,心底更是松了口气,等了这些时日,要等的东西终于来了! 太上皇崩,他必须守孝,不说三年,就是这一年间万万不可成亲,母后也没有理由再逼迫他。 三年后,许多事也变得不一样了 第140章 李渊崩, 庙号唐高祖,意思是大唐第一个皇帝,举国哀丧, 李承乾自然也需要去守灵。 大臣们在殿内跪着, 内殿跪着的是皇亲国戚,由李世民领头, 身后跪了许多人,就连禁足的李泰也被放了出来。 李泰神情不是很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却没人上来同他问好, 这便是失去帝王恩宠的后果, 他竟比妃子生的皇子都不如。 李泰此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树倒猢狲散, 是怎样一个凄凉场面。 抬眸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承乾,他的大哥像得高壮雄伟,不仅在政务上面出色,骑射也是众多皇家子弟中最厉害的一个,这样的太子, 地位是永远不可感动的。 本以为断袖的事, 可以扳倒他, 却没曾想母后竟自愿帮他遮掩,李泰心底都快呕出血来, 母后这是怎么了?!! 这等丑闻竟也要帮李承乾遮掩, 就不怕将来李唐江山改姓陈吗? 虽然李泰心有不甘, 但上回的事, 已经给了一个教训,这回他不会再妄动的。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动用。 李承乾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李渊走了也算是解脱了,不然这样屈辱的活着,竟比死还难受。 看在他帮自己一回的份上,这个灵他便会守着,算是成全一场爷孙之情。 皇子们跪多久,大臣们也得跟着跪多久,这点不舒服,陈星还是可以克服,但陈星担心李承乾,怕他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天气冷了,早起都有了秋霜,也不知李承乾的脚好了没有,这几天肯定累坏了。 又因着宫里宫外都有事,俩人连一面都未曾见到,陈星有许多事也没能问出口,想着只能等这段过去了。 傍晚,陈星要出宫回家时,被东宫一个小太监拦了下来,都是老熟人了,陈星自是放心跟他走。 来到一处小偏殿,李承乾穿着孝服淡笑的看着他。 陈星担心的走上前道:你怎的在这处?被陛下大臣们看到多不好! 边关告急,父皇和几个大臣们回太极殿商议去了,灵堂都没什么人,皇弟们也都回自己的宫中用饭去了。李承乾摸了摸陈星被冻得冰凉的小脸,你在殿外跪着,冷不冷?可有在膝盖上塞些棉花? 我倒是没事,你不必担心。陈星握住他的手,关心的看着他,倒是你,你的脚怎么样?可还痛吗? 不会,已经好了。李承乾踢了踢脚道,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将陈星吓了一跳。 别别,我信你,别踢了。陈星连忙把太子爷的腿给摁住,省得他又开始作妖。 李承乾笑了笑,脸上一点悲痛的神色都没有。 陈星的眼睛动了动,倒是没张口问出来。 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用点饭,虽然想给你备些好吃的,但现在是国丧时期,一切只能从简了。李承乾牵着陈星的手,往里屋走去,里头早就备好一桌的饭菜了,是真的比以往简陋,却依旧丰盛。 够了,我又不是那挑食的人。陈星捏了捏李承乾的手,示意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俩人跪了一天都饿了,先用了些饭菜垫垫肚子,这才有空说话,边关告急?是发生什么战事了吗? 陈星仔细的想了想,却没能想起来,在这一年,大唐发生何战事,最能打的突厥已经被李靖打趴下了,还有人敢侵犯大唐? 不太清楚。李承乾摇了摇头,父皇让我处理太上皇的丧事,那边的事,我却不知了。 可能又要狼烟起了。陈星感叹了一声,给李承乾夹了一筷子菜,但有武将们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多吃点。 李靖李绩,双李将军的威名可不是盖的,有他们基本战事都成定局了。 李承乾也没曾将这时放在心上,同陈星有说有笑的用这饭菜,享受这片刻安宁。 太极殿中,灯火通明,李世民同武将大臣们具在。 这吐谷浑竟在这寒秋之际侵犯我们大唐边界,看来是想夺些东西过冬了。长孙无忌捏了捏胡子道。 李绩点了点赞同道:本以为之前的战役能让他们想点记性,没曾想还敢冒犯我们,必须得给他们点教训。 不过是一个小国,让边关的将士们去便可,我们去会不会小题大做了?程知节拍了拍胸脯道。 尉迟恭难得赞同程知节的话,我觉得老程说得对,就弹丸小国,地方驻军就能收拾他们了。 李世民靠坐在龙椅上,轻合着眼,也觉得此说法有道理,那就 门外却突然传来士兵的高声呼喊道:边关告急,已连失将两个座城池!边关告急啊! 国丧的事,已经让李承乾忙得团团转,边关战事这等大事,李世民自是不会再去麻烦李承乾,而是自己处理了。 李世民本就是武将出身,自然不会去求和,两国之间必定有一战,但派谁去,一时没个定夺。 忙了几天,李世民心底有些烦,便去了长孙皇后宫里,只要一有烦心事,李世民都是去寻长孙皇后的,也只有他能抹平自己心底的那股烦闷。 陛下,又在想边关战事?长孙皇后亲自帮李世民宽衣,柔声问道。 已经连失了两座城池,朕怕吐谷浑还有后手。李世民皱着眉烦躁道。 陛下手底下能人多,让大臣们去吧。长孙皇后建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边关传回来的书信说,吐谷浑用兵法子有异常人,怕是江湖术士一道,派他们去也无济于事。 长孙皇后面色一凝,竟如此严重? 李绩懂得一些,却不精通,朕想要不要请终南山的袁天罡师父当做军师,辅佐李绩,可袁天罡那臭道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怕是不会答应李世民脸色有些难看道。 用强的话,袁天罡或许会去,但到时候定不会用心出力,所以为此事烦闷着。 长孙皇后眼睛转了转,将手放在李世民的手背上,温声道:陛下莫不是忘记了一人 谁?李世民反问道。 长孙皇后那双同李承乾极为相似的眼睛,泛着些许笑意,艳红的嘴唇慢慢道出两字:陈星 太上皇的头七过去了,陈星作为臣子们,可以不必再进宫,回家守孝即可。 这日却早早的被宣进宫,还是皇后娘娘诏他,陈星心底疑惑得很,但还是换了衣服,跟着太监进了宫。 一路上向那太监套话,也没能套出什么,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已经穿着雍容华贵的衣服,站着等他。 陈卿来了,无需多礼,坐!长孙皇后慈祥的笑着,让陈星坐下。 你还不知我寻你来有什么事吧?长孙皇后拿起一杯茶,呷了一口道。 陈星略微有些拘谨,他总觉得皇后娘娘看他的神情不太一般,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边关战事告急,这事你知道了吧?长孙皇后看着陈星,一字一句道,我与陛下,有意让你为军师,同大军一同出征。 陈星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眸子也猛的睁大了。 与此同时,太极殿商议的大臣们,也觉得此事可行,李绩程知节等人举双手赞成,文臣们有些异议,但都无关紧要的,这事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 被长孙皇后有意隔离开李承乾,竟才收到消息,还是李德謇同他说,方才知晓。 李德謇慌慌张张到了东宫,急声道:殿下!大事不好了,陈道长要随大军出征吐谷浑了! 第141章 李承乾收到消息, 赶到立政殿时,陈星已经离开快半个时辰了。 母后!!李承乾眼珠赤红,喘着粗气的大步朝长孙皇后迈去, 您为何要这般做? 长孙皇后坐在椅子上, 动也不动,好似早就知道李承乾会收到消息找她来一般。 长孙皇后端庄的摸了摸鬓角, 我做了什么了? 您为何要让陈星去前线?!李承乾知道这个消息,才彻底的反应过来,为何长孙皇后让李世民将国丧之事交与他, 原来就是为了让他忙得没有时间处理边关战事, 待知道时, 一切已经成定局了。 李承乾心下大痛, 本以为国丧之事会让长孙皇后暂时歇了为他纳妃的事,可没曾想她竟还有后手等着他。 纳妃的事算是先告一段落了,可长孙皇后却将陈星送到离他极远的地方,甚至有生命危险的地方。 承乾说的是什么意思,母后听不大明白。长孙皇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 淡然的说道。 母后李承乾拳头握紧, 恶狠狠的咬着牙, 忍到了极致,您若是一定要让陈星去吐谷浑, 那儿臣也去, 由皇子亲征, 战事必定会大胜! 承乾!长孙皇后霍然起身, 惊声道,你竟要为了陈星御驾亲征?你可是皇子,皇太子,你竟想亲自去前线? 母后!李承乾跪了下来,朝长孙皇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若是母后非得逼迫陈星去的话,那儿臣也会像父皇请命,望母后能高抬贵手放陈星一马,也算是放过儿臣 不可能!长孙皇后想都没想的拒绝了,陈星必须要去边关! 母后!!李承乾眼中噙着泪,陈星不懂军事,您让他去前线无疑让他去送死啊,儿臣什么都可以不要,就只要陈星这一个,还不行吗? 长孙皇后啪的一声,一巴掌甩了过去,混账,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 派陈星去前线是你父皇的意思!不是母后狠心要让陈星去送死,而是前线必须要有陈星,吐谷浑这次战役动用了江湖术士,除了陈星没人合适!长孙皇后声音清澈透亮,一字一句,击打在李承乾心上,你要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大唐百姓吗?你可知边关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你却要让他们白白去送死,这是你作为一国太子该做的事吗? 陈星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他有自己的思想,他在朝堂上能够独挡一面是当朝三品大员,为国分忧,是他的本分,何来逼迫之说?!长孙皇后站在李承乾面前,注视跪在地上的他道,我本以为是陈星迷惑着你,没曾想你竟比不上陈星。 就在刚刚,陈星也站在你这个位置,询问为什么?可他听说是边关战事告急,便没在过多推迟一口应下了。长孙皇后半蹲下身子,将李承乾扶了起来,你不能为了儿女私情置大唐江山不顾,陈星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你父皇已经在朝堂上议事了,这会陈星也进了太极殿,同大臣们商讨,承乾这事就算你去求你父皇也是无用的,认清事实吧! 李承乾浑浑噩噩,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临了却被长孙皇后摆了一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0) 陈星要建国立业,承乾你要拦着他吗?长孙皇后不耐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背过身去轻声道,你要是想让陈星转为人前,将来能同你站在一处不被他人说成奸佞,你必须让他去,这一关是对你们的考验,若是连这个都过不去,就没必要在我面前说什么长久的事。 李承乾的神智慢慢恢复了些,不似刚刚那么疯狂,将来的事儿臣有办法,去边关太过危险,儿臣 陈星只是坐在营帐里的随行军师,又不是上场打战的将军,你不必同我说了,此事已决,就是陈星也已经答应了。长孙皇后冲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李承乾张了张嘴,终是没在多说什么,抿了抿干涩的唇道:儿臣告退! 李承乾的脚步有些虚乏,差点连立正殿的大门都迈不出去,李德謇见状赶忙上前扶着,殿下,您没事吧? 李承乾头晕目眩,心痛得呼吸不上来,快,快去太极殿,将陈星拦下来!快去! 李德謇躬手快速的回礼道:是! 李承乾就自己浑浑噩噩的往东宫走去,脑里心里想的都是陈星,陈星要去戍守边关,那要去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亦或是永远都要见不到他了吗? 李承乾闷声咳了起来,星星竟然还答应了,他怎能答应?! 星星 不准,他不准他离开! 第142章 李德謇赶去太极殿时, 又晚了一步, 陈星已经领了旨出了宫,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李德謇看着李承乾的面色,小心翼翼道:殿下,要不就算了吧, 圣旨都下了,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李承乾一动不动,也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 面色冰冷道:出宫! 啊?李德謇望了望窗户外的天,这天都快黑了, 现在出宫, 合适吗? 李承乾冷漠的看着他, 李德謇抿了抿唇,点头应道:好好,走走,现在就走! 李德謇着急忙慌的将披风给他拿上, 让两个侍卫跟着, 急匆匆的出了宫。 李承乾前脚刚走, 后脚长孙皇后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正在摘花蕊, 准备第二天做点心给几个孩子吃, 听到宫人报道,李承乾出宫的事, 垂下眸子顿了片刻, 便又继续摘着花朵道:知道了, 下去吧 李承乾去了也无济于事,陈星随军去边关的事已成定局,就算李承乾有翻天的本事,陈星也必去无疑,李承乾出宫不过是多此一举,白费功夫罢了,也可以让陈星劝劝李承乾这个倔强脾气。 李承乾坐在马车里,手机攥着陈星给他送的玉佩,心里想着念着都是陈星,声音沙哑扬声道:德謇,再快点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一想到陈星要远离他,前往边关打战,便浑身发抖了起来,他的星星就要离开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明明说好要保护好照顾好他,临了都是他害了陈星,内疚加心疼,压得李承乾喘不过气。 刚到陈府,秋霜夫妇就收到了消息,出来迎接。 秋霜成了人妇,身上少了那股妩媚之气,多了沉稳干练,利落的对李承乾行礼道:殿下您这是? 陈星呢?李承乾往院子里看去。 秋霜惊讶的张了张嘴,主子去上朝,还没回来呢 什么?轮到李承乾惊讶了,陈星已经出宫多时,怎会还没回来?! 心下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这都小半天了,陈星会去哪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李承乾心下发慌,德德謇,你去,你派人快去寻寻! 秋霜连忙将气息不稳的李承乾扶着,安抚道:殿下别担心,周方跟着主子呢,想来是被什么同僚寻去府上喝酒了,马上就会回来,您别担心。 周方就是秋霜的丈夫,李德謇曾经的副手,现在是陈星府上的管家,主要是负责陈星的安全。 李承乾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就当几人要回屋里等时,外头传来下人的通传,陈星回来了。 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李承乾转身看去,陈星正和李淳风有说有笑的往里头走,脸上还带着喝完酒后的淡粉色,笑容宛如天上明月,精致诱人的面庞,让人远远便注意到他。 殿下?陈星略微惊讶的看着李承乾,又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在出宫,等会就回不去了,不仅宫里落钥,这城里也都宵禁了? 您怎么来了?笑着小跑迎了上来。 李承乾舔了舔干涩的唇,那颗在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回归胸腔里,星星 俩人腻乎乎的对视着,甜死周围一群人。 李德謇咳了咳,小声提点道:陈卿,殿下还未用晚饭呢。 还没吃?陈星不可置信道,连忙拉上李承乾,往屋里走去,秋霜你去让厨房备些酒菜,再让他们备下一盅血燕窝,再把我前些日子准备的药膳照样备一份 一切吩咐好后,陈星和李承乾俩人就进了屋了,其他人自是不会跟上。 李德謇皱着眉,拉着李淳风小声嘀咕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师弟心情不错?你们之前去哪儿了? 没去哪,就到你家同你父亲和各位将军国公们喝了会儿酒。李淳风心情不错,对李德謇挤了挤眼道,我也要去西北边境,抗击吐谷浑了! 李德謇怔愣了片刻,久久才反应了过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李淳风掏了掏被李德謇吼坏的耳朵,抱怨道:那么大声作甚!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 李淳风!!李德謇暴怒的吼了一声,不再与李淳风废话,直接勒着他的脖子往角落里走去。 你放手!李淳风挣扎了几下,发现李德謇勒得十分紧,都快把他勒得背过气去了。 与李德謇和李淳风的吵闹不同,陈星和李承乾屋里则是淡淡的温馨,陈星给李承乾添了杯茶道:你出宫怎么也得提早派人和我说一声,等着急了吧? 李承乾淡笑着摇头,还好 陈星拿起那杯茶,递到李承乾面前,先喝点茶,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李承乾却一把抓住那只手,定定的注视着陈星道:星星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陈星怔愣了片刻,疑惑的反问道:没 想清楚再说!李承乾重重的一拉,将陈星拉到怀里,禁锢着他道。 那杯茶差点打翻了,还是陈星手脚麻利,重新稳住,稳稳的放在桌上,微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问你话呢!李承乾直直的注视着他,一刻也不放过陈星的神色,一字一句道,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陈星话还没说出口,那张殷红的嘴便被李承乾堵上,李承乾害怕,害怕陈星说出一些他不想听的事。 陈星惊呼声具被李承乾吞进腹中,俩人唇舌交缠,啧啧有声,那声音都能让人羞红了脸。 陈星刚开始还在挣扎,后慢慢也就顺从的张开了嘴,慢慢回应着李承乾,惹得李承乾更加激动。 俩人都吻得有些忘我,陈星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脸上似乎有些湿意,陈星蹙着眉,慢慢睁开了眼,一时没能对准焦距,更没能看清。 李承乾却放开了他,飞快用手捂住那双眼睛,带着哭腔道:别,别看 陈星心下大痛,趁着李承乾不备,一把将李承乾手甩开,李承乾见拦不住陈星,只好反手将自己那张俊脸遮住。 可稀碎的泪光,还是不住从指缝中流出,闷声道:星星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我了?去西北边境抗击吐谷浑了 殿殿下您别这样。陈星的嗓子瞬间哑了,心疼的抱着李承乾的头,安抚的在其背后拍了拍。 儿时的李承乾经常爱哭鼻子,自从李承乾长大后,他已经许久未见他这般难受的哭了,这样简直要把他的心哭碎了。 也知李承乾不想自己看到他窘迫模样,陈星也就不看,丝毫不嫌弃的将他的脸埋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安抚着道:殿下长大了,不需要臣在身边,也可以独当一面处理事务 不,星星李承乾搂着陈星的腰,悲痛的道,别离开我好吗,星星 臣一直陪在殿下身边呀,并未离开。陈星满是笑意的道。 那你要去边关,这一去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了。李承乾情绪稍稍稳定。 臣这去是建功立业,臣保证会平安回来的,还请殿下放心。陈星保证道。 殿下也不要怨恨娘娘,此事与他人无关,是臣自愿去的。陈星满腔温柔都给了李承乾,柔声解释道,臣不愿再像上一世那般被人说成是奸佞,臣已是三品太常寺卿,此次北征若能成功,臣回来必定封侯拜相,那时才真正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以后我们的关系被朝臣知道了,大臣们也不会把我当成媚上佞臣。 李承乾怔怔的从陈星怀里爬了起来,之前一直想着陈星要离开的事,一时没想到这,呐呐道:星星 陈星笑着掀起衣摆跪在李承乾面前,垂首道:所以殿下答应臣吧,最多三年臣便能回来了,所以还请殿下再等臣三年,这三年别偷偷娶亲,辜负臣了 李承乾半蹲在陈星对面,摸了摸陈星的脸,咽了咽口水道:不,不会永远都不会。 陈星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看着李承乾道:殿下是答应臣了? 李承乾还能说什么? 他能自私拦着陈星不让他建功立业,让众位大臣说他是奸佞吗? 他只能答应,也只有答应这条路可走。 李承乾难耐的蹭了蹭陈星脖子,道歉道:星星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来没能好好照顾陈星,现在还要陈星去边境奔波,心里满满都是内疚。 殿下,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陈星亲了他一口,调笑道,我们之间还要如此生分吗? 李承乾笑了,眼眶虽然依然是红的,嘴角却裂开了,嗯,不需如此。 好了,别难受了,都起来坐好,你饿了吧?陈星起身吩咐下人上菜,温声道,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在我这住下。 李承乾点头,好。 继而半拥着陈星,惆怅道:星星,我终究是败在你这张嘴下,我不想你被后人说成媚上的佞臣,所以只能对不起你,要你远赴边疆了,又辛苦一次了。 陈星高兴了,重重的亲了李承乾一口,殿下能想开,臣很高兴! 李承乾擒住陈星的下巴,小啄一口,那陈卿,伺候孤用饭吧! 气的陈星锤了他一拳,直到下人敲门,俩人才停止了玩闹。 贞观七年秋末,吐谷浑侵犯大唐边境,皇帝李世民随即定下十万大军开赴西北,并命李靖李绩为正副大元帅、军师将军陈星、副军师李淳风,大小将军若干,一同随大军出发。 第143章 大军出行的日子定下了, 十月二十一,再晚的话,大雪封路,怕路况不好拖延时间,那就耽误战机了。 战事紧急, 时间紧迫,一切定下来时间都没超过七天。 李承乾得知大军具体离开日子后, 也就更加珍惜两个人相处,每天几乎都要同陈星见一面。 这日陈星被传进宫,与李世民同几位大臣们一起商讨离京事宜,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陈星一身疲惫的下了马车, 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陈府。 自从李承乾给陈星安排了人后,陈星府邸就围得像铁桶一般, 简直比李承乾东宫还安全。 往日一进府,守门阿甲阿乙就会迎上来,可今天大门开着,两个小兔崽子竟然不在, 偌大的宅子好似没人一样。 随着他进门的几个下人,将大门关上后,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星心下疑惑越来越深, 搓了搓冻得发凉的手, 扬声喊了一句:师兄? 他似乎都能听到了回声, 宅子是真的一个人没有? 陈星还就不相信了,将冰凉的手,互相左右塞进袖子里,缩着肩膀,抖了抖身子,绕过前院往正堂走去。 前院还是静悄悄的,陈星也就没防备,同往常一样慢步走了进去。 结果刚踏出前院,噌的一声,从他身后冒出一束冲天烟花,在黑暗的天空炸了开来,绚丽而灿烂。 原本黑暗的陈府,随着这声烟花声,接连响起了烟花声,整个陈府都亮堂了起来,天上的烟花多彩多姿,而从屋子走出来的人更绝代风华,瞬间将陈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身红衣的李承乾,脸上堆满他熟悉的笑容,背着手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身后是火一样红的颜色,绵延开来,整个陈府都红透了。 陈星足足愣了快一刻钟,才反应过来,呐呐的看着眼前一幕,你这是 府里好似只有一个李承乾,其他人的都没在,李承乾又穿着大红衣服,此情此景陈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这一幕是上一世称心用了一生都没达到的愿望,这也是他的心愿,他设想过很多场面。 或许有可能是他目睹着李承乾同他人十里红妆的盛世婚礼,他只是站在边上观看的一名围观者,万万没想到他成了其中的主角,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李承乾一步步走来,在陈星面前站定,朝陈星伸出了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星星愿意牵起我的手吗? 陈星垂着头,抿唇笑了笑,背着手没有说话。 本来信心十足的李承乾,见状突然没有底了,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着陈星,小心翼翼道:星星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1) 陈星突然咧嘴一笑,在李承乾脑门上敲了敲,傻蛋,走吧! 李承乾也跟着笑了,一把抓住陈星的手,领着人往屋里走去,走廊上挂满了红灯笼,映红了半边天,陈星脸也被照得红扑扑的。 准备多久了?陈星垂着眸子,往前走着,不敢与李承乾对视。 三天。李承乾笑了笑。 那师兄他们呢?陈星挠了挠李承乾的手心道。 李承乾勾唇,今晚他们是不会回来的了 什么?陈星反问道,结果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李承乾一把抱了起来,朝着他住的院子跑去。 院子里布置得更加的美,门上窗上贴着双红喜字,堂里挂满了红绸。 见到那个囍字,陈星眼睛莫名一红,在李承乾脖子边上蹭了蹭,喃喃道:殿下 李承乾怜爱般的在陈星额上亲了亲,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陈星房中换上了喜帐喜被,台前放置着龙凤蜡烛,就同普通人家成亲时一样,桌子上放置一身红色喜服。 按你的尺寸做的,去试试,让我看看。李承乾将红色喜服放到陈星手上。 陈星抿唇一笑,走到了屏风后面,不多时就将衣服换好了。 陈星鲜少穿这么鲜艳的衣服,红色的衣服将那张俊脸衬托得更加的精致,额上胎记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诱人上去品尝。 李承乾吞了吞口水,愣愣的看着陈星。 陈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失笑道: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怎的这一副呆子模样? 李承乾将那只摇晃的手握住了,眼含笑意的看着陈星道:你知道穿上这身衣服,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陈星眨了眨眼,反问道。 李承乾慢慢将陈星拥进怀里道:便是吾妻也! 陈星靠在李承乾肩膀,轻声道:无媒无聘,我们就成亲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李承乾继而反问道:什么? 无媒陈星的嘴唇张了张,继而又吐出两个字,苟合。 无媒是无媒了李承乾愣了一会,继而大笑了起来,捏了捏陈星的脸,眼睛眨了眨打趣道,可哪来的苟合? 陈星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羞恼的推开了他,胡说什么! 李承乾却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龙凤红盖头,盖在了陈星头上,虽然简陋,时间紧迫,但该有的还是得有。 陈星没在动弹了,顺从的让李承乾将盖头盖上。 李承乾牵着陈星的手,面朝天地。 李承乾扬声高呼:一拜天! 俩人朝天,跪地一拜。 二拜地! 又是一拜。 没有父母高堂,但有天地见证,星星待你凯旋归来,我许你十里红妆,卿嫁我可好 陈星闷声应道:好 夫妻对拜! 你是我的妻,一辈子的妻。李承乾说着比蜜糖还要甜的情话,眼里的情感真挚而热情,虽不是山盟海誓,却是对陈星的一辈子的承诺。 礼毕后,李承乾将陈星的红盖掀了开来,将放置在桌上装满酒的一半瓠递给了陈星,自己手执另一半瓠瓜道:喝了这合卺酒,我们便是夫妻了,星星可会后悔? 陈星笑着的摇了摇头,将红绳牵着的瓢伸了过来,还不过来? 李承乾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同陈星交杯而饮。 陈星喝完酒后,脸越发的红了,羞赧的垂着头。 李承乾将陈星抱起,一步步朝床上走去,轻轻的放置在床榻上,轻语道: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此事此刻你才是真正的属于我一人星星我本不想你去边关,那里太苦,太累,又十分的危险,可不让你去,我又过不了心里这关,他日臣子后人提及你,只把你当做祸国殃民只知媚上的佞臣,所以只好又一次让你涉险,你可会怪我 李承乾抚摸着陈星的侧脸,静静看着他。 陈星垂下的眼帘动了动,伸出手搂上了李承乾的脖子,唇贴着唇轻声低语道:不后悔,永远不后悔,那年在皇宫中见到殿下,便是命运的安排,今日才知何为一见承乾误终生,殿下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臣自愿的。 望着心爱的人,吐气呵兰的唇,他如何能忍得下去,何况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不必再同往日一样,克制了。 李承乾眼眶微红:星星 李承乾继而又亲了亲那润色的唇:夫人,现在进行最后一项了,你可准备好了? 陈星抬起头,偷偷的瞄了瞄李承乾,将脸埋进他脖颈处,轻轻点了点头,嗯 红罗帐里度春宵,玉缕金钗不胜情,羌笛不敌杨柳色,玉门关外凤来朝。 第144章 辰时,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陈星迷迷糊糊之间醒过来一次, 却发现李承乾不在身边。 陈星光溜溜的趴在床上,迷糊的摸索着床榻,他身边的位置没人, 但还是热的, 显然是刚刚离开,自己身上也不似之前那般腻乎,反而干爽得很, 身后本来火辣辣疼的那处, 竟也清凉起来。 看来在他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李承乾没少忙活。 陈星脸色有些红, 他的身子骨这些年养得也不差啊, 怎的就晕了过去呢?太丢人了! 承乾陈星轻声的喊了喊, 没人回答,陈星又躺了会,还是没见人回来,只好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体, 往床边蹭去。 虽说身后不像之前那般火辣辣的疼,却也说不上舒服, 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骨头更是快要散架了, 陈星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摸索着, 结果刚刚撑起身子, 还没稳住身形,骨头一酸,差点摔下床榻。 星星李承乾刚好回来,大步一迈,将快要摔下床榻的陈星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起来了?摔疼了吗?李承乾担心的看着他,上下翻看着。 陈星默默的摇了摇头,还好,就是腰有些酸 李承乾咳了咳,莫名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和陈星就像新婚燕尔的夫妻一样,那我下次轻点,不这么折腾了。 陈星面色微红,目光有些躲闪,承乾,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并不需要如此,待我凯旋归来,就没人能再阻挡我们了,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在陈星额间亲了一口,嗯,下次不会了,饿了吧?昨晚都没吃饭 李承乾将放置在桌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血燕窝,拿了过来,在陈星身后垫了几个垫子,让陈星躺得舒服些。 陈星想接过汤盅自己来喝,却被李承乾一躲,将汤勺塞到陈星面前,别动,我喂你吃。 陈星见状只好做罢,让堂堂太子殿下喂汤水。 我问过了,这是补精血的,你得多吃吃。李承乾大言不惭道。 惹得陈星羞恼起来,狠狠的拧了拧他的侧腰,瞪眼道:再胡说,给我睡外面去! 李承乾哪敢还再多话,一口又一口喂着陈星,直到他将一盅燕窝都完了,略微收拾了一下,挤上了床,拥着陈星,不时的在他腰上轻揉着,还难受吗? 陈星眯着眼,轻哼一声,眉头渐渐舒展开,唔还行 李承乾又往那红唇亲了一口,将李承乾翻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俩人就这般亲密无间贴在了一处,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李承乾手法精准,让陈星舒服了许多。 李承乾蹭了蹭陈星的头顶,轻呼出声,哑声说道:星星一定要平安回来。 快睡着的陈星飞快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亲了亲李承乾有些胡茬子的下巴,郑重的应道:嗯! 李承乾在陈府待了三天,这三天俩人几乎就没有分开,李承乾也不怕惹人非议,固执己见的做着自己的事,到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到了大军开拔的那天,李承乾同李世民站在城门楼上,为三军将士们送行。 将士们,边疆需你们守护,待尔等凯旋归来,朕定当与你们痛饮三天!李世民豪迈的将手中杯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崩裂声。 好!好!好!三军将士高声呼喊,连道三声好。 陈星与李淳风没与其他将士穿着铠甲,而是一身湛蓝色道袍,拿着拂尘,远远看去,就像是个江湖术士,反倒不像军营之人。 李承乾眼中无他,只有城楼下那个人儿,他的星星,胜也好,败也罢,只要陈星能平安回来,就胜过一切。 出发!随着李靖一声领下,整装待发的三军将士有条不紊的跟随将军们往外走去。 李承乾看得眼睛都酸涩了,突然黑压压人群中,一点蓝色回了头来,虽然看不清陈星面上的神色,但也知道那定是安抚愉悦笑容,足以魅惑众生,信心满满的笑。 长孙皇后正在教导城阳公主写字,城阳公主已经四岁了,晋王殿下六岁,转眼间孩子们都大了,而长孙皇后手里还抱着个刚满周岁的晋阳公主。 娘娘三军出发了! 长孙皇后拍着晋阳的手一顿,面色晦暗不明,眼底神色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李治正在写书帖,写了一会发现他母后走了神,伸出手在长孙皇后眼前晃了晃,母后?怎么了? 长孙皇后回神看了他一眼,无事,三军出发了,又要打战了。 没事,有陈星哥哥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李治笑嘻嘻的随口说了一句,将手中的字帖写完。 听到哥哥两字,长孙皇后眉头一皱,但也没矫正李治的称谓,而是将晋阳公主抱给了乳母,同李治说起话来。 治儿,你觉得陈星哥哥这人怎么样?长孙皇后笑着温和问道。 听到这话,陈星将手中的笔都放了下来,兴奋的道:陈星哥哥很好,不仅待儿臣如普通兄弟朋友一样,还时常教导儿臣为人处世的道理,真乃良师益友! 城阳公主捂嘴笑了笑,哥哥,最喜欢同陈星玩了! 长孙皇后长叹一声,罢了,继续你写帖子吧。 抛开李承乾与陈星的关系,陈星真真是国家栋梁,李承乾也会是一代明君,为何就要搅在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长孙皇后不理解,也理解不了,她能做的,只有为他们扫除些障碍,他日陈星胜利归来,她也就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三军开拔后,又过了十多天,京城里下起了第一场雪。 陈星与李德謇围坐在火盆前,静静望着窗外飞雪道:下雪了不知星星他们可到了? 李德謇给碳火盆加了些炭,给李承乾重新倒了杯热茶,算算日子,还差些时候,约摸还有几天就能到达边境了。 李承乾眼神飘忽了起来,那也应该下雪了,行军路上多有不便,也不知道星星会不会冻着,他那么怕冷 殿下,陈卿有您送给他的狐裘披风,想必是不会再冷了。李德謇难得调笑的说道。 李承乾也笑了出来,李淳风去了,你就不怕他与你父亲打起来? 李德謇收敛了笑意,摇了摇头,不会! 谁不会?李承乾问道。 我父亲不是那莽撞之人,淳风也不敢与他顶撞,再者李德謇低低一笑,将手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淳风打不过我父亲! 李承乾闷笑了一声,大声笑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心中溢出来的思念,方才消下去了一些,心中默默为陈星祈祷着,祈求老天再帮他们一次,保陈星平安。 大雪连续不断,想必边关将士更不好受,大唐国富民强,将士补给源源不断,倒也弥补了这些不足。 李承乾在朝堂就行得如鱼得水,李世民在位已那么多年,对权势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看重了,能放权给李承乾就放给李承乾处理,自己也能少受些累,多出一些时间陪长孙皇后。 时间过得飞快,年关将至,已到边关的陈星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李承乾除了每日上朝下朝,就没其他的事可做了,又还在国丧之中,国宴不可大办,就算临近年关,李承乾也不忙。 还没消息传来吗?李承乾抚摸着陈星的画像,眼底的思念再也隐藏不住流露了出来。 李德謇摇了摇头,将屋里的灯点上,明日就是除夕了,消息可能要明天才能传来了。 李承乾墨眸一暗,最后摸了摸那熟悉的眉眼与脸,方才将画卷收了起来。 翌日,朝堂已经不上朝了,但边关急报依旧还能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公文送进了宫,与此同时陈星的家书也寄到了。 一切安好,边关苦寒,尚且在忍受范围之内,不用上战场,倒也安闲,唯一觉得不好之处,便是不能瞧见殿下,分别之后才知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陈星只有敢在书信上这般挑逗李承乾,因这些话是李承乾爱听的,他也就专挑这些好话同李承乾说。 李世民见了公文,失去的城池已收回一座,龙心大悦,就算在国丧期内,依旧大赏了朝臣,其中李承乾受的封赏最多,可见陛下对太子的看重。 年宴被幽禁在府的李泰依旧没出来,反倒是在外的郡王回来了,无一人能同李承乾争其锋芒。 边关,虽不及京城除夕夜过得热闹,但也欢乐得很。 主将营帐架起了火锅子,刷起了羊肉来,有陈星这大厨在,李靖几人好吃得舌头都快吞掉了。 以往在外打战,吃不好睡不好,白天打战也没什么精神。李靖摸了摸嘴道,要是每日都能吃得这般好,不消一月我就能将吐谷浑灭了!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2) 瞧你这大话说的。李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见最后羊肉片越发的少了,扒着李靖的手,哎,你给我留点,你这老东西,下回你再遇险我可不救你了! 陈星与李淳风对视了一眼,大笑着下着食材,让两个主副帅能吃得尽兴些。 边关的除夕夜,便在将士们的欢声笑语中度了过去。 第145章 新年国丧, 禁止声乐, 但没有说明禁烟花, 烟花在三年前被研制出来,不说全国普及,至少京城是差不多都有了。 由宫里放出了第一束烟花, 从朱雀门开始, 一直延伸到朱雀街结尾,东西两市都开始放了起来,因为是大冬天, 屋顶都覆着白雪, 也不怕什么走水的事。 满城烟花声不断,越王府却是极其冷清, 全府上下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息, 主子没发话, 下人们哪敢多嘴,今夜是除夕宴,地方的郡王们都被招进宫,反倒是他家王爷没收到任何赴宴的消息, 可想而知心情该有多不好。 李泰完全没了同李承乾争夺的心,拿着一壶酒, 静静的望着宛如白昼的天,一杯又一杯的饮着, 他这辈子可能就只能这般碌碌无为了, 那倒也好, 只要父皇在,李承乾就不能对他做些什么,还能膈应他,何乐而不为呢? 李泰苦中作乐的想着,争不过就争不过吧,又喝了杯酒,这天下是他李承乾的了! 殿下,好雅兴一个尖锐又带着沙哑不同常人的声音响起。 李泰闻声看了过去,不知何时树上竟坐着一穿着黑衣人,那双眼睛亮得有些发光。 正月还没过去,边关又传来捷报,又是大捷,吐谷浑节节败退,引以为豪的奇门八卦阵法在,大唐的铁骑下不堪一击。 如此下去,过不了多久,陈星他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三月,吐谷浑夺取的最后一座城池被大唐重新占领了回去,吐谷浑不敢再进兵冒犯,就当李靖大军要一鼓作气,兵踏吐谷浑时,朝廷上却传来了圣旨,让他们驻守边关,没有昭令,不得擅动。 打惯战的李靖李绩二人也不知朝廷这是何意,但圣旨都下了,他们只好照办。 星儿李淳风推开陈星的门,发现陈星正望着京城方向看着,手上还有一张小字条,怎么了?可是京城发生何事了吗? 不知,推演卜算也算不出来。陈星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李淳风。 皇后娘娘重病,同我们驻守边关有什么关系?李淳风不解道,皇后又不参与朝政,病不病和前朝没有任何关联。 皇后重病了,有些人就要不安生了。望着即将黑下去的天陈星眼睛眯了眯,这怕是冲我来的! 李淳风脸色顿时变了,是不是吐谷浑那些人做的? 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若我被撤下去,你依然辅佐元帅他们,必须将吐谷浑给我打怕了,让他们不敢再犯!陈星早有打算,之所以让李淳风跟着自己,就怕有日像现在这样,京城里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殊不知安排李淳风来也是陈星的一后手,就算把他换下去,这吐谷浑依然要踏平! 五月圣旨又来了,果不其然,将陈星换了下去,李淳风为主军师,同李靖一同出征吐谷浑,陈星则和李绩驻守城池为后援。 星儿李淳风嗓子哑了,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是要将陈星的功劳全都给了他吗? 没事。陈星正同李绩下棋,不甚在意道,你去吧,大军就要出发了,别再耽搁了。 李淳风张了张嘴,但看他身边还有李绩,也就没多说,拍了拍陈星的肩膀哑声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守好这座城,等我们回来 李淳风满满的不舍,一起从京城而来,没曾想竟除了这样的事,李承乾都是干什么吃的!在京城护不住陈星,到这依然护不住他吗?! 李淳风有些迁怒,不用想肯定是李承乾出了什么事,才导致陈星处境尴尬。 陈星自己倒是不在意,去吧,别让元帅等你。 李淳风点头,对着二人,行了拜别礼,方才离去。 李绩落下了一枚黑子,笑道:你倒是耐得住寂寞,还有心情同我这老头下棋,不想和大军一同出征吗? 陈星落下一枚白子,随意道:您老不也在么,我就喜欢同您下棋,有何寂不寂寞的。 李绩眼睛动了动,摸了摸胡子,低声道:放心过不了一月,我我们就可以继续上前线的。 陈星抿唇一笑,落下一子,英国公您输了! 李绩低头一看,愣了愣继而大笑了起来,他刚刚尚且分了心,陈星却能一心二用将他黑子吃光,定下胜局,仿佛早就胜券在握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和李靖做的事。 京中李承乾得知陈星被换下来,心中暗恨,却也知无法与李世民抗争,无论朝臣们怎么说,李世民都一意孤行把陈星换了下来,他这是下了决心了。 长孙皇后又在病中,没个劝解的人,就连太子都受了无妄的谴责,朝臣们都好奇皇上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明白,宫里的那只手动了,陈星临走时就同他说过,让他小心,宜静不如一动,他便是要对方主动露出马脚,方可动手,前线捷报不断,那只手终于忍不住了。 报!! 前线战报通常是可以长驱直入,到太极殿禀报的,这回也不例外。 传信的士兵,浑身疲惫,两条腿都跑得打颤儿,声音有些喘道:陛下!!边关急报,李靖元帅大败,退守库山城! 陛下!!让驻守城池的李绩和陈星随大军出发吧!魏征一听,库山就是陈星和李绩驻守的城池,这阵前换将,乃是大忌,李世民这一换,本节节胜利的唐军竟然败了?这还得了! 陛下,太常寺卿与英国公毫无过错为何要将他们换下来?杜如晦反问道。 李世民面色黑得吓人,可又不能同他们说原因,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疲惫叹道:此事容后再议! 陛下,战事紧急,岂能容后再议? 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若是延误了战机,那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却揉了揉眉心,摆手小声道:退朝吧 太监总管王升甩了甩拂尘,垂眸面无表情尖声道:退朝! 殿下杜如晦面色难看的看着李承乾,这真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了,陛下完全不听大臣的话,原来的他不是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承乾对杜如晦摇了摇头,没多说话,便直接离开了。 却没回自己的东宫,而是到了长孙皇后的立政殿,看望长孙皇后,恰巧李世民也在。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乾冲李世民行礼躬身道。 起来吧!李世民握着长孙皇后的手,随意的道。 长孙皇后虽在病中,也能看出两人之间好似有隔阂,便柔声同李承乾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李承乾看了看李世民的面色,硬邦邦道:无事 长孙皇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既然李承乾不想说,那李世民肯定是知道的,陛下,你同我说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无事,你病还没好,不要想这些烦心的东西,好好养病便是。李世民将长孙皇后的手放进被子里,不欲多言。 说啊!长孙皇后眼睛红了,瞪视着李世民。 李世民叹气,观音婢,承乾同陈星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面色一僵,目光躲闪,陛下说的是何事? 若是一普通臣子,朕处置就处置了,可现在他在边关前线,让朕怎么办?李世民怒气涌了上来,又大声同李承乾说话,憋得脸都红了。 李承乾低声回道:那您也不应该将他撤下来,阵前换将,让我军大败! 逆子!李世民站了起来,狠狠打了李承乾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都听见了。 太监总管王升侧了侧耳朵,听清里头的争吵,嘴角扬了扬,又继续站着了。 边关战事消息不断,李世民都一一不与理会,同时李承乾还被禁了足,宣口谕那天是王升亲自去的。 殿下,陛下只是一时气愤,您不必放在心上。王升劝了这么一句。 李承乾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道:正好放个假,没什么放不放心上的。 王升笑了笑没再说话,欠身退下了。 离开东宫,王升笑意收敛了几分,领着一众小太监,回了李世民那儿复命。 借着李世民休息的间歇,王升在耳房喝茶,一小太监走了进来,低声在王升耳边说了几个字。 王升将写好的字条交给了他,小太监偷偷藏在手里,正要出门,却愣在了原地,吓得浑身发抖。 王升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慢慢站起身,看向门外,只见被禁足的李承乾,身后带着金吾卫淡笑的看着他,请吧,王公公父皇叫你伺候呢! 王升身子晃了晃,千算万算,还是露出了马脚,恐怕他派人出宫去越王府时就已经被李承乾盯上了。 他苦心经营多年,眼看就要为前太子报仇了,到头来却坏在了李承乾身上! 王升闭上了眼,心底有不忿,更多的是解脱,背负在肩上的枷锁终于卸下了,一切都结束了。 贞观八年,吐谷浑大败,唐军以李靖,李绩两路兵马元帅,陈星,李淳风为军师,兵分两路,踏平了吐谷浑,将其背后的与大唐前太子李建成有关联的势力连根拔起,带出了朝中几位官职不低的大臣,彻底清除了隐患。 贞观九年,无法阻止大唐铁骑吐谷浑王伏允自杀,其子率部归顺大唐,被封为可汗、西平郡王,吐谷浑成了每年都需要向大唐进贡的附属国。 就在唐军大胜的喜讯传至京城时,自产下新城公主便一直缠绵病榻的长孙皇后,有些不好了! 第146章 征战吐谷浑三年, 终重回京城,将士们心中的慷慨激昂之情,难以言表,只能高呼万岁,表达他们回京的喜悦。 经过战场洗礼的陈星,就算此刻他穿着女人的衣服,花着女人的红妆,也绝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女子,身上的英气, 直逼打战多年的李靖。 这次归京,也不知是福是祸李绩看了眼陈星,声音缥缈的说了那么一句。 陈星轻笑, 平定吐谷浑之战, 二位元帅功不可没, 有何祸焉? 李绩摇了摇头,看着陈星道:我说的是你! 陈星收回自己的目光,目视前方道: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回了京城再说吧! 大军逼近京城,士兵驻守城外, 将领们进宫赴命。 陈星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十分风光的进了城, 城里头的百姓们都不敢与他们对视, 那身上的血煞之气, 不是常人可以直视的。 按理说进了城后,帝王会在宫城边上迎接他们,这回并没有,长孙皇后的病他们也略微耳闻,看来真是不好了。 宫城门口等候他们的是新上任的总管太监,陛下有令,邀陈星进宫,各位将军暂且在大殿休息,陛下稍后便来见各位 陈星躬身应道:是,臣领命! 陈星起身,就要随那太监进宫,李淳风却一把将他拉住,眼眶微红:师弟 没事。陈星回身拍了拍李淳风的手,你同将军们先去休息吧! 李靖也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道:这关迟早要来,得需他自己面对,我们外人帮他不得,走吧,大殿内肯定安排了准多酒食饭菜,在边关这些年,都没能好好吃东西,我们吃饭去 李淳风紧紧的攥着陈星的手,红着眼睛道:师弟我等你回来! 陈星轻笑,重重的回握了一下,答应道:好! 总管太监笑了笑,躬身道:军师,且随我来吧。 陈星一步一步踏进宫城、皇城,随着太监,直达内宫长孙皇后的武德殿。 见殿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陈星心下有了主意,身上的甲胄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太监总管先进去通报,陈星则是静静的候在外头,不一会才让他进去了。 到了内殿,李承乾发现里头皇子公主们跪了一地,见这情形,还有什么不知的,看到皇子前面领头人时,陈星心下一梗,鼻头微酸,之前在外人面前如何坚强,在见到李承乾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臣,陈星参见陛下!陈星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大殿内所有人听见。 跪在长孙皇后床头的李承乾,猛的转过身去,那一身甲胄之人他都快不认识了,唯独那额间一点红,还是那么熟悉,是他,是他的星星回来了。 床榻上昏昏沉沉的长孙皇后听见是陈星来了,也睁开了眼,精神了许多,拉着李世民的手道:让他过来,我想看看他 李世民眼中带着一抹悲凉,点了点头,好,你别激动,朕这就让他来见你 陈星。李世民对陈星招了招手,扬声道。 陈星深吸口气,停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李世民走了过去,路过众位皇子身边,皆是抬头注视着他。 臣陈星参见皇后娘娘。陈星轻声道。 抬起头让我看看长孙皇后虚弱的声音响起。 陈星抬头一看,见到长孙那气色,瞳孔缩了缩,这乃是回光返照之色,长孙皇后真的不好了! 娘娘陈星笑了笑,露出极其温和的笑容。 黑了也魁梧了许多,边关的日子不好过吧?长孙皇后柔声问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3) 李承乾双拳紧握,强忍着不去看陈星,天知道他有多想念他,可临了见到陈星他又有些害怕了。 陈星将手中的头盔放在了地上,轻笑道:没什么好不好过的,驻守边疆是每个大唐子民的本职。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呀。 又转头看向李世民道:陛下,将承乾和陈星留下,其他人便让他们下去吧。 李世民红着的眼睛动了动,轻轻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手道:都依你 皇子公主们退下后,殿内就只剩陈星和李承乾两个小辈了,二人皆不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长孙皇后没说话,李世民却先开口了:陈星这回能平定吐谷浑,你功不可没,朕有意封你为西平都督,让你驻守库山城,你觉得如何? 陈星顿了顿,没等他回答,李承乾便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望父皇收回成命! 朕问的是陈星,不是你!李世民的脸色立马黑了,继而冷声的问道,陈卿,你是去还是不去? 陈星将头深深的低着,良久都未说话。 李世民轻哼,又问了一句,去或是不去? 陈星浑身都在颤抖,声音哽了几下,臣 李承乾握上了陈星青筋凸起的手,红着眼睛哀求道:父皇,您别再逼他了 陈星将胸口翻腾起来的悲凉压了下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要让我去西北镇守吐谷浑,臣没有意见 星星!李承乾失声道,他又要将自己留下,独自去西北吗?!他怎能就如此轻易放弃! 李世民嘴角扬了扬,什么爱情,在生死面前还不是薄如薄纸,轻易的就可以摧毁了。 但陈星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轻呼道,但臣年岁渐长,该娶妻了 李承乾面色顿时一僵,顿时心绞痛得厉害,两年不见,星星变了吗?对他的心意已经变了吗?! 好。李世民心下更加愉悦,如此倒省了他许多麻烦,你看中谁家的孩子了? 陈星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子,垂眸道:臣愿倾尽所有,求娶太子殿下! 李世民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星,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李承乾提起的那颗心顿时放下了,愉悦的勾了勾唇,他的星星怎么可能会不要他呢! 长孙皇后也娇笑了起来,精神了许多:陛下,你还想吓唬他,哪曾想这臣子胆大包天,竟想求娶承乾 李世民将长孙皇后半搂在怀里,陈卿妄言了! 陈星又是一拜,对着李承乾道:太子可有婚配? 并未。李承乾笑着看着他,眼中的情意溢了出来。 臣也并未婚配,有何不可?陈星大胆的直视着李世民,嘴唇张了张,妄陛下成全! 长孙皇后欣慰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道:陛下,该说的臣妾都说了,你来做决定吧。 李世民拍了拍长孙皇后的背,眼中的泪意翻腾,朕负你诸多,你最后一个要求朕岂能不答应? 长孙皇后那抹精神消了下去,脸色瞬间暗淡了下去,如此,臣妾也放心了,承乾母后希望你能照顾好几个弟妹,尤其是治儿几个,他们年纪还小 儿臣必会悉心照料的。李承乾一字一句应道。 李世民将长孙皇后放回了床上,刚刚的试探说明了一切,还有什么可再为难的,宣了太监进来道:命中书令拟旨,封陈星为大唐国师,承凌阳侯爵,入住观天楼,李淳风为中书左丞,承定远侯爵,李靖李绩 李承乾的官职是个虚位,但爵位是真真存在的,大唐还从来没有国师,李世民的意思不言而喻。 长孙皇后眯着眼笑了笑,轻声对李承乾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同你们父皇说会儿话。 儿臣告退! 臣告退! 李承乾同陈星站了起来,躬身行了礼,退了下去。 星星李承乾望着宫外的湛蓝色的天,没人再可以阻挡我们了。 与他并肩而立的陈星,轻声应道:是啊,永远不分开了。 俩人在外候了小半时辰,殿里头没了声音,随后总管太监出来通报,尖泣道:皇后娘娘驾崩了! 李承乾身子顿时瘫软了下去,陈星急忙搀扶着他,给李承乾顺气,殿下!你将那口气吐出来,别憋着。 李承乾紧紧的攥着陈星的手,张了张嘴,眼中流着泪哽咽道:星星,母后走了 皇子公主们皆是跪地泣道:母后!! 同李世民走过十多年的发妻,长孙皇后于贞观十年,崩逝于立政殿,年仅三十六岁,谥号文德皇后,葬于昭陵。 同年李世民思念爱妻,重病不起,命太子理国。 此后三年间,李世民时有病痛,几乎将朝堂的事务交与李承乾处理,李承乾算是名副其实的未来天子。 贞观十三年,自觉精神不足的李世民,不再理朝堂事务,将皇位禅让太子李承乾,退于大明宫居住。 同年,李承乾改国号为凤星,开启了有后贞观之说的十年盛治,而年号的意思,明眼人皆看得出来。 次年,大臣们上书,皇上理应立后,为大唐开枝散叶。 李承乾说了个名字,将众多老臣吓坏了,那居住在钦天监的大人物岂会答应,陛下这要求实属过分,更有违常理,皆让李承乾收回成命。 结果从任性的李承乾第二天就不再上朝了,说是得了风寒,一连七天皆未出现处理朝政 这苦了老臣们,只好全到了钦天监求陈星露一面,让陈星答应他们陛下无理的要求,高楼之上的陈星有心无力,他也想下去见他们啊。 殿下臣年岁渐长该娶妻了陈星带着哭腔道。 卿又说错话了,罚一次,先记下,日后再提。李承乾轻笑,将日后两字加重了几声,又接着道,取妻:卿觉得朕如何? 被欺负惨的陈星,闷声哼唧道:不怎么样 李承乾眯起了眼,朕没听清,卿再说一次。 陈星咬着下唇,怂么唧唧的求饶,眼中含着泡泪:甚好甚好,把裤子还给臣吧,大臣们在楼下求见呢! 次年,李承乾明了旨,立了李治为皇太弟,同时迎娶不谙世事,居住在观天楼整日看星星的国师陈星,朝堂上无一人敢有异议。 只因曾有老臣告到太上皇李世民哪儿去,被李世民狠狠的修理了一番,此后再无人再敢提了。 太上皇作为父亲都没有异议,他们这些外臣还有什么好说的,未来继承人皇太弟都有了,皇上立了男后,显然不会有子嗣,若是让他立妃,留下后将来少不了为了皇位争斗,还是算了吧! 大婚那天,天都红了,满城挂满喜绸,穿着大红金丝勾边的凤凰嫁衣的陈星,头戴繁华金饰,一步一步,朝站在台阶上的李承乾走来。 观礼的李世民手中摩擦着一串佛珠,眼眶渐渐湿润了,我没做到的,儿子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观音婢你可看见? 陛下陈星嘴角带着淡笑,身上带着从容的贵气,朝李承乾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李承乾重重的回握了过去,满脸喜悦看着他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陈星眼角带着无尽的柔情呢喃应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终 第147章 番外一 王升被抓那天, 李泰收到消息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王升之前的法子的确给他带来了回报, 李承乾被父皇舍弃了一短时间, 但也仅仅就一段时间。 他没想到的是,王升竟和前太子有关系, 也就是他父皇大哥李建成的人, 明明都死了那么久还想着复僻,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李建成还有一子被秘密送往吐谷浑, 成了吐谷浑可汗身边的重臣。 这些年一直秘密联系着,本以为争储可以搅弄朝堂风云, 结果李泰不堪一击,只好又动用了其他法子,派了秦英过来。 秦英目标本不是李承乾而是李世民, 谁知又是在李泰身上出了意外, 秦英身份被人盯上了,王升不得不亲自出手,结果情况反而越遭, 让人察觉皇宫之中有异动, 其中不得不沉静了几年。 这也给了李承乾和陈星时间,以至于后来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更能将潜伏在宫里十几年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李泰也是一贬在贬, 弱冠岁之龄的人竟苍老得厉害。 整日不得出门, 关闭在小小的越王府之中,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诸多事,母后殡天,父皇退位,李承乾登基,最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大哥竟真的娶了那个道士为妻,还立他为后,同时立了治儿为皇太弟,将一切后路都堵死了。 接到册封消息的那天,李泰大笑了三声,彻底放下心中执念,不再将那个位置看得那般重了,整日寄情山水,与诗歌作伴。 李承乾答应过长孙皇后,要照顾好年幼的弟妹,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李承乾饶他一命,只让他终身不得出府,李世民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异议,所以李泰基本成废人了,李承乾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朝堂一切步入正轨后,曾经推行的商令步入正轨,税收多,国家也就越来越富了,有史以来的土地兼并问题也因此减少了许多。 在李承乾立了男后之后,也没个法律章程,之后百姓却疯狂的效仿了起来,本来就好此道的人,也不再遮掩,一时男风盛行,让家里长辈好一顿苦恼。 要是一管他们起来,就会拿当今圣上与男后说事,凭什么他们就不行? 于是在朝臣们的催促下,掌管律法的官员只好又重新专门拟出一条关于男妻的律法,一旦娶了男妻,不得休弃,这算是保护了他们。 律法还需慢慢修缮,观念并不是一时间能改变,还有许多时间去慢慢适应,但这对那些真心相爱的人,给了很大的方便。 律法一下来,首先大张旗鼓办婚礼的便是两个威名显赫的皇商,大婚场面的豪华不亚于宗亲贵族,惹得全城热议。 齐明玉总算把他摆平了。穿着一身墨色勾金华服的李承乾,坐在茶楼上,望着大张旗鼓游街娶亲的人。 陈星正在嗑瓜子,没太听清,疑惑道:什么? 李承乾望了过去,明明二十好几了,岁月却没在陈星上留下任何痕迹,还同当年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陈星额上的胎记,一时还被诸多人效仿,不管男女都爱在额上画上钿花,男子画上这印迹,便说明是处于下位的,女子纯粹为了好看,效仿当今男后,所以陈星的胎记没之前那般惹眼了。 没什么,这游街也看完了,我们去郑府喝喜酒去吧!李承乾朝陈星伸出了手。 陈星将最后一杯茶喝了,大方的握了上去。 旁人也没露出异样的目光,这便是这些年来的改变,因是微服到了郑府,将贺礼送上后,俩人便溜到了一处角落静静的看着,同一些年纪大的老人们聊天。 你们是夫妻吧?一老太太磕着瓜子笑眯眯道。 李承乾正给陈星拿瓜果零嘴,闻言一笑,何以见得? 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眼力劲还是有的。老人了磕着瓜子揶揄道,你们也不必不好意思,如今男男之风盛行,这些我们老太婆都见惯了。 哦?婆婆见识还真多。李承乾和煦的说道。 现在大家日子都好过了,男男之风只要不碍于子嗣也没什么。老太太吐出了瓜子皮。 这还是陛下立男后引起的,你们不觉得陛下过于糊涂了吗?陈星吃瓜子都不用自己磕,李承乾剥一个他便吃一个。 李承乾听他这么说,脸色变都未变,依旧剥着瓜子给陈星吃。 当今男后立下赫赫战功,自然配得上陛下,哪里糊涂了?老太太喝了杯茶道,我瞧这男后立得好! 李承乾笑意更深了,吃茶吃茶,新人要开始拜堂了。 这时才瞧见从门口进来的李淳风二人,陈星将李承乾拉了下去,压低声音道:我们就坐在这,不然被师兄发现,要和他们待一处,那多没意思。 陈星说的话,李承乾自然说好。 于是进门的李淳风也没发现,当今皇上和皇后躲在角落里嗑瓜子,同老人们侃大山。 二位来了!郑凤炽穿着大红喜服,笑着迎了上来。 李淳风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陈星和李承乾踪影,疑惑道:怎没瞧见陛下和皇后? 他们也来了吗?郑凤炽惊诧道,他有提过那么一嘴,但李承乾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以为他们不会来呀。 昨日进宫,还说好的。李淳风解释,疑惑道,怎么没来? 想来是陛下不愿吧,无事,二位来了便已是给我莫大的荣幸了。郑凤炽笑道。 李德謇清冷的面庞也带着一丝笑意,眼睛四处看了看道:今日陛下和皇后一大早就出宫了,我想已经进了府,我们大家没察觉罢了。 郑凤炽闻言也四处看了看,既然那二位不想我们知道,那就随他们去吧! 李德謇也是这般想的,反正有暗卫跟着,出不了什么事。 陈星眼睛利,瞧见了李德謇在寻他们,你看你看,找我们了吧,还是不去的好,在这里同百姓们用些饭菜也是一样的。 酒席开始后,陈星同李承乾用到了一半,便离开了,所以郑凤炽连他们的面都没见着。 俩人在夕阳的余晖下,手牵着手走在长安大街边上。 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元宵满街寻我的事?陈星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事,笑着问道。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4) 嗯?李承乾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陈星说的是何事。 您不是到教坊去寻我了?忘了吗?陈星勾了勾李承乾的小手指道。 李承乾随即想起来了,脸色都黑了,你想做甚? 陈星摸了摸下巴,眯着眼道:臣想这好不容易出宫,总不能在这街上瞎晃悠,咱们逛教坊去如何? 陈星!李承乾几乎从牙缝里蹦出了两字,面色黑得不能再黑。 陈星依旧淡笑,既然教坊不去,我们去南风楼如何 李承乾如何能忍,直接将人扛在肩上,跳上一旁的随行马车,立即回了宫。 陈星银铃的般的笑声,穿了出来。 但过后就又笑不出来,嘴上功夫厉害的男后,被狠狠的修理一番,再也不敢随意口花花了! 第148章 番外二 李治近来很苦恼, 九岁的时候母后便去世了,他悲伤了一阵,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 还没清醒, 天上又掉下个大馅饼砸在他头上,将他砸懵了。 成了皇太弟的他, 不仅要受皇兄的教导, 还要被皇嫂提着耳朵教训,遇事不能左右其他, 不能太过心软,多听太师太傅们的教导。 因着年岁差太多, 皇嫂简直是把他当做儿子来教导,他也是苦不堪言,在皇宫就已经看腻了俩人恩爱,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游玩, 还得要被两个侍卫看着。 李治用了些法子,将人甩了,正洋洋得意想上南风楼看看, 刚转身, 就撞上一身形同他差不多的男子,只不过身形比他柔软些, 装到他的胸膛根本就不疼, 反而有些软。 李治还没看清来人, 便被对方一拳揍趴下了, 对方轻骂道:浪荡子弟,你往哪儿撞呢! 打得李治是眼冒金星,顿时后悔为何要将两个侍卫甩开了,被打了也没个人帮忙。 捂着眼睛,瘫坐在地上,怒道:你你你竟敢打我?! 对方反而不怕,李治迷迷糊糊之间,又看扬起了手,吓得李治赶忙将脸捂上,跳了起来,别打别打! 年轻男子轻笑,拍了拍手道:你害怕什么,我手上有点灰,拍拍而已。 李治使劲揉了揉被撞疼的眼睛,方才看清眼前人,来人年纪约摸十七八岁,眉目如画、丽质天成,不像男子更像女子,不自觉的就看痴了。 年轻男子打开了扇子,捂唇眯眼笑了笑,小屁孩儿,你看什么呢? 你叫谁小屁孩儿呢!!已经十四岁的李泰蹦了蹦,身形还没张开,与十七八岁的青年还差一些,但也不多,日后李治长成肯定比对方高的。 年轻男子,将扇子一合,轻轻的拍了拍李治的头,下回走路小心点,要是再撞我身上瞎看,非得将你另一只眼睛也打了不可。 李治撸了撸袖子,占着和李淳风练过几天拳脚功夫,想在气势上压倒他,道:刚刚被你偷了袭,有本事现在再来啊! 没等李治动手,对方却被他幼稚的举动整笑了,笑骂道:你还是省省吧,就你这小矮个,等什么时候长得比我高再说吧。 李治不知觉的跟着他走了,好奇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啊,你跟我干嘛?男子轻轻睨了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再来找你比试比试。李治兴致勃勃的道。 男子漂亮的眼珠子动了动,满是笑意的指了指天道:我嘛你抬头看看。 什么?李治顺着他的手看去,除了一轮明月,什么都没有。 对了!男子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就叫明空,我走了,你别再跟着了。 李治看迷了眼,没等他问对方是哪里人,就被周围挤上来的人,挤得动弹不得,再想追上去,就被跟上来的侍卫的逮住了。 陈星正在闹市中摆摊算卦,李承乾就在他的对面茶楼喝茶,待侍卫将李治抓来时,陈星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眼睛怎么了?陈星拿着步擦着铜钱,满是威严道。 李治也不隐瞒,苦着脸道:被人揍了! 陈星眼睛冷冷的看向李治身后的两名侍卫,侍卫吓得立马就要跪下请罪。 李治急忙出声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将他们甩开的。 陈星上下扫了李治几眼,被谁打的? 一个男人。李治嘿嘿的傻笑起来,还特意强调道,是个长得像女人一样好看的男人! 陈星心下一动,又蹙起了的眉头,不着痕迹打量着李治的神色,越看越不对劲,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 李治点了点头,他也只是觉得对方好看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说他叫明空,我回宫一定要李德謇教我拳脚功夫,肯定能把他揍趴下。 陈星在纸上将明空二字,分上下两字写了起来,手指掐算了片刻,低声呢喃道:明空,明空,曌吗? 陈星失笑的摇了摇头,难道是她吗? 谁?李治不解的反问道。 陈星将那张纸收了起来,收敛了笑意,没谁,去你大哥哪儿吧,我马上就收摊了。 李治支支吾吾的不愿过去,要是被他大哥看到这副模样,肯定要被修理的,我我不想过去 陈星眉头一拧,还没说话,李治双手便举了起来,哭丧着脸道:去去去,我这就去。 回了宫后,李承乾无意间谈起了这件事。 陈星正在泡药澡,被熏得昏昏沉沉的。 最近我觉得治儿好似变了一个人,不仅天天说着要出宫,一出宫便是一整天才回来,一回来就坐着傻笑,问了侍卫后李承乾给陈星按摩的手一顿,没再说下去。 眯着眼的陈星轻哼了一声,嗯? 李承乾方才继续给陈星按着肩膀,轻叹道:对方是个男子 李承乾看了看陈星的面色,发现没有丝毫的变化,李承乾嘴巴动了动,低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被我们影响了? 陈星慢慢睁开了眼,抬起湿漉漉的手,抹了李承乾一脸的药汁,陛下,是怕他也成断袖吗? 陈星白皙的身体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小脸红扑扑,眼睛魅惑的看着李承乾,嘴角还带着一抹轻挑的笑。 本就单纯帮陈星按摩的李承乾,喉咙滑动了几分,嗓子顿时沙哑了起来,将自己弟弟会不会成断袖的事抛在了脑后,跳进浴桶里同陈星一起泡澡了。 事后,李承乾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陈星诱惑了,暗暗唾弃自己定力太差,就这般被他勾引了去。 事后愈演愈烈,但李治的治国理政课程都没落下,李承乾也就没怎么约束他,按理说应像严师一样管束李治的陈星,结果这回也不像以前那样管着了。 直到一天,李治沮丧没有精神的跑到陈星面前,问道:皇嫂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的人换了个性别,您会怎么办? 陈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他人变了吗? 李治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性别变了! 其他呢?陈星将手中的医书放下,定定的看着李治道。 并无。李治哑然道。 那有什么可纠结的?陈星不欲多言,拍了拍李治的手,翻起另一本医书,垂眸道,喜欢一个人,若是因为性别就摇摆不定,那你还是别喜欢了,更不要去打扰人家。 李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臣弟明白了! 凤星四年,皇太弟李治立了妃,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女子,姓武名曌,小字单独一个媚字。 第149章 番外三 李淳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会毁在弱冠那年, 他遇到一个死对头, 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死对头。 起初与李德謇的关系, 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你给我设套,我又给你下套。 也不知何时他们的关系慢慢的变了, 好似是那次春猎俩人大打出手后, 他们之间氛围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李德謇对他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他本来就在这方面迟钝,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又加上他师弟陈星托自己照看李承乾, 俩人的交集便多了起来,关系虽有缓和,却还没到那个地步。 随着相处时间多了,俩人算是朋友关系,不知何时,他总感觉李德謇看他眼神变了,莫名的让他心慌。 随着陈星进宫, 同东宫更多的接触后,李承乾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 慢慢减少与李德謇的联系, 但太子同陈星的关系, 让他不安起来。 几次出事后, 他终于将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逼问李德謇,陈星同李承乾是什么关系! 李德謇只说了一句,同我们的一样的关系! 差点让李承乾炸了毛,同他们的关系一样,岂不是也说明李德謇对自己也是那样意思?? 李淳风一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又惊又喜,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这么多年过来了,李德謇为人李淳风知道,虽然他不爱说话,张口又十分招人恨,但心里却是好的,这样同他说了,那肯定是那个意思了。 那几天李淳风恨不得躲起来不见人,可他不管到哪儿,李德謇都能寻得到他。 李淳风干脆躲到了终南山的后山上,不再见人,想着避开几天让自己可以想清楚,他同李德謇的关系。 李德謇寻不见人,自然去问陈星。 师兄?陈星疑惑的问道,左右看了看道,刚刚我还看见他了,你寻他做甚? 有事找他,这道观我都翻遍了也没瞧见他。李德謇面不改色道,就想问问他平时还会去山上何处? 陈星放下手中东西,细细思量着,不一会道:有一处,后山上有一处清凉的山洞,冬暖夏凉的,以前我俩踏青时发现的,你去那儿寻寻,说不定就在那儿呢。 李德謇点头,好。 说完就要往后山去了,被陈星拦下了,上下打量着他道:你 李德謇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打扮并无不妥道:怎么了? 陈星沉吟了片刻道:你对我师兄好点! 李德謇难得露出些许笑意,陈卿放心,定当会护好淳风的。 陈星轻轻扬了扬下巴,既然他这般说,那就是答应了。 李德謇走后,听了半响的李承乾从房后走了出来,皱眉看着他道:星星,你师兄 不用担心。陈星抓住了李承乾的手,往屋里拽了去,我师兄轴是轴了点,但只要想通,李德謇能摆平他的。 李承乾反手将陈星的握住,轻轻的拍了拍,如此就好,德謇从未如此待一人,他同我一样,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 明明是夸李德謇,会说话的李承乾又将自己夸了进去。 陈星哪里会听不出来,眼睛动了动,笑骂道: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李承乾却把人挤在角落里逼问,抿唇一笑,目光落在那张饱满丰润的唇上:你说是与不是? 陈星羞赧的垂下头了,却还小声硬气道:不 话还没说完,呜咽一声,嘴被李承乾堵上了,羞恼的锤了锤,见不管用后,也只好张开嘴,随他去了。 李德謇按陈星所说,一路寻了上去,路上安静得很,时不时能听见鸟叫声,李德謇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走了有一刻钟,才看到陈星说的那依山伴水的山洞。 李德謇揉了揉脸,心下做了准备,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李淳风躺在一角落里,光着脚丫子,上下荡着,手里拿了块玉佩,左右甩着,清闲惬意得很。 过得不错呀?李德謇声音突然响起。 吓得李淳风手中的玉佩都掉落了下来,砸在了脸上,惊愕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李德謇摊开手,耸耸肩道:我不能来吗? 自来熟的在李淳风石床边上做了下来,有一人不见了,我私下担心便来看看了。 李淳风脸瞬间有些红了,支吾道:谁不见了,我不在这呢么! 李淳风又觉得自己要主动些好,故作镇定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真让我说?李德謇眨了眨眼睛,揶揄的看着李淳风道。 李淳风莫名有些羞赧,还没疯等他反悔,李德謇便直接了当的说了,我心悦你! 李淳风愣在了原地,这李德謇真的将话说了出来,他说喜欢自己?? 你李淳风咽了咽口水。 李德謇擒制了李淳风肩膀,逼他直视自己,你的意思呢? 我李淳风撇开头,低声轻语道,我不知道 李德謇轻笑了一声,剑眉星目,俊郎非常,在李淳风额头上亲了一口,觉得如何?讨厌吗? 李淳风愣神的摸了摸被李德謇亲了的地方,默默的摇了摇头。 李德謇满意的勾了勾唇,抬起李淳风的下巴,对着那微张嘴亲了下去。 这是从未经过的体验,李淳风瞪大了眼,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李德謇加深了这个吻。 刚开始李淳风还有几分挣扎,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淳风也慢慢停止动弹了,直到被吻得面红耳赤,喘不上气来,李德謇才放开了他。 将人拥进怀里,轻吻了吻李淳风的头发,哑声道:答应我好吗? 良久过后,才听见李淳风的声音。 嗯。 后来俩人的事被李靖知道了,李德謇被狠狠的揍了一顿,那些日子他也总是提心吊胆,怕李德謇熬不过他父亲,更怕李德謇先服了软,听他父亲的话,娶了妻。 恋耽美 >大唐第一相士(穿越)——木寒霏(115) 这时李淳风才发现自己对李德謇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这般重了。 好不容易熬过那段日子,与李靖的关系虽没有缓和,但也没恶化,就这么不瘟不火的,直到他随大军出征。 刚开始李靖对他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在三年征战过程中,彻底改变了李靖对他的观念。 归京后,得到了李靖首肯,同意了他们的事,简直比李淳风封了侯还要高兴。 李承乾登基后,李德謇变成了守卫皇宫的侍卫大统领。 那天李淳风特意寻到了李德謇,俩人站在宫城边上,望着下方的景色。 答应了李淳风道。 李德謇轻笑,寒星目亮了几分,谁答应了? 李淳风羞涩的垂下头,父亲答应了。 李德謇大笑,揉了揉李淳风的头发,揽着他一起望着城楼下人来人往繁华的街道。 两个相拥的身影,在落幕的夕阳下,亲密无间,越拉越长。 第150章 番外四 陈星睡得昏昏沉沉, 身上好似压了块千斤重的石板一样, 让他喘不上气来,李承乾的死时一幕袭上心头, 让他痛不欲生。 人都有老的时候, 李承乾和他都不是恋权的人, 李治到了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地的时候, 他们效仿李世民禅让退位, 将原本就属于李治的皇位还给了他。 他们便离开的京师,到全国玩去了, 李淳风本就是喜欢玩的人, 李德謇又怕他的前主子出意外, 非得跟着才放心。 于是原本的双人行,变成了四人结伴游历, 几乎各国都走了一遍,领略不一样的异域风情,到了晚年他们才回到京城定居。 俩人重病卧床时,床前跪着的弟妹们,和他们的子女。 李承乾看上去竟比陈星还苍老些, 死时嘴里一直念叨着的都是陈星的名字, 陈星也苍老躺在床上得动弹不得。 但比李承乾多了口气, 他想看着李承乾走,前世让李承乾看着自己死, 这一世换成他来送李承乾最后一程。 李承乾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陈星却是心痛得闯不过气来, 原来看着爱人去世,竟是这样的感觉,陈星靠在李承乾身边,难受的闭上了眼,也陷入了沉睡当中。 之后便陷入这个梦里,在混沌世界浮浮沉沉,突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在呼唤着他。 小星星 那声女声见他没反应,又唤了一声,小星星,你睡了三天该醒了! 猛的一下,混沌世界裂开了一条缝,光线照了进来,陈星皱着眉,慢慢睁开了眼。 视线一时没有对上聚焦,只能模糊的看着眼前人。 对方见他醒了,兴奋的将他扶了起来,担忧道:小星星,感觉怎么样? 陈星晃了晃头,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才发现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竟是他第二世居住的那个出租屋,而站在眼前的女人,是隔壁洗剪吹一条龙服务的阿梅,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 阿梅 阿梅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也死了,被枪打死的,难道他又回来了? 陈星猛的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光洁如初,并没有枪子穿过的痕迹。 噗,你怎么了?阿梅好似看神经质一样,看着陈星,觉得他现在的动作很好笑,就像被什么吓到一样。 现在是什么日子?陈星猛的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唔xxx年7月21号呀,你到怎么了?阿梅惊诧不已的看着他,难道是因为发烧烧坏了吗? 7月21号陈星站在镜子年前,慢慢攥紧了手,他记得自己就是在这年的7月19号死的,现在已经21号了,难道一切都过去了吗? 还是第二世都是一场梦,一场时间很长的梦? 阿梅又突然笑了起来,或是你还是在意你的名字和历史上第一位男后重名了吗? 陈星猛的看着阿梅,那些不是梦?!那便是他的第二世! 继而又慢慢勾起了唇,心中顿时有了某种预感,他似乎还会再与李承乾相遇。 看到面色阴晴不定的陈星,阿梅抖了抖身子,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阿梅,你是哪里人?陈星突然问道, 阿梅顿了顿身子,笑道,川里的,有空做一顿川菜给你吃。 陈星心下有了计算,释然的笑道:嗯,那你先回去吧。 第一世他之所以会死,是那些人以为他知道阿梅家乡的宝藏的位置,那个宝藏是一个被贬王爷的陵墓,而他不过是阴差阳错的死了,这便是第二世的由来。 虽然从卦象上看,他和李承乾还有一世姻缘,却不知何时相见,只好每日的摆摊出摊,当他的江湖神棍。 夏日炎炎,全身都容易出汗,也不想出去摆摊了,稍微收拾了一番,踢踏着个拖鞋上了街。 大学城附近有学生步行街,陈星经常无事就会到处逛逛,今日也不例外。 阿梅听说他要去玩儿,便闹着要跟着陈星去。 陈星看了看穿着暴露的阿梅,闭了闭被刺到的眼睛,把衣服穿好! 阿梅倒是不在意,拉了拉那两条吊带,抖了抖道:有什么好害羞的,臭弟弟! 陈星被她恶心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闭眼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走吧! 阿梅咯咯的笑了起来,张着好似要吃人的红唇,陈星默然无语的在前头走着。 俩人容貌都不差,回头率自然高,主要是阿梅穿着太过暴露,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做什么的。 继而对陈星摇了摇头,长得这么帅气的男人,女朋友竟是个坐台的,也不知这眼睛往哪长了。 姐弟二人一路吃玩了下去,到了步行街岔路口,发现那处竟围了许多学生,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纷纷。 唔,弟啊,那里干嘛呢?阿梅嘴里吃着梅子,含糊的问道。 陈星捂着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这出跳得那般的块,是他想的那样吗? 陈星慢慢朝人群挤了进去,想听听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哇,这什么车?是哪个报价三千五万的阿斯顿马丁最新款吗? 好像是,这车刚预售全球都没几辆呢,怎么会在这出现了两辆。 哎,鬼知道,说不定是来炫耀,然后包女大学生的。这人说话变得有些猥琐,嘿嘿的笑了起来。 而女生们,却突然尖叫了起来,啊啊啊,这是某个大明星吧!长得这么帅! 那大长腿一迈出来,我脚都软了!! 那英气的脸,甩那些奶油小生几条街了。 就是就是,长得真是太帅了! 突然周围寂静了几分,又大声喧哗了起来,只见从车里上下来俩人,其中那个长得像明星一样的人,往外人群走去,人群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陈星和阿梅不明所以,看着人群往他哪儿移动,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这时才发现,人群已经给他让开了,而远处有一熟悉而陌生的人,默默的看着他,那眼底浓厚情绪,只有他能看懂。 俩人一直对视着,谁也没先开口,直到眼睛都看酸涩了,陈星红着眼,动了动嘴唇道:是你吗?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冲陈星张开了手,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陈星抿了抿唇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冲了上去,对方稳稳的将他接住,抱了个满怀。 星星嘴里轻声呢喃。 陈星眷恋的蹭了蹭对方的脖子,低语道:是我! 李承乾愉悦的眯起了眼,就这么将陈星抱回了车里,我现在叫李乾,一醒过来,就按记忆里的地方寻了过来,在这儿等着你。 陈星眯眼笑了起来,在李乾脑门上印了一口响亮的吻,嗯,我知道。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任谁看到两个模样俊郎的男子抱在一起,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而同陈星一起过来的阿梅和李承乾一起下车的男子,同时石化成雕像了。 陈星和李承乾哪还顾得了其他人,坐上车后,就扬长而去了,速度快得惊人。 阿梅好一会,才将自己惊掉的下巴扶了回去,另一石化的男子也是,回过神来后,连忙上了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结果发现李承乾的车竟然是往酒店开去的,吓得他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我滴乖乖,他保证明日的娱乐新闻头版头条肯定是他家李少,标题都都替他想好了。 #李氏集团太子爷深夜飙车与某男酒店开房# 好友捂了捂脸,又惊又喜,这下是真的有好戏看了! 深夜,重逢的俩人稍稍停息片刻,李承乾执着般的抚摸着陈星光滑的后背,不时的亲亲那已经肿起来的唇。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陈星喘|息着问道。 几天前。李承乾紧紧的搂着陈星,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那女的是谁? 陈星还没缓过劲来,有些失神的望着李承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承乾狠狠的在他身后翘挺处拧了一下,问你话呢! 李承乾唔的痛呼了一声,蹭了蹭李承乾张了短胡茬的下巴,轻哼道:是住在我家的隔壁误入歧途的一位姐姐。 李承乾被陈星磨着磨着,又有火气涌了上来,想着那穿着暴露的黏着陈星的女字,便想给李承乾一个小教训,钳制陈星胯骨,狠狠的撞了进去。 让本就迷糊中的陈星再也想不出其他来,与他一起共沉沦。 俩人厮混了几天,雷厉风行的李承乾,大张旗鼓的带着陈星去了公司,又带回了家。 远在海外旅行的父母自然收到了消息,抽空打了个视频电话回来。 baby,听说你找了个小男朋友?李乾的母亲包养得非常好,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李乾的姐姐呢。 嗯。李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母亲捂唇娇笑的起来,让我看看呀! 一旁看着的陈星,慢慢的蹭了过去,到了镜头里,拘谨的同李乾母亲问好,阿姨你好。 这是个漂亮的孩子。视频的女子又笑了笑,同李乾说道,你是成年人了,你做的决定我和你父亲没有意见,别听公司的老家伙瞎说。 谢谢您。李乾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对面的女子反倒是不习惯了,寒暄了几下,便挂了电话。 过段时间,我们再补办一个婚礼吧?沉默片刻后,李乾突然道。 陈星挑了挑眉,打趣道:这么快? 李乾眯起了眼,将陈星压在身下,意有所指道:我快不快,你不是知道么? 陈星动弹不得,求饶的笑道:不快不快,快把我放开。 这沙发不错,今日就在这做一次吧。 半昏半醒的陈星,只来得及骂声禽|兽,就又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