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综]》 LianDanMei。Com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作者:一己之愿 文案: 出身除妖师家族的十岁正太九原杉,出任了某个二手本丸的审神者。死心眼的小孩子和眷恋旧主、拒绝接受新主人的刀剑们从此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嗯,最后他们分手了,非常惨烈。 内容标签: 综漫 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九原杉 ┃ 配角:众刀剑付丧神 ┃ 其它:刀剑乱舞、审神者、妖怪、刀剑付丧神、正太 一句话简介:正太审的二手本丸 第1章 苏醒 我忘记了 过去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不记得了 ~~~~~~~~~~~~~~~~~~ 脑袋很痛,从被子里爬起来后,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抬头去看周围的环境。 一间称得上是宽广的和室,睡台大的离谱。所有的拉门都紧闭着,光线昏暗。 下垂的竹帘分隔了内室和外室。 挣扎着站在地上,双腿酸软,踉跄了几下才站稳。 衣柜旁边有一面镜子,一面落地镜,镜子里的小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纯白的浴衣,头上绑着绷带。眉眼精致,脸色苍白 一直能听到水声,外面似乎是在下雨,拉开东侧的门,湿润的水汽携着凉意扑面而来。 传来纸门被拉开的声音,男孩立马回过头去看,却只见到一条窄窄的完全不够人通过的门缝里钻进来一只脸上画着符文的小狐狸。 小狐狸看见醒着的男孩喜极而泣审神者大人,您终于醒过来了! 话音未落,它就已经飞扑到男孩脚下,开始一爪一爪地抹眼泪都已经三天了啊,您再不醒,狐之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药研殿,烛台切殿! 主人醒过来了吗?门又一次被拉大,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孩和一位身形高大带着眼罩身穿西服的男士一起进入了卧室,看到站在地上的男孩,都松了一口气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男孩终于张口你们 嗓子沙哑的像是锯木头一般。 高大的男士立马将手中托盘上的水杯递到男孩嘴边,男孩撇开头,将水杯捧到自己手里,试探着喝了一小口,水温不烫而温热,在这样带着些凉意的雨天,温度刚刚好。 男人起身关上男孩打开的门,语带忧心地说您现在还不能吹风,还请稍稍忍耐一下吧。 男孩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两人一狐一直看着男孩慢慢将一杯水喝完,高大的男人先开口主人还要吗? 见男孩摇头便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 大将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医生打扮的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声音出乎意料的成熟稳重,无论是音色还是语气都和他的外表年龄不符,但却没让人觉得有违和感,是因为举止也很成熟稳重吗? 男孩看着他,语气有些迟疑头还是痛,但是,可以忍耐 听到他与平常不同的语气,药研藤四郞多看了他一眼该换药了,大将,也看看伤口的愈合程度。 伤口在后脑勺,外伤并不严重,但既然人昏迷了三天,就说明真正要紧的也许是颅内受损,即使没有积血只是脑震荡也有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这种情况死掉或者傻掉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用去医院吗?男孩有些疑惑做一下颅内扫描之类的明明看起来并不穷困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依旧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欲言又止 一边的药研藤四郞已经跪伏在地上大将!请您饶恕乱藤四郎和今剑吧! 他的头抵着地板,姿态卑微地祈求道如果您要责罚,请允许作为兄长的我代替乱藤四郎接受您的处罚。 收拾完床铺的烛台切光忠也走出内室,和药研藤四郞一起跪伏在男孩面前请您饶恕乱藤四郎和今剑吧。 男孩困惑地皱眉,这和去医院有什么关系吗? 一边的狐之助有些战战兢兢地插嘴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给您做过扫描,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您一直没有醒过来。但是,我,我有警告他们,如果今天您还是无法醒过来,无论如何都要送您去时政做系统的检查 男孩注视着面前的两人一狐,面容稚嫩,目光困惑,他有很多疑问:这里是哪?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这只会说话的狐狸是干什么的?审神者又是什么?称呼着主人、大将他们与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自己又是什么人? 但是,听到他们刚刚的话,总觉得,不要告诉他们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比较好吧 男孩长时间的沉默让跪在地上的两刃和一旁的狐之助都有些忐忑不安审神者大人您,您要如何处置乱和今剑呢? 男孩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处罚?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试探着劝道乱殿和今剑殿不是故意的,那天是个意外!不,不能算是弑主啊~ 大将! 主人! 男孩看着狐之助,歪着脑袋,可爱的杏眼一眨不眨弑主?意外? 狐之助几乎要被审神者反问的话吓哭乱殿和今剑殿不小心把您推下来之后,自己也很害怕,很愧疚可是要是,要是把您送去时政的医院,被政府知道这件事的话 乱和今剑即使不死也下场堪忧 时之政府对无故伤害珍贵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严厉到近乎严酷 这样啊 审神者的沉默让狐之助浑身一颤,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使命是保护审神者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狐之助对不起您呜呜您说怎样就怎样 大将!狐之助临阵倒戈,药研藤四郞急了。 大将,乱和今剑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只要大将您能饶恕他们的罪过,粟田口一派愿彻底像您效忠!想来三条家 药研!烛台切的声音严厉到像是斥责了。 果然,他们面前的男孩在沉默了数秒后开口叫我大将的意思,不是像我效忠吗?他眼里是纯然的疑问。 药研藤四郎怔愣了一瞬,讷讷道大,大将 我饿了~年幼的审神者揉着肚子道。 粥就在屋外的炉子上温着,请您稍待烛台切躬身行礼后倒退着去了屋外为审神者盛粥。 我开动了~虽然身体状况并不好,又连着三天没有进食,年幼的孩子依旧坐姿端正,动作不紧不慢。 用过饭,将碗筷在托盘里放好谢谢款待~ 男孩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一狐我想休息了 烛台切光忠拉住还想要说什么的药研藤四郞,恭敬退下。狐之助看了看没有挽留自己意思的审神者,要哭不哭地跟着一起走了。 男孩摸索着抽出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绳子。因为一直挂在身上太过习惯,反倒没有在一开始就觉察到吗? 红色丝绳下坠着一枚青翠欲滴似玉非玉的椭圆坠子,金色文字流转。 是九原杉吗?我的名字。 卧室虽然大,但东西不多,一目了然,除了审神者自己拉开的东边的门,狐之助他们进来时南侧的门,还有另一边西侧的门没有打开过。 绘着白鹤的门被缓缓推开,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书柜映入眼帘。书柜上的书摆的满满当当,距离书柜有一段距离的地面上摆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纸笔和一盏台灯,矮几后是一张软垫。另一侧墙角有一张写字桌,一台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放置其上。 笔记本电脑的盖子是打开的,根据显示灯来看,电脑是出于待机状态的,并没有关机。 整个书房整洁的有些过分,但是电脑却没有及时关闭的原因是:当时只是暂时离开吗? 审神者先走到书架前仔细看了看,架子上的书虽多,但是排列的十分齐整。其中一大半都是历史相关的书籍,另一小半是灵术理论和灵术练习指导。书架最下层有两个箱子,一大一小。 审神者将箱子从书架里拖出来,试着打开盖子,打不开 总觉得我对这个,好像有点印象审神者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手放在箱子上,他闭上眼,回忆着非常模糊的记忆,灵力运行出一个特别的轨迹,咔嗒一声,锁开了。 啊,是灵术笔记啊审神者随意翻了翻,又是那种似曾相识又有些模糊的感觉,会放在带锁的箱子里,是因为比起外面那些灵术书,这些有什么不一样吗?很快他发现这箱子书存在三种笔迹:一种稚嫩,落款是九原杉;一种温润优雅,落款是九原松;最后一种字刀削斧砍一般,落款是九原枞。这个名字的感觉 是兄弟吗?关系应该还不错我的哥哥吗?将笔记按照之前的样子放好,锁上箱子,放回到书架里,又将另一个小一点的箱子抽出来,按照之前的方法没有打开。 应该稍稍有点变化吗?审神者坐在一边想了一会儿,再伸出手去,箱子很顺利地打开了。 这个小箱子与之前那个箱子不同,里面的东西稍微有些零碎,先看了里面的文书,然后是一个卷轴样的东西。 时之政府的招聘书、任命书、双方协议、新手审神者指导手册,最后那个卷轴是本丸的刀帐。 唔差不多明白了虽然有些类似守护历史等意味不明的地方,还有类似锻刀、刀解、出阵等明白字面意思,不实际去做就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总体来讲,对于自身状况,他总算不是完全的茫然了是继任的审神者啊,我 将东西照原样放好锁上,九原杉打开了一直待机的电脑,上面显示着审神者最后查阅的页面是审神者论坛。 看到眼睛都有点酸,九原杉才关掉电脑,将椅子推回原位。 回到卧室在睡台的枕边找到了自己的审神者终端,摸索了一会儿终端的功能,就觉得有些困了。 找到浴室的位置,洗漱过后,九原杉终于躺在了温暖的被子里。伤口在后脑勺上,男孩只能侧躺着。 听声音,屋外的雨似乎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像是催眠的曲子。那振烛台切光忠关上了九原杉打开的门,屋子里依旧很暗,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呢? 没来得及深想,男孩就坠入了黑沉的梦乡 烛台切光忠端着晚饭到门口的时候,试探着呼唤了几次审神者都没有回应主公,失礼了。 将饭菜和药端进屋内,关上门。烛台切跪坐在审神者床榻边,在审神者本人完全迷糊的情况下哄着他吃了药,就看见年幼的孩子很快又睡了过去。 看着审神者因为疼痛而有些不安的睡颜,烛台切出神地愣了半响,不自觉地自唇边溢出一声叹息,而后起身,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外。 走过长长的水上廊桥,大广间里灯火通明。刀剑的交谈声中混杂着短刀笑闹的声音,在这绵绵阴雨中透出俗世的暖意。他回头望向廊桥另一边审神者居住的四时院,在雨幕里静静矗立的水上阁楼,冰冷、漆黑且寂静。 烛台切光忠转身向前一跨,就彻底被笼罩在廊下灯笼的暖光下了,大广间里饭菜温热的香气直扑人面。因为他的到来人群寂静了一瞬,很快又重新热闹起来,和几振零零散散向他打招呼的刀剑说了几句,走到为自己预留的位置坐下。 审神者主人怎么样了?问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压切长谷部。 没睡醒,只吃了药,晚饭我温在小炭炉上了周围有些喧闹,烛台切光忠倾身凑到长谷部耳边主人要是晚上醒来的话,也能填填肚子。 煤灰发色,面色严肃的付丧神闻言皱起了眉头,随后又松开明天的早饭做丰盛一些吧,我和你一起。 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交谈,专心对付起面前的晚饭。 廊外的雨叮叮当当地敲着院子里的落叶,秋天的凉意一层层地漫延开来,湖里的水面又涨高了一截 第2章 锻刀 我的名字是九原杉 是这个叫做本丸的地方的第二任审神者 被叫做乱藤四郞和今剑的刀剑付丧神 从什么地方推了下来 脑袋大概是撞坏了 现在失忆中 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是: 他们为什么要推我? ~~~~~~~~~~~~~~~~ 睡了不错的一觉,天气也放晴了,心情愉快的审神者在烛台切光忠邀请他去和刀剑付丧神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直到下了楼,走在湖面架起的廊桥上,九原杉才知道自己昨晚住的地方是一座湖心楼,就在这片广阔湖面的中央的小汀上,周围种着不少紫阳花。 三层的阁楼面积不小,拱斗飞檐十分气派,阁楼一层的正中间挂着木匾,四时院三个字高悬其上。长长的廊桥连接着这座阁楼和湖边的建筑群。 烛台切光忠恭敬地跟在审神者身后,但廊桥只有一种走法,什么也不记得的九原杉便脚下轻快地一路走到了聚集着众多刀剑的大广间。 在审神者进入广间的时候,原本有些吵杂的刀剑们瞬间安静下来,注视着审神者穿过众多刀剑,走到主位上坐下。 三十八振 ,九原杉在路过的同时快速地点出了刃数。刀帐上有五十九振刀,三振刀的图案是暗的,另有十八振刀在本丸却没有出现在这里,短刀大多都没有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 面前的食物很丰盛,比起周围让人眼花缭乱的众多刀剑付丧神,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言,还是好吃的更有吸引力,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在审神者开使动筷之后,其他付丧神才随之动作。饭菜是烛台切和长谷部一起准备的,十分美味。然而除了主座上的审神者和一直老神在在地那几振刀,其他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 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们和初代审神者一起度过了风风雨雨的十年,无论是审神者还是刀剑付丧神都是从茫然懵懂一点点成长起来,对任务和本丸生活渐渐变得游刃有余。 相互扶持着走过十年,感情之深厚不是轻易能够忘记的,虽然作为刀的时候,他们已经习惯了易主,但是作为付丧神还没有。 审神者因为年龄的原因回到现世结婚生子去了,但那也是在确认过时之政府确实给他们安排好了未来才放心卸任的。 新的审神者上任距离第一任审神者卸任中间不过相隔一月,没有让他们因为灵力耗尽而返回本体,但也没给他们多少时间去接受不得不更换主人的事实。 尤其是被前任审神者宠爱非常的短刀们,甚至对第二任审神者的到来十分抵触,还说出了宁可陷入沉睡也不要换主人这样的话。 即使是他们这些自认为足够成熟的刀,看着初代审神者由天真烂漫的少女成长为温柔优雅的女性,看着她坐在距离他们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整整十年,现在忽然换成眼前这个豆丁,也没法说自己接受的毫无芥蒂。 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我吃完了,谢谢款待~审神者一放下筷子,在坐的刀剑付丧神全都停止了动作。 距离审神者不远的蓝发付丧神起身,在审神者面前跪伏下来之前乱藤四郞冒犯了主上,都是一期一振管教不力的责任,还请主上责罚 一期哥!还在座位上的乱藤四郎哪里忍心让兄长因为自己的过错受罚,他一下子就窜到了九原杉面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想怎么样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一期哥! 乱!一期一振训了他一句,看着药研硬压着乱退后才松了口气主上乱的性子有些莽撞,请您不要和他计较 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吗审神者插嘴,总觉得这种句式似曾相识。 一期一振一顿,在真小孩子审神者面前,总觉得有些说不下去。 哈哈哈~小孩子吗?小孩子很好啊,甚好,甚好穿着深蓝色内番服,带着黄色头巾的付丧神笑着道。 石切丸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尬聊的三日月,和岩融一起领着犯错的小天狗到审神者面前主人,还请您宽恕今剑的无心之失 审神者从楼梯上掉下去以后,三天都没能醒过来的事确实是吓到小天狗了,今剑红着眼圈对不起,主,主人虽然主人叫的还不是很情愿,但认错态度还算诚恳。 药研推了推杵在那儿不动的乱,乱藤四郎有些不服气什么啊,还不是他非要进主人的房间我才会阻拦他的! 乱!一期一振对自己任性的弟弟也很无奈。 对不起,把你推下去是我不好乱藤四郎在药研和一期一振的双重压制下还是屈服了一点但是你也有不对啊~ 要叫主人!药研敲了乱的脑袋什么你啊你的! 失礼了,大将! 为什么要去前任审神者的房间啊,自己 唔自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审神者终于张口道歉我听到了然后 应该怎么办? 就罚乱藤四郎和今剑一个月的蕃当番吧一直坐在审神者旁边的烛台切光忠看出了他的为难,体贴地开口主人的意思呢? 嗯 九原杉看着身边高大的付丧神如果是你的建议,我就采纳吧,毕竟是审神者最重要的两振刀之一 哈?烛台切光忠有些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被夸奖了呢三日月宗近又跟着凑热闹烛台切殿 审神者最重要的两振刀之一。 在本丸这么多付丧神,还有三日月宗近这样的天下五剑面前被这样评价烛台切有点受宠若惊 承蒙厚爱,不胜惶恐! 饭菜被撤了下去,各种饭后点心又摆满了桌子。 因为乱和今剑的事情有了明确的结果,刀剑们都放松下来,茶点时间的广间,不再像吃饭时那么安静,付丧神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九原杉对带着苦涩的茶水没什么兴趣,一直捧着小点心啃,烛台切给他准备了果汁解渴。 说起来三日月手里捧着莺丸沏好的茶,厚着脸皮坐在审神者这一桌蹭点心,谁让烛台切把最好的点心都放在这一桌了呢除了烛台切以外,审神者最重要的两振刀中的另外一振,是谁呢? 说起这个问题,别的刀剑也都很感兴趣,聊天的声音都低了好几度,竖起耳朵等着审神者回答。 九原杉喝了一口果汁,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不紧不慢地开口压切长谷部。 诶~你怎么选出来的啊坐在邻桌的和泉守兼定十分不忿怎么也该是帅气又强大的我才对吧! 掌管着本丸伙食的烛台切光忠,内政精通、细心周到、任劳任怨的压切长谷部审神者稚嫩的脸上表情认真这两振刀是最不能缺少的,最重要!这是审神者论坛上大家的共识。 啊哈哈哈~像你这种跟不上时代潮流的家伙,咱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陆奥守吉行日常跟和泉守兼定抬杠。 你这家伙!和泉守兼定┴┴(╰(`皿)╯(┴┴ 一直坐在审神者另一侧的压切长谷部努力板着脸,想要压下自己上翘的嘴角,但从其他刀剑嫌弃的表情看,显然是不太成功当然,若有主命,我什么都会去做! 点心大会结束的时候,审神者的目光在众多刀剑身上逡巡了一圈,忽然说大家都知道我掉下去了啊 烛台切光忠有些拿捏不准审神者的意图是的,主上。大家都很担心您,今天能看见您如此精神,真是太好了! 明明所有付丧神都知道这件事,在这三天里却没有一振刀剑选择将他送到医院吗?总觉得入职手册上存在虚假宣传。 审神者点点头我理解了 你理解什么了啊 我去转转! 审神者说完就飞快的地从大广间跑掉了,烛台切只能感叹新任审神者虽然看起来没有同龄人活泼,但依旧有着孩子气的一面。 九原杉走在本丸回形的长廊下,这种建筑结构,一般是为了利于守卫,而位于一角的天守阁,正是处在层层防护之下。 两层的天守阁无论在本丸的任何地方,一抬头就能看见。 这样看来,自己住在远离本丸主体建筑,孤悬于湖心的四时院,果然很奇怪。 论坛上别的审神者不是都住在天守阁吗?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等到九原杉注意到的时候,它就已经蹲在路中央了您的身体如何了?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虽然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好了狐之助松了口气,虽然它检查不出来,但审神者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它难辞其咎审神者大人已经上任十天了,要开始做日课了吗? 提起这件事,九原杉眼睛一亮我要去锻刀! 这个狐之助犹豫一瞬,还是顺从了审神者的意思,带着他一路走到了锻刀室。 您只需要输入材料的多少,剩下的交给刀匠就可以了。 九原杉用手指点了点额头,这座本丸的刀帐上有三把刀的的图像是灰色的。 查阅过入职手册后,他才知道那代表着这个本丸曾经有过那振刀,但是碎掉了。 原有的刀剑一旦被破坏,审神者就可以通过锻造另一振同样的刀剑重新召唤出付丧神,但是这座本丸原本的审神者却没有那么做,为什么呢? 明明论坛上说那三振刀都是很容易得到的 九原杉十指飞快地在三个锻刀炉分别输入了all350、all150和all50。 刀匠接到锻刀的命令,立马开始行动。 最后锻刀炉上跳出的时间分别是01:30:00、00:40:00、00:20:00。 九原杉看着时间点了点头转头对狐之助说下面要安排出阵吗? 狐之助用后爪挠了挠下巴这种事情其实不用审神者大人您费神,这座本丸的付丧神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您只需要任命一位近侍,他会为您处理好一切的。 当初就是考虑到这座本丸众多满级的付丧神需要大量的灵力,而灵力强大却年幼的审神者需要富有经验的刀剑才这样安排的那么,您希望谁来担任近侍呢? 不需要我来吗?九原杉没在人选上考虑多久压切长谷部,听说他很能干,就请他担任近侍吧。 我等会儿再来看刀吧九原杉决定等时间最长的刀完成以后再过来。 审神者走出锻刀室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已经等在门外了。 长谷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九原杉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去哪,来锻刀室也是临时决定的。 近侍的权限,还有和主人契约的紧密程度,是远超其他刀剑的压切长谷部对九原杉解释道担任近侍期间,我对主人的感应会很清晰。 这样啊九原杉点点头,手册和论坛上居然都没提过这一点。不,也许论坛上有提过,只是他还没看到,毕竟论坛不像入职手册,信息太过庞杂 九原杉等狐之助也走出来就反身关上了锻刀室的门,压切长谷部扫过锻刀炉的眼神快的仿若错觉,审神者背对着他没有看到,狐之助却看得很清楚。 它好像胃疼!并不是油豆腐吃多了闹肚子的缘故。 第3章 出阵 好像能够想起来一点了 关于自己的过去 我似乎是记得的 自己是个有缺陷的残次品这件事 ~~~~~~~~~~~~~~~~~~~~~ 长谷部我们去做刀装吧!虽然被狐之助说了不必为日课费神,但是没有做过刀装,九原杉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是怎么做的呢? 对于审神者的这个要求 ,压切长谷部和狐之助都答应的毫无压力。刀装室就在锻刀室隔壁,一人一刀一狐很快就到了。 压切长谷部做这个非常熟练,很快就捏好了三个刀装,完成了相关的日课。 长谷部殿今天手气不错呢!狐之助蹲在一边摇着尾巴,三个刀装,一金、一银、一绿、确实不错 做好了,请您收下。 长谷部我能试一下吗? 看着审神者可爱的脸上那双亮晶晶的眼,长谷部根本无法拒绝。 本丸的刀装存量很丰富刀装室都快放不下了; 本丸账面上的资源虽然不少但也不怎么充裕; 审神者想做刀装只是为了玩 这些都不是问题。 您想试的话,就尽管试吧~压切无所畏惧长谷部说。 九原杉走到长谷部让出的位置上,闭着眼回忆了一下压切长谷部的动作,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虽然不快,却没什么犹豫。 成功捏出绿色刀装,又捏了一个银色的,接着是金色的,和压切长谷部捏出的顺序完全一样。 是巧合吗?压切长谷部有些不确定地想。 九原杉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又捏了五个:银,金,银,绿,银,金。 这个,感觉好像可以控制审神者托着下巴道,抬手又是五个:金,银,金,金,金。 不是巧合,压切长谷部确定了。但是主人,刀装已经足够了 唔九原杉有些意犹未尽地收手,看着长谷部眉眼弯弯用灵力控制一下材料的合成过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审神者大人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狐之助有些吃惊。对于新任审神者在现世的身份,他比刀剑们知道的多一点,即使新任审神者是除妖师世家的人,这么小的年纪,灵力的运用就已经能做到如此细致了吗? 主人很聪明压切长谷部对着审神者并不吝于夸赞。 然而听到他夸赞话语的九原杉却露出了有些空茫的表情总觉得夸我也是可以的吗 ? 在压切长谷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审神者却自行转移了话题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该去安排出阵和远征了压切长谷部对审神者欠身这件工作有些无趣,您可以考虑去本丸别的地方转转。 我和你一起去九原杉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主人怎么会打扰到我压切长谷部想低头遮掩自己的神色,却因为审神者只有一米四的身高正好撞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属于孩子的眼睛,他有些难堪地撇过头主人 九原杉对于压切长谷部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的态度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依旧是审神者走在前面,刀剑付丧神跟在他身后。虽然自己似乎也很习惯这种走法,但是九原杉并不知道要去哪长谷部你能牵着我走吗? 压切长谷部听到审神者的话一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牵起了审神者的手,继续向前走 对于长谷部而言小小的、柔软的手,带着孩子特有的温软,掌心有薄茧。作为刀剑的压切长谷部对那茧子的位置很熟悉,审神者受过剑道方面的训练,这一点之前他并不知晓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 一直走到了天守阁,一楼是办公的地点和军议室,相关的文书和资料都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将审神者安顿在一边的茶桌边,就坐到办公桌前准备拟订出阵的名单。 不去我住的四时院吗?九原杉有些可惜地说那里有一间很大的用来办公的房间。 从天守阁拉开的门里望出去,正好能看见那片广阔的湖面,审神者居住的四时院就在湖心。 四时院里有一间很大的办公间这一点,压切长谷部是知道的办公的东西都在这里,更何况一会儿要通知出阵和远征的刀剑,在这里会比较方便 本丸所有刀剑的刀铃就挂在天守阁的檐下 顺着长谷部的目光看了注连绳系着的众多刀铃一眼,九原杉乖巧点头,没有对办公地点再表示疑议。 压切长谷部开始考虑出阵人选,他似乎是有犹豫不决的地方,一直紧皱着眉头 九原杉坐了一会儿,看压切长谷部还在写写画画,就起身走到一边,开始翻看过往的公文,狐之助躺在屋外的走廊上晒太阳,似乎已经昏昏欲睡 房间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主人,今天演练、出阵和远征的人选都已经决定好了,请您过目压切长谷部将写着刀剑名单的御神纸递给审神者。 九原杉很快地扫了名单一眼,除了少有的醒过来以后有所接触的几振刀,他对于其他的刀的了解都仅限于刀帐、入职手册和论坛上提过的寥寥数语。 审神者给刀剑下达命令的方式有三种:写在御神纸上盖上审神者的私印、通过审神者终端编队下发任务、审神者亲口说出的命令。 对于出阵、远征、演练这样刀剑付丧神的本职工作,审神者的命令是绝对的。 压切长谷部递给他御神纸的意思,是让他加盖私印吧,但是私印还在四时院的办公间里,那么 九原杉打开手腕上的审神者终端,手指灵活地操纵,不过十几秒就按照御神纸上的名单完成了全部四个部队的编队和指令。 好快!压切长谷部看着审神者飞快的动作吃惊,对于一个刚刚上任十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从没有做过任何日课,甚至连本丸的刀都没有见全的新手审神者来说,仅仅翻一遍名单就如此快速地完成了二十四振刀的编队,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再看那几张名单一眼,这有些异常的让人心惊。 主人真熟练啊~端着果汁和茶水过来的烛台切光忠也看见了审神者操纵终端的过程,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心里的吃惊并不比长谷部少。 熟练?九原杉反倒对他的话感到疑惑我是第一次编队啊~ 就因为知道你是第一次才会觉得奇怪,但两刃都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那么我去通知要做任务的刀剑了~压切长谷部走到廊下揺响了挂在那里的刀铃,等待刀剑们集合 第一部 队:三日月宗近、大典太光世、鹤丸国永、骚速剑、萤丸 队长:小狐丸 压切长谷部见第一部 队所有队员都到齐战前准备时间两刻钟,先去演练场,之后出阵的地点是京都椿寺 下面是远征的队伍 之前看到审神者在操作终端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今天没有需要外出的任务,所以烛台切就安稳地陪着审神者一起,坐在天守阁一楼的办公间里,看着院子里的刀剑领命后又陆陆续续地离开 捧着果汁的九原杉这一次终于见到了这座本丸剩余的刀剑。被派去远征的,大多都是今天早上没有见到的刀剑,这一点大概并不是错觉 压切长谷部通知完刀剑,到审神者面前请示主人,请允许我去清点战前的物资,暂时,由烛台切殿来陪侍您可以吗? 长谷部去忙该做的事情就好九原杉点头,将已经喝光的杯子 塞到烛台切手中,这间屋子和已经看过的公文已经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了,起身跑到屋外一把抱起地板上的狐之助有狐之助陪我玩就好! 对着又一次飞快跑掉的审神者,烛台切只能无奈摇头,和压切长谷部点头致意后,带着托盘里空掉的杯子去厨房准备午饭。 该告诉歌仙,这个月都不用准备远征人员的三餐了。 九原杉选了和早上相反的方向,路过不少屋子门前,里面的刀剑大概是在换出阵服,能听到不少付丧神吵闹的声音脚下不停继续前进,刀剑的声音被抛在身后,周围的环境也渐渐变得少有人活动的痕迹。 空气里传来动物粪便特有的味道,听说本丸里都是有马的,对马还是很有好奇心的九原杉小跑着奔向眼前的马棚 迎面就是一大块散发着浓烈臭味的黑影,审神者在狐之助的惊呼声中动作轻巧地躲过,马粪落在他身旁的地板上,拖出长长的一条痕迹,似乎还散发着热气的臭味更加浓烈了 鲶尾殿,您在干什么!?狐之助跳到地上,声音都变调了差一点就打到审神者大人了! 切~~鲶尾藤四郞撇嘴,对狐之助的质问当做没听到是你吧?让兄弟们都去远征 ,本丸里都是些懦弱的家伙,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鲶尾殿!狐之助炸毛出阵和远征的名单都是压切长谷部殿拟订的! 哈!?那家伙啊鲶尾藤四郞不以为意那家伙只要是主命就行了吧,不管是谁做主人都可以!还不是这位的意思。 一边的骨喰藤四郎没有说话,但却点头赞同了兄弟的看法。 鲶尾藤四郎殿!请注意您作为臣下的礼仪!狐之助对于这些毫无规矩的刀剑都绝望了一期殿看到您这样绝对会生气的! 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鲶尾藤四郎捂着耳朵摇头。 对于鲶尾藤四郞的话,九原杉没什么回应,只是看着地上的痕迹马粪是你扔的,所以你会打扫干净的吧? 审神者的注意力全在地板的马粪上,说完这句话,就像是逃跑一般朝着后山飞快跑掉了,这一次他连地上的狐之助都没捡。 秋天了,巨大的万叶樱下落叶纷飞,像是一场盛大的葬礼,比起落英缤纷的春天另有一种枯寂的美丽 能够让人感到安心 刀剑们都在前院里忙碌,树下只有年幼的审神者,一切都很安静,看着狐之助迈着小短腿努力从坡下奔过来也很有趣~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终于跑到了审神者面前,一边喘气一边道您,您跑慢一点,等等狐之助啊! 审神者是怎么回事,这种不输给短刀的诡异机动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高处的风吹的很舒服,只有它和审神者的环境也让狐之助很放松大人是为什么要来做审神者呢? 这个九原杉想起来了一点是大哥让我来的,说是暂时还是来这里比较好。 哦似乎牵扯到现世的事情,狐之助也不深问,转而道大人和哥哥相处的好吗? 很好吧从仅有的,能够想起的片段来看似乎是很好的哥哥们都很厉害,父亲对他们都很满意 审神者的语气有些奇怪,狐之助有些不安地踩了踩脚下的草地,继续把话题往自己想说的方向转移刀剑们也有很多是兄弟,感情也都很好的。 嗯,都是成功的作品,没有残次品混在其中,他们的父母会高兴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接话?狐之助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刀剑只有打造者,没,没有父母,硬,硬要说的话,铸造他们的刀匠,就和父亲差,差不多吧。 这样啊,啊 怎,怎么了?明明是很随意的聊天,狐之助却觉得自己心惊肉跳的。 九原杉对自己话语的诡异之处毫无自觉锻刀室的那三把刀,已经好了吧? 好,好了吧明知道没法,也不应该阻止审神者去锻刀室,狐之助却还是十分犹豫。 它的胃似乎又开始疼了明明是式神,为什么还会胃疼呢? 第4章 新刀 我并没有想要撒娇的意思 因为撒娇的话 只会被狠狠训斥吧 ~~~~~~~~~~~~~~~~~~~ 时空转换器前,准备去演练场的第一部 队整装待发。眼看着队长小狐丸想和远征的三个部队一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三日月宗近微微侧身挡住了小狐丸的脚步嗯不和主人告别吗,就这样离开,不会觉得有些寂寞吗? 小狐丸一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搭在自己的本体上,瞟了三日月一眼也不是谁都能为小狐梳理毛发的,生人靠近的话,可是会被咬伤的,毕竟是野狐呢~ 他的眼睛暗了一瞬,小声喃喃将野狐驯服的那个人,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了吗? 会被封印在仓库中吗?不和新主人打招呼,让他记住我的话大典太光世倒是因为三日月宗近的话有些忧心了。 啊,兄弟!你也不想回到一直被放置的日子吗?骚速剑搭着大典太光世的肩膀为了不被放着不管,还是去和他打声招呼吧~ 好啊~鹤丸国永跟着在一边点头去给新主人一个足够惊吓的告别吧! 不,并没有刃说要去惊吓审神者 那,还是和他说一声吗?萤丸也有些动摇了。 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扫过一边的近侍刀,不管是第一部 队在这里犹犹豫豫,还是之前远征的部队一声不响地离开,本应代表着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一直站在一边保持了沉默。 压切长谷部虽然是主命至上的刀,但并不像本丸里那些愤愤不平的短刀和胁差说的那样谁做主人都无所谓,他现在这种完全没尽到近侍责任的表现就足够证明这一点。 九原杉没有从本丸内通过,而是张开双手,撒欢的一样从建筑群外绕了一大圈,到达了另一侧的锻刀室。 狐之助瘫在地上,喘气喘的像是快要升天,它艰难地抬头看着仅仅休息了片刻就已经气息平稳的审神者,再一次无法接受:审神者是靠着运动能力而不是灵力才被选中的吗? 九原杉才不管狐之助在想什么,一把推开锻刀室的门。果然,三把刀已经锻造完成,被刀匠整齐地排列在锻刀室的刀架上。 将那两振和本丸已有付丧神重复的刀剑丢进一边的刀解池,年幼的审神者回头看着还趴在门口的狐之助笑的眉眼弯弯这样一来,今天刀解的日课也完成了呢。 看着审神者脸上和做出金色刀装对着压切长谷部求夸奖时完全一致的表情,狐之助不自觉地抖了抖,虽然没什么不对,但总觉得有点冷,如果政府有每天分解两只狐之助的日课,感觉审神者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扔下去吧? 审神者大人都不会犹豫吗?毕竟是和本丸中的付丧神一样的存在?狐之助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审神者,但它还是忍不住想问。 九原杉偏头看着它,一脸疑问任务需要犹豫吗? 狐之助语塞 九原杉的目光从刀解池转移到剩下的那一振刀上,那是一振打刀,正是刀帐上暗掉的三把刀之一。 啊,真好!审神者(^v^) 啊,要遭! 狐之助 (_、) 狐之助在原地跳了几下,还是坚强地开口道审神者大人!还是先不要召唤这把刀吧! 九原杉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回头看着地上的狐之助为什么不能召唤他啊? 呃狐之助闭了闭眼,而后放弃一般您还记得之前和本丸的刀剑一天吵三架的日子吗? 诶?有吗?关于来到这座本丸之后的事情,九原杉一点都不记得为什么要吵? 狐之助只觉得审神者是在说反话,实际上是在表达:为什么不吵?吵就吵,谁怕谁? 感到心累,无论是对这座本丸的付丧神,还是新任的审神者。 在出现第一把碎掉的刀的时候,初代审神者就说过这座本丸,同样的刀剑付丧神永远都只会存在一位,即使被破坏了,也没刃能够替代他们的存在这样的话狐之助看着九原杉语重心长。 但九原杉显然没明白那又怎么样? 那不怎么样吗?狐之助简直崩溃,对着年幼的审神者只能掰开了说原本付丧神们就因为您代替了初代大人的位置而不满,好不容易那些刀剑因为害您受伤而感到愧疚,关系稍稍缓和了一些,要是您在还没有立稳脚跟的时候就公然违背初代大人的意思 激进一点的那几振刀估计会炸!新来的刀也绝不会好过,更何况还是那样性格的一振刀,被排挤的话都没法靠自己争取什么 虽然她是前辈九原杉不解但我并没有遵从她命令的义务啊! 重点并不是已经离开的初代审神者,而是留在这里的刀剑!刀剑付丧神! 狐之助终于因为审神者的不开窍,放弃了在时之政府混了多年养成的说话半遮半掩的习惯您不必遵从初代的意思,但是如果您现在就在还未收服的刀剑付丧神面前,公然反对他们所敬爱的前主人的话,矛盾被激化,他们又要闹起来了 一连说了一大串话,锻刀室里又热又闷,狐之助口干舌燥,觉得喉咙简直要和锻刀炉一起烧起来。它近乎绝望地看着审神者,这次总该听懂了吧? 审神者确实听懂了,但重点完全不对这次我会躲过去的,他们再想把我推下去没那么容易! 狐之助 到时候就不只是推下去了,谁知道他们会怎么闹?!明知道付丧神们还不至于敢弑主,狐之助也在努力恐吓审神者,希望他改变主意。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 打架我也不怕然而审神者毫无惧意虽然和之前退治妖怪有所不同,但是我也是不怕的! 并不需要您重操旧业退治妖怪,狐之助无力吐槽。而且就您那小胳膊小腿,本丸里可是有五十六振满练度的刀剑付丧神,就算加上即将临世的那振刀,但是一振完全没练度的新刀,能干什么啊? 况且时之政府派遣审神者来这座本丸是不想放弃这些战力,希望大家一起协力对抗时间溯行军,并不期待看到他们上演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的100场殊死搏斗! 眼看着审神者又一次朝那振打刀走去,狐之助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您不是很喜欢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吗?狐之助绝望的连对刀剑付丧神的敬语都不用了您在战力十分充足的情况下,这么快就召唤新刀,他们会伤心的吧?会以为您对他们有什么不满。 烛台切和长谷部的确很招人喜欢审神者背对着狐之助,所以它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也不是对他们有什么不满,但是,那是不一样的吧? 他们对他虽然好,虽然很好,但是 如果是自己召唤的付丧神的话,就不会在自己昏迷三天,不知生死的情况下,坚持不送自己去医院吧?很危险啊。就算是有些少根筋的审神者,也能明白这一点。 就算将来自己和他们打输了,还会有人想着要送受伤的自己去看医生吧?哪怕就为了这一点 我想要他审神者的决心从早上离开大广间的时候起就很坚定:要召唤一振无论怎样都会送他去医院的刀剑,哪怕要和他们打架! 但是这一点原因并不能说出口。说出口的话,自己要召唤刀剑的行为就从决定变成了撒娇,但是他并没有想要撒娇的意思,撒娇的话只会被训斥。 能做的到事情就去做,然后,他也并没有害怕承担后果。 审神者的手终于落在了那柄刀上,灵力顺着与刀鞘接触的地方舒缓却坚定地流向这振打刀,漫天的樱花飘散开来,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出现在审神者和狐之助眼前 我是山姥切国广。 在足利城主长尾显长的委托下锻造的刀。 作为山姥切的仿制品。 不过,我不是什么赝品。 我是国广的第一杰作!(注1) 山姥切国广做完自我介绍,就不自觉地去瞄审神者的反应。虽然他把斗篷拉的很低,但是对于比他身高矮很多的审神者来说,完全没起到任何遮掩作用,反倒被审神者亮晶晶的眼烫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不要那样看我 山姥切!审神者有些兴奋啊啊真的从刀变成人了啊! 作为一个从小和妖怪打交道的人,和刀剑付丧神已经相处了十天的审神者,你到底在惊奇个什么劲儿啊? 狐之助在审神者召唤出山姥切国广之后就已经放弃治疗了,现在还有余力在心里吐槽。 以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本丸的其他刀剑也不是九原杉召唤出来的。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眼前的景象确实很惊奇。 叫我山姥切的意思是仿品就只能顶着真品的名号才有存在的价值吗? 来了,山姥切国广的日常丧狐之助想,它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嗯?九原杉对他的话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完全不理解山姥切国广复杂的感情,想起手册上山姥切国广的介绍无所谓道那一把随便怎样都好啦审神者的笑容第一次是毫无阴霾的灿烂反正我只认识你这一把山姥切! 被审神者过于灿烂的笑脸闪了一下,山姥切国广别过头,别扭道既然你这么说了 九原杉依旧兴奋地围着山姥切国广转圈圈啊啊~这样真的可以召唤出付丧神啊! 直到山姥切国广被他过于炙热的眼神看的面红耳赤,几乎要这样晕过去,九原杉才收回视线回头对着一边的狐之助道是初始刀吧,山姥切国广是我的初始刀吧? 本丸的初始刀是加州清光狐之助条件反射地纠正审神者的说法,随后停顿了一下,审神者的说法似乎也没有不对的地方,这座本丸的初始刀的确是加州清光,然而 不错,山姥切国广是您的初始刀。 呐~山姥切!九原杉对着自己的初始刀伸出手,山姥切国广虽然还红着脸,虽然并不知道他的主人要干什么,但还是因为对唤醒他的审神者本能的亲近和顺从牵住了眼前年幼孩子的手。 ~~~~~~~~~~~~~~~ 哈哈哈~九原杉拉着山姥切国广在走廊上飞奔,狐之助生无可恋地勉强跟上不掉队。 都是狐之助啦~九原杉的声音因为快速的奔跑而有些走调啰啰嗦嗦的,肯定赶不上看他们出阵啦! 啰啰嗦嗦都是为了谁啊?虽然啰嗦了一堆,但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的狐之助简直一把心酸泪。还有,你那种遗憾的语气是拿刀剑出阵当猴戏看吗?! 一路跑到了时空转换器所在的院子,果然,那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没看到时空转换器运转过程的九原杉有些可惜,但是想到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就又开心起来。 一早上都在到处跑,审神者已经饿了,打算带着新得到的初始刀和狐之助一起去厨房找吃的。 烛台切跑到厨房的审神者看到烛台切光忠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并不健忘的他因为对狐之助所说的东西理解艰难而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有点心吃吗?我饿了。 烛台切早就听到审神者在走廊上跑动的声响,准备点心和饮品的同时有些无奈地劝说主人,在走廊上跑动很危险的,而且您不是刚刚撞伤了头吗?这样剧烈的运动,头不会痛吗? 被烛台切提起,九原杉才想起来自己的头上还有伤这件事,会被忽略的原因,也是脑袋完全不痛了吧?明明之前还很难受。 但是,他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像是烛台切看见山姥切国广会怎么样之类的? 第5章 风波 一直以来 我都不讨人喜欢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 并没怎么理解狐之助所言的九原杉,带着自己刚得到的初始刀站在厨房门口等待着烛台切的投喂。 烛台切光忠准备好给审神者的东西,带着笑意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才看见审神者手里拉着的刀剑付丧神是谁。 虽然之前就听出来除了审神者和狐之助,还有另一刃的脚步声。刚刚还有闲情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快就和审神者混熟的烛台切,在忽然看到这张多年没在这座本丸见到的脸时,还是笑不出来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差点没端住自己手里的东西,如果真的变成那样,就太不帅气了,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烛台切光忠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大厅里的长几上,缓缓叹了一口气,很想借用一下一期一振的台词: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注1) 你那是什么眼神,在意我是仿品?山姥切国广对这座本丸的状况是一头雾水,对于烛台切光忠的表情,他只能这么理解。 听到这句似乎在久远记忆里出现过的话语,烛台切光忠只是扯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不,只是好久不见山姥切国广 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山姥切国广腹诽,但他并不想和这振有些奇怪的烛台切光忠说话,只是拉了拉自己的斗篷,朝着审神者更靠近了一点。 看到烛台切反常的表现,九原杉总算是又勉强自己理解了一下锻刀室里狐之助所说的话因为我唤醒了山姥切,所以你们要和我打架吗? 忽略掉所有难以理解的感情因素,九原杉最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看到审神者将它和山姥切护到身后,狐之助不知道是该因为审神者的举动感动,还是该因为审神者简单粗暴,完全抓不住重点的结论而感到绝望! 烛台切光忠意味深长地看了躲在审神者身后的狐之助一眼,会和审神者说这种话的,也就只有狐之助了,虽然审神者似乎根本就没明白。 哦呀哦呀~烛台切你的表情,真是不风雅呢~去田里采摘食材的歌仙兼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单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在那里好一会儿了,久到足够他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比起熟悉一些的烛台切,比较生疏的歌仙兼定明显更能引起审神者的警惕。感觉到主人情绪上的变化,山姥切国广将手放到了自己的本体上,戒备地看着本应该是同伴的两振刀,他们身上,有除了主人以外的灵力味道。 这就是区别狐之助能够理解审神者想要召唤山姥切的想法,但这并不能改变审神者这个时候召唤山姥切会让本丸的付丧神和审神者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的恶劣影响 哪怕是召唤一振这座本丸不曾有过的新刀也好啊!只是那几把刀都比较难得,不是一时半会儿说有就能有的狐之助无奈地想。 可以不用那么紧张的歌仙兼定不紧不慢地将食材放进厨房里,走到烛台切身边坐下毕竟我是热爱风雅的文系刀,不会对自己的主人动粗的。 然而年幼的审神者却不买他的帐敌意,我感觉到了。 九原杉神色警觉却没有害怕所以要打架吗? 敏锐的孩子,连那一瞬间的不对都捕捉到了吗?歌仙兼定对着因为审神者的话而焦虑起来的烛台切安抚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对着审神者道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之处,我不会对着自己的主人出手,请您相信这一点。 九原杉盯着歌仙兼定看了一会儿,像是确定了什么就不再摆出戒备的架势,又拉着山姥切国广凑到烛台切面前烛台切 难得总是理直气壮的审神者语气里有温软的试探之意。 烛台切光忠苦笑了一下,将点心朝着审神者的方向推了推。 九原杉拿到点心却没有吃,分给了狐之助几块,就将盘子推到了山姥切面前。他自己则坐到烛台切另一边,仔细地看他脸上的表情。 主人,我有什么不对吗?即使烛台切并不是山姥切那样害羞的性格,也被审神者的紧迫盯人看得有些不自在。 九原杉伸出手捧起他的脸真的像狐之助说的那样,烛台切会因为我召唤了山姥切而难过吗? 这并不是难过,但是经过之前的几件事,烛台切对审神者在这方面的理解能力有了大概的了解,就没有和他解释那些对孩子而言过于复杂的东西我只是,不知道该拿主人你怎么办才好。 他终于卸下伪装一般,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年幼懵懂却很固执的审神者,因为忽然易主,想要发泄自己委屈情绪,迁怒于新主人的同伴。夹在这两者之间,并不轻松 烛台切不用那么辛苦的,对我坏一点也没关系的九原杉依靠直觉模糊地明白一点点,虽然烛台切把他排在本丸的同伴之后,但是原本烛台切就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理由反正我一直都不讨人喜欢。 并不是您不讨人喜欢烛台切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不讨人喜欢哦九原杉对这一点很确定我不讨人喜欢,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主人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烛台切? 烛台切光忠因为审神者的这个要求愣住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审神者钻进他怀里蹭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抱着他的脑袋像是给狐之助顺毛一样将烛台切精心打理的发型都摸乱了,最后还安慰般地拍了两下这样就好了,有感觉轻松一点了吗? 烛台切顶着歌仙兼定忍俊不禁的眼神将自己被审神者弄乱的头发抚平,看着眼前的孩子笑起来嗯,感觉轻松了很多。 只是居然被一个孩子安慰,自己还真是不够帅气啊。 主人虽然不懂风雅,但是也有可爱的地方啊歌仙兼定看够了烛台切的笑话不过可爱也是一种风雅吧。 九原杉又盯着烛台切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的情绪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就放心地和山姥切坐在一起吃点心。 烛台切和歌仙兼定回到厨房继续准备午饭。外面的一人,一刀,一狐狸就坐等着开饭。 九原杉自己吃两口,就要盯着山姥切看半天。这把有些害羞的打刀被自己主人过分的热情弄得有些窘迫,一个不小心就被点心呛到了! 见山姥切咳的惊天动地,九原杉立马把自己手上的水杯递给他,山姥切连忙接过去喝了好几口才反应过来这个杯子审神者刚刚正在喝,又是一阵咳,这次是被水呛到了 九原杉围着他团团转,殷勤又忧心的样子像是才领养了小宠物的小孩子,虽然他也确实是个小孩子。 在厨房忙活的烛台切偶然抬头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叹气希望事情不会变得太过糟糕吧。 歌仙兼定倒是不像他这样忧心最闹腾的几个不是都被派去远征了吗?最近几天还是能风雅地度过吧。 希望如此烛台切随口应道,反应过来歌仙话里的意思又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总不会一直远征,回来以后总会闹腾的吧? 你就是太爱操心了歌仙兼定手下不停,语气轻快即使过程并不够文系,但最终都能安静坐下来好好感受世间的风雅吧! 也对,最终都会好的吧事已至此,只能朝好的方向努力了。 主人,第一部 队回来了! 听到屋外压切长谷部的声音不久,九原杉就看到了和出去时没什么两样的第一部 队。不,还是有些不同的。 虽然演练场因为特殊结界的原因并不会受到实质的伤害,但是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刀剑,总觉的比去之前更像是用于杀伐的兵器。 欢迎回来!审神者笑着道辛苦了!马上就能开饭了哦~ 在给主人带来惊吓之前鹤丸国永看着九原杉身后的山姥切国广先被主人给吓到了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 哈哈哈,是新人吗?本丸已经很久没有新人到来了三日月宗近依旧八风不动。 骚速剑和大典太光世在一边嘀咕着审神者有了自己的刀会不会把他们两个弃之不用,小狐丸的笑容带着讥讽和荒凉,萤丸则很沉默。 到了吃饭的时候,进入大广间的刀剑在看见审神者身边的那振山姥切国广后的颜艺表演实在太过精彩,以至于早就料到这一点,为了看热闹连出阵服都没有去换下的鹤丸国永笑的就没停下来过。 烛台切准备好午饭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只能看着快要笑到饭桌底下的鹤丸国永一脸无奈鹤先生 午饭的气氛比早饭的时候更加压抑,即使没有人交谈,刀剑间的眉眼官司已然能够凑成一台大戏。 被各色眼光有意无意注视着的山姥切国广坐如针毡,只能默默朝着审神者的方向不断挪移。九原杉不停将自己觉得好吃的菜往他面前移的行为更是让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并不习惯成为焦点的山姥切觉得更加别扭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拒绝自己主人的亲近,只能将斗篷的帽沿拉了拉,努力低着头吃饭。 明明有三十多人聚在这个广间里,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以外却很安静,明明很安静,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暗潮涌动。 等到这顿除了审神者以外的人都吃的味同嚼蜡的午饭接近尾声的时候,一直憋着一口气的和泉守兼定终于折断了自己手里那双倍受折磨的筷子为什么都不说话? 他扫过因为自己突然的发言而表情各异的同伴,伸手直指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山姥切国广关于他你们真的就没有一句要说的话吗?! 除了去远征的十八振刀,这座本丸剩余的三十八位付丧神此时都坐在广间里。 鹤丸国永眼睛里依旧是有好戏看的兴致勃勃的亮光; 小狐丸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三日月宗近和莺丸一起盯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像是能从里面看出一朵花来; 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自从初代审神者离职后就异常沉默,只是顺着和泉守兼定的手指看了山姥切一眼就继续盯着即使是现在依旧微笑着从容安然的三日月宗近。加州清光冷笑一声,表情是不同以往的阴沉,大和守安定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其他的刀剑付丧神要么超凡脱俗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要么好像只要还能战斗就可以毫无动摇地活下去,还有一部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保持着沉默 陆奥守吉行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和泉守兼定更加恼火你们,难道都忘了主人说过的话了吗? 没有刃吭声,浦岛虎彻看着气氛太过僵硬,试图开口缓和却被自家二哥的眼神阻止。 山伏!你是山姥切国广的兄弟,你也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吗?和泉守看着表情最为复杂的付丧神问让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被另一把不相干的复制品替代? 复制品、替代物山姥切国广一直都不算好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他低下头努力将自己缩在斗篷的阴影里,不想让审神者看见这样的自己,甚至连和这么多名刀剑坐在一间屋子里都觉得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 更换主人是修行~山伏国广的表情在变换了好一会儿以后最终还是扯出笑脸来能笑着接受已经离去的和已经到来的,亦是修行咔咔咔~ 没有笑几下他又道今日贫僧也尚未成熟,与平常心相距甚远,看来修行之道仍旧没有结束(注2) 你!和泉守兼定气急,恨恨道随便你!但是我绝不接受有另一把刀堀川国广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替代国广的位置,就好像,就好像和我一起生活过的国广的一切根本 我不召唤堀川国广这把刀就行了吧一直看着他们却没有任何表示的审神者在烛台切光忠试图插嘴之前给了和泉守回应这样就行了吧。 第6章 摇篮曲 我能保护我自己的东西 那个时候 即使是个残次品 对于这一点我也深信不疑 ~~~~~~~~~~~~~~~~~~~~~~ 我不召唤堀川国广这把刀就行了吧一直看着他们却没有任何表示的审神者给了和泉守回应这样就行了吧。 九原杉并没有因为和泉守兼定的话而感到为难本丸的战斗力很充足,而且我也有了山姥切 就算打架输给你们山姥切也会送我去医院我不再召唤碎掉的那两把刀,就这样,以上。 审神者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初始刀穿过一屋子的付丧神,走上了长长的廊桥。 一直安静如鸡装壁花的狐之助一溜烟地跟在了审神者身后,去往孤悬于湖水中央的四时院。 看着九原杉果断离开的背影,没想到审神者如此轻易就放弃了重新召唤刀帐上缺失的那两把刀的和泉守兼定反倒怔愣起来,心绪莫名。 因为之前闹腾的太厉害,粟田口刀派包括一期一振的大部分刀都被派去远征。只有鸣狐带着性格乖顺的五虎退、秋田藤四郞、平野藤四郞留在本丸,四刃坐在离审神者最远的位置上。他们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即使缺失的那三把刀中有一振是他们的兄弟。 四时院里,九原杉兴冲冲地准备安顿自己的刀你是和我一样睡在被子里呢,还是要睡在刀架上? 看着审神者向他展示矮几上的桐木刀架,山姥切国广被噎了一下之后还是回答既然已经变为人身,就会像人类一样睡在被子里,但是回到本体里睡在刀架上也是可以的 虽然大概没有哪位付丧神想那么做。 但是这些都不是山姥切国广最关心的问题。 本丸里有那么多刀剑,在锻刀室的时候审神者却说自己是他的初始刀,而狐之助也肯定了这一点; 本应该是同伴的其他刀剑付丧神对待自己的态度都很奇怪,甚至会在审神者面前无所顾忌地吵起来,即使是对着审神者说话,语气用词也不怎么恭敬; 而现在,审神者居然没有呆在被众多刀剑拱卫的天守阁,而是独自一人住在远离刀剑的地方,这样根本就不像是被保护,而像是 对峙一样。 主人山姥切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口主人为什么住在这里? 九原杉听到山姥切的问题努力想了一下,没能想起来大概是因为我和他们关系不好吧~ 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审神者仔细回想了一下狐之助说过的话,对长篇大论不管是听还是说都深恶痛绝的九原杉用三句话向满心疑云的初始刀解释了本丸的现状: 我是这座本丸的第二任审神者,被第一任审神者召唤的刀剑大多都不怎么喜欢我~ 初代审神者说过她不会再召唤自己曾经碎过的刀剑 她曾经碎过的三把刀中,有一振山姥切国广 然后主人召唤了自己 即使在室内和自己的主人独处,也依旧披着那块破斗篷的金发付丧神凭借着审神者的三句话理清了自己和自己主人的处境,沉默许久。 我会保护您的他说即使是仿品,我也不想在护主上输给任何刀 九原杉听到自己初始刀的决心笑的眉眼弯弯我也会保护山姥切的即使是不讨人喜欢的劣等货,他也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主从之间肉麻的对话,狐之助不知道听过多少,淡定地看着尚且稚嫩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许下自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就必定能够实现的诺言。 ~~~~~~~~~~~~~~~~~~~ 想要保护自己的主人,仅仅依靠现在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山姥切国广提出要参加战斗,九原杉也没有反对。 对于现在的山姥切而言既能快速提升练度又没什么危险性的战斗莫过于演练场了。 九原杉并没有改变近侍刀的人选,编队依旧是压切长谷部在负责。 晚饭后听到审神者想让山姥切国广编入第一部 队参加每天的演练,衣着整齐、神色端肃的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伏跪在广间的榻榻米上,在本丸众多付丧神面前,对着审神者露出恭顺到卑微的姿态 。 他听到自己的骨头随着自己跪下的动作咯吱作响,那声音在耳边轰鸣,他几乎要听不清从自己口中吐露的话语,但他知道那只是错觉,他听到自己说谨遵主命 是的,谨遵主命 晚上要就寝的时候九原杉又进入了那种小孩子刚刚养了小宠物的兴奋状态,一会儿要帮山姥切铺床,一会儿又要给山姥切唱催眠曲哄他睡觉 狐之助看着没把山姥切哄睡着反而没唱几句自己就开始迷糊的审神者,无奈地想,小孩子啊 山姥切把已经歪倒在床铺上的审神者抱进被子里,拨开他有些凌乱的黑色碎发,露出那张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稚气脸庞。 摇篮曲的旋律非常简单,听审神者断断续续唱了几遍的山姥切很快就学会了,他学着刚刚审神者的动作轻轻拍着他。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宝贝睡着了多可爱 醒来时不要哭泣 我的宝宝啊 睡觉吧 快睡觉吧 快睡觉吧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今天的日子是二十五 到明天我的宝宝去求神多保护 睡觉吧快睡觉吧快睡觉吧 参拜那保护神的时候 虔诚地向他祈求保佑 保佑我的宝宝一辈子都安好 睡觉吧快睡觉吧快睡觉吧 廊桥另一边传过来的喧闹声遥远而模糊,整个院落只有审神者、山姥切和狐之助的四时院十分安静。山姥切低沉舒缓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夜晚里,让本就困顿的审神者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审神者的工作称不上有多复杂,九原杉在完成探索后就开始沉迷于自己带来的灵术书。九原松和九原枞的笔记很容易学会,审神者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倒是自己笔记上满篇未完成的灵术,非常有趣 烛台切光忠在送午饭到四时院的时候不出所料地看到早饭还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想叹气,不能这样下去了。 主人不和第一部 队一起去演练场了吗? 没意思那种像比赛一样的战斗 战场呢? 可以去高级战场吗? 不行 对于这一点烛台切绝不退让。 太危险了,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也不同意。 那种仿若去游览一般的低级战场,九原杉翻了个白眼,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灵术推演上。 主人要去万屋看看吗?在审神者开口拒绝之前他又道山姥切国广自从来到这个本丸,除了去演练场和手合场以外就一直陪主人呆在这里吧,主人要带他去万屋看看吗? 九原杉终于抬起头看向烛台切,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好,今天下午去万屋他说带着山姥切。 烛台切:虽然他是知道审神者对山姥切不同才会这么说,但是,真的面对这个事实时,感受还真是,一言难尽 等到下午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去万屋采购的时候,身后就跟着两个小尾巴。 虽然也没指望这两只能帮忙,但审神者和山姥切能乖乖跟着没有到处乱跑也着实让烛台切松了一口气,但是 山姥切想要苹果糖吗? 山姥切国广摇头~ 要炒栗子吗? 摇头~ 要小蛋糕吗? 看着烛台切脸上牙疼一样的表情,歌仙兼定除了笑他自作自受之外也分不出多余的同情心,他自己牙也很疼 山姥切国广盯着一个诡异扭动着的向日葵盆栽。 这个我要了九原杉在干脆地将自己小包包里因为上任时日尚短并没有多少的工资递给了老板。 拿到礼物的山姥切国广脸颊都微微发红。 山姥切喜欢向日葵吗?九原杉看着那个盆栽好奇地问 嗯~山姥切点头喜欢~ 这样啊 ~~~~~~~~~~~~~~~~~~ 第二天等山姥切国广完成演练任务回到四时院的时候,就看到审神者提着水桶和小花铲站在院子里等他山姥切,我们来种向日葵吧! 山姥切国广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审神者,又看了看本丸里在寒风中四处打转的枯叶,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提醒审神者主人,要等春天才能播种,现在已经快入冬了。 啊,这个啊九原杉双手击掌无所谓道让本丸变成春天就好了! 审神者大人,直接用灵力改变本丸的气候太吃力了 狐之助话音未落,一股浩瀚的灵力就从审神者脚下漫延开来,逐渐扩散到整个本丸 本丸里的付丧神都感觉到了灵力的冲击,以及随之而来的绿柳抽芽,樱花绽开,本丸的温度迅速回升,在一瞬之间,由枯叶哆嗦的深秋变成了三月日暖的春季 狐之助: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烛台切光忠简直心累,无奈地扶着额头,连去询问审神者又出什么幺蛾子的力气都没有 顺应四时风景的变化,在不经意间感受到所谓季节,才是风雅啊歌仙兼定抱怨主人真是的 感受到审神者强大的灵力和本丸的变化,压切长谷部却是脸色一白,手指握紧又松开,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才想起什么一般,快步朝着四时院而去。 四时院门前的紫阳花丛全都被拔掉了,刚刚翻新过的花圃散发着湿润的泥土气息,田埂垒的有些歪斜,水壶也歪倒在一边。 屋前的木廊上,衣服上沾着不少泥点的审神者枕着山姥切的腿睡得正香。春日晴好,阳光温暖舒和,付丧神还是怕审神者睡得不舒服,扯着自己身上的斗篷,不让太阳晃到怀里的孩子脸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 压切长谷部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用山姥切提醒自觉保持了安静,端正地坐在审神者另一边,望着他的脸出神。 山姥切微微皱眉,试图用斗篷把审神者完全藏起来。 虽然压切长谷部对待审神者的态度比本丸里其他付丧神都要恭敬的多,恭敬到了像是故意作践自己的地步,但山姥切国广还是不喜欢他看审神者的眼神。 并不是出于对主人的独占欲,而是某种本能般的不喜欢。 看出山姥切意图的压切长谷部移开了落在审神者身上的视线,起身走到院子里,开始收拾被审神者弄得一片狼藉的花圃。 他的动作利落又轻巧,几乎听不到什么响动,很快就将被拉乱的东西洗干净放回原处,将未种完的葵花籽也仔细收好。 他原本想问的问题,现在大概已经不必问了。 用灵力直接改变了本丸的季节又和山姥切一起种了向日葵,九原杉直接睡到了晚饭前才醒,樱花的香气随着春日的暖风拂过鼻尖,有点甜,有点痒。 抬头看见初始刀晴空一般湛蓝的眸子,九原杉终于从初醒的茫然中缓过神来要吃饭了吗,山姥切? 嗯山姥切回答道烛台切说今天会有樱花馒头。 听到点心的名字,九原杉从付丧神怀里爬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今天消耗有点大,需要好吃的 我们去吃饭吧审神者走了几步以后发现山姥切坐在原地没有动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有些窘迫主人能先过去吗?我等会儿再 九原杉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是被我压太久动不了了吗?他回到自己的初始刀跟前,开始拍着他的腿帮他恢复血液的流通。 主,主人山姥切国广脸上发热怎么能让您 没关系哦九原杉眼里的笑和盛开的向日葵一个颜色原本就是因为我嘛。 等到山姥切活动的差不多了,审神者对着他伸出手 山姥切国广将自己的手放到审神者比他小了一圈的手里,顺势站起身,听着审神者对点心的碎碎念到了刀剑聚集的广间里。 本丸里的付丧神已经从压切长谷部的口中听到了审神者突然改变本丸季节的原因,此时再看审神者手里牵着的山姥切国广,眼神都变得复杂难言 山姥切国广的受宠程度,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都远不能比。所谓,亲疏有别吗 第7章 赐福 这还是第一次 在这座本丸里感受到这种 毫无防备地被扎了一下的感觉 ~~~~~~~~~~~~~~~~~~~~~~~~~ 本丸的气候变成了温暖的春季,晚饭后的茶点时间,逗留在院子里的付丧神明显比之前要多,还有一只有了点心就会冒出来的狐之助。 巨大的樱花树满树繁花盛开,纷飞的落英洒落在风中 傍晚赏樱品茶也别有一番趣味~莺丸浅啜杯子里的茶水眯着眼睛看着短刀们在院子里打闹,萤丸和狮子王也混迹其中。 三日月宗近的眸子是新月悬于夜幕的美丽,他的眼里荡开些许悠然的笑意偶尔像这样改变季节来享受风景也很好。 你不知道打扫落下的花瓣有多麻烦吗?加州清光神色不耐,语气讽刺哦,我忘了,你可是因为最美丽就可以等着别人照顾,什么都不用做的'天下五剑',怎么会知道那种粗活要怎么干? 小狐丸手里拿着梳子,红玉色的眸子看笑话一般瞥了三日月一眼。 石切丸对小狐丸和三日月都很没辙,只能闭眼念着祛除污秽的经文,眼不见心不烦。 清光不要因为打扫麻烦就破坏赏花的心情啦~最后还是大和守安定拉过加州清光打了圆场这样就不可爱了啊! 加州清光看了一边的审神者一眼,立马收起脸上的神色朝着九原杉露出一个笑容,小虎牙在嘴角闪过,果然很可爱。 九原杉也朝着加州清光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他像是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快一样,对着本丸的付丧神也能露出这种毫无芥蒂的表情。 加州清光反而被审神者的这个笑容弄得怔愣了许久,等他回过神后表情却更加难看,随后又露出复杂到难以分辨其中感情的眼神,看着审神者拉着山姥切跑到樱花树下去玩。 哇!啊哈哈哈!有被我吓到吗?鹤丸国永倒挂在樱花树的枝干上,看着明明被他吓到却没有生气,反倒闪着一双墨玉般的眼珠专注盯着他看的审神者笑起来。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坐在树干上,朝着树下的审神者伸出手要上来玩吗? 九原杉想都没想就握住了鹤丸国永的手,眼前一花,他已经和鹤丸一起坐在了树上。 鹤先生! 烛台切没想到自己就是泡壶茶的功夫,审神者都被鹤丸国永拐到树上去了把主人放下来,摔到了怎么办? 光忠你也太无趣了吧 鹤丸国永看着审神者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直接抱着他又往上窜了一截人生是需要惊奇的,要是全是可以预想到的事,心会先于身死去的哦~(注1) 把主人放下来!以烛台切光忠对鹤丸国永的熟悉,早就对他这套听起来似乎很有哲理,其实不过是恶作剧借口的说辞无动于衷了,烛台切眯起眼睛,神情语气都相当不妙 鹤 丸 国 永 鹤先生你再闹,小光就要生气了哦~太鼓钟贞宗已经玩累了,和短刀们一起坐在廊下吃点心看热闹小光已经生气了哦~ 眼见语言威胁已经没法阻止鹤丸国永,烛台切直接到了树上,打算亲自动手将鹤丸国永抓下来。 鹤丸见有人来抓他,更加地来劲,白色的鹤球带着身穿天蓝和服的审神者在粉色的樱花树上东窜西跳。 早就不放心的山姥切也在追堵鹤丸国永,虽然打刀的机动值高于太刀,但因为他和鹤丸之间巨大的练度差距,目前他的机动值并不能赶上鹤丸国永,主力还是烛台切。 鹤丸国永凭借着自己多年以来恶作剧后被人追着打的丰富经验,硬是在两把刀的围追堵截下,在樱花树上有限的空间里腾挪翻转,向大家展示着什么叫做血泪磨练出的妙到毫颠的技艺! 这边的动静不小,院子里的刀剑有意无意地,都在关注着。 看着樱花被几人的动作摇的下雨一般连枝带花成片地落下,歌仙兼定无奈道明天这树就要秃了吧? 三日月宗近喝了一口茶,还是他特有的慢悠悠的语调嘛,大家能这么活泼就很好啊,甚好甚好。 鹤丸怎么乱跳都无所谓啊,五虎退、平野藤四郞、秋田藤四郞看着被鹤丸抱来甩去的审神者,总觉得心都在颤,审神者可不是什么坏掉了放在手入室里消耗些资源就能恢复如初的东西。之前从楼梯上摔下去,明明没什么伤口,却整整三天都没能醒过来。 人类,和刀剑不同,非常脆弱,需要小心翼翼对待 然而被鹤丸抱来甩去的当事人却没什么身处危险之中的自觉 ,这种被人抓着被动地忽上忽下的感觉和自己行动时不同,有种出乎意料的惊吓! 觉得很好玩的审神者听着鹤丸国永的笑声也加入了进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鹤丸听到审神者的笑声脚下更是欢快主人也觉得很有趣吗? 嗯!九原杉肯定地点头很有趣! 因为担忧审神者一直奔波在抓捕鹤丸第一线的烛台切和山姥切听到审神者的笑声和话语简直郁闷到内伤,木廊下坐着的新选组刀剑、陆奥守吉行、歌仙兼定等刃更是对他们两个露出了同情到目不忍视的表情。 压切长谷部可没有心情和他们一起看杂耍,他密切地关注着审神者的动向,就怕鹤丸国永一个不小心把审神者摔下来。 过于得意忘形的鹤丸国永终于在逐渐收拢的暮色中败给了太刀在夜晚的侦查值,脚下一个踩空,带着审神者从树上迅速坠落 主人! 主人! 烛台切和山姥切都没来得及拉住从树上坠落的两人,眼看着雪白的一团抱着天蓝的一团从十几米的树上掉下去 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变调的叫声简直能刺破耳膜 ,鹤丸国永在将审神者护到怀里,在准备承受剧烈一击的间隙还犹有余心地想 从这种高度坠落,所要承受的冲击力即使是刀剑付丧神也很可能重伤,连带着下面准备接住他们的压切长谷部大概也要完蛋。 虽然压切长谷部根本一点也不想接住鹤丸国永,甚至想伸脚把他踢出去 就在压切长谷部几乎要碰到鹤丸国永衣角的前一瞬,鹤丸国永感觉到了自己下坠的速度迅速减小,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和审神者被包裹在了一个灵力组成的气泡里,不但没有掉落地面,反倒缓缓上升,现在已经和之前掉下去的高度差不多了,他甚至看见了花枝掩映里烛台切光忠和山姥切国广有些愣住的表情。 九原杉看着鹤丸国永笑起来有吓到你吗? 听到这句话,鹤丸国永也笑起来,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真是吓到我了他说大惊吓啊,主人! 要不是他们现在呆在气泡里,他简直要为这个能得满分的惊吓举起审神者转三圈了。作为替代,他将审神者拉过来揉了好几下来表达自己惊奇的心情。 这个还能在飞高一点吗?鹤丸国永新奇地看着眼前的灵力泡泡,又想搞事情。 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在就任之前只是拥有灵力的普通人,直到最后她学到的灵术也不多,本丸的生活环境又相当封闭,鹤丸他们是没怎么见过多样的灵术的 鹤丸想飞到多高呢?九原杉说着就打算继续升高泡泡。 鹤丸国永烛台切光忠的表情相当可怕还有主人你们打算去哪里?他和山姥切心跳都要吓停,闯祸的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情继续玩? 宛若地狱索命恶鬼一般的声音让鹤丸国永和九原杉同时一抖,不敢再继续作妖,乖乖将灵力泡降到地面。 院子里的付丧神刚刚也被吓得够呛,看见审神者终于完好无缺地站在地面上都松了口气。 山姥切国广下来的很快,和鹤丸国永一样在夜里就抓瞎的烛台切就要艰难的多。在烛台切第二次差点儿踩空后九原杉立马上去扶住他,撑着灵力球带他下来。 烛台切一直对人情世故理解障碍的审神者虽然无法定义自己此时不安的心情,但也确实是感到不安了 对不起 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每当对着审神者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好像总是硬气不起来不怪您,都是鹤先生教坏了您。 噗~陆奥守吉行捂住嘴,努力把自己因为烛台切仿佛溺爱孩子的家长一般的发言而没忍住的笑声憋回去,结果岔了气,咳的惊天动地。 和泉守兼定一边对着他冷嘲热讽,一边动作自然地倒了杯水,递到陆奥守吉行手边。 烛台切光忠才不管他们,对着审神者时无奈又柔软的表情看向和鹤丸国永时就变作寒风般冷冽。 那眼神鹤丸国永知道,是光忠决心让他一个月都出不了手入室的意思 鹤丸国永: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九原杉走到压切长谷部面前,试探着去牵他的手。 压切长谷部没有拒绝审神者的亲近。 九原杉拉着他坐在木廊上,长谷部刚刚为了能接住掉落的审神者而动作过猛,肌肉都因为过度紧张而抽搐,等到坐下之后,他才发觉到这一点,有意识地调节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 审神者的灵力涌入身体,像是得到保养和抚慰一般。压切长谷部觉得好受了一些就放开了和九原杉牵着的手,躬身道主人,感谢您。 九原杉收回还在输送灵力的手,愣了愣。虽然压切长谷部对他一直是这么恭敬,恭敬到疏离的态度。 但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九原杉因为这一点而有了毫无防备地被扎了一下感觉。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仿若无事一般和刀剑们道别,带着山姥切和狐之助回四时院。 三日月宗近看着审神者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看了压切长谷部一眼,又一一扫过在场的付丧神,那双仿若看透一切的含着新月的眼眸总让本丸的其他付丧神有点发毛。 他将杯子倒扣在木制托盘上,从容起身老年人就是要早早休息啊,那么诸位,我先告辞了。 春风吹起来了,会变成什么样呢~髭切的声音棉花糖一样缱绻柔软那个泡泡真有趣,你说是不是啊,泡泡丸~ 看起来是很有趣等膝丸反应过来,脸上是绝望到麻木的表情我叫膝丸,不叫泡泡丸啊,兄长大人! 四时院 九原杉喜欢让山姥切到审神者的卧室和自己一起睡,但是今天的山姥切国广却固执地坐在榻榻米上不打算乖乖睡觉。 主人喜欢鹤丸殿吗? 嗯?九原杉看着有些奇怪的山姥切,点头喜欢!鹤丸很有趣! 喜欢烛台切殿和长谷部殿吗? 喜欢啊九原杉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犹疑烛台切很照顾我,长谷部也很尽职尽责。 那三日月殿呢? 这一次九原杉迟疑了,倒不是对三日月有什么不满,而是山姥切现在的样子很奇怪。 九原杉虽然对情绪背后的理由差不多都理解不能,但对情绪本身却称得上敏锐,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山姥切,你怎么了? 主人,现在就已经因为拥有了众多的名刀剑而对仿品没兴趣了吗? 哈啊?九原杉很茫然。 迟早会变成这样,我知道~山姥切的声音变得沙哑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山姥切你九原杉有些惊奇是在撒娇吗? 轰的一声,山姥切国广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瞬间被点燃一般发起烫来撒,撒娇什么的,我,我才没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 虽然九原杉的撒娇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但是他却希望自己的刀的愿望,都能得到回应。 山姥切是我的初始刀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只属于我的刀剑 他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九原杉走到跪坐的山姥切国广面前,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俯下身在他眉心落下轻若羽毛的一吻 以审神者的名义 赐福于你 九原杉认真地看着山姥切国广湛蓝的眼眸 愿我所爱之刃 无惧无忧 一世安康。 这并不只是口头上的祝福,山姥切国广能感觉到,契约的连结更为紧密,比之前更为丰沛的灵力在身上涌动着。 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 山姥切国广看着审神者,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在自己主人墨色琉璃般的眼里,他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暖明亮的光 第8章 御守 我们也曾有过的 仿佛神赐一般的 幸福快乐 没有忧虑的 美好时光 ~~~~~~~~~~~~~~~~~~~~~~ 不管原因,本丸里又是樱花盛开之时,赏花会是必不可少的。 烛台切光忠不想审神者在山姥切去演练场的时候就一直一个人呆在四时院,一大早就以办大会忙不过来为由拉着审神者来厨房一起做准备工作。 其实九原杉一直和太鼓钟贞宗一同拿着模子给点心定型,也没帮上什么忙,更像是在玩。 主人要试试吗?烛台切见九原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捏成小老鼠样子的馒头,开口问他。 比起机械性的盖模子,还是自己捏面团更有趣。九原杉采纳了试一试这个建议,接过了面团。 让烛台切十分意外的是,审神者手很巧,三两下就捏出了一个小老鼠,和烛台切做的那个,几乎分毫不差。 主人学东西很快也在厨房帮忙的压切长谷部却不怎么奇怪之前做刀装的时侯也是这样。 九原杉睁着亮晶晶的一双眼看着烛台切等夸奖。 看到审神者一双水润的黑色杏眼望着他的烛台切这一次没能忍住,将自己沾着面粉的手指在九原杉鼻尖点了点,又在他左右脸颊上各画了三道胡须 啊啊啊一边的太鼓钟贞宗早就扔下自己手里的点心模具,抱着审神者开始蹭主人你怎么这么可爱,太犯规了啊! 一边蹭一边还伸手把审神者黑色的碎发揉乱我还没养过这么小只的主人,好可爱! 是谁一直可爱,可爱地在叫啊?加州清光听到敏感词汇,即使不喜欢进厨房也还是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然后正中红心 清光你怎么了?大和守安定对于加州清光往厨房看了一眼就捂着心口往地上蹲的行为十分不解刀剑也会得心绞痛吗? 加州清光白了他一眼安定永远都是这么不可爱! 好了,点心就只剩下放进蒸笼里了,小贞带着主人出去吧烛台切光忠将两只小的赶出了厨房。 审神者一出厨房就遭到了外间里众多刀剑的强势围观。 漂亮带着稚气的小脸上乌溜溜的眼睛,面粉点画的鼻子和胡须,原本柔顺的黑发也被太鼓钟贞宗揉出了几根呆毛,被刀剑突然的热情弄得有些呆愣的表情 加州清光又一次捂住心口,简直不能更可爱 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大俱利伽罗难得站在了靠近中心的地方,喜欢毛茸茸小动物的他看起来很有上去摸一下的意思。 陆奥守吉行一向大大咧咧,想摸就直接上去揉了好几把。有了他带头,浦岛虎彻和物吉贞宗几个也上去摸了摸审神者的脑袋。 之前短刀们一直都是被别人摸头,这一次去摸比自己还矮的审神者的脑袋颇有几分新奇感。看到审神者并没有因为刀剑们逾矩的举动生气,一向胆小腼腆的五虎退也跟着摸了摸审神者。 好软五虎退因为摸到了审神者,脸颊微微发红。 审神者现在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和乱他们吵架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五虎退微微一僵,乱和鲶尾哥他们要是知道他们和审神者一起玩肯定会生气的吧?但是,只要他们三个不说,乱他们也是不会知道的吧? 五虎退吐了吐舌头,决定和秋田、平野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直到压切长谷部忙完厨房里的事情到了外间,才将被摸的有些乱糟糟的审神者从刀剑们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从初代审神者在任时就长期担任近侍的长谷部对刀剑们还是有些威慑力的,至少没刀敢和他抢人。 他用加州清光提供的梳子将审神者的头发重新理顺,又拿起沾湿的毛巾细细将审神者脸上的面粉擦干净。 压切长谷部的动作耐心又细致,完全没有弄疼九原杉,很快九原杉就又是一只干净漂亮的审神者了。 清理完了,长谷部却看着乖乖呆在他怀里的审神者开始出神。 虽然本丸里的短刀都是孩童模样,但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长相也更偏重于纤细精致。不像人类的幼崽这样,稚嫩、脆弱、绵软又非常温暖 长谷部九原杉见他愣住不动有些奇怪是累了吗? 失礼了压切长谷部迅速回神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还没做 休息一下再做也来得及九原杉从一边矮几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不要太勉强自己。 本丸里,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都太辛苦了。 九原杉伸出手帮他揉着太阳穴有好一点吗? 压切长谷部偏头躲开审神者的手,看向怀里孩子的眼神复杂,声音却有些冷请您不要做这样的事! 九原杉怔住,又是这样 等到第一部 队完成今天的演练日课回到本丸的时候,短刀们已经和审神者混熟了,难得审神者作为一个人类,在捉迷藏这种游戏上也没有输给机动、侦查、隐蔽值都很高的短刀。 主人真厉害~五虎退对于审神者在游戏上的高超技艺很是佩服,前田藤四郞和秋田藤四郞在一边点头赞同。 主人一前经常玩捉迷藏吗?太鼓钟贞宗好奇道。 我我和哥哥一起执行除妖任务的时候,因为我年纪太小了,刚开始总是躲在一边的,连很擅长感知的妖怪都找不到我! 唯独在捉迷藏上,审神者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是短刀。 从战场上回来的山姥切国广看到审神者和短刀一起玩时脸上的活泼明亮的笑容,那是和他呆在四时院时所见不到的。 山姥切九原杉一看到自己的初始刀就跑了过去,对着刚回来的几振刀剑打招呼欢迎回来,第一部 队的大家! 快开饭了,九原杉和短刀们不再继续游戏,帮了一会儿倒忙后还是乖乖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早上没见到山姥切,九原杉又开始腻在他身边。 山姥切国广抱着自己怀里的审神者,脸颊微红,没有哪个付丧神会拒绝自己主人的亲近。 每天演练,山姥切会觉得辛苦吗? 不辛苦山姥切国广的回答一如既往。 怎么会不辛苦?练度不足的新刀对上几乎全部满练度的对手,即使对于本丸其他满练度的付丧神来说不辛苦,对于山姥切来说绝对没法像他们那么轻松。更何况其他刀剑都是轮流出阵演练的,而山姥切国广为了尽快提升练度,每天每场都去 九原杉伸手摸了摸山姥切露在斗篷外的金色碎发山姥切是个努力的好孩子,好孩子~ ~~~~~~~~~~~~~~~~~~~~~~~~~~ 哈哈哈哈本丸上空漂浮着的一个大大的灵力球里审神者和孩童模样的刀剑们滚作一团。 饭后,已经和审神者玩熟的短刀们就开始嘀嘀咕咕地怂恿着胆子比较大的太鼓钟贞宗和浦岛虎彻向审神者提出坐着灵力球去天上玩的请求,没想到审神者爽快地答应了。 除了审神者这一堆小孩子,其他刀剑也有好奇提出要求,坐着别的灵力球飘在一边的。 果然很有趣啊,泡泡丸两把源氏重宝坐在一个灵力球里观景,即使在空中,髭切依旧从容,声音绵软泡泡丸你在干什么? 一边的膝丸一时冲动就跟着兄长上来了,上来之后才抖着腿发现了一个不妙的问题:高处,好可怕╥﹏╥ 这样,就像是将世界掌控在手中一样啊陆奥守吉行俯视着本丸的风景意气风发地感叹道。 和泉守兼定因为不久前才在饭桌上对着审神者吼了一通,没好意思凑过去,站在外廊上看着天上的陆奥守吉行撇嘴嘁~,有什么好得意的! 长廊上坐着一排没有去凑热闹,却在拿天上难得一见的风景当热闹看的刀剑。喝茶組们听见和泉守的话只是笑笑,继续悠闲地看风景; 佛刀们坐在另一侧不知在探讨什么,也不嫌空中的审神者和短刀们吵闹; 日本号和次郎太刀依旧在喝酒,初代审神者还会管束他们,自从换了新的审神者,他们已经彻底放飞自己了,骚速剑也拉着大典太光世凑在一边跟着喝,原本安静呆在一边的御手杵和蜻蛉切也被他们骚扰的不得安宁; 不喜欢群聚的大俱利伽罗和不喜欢被注视的山姥切国广各据一角种蘑菇; 明石国行躺在长廊上骨头被抽走一样懒散,时不时扫过空中漂浮的泡泡里和审神者他们滚做一团的萤丸,无奈地想:明明之前还没那么亲近审神者,说是不想欺负小孩子才不和乱、今剑他们一起闹。萤丸这么快就和审神者玩在一起了,爱染回来还不知要怎样生气,啊,想想就好累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呆在一个灵力球里,第一次在高空俯瞰本丸,第一次看见了本丸的全景。作为这座本丸初始刀的加州清光神情有些怔愣原来这就是我们住了十年的本丸啊,我们的家啊 忽然,原本安安稳稳漂浮着的灵力球晃动起来,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本能地移动脚步试图保持平衡,结果反倒让灵力球滚的更加厉害,两人很快就在里面摔得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肇事者就是审神者他们的灵力球,撞了加州清光他们还不停,很快,天空里已经不存在能够独善其身的灵力球了。到最后,不只是审神者所在的灵力球,其他灵力球也无法控制地相互碰撞,在空中乱作一团 回到地面的时候,乘坐灵力球一游的众人全部晕头转向,双脚发软地坐倒在地上。稍稍清醒一些后,看着彼此衣襟凌乱,头发乱翘的狼狈样子,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却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坐在一起笑的开怀的审神者和付丧神们,烛台切也只能咽回自己劝诫他们要注意安全的话,十分无奈,却又忍不住想跟着他们一起笑。 没有坐着灵力球去玩的其他刀剑也翘起嘴角,春天的风吹来带着花香的暖意,院子里的笑声随之一起去向远方 在廊下整理自己的五虎退,忽然惊呼我的御守~ 御守?审神者被烛台切拉着整理仪容,不用自己动手,很有闲心搭话什么样的御守? 五虎退还未回答,一边的物吉贞宗就叫起来在我这里,粘在我身上了! 接过物吉贞宗递过来的御守,捧在手里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损坏,五虎退才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重新将御守系牢在衣服内侧,神情总算放松下来。 九原杉看见他十分宝贝的样子有些好奇很贵重的东西吗? 是主人亲手做给我的东西五虎退不自觉地答道很重要 终于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刀剑的说话声也瞬间消失,全场鸦雀无声 不是,主,主人,我是说五虎退越说越着急,最后几乎要哭出来对,对不起 第9章 抢夺 我所在乎的 和他们以为我在乎的 从来都是南辕北辙 ~~~~~~~~~~~~~~~~~~~~~~~~~ 面对五虎退的道歉和周围突然安静的众多刀剑,九原杉很茫然。 为什么要道歉?九原杉顺着突然跑过来的山姥切的力道后退了两步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审神者的问题让场面更加尴尬,狐之助揉了揉肚子,跳到审神者面前说起来,山姥切国广殿还没有御守呢,虽然现在还在演练场没什么危险,但他迟早要出阵的,审神者大人要去万屋为山姥切殿购买一个吗? 九原杉有着小孩子注意力十分容易转移的特性,听到狐之助的话后就开始思考要不要买御守的问题可以买得到吗,不是要审神者做给刀剑的吗? 买到的是通用版本,可以直接使用狐之助见话题顺利转移松了口气亲自做的话,是出于主人想要保护自己刀剑的心意,买画好的符纸,装进自己缝制的御守,再输入主人的灵力 狐之助解释到审神者自己输灵力对自己的刀剑更高效,但也仅限于和这位审神者结契的刀剑才能使用,而且只购买符纸,自己输灵力的话价格上要便宜许多。 不能自己画符吗? 审神者大人您会画守护符吗?狐之助惊讶道 不会!九原杉理直气壮地摇头我只会画封印符。 狐之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您要怎么自己画? 审神者扫了周围的刀剑一眼能把你们的符纸借给我看看吗? 附近的刀都后退一步,坐的远一些的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审神者。 九原杉不解道符纸那部分是买来的吧,那也不能给我看吗? 买也是初代大人买给我们的和泉守兼定憋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和审神者搭话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话被你弄坏了怎么办?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 他想了想又道你还是自己去买好了~ 不过先说好,就算是主人,我也不会借钱给你的~(注1) 九原杉: 主人山姥切国广说现在我还用不到御守,不必 那个,主,主人五虎退有些小心翼翼的我可以借钱给你。 可以吗?退自己不会不够花吗? 我,我零花钱攒了很多的五虎退除了给小老虎买蝴蝶结以外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零食和礼物审神者和一期哥都会买给他,逢年过节也只有收红包的份,所以他的小金库还是很丰厚的主人,你等我,很快的! 话音未落,五虎退就已经消失在走廊里。 等到五虎退将自己的钱袋交给审神者的时候,第一次借贷的九原杉认真保证道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不,不用还五虎退急急道我,我是说,这些钱送给您,但,但是,主人亲手做的御守,能,能有我一份吗? 御守是越多越好的吗?九原杉自顾自的理解了好的,没问题! 并不是越多越好的问题,狐之助简直被审神者的迟钝折磨的要掉毛五虎退殿是希望能有审神者大人您亲手做的御守呢! 趁着势头和刀剑搞好关系吧审神者大人,主人对刀剑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啊! 哈哈哈,心意是很好的呢三日月宗近不等审神者说什么就把自己的钱袋也放进他手里请也为老爷爷做一个吧! 九原杉有些愣唔,好吧! 等到九原杉回四时院的时候,怀里已经躺着数十个钱袋了,似乎除了有限的几振刀剑,其他刃都借钱给他了原来除了和泉守兼定,其他人都这么大方的吗? ~~~~~~~~~~~~~~~~~~ 大家都想要补贴主人一些吗?烛台切先是忍不住笑随后又叹息毕竟本丸原本账目上的钱都被 初代大人也是为我们考虑歌仙兼定将手里洗干净的盘子放好那时候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做最坏的打算才有备无患。 我并没有想要抱怨的意思烛台切光忠想起和前任主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倒是初代大人自己最后他摇了摇头说这些做什么,现在一切都在好转,这样就很好,大家和主人最近相处的很好,这样就好 明明不是五把初始刀之一,性格上却这样爱操心,光忠你啊歌仙兼定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真是不风雅! 烛台切苦笑我也想帅气干脆一点啊,可是,毕竟受人之托 我就知道歌仙兼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光忠还真是受主人信赖啊,无论是初代大人还是现在这位 ~~~~~~~~~~~~~~~~~~ 审神者大人要买多少个守护符呢? 三张吧九原杉对狐之助道看明白了我就自己画。 然后狐之助就看到九原杉买了三张守护符后依次激活,然而从他成功模仿出第一张守护符开始就没画过重复的符,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废符,剩余的其他几张功能不明。 它不解地看着审神者大人不能照着第一张画吗?明明最难的破解正确灵力路线的那一关已经跨过,简单重复地复制却做不到到底是为什么? 完全重复之前的,很没意思九原杉连停顿都没有地回答了狐之助。 废了三张符花了不少钱只得到一张符纸和一堆废纸的本丸狐之助:拜托请一定做些没意思的事 狐之助忧心忡忡:这样性格的审神者,多久就会对本丸的生活感到厌倦呢? 符纸外面的部分怎么办?九原杉放下手中的笔要做成什么样的呢? 既然是送给刀剑们的礼物,能让他们喜欢自然最好狐之助转了转眼珠,试探道加州清光是这座本丸的初始刀,要论对其他刀剑的了解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要请加州殿和您一起去万屋采购吗? 好啊~审神者点头让他和我一起去~ ~~~~~~~~~~~~~~~~ 他们都喜欢什么样的啊?看着柜台里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御守材料,九原杉十分苦恼。 和刀剑本体的配色类似的话,没有哪位付丧神会讨厌的店里的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哦~九原杉很快就挑选好所有种类和数量的材料,已经变成有钱小孩的他小手一挥就这些! 他买的东西不少又很爽快,老板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好嘞,这就给您包好! 被狐之助通知要陪审神者来万屋就为纠结要不要来而辗转反侧了整晚,在刚刚审神者问话的时候又因为犹豫被店里的老板抢了先,直至回到本丸就只起到拎包作用的加州清光: 所以说为什么非得要对本丸所有刀剑都很熟悉的初始刀来做这件事? 拿着东西跟在审神者身后的加州清光在踏上通往四时院的廊桥的时候顿了顿,看了眼前面脚步不停的背影后还是跟了上去。 九原杉带着加州清光到了四时院一层一直没有用来办公的办公间,因为这间屋子很大采光也很好,九原杉除了睡觉以外基本都在这里活动。 山姥切国广和其他刀剑一起去了演练场,狐之助也不知道跑去哪了,诺大的四时院就只有审神者和加州清光两个。加州清光快速扫了一眼第一次来的四时院,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审神者大人,我,我这就回去了? 九原杉看着放下东西后有些坐立难安的刀剑付丧神我又不会做御守,你走了谁来教我?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看了眼前年纪尚幼的审神者一会儿,还是拿起了面前的的材料一步步教他。对于这种细碎的活计,加州清光还是比较擅长的。 等加州清光做完的时候,九原杉也差不多完成了。因为加州清光选了红色的主体黑色的绣线,九原杉顺手就拿了和他一样的,加州清光绣的名字是自己的,九原杉也跟着绣了加州清光。 九原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御守袋子,跑到桌边把自己昨天完成的唯一一个守护符塞进去,然后他双手合十,微微闭眼赐予守护! 灵力的光华闪过,原本普通的御守开始变得光华內蕴。 审神者看了看手上的完成品,将它递给加州清光教我做御守的谢礼! 加州清光眼神复杂地看了审神者一会儿把第一个御守给我,这样好吗? 不是应该给山姥切国广?或者给第一个借钱给审神者的五虎退也好,总之不应该给他 上面不是绣了你的名字吗?九原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怀疑这把刀的脑子不太好使。 加州清光: 他看着审神者对着满地的材料愣了一会儿,又拿出几张纸写了不少加州清光根本看不懂的演算符文,然后开始摆弄地上的材料。 您要做什么?加州清光有些疑惑。 帮我把材料分好九原杉头也不抬地说要把同样的过程重复几十遍的话,会很无聊~ 加州清光满头雾水地帮审神者分材料,然后看着审神者站在一堆材料中间张开双臂,灵力构成的细丝连接上每一份材料,然后那些材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催动着一般开始渐渐变成御守的样子,几十个御守同时完成,上面的绣着各位刀剑付丧□□字 九原杉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踏符纸一甩,原本就含有灵力的符纸飞散在空中,所有守护符一气呵成,甚至比做御守的外袋还要快 目瞪口呆的加州清光:这都可以? 然而偷懒批量制作御守的九原杉因为大量的灵力消耗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加州清光面前我累了 接住审神者往下滑的身体,加州清光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他也是侍奉审神者有十年的刀了,还是这座本丸的初始刀,但他的主人是个女孩子,来本丸的时候就已经十五岁了,从来不会和身为男性的刀剑付丧神有过分亲密的举动,这种怀里抱着睡过去的审神者的状况,他还没有应对的经验 ~~~~~~~~~~~~~~~~~~~~~~~~ 山姥切国广还在廊桥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四时院有别的刀剑付丧神在。他加快了脚步,有些慌张地拉开纸门就看见了在加州清光身边,盖着他的外衣睡得正香的审神者 本丸的土地充满了灵力,之前种下的向日葵很快就开成金灿灿一片,穿堂而过的风扬起他身上的斗篷的一角。 原本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的加州清光在他开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和门外山姥切的视线对上,两刃谁都没有说话 。 跟在山姥切身后的狐之助感觉到某种莫名的氛围,悄悄地绕过山姥切进了房间。看到满地的御守袋和符纸的狐之助:厉害了我的审神者话说这么短的时间您是怎么做到的? 山姥切国广走到审神者身边,在看到加州清光手边的御守时微微一顿。他轻轻摇醒审神者,看着睡眼朦胧还是不清醒的主人,山姥切国广直接俯身抱起他。 加州清光捡起地上自己的外衣穿好,将红底黑字的御守妥帖地安置在衣兜里,这才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大广间吃午饭。 山姥切将怀里的审神者笼在自己的披风里,他才是主人的初始刀,主人自己说的。 同为五把初始刀之一的加州清光,在审神者中拥有很高的人气。 帅气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这座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 你可以稍稍让我一点吗? 第10章 远征归来 被人把东西丢到脸上这点 总觉得 也很熟悉 熟悉的不知所措 长到多大的时候我才明白呢 那个本丸的狐之助 那些叨叨叨的理解不能的话 都是对的 ~~~~~~~~~~~~~~~~ 九原杉将手里装满御守的袋子交给五虎退这是最后的几个了。 现在钱货两讫审神者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消耗灵力过多的时候总是困。 主人辛苦了五虎退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御守,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过几天一期哥他们回来,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高兴的! 审神者想起恨不得跳过来咬他一口的乱藤四郞,还有朝他丢马粪的鲶尾藤四郞会高兴吗? 嗯!五虎退肯定地点头,即使是乱哥,收到礼物也会欢喜的吧? ~~~~~~~~~~~~~~~~~ 几天后,历时一月的远征任务结束,在外的远征部队全部回归本丸。 经过一晚的修整,远征部队的众多刀剑洗去长期在外的风尘,彻底放松下来。 一大早,大广间里沸反盈天,很久没能聚齐的这座本丸的刀剑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短刀也是满地乱跑。 萤丸有些兴奋地拉着爱染国俊手舞足蹈地描述能够飞到天上的灵力球; 鹤丸国永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带着审神者在樱花树上遛烛台切的壮举,完全不提自己最后被打到三天都没能从手入室出来; 留守本丸的其他付丧神也和远征部队的刀剑交流着本丸和审神者这一个月的变化; 五虎退则更忙碌,一边不停地和兄弟们讲述着本丸里发生的趣事,一边和秋田、平野一起将审神者刚做好的御守发到远征归来的粟田口刀剑的手里 乱藤四郞看着本丸的刀剑面带笑容地谈论着和新任审神者相处的趣事。五虎退和博多、包丁他们还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似乎每振刀都很高兴,每个付丧神都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只有他,只有他觉得刚刚被五虎退塞到手里的御守像烙铁一样,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攥紧。 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乱藤四郎的声音是和往日完全不同的沙哑,冰水一样浇在热闹的广间里,似乎还有滋滋的余响 他有那么好吗?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兄弟只不过相处了一个多月而已,他的一个月比主人十年的照顾和扶持更好吗? 你们,你们这么轻易就忘记主人,打算和那家伙相亲相爱了吗?! 广间里没有人说话,乱藤四郎的话音落下后,一片寂静 乱,乱哥 你闭嘴!乱藤四郎瞪了五虎退一眼,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明明主人最疼爱的就是你,可是你,你 五虎退闭口不言。 乱一期一振试图打圆场,却被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还站在廊桥上的审神者看着大广间里刀剑奇怪的表情问回到家难道不高兴吗? 乱藤四郎对着五虎退他们拼命压抑的怒火一下子有了出口,身形一闪就到了审神者面前,将手里已经皱成一团的御守往他脸上丢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九原杉本能地偏过头,御守擦着他的耳朵飞过,一阵风起,御守落在了廊桥下的湖面上。水色迅速晕开,橘色的绣有乱藤四郞名字的御守很快淹没在波光之中 我也不要! 鲶尾藤四郞将自己的御守往水里一丢,骨喰藤四郎犹豫了一瞬把自己的也丢进水里。 今剑拿着自己的御守,看了似笑非笑的小狐丸一眼,又看了依旧笑的温柔的三日月,还是乖乖将御守收好。 乱、鲶尾、骨喰!一期一振训斥了弟弟一声,单膝跪在审神者面前主上,弟弟们无状,请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 那个不是我的了九原杉奇怪地看了面前的一期一振一眼那些都是五虎退拿小判跟我买的,就算你们把御守扔进水里,我也不会把钱退给你们的。 一期一振回头看向五虎退 站在后面的五虎退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一期哥 一期一振:退 哎呀,败家败家~博多藤四郞小声念叨乱哥你们太败家,这样可是会亏本的~ 乱藤四郞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兄弟们,他盯着审神者身后的山姥切国广,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的吧,初代大人说过这座本丸不会再有第二把山姥切国广的,他是怎么回事? 九原杉皱眉,不想让山姥切看到乱藤四郎的表情我凭什么要听她的? 你!乱藤四郞瞪了审神者一会儿,眼圈都有些发红你才是凭什么? 本丸原本应该进入冬季了,听留在本丸的同伴们说现任审神者为了给山姥切国广种向日葵,耗费大量的灵力将本丸直接变成了春天;为了让山姥切国广安全快速地提升练度,一直只参加演练,短短一个月就输了近五十场,曾经需要费尽力气才能备齐的御守他也不过做了几天 想到因为满练度付丧神的增多和自身灵力衰减而不得不精打细算,日夜煎熬,强颜欢笑的初代审神者; 为了给他们尽早配齐御守彻夜研究时之政府活动的初代审神者; 为了提高本丸在演练场的胜率反复试验编队,取得成绩后露出疲惫而欣慰笑意的初代审神者; 直到最后的最后,都为他们安排好一切,微笑着告别,转过身才敢流泪的他们的主人 想到些,眼前这个人脸上莫名其妙的神情就变得十分可憎 你凭什么不尊重她?凭什么肆意挥霍?凭什么靠着些小花招就想胜过她十年的辛苦付出?乱藤四郎已经带上了哭腔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提起初代审神者,许多短刀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哭,其他刀剑也变得沉默 九原杉完全不明白乱藤四郎为什么怒气冲冲,又为什么哭起来?只能看着他不出声。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烛台切,烛台切光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压切长谷部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怕;连一向跳脱的鹤丸国永和一直笑着的三日月宗近都安静地让人觉得陌生 你你知道我们演练场的胜率达到92%有多难吗?乱藤四郞直直地盯着九原杉,语气里充满了控诉你让山姥切国广去输了那么多场现在,现在一定 乱藤四郎一边哭一边让狐之助查看现在本丸的胜率。 狐之助拨弄了一下胸前的金色铃铛,用爪子翻看着数据那个,现在的胜率是 92% 乱藤四郎: 一期一振: 鲶尾藤四郞骨喰藤四郞: 众刀剑: 糟糕的数学水平审神者没给短刀留面子因为这座本丸演练的场数太多,胜率无论是提升还是下降都需要很多场次了。 狐之助调原始数据给我。 狐之助揉了揉刚刚憋笑憋的酸痛的脸,做一本正经样调出数据。 九原杉扫过一眼原本山姥切加入之前本丸参加演练18172场,胜16732场,算下来胜率是92.0757% 山姥切加入后一共进行了145场演练,胜96场,输了49场,那么目前本丸的胜率就是91.8709% 四舍五入的话,胜率还是92% 现在需要连胜474场,胜率才能达到92.0760%,这才算赶上之前 474场,每天五场,我需要95天 原本已经快把自己算晕的乱藤四郞闻言立马道还不是要靠我们去打!喊完又小声嘀咕怎么输了五十场就要赢五百场呢? 我说过了九原杉道由我和山姥切去打。 就你们两个?怎么可能!? 我们两个就够了九原杉语气冷硬我们两个就做得到! 因为又一次放开嗓子撕破脸,大广间里这顿难得凑齐了人的早饭气氛压抑,落针可闻,完全没有之前热闹的样子,狐之助也安静如鸡。 九原杉匆匆吃完,转头去看自己身边比平时更加沉默的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比审神者吃的更为潦草,早就放下碗筷等着九原杉叫他,看到审神者停筷,立刻起身跟着他一起出去。 他知道,审神者要和他一起去演练场。 不是因为兴趣,也不是因为责任,只是因为他这把仿品而被其他刀剑责难,不得不去 九原杉已经走到门口,顿步,看了刚刚就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压切长谷部一眼。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白,当初他要求将山姥切编入第一部 队参加演练时,压切长谷部那句谨遵主命前,漫长的停顿究竟意味着什么。 长谷部,压切长谷部,这座本丸的这振压切长谷部究竟在想什么,九原杉从来都没能搞明白。 原本,他也不是什么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周全成熟的大人 压切长谷部感觉到九原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他维持着自己平静的表情,身形却止不住的僵硬。作为近侍的他在和九原杉对上视线的下一秒就迅速移开,也没有起身去送即将前往演练场的审神者。 九原杉也没有等他送的意思,只是稍许的停顿,目光一触即离,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 在压切长谷部第三次放错调味品之前,烛台切无奈地抬手阻止他演练场没有什么危险,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没担心长谷部先是下意识地反驳,而后又沉默。虽然但他从来没有想要逼迫那样年幼的审神者去战斗的意思 烛台切光忠从厨房的窗子看了看比平常多出不少刀剑的庭院,按照这座本丸的等级,去演练场的话,匹配的差不多都是满练度的队伍。即使没有危险,只带着那振练度不足的山姥切的审神者,依旧让众多付丧神感到不安 想去转换器那里的话就去吧烛台切实在不想长谷部继续留在这里帮倒忙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压切长谷部还是犹豫 你是近侍,原本就该随时呆在主人身边吧? 听到这句话,长谷部才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庭院里的时空转换器前站的端直。 等到九原杉的和山姥切国广的身影在转换器中渐渐清晰的时候,扑上去的狐之助比压切长谷部更先开口审神者大人,战斗还顺利吗? 九原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狐之助奔到他脚下刚才站稳,一抬头就看见了九原杉此时的脸,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审神者刚来这座本丸时的那种感觉。 漆黑的眸子仿佛透不出一丝亮光,像是要吞噬什么的感觉。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孩子身上,让算得上见多识广的狐之助都愣了一瞬,才抬爪跟上审神者的步伐。 午饭依旧压抑,前些日子审神者和刀剑们在庭院里笑闹的时光恍如隔世,审神者和刀剑之间的关系像是回到了最初,甚至比起最初天天吵架拌嘴隔阂更深也说不定。 压切长谷部看着审神者欲言又止,但面对九原杉的沉默,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五虎退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死死地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裤腿上的布料,面前摆着的饭菜纹丝未动。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面前的桌面还是很快被泪水打湿。 一期一振有些担忧地看了五虎退一眼,他夹在几个弟弟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乱和鲶尾他们要是能轻易改变想法,之前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九原杉吃完就即刻起身,没再像之前那样参加本丸饭后的茶话会。 山姥切国广总是紧紧跟在审神者身边的,现在更是亦步亦趋。原本和审神者一起住的,就只有他一振刀 狐之助看到审神者离开,慌慌张张地将自己小碟子里的食物一口气塞进嘴里,好悬没把自己噎到,忙倒腾着四只短腿跟了上去 第11章 家信 后来我想 命运是否很久以前 就潜伏在路上 等着我掉下去 ~~~~~~~~~~~~~~~~~~~~ 九原杉到了四时院就没事人一样开始推演灵术。 山姥切国广像往常一样默默呆在角落里,回到这个没有其他付丧神的院子,他明显放松了一些。 狐之助有些忐忑审神者大人您生气了吗? 生气?九原杉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狐狸式神生气什么? 狐之助舔了舔爪子,没吭声 生气什么呢? 生气本丸里的付丧神屡次对着审神者大呼小叫,别说是忠诚,连对待主公最基本的尊重都没能做到? 生气那些刀剑过分的举动,把御守往审神者脸上扔,往水里丢? 御守一直是十分贵重的战略物资,即使是对于积累深厚的这座本丸来说也是这样,不算原材料的价值,仅仅是制作御守时需要审神者注入的大量灵力,就价值不菲 那样的行为简直 狐之助半天没有说话,九原杉这一次却难得皱着眉继续思考着这个问题其实我连他们为什么要哭都不明白 他很困惑乱藤四郎说的那些尊重啊,挥霍啊,忘恩负义啊,我也全都不明白 对上审神者纯然困惑的眼神,狐之助却不想再和他解释那些,那些原本就和他无关 但是他们为什么生气我是明白的九原杉对于自己理解了这一点还有些高兴就是因为那个演练场的胜率吧,我只要再赢回去就好了! 并不是那样,狐之助想,它对着审神者道您才是这座本丸的主人,战绩上的事情根本没必要理会他们。 只有那个战绩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吧九原杉不赞同狐之助的话,对着小狐狸认真道那是这座本丸的前一任主人和那些刀剑一起努力的成果,只有这个我一定得补回去。 没等狐之助说什么,九原杉又话锋一转但山姥切是我的,谁都不能动他! 九原杉朝着角落里抬头看他的山姥切国广招手,在室内也依旧没放下兜帽的付丧神乖顺地走到审神者身边,单膝跪下 九原杉从椅子上俯身,捧起山姥切的脸,又一次强调你是我的,他们不能动! 付丧神红着脸,蔚蓝色眸子里的光像是要融化一般,他认真回道是的,我是您的,无论何时,我都一定会追随您左右。 九原杉满意点头,又低下头沉迷于把一个确定的灵术变成谁都不认识的样子。 山姥切国广注视着自己的主人,目光专注而纯粹,原本那些让他动摇的不安,都在审神者的话语中消融殆尽 他是属于主人的刀,仅此而已,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都无关紧要,仅此而已 狐之助看着这对主从,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但它的眼神里却透出某种深重的忧虑其实现在这样,真不能说是好事。 ~~~~~~~~~~~~~~~~~~~~~ 演练场虽然是虚拟战斗,在结束战斗之后所有的伤害都会恢复,但在战斗中耗费的体力、灵力和精力还有受伤后的痛感都是实实在在的。 九原杉毕竟是个小孩子,开始刷演练场之后,明显精力不足,每天睡眠的时间大大增加,除了和审神者形影不离的山姥切国广以外,连和九原杉十分亲近的烛台切光忠也没什么机会和他说话了。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 九原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狐之助的毛几乎要戳到他脸上,他微微退后,爬起来看着狐之助。 还没醒过神的九原杉眼神没什么焦距,好半天才真正看清狐狸式神狐之助,发生什么了? 狐之助很想叹气没什么事,但您还是吃过晚饭再睡吧,不然明天连战斗的力气也没有了。 九原杉慢半拍地看向一边的食盒,食物的香气传来,他才感觉到肚子饿的厉害,扫视了房间一周山姥切呢? 山姥切殿已经吃过晚饭,现在应该在手合场和加州殿他们切磋狐之助习以为常地回答。 自从远征回来的刀剑对山姥切国广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之后,审神者对山姥切就护得紧。 听到狐之助的回答,九原杉才打开食盒开始吃晚饭。 等九原杉吃完,狐之助用后爪挠了挠下巴快到新年了,审神者大人要回家去吗?作为审神者只有在这个时候容易被批准回到现世呢。 它也是想打断审神者在演练场的连续战斗,审神者还在长身体,这个时候长期透支灵力和体力,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九原杉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今年并不打算回去。 审神者似乎有什么顾虑,现世的事狐之助不是很想参和,但它实在很想找点什么别的事情转移审神者的注意力那,审神者大人要写家信回去吗?只要不涉及保密事项,信可以寄到现世哦~ 这次九原杉没有拒绝。 然而信纸摆在面前许久,九原杉也没能把父亲大人安的下一句写出来。 似乎一时半会儿这封是写不出来了,九原杉只好抽出另一张信纸开始写。 哥哥们: 展信佳。 分别月余,大哥、二哥近况如何?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 在时之政府就任审神者的我一切安好。 被分派到了付丧神都很有经验,已经运行了十年的本丸。 我自己就住了很大一个院子,比我在家里住的地方都要大,房子也很漂亮。 本丸的大家都很能干,任务和日常工作都不用我费心。 有几位很擅长家政的付丧神,生活上也把我照顾的很好,引导我的式神狐之助也很为我考虑。 短刀们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我们有一起捉迷藏,一起吃点心,玩的很开心,也有年纪看起来不小,还是喜欢和我们一起玩的刀剑。 对了,我学会了制作御守,有做给哥哥们。能学会这个要多谢他们肯借钱给我,不过也有很吝啬的付丧神。 虽然原本的刀剑付丧神们都很厉害,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我自己的初锻刀山姥切国广,是很有名的刀剑,虽然性格比较害羞,但他很乖也很努力。但是因为这座本丸初代审神者说的话,其他刀似乎不是很喜欢他,这一点让我有些苦恼。 在我之前就任这座本丸审神者的前辈很受付丧神们爱戴,应该是很好的人,只不过定下了一些我不理解的奇怪规矩。 我过得很好,哥哥们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大哥不要太辛苦,无论多忙都要注意休息。二哥做任务的时候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冲的太快,会受伤。 愿哥哥们身体康泰,诸事安好。 弟弟九原杉敬上。 ~~~~~~~~~~~~~~~~~~~~~~ 写完给哥哥们的信,给父母的那份也以问候身体,交待自己的近况,表达祝福的模式迅速写完,不过这一份在交待自己近况的部分就写了审神者待遇优厚,我过得很好这么一句。 虽然有些想和母亲撒娇,但从小撒娇技能点就像是被扣成负数的九原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再说,他也不想那些话被父亲当做是母亲溺爱自己的证明。那样的话,母亲和青翎又要受责难。 出于礼貌,狐之助并没有看九原杉所写的内容,等审神者写完,把御守、新年贺卡和信纸一起装进信封里封好才开口寄往现世的信件要审神者亲自前往万屋的政府大楼办理。 信件是要审查,但必须审神者亲自去这一点是狐之助在撒谎明天的演练先停一停,审神者大人和我一起去办理信件审批的手续吧! 送信的手续需要一天才能完成吗?九原杉皱眉我明明答应他们95天就把胜率赢回去的。 嗯~狐之助的豆豆眼乱转难得去万屋再说,山姥切殿最近也太辛苦了! 好吧山姥切最近是比较辛苦,九原杉妥协我会和他们道歉,请他们让我推迟完成的日期 说完又有些懊恼是我当初没考虑到山姥切的问题。 狐之助无语:累的回来就睡倒,连饭都没力气吃的是你不是山姥切殿好不好?你到底对你们两个的年龄、物种和体质有什么误解? 虽然它也在利用这一点。 ~~~~~~~~~~~~~~~~~~~~~~ 因为是办和现世相关的事情,九原杉安排山姥切在本丸里休息,只带着狐之助到了万屋。 时之政府的大楼和万屋里的店铺一样,只披了个古风古韵的壳子,内里全是现代化的设施。 跟着狐之助到了审批信件的窗口,九原杉才发现只要将信交给工作人员做好登记就可以离开,前后不到三分钟,跟狐之助说的完全不一样。 九原杉瞪着小狐狸狐之助 九原殿? 突然出现的声音拯救了磨着爪子干笑的狐之助,它抬头看向来人,语气欢快起来宫田先生~ 九原杉也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穿着时之政府工作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带着银边的眼镜,眉眼温和,是一位第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男人。 九原杉疑惑,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然而还是出于礼貌跟着狐之助道日安,宫田先生。 日安,九原殿男人笑着问好久不见,在本丸的工作开展的还顺利吗? 他走的更近了一些,甚至为了照顾九原杉的身高半蹲下来,目光也很和善。 离得近了,九原杉也能看清他胸前的铭牌:A域三区接待处负责人,宫田泽。 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九原杉回答很顺利,本丸的刀剑都很有经验,工作上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宫田泽轻笑了一下这样就好,原本我就是希望他们能好好辅佐九原殿的工作,照顾好您。 狐之助有些心虚地瞄了瞄审神者,九原杉却什么也没说。 但是不要说工作不需要你这种话宫田泽实在是没忍住捏了捏审神者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作为分灵,他们不但要依靠您的灵力才能存在,而且 九原杉好奇地看着他,而且什么? 而且是以和您的契约作为锚点,才能将自己固定在神灵这一侧宫田泽看着眼前十分年幼的审神者主人对于分灵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毕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付丧神。 锚点?九原杉不是很理解,他自身的经历导致他在和实战相关的东西上比较擅长,时之政府召唤刀剑的原理他并不十分清楚。 由我这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来给您这位除妖世家的少爷讲这些事情真的好吗?宫田泽对目前的状况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迎着九原杉好奇的眼神,宫田泽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存在多个重复个体的刀剑付丧神分灵,他们的身份是非常模糊和脆弱的,和审神者的契约就是标定他们身份将付丧神们圈定在这一侧的绳子,审神者给予的灵力则决定他们力量性质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失去锚点和身份的分灵,力量很容易就会变质,最终堕为魔物 许多审神者都误以为,契约主要是为了提供灵力,其实并非如此 九原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宫田泽又和九原杉说了些别的事情,在分别前忽然叮嘱道虽然九原殿接手的本丸物资积累丰厚,资金也十分富足,但也要好好规划他促狭地笑了一下理财能力不过关可是很要命的事哦~ 九原杉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应是 看他愣神,宫田泽以为是他年纪太小完全不懂这些财务相关的事情可以询问博多藤四郞,他很擅长这个。 九原杉再次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宫田先生。 ~~~~~~~~~~~~~~~ 走在万屋的街道上,狐之助不停地去看审神者,九原杉皱着眉头,却什么也没有询问它。 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思原本应该简单清楚的像没不过脚背的溪水,然而九原杉很多时候每天跟着他的狐之助也不知道,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2章 连胜 无论你做什么 事情最后 似乎都会滚落在 某个既定的结局 ~~~~~~~~~~~~~~~~~~~~~~ 【我为什么那么想不开!!!!!!!】 #1[楼主] 我感觉自己就是闲的蛋疼没事找虐,但是这不是我的错,出现异常情况了啊! #2[打死鹤丸] 楼主好好说话,你到底怎么啦? #3[我来挖坑] 就是,冷静,把你怎么惨说出来让大伙开心一下~ #4[我不填坑] 坐等围观,咱们三区很久没发生什么新鲜事了,给你机会,说呗。 #5[楼主] 我刚喝完三大杯冷水,已经足够冷静了。 听我慢慢道来: 我今天在本丸闲得无聊,所以第一部 队去演练场的时候我就跟着去了。原本也是消遣,三区的本丸虽然也不少,但大家基本都能混个脸熟,又不是新区刚招来的萌新,没人在演练上较真。所以我就选择了审神者随战模式,结果 #6[从不写报告] 哦~我感觉到了好戏的气息! #7[兼桑重要还是我重要] 好戏~好戏~,兜售瓜子花生 #8[草莓哥不是草莓] @ 我不填坑 三区最近也不安宁吧,隔壁本丸好像刚刚被稽查队血洗,真个片甲不留(字面意思) #9[咸鱼和废柴哪个更咸] 楼上不要随便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总觉得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10[我不填坑] 吓得我瓜都掉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个本丸编号是多少? #11[打死鹤丸] 歪楼了,歪楼了啊! 楼主快把楼正回来! #12[楼主] 别在这说稽查队的事啊!小心他们查你水表! 我刚说到我在演练场选了审神者随战模式,结果站在战场上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诶呦喂~~对面的审神者也是随战模式,这也就罢了,还是个可爱的小正太,超可爱的那种!姐姐我的心肝儿哎! #13[我爱军装小短裤] 噫~~~真的吗?三区有年纪这么小的审神者吗? 话说,他果真很可爱么?(口水) #14[草莓哥不是草莓] 楼上你是不是忘了这个楼的主题,还有一期尼的四十米大刀! #15[从不写报告] 以前没见过,新来的继任者? #16[楼主] 应该是新来的吧,以前确实没见过,大概十岁左右 #17[从不写报告] 这么小!? #18[楼主] 小怎么了,还不是照样把我打成狗! #19[大太刀的平均身高] 嘻嘻,喜闻乐见! #20[兼桑重要还是我重要] 普天同庆! #21[我来挖坑] 喜大普奔! #22[楼主] ╰(`□)╯你们够了啊!还要不要听?! #23[我爱军装小短裤] 要听要听,楼主快说! #24[楼主] 那个审神者小就算了,随战模式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他的队伍根本就只有两个人,一个他,一振中等练度的山姥切国广,就他俩! 我当时都惊呆了,我就算再怎么废但那六个满练度的刀剑付丧神不是吃素的啊,最起码要带着完整的满级队伍来和我打吧? 真战斗的时候我本丸的刀剑都想着是赶紧干掉那振山姥切,再让那小孩认输就好,毕竟他年纪太小,刀剑们也许小孩子也砍过,但我下不去手,结果 #25[咸鱼和废柴哪个更咸] 被揍了么? #26[兼桑重要还是我重要] 被揍了么? #27[大太刀的平均身高] 被揍了么? #28[风雅个鬼] 被揍了么? #29[从不写报告] 破坏队形! 不是吧,这战力对比你都能输?! #29[楼主] 我也不想输啊! 那振山姥切的难缠程度不是他的练度能解释的,有点像 在我还悠哉悠哉去找那小孩在哪的时候,突然感觉心脏有点凉 他直接给我来了个穿胸而过啊!女孩子的胸是能随便捅的吗?!就算他是可爱的正太也不能!!! 而且那孩子杀人的时候是不是太果断了点?虽然演练场的死伤都不是真的,但那孩子的年纪 我都能感觉到他拿刀的手连一点抖动都没有,稳的让我心里发寒(不是因为胸上插着刀) #30[大太刀的平均身高] 哈哈~~lz心里发寒就是因为胸上插着刀吧~~ #31[都是月亮惹的祸] ls别闹! 是有点可怕吧? #32[楼主] 更可怕的是他可以灵术和剑术一起用,一边砍人一边还能准确将灵术用到背后的人身上~~ 虽然我的刀剑因为我被秒掉而有些慌了手脚,但是 第一场打完我退出了随战模式而选择了场外指挥,我的六振刀剑又和他俩打了4场,每一场的结果都一样,被那孩子干掉五振刀,那振山姥切也能干掉一振满级刀,我五场全输! 见鬼! #33[我来挖坑] 怎么做到的?! 六位满级付丧神都干不掉那两个? #34[楼主] 就是这个结果。 那小孩速度很快,即使比起极短也不逊色,灵术更是诡异,我从来就没见过那样的,从头到尾我就没见他把同一个灵术用第二遍,虽然有的灵术效果十分莫名其妙就是了 #35[从不写报告] 那是真的很厉害了 #36[风雅个鬼] 厉害,厉害! #37[我爱军装小短裤] 厉害又可爱的小正太,我的内心蠢蠢欲动 #38[大太刀的平均身高] 嘛~虽然是很有趣,但是还是劝楼上别作死。 #39[咸鱼和废柴哪个更咸] 我说,难道你们对他只带着一振山姥切就没什么疑问吗? #40[都是月亮惹的祸] 这点确实很奇怪。 #41[掉毛的都滚] 或许他只是特别喜欢被被? #42[草莓哥不是草莓] 就算是ls说的那样,难道其他刀就这么放心不跟来看看吗?楼主你有看到那个小孩的其他刀剑吗? #43[楼主] 没有,而且 审神者的差异性太大暂且不论,那振山姥切的精神状态明显和别的山姥切不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拼命的有点过头了 #44[兼桑重要还是我重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45[都是废婶制造机的错] ls你的名字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46[打死鹤丸] 修罗场愉快!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 #47[我不填坑] 修罗场愉快! #48[从不写报告] 修罗场愉快! #49[大太刀的平均身高] 修罗场愉快! #50[我爱军装小短裤] 修罗场愉快!还有那孩子的本丸编号是多少? #51[都是月亮惹的祸] ls,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还是死心吧,乖~ #51[我来挖坑] 确实,听楼主的描述那孩子肯定是阴阳师世家、灵术师世家、除妖师世家或者大神社这种地方培养出来的,没事别去招惹人家! #52[楼主] @我爱军装小短裤 没两把刷子你还是别作死 那个孩子的眼睛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53[我爱军装小短裤] 好吧 #54[我不填坑] @草莓哥不是草莓 你之前说你隔壁的本丸被杀的片甲不留,那坐本丸的审神者呢?不管发生什么,很少有直接把审神者也杀掉的吧? #55[草莓哥不是草莓] 不知道,这次阵仗很大,我从头到尾都没看见那个审神者,估计凶多吉少 #56[掉毛的都滚] 刀剑弑主吗? #57[草莓哥不是草莓] 似乎也不是,或许是灵力污染 #58[都是废婶制造机的错] 难道,最近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59[打死鹤丸] 啊!那个传言 #60[我来挖坑] 传言要是真的话,就大大的不妙啊! #61[我爱军装小短裤] 什么传言,什么传言? ~~~~~~~~~~~~~~~~ 一双手把帖子翻到最后,那是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染成深蓝色的指甲闪着幽秘的光泽。 他嗤笑一声,食指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转头对身后的付丧神道去查演练场的记录,我要知道这个带着一振山姥切的审神者的编号。 站在他不远处的堀川国广走上前,快速浏览了这个帖子的信息后,恭敬地将终端放回桌上,之后才单膝点地,领命离开。 ~~~~~~~~~~~~~~~~ 连续两个多月,九原杉连赢335场,距离474场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九原杉现在已经在饭桌上睡过去好些次了。 山姥切国广见审神者脑袋一点一点快要掉到碗里便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审神者身边,抱起他回四时院休息。 广间里吃饭的刀剑沉默地看着他们走远,审神者已经很久没和他们有什么交流了。 对于九原杉而言,带着山姥切一振刀每天在演练场赢下5场显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灵力、体力和精神的大量消耗让审神者每天的睡眠时间超出常理,那其实更近于昏睡。 别说是说话,即使是烛台切和长谷部,审神者大概也很久没有好好看一眼了,他太累了。 烛台切看了鹤丸国永一眼,鹤丸只能耸肩摇头。 鹤丸私下里确实找过审神者,提出要偷偷帮他打演练场,但不出所料的被拒绝了。要是审神者的性格不是这么倔的话,也不是今日这样的境况。 随着审神者的连胜,本丸战绩上的胜率越来越接近最初的那个92.0757%,但是本丸的气氛非但没有因此变好,反而越来越暗流汹涌。 看着审神者碗里还剩下大半的饭菜,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没刃想要这样的结果,连闹得最凶的乱藤四郞也并不是希望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粟田口刀派的部屋最近十分压抑,五虎退这个原本最柔软不过的孩子难得强硬了一回。他并不吵闹,但是坚持不和扔了审神者御守的乱和鲶尾他们说话。 乱他们则是觉得五虎退为了审神者和他们闹根本就是背叛,完全忘记了上一任审神者的疼爱和恩情,干脆也不理五虎退了。 粟田口其他的刀剑被他们的冷战影响,同样很难高兴得起来。 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的一期一振眉间泛起苦色,他的话现在也是不顶用的。 自山姥切抱着审神者离开,本丸里的刀剑也放下了筷子,广间里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开。 在一片寂静之中,和泉守兼定依旧最先沉不住气要我说,那个不专门找狐之助调阅根本就看不出来的零点几几几根本就无所谓吧?没必要因为这个为难审神者! 听到和泉守这样轻描淡写的话,最近原本就不痛快的乱藤四郎一下子就火了无所谓?你居然说无所谓?!你还记不记得主人当初为了提升战绩下了多少功夫?还记不记得我们为此费了多少力气?你现在居然说无所谓?! 就算有意义,意义也不在于那个数字!和泉守也不甘示弱他才多大啊!而且,他是我们的主人,战斗是我们的责任才对吧! 把数据刷回去又不是我要求的乱藤四郎恼火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他是为了那把山姥切国广好不好,你们着急个什么劲?我看那个山姥切都不急! 可是我并不想主人整天战斗睡觉,他已经很久没和我们一起玩了萤丸道爱染还没坐过那个灵力泡泡,他陪我们玩,我去帮他打架不是很好吗? 和他有什么好玩的鲶尾藤四郞对萤丸的话不屑一顾他自己说的话要靠自己做到,我们又没逼他。 我们愿意帮他战斗是我们的事,你们管的着?!和泉守也有点火大,现在这样,既不强大,也不美丽,糟糕透顶! 和泉守你什么意思!鲶尾藤四郎猛然起身看着他。 药研藤四郞立马拉住他,后藤藤四郞则会意地站到了乱和和泉守之间的位置。 一杯茶两人品来两般滋味即使眼前的同伴都快打起来了,莺丸的语气也平和的像是在讨论什么消夏的茶点各自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就好,何必非要勉强对方呢? 哈哈哈三日月在其他人之前开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用了主人的灵力,即使是个老爷爷了,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去干的 最后众刃讨论,决定由打刀和泉守兼定、大太刀萤丸、太刀三日月宗近、太刀鹤丸国永、极短五虎退、极短小夜左文字编为第一部 队,代替审神者去演练场战斗。 小夜想去吗?对于小夜左文字的报名,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都很诧异。 小夜左文字没有说话,只是顶着一张有些凶巴巴的小脸,认真点头。 他很少主动提出什么要求,做哥哥的不愿意拒绝他。 小夜想去就去吧宗三道。 江雪也对着小夜点了点头。 他们原本是想等审神者醒来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审神者,并派烛台切和长谷部一起,好好地劝一劝很有些倔脾气的审神者,想来一直希望审神者能和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和睦相处的狐之助也会帮腔的 他们原本是这样想的 第13章 挑衅 那个时候 他们都感觉到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即将脱离轨道 疯狂地撞过来 ~~~~~~~~~~~~~~~~~~~~~~ 山姥切国广将审神者在四时院安置好后就由狐之助陪着审神者休息,他自己则一路到了手合场。 拉开手合场的门,在看清里面的付丧神是谁后山姥切就有点犹豫。然而看见最里侧的同田贯正国和陆奥守吉行,想到审神者这段日子除了战斗连眼都睁不开的辛苦,他还是跨进了门内。 哟~看看是谁来了?鲶尾藤四郎一看见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一停下,对面的骨喰藤四郎也只能跟着收刀。 山姥切已经尽量贴着墙走,努力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了,没想到还是被叫住了。 他很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里走,但乱藤四郎已经挡在了他身前,以极短的机动,他大概是没法绕过去的。 鲶尾哥跟你说话呢!乱藤四郎比山姥切国广矮不少,姿态却强势的多不要仗着那家伙宠爱你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山姥切皱眉,乱藤四郎对审神者的称呼实在是没规矩不许对主人用那种称呼! 呵~乱藤四郎反倒笑出来我就叫他那家伙你又能拿我怎样? 原本正在对练的陆奥守吉行和同田贯正国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陆奥守听到乱的话就知道他是故意挑衅乱你不要惹事,一期一振知道了会生气的。 少拿一期哥来压我!乱藤四郞语气更坏他还忙着安慰退,哪里有空管我! 原本是想让乱冷静下来的陆奥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反而火上浇油了,只能暂且闭嘴。 来打一场吧乱藤四郎的目光重新转回到眼前的山姥切国广身上让我看看你除了躲在自己的主人身后摇尾乞怜,到底还会干些什么? 山姥切虽然不想惹事给审神者添麻烦,但和乱藤四郞在手合场切磋一场并不算什么出格的事。 然而乱藤四郎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把即将说出口的好字咽了回去。 乱藤四郎看着山姥切用木刀就没意思了,直接用本体吧! 用本体不行!山姥切国广拒绝,出了什么事情又要已经很疲惫的审神者劳心费力。 一边的陆奥守吉行和同田贯正国也对着乱藤四郎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同田贯正国一向不怎么参与除了战斗以外的事情,但对本丸的状况也不是一无所知。对于在手合场用本体,尤其是乱藤四郎和山姥切国广,实在是不妥大家都是一个本丸的同伴,只是切磋而已,用木刀点到即止就好。 同伴就免了吧鲶尾藤四郞双手抱在胸前人家是审神者的爱刀,我们可高攀不起。 再说他的目光定在山姥切国广腰间你在本丸里都带着自己的本体,用来干什么的? 山姥切国广神色一凝,没有回答。 本体是审神者要求他带上的,自从乱他们对他的存在表现出强烈的抵触之后。 但他并未在演练场以外的地方使用过,别说是本丸的生活区,在手合场里都没有。 带着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陆奥守和同田贯顺着鲶尾的目光看向山姥切国广腰间挂着的本体,神色也微妙起来。 乱藤四郎没耐烦管这些既然带着就打吧! 说完见山姥切还是犹豫,他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提升练度就只敢在演练场里打,出了演练场那种豁免伤害的地方,对着我们也不敢真刀真枪的上 他粉嫩漂亮的双唇间吐露的话语却如尖刺一般你是审神者养来逗乐的宠物狗吗? 山姥切国广握着自己本体的手猛然收紧,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审神者遭受的委屈他没有半刻遗忘,由此而产生的愧疚、无力、屈辱、不安、自厌在心间不停翻滚 好,我和你打。山姥切国广道。 他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本体。 即使被乱藤四郎杀掉也无所谓,他想。也许没有了他,审神者就能和这座本丸的其他刀剑好好相处也说不定。 他们不就是因为他拉低了本丸的演练场胜率,因为他是不该再次出现在这座本丸的刀,因为主人为了他耗费了许多不必要的灵力 这样想来,似乎真的都是他的错 乱藤四郞见山姥切国广终于拔刀,也抽出自己的本体,摆出起手式。 他们有备而来,本体自然是带着的。 原本用本体打一场也没什么,但看着即将对战的两刃脸上的表情,骨喰藤四郞不安起来乱,还是用木刀打吧。 鲶尾藤四郞拉住骨喰藤四郞别管啦,反正乱又不会吃亏! 在手合场一般都是使用木刀的,但为了达到更好的训练效果使用本体来对战也不是没有过。对战双方的乱藤四郎和山姥切国广自己都同意了,陆奥守吉行和同田贯正国也没什么立场强硬地阻止他们。 就算真想动粗,他们两个很可能也干不过粟田口那三把极化过的刀。 眼看着战斗一触即发,同田贯的眉头越皱越紧,陆奥守则明显地焦躁起来。 原本是和乱藤四郞在切磋的爱染国俊则趁着粟田口的三刃都背对着他,悄悄地摸到了门口。 同样作为极短,在没惊动侦查数值最高的乱藤四郞的情况下顺利离开了手合场。小心地走出一段距离,确定自己不会被发现后,他开始甩脚在本丸里狂奔,一边跑一边思考着要先去找烛台切、长谷部、一期一振、加州清光中的哪一个? 谁最有可能能够控制住事态?或者直接找这几人中机动值最高的长谷部?要不把也是极短的药研、后藤先叫过去能及时拖延一下也好! 爱染国俊虽然也不太愿意接受新的主人,但萤丸似乎很喜欢和现在的审神者一起玩。再说之前拌拌嘴那种程度的冲突也便罢了,真像上次把审神者摔下去那样惹出什么事,他们该如何收场?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他必须尽快找到能阻止事态向不可控方向发展的付丧神才行。 小短刀飞速地在走廊间穿梭,随着他将消息带过去,整座本丸都骚乱起来 ~~~~~~~~~~~~~~~~~ 山姥切国广和乱藤四郎对峙,机动值更胜一筹的极短率先出招,山姥切的反应也不慢,准确地接住了乱劈过来的刀刃。 金属相撞的刺耳声音在手合场的六位付丧神耳边炸响,听到这声响的陆奥守吉行和同田贯正国脸色一变:这就不是切磋的动静! 果然虽然是乱藤四郎发起的进攻,但最后还是冲击力逊色于打刀的短刀后退了几步。但这不对,他是极化修行过的,不该如此,除非审神者和你的契约等级要远高于和我们之间的吧? 他甩了甩手,冷笑灵力权限呵! 听到乱藤四郎的话,山姥切神色更冷高等级的灵力权限,你们配不上! 哼,我才不稀罕!乱藤四郎说完就不再开口,手中的短刀开始发起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 山姥切虽然没有参加过出阵,没和时间溯行军战斗过。但打那么多次演练场,最熟悉的莫过于和刀剑付丧神战斗了。近500场演练,他无论是练度还是战斗技巧都得到了相当的提升。虽然还是敌不过征战十年的极短,但也打的有来有往。 又几个回合,山姥切国广身上渐渐添了不少细碎的划伤。 灵力权限高又如何?乱藤四郎看着变得狼狈起来的山姥切国光勾唇宠物狗就是宠物狗! 你们那么多场演练到底是怎么赢下来的?乱藤四郞嘲讽道怪不得他一副快死的样子,真难看。 山姥切国广听到乱藤四郎的话目光一厉,突然一个冲刺闪到乱面前,短刀反应极快地反击,山姥切却根本没去管乱刺向他胸口的刀,反而利用短刀卡在他肋骨的瞬间给了乱藤四郎一个对穿 两败俱伤。 你!乱藤四郞没想到在自己比对方战力强出一筹的情况下还能吃这么大亏,退后几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些难以置信。 观战的几振刀剑不想转眼间两刃就双双中伤,鲶尾藤四郞在乱退后的瞬间就抽出本体挡住了山姥切的刀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山姥切国广顶着鲶尾的刀,没有后退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他收回刚刚的话,当面和主人道歉! 哈哈乱藤四郎大笑不过是侥幸一击,你还真以为自己 话音未落就是直扑山姥切的一刀,真剑必杀! 山姥切国广原本伤的就比乱更重,刚刚不过是在强撑,躲闪的动作迟缓的一瞬就被乱的本体狠狠砍中! 山姥切国广重伤! 陆奥守和同田贯在乱藤四郎动手的瞬间就感觉到不对,但以他们的机动哪里来得及阻止极短; 得到爱染国俊的消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药研、后藤、五虎退等短刀也没来得及,更不用说长谷部还有更靠后的烛台切、一期一振他们。 不妙!事情要遭! 压切长谷部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快送山姥切国广去手入室!快! 他话音未落,一根红色丝线一样的灵力开始从山姥切国广身上流星一样滑向远处,那是四时院的方向。 烛台切光忠和后面赶到的刀都看见了那道红线一样的灵力,同时感觉到某种发自心底的恐慌。有什么东西似乎即将脱离轨道,疯狂地撞过来。 狐之助原本还在陪着审神者睡觉,身边熟睡的孩子突然坐起身,在瞬间的怔愣之后散发出某种狐之助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 等狐之助回过神,四时院里哪里还有九原杉的身影。 ~~~~~~~~~~~~~~~ 山姥切国广身上留有九原杉预设的灵术,一旦他陷入重伤碎刀的危险情况就会发动。 红色丝线样的灵力能够引导九原杉准确地定位山姥切国广,发动九原杉来时之政府以后,才参照院子里的时空转换设备开发的空间跳跃灵术,将九原杉直接传送到山姥切身边。 站在手合场的九原杉没有理会周围除了出阵和远征的队伍几乎来全了的付丧神们。原本连接着他和山姥切国广的红色灵力丝快速地绕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打刀转了几圈,山姥切国广的人形付丧神被重新压回刀中,山姥切的本体则被灵力牵引着,落在审神者手上。 九原杉将打刀缓缓地从刀鞘中推出,果然看见刀身上布满了裂痕。 握着打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原本本丸近六十振满级刀剑所耗费的灵力就不少,连续的演练场战斗更是将他的剩余的灵力差不多用尽,回来不久还没恢复多少,刚刚的空间跳跃又消耗掉了 现在他连给山姥切手入的灵力都没有了。 自从审神者突然出现在手合场里,在场的刀剑就没有一刃敢发出声音,只是屏着呼吸看着审神者动作。 九原杉将山姥切反握,从自己的手臂上划过,刀很锋利,血液一下子涌出来,他控制着让血全部滴在刀身上 主人!压切长谷部看见九原杉的动作就急了手入的话,去手入室就您不要伤害自己 这一次九原杉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血液在刀身上流过,原本几乎快要碎裂的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样。 九原杉将重新变得完好无损的打刀在腰间挂好,这才抬起头看向手合场里的其他刀剑谁干的? 不过三个字,却让在场的刀剑心底一抖。 他们从未见过九原杉战斗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冷厉的,充满了真切杀意的眼神。 所有的付丧神都没有说话,乱藤四郞虽然有稍许不安,但他并没有害怕九原杉我干的又怎么样?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九原杉的目光利箭般穿过周围的付丧神定在了乱藤四郎身上。 听到乱藤四郞技不如人的说法,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张开双手 一振胁差在灵术的光芒中渐渐显现,刀身不过比鲶尾藤四郞稍长,朱红色的刀鞘艳丽到刺眼。 九原杉拔刀出鞘,雪亮的刀身在灵力的加持下,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灵术符文,他将刀尖指向乱藤四郎请多指教。 第14章 天平的两端 不到那一刻 我们都不会知道 所谓取舍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 ~~~~~~~~~~~~~~~~~ 听到乱藤四郎技不如人的说法,九原杉拿出自己在不夜山社时使用的灭妖刀绯雪,将刀尖指向乱藤四郎请多指教。 主人!众多刀剑惊叫出声。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审神者战斗,但九原杉能够带着山姥切国广在演练场一直赢下来,想也知道审神者虽然年幼,但他的战力至少能同时赢过五位满练度的刀剑。 就算乱是极短,但演练场全是极短的队伍也不少,连赢三百多场的审神者乱藤四郎绝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审神者手里的那把刀,他们远远看着就有一种战栗感,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那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审神者这是要 主人,请您一期一振的话没有说完。 请您宽恕弟弟们九原杉打断他一期先生,自从我醒来那天开始,您每次对我说的,就只有这句话,您自己注意到了吗? 一期一振语塞,然而他不能退主人 九原杉现在很不好,没有耐心理会他让开! 一期一振跪在原地没有动。 打就打谁怕你不成!乱藤四郎最受不了一期一振跪在地上向审神者求饶放马过来好了! 他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从一期一振身后站出来,直面审神者手里那把气息诡异的刀时,握着自己本体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真的会被打到碎刀! 他无比清楚地感觉到了那把刀的危险。 主人!求您了一期一振才不会让乱藤四郎去送死。 主人!不光是挡在了面前的粟田口刀派的刀剑,本丸其他的刀剑眼见事情要脱离控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相处了十年的同伴去死,都跪下来求审神者饶过乱藤四郎,只有烛台切光忠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九原杉看着跪了满地的刀剑,看着他们虽然跪着但依旧紧绷着肌肉,随时可以攻击的姿态 求他?这是在威胁他吗? 反正乱藤四郎刚刚已经应战,其他的付丧神可以不去理会。他的速度比在场的所有付丧神都快,一击,只一击的话,也许能够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得手。 九原杉还未行动,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刀,锋利无比的刀刃一下子就划破了那只手,鲜血的味道直冲鼻尖 九原杉抬头,看着眼前的付丧神烛台切 你在干什么? 主人烛台切光忠苦笑请到此为止吧。 握着这把刀,感觉到那种灵力被冻结的滞涩感和钻心刮骨一般的剧烈痛楚,他更不能放任事态继续发展了。 审神者要是坚持要动手他看着手合场里近四十位刀剑付丧神,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敢去想 烛台切,放手! 烛台切光忠忍着那股痛苦坚持握着刀不放。 九原杉看着眼前的付丧神,他没有和他们一起逼他,他原本以为烛台切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不到这一刻,他都不知道,所谓取舍,竟然是这样的一种东西。 烛台切光忠看着审神者的眼睛,故意握紧刀让伤口更深一些,血色漫延流淌开来 这一次,即使是烛台切也难以忍耐那种似乎要将全身都揉烂折碎的痛,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平静,显露出明显的痛苦神色 他在赌,赌审神者对于他,还是有几分情分的。 会对他心软,会为他退让,会舍不得 即使他知道,这有多么的无耻。 九原杉定定地望着这个自他从四时院中醒来之后,就对他照顾有加的付丧神: 烛台切,放手! 在被刀剑失手推下楼梯,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的时候; 我让你放手! 在被自己的刀剑大吼大叫,将辛苦做好的御守扔到脸上、丢进水里的时候; 我命令你放手! 甚至在坚持着超过自己能力,不断透支灵力,回来就昏睡过去,才能连续胜利的演练场战斗的时候 烛台切光忠!!! 九原杉来这座本丸后从来都没有哭过,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 但是现在,看着烛台切光忠即使满脸痛苦,依然坚持握着刀刃,用自己的血逼他退让的样子,他鼻腔里骤然一酸 烛台切光忠一直注视着审神者,也就看见了眼前从未掉过眼泪的孩子,眼里第一次泛起的水光 他努力地稳住自己几乎要颤抖起来的手主人,请 九原杉还是让步了,他最终还是没法将手中的刀向前哪怕一分。 在烛台切和审神者僵持的时候,没有一刃敢出声,终于赶到的狐之助也只敢静静地看着 所有的刀剑都跪在地上,看着审神者最终让步,看着审神者仰起脸努力将还未落下的眼泪压回眼眶 九原杉再次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我欠你们的,就只有那个演练场的胜率吧?只有那个了吧? 主人 九原杉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五虎退却哭的很厉害:他当然不能让审神者杀掉乱哥。现在审神者退让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看着审神者的样子,五虎退心里却很难过,哭出来都不能缓解的那种难过 主人,对不起 九原杉没有应声,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缓缓退后,直到离他最近的刀剑都有十米以上的距离后,才转过身用一种付丧神们从未见过的身法,飞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审神者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烛台切才终于松开那口气,精疲力竭地跪倒在手合场的木地板上,开始大口地喘气,来缓和手上的伤口带给他的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痛感。 小光! 光忠你怎么样了? 烛台切! 烛台切先生! 本丸的刀剑都对烛台切的状况很是担心,粟田口刀派更是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对烛台切表示了十二分的关切。 乱藤四郎这一次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累及他人,安分了不少。郑重和烛台切道谢后就跟在兄弟们身后不再说话,神情也有些愣愣的。 一群付丧神浩浩荡荡地簇拥着烛台切离开手合场,朝着本丸的手入室而去 ~~~~~~~~~~~~~~~~ 九原杉回到四时院自己的卧室,反手将门关好,还没走到睡台就支撑不住朝下倒去。 他手里的那振胁差路上就收起来了,现在拿着的是山姥切的本体。他一倒下,手中的打刀脱手而出,掉落在一边。 没了审神者的压制,山姥切国广立刻从本体中现形。 他甚至没有站直身体,就慌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审神者身边,迅速将躺在地板上的孩子拢到怀里。 九原杉虽然几乎不能动了,但还有些意识。他试图去触摸山姥切的脸颊,却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而失败了。 山姥切连忙握住审神者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山姥切九原杉躺在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刀剑付丧神怀里,感觉着手下皮肤的温度,语气无力,却充满了真切而浓重的愧疚和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身为主人,既没能好好保护他,也没能替他报仇 山姥切国广紧紧握着审神者的手,拼命地摇头:明明是他太弱小,太无用,明明都是他 九原杉很快就昏睡过去,山姥切国广在帮他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后就抱着审神者蜷缩在睡台的一角。 怀里的孩子即使昏睡着,也依旧紧皱着眉头。 明明都是他的错,却要自己的主人如此痛苦。 他真是最最糟糕无用的付丧神。 然而尽管他如此糟糕,如此无用。时至今日,他也已经无法放手。 ~~~~~~~~~~~~~~~~~~ 即使是恬不知耻,也请让我留在您的身边 生生世世,效忠于您 直到刀折刃毁,此身尽消 ~~~~~~~~~~~~~~~~~~ 烛台切光忠等自己手上的伤口勉强止血就再也无法安心呆在手入室里,虽然审神者手上的那把刀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而且直到现在还不断给他带来剧烈的痛感,他也无法再继续心安理得地呆在这里治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 主人身上还有伤烛台切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去拿药箱我去看看他。 在手入室里陪他的压切长谷部将东西提到自己手上我去吧,你留在这里继续治疗。 还是由我去吧一边的药研藤四郞推了推眼镜包扎伤口还是我比较擅长,再说 这件事因乱他们而起,作为兄弟我应该代他们向审神者赔罪才是。 我烛台切只穿着件白衬衫,染血的外衣被他脱下来放置在一边。比起平日里总是衣着整齐的样子,显露出少有的脆弱我想去看看他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都沉默下来,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安慰烛台切,最后还是由擅长医术的药研跟着他一起去四时院。 当烛台切光忠又一次站在四时院审神者卧室的门外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当初审神者摔伤之后,也是他和药研一起来四时院的。 为什么他们总是弄伤本应该拼上性命去保护的主人? 他缓缓俯下身子,拜倒在审神者门外主人,烛台切前来请罪。 药研和他并排跪在一起大将,药研藤四郎前来请罪。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任何声音。 山姥切国广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烛台切不清楚,想起审神者最近的身体状况,也顾不得失礼冒犯,直接拉开了审神者卧室的纸门。 快步绕过分隔内外室的屏风,烛台切才看见睡台上的审神者和山姥切。 打刀抱着自己的主人蜷缩在墙角,看向烛台切光忠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充满了锐利的攻击性。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本体,像一只走到绝路的孤狼,守护着自己唯一的珍宝。 烛台切殿,您先出来狐之助在门外对着烛台切道。 狐狸式神等着烛台切光忠退出审神者的卧室,又示意他关上卧室的门。它带着两刃一直走到四时院的门外,这才开口说话山姥切殿现在有点不对劲,你们先不要接近他和审神者。 可是主人好像昏迷不醒,还有他手臂上的伤口 审神者大人只是消耗过度,太累了才会昏迷不醒的,伤口山姥切殿也已经替他包扎过了。 听到狐之助的话,烛台切才稍稍松了口气主人什么时候能醒?我好准备些东西给他补补身体。 我想帮大将看看,调理一下药研藤四郞向狐之助询问还有带乱他们来请罪。什么时候能来呢? 已经在这座本丸十年之久的狐狸式神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跳到一边的灯柱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别来了,不管是赔罪还是什么,暂时都别来四时院了 尤其是烛台切殿时常挂着夸张表情的小狐狸这一次十分认真请暂时不要出现在审神者面前了,这样对你们彼此都好。 再继续下去,审神者和山姥切迟早都要被这群刀剑玩坏,山姥切国广现在已经不太正常了。 审神者真怎么样了,它大概就得跳锻刀炉谢罪了。 听到狐之助的话,烛台切刚刚还勉力维持着的平和表情再也无法继续。他僵硬地站在四时院的门外,忽然觉得门里门外这一步之遥,天堑一般横在他面前。他拿什么去填,才能再一次,触及门的另一端? 烛台切先生?药研藤四郞看着愣愣出神的烛台切担忧起来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烛台切光忠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对着狐之助深深弯下腰主人,暂且就拜托了。 狐之助终于撑不住公事公办的架子,对着烛台切光忠流露出不忍小孩子不记仇,这位审神者大人尤是,你先回去吧 也许它说着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安慰之语也许过些日子,审神者就会原谅你的 毕竟,他那么喜欢烛台切殿,不然刚才绝不会 他那么喜欢你所以不要难过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烛台切光忠却仿佛无法再忍耐一般,握着自己受伤的左手蹲下了身子。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一次裂开,鲜血染红了付丧神雪白的衬衣。只有靠着伤口上几乎要夺去人神志的痛苦,才能让现在的他稍稍好受那么一点。 他真的,还有机会,再一次触碰那个孩子,还有机会,再一次看到自己的主人对着他露出充满安心和信赖的笑颜吗? 真的,还会有吗? 第15章 端倪 连续三次都能抽到上上签的好运气 即使是鹤 也没有这样的自信 ~~~~~~~~~~~~~~~~ 和泉守兼定从时空转换器中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本丸太安静了。 虽然近两个月因为审神者除了战斗就是睡觉的原因,本丸远没有之前热闹,但今天这种程度的安静就有些诡异了。 原本商量好要帮审神者打演练场的六振刀,除了说自己要和烛台切、长谷部一起去劝审神者接受他们提议的五虎退外都在这里了。 毕竟他们虽然战斗经验丰富,却没有能像审神者一样一直连胜的把握。今天临阵磨枪一下,总好过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审神者把胜率赢回去却输掉演练的好。 虽然认真准备过了也不保证一定能赢。 心下奇怪的几刃脚步都加快了一些,刚转过弯就撞见了扑过来的爱染国俊。 萤丸! 呦,爱染!萤丸欢快地和他打招呼你们已经成功说服主人把战斗交给我们来干了吗? 听到萤丸的问题,一向直爽开朗的爱染国俊却露出了少有的纠结表情那个下午发生了很多事,我们进屋再细说吧。 就这么一会儿能出什么大事,神神秘秘的!和泉守兼定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走在他后面的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小夜左文字坠在最后,抿着唇和众人一起走。 爱染带着出阵归来的五刃进了广间,除了之前就去远征的两支队伍和跟审神者住在四时院的山姥切国广,本丸剩余的四十四位刀剑付丧神全在这里了。 看着眼前的阵仗,刚回来的这五刃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光坊鹤丸国永一进来就注意到了烛台切光忠的异常。 一向注重仪表的太刀付丧神此时只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衬衫,他们进来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左手上缠着绷带,隐隐渗出血色。 发生什么了? 听到鹤丸国永的声音,烛台切光忠半晌才抬起头,深色怔愣鹤先生 眼看烛台切光忠半天都不说话,和泉守兼定没了耐心到底怎么了,有没有人能站出来说清楚! 数秒的沉默之后,陆奥守吉行缓缓开口这件事情,我应该是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之一,我来说吧 今天下午在手合场 等陆奥守吉行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过一遍,众刃才算弄明白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时间紧迫,爱染国俊只说是乱腾四郎和山姥切国广在手合场用本体打起来了,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除了当时在手合场的几刃,其他刃根本就不清楚。 现在看来 你这家伙!和泉守兼定听完陆奥守的话就一下子冲到粟田口刀派所在的位置,拽着乱腾四郎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他都整天呆在四时院睡觉了,怎么就还碍着你的眼了,没事找事,你故意不想好好过日子是不是?! 这一次乱腾四郎没像从前一样理直气壮地吼回去,娇俏宛若少女的短刀紧咬着唇,不说话也不反抗。 他这副样子,和泉守反而发不出火来。松开手将他丢在原地,自己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下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吧? 这次是乱不好萤丸看着乱腾四郎认真道要好好向主人和山姥切殿道歉! 乱做错了事小夜左文字也看着他要道歉。 江雪左文字摸了摸小夜的头,叹了口气只怕这次 小狐丸想起审神者当时那个充满杀意的眼神,放开了自己手上把玩的头发只怕这次不是道歉就能了结的事,乱动了山姥切 众刀剑沉默,审神者有多宠爱那振山姥切国广,他们都是知道的。 鹤丸国永站在有些失魂落魄的烛台切光忠身边,理了理自己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出阵服上的金链子道歉能不能了结这件事,就要看怎么道歉了 他看行粟田口刀派的方向你们打算怎么办?不会还是和上次一样跪下来说句对不起就想蒙混过关吧? 他金色的眸子里甚至透出些许笑意这次恐怕蒙混不过去~ 粟田口刀派的刀剑被鹤丸国永的话语和态度刺了一下,最后还是一期一振开口总不能乱虽然打伤了山姥切殿,但罪不至死 现在是山姥切国广的问题吗?鹤丸国永简直要被一期一振气笑问题是今天你们这么干,考虑过审神者会怎么想吗? 你们是有大家一起跳刀解池的觉悟了,突然有离开本丸流浪的打算了,还是说有胆子弑主做暗堕刀了? 不,不是五虎退差不多哭了一下午,嗓子现在沙哑的厉害主人,主人不会的 鹤丸国永看了五虎退一眼你也知道他不会,那今天为什么不顺了他的意,大不了吃点苦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多挨一刀能怎么样? 鹤丸殿一期一振对鹤丸国永今日一反常态的尖刻感到很不适应,但他还是试图去解释审神者今天正在气头上,拿着的武器也是有灵术加持的。当时不阻止的话,审神者真的会杀了乱 所以你为什么不动手?鹤丸国永看着和自己同样是四花太刀的一期一振当时你为什么不抢在审神者之前动手,他那样的性子,只要你抢先将乱打的比山姥切国广伤的更重,这事不就结了? 我一期一振语塞。 鹤丸国永看着他冷笑你就根本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吧! 鹤丸,不要心急三日月宗近知道鹤丸国永今天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他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先冷静一下,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鹤丸国永很少这样,太鼓钟贞宗都有些被他吓到了,看着鹤丸国永在伊达组这边坐下后才敢轻声唤了他一句鹤先生 鹤丸仰头看着大广间的房顶,很快平复下来我已经在坟墓中待的够久了,并不想回到本体被封印起来 他没心情去理会因为自己这句话而有些不安的大典太光世和骚速剑,话语里透出某种自嘲而连续三次都能抽到上上签的好运气,即使是鹤也没有这样的自信呢 大家都不是刚召唤出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刀,鹤丸国永话语里的意思他们也很清楚 不,不至于吧原本有些急性子的和泉守兼定因为鹤丸今日的反常现在才插上话主人看起来就不像绝情的性子,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了吧! 鹤丸国永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审神者的性格虽然柔软宽和到有些吃闷亏,但他要是下定决心了,没人挡得住。 比如之前要召唤山姥切的事,再比如坚持自己打完演练场战斗的事 鹤丸国永听过陆奥守吉行的讲述后,就有了某种预感。那位年幼的审神者这一次,恐怕真的产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不然他就不会说出我欠你们的就只有这个了吧这样的话。 想想和新主人相识以来,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种种。每一次好不容易和审神者的关系有所进展的时候,乱藤四郎他们总会跳出来把之前的局面破坏殆尽,不知道到底是跟谁有仇? 鹤丸国永不吭声了,事情也不能这么僵持下去。三日月宗近的视线扫过广间里因为鹤丸和和泉守的话而变得有些不安的众刃道我先确定一点,你们也并不想再换一次主人吧? 众刃很快摇头。他们这种全是满练度付丧神的本丸说起来厉害,但要找个灵力足够供应他们的审神者并不是那么容易。能碰见个灵力足够强大还性格宽和的继任者,原本就是撞了大运。 大部分审神者都倾向于建立新本丸召唤完全属于自己的付丧神,哪怕从零开始要艰难辛苦的多。 所以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众刃的目光落在粟田口那几振刀身上。虽然出于相伴十年的情谊总不忍心他们去死,但这样没完没了的闹腾,别说审神者,其他付丧神也感觉到心力交瘁了。 乱藤四郎握了握拳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能就这么 鲶尾藤四郎自从手合场回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骨喰藤四郎更说不出什么来了。 好吧,众刃都想叹气。 所以,乱三日月宗近看着他,语气依旧是慢悠悠的温柔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期一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乱藤四郎低着头我明白了,我会让主人,消气的。 众多刀剑在探讨怎么取得审神者的原谅,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却游离其外。他抚摸着自己衣兜里叠放在一起的两个御守,忽然开口要是,要是他在这里实在过得不开心的话,放他离开也 不行! 让人意外的是,很久都没有出声的烛台切光忠第一个出声反对加州清光的话。迎着众多刀剑付丧神惊诧的目光,他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表情,手指却渐渐收紧,喃喃道我,我还没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 光坊鹤丸国永见烛台切明显已经有些魔怔的样子,无奈叹气别紧张,没事的。我们还有时间 众刀剑结束商议后也没吃晚饭,胡乱塞了几口点心对付过去。今天烛台切没心情做,他们也没心情吃。 鲶尾藤四郎没和粟田口刀派的其他刀剑一起回部屋,反倒独自跑到马棚里,蹲在了一堆马粪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着他过来骨喰有些忧心,鲶尾从手合场出来开始就不太对了兄弟,你怎么了? 鲶尾藤四郎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手掌,将本体拉出来又推进去,如是好几个来回,终于还是对着自己的双生刀剑吐露出来兄弟,你相信我吗? 当然,怎么了?骨喰藤四郎紫水晶一样的眸子映着鲶尾藤四郎的脸,满满都是信赖。 今天鲶尾藤四郎还是有些犹疑,倒非他不信任骨喰,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太确定起来今天乱发动真剑必杀的时候,我原本是要阻止他的 当时唯一来得及阻止乱的人就是他,鲶尾藤四郎也没有真的想把山姥切国广怎么样。乱发动真剑必杀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乱。 因为审神者和山姥切的缘故,原本和睦友爱的粟田口刀派内部都冷战起来了。这些天他和乱心里也不好受,一期哥和狐之助都警告过他们不许再招惹审神者,再加上审神者最近几乎不怎么出来活动了,他们只能给山姥切找些小麻烦了。 但当他想要阻止乱的时候 我正要挡住乱,脑子里却突然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山姥切国广就 骨喰藤四郎对鲶尾的话没有任何怀疑,他当时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再说鲶尾也不是扯谎推脱责任的性子你应该告诉大家,并不是你不想阻止乱 鲶尾藤四郎有些烦躁地踢开脚下的石子,说出来一期哥他们也许会信,但本丸的其他刀剑就不一定了。 自从新的审神者继任以后,因为对待审神者的态度和主张有所不同,本丸的同伴之间也有了嫌隙,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更何况当时那个空白的一瞬间到底是什么?他又不是人类,不存在突然身体不适的可能,难道真的只是他事后的错觉吗? 第16章 再也不见 您还会要我吗 一无是处 还总是拖累您的我 这样的我 ~~~~~~~~~~ 乱藤四郎回到粟田口的部屋就铺好被褥、换好衣服,把自己整个卷进被子里不冒头了。 五虎退没有回来,刚才出了广间就直奔四时院而去。狐之助没让他进去,他就蹲在四时院门口守着,小夜左文字和他在一块儿。 粟田口其他的刀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期一振看了看把自己卷成卷连头都不冒的乱藤四郎,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但该说的他都不知道对着乱他们说过多少遍,现在也不知道要怎样才会有用。 他最终只能叹了口气,对着其他的弟弟们道今天算了,发生这么多事,今天早点休息吧。 小短刀们轻声答应了,没再像以往那样闹腾,迅速收拾好后,整个部屋都安静下来。 躲在被子里的乱藤四郎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移动终端。 那是一个橘色的便携终端,是初代审神者送给他的礼物,上面蓝色的小星星还是初代审神者和他一起贴上去的。乱藤四郎一直很爱惜,这么多年了小星星一个都没掉。 想起最初被召唤,本丸人手不足时辛苦却简单快乐的日子;想起第一位主人温柔的笑颜和在他捣乱后无奈又宠溺的那一声乱,握着终端的小短刀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害怕被兄弟们听到自己的哭声,他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胳膊将呜咽声都掐死在肉里。 粟田口的短刀晚上闹腾惯了,今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哪里有刃睡得着。但当他们看见乱腾四郎抖动的被子,靠着极短极高的侦查值,听到那几不可闻的哭泣声时,全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闭着眼躺在被子里装睡。 乱腾四郎哭了一会,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他熟练地打开终端,翻到那个熟悉的邮箱。 [乱乱乱]: 你在吗? [寻找妹妹]: 在的,怎么了? [乱乱乱]: 我今天闯祸了 [寻找妹妹]: 哈啊,你能闯出什么祸? 战斗输了?手入资源浪费的太多了?又和你家小主人拌嘴了? [乱乱乱]: 都不是,我 我今天差点打碎了审神者最宠爱的那振山姥切国广 [寻找妹妹]: 噫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不怕他找你麻烦? [乱乱乱]: 他今天真的打算碎了我的,要不是本丸的同伴 [寻找妹妹]: 呀!没事吧? [乱乱乱]: 没事,只是和那振山姥切国广战斗时受了点伤,已经在手入室里治疗过了 [寻找妹妹]: 那就好,你们本丸的同伴之间感情真好啊! 他都打算碎掉你了肯定很生气,刀剑从审神者手里保下同伴不是容易的事情呢 [乱乱乱]: 嗯,我很感谢保护了我的同伴 但是我们本丸的刀剑,原本感情是很好的,自从他来了就 [寻找妹妹]: 你们新来的小主人吗?你们本丸的同伴会因为他而吵架吗? [乱乱乱]: 现在,他们已经为了讨好他让我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今天我原本没打算把那振山姥切国广打成重伤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就头脑一热 [寻找妹妹]: 嘛~,特别生气、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是会这样热血上头的啦。 战斗的时候,我有时也会脑子发热。 [乱乱乱]: 是吗? 可能是我当时太生气了吧 今天是我做错了吗? [寻找妹妹]: 乱只是太过思念以前的主人了吧 [乱乱乱]: 嗯,我很想念主人 怎么样才能让主人回来呢? [寻找妹妹]: 那个大概不行的吧 [乱乱乱]: 我我自己也知道的。 其实,他也还好吧。 退很喜欢他,我不想再因为这个和退吵架了,所以向他道歉吧,用血 [寻找妹妹]: 你要干什么啊?! 有话好好说不就行了,干嘛动刀见血的 [乱乱乱]: 这次不行的,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还有救我的那位付丧神好像因为审神者的事很痛苦 [寻找妹妹]: 为什么? [乱乱乱]: [寻找妹妹]: 似乎很复杂? [乱乱乱]: 听本丸其他同伴的意思,审神者这次有可能会选择离开 其实那个时候,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他是真的有可能想离开这座本丸了 [寻找妹妹]: 他说什么了? [乱乱乱]: 我欠你们的只有那个了吧? [寻找妹妹]: 什么? [乱乱乱]: 演练场的胜率 [寻找妹妹]: 啊,你之前说的那个 最近带着一振山姥切国广不停刷演练的审神者不会就是你们本丸的吧 [乱乱乱]: 应该是他吧 你在演练场见过他吗? [寻找妹妹]: 没有,但是论坛上谈论他的很多 [乱乱乱]: 如果,如果他离开了,主人也是没办法回来的吧? [寻找妹妹]: 你自己不是很明白吗? [乱乱乱]: 那我其实也不想再换一个主人 [寻找妹妹]: (lll _ _)你真是 [乱乱乱]: 我,我也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讨厌他 [寻找妹妹]: 但是他现在很有可能讨厌你了吧 [乱乱乱]: [寻找妹妹]: 算了,现在的话,你就先努力把他留在那个本丸好了 [乱乱乱]: 嗯,我,我会试着去做的 那个,谢谢你 自从主人离开之后,多亏你一直安慰我开导我 [寻找妹妹]: 嘛~,互相帮助 其实,是我要好好谢谢你才对 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一间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男人放下自己手里的终端上一次真是可惜了 不过操之过急是不行的,事后被九原家逮到尾巴就不怎么美妙了~ 不过,这也许是天意也说不定 他将面前的屏幕上的画面又倒回九原杉突然出现在手合场的那一幕,缓缓勾起唇角真是让人惊喜的意外收获 这件事要尽快告诉瞬一才行,也许,计划要改变一下了。 ~~~~~~~~~~~~ 从第二天一早开始,烛台切就问过无数次审神者有没有醒,然而从早上到夜晚,从日出到日落,每一次狐之助都只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不光是烛台切,本丸其他的刀剑也开始坐立难安。 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他们还守在四时院外,狐之助这一次一反常态地非常固执,除了一直在里面的山姥切国广,坚决不让本丸任何一位付丧神进入四时院。 审神者一直不醒,付丧神们不能亲眼确认审神者的状态,狐之助几乎就要压制不住他们。 审神者大人不过是因为消耗过度,长时间的睡眠是在补偿之前的灵力透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你们不许进去!小狐狸依旧挡在门正中不肯让开。 可是,主人五虎退不光是受烛台切他们所托,他自己也很不安我们就不能进去看一看主人吗?就看一眼! 不行!狐之助很确定审神者除了灵力透支以外没什么问题,山姥切国广给他喂食的时候也能正常吞咽。有问题的反而是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山姥切国广。 然而不光是为了不刺激到已经紧绷到极点的山姥切国广。 虽然它现在依然不觉得这座本丸的刀剑对审神者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但也不想在审神者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他们放进去了如果审神者大人明天还不醒的话,我就请政府的专业人员来看诊,再等一天。 狐之助虽然对付丧神们一直使用敬语,但它其实是时之政府的监管者。既监管刀剑,也监管审神者。它这样坚持,刀剑们也不好硬闯,只能答应再等一天。 在其他刀剑因为狐之助给出了明确的期限而多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等少数几刃的表情却凝重起来。 现在这样宗三左文字看着廊桥另一边小夜左文字的小小的身影,眉头微蹙代表着狐之助,都开始不信任我们了吗? 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一口气正是如此,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狐之助和我们打交道有十年了压切长谷部从广间的窗户看了湖心的四时院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它难道认为我们会对昏睡不醒的主人不利吗? 开什么玩笑,狐之助疯了吗?和泉守兼定比长谷部还要惊讶。 到不了那种地步歌仙兼定和审神者接触不深,还算是客观冷静不过连狐之助也对我们接触审神者这件事感到不安了,这一点是事实 这种惊吓还是不要比较好鹤丸国永撑着下巴眼神微暗:情况要是变得更遭的话,光坊的精神状况就很让人担忧了。 天边的霞光暗淡下去,暮色收拢,夜幕降临。 昏睡了四天的九原杉终于睁开了眼。 一直守着他的山姥切国广见他醒来,原本黯淡空洞的眸子瞬间有了光亮主人!您醒了!他动作迅速地端起一边早就备好的清水递到审神者嘴边。 九原杉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专注地喂他喝水的打刀身上: 面容疲倦,眼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衣服也皱巴巴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就很不好。 九原杉喝下半杯后将杯子推到山姥切国广干裂的唇边喝水。 山姥切国广愣了一下,乖乖张口将剩下的半杯喝了下去。他很快又将小碳炉上温着的一小锅粥端到审神者面前,在九原杉让他跟着一起吃的时候顺从地和审神者一起吃了四天以来的第一顿饭。 刚将温热的米粥送进嘴里,九原杉就尝出来是烛台切的手艺。想起烛台切就不免回想起昏睡之前的种种,有点担心付丧神身上绯雪造成的那个伤口,又因为自己的这种担心而感到莫名的委屈。原本放着各种果脯的甜滋滋的米粥忽然就变得酸涩起来。 但他没有和自己身体过不去的意思,还是一口一口吃光了自己碗里的东西。 九原杉昏睡了四天,虽然山姥切有帮他擦洗身子,但还是不舒服。吃过饭,和山姥切一起洗了澡。付丧神的动作快一些,九原杉出来的时候,山姥切国广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被褥。 原本总是喜欢在他睡着后就裹着斗篷缩到墙角的付丧神今天一反常态地乖乖躺在了九原杉的被子里。 九原杉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山姥切国广也跟着坐起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 九原杉有些奇怪地打量了面前的打刀付丧神一阵,忽然将脑袋凑到他面前,额头顶着额头。 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落在四时院二楼的卧室里,让九原杉能够看清近在咫尺的付丧神蔚蓝的眸子山姥切,你今天果然有哪里不太对劲。 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害羞推拒。就这么一声不吭地乖乖和他一起喝水、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话的不得了。一点也不像那个别扭的山姥切国广。 主人山姥切国广的声音在夜里透出和平日里不同的低沉主人不喜欢我这样吗? 你怎么了?九原杉微微后撤,感觉到现在的山姥切确实不对劲为什么突然 山姥切国广眼睛一黯:他虽然是国广的第一杰作,但那并没有什么用。他没有烛台切体贴会照顾人,也没有压切长谷部能干,没有鹤丸国永有趣,更比不上拥有着天下五剑名号的三日月宗近声名赫赫 甚至连他的存在本身,似乎都只是不停地在给审神者添麻烦。不过是仿品的他,这样的他 主人,您还会要我吗,一无是处还总是拖累您的我? 九原杉拍了拍打刀的脑袋干脆道当然,山姥切是我的刀! 对人心总是理解困难的九原杉这一次却像是知道打刀在想什么一般你想的那些,全部都无关紧要 山姥切是我的刀,只有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不要再问我还要不要你这种傻话啦。 山姥切国广沉默了一会儿,猛然伸手,将眼前的孩子搂进怀里,那力道大的让九原杉有些喘不过气。 九原杉顺从地呆在打刀怀里,轻声道山姥切不要怕,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等我们把胜率赢回去,我就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要见他们了好不好? 第17章 两不相欠 我们两清了 我们没有亏欠彼此任何东西 两不相欠 ~~~~~~~~~~~~ 等我们把胜率刷回去,我就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要见他们了好不好? 山姥切国广对于审神者突然的决定有些吃惊主人,您真的要? 他们总是欺负山姥切九原杉摸着打刀的脑袋所以我要带着山姥切离开这里。 我们去申请建立一个新的本丸,然后山姥切就真正做一次我的初始刀吧九原杉下定决心以后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到时候大概会比现在的条件艰苦许多,毕竟是开荒嘛。 虽然就这样离开这里多少有些怅然,但九原杉觉得,他们的离开,无论是对于他和山姥切,还是对于这座本丸原本的刀剑,都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呆在主人身边,只要能呆在您的身边 打刀付丧神垂下头,犬齿轻轻在审神者左侧的锁骨上试探着主人,可以吗? 他的呼吸喷在九原杉的肌肤上,弄得九原杉有点痒山姥切,你做什么? 主人山姥切国广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自量力,是得寸进尺,但他还是想要问一次,就这么一次我,能做您的本命契约刀吗? 九原杉被他问的一愣山姥切,你想好了吗? 你们的寿命比人类要长的多,只是普通的契约,还能一直换主人,能一直活下去 成为我的本命刀的话,我死了,你也要一起死去,再也无法回归本灵的 即使这样,你还要做我的本命刀吗? 和人类结下本命契约的代价,山姥切国广很清楚,就像是刻在血液里的本能一般清楚是的,请您赐予我这份荣耀。 他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代价什么的,根本就像是恩赐一般。 九原杉定定地看了山姥切国广一会儿,确认了打刀付丧神是认真的,但他仍然有些犹豫。然而看见山姥切充满期待和不安的眼神,他还是点了头。 山姥切国广得到审神者的首肯,仿佛扑向猎物的最后一击般迫不及待地咬了下去,却又在咬破审神者的皮肤前连忙收力,生怕弄疼了他。 接触到审神者血液的一瞬间,他又感觉到了之前审神者用血为他手入时,那种贯穿灵魂一般的灼热感主人 山姥切国广 愿以神明的时间为祭 凭借此身 供您驱使 此世不违 九原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新的契约流向他,但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很难把握。和上一次不同,本命契约是由刀剑付丧神那一边主动发起的,九原杉还有些迷糊。 山姥切国广完成契约后缓缓退开,九原杉左侧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暗金色的刀纹,正是属于山姥切国广的图案,一滴艳丽的血色点缀其上。 打刀付丧神扬起嘴角,露出自审神者打演练场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这下,就没有什么能够把主人从他身边夺走了,谁也不行。 ~~~~~~~~~ 第二天一大早,四时院里就响起了狐之助的尖叫。 啊山姥切国广殿!!!你干了什么?!狐之助简直想现在就跳进锻刀炉,被烧成飞灰也好过要面对除妖世家的万千手段! 它不过是因为熬了太久,就昨天晚上睡了那么一会儿。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它最不防备的刀剑付丧神居然给它捅出了个天大的篓子。 它是式神,对契约最敏感不过。一个照面就发现山姥切国广和审神者签下了本命契约。 本命契约那是能随便签订的吗?山姥切国广是分灵也就罢了,九原杉那是一般人吗?那是九原世家本家的少爷,签订什么样的本命式神是要当代家主首肯的。 山姥切国广真是不知死活!狐之助被他气的发晕。 这种契约模式,绝对是山姥切国广诱骗审神者没跑了。 毛都要被愁掉,九原家的人来了,它该怎么向人家交代。那可是一个人一生只能签订一次的本命契约啊! 山姥切国广殿!你这样拐骗小孩子都不会觉得羞耻吗?! 话说,原本单纯害羞又别扭的山姥切国广,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富有心机的? 狐之助抬头打量着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太一样的山姥切国广。 打刀付丧神不但没有因为狐之助炸毛的尖叫声而有任何不安,在感觉到它的目光后,甚至抬起头对着它缓缓勾起唇角。 狐之助: 寒毛直竖。 一定,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为什么这座本丸出产的刀剑都如此难缠,简直防不胜防。它到底要怎么办? 狐之助不用担心啦九原杉也很平静本命契约啊,父亲大人我也不差这一回的。 狐之助:不,听了您的安慰我更加害怕了好吗? ~~~~~~~~~~~~~~ 从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那里得到审神者已经醒过来的消息,本丸的刀剑快速行动起来。 因为现在这个敏感的形势,直接到四时院拜见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并不很多,大部分都留在廊桥这一边,远远地看着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带着乱藤四郎、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跪在了四时院的大门之外。 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却没和他们站在一起。 狐之助,我们能去见见主人吗?鹤丸国永提着手中的食盒朝着门神一样杵在大门中央的狐狸式神道主人还没有吃早饭吧? 狐之助看了看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又看了看跪成一排的粟田口刀剑,没有直接答应鹤丸的要求我去向审神者大人请示。 看着狐之助进了门上了楼梯,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的目光交汇:情况很不妙。 从前他们虽然来的不多,但狐之助从来不是这种态度。这个时候,狐之助的态度能映射出很多问题。 等了片刻,披着斗篷的金发打刀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鹤丸国永瞳孔猛然一缩:山姥切国广身上的感觉,难道是 他一直看着打刀付丧神,但原本被人盯三秒以上就会脸红别扭的山姥切国广却只是平淡地伸出手主人的早饭,给我。 鹤丸国永顿了顿这才重新扬起笑容山姥切殿不要独占主人啊,这几天我们都很担心主人,能去见见他吗? 三日月宗近也开口道:还请山姥切殿代为转达。 山姥切国广接过食盒,这才对着两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那边跪着的粟田口刀剑一眼。 九原杉早就知道院子里来了一溜付丧神,狐之助来通报后他只是让山姥切去取东西,等山姥切又一次传达过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的会见请求,九原杉也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用过早饭,狐之助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审神者大人,要请三日月殿和鹤丸殿他们上来吗? 九原杉没有说话,反而朝着南侧的纸门走去。 山姥切国广快走几步拉开了通向走廊的门,在审神者出去后又立刻跟上,最后在落后自己主人半步的斜后方站定。 自九原杉为了给山姥切种向日葵,用灵力将本丸的季节变为春季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本丸已经是初夏,正是树木绿的最好看的时候,纯粹而清透。 九原杉站在二楼的木廊上,湖面带着水汽的风轻拂过脸颊,非常舒服。以前发生的种种像是某个绵长午后里一场虚妄的梦境,醒来之后只留下一种莫名的怅惘。 鹤丸、三日月,你们来做什么? 主人,您感觉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吗? 鹤丸国永仰头看着走廊上的审神者:葱茏树荫掩映下的四时院,光影斑驳的二楼走廊,尚且年幼的审神者面色苍白,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般俯视着地面的他,无悲无喜。 九原杉看着底下付丧神金灿灿的漂亮眼眸里真切的关心,还是点了点头我很好 主人三日月宗近在来到四时院后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到审神者后更是确定了那个答案,但他还是问道能再次和您一起坐下来享受茶点的时光,好好谈一谈吗? 九原杉没有回答,他抬起头看了看和四时院隔湖相望的大广间里众多刀剑静默的身影,对着他们吐出叹息一般的话语回去吧,回去吧三日月、鹤丸 听到审神者的话,三日月宗近含有新月的美丽眼眸闪过些许了然:果然如此吗 鹤丸国永眼神一暗,稍稍上前半步主人 鹤丸很有趣九原杉露出了自他这次醒过来后的第一个笑容,那是一个非常浅淡的笑容,有着些许清清浅浅的悲伤意味,轻的像是白鹤飞向天空时掉落的一片羽毛,落在鹤丸国永心上和鹤丸一起玩很开心 我很喜欢鹤丸 谢谢你,鹤丸。 所以,回去吧,鹤丸 大广间里的刀剑们看着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没和审神者说几句话就从廊桥上往回走。 三日月宗近在前,一如既往看不出喜怒深浅。 鹤丸国永稍稍落在他身后,穿着内番服全身纯白的付丧神,一向喜欢惊吓的跳脱的仿若人间游客一般的鹤丸,眼里涌动着某种让他们全然陌生的东西。 他少有的安静,没有跟任何人说任何话。以不符合太刀机动的速度,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后山的方向。 鹤丸国永的表现让在这里等消息的刀剑们更加的忐忑,只能将目光投向留下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理了理自己为表郑重特意穿上的出阵服,仪态优雅舒缓地在面朝四时院的木廊上正坐,他压下自己心中的叹息再看看 虽然结局,他已经猜到。 九原杉站在四时院的走廊上目送他们离开,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来四时院了,这种时候,他也不介意稍稍放纵一下自己过于软弱的留恋。 付丧神走到廊桥的尽头,九原杉便收回目光,转身打算回屋里去。 主人,一期一振携弟弟们前来向您请罪已经跪在院子里好一阵儿的太刀在审神者离开之前还是开口了对于弟弟们冒犯您还有伤害山姥切国广殿的事 九原杉只是微微回头看了一期一振一眼,和看鹤丸国永的眼神不同,冷静而淡漠。 乱藤四郎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抽出自己的本体反手握刀。 穿体而过的刀刃伴随着绽开的血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冷锐凄艳的色泽,乱藤四郎的声音很平静冒犯了您非常抱歉,审主人。 这一次九原杉终于又转过身,看着楼下的刀剑聪明的决断 那一刀,我无论如何都是要还回去的 等到我动手的那一天,你会死。 九原杉话语里的笃定,楼下的刀剑没有一刃错过。 主人五虎退看着乱腾四郎身上晕开的血色,看着审神者淡漠的神情,努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然而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 小夜左文字愣愣地看着楼上的九原杉和山姥切国广,喃喃道复仇吗? 乱腾四郎抽出本体,血流量一下子加大,然而他像是没有感觉到随着血液流失的生命一样再一次举起了本体。 楼上的九原杉瞳孔微微收缩。 偷袭打伤了您,非常抱歉,山姥切国广殿 第二刀下去,短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身形也摇摇欲坠,明显已经处在碎刀的边缘了。 短刀再次抽出贯穿自己的本体,又一次举起 粟田口跪在地上的几刃脸色都很难看,然而没有任何一位付丧神说什么。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 够了!眼见着短刀又要捅下去,九原杉还是开口了已经够了。 他眼里不再是那种冻结了的冷漠,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流露出止不住的悲哀,甚至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这样就够了,我们两清了 等我把演练场的胜率赢回去,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我们,都没有亏欠彼此任何东西 两不相欠 第18章 距离 这种时候 稍稍用一点儿小手段 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 等到四时院里的付丧神全部离开,九原杉带着山姥切国广从二楼卧室到了一楼的办公间。一向闲不住,总是在推演灵术的审神者难得看着窗外的湖面发起呆来。 狐之助犹豫了半天,才敢开口询问九原杉审神者大人,下面您打算怎么办呢? 九原杉沉默了许久,从窗前离开,在四时院一楼办公间中央正坐。年幼的审神者仪态端正,神情肃穆,少有的显露出世家子的威严感狐之助,听着,下面我所说的,都是命令 第一,审神者在天守阁是有保护结界的吧,四时院这里没有,尽快将结界设置好,开启它 第二,改变通向演练场的时空转换器的传送位置,在我和山姥切负责演练的未来一段时间里,直接在四时院进行传送 第三,等到我将演练场的胜率赢回原来的数值九原杉看着狐之助,语气平静你就帮我递交调任申请吧。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其实已经从今天审神者对待本丸刀剑的态度里觉察到了什么,但当九原杉真的说出自己要离开这座本丸的决定时,它还是吃了一惊。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审神者都从来没有过离开这座本丸的想法,没想到这一次 这座本丸的那些刀剑,他们,他们狐之助话没说完就被山姥切国广射过来的锐利眼神钉死在原地,讷讷不能言。 九原杉透过办公间拉开的门望向廊桥另一边的广间,距离有点远,他只能隐约看见里面付丧神们活动的身影。 虽然已经相处了不少时间,虽然有着主人之名,但他和他们就像是四时院距离本丸主体建筑的距离一样,如此遥远,如此冷漠,未曾靠近,未曾熟悉 今天看见他们那样,我更确定了一件事 九原杉将目光落在蹲在他眼前的狐狸式神身上我们根本就是在相互折磨 最能明白这一点的,不正是狐之助吗? 脸上画着符文的小狐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伏下身子如您所愿,审神者大人。 我原本是要连赢474场演练才行的九原杉盘算着现在已经赢下了335场,我还需要28天 说到这里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原本答应他们95天就赢回去的 现在又耽搁了好些天年幼的审神者对着式神露出些许笑意麻烦狐之助替我向他们说声抱歉吧。 狐之助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收紧,在办公间的榻榻米上留下好几个洞请您不要这样说。 狐之助估算好申请通过需要的时间,最好在我完成演练的那一天就能离开这里 大人狐之助心里实在难受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座本丸吗? 不能犹豫,做了决定之后就不要再拖延下去九原杉道哥哥们是这样教导我的 所以,尽快给我们彼此折磨的这段时间画上句号吧。 狐之助明白审神者心意已定,不再说什么劝阻话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就先行退下,去完成您所交办的差事了。 等等 出乎狐之助的意料,审神者叫住了它。然而在它停在原地等待审神者吩咐时候,九原杉却沉默了很久,久到不像是今天果断决绝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的他。 烛台切烛台切光忠,他的伤 狐之助顿了顿,在心里止不住地叹息:明明是这样柔软的一个孩子,这座本丸为何会搞到今日这般地步? 伤口勉强止血了狐之助老老实实道但是因为烛台切殿自己总是不小心,反复裂开了好几次 手入室好像没什么用狐之助揣摩着审神者脸上的表情烛台切光忠冒犯了审神者大人,这点惩罚算是便宜他了,您不必在意。 九原杉没有对狐之助的话做任何评价,在又一次长久的沉默之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从伤口渗出的一滴血珠在灵力的作用下缓缓上升到了九原杉眉心的高度,九原杉双手合十,轻轻闭眼。 和平日使用灵术时完全不同的绿色灵力从九原杉身上溢出,围绕着空中的那一滴血珠开始旋转,最终凝结成一颗指肚大小的珠子。 狐之助看着审神者的动作,猜测是某种祝祷的灵术。每个除妖师家族都有自己独有的术,它也只能猜个大概。 九原杉将珠子递给狐之助交给烛台切光忠吧,这样,我们也 剩下的话审神者没有说完,狐之助很有眼色地接过珠子一溜烟地消失在屋子里。 主人 山姥切国广单膝跪在审神者面前,有些许安抚的意味您还有我,无论去往哪里,我都会守护在您身边。 山姥切九原杉抚摸着打刀金色的碎发谢谢你 真的,一直以来,都谢谢你能够陪在我身边 在大广间里等待消息的众多刀剑们,先是看着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无功而返;再是看到粟田口刀派的刀剑们从廊桥上回来进了手入室,乱藤四郎甚至连自己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一期一振怀里奄奄一息;最后,审神者居住的的四时院结界的光芒一闪而过,连仅有的留守在四时院的小夜左文字也被赶回来了。 众多刀剑付丧神都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嗓子,没有刃能说的出什么话,只能盯着最后回来的小夜左文字。 被众人注目的小短刀却没有回应大家的意思,穿过众多的刀剑,来到自从手和场的事情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默的烛台切光忠面前,伸出手。 烛台切光忠本能地去接小夜递过来的东西。 主人给你的 伴随着小夜左文字的话音落下,一颗碧绿的珠子躺在了烛台切光忠手心。莹莹如玉,翠色中一点朱红,看着就不似凡品。 这是烛台切光忠的问题还未说出口,就已经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碧色的珠子上溢出丝丝缕缕的灵力,围绕着他像是夏日里清凉井水的抚慰。右手上在手入室如何治疗也没有什么明显效果,过去四天疼痛感都没有丝毫减轻,反反复复总是不能愈合的伤口,在这些灵力的作用下很快消失,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烛台切光忠看着自己重新变得光洁完好的右手,握紧手中小了一圈的珠子,心里生出些许希冀主人,主人有带什么话给我吗? 迎着烛台切期许的目光,小夜左文字停顿了半秒,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狐之助只说主人要把这个给你 但是主人有带话给大家 听到小夜左文字这句话,所有刀剑都不自觉地端正了姿态,然后听到短刀端着凶巴巴的稚嫩脸庞认真道: 耽误了时间没能按照约定在95天内恢复演练场的战绩,非常抱歉,还请宽限我几天 众刀剑: 该怎么,来形容,此时此刻的这种心情? 谁在乎那个该死的战绩啊!和泉守兼定自从看到四时院的结界展开就变得十分烦躁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小狐丸睨了大吼大叫的和泉守一眼装什么傻,你真不明白吗? 刚刚还很有精神的和泉守兼定像个被戳破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变得恹恹的真的就不行了吗? 这一次没有人再回答他的话。 手入室里,乱藤四郎的伤还没好多少,精神依旧很差。这里离广间很近,关着门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一期哥短刀抬起苍白的脸看着自己最信赖的兄长主,主人刚刚阻止我碎刀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原谅我了? 一期一振神色复杂地看着修复池里狼狈憔悴的弟弟,张了几次口,最后还是道主人已经说过两清了吧,他不会再追究你打伤山姥切殿的事了,安心治疗吧 然而乱藤四郎怎么会因为他避重就轻的话而安心那主人,会会留下来吗? 这一次一期一振没有回答,一边的药研、鲶尾、骨喰都没有回答,角落里的五虎退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只是蜷缩成一团在那里愣愣地出神。 乱藤四郎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一期哥,要是,要是他还没有消气,我还可以 乱一期一振看着他的神色带上了几分疲惫不要这样,胡搅蛮缠只会让主人更生气,所以 别闹了,好不好? 而且即使是想闹,一期一振有些自嘲地想,他们现在大概连靠近四时院也做不到了吧? 审神者这一次如此坚决,胡搅蛮缠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烛台切光忠不想继续呆在广间里和其他付丧神大眼瞪小眼,甚至没有去看望手入室重伤的乱藤四郎的心情,只能攥着手里那个小小的珠子在本丸里到处游荡。 不知不觉就到了万叶樱下,看着这个从本丸建立开始就一直静默地注视着一切的巨大樱花树,想起本丸的大家在这棵树下度过的所有充满欢笑的时光,所谓恍如隔世,不外如是。 在树下出神的烛台切被簌簌的枝叶摩擦声和掉了一脑袋的树叶打断,他抬起头,果然看见了从树上枝叶空隙里钻出来的雪白付丧神。 呦!有被我吓到吗?鹤丸国永说着一如既往的台词,今日却没了那种过分欢脱的情致嘛~我就觉得是光坊呢。 要上来吗? 烛台切像以往一样拒绝了鹤丸的提议,自己靠着树干缓缓坐下。 万叶樱所在的山坡,是本丸地势最高的地方,从这里能看见大半个本丸。但是,并不包括另一边的四时院 还是没能忍住那一声叹息。 光坊叹什么气啊鹤丸国永躺在横生的枝干上鹤才想要叹气啊 难得碰见很合得来的主人 但是却没来得及更熟悉一点,更亲近一点,更喜欢彼此一点 没能来得及创造更多值得在被封印以后独自回味的惊吓 真想叹气啊! 鹤丸国永将自己之前架在树枝上的本体拽过来,拔刀出鞘。 刀剑出鞘的声音让烛台切本能地抬头望向树上鹤丸国永的方向鹤先生,你在干什么? 树上的鹤丸国永拿着本体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你说,要是我给自己身上开几个洞,主人会为此心软吗? 鹤先生! 哈,被我吓到了吗?鹤丸国永收刀入鞘毕竟主人下决心离开的导线就是乱在山姥切殿身上捅了两刀嘛~ 但是,鹤是没法和山姥切殿比在主人心目中的分量的 这样说来,光坊真厉害啊鹤丸偏过头看着树下的烛台切那种情况下能让主人因为你而退让,是不是证明在主人心里,光坊是可以与山姥切一较高下的呢?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苦笑之前也许但是现在 嗯,因为光坊是个笨蛋,所以现在你不行的,得由我来 啊,光坊可能还不知道鹤丸国永到现在还有些惊奇感山姥切国广好像和主人签订了本命契约 烛台切光忠果真如鹤丸所想吃了一惊主人的身份,会随便和我们签订本命契约吗? 即使没有狐之助那样清楚,见识过现在这位审神者使用的灵术过后,他们也对审神者在现世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想,和他们这样的分灵签订本命契约确实很让人吃惊。 主人那个性格啊鹤丸国永笑起来根本就不会去衡量这种东西吧 这一次鹤丸看见了烛台切完好的右手光坊的伤口治好了吗? 嗯主人,主人给了我这个 看到烛台切手心里的珠子,鹤丸国永也不吃惊果然啊 虽然是个小孩子,虽然是个有点死心眼的小孩子,但主人真的非常非常温柔啊。 鹤丸国永带着自己的本体从树上一跃而下,白色的衣袖像是白鹤张开的翅膀。他轻巧落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烛台切光忠光坊,即使知道主人心意已决,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呢 这种时候,稍稍用一点儿小手段,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第19章 何处是桃源 为什么明明已经签订了最为亲密的契约 他还是感到无法触及眼前这个人的真实 无法再靠近他一点 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一点 而感到如此的寂寞呢? ~~~~~~~~~~~~ 时隔五日, 九原杉又开始在演练场刷战绩。现在是他今天的第五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 一进入这次的场地, 九原杉就不由自主地被对方的审神者吸引了目光。 一个和时之政府中常见的, 穿着巫女服、和服或者西装革履的审神者完全不同的人。 一头染成金色的稍长的碎发, 每只耳朵上都有四个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 黑色T恤上巨大的白色骷髅有点过分抢眼, 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和挂了满身的各种金属链子 完全像是城市里街头巷尾常见的小混混。 九原杉揉了揉被阳光下钻石耳钉和金属链子反射的光芒刺的有些酸痛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去看对方。他的交际圈里几乎没有这种类型的人, 好奇是难免的。 看台上小混混打扮的审神者弯着腰趴在栏杆上,打量九原杉的目光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审视意味,从栏杆上垂下的手上染成深蓝色的指甲更让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山姥切国广上前一步挡住了看台上陌生审神者看向九原杉的目光。 倚着栏杆的男人轻笑一声, 并没有把打刀付丧神的举动当回事儿我是上川行定 他这话是对着打刀身后的小孩说的。 是真名, 九原杉将脑袋探出来我是九原杉 山姥切国广微微一愣, 虽然他也是见过审神者身上带着的那个玉牌的, 但还是第一次听到审神者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 看起来就很奇怪的陌生人,为什么? 开始吧报上姓名的青年一挥手, 另一边的入口处很快出现了两振刀, 是堀川国广和龟甲贞宗。 九原杉又一次惊讶地看了观战台上打扮的很抢眼的审神者一眼,虽然对方没有和他一样选择参战模式,但是人数和他们这边一样, 是有意的吗? 他不是爱在这种事情上多想的性格,随着双方见礼的动作, 很快将心思放在了即将开始的战斗上。 战斗打响! 对方两位付丧神明显是有计划的, 分工十分明确。龟甲贞宗上前缠住山姥切国广, 堀川国广则直扑九原杉而来。 咣!!! 九原杉手中的绯雪和对方的本体交击,九原杉被击退半步。 很强!九原杉微微转了转有些发麻的手腕。对面的这振胁差和他之前能够轻易打赢的刀剑付丧神完全不同,比满练度的极短还要高出好几个等级。 转瞬间又是几次交手,双方的速度都非常快,看台上观战的人只能看见两道残影在场上穿梭,而每一次交汇,都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刀剑撞击声。 以他的年纪来讲,剑术算是很不错了抱着双臂站在看台上观战的上川行定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因为枞前辈很擅长剑术呢,把那孩子带在身边的时候教导了不少吧 听到这个声音,上川行定微微侧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坐在他身后的黑发少年的场静司,我记得京野那家伙让宫田跟着你的吧,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嘛嘛~行定君不要这么严格嘛被对方责问的的场家继承人毫不心虚地道泽君当然是被我甩开了啊,明明都答应让我好好参观了,这么斤斤计较就没意思了哦 上川行定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了翘着腿坐在那里,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的场静司一会儿,最终还是懒得去管京野家和的场家的那些交易,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过头去看演练场里的战斗。 九原杉很快就意识到没法只靠剑术就赢过对方。对面的那振堀川国广不光是战斗经验丰富、出手老辣。 九原杉在刚开始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感觉到的那种异样感并不是错觉,这一场做为对手的两振刀剑和他以前遇见的付丧神有某种本质上的不同,不光是灵力等级,还有某种自身强度那种类型的不同。 被龟甲贞宗纠缠的山姥切国广招式越来越狠,从入场见到对方的审神者开始,他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对方并不急于攻击只是缠住他不想让他过去的行为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们是冲着九原杉来的。 这位山姥切殿,冷静一点啊,我们并没有想怎么样啊虽然是求饶的语气,但事实上不管山姥切的攻击有多猛烈,负责阻挡他的龟甲贞宗依旧游刃有余演练场里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山姥切又变换了几次攻击方式,还是没有奏效。明明从他和审神者签订本命契约以后,已经能够在一场演练中帮审神者干掉两振满练度的极短了。 而且他的主人打演练场以来,从不曾开场这么久都没有进展过,那个奇怪的审神者带着的这两振刀,有哪里不一样 白菊般气质优雅的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呐,山姥切国广殿,我能请教你一件事情吗? 说完也不管对面的山姥切国广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他的事实自顾自道你是怎么做到,让审神者和你签订本命契约的? 诱惑主人的方法,告诉我嘛~ 我也想,被主人深深地束缚住呢~ 龟甲贞宗在又一次将山姥切国广击退后,慢条斯理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虽然诱惑我们家那位和诱惑那孩子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但你的成功经验依然具有参考价值,所以就告诉我吧 山姥切国广的攻击更快,说出了这场演练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才不是那样! 和九原杉战斗的堀川国广看着对面的孩子在又一次被他击退后借力迅速后退。 正要追击的时候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已经迈出的右脚仿佛踩进深坑一般让他的身体瞬间向右前方倾倒,在他想要重新掌握身体平衡的时候左边又有什么东西在他腰上刺了一下。 九原杉趁着堀川国广的动作完全被打乱的时机发动了灵力锁链,被钉在原地的胁差很快就被九原杉箭一样射过去的绯雪贯穿。在发现这振胁差果然还没有死的瞬间,贯穿付丧神的绯雪身上符文亮起,迅速爬满胁差全身,很快将他绞杀。 哦?的场静司看的颇有趣味黑幕、陷落、荆棘和灵锁吗? 不过发动速度非常快,时机的衔接也很巧妙,他改动了灵力回路的运行方式 虽然都是非常基础的小灵术,但是这样看来,那个传言果然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上川行定虽然对于和京野一样仿佛在脸上写着世家少爷的的场静司不怎么感冒,但他对九原杉的事情还是有些兴趣的。 行定君不知道吗?的场静司笑眯眯的九原家的小少爷被他的大哥送到这里的原因 行定君不要因为呆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就对现世的事情不闻不问啊,自己去了解一下吧,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是听说过一点的。 就算的场静司不说,上川行定也是要去查的。 不过松前辈真的很宠爱这个弟弟呢,那把灵刀,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你和九原家的那几位很熟悉吗?上川行定听的场静司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对九原家很了解。 嗯,还算是熟悉吧的场静司离开座位和上川行定一起趴在栏杆上毕竟除妖界一流的大家族就那么些吧 况且九原松和九原枞这两位前辈,算是我们这一辈中的翘楚了吧他指着场中的九原杉那个孩子,被他哥哥带着的时候,我也有见过哦 九原杉干掉了堀川国广,龟甲贞宗眼看着自己要被围攻很干脆地认输了。 山姥切国广的脸色更不好看,这两个明显不是真的来打演练场的,他们在试探什么? 九原杉从演练场里离开,走到候场区的时候发现那个让他感觉很新奇的审神者还在那里。 九原家的小鬼 等之前一直趴在栏杆上的上川行定站直了身体,九原杉才发现这个人个子很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在他面前,九原杉看起来格外小只。 对于又一次挡在九原杉身前的那个敏感过度的打刀,上川行定有些不耐烦啧,你一边去 山姥切国广才不会听他的,虽然这个审神者给他的压迫感很重。 九原杉安抚性地拉了拉打刀的手上川先生,有什么事不能让山姥切听吗? 那倒没有,但是看见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就心烦! 然而被九原杉乌溜溜的杏眼望着,他也懒得再去管那个付丧神。 提醒你一下上川行定垂眼看着只到他腰上的小孩公文里发布的那些禁止进入的战场一定不要去,也不要让你的刀剑去,不要好奇心过剩 最后的这段时间,你安分一些上川行定想起堀川国广汇报给他的情况,还是有些不放心灵力污染可不是好玩的,听到了吗? 九原杉对他所说的话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上川行定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叮嘱过九原杉后就带着自己的两振刀剑离开了演练场。 他在前,堀川国广和龟甲贞宗落后他半步走在他身后。 谁让你放水的?上川行定头也不回地问道。 堀川国广并没有因为自己主人的责问而害怕那位审神者大人不是有需要赢的理由吗?希望我能让他赢的不是主人您吗? 你说什么? 堀川国广立马改口是我自己想让那位审神者赢的,我领会错了您的意思 上川行定这一次回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自己的胁差一眼就你多事! 龟甲贞宗被自己主人那种训斥的语气刺激到主人也骂我两句吧,用力一点 你闭嘴!上川行定对于龟甲贞宗语气更差,然而好像完全起到了反作用。 没去理会一脸荡漾的龟甲贞宗,上川行定又一次询问堀川国广那个本丸确实没什么问题吗? 就狐之助的报告而言,不过是本丸原来的刀剑有些排斥继任的九原大人,断断续续一直有些小摩擦。 带着山姥切国广一振刀打演练场是因为之前九原大人执意要让自己锻造的山姥切国广靠演练来提升练度,拉低了那座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打下的胜率。为了把战绩补回去,九原大人就带着山姥切国广自己打演练场了。 九原大人没来演练场的这几天,是由于之前灵力透支过度,在本丸里休息。 听完堀川国广和之前报告上没什么两样的回答,上川行定微微皱眉真的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就能让那振山姥切国广变成那种过分紧张的样子?而且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和审神者签订本命契约了? 这不符合常理。 比起山姥切国广,身为小孩子,情绪更容易外露的九原杉反而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山姥切国广这个付丧神过分敏感?山姥切国广比其他付丧神更敏感别扭有倒是有,但是 见上川行定一直紧皱着眉头,堀川国广提议主人要是对九原大人的事情还是不放心,我去申请介入调查吧,不然也不好直接进入那座本丸了解情况 上川行定犹豫了一瞬还是摇头算了,既然那座本丸的刀剑灵力状态都很正常,想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反正很快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再解决九原家那个小鬼的问题。 见主人已经拿定主意,堀川国广不再多言,退回上川行定身后。 上川行定刚说完不久,就看见自己的压切长谷部从远处飞快地跑到他面前主人,事情不太妙,灵力污染的范围扩散了! 九原杉目送刚刚和他打过一场演练的审神者和那两振刀剑离去,转身想要回本丸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用一个很久都没有听到的称呼。 小九原,好久不见的场静司笑着凑到九原杉面前挥手打招呼还是说和你哥哥一样叫你小杉比较好呢? 九原杉抬头看向黑发红眸的俊秀少年,他还是能记得这个人的您是的场家的的场先生日安 噗的场静司被九原杉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现在就叫我先生什么的,好奇怪 叫我静司哥哥吧,之前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静司哥哥九原杉并没有拒绝这个比起两人实际上的关系显得过分亲昵的称呼。 来到时之政府虽然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已经度过了非常漫长的时光。独自一人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一群不太友好的陌生人,被压抑的不安感一直都存在着。 所以当他看见的场静司这个在现世认识的算不上多熟悉的人时,还是产生了由衷的喜悦和亲近感。 对于九原杉表现出来的亲近,的场静司并不意外小杉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九原杉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伸出手牵住了身边本命刀的手,抬起头缓缓绽开一个温软的笑容我过的很好,静司哥哥最近有见过我哥哥他们吗? 嗯,见过一次的场静司揉了揉他的脑袋两位前辈都非常忙碌呢 焦头烂额那种程度的忙。 这样啊九原杉并不意外,从那封虽然关切但也看得出匆忙紧迫的回信中他也猜的出来。 不过最近你的两位哥哥抓住了一只大妖怪,周一同学也有帮忙呢 真的吗?是什么样的妖怪?周一哥哥怎么会和哥哥们一起的? 山姥切国广站在一边,看着审神者因为要凑上去和那个他不认识的静司哥哥说话而放开的手,听着他们谈论着他所不知道的人和事 在本丸的时候,和审神者最亲近的就是他,所以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对于自己的主人,他其实一无所知。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已经签订了最为亲密的契约,他还是感到无法触及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无法再靠近他一点 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一点,而感到如此的寂寞呢? 的场静司看着九原杉牵着自己的付丧神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轻笑出声。 九原松和九原枞作为除妖师都是毋庸置疑的厉害。但是作为哥哥,尤其是九原松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居然如此的天真软弱。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 当时那件事好好运作的话,九原杉会成为十分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现在说不定已经取得和高仓良居之间斗争的胜利,又何必像如今这般艰难。 他把九原杉送到这种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觉得在这种几乎接触不到人的环境下九原杉就能安然无恙吗? 天真。 世外桃源那种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 注:本文并没有知道真名就能神隐这种设定。 第20章 现世九原世家 玉鸣镇最有名的就是九原家, 传承超过六百年的除妖师世家。 九原家的祖宅建立在远离镇子的山林里, 属于这座祖宅的建筑群绵延数里, 随山势高低起伏, 错落其间。 这里居住着九原家本家、分家中出色得力的分支以及最小的这一辈孩子。 本家的大庭院里, 道场是占地面积最广的建筑, 一面临着中庭的园子,另一面则能看见重峦叠嶂的玉鸣山脉画卷一般在眼前徐徐展开 刚下过一场雨, 正是霜染红叶,风景无限的好时节。正坐在道场中央不过七岁的九原杉却连抬头向外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一直盯着自己手中即将成型的灵术, 表情苦恼。 他按照父亲的吩咐把这个简单的灵术反复训练, 然而无论练习多少遍, 效果和第一遍都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他甚至能做到完全复制自己第一遍时的效果。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同样的东西不停重复呢?明明他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有趣的变化方式, 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走下去,也许会产生什么很有意思的效果也说不定。 思绪开始跑偏的九原杉手下的灵术开始变换模样, 他脸上原本苦恼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 浓墨一般的眸子里是纯粹而兴奋的光芒。明明是个不过七岁的小孩子,脸上却有着和年龄十分不相称的专注神情。 九原杉! 一声威严而充满不悦的训斥声让九原杉本能地一抖,原本就在快速变化的灵术开始扭曲起来, 很快灵术失控 爆炸声后,九原杉的咳嗽声从浓密的烟雾中传过来。虽然不过是个小灵术, 失控之前九原杉也身形灵巧地及时躲开了, 但灰头土脸是免不了的。 明明让你就照着教给你的灵力回路来练习的, 为什么又做这样的事?!道场外身形高大的九原家现任家主九原森眉头皱的更紧就该让你受些教训长长记性! 九原杉好半天才将气息平复下来,看见门外父亲难看的脸色,自觉地走到他面前跪下父亲大人,我 不等他说完九原森已然不耐道你又要说没有变化的东西太无聊这种蠢话是不是? 无论是你大哥还是二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修行已经完全不用人监督的,甚至连小你两岁的阿槿都能认真练习灵术,为何偏偏你就不行?净说些偷奸耍滑的借口! 九原杉的这个毛病由来已久,九原森显然对此很不满好高骛远!三心二意! 如此浮躁,没有一点定力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脸上的法令纹更深了一些该还好磨磨你的性子了,你母亲总是纵容你! 父亲今天比平常骂自己的时候更加生气,九原杉原本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九原森带着九原杉从道场往后宅的方向走,他原本就长的高大,步伐也大,再加上因为生气,迈步的频率比平常更快。九原杉跟的吃力,只能一路小跑才勉强不被甩下。 九原杉一头黑色碎发都炸了起来,脸上沾了不少灰,衣服也破破烂烂,颠颠地努力试图跟上前面的家主,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 一些呆在本家院里玩的分家小孩看着他偷偷地笑,发现九原森对此完全视而不见后,开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甚至在九原杉回头的时候对着他做鬼脸。 九原家的家主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进了后宅的门,这才转身垂眼看着九原杉本家要想驱使分家的人,须得方方面面都堪为分家表率才行。 九原杉顿了顿,低声应道是 进了屋,九原家的小女儿九原槿看见九原杉的样子止不住地笑杉你是笨蛋吗?那么简单的灵术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嘻嘻~ 小女孩清亮稚嫩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九原杉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九原家的主母九原香川看见九原杉的样子少不了多问几句。 九原森看见她对待九原杉过分关切的样子就皱眉杉是男孩子,你不要娇惯他! 九原香川无奈,只得让自己的式神带九原杉去洗漱换衣。 九原香川帮自己的丈夫脱下羽织挂在一边,还是忍不住问他小杉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说在练习一个很简单的灵术吗? 哼!提起这个九原森就生气那孩子浮躁太过,又惯爱自作主张,看着闷不吭声,却是屡教不改! 他说着说着又疑惑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松和枞都不是这样的。 松聪慧却也勤勉坚毅,枞虽然在灵术上资质稍显平庸但剑术现在已经颇有几分造诣,修炼更是踏实克己 九原香川听着小女儿把杉是个笨蛋换着几个调子唱了个遍,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让她闭嘴。 她对丈夫的说法有些不赞同,但这个一向顺从的女人不愿意直接反驳他的话,只是试探道教导小杉剑术的青翎却说小杉很聪明呢,小杉过目不忘又很有灵气,这么小就自己想出不少新灵术 呵九原森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青翎是你的式神,当然都挑让你高兴的说法 再说他整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显然九原杉的改动让灵术原本的威力大打折扣了,甚至把效果变得莫名其妙不专心修行,整日里耍小聪明!歪门邪道! 不要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九原香川知道九原森对九原杉的性格不太满意,却不想他会不满至此。 九原杉站在屋外,搭在纸门上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九原香川的式神青翎看着九原杉的目光充满了担忧:杉少爷听到这种话会怎么想 九原杉还是没有动作,直到里面的夫妻开始说起别的事情才拉开门进去,说过两句话后就告别父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青翎看着九原杉沉默远去的身影,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明明是那样聪慧的孩子,家主为何就是不喜欢杉少爷呢? 而且杉少爷的性格原本不是现在这样沉默的,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男孩 他该是撒开脚到处惹祸,却仰着那张漂亮的小脸,日日神采飞扬才对 ~~~~~~~~~~~~~~~~~~~~~~~~ 九原杉中午休息过后,就自觉地朝着道场走。 后宅和道场之间隔着园子,要抵达道场就不得不穿起之前放在廊下的木屐。九原杉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鞋子的异常。 一脚踩进灌满了泥水的木屐,脚下立刻开始打滑。 尽管九原杉在失去平衡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调整身体的姿势避免受到严重的伤害,但摔在雨后初晴的草地里,滚一身泥是免不了的。 看到九原杉满身泥泞狼狈可笑的样子,刚刚还安静的长廊下响起了几个小孩得意欢快的笑声,其中就数那个清亮的女声最为开怀。 我就说笨蛋杉会中招的,你们还不信!九原本家唯一的女孩子九原槿一脸自得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爸爸都说杉很蠢的! 啊,这么明显的陷阱居然也会中啊! 你会不会说话,明明是槿大小姐的主意很好 嘻嘻,反正能成功不就行了 你们看他那样,哈哈哈 九原家现任家主九原森不喜自己的小儿子九原杉,这在九原家不是什么秘密。 九原杉不是本家继承家业的长子,成年之后也会变成分家。 听说九原杉灵术修行的时候总被家主训斥,现在看来还有些呆傻。那么这个又呆、又傻、又没用,还不讨家主喜欢的九原杉,未来的地位不见得比出色的分家高,何必怕他? 他们笑的开怀,九原槿却开始期待九原杉的下一步反应。 这个哥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变得木讷无趣起来,比二哥还无趣,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吭声。但这次他总该要哭鼻子了吧? 九原杉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慢慢地从泥水里撑起身子。他抬起头,并没有理会那些分家的小孩,只是睁着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九原槿。 那是一双过于漆黑的眼,清凌凌的,没什么愤怒的温度,却仿若幽深的洞穴,给人一种站在悬崖边的眩晕感 九原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瞪着九原杉,九原杉却还是那样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怎么消除这种不安感。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排解负面情绪的最佳方式就是哭。 她开始哭,越哭声越大,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这种委屈在看见匆匆赶来的九原森时达到了顶峰。 这种事原本还不至于要惊动九原森,但九原家一向男多女少。九原杉这一辈本家分家一共也就4个女孩,最小的就是才刚刚5岁的九原槿。九原森一向爱若珍宝,在前面听到女儿的哭声,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了过来。 分家的几个小孩在九原槿哭起来的时候早就一溜烟地跑掉了。得罪九原杉不要紧,他不受宠又是个闷葫芦,没人会替他出头。但九原槿不同,再呆下去很容易被迁怒。 九原森能看见九原槿的时候,长廊附近就只剩下了哭的声嘶力竭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小女儿,还有原本早该在道场里练习灵术,现在却一身泥水,漠然地看着自己亲妹妹哭的九原杉。 九原家主来不及训斥不像样子的九原杉,先将小女儿抱进怀里顺气,试图用灵力让她好受一点。 九原槿指着九原杉,呜呜哇哇的,因为打嗝和含混的哭音,九原森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无非就是小儿女闹了矛盾在告状。 九原森皱着眉头看着满身泥水站在那里的九原杉,强忍着怒气道先跟我回去! 一路回到后宅,先将已经哭累了的小女儿交给妻子,九原森再转过头来,原本还算柔和的表情一下子严厉起来你不是应该在道场练习灵术吗?为什么会在回廊里? 是小瑾他们 不等九原杉说完,九原森就不耐道是不是你自己不愿意重复练习简单的灵术?不要拿小槿当借口! 不是 还顶嘴!九原森想起九原杉看着九原槿大哭时漠然的神情,再看这个儿子时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膈应那是你亲妹妹! 是小槿她 好了,你不要说了!九原森懒得听他狡辩你就给我站在院子里,我让式神看着你,你今天不把那个灵术练习一千遍,晚饭也不用吃了! 九原杉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不再试图去解释什么,静默地看着九原森留下自己的一个式神后,带着些许余怒转身离开。 木屐还陷在外院回廊外的泥坑里,九原杉只能光着脚站在院子的石板路上,在九原森式神的注目下,慢慢地抬起手,开始描摹那个简单的灵术回路。 九原香川很忧心九原杉,然而在儿子的教育上,九原森一向不愿她过多插手,总觉得她溺爱九原杉。 九原森走前刻意叮嘱了自己的式神迁绪,禁止九原香川和青翎接近九原杉。 青翎看了阻止自己过去的迁绪一眼,眉间闪过一瞬厉色又飞快压下。 他关切地扫过院中九原杉稚嫩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九原香川刚在外边看了九原杉几眼,内屋的九原槿就闹腾起来,九原香川也是怕了她使劲哭的样子,只能进去哄她。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九原香川温柔的声音: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宝贝睡着了多可爱 醒来时不要哭泣 我的宝宝啊 睡觉吧 快睡觉吧 快睡觉吧 参拜那保护神的时候 虔诚地向他祈求保佑 保佑我的宝宝一辈子都安好 睡觉吧快睡觉吧快睡觉吧(注1) 屋外,秋雨过后的凉意一点点地攀爬上来,沾着泥浆的衣服像是无底洞一般抽走了九原杉身上仅有的温度,踩在石板上的脚开始麻木。 九原杉机械地伸出手指勾画着灵力的路线,虽然他已经开始走神,但灵术依然用的分毫不差。 奉命看着他的迁绪像是没看见九原杉的走神,只是默默地数着九原杉练习的次数。 青翎的眼神他不是没有看到,但主命难违,父子兄妹间的事情,区区一介式神怎好插手? 希望青翎自己也不要越界才好 ※※※※※※※※※※※※※※※※※※※※ 注1:出自百度日本摇篮曲。 第21章 现世去看看他吧 主人 听到青翎的呼唤, 九原香川放下安抚小女儿的手,确定她已经彻底熟睡,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到了外间。 怎么了,青翎?小杉如何了? 杉少爷还在外面练习灵术青翎先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顿了顿才道主人, 今天的事我问过园子池塘里的河童了, 其实 九原香川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知子莫若母, 九原森毕竟事忙, 不像前些年教导阿松和阿枞的时候,那时候九原森没有正式就任家主,还有时间仔细教导大儿子和二儿子。 到了九原杉和九原槿, 说是亲自教导,其实也不过是时不时看上一眼, 哪里有她这个时时和孩子呆在一起的母亲了解孩子。 九原槿在九原森面前乖巧, 但在九原杉面前可不是。她今天一看就知道是九原槿挑的事,但是她的丈夫 九原森最忌讳她宠溺儿子, 这会儿上赶着去说只怕适得其反,但看着屋外光脚站着的九原杉她又实在心焦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原森回内宅吃晚饭,九原香川刻意简单地和他说了经过。 九原森拿筷子的动作一顿, 随后看了自己在饭桌后不停绞手指的小女儿一眼。对着九原香川道罢了, 小杉有则改之, 无则加勉, 让他进来吃饭吧 九原杉正好画完第一千个符,放下手臂的时候差点站不住。 早就侯在一边的青翎飞奔过去接住九原杉,这一次得了话的迁绪没有拦他。 青翎抱着九原杉进屋,强忍着情绪对九原香川说主人,我先送杉少爷回去收拾一下! 说完也没去看九原森的脸色,直接带着九原杉离开了主院。 九原森听出青翎语气里并未认真去掩饰的怨气,对着九原香川道你这个式神,这两年愈发没个规矩了 桌上的九原香川垂下眼,没有应声。 九原森便知道今天的事九原香川也不高兴了他是男孩子,不要娇惯他 话未说完,就看见九原香川抬起头露出快要落泪的样子,他只能闭嘴。 然而直到这顿晚饭吃到末尾,也不见青翎带着九原杉过来。 九原森刚刚强行压下去的不悦又翻腾上来不过一点小事,他还耍起脾气来了! 一边安静了半天的九原槿跟着道杉是耍脾气的坏孩子! 要叫哥哥!谁让你直呼其名的!九原香川一向温柔和顺,从未如此疾声厉色地呵斥过女儿。 九原槿的眼眶很快聚集起泪水,眼看又要嚎啕大哭。 你好好的凶她做什么?九原森心疼地将小女儿从凳子上抱到怀里坐好,九原槿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叫九原杉。 九原香川没去理会开始抽噎的九原槿和哄她的九原森,她总觉得莫名的焦躁 九原森见九原香川是真的有些着急,便对屋外的迁绪道你去小杉院子里看看 迁绪刚刚应声就看见青翎从院外飞快地闪进了主屋。 主人!青翎跑到九原香川面前,神色仓皇杉少爷,杉少爷好像生病了! 九原香川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带倒还未收拾好的餐案怎么会?! 不怪乎他们如此惊讶慌张,九原家的孩子从在母体的时候就一直接受着灵力的蕴养,天生灵力强大,几乎不会生病,九原杉这还是第一次! 九原森也没料到九原杉会因为这种小事生病,灵力对人体质的改变是巨大的,尤其是世家里有灵力护体的法门,怎么会生病? 整个本家都开始骚动起来,折腾到半夜才把九原杉这次出人意料、来势汹汹的病情稳定下来。 九原香川还是不放心,就留在了九原杉的屋子里照顾他。 九原森知道她现在正忧心生气,不敢劝她,只得由着她去。 青翎看着依旧没能醒来的小主人,十分自责是我没能照顾好杉少爷 九原槿是女孩子,九原香川亲自在带,而九原杉大多时候都是青翎负责照管的,他自觉是自己的失职。 不是你的错九原香川有些出神地看着小儿子的睡颜,她似乎很久都没能看见九原杉睡着的样子了。 ~~~~~~~~~~~~~~~ 九原杉艰难地从混沌的泥沼中挣脱出来,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陪在身边,他的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就着青翎手里的水杯喝了好几口才稍稍有了些真实感。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九原香川,自从九原杉四岁开蒙之后,就不允许再腻在母亲怀里撒娇了,这样的场景已经三年未见。 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而言,三年前残存的记忆简直像是上辈子一样遥远。 妈妈 听到这个许久未闻的称呼,九原香川一愣,应到妈妈在,妈妈会陪着你的 四岁以后,孩子们其实都要改口叫父亲、母亲的,九原槿不大守规矩,九原杉被要求改口后倒是没有再叫过之前的称呼。 妈妈九原杉神色恍惚,眼睛却像是烧起来一般亮我,我想听你唱那首摇篮曲 那也是他三年前就不再享受的待遇了。 九原香川拉着九原杉还是有些发烫的手,看着他小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几乎要落下泪来。 在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憎恨自己灵术世家的出身,憎恨自己不得不继续嫁入世家的命运,憎恨世家直至今日依旧不近人情的那些规矩 如果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如果她不过嫁一个普通的丈夫,如果九原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但是没有如果。 所以她只能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轻拍着自己不过七岁的孩子: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宝贝睡着了多可爱 醒来时不要哭泣 参拜那保护神的时候 虔诚地向他祈求保佑 (注1) 九原杉虽然不愿意将这难得可以和母亲亲近的机会就这样睡过去,但还在发烧的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明明努力睁着眼睛,还是很快就坠入梦中。 九原香川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对着身后的青翎道偷偷帮我联系阿松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小心些,不要被家主发现。 是青翎干脆应声,转过身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主人终于决定采取行动了 ~~~~~~~~~~~~~~~~~~~~~~~~~ 九原松回来的速度比九原香川像想中更快,送出信的第三天九原松就已经出现在了九原本家的门前。 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眉目俊朗,站在古老的宅院前便是一副好风景。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摘下的斗笠,看着自家大门边写着九原的木牌神色不明。 九原森听到式神的通报神情一愣,这不年不节也非祭祀之日,九原松回来的时间很奇怪。 但许久未见的长子回来,总是让人高兴的。 九原森起身快步走到屋外,便看见一个玉树般光华蕴藉的少年郎微笑着向他见礼。 父亲大人日安他举止从容舒缓,语调不紧不慢您和母亲大人可还安好?小杉和小槿长大一些了吗? 少年身上自然流露出世家子的优雅风韵,又因为14岁就在外闯荡,有种远超年龄的内敛沉静,挑唇一笑时才显露出稍许少年人自信笃定的锐利感。 好一个九原世家的长子,好一个九原家的继承人! 好,好,一切都好~九原森满意地看着一段时间不见又成长不少的九原松社里的任务不重吗,怎么这时候回来? 九原松眼含笑意任务地点刚好离玉鸣镇不远,许久未归家,便顺路回来看看。 阿枞还在处理任务的后续事宜,要晚些回来,父亲大人莫怪 正事要紧九原森不在意道阿枞一向细致,收尾的事交给他是很合适的 对了,你母亲还不知道你回来,我让迁绪去和她说一声,让她准备些你爱吃的 九原松笑着应是,知道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父亲少不了有不少事情要问他,便先跟着九原松去了书房。 等九原森把自己要问的都问完,不免又叮嘱了九原松几句,来来回回早上已经过去了大半。 九原松见他说的差不多了,起身道别父亲大人先去处理族中事务吧,其他琐事稍后再聊也不迟,许久未见母亲大人,容儿子先去拜会她。 九原森对九原松一向并不多话,这次说了这么多很有些啰嗦的嫌疑,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才从见了长子的高涨情绪中平复,重新恢复了往日冷淡严肃的家主形象。 你去吧 九原松走在外院通往内宅的小道上,木屐敲在石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他在心里琢磨着母亲让青翎给自己传信叫自己回来的理由,这其中最有意思的是父亲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这一点十分值得玩味 虽然他能这么快回来确实是因为执行任务的地点恰巧在附近。 九原松进主屋的时候,屋子里就只有母亲和母亲的式神青翎。 九原松有些奇怪地挑眉,按道理他来拜见母亲,母亲应该也会把小杉和小槿放在身边顺便拜会兄长,但今天这个阵仗,母亲果然有事找自己 早在迁绪来通知九原香川的时候,九原香川就没让迁绪回去,反而打发他带着九原槿去玩。 接到这个平时不属于自己的活计,迁绪看了端坐在主母身后的青翎一眼,想起九原松这次奇怪的归家,眯了眯眼还是带着闹腾的小姑娘离开主院去了中庭的园子。 青翎接到迁绪探究的目光也只是平静地回看他,面无表情。 面对刚刚归家的大儿子,九原香川带着笑容问过他的近况,寒暄过后,她才露出明显的愁容,和九原松大概说了家里的状况 九原松静静地听完母亲的叙说,看着眼前这个即使人到中年依旧美丽纤细的女人母亲大人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怎么做呢? 九原香川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我希望你带着小杉,离开九原家。 九原松虽然猜到了一些,但还是不免惊讶母亲,小杉才七岁,太小了 他离开家的时候是十四岁,九原枞和他一起去的不夜山社,当时也有十三岁了。七岁和十四岁,这根本不是小一点的问题,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而且 父亲大人不会同意的吧? 听到大儿子的这句话,九原香川脸上露出九原松从未见过的痛色。 九原香川嫁人前原名清浦香川,清浦家和积极在俗世扩展势力的除妖世家九原家不同,主要是在做灵术的基础研究。 清浦家的人沉迷于灵术研究,人际关系就比较简单。清浦香川又是家中幼女,整日里就是试验自己喜欢的各种小灵术,尽管没什么用,倒也自得其乐。反正家里对她也没有什么高要求,家业自有身为本家长子的大哥继承,用不着她操心。 嫁给九原松之后,除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生活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她既不聪慧也不勇敢,更没什么野心,不过是盼着家人安康,岁月静好。 所以在当初九原森要求她退居后宅的时候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在那些俗务上费神,多点时间陪伴孩子,安静地研究自己喜欢的灵术岂不比那些有意思的多? 除了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有些专制,九原森待她一向体贴,故而她从未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问题,直至今日听到九原松的那句话 你永远不知道在应该承担的地方逃跑,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会让你付出怎样苦涩的代价,还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自食其果,不外如是 九原松看见母亲这样的神色,无奈地叹气罢了,让我再想想 青翎送九原松出院门的时候,忽然问了他一句松少爷还记得四岁之前的杉少爷是什么样的吗? 三年前九原松一直在家,那时候九原槿还是个奶娃娃,九原杉是个比现在还小的小豆丁记得,淘气的像是掉了一地弹簧的小家伙~ 那时候九原松和九原枞的灵术修行正在最严酷的时候,总是裹乱的九原杉给他和九原枞添了不少麻烦。但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训练中难得的让人哭笑不得的小麻烦,在经过三年离家生活的现在想起来,全都化作了让人会心一笑的温暖颜色。 青翎的语气轻柔起来,眼里有些许忧伤的意味您记得就好,去看看杉少爷吧,去看看他 ※※※※※※※※※※※※※※※※※※※※ 注1:出自百度日本摇篮曲 第22章 现世长兄 九原松觉得这次回来母亲和青翎都很奇怪, 倒不如说母亲会背着父亲私下传信给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 按照母亲所说父亲不喜小杉,对他过分严厉。 可是父亲对哪个儿子不够严厉呢? 他是长子,也是家族继承人,父亲对他只有更严厉。 九原枞也是, 从小就接受繁重的世家教育和严苛的灵术、剑术的修行,没有谁是轻轻松松就能从懵懂的孩童成长为出色的少年,谁都有需要忍受痛苦, 就算是爬, 要要挣扎着继续前行的时刻 他和阿枞接受训练的时候, 九原香川虽然也心疼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 真如父亲所说, 是母亲溺爱幼子吗? 可要说溺爱, 跟他去不夜山社小杉只会吃更多苦头,在外执行任务哪里有家里的生活安逸舒适。母亲也是灵术世家出身,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出去猎妖是个轻快活计。 更何况九原杉现在实在是太小, 一个照顾不到就会出什么要命的意外也说不定,不夜山社哪年不死好些人? 也就是说母亲宁可让小杉在有相当风险的不夜山社中吃苦头,也不想他继续留在九原家了吗?这就很有问题了 就算青翎不说, 他也是要去见见九原杉的, 也许只要见到了小杉,这让他感到奇怪的一切,都将豁然开朗。 ~~~~~~~~~~~~~~~~~ 九原松问过青翎方位后独自一人到了九原杉的院子。九原杉开蒙那年他刚好离家,后来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 和弟弟妹妹们也总是在主屋匆匆见过便罢, 这个院落还是第一次来。 院子不大, 收拾的还算整齐,没什么精美的园景,只有几从山茶花。不是花期,他也猜不出是什么花色。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最低级的式神蹲在门外,傻愣愣的。 九原松没理会那两个桩子,走到门外稍稍提高声音小杉,在吗? 我是大哥,可以进来吗? 大哥!屋内原本躺在被子里发呆的九原杉露出惊喜的神色,不等门外的九原松动作,飞快地从被子里爬起来,噔噔噔跑到门前一把拉开纸门。 看到门外带着温软笑容的哥哥,九原杉鼻头一酸大哥,欢迎回家。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0) 小杉,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语气很关切。 我九原杉原本想说的话被堵在嗓子里,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妥,又舍不得松开九原松,踟蹰着兄长大人我,我还好 九原松心有疑问,打量九原杉的目光就比以往细致了许多。 九原杉明显是刚从被子里爬起来,只穿着里衣,原本就睡的有些乱的黑色碎发被自己特殊的顺毛技巧揉的更乱了。 听母亲说似乎是断断续续烧了好几天,原本的婴儿肥都掉没了,更显得那双黑色的杏眼大的像是能占掉一半的脸。眼里的水光很明显,却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光着脚站在木质的地板上,拉着自己的衣角,欲退不舍,欲进有顾确实不像之前的性子了。 干嘛突然改口叫我兄长大人?叫大哥就好~他故意眨了眨眼反正父亲大人又不在这里 听到这话,九原杉明显地松了口气大哥 嗯他装作不经意道小杉在害怕父亲大人吗? 不是九原杉犹豫我怕他听到了又不高兴,母亲和青翎也要受我牵累 是吗九原松没有评价这件事,他将地上的九原杉抱起来,重新放回被子里。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对于算得上是长期从事暴力职业的九原松来说抱小猫仔一样轻巧。 他没有选择正坐的姿势,放下九原杉后就顺势和他一起坐在了床铺上小杉的灵术修行怎么样了?辛苦吗? 并没有觉得辛苦,可是九原杉似乎很是苦恼我好像总是忍不住按照自己新想到的灵术回路去使用灵术,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很生气 哦?为何要生气? 因为我偷奸耍滑、好高骛远、三心二意、浮躁、没定力、自作主张、屡教不改、耍弄小聪明、歪门邪道 九原松听他掰着手指细细地数道,他总算是明白一点母亲和青翎想法的由来了。 听母亲那种概括梗概,细节全都遮掩过去的说法时他压根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知道九原杉因为不好好练习灵术经常被骂,又因为父亲偏爱妹妹被罚了一场 现在听小杉的说法,父亲也许完全不适合教导小杉这种类型的孩子 在他看来,这么小就能自己想到各种不同的灵力回路,这孩子应该相当有创造新灵术的天分。 不喜欢重复练习同样的灵术也不要紧,不停教给他在基础灵术上升级的高阶灵术,对基础灵术的理解和练习也就足够了,因材施教就好。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和父亲说,以父亲大人的性格听到这话大概会更加生气,说不定连他也要一起被骂好高骛远、歪门邪道也说不定。 最好是送小杉去清浦家,但这几年九原家因为一些事情和清浦家闹的不太好,母亲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想让自己带着小杉去不夜山社的。 小杉,要和我去不夜山社生活吗?虽然大概会很辛苦甚至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九原杉抬头,看向自己哥哥的目光惊诧而期待可以吗? 九原松沉默,这个孩子 没有询问为什么要去,没有询问不夜山社是什么样的地方,也没有问是怎样的辛苦,就只问他可以吗? 还真是,什么都不用再问了。 杉太小了,不行! 对于父亲意料之中的反对,九原松很平静社中少备司里一个九原家的人都没有,小杉的年纪很合适,本家幼子的身份也足够分量,我需要他去帮我做些事情 听到九原松这么说,九原家的家主开始犹豫这样,没问题吗?杉那个孩子 再说父亲不是觉得小杉不够踏实勤勉吗?也许换个陌生的老师来教导的话会好很多呢? 九原森这一次真的有点动摇了,说不定真的是因为亲生父亲在教导的原因,九原杉才屡教不改过分顽劣? 最终九原松还是说服了自己的父亲,同意他带着年仅七岁的九原杉去不夜山社。 九原杉要离开家,九原香川和青翎给他准备出门的行李。 九原松看着眼前能拉一大车的东西,无奈叹气:父亲说母亲溺爱幼子,也是有缘由的。 只要带几身换洗的衣服就好,其他的社里都有 无论是伤药还是收敛尸身的棺材。 九原松这话让九原香川停下了手里动作。 母亲,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九原香川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抬起头,一向温柔有余,坚韧不足的美丽面孔上显露出某种决心我希望能让那个孩子知道,他是个聪慧乖巧的好孩子,是值得被爱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带他离开这里吧 拜托了,阿松 我不同意!母亲明明答应过我将青翎给我的,我才不要给杉! 小槿,你三哥出门在外要危险许多,青翎要去保护他 我不,杉为什么要离开家?不让他去不就好了,我不要! 九原松对着母亲摇了摇头罢了,我和阿枞的式神分两个守着小杉就好。母亲身边也离不开青翎,让他留下吧 九原杉在中庭等待大哥和父亲说完话。 九原槿一下子冲到独自站在院子里的九原杉面前,瞪着他,眼眶微微发红你为什么要走? 九原杉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又想干什么我去帮大哥 撒谎!五岁的小姑娘看着和自己相处时间最长的哥哥杉每次都是这样! 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说话,现在就打算这样跑掉了 为什么我都不让青翎跟着你了你还是要去? 为什么就这么逃跑啊,为什么你不哭不闹不和我争一下啊? 九原槿握着拳头对着九原杉大吼: 杉真是没用,笨蛋笨蛋笨蛋! 杉是个大笨蛋! 九原杉看着蹬蹬蹬跑掉的妹妹,比往常更加的一头雾水。 小槿她,到底是,想和他说什么? 阿枞不能回来和你一起了,你一个人带着杉 父亲放心,阿枞虽然先回了不夜山社,但还有其他的队员接应我。再说这段路一般也没什么危险。 路上没多大危险,九原森身为家主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 他又把之前叮嘱过的事情重复了几句,眼见已经要耽搁儿子们出发的时间了,这才犹犹豫豫地道杉他,小杉他太小了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他是你弟弟,你 外面毕竟不比家里,你既然把他带出去了,就要照看好他 还有,那孩子性子有些拗,总是你要多注意他的情况 九原松看着父亲别扭的神色有些好笑,耐心地听完了他难得有些颠三倒四的嘱托父亲大人放心,我是小杉的长兄啊。 我能护好自己的弟弟,我保证。 第23章 现世不夜山社 九原松带着九原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漫天霞光下,不夜山上随山势起伏而建的巨大建筑群气势恢弘,正是不夜山社的总部所在。 不夜山社是联合了数百家除妖师家族和众多民间除妖师的当今最大的除妖师结社。自从五大除妖师世家联合创立不夜山社以来,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经过多年的发展,不夜山社已经拥有了相当的规模。 九原松在前边带路,九原杉背着装有自己换洗衣物的小背包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九原松一直走到半山腰才停下脚步,进了一个有着两层小楼的院落。 一看见一楼透出的灯光, 九原松就笑起来看来你二哥在家的,今晚有口福了。 跟着大哥进屋,换过室内鞋后九原杉才顾得上打量屋里的环境:和家里传统的和风院落不同,沙发、地毯、落地窗和开放式的厨房, 这座小楼从内到外都透着现代化的气息。 阿枞九原松一边呼唤着一边拉着九原杉走过玄关, 将年幼的弟弟推出来看看我带着谁来了? 厨房里扎着马尾的少年放下自己手中的调羹大哥, 欢迎回来。 我之前已经接到你的消息了,给小杉准备的屋子也已经打扫好了, 等会儿你带他上去, 左手第二间。 问候完兄长, 九原枞看向客厅里有点拘谨不安的孩子还有,小杉, 欢迎来这里和哥哥们一起住。 不过十六岁的少年,长相有些过于阴柔秀美。然而身上结实的肌肉和左边脸上一道从眉梢延伸到鬓角的伤痕破坏了那种雌雄莫辨的精致感, 平添几分凌厉的杀气。 但他看向自己的兄弟的时候, 原本刀锋般锐利的气质便被身上印着猫爪的围裙和厨房水汽熏蒸的温度融化, 变得柔软起来。 九原杉原本紧紧攥着背包带子的手指缓缓松开,躬身道二哥,晚上好,今后请多指教! 九原枞被他小大人般的正经样子逗笑明明小时候那么皮,现在居然变得这么乖巧了啊。 离开家之后他回去的次数比大哥还少,每次又都来去匆匆,他对这个弟弟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真的是不怎么了解了。 九原杉跟着九原松上二楼给自己准备的卧室放行李。房间不算很大,只有床、衣柜、书桌、书架等几样简单的家具,靠近阳台窗户的地毯上还放着个小矮几和三个坐垫,给九原杉住是足够了。 听从大哥的话,九原杉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所谓的收拾行李,就是将背包里的衣服在衣柜里挂好。但是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还是九原松帮忙完成的,因为九原杉实在是太矮了。 但是九原松收拾东西的水平 无论在九原家还是不夜山社都光芒万丈、游刃有余的九原家继承人看着柜子里挂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顶着自己弟弟看过来的清亮眼神,有些心虚地快速合上柜门这种事情,还是等你二哥来帮你收拾吧。 两个人放好东西下楼,九原枞的晚饭已经快做好了,正在切萝卜。他的动作很快,转眼间一根萝卜就变成了一盘萝卜丝,放进盘子里的时候细雪一般簌簌落下,不过是萝卜丝,却因为精妙的技艺让人产生一种巧夺天工的精致感。 九原杉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感叹好厉害啊,二哥 九原枞放下手中的菜刀走到九原杉面前弯下腰小杉要学吗?我可以教你 九原杉抬头看着他,眼里像是有漫天星辰被点亮真的吗?我想学,二哥 听到他的回答,九原枞直起腰回到料理台后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问他小杉的剑术也是青翎启蒙的吧,喜欢剑术吗? 喜欢,二哥可以教我吗? 九原枞看着他微笑只要小杉想学,我当然会不遗余力地好好教导你,就怕到时候你叫苦叫累,修习剑术可并不轻松。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九原枞在厨房忙活,他的式神壹月在空中飞来飞去地给他递东西。壹月是个长着透明绿色翅膀的小妖怪,擅长配合主人设置防御结界、增强主人招式的威力、操纵风来加快主人的行动速度,还有相当不错的治疗能力,是个全能辅助型的式神,与擅长剑术和正面突破的九原枞相得益彰。 九原枞将所有的菜装盘,洗过手后弹了弹壹月的脑门怎么不和小杉打招呼,还记得他吗? 壹月扑闪着翅膀飞到九原杉面前记得,杉,小杉,枞的弟弟小杉 听到小妖怪带着浓重奶音的呼唤,九原杉露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笑容你好,壹月,以后请多指教 九原杉帮着九原枞将厨房里的饭菜往饭桌上端,九原松和他的式神零栖坐在沙发上你推我我推你不知道在争什么。 九原枞看着他们的动作就知道那两个又开始为了抢占沙发上最舒服的位置闹起来了,如此幼稚的行为 大哥,还有零栖九原枞笑的很温柔小杉都在帮忙,你们两个 作为兄长的九原松和身形高大的式神零栖同时一抖,乖乖偃旗息鼓去厨房里端盘子了。 吃饭的过程中九原松和零栖都端着优雅的姿态,但是抢食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总是对方筷子下的菜最诱人,战斗激烈的程度让在家里习惯了礼仪端肃的用餐过程的九原杉目瞪口呆。 不要理会那两个九原枞淡定地趁着那两只纠缠的时候将碟子里的菜夹到九原杉碗里你吃自己的就好。 九原杉乖乖点头,低下头专心吃饭。 饭后,九原松和零栖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般摊在沙发上挺尸,九原枞在水池边洗碗,九原杉站在小凳子上拿着干净的抹布将二哥洗好的碗细细擦干后在碗架上放好,壹月趴在九原杉的脑袋上认真地盯着他的动作,做监工做的十分尽职尽责。 东西都收拾好后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九原枞轻轻拍了拍九原杉的脑袋小孩子要早点睡觉,让壹月陪你好不好? 九原杉点了点头,将脑袋上的壹月抱进怀里回二楼的卧室睡觉。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九原枞估摸着楼上的弟弟已经睡着,这才坐在了九原松对面的沙发上。 大哥在邮件里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为什么要把小杉带到这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危险,他还那么小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1) 我知道啊九原松将后仰的脑袋端起来,看着九原枞你不知道家里当时的情况,母亲也好,父亲也好,小杉也好无论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兄长,总不能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等九原松和他细细解释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九原枞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打算把小杉怎么办,送到少备司吗? 我才不要九原松没有丝毫停顿地否认送到少备司不过是对父亲的托词,小杉这样的孩子,父亲单独教导都没能教好,少备司那些心不在焉的老学究呵呵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亲自教导小杉九原松的话掷地有声。 然而九原枞: 好吧,九原枞承认,自己的大哥在灵术上的造诣确实很高,至少用来教导小杉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这个人粗枝大叶和没有耐心的部分也更重要的是 你知道认真教导一个孩子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吗? 你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紧张,自己有多少空闲时间吗? 你觉得你这样的,能教导好小杉吗? 九原松并没有因为自己弟弟的质疑而生气,他甚至笑了一下阿枞你是没有试过,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小杉更好教的孩子了,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尝试过了你很快就会感受到这一点 还有,我打算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着小杉一起 大哥!九原枞皱起眉头,眉梢处的伤疤显得狰狞了起来你疯了吗? 我没疯九原松神色平静小杉对灵力的精细控制能力很强,只要先教给他隐蔽自身气息的术和逃跑的方法,带着他也没事,反正对于你和我而言,护住小杉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那孩子只要站在旁边看着,就能学会不少东西,再说九原松垂头看着自己左手上那个几乎将手掌割裂开来的伤痕,又抬眼扫过九原枞眼角的疤既然从家里出来了,就该知道风险总是无法避免的 这一次九原枞没再反驳他的话。 九原松见弟弟不出声了,转过头看向一直在旁边装背景墙的零栖你去保护小杉 呵原本在一边闭目养神的高大式神睁开眼,和刚刚插科打诨的样子不同,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嘲讽,目光冷淡小鬼,你不要搞错了 我跟着你是因为你是九原家的继承人,为了家族的顺利延续我没有在家主身边,而是到了你这里 我是九原家供奉的守护者,不是你的式神,至少现在还不是 想让我听命于你,等你真正成为九原家的家主的那天再说吧 那个小豆芽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通往二楼的楼梯想让我去保护他? 等你们两个都死干净了才能轮得到他 听到式神零栖的话,九原松的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零栖也不甘示弱,迎着九原松的视线毫不退缩。 让大哥的青鬼和我的白鬼保护小杉吧九原枞插嘴打断两人的较劲零栖是兄长重要的战力和保护者,放在小杉身边确实不合适 互瞪的两人毕竟没法真翻脸,只能顺着九原枞给的台阶下来,同意了他的提议。 教导九原杉果然像是九原松预想的那样轻松,所有的基础原理挑要紧的讲给他就好,灵术也是演示过两遍就行,执行任务的时候九原杉也会乖乖躲在一边,除了刚开始还不熟练的两次,之后就再没出现什么问题。 九原枞的剑术教导也很顺利,九原杉并不是个娇气的孩子。但是不每次都教授些新技巧,九原杉就会走神这一点,九原枞实感无奈。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只是躲在一边看的九原杉渐渐也能成为哥哥们的助力了,灵术和剑术的修行也是一日千里。 原本一切都很好,甚至比九原松预料的最好的情况还要好,直到那次 风雪搅动着冰刀一般的空气,树林里光秃秃的枝干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无论是脚下难行的道路,还是几乎看不见前路的昏暗天色都给这次追击造成了巨大的阻碍,但九原松和九原枞还是带着不夜山社的除妖师们找到了那个在之前的交手中带走了九原杉的妖怪。 我警告你,别动我弟弟,不然九原松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不然我定将你扒皮抽骨,用你的血来淬灭妖的刀,将你碎尸万段! 九原枞在一边握着刀没有说话,但是眼里的杀气丝毫不比九原松少半分。 对面拖着极长黑发面目扭曲的大妖怪听到他的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起来说的好像我放下你弟弟你就会放过我似的! 怎么可能放过他!九原松微微眯眼,这个妖怪已经吃了好几个人,而且 周围已经被不夜山社的除妖师围起来了,妖怪蓟弥自知今日插翅难飞,才不会放下手里的小孩子。 他用刀在被他的头发缠绕的不能动弹的九原杉身上比划了几下,看到领头那两个除妖师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灵力强大的小孩子,非常美味,这么难得的美味,我之前也就吃过那么一次 他将刀凑近九原杉,像是品尝顶级美味一样小心地在他身上划出几道口子,充满灵力的鲜血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果然是无上的美味 九原松和九原枞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对面的妖怪挫骨扬灰的怒火,但是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小杉还在他手上。 九原杉人小力弱,被这种大妖怪抓到,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他咬着自己的唇,没有向近在眼前的哥哥们呼救,没有因为害怕而哭泣,在被刀划伤的时候连痛呼声都咬死在唇齿间,如此的安静,安静的九原松和九原枞都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在里面结了冰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不夜山社这边除妖师的队伍里突然射出一道灵剑直奔妖怪蓟弥而去。 蓟弥以为那两个除妖师是打算放弃这个小孩的性命也要让他死了,没了慢慢品尝最后一次美餐顺便看他们惨烈表情的闲暇。他的嘴巴瞬间裂开,脸上完全没了人形,打算一口将手里的小孩吞下去,这样总不算太亏。 九原松和九原枞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已经发招,但是,来不及了。 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到了蓟弥身后的名取周一因为面对着不夜山社的人,比九原家的两人更早地看见突然射出的灵箭,所以他的术到达的更早。 定身的纸符和燃烧的火球一个飞向蓟弥的脑门,一个点燃了他那长的过分的头发。虽然名取周一尚且稚嫩的手法只制住了那个大妖怪一瞬,但也足够九原松和九原枞将蓟弥击退,夺回九原杉。 之后蓟弥和不夜山社除妖师的殊死搏斗名取周一几乎没能插的上手,只能摸到他刚刚出了份力救下来,和他一样插不上手的九原杉跟前我叫名取周一,和你们一样是除妖师,追踪这个妖怪而来,要我帮你包扎一下吗? 第24章 现世所去之地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满身细碎的伤口, 尤其是刚刚被妖怪划的那两刀还在流血,名取周一顾不上自己是不属于不夜山社的不明人士,主动自荐。 九原杉收回看向战场的目光,不处置流血的伤口确实会影响对后续情况的应对能力可以的话, 那就麻烦周一哥哥了。 名取周一对这个小孩方才冷静坚强的表现很有好感,拿出背包里的绷带和伤药小心地替他将那几道刀伤上药包扎,又给其他露在外面的细小伤口抹上药,现在条件有限, 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蓟弥在垂死挣扎,不夜山社经验丰富的除妖师们早就做好了应对他最后反扑的准备。 妖怪蓟弥果真不再顾及打到身上的攻击,开始聚集最后一击的力量,他憎恨这些欲除他而后快的除妖师们,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攻击很难真正让做好准备、手段老辣的他们受伤。 所以他选择了将最后一击送给本该被他吃掉的九原杉和刚刚在关键时刻坏了他好事的名取周一。 这大概是蓟弥发出的最快最诡秘的一击, 流光一般的攻击在树林中通过他的能力进行了几次快速的折射变向,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扑众多除妖师身后站在一起的九原杉和名取周一。 千钧一发,数层翠绿色的结界在两人身前展开, 蓟弥威力强大的临死反扑打碎了所有的结界, 在最后打到九原杉之前, 一个翠绿色的小小身影挡在了他面前,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小妖怪挡住了那一击。 等到力竭的大妖怪蓟弥很快被除妖师们封印起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 九原枞的式神壹月, 擅长辅助的小妖怪身上绿色的火焰并没有因为挡住了那一击而熄灭, 火焰一直燃烧着小妖怪。 杉, 小杉 枞,壹月,听你的话 保护,小杉 九原枞单膝跪地,看着自己因为使用了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力量而被反噬的小小式神恩,我看到了,壹月真厉害 你保护了小杉,保护了我的弟弟,谢谢你,壹月 身体已经在火焰中渐渐变得虚幻的壹月听到九原枞的话,终于在最后露出了纯粹而开心的笑颜嗯,壹月,很厉害 小杉,要乖 小妖怪的身体很快被燃烧殆尽,只剩下半片带着焦黑的透明翅膀。 九原杉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拾起那半片翅膀,他抬头看着九原枞二哥,救它,壹月它 九原枞沉默着将九原杉从地上抱起来,摸着他的脑袋没有应声。从九原枞六岁起壹月就跟在他身边了。如果做得到的话,如果做得到,他怎么会不救壹月。 九原松微微闭眼,收敛好所有的情绪后走到半路冒出来的名取周一面前我是不夜山社总部第七队的队长九原松,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你救了我弟弟,还请留下姓名和住址,允许我在处理完后续事宜后再登门拜谢。 刚刚从生死一瞬中逃过一劫的名取周一原本就有些出神,又正因为那个式神的死去而沮丧难过,哪里会应九原松的话明明是我被救了才对,对不起,我也许添乱了 并没有九原松肯定道你救了小杉,这一点毋庸置疑 名取周一在和九原松交换过联系方式后迅速离去,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没人有兴趣在这个时候过多寒暄。 等名取周一离开,九原松的目光一下子钉在刚刚擅自放了一箭的队员身上。 被九原松盯着的除妖师身形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掩饰过去九原队长,我刚刚只是 您总不能因为弟弟在他手里就放过那个为祸一方的妖怪吧,我们可是来除妖保一方安宁的,又不是来带孩子的 他的声音在九原松平静而冰冷的目光下越来越小,九原松冷笑一声,没有和这个小虾米在此时此地纠缠的打算。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九原松心里再清楚不过。 三组留下处理痕迹;四组去通知这次协助我们的其他小队,任务已经完成;五组负责安抚山下受惊的村民;一组和二组跟我一起带着这只妖怪的封印回总部。 众人领命行动,九原松一行也开始在漫天风雪中往回赶。 受伤的九原杉趴在自己二哥的肩头,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半片翅膀不被风雪卷走。 今天是他十岁的生日,虽然因为突如其来的任务打断了原本的计划,但他们已经约好要在任务完成后一起吃寿喜锅庆祝的,他、大哥、二哥、零栖还有还有壹月 明明连菜都买好放在冰箱里了,明明小蛋糕也准备好了,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要阻止喜欢甜食的壹月偷吃小蛋糕了,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九原松最后真的做到了将蓟弥扒皮抽骨,用它的血浇灌了灭妖刀绯雪,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九原杉被抓走的那一天,被引开的青鬼和白鬼,像是被指引了九原杉所在的蓟弥,关键时刻的那个像是故意激怒蓟弥的灵箭事后想来,那个任务本身,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九原松和不夜山社创始家族之一的高仓家的高仓良居都是下一任社长的候选人,前两年还好,如今两人之间的斗争几乎都要摆在明面上了。 所以当那个队员故意射出灵箭的瞬间,其他人就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高仓家这一辈除了高仓良居还有些看头,其他人不值一提。 九原家则不然,九原枞原本就是九原松的极大助力,再加上渐渐在不夜山社传出名声的九原杉。有两位出色的弟弟,会让天平朝九原松这一边倾斜。这是让众人在九原家的前景和高仓家的前景之间做出衡量和选择。 因为他和阿枞都不好下手,所以居然盯上小杉了吗?简直龌龊! 你在生气什么?零栖看着坐在卧室的阴影里神色晦暗的九原松现在不是大好机会吗? 运作一下,将高仓良居连个十岁的孩子都容不下的事情好好宣扬一下,把九原杉光靠看别人用几遍就能学会那个灵术的事情传开一些,还有他继承了青浦家开发灵术天赋的事情,只要你说出去,会有不少人会围上来。 虽然不过是些逐利而来的苍蝇,但在你和高仓良居争夺社长之位的紧要关头,用好他们的话,也 九原松终于听不下去那样做就是把小杉推到了风口浪尖 零栖轻笑一声稍微多花点力气护着他不就行了 闭嘴九原松看着这个式神的眼神很冷,是,利用小杉的话,确实能在斗争中更轻松一点。 但是真的会有人真心想看到这种天资卓绝到看两遍就能破解灵术回路的孩子存在下去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2) 不,不会的。越是有着灵术积累优势的世家越害怕这样的人存在,到时候他真的能护得住小杉吗? 以他现在在不夜山社的势力?以他现在只是九原家继承人而非家主的身份? 那是把小杉变成了某种异宝,或者是众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怪物,那是万劫不复之地,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现在高仓良居已经动了心思,他自己的队伍里根本无法避免混入高仓家买通的人,不夜山社对小杉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但也不能送小杉回九原家,父亲对分家根本缺乏掌控力,到了如今这种境况,家里更容易被钻空子。 壹月消失后九原杉除了吃饭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九原松在处理别的事情没空管他,九原枞也很忙,所以当他发现九原杉干了什么的时候,那个灵术基本已经成形了。 小杉,你在做什么? 九原枞是闻到到血腥味之后强行破门而入的,九原杉卧室的地板上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央是壹月的那半片翅膀,颜料是九原杉的血,整个都充满了某种不详的气息。 二哥九原杉咬着唇,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我想复活壹月,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 九原杉!九原枞还是第一次这样严肃地呵斥自己的弟弟你难道不知道复活已经死去的生命是禁术吗? 我,我知道九原杉看着自己的兄长可是,可是我想把壹月还给二哥 二哥的壹月, 每天都陪着他入睡的壹月, 每次他擦盘子的时候都认真监工的壹月, 约定好要一起吃小蛋糕的壹月, 为了救他才死的壹月 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这个九原杉知道一半的寿命和一半的灵力 呵呵九原枞以前从没发现九原杉居然如此的没有界限意识代价才不只是那个,你一旦用了这种术,就是越过了常理的那条线,越是能使用灵术的人越是要遵守界限,否则就会变成非人的怪物。 看着九原杉懵懂的眼神,九原枞真切地感受到了教育孩子的艰难。他直接走到阵法中央拿起那半片翅膀,原本还想留给小杉作为纪念的。 他手心亮起火光,瞬间就吞噬了小妖壹月在世界上存在过的最后证明。 二哥! 你现在太小了,我跟你说不清楚虽然有点伤怀,但还是毁掉最后的媒介比较保险有些事情你必须接受,有些事情绝对是不能做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九原杉看着九原枞手心的火光熄灭,只剩些许黑灰飘落在尘埃里不是壹月的话我已经死掉了,分给它一半的寿命和灵力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我愿意付出代价,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啪! 非常响亮的一记耳光落在九原杉脸上,被打的孩子却仰着脖子一直看着九原枞,明显还是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个孩子简直可怕。 天资过高却没有术士的底线。 他将来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等到九原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话。 零栖倒是还笑的出来总觉得有成为灭世boss的潜质啊,这孩子是天生的吗? 九原枞心里正因为这事烦躁,听到零栖还在那里说事不关己的风凉话简直快炸毛小杉也是九原家的孩子,你觉得这种事很好笑吗?! 大哥、二哥、零栖先生九原杉从楼梯上下来,刚刚零栖和九原枞的声音都不小,他也都听到了。 小杉 九原枞手上力气不小,盛怒之下更是没有留手,九原杉的左半边脸肿的厉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 人是九原枞打的,但是这会儿见到弟弟可怜的样子他又心疼起来。迅速从冰箱里拿了冰袋给他敷上。 九原松也心疼的不行,一把将弟弟搂到自己怀里,细细地看了他脸上的伤还疼吗? 九原杉摇头,仰头看着长兄脸上遮不住的疲惫之色对不起,大哥 摸头好好的为什么道歉? 我总是让你们操心 明明壹月是陪伴着二哥长大的式神,最难过的应该是二哥才对,但是他却 对不起,二哥,都是我不好。 九原枞早就心软后悔,帮九原杉理顺了被自家大哥摸乱的头发是二哥不好,不该打你的,你太小了,好多事情不明白也很正常,没事的。 零栖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这两个真能教好孩子才是见了鬼。 兄弟三人腻了一会儿,气氛融洽起来,但九原枞还是对九原杉那句只要我愿意付出代价,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深感不安。 小杉他看着弟弟神色郑重不管你明不明白,答应我一件事情 绝对不能试图逆转生死,不准使用任何禁术,也不准去研究那些。答应我,小杉。 九原杉虽然还是不能理解其中的理由,但他现在绝对不想违逆为自己操碎了心的哥哥们好,我答应二哥,绝对不去做那些。 九原杉在乖巧听话方面是能让九原枞感到放心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九原松见两位弟弟和好如初,也放松了一些。他拿出时之政府的聘任书和其他资料一起递给九原杉下面一段时间我和你二哥都会很忙,大概没时间照顾你了。家里,家里也有点事情,所以你先去时之政做一段时间的审神者吧。 去做审神者的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处于时空夹缝的本丸里,现世的势力几乎不可能找得到九原杉。 很快九原松对自己的弟弟保证给我一点时间小杉,等我处理好一切会很快接你回来。 九原杉翻看着时之政府的基本材料。他其实是知道的,无论是之前妖怪蓟弥的事情,还是最近院子里突然加强的结界,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哥哥们在保护他。 也就是说,他继续呆在这里只会成为哥哥们的拖累。 让青鬼和白鬼跟着你九原松说完就皱眉,这两个式神的等级太低,根本就护不住九原杉,他抬起头瞪了占据了大半个沙发的零栖一眼,等级高的不听话也没用。 九原杉很快就翻完了那叠材料,对着两位哥哥露出笑容上面说只要就任审神者很快就能拥有很多刀剑付丧神了,他们不都是我的式神吗? 会照顾我、保护我、效忠于我所以没关系的,哥哥们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能呆在哪个不被人讨厌的角落就好, 只要能有什么不牵累爱他之人的地方就好, 如果有那样的地方的话, 无论是哪里,他都会去的。 ※※※※※※※※※※※※※※※※※※※※ 想说几件事情: 1、现世的剧情到这一章就彻底结束了,下一章回归刀剑剧情。 对于觉得这部分剧情又臭又长又拖沓的读者们,我很抱歉。 当初之所以会决定详细地写现世的事情,一方面是现世的事情牵扯到许多前因后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看评论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大家对九原杉本身的事情很感兴趣的错觉,这大概是个错误的决策。 详略不当,故事节奏不能让大家满意,真的很抱歉。 2、关于九原杉会不会离开本丸的问题。 答案是会,他一定会离开那座本丸,这是大纲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无论后面的剧情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在洗白刀剑,我都要冒着剧透的嫌疑强调两点: (1)态度上,九原杉在决定离开本丸以后,要离开的决心从未动摇过; (2)结果来说,九原杉最后离开那里了。 所以请不要自己脑补洗白刀剑后九原杉又留在本丸和这些刀剑相亲相爱了。然后按照自己的脑补情节骂主角贱,还把这种评论戳到第一章 ,你们想怎么样呢? 3、关于洗白很恶心。 如果一个角色讨人喜欢了他就必须好到底好的完美,让人大胆地爱,不然就是抹黑; 如果一个角色惹人讨厌了他就必须坏到底坏的纯粹,让人放心地恨,不然就是洗白。 后来我一直在想,看这篇文的读者到底是多大的人居多呢?相对于读者们而言我是不是过于老东西了? 不够道德高尚黑白分明(让讨厌的角色坏到底不要恶心人),不够热血豪爽敢爱敢恨(让主角受了委屈的角色都去死去死去死,五马分尸,不得好死),这大概是某种潜规则?我不太明白。 4、这文我自己是没哭过的,但是就评论的反馈而言应该是不适合有哮喘、心脏病以及有脑梗风险的人群食用,请不要勉强自己。 5、关于更新 以后就是日更了,但是章节会变成3000+。 我的存稿在这次入V的过程中已经消耗一空了,所以是裸更了。 裸更的话,难免会因为一些意外情况断更,到时候我会在文案最上方请假。 我努力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真的不能更的时候,也请大家体谅。 6、关于感谢 我没在作者有话说里贴过投雷读者的名单,或者灌营养液读者的名单,这点有些对不起他们,大多数作者都会贴的。但是投雷的我都有单独回复,营养液的名单我也一直在关注,并不是无动于衷。 没有贴名单是因为怕作者有话说里全是那个了,很多读者会屏蔽作者有话说,我真有什么想要传达的东西的时候那些人就看不到了,比如今天。 评论我都有看的,虽然不是每个都回复。一方面是时间和精力有限,另一方面也是很多时候,我是不是闭嘴比较好?但真的是每个都有看,请不必担心你骂人对方却没听到。虽然偶尔也会觉得,我们是不是也在相互折磨呢?双方都觉得心累 不过还是要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请相信一点: 在你们注视着我的时候,我也一直注视着你们。 第25章 求救 为什么要变成人呢? 获得人身 拥有人心 遵循着人类的道德和感情而活着 明明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 ~~~~~~~~~~ 九原杉一回到四时院就将狐之助叫了过来今天在演练场的时候, 有位审神者跟我说什么公文里发布了禁止进入的战场,灵力污染什么的,狐之助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的,审神者大人听到九原杉的问题, 狐之助神色郑重起来最早是在两个月前发现的,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变异的时间溯行军, 表面上看不出和普通的溯行军有什么区别,但是和他们交手的刀剑一旦被他们砍伤的话, 就会出现很严重的灵力污染 这种污染十分特别, 会吞噬腐蚀付丧神们和审神者的契约,一旦感染,契约的约束断裂,刀剑们很快就会在被污染灵力的影响下暗堕, 要知道刀剑付丧神的暗堕是不可逆的, 一旦暗堕,就没救了, 只能斩杀掉。 九原杉因为狐之助的话皱起了眉头没有救治的办法吗? 暗堕以后是没有的狐之助摇了摇胸前的铃铛, 关于这次灵力污染事件的各种资料投影在空中但是在刚开始感染的阶段, 只要审神者用高浓度的灵力对付丧神进行冲洗净化,还是能救的回来的,但是 很多审神者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这种净化的过程它把资料划到最后所以到目前为止时之政府已经因为这次溯行军的变异损失了不少战力,有的审神者甚至在净化付丧神的过程中也被感染, 最后整个本丸都 所以, 现在出现过变异溯行军的战场都列入了禁止进入的名单, 已经由稽查队和S 级的本丸接手了,其他本丸已经被剥夺了进入这些战场的权限。 九原杉在查阅完狐之助提供的所有资料后轻声道我之前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狐之助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您那时候正因为打演练场的事情睡得天昏地暗,吃饭都能睡着,哪里还顾得上看公文。 审神者大人不必担心,出阵和远征的事情都是由压切长谷部来安排的,他经验丰富,会注意这些的。 不是长谷部的问题九原杉看着资料的投影: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自从审神者打开了四时院的结界,这半个月本丸的刀剑们连审神者的影子都没摸着一次。 演练场的传送地点直接挪到了四时院,审神者饭也不和他们一起吃了,烛台切送过去的东西也全被退回来了。听狐之助说,审神者和山姥切国广要么在万屋吃,要么买了东西由山姥切来做。 虽然山姥切做饭的水准也就是勉强能做熟那种程度,但审神者都没说什么,狐之助也只能一脸菜色地跟着一起吃。 这种彻底划清界限的方式,很孩子气呢。 但是这会儿却没有哪个刀剑笑的出来。 五虎退将今天早晨刚刚采来的野花放在了结界外,这是他现在能靠近的离四时院最近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都是直接进入四时院的办公间,每天给花瓶里换上最新鲜艳丽的花朵,然后期待着主人能够在看见这些花的时候,露出那种浅浅软软的笑容。 一直这样期待着,所以在审神者之前累的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的时候,也每天每天,怀着这样的心情继续着。 但是现在这条连接着他们和审神者的廊桥竟然长到没有了尽头。 确定审神者是不会再吃他做的东西了,除了在本丸初期人手不足的时候,后来大多是留在本丸负责内务的烛台切光忠开始频繁出阵。 只有不断地沐浴着血与火,生与死,战争与硝烟只有在这种刀剑命定的存在中,他才能产生一种他仅仅是一块冰冷铁器的感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3) 然而,身上的伤口痛到麻木,但站在四时院外试图用手强行穿过结界的时的那种痛苦却能让人心脏都抽搐起来。 为什么要变成人呢? 获得人身、拥有人心、遵循着人类的道德和感情而活着,明明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 刀剑为主人所用,然后什么都不去想,那不是很好吗? 小光和鹤先生最近怎么一直出阵啊太鼓钟贞宗觉得本丸现在整个都很不对劲尤其是鹤先生,长谷部,你为什么会同意他一直单骑出阵啊? 被质问的压切长谷部放下手中的文件,神色复杂鹤丸国永,他和我们是不同的。 这话说的十分奇怪,鹤丸国永虽然确实是稀有的四花太刀,但是这会儿屋里屋外坐着的付丧神也不少,连三日月宗近、数珠丸恒次、莺丸几位都在,比起他们,鹤丸国永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然而不只是长谷部,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和另一边靠着走廊柱子的和泉守兼定都有些奇怪,似乎也知道内情。 鹤先生有什么不同?太鼓忠贞宗追问道。 明明他们都是伊达组的刀剑,有什么事情这几个知道,他和小光他们却不知的? 然而那三个似乎是知情人士的刀剑却都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三日月宗近和他对面的莺丸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 虽然他们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鹤丸国永,和他们确实有些不同。 乱,你在干什么? 一期一振一早起来路过广间的时候,就看见了水鬼一般湿漉漉趴在湖岸边的弟弟。 一期哥乱藤四郎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我把这个找回来了 乱藤四郎手里有三个湿漉漉的还沾着不少污泥水草的御守,正是当初他、鲶尾和骨喰丢下去的那三个。 里面的符纸是有灵力保护的,只要将御守外面的袋子洗干净熨平整,还是能恢复七八分样子的。 一期一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乱,你 我知道的乱藤四郎将御守在一边放好,开始拧自己衣服上的水我知道这是徒劳的,他现在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了,但是,但是我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在他离开的时候,好好跟他道歉吧,一直以来,都是我要好好和他道歉。 随着审神者完成所有演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这座本丸的刀剑越来越焦躁不安,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去接受审神者即将离开的事实。 鹤丸国永总是独自一刃出阵,虽然早出晚归也没谁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但总算是每天都平安归来了。 直到这一天。 已经是深夜了,五虎退顾不得反弹回来的巨大力道使劲地拍打着结界主人,求求您了主人,救救鹤丸殿吧,主人! 五虎退破碎的嗓音在夜色中泥牛入海一般,太鼓钟贞宗、和泉守兼定、歌仙兼定等刃也跟着一起朝着四时院的方向喊着。 但是他们不确定这个结界有没有隔绝声音的功能,也不确定即使审神者听到了,会不会还是不打算理会他们。这种时候,他们也只能别无选择地重复这个唯一有可能给同伴带来生路的举动。 狐之助感觉到结界被触动,不同于以往刀剑们试探性地试图越过结界,这一次有些不太对。 看到狐之助出现在面前,前来求救的付丧神们精神一振。 狐之助,快去告诉主人,鹤丸殿被变异的溯行军打伤了,现在他已经 狐之助听到变异的溯行军心下一凛,来不及听刀剑们啰嗦,转身朝着四时院奔去,这可不是小事。 狐之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在结界外等待消息的付丧神们度秒如年,看到审神者卧室里很快亮起的暖色灯火,才觉得自己终于能重新开始喘口气。 和泉守兼定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以审神者的性格,应该不会不管的,他对鹤丸还是不讨厌的吧?所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虽然这么想,但当真的看见九原杉带着山姥切国广和狐之助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和泉守兼定还是听到了自己心脏近乎吵闹的轰鸣声。 太好了,无论如何,主人都没有那么绝情,真是太好了 主人! 九原杉点头应了鹤丸在哪里? 手入室!五虎退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但他还是努力提高了声音鹤丸殿回来有半个小时了,我们试过用修复池治疗,但是没有用。 主人,请救救鹤先生!太鼓钟贞宗想起公文里说过的灵力污染的下场,声音都有些抖,对于刀剑来说,暗堕为失去自我意识的怪物,是比碎刀更凄惨的下场。 九原杉没有承诺什么,咬着唇走的飞快。关于变异的溯行军和灵力污染,他知道这件事也不过是十几天前,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得了鹤丸。 九原杉走到手入室门前,守在门外的众多刀剑见到他都松了一口气。 主人 大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一次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着九原杉行了大礼。 除了九原杉刚刚继任的那一天,在时之政府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受过这样的大礼,今天还是自那之后第一次。 九原杉没有说话,穿过伏跪在地的众多刀剑推开了手入室的门。 里面只有药研藤四郎和趴在修复池里的鹤丸国永。 两刃早就听到屋外的动静了。药研藤四郎对着九原杉行礼大将。 鹤丸努力抬起头去看九原杉,九原杉也在观察池子里的鹤丸。 付丧神脱下了外衣,有半边身子都变成了不详的晦暗颜色,原本灿金色的眸子也有一只变成了黑色,里面翻滚着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着想要吞噬一切。 放在一边的装饰着金链子,对于实战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华丽的刀剑本体上也缠绕着挥之不去的黑色雾气,从刀身的裂纹处不断蔓延。 明明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鹤丸国永居然还笑的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有吓到吗,主人? 不过真头疼啊,这种样子,完全不像鹤了呢。 第26章 交易 即使是过客 也还是会在每一次的相遇中 不断沦陷 ~~~~~~~~~~~~ 看到我这个样子, 有吓到吗,主人? 鹤丸九原杉现在可没有和他玩惊吓的心情,蹲在修复池边想要碰他。 主人!山姥切国广和药研藤四郎都吃了一惊别碰! 鹤丸国永也快速退开鹤现在这副样子,主人还是不要碰我比较好哦。 九原杉却没有因为他们的话收回自己的手, 见到鹤丸国永之前,他还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救他,但是现在看过鹤丸身上的那个东西, 他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审神者对着缩在池子一角的付丧神伸出了手鹤丸, 没事的, 相信我。 鹤丸国永仰头看着审神者对他伸出的手, 心下微动。 这样真是犯规啊,主人。 这种没有哪个刀剑付丧神能够拒绝的话语和举动。 他用尚且还未被污染的那只手握住了审神者的手,从修复池里一跃而出。 按照审神者的意思安静地跪在手入室的榻榻米上,鹤丸国永可能从来就没这么乖巧过。 九原杉凑近, 认真看过鹤丸身上被污染的部分:不停伸出触角向前蔓延的黑色物质,像是活物一般地扭动着。 九原杉轻轻伸出手指用少量灵力试探了一下,很快, 灵力就被黑色物质吞噬了,甚至像是成了那些污迹的养料, 让它更活跃了一些。 狐之助! 审神者大人狐狸式神听到审神者的呼唤立马跑到他面前您有什么吩咐? 只能用高浓度的灵力冲洗吗?封印呢?这个九原杉把握比较大。 狐之助有点犹豫高浓度灵力冲洗其实是最不需要技术的普世方法, 封印的话, 时之政府有人试过封印, 但是有的奏效有的不奏效, 审神者大人要用什么样的封印? 那个应该可以的九原杉确认过封印也是可行的, 直接对着鹤丸国永道鹤丸,把衣服全脱了。 鹤丸国永倒是很大方直接开始脱,药研藤四郎轻咳几声,看一边的山姥切国广没有半点出去的意思,走过去关上刚刚审神者进来后就敞开的门,然后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反正这么多年,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他都看过,多看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留在这里还能帮把手,并不是因为好奇心作祟。 鹤丸脱光衣服就躺在了手入室的床榻上,没有了衣物的遮掩,他身上的污染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尤其是左半边脸和那一只眼睛,不停蠕动的污渍让原本清俊漂亮的付丧神变得面目狰狞,如同恶鬼。 九原杉先从怀里拿出出门前带来的木盒,盒子上雕刻缠绕着刀剑和狐之助都看不懂的符文。审神者将木盒打开在桌上放好。 细细打量过鹤丸身上的痕迹,九原杉咬破食指直接开始在鹤丸身上画封印的符文。 指尖点点画画的触感和血液炙热的温度沿着鹤丸身上污染部分的边缘缓缓勾勒。 鹤丸国永看不懂也不想去管九原杉在他身上画了什么。他只是目光专注地盯着正在忙碌的审神者。 他没见过九原杉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本丸的同伴们所说的手合场那天审神者拿着刀眼含杀气的样子他也刚好错过了。 但是现在,现在的审神者也很好。 专注而肃穆,自信且笃定,这样就很好。 九原杉每画下一笔,那些张牙舞爪的黑雾就像那血迹是什么不能逾越的边界一般收敛着不再向前。 终于将脸上的符文也勾画完最后一笔,首尾相接。 等会可能会很痛九原杉看着躺在床上的付丧神目露忧色药研,有没有 不等九原杉说完,药研藤四郎就很快翻出一块软木递到鹤丸国永嘴边,这个他很有经验。 九原杉: 他是想问,有没有麻药什么的 但是这种情况并不适宜拖下去,九原杉收敛了所有杂念郑重道我开始了,鹤丸。 符文勾勒的区域开始收紧,原本已经安分不少的黑雾仿若感到威胁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 九原杉神色不动,一步步收缩着封印。 鹤丸国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几乎要将软木咬断的力道,紧握的双拳、暴起的青筋以及很快浸湿身下床单的冷汗显然昭示着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九原杉知道他很疼,但是还是要一步步缩小封印的范围 终于将那团黑雾彻底从鹤丸国永身上拉出来,符文围绕着黑雾旋转,飞快凝结成一个红黑相间的团子。 九原杉引导着团子飞进木盒里后,立即将盒子盖上并连着贴了好几道封印符。 处理好黑雾后九原杉立马回身去看床榻上的鹤丸国永。 药研藤四郎已经扶他坐起来给他披上了衣服。九原杉跪在床铺上捧着他的脸鹤丸,鹤丸你还好吗? 鹤丸国永脸上、身上都已经恢复了往日正常的颜色,白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黏在脸上,眸子里的光也是涣散的,完全没有焦距。 鹤丸九原杉用自己的额头顶着鹤丸的额头把灵力输送给他鹤丸你清醒一下! 好半天,床上的付丧神才有了反应主人好疼。 鹤丸九原杉抱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慰没事了,已经结束了,不会再疼了,没事的 鹤丸国永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九原杉身上主人 他的声音没有以往清亮,充满了疲惫和沙哑主人今天,能在这里陪我吗? 就今天鹤丸国永像审神者刚刚给他输送灵力的时候一样,和九原杉额头相抵这是最后了吧? 鹤丸国永现在非常狼狈,全身无力,面色苍白。他金色的眸子和九原杉四目相对,低声问好吗? 鹤丸国永一向精力充沛神采飞扬,现在这副虚弱憔悴的样子实在是很可怜。 好九原杉点头今天我在这里陪着你。 鹤丸和我的契约被吞噬掉不少,已经不完整了九原杉跟面前的付丧神解释我现在要把契约修复好,不然手入的效率会很低。 鹤丸国永点头,一手轻轻搭在自己事先放在床榻内侧的本体上,然后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角度,在九原杉修复契约的一瞬间,将刀镡上缠绕着的一条细细的金色锁链拽断。 九原杉没想到修复契约会比签订契约多耗费那么多灵力,这都快有之前和鹤丸签订契约所耗灵力的六倍了。 之前的封印就已经使用了不少灵力,意料之外的灵力消耗让九原杉觉得很累。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鹤丸国永离九原杉最近,很快接住了软软倒下的审神者。 主人!山姥切国广上前,想将九原杉从鹤丸国永那里抱过来。 床上的鹤丸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抱着审神者一下子滚到最里侧,他将审神者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背对着山姥切国广刚刚主人已经答应今天留在这里陪我了,山姥切殿你没听到吗? 可是主人他九原杉都倒下去了,山姥切国广哪里还有心情理会之前那句话把主人还给我! 不要鹤丸国永头也不回又不是你一振刀的主人,就算你是本命刀也不能这么霸道。 这时候山姥切国广才反应过来,刚刚还虚弱可怜,一副快要挂掉样子的鹤丸国永现在简直是中气十足你!你刚刚 鹤丸国永像是知道他要质问什么一般我刚刚是因为契约被破坏接收不到多少灵力才没力气的,现在主人修复了和我之间的契约我就好多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4) 山姥切国广不怎么信他把主人还给我,不然 他抽出本体抵着鹤丸国永的后心不然不要怪我对你动手! 然而背对着他的那一位有恃无恐你确定要动手,让主人好不容易救下来的鹤再次受伤? 而且我要是受伤了就要在修复池里治疗,耗费的不还是主人的灵力鹤丸国永振振有词主人现在已经因为灵力消耗过度晕过去了,你确定你还要无谓地加重他的负担吗? 山姥切国广被鹤丸的无赖气的发抖主人是我的,还给我! 鹤丸才不理会他虚张声势的叫喊又不只是你一个的!把你的刀拿开,主人还在我怀里,你没掌控好力道穿过鹤伤到他了怎么办? 山姥切国广虽然明知道自己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但还是收起了刀,干脆直接上手去鹤丸手里抢人。 然而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力气没有鹤丸国永大就算了,这是刀种决定的。但是他一个和审神者缔结了本命契约,现在也已经满练度的打刀,居然没法撼动鹤丸国永抱着审神者的胳膊半分,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他怎么也不会伸手拽疼鹤丸怀里的审神者,所以到最后,他居然只能干瞪着鹤丸的背影拿他没办法。 观战许久的药研藤四郎和狐之助: 怎么说呢,刀不要脸天下无敌吗? 手入室的门终于打开,外面等着的刀剑们一齐看向药研。 药研藤四郎清了清嗓子主人灵力消耗过度睡过去了 鹤丸殿,鹤丸殿都快把山姥切殿气哭了,所以,应该是没事了吧? 里面的动静,他们多少听到一些,还是不要评价鹤丸了吧。 刀剑们都松了一口气,然而一期一振却被自己弟弟的眼神看的发毛。 怎,怎么了,药研? 被鹤丸国永刚刚的行为刷新了对四花太刀撒娇能力认知的药研藤四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即使是吉光所锻造的唯一太刀,不足之处也还有许多呢。 ~~~~~~~~~~~~ 鹤丸国永兴致颇好地抱着审神者一起洗澡换衣服,手入室里甚至还备有审神者的换洗衣物。 一直盯着他的山姥切国广简直要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了。但是鹤丸国永虽然无赖,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是他多想了吗? 鹤丸抱着审神者回了自己在本丸的房间,没能从他手中抢回审神者的山姥切国广当然也一路跟着他。 无赖的太刀并没有拒绝山姥切进入自己的卧室,甚至还贴心地多拿出了一床被子。 鹤丸抱着审神者睡在一套被褥上,山姥切国广坐在另一套被子上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抱着怀里的孩子,鹤丸国永目光幽深。 主人对于刀剑付丧神而言到底是什么呢? 存在的全部意义? 以死相效的主公? 战友、家人、朋友? 普通的老板上司? 漫长生命中必将成为一段模糊记忆的过客? 算了,是什麽都无所谓了。 即使是过客,刀剑也还是会在每一次的相遇中不断沦陷吧?那就不必多想。 蹭了蹭审神者的脸颊,在山姥切国广几乎要举刀砍过来的眼神中,鹤丸国永开口对山姥切殿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山姥切国广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但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当然是主人。 鹤丸国永得到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笑起来既然如此,来和我做个交易吧,山姥切国广殿。 第27章 阳谋 你明知道 我最讨厌他了, 最讨厌他。 ~~~~~~~~~~~ 来和我做个交易吧,山姥切国广殿。 不要!山姥切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虽然之前都没有发现,但是今天他是见识过鹤丸国永有多么无赖了。 不止如此,虽然他也给不出理由, 但是今天的事情所有人都有些慌乱,连审神者都被鹤丸的伤吓了一跳。唯一一个游刃有余仿若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的, 偏偏就是之前已经性命堪忧的鹤丸国永。 是,鹤丸是了不起的名刀剑, 履历辉煌、历史悠久, 游刃有余完全是因为心理素质过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也不愿意任由这振千年老刀摆布,那只会走进他的圈套里。 唉鹤丸国永虽然在叹气,脸上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他摸着怀中审神者黑色的碎发, 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应该阻止主人一直只派你去演练场的。虽然当时肯定会惹主人不高兴, 甚至会怀疑鹤用心不良。 他在山姥切开口前继续补充道并不是演练场战绩的问题。 你没有出阵过, 一直和审神者呆在本丸里消息也很闭塞, 根本就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有多紧张。 山姥切国广确实没有出阵过,知道的消息可能比整天睡觉的审神者还少,现在的局势究竟是怎么个紧张法他也完全说不上来,只能闭口不言。 今天你看到了吧?我身上的那个东西。鹤丸国永放下抚摸审神者的手, 坐起身给被子里的小孩整理好铺盖后这才转过身, 看着坐在对面的山姥切国广溯行军变异了, 快三个月了时之政府还是没能控制住事态,灵力污染反而有进一步扩散的痕迹,今天我就是在公文划定的污染区域以外的战场被变异溯行军攻击的。 山姥切国广看向对面的太刀付丧神,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明显有认真听鹤丸所说的事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在这样的夜里也变得晦暗起来这意味着接下来很可能会有一段让时之政府自顾不暇的混乱时期。 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当这种时候,时之政的战力就会有一次惨重的折损已经参加这场和溯行军之间的战斗远不止十年的太刀付丧神看着尚且白纸一般无知无畏的新生打刀付丧神折损的战力可不光是刀剑,还有审神者。 一直还算平静的山姥切倏然变色你说什么? 折损的还有不少审神者鹤丸国永的声音有些许沧桑历尽的冷静和淡漠不要以为躲在本丸里不上战场就没事了,每过一段时间出现什么异变的时候,必然会迎来溯行军的大反击,许多本丸都被破解了坐标信息,在时之政救援不及的时候,被溯行军血洗了整个本丸,全军覆没 提醒你一点,比起量产的刀剑付丧神,珍贵的审神者才是溯行军首要的歼灭目标 而且被踏平血洗的那些本丸里,大多都是结界防御等级低下,战力不足,对战经验更是缺乏的新建本丸。 虽然这一点,普通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都不会知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山姥切国广虽然这样问了,但他已经大概猜到鹤丸突然和他说这些的用意了。 不是鹤想干什么鹤丸国永并没有因为山姥切看出自己的意图而动摇是你和主人原本打算干什么? 我和你说的全部都是真话,现在,你还是坚持要顺从主人之前的打算,十天后打完演练场就立刻去新本丸吗? 山姥切国广沉默,他当然不是想也不想地全盘接受鹤丸国永的说辞,但是,如果鹤丸所说的是真的,他绝对不能将审神者置于危险之中。 鹤丸国永知道山姥切主要是在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叹息一声后跑到房间另一个角落翘起一块榻榻米翻出一个上锁的巴掌大的盒子。 山姥切国广看着他捣鼓了半天打开盒子,里面有什么金属的东西金色的反光一闪而过。 鹤丸很快就合上了手中的盒子,将拿出来的终端打开,递给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接过那个比他在审神者手上和万屋所见的看起来落后老旧许多的终端,翻看起来。 里面全是某年某月某日,编号***的本丸被溯行军攻破,战损**,时间大都相当集中,后面还会标注上某某事件最近一次记录时间也在近十年前。 看记录,被攻破的本丸里,确实是新建的占了大多数。 但是 这不是你该有的东西吧,鹤丸国永殿? 不要追问这件事啊鹤丸有些苦恼地看着山姥切国广被发现的话鹤会死的很难看 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鹤的事情吧,看了这个,山姥切殿相信鹤刚刚的话了吗? 山姥切国广信了九成,剩下的一成是鹤丸存在伪造信息的可能,但是那些资料如此详尽,造假的可能真的很小。 你想要我劝说主人暂且先留在这座本丸等事态平息吗?山姥切国广问。 不用鹤丸国永见山姥切终于松口,语气轻快了一些只要你在主人醒过来之后,我和他商量演练场的事情的时候稍稍帮腔就可以了 主人性子倔,力量又很强大白发付丧神收起了刚刚沉重的神色,眼神狡狤直接跟他说很危险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吧,我们要迂回一点,迂回一点。 山姥切国广: 这种千防万防还是被坑进去了的感觉真的不是错觉? 但是,为了主人的安全,再留在这座本丸一段时间也 留在这里就能保证主人的安全吗? 鹤丸国永郑重了神色即使这座本丸的隐藏结界和防御结界都已经是最高级的了,鹤也不能保证溯行军一定不会打进来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溯行军也必须踏过这座本丸五十六振满练度刀剑的尸体才能碰到主人的衣角鹤丸知道山姥切完全不信任他们这座本丸的同伴,在山姥切殿看来可能放肆无礼、任性刁钻、无理取闹,毫无作为臣下的规矩和忠诚 但是唯独这一点请你相信他们鹤丸国永神色肃穆对着山姥切国广行了一礼从溯行军手里保护审神者的安全,即使拼上性命,他们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这是刀剑付丧神被召唤于此世最重要的意义之一,山姥切殿也能明白的吧? 唯独在这一点上,请你相信他们。 山姥切国广看了眼前的鹤丸国永许久,还是点了点头我就暂且,稍微相信你们一点点吧。 听到山姥切的话,鹤丸国永直起身子,又露出那种神采飞扬的笑再说还有鹤啊,山姥切殿。 天亮之后和我打一场吧。 那样你就会明白的,让我呆在主人身边,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本丸的其他刀剑不知道鹤丸国永到底是个什么骚操作,一大清早住的离他比较近的几位付丧神甚至听到了他屋子前刀剑交击的声音。 等他们以为是山姥切国广终于受不了鹤丸国永打算干掉他的时候,却看见了鹤丸正对着山姥切嬉皮笑脸勾肩搭背。 山姥切国广虽然没有回应他,但也不是昨天那种恨不得给他几刀的眼神了。 真厉害呐皇室御物鹤丸国永。 不明所以的其他刀剑也只能这般感叹了。 这一天中午九原杉就醒了,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被鹤丸国永拉着洗漱完毕。山姥切国广看着鹤丸屋里准备好的全套给审神者使用的东西,再一次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鹤丸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但是为了主人,就算是个圈套,他也得心甘情愿地钻进去。 九原杉在鹤丸国永将盛满热粥的勺子递到他嘴边的时候彻底醒了,不是这段日子里吃的山姥切煮的没什么味道的白粥,现在他面前的果仁粥散发着非常浓郁的香味,曾经无比熟悉的香气。 鹤丸国永将九原杉环抱在怀里,像是完全不明白审神者的停顿是因为什么一样,满脸无辜道主人怎么不吃,是太烫了吗?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吹了两口,又一次将手中的勺子递到审神者嘴边鹤保证这次不烫了哦。 九原杉回过头看着身后鹤丸的脸鹤丸 鹤丸国永却又一次把粥递到他嘴边好孩子要乖乖吃饭,吃吧,等会儿要凉了。 九原杉和鹤丸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乖乖吃了早饭。 明明已经决定和他们全部两清的九原杉被鹤丸半逼着吃完饭后心里憋着气,拿起还未收拾的枕头对着依旧笑嘻嘻的鹤丸一顿猛砸鹤丸是个混蛋! 鹤丸国永对于审神者难得小孩子脾气爆发的行为配合的不得了,不但自己凑过去还恨不能帮他一起砸,直到最后审神者砸累了,他才将拽着枕头的孩子再一次圈进怀里主人先歇会儿,等会儿再砸也来得及,鹤这次一定不跑。 九原杉将脑袋埋在鹤丸国永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他了,最讨厌他。 是啊,是啊鹤丸国永毫无原则地附和讨厌他,讨厌他~ 九原杉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山姥切,我们回四时院。 等等啊,主人鹤丸国永直接快步越过审神者和山姥切国广挡住了屋子的拉门我有事情想要请求您啊。 什么事?九原杉对着活蹦乱跳的鹤丸再没昨晚那么温柔耐心快说,说完我还要去演练场。 就是要说您去演练场的事情啊鹤丸国永靠着门盘腿坐下,收起嬉笑的表情认真看着审神者主人,我先确认一点,在您离开这里之前,您还是这座本丸的主人,还是我们的主人,也还应该尽到主人的责任对不对? 九原杉并不意外鹤丸知道他要离开的事情,他从来没想过要遮掩自己离开的意图,但是当然,时之政府还未给我下达调任书之前,我都会尽到主人的责任,我也没有在离开前就私自解除契约,掐断灵力供应的意思。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5) 即使他和本丸的刀剑之间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主人应尽的责任,也许他做的不够尽善尽美,但在基本的方面并没有推诿的意思。 但是主人,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同鹤丸国永看着九原杉墨色的眼睛昨天鹤那样的问题随时有可能再次出现,甚至可能有好几振刀同时污染,主人会管吗? 九原杉沉默了,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 鹤丸没有因为九原杉的沉默而停下如果主人继续一天五场演练这样打的话,灵力的消耗会不会太严重,会不会在意外出现的时候无法应对呢?万一哪个刀剑没来得及救治暗堕了,说不定整个本丸都会被毁掉。 主人真正离开的话,这座本丸就是无主本丸不再接受时之政的任务。鹤丸仔细看着九原杉的神色现在,主人完成演练还需要十天吧? 每天完成两场或者三场怎么样,只是再多花十天的时间,这样就不必担心突发情况下主人灵力不足了,如何? 九原杉看着鹤丸国永好一会儿才开口二十天之后呢? 二十天之后,当然是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鹤绝不敢干涉主人的决定。 收到鹤丸国永的眼色,山姥切国广虽然不知道拖这十天的意义何在,还是按照两刃的约定开口了主人,我们也不急这么一会儿,您总是这么大量使用灵力对身体负担太重了,缓一缓也不要紧。 听到山姥切国广也这么说,九原杉最终点了头好,我多保留些灵力以备万一,多十天就多十天吧 你去和他们解释演练的时间再次推后的原因。 是,是,我知道了鹤丸国永乖乖点头,其实除了死心眼的审神者,现在早就没人在乎那个了。 但是感谢审神者绝不亏欠别人,尽职尽责的美好品质,不然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 第28章 追杀 偶尔也会对所谓最佳选择 感到痛恨的这种心情 也是可以说出口的吗? ~~~~~~~~~~ 狐之助在事情发生的当晚就上报了本丸的刀剑在划定区域以外的战场遇到变异溯行军的事, 九原杉的处理方式和最终结果也已经做了报告。 最后得到了一个不容乐观的消息:这种情况并非个例,灵力污染的范围已经进一步扩大了。 现在稽查队和S级本丸已经无力再次扩大任务范围,这次新增加的污染区域将由A级本丸接手,A级以下的本丸撤出已经出现过变异溯行军的战场。 而他们所在的这座本丸, 就是A 级。 因为这件事情,许久没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审神者又一次出现在了大广间。 压切长谷部作为一直以来的近侍和本丸任务的实际分派者先开口这座本丸五年前开始就是A级本丸了,一直都享受着A级本丸的待遇和福利, 现在正是我们应该出力的时候, 只是, 主人 九原杉知道他想说什么, 从身上摸出一只鲜红色的纸鹤交给了压切长谷部只要给这只纸鹤输入一点点的灵力我就能知道,如果再有谁被变异的溯行军感染了,就用它通知我,我会立即赶到手入室的。 长谷部恭敬地接过纸鹤, 俯下身多谢主人。 其他的刀剑也跟着长谷部一起行礼多谢主人。 九原杉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恭敬高兴,反而有些憋闷这是我的责任,你们用不着谢我。 山姥切, 我们回去吧。 这一次九原杉还是头也不回地干脆离开了,但是广间里的付丧神们却比之前轻松了一些, 至少, 他们现在还能和审神者直接联系, 情况总没有更坏。 鹤丸国永独自站在军议室巨大的电子屏幕前看着比之前扩大了一圈的红色区域, 在心里暗自估算着。 我留下的时间原本就很宽裕, 怎么也应该是来得及的 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 就是十天左右,晚也不会晚多少 原本碎碎念的鹤丸国永突然提高了声音光坊,你一把太刀打算改行当斥候了吗,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呢? 烛台切光忠倒没有因为鹤丸的调侃生气,从纸门后走出来询问他鹤先生你昨天,主人答应你留下了吗? 没有鹤丸国永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吧,你们到底对那孩子的性情有什么误解? 某种程度上来说,主人相当难搞啊 烛台切:那主人今天 他只是答应在调任之前演练场打得慢一些,保留力量防备随时有可能发生的灵力污染,仅此而已,不要奢望太多。 被你们折腾那么几出之后,他还肯管我们就不错了。鹤丸国永说完又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表情看着烛台切光忠还有光坊你收敛一点啊,不要把眼神一直黏在主人身上,会吓到他的,你是龟甲贞宗附体了吗? 我烛台切有些涩然我许久都没见到主人了,他他瘦了好多。 光坊鹤丸国永简直称得上语重心长了你当初来那么一下可是会心一击的效果,现在还是不要往他跟前凑比较好,那孩子心里一直委屈得不行吧,你就别在这个当口招惹他了。 我,我烛台切光忠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想见他,想触碰他,想让他看到我,想做各种好吃的料理给他,想好好照顾他,想好好和他道歉我 鹤丸国永看了烛台切半天,这段时间,原本仪容整齐的付丧神身上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颓丧感光坊,你这是后悔了吗? 烛台切没有回答,那是深思熟虑的决定,本没什可以后悔的余地。但是偶尔也会对所谓最佳选择感到痛恨的这种心情,也是可以说出口的吗? 鹤丸国永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可真是吓到他了。 主人对于刀剑来说都是劫这句话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呢?鹤丸国永不记得了,但是如今可真是 等等吧鹤丸叹息如果,如果天意还能让主人和这里多一点缘分的话,说不定但是不要勉强他啊,不然光坊肯定又要后悔了。 即使放慢了速度,距离打完所有的演练场也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了。 看着日历上距离目标达成越来越近的日子,九原杉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松快感。 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吧? A级本丸接手了外围的污染区域的这段时间,九原杉保留灵力的决策也确实不是杞人忧天。 继鹤丸国永之后,厚藤四郎、爱染国俊、骚速剑和狮子王都被感染过,然而让九原杉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的污染净化后并没能像鹤丸国永那样第二天就开始活蹦乱跳,会有两三天不能出阵的虚弱期,当然修复契约的时候也没有鹤丸耗费的灵力那么多。 说起这一点,九原杉就想起自从重新修复了和鹤丸之间的契约后,鹤丸消耗的灵力就开始超出正常水平五倍的事情。但是他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些问题也不必再追根究底了吧。 轻轻放过此事的九原杉在听到狐之助带来的最新消息时,很想跟鹤丸国永算个总帐。 狐之助你再说一遍。 审神者语气很平静,狐之助却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抖因,因为溯行军变异导致的灵力污染进一步扩,扩大了,时之政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以,所以除非是刀剑暗堕或者本丸被溯行军占领等极端情况,所有的离职、调任等申请,全,全部停止受理。 狐之助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瞄审神者的表情,思考着这两天要不要先离开四时院,去廊桥另一边躲躲。 什么时候的事情?九原杉问。 就,就刚刚接到的通知,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您是第一个知道的狐之助的蹲姿可能从来就没这么端正过,生怕在审神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招了他的眼。 然而让九原杉不爽的另有人在,他回过头问自己的本命刀山姥切,我为什么总有一种被鹤丸算计了的感觉? 他说完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想时之政府的决策不是鹤丸能左右的,当时暂缓演练场的决策也确实是很明智的,我是因为事情不顺心迁怒无辜的鹤丸了吗? 九原杉闭眼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样不好,不能因为这种巧合就归罪于他。 主人山姥切国广虽然有些担心九原杉会恼怒于他的隐瞒,但是把审神者和鹤丸国永放在他心中的天平上称量的话,鹤丸只会干脆利落地和托盘一起弹出去。 山姥切示意审神者将狐之助支走后,伏跪在地上主人,对不起。我,我有事隐瞒了您。 他将那天夜里鹤丸国永对他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九原杉,甚至连那句迂回一点也没有漏下。 九原杉安静地听着,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山姥切说完,九原杉拿出了绯雪,朝着廊桥另一边飞奔而去。 山姥切国广被九原杉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追着他过去。 鹤丸国永今天没有任务,在广间的外廊上惬意地享受茶点西瓜。然而等他看清廊桥上九原杉的样子时立马就反应过来事情应该是暴露了,看来进入一级战备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原本在外廊和鹤丸一样纳凉吃瓜的刀剑们可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一看见九原杉手上那把刀绯红的刀鞘就有心理阴影,立马跪下来打算请罪,虽然这一次他们真不知道是怎么惹恼了审神者。 作为罪魁祸首,对九原杉来意心知肚明的鹤丸国永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他才不会傻到跪在原地,将手里的西瓜一丢,立马撒开丫子跑路。 鹤丸国永!九原杉看见他居然还敢逃跑更生气了你给我站住! 地上跪着的刀剑们抬起头面面相觑:鹤丸干了什么能把除非用纸鹤通知,从不主动离开四时院的审神者气成这样? 鹤丸国永的逃跑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太刀机动的极限,但是九原杉速度更快,没多久太刀付丧神就被九原杉用刀鞘敲了满头的包。 主人,你饶了我吧鹤丸一边逃一边喊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啊!好痛,好痛,好痛!主人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放过我这一回吧,啊!! 看着本丸里许久未见的鸡飞狗跳,原本跪在地上的刀剑都缓缓地直起身子重新坐好,端起西瓜围观审神者追杀鹤丸国永。 哈哈哈哈哈,主人终于能这么有精神了,甚好甚好 这一次三日月的话得到了本丸刀剑的一致赞同,同为伊达组刀剑的烛台切甚至对着暴打鹤丸的审神者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太鼓钟贞宗被他的笑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小光现在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至于鹤丸?反正每个本丸的鹤丸隔三差五不就要被审神者揍吗,没什么了不起的,吃瓜吃瓜 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就是他们最后的,能够一起欢笑的时光。 第29章 效忠 那种冷锐的, 泛着刀锋金属色泽的目光, 真的是看同伴的眼神吗? ~~~~~~~~~~ 九原杉终于在后山堵住了鹤丸国永,这时候的鹤丸已经被打成了中伤,脑袋上的包一眼看过去都数不清, 更别提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了。 被堵住的鹤丸也不逃了,返身回来抱住一路追着他打的审神者主人消气了吗? 九原杉在他怀里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鹤丸国永闻言将手臂收的更紧,九原杉不用灵术的话, 怎么也没法比鹤丸力气更大,最后只能任由他抱着。 我并没有欺骗主人鹤丸国永等九原杉气息平复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难道鹤的建议在之前没有派上用场吗? 这个九原杉无法否认但你当初和我那么说的时候就是别有用心的吧? 唉鹤丸国永叹气主人这么生气,想必山姥切殿已经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主人了吧? 站在一边的山姥切国广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视线,虽然他卖鹤丸卖的毫不犹豫, 但是被当面指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 那又怎么样?九原杉执拗道那你们也不能欺骗我、隐瞒我! 这句话里的意思是将山姥切国广都包含进去了。 主人山姥切有些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我, 我请主人责罚。 鹤丸瞪了把事情往死角推的山姥切一眼, 示意他闪一边去。 他在九原杉耳边温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当时我就和主人说清楚在这种时候去新建的本丸会很危险, 主人会听从鹤的建议留下来吗? 九原杉沉默了, 他大概不会。他想要离开这里,想要保护山姥切, 不想纠结于那些让他感到痛苦的感情。 主人啊鹤丸轻抚着他的头发我知道您灵力强大,剑术也很厉害, 但是您一个人到底能对付多少溯行军呢? 主人以前就没有遇到过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吗? 有。 九原杉在心里默默回答, 不提比他厉害的除妖师, 妖怪里比他厉害的也不知凡几,甚至为了从妖怪手里保护他,还让壹月赔上了性命。 就没有等待着主人平安归去的家人吗?鹤丸将怀里的孩子转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和乱、光坊他们赌气,比主人自己的性命,比再次看到所爱之人的笑容还要重要吗? 大哥、二哥还有妈妈。 我不是赌气九原杉仰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鹤丸,在这座本丸里,第一次放纵了泪珠的滚落我并不是在赌气 但是真的很痛苦,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身边的人总是讨厌他。无论他怎样努力,还是会一次又一次被抛下。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6)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所以独自住在四时院也没关系,不被他们承认也没关系,御守被丢掉也没关系,把演练的胜率赔给他们也没关系 但是,但是为什么他们连山姥切也容不下,他明明就只有山姥切了。 看见这个孩子的眼泪,原本还成竹在胸的鹤丸国永一下子慌乱起来别哭,别哭 主人山姥切国广比鹤丸国永还要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泣的的审神者。 鹤丸国永抱紧了九原杉,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的,我知道,都是他们不好,不是主人的错。 真的吗?好半天,带着些许哭腔的稚嫩嗓音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 鹤丸国永心里一抽,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啊?比起主人的身份,审神者不过是个如此年幼而不安的孩子。 真的他肯定道是我们不好,不是主人的错。 鹤会保护主人的他承诺道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乱来。 九原杉很快就收拾了眼泪,恢复了平时安静乖巧的样子。 对于审神者养成这种习惯的缘由,鹤丸国永也不忍心再去猜。 他单膝跪地,将自己的本体和事先就从天守阁连注绳上摘下来的刀铃捧到九原杉面前鹤丸国永,打造于平安时代的太刀,愿意奉您为主,听从您的命令,效忠于您,请问,您能收下我吗? 九原杉因为鹤丸突然的举动一愣,并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效忠。 鹤丸,我,我将来还是会离开这座本丸的,等到一级备战状态解除的时候。 嗯,鹤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要面对什么样的未来。 无论将来主人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鹤都会追随您左右。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耗费的灵力会是别刃的六倍? 听到这个问题,鹤丸国永笑起来,眼里金色的光芒穿过数十年的岁月缓缓漾开,他将自己的刀铃放在九原杉手心主人收下鹤的话,鹤就把自己从何而来,所经何事,原原本本,半点折扣不打地全部告诉主人。 九原杉看着手中的刀铃,手指缓缓收紧好吧,鹤丸是我的了。 鹤丸国永将对面的孩子抱起来,走到樱花树的树荫下,让九原杉和他并排靠着树干既然主人已经是鹤的了 鹤丸国永! 面对山姥切国广出鞘半寸的刀刃,鹤丸国永立刻进入正题鹤是30年前被召唤的,并不是在哪个本丸之中 10年前 时之政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远征任务全部停止,远征部队被尽数强制召回,各种资源暂且转为由政府直接下发。 这座本丸在外远征的两支队伍, 第三部 队:髭切、膝丸、明石国行、长曾弥虎彻、大俱利伽罗、蜻蛉切; 第四部 队:日本号、山伏国广、龟甲贞宗、笑面青江、浦岛虎彻、物吉贞宗, 全部回归本丸。 什么呀,辛辛苦苦快两个月,眼看就要完成远征了,我和龟吉都要生气了!浦岛虎彻想着最后一笔丰厚的物资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这种时候了,浦岛居然还有心思理会那点资源的事笑面青江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披风你到底对一级战备是个什么想法啊? 咔咔咔咔咔,新的修行即将到来了吗? 虽然对于你们而言也称得上是个大惊吓吧鹤丸国永刚从手入室里出来没多久,看着闹哄哄的完全没有紧张感的同伴,连他也只能感叹无知者无畏了大家虽然已经在这个战场上战斗十年了,但是从来没有过进入一级战备的时候吧? 不要这样掉以轻心啊,真的会吓到你们的。 鹤丸殿这么说,难道你就见过一级战备会是什么样子?物吉贞宗是真的有些好奇。 虽然大部分刃都不知道,但是当初那件事,就是让山姥切国广、堀川国广、前田藤四郎全都碎掉的那场战争,总不至于所有刃都忘了吧? 听到鹤丸的话,原本还有些闹腾的庭院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是本丸建立初期的事情,当时本丸的刀剑还不多,但是即使没有见过他们的刀剑,也无法在这种时候继续喧闹。 来的比较早的那些刀更是目露悲伤,那次的事严重的刺激了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初代审神者,用一种让人痛苦的方式,迅速地成长起来。 那时不过才二级战备而已,当时还是新人的初代大人他们也不过是意外被卷入,只是擦了个边而已,然而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所以有点紧张感啊,大家鹤丸国永看着庭院里的同伴一级战备代表着溯行军随时有可能反攻,本丸会一直处在被溯行军发现并攻破的风险之下。 长谷部,要增加在结界边缘值守的刃数,主人那边我会去和他商量缩小四时院结界的范围,一方面缩小范围可以增加结界的强度,另一方面也是给在四时院守卫的刀剑留出地方,万一那里大概就是最激烈的战场了。 所有的刀剑都因为鹤丸国永的话紧张起来。 还有,鹤要郑重告诫你们一次鹤丸国永的眼神扫过庭院里的刀剑主人在一级战备状态解除之前都会留在这座本丸,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的吧 没有审神者的本丸防御等级会大大降低,失去灵力供应的我们战力也会大打折扣,到时候被关在这座本丸不能离开的我们一旦被溯行军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这种混乱的时候,新建的本丸比我们这里还要危险 所以,为了主人,也为了大家 鹤大概干了让主人讨厌的事情,将主人强行留在了本丸。 谁要是在这种时候还挑事的话鹤丸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粟田口刀派所在的地方鹤就立刻碎掉他 一秒钟都不会等 谁拦着也没有用 听明白了吗? 这个可不是在吓唬你们。 鹤丸国永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真的是让所有的刃都吃了一惊。 而且那种冷锐的,泛着刀锋金属色泽的目光,真的是看同伴的眼神吗? 比起一直留在本丸的刀剑们的沉默,已经离开本丸许久的远征部队真个是一头雾水。 疑惑丸,你知道惣领在一级战备状态解除之前都会留在这座本丸是什么意思吗? 对于髭切的问题,膝丸只能回以他茫然的目光我,我也不知道啊,阿尼甲。 髭切也没指望和他一起远征的膝丸能回答这个问题,他轻笑一声,喃喃道要不要去三条家聊聊天呢? 鹤丸国永说完这些就穿过廊桥朝着四时院去了,让本丸的众刃再次惊讶的是,四时院的结界居然没有阻拦他的进入。 这时候压切长谷部才反应过来一般,仔细去看天守阁廊檐下的连注绳。 果然,鹤丸的刀铃已经不见了。 原本还没想到这一点的刀剑看到长谷部的动作也都发现了连注绳上的变化。 其实,也不是很意外。 对于压切长谷部、加州清光、和泉守兼定三刃来说尤其如此。 这样,也挺好 第30章 请战 无论是作为审神者 还是作为主人 似乎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呢。 ~~~~~~~~~~~~~~ 四时院二楼 主人, 请惩罚我。 为什么? 我隐瞒了主人,没有及时将鹤丸国永请求主人减少每天演练的次数是别有用心的事情告诉您。 山姥切和鹤丸都是为我考虑,是吗? 主人听九原杉的语气山姥切国广就知道审神者还是在意的,不是对鹤丸国永的算计, 而是对于他的隐瞒山姥切国广擅作主张,请主人责罚。 山姥切 九原杉看着他的眼神没有怒火,甚至连失望都没有, 但是那种甚至还带着些许柔软的悲伤意味,却一下子戳到山姥切心尖主人 刚刚分别的时候,鹤丸国永还拉着他小声嘀咕过主人喜欢拥抱和肢体接触,抱着他的话, 主人会变得很好说话哦。 山姥切明知道在请罪的时候依靠这样的小手段十分无赖, 但是和审神者之间从来没有过不愉快的他对于现在的状况莫名的心慌,也就不想去顾忌手段是不是不够正直了。 主人他试探着将面前的九原杉轻轻拢在自己怀里您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请不要讨厌我 九原杉没有拒绝山姥切的怀抱, 他确实像鹤丸国永说的那样渴望别人的拥抱, 曾经无数次地羡慕过可以一直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妹妹的他,渴望着有人能够抱着他。 山姥切国广原本是为了让审神者消气,但当他将审神者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 也许不光是审神者,他也想触碰自己的主人, 触碰到审神者的时候, 他所有的不安与犹疑, 还有因为鹤丸国永而疯狂增长的嫉妒才会平息下来。 主人, 请看着我,不要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山姥切,我怎么会讨厌山姥切,明明我最喜欢的,就是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还未来得及因为审神者的话语而欣喜,就被九原杉揪住了耳朵。 但是你不许再这样了,不许骗我,不许隐瞒我,不许背着我擅自做决定,更不许和鹤丸串通起来搞小动作! 不许,不许,不许!听到了没有? 是,我听到了山姥切国广保证道我再也不会犯这次的错误了。 总觉得,审神者自从手和场那次和本丸的刀剑彻底闹翻之后,好像比以前放松了许多,性子也活泼了一些。 不是和短刀们玩耍时的那种活泼,是在对待他和鹤丸国永的时候终于能够像个孩子一样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绪,而不是以前那样总是默默地收回自己被别人踩伤的地方。 九原杉教训完自己的本命刀,心情舒畅不少。他并没有离开山姥切的怀抱,反而把自己团成一团,挤在山姥切的斗篷里。 四时院里的温度是调控好的清凉宜人,九原杉和山姥切一起坐在木地板上。本丸里夏蝉声嘶力竭的叫声层层叠叠地涌入耳中, 透过拉开的纸门,能看到一片被茂密枝叶切割成零落碎片的湛蓝晴空,廊檐下并排挂着的两个刀铃随着每一阵风过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细细散落 主人觉得现在这样比起我刚来的时候,生活的更加快乐吗? 快乐?九原杉不太明白山姥切是指什么现在和之前比吗? 恩,明明那时候,主人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但是反而是现在,主人才更开心一点吗? 开心吗?九原杉微微笑起来应该说是轻松吧,不用去想自己有没有惹人讨厌,也不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我和山姥切存在于此,什么都可以的吧。 反正现在,他们已经足够讨厌我了吧? 不过没关系,不用很久,我们就会离开这里。鹤丸想要和我们一起的话,就带着他一起走。然后大家老死不相见,即使是讨厌,也没有关系了。 进入一级战备以后,虽然召回了远征部队,但是结界那边值守的刀剑增加,四时院周围最少也有一个编队的刀剑守卫,再加上每次有刀剑被变异溯行军污染了灵力后,即使净化及时,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被污染的刀剑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战力水平,与此同时战斗任务却越来越繁重,本丸的人手突然间就紧张起来。 九原杉自从打完了演练场,白天几乎已经完全住在手入室里了,一方面是为了净化和手入,一方面也是在研究改进净化灵力污染的方法,然而即使他减少了净化所需要的灵力,甚至缩短了净化所需要的时间,但净化后的那段虚弱期怎么也无法消除。 鹤丸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九原杉看着出阵回来就赖在自己身边添乱的鹤丸国永问好像完全没有虚弱期。 鹤不是告诉过主人了吗?因从一开始的强度就不同,所以抗性完全不一样,这个没办法的啊。 九原杉放弃了从鹤丸国永这里得到有参考价值的答案,继续低下头开始思索别的改进方案。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看着九原杉扔在一边的手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审神者大人可以把您改进的方法上交时之政吗? 当然,政府不会白拿您的研究成果狐狸式神很快补充道会奖励给您非常丰厚的资源和金钱,说不定还能获得特权。 能够节约灵力和净化时间的新方法非常重要,可能会拯救许多刀剑男士的性命,甚至对这场战争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审神者大人 九原杉压根就没有听狐之助后面的话,他又抽出一张稿纸,头也不抬地对狐之助道你想要就拿去呗,不要在这里念叨,会影响我思考问题。 狐之助: 被嫌弃也没关系,达到目的就行。 它小心翼翼地将九原杉的手稿铺平,拨弄着胸前的铃铛开始扫描。 四时院里,白天折腾了一天的九原杉难得因为演算太多而有些头晕脑胀,抱着狐之助靠在卧室的墙壁上闭目养神。 主人,山姥切国广请求出阵。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7) 九原杉睁开眼,看着单膝跪在他面前请命的本命刀为什么想要出阵? 山姥切国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主人,正色道刀剑原本就是为了战斗而被打造出来的,我我想要变强,想要有足够的力量守护您,不想逃避本该属于自己的战斗。 身为国广的第一杰作,我并不输给任何刀剑山姥切对着审神者伏下身主人,请期待我为您带来胜利! 山姥切九原杉还是有些犹豫,他确实没有阻止山姥切出阵的理由,但是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从九原杉怀里跳出来,和山姥切国广并排蹲在一起,面对着九原杉这些刀剑们被召唤出来就是为了和时间溯行军战斗,别说是他们,就是审神者大人您,在和时之政府签订聘任书的那一刻起也是为此而存在的,你们都肩负着守护历史的使命,这一点还请您牢记。 本丸接受的任务是根据本丸战力的多少来决定的,原本山姥切殿就有自己的战斗任务,不过之前一直是鹤丸殿在代替他完成,但鹤丸殿也总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少不了别的刀剑来分担,这样下去 再说本丸的战力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明明是战力高出一截的本命刀,却从来不出阵,这对于您和山姥切殿来讲都毕竟您还要在这座本丸待到一级战备解除 而且山姥切殿自己也想要出阵吧,请您认真考虑一下吧。 九原杉看着面前的山姥切和狐之助,还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出阵是应该的,但是和山姥切一起出阵的刀剑,我担心他们 狐之助其实也知道审神者在担忧什么这一点您不必担心,本丸的大多数刀剑都没有针对山姥切殿的意思,再说上了战场,他们怎么也不会轻重不分,这一点您可以相信他们的。 在这一点上,可以相信他们吗? 九原杉看着山姥切国广,刚开始的时候,明明是个害羞别扭到不行的付丧神,现在居然也能说出我不输给任何刀剑,请期待我这样的话了吗? 好吧,明天我去和长谷部说这件事九原杉还是答应了山姥切国广的请求。 无论是作为审神者,还是作为主人,似乎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呢。 听到九原杉要求将山姥切国广也编入出阵队伍的命令时,压切长谷部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主人确定吗?现在的战场比以前危险了不少 山姥切也是这座本丸的刀剑之一吧,至少现在还是九原杉神色平静地道他也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和肩负的使命,他和你们是一样的。 压切长谷部跪地领命谨遵主命。 然而听到他这句话的九原杉却神色奇怪起来这次,我没有触碰你们的什么忌讳吗?不会因为要求山姥切也一起出阵又造成什么让你们不高兴的后果吗?长谷部你这次能直接告诉我吗? 听到审神者的话,压切长谷部的身体僵硬起来,他缓缓收起自己单膝跪地的动作,彻底伏在地上对于之前没有尽到近侍职责的过失,在下万分惶恐,请主人责罚。 这座本丸会闹到今日这般地步,他的纠结摇摆,失职渎职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他万死难辞其咎。 你不要这样九原杉反倒因为他过分郑重的道歉别扭起来这次没有问题就好,和山姥切一起出阵的人选也请你多多费心拜托你了。 是,请主人放心,我会妥善安排好的。 主人,我们出发了 九原杉看着即将出阵的第二部 队,山姥切国广也在其中,好半天他也还是只能扬起笑脸对着他们道请小心保护自己,还有,祝诸君武运昌隆。 直到出阵刀剑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时空转换器的光芒之中,九原杉才对着身后的鹤丸道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战场吗? 不能哦,主人鹤丸国永拉着九原杉的手往回走您自己也明白的吧,保证审神者的安全是一个本丸的第一要务,现在的战场太危险了。 即使不论这一点,您留在本丸的作用也比上战场要大的多。 因为知道您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归来,无论是受伤还是被污染,只要能够回到您的身边就没问题了。有着这种安心感,他们才能在战场上一往无前,您能明白的吧? 嗯,我知道。 这个孩子心里是很清楚的吧,所以在出阵的刀剑离开之后才问出那句话。其实只是因为不安,而在向他确认自己的位置所在吗? 鹤丸还是没忍住把地上的九原杉抱到自己怀里,一边往本丸的办公间走,一边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主人已经做的很好了,没事的,我们会和主人一起努力的,所以,不要担心 第31章 唯一值得守护的 对于一个本丸来讲, 除了审神者的所在之处, 值得拼上性命也不后退的东西, 根本就不存在。 ~~~~~~~~ 山姥切国广在战场上的表现很好,和一起出阵的刀剑们相处和睦, 战斗的时候相互之间也能好好配合。这让一直对这一点不太放心的九原杉着实松了一口气。 随着战事越来越紧张,原本总是很热闹的本丸在每天执行完出阵任务后再没以前那样说笑的闲情逸致。 战斗、净化、手入、休息、更换装备、再次上战场如此循环往复。 所谓一级战备,像是把所有人都变成了战争的机器, 无休无止地搅入其中。 九原杉也很累,刀剑受伤的频率大大增加,再加上原本好几天才会出现一振刀被污染的情况现在已经变成了每天都有好几振刀需要净化,他的灵力消耗急剧增长, 很多时候正在演算新的灵术回路的时候都会不小心睡过去。 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毕竟这是九原杉最喜欢干的事情。 主人太辛苦了烛台切心疼的不行,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抚过审神者的脸颊他还这么小,不该卷进来的。 你就趁着现在偷偷摸一下吧鹤丸国永的精神状况明显比别的刀剑要好的多不然等山姥切回来看见了, 绝对要揍你。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苦笑我知道的。 鹤丸殿三日月宗近也在军议室里, 他将手中的各种战报放下,看着电子屏上又一次扩大的污染区域你觉得距离政府控制住战况,还需要多久? 鹤丸国永原本也在研究战况和地图, 他摸着下巴沉吟道具体时间不是很好预测,但是范围虽然一直在扩大, 扩张的速度却已经明显慢下来了。 据我得到的消息, 能够抵御这种污染的方法, 好像已经有些进展了 也就是说, 距离这次事件结束已经不需要太久了吗?小狐丸看着地图抱怨这么密集的战斗,小狐都没有时间养生了,连毛发的光泽都变差了呢 再说他瞟过小榻上睡得正熟的审神者这个孩子再继续下去的话,不是太过分了吗? 我们要尽量避免受伤,这样才能减轻主人的负担压切长谷部已经努力把编队和出战顺序安排到最合适了,可是最近的战况实在是太过激烈,除此之外他也无计可施了。 能做到的话,大家也是想做到的啊鹤丸国永叹气,注意到审神者的情况后,本丸的同伴战斗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毕竟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完全不受伤根本就不可能。 反倒是第一个被变异溯行军污染了灵力的鹤丸国永,之后再没有出现过需要净化的情况,甚至连受伤的时候都很少。 总觉得鹤丸殿,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小狐丸红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鹤丸国永呐,鹤丸殿? 鹤丸国永立刻哈哈笑着岔开话题就是因为现在是在战事的转折点上,所以大家更要小心谨慎,决不能掉以轻心,往往在这种时候,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大惊吓啊! 事后鹤丸国永觉得,自己也许应该改名叫乌鸦丸比较合适。 因为最近的战斗非常辛苦,除了值守的刀剑,本丸的其他人都睡的很熟。 然而当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本丸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瞬间清醒过来。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有些慌张地奔到九原杉的卧室是敌袭! 九原杉已经听到了警报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狐之助防御结界还能支持多久?溯行军有多少弄清楚了吗?刀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审神者很平静,狐之助也总算从第一次被溯行军打到本丸的惊吓中冷静下来了从结界的感知来看,敌人的数目至少有500以上,等级现在还不清楚。结界大概只能支撑不到3分钟了,本丸的刀剑已经按照之前的预演行动起来了,具体进展我还不是很清楚。 审神者大人,我们要向政府求援吗?虽然以最近混乱的程度,就算求援了,政府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这个战力对比,求援吧,狐之助。最近的情况,九原杉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援军来的晚一些也总好过孤军奋战到最后。 九原杉带着山姥切国广刚走出四时院的大门就看到了围在四时院周围的众多刀剑我这里真的需要这么多刃吗,不去结界那边没关系吗? 主人原本今晚就在四时院值守的五虎退挡住了审神者的去路主人请回到结界里吧,战斗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九原杉并不想躲在结界里什么都不做,但是这种时候,不要添乱是不是才比较重要? 九原杉退回了四时院,山姥切国广按照事先的安排守在审神者身边。 五虎退因为九原杉的配合松了一口气,和周围的刀剑最后确认过防守范围,开始严阵以待。 本丸的防御结界终于支撑不住大量溯行军的攻击碎裂开来,双方在使用远程武器互相攻击过几轮之后,已经列阵完毕的刀剑们和来势汹汹的时间溯行军直接短兵相接。 敌人的数目比之前粗略估算的还要多,很快战线就被压到了本丸内部,建筑物被敌军的火箭点燃,再加上为了照顾夜战能力不佳的太刀以上刀种所打开的大量照明设施,整个本丸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兵刃交击的声音和喊杀声,建筑燃烧的哔啵声和血液喷溅出来的声音,伴随着能够照亮半边天空的火光,唱响一曲末日狂欢之歌。 审神者的气味对于时间溯行军来说,即使隔着结界也无比的清晰。四时院门前的空地上,负责守卫的刀剑们已经和摸到这里的溯行军打的不可开交。 不用去看,通过契约九原杉就能知道,战况有多么的不妙。 对于他而言,只是站在结界里释放灵术杀伤力太低了,九原杉终于还是忍不住拿出了绯雪,跨出了四时院的门。 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退守到这里的压切长谷部堵了个正着。 主人压切长谷部拦住想要亲自上战场的审神者除非主人能敌过几百个敌人,否则不要去。 这是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拥抱,但也是压切长谷部第一次可以没有任何纠结和顾虑的亲近新主人。 怎么样才能遵守和初代大人的约定?怎么样才算是忠于主命?怎么样才说得上守护好了这个本丸的一切? 呵呵,自己之前怎么鬼迷心窍一般地可笑。 对于一个本丸来讲,除了审神者的所在之处,值得拼上性命也不后退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他将九原杉塞到跟着出来的山姥切手里演练场的传送点还在四时院里,情况不对的话,你就带着主人直接传送过去。政府直接掌控的公共区域基本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我们全部战死的话,稽查队也不能说主人是不战而逃。 之后,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压切长谷部见山姥切国广点头应了,这才转过身,重新举起刀杀入敌阵之中。 九原杉看着自己身上因为长谷部的那个拥抱而晕开的血色,紧咬着下唇不说话: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能够战胜敌人,让大家都活下来的办法吗? 因为审神者在四时院这里,长长的廊桥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想要过来的溯行军。 小夜左文字、今剑、太鼓钟贞宗、厚藤四郎四把极短飞快地从廊桥的顶端和两侧跑过,留下一连串九原杉事先画好的灵符。 主人!五虎退见那四刃完成了任务,立马和审神者汇报他们弄好了! 九原杉微微闭眼,还是同时发动了所有灵符。 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含有灵力的金色火焰将整个廊桥都摧毁掉了,原本挤在廊桥上的溯行军也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溯行军能轻易越过湖水的阻隔,四时院这边的防守压力大减。 但是,但是九原杉放下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但是廊桥另一边还没来得及撤退到四时院的刀剑,就彻底的深陷敌阵、孤立无援了,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主人山姥切国广只能按着审神者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九原杉却无法甘心,他站在四时院二楼的外廊上,看着湖面另一边被火光笼罩着的战场,不停地思考还有什么是他能够做到的。 如果九原杉喃喃如果我能把壹月的能力用在多个对象身上的话 他和壹月一起玩耍、一起生活了三年,要说相处的时间,壹月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哥哥们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小妖怪的那些法术都有教给他,但是连壹月也只能将法术一次施加给一个对象,还有距离的问题 同时操作复数的灵术他有做过,当时在做那些御守的时候,他很轻易就做到了。而且和壹月不同的是,本丸的这些刀剑都和他有契约关系。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8) 也许,他能够做到呢。 山姥切 主人一直守在审神者身边的山姥切国广立马应声。 在下面的时间里,保护我九原杉从来没有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对山姥切说话无论发生什么,即使四时院的结界被破坏了,也不能让我被任何人打扰。 这是我作为审神者对你下达的命令。 山姥切想起压切长谷部跟他说过的话,稍稍犹豫了一瞬,然而他很快就单膝跪地道山姥切国广,领命。 第32章 主从三世 亲子一世, 夫妇二世, 主从三世。 ~~~~~~~~ 九原杉端正地跪坐在四时院二楼的屋子中央,将灵力铺展开来,蔓延到整个本丸,第一次试图同时连接上自己所有的契约刀剑。 成功完成这一步的时候, 九原杉第一次感觉到, 原来他和这座本丸, 和这座本丸的这些刀剑们,确确实实, 是联系在一起的。 速度加成、力量增幅、治愈以及净化 虽然中间有不少磕磕绊绊的地方, 九原杉还是达到了自己最初设想的效果。 原本正在苦战的刀剑们,突然间感觉到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沉重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身上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 慢慢开始愈合,和敌人对战的时候, 力气也变大了许多。 是主人 感觉到已经慢慢变得熟悉和不知不觉间早就深深依赖着的灵力味道, 本丸的刀剑们精神一振,再一次冲杀过去。 哈哈哈哈虽然不是该笑的时候, 但如此热烈的话,我也出全力吧。 竟然敢让我的毛发光泽变差,不得不使出全力干掉你们了! 玩乐的时间结束了, 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让主人操心, 都是惹火我的你们不好! 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还没完呢! 这火让我稍稍回想起了曾经, 你们死在这里吧! 主人真是,吓到我了,不,还是请你们都被我吓一跳吧! 四时院的结界已经在溯行军的攻击下碎裂,但是山姥切和守卫的刀剑们确实没让任何一个溯行军靠近审神者。 九原杉的灵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这样大范围的使用 主人山姥切国广看到九原杉嘴角渗出的血色,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停下来吧,停下,主人,求您了! 就算山姥切国广不说,九原杉根本也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好在现在的话 原本每次灵力消耗过度很快就会陷入沉睡的九原杉,这一次却咬牙强撑着,即使咬破舌尖也要保持着清醒。 他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是刀剑之主,是他们的大将和惣领,他现在还不能 终于等到喊杀声都平静下来,九原杉抹掉自己唇边的血迹,问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狐之助怎么样,战斗结束了吗? 审神者大人,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取得了胜利,本丸守住了。狐之助说着这样的话,语气里却毫无喜悦之意。 战损呢?九原杉轻声问,明明他已经通过契约比任何人都更早地知道了结果,却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到底是在向谁提问呢? 狐之助不说话了,它看了被自己带进来的近侍刀一眼,脑袋和耳朵都耸拉下来。 压切长谷部跪在审神者面前,廊桥被毁,他暂时没法去湖面另一边查看情况,所知道的也都是能够跳跃时空的狐之助告诉他的。 但是身为近侍,向主将汇报战果,确实是他的职责所在。 本丸编号A0334147,现已成功击退来犯的576具溯行军,取得了此次战斗的胜利。战损:轻伤2振、中伤16振、重伤28振、碎刀 碎刀11振 九原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是吗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比起刚刚那句几不可闻的话语,审神者咳的实在是太厉害,最后甚至能在他用来遮掩的衣袖上看见血色。 站在九原杉身后的山姥切国广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主人! 他抱着九原杉抬起他的脸,这才发现审神者的体温低的吓人,原本墨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和以往灵力透支的样子完全不同。 山姥切国广心下一惊主人! 一边的压切长谷部看到审神者的样子同样心惊,但他毕竟比山姥切要冷静一些,也更有经验狐之助,快联系政府! 没法立即约到治疗师的话,我们就直接从四时院先去演练场,然后到万屋他起身的动作太猛,眼前一黑,扶住一边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其实他也已经重伤到濒临碎刀的地步了,但是,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了。 无论四时院周围的刀剑因为审神者的异常状况怎样的慌乱,九原杉也渐渐听不到了,这一次和之前直接睡过去不同,他虽然不能动,连眼睛也无法睁开,意识却不是完全的沉寂。 像是在无尽的深海中缓缓坠落,周围喧闹的声音,甚至是海面上明亮的光斑都在渐渐离他远去。 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想去反抗,任由自己不断地下沉。 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一切都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却又有说话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虽然没有人/妻摸头,但是为保护主人而战死这死法比在火灾中被烧掉,要帅气的多了 到此为止吗毕竟是战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嘿嘿,爷爷哈,主人是个小孩子呢,不过,我意外地挺能干的吧 在战斗中死去,这样的结局,才与我相称 我也狩猎过无数别的武器,这样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你不用太在意这一点 那个,对不起啊主人,现在说自己那个时候是不小心是不是太但是,不是有亲子一世、夫妇二世、主从三世的说法吗?那么,还能再次与您相遇吧,在紫云之端 上川行定一看见A0334147本丸残垣断壁,一副被战火彻底毁坏过的样子就来气京野那个混蛋!总是在要紧的时候给我添麻烦。 萤丸,你带人去查看周围还有没有没有消灭干净的溯行军 长谷部负责带人搜救这座本丸受伤的刀剑 一期你等后面的工匠过来就尽快带着他们修复本丸的建筑,先修手入室,今日之内我要看到这座本丸的基本功能都恢复正常 龟甲,A级本丸的结界等级很高,保密等级也高,坐标轻易都不会被破解,你去结界那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堀川你和治疗师跟我一起,去找那个小鬼。 众刀剑即刻领命离开,各自去办分派给自己的任务。 这一次上川行定没有穿自己那身小混混的装扮,工作时间,即使是他也老老实实地穿着稽查队审神者的黑色制服,金色的碎发和钻石耳钉是全身难得的亮色,蓝色的指甲在制服的衬托下也没了那种诡异感,一下子变得端正起来。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刀剑,胸前都别着一枚金色的曼陀罗胸章,正是稽查队特有的标志,在这一片静默的焦土上,显现出近乎瑰丽的精致感。 政府来人了!上川行定他们一进入这片空间狐之助就感应到了,原本正因为九原杉的不对劲而乱成一团的刀剑们听到狐之助的话,总算安静下来。 狐之助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援军在战斗结束之后才到,但正能提供给他们所需要的帮助。 他们能治好主人吗?山姥切国广问狐之助,他没和政府的工作人员打过什么交道,援军是怎样的也不清楚,抱着怀里已经毫无反应,体温却还是在下降的审神者,他几乎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了。 来的是稽查队狐之助已经看见了湖面另一边的人影,上川行定身上的制服让它一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放心,以稽查队的专业素养,绝对带着治疗师。 狐之助的保证让山姥切和周围的刀剑们都稍稍舒了一口气,虽然除了对稽查队没什么概念的山姥切,平日里刀剑们都恨不能永远遇不到稽查队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下,看见他们的心情与平时是截然不同的。 阻拦了众多刀剑和溯行军的湖水在上川行定眼里根本算不上是问题,他从口袋里摸出纸符随手一挥,一条由灵符构成的水上通道就直接铺到了四时院所在的小汀上。 上川大人!等稽查队带着人走近,狐之助才看清来人是谁,A 域三区稽查队的队长,上川行定。 狐之助跳到一楼的空地上迎接稽查队的人,这次的支援行动居然是这位大人亲自来了,狐之助都有些吃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上川大人,我们本丸的审神者大人他 上川行定没耐烦听狐之助啰嗦,直接进了四时院那个小鬼呢? 在二楼卧室里狐之助条件反射地回答完上川行定的问题才反应过来,怎么听上川大人的语气,好像认识审神者,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川行定快步上了楼梯,进了房间一看见山姥切国广怀里九原杉的样子也是一惊,没等还在后面的治疗师过来就赶紧将小孩抱到自己手上开始给他输送灵力。 山姥切国广看到上川行定和他身边的堀川国广也是一愣,在上川行定从他手里抱走审神者的时候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放了手。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来支援的稽查队人员了。 后面的治疗师们终于赶到地方,从时空结界中取出各种仪器架设好,示意上川行定将九原杉放进治疗仓里。 一直皱着眉头的上川行定将手里的小孩放下之后就没再管治疗师们去做那些他看也看不懂的系统检查,术业有专攻,他不插手这些。 但是 把二楼碍事的刀剑全都赶到一楼的堂厅里,上川行定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火气他小孩子一个不懂事,你们都是侍奉审神者十年的刀剑了,也一点分寸都没有吗? 灵力透支到这种程度一个不小心是会要命的,你们不知道吗? 现在在四时院里的九原杉本丸的刀剑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明明取得了奇迹一般的胜利,却得到了如此惨烈的结果。 几乎每一刃都被血液浸透,不过是强撑着跪在那里。而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的,已经是本丸中情况较好的刀剑了,还有一些,永远都 山姥切国广紧紧攥着的拳头上有血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都是他明明从一开始所有刀剑给他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保护审神者。 但是他却 明知道不行就 不行就跑。 但是身为稽查队的队长,这种话却不能说出口。 即使再不像,审神者和刀剑们,也是军队。 看这座本丸的刀剑伤亡惨重的样子,上川行定也不想过于苛责他们。指望普通本丸的刀剑能够和稽查队的刀剑一个水准,是他气糊涂了。 罢了,你们的主人暂且没法给你们提供手入的灵力,只能先让人给你们大概处理一下,我会和政府报告,暂停这座本丸的作战任务。 其他的,等你们的主人醒过来再说吧,等他醒过来。 ※※※※※※※※※※※※※※※※※※※※ 不是有亲子一世、夫妇二世、主从三世的说法吗?那么,还能再次与您相遇吧,在紫云之端 突然觉得这句话很撩人啊~ 第33章 祭奠 没有不会死人的战争 也没有人能保护所有 谁的力量都是有其界限的。 ~~~~~~~~~~ 九原杉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战斗结束两天之后,这还要多谢时之政府专业的治疗师和各种先进的技术。 他们说你今天会醒,果然上川行定为此特意抽出时间过来,实在是有些话一定要亲口告诉这个不知轻重的小鬼。 堀川国广知道自己的主人就不是个会照顾别人的, 发现九原杉有醒过来的迹象后早就备好温水。 山姥切国广扶着九原杉坐起来,接过堀川递过来的杯子一点点喂给他。 上川行定看着山姥切国广小心翼翼的动作嗤笑知道心疼他就不要放任他干蠢事。 山姥切国广的动作一僵,九原杉轻轻握住山姥切的手不是山姥切的错 九原杉这一次实在是元气大伤, 醒过来后说话也有气无力不怪山姥切, 是我自己我的刀剑, 他们怎么样了? 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吗, 不先问问你自己怎么样了?上川行定坐在九原杉对面的椅子上,他微微偏头所以你干出这种事情真不让人意外。 已经彻底理清楚前因后果的上川行定对于九原杉的行为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没有分寸这一点是确确实实的。 你这次灵力透支过度, 很严重,差点要了你的小命的那种严重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杉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皱眉不想死的话,7天内都不要使用灵力, 一个月以内任何时候都要留有一半以上的灵力。 这座本丸的情况我已经上报过了,一个月内都不会有战斗任务, 所以你最好压根就不要使用灵力, 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上川 叫我前辈就好 上川前辈, 多谢您的帮助, 我会记住的。 见九原杉乖乖应了, 上川行定才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你本丸的那些刀,除了战斗中碎掉的那11刃,其他的命都还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9) 听到这句话的九原杉表情一下子怔愣起来上川前辈 嗯? 为什么呢? 九原杉这没头没尾的话,对面的人却理解的很顺畅战斗就会死人,哪有什么为什么? 上川行定让自己的坐姿稍稍端正了一些作为政府的稽查队,我该表扬你,敌我战力10:1的情况下,这是了不起的战果。 但是作为前辈上川行定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小孩,语气轻缓了许多不要胡来啊,小鬼。 看九原杉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无法接受那11振刀碎掉的事实,完全没把他不要胡来的话听进去。 终于被九原杉的冥顽不灵磨的没了耐心,上川行定原本就不是什么温柔耐心的人设,那是京野那种家伙才有的表演道具。 没有不会死人的战争 也没有人能保护所有 谁的力量都是有其界限的 你要是怎么也不能明白这一点,还是回家躲在妈妈的怀抱里听故事好了 不要站在这个战场上! 堀川,走吧上川行定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转身离开,他也没有时间再呆在这里了,手腕上的终端不停有新信息催命一般的发过来,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的很。 已经离开的堀川国广突然又跑回来,对着九原杉身边的山姥切国广道主人让我转告你,要是你不想让九原大人把自己折腾坏掉的话,就请拼上性命看好他。 九原大人他的转向床上的孩子,目光柔和主人他只是担心您,其实他也只是想和您说请珍重自己这句话而已。 他关注您很久了,如果不是这次灵力污染的事情耽搁了 堀川!上川行定不耐的声音从楼下传过来要你传句话你磨蹭什么呢! 是,主人,我马上就来堀川国广对床上的九原杉笑了笑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祝您早日康复。 上川行定走在刚修好不久的廊桥上,对着身后的堀川国广吩咐道把这座本丸狐之助的上报信息路径直接转到我的终端上。 要和京野大人那边通个气吗? 呵,理他做什么上川行定语气不屑真论起来我和他也是平级,不过是平日里给他三分颜色,他倒还当真了。 九原大人不是改进了灵力污染的净化方法吗?堀川国广贴心的给上川行定的行为找好了借口转接的时候就用特殊人才的保护措施这个理由,稽查队里也没人挑的出错来。 上川行定回头瞟了堀川国广一眼,默认了他的做法。 他手下的这些刀剑,机灵的聪明太过,考虑周全到让人心烦;听话的又过于单纯,傻愣愣的。 啧,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九原家的那个小鬼也是。 这一次的灵力透支和前几次不同,就像上川行定说的那样,非常严重。 九原杉虽然醒过来了,但身上却一直没什么力气,每天昏睡的时间虽长,却总是睡不踏实,惊醒的次数非常频繁。 时之政的治疗师们开的药九原杉一直在吃,复查的时候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静养。但断断续续的咳嗽和一直偏低的体温都没什么明显的好转。 不过几日的时间,原本就因为紧张的战事而瘦了不少的九原杉几乎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墨色的眸子里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山姥切国广看着审神者的样子焦心不已,他早就顾不得之前和烛台切之间的矛盾,没和审神者打招呼就把烛台切做的东西端到了他面前。 九原杉没有说什么,安静地接受了刀剑们的安排。都这种光景了,他也没有计较的力气了。 鹤丸国永试图开导九原杉,甚至花了不少力气逗他发笑。但是当他看见九原杉完全是为了配合他不让他难受才努力扬起的笑脸,他只能选择安静下来,默默地在一边陪伴着这个孩子。 狐之助向审神者传达过其他刀剑的探望请求,九原杉全部拒绝了。 这一次,他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亏欠的赔给他们了,所以在他实在没有力气的时候,就让他稍稍逃避那么一会儿吧。 但是,他总不能一直逃避。 九原杉还是站在了本丸里万叶樱所在的山坡北面的荒地,这是本丸的剑冢所在。碎掉的刀剑,同伴们会为他收敛残片,将他们一同葬在此处。 无论是稀有的还是常见的,无论是短刀还是薙刀,都不过是小小一个土包,一块石块做成的粗糙石碑,上面刻着刀剑的名字。 原本是只有三个的,明显留下了岁月痕迹的山姥切国广、堀川国广、前田藤四郎的石碑。 现在一下子就增加到了14个,包丁藤四郎、次郎太刀、狮子王、同田贯正国、骚速剑、歌仙兼定、物吉贞宗、日本号、蜂须贺虎彻、岩融还有今剑,一共11振刀剑。 九原杉将手里的白菊花放在每一个石碑前,一一祭拜。 这些刀剑,物吉贞宗和狮子王还和他一起玩过,歌仙兼定也经常和烛台切在一起和他有些交流,但是包丁藤四郎、次郎太刀、同田贯正国、骚速剑、日本号、蜂须贺虎彻、岩融这些刃,几乎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更谈不上熟悉。 他来到这座本丸已经近半年,刚开始的十天他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想起来;后来又因为忙着打演练场没有精力和本丸的刀剑们相处;再后来,发生了手和场的事情他们就几乎不往来了;最近因为灵力污染的事情才又有了交集,但也仅限于手入室里的沉默相对 现在想来,他们真正好好相处过的日子,居然还不到一个月 他和这座本丸的刀剑,他们,真的触碰到彼此了吗? 九原杉站在了最后一个石碑前:今剑也是除了他刚醒来时候的那次道歉,就没什么交集了吧? 明明帮他在廊桥上贴灵符的四把极短里就有今剑,但是这把短刀却没有回到四时院,而是选择再次来到湖岸这一边,和岩融一起并肩战斗,直至最后。 今剑最后,是在为把他推下楼的事情道歉吗?算了,他都不记得了,所以不必在那种时候都念念不忘的。 九原杉睁开眼,站起身。一直陪着他的山姥切国广连忙过来拉着他的手试探他的体温是否正常。 审神者现在,真的是个易碎品了。 主从三世吗?九原杉看着今剑的墓碑轻声道真希望这已经是第三世了啊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主人。 第34章 还有明天 虽然这世上充满了悲伤, 但总有一些忍不住微笑的时光, 让人还能去相信明天。 ~~~~~~~~~ 祭奠完毕,往回没走多远,九原杉就遇见了刻意等在这里的刀剑们。本丸暂时不用远征也不用出阵, 人来的很齐。 45刃,不算山姥切的话,是这座本丸剩下的刀剑数目。 稍许的沉默之后, 还是九原杉先开口抱歉,这一次,我可能无论如何都没法把他们赔还给你们了 所以 所以什么呢,他还能如何? 主人五虎退在来之前明明已经被同伴们反复告诫过不许在审神者面前哭了, 但他原本就是个爱哭的性子, 听到九原杉的话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主人为什么要这么说? 主人为了保住我们,已经病的这样重了,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想起短短几日发生的种种变故, 五虎退哭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只能趴在一期一振怀里抽噎,连话都说不全了。 主人一期一振觉得自己对审神者, 可能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您为什么这么想?无论是包丁也好,战死的同伴们也好, 还在这里的我们也好, 对您都只有感激之意。 是啊, 大将药研藤四郎看见九原杉短短一周时间就瘦到脱形的样子也插口道虽然失去兄弟和同伴是悲伤的事情, 但是,为保护主人而战死是刀剑的至高荣耀,我们早有觉悟,您也不必过于介怀。 不是我的错吗?九原杉喃喃。 烛台切光忠看见九原杉这副样子心都拧了起来,他走到九原杉面前蹲下身,试探着去碰他,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九原杉的脸主人 九原杉没有退开,这种默许的态度,滋长了烛台切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担忧。 他彻底跪在地上,抱紧了面前的孩子请不要那么想,这一切并不是您的责任。 九原杉还是没有动,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悲伤起来是吗,不是我的话,是谁的错呢? 三日月宗近叹息一声,鹤丸说的没错,审神者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根本就是这个孩子自己在折磨自己。 主人三日月宗近今日穿着内番服,这方便了他蹲下身平视这个孩子的眼睛有形之物终有消散之日,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当然也不是您的责任,为什么您会这样想? 不是我的错,也是可以的吗?九原杉看着三日月宗近眼里映着新月的眸子,声音很轻。 三日月神色微动,虽然之前就感觉到了一点,但是从没有这一次这样强烈:审神者,这个孩子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轻易归罪于自己的这种习惯 他摸着审神者的头,看着他认真道主人为何认为是自己的错?不是您的错。 和泉守兼定终于受不了他们唧唧歪歪地给审神者讲大道理,绕过三日月后将烛台切也拨到一边这么个小孩子,你们和他说那些他听的懂吗? 他将九原杉高高举起呐,看到重新建好的本丸没有?不是你的话,无论是这个地方,还是站在这里的我们,全都要化作一片焦土了吧。 那样的情况下,你作为主人带领我们赢过了十倍于我们的敌人,很了不起。很多时候,就算拿命去填,却怎么也无法得到胜利,你知道吗? 虽然也有悲伤的事情,但是在悲伤过后你也该给我打起精神来了吧! 是啊是啊一边的陆奥守吉行难得没有拆台打起精神来,新世界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啊! 可以吗?九原杉看着周围的刀剑,在造成这样惨烈的结果之后,他也可以说这不是我的错,我要打起精神来? 当然!周围的刀剑都给了他肯定的回应。 主人 大将 惣领 请快点好起来吧! 九原杉趴在和泉守肩上,听到他们真挚的祝愿,看到他们眼里完全善意的目光,终于轻轻点头道好,我会努力。 因为生命中那些惨烈的、悲伤的、让人痛苦的事情,并不全是他的错。 他可以这样想吗? 九原杉被刀剑们带到了大广间里,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很快就将各种点心美食堆了一桌子,又因为担心九原杉身体虚弱,吃不了这些东西,讨论过后又一样一样地撤下去。 最后九原杉还是只能喝粥 山姥切国广见审神者终于有了精神,淡去了连日来的忧色,专注地看着他的小孩乖乖吃完了碗里的饭。对于烛台切趁机挤到比他离审神者还近的地方,他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暂且放过他这一回。 刀帐上的刀剑少了11振,广间里比满员的时候空出了不少位子。经历过更加惨痛的失去,本丸的刀剑们反而开始学着努力将悲伤留在已经过去的昨天,忍耐着思念,迈步向前。 九原杉也想,试着不去归罪于自己,试着向前迈出脚步,只要还能迈步向前,那些让他痛苦害怕的东西,是不是就能够沉淀下来,让跨越了这一切的他们变成更好的自己? 到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能够勇敢地期待,在无数次轮回中,他们所失去的,都会再次相遇,在紫云之端 九原杉已经度过了不能使用灵力的最初7天,放下心结以后身体状况也终于开始渐渐好转。 为九原杉的身体考虑,当时上川行定暂时性地封印了本丸的部分功能。这些天手入室里并没有灵力供应,除了当天稽查队的应急处理,这座本丸的刀剑其实一直都没能得到治疗,保持着受伤状态。 现在审神者终于好转,手入室才重新运作起来。但九原杉还没好利索,就只能先一点点把重伤的刀剑治疗到中伤 九原杉不得不慢慢来,不仅是因为上川行定的叮嘱,还有这次的事情发生以后,对他看的非常紧的山姥切国广。 这振打刀真的有拼上性命也要看好审神者的架势了,九原杉现在也不敢顶风作案。 其实,即使山姥切国广不盯着九原杉,其他的刀剑也不敢让九原杉累到半点的。原本还有点肉的小孩现在那副苍白瘦弱的样子,真是怕稍有不慎就弄坏了他,还不如自己先扛着。 审神者将已经完成手入的本体递给对面的江雪左文字,小夜和宗三也在,但是左文字家的这三位,就是能保持一直不说话的状态。 进入休息时间,鹤丸国永抢在山姥切国广之前将九原杉捞到自己怀里,完全无视了打刀几乎要戳死他的目光。 明明已经是本命刀了,不但和审神者住在一处还能天天一起睡。这种时候还要和鹤抢,根本就是山姥切太霸道,他才不会让他。 九原杉没注意到背后两刃的眉眼官司,感觉到鹤丸的体温还往他怀里缩了缩。 本丸已经进入秋季,凉意一日胜过一日,九原杉又因为这次的事变得格外怕冷,体温总是比正常偏低。 鹤丸国永感觉到审神者的动作,拉开旁边放着的毯子盖在怀里的九原杉身上主人还冷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0) 九原杉摇头,转过身蹭了蹭太刀的脸颊,他微微眯起眼,感叹道明明是铁做的,但是变成人以后就很温暖呢,鹤丸很温暖。 鹤丸国永也跟着蹭了蹭怀里孩子的脸主人喜欢吗? 嗯,喜欢温暖的鹤丸。 山姥切国广知道,鹤丸国永总是故意在他面前诱导审神者亲近自己,还总是说些含混暧昧的话鹤丸国永绝对故意的,就是想让他生气,他才他是真的很生气! 在争宠上比较笨拙的山姥切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想要拿起手边的本体给鹤丸国永来上几下了。 端着热饮和点心过来的烛台切光忠拯救了差点血溅当场的鹤丸,山姥切看见审神者和小夜左文字一起捧着点心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样子,还是放松了握着本体的力道,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 一直端坐着不出声的江雪左文字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审神者,眼里闪过暖意:虽然这个世上还是充满了悲伤,但总有一些忍不住微笑的时光,让人还能去相信明天。 夜晚的四时院里,除了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的狐之助以外,就只有九原杉和山姥切国广两个。 打刀付丧神看着渐渐养回了一点肉,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慢慢好转的审神者,现在的话 主人,我有些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 山姥切抱住九原杉,手臂越收越紧,紧到让九原杉感到不太舒服的程度。 所以山姥切国广之前才一直在忍耐,他害怕一旦谈起这件事情,他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控制不好自己,弄伤了当时非常脆弱的审神者。 主人,虽然我对陪您一起去死没有任何不满。 山姥切? 我是您的本命刀吧?山姥切国广借着一点昏暗的灯光紧紧地盯着九原杉的眼睛本命刀的话,在我完全属于您的同时,您也是属于我的吧? 所以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自己有性命之忧? 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考虑过一直守在您身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倒下的我的感受吗? 您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握着您的手却只能无望地感受到所有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下去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想拉着让您伤害自己的一切理由一起下地狱 山姥切九原杉这次真的是被山姥切国广的话给吓到了,但是,是他的错对不起,山姥切,抱歉,是我不好 我并不是想要您向我道歉打刀付丧神终于恢复了平日的语气,那个拥抱也变得温柔起来我心甘情愿和您同生共死,但是 我想看到您平安的长大 想看着您度过漫长的,幸福快乐的一生 然后再陪着您永远沉睡,直到时间的尽头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请您向我保证山姥切国广将审神者抵在墙壁上,不给他半点含混的余地保证再也不会做出类似的事情。 九原杉看了自己的本命刀半天今天的山姥切突然变得很有气势啊,这种压迫感连我都要认输呢 原本确实气势汹汹的打刀付丧神因为审神者惊讶的目光和话语久违的脸红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整个都烫的快要死机,但他还是固执地盯着自己的主人,等待着他的回复。 九原杉趁着山姥切国广放松了力道的间隙反过来抱着他,是非常轻柔的那种拥抱,他安抚地摸了摸山姥切的头后,看着付丧神蔚蓝的眸子认真道: 我也不想现在就让山姥切和我一起去死 山姥切是我的,我当然也是属于山姥切的 做了让山姥切感到痛苦和不安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保证,向山姥切保证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长大,努力去度过一个漫长的、幸福快乐的一生 然后用无尽的时间,和山姥切在一起。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山姥切国广的脑袋却没能成功地冷却下来,反而有烧的愈来愈烈的趋势。 打刀付丧神突然抓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去看审神者眼里会让他直接融化掉的亮光。 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自己的主人明明只是个小孩子,今天一开始明明是他占领着主导地位的,为什么最后缴械投降的那个,一如既往的还是他。 没用的付丧神。 反应过来自己把审神者一个人晾在外面之后,山姥切国广突然坐起身,飞快将床上的小孩拉进了被子里。 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审神者那双墨色的眼睛,山姥切国广总算能够稍稍冷静一点。他将审神者抱进怀里,让自己的热度将体温还是偏低的小孩一点点暖热。 这是他的主人,属于他的。理所当然,毋庸置疑。 第35章 如果还有明天 既然早就接受了注定的命运, 又何必苛责缘分。 就好像还能有一个又一个 数不尽的明天, 全都安然地, 等待着他们一起走过 ~~~~~~~~~ 秋日凉意给枫叶染上层层艳丽颜色。 经历过进入一级战备后的紧张战斗,又艰难地在溯行军的进攻下保住了自己的家园。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一个月, 大家都很珍惜。 一旦再次开战,谁也不能保证下次再聚的时候,现在的这些刃是不是还能出现在这里。 九原杉也不再整日的躲在四时院中, 随着一封封公文和战报传来, 灵力污染渐渐被控制住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 迟早有一天一级战备会解除, 到那时候,他就会离开这座本丸。 跨越过生死,他已经不想再为之前的种种较劲。比起坚持和这些刀剑们冷眼相对,他还是更愿意珍惜最后相处的时光。 即使他们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刀剑们即使不喜欢他也拼上性命保护了他。那么他也想,直到最后,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呀!坐在庭院的长廊里和刀剑们一起享受午后茶点的审神者轻呼一声。 主人!压切长谷部抓住九原杉刚刚磕在茶盘上的手不要动, 指甲劈开了,不小心处置的话会流血。 在稍稍的骚动中, 一直很安静的加州清光挤到了审神者面前说起处理这种事情, 没有比我更擅长的了, 主人, 我来帮您好吗? 九原杉以前从来没劈过指甲,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心处置, 既然加州清光这么说了那就麻烦你了,清光。 这把初始刀因为审神者对他的称呼稍稍愣了一瞬,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拿出了修剪指甲的工具。 清光真是的啊大和守安定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么多年了,就算没带着本体你也会随身带着这些啊。 要你管!加州清光头也不回地道,然而迎上九原杉的目光时,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会随身带着这个是我的一些小爱好。 加州清光坐到审神者身边,小心捧着小孩的手,先处理好劈开的那片指甲,又细细修剪过其他的。他果然很擅长干这个,每一片指甲都修剪的恰到好处,个个圆润光滑。 然而修剪完指甲的加州清光却握着九原杉的手发起呆来,非常稚嫩的一双手,纤细、脆弱、稍显冰凉的手。 虽然完全不一样,但他还是因为某种微妙的相似之处想起了最后那段日子里的初代审神者。因为灵力的衰减,原本身体非常好的初代大人也开始变得很容易劈指甲,那个时候,也是他帮忙处理的。 和在其他刀剑面前强撑不同,对于自己的初始刀,初代审神者并没有隐藏自己糟糕的状况,虽然其他刀剑通过契约也多少感觉到了审神者的问题。 加州清光很清楚初代离开本丸最重要的原因是灵力衰减,但他还是忍不住归罪于不过是推动力之一的三日月宗近。 在初代审神者离开之后一直很消沉,要不就是和三日月别苗头,根本没能在新的审神者继任之后担负起初始刀应尽的责任。 他有负于初代大人和本丸的同伴,也有愧于现在的这位主人。 加州清光握着审神者的手出神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周围的刀剑神色都奇怪起来。 大和守安定看见山姥切国广眉头皱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戳着加州清光的背提醒他清光,放手,放手! 加州清光终于因为背上的力道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主人因为之前灵力透支伤了身体,所以才会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加洲清光回过神后叮嘱审神者在灵力完全恢复之前主人都要小心照顾自己啊 不过对您来说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加州清光还是没有放开审神者的手,他知道这个孩子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是他们不好,所以他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 虽然年纪尚幼,但这位主人真的非常非常温柔。应该觉得遗憾的,不过还是要更多为这孩子考虑吧。 加州清光俯下身,在审神者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祝福您,万望珍重。 感觉到他言语举止中某种告别的意味,原本被刀剑们刻意遗忘的事情又一次浮上心间:审神者,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审神者大人~从时空转换器那里奔过来的狐之助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庭院里有些凝滞的氛围有现世的来信,您的信! 现世的来信?九原杉很快就想明白只可能是哥哥们,从狐之助手里接过信后,果然看见了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给我家的小树苗,是大哥写的。 虽然审神者没有避讳他们,但有关现世的事情,刀剑们还是自觉地回避了,原本很靠近九原杉的刀剑也都躬身退开几步。 退开的刀剑付丧神们看着审神者因为信的内容而扬起的笑容,那是和他们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充满了纯粹的喜悦与信赖的笑容。 众刀剑心头都有些发涩,现世,那是只被允许存在于时空夹缝之中的他们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虽然因为本丸与世隔绝的特点,平时完全感觉不到这一点,但每当这种时候,心头的落寞感总是难以遮掩。 看主人这么高兴,是有好事发生吗?烛台切光忠假装自然地询问审神者。 他原本就因为加州清光的举动心中不安,现世的来信更是加重了这种情绪,所以他还是问出了不该问的话,虽然他也知道这是逾矩。 狐之助看了有刺探审神者现世信息之嫌的烛台切一眼,没有说话。只要不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刀剑们对审神者的事情感兴趣这是常有的,它最后还是决定睁只眼闭只眼。 其他的付丧神也因为自己的小心思,没有站出来阻止烛台切这种不太合适的行为。 九原杉却完全没有遮掩什么的意思,很快回道哥哥们打算来这里看看我,就在最近,只是时间还不是很确定。 毕竟九原松和九原枞都是大忙人,还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啊,主人的哥哥啊明明是烛台切问的问题,却是短刀们先炸开了锅主人有哥哥的吗? 主人有几位哥哥啊? 主人的哥哥,和主人长的像吗? 叽叽喳喳一下子就冒出一堆问题。 我有两位哥哥哦九原杉还未能有和同龄人分享此类信息的机会,虽然短刀们除了外表,和他的年龄差的不是一点的远,但九原杉还是因为这种新鲜的经历有了谈兴大哥比我大十岁,二哥大我九岁,他们都是非常厉害是除妖师。 哇!短刀们惊叹主人的哥哥比主人还要厉害吗? 比我要厉害的多啦九原杉说起自己的哥哥,难得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充满了自豪感十个我也不是哥哥们的对手,和哥哥差不多大的除妖师,我还没见过比他们更厉害的。 真厉害啊短刀们都很捧场主人的哥哥会来本丸吗? 嗯这个九原杉不是很确定狐之助,哥哥们来看望我的话,能进入本丸吗? 普通人是不能的狐之助即刻回道但是那两位大人的话,是可以特许进入的。 见到主人的哥哥一边的笑面青江突然插了一句是不是就能窥见一点主人长大后的样子呢? 刀剑们因为他的这句话开始期待起审神者兄长们的这次来访说起来,主人和哥哥们长的像吗? 很像哦九原杉想也不想地回道。 其实九原杉的轮廓像九原枞一些,都随了母亲,非常柔和秀丽;但他的眉眼却更像九原松,故而没有九原枞那样男生女相的感觉,但九原杉无疑是个非常精致好看的孩子。 然而若论气质,九原杉和两个哥哥完全不同。所以总体来说,他这句很像哦是有相当水分的。 刀剑们对此全然不知,已经开始幻想长大后的审神者,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说起长大有着众多短刀弟弟的一期一振对这个比较敏感主人是不是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了一些? 咦厚藤四郎比了比好像是长高了一些 嗯,主人确实是长高了后藤藤四郎也肯定了这一点原本主人比乱还要矮上一截的,现在已经超过他一点点了。 乱腾四郎被兄弟们推搡到审神者身边,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的裙角,心里很忐忑,但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九原杉在快到仿若错觉般的一瞬停滞之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真的呢比过之后,不光是一期一振,众多刀剑都切实感觉到了审神者的成长。 哈哈,主人还是个正在慢慢长大的孩子呢,长大是好事,好事啊三日月宗近看着和短刀们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同类的审神者笑着说。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1) 但能够长高,就是他们并不相同的证明。 啊,真羡慕主人厚藤四郎看着审神者道我也想再长高一点啊~ 你不可能再长高了好么博多藤四郎毫不留情地拆台比起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把精力用在怎么赚更多小判上比较划算。 啊,你这个满身铜臭、冷血无情的博多商人厚藤四郎笑着去挠博多藤四郎的痒痒我要让无情践踏我梦想的你付出代价! 庭院里的刀剑看到短刀们拉着审神者一起闹开,都忍不住翘起嘴角。无论明天怎样,珍惜能够拥有的这一瞬间就好,他们不是早就该接受这样注定的命运了吗,又何必苛责缘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众多短刀在一起比身高的斗争,大家互不服气,最后还是由一期一振比着每把短刀的身高一个个刻在了廊檐下的柱子上大家才罢休。 不知道有什么好比的,一期一振无奈地拿着退的本体给他们做标记,这么多年划了多少次了,弟弟们还真是乐此不疲。 比到最后的结果,是小夜左文字比平常更加不高兴地蹲在了角落里,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只能摸摸他的头聊作安慰,爱莫能助。 萤丸则是将自己一如既往没有骨头的监护人坐在了屁股底下,默默运气,他决定明天就在手合场里把所有人都撂翻! 明石国行被自家孩子压在下面想动也动不了,只能揉着头无奈地认命当坐垫:明明是短刀们在比身高,萤丸为什么非要自己凑上去找不痛快,要比也该和大太刀一起比一比? 主人也来五虎退把审神者推到他们记录身高的柱子边一期哥,把主人的刻在这边! 一期一振微笑着俯下身,在审神者脑袋上方的廊柱上,刻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以后每年我们都要刻一次五虎退拉着审神者的手欢快道主人的话一定每次都会变得更高吧? 他一边拿手在柱子上比划着,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就好像他们真的还能年年岁岁地在一起,还能有时间看着审神者一点点的长大,还能有一个又一个数不尽的明天,全都安然地,等待着他们一起走过 ※※※※※※※※※※※※※※※※※※※※ 如果没有明天, 要怎么和你说 再见。 第36章 急转 很害怕, 很害怕 对于时间的流逝 我从未如此恐慌过 ~~~~~~~~~ 一个月的修整时间, 所有的刀剑都完成了手入, 御守全部重新填充好灵力,九原杉也渐渐痊愈。 刀剑付丧神们又将再一次踏入战场。 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石切丸、大典太光世、数珠丸恒次、莺丸作为第一部 队, 在时空转换器前整装待发。 这一次是作为先锋军呢三日月宗近看着审神者笑言能被主人亲自送行,值得高兴。 然而九原杉却没有笑, 真正经历过刀剑在战斗中碎掉的事情以后, 对于他而言, 出阵的意义和风险变得完全不同了。 明明已经到了应该出发的时间,审神者却没能像以前那样笑着说出告别前的祝福, 反而在三日月迈步的时候, 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主人,怎么了吗?三日月宗近知道审神者在害怕什么, 然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用温柔而从容的语调缓缓道出发的时间到了。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觉得,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应该由它来开口回溯之物,唯有刀剑。刀剑付丧神是为了保护历史才被召唤的,是对抗溯行军的军队,去往战场是他们的使命, 是无可推脱的责任。如果历史被破坏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审神者大人 九原杉并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他不过是 紧紧攥着三日月出阵服的手还是缓缓松开了。 九原杉抬头, 认真地看过每一位即将出阵的刀剑付丧神, 再开口时, 声音平静的像是没有动摇过一般祝诸君武运昌隆。 第一部 队的刀剑向审神者颔首作别,很快就消失在了时空转换器的光芒之中。 九原杉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请小心珍重,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到了战场上,小狐丸看见三日月抚摸衣服上褶皱的动作轻笑你居然会心疼衣服吗? 怎么会?三日月宗近美丽的眸子里晕开笑意这可是,有好好被珍爱着的证明啊。 为了回应这份被珍惜的心情,请大家拿出全力,活着回到主人身边吧。 出阵的刀剑虽然免不了受伤或者被污染,但毕竟都按时回到了本丸,数日风平浪静之后,九原杉的不安感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在他们出阵的时候,坐在手入室里心神难定。 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的九原杉,在手入室里等待的时间或者用来演算灵术,或者走到庭院里和留守的刀剑闲谈几句,一起享用烛台切做给他的各种小点心。 有时也会听压切长谷部给他讲解公文,或者跟鹤丸一起去军议室,听他分析各个战场的情况和时之政采取的对策 时之政府已经渐渐控制住了局势,被污染的战场一个接一个被净化,局势明显好转,战斗也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距离解除一级战备指日可待。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认为此次的灵力污染事件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影响了众多A级本丸的大事件。 刀剑们知道审神者自这次开战以来,每次都会在手入室里等他们回到本丸完成净化和手入后再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所以一向都努力尽快完成作战任务,按时回归本丸。 但是这一天,已经过了平日晚餐的时间,最后一支出阵的队伍还是没有回来。 九原杉站在本丸通向战场的时空转换器前,随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慌渐渐没过头顶狐之助! 审神者大人狐狸式神从未听到九原杉如此慌乱的声音,赶忙应声我在的! 能联系到他们吗?九原杉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也许没什么大事,只是他过于敏感。 狐狸式神有些为难审神者大人,自从出现灵力污染以后,想要联系到战场的刀剑就不那么容易了,信号时有时无是常有的事情,您先不要着急,也许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战场上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它这种含混的话语在这种时候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不用说已经有了不好预感的九原杉。 第三部 队去的是哪个战场? 墨俣狐之助立马回答了审神者的话,但它很快就后悔了。 我去找他们九原杉说完就开始操作时空转换器,他看过那么多遍,早就学会了。 主人!鹤丸国永拉住九原杉您先冷静一下,如果战场上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您就更不能去了。 是啊,主人压切长谷也跟着劝说审神者您要是不放心,我们编成一队去寻找他们就好。 你们去找效率太低了,我和他们之间有契约,只要处在同一个时空之中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九原杉还是坚持输入了墨俣战场的坐标,但是时空转换器却在九原杉按下确认之后亮起了红光禁止进入,该战场因为突发状况现已禁止进入。 很快狐之助也接到了公文通告审神者大人,墨俣战场因为突然爆发了严重的污染事件,已经被封禁了,除了特批允许的,现在没人能使用时空转换器进入那个战场了。 怎么才能获得特批? 现在能特许进入这个战场的,也就只有稽查队的人还有被邀请协助处理问题的S级本丸审神者,您是无法获得特批的狐之助对这一点也无能为力。 上川前辈就是稽查队的吧九原杉问狐之助能联系到他吗? 现在上川大人大概快忙疯了,您就算联系到他,他也没时间处理您的事情。 九原杉知道狐之助说的是实话,他既不够格获得特批,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分量,上川行定现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九原杉其实也没指望在这种时候上川行定还有余暇帮他,问那么一句,也不过就是问问,他得靠自己。 审神者沉默下来,然后用一种极其仔细的目光开始盯着时空转换器看。 狐之助寒毛直竖,有一种比刚刚知道战场爆发污染的时候还要不好的感觉审神者大人,您要干什么? 九原杉没有回答,依旧盯着时空转换器,脑子里飞快的运算着自己需要的时间。 之前他就已经破解了空间转换的灵符,除了练习之外,山姥切在手和场被打伤的时候,他也成功用过一次。 但是跨越时间的话,他现在还做不到,只能搞明白一部分。 九原杉一声不吭地往四时院走,最近他都在研究污染净化的事情,手入室和军议室里全是关于那个的演算手稿。研究时空转换的,还在四时院的办公间里。 九原杉开始废寝忘食的研究关于时空转换的灵术,原本还有一部分他很难弄懂,但审神者终端上总是不停推送给他各种关于时空转换的资料。九原杉才不管这是怎么回事,直接拿来用,反正刚好他很需要。 随着九原杉演算的进程不断推进,狐之助却开始焦躁起来鹤丸殿,你们想想办法啊,万一审神者大人真的成功的话,那他可就要私自进入被封禁的战场了,非正规渠道进行时空跳跃不但非常危险,一旦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稽查队制裁的! 还有时空转换的技术,这原本是不能外流的。但时之政也没能料想到有审神者能凭着院子里的那个时空转换器轻易破解了这项技术。 要是以前,狐之助也是不信的,但是这位九原大人,它也是怕了他了。 鹤丸国永现在也没了之前的轻松感,神色沉重。 本丸的同伴他们也很担心,但绝对不想审神者以身犯险。不过这次他去说也是不顶用的山姥切国广可是也在失去联系的第三部 队里,主人不会停下的。 那天没能回来的第三部 队,队长:加州清光,队员:和泉守兼定、陆奥守吉行、小夜左文字、五虎退还有审神者的本命刀,山姥切国广。 狐之助痛苦地用爪子抱着脑袋,就是因为山姥切国广也丢了,审神者现在简直像是不知道会滑向何处的黑洞一样让人不安。 希望稽查队能快点搜救到第三部 队的大家狐之助只能寄希望于此了,至少请在审神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找到他们,拜托了。 这一次,狐之助的祈祷总算被诸天神明听进了耳朵里,它刚开始是这样想的。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一路奔到四时院九原杉所在的办公间稽查队来了通知,找到我们本丸第三部 队的刀剑了。 原本还在运笔如飞的九原杉在反应过来狐之助说了什么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现在在哪? 九原杉想要起身,却因为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太长没能成功。 一直呆在他身边照看他的烛台切赶紧扶住他主人不要着急,先活动一下身体 他一边轻轻给审神者按摩手脚,一边示意鹤丸将旁边温着的饭菜端过来。 大家还在稽查队的办事厅那里狐之助终于喘顺了气因为这次搜救回来的刀剑身上的污染有很强的传染性,所以稽查队规定各个本丸的审神者必须在当场完成净化以后才能带走被污染的刀剑。 那我们快去九原杉推开自己面前的饭菜污染耽搁的越久越难以净化,要尽快 主人烛台切看着审神者欲言又止,整整三天不眠不休,食物和饮水也只是胡乱塞几口,九原杉现在 您不先吃点东西吗?会撑不住。 不了,我先去先把他们带回来。 九原杉稍稍花了些时间准备净化的东西,等他到达时空转换器旁边的时候,狐之助已经带着压切长谷部、一期一振、宗三左文字、大和守安定四刃原地待命了。 你们四个和我一起去稽查队接他们,鹤丸和烛台切留下,他们一定受伤了,准备好东西,等我们回来。 鹤丸国永知道审神者为什么留下自己,但在这种时候不能陪他一起难免忧心,最后还是只能拉过压切长谷部叮嘱道现在外面很乱,一定要照看好主人。 压切长谷部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一行人到达稽查队的时候,果然很混乱,刀剑的喧哗声中夹杂着一些女性审神者的哭闹声,还有稽查队人员训斥周围人的声音 四刃护着审神者到了领取本丸刀剑的地方,报上本丸编号之后就看见稽查队的人拿出了四个被封印的盒子,即使有封印,那四个盒子还是散发着浓重的污浊味道。 必须在这里净化完才能带走稽查队的人声音很冷,语速也特别快不然我是不会帮你们解开封印的。 这种新出现的传播性极强的污染扩散开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九原杉并不是要和他讨论这个我的本丸丢了一个编队,也就是六振刀,这里为什么只有四振呢? 这也是个稽查队今天回答的特别多的问题之一其他的没有找到,你们本丸的,只有这四振刀。 九原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将用来封印污染的木盒打开放好。 净化的方法他改进了很多次,这是一个他已经做的很熟练的工作,同时连接上四个木盒里的刀剑,灵力画符,抽取污染的部分,封印,一气呵成。 周围和九原杉一样在净化自己刀剑的审神者有不少都被他的动作吸引了目光,连稽查队看守他们的队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这个年纪你,你就是上川队长说的那个 九原杉却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也没有让他去解开刀剑上的封印,而是自己直接动手把四个封印一下子全抹掉了,比稽查队的人解开封印的速度还要快。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2) 原本想和九原杉搭话的稽查队队员年纪也不大,只有十五六岁,被他抹了面子,脸色很快就难看起来,他小声嘀咕什么啊,目中无人的 九原杉拿出其中一把打刀输入灵力,很快,已经重伤的加州清光有些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九原杉连忙上前扶住他清光,你怎么样? 半跪在地上的加州清光有些艰难地开口主人,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而且比起道歉,九原杉更想知道没能找到的那两振刀去了哪里和泉守和山姥切呢,他们两个在哪里? 第37章 他会哭的 这一次, 依旧没能陪自己的主人走到最后, 却到最后都属于自己的主人, 这也算是个好结局了。 ~~~~~~~~~~~ 和泉守兼定和山姥切国广已经在到处都是变异溯行军的战场上躲躲逃逃3天了。 好不容易甩脱追了他们许久的一波追兵,两刃躲进一个隐蔽的洞穴里开始剧烈地喘息, 终于能够稍稍歇一口气。 和泉守兼定靠着身后冰冷的石壁,说话还有些断断续续的情,情况有些, 不对 追我们的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追我们的溯行军, 好像故意把我们往战场深处赶。 和泉守比山姥切的出阵经验要丰富的多, 早就察觉到追兵的诱导意图, 不过战场上的情况太过混乱,敌人的兵力又远比他们两个多得多,唯一的生路就是往敌人围剿的薄弱处跑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落进圈套里了。 希望加州他们能顺利逃出去第三部 队被敌人打散成两拨以后逃跑方向相反, 加州清光几刃获救的希望更大一些。 喂,山姥切,山姥切国广和泉守兼定用刀柄戳了戳身边唯一的同伴战场上你发什么呆啊, 有点紧张感好不好? 山姥切国广在听他说话,但是他有更担心的问题已经三天了, 我们还没有回去, 我怕主人他 和泉守想起审神者也沉默下来, 那孩子,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但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好。 今剑他们碎刀的事情才刚过去不久, 这些日子,审神者才从之前的低落中好转了一些,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 还有身边这位 呐,山姥切和泉守兼定的声音忽然低下来那个时候,抱歉啊,我并不是在针对你。 山姥切国广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和泉守兼定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看着洞口的方向我只是,只是在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毫无准备地见到另一个国广,啊,我是说堀川国广,那家伙 我我因为这个有点激动,那天他解释道并不是针对你,说你是不相干的复制品,那个,对不起。 我原本就是仿品山姥切国广回道你要道歉的话,应该向主人道歉吧,对着他大呼小叫,不是作为臣下应有的态度。 这是两件事啦和泉守认错态度倒是很好我先向你道歉,再由你替我向他转达歉意吧。 你什么意思? 那个孩子啊和泉守兼定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这位审神者大人,抱歉,因为种种原因,我到现在都很难把他完全当作主人来对待 跟初代大人不同,和土方他也完全不一样。 年纪太小了,又过于柔软所以让我们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但他是个好孩子,所以你帮我向他道歉吧 道歉这种事情要你自己去才有诚意吧,不要找我。 山姥切,听我说和泉守兼定收起刚刚怅然的神色,语气严肃起来要想活命的话,我们就不能这样按照他们的意思继续往战场深处去。 靠近传送点,战场入口那里被救的几率要大的多,甚至,说不定现在那部分区域已经被政府掌控了,只要到达那里应该就能回到本丸。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突围吗?山姥切国广对此并无意见,他想回到本丸的心情十分迫切那现在就走吧。 和泉守拉住他我的意思是,我去引开他们,你往入口的方向跑。 你在说什么蠢话?山姥切国广对于这个提议简直无法理解虽然我是仿刀,但是也没有踩着同伴的尸体让自己活下来的想法,再说 你也没有为了我拼上性命的理由,我们并不相熟。 理由吗?和泉守兼定拉开自己的衣服,他大半身子已经变成了黑色这个理由够吗? 山姥切国广一怔,还是反驳道这算什么理由?只要回到主人身边 我知道和泉守兼定叹气要是真能那么快回到他身边的话 我们两个如果就这么硬闯,根本很难冲出包围圈,还不如 你是本命刀,灵力强度和对污染的抗性都要比我好的多,你肯定能坚持更久,这是出于减少损失的战略考虑,总比两个都折在这里要好 十年前国广就是为了救我才碎掉的,现在我能救下他的兄弟的话,也算是稍稍回报他一点了吧。 在山姥切国广再次反驳他之前,和泉守又道你还想回到主人身边吗? 真的还想回到他身边的话,就算不够正道,就算觉得卑鄙,也好好背负起来,然后活着回去。 那孩子会哭的吧?你要是不回去的话 这一次山姥切国广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两刃修整好出发之前,和泉守兼定突然对山姥切国广伸出手把你的斗篷给我。 你要这个干什么?再说你自己不是也有吗? 别废话!我都肯为你去死了,你怎么连这么个破斗篷都舍不得? 山姥切国广虽然不解其意,还是把身上那件因为之前激烈的战斗变得比平时更加灰败破烂的斗篷解了下来,递给了和泉守兼定。 和泉守接过东西,对着山姥切叮嘱道你先呆在这里,等我在另一边闹出大动静将敌人都吸引过去之后,你就往入口的方向跑,尽量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的隐蔽和侦查都比我要高的多,做到这一点也更容易一些。 你山姥切国广最终还是只能对他说你自己也要小心。 嘛,毕竟是帅气又强大的我,放心,放心~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两句话都毫无意义。 时之政稽查队 和泉守和山姥切呢,他们两个在哪里? 他们两个加州清光收敛了所有情绪,尽量简短道出阵当天,战场上突然出现大量变异溯行军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混乱中和我们失散了。 应该是逃到战场深处去了,之后我们试图找过,但是没能找到,再然后就碰到去搜救的稽查队,被强行带回来了。 主人我 九原杉知道加州清光作为这次出阵的队长,没能将所有人安全带回来非常自责,但这真不是他一个付丧神能够左右的事情,他将手放在加州清光肩上没事的,我会去把他们全都找回来。你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加州清光又一次被压回本体。 跟随他来的几刃,宗三左文字拿着小夜,一期一振收起五虎退,大和守安定在将陆奥守吉行绑好之后又接过审神者手里的加州清光长谷部你专心照顾主人,这里太乱了,我们快点回去。 等等!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一位审神者突然朝着九原杉扑过来,压切长谷部一直紧盯着自己的主人,飞快地挡在九原杉面前拦下她。 这位审神者大人,有事请说,我家主人年纪尚幼,您这样会吓到他的。 我不是什么坏人朝着九原杉扑过去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试图推开面前的压切长谷部,在失败之后又偏过头对着他身后的九原杉道我不过是想请你救救我的刀 我的灵力不够了,再耽搁下去他们就要彻底被污染,会被稽查队处理掉的,求你了,你救救他们吧! 和泉守兼定披上山姥切国广的斗篷,悄悄向战场更深处的方向移动,但他实在不是很擅长干这个,没多久就被溯行军发现了,他索性不再躲,将场面闹的更大,直接吸引了附近很大一片范围的溯行军。 看着挤挤挨挨望不见头的敌人,和泉守兼定反倒轻笑出声不要小瞧我啊,一群混账,绝对要把你们全都宰掉! 他挥舞着本体不断斩杀着面前的敌人,后来因为人实在太多了,连个转身的空隙都很难找到,身上很快就被不知道哪个方向的敌人扎出好几个血洞,这可比之前三天里所受的伤加起来都要多。 这下,无论是他原本的披风还是山姥切的那个破烂货都被血浸染的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和泉守兼定在和山姥切国广一起逃亡的这三天里产生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有一部分溯行军,即使被斩杀掉还是会有别的冒出来的那么一部分,在针对他们,尤其是在针对山姥切国广。 所以他才要了山姥切的斗篷,溯行军的视力都不怎么好,大多靠气息来分辨人,他和山姥切是同一位主人的刀,使用着同样的灵力,再稍稍故意混淆那么一下的话,多少能扰乱视线,给山姥切成功跑掉增加一些几率。 但是,山姥切国广不过一个量产的式神,到底有什么值得特别对待的地方?被针对的只可能是审神者。山姥切不过因为是他的本命刀,所以才被盯上的。 可是这太过匪夷所思,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就只是为了间接地针对那么一个小孩子? 和泉守没什么证据,不过是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所以他甚至都没有把这个猜测告诉山姥切。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再去管那些事的机会了。迅速流失的血液似乎会让他在完全被污染之前就碎掉。 这样也好,这样直到最后都是作为刀剑付丧神而死去,总比因为暗堕变成怪物,被以前的同类斩杀要好的多。 而且,在契约被完全腐蚀吞噬之前死掉,他就还是审神者的刀剑。 这一次,依旧没能陪自己的主人走到最后,却到最后都属于自己的主人,这也算是个好结局了。 ※※※※※※※※※※※※※※※※※※※※ 理我一下呗,评论越来越少,我一个人多着急啊( ー△ー) 第38章 无妄之灾 不许动他们 谁也不许动我的刀。 ~~~~~~~~ 九原杉一行接到了本丸第三部 队的四振刀, 正打算回归本丸的时候, 却突然被一边的一位审神者拦住。 请你救救我的刀, 我的灵力不够了,再耽搁下去他们就要彻底被污染, 会被稽查队处理掉的,求你了, 你救救他们吧! 九原杉微微后退对不起, 我的刀还有两振没有找到, 我还要留着灵力去找他们,对不起, 我没法帮你。 说完就想带着自己的刀离开。 听到九原杉拒绝话语的少女审神者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你骗人!现在除了稽查队的人谁都进不了墨俣战场, 你怎么去找他们?! 你根本就是不想救我的刀! 小小年纪,你怎么能那么冷血? 不是九原杉摇头我要去找我的刀, 所以不能把灵力全用掉。 还用这种一下子就会被戳穿的借口!你灵力那么多,净化速度那么快,帮我救救我的刀有什么不可以!! 九原杉不再说话,低着头只管往外走。 见死不救,你会遭报应的,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尖利的女声穿透力很强,周围的人都骚动起来, 通向外边的道路被围过来的人群堵住,这下九原杉想走也很难了。 这位审神者大人, 请慎言!!拦住少女的压切长谷部明知道身为付丧神不好和审神者身份的对方起冲突, 但这种话他实在不能当作没听到请您收回自己无礼的言语! 呵, 要你多嘴!少女扬手就给了一直阻碍她的压切长谷部一巴掌区区一个付丧神! 跟着那么冷血变态的小鬼,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声响亮的巴掌像是将九原杉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一下子扯断,他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闪身就将出手打了长谷部的审神者扑倒在地,按着她毫不停顿地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 不许动他们九原杉看着地上被他打的完全懵掉的少女冷声道谁也不许动我的刀。 这个时候的九原杉,因为连续三天不眠不休,脸色苍白,眼下青黑,眼里布满血丝,唇上却泛着青紫,再加上一脸阴郁冰冷的神色,真的跟索命的小鬼没什么区别了。 全场在数秒的寂静之后,响起了少女惊怒交加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叫什么!上川行定的声音一出现,A域三区原本围着九原杉他们的审神者迅速拉着自己的刀剑散开,仿佛他们从没在这种时候还凑热闹添乱。 压切长谷部忙拉着九原杉站起来,对面少女的付丧神一期一振和小乌丸也想扶自己的主人起来,但是少女挣开了他们的搀扶,坐在地上,伸手指着被压切长谷部藏到身后的九原杉,对着刚来的上川行定大声道他打我,他居然敢打我,他打了我!!! 上川行定因为她歇斯底里的刺耳声音微微皱眉,他目光一扫,就有刚刚在现场的稽查队人员跑到他身边小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3) 你自己的刀剑自己净化不了也不要攀咬别人上川行定俯视着地上形容狼狈的少女,神色不耐,语气漠然谁给你的胆子在稽查队里闹事? 我,我少女感觉到周围稽查队的审神者和普通审神者身上完全不同的血腥戾气,想起稽查队的赫赫凶名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当她看见对面的九原杉的时候,又忍不下这口气那他也不能打我! 上川行定这时候才把目光分给了九原杉那边一些,压切长谷部挡在九原杉的身前,他只能看见小孩紧攥的拳头。 我不过是打了个付丧神而已,又没动他,他怎么能打我!少女看着上川行定你让他净化完我所有的刀剑,我就不和他计较这次的事情了。 啧上川行定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你灵力为什么不够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召唤了超出政府建议数量的付丧神,改进过的净化方法发布快两个月了你还是只会用高浓度灵力冲洗他对这种什么都不去学,空有一身灵力却只会撒娇卖痴,不自量力还胡搅蛮缠的女人最不耐烦现在居然还敢在稽查队的地盘上寻衅滋事,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还有你上川行定的目光转向九原杉在稽查队里动手打人,和她一样回本丸等待处分吧。 九原杉什么都没有说,默认了这个结果。 这么一会儿时间,少女审神者的其中一把刀剑已经彻底被污染侵蚀了,开始散发出暗堕的不详气息。 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少女一下子愣住。 上川行定神色冷静毫无动摇处理掉。 他身后的队员拿出专门清理暗堕刀的装置开始处理那把巴形薙刀。 不许,那是我的刀,我不许你们弄坏他!然而这一次她声音再大也没有用。 不论是少女审神者还是她的刀剑,都被稽查队的人死死控制住,绝对的实力差距让她连一点有意义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刀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连一点铁渣都没剩下。 看到这一幕,九原杉原本就苍白的脸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周围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也都彻底静默下来,再没之前那样看热闹的心情。 啊这一次少女的声音没有了刻意的成分,发出了非常悲伤惨痛的哀鸣你们,你们 她的目光接触到上川行定坚硬冰冷的神色后又缩回,转头死死盯着一边的九原杉都是你,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我的刀才,我的巴形 她的脸原本就因为九原杉毫不留手的十几个耳光肿起老高,加上扭曲的神色,更是面如恶鬼。她目光里充满了怨毒之意,声音低沉仿若女巫午夜的呢喃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上川行定见多了这种事不痛不痒,但是 他站在九原杉面前蹲下身,按着小孩的脑袋不让他去看那个满脸狰狞的审神者,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九原杉糟糕的状态,伸手一摸手和脸也是冰凉的。 但是现在上川行定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仔细关照他了,只能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搜救还在继续,你乖乖在本丸里等着,找到你的刀以后我就让堀川给你送过去,你别出来了。 他抱起地上的小孩将他塞到一边的压切长谷部手中,低声道带他走,快点。 是压切长谷部抱住怀里的九原杉,立刻转身就走,其他三刃也立即跟上护在他身侧。 压切长谷部将九原杉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去看身后还在盯着他们不停诅咒的审神者,打刀恨不能多生出一双手,捂住怀里孩子的耳朵不让他听到那些饱含怨恨的低语,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九原杉愣愣地呆在付丧神怀中,女人低声的诅咒不依不饶的钻进耳朵里,但他暂时还没有仔细体会其中怨愤的余力。 他想问上川行定能不能破例让他进入墨俣战场去寻找自己丢失的两振刀剑,但即使他再不知事,也知道眼下这个场面并不适宜问出这样的问题。 上川行定一如往日坚不可摧的冷硬姿态下,眼底难以掩盖的疲惫神色也让他问不出那么任性自私的话,九原杉还是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找回和泉守跟山姥切。 九原杉一行回到本丸,宗三左文字和大和守安定带着找回的四刃去手入室,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送九原杉回四时院,这次即使是逼着审神者也要让他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期一振留了下来,跟鹤丸国永交代了这次外出的全部经过。 说完之后,这振吉光太刀有些忧心地问鹤丸殿,都已经三天了,和泉守殿和山姥切殿能平安回来的可能性 还有今天遇见的那位审神者大人,主人他真的没问题吗? 鹤丸国永沉默不言,怎么会没问题? 但是即使是有问题,他们又该如何开导他呢?这一次,即使是鹤丸国永也感到棘手了。 九原杉被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半劝半逼地吃过饭,又开始继续之前没完成的时空转换灵术的演算。 看着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灵符不断的蔓延,一边的狐之助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它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举报审神者吗? 狐之助猛然摇头,不,还不至于。审神者不见得就真的能靠自己完成时空跳跃,它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但是无论它怎么自我安慰,也无法抚平内心的恐慌。 办公间里一直不断持续着的沙沙的书写声突然停了下来,和九原杉呆在一起的两刃一狐全都抬起头看他。 和泉守九原杉神色怔愣地开口和泉守的契约,消失了。 第39章 我会陪你一起 人类灵魂的哀鸣, 不是很动听吗? ~~~~~~~~~ 原本不停在演算时空跳跃灵术的九原杉忽然停下了动作,神色怔愣地开口和泉守的契约,消失了。 狐之助听到九原杉的话,立马翻出本丸的刀帐,果然, 和泉守兼定的立绘小像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这代表着和泉守兼定已经碎刀, 或者他和这座本丸、和审神者之间的契约已经完全被污染腐蚀掉了。 这两种情况, 所代表的意义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差别:和泉守兼定这把刀,再也不可能回到这座本丸了。 那和他一起的山姥切国广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刀帐番号95的位置,还好,虽然具体的情况还是无法探知,但山姥切国广绝对还活着。 鹤丸国永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太对,目光扫过地上摊开的刀帐, 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眼里闪过哀色, 又很快收敛好长谷部去和大家说一下情况吧,顺便安抚一下本丸的同伴, 这两日大家都很不安,光坊也一起去。 狐之助要时刻关注稽查队那边, 有消息及时通知我们。 鹤想和主人说说话。 对于现在的审神者而言, 除了失踪的山姥切国广, 最亲近的就是鹤丸国永了,由他来劝审神者是最好的选择。 烛台切和长谷部面带忧色地退了出去, 狐之助也只能看着散落一地的手稿,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办公间。 屋子里只剩下鹤丸国永和审神者两个。 鹤丸国永将毛毯和热水拿到审神者演算灵术的矮几前, 在他身边坐下主人要喝点水吗? 九原杉咬着唇没有说话。 鹤丸国永叹息一声,将小孩搂到自己怀里。果然很凉,无论是相贴的脸颊,怀里的身体还是交握的双手,全都是冰凉的。 和泉守和泉守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情了鹤丸国永稍稍直起身子但是山姥切一定还在等着主人,所以,请您振作一点。 九原杉终于因为他的话有了反应,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的那张稿纸已经被他紧攥的力道弄得不成样子,铅笔也折断了笔尖。 太刀将审神者手里的东西抽出来放在一边您太累了,根本已经没法好好思考了吧?稍稍休息一会儿,就睡那么一会儿,醒来的话就会有解决思路也说不定,这是为了更快的找到山姥切。 装了半杯温水的杯子被塞到审神者手里,九原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僵硬的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鹤丸国永扶着他的手让他喝了几口,然后将九原杉用毛毯裹起来抱到一边的小榻上不要太担心,主人的话,一定能很快找到解决办法的。 对于九原杉到底有多么不同,鹤丸国永可不像本丸其他缺乏参照物的刀剑那样无知等到您完成时空转换灵术的运算,鹤就陪着您一起去找山姥切。 无论去哪里,无论去干什么,鹤都一定会陪着您一起的。 所以,睡吧和鹤丸国永躺在榻上搂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脑袋放心睡一会儿,鹤保证两个小时后就会叫醒您 就这么一会儿,睡吧。 九原杉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撑着,今天又几次情绪大起大落。感觉到温暖的怀抱和鹤丸轻柔的声音,在理智做出决定之前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鹤丸国永看着审神者睡过去,自己也微微阖上眼。在心里细细捋过自审神者来到本丸以后发生的种种,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波折横生,那一点违和感越来越重 一定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这次灵力污染的再次变异和爆发也很奇怪,就算污染没能控制住要反复,那也不该是墨俣战场 休息过后果然好了很多,九原杉又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完成了这个灵术,可以跳跃到墨俣战场的时空转换灵术。 鹤丸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吗?九原杉已经绘制完所有的符文,但他却对要不要带着鹤丸一起产生了犹豫。 鹤当然要跟着您,虽然您很厉害,但是那样已经失去控制的战场,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我怎么可能放心您一个人去。 但是身为灵术的操作者,九原杉最清楚他在短时间内复制的这个灵术的粗糙之处,时空转换是很精细的东西,这个没有各种仪器辅助矫正的阵法,风险很高。 九原杉可以决定让自己去冒这个险,但是鹤丸很危险的。 鹤丸国永看着审神者脸上严肃的表情反倒笑起来鹤知道 他可能比审神者以为的,还要更清楚其中的危险性。 九原杉看了他半天还是点了头,他不太擅长拒绝这种,而且他其实也希望鹤丸和他在一起。 帮我把廊檐下山姥切的刀铃摘下来九原杉对鹤丸国永道这次的灵力污染能够吞噬契约,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我和山姥切之间的契约是否还完整,带着他的刀铃,万一契约已经很微弱的话,那个能帮助我们找到他。 看着鹤丸国永伸手去解山姥切的刀铃,九原杉又加了一句把鹤丸的也带上 万一鹤丸也丢了九原杉有些不安我还能把鹤丸找回来。 鹤丸国永轻笑,蹲下身把两个刀铃分别系在九原杉两边的手腕上主人会去找鹤吗?真好呢 但是不要担心他抬起手揉了揉九原杉的脑袋鹤不是答应过您吗,无论去哪里,无论去干什么,鹤都一定会陪着您一起的。 安心。 太刀付丧神从自己衣襟里取出一个御守,比平常的要大上一号,不知道他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还有些凹凸不平。 鹤丸将御守挂在九原杉脖子上主人给鹤做了御守,这个就算是迟到的回礼吧 九原杉摸了摸这个有些奇怪的御守,比一般的要重,他也摸不出里面是个什么东西,但还是接受了鹤丸的礼物。 一切准备就绪,绯雪也已经挂在了九原杉腰间。 鹤丸九原杉仰头看着和他一起站在阵法中央的太刀我要开始了 付丧神对着他点头,金色的眸子里甚至还能看见安抚的笑意,好像他们并没有在干什么一不小心就要尸骨无存的事情。 时空转换的阵法被九原杉发动,强烈的失重感之后是一种整个人都被剧烈拉扯着的感觉,比被放进巨大的搅拌机里还要难受。使用政府的时空转换器时,可从来不会有这种副作用。 和九原杉一起的鹤丸国永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牢牢护住,九原杉这才感觉好了一些,但到最后还是有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灰蒙蒙的,三米之外的情况也看不清。 九原杉打量了四周一圈,在他的感知里暂时没有发现敌人。抬起手腕,审神者终端上显示的定位确认无误是墨俣战场。 鹤丸,我们到了九原杉推了推还抱着他不动的太刀鹤丸? 这时候他才发现鹤丸国永已经晕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察觉到鹤丸国永体内紊乱的灵力,九原杉顶着他的脑袋用自己的灵力帮他梳理,过了好一会儿,太刀付丧神才醒过来。 鹤丸,你怎么样?九原杉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很不安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帮你手入吧。 不用搞清楚了两人所处环境的鹤丸国永摇头不过是通过时空乱流的后遗症罢了,不要因为这个耽误时间,快点找到山姥切我们快点回去,这个战场现在太危险了,不宜久留。 他们现在可是背着政府私自进入了被封禁的战场,不论是被溯行军发现还是被稽查队发现,都要倒大霉了。 九原杉也知道不宜拖延,闭上眼开始努力感知和山姥切之间的契约。不出所料,契约的感觉已经非常微弱了。 给左手上山姥切的刀铃注入灵力,他曾经在山姥切身上做过标记,灵力注满刀铃后就延伸出一条红色的灵线,指向山姥切的所在之处。 鹤丸,我要再发动一次空间跳跃,你还能坚持吗? 九原杉的这招鹤丸国永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有听本丸的同伴说起。这样就方便多了,运气好的话,都不用和这个战场的溯行军交手。 鹤丸国永松了口气,他现在的状态,要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保审神者无恙还是相当有难度的鹤没事,主人,速战速决。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4) 九原杉一手拉着灵线,一手牵住鹤丸国永,用灵力将他包裹起来。只是单纯的跨越空间要比时空跳跃轻易的多,很快九原杉和鹤丸国永就到了山姥切国广的所在之处。 一片称得上隐蔽的密林,因为灵力污染而飘散着灰色雾气的战场能见度很低,这片林子里就更是光线昏暗。 虽然实力很强,但是身为太刀,鹤丸国永还是花了点力气才从面前的林子里找到他们此行的目标。 山姥切国广 鹤丸国永瞳孔猛然一缩,迅速转头去看他身边的审神者。 比起他激烈的反应,九原杉却很平静,他走到打刀付丧神面前蹲下身山姥切,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去吧。 他和山姥切之间的本命契约要比一般契约稳定的多,还未被完全破坏,所以九原杉依旧能将山姥切国广轻松压回本体。 再一次握着打刀,刀身上传来的凉意将九原杉这几日以来的焦躁和不安全都浇灭,无论如何,他都找到了自己的本命刀,可以将他带回家了。 他仰头看向身边的鹤丸国永,甚至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脸我们找到山姥切了,一起回家吧,鹤丸。 啧,被那振和泉守兼定稍稍摆了一道坐在屏幕前带着银边眼镜的男人有些懊恼溯行军的视野太差了,瞬一,你就不能改进一下吗? 是你太大意了另一位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九原家的这个小家伙也比想象中更加厉害一点啊 不过这个是好事沙发上的青年轻笑虽然这次你处理的稍稍有些不自然。 这孩子对这些本来就迟钝,现在更不会有心情细细推敲的屏幕前的男人观察九原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这一点还是能确定的,他放松了身体靠在背后的椅子上那么,下面就是愉快的收获时间了吧? 嗯,我们就稍稍期待一下他吧,阿泽这一次青年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很多,甚至透出某种温柔的意味人类灵魂的哀鸣,不是很动听吗? 第40章 放纵 稍稍放纵主人那么一会儿吧 最后这么一点时间 稍稍放纵他一下也没关系 不然, 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 这次寻找山姥切国广的行动称得上是顺利,除了粗糙的时空转换技术导致的一些副作用。九原杉、鹤丸国永以及被找回的山姥切国广甚至在本丸其他人发现之前就又一次回到了四时院。 狐之助迈着小短腿跟着来送早饭的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来到审神者门前的时候,只看见鹤丸国永从审神者卧室里出来,缓缓地拉上了门。 主人现在正在休息鹤丸国永衣着还算干净整齐, 神色平静,语气轻松饭菜等主人醒过来再吃吧。 现在是吃饭的问题吗?!狐之助感觉到里面的气息不对劲,立马就想往进冲, 被鹤丸国永一手抓住, 捂着嘴带到了四时院门外才放开手。 鹤丸殿!你疯了吗?狐之助还想绕过去审神者大人屋子里有暗堕的气息, 我们得去 是山姥切鹤丸国永开口在主人卧室里的是山姥切国广。 狐之助倒吸一口凉气, 差点被秋末冬初的冷空气呛到。自己只不过是小睡片刻,自家这位不省心的审神者差点就把天捅出个窟窿山姥切?也就是说审神者大人真的推算出了时空跳跃的灵术还去了墨俣战场一趟,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昨天夜里的事鹤丸国永像是非常疲惫, 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寻找的过程还算顺利,所以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狐之助简直被鹤丸国永轻描淡写的态度噎到心梗时空跳跃一个不小心就连尸骨也找不到,你们怎么敢?! 鹤丸国永闭上眼不说话了。 私自去了封禁战场的事情姑且不论狐之助觉得自从接手了这一任审神者之后, 它也已经变成一只胆大包天的狐之助了,但是山姥切国广那是暗堕了吗? 这已经是战场污染变异的第五天了, 山姥切国广彻底被污染后暗堕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鹤丸国永还是没有说话, 但他这种态度就是默认了狐之助的话。 那主人烛台切光忠急起来怎么能让主人和暗堕的刀剑 即使那是山姥切国广, 暗堕的刀剑对于审神者而言也太危险了。不光是被失去理智的刀剑攻击的可能性, 还有被暗堕刀剑连累跟着一起暗堕的风险。 鹤丸殿压切长谷部也很焦躁为什么你? 现在的话鹤丸国永微微仰头, 看着四时院里二楼卧室的方向稍稍放纵主人那么一会会儿吧, 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他缓缓阖眼,语气里甚至有某种悲悯的意味最后这么一点时间,稍稍放纵他一下也没关系。 不然,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沉默下来,但狐之助可不能保持沉默出现暗堕刀剑是要立即斩杀,立即上报的,稍有差池,整个本丸都会沦为暗堕本丸,那时候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还有,审神者大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得陪葬,时之政也要有麻烦,他可是九原家的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狐之助立马住口。 九原吗?在场的三位付丧神都在心里默念,其实他们三个都是和审神者比较亲近的刀剑,审神者身上带着的那个玉牌他们也都在无意中看到过,现在不过是从狐之助嘴里得到确认罢了。 狐之助想怎么做呢?鹤丸国永倒是没有回避狐之助之前的问题要劝主人碎掉山姥切吗? 想也知道不也能。 要举报主人吗? 狐之助眸光微闪,如果可以,它当然不想举报审神者,不然早在九原杉开始演算时空灵术的时候它就但是暗堕的问题真的不是小事。它抬起头看向鹤丸国永鹤丸殿要放任审神者大人到什么时候? 这就是妥协的意思了。 鹤丸却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限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置就好。放心,鹤不会让主人出事的,在这一点上要相信我啊 在这一点上,要相信山姥切国广 鹤丸想从柱子上离开站直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 鹤先生!烛台切扶住他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鹤丸国永缓了好一会儿视野才重新清晰起来,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进行过时空跳跃后,他身上的灵力就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开始乱窜。 全身都疼的厉害,只不过一直被他强行压制着,现在好像要到极限了,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不是受伤,但是,光坊扶我到手入室吧,总能有些作用的。 鹤丸殿狐之助对此最清楚不过是经过时空乱流的后遗症吗?修复池没什么大用,您得去找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大人没事吗?狐之助突然反应过来,连身体素质远高于人类的刀剑付丧神都受不住,不过人类之躯的审神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主人没事鹤丸国永答道,他怎么会让审神者有事鹤有好好保护主人,所以没事的。 真没事?时空乱流的伤害可不是那么容易抵消的。狐之助还是决定等会儿偷偷去确认一下审神者的情况,还有暗堕的山姥切国广,它实在没有鹤丸国永那么有信心。 鹤丸殿还是找审神者大人帮您梳理一下灵力吧,那个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它跟鹤丸国永也是十年的交情了,不想看他把自己搞坏,这座本丸最近已经很惨了,不需要鹤丸国永再添砖添瓦。 嗯,我知道只是现在还不行,审神者现在鹤丸国永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身边的烛台切身上先让主人休息一会儿吧,他太累了 压切长谷部也走到另一边帮烛台切扶着鹤丸,感觉到手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他还是没忍住劝道鹤丸殿还是保重一些吧,不要仗着自己你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主人就 知道了啦,长谷部好罗嗦 九原杉找到了山姥切国广,终于能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但他睡的并不踏实,似乎是一个比他睡着的时间还要漫长的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面晃动着无数人影,交叠起来的说话声渐渐汇聚成巨大的轰鸣声,将九原杉惊醒。 主人原本躲在离审神者最远角落的山姥切国广快步走到他身边关切道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九原杉原本怔愣的神色在听见山姥切国广的声音以后就消失了,他对着打刀露出笑容山姥切,我没事。 对于像往日一样扑到自己怀里的审神者,山姥切国广僵硬了一瞬,还是没有推开他。 九原杉抱着打刀付丧神,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山姥切 我在,主人 山姥切 嗯 山姥切 主人 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记得吗? 山姥切国广沉默许久,在看到九原杉不安地抓紧了他的衣服后,还是缓缓点头当然,我会守护着您,一直 九原杉被山姥切的话语安抚,就像往日一样和山姥切一起起床洗漱。 一切都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有在看见镜子里自己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眼睛和骨化的左手时,山姥切国广才确切地感觉到,有些东西再也无法回到原来。 九原杉这边一有动静,狐之助很快就通知烛台切,太刀带着两人份的午饭过来,见到山姥切国广后也很平静,甚至还点头打了招呼。 但是他仔细检查审神者的目光还是被山姥切国广察觉。打刀没有说话,自觉拿着食物挪到离九原杉最远的桌子上。 山姥切?九原杉正处在对他的举动十分敏感的阶段干嘛突然挪地方? 主人山姥切国广解释道那边太亮了 九原杉了解地点了点点头,大概是山姥切暗堕以后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地方,他把自己的东西又移到山姥切所在的角落,和他坐在一起。 山姥切国广和烛台切光忠的视线交汇,又各自移开,房间里只剩下审神者和山姥切国广用餐的声音。 烛台切收拾好东西,在离开之前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九原杉和前几天相比明显好看许多的脸色,还是把所有的劝诫都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山姥切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就如鹤先生所说,最后放纵主人这么一点点吧,最后的。 ※※※※※※※※※※※※※※※※※※※※ 刀子满天飞吗? 作者渐渐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破罐子破摔算了。 第41章 那就放弃 能够任性的时间, 到此结束了,主人。 ~~~~~~~~~~~~~~ 九原杉这几日一直在试图净化山姥切国广身上的暗堕,但是这一次,即使他试过了各种方法, 都没能将山姥切变回原来的样子。 幸运的是,因为他的努力 ,山姥切国广的暗堕也没有进一步加重, 一直保持着刚开始回来时的状态。 为了照顾暗堕的山姥切国广, 九原杉的卧室白天里总是门窗紧闭。 昏暗而寂静的卧室里, 九原杉剧烈的喘息声十分清晰。他这一次净化暗堕的尝试依然以失败告终。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不想看着九原杉在这件事情上徒劳地挣扎暗堕是不可逆的,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即使是您,即使您再怎么厉害,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 所以放弃吧 那就放弃吧 狐之助几乎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了,但是, 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明明是审神者的。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简直有些不可置信,那么死心眼,那么喜爱着山姥切的审神者居然会选择放弃? 九原杉的黑色碎发被汗水浸湿, 他将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毫不忌讳地抱住自己面前暗堕的本命刀。 虽然九原杉的灵力对于暗堕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但是 九原杉轻轻抚摸着明明很痛苦, 却始终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山姥切国广山姥切很痛吧? 没关系, 算了, 暗堕也没关系, 我们不净化了。 审神者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山姥切国广的脸, 和他已经骨化的左手十指交握暗堕也没关系,我会陪着山姥切的。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因为九原杉话语里透露出的意思而心惊您在说什么傻话? 九原杉并没有因为狐之助不恭敬的话语而生气我知道的,我现在的行为给狐之助添了不少麻烦,还有本丸的大家 暗堕的话,会连累所有的契约刀剑,离得太近也会传染 我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没有被抓起来,狐之助也承担了不少风险吧,但是大家纵容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九原杉不通世事,但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非常抱歉,还有,谢谢你们。 主人山姥切国广也因为审神者的话而不安起来您要做什么? 断开和这座本丸的契约,离开这里。 九原杉说的很平静,听到这句话的狐之助却无法平静离开这里,您要去哪里?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5) 哪里都好啦九原杉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学会时空跳跃灵术的他什么地方不能去呢只要能和山姥切在一起就好。 山姥切国广听到审神者的话心中一紧,虽然真的很为自己主人即使暗堕也要和他一起的心意感动,甚至还因为审神者的那个提议心动过那么一瞬间,但他不是九原杉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那样的生活 一个暗堕的灵能力者带着一把暗堕的刀剑,能有什么安身之处?人人喊打,到处流亡的生活,审神者这样的世家少爷真的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吗? 而且一旦暗堕,情况就会不断恶化,哪怕缓慢,最终还是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审神者难道不知道吗? 不,他也许知道,但就是把这一切想象的太简单。 孩子式的傻气、天真和无知 不光是屋里的狐之助这样想,屋外听到审神者话语的鹤丸国永也这样想主人,是鹤,我进来了。 九原杉看见鹤丸国永,稍稍从山姥切怀里坐直了身体,有些愧疚地对他道鹤丸是来梳理灵力的吧,对不起,我今天 啊,没关系鹤丸国永对着审神者笑了笑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少一天也没关系,鹤只是想见主人才来的 倒是主人您,又这样过度透支灵力,身体会受不住的,您才刚好不久。 鹤丸国永将审神者从山姥切国广怀里抱了出来,这在以前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现在的山姥切国广在一瞬间习惯性的阻挠之后就放开了手。 审神者从山姥切国广怀里到了鹤丸国永那里,狐之助也松了一口气,它才是哪里都好,只要审神者不和暗堕刀混在一起,看的它胆战心惊的就好。 鹤丸国永摸到审神者身上有些汗湿的衣服,直接拉着他去浴室鹤给主人洗个澡,主人自己累的没什么力气了吧? 九原杉有些疲惫地点头,他确实没什么精神了。 鹤丸国永在给审神者脱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九原杉身上还未褪尽的秽气,尽管随着九原杉的灵力一点点恢复,那块暗色的秽斑也在一点点消失。 但这也说明,审神者已经很危险了。 因为鹤丸国永突然停顿的动作,原本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的九原杉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 他侧了侧身,试图挡住那块秽斑,最后又放弃一般地站直了身体,有些不安地看了沉默不语的鹤丸国永一眼鹤丸 看审神者这幅表现,秽斑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鹤丸国永眸光一暗,却依旧笑着对九原杉道走吧,早点洗完,主人也能早点休息。 但是,能够任性的时间,到此结束了,主人。 见鹤丸国永没有深究这件事情,审神者松了一口气,唯独对鹤丸,他还是有那么一些心虚的。 那个时候,明明接受了鹤丸的效忠,答应了带他一起离开的,但是现在虽然很喜欢鹤丸,也不能带着他一起了。 鹤丸国永帮审神者洗完澡,擦干头发,将他放进被子里看着他睡过去才起身打算离开。 为了不吵醒审神者,他的脚步很轻,但那种敲在木地板上的不紧不慢的节奏还是让角落里的山姥切国广若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两刃的目光相撞,对视良久,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默契地相互/点头作别。 第二天,当烛台切光忠打算送早饭到四时院的时候,被鹤丸国永拦了下来光坊,主人今天的早饭,由我去送好了,光坊忙自己的事吧。 烛台切光忠有些迟疑地将食盒交到鹤丸国永手里,稍感奇怪地看了鹤丸国永一眼。 从手合场烛台切用自己胁迫审神者开始,虽然发生过很多事之后审神者没有再拒绝他的亲近,但却很难像以前那样了。 所以每日为审神者送饭,是烛台切光忠难得的能自然地接近审神者的机会,除非意外,没有人会和他抢这个机会,和审神者已经十分亲近的鹤丸国永就更不会,今天鹤先生不太对劲。 鹤丸国永将食盒放在厨房外间的桌子上,打开盖子将里面审神者的那份早饭拿出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正准备将里面的药粉往碗里倒的时候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鹤丸殿三日月宗近看着鹤丸国永,还是那般慢悠悠的语调你还是停手吧。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并没有像鹤丸国永说的那样继续忙自己的,一直跟着他,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你 难道说烛台切很快反应过来主人他 在强撑鹤丸国永并没有对本丸的同伴隐瞒审神者的状况已经出现了秽斑,还不是第一次了 他快撑不住了 没有时间了 放开我,三日月鹤丸国永并不想浪费珍贵的药粉,也不想和三日月宗近争执你不应该阻止我。 并不是要阻止你三日月宗近自然知道鹤丸国永要干什么,只不过这件事不能由鹤丸殿来干,交给我如何? 为什么? 鹤丸殿是打算留在主人身边的吧?即使主人离开这座本丸三日月宗近看着鹤丸国永点头那么这件事你就不该沾手,如果你还想和主人一起走的话。 鹤丸国永当然知道做了这样的事,事后一定会被审神者怨怪,到时候九原杉还会不会带着他走?很可能不会了。 但是 没有把你卷进来的理由 鹤丸殿这是什么话三日月宗近神色悠然从容我虽然是个老爷爷了,但也是效忠于主人的刀剑,哪里有卷进来的说法,我一直身在其中。 鹤丸国永还是犹豫主人会怀疑你。 事后主人回过神来,谁都会被怀疑三日月宗近却是十分笃定事前的话,主人不会疑心的。 既然主人不会疑心,交给我来如何?绵软温柔的声音突然插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髭切都当了上千年的刀,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你们都有所顾忌的话,让我来好了。 我和惣领大人接触不多,到时候他也不会太伤心。 阿尼甲膝丸原本不知道自己一向很晚起床的兄长为什么偏偏这几日就莫名其妙早早起来在本丸里乱晃,现在他知道了事后审神者因为这个追究起来的话 会被碎刀也说不定。 毕竟那是山姥切国广,审神者最心爱的本命刀,对他出手的话,不知道审神者会做出什么。 就像上次在手合场他们出去远征的刀剑没有亲见那天的场景,但只是听本丸的同伴描述就知道审神者当时有多么生气了,这次的话,只会比那时候更严重。 三日月宗近也不赞同髭切的提议髭切殿和主人接触的太少了,你的话,真的会在事前就被怀疑用心不良的。 这个人选,离审神者的距离需得不远不近,既不至于在事前就让他觉得奇怪,也不至于在事后让他太过伤心。 三日月宗近是最好的选择。 这振天下五剑之一的太刀付丧神从鹤丸国永手里抽出那包药,细细洒在审神者早饭的粥里,用勺子一点点搅匀,直到看不出什么异常。 难得对这些事情有些苦手的三日月宗近这一次做得很好,将食盒重新回归原样,对着身后的几刃道那么,我就去探望主人了。 几刃都到了门外,看着三日月宗近依旧如平安京贵族一般仪态优雅地朝着四时院走去,就像他真的是去赴一场风花雪月的雅约。 这样真的好吗?门外倚着墙的加州清光不知道听了多久,他看着四时院的方向神色哀伤主人会伤心的。 鹤丸国永没了力气一般整个靠在身后的门框上没办法了。 主人甚至已经打算陪山姥切国广一起暗堕然后离开本丸去流浪他叹息道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有多么的不靠谱 但是主人他,真的会这么干的。 听到鹤丸国永的话,加州清光也只能沉默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不久以后就会降临在这个本丸的狂风暴雨。 他们,和他们的主人,究竟会怎么样呢? 第42章 誓言 很想再看他一眼 不能再多看他一眼 再看到他的话 所有的觉悟都会瞬间崩塌 ~~~~~~~~ 九原杉昨天下午给山姥切国广做完最后一次净化后就睡了, 所以这天早上起的还算早。 每次消耗的灵力超过一定的限度之后,九原杉睡眠的时间就会大大延长,狐之助说,这是身体自然的保护机制。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不夜山社的时候, 九原杉都不曾像来本丸以后这样透支灵力,所以只能选择相信狐之助的解释。 但是,总是轻易就睡过去很久, 也很麻烦啊, 在本丸还好, 以后他和山姥切在外面讨生活, 这样不会有问题吗? 九原杉已经开始为以后的日子发愁了。 主人,三日月宗近前来拜会 听到门外付丧神的声音,九原杉诧异了一瞬,怎么不是烛台切进来吧, 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提着食盒进来,帮审神者摆好早饭后才解释道烛台切殿今天有些别的事情要忙,鹤丸殿身体有些不适, 还在修复池里泡着,长谷部在处理政府的公文, 只爷爷我是个闲人, 所以就自告奋勇来给主人送饭了。 九原杉对于谁来送饭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他有些不安地询问三日月鹤丸没事吗?我昨日未能好好给他梳理灵力, 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审神者很关切鹤丸, 不让他来是对的。 三日月宗近看着审神者微笑, 舒缓的语气有很好的安定人心的效果鹤丸殿并无大碍,只是想让主人再多休息一会儿,中午他就会来这里探望您的。 九原杉点头,低下头乖乖吃早饭,然而当他把第一口米粥吃进嘴里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三日月宗近看着神色奇怪的审神者,依旧十分自然地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询问道主人,今天的饭不好吃吗? 不是九原杉摇头倒不如说比起平常,还有一种特别的香气,烛台切又研究出了什么新做法吗? 哈哈哈,这样啊三日月宗近笑着回道这次可不是烛台切的功劳,是爷爷我特地为主人加了秘方呢 是吗?九原杉新奇地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 论坛上不是说这把号称天下最美之刃的刀有一定的老年痴呆症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需要别人帮忙的吗? 三日月居然在厨艺上也有研究吗? 活了太久,什么都会懂一些的三日月宗近淡定地回应。 哦,这样啊九原杉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深究的性格,三日月宗近这么一说他也就信了,安静地开始吃早饭。毕竟从昨天的午饭之后他就没吃过东西了,所以很快就将三日月送来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山姥切国广不过动了几筷子,听到三日月宗近给审神者的解释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用一种近乎贪恋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审神者用早饭。 九原杉吃完不久,就迷糊起来,但他还记着自己有要做的事情三日月,我要去看看鹤丸,他 三日月宗近接住往地上倒下去的审神者,小心地放在床铺上。 山姥切国广走到九原杉身边,拉开床上的被子给他盖好。 付丧神的目光在睡着的孩子脸上流连,此次一别,大概,再无相见之日了。 他想要触碰自己的主人,却在看到自己晦暗的皮肤上溢出的秽气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审神者的情况,怎么可能瞒得过身为本命刀和他朝夕相处的自己。 只不过,他也有自私的时候。总想着再多一点点,再给他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 让他陪在自己主人身边的时间,再多那么一点点 拖延到今日,鹤丸国永和这座本丸的其他刀剑终于不打算再继续放任他了。 他其实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来临走吧。 三日月宗近微微阖眸,再次睁开时,眼里又是那种看尽千年沧海桑田的平静。他起身拉开卧室的门,对着已经暗堕的打刀付丧神躬身道山姥切国广殿,请。 山姥切国广走出审神者的卧室,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呆的最久的地方。 四时院里是有给他专门准备的房间的,但是从第一天被审神者召唤开始,他几乎就没在自己的房间里住过。 他总是和自己的主人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天,每一个黎明清晨,每一个日落黄昏 他们都以为,在一起的时光还有很久,久到足够稚嫩的孩童长成风华正茂的少年,久到岁月老去,青丝白发。 他们都以为,直到最后还能在一起,黄泉碧落,生死相依。 看着三日月宗近缓缓拉上卧室的门,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被永远分隔在他再也不能触及的地方,山姥切国广突然想要不顾一切地推开眼前的太刀,再一次冲进卧室,将床上的小孩紧紧抱进怀里。 带他一起走好了,什么都不去想,也不要顾虑未来。 但是不行。 很想再看他一眼 , 不能再多看他一眼, 再看到他的话, 所有的觉悟都会瞬间崩塌。 他并不那么惧怕就此消失,但是 想看见他,想要守候在他身边, 生生世世效忠于他, 但曾经的誓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已经变成了奢侈到遥不可及的谎言。 所以他只能控制着自己,像是操纵着什么与己无关的木偶傀儡,转身,下楼。 似乎毫不动摇地,走向离审神者越来越远的方向,从此天涯陌路。 本丸的44振刀剑全都出现在了这里,大多都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堕之后的山姥切国广。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6) 付丧神们许多都与山姥切国广并不相熟,但他们全都来了,神色悲伤而怅惘。 三日月宗近接过小狐丸递过来的本体,对着被刀剑们围在中央的打刀为了取信于主人,也为了让他死心,得罪了,山姥切殿。 小狐丸、髭切、膝丸也拿着本体站了出来。 山姥切殿原就是本命刀,暗堕之后单从实力上来说只会更强,就让我们也插一手吧,三日月殿。 髭切说的是事实,既然做就要做的像样一点,三日月宗近这一次没有拒绝。 这一场在本丸所有刀剑注目下的战斗,不像是实战,也不像是切磋。对于三日月宗近四刃而言是告别的仪式,对于山姥切国广而言 不是真的生死之战,他却打的很疯狂,不去再去压抑自己,宣泄出所有的疯狂。 所有刃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原本是用来作假的战斗最后变得越来越激烈,锻刀室外特意空出的一片区域里只有一连串刺耳的刀剑交击声,在场的付丧神们却仿佛听到了某种撕心裂肺的哀嚎。 明明围着他的四振刀剑才是在这场战斗中落于下风的,山姥切国广却觉得自己正在被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一点点绞杀着,连惨叫也不被允许。 三日月宗近一直非常冷静,冷静地纵容着山姥切国广的发泄,也冷静地估量着场地和他们身上的痕迹,等到一切到位之后,从容有余的收招。 刀剑入鞘的声音将山姥切国广从战斗的状态中惊醒,刚刚还气势凌厉的他忽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沉寂下来。 和他战斗的几刃比他身上的伤要重的多,但山姥切却觉得自己才是最狼狈不堪的那一个这样就行了吗?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山姥切国广反而不想像平日那样低头缩在斗篷里,他挺直了脊背,神色淡漠,语气平静碎掉我才比较好吧? 三日月宗近这种时候也还是能笑的出来哈哈哈哈,山姥切殿太厉害了,好像做不到呢。 那么,就此别过他又一次对山姥切国广躬身请一路小心,山姥切国广殿。 其他刀剑跟着三日月一起躬身行礼,和这振本应是同伴却因为种种缘由没能好好相处过的付丧神做最后的道别请一路小心,山姥切国广殿。 山姥切国广没有回应,这种时候他只是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四时院的方向。 离得有些远,还隔着本丸的其他建筑,只能看见那个水上阁楼拱起的一角。 再见 不,永别了,主人。 我曾经发誓要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最最重要的,主人 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观战的鹤丸国永走上前对着山姥切国广道我送你出去。 山姥切国广没有再流连,转身跟着鹤丸国永出了本丸的大门。 本丸不走传送阵的话,结界之外的部分就是时空乱流。 你不要怪三日月他们,这次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我知道是你 因为是你我才能稍稍相信那么一点。 鹤丸国永沉默了一会儿,明知道这个问题很残忍但还是问出口了契约的事情? 山姥切国广转过头,不想让鹤丸国永看到自己眼里近乎软弱的神色,开口的声音却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很快就能断掉和主人的契约 因为这次的污染暗堕之后,我似乎就能控制着断掉契约了 倒不如说是契约一直在被吞噬着,只不过山姥切国广和九原杉每天都在努力地加固契约,现在才没有断掉。 两刃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还是鹤丸国永先开口有些事情,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你和和泉守在墨俣战场上的一些事情 我想,即使是现在的你,也还是能够为主人做些什么的鹤丸国永将自己一直背在身上的小包袱交给山姥切国广里面的东西你都用得到,自己小心。 山姥切国广没有拒绝,接过包裹背在了自己身上。 为了不让主人发现端倪,不能让你走传送阵,抱歉 说起审神者,山姥切国广原本因为鹤丸国永所说的事情平复了一些的心情又酸涩起来。 他突然冲过去,拽住鹤丸国永的衣领你发过誓会效忠于他的,无论他要去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陪在他身边,会好好保护他的,对不对? 对,鹤发过誓鹤丸国永任由山姥切国广拽着自己发誓会效忠于主人,无论主人去哪里,要做什么,鹤都会陪着他。 你记得就好。山姥切国广放开了鹤丸国永,用近乎嘶哑的声音道要好好保护他,不要做让他伤心的事情,不要让别人欺负他 你比我厉害的多,各方面都比我厉害的多,你的话,一定能遵守自己的誓言,不会再让他难过 然而,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他怎么会将比自己性命都重要的主人托付他人。 但是,他只能如此。 正是为了保护主人,他才不得不离开他的身边。 鹤丸国永能体会到山姥切国广有多么不甘心,但他也只能又一次保证无论用什么手段,付出任何代价,鹤都会陪在主人身边,陪伴他,保护他,绝对不让主人再伤心 山姥切国广穿过狐之助暂时打开的结界,进入了时空乱流之中,是生是死,前路何方全都无人知晓。 鹤丸国永回到本丸,和本丸的刀剑一起看着狐之助拿出刀帐,再看着刀帐上山姥切国广的立绘小像和当初的和泉守兼定一样,彻底暗淡下去。 狐之助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放松多些还是叹息的意味更重。 三日月宗近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缓缓开口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和主人交代的事情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本丸刀剑脸上怅然的神色一敛,全都变得沉重起来。 刚刚才舒了口气的狐之助立马因为炸起的毛胖了一圈怎,怎么交代? 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天崩地裂一般可怕。 然而挑起这个话题的三日月宗近却很平静山姥切国广殿已经碎刀 是三日月宗近折断了山姥切殿,碎片也被我丢进刀解池了 啊,对了髭切殿他们三个是帮凶 因为害怕暗堕会传染给审神者,进而影响到整个本丸我们才这么做的 你们都见证了这件事三日月宗近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一直在手入室里治疗的鹤丸殿 都记住我所说的话了吗? 那就是事实。 ※※※※※※※※※※※※※※※※※※※※ 抱歉,因为直到最后还是不太满意,所以改来改去更新的比平时晚,那个,原谅我吧。 第43章 刀解也可以 我找不到你了 你在哪里 听到我呼唤你的声音了吗? 答应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你 到底去哪了? ~~~~~~~~ 久违的非常香甜的一觉, 梦里再没有什么对着他步步紧逼的东西,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缓和下来。 但是当九原杉彻底醒过来之后,再没了梦里那种轻松的心情。 山姥切国广和他之间的契约消失了。 山姥切九原杉呼唤。 他很快扫过卧房的内外室,没有。 山姥切 二楼的书房也看过了,没有。 山姥切, 你在哪里? 山姥切的卧室、一楼的办公间、小道场、其他闲置的房间九原杉一间一间地找过去, 但是, 没有没有没有。 山姥切!快出来,我找不到你了。 山姥切!! 山姥切!!! 山姥切 小孩还有些稚嫩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四时院里执着地呼喊着,但是平日里不管缩在什么奇怪的角落都会在他的呼唤下立即回应他的付丧神却一直没有现身。 站在院子里的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听着那呼唤声一点点变得嘶哑慌张起来 烛台切还是先忍不住进了屋子,出声打断了审神者主人,别找了。 九原杉看见他立即跑了过来烛台切你有看到山姥切吗? 虽然九原杉不觉得现在的山姥切国广会轻易离开四时院,但也许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说不定山姥切是到本丸那边去了吗? 是烛台切光忠看见审神者望过来的充满了期盼的目光, 总算知道鹤丸为什么不肯进来山姥切殿去本丸那边了。 听到他的话, 九原杉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契约被没能净化的污染吞噬掉了,这个时候找不到山姥切吓我一跳。 山姥切去本丸那边干什么? 暗堕以后的山姥切根本就没离开过四时院, 九原杉也想不出他去那边能有什么事。 三日月殿的邀约烛台切光忠有些艰难地说着三日月宗近给他准备好的台词山姥切殿就去了。 九原杉皱起眉头,三日月和山姥切?他们两个有什么事要说终于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虽然经常非自愿的睡过去, 但那都是有缘由的, 今天早上这一觉,未免过于莫名其妙, 也睡得过于沉了。 他们现在在哪?九原杉有些急切地问道。 在在锻刀室那里 烛台切一说完, 九原杉就奔出四时院, 朝着锻刀室那边飞快地跑过去。他还穿着早上刚起床时的单衣,脚上连鞋都没有。 已经入冬,赤着脚踩在木廊的地板上算不得难受,但是不停吸进肺里的冰冷空气却让他觉得整个胸腔都疼痛起来。 锻刀室,为什么是锻刀室?他们,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烛台切光忠看见审神者就这么跑出去,连忙回四时院拿上厚厚的披风和鞋子追着九原杉过去,院子里已经不见踪影的鹤丸他也没再顾得上。 审神者一路跑过本丸,遇见了许多刀剑,但是他们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用一种九原杉根本不想去懂的悲伤而担忧的目光。 他才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锻刀室附近的一片空地上,战斗的痕迹过于明显,明显到九原杉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超过四刃参与的,非常激烈的战斗。 快要一年时间的审神者生涯和丰富的打演练场的经历让他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而且这里还有山姥切残留的气息。 九原杉忽然觉得身体变得沉重,向前追问的每一步都艰难酸涩起来。 天色昏暗,像是要落雪,冷风呼啸着穿过本丸的每一个缝隙。锻刀室的门大开着,里面四个锻刀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扭曲了空气,给端坐在最前方,优雅瑰丽不可方物的付丧神添上了些许不同于往日的异色,变得有些阴森。 九原杉赤着脚踩在不久前的战场上,凹凸不平的地面和战斗的些许残骸扎在脚底,他感觉到了比七岁那年站在九原家主屋外更加深刻的冷意。 他一步步走向锻刀室里的付丧神,站定在他面前,死死盯着付丧神含有新月的眸子,声音像是磕在冰上山姥切呢? 因为受伤已经显得非常狼狈的付丧神无损于他天下最美之刃的称号,即使重伤也依旧优雅从容,眼里甚至还有些许平静的笑意山姥切国广殿去哪里了,主人不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吗? 说完目光还意有所指地扫过一边的刀解池。 审神者并不买账三日月宗近!我问你山姥切国广去哪里了? 被这么个小孩子提着领子,三日月也并未感到窘迫,依旧不紧不慢我折断了山姥切殿,碎片丢进刀解池里了 撒谎! 啊,抱歉,没能让主人见到他最后一面,也没能留给主人什么念想,毕竟是已经暗堕的刀剑,还是处理干净比较好 你撒谎! 是啊,毕竟是老爷爷了,撒谎也变得很擅长了。今天早上,主人不就是因为被我骗过去了才给了我们除掉那个暗堕刀的机会吗? 今天睡的这一场觉果然是有问题的,九原杉确定了这一点却依然不肯相信山姥切国广已经碎掉,也不愿意相信三日月他们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说谎,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碎掉山姥切? 好好的?三日月宗近抬眼看着审神者,在九原杉眼里甚至有些讥讽的意味已经暗堕的刀能说是好好的吗? 就算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但迟早会连累您,连累整个本丸,除掉他是为了大家考虑,您也能理解的吧? 九原杉很难相信这样刻薄的话语是从眼前这个一直和蔼的像个可以信赖的长辈一般的刀剑付丧神口中说出来的你在说什么啊,三日月?我明明很快就会带着山姥切离开,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哦,是吗?三日月脸上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这样的话您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不是吗? 再说,就算如此,无缘无故弄丢珍贵的审神者,我们和狐之助都难逃干系 您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现在,您能够认同我们是采取了必要的自保措施了吗? 你!九原杉盯着太刀付丧神不甘地追问举报我也可以,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山姥切,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这是最好的做法,我们也好,主人也好,都不会因此而受到时之政府的处分三日月宗近像是又变回了那个温和长辈,看着九原杉的目光甚至称得上温柔您不这样认为吗,主人? 九原杉被三日月的话语和态度气到整个脑袋都眩晕起来,锻刀室的火烧的太旺,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7) 当然,爷爷我也没有找借口推脱责任的意思太刀付丧神却还是没有停下,自顾自地继续道杀人偿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啊,虽然髭切殿他们也参与了,但不过是我的帮凶,主人可以放他们一马吗? 一直跪在三日月身后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听着他和审神者对话的小狐丸、髭切、膝丸都感觉到不对,髭切微微皱起了眉头:三日月这是什么意思? 三日月宗近起身,已经破破烂烂的出阵服并没能影响到他悠然从容的气度作为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为了给主人一个交代,我应该和山姥切殿一起进刀解池的 他看着九原杉微笑,温柔而平和,像是在向审神者推荐什么好吃的茶点但是主人也许会更喜欢亲手替山姥切殿报仇,爷爷我是这么想的。 他将已经有了好些破损的本体递到审神者手中刀解也可以,碎掉也可以,都随主人的心意,这样能够让您消气吗? 三日月小狐丸看着三日月宗近的背影却没有说出什么阻拦的话语,罢了,三条家就剩下他们三刃了,想怎样便怎样吧,只不过一个刃被丢下的石切丸好像有点可怜。 小狐丸也将自己的本体放在了审神者面前,然后是髭切和膝丸。 惣领大人,源氏二刃也愿意以死谢罪。 九原杉看着面前的四振刀,完全没觉得解气,只觉得愈发难以呼吸为什么,为什么即使会死也要做到这种程度,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本丸的同伴呢,毕竟是已经并肩作战的十年的战友,战死沙场便罢了,落得暗堕为怪物的下场,好像也不能无所谓了 更是为了您 这种感情,主人可能不太能理解吧? 刀剑对主人的感情,付丧神对给自己提供灵力的审神者无法割舍的依恋感和保护欲,他们自己也不太能理解。 九原杉握着三日月本体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为什么,为什么他并没有一点报仇的欲望,他只想知道山姥切呢,他真的被你丢进刀解池了吗? 即使随时会被审神者刀解,三日月宗近还是毫不动摇地道真的,主人把我也丢进去就知道了,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九原杉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太刀一眼,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把他丢下去的话,就能知道山姥切去哪了,对吗? ※※※※※※※※※※※※※※※※※※※※ 当初说要刀解整个本丸的小伙伴请吱一声,你们还在吗? 第44章 装傻 冰面上的阳光 真明亮啊 我们, 也能如此 灿灿煌煌,毫无阴霾吗? ~~~~~~~~~~ 审神者举着三日月宗近的本体,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看着刀解池里甚至称得上是澄澈的水面怔怔出神。 这一方池水的颜色, 碰巧和山姥切国广暗堕之前的眸色十分相近。 山姥切,真的在里面吗? 三日月宗近看着审神者顿住的动作神色微动,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本体从九原杉手中拿了回来, 根本没遇到什么抵抗,审神者简直就像是等着什么人阻止自己一样。 这样的主人啊,该如何是好? 三日月叹了口气让主人为难了吗?是我的不是 话音未落,他就将自己的本体丢进刀解池, 轻描淡写的像是在丢那些他制作失败了的刀装残骸。 三日月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让锻刀室内外的人都是一惊,几振太刀都没能看清的残影从刀解池上快速掠过,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就看见刀解池边上审神者单膝跪地, 右手上正拿着三日月的本体, 而审神者的右手 审神者大人!一直躲在一边没敢出现的狐之助终于顾不得害怕飞速窜到了九原杉身边,一股脑地掏出了许多瓶瓶罐罐的试剂 请您伸手,刀解液的腐蚀性很强, 要快! 跟着审神者到达锻刀室后就一直安静呆在屋外的烛台切光忠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推开爪子不利索的狐之助问道先用哪个? 绿色那个!狐之助被有些慌张的烛台切推的滚了好几滚, 但也不影响它答话然后用蓝色那瓶。 无论是手背上不小心沾到的刀解液腐蚀皮肉的感觉, 还是用来中和的药剂滴在伤口上的感觉都比以前被妖怪抓伤或者被刀割伤更疼。 九原杉刚刚就开始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现在更是因为疼痛一下子出了很多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锻刀室太热的缘故,他甚至有些气闷恶心,只有靠着咬在下唇上的痛感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三日月宗近是真的没见过审神者动手,也不知道他居然能比极短的速度还要快。现在这样,绝非他的本意。 主人三日月宗近跪在了九原杉面前,看着咬着唇汗如雨下的审神者,头一次发觉自己竟然也有语塞的时候。 您,何必要 何必?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话,滴完了药剂总算有了点力气的九原杉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拳打在了三日月宗近脸上。 已经重伤又毫无反抗之意的太刀被打倒在地,九原杉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的意思,虽然只有一只手,虽然没有使用灵力,但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狠狠地打在付丧神身上,一拳又一拳 三日月宗近没有反抗也没有防御,就这么躺在地上任由审神者拳脚相加。 周围的其他几刃也只是默默无言地看着他们,烛台切张口想说什么,又很快闭上嘴,转身去把刚刚丢在外面的衣物捡起来整理好。 审神者终于打够了,他半蹲在地上,单手拽着彻底狼狈起来的太刀付丧神的前襟,凑近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冰冷谁允许你们动我的刀的?谁赋予你们替我决定这些事情的权利? 时之政,狐之助,还是那个契约关系? 听到审神者责问话语的几刃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狐之助更是默默将自己团成一个不起眼的球,希望审神者不要看见它。 山姥切,还有你自己,都是属于我的东西吧?谁允许你想扔就扔的? 三日月宗近从未见过这样的九原杉,他甚至在这种冰冷而锋利的目光下感觉到微微的战栗。 我说,从头到尾,你们有哪怕一天,真的将我当作是主人吗? 被打的时候也平静如水的三日月宗近倏然变色主人! 呵九原杉放开手中抓着的太刀,后退几步主人、大将、惣领? 你们在这么称呼着我的时候,有多么心口不一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 这下连一边的烛台切光忠都和地上的四刃跪在了一起主人,不是这样的。 九原杉垂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刀剑付丧神不是这样吗,烛台切光忠? 说着这些话的审神者身上的灵力忽然剧烈翻腾起来,锻刀室的几刃和狐之助迅速抬头望向审神者,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九原杉原本墨色的眼珠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红宝石一般的,非常旖旎艳丽的色彩,但这颜色却足以让他们从头顶寒到脚底。 审神者大人,停下,不行!狐之助的嗓音已经尖锐到破了音,然而九原杉却还是没什么反应。 浑身雪白的付丧神突然从窗户外跳进锻刀室,一把抱住九原杉主人,停下,求您了 鹤丸国永见九原杉神色不对,怀疑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快速用本体划破自己的手腕,将审神者身上的秽气通过伤口全部引导到自己身上。 直到半刻钟之后,九原杉的神色才渐渐清明起来,眸子也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黑色。 主人,能听到我说话吗?鹤丸国永将还在流血的左手背到身后您好一些了吗? 九原杉花了数秒的时间才重新理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刚刚的记忆都变得很模糊,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付丧神鹤丸,你怎么在这里? 主人 鹤丸国永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九原杉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和上次灵力透支时一样的症状。 九原杉觉得之前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一次加重,头很晕,很恶心的感觉。 接住倒下去的审神者,鹤丸国永的脸色十分难看光坊,把你带的斗篷拿过来给我 烛台切光忠拿着斗篷动作迅速地将审神者包好我来抱吧,你手上还有伤。 鹤丸国永点头,跟在了抱着审神者的烛台切光忠后面。 鹤丸殿,主人他是? 三日月四刃也快步跟上,刚刚的情况他们还没遇到过,只能询问似乎知道些什么的鹤丸。 暗堕的先兆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跟在他们身后跑的狐之助刚刚差一点就 鹤丸殿,你方才没问题吗,你自己? 鹤丸国永没有回头,步伐依旧平稳这种程度我还压制的住,只不过主人有些不对劲,之前的秽气根本没到这种程度,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 主人刚才情绪过于激动,会不会是因为这个?髭切看着最前面烛台切怀里抱着的审神者,到这种时候,连他也没法再无所谓了。 不是,这里面有问题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翻涌着什么从很早开始就有问题,山姥切的暗堕也是。 现在手都直接伸到主人身上了,混蛋,到底是谁 和他一起的几刃还是第一次听鹤丸国永说起这个,他们都没经历过所谓的一级战备,也不太清楚暗堕的过程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根本不知道鹤丸为什么会这样说。 鹤丸国永也没有现在和他们解释的打算先送主人回去,鹤还要再一次替他拔除秽气 经过鹤丸国永的努力,九原杉的状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虽然因为之前那一番折腾发起烧来,但总算是没那么让人提心吊胆,也可以放心地请时之政的治疗师来看了,不必担心因为暗堕的事情被举报。 夜深人静,折腾了好几天的刀剑大都沉沉睡去。锻刀室里只有四个炉子的火光作为光源。鹤丸国永独自站在刀解池边上,用绷带将自己的左臂紧紧缠好,用牙咬着绷带配合右手将结扎紧。 咬住事先就从手入室里顺过来的软木,拔刀出鞘,十分流畅干脆的挥刀。 刀剑的碎裂声之后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呜呜将惨呼声全部咽下,他虽然喜欢惊吓,但现在这种时候并不想让本丸的大家来一场夜半惊魂。 被砍下来的已经变得漆黑的左臂落在刀解池中,很快就被分解,还真是什么都不会留下。 断臂之痛,即使已经身经百战的鹤丸国永也缓了好一阵儿。吐出口中的软木,靠着身后的墙壁喘息了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这种时候,刀解池还真是好用啊。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走进锻刀室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见鹤丸还在滴血的半截手臂,烛台切光忠立刻截住话头跑了过去你怎么样?我立刻带你去手入室。 啊啊,光坊真是帮了大忙了拔除污秽并不轻松,再加上今晚这么一遭,鹤丸是真觉得自己快碎刀了。 烛台切扶着鹤丸国永进了手入室的修复池,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本体上的裂痕也渐渐在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是因为秽气吗?即使鹤丸没有说,联系前因后果他也猜的出来。 嗯鹤丸国永闭着眼靠在池壁上休息,就算他整天活蹦乱跳的像是有多动症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了光坊怎么不在主人那里? 今晚是长谷部在照看主人烛台切回应我不太放心鹤先生你,毕竟秽气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暗堕,到时候 鹤丸国永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第二个山姥切国广。 无论对于鹤丸还是对于审神者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放心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是吗,现在没事了。 烛台切看着鹤丸断掉的手臂目露痛色,这种处理方法真是 啊,光坊帮我一下 我会收拾好锻刀室和沿路的血迹的,鹤先生好好休息吧。烛台切在鹤丸开口之前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鹤丸既然选在这个时间,就是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他能明白。 光坊真是善解人意啊鹤丸国永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果然是很累了。 烛台切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收拾血迹再去厨房帮鹤丸收拾些食物给他醒来吃,审神者的药和早饭也要早早开始准备 他的时间也很紧张,动作要快一些了。 鹤丸的伤整整泡了一天半才好,听烛台切说审神者今日早上就彻底退了烧,他出了手入室就洗澡换衣,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修复池的那股味道了,才奔着四时院而去。 在门口遇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三日月宗近,两刃也没在这里说什么话,点头打过招呼后就错身而过。 鹤丸国永进了内室,看着坐在睡台中央虽然又消瘦一些,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的审神者微笑主人好些了吗? 我已经好多了,鹤丸呢?即使病中的记忆十分模糊,九原杉也知道是鹤丸在给他拔除秽气,用那种方法的话鹤丸没事吗? 鹤也已经没事了鹤丸国永坐到九原杉床边,伸开手臂向他证明自己已经恢复如初鹤已经都处理好了,主人不必担心。 九原杉检查了一番,确定他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三日月,主人找他做什么?鹤丸国永抱着九原杉,拉着他的手试探他的体温,将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主人要小心一点,不要又受凉,病情会反复的。 三日月,他来向我道歉,还有九原杉转过身看着身后鹤丸国永的眼睛跟我说那天他们是趁着我昏睡还有鹤丸在手入室里治疗才能得手的,鹤丸之前并不知情。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8) 啊,是吗?鹤丸国永也望着九原杉抱歉,那天的事情 呐,鹤丸 这么厉害的鹤丸,比本丸所有刀剑都要厉害,真打起来甚至连他都不是对手的鹤丸是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鹤丸 别问, 不要问, 答案是什么都好, 不要问鹤丸。 问出口的话,有什么东西就会变得无可挽回。 主人,想说什么? 烛台切答应给我做甜汤喝,鹤丸过来的时候,快好了吗?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深深看了怀里的九原杉一眼,轻笑主人想喝甜汤吗?应该是快好了,鹤去帮主人拿吧。 刚刚进入审神者卧室没多久的鹤丸国永又走出四时院,走到廊桥中段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向冬日结冰的湖面上闪烁的阳光:真是明亮啊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真能瞒得过审神者,即使把三日月推出来顶缸也不行。 那孩子只是太过单纯又不是傻已经学会装傻的那个孩子。 但是,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吧 第45章 最新权限 就算再也不会被原谅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无论如何 都要保护他。 ~~~~~~~~~~ 随着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审神者变得异常平静而沉默。 平静地不再提起山姥切国广,平静地不再追究三日月他们,平静地给鹤丸细细梳理灵力,完成偶尔需要亲自动手的手入和净化。 但也非常沉默,完成这一切的时候都非常沉默。有时候五虎退拉着他说了一堆话, 也只能得到嗯啊这样心不在焉的回应。 要不就是一个人呆在四时院的办公间里推演灵术,好几天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像是僵死在了山姥切国广离开的那一天, 对于审神者而言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不断堆高的演算草稿。 本丸的刀剑知道这一次怎么也没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了,在审神者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姿态后也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鹤丸国永依旧是来四时院来的最勤快的刀, 除了出阵的战斗任务之外, 就连晚上都守在这里。 虽然九原杉和他说的话也很少, 但只要审神者一天没有把他的刀铃丢掉,他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丢掉了他也可以再挂回去。 再说, 如果九原杉真想丢掉他的话,那个时候就不会装傻什么都不问了。 他和他的主人, 都在依靠着这种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假象, 才能继续触碰到彼此 鹤丸国永趁着审神者午睡的时候, 在办公间里帮他收拾散落一地的稿纸。这种事情他虽然没有长谷部和烛台切擅长,但是比起同样是千年老刀的三日月和髭切, 动手能力很强的鹤丸能甩他们几条街。 收拾稿纸的时候, 鹤丸原本只是随意的一瞟, 但随着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数据后, 再也无法保持刚才轻松的神色。 审神者最近还是在研究时空灵术这一点,经常来四时院的几刃和狐之助都知道,也都以为这不过是九原杉在依靠兴趣转移注意力,但是这个数据 时空转换灵术鹤丸国永原本就能看懂一点点,之前九原杉在演算墨俣战场的那次跳跃的时候,他陪着的时间最久,在本丸这么些年对经常使用的那些时空坐标他也早就了熟于心 但是审神者稿纸上所演算的这些数据,不是庭院里的时空转换器所能到达的任何一个地方,不但不是 鹤丸国永攥着稿纸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如果真像他所想的那样,事情简直糟透了!他就说审神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寻找山姥切国广,果然是有别的打算! 狐之助! 鹤丸国永很少这样叫它,常驻四时院的狐之助听到声音后立马出现了鹤丸殿,发生什么事情了? 本丸最近是多事之秋,它也是惊弓之鸟,一有什么响动就开始心脏狂跳。 鹤丸国永将九原杉的那几页稿纸一字排开摆在狐之助面前时空跳跃你比我懂,你看看,主人这是在算什么? 狐之助只顾着看好审神者不让他再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九原杉在那里刷刷刷演算的时候它还挺放心的,根本就没仔细留心,这个时候被鹤丸国永一说,才认真看起来。 它本身就能使用时空跳跃,作为审神者的辅助式神和资料库,对数据也要比鹤丸国永敏感许多,有意识去看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是非常靠近现在的时空坐标 !!!!狐之助很快就想明白九原杉想要做什么了,它简直要被审神者的胆子吓哭他他他他想 回溯时间,改变过去。从狐之助这里确定了心中的猜想,鹤丸国永反倒平静下来真像是主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鹤丸殿!狐之助怎么也没法跟付丧神一样云淡风轻想要回溯时间改变过去的话,那就是时间溯行军!是时之政府的敌人! 而且,改变和自身密切相关的过去,难度比改变历史节点的难度还要更高,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可怕,您倒是想想办法阻止他啊! 鹤丸国永沉默,现在,审神者还会听他的吗?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 啊啊啊,审神者大人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他一个人就能完成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靠一己之力研究出时空跳跃,即使有院子里的那个时空转换器做参考也太难了,很多技术根本就不是看就能看出来的。 是的,根据稿纸上的进度来看,九原杉的灵术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了,也许再过不久 鹤丸国永听到狐之助的话神色一凛,他现在正对这个无限敏感你说时空跳跃是很难靠院子里的时空转换器就学会,而且一个人也很难完成是不是? 当然了!狐之助想也不想道你以为政府是吃素的吗?要是那么轻易就被人破解了时空跳跃的技术,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这位审神者大人太可怕了 不对鹤丸国永打断了狐之助主人是很厉害,但没有足够的基础,他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这种极其复杂精细的灵术吗? 狐之助也总算从长期以来被九原杉折磨的有点失去理智的盲目崇拜中清醒过来:对,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问题。 主人一定有什么别的信息来源鹤丸国永闭着眼在脑中仔细回忆九原杉接触过的东西主人之前演算灵术的时候翻看过审神者终端,狐之助能查看所有主人浏览过的信息吗?终端上的,电脑上的,全部。 这个,这个狐之助有些支支吾吾的,这种事是不能被审神者知道的。 你别装了鹤丸国永看它的样子就知道狐之助是有这个权限的都什么时候了,快拿出来。 事有轻重缓急,狐之助还是调取了九原杉的浏览记录开始查看,不过看过之后全是些正常的论坛浏览痕迹。 不对鹤丸国永快速扫过狐之助投影的记录笃定道这个记录是假的。 鹤丸殿为什么觉得是假的?狐之助完全看不出来,九原杉也是经常上论坛的,鹤丸国永对黑客技术根本一窍不通,为何如此确定这份记录是假的? 11月17日那天墨俣战场的第三部 队就丢了鹤丸国永指着其中一条论坛浏览记录那之后的四天主人忙着演算时空跳跃的灵术,连睡觉吃饭都顾不上,怎么会在那种时候浏览如何和你的刀剑好好相处这样的帖子? 被鹤丸国永这么一说狐之助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些记录的问题,11月29日的时候山姥切国广离开了本丸生死不知,12月5日九原杉的身体才好转,醒来后不久就查看了政府战场的最新战报还勉强能说是正常,但是后面那些净化技巧、队伍编排要领、锻刀玄学 虽然是很热门的帖子,但他们本丸的审神者根本就不会去看这些。 即使没能找到时空跳跃相关的资料作为证据鹤丸国永的眼神变得沉重但是记录被造假一样能说明很多问题 几乎可以确定有人在帮助主人进行时空跳跃的研究,不,说不定是诱导才对。 所以对方到底是想做什么?能神不知鬼不觉渗透进这个本丸的方方面面,甚至还隐隐和这次的溯行军变异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什么人才能做到? 鹤丸国永和狐之助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已经超出他们的处理权限和能力了。 要,要怎么办啊,鹤丸殿?狐之助这次实在是兜不住了改变过去,绝对不行的。 鹤丸国永闭着眼想了好一会儿,细细权衡利弊后,终于下定决心呐,狐之助,如果举报主人的话,你的上端是谁? 举,举报主人?狐之助刚刚是有了这个念头,但它原本是打算偷偷干的鹤丸殿,你确定要这么干? 我们已经处理不了这件事了,阻止不了主人,也揪不出幕后捣鬼的家伙鹤丸看着狐之助,神色冷静清明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外力制止主人,还有,被政府处分也好过继续按照这个身份不明、意图不明的力量的意思走。 主人还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政府不会给多重的处分鹤丸国永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但是告诉我,举报的话,你的上端是谁? 这个能够操控九原杉的审神者终端,握有大量时空跳跃研究资料的家伙,很可能就是时之政内部的人员,现在他们简直进退两难。 鹤丸殿狐之助也想到了这一点日常的各种战报和公文都是上报给政务司的 举报的话,举报的话就会报给稽查队 我所能上报的最高权限,前些日子刚刚改为了A域三区的稽查队队长,上川大人。 因为审神者大人改进了净化污染的方法,才获得的最新权限。 ※※※※※※※※※※※※※※※※※※※※ 这种离开本丸的方式,嗯有点拉风? 第46章 抓捕(离开本丸) 所有的动摇都在瞬间归于寂静, 是他的错,如此而已。 ~~~~~~~~~~~~~ [A域三区稽查队] 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定下来了上川行定看着对面的两人等会儿我让堀川陪你们一起去,就由作为哥哥的你们来向他传达这个决定吧。 家弟承蒙关照九原松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后也是, 还请上川队长多多费心了。 嗯上川行定应下了九原松的话,然而下一秒终端上传来的新信息就让他皱起了眉头:编号A0334147的本丸是 浏览过内容,上川行定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堀川、长谷部, 准备一下,出队!去把A0334147号本丸的审神者抓回来。 九原松和九原枞当然记得自己弟弟的本丸编号上川队长,你说的那个是小杉的本丸? 上川行定因为想要取信于这两人在堀川的建议下还特意穿了制服,现在还真是, 衣服也不用换了, 来来去去都是因为那个麻烦的小鬼。 他深深地看了这两位当哥哥的一会儿你们家,可真是养出了个要命的孩子。 九原松听到上川行定的话眸光微闪,自家的弟弟自己知道, 不会无缘无故惹是生非, 但若真惹的话,大概不是小事。 突然就把探亲变成了探监我也不想,但是稽查队出任务不可能让你们一起, 还请两位留在这里静候消息。 稽查队的付丧神一向训练有素,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完成准备工作, 整装待发了。 主人堀川国广过来请示就我们一队去吗?要通知其他小队协助吗? 哪里还用得着其他小队?上川行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家伙可是被狐之助和他自己的刀剑联名举报了, 只抓他一个, 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堀川国广心里也是一紧:那位九原大人, 怎么可能? 出发吧! 上川行定系好自己身上的披风,烈烈扬起的衣角划出冷厉的弧度:那小鬼最好还没干出什么蠢事! 九原杉午睡醒来以后就到了四时院一楼的办公间继续演算,这一次没有现成的时空坐标,要回到所有刀剑都在的时间点,他全部得靠自己来算。 但是,很快了,很快他就能完成这个灵术,那时候,就不会再有悲伤的事情了 烛台切光忠掐着时间给审神者送来点心和热饮,放下东西以后也没有离开,就陪在九原杉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吃东西。 谢谢九原杉接过他递来的热毛巾擦过手点心,还有今天帮我收拾稿子的事情。 主人,今天办公间是鹤先生帮您收拾的烛台切感觉到审神者心情似乎不错便笑着多说了两句他明明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怎么管呢。 提起鹤丸,九原杉还是露出了笑容嗯,我知道的,鹤丸屋子里奇怪的东西很多呢。 回到过去的话,他也不用再对鹤丸抱有复杂的感情,可以像以前一样纯粹地喜欢他,他想要纯粹地喜欢他。 看到九原杉难得的笑脸,烛台切也不自觉地牵起唇角是有好事发生吗,主人似乎很高兴? 嗯,很快就会有好事 九原杉的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了四时院外陌生的气息什么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39) 回答他的是上传行定抽过来的鞭子,但九原杉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到,转眼几招过去,上川行定除了打坏不少东西也没能把九原杉怎么样。 呦,不错啊上川行定见识过九原杉的身手,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你的脑子要是也这么利落清楚就好了。 九原杉没被打到,一边机动跟不上两个人的烛台切松了一口气。 上川行定他在本丸被溯行军攻打那次见过,知道他是稽查队的人。看到他出现在这儿,烛台切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川大人,为何要无故攻击我的主人? 上川行定轻笑一声,想起和狐之助一起举报自己主人的那个有问题的鹤丸国永,本丸其他沉默的付丧神,再看这振似乎还被蒙在鼓里的烛台切光忠 这个本丸的刀剑,也是很有意思了。 无故?你不如问问你身后的主人,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九原杉将烛台切推到一边跟你没有关系,不要过来。 上川前辈面对来势汹汹的稽查队,九原杉依旧和往日一样平静我做什么了? 啧,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上川行定伸手,终端上的投影出现在几人面前这可是你本丸的狐之助扫描下来的,你意图进入自己过去的时间线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九原杉没什么好说的。 笨蛋!上川行定看着沉默的九原杉在心里暗骂。狡辩开脱的余地不知道有多少,这么轻易就认下来果然是有点傻。 但是算了,先把他带回去。 堀川! 随着上川行定的话音落下,外面稽查队的人瞬间发动了早就布置好的结界。 九原杉立刻就感觉到灵力变得滞涩起来,身体也很沉重,别说是像之前那样行动,他现在连抬手都觉得很困难。 这一次上川行定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灵符,灵符被甩出去以后化作一道符文组成的绳索绕了不能动的九原杉几圈后束着他的手腕将他吊在了房梁上。 上川行定也没把他吊多高,离地不过一尺多。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用来封禁灵力的项圈扣在九原杉的脖子上,项圈很快就缩到合适的大小紧紧压在下面温热的皮肤上。 九原杉第一次体会到了体内似乎已经完全没有灵力的感觉,骨头里都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主人!烛台切即使知道了九原杉意图改变过去的事情,也没法就这么任由上川行定抓走他,虽然他是为了守护过去才被召唤的付丧神。 结界对他的压制也很厉害,但他的身体力量比九原杉要强,也没被上川行定针对,所以还能挣扎着靠近被吊起来的九原杉。 这种无意义的反抗还是算了吧上川行定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鞭子过去付丧神就被抽飞,狠狠撞在四时院的墙上又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彻底没了声息。 烛台切九原杉试图挣扎,但他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要,不要动他们 呵,不要动他们上川行定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是被狐之助和你的刀剑联名举报的,你的鹤丸国永。 九原杉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可能! 鹤丸,鹤丸,鹤丸他鹤丸才不会 这个高度很合适,上川行定微微低头就能凑到九原杉耳边就该让你受点教训,傻乎乎的,总觉得自己有点本事就什么都能做得到,什么你都敢做! 他的声音清冷而严厉不知天高地厚,找死! 堀川!东西都找全了没有? 听到上川行定不耐的声音,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的堀川国广比平时更利索地站定在他面前主人,其他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但是资料的辨识还需要一点时间。 辨识什么,全部给我带走上川行定确实心情不好,也不想看见被吊在一楼的九原杉那副样子,干脆上了二楼去催自己慢腾腾的刀剑。 被他盯着的几刃加快了翻看二楼书房资料的速度,屋子里纸张翻动的声音陡然大了许多。 懒得理会这些需要回炉重造的蠢刀,上川行定干脆拉开门在走廊上透气。 即使是见惯了糟心事的上川行定在看到廊檐下挂着的刀铃时都是一愣。 这算什么?唯一一个挂在四时院的刀铃,鹤丸国永的刀铃,那个跟狐之助一起举报了九原杉的鹤丸国永? 明明是来透气的上川行定只觉得更气闷,他闭眼片刻之后快步下了楼堀川,让他们加快速度! 敏锐地察觉到上楼一趟的主人更不高兴了的堀川国广再一次提速,将不能分辨的资料全部打包封印进空间阵法后跑到上川行定身边主人,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上川行定手指一挥,吊着九原杉的符文绳索从房梁上松脱,九原杉第一次被封禁灵力身体还不能适应,脚下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九原大人!堀川国广连忙跑过去扶起他您没事吧? 九原杉缓缓摇头,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种感觉。 主人,先不要给九原大人用灵力封禁装置了吧堀川国广回过头对着上川行定道他年纪太小了,身体受不住的。 不过是封了灵力怎么就受不了了?上川行定冷眼看着九原杉他要干的事情要是干成了岂止是没有灵力那么简单 瞪了一眼扶着九原杉的堀川国广他现在是嫌犯你扶什么扶?放开他让他自己走! 堀川国广只得迟疑着松开手,九原杉晃了晃还是站住了身体。 上川行定拉着束在九原杉手腕上的符绳,一路快走丝毫没有顾及根本走不稳跌跌撞撞的九原杉。 他的十振刀剑分散在他四周护卫,不敢去看自己主人现在的脸色。 稍显粗暴地拽着绳子将又一次摔倒的九原杉拉起来,上川行定一字一顿地道好好记着今日,记着肆意妄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看你还能再这么无所顾忌! 欠收拾的小鬼! 九原杉咬着唇,一言不发。 路过本丸庭院的时候,九原杉才看见了被关在结界里的众多刀剑,唯二站在外面的,就是狐之助和鹤丸国永。 看见那双平静的金色眸子,九原杉原本沉寂的目光终于碎裂开来。 虽然是他在触犯禁忌,虽然狐之助是职责所在,虽然鹤丸只是干了应该干的事情,虽然这些道理他都明白 但是,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 所有的动摇都在瞬间归于寂静,是他的错,如此而已。 主人五虎退隔着结界的哭声十分模糊主人 九原杉脚步微顿,但是上川行定可不会停下来等他,甚至因为他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的狠拉了一下绳子,摔在上川行定脚下的九原杉身上失去灵力的保护之后被磕碰出不少的伤痕暴露出来。 上川行定拎着绳子将九原杉整个提起来现在你知道,阶下囚是什么待遇了吗? 九原杉依旧不出声,结界里看到这一幕的五虎退却再也顾不得之前一期一振对他的告诫直接抽出本体想要攻击结界,小夜左文字也忍不住拔刀出鞘,其他付丧神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本体上。 看到这一幕的上川行定却只是轻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九原杉你们敢攻击结界一下试试? 虽然攻击了也没有用,但是反抗稽查队的刀,格杀勿论。 五虎退放下本体跪在地上我不动了,但是,求您了,不要弄伤主人 结界里的刀剑全都跪在了地上,本体也被放在身前,对稽查队表示顺从。 上川行定将九原杉放下,在他耳边轻声问现在你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不只是会让自己遭殃这件事了吗? 这一次一直沉默的九原杉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你要把他们怎么样?明明和他们没有关系! 上川行定没有回答他的话,将自己的压切长谷部留下处理后续就带着九原杉进了空间转换的阵法,直接回稽查队。 躺在四时院的烛台切光忠并没有受什么伤,只不过被那条特制的鞭子剥夺了行动能力,他勉强能动之后就跌跌撞撞地往本丸的方向跑。 稽查队的人员已经全部撤走,虽然被彻底翻了个底朝天,但除了被带走的九原杉和他所写的所有灵术草稿,本丸里再没有什么损失。 院子里原本用来暂时关押刀剑付丧神的结界时限一到就自动消失了,但刀剑们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烛台切光忠冲到鹤丸国永面前鹤先生,稽查队的人说是你和狐之助一起联名举报的是不是? 是鹤丸国永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平静是我干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鹤先生? 光坊是问什么?鹤丸国永看着他,眼里甚至还有清浅的笑意是问我为什么要举报,还是问我为什么不事先告诉你? 前一个问题解释起来还挺复杂,咱们等会儿再说鹤丸不等烛台切回答就继续道后一个问题 光坊不是一直对当初那件事耿耿于怀吗? 彻底站在主人那一边的机会,即使会受伤,光坊也想要一次吧,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在那种时候,我也想让光坊陪在主人身边。 代替无法那么做的他,陪在那个孩子身边。 烛台切光忠还是无法接受,他一直盯着鹤丸国永,却无法从那双熟悉的眼里看见半分波动,要不是看见鹤丸紧握着的本体上蔓延的血迹,烛台切简直都要以为他真的铁石心肠了。 主人还会回来吗?他还能回来吗? 啊,这一点我很抱歉,光坊。 无论如何,他大概都回不来了。 ※※※※※※※※※※※※※※※※※※※※ 期待已久的离开,转圈,撒花[]~( ̄▽ ̄)~* 第47章 上梁不正 过于深入的情感 会产生偏私 那不是我应该有的 直到后来我才发觉 那天递过来的符纸 根本就是个设计好的圈套。 ~~~~~~~~~ 上川行定将九原杉关进稽查队的牢房后就仔细审过他, 原本无论他说什么都死倔不出声的九原杉在他用A0334147号本丸的刀剑随便威胁了一下后很容易就交代了自己原本都打算干什么。 这一点并没有让上川行定高兴反而更想好好教训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让自己陷入绝境,九原杉这样的真是世家教出来的? 那九原家的教育可真是令人担忧。 传唤了A0334147号本丸的狐之助细细问过之后,上川行定再不能把这件事情视作单纯的小孩子没轻重了。 如果狐之助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时之政内部一定有什么人 确实, 九原杉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靠自己研究出时空转换技术,那是把别人当傻子。 但是狐之助却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全是凭借着他们对九原杉的熟悉推断出来的东西, 就算九原杉承认自己收到过资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非常狡猾的手法, 用在这么一个小孩子身上到底是图什么? 上川行定想不出来, 所以还是应该从九原杉这边着手。看那傻孩子的样子就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 所以九原松和九原枞就被请到了这里。 上川队长,日安虽然自己的弟弟被上川行定抓起来了,但九原松依旧礼仪周到,神情自如。 比起他, 九原枞虽然也好好和上川行定打了招呼,却明显能从眼里看出担忧和焦虑上川队长,小杉现在在哪里? 在牢里上川行定对着他们也没有客气犯了事的审神者, 还能在哪里? 家弟年幼,若是 阿枞, 闭嘴九原松打断了弟弟的话上川队长见笑了。 上川行定冷笑一声还是松君明白事理, 觉得他小的话就放在家里圈养, 让他来这里出任审神者之后再说什么他年纪还小的话 九原枞沉默, 但是眉间的忧色还是难以放下。 上川队长想要问什么?九原松在上川行定请他们来审问室的时候, 就猜到九原杉的事情可能牵扯出了什么。 上川行定微微挑眉, 不愧是家族继承人吗? 会针对九原杉的力量上川行定也没再绕圈子有能力和时之政里的什么人勾结的那种,是谁? 九原松眸光一暗:会针对小杉的力量? 对于还不到11岁的九原杉而言,除了分家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就只有不夜山社的那些 九原家分家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所以到最后,还是因为他的事情牵连到小杉了吗?明明都把小杉送到这种地方了,还是阴魂不散不依不饶吗? 大哥九原枞显然也想到了是他们吗? 九原松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等待他们回答的上川行定上川队长需要知道他们是谁吗? 当然上川行定目光一冷把手伸到时之政来的家伙,我就要剁掉他们的手。 很可能是高仓家的人不夜山社的那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九原松也没有隐瞒小杉他是受我牵累。 上川行定曾经在的场静司的提醒下去查过九原杉在现世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对于这个答案也没有意外。 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是高仓家的话,直接杀掉九原杉就能打击到九原松,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么,现在上川队长能告诉我,小杉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吗?九原松的语气很平和,但是长期身居高位惯于发号施令的那种逼人气势还是透露出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0) 上川行定看了他一眼,简单地交代了九原杉的情况这些一部分是问过你家弟弟,其他都是从他本丸的狐之助口中得知的。 九原松的目光落在一边的狐狸式神身上,被他盯住的狐之助瑟瑟发抖。九原松身上的压迫感不是年幼的九原杉能比的,光是强大的灵力和浓烈的杀气就让狐之助腿软的站不住脚。 它,它,它它可是举报了人家弟弟,害得九原杉被关进牢里的罪魁祸首啊,上川大人,鹤丸殿,救命啊!!! 哦九原松看着摊成一张狐饼的式神轻笑这就是一直陪伴在小杉身边的式神吗? 九原松轻轻挥手,狐之助就变成了一张狐狸模样的符纸落在了他手上。 九原松!上川行定一下子炸开这里可是稽查队,不是你们不夜山社!你不要太嚣张! 九原松将狐狸符纸贴在额头上,片刻之后才睁开眼,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小杉 眼看着九原松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但自顾自地强行读取了狐之助的记忆还把式神又给了一边的九原枞 上川行定青筋直冒,直接抽出鞭子对着九原松动手。 几招下来,审问室乱成一团,上川行定不但没把九原松怎么样反倒被他游刃有余轻描淡写的样子气到快吐血。 九原家的这几个混蛋,除了身手好哪里都讨厌! 主人! 上川行定的刀剑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全都冲了进来,刚刚交手的两人已经停下,九原松依旧一脸温和,上川行定也只是冷着脸,除了满地狼藉再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堀川国广几刃虽然担忧,但上川行定积威甚重,他们也只能乖乖退了出去。 九原松,你是想翻脸吗? 听到就上川行定不善的语气,九原松躬身行礼得罪了,上川队长 让您不高兴了我很抱歉,但是也请体谅一个一年都没能见到自己心爱的弟弟,好不容易能见面了,却又得知弟弟犯了事被关起来了的哥哥的心情 我想知道小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地知道。 而且,您应该是不清楚的九原松抽出差点被九原枞揉坏的狐狸式神这只式神可能隐瞒了很多东西。 面对递到眼前的式神符纸,上川行定知道九原松是让他也查看狐之助记忆的意思,但是他对这个有些抵触和犹豫。 一般情况下,稽查队的办案人员是不允许像九原松这样直接查看狐之助记忆的。 不光是因为狐之助的记忆里有很多涉及到审神者的隐私,更重要的是这种读取方式会让查看这段记忆的人有一种仿若亲身经历的一般的感觉,不可避免的会带入狐之助甚至是审神者的情感。 这种过于强烈的感情会严重影响到稽查队办案人员的公正性,产生偏私。 不光是规定和原则,上川行定本人也讨厌接受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感情。 上川队长? 上川行定停顿的时间实在是有点儿长。 它隐瞒了什么?上川行定还是不想直接读取狐之助的记忆。 九原松轻笑我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上川队长能毫不怀疑地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吗? 不能。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松,这种家属,做证词都是不予采纳的,更不要说任由他想怎么捏造事实就怎么捏了。 上川行定最后还是接过了式神,贴在眉间开始读取。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很少这么做的上川行定还恍惚了一瞬,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恼火和难以置信。 狐之助是隶属于时之政的式神,为了保证其起到公正监督的作用,狐之助的灵力甚至不是由审神者而是政府统一提供,狐之助和审神者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契约关系。 所以狐之助对审神者的称呼并不是和刀剑们一样的主人,而是审神者大人。 九原杉本丸的这个狐之助看起来畏畏缩缩怂到不行,但是它居然敢隐瞒这么多东西。 之前那个本丸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它报告的时候避重就轻一笔带过不说,甚至连九原杉曾经私自进入墨俣战场还带回暗堕刀窝藏了好多天,差点导致审神者的暗堕这么严重的事情它也敢隐瞒。 狐之助诞生日久之后都会有变化,但能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的上川行定还是头一遭遇见,那个本丸自作主张到那种程度的刀剑也是。 看来以后狐之助的话也不能太过相信了。 九原松第二次拯救了差点被弄成废纸的狐之助上川队长就算生气也留它一命吧,毕竟也算是重要的见证者 再说,小杉好像还挺喜欢它的。 毕竟经常抱它。 被灵力抚平后符纸重新变回了脑子已经被搅成一锅粥的狐之助,它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就默默挪到角落躲起来,生怕屋里这三位一个不高兴直接让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啧上川行定现在也没有和狐之助计较的心情,九原杉的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上川队长九原松开口那些事之后再说,现在,我们能先去看看小杉吗? 上川行定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为难,直接带着他们两个去了稽查队的牢房。 九原杉这一次没再被吊起来,稽查队的牢房还算是干净整洁,但是脖子上的灵力封禁装置却让他一点精神也没有。 原本以为适应一段时间就好,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难受,喘不过气,最后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九原松和九原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缩在那个窄小床铺上团成一团的九原杉。 小杉!九原枞有些急切地推开前面的上川行定跑到床边将缩成团的小孩抱进怀里小杉,醒醒。 看到九原杉脖子上扣着的那个东西,九原枞简直目眦欲裂上川行定! 九原松也感觉到不对,快步走过去。 九原枞怀里的小孩面色潮红,不光是身上的那件单衣,甚至连身下的被褥都是潮湿的。昏睡中也皱着眉头时不时地咳嗽,脖子上紧扣着的黑色项圈有一种残酷的侮辱意味。 上川队长九原松一直温和的声线彻底冻结在我还愿意以礼相待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太过分! 那不过是逮捕灵能力者都会用到的标准设备罢了上川行定冷眼看着这两个一见到弟弟就开始头脑发热的哥哥我不过是按照规定收监,又没对他用刑,怎么就过分了? 九原松这次也不笑了,直接站在上川行定面前对不起,在小杉的事情上我不是很想讲道理,上川队长请把那玩意儿打开行吗? 上川行定察觉到自己被九原松的灵术压制了行动能力,后腰上还被九原松式神的刀刃抵着,脸色彻底黑下来。 他是信任这两个世家子的人品才没有多防备他们,作为除妖界家世显赫又声名远扬的青年才俊,他们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无赖的事情? 九原松你疯了?上川行定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对方虚张声势的痕迹你是打算代表九原家还是代表不夜山社,要和时之政开战吗? 如果你真要动小杉的话,赌上我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是认真的 上川行定得到这个结论以后额角的青筋又冒了出来:他就说九原杉身上那种不管不顾、没轻没重的疯劲儿到底是哪里来的? 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48章 兄弟 我大概算不上是个好哥哥, 总是左支右绌,力不从心。 没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弟弟。 但只要是我能做的, 我都会去做。 我在实现我自己的心愿, 从来都没有抱怨的意思, 没有不甘,也不算牺牲。 我只是,想看到他们毫无阴霾的笑脸。 ~~~~~~~~~~ 啊, 抱歉抱歉, 我好像有点激动九原松眼看着上川行定要爆发, 退后两步小杉这样的情况可以取保候审的吧, 按照正常流程来走就好。 但是请先打开那个东西,灵力封禁装置,小杉不能戴,之后我再和您解释原因。 算我欠您一个人情, 请先放开他。 上川行定看着突然又正常起来了的九原松,深呼吸几次后才压下怒火,掏出密匙打开了九原杉脖子上的装置, 将项圈取了下来。 九原松,这是最后一次, 你再敢做出这种行为, 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即使你有九原家和不夜山社做靠山也没用! 是, 是, 我知道了。九原松恢复了之前温和有礼的样子那么麻烦上川队长了。 上川行定憋着火给他们办了手续, 最让他气闷的是, 当初还是他自己邀请了九原家的两人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回去也要面对这三张让他现在看见就心烦的脸。 上川队长 上川行定听见九原松的声音就上火你又怎么了? 小杉好像有点不对劲九原松神色沉重解开灵力封禁好一会儿了,灵力的流动还是没有恢复,高烧不退,人也叫不醒。 上川行定听到他的话也严肃起来堀川,去找稽查队的不,你去找阿胥,让他带着设备来我这里,就说我有事找他。 长期灵力透支,之前似乎还有过一次很厉害的;轻微的穿越时空乱流的一些后遗症,灵力运转有些混乱了 还有秽气污染爆发后对身体的破坏,虽然有人帮他拔除了秽气,但是个外行,方法很粗糙,有残留,也没能帮他重新梳理好灵力的流动路线 嗯最后是,有疲劳过度的迹象,心神损耗有些严重,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负担太重了 津岛胥在仔细检查过九原杉的身体状况后,跟面前坐着的这三个人汇报。 他推了推眼镜,有些奇怪地看了眼陷进厚厚被褥里的小孩:就这么小的年纪,他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上川行定院子客房的沙发上,九原松、九原枞坐在一起,上川行定一个人坐在另一边的单人座上,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 他们都读取过狐之助的记忆,九原杉这是怎么搞出来的都能一一对上号。 你们太过放任他了上川行定看着这两个不合格的家长毫不客气道这么个小鬼,没人看着根本就不行,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这次还好被及时制止了,但是下一次说不定就会闯出什么弥天大祸,你们不见得就保得住他。 再说,看现在这情形,他最先玩坏的大概就是他自己。 九原家的两兄弟这一次沉默了很久。 九原松看着九原杉比来的时候消瘦许多的脸庞深深叹了一口气上川队长说的是,我们没能教导好小杉,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失职了。 那就一直好好看着他啊上川行定曾经以为九原家根本就是放弃九原杉了才把他送到时之政府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真是牵扯到好多事情了。 原本九原松没打算把九原杉留在这里太久,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赢过高仓良居,然后掌控不夜山社,这样就能接九原杉回自己身边。 但是现在前一个目标是基本达成了,然而要实实在在地掌控不夜山社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 这种时候,九原家的分家还在其中裹乱,身为现任家主的父亲又过于迂直,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支持。 九原松借着九原家的名声在不夜山社中造势,又依靠着自己在不夜山社的势力努力压制分家试图彻底掌控九原家。 若不是作为外家的清浦家7年前就和九原家闹翻,他也不至于如此辛苦,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九原松并没有想要抱怨的意思,但即使他在外人眼里如何少年得志风光无限,也无法改变他现在有些力不从心的事实。 将所有的倦色掩下,再开口时还是那个对一切都从容有余的九原松抱歉,小杉的事情给上川队长添麻烦了。 面对这样他说什么都认下来的九原松,上川行定反而有些不自在你知道就好。 阿胥,治疗的方案 津岛胥合上手中的报告单,饶有兴致地看了上川行定一眼,猜想着自己的表弟为何对这个小孩如此殊待。 他这种情况,药物治疗是没什么大用的,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灵力足够强的人每天为他梳理灵力的流动回路,调养身体。 残余的秽气我刚刚已经替他清理过一次,但是灵力梳理在这方面也还是能起到巩固疗效的作用。 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使用灵力都要非常小心了,再不可出现灵力透支的情况,否则很可能会影响他成年以后灵力的限度,严重一点也许就再也不能使用灵力了。 还有就是,让他少想些费心费神的事情,也不要再有大喜大悲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 这孩子其实是有很严重的先天不足的,只不过因为灵力很强,又一直修习灵力滋养身体的法门这才看不出来 但是灵力对他很重要,一旦透支过度甚至失去灵力的话津岛胥一直都很温和的声音突然透出医生看惯生死的冷清淡漠会影响寿命,他活不了多久的。 上川行定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否则不会轻易就给九原杉带上那个封禁灵力的项圈。 九原松和九原枞在九原杉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无论是母亲还是他们,在九原杉三岁以前都是极其宠溺他的。 九原香川更是在九原杉学会自己运转灵力滋养身体以前,一直带着小小的九原杉,用她的灵力保护着他,一刻不停。 非常小心翼翼地养育,甚至都没让体弱的九原杉生过病。 一直到三岁以后九原杉的身体好了许多,这才对他严格起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1) 而且只有父亲才会对九原杉严格,其他人根本就没想着苛责他。但周围人的放纵反倒让九原森对待九原杉更加严厉,非要把他培养的和两位哥哥一样。 而比九原杉小两岁的九原槿,在九原杉三岁之前根本就没能得到母亲的养育。九原杉占据了九原香川的大部分精力,她对小女儿的关注就很少。 后来九原杉好了,九原香川这才把九原槿抱到自己身边养,因为自觉亏欠女儿,对九原槿也有些娇纵。 这时候九原杉基本就是九原香川的式神青翎在照顾了。 不过两个孩子那时候年纪太小,现在都不大记得了当初的事情了。 九原杉的先天不足,他自己甚至都不大知道。虽然母亲和哥哥有叮嘱过他要时刻留存一定的灵力保护自己。 抱歉,上川队长一直很沉默的九原枞对上川行定躬身道歉在牢房里的时候我和大哥都失礼了,我们看见那个项圈情绪有些失控 因为小杉,小杉他不能戴那个东西,他的身体受不了那个。 算了,我也有不对上川行定听到解释后也没之前那样恼火了,而且他其实早该发现九原杉不太对劲儿的,在本丸抓人的时候九原杉的对灵力封禁装置的反应就比别人要大的多。 他还以为单纯是年纪小,九原杉又过于娇生惯养的缘故。 幸亏发现的还不算太晚,不然就糟了。九原杉虽然犯了错,但还没能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罚是要罚的,却绝对不至于要他的小命。 看着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小孩,上川行定也松了一口气。 今天天色已晚,我和阿胥就先告辞了上川行定起身九原杉的处分我们之后再细说,现在先让他养好身体吧。 屋子里只剩下了九原家三兄弟,九原松也不再掩饰连日奔波的疲态。 大哥,你先去洗澡吧,热水我都放好了九原枞坐在九原松身边轻声道,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兄长,虽然两个人一直一起行动,他也一直是作为九原松的副手。但九原松要操心的事情一直都比他要多得多,非常辛苦。 我会先照看小杉的九原枞将给九原松换洗的衣物整理好大哥先休息一下吧 等九原枞也洗完的时候,九原松已经躺在床上抱着九原杉开始给他细细梳理灵力了。 大哥,你睡吧,我来就好 九原松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勾起嘴角,用下巴蹭了蹭怀里弟弟柔软的头发,三人都是在这里洗的澡,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也都是柠檬绿茶。 总觉得,我们三兄弟像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间客房的床很大,睡他们三个绰绰有余。九原松靠窗子那边,九原枞靠门,九原杉就睡在他们两人中央,和三人在外出任务的时候一样。 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才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大哥,我们要把小杉带回去吗? 九原松轻轻抚摸着九原杉已经把婴儿肥都折腾没了的脸颊阿枞觉得现在不夜山社比这里安全吗?家里呢? 九原枞沉默,现在正是最乱的时候 在这里,就算高仓家的人想动手还得绕不少圈子才能达到目的,但是回现世的话 对方故意把九原杉能够很快学会灵术的能力夸大,说是九原松去不夜山社就是为了窃取收拢各家绝学于一身,现在九原杉回现世的话一定会被卷进去。 虽然九原松已经确立了自己身为不夜山社下一任社长的地位,但是另一边的挣扎反扑也很麻烦。 你觉得上川行定这个人怎么样?九原松突然转换了话题。 还不错吧,虽然有些暴躁,但也不算难相处。九原枞对上川行定印象还好听说他在稽查队一向公正,能力也很强,很能服众。 嗯,他不错九原松补充道而且上川家自时之政成立以来就是把持稽查队的家族之一,他们的姻亲津岛家在灵能力者的疗愈方面是名手,在时之政的医疗司也占了半壁江山。 大哥是想九原枞有些怀疑事情能不能顺利原本上川行定都和我们说好了,但是小杉这边出了意外,现在的话,他还会遵守约定吗? 呵九原松笑了一下阿枞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上川行定好像很喜欢小杉。 有吗?九原枞原本也这样想,上川行定至少是欣赏九原杉的,不然也不会他们一来时之政就请他们过来商议让九原杉加入稽查队的事情。 但是现在,小杉自己犯错,上川行定不会改变主意吗? 就算他依旧想要小杉加入,有了案底的九原杉,还合适吗? 你难道没发现,这次抓捕小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有上川行定一个人参与吗? 他的刀剑付丧神不算数,但你看他有让别人参与吗?他甚至都没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零栖刚刚传回来的消息,稽查队除了这个院子,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代表了什么? 九原枞有些惊讶可是上川队长的名声,一向公正无私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九原松轻笑那人有点表里不一,因为姓上川所以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姿态吧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不好,他只是需要符合规定,不是真的就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不近人情 在不破坏他原则的基础上,可以通融的部分还是有的,不然刚刚我们两个动手的时候就该被稽查队通缉了 他放水了。 大哥你在试探他? 试探他好多次了九原松给了九原枞一个脑崩不要一遇到小杉的事情就慌张,你的冷静和细心,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下。 被兄长批评了的九原枞有些惭愧下次不会了,兄长大人。 噗,你怎么也和小杉学九原松失笑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不要那样叫我啊 嗯,我知道了,大哥。 九原松拉开九原杉的袖子,小孩身上被磕出来的痕迹在灵力恢复以后就渐渐淡了很多是我无能,不然 大哥,不要这么说,小杉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知道,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小杉才能回到我们身边,自由地选择自己要呆在什么地方? 九原松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能够打破僵局的方法还是有的,阿枞,我已经满20岁了 可以联姻了。 大哥,到不了这种地步。 这件事迟早得做,现在正是需要这股助力的时候九原松平静道我们可以分析一下现在和哪家联姻最有利,父亲大人那边倾向于平宫家,阿枞觉得呢? 大哥 阿枞,说点有用的。 是。 第49章 处分 是橘子太酸了吗? 嗯, 好像是有点酸 酸的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我还是吃别的吧。 ~~~~~~~~~ 九原杉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九原松和九原枞中间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梦境。 看到弟弟醒来后先是吃惊, 然后就开始陷入恍惚的怔愣表情,九原松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还没睡醒? 九原杉终于反应过来哥哥们是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不必担忧自己的动作会惊扰难得的美梦,一下子就扑到九原松怀里大哥! 感觉到弟弟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力道, 九原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柔软, 他摸了摸九原杉的脑袋小杉有没有想哥哥啊? 九原杉没有答话,将脑袋埋在九原松怀里一声不吭。 前襟上被浸湿的滚烫热度,让九原松一愣,九原杉真的是很少哭。他叹息一声, 搂紧了怀里的孩子小杉乖, 没事的,哥哥会保护你的, 不要紧。 然而信赖之人的温声安慰在这种时候最要不得, 原本只是压抑着自己默默掉眼泪的九原杉越哭越厉害, 最后甚至抽噎的喘不过气来。 九原松无奈地抱着被自己越哄越使劲哭的弟弟坐起来,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小杉你身体还没好,悠着点哭啊~ 昨天后半夜一直是九原枞在给九原杉梳理灵力,他没九原松两人醒的早, 但以他的警觉性, 这两人一醒他也很快就醒了, 更不用说这么大动静。 大哥九原枞简直要被自己兄长哄孩子的技术噎到:悠着点哭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九原枞也坐起来,将九原杉从九原松那里抱过来,一边用灵力安抚他,一边指挥他调整呼吸小杉听话,先吸气 九原杉也不是故意要哭,只是满腔委屈在看见自己的哥哥后再没能忍得住,发泄一通之后他终于又平复下来,很快就停住眼泪,开始盯着自己的两个哥哥看个不停。 九原枞失笑,接过白鬼递过来的热毛巾,定住九原杉不停转动的脑袋,动作轻柔地给他擦脸小杉怎么长大了反倒爱哭起来了? 九原杉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好意思,抱住九原枞的脖子不让他看见自己通红的脸二哥~ 九原枞被不停拿脑袋在他颈窝里乱蹭的弟弟弄得笑起来小杉你给我下来,很痒的! 不要!九原杉就是因为知道九原枞最怕这个才故意这么干的谁让二哥取笑我。 九原杉,你还反了是不是?九原枞一下就将九原杉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伸手去挠他腰间的痒痒肉,把九原杉挠的在床上直打滚,然而无论九原杉怎么反抗都逃不出九原枞的掌心,最后只能求饶。 哈哈哈哈,二哥,哈哈,二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你还敢不敢忤逆兄长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救我啊! 九原松坐在一边看着滚做一团的弟弟们,眼里的笑意在清晨的阳光下泛出柔和的光芒:只要能看到这幅景象,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闹腾够了,三兄弟才洗漱换衣,下楼吃早饭。 自从见到哥哥之后心智就自动退化到三岁模式的九原杉在看见一楼饭厅里餐桌边站立的堀川国广和压切长谷部几刃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现世和哥哥们出任务。 大哥九原杉抬头看向牵着自己的九原松我们是在哪儿? 坐在落地窗边的藤椅上一边看战报一边等待九原家几位一起用餐的上川行定额角的青筋开始跳动。 这个小鬼醒来以后闹腾了那么久居然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闯了那么大的祸,之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一见到哥哥他就忘干净了吗? 但是小孩脸上轻快的笑容,眼里止不住的明亮光彩却让他咽下了自己差点冲出口的嘲讽。 算了,这比在本丸里那副总像是压抑着什么,靠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的样子要好的多。 上川行定很快就察觉到他刚刚明显混淆了自己和九原杉本丸的狐之助的记忆,他皱起眉头,有些烦躁起来,果然不该那样读取记忆的。 九原松和九原枞带着九原杉到了上川行定面前上川队长,早。 早。上川行定也点头向两位客人问好。 小杉,我们在上川队长稽查队的队舍里,他对你多有关照,要好好道谢。 看见上川行定,九原杉总算是彻底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片刻怔忪之后,九原杉还是拿出了符合世家教养的礼仪上川前辈,早上好。抱歉之前给您添麻烦了,多谢关照。 嗯上川行定正因为记忆的事情别扭,稍显冷淡地应了九原杉的话先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再谈事情。 九原松三兄弟在不夜山社和式神们一起用餐的时候其实相当随便,但在外做客的时候,还是严格遵守在家时的用餐礼仪,食不言语、举止轻缓、姿态端雅,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堀川国广陪侍一旁,看着自己主人明显有些牙疼的表情失笑,谁让上川行定非要在九原松两人面前装严肃的,现在反倒是他自己难受。 吃过饭,上川行定和九原松、九原枞三人一起进了书房谈事情,九原杉一个人被留在客厅和上川行定的刀剑大眼瞪小眼。 这个屋子里有几位付丧神和九原杉见过好几次了,算不上陌生,而且自己主人的心思他们也都知道一些,所以对待九原杉的态度都很温和。 堀川国广和压切长谷部将各种水果削皮去核,切成小块堆在水晶盘子里,五颜六色的鲜艳果肉配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很好看,盘子被摆到九原杉面前。 付丧神对于投喂审神者这件事似乎总是乐此不疲,不管是不是自家的。 堀川国广和九原杉最熟悉,他将手里的小叉子放到九原杉手边九原大人吃些吧,因为主人不喜欢吃点心,我们这里只有水果。 但是水果您也不讨厌吧? 堀川国广看着九原杉的眼神很和善,距离他稍远一点的压切长谷部和一期一振也是。 厨房里歌仙兼定和浦岛虎彻在清洗早饭用过的盘子,沙发上的萤丸有些好奇地望向九原杉,龟甲贞宗则是凑在膝丸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阳台另一边的是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九原杉看着三日月宗近眼里熟悉的和蔼目光突然就低下了头。 虽然稽查队和不夜山社一样都是别墅样式的现代化装修和本丸传统的和风建筑完全不同,但是眼前这一幕却和他在本丸的生活有某种微妙的相似感。 长的完全一样的付丧神、相似的眼神、相似的场景 九原杉拿起叉子,叉起一块橘子放进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中。 在哥哥们面前一直装作本丸的事情不存在的九原杉觉得自己好像把橘子的酸味不小心吃到鼻腔里了,熏得眼睛疼。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2) 九原大人堀川国广看见九原杉强忍着泪水的样子,体贴道是橘子太酸了吗? 他和压切长谷部两刃是这些刀剑里对九原杉的事情知道的最清楚的,他们两个不但负责调查询问,还帮上川行定写过案卷记录,多少能够体会到一点九原杉的心情。 嗯,好像是有点酸九原杉接过堀川递过来的毛巾整个盖在脸上闷声道酸的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我还是吃别的吧。 是堀川国广将碟子里的橘子全都挑出来拨到一边九原大人请吃别的吧。 按照规定,九原杉应该被关进时之政的禁灵塔一年上川行定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他的情况特殊又尚且年幼,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免除这一条。 九原枞微微松了一口气。 九原松则是看着上川行定缓缓道条件呢? 上川行定不讨厌九原松在这方面的敏锐我做他的担保人他就得在我的监视下度过这一年。 九原松对这一点没有意见,甚至说的上是正中下怀,但看上川行定的表情显然不止如此还有呢? 上川行定抬眼看着他们下面这一条才是最要紧的。 时之政要洗掉九原杉所有关于时空跳跃技术的记忆,他要改变过去的理由相关的记忆也是,全部得洗掉。 这样才能保证他不会再次触犯禁忌。 不行!九原枞虽然答应过九原松即使面对和九原杉相关的事情时也要冷静,但是他果然还是做不到洗掉记忆太粗暴了,万一伤到小杉怎么办? 九原松的眉头也皱起来上川队长,这一条请恕我们无法答应,清洗记忆对一个人来说伤害很大,小杉身体又不好,不可以。 再说出现问题就洗掉记忆这种方式,对小杉的成长毫无益处。 现在是在对他执行处分,谁还会管对他好不好?上川行定刺了九原松一句,但他也没有完全驳回他们的意见,想起九原杉不过到他腰上的稚嫩模样,他也不想强行清洗那孩子的记忆。 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沉思片刻,缓缓吐出早就想过的替代方案松君,你能做到封印那孩子的记忆吗? 他来到时之政以后所有的记忆都封印起来好了。 他想改变过去,又有了改变的方式和能力,只要他还是不死心根本就防不胜防。 根据他们从狐之助那里得到的记忆,很难让人相信九原杉这样执拗的性格会轻易放弃。 阿胥也说过吧,让他少想些费心费神的事情,也不要再有大喜大悲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 就算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在那座本丸的那些事情还是都忘了吧,净是些让他痛苦的糟心事。 全都忘了才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想要改变过去,也不会再难过了 你们觉得如何? 第50章 决断 过去尘封在死去的时间里就好, 纠缠于此可是会连未来都一起葬送的。 ~~~~~~~~~ 那座本丸净是些让他痛苦的糟心事,全都忘了才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想要改变过去,也不会再难过了。 你们觉得如何? 不如何。九原松冷声道。 那算什么?只要是感到痛苦的事情就靠封印记忆来蒙混过去, 九原杉永远都不可能长大。 更何况无论是何种记忆,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也根本不存在全是痛苦的记忆,会有很多值的珍惜的东西在其中。 还有一个办法上川行定又提出一个选择让他加入技术研究所, 接受时之政对研究人员的管辖, 一辈子。 不然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得清洗时空跳跃技术的相关记忆。 不可能,小杉还要回九原家。九原松还是反对。 我也不赞成这个方案上川行定道如果九原杉不接受记忆清洗,送他去研究所简直就是把导线引进火/药库里,根本是故意在制造灾难。 我会劝服小杉, 他很听我的话, 只要答应了我他就不会去碰那个。九原松和上川行定商量你不是也会监督他吗?他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即使如此也还是无法放心吗? 不放心的不是我上川行定叹气, 他也没真觉得封印记忆是什么好主意。从一开始他就是希望九原杉能从这次的事情中得到教训、有所成长才在抓捕他的时候对他那么严厉, 但是 如果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能做主, 答应你又如何?可时之政不是稽查队的一言堂。 A域三区的本丸,全都是隶属于政务司管辖的,虽然稽查队有执法权,可但凡是牵扯到本丸的案子, 最终政务司都是要审核的。 稽查队这边我能掌控得了, 可政务司是京野的职务范围, 我也没办法让他闭嘴。 这次依然没能瞒得过他,我这边一动,京野那边就得到消息了,还来询问过我。 把清洗记忆改为封印已经是我和京野扯皮许久的结果了上川行定和A域三区政务司的头不太对付,提起他就头疼其实这次他会同意我的提议我都有些惊讶。 时空跳跃的技术不得外泄,一旦泄露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混乱,这不是小事,也不是那个孩子一句轻飘飘的保证就能够取信于人的事情。 你封印了九原杉的记忆之后,政务司的人会来确认,说不定连京野那家伙都会来 他在记忆、灵魂的操控这方面是出了名的擅长,时之政大概还没人能越过他去。 而上川行定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不擅长,所以在上川坚持要自己这边负责九原杉记忆封印的时候,还被精于此道的京野瞬一嘲笑了一番。 让你们来封印其实是不允许的上川行定看着九原家两兄弟解释但是我不擅长这个,京野那个人又 主人! 屋外堀川国广的声音有些急迫,上川行定止住话头进来。 主人,九原大人他九原杉大人他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堀川国广神色焦虑要去请津岛大人吗? 听到他的上半句话九原枞就冲下楼了,九原松和上川行定也快步朝着九原杉所在的客厅走去。 九原杉原本是坐在阳台的小桌边吃水果的,但是没多久就不对起来,刚开始是有些喘不上气,后来就开始咳嗽,还越来越厉害 付丧神不敢耽搁,明知道上川行定他们在谈重要的事情也还是立即通知了他们。 九原枞从压切长谷部手里接过还在不停咳嗽的九原杉,触碰的瞬间就感觉到小孩身上一片冰凉,身上的灵力又乱了,九原枞立即就开始用自己的灵力引导九原杉身上的灵力流动。 怎么会?九原枞心下不解,早上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怎么就这般严重了? 九原杉在九原枞怀里很快就昏睡过去,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上川行定还是又请了一次津岛胥,他们总要知道九原杉到底为什么会发病。 检查过后,津岛胥也有些惊讶比我之前以为的还要严重啊。 津岛先生九原枞跪在沙发边拉着九原杉的手,望向津岛胥的眼神十分急切小杉到底怎么了? 别急,这次倒是没什么,发现的很及时。津岛胥温声安抚我也要再确认一下。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让病人情绪激动的那种? 他今天早上哭过一场九原松回答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嗯,发泄一下情绪是好事津岛胥刷刷刷地在手里的病例上记着,和天下所有的医生一样写着外行完全看不懂的狂草。 那么病发前呢,有发生什么吗? 上川行定三人当时都不在场,只能把目光转向和九原杉呆在一起的付丧神们。 但是大多数付丧神都是一脸茫然,九原杉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那么一会儿时间也就是乖乖坐在凳子上吃水果而已。 我,我也许知道堀川国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虽然九原杉大人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猜想,他也许是看见我们之后想起自己本丸的刀剑,心里难受了。 压切长谷部也点了点头对上川行定道主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杉大人一直很安静地坐在那里,非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也就只有那个了。 上川行定揉了揉眉心,想起九原杉一直以来的表现就知道堀川他们说的八九不离十。 九原松和九原枞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什么都没说、很安静吗?津岛胥低声重复了一遍付丧神的话,抬头看向九原松和九原枞两人那个,我能问一句,这孩子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的类型吗? 片刻的停顿之后,九原松、九原枞和上川行定都点了点头。 津岛胥多看了上川行定一眼,又在纸上记了几笔,最后叹了一口气。 封禁灵力的那一段时间让他身上长期以来积压的问题全都爆发出来了。 他的健康状况比之前的检查结果体现出来的还要糟糕,情绪对他灵力运转的影响也比预想的要严重。 津岛胥合上手中的病例,抬起头看着神色一个比一个纠结的三个人叮嘱道: 好好开导他,不要让他一个人把情绪都压抑在心里,那对他没好处。 延长每天梳理灵力的时间吧,至少六个小时,多多益善。 然后就是保持心情舒畅,就算不高兴了,有负面情绪了,要引导他发泄出来,不要生闷气。 这么持续半年之后,基本上就能痊愈。 要是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呢?问出这话的是上川行定。 津岛胥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们要是还想看他活到成年的话,最好别让那种事情发生。 送走了津岛胥,九原松和九原枞带着九原杉回了客房,上川行定也跟着他们一起。 反身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阿胥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九原杉的情况就是这样,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上川行定讨厌这样拖泥带水,举棋不定的样子。 九原杉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不等九原松两人反应上川行定就一口气说了下去: 很早开始我就察觉到他本丸有些不对,却在确定没有暗堕刀后就轻轻放过,没有深入的探查,这是我身为稽查队队长的失职 让他加入稽查队的想法也是很早就有了,又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总觉得晚一点也不要紧 要是我早点将他调进稽查队也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明明每次看见他都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人看着不行,但还是把这件事排在其他事情后面了。 还有他的本命刀丢失的那次,也是我们稽查队负责搜救的,最后没能救回来还让他私自跑去被污染的战场带回了暗堕刀 给他戴上灵力封禁装置的也是我 上川队长,请不要这么说九原松和九原枞即使再不讲理,也无法把责任都归咎于上川行定。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神,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上川行定并没有做错什么 上川行定伸出手制止了两人反驳的话,责任在谁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件事情。 你们不想封印九原杉记忆的理由我能理解,但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们也能体谅。 这样,他关于时空跳跃技术的记忆就彻底封印起来,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过去尘封在死去的时间里就好,纠缠于此可是会连未来都一起葬送的。 其他的那些记忆,封印半年就好。 一来可以将政务司应付过去,二来阿胥也说他需要半年时间修养身体。 我会花半年的时间给他梳理灵力,好好教导他。半年以后他恢复记忆,身体好了,也受得了那些时过境迁的感情了。 到时候我再细细给他讲道理,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要怎么样处理这些事情 这样可以吗? ※※※※※※※※※※※※※※※※※※※※ 今天有第二更 第51章 骗子 他骗我了很多次, 直到我们分开的那天, 直到我们再也无法相见之后。 ~~~~~~~~~ 这样可以吗? 上川行定给出了最终的解决方案,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九原松和九原枞都沉默下来,当然可以, 没有比这更周到的考虑了,但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上川行定该做的了, 明明应该由他们两个身为九原杉兄长的人来做才对。 上川大人九原松和九原枞对着上川行定行了大礼我们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的,以后您若是有需要九原家的地方, 还请尽情吩咐。 上川行定最不习惯别人一本正经地道谢, 挪开目光快速道原本就是我自己看中他的,你们也不必谢我。 九原松察觉到上川行定的不自在,拉着九原枞站直,又恢复了之前随意的态度和对方说了几句细节方面的问题, 上川行定果然放松了许多。 上川队长, 你要是喜欢小杉的话,直接将他收为学生怎么样? 哈?上川行定是有些喜欢九原杉, 但也只是想将他收进稽查队放在自己手下干活, 收学生这种事情我没这么想过, 我做不了他的老师。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3) 上川家在时之政还算是有些名声,但并非九原家这样传承悠久的世家,九原杉的家族和外家清浦家在灵术方面的积累和造诣,都远远要超出上川家, 他来做九原杉的老师也太奇怪了。 上川队长再考虑一下如何九原松还是坚持小杉需要人教导, 并不是灵术那方面的问题。 人品方面我也做不了他的老师 自己的行事作风过于随性, 许多想法都和家里的老头子意思相悖,和严肃淡漠的上川家也是格格不入。 根本就是从稽查队总部被上川家流放到A域三区分队的上川行定在心里默默吐槽: 九原松是不知道他平日里的样子,才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想法。 上川队长是因为小杉太过顽劣不愿意了吗? 不是上川行定熊孩子见得多了,他自己也曾经熊的能翻天,九原杉这样的,算是很乖巧的了。 嗯就是偶尔熊那么一回就要人命。 九原松也不执着于让上川行定立马答应,现在还是要先处理记忆封印的事情。 九原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他就被带到了上川行定的书房里。 来的路上九原杉就感觉到了什么,一直都很沉默,看见地上繁复的符文时也很平静是给我的处罚吗? 看着自觉就跪在阵法中央的九原杉,三个大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小杉,你知道是什么处罚吗?九原松问。 不知道九原杉并没有修习过记忆操控方面的灵术,根本就没认出来上川队长,要罚就罚吧。 然而出乎九原杉的预料,站到他面前的却是自己的哥哥大哥? 我反复想过,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虽然你很快就不会再记得。 九原松蹲下身,盯着九原杉的眼睛认真道小杉,时空跳跃灵术是不可外泄的技术,对于你个人而言也算是禁术。所以我们会把你关于这项技术的所有记忆全都封印起来,永远不会再想起的那种封印。 九原杉愣住,他没想到惩罚是这个。但如果他确实是窥窃了自己不该学习的技术,那 我知道了,大哥。 还有,关于你来时之政以后,在那座本丸的所有记忆。 大哥! 九原杉果然是不愿意的。 九原松耐心解释小杉,这一点更多的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半年,只是封印半年的时间,等时间一到,你身体好了,这份记忆的封印自然会解开。 可是,可是 小杉九原松的这声呼唤近乎无可奈何的叹息听话好不好? 在不夜山社很忙碌,到了时之政也依旧劳心劳力的九原松眼底的倦色深深刺痛了九原杉。 好,我都听大哥的。 上川行定有些惊讶地看了阵法中央的九原家兄弟一眼。他真是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就说服九原杉。 在九原松说封印记忆之前要把一切都和九原杉说清楚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他是见识过这孩子死倔的样子的。 你不明白,小杉那孩子,根本就无法拒绝我。 现在上川行定是相信,九原松这句话并不是夸张之语了。之前他说自己能劝服九原杉放弃改变过去的话,大概也是真的能实现的。 九原松伸出手将九原杉揽紧怀里小杉不要怕,封印记忆虽然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一点都不痛,哥哥保证。 九原松用了最为温和的方法来封印九原杉的记忆,这种方法需要被封印的人全身心地信赖施术者才做得到。 九原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种方法,他们兄弟之间,信赖是毋庸置疑的。 这让和自己的兄弟、堂兄弟都称得上疏离的上川行定又一次侧目,这两天他也是看够九原家兄弟各种秀了,有点堵心。 九原杉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九原松胸前,闭着眼仔细倾听着兄长的心跳声,九原松的灵术就像他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发动。 先被封印的是时空跳跃灵术的记忆。 九原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缓缓抽离,就像兄长承诺的那样,一点也不疼,但是却很空虚,空虚到他开始后悔没来得及和兄长们好好说说这一年来的许多事。 大哥,我在信上说谎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本丸的付丧神们其实相处的不好。 九原杉很配合,九原松的工作完成起来便轻松了许多。阵法已经画好,主持起来不算多费劲,难得总是将心事藏起来的九原杉想聊天,九原松自然不会拒绝。 嗯,大哥一下子就看出来你在说谎了,你二哥也是。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九原杉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们两个做哥哥的哪能不清楚,那种稚嫩又拙劣的谎言没能立即赶过来,不是不想,而是实在脱不开身。 更何况这孩子撒谎的理由总让人酸涩的不忍心戳穿他。 知道自己根本没能骗过哥哥们,九原杉也没什么懊恼情绪,反而轻轻勾起嘴角继续道: 有时候会很生气,最生气的一次真的想对他们动手的,但是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付丧神阻止了我。 后来想想我也许应该感谢他的,但还是会因为他当时没有向着我生他的气。 明明我有对他说过对我坏一点也没关系这种话,到头来却还是因为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接受不了他没有选我的事实。 我耍赖了呢,大哥。 呵,耍赖就耍赖呗九原松摸着怀里的弟弟轻声道人心总是得到之后又奢望更多的,小杉这样很正常。 最后我被抓的时候也是他陪在我身边,他被上川队长打伤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一边监督九原松封印的上川行定有些没好气地回道。 不管上川行定的语气如何,得到他回应的九原杉还是松了一口气。 那座本丸里的刀剑其实都很好,作战奋勇、悍不畏死,也会拼上性命保护自己的主人,只可惜他们就是不喜欢我。 小杉 小杉这么可爱,是他们没眼光。 对于自己哥哥的偏爱,九原杉有些不好意思大哥~ 做主人、大将、惣领可不是可爱就能行的啊,我做的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别说引领他们,我根本就没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也没能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我 察觉到九原杉真切的失落和沮丧,九原松语气认真了许多这个要慢慢学习的,小杉还小,先让上川队长教你,将来哥哥也会教你,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的,不要着急。 嗯对于九原松的话,九原杉从来都深信不疑我会努力的。 大哥,我有了一把本命刀,就是我在信上跟你提到过的,叫做山姥切国广的那个。 你还敢说九原松完成了那个永久封印,看着几乎没因为这个受什么影响的九原杉松了一口气。 他戳着九原杉的额头谁让你私自缔结本命契约的,你拿九原家的家规当耳边风啊?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九原松就有点在意,九原枞和九原杉某种程度上就是属于下一任家主九原松的,他对自己的弟弟要缔结什么样的本命式神原本已经有了打算。 看见九原杉锁骨上的那个刀纹的时候,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上好,虽然刀纹已经因为契约被切断变成了非常浅淡的灰色,但还是让九原杉再也无法缔结本命式神了。 原本会成为九原杉强大的助力和保护者,还能改善九原杉体质的本命式神。 大哥,擅作主张对不起。 但是,山姥切是振很好很好的刀,对我非常非常非常好。 我喜欢他,想要将他留在我身边,想要救他 我想救他 我想救他 九原松听到九原杉带出些许痛苦的话语,按着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的那个本命刀,那振山姥切国广还活着,所以不要伤心。 九原杉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三日月他们果然是在骗我 不,是鹤丸,他又骗我。 九原杉在山姥切失去踪影的当天因为情绪激动很多事情都没能细想,但在之后非常平静的推演时空灵术的日子里,九原杉早就想清楚了整个来龙去脉。 在他从墨俣战场带回山姥切国广之后的那段日子里,去四时院最频繁的,对他和山姥切国广的情况最清楚的,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才不是最后一天突然出现的三日月他们。 是鹤丸。 一定是鹤丸。 骗他留在本丸,骗他说山姥切碎刀,最后还和狐之助一起举报了他的鹤丸。 虽然他现在已经能理解鹤丸全都是为了他好,但是 大哥,我的鹤丸真的是骗了我好多次啊。 九原松眸光微暗,这个鹤丸国永,比和九原杉缔结了本命契约的山姥切国广给他的印象还要深刻。 小杉讨厌他吗? 九原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总是骗我呢 就连无论将来主人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鹤都会追随您左右那句话也是。 鹤丸是个骗子。 第52章 选刀 像是真的感觉到了痛苦 从脑海里, 从心里, 从骨头的缝隙里, 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渐渐被抽离的痛苦。 ~~~~~~~~~ 意识到哥哥的话代表着什么的九原杉一下子有了精神。 山姥切去哪里了?九原杉抬头看着九原松, 目光热切起来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九原杉的这种反应,就是自始至终那座本丸的刀剑都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原因吧?到时候他们根本就阻止不了九原杉。 不行九原松干脆利落地拒绝你只要知道他在别的地方好好活着就行,不许去找他, 找到了也不许再放在身边。 大哥九原杉央求道我要去找他。 撒娇也没有用九原松在这件事情上分外严厉不可以, 九原杉, 我说不可以, 你听明白了吗?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恢复记忆之后,不许再研究时空跳跃技术,不许去找暗堕刀, 更不许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你如果还是明知故犯,我就亲自出手,当初伤到你的妖怪蓟弥是怎么死的, 我就让那把暗堕刀也一个死法。 我的手段小杉你也是知道的,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就按照哥哥的话去做, 听到了吗? 九原松从未如此和九原杉说过话, 被他盯着的九原杉整个都愣住了大哥 你的回答呢, 小杉?九原松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摇。 九原杉紧握着自己的手将指甲都掐紧肉里, 许久之后还是闭着眼点了点头是, 我明白了, 兄长大人。 九原松知道九原杉会因此伤心,但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隐忧,一定要让九原杉晓得后果有多严重才能杜绝最坏的情况发生。 阵法中两兄弟的额头相抵,九原松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小杉,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保护你、教导你,只能采取这么粗暴的手法,你会原谅哥哥的吧? 对不起,原谅我吧 大哥九原杉眼里映出细碎的水光我是我不好。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上川行定上川前辈,哥哥们说我以后就会留在稽查队受您管辖,是吗? 是上川行定垂眼看着阵法中央的小孩你完成记忆的封印之后政务司就会来核查结案,断掉你和A0334147号本丸的契约。 我会很快完成担保手续,让你加入稽查队,以后我就是你的担保人、监督者,也是你的上司。 我知道我犯了错没有提要求的资格九原杉从阵法中央站起身来,走到上川行定面前跪下但是,求您了,我有一个请求,无论如何都请您考虑一下。 九原杉伏在地上,姿态如此卑微地祈求别人的样子,别说是上川行定,九原松和九原枞都没有见过。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吧上川行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九原杉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小杉,哥哥要开始了九原松重新调整好阵法,开始封印九原杉在本丸的记忆。 虽然只封印半年的时间,但这部分内容会牵动九原杉的情绪,九原松努力控制自己的灵力,尽量舒缓平和地完成封印,他不想让九原杉受到一点伤害。 九原杉依旧没有任何反抗地接受了九原松的灵术,就像九原松所说的那样,他大概永远都拒绝不了自己的哥哥。 但是这一次,九原杉却无法像之前那样平静。明明和封印时空灵术记忆的感觉没什么不同,他却连正跪的姿势都维持不住。 靠在九原松身上的九原杉伸出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兄长,细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落在夜晚寂静的房间里。 好疼,哥哥,好疼 哥哥,疼,哥哥哥哥 九原枞原本以为是封印出了什么问题,一下子冲到了阵法边缘,但触及长兄的目光他就明白过来,静静伫立在那里看着趴在兄长怀里微微颤抖着的弟弟。 九原枞仰起头闭上眼,小孩近乎呢喃的呼声还是一下下戳在他心上,他开始庆幸自己对记忆封印灵术不够精通,如果阵法中央主持灵术的人是他,大概早在听到弟弟哭声的那一刻起就溃不成军。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4) 九原松抱着九原杉的力道也在缓缓收紧,但他还是缓慢而坚定地完成了整个封印。 九原松手指轻轻点在九原杉眉心,精神上已经很疲惫的小孩彻底昏睡过去。 没了九原杉断断续续的哭声,刚刚还坐立难安的上川行定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是很擅长对付小孩,熊孩子还好,九原杉这种的简直要命。 九原松拂去怀里弟弟眼角残余的眼泪,将九原杉送到上川行定面前上川队长,请收下小杉做你的学生,庇佑他、照顾他、教导他九原家一定会拿出诚意。 喂,九原松上川行定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要收回手,但又怕真把九原杉摔下去,还是接住了送到自己怀里的孩子这跟九原家的诚意没什么关系,我不合适 上川队长 面对又对自己行大礼的九原松和九原枞,上川行定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欠了九原家兄弟不少钱别这样,松君、枞君。 如果你们真觉得我没问题的话,答应你们也可以。 明明刚刚都有点后悔承诺会看管九原杉一年时间的上川行定,张口就给自己挖了个更大的坑。 我来做他的老师。 第二天,在上川行定的一力促成下,政务司对九原杉的封印检验、结案核查、契约解除全部完成,他自己也很快走完了担保手续,将九原杉的档案转入稽查队,番号:稽A0303。 这边事情一了,即使对失去最近这一年记忆的九原杉有再多的担忧和不舍,已经在时之政逗留了三天之久的九原松和九原枞也没时间了。 两人在仔细叮嘱过又仿若回到一年之前的弟弟之后就匆忙赶回了不夜山社,甚至连再留一晚都做不到。 上川行定陪着九原杉送别了两人,这才带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学生回到了稽查队的队舍。 他穿着稽查队队长的制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后是一溜站的端直的刀剑付丧神。 九原杉乖巧地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神澄净而清澈,还有些许好奇。 像是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再没有那个挡在小孩面前的打刀付丧神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不过如此。 我是上川行定,A域三区的稽查队队长。 你哥哥已经交代过你了吧,九原杉。 未来至少一年的时间里,我都会作为你的监护人、上司、同组的搭档 嗯还是你的老师,总之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归我管,明白了吗? 九原杉点点头是,我知道了,上川老师。 听到那个称呼,上川行定原本严肃的表情稍稍有些走形,从来都不曾和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任何一位老师相处愉快的上川行定,听到自己也被人叫做老师的时候,真是有些胃疼。 虽然我确实答应了你哥哥将你收为学生,但你别叫我老师,听到那个称呼我就难受,像以前一样叫我上川前辈就好。 以前?九原杉歪头,眼神疑惑我以前有见过上川前辈吗? 虽然有疑问,但九原杉还是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当然有上川行定虽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也不想现在就和他解释这些事情以后你自己就会想起来,现在不许问,先吃晚饭。 饭桌上的九原杉并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闹腾,就像失去记忆以前一样的安静乖巧,这让见识过其他小孩子折腾劲儿的上川行定松了一口气。 九原杉虽然保持着规范的用餐礼仪,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旁边和他们一起用餐的付丧神身上瞄,每一次被他看着的付丧神都会轻易察觉到他的眼神,然后对他回以微笑。 九原杉也以微笑回应。 堀川国广看着小孩稚嫩的脸上轻快明亮的笑容微微勾起唇角:对九原大人而言,能忘记过去,说不定是件好事。 上川行定坐在书桌前圈选准备配给九原杉的刀剑,他身边的纸篓里已经扔了不少废弃的名单。 主人,很为难吗?和压切长谷部一起在书房里帮上川行定处理公文的堀川国广眼看着纸篓快要填满,终于忍不住询问出声。 早就注意到上川行定似乎很烦恼的压切长谷部也从公文中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主人主人有什么顾虑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帮忙参详一下。 顾虑有很多啊上川行定放弃一般地扔下笔,队舍里没有外人,他早就换回了自己的常服,还是宽松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品味。 稽查队都是两位审神者为一组,我这一组倾向于日战的编队,他那一组选刀的时候就要更多地选择夜战刀种 胁差的话,即使他不记得了,我也不想给他配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万一还是性子不和处不好就糟了。 短刀,嗯短刀可以选择的余地倒是很多,但太闹腾的我受不了,都选乖巧的会不会太沉闷?那孩子本来就有些过于安静。 还有,如果选很会照顾人的刀剑很可能会宠坏小孩子,全选性子淡漠些的又没有贴心的照顾他 安静听着上川行定碎碎念的堀川国广和压切长谷部无奈地对视一眼,上川行定自己选刀的时候大概都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算了,这个先放下上川行定念叨了一通之后愈发觉得这个事情难办,决定之后慢慢想。 反正他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有的灵力水平,不可能一口气召唤全整个编队,慢慢想也来得及。 长谷部上川行定看向自己付丧神我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一下。 第53章 近墨者黑 就算看着我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去, 你们也依然要屹立在这个战场上, 就像千百年来那样 ~~~~~~~~~ 长谷部上川行定看向自己付丧神我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一下。 主人,有什么事请尽情吩咐压切长谷部一如既往地回应。 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九原杉吧。我会解除和你的契约, 让你和他签订新契约 压切长谷部愣住半响,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的是谨遵主命这种话, 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主人为什么? 上川行定也没有生气,即使是压切长谷部, 突然接到这样的命令也会想不通, 这很正常。 我是九原杉的担保人,也就是说,如果他做出什么事,我也要负责任, 我有监督他的义务。 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他, 你和堀川都是我最信赖的刀剑,所以你们两个, 我想派一个去九原杉身边。 我考虑了很久, 虽然堀川和那孩子似乎更熟些, 但我还是决定派你去。 这是监视上川行定看着打刀紫藤色的眸子认真道也是保护。 你们两个都是对九原杉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的,时之政内部有什么人,有没有和那个高仓家勾结我也不确定,但确实是有能拿到时空跳跃技术资料的人盯上了九原杉。 就算在稽查队的军备库里为九原杉选了刀剑, 一时半会儿, 我也无法完全信任他们, 不会把九原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们。 所以这个任务,非你莫属,毕竟你是我最信赖的刀剑之一。 这个角色可能很不讨人喜欢,你也许永远也无法得到九原杉的信任,但是我需要你来做这件事。 压切长谷部跪地领命只要是您的命令,我什么都会去做,即使是这种事情也 长谷部上川行定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无奈道你可能还是没太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只是让你监视九原杉,我就没必要让你和他签订契约上川行定努力想让压切长谷部理解。 我希望你作为稽查队信念坚定的一员引导他、督促他、约束他的行为,也作为效忠于九原杉的刀剑保护他,全心全意地对待他,哪怕他并不信任你。 要做到这一点可能很难,也许会受不少委屈。但因为是长谷部我才觉得你能做到,其他的长谷部都不行,只有陪在我身边这么些年的你,就这么一振长谷部才可以。 你能理解我所说的吗? 空中突然飘散开来的樱花伴随着压切长谷部响亮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对您的信任,我荣幸之至。 嘘,小孩子都睡了,你不要这么大声!上川行定又一次敲了长谷部的头。 长谷部,樱花等会儿你自己收拾,我可不会帮你哦堀川国广看着自己的主人和同僚偷笑。 其实就算换了主人,你的生活大概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上川行定还是安慰了长谷部一下。 九原杉是我的学生,也是同组的搭档。住在一起,出任务也是一起,报告大概也还是要你和堀川来写,和以前完全一样。 是,我知道了主人。即使没有主从之名,压切长谷部依旧乐意为您效劳。 长谷部上川行定看着他叹息你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要学那些本丸的普通付丧神,拥有了人身之后反倒对易主之事生出抵触来了。 人类的寿命比你们短得多,也比你们更容易受伤死去,稽查队的审神者战损率比那些躲在本丸里的审神者也要高的多。 你们的本灵是为了守护历史,而不是为了效忠于某个人才和时之政签订协议的。 就算看着我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去,你们也依然要屹立在这个战场上,就像千百年来那样 主人压切长谷部和堀川国广因为上川行定的这番话低落下来,就算千百年来一直如此,这也不是什么让刀高兴的事情。 打起精神来上川行定拍了拍两刃的肩膀要做到肩负使命,牢记嘱托,可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要好好努力。 是,主人两位付丧神单膝跪地,肃声应道我等必将铭记于心。 因为要为九原杉梳理灵力,上川行定直接让九原杉搬到了自己卧室住。 在一张床上躺了一夜,上川行定的灵力也在九原杉身上流动了一夜,九原杉对上川行定很快就亲近起来,现在已经习惯呆在他两步之内的地方了。 上川行定戴满各种戒指的手将身边的九原杉戳远了一点小鬼,你站好,我有正事和你说。 上川前辈,为什么你不是连名带姓地叫我,就是叫我小鬼,明明说是我的老师和监护人。 面对九原杉望过来的温润清澈的眼神,上川行定有些心虚那,我要叫你什么小杉? 是,我在。九原杉看着上川行定笑起来,眉眼弯弯。 周围的刀剑都看着中间的两人微笑,上川行定却感觉到了不对劲明明我以前一直都是叫你小鬼,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有意见了? 什么以前?短时间内,九原杉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我和上川前辈到底有什么样的以前? 这种说法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上川行定默默在心中吐槽。 看着好像活泼不少的九原杉,上川行定已经开始怀疑记忆封印是不是会影响到人的性格了。 又或者是,那个本丸的那段生活影响了他的性格 都说了别问那个了上川行定还是懒得去解释这个将来他自己就会明白的问题好好听我说话不许打岔。 九原杉立刻乖乖站好是,老师。 上川行定瞪了故意这么叫的九原杉一眼,开始跟他讲一些基本的常识。 稽查队的审神者都是两人一组,编号是稽A0301的我和编号是稽A0303的你是一组,然后A0302和A0304一组,以此类推。 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组,你来之后才填上了这个编号 为什么?因为上川行定说过不许他打岔,九原杉只能用眼神来表示疑惑。 上川行定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同一组的审神者都是住在像我们和隔壁院子这样的联排别墅里作为队舍,除非不可控的意外情况,执行任务也是一起的。 你的情况有点特殊,要一直呆在我身边,所以今天我就叫人把隔壁和这里打通,方便以后你的刀剑来这边看你。 稽查队每位审神者配备十振刀剑,这十振刀剑是用珍贵材料精心打造的刀胚作为媒介,每一振刀都由同一位付丧神连续进行十次降灵,灵魂强度是本丸那些付丧神的十倍,战力也是他们的十倍。 当然这只是降生之初的初始数值差距,稽查队的刀剑在临世之后都要经过各种严格的训练,至少也得三年才能完成所有的训练课程,这之后才会进入稽查队的军备库等待召唤。 比起普通本丸的作战任务,稽查队的刀剑所执行的任务更危险,难度更大,数量也更多,这么几年下来,普通刀剑和他们的战力差距远远不止十倍,说他们是以一当十的尖刀部队都是谦辞。 哇,真厉害!九原杉早就忘了上川行定不准他插话的规定,看着他们周围的刀剑付丧神们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没有哪个刀剑付丧神会讨厌审神者真心实意的称赞,上川行定的刀剑们脸上都带出笑意多谢您的夸赞。 还有呢?九原杉亮晶晶的眼紧盯着上川行定,像是在听什么有趣的故事般兴致勃勃。 上川行定嘴角微抽,放弃了让九原杉严肃点的想法稽查队的刀剑很厉害,但他们所耗费的灵力也比普通的刀剑要多,具体多多少要看连续降灵的时候分灵的融合程度有多好。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5) 这个数值在5倍到10倍之间,大多都在6.5到8.5这个范围内。 军备库的刀剑进去之前就已经是满级刀,也就是说,你要召唤一个完整的编队,也就是十振刀剑的话,几乎相当于普通本丸召唤了75振满级刀剑的灵力消耗。 不过稽查队的队舍是公用建筑,稽查队的审神者也就省下了支撑本丸存在和运转的那部分灵力,总体来说也不算太累,但灵力不足的审神者也是无法支撑的。 你是灵力还没能完全恢复,所以这十振刀就一振一振慢慢召唤吧。上川行定将手边的刀递到九原杉面前先召唤这个。 九原杉见过这振刀,就在昨天这幢屋子里的某个付丧神腰间,一个今天一早就再没出现过的,原本属于上川行定的刀。 这是上川前辈的那振刀吗,叫做压切长谷部的那个九原杉没有接,反而抬起头看着似乎漫不经心的上川行定是老师的刀吗? 上川行定用刀柄在九原杉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都说了让你不要那么叫我了。 怎么,因为曾经是我的刀所以你不愿意要吗? 不是九原杉捂住脑袋上被敲的地方,有些奇怪地看了上川行定一眼给我了你怎么办,你不是就少一个了吗? 啧,小鬼上川行定直接将打刀塞到了九原杉手上少一个就再找一个补上呗,你哪儿那么多事? 九原杉抱住上川行定塞过来的刀既然是老师送我的,我就接受吧。 不是跟你说不要叫我老师吗? 可是老师刚刚也叫我小鬼了啊。 上川行定瞪着九原杉,怎么也想不通之前安静乖巧过头地让人都忧心起来的九原杉到了他手上怎么就这么皮了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的速度就能有这么快? 第54章 易主 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这当然是假话。 身为人类的您, 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 我沤在心中数百年的执念。 ~~~~~~~~~ 放弃了纠正九原杉对自己的称谓,上川行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脑袋看着抱着打刀的小孩道好了, 召唤他吧。 九原杉将灵力缓缓注入打刀之中。 真是不一样呢,压切长谷部在感受到九原杉灵力的一瞬间就忍不住这样感叹。 虽然在稽查队总部训练的时候,至少一个月就要换一位教官做主人, 不, 灵力的暂时供应者。 但作为刀剑付丧神真正易主, 对他而言这还是第一次。 不同于上川行定的灵力炽热无畏, 有着非常坚定的内核,九原杉的灵力是夏日纳凉时透过层层树荫传到耳边的流水声,瞬间就能让人产生一种清澈的安定感。 明明还是个孩子,灵力却是这样的感觉真是稀奇呢。 随着樱花飘散开来, 付丧神的身影显现出来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您的命令,我什么都会去做。 虽然昨天已经认识过一次九原杉对于刀剑付丧神的显现过程充满了新奇感, 看向压切长谷部的眼神也亮晶晶的但是今天这次是不一样的吧。 我是九原杉,从今天起开始担任你的主人, 请和我好好相处吧, 长谷部。 是, 无论是什么, 都请随意吩咐。 真的吗? 当然。 虽然是这么说了, 顺着九原杉的力道单膝跪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易主这种事情, 果然无论多少次他都没法从容自若吧,他就是这样的刀,不能像上川行定所期待的那样。 真没用呢 真好看呢九原杉看着跪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仰头望着他的紫色眼眸里闪烁着的亮光长谷部的眼睛,我很喜欢。 我可以摸你吗? 因为九原杉刚刚的话怔住的打刀付丧神愣愣点头。 小孩子柔软的手指轻抚在眼睛周围的触感唤回了压切长谷部的神志。 主人 这一声不自觉的呼唤让意识到什么的付丧神一个激灵,突然转头去看一边的上川行定。 沙发上坐姿越来越松散的青年抬眼轻轻瞟了他一下看我做什么,从今天起,他才是你的主人,你又没有叫错。 对于九原杉一个劲儿盯着长谷部的眼睛看的行为,上川行定很不理解刀剑付丧神都长得不错,昨天怎么不见你惊奇这个。 别说是付丧神,就是九原家三兄弟和上川行定本人也个个容貌出众,倒不如说灵力充沛的人不管性格如何,至少在长相上都称得上钟灵毓秀,比这些付丧神更让人惊艳的都有。 已经见惯各种俊男美女的上川行定对九原杉的赞叹十分不以为然,比起长相,他更注重付丧神的能力不就是紫色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 昨天他还是上川前辈的刀我不敢摸啦,上川前辈不觉得很好看吗?九原杉很高兴能把自己喜爱的东西分享给亲近之人老师有穿着木屐在庭院里跑过吗? 这种不符合礼仪规范的行为,上川行定当然干过,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比起这个,九原杉对他混乱的称谓才更让人介意吧。 像那个吧,木屐当当当地敲在石板路上,然后在抬眼的时候,恰好看见阳光落在盛开的紫藤花上的瞬间。 上川行定: 那到底和木屐有什么关系? 无语地看着兴致勃勃和他形容自己感受的九原杉,对于小孩子感知世界的方式,上川行定真是理解困难。 九原大人能懂得人世的风雅,真不错呢从厨房里出来的歌仙兼定感叹,至少比自己的主人要强不少。 风雅个鬼,就这么个小屁孩!上川行定伸出手指戳着九原杉的额头把他推到依旧跪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怀里反正你喜欢他就好,让他带着你一边玩去。 压切长谷部扶住被上川行定戳过来的九原杉,知道这是上川行定想让他们两个多相处一下培养感情的意思。 牵住九原杉的打刀感觉到手上冰凉的温度立马将小孩转过来摸了摸他的脸主人,有觉得冷吗,多加点衣服吧? 压切长谷部这么一说,已经起身坐到落地窗那里打算开始看战报的上川行定这才想起来昨夜他抱着九原杉一起睡的时候,确实感觉到那孩子的体温很低。 他那是灵力透支的后遗症,给他多穿些吧。上川行定一边翻开桌上的文件一边说道一期,把屋里的温度调高点。 是,我明白了。一期一振放下给上川行定准备好的红茶,轻声应道。 果然还是得找两个细心的来照顾他。上川行定心里的刀剑名单终于定下了两个,同时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适合带孩子。 九原杉嫌弃太厚的衣服会影响动作,并不是很乐意穿。压切长谷部就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 虽然上川行定说让他跟着九原杉是为了引导约束九原杉,但打刀的性格注定了在这种小事上只会无原则地顺从自己的主人。 喝完堀川端来的热饮,感觉到身上终于暖和起来的九原杉裹着毯子心满意足地缩在沙发上长谷部,过来,呆在我身边。 对这种话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压切长谷部立马放下手中上川行定让他准备给九原杉的学习资料,走到九原杉身边坐下主人,有何吩咐? 没,你只要呆在这里就好九原杉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习惯性地钻到了压切长谷部怀里,身上流动着自己灵力的付丧神很容易就让他感到安心和亲近。 压切长谷部以为九原杉还是感觉到冷,就收紧手臂抱住了自己怀里的主人。 感觉到付丧神的温度,九原杉缓缓闭上眼蹭了蹭长谷部的手臂刀明明是铁做的,但是变成人以后就很温暖呢。 在吐露这句话语的瞬间,九原杉突然坐直了一些,神色怔愣总觉得,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说过这句话? 九原杉的记性一直很好,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这种有些模糊的似是非是的记忆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体验。 九原杉有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地方 压切长谷部和一边接替他帮九原杉整理加入稽查队后需要学习东西资料的堀川国广对视一眼:只会是那里吧。 为了给这对刚刚结契的主从腾出相处的空间,除了堀川国广以外的其他八刃都分散在屋子其他地方做自己的事,但也都在上川行定周围不远。 就这么大地方,以付丧神的耳力,九原杉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全都看向藤椅上坐着的上川行定。 上川行定也听到了,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九原松的封印到底行不行啊? 九原杉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神色,转过身看着压切长谷部的眼睛,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长谷部,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到底 主人,您才刚刚加入稽查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学习一些基本知识,将来才能应对各种各样的任务 压切长谷部岔开了话题,接过堀川默契地递过来的学习资料后就开始给九原杉细细讲解上面的东西。 因为都是没接触过的新知识,九原杉一下子就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忘了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 上川行定只是不希望那些记忆影响到九原杉的身体健康,对九原杉记不记得那些事情本身抱有无所谓的态度,压切长谷部原本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和九原杉签订了契约,心态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己的主人还是不记得那些,不想、不问、不去追究才比较好。 九原杉的身体还是不大好,精力不济,没听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看着趴在压切长谷部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上川行定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一直担忧九原杉不喜欢长谷部,甚至会因为长谷部明显是他派过去的监视者而心生隔阂,果然是把小孩子想的太复杂了。 都是这小鬼之前的样子给了他这孩子很早熟的错觉吗? 其实还是个小鬼。 按掉响起来的终端,上川行定一个眼神,周围的刀剑立马会意,进了一边的备战室迅速完成了作战准备,上川行定也很快换好了制服。 临行前,他压低了音量,对着沙发上抱着小孩的打刀轻声道看好他。 是压切长谷部也放轻声音应下。 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着昨天还是自己主人的上川行定带着其他九刃一身戎装在风雪中远去的身影,压切长谷部还是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这当然是句假话,他和上川行定都知道。 但是这次还好吧,毕竟不是被自己的主人送给连直臣都不是的家伙。 被主人送给自己的弟子,对于刀剑来说还算体面不是吗? 九原大人是主人的学生,不,现在该说毕竟主人是上川大人的学生呢。 被一期一振调高了温度的队舍隔绝了冬日凌冽的风雪,屋子里温暖如春。 整幢房子里就只剩下压切长谷部和九原杉两人。打刀付丧神干脆躺在了客厅宽敞的沙发上,抱着怀里的孩子闭目小憩。 感谢您,九原大人。 不,感谢您,主人。 九原杉对他纯粹的喜爱和依赖,抚慰了压切长谷部不愿意在上川行定和昔日的同伴们面前表现出来的失落和不安。 他并不想让上川行定失望,但这种失落和不安却像是不停攀爬上来的火焰,在他和上川行定解除契约呆在本体里等待召唤的那段时间里,让他倍受煎熬。 他是真心因为主人的看重和信任而高兴,也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肩负的使命。 但使命是使命,主人是主人。 身为人类又有些粗枝大叶的上川行定,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他做为一把刀,沤在心里数百年的执念。 他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冒出过为什么非得是我?,这样的恶毒的想法。 既然他和堀川两刃中一定要有一个被送出去,为什么被送给九原杉的那个就不能是堀川国广呢? 因为自己不过是最受主人信赖的刀剑之一而不是唯一吗? 那么这一次 压切长谷部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这一次一定能成为唯一吧?毕竟九原杉看起来真的是很喜欢他。 且因为身体原因,九原杉短时间内也许都只会有他一振刀,这可是那些初始刀都不会有的巨大优势。 压切长谷部摸了摸九原杉缩在毯子里的手,确认是温热的这才放下心来。 九原杉原本就快醒了,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无意识地喃喃道山姥切 压切长谷部握着九原杉手的力道突然一紧,在真的弄痛还没睡醒的孩子之前又控制着自己立刻放松。 九原杉还是因为他的动作稍稍清醒了一些长谷部 是,主人压切长谷部压低了声音在九原杉耳边轻声道我是压切长谷部。 请交给我,伤害您的,无论是什么都会为您斩掉,只要您呼唤我的名字 请叫我的名字 长谷部九原杉被压切长谷部轻轻扫在他脸侧的头发弄得有些痒,他偏过头轻笑长谷部,太近了,会痒。 压切长谷部微微退开,躺在沙发上和九原杉四目相对。 他知道九原杉喜欢他的眼睛,用被新主人说是像阳光照在紫藤花上瞬间的眸子直直望进九原杉眼里,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主人,叫我的名字 长谷部 小孩绵软的声线带着些许刚刚睡醒的沙哑,细细犁在打刀付丧神心上。 请再叫一遍,主人。 九原杉不知道压切长谷部为什么执着于此,但他也不讨厌呼唤付丧神/的名字。 压切长谷部? 不,只叫后面的部分。 长谷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6) 长谷部 是,我听到您的呼唤了。 请把万事都交给我,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 到目前为止,两个反派在时之政的身份,鹤丸国永的来历,我都透露出来了。 你们到底看出来没有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55章 雪夜 深思熟虑, 心有笃定。 我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如此。 仿佛那个分分秒秒数过来的, 盛大而寂寥的雪夜, 身体里的温度也不曾枯竭。 我只是,一天都等不下去, 想见你,我想见你。 ~~~~~~~~~ 九原杉睡醒,压切长谷部就继续为他讲解稽查队执行任务时要注意的东西, 打刀只负责规章制度和经验讲解, 灵术的部分, 还是得等上川行定亲自教导。 裹着毯子窝在打刀怀里的九原杉倒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那般好动, 只要长谷部一直讲,他就能一直好好听下去,时不时对一些自己感到疑惑的地方提些问题。 压切长谷部是A域三区稽查队队长上川行定最得力的刀剑之一,这句话并非虚假。 无论九原杉问什么, 他都能细细分说清楚,就算是灵术方面的问题,他也能说上几句, 即使付丧神根本无法使用灵术。 压切长谷部对于小孩赞叹崇拜的目光很受用,虽然被上川行定欣赏肯定也让他高兴, 但是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错。 讲的人和听的人都很投入, 时间便过的格外快。听到叮咚响起的门铃声, 压切长谷部才反应过来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应该是烛台切先生来了长谷部将滑下去的毯子给九原杉重新裹好。 今天原本应该由不用出任务的我来负责主人的午饭, 但稽查队餐厅的这位烛台切先生做的料理实在是太美味了, 无论如何都想让主人尝尝。 稽查队虽然并不是完全的军事化管理, 但作战任务十分紧张,所以就不像自给自足的本丸那样还有大片土地用来种植,而是由政府统一提供物资。 特别忙的时候会直接在公共餐厅吃饭,也可以点餐,甚至请餐厅的厨师到队舍里完成料理。 被压切长谷部迎进来的这振烛台切光忠就是第三种。 压切长谷部等门外的烛台切带着食材进来就迅速关上了门,对着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诧异的太刀解释道因为主人现在受不得凉,所以 诶?进来的烛台切光忠明显和压切长谷部很是熟悉上川大人生病了吗? 不是压切长谷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解释。 不过等烛台切光忠走过玄关看到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的九原杉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位是上川大人刚收的那位学生吗? 是压切长谷部回答的有些匆忙,他快速走到九原杉面前,捡起被丢在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九原杉身上,语气严肃主人,您不愿意穿厚衣服就不要再任性地丢下毛毯,您身体不好,会生病的。 九原杉乖乖听完打刀的训斥,这才抬起眼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有客人来了我那样不是太过失礼了吗? 我可不算什么客人确认了九原杉的身份,烛台切光忠将食材放进厨房里这才重新回到客厅我是烛台切光忠,就任于稽查队餐厅的厨子,您不用太在意我。 日安,烛台切先生就算太刀付丧神这么说了,九原杉还是认真和他见礼我是九原杉,上川前辈是我的老师。 日安,九原大人。烛台切光忠回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九原杉一回很荣幸为您效劳。 长谷部将九原杉在沙发上安顿好,将制度手册塞到小孩手里,又叮嘱了几句才去厨房里帮烛台切的忙。 我刚还在奇怪为什么午饭点的两人份的食材,上川大人他们都出去了吗?这振烛台切光忠已经把厨艺变成主职业了,手下的动作比其他烛台切更加熟练迅速。 烛台切虽然不参加战斗,但也算是稽查队的一员,而且资历比压切长谷部要老的多,再说上川行定今天也不是什么机密任务,压切长谷部就没有隐瞒是,出任务了。 嗯我听你叫那位九原大人主人 上川大人将我送给主人了,就今天早上的事。 烛台切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了身边的压切长谷部一眼,仔细揣摩过他的表情看起来你和新主人相处的还不错? 照看好主人是上川大人吩咐我的最后一次主命,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完成压切长谷部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把制度手册翻的飞快的九原杉轻笑。 果然是小孩子呢,根本不会喜欢那种枯燥的东西。 再说,九原大人是很好的主人。 烛台切光忠勾起嘴角,也看了客厅里的小孩一眼,意味不明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呢? 明明总是惨烈收场,却还是执着于主人这种存在的刀剑付丧神,真是无可救药。 被压切长谷部称赞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明明是很普通的寿喜锅,这位烛台切做出来的却十分美味,让人恨不能连锅都一起吞下去。 九原杉第一次吃撑到了,又因为不能出去,只能由长谷部牵着在屋里散步。 好在稽查队的队舍十分宽敞,倒也转得开。 做完饭那振烛台切光忠就离开了,但是九原杉却因为这顿好吃的午饭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烛台切光忠是上川前辈没有的刀呢。 嗯,稽查队的审神者只能选十振刀来召唤,总要有所取舍的。压切长谷部解释道到底召唤哪十振,就要看审神者的偏好了。 那我可以选一振烛台切吗?九原杉拉着打刀询问他做的料理真好吃。 压切长谷部对于九原杉选刀的理由哭笑不得虽然您只要和上川大人说了,他大概不会拒绝您 烛台切确实是刀剑付丧神里面最擅长料理的一位,但是要达到那位的程度,其他的烛台切都做不到吧。 诶,为什么?九原杉疑惑。 那位烛台切先生,严格来说,稽查队的大部分刀剑都要叫他前辈的,他是三十年前重复降灵的技术刚刚问世的时候就被召唤出来的刀剑。 连续征战了二十五年,直到五年前才退下来到了稽查队的餐厅 他料理比其他烛台切都要好,据说也是因为最初的几位主人都极好美食,他刻意钻研过,现在才能有这样的手艺。 哦九原杉点了点头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再跟随审神者战斗,而是要呆在餐厅专门做料理呢? 明明资料上不是说刀剑付丧神大多都是喜欢战斗的吗? 是累了吗? 是累了。但并不是因为想要逃避战斗,只不过是那段时间的战场凶险异常,这个烛台切也特别倒霉,二十五年就死了18位主人,偏偏他还和这些主人大多关系都很好。 到第二十六年的时候,身为刀剑付丧神居然开始害怕结契,一到签订契约的时候就干呕不止。 他提交了退出战斗的申请。 当时上川行定刚刚接任A域三区稽查队队长不久,又最讨厌性子懦弱的人,但即使是神经大条的他,在听完这振烛台切不能结契的理由后也沉默下来,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申请。 这振料理做的特别好吃的烛台切光忠就这么靠着政府提供的些许非常稀薄的灵力,留在了稽查队的餐厅里,至今已经过去五个年头。 虽然把这样战斗经验特别丰富,灵力系数还很出众的刀剑放在后勤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压切长谷部看着九原杉澄净懵懂的眼神,不想和他说这种让人伤怀的事情是累了呢,毕竟一直在战斗,烛台切先生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嗯,那就先好好休息吧九原杉虽然有些遗憾,但一看见身边打刀漂亮的紫色眸子又高兴起来长谷部。 我在,主人有何吩咐? 上川前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到晚上了。 到时候我们还能请这振烛台切来做晚饭吗? 当然,只要是您的愿望。 上川行定带着自己的刀剑完成任务的时候,果然像长谷部估计的那样已经到了晚上。 冬天天黑的也早,稽查队大门外的路灯还有些昏暗,但上川行定还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巷子里躲着的人。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里面的人也没有再躲下去的意思,看见他之后就伸手扫下自己身上堆积的落雪,一步步走到灯光下啊,晚上好,上川队长。 上川行定终于确定了对方就是专门在这里堵他的,根据刚刚这人身上的积雪来看,还等了不短的时间。 没把对方当做什么威胁,上川行定挥退了围在身边的刀剑,冷笑一声之前就发现你有问题,只不过这几日在忙别的事情还没腾出手去处理你。 你倒好,不但不赶紧逃跑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 上川队长您不必吓唬我被上川行定盯着的人倒是很平静我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没想着逃避该有的处罚。 但是您能听一听吗?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听完之后,您如果觉得这些信息确实有用,可以在处罚完我之后,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上川行定一行回到队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原本说是要等上川行定回来一起吃晚饭的九原杉早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稽查队的工程组已经按照上川行定的要求将隔壁的别墅和这边彻底打通,只是家具还没有摆好。 两边一起生活的话,可能很多家具的尺寸就不大合适了,都得换掉。 上川行定没耐烦管这些琐事,打算全部丢给堀川和长谷部负责。 上川行定洗完澡出来,一直在床边守着九原杉的压切长谷部才退出了三楼审神者的起居之所,回去二楼刀剑们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上川行定抱着体温还是有些低的九原杉开始给他梳理灵力。 为了照顾九原杉,房间里的温度调的有些高,原本觉得燥热的上川行定因为怀里稍凉的温度和小孩身上和他完全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放松了神经。 想起刚刚得到的信息,又忍不住觉得头疼。如果这些都是的都是真的,那事情就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伸出手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上川行定还是决定明天再去想这些糟心事。 不过那家伙的请求 揽住在睡梦中感觉到身边热源就自觉贴过来的孩子,上川行定心情好了一点。 答应那家伙也无妨,如果他能撑得过处罚的话。 第56章 金色曼陀罗 我其实是知道, 自己一定忘记了什么。 无法释怀的过去, 不可阻挡的未来。 在这一切兜头浇下之前, 我能够贪恋这短暂的, 安稳到虚假的光阴吗? ~~~~~~~~~ 五天后压切长谷部找到上川行定告诉他, 九原杉的理论知识已经全部学完了的时候,上川行定是拒绝相信的。 其他的就算了,那个该死的砖头一样的《稽查队人员执法制度汇编》是几天时间就能学完的吗? 天知道少年时代的他因为那些枯燥乏味又没完没了的条条框框被家里的老头子收拾了多少次, 不说罚抄的纸堆了有多厚, 就是被老头追着跑的路程都不知道能绕着老宅后的山脉多少圈了。 然而抽查了好些条款后, 上川行定不得不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张牙舞爪地在他的整个少年时代都留下了鲜明痕迹的这本册子, 自己的学生五天就背下来了,还是在每天大半时间都用来睡觉的情况下。 我原本也以为主人只是翻翻 翻翻闹着玩的压切长谷因为上川行定郁闷的神色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堀川国广是跟着上川行定回去过上川家本宅的,被后山的小妖怪灌了不少上川行定年少时的丰功伟绩。 也就只有他能完全理解上川行定现在的心情了。努力憋笑的胁差被恼羞成怒的上川行定踢了一脚后就躲远了一点,不敢再碍主人的眼。 上川行定开始正式教导九原杉灵术。 稽查队负责剿灭暗堕本丸、缉拿违反时之政规定的审神者和刀剑、特殊情况下的战场救援, 还有一些比较复杂的非常规战场的历史守护的任务也会交给稽查队来做。 总之这是一个尖兵特种部队,不是主力军,也不太需要什么大规模的杀伤性灵术。 反倒是结界、束缚、净化、封印、侦查、隐匿等灵术用的比较多。 上川行定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教给九原杉, 然后在两周之后看见了那个灵术。九原杉用出来的被龟甲贞宗怂恿着将限制灵能力者行动的符绳术的束缚效果改成龟甲缚的灵术。 自愿成为灵术试验对象的龟甲贞宗被九原杉的灵术吊在空中,看见上川行定的时候还不收敛。 主人觉得这个改进的灵术怎么样, 您要不要也试着用一用, 我愿意给您当练习用的人偶 火冒三丈的上川行定掏出鞭子狠狠抽了作死的龟甲贞宗一顿。 啊, 这饱含着爱意的疼痛, 主人 黑着脸看着龟甲贞宗被神色十分可怕的压切长谷部捂着嘴拖下去, 上川行定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家伙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对于自己同僚的特殊爱好, 上川行定的刀剑们都知道,但是把这种东西教给小孩子就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7) 歌仙兼定捂着脸,决定等长谷部打完再去找龟甲贞宗好好讨论一下风雅的问题。 堀川国广无视了一期一振递过来的眼色,他现在也不敢凑上去给龟甲贞宗求情。 说起来能在主人和长谷部的双重监视下找到漏洞,教会九原大人那种东西的龟甲贞宗也是很拼了。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眼见上川行定转头看向九原杉的目光相当不妙,试图劝劝改成这样其实也可以。 呵呵小狐丸轻笑一声三日月你还是闭嘴吧。 眼见着这两日和自己玩的挺好的小伙伴三两下被就地正法,九原杉仰起脸露出不解的表情上川前辈,为什么要打龟甲? 为什么?上川行定走到九原杉面前俯视着小孩的脸你说为什么?我不是让你好好练习之前教你的结界术吗? 已经学完了九原杉凑到上川行定面前拉着他衣服的下摆老师再教我些新灵术吧。 上川行定把九原杉抓着他衣服的爪子抖落,对着九原杉无奈道能教给你的我差不多都教了啊。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怕?上川行定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开始怀疑,高仓家想干掉九原杉也许是为了世界和平? 九原杉也不纠缠,只是小声抱怨那为什么还不许我改进灵术? 你那是改进?!上川行定伸手拽住九原杉的耳朵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 是什么?九原杉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一向很有好奇心不就是用来绑人的绳子。 面对小孩纯然疑惑的目光,上川行定语塞。 总之不许跟龟甲学那些乱起八糟的东西! 哦眼见上川行定真的生气了,九原杉虽然还是没明白什么叫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乖乖应了下来。 上川行定放开九原杉,看见小孩另一边耳朵上戴着的和自己同款的钻石耳钉心情更加郁猝。 九原杉的灵术学的差不多的时候,注意力就开始放在已经感兴趣很久了的上川行定的装扮上。 小孩恨不能和他一样弄个五颜六色的头发,戴上十几个骷髅戒指,再染个鲜艳的指甲。 这些东西放在自己身上上川行定觉得很正常,但是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九原松看见那副样子的九原杉会露出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九原杉拜师的事情,九原家给上川家送了重礼做束脩,上川家的老爷子也难得发信息过来说上川行定总算干了件正经事,让他好好教导九原杉。 但是这些人要是见到他把九原杉教成街头小混混的样子,到底还能不能对他笑的出来? 那光景太可怕,上川行定实在是不想面对,只能给九原杉戴了个耳钉打发他。好在小孩大概只是想模仿他,得到耳钉之后就安生了不少。 上川行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九原杉和他相处的越久,就越来越难缠? 就好像当初那个苍白着脸,咬着唇倔强地不发一言的孩子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 老师九原杉之前练习灵术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开始犯困。 他一靠近,上川行定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无奈地抱着九原杉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给他梳理灵力。 原本只是每天的治疗项目,但是九原杉似乎渐渐把梳理灵力当作类似催眠曲之类的东西了。 当时津岛胥说梳理灵力的时间是多多益善,上川行定也就没有拒绝九原杉这种类似撒娇的行为。 但是现在似乎把孩子养的更黏人了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他其实比九原松他们还要娇惯孩子? 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示意一期一振将公文拿过来给他,上川行定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一个月以后,九原杉总算是恢复了原本的灵力水平,可以正式和上川行定一起去执行任务了。 九原杉穿上稽查队的黑色制服,左侧耳朵上的耳钉闪耀着光芒,板着脸不笑的样子,和上川行定还真有几分神似。 还不错么上川行定坐在新换好的大沙发上撑着脑袋看他虽然是个豆丁,也像模像样的了。 听到他的话,九原杉一下子笑起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清凌凌的杏眼里明亮的光彩遮也遮不住。 这下就完全不像了。 啧,你别傻笑上川行定看到他没心没肺的笑脸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严肃点,我们可是稽查队! 是九原杉应声后立马收起笑脸,摆出一副很符合稽查队形象的严肃冷硬的表情。 噗堀川国广实在是没忍住九原大人你是在学主人执行任务时的表情吗? 听到他的话,周围其他的刀剑也看着还在努力维持表情的九原杉笑起来。 学的倒是很像,只可惜小孩这一个月来吃的太好,动的太少,养出不少肉的脸蛋儿上做出上川行定的表情,让他们这些对两个人都很熟悉的刀剑瞧着实在好笑。 九原杉还是维持着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堀川国广他答对了。 这一个月以来九原杉都呆在队舍里没怎么出去,但只要他没睡过去,总是会和压切长谷部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川行定他们出门,再迎接他们归来。 他也能从每次上川行定和刀剑们瞬间变得不同的气势和归来后身上残余的杀意和血腥气里窥见到那个渐渐向他靠近的冷酷世界。 他现在安稳无忧的生活,是上川行定庇护下短暂存在的温室,到今天为止。 上川行定瞪了周围因为九原杉和表情不搭调的灵动眼神笑的更厉害了刀剑们一眼不许拿审神者取乐,造反啊你们! 刀剑们立马止住笑声,站的端直,但是笑意还是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溢出来。 上川行定也不是真心想训他们,说了一句便罢。转头让压切长谷部把九原杉送来不久的队徽拿过来。 打开盒子,黑色的丝绒上躺着一枚做工精致的金色曼陀罗胸章。 这是稽查队的标志,是最有效的身份证明,也是能够让稽查队的人在没有狐之助和其他仪器辅助的情况下安全穿越时空的重要物品。 除此之外,胸章还有定位功能,一旦有什么万一,稽查队的其他人能够顺着胸章发出来的信号在混乱的时空中找到这个胸章的主人。 这个胸章稽查队的审神者和刀剑都有,不过审神者的胸章比刀剑们的多了些流苏坠在下面。 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歌仙兼定缓缓念出曼陀罗的花语每次看到这个胸章,我都在想,最初选择曼陀罗花作为稽查队标志的那个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那是黑色曼陀罗的意思,黄色的话不是代表尊贵,权利,纷扰不息的争斗吗?一期一振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这样就和稽查队的处境很像了。 龟甲贞宗站在离上川行定最近的地方明明红色曼陀罗所代表的流血、血腥的爱才和主人更配啊,我也想被主君所爱啊! 上川行定毫不留情地推开凑到面前的龟甲贞宗犯病的时候就离我远点儿。 他将崭新的胸章从盒子里拿出来,招手让九原杉到他面前。 金色曼陀罗就是金色上川行定将胸章端正地别在九原杉的制服上,流露出少有的温柔神色是敬爱,天生的幸运儿,有着不止息幸福的意思。 ※※※※※※※※※※※※※※※※※※※※ 大家看到我的请假条了吗? 因为工作原因外出培训一周,9月13号回来,更新说不定要到14号了。 这两章是我的所有存粮了,未来一周的时间里就只有这么多了,省着点吃吧。 得暂且告别一段时间。 小杉的新生活、召唤的新刀剑、还有山姥切的事、鹤丸的事、boss的事情,以及那座本丸的刀剑的事情,都等我回来再细细交代吧。 那么一周后再见吧,说不定会有点寂寞啊。 第57章 护身刀 喜欢我, 还是讨厌我? 把我留在身边的理由呢? 虽然我比较笨拙, 但只要你看向我, 我就一定会对你绽开笑脸。 ~~~~~~~~~ 上川行定收起刚刚过分柔软的神色,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严肃以后的任务你都要和我一起去。 因为生病的缘故你很久没有战斗了吧, 长谷部一刃可能照顾不周,你也恢复了一些,这个给你, 带着他一起。 九原杉接过上传行定给他的短刀在手中把玩不过是被妖怪伤到了一点, 原本就没有必要修养这么久啊, 不是哥哥们和老师太过夸张了吗? 上川行定原本已经靠在沙发上的身体前倾, 双肘支在膝盖上,紧紧盯着面前小孩的眼睛听着,九原杉,这件事我只和你好言好语说这么一次。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感觉不到问题吗?我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给你梳理灵力? 你的身体状况现在很不好, 半年之内最好不要出任何问题,不然后果很严重,我懒得给你解释那么多, 等会让堀川把之前阿胥的诊断报告拿给你看你就会明白。 是因为我完全忘记了的,过去一年的事情吗? 只要看见日历, 就能知道, 自己的记忆有一年的空白期。 上川行定又懒散地靠在了沙发上是, 你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呢, 九原杉。 再任性弄坏自己的身体, 让我的努力白费, 又没法和你哥哥们交代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你,记住了吗? 确认过上川行定并没有在开玩笑,九原杉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上川前辈。 自从说起那段空白的记忆,九原杉就变得沉静许多,和之前一个月欢快活泼的样子很不同,更接近之前在那座本丸见到他的感觉。 堀川国广还是更喜欢九原杉没心没肺和上川行定斗嘴的样子,眼见气氛变得凝滞,连忙开口九原大人,快召唤新来的同伴,在执行任务之前和他先打个招呼吧。 九原杉也很好奇手中的短刀会召唤出怎样的付丧神,他和上川行定的队伍里,出现的第一把短刀。 话说,明明不喜欢小孩子,上川前辈,到底为何要收下他做学生呢? 仅仅是因为哥哥们的拜托吗?其实,还是觉得他很麻烦吗? 压下纷乱的思绪,将灵力缓缓注入短刀之中。 我是药研藤四郎,虽然不太懂风雅之事,不过在战场上可以依靠我。 初次见面,以后好好相处吧,大将。 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药研。九原杉微微偏头,看着短刀微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药研? 当然,能被大将亲近我很高兴。短刀的人形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言谈举止都十分成熟冷静,这一点和外表不同。 药研在稽查队总部训练的时候就选修过医药方面的知识,之前我还拜托阿胥带了他一个月。上川行定很快给了短刀定位,他对你的身体情况也很清楚,总之,以后你健康方面的日常管理就交给药研吧。 战场上的近身护卫也是。 药研藤四郎抬头看了九原杉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对着上川行定躬身领命是,我一定会照看好大将的,请交给我吧。 短刀和这座队舍里的其他人打过招呼,刚和自己的兄长一期一振聊了几句,就注意到自己的主人坐在一边对着堀川国广拿过来的体检报告开始发呆 并不是因为九原杉知道了问题有多严重,而是很多术语他都看不懂,还有津岛胥手写的那部分,九原杉根本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需要我来帮您解读吗,大将?药研藤四郎走到九原杉身边坐下,看着他的眼神温和而关切。 已经被手里的报告弄得晕头转向的九原杉忙不迭地点头:他自己完全看不懂。 药研藤四郎果然很懂医学方面的知识,堀川拿过来的那份诊断报告上的东西,他都能解释清楚,连那些只有医生自己人能看懂的狂草也是。 压切长谷部坐在另一边奋笔疾书,恨不能把药研藤四郎说过的话全记下来。 大将的身体要好好注意呢药研藤四郎伸手在九原杉的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果然还是体温偏低呢?最近天气还未转暖,大将出去执行任务的话没问题吗?灵力的使用呢,大将还是不要动手了,交给我来就好。 是,请主人将战斗交给我们就好。压切长谷部也很赞同药研藤四郎的话而且出去的话,主人一定要穿上足够暖和的衣物,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看着压切长谷部拿出来的衣服,九原杉有些难以置信长谷部,这些我全都要穿上吗? 他很确定,如果真的把这堆东西全穿在身上,那上战场就真的是做好袖手旁观的准备了。 上川行定终于受不了这两振刀对九原杉过分保护的态度,走过去在里面挑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给九原杉系上。 穿成这样就好,他是稽查队的审神者,当然是要参加战斗的,阿胥也说他恢复的不错,可以出去执行任务了,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被训了的两刃立马安静不少,九原杉也松了一口气。在不夜山社的时候,哥哥们也不曾说过让他不要插手,只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这种话。 啧上川行定坐回沙发上,对于打断自己查看战报的两刃有些不耐虽说是让你们保护他,但那是将他视作长官来保护,稽查队里的所有审神者都是重要的战力,明白吗? 过了片刻,属于九原杉的两刃才点头应声是。 九原杉则站在一边,默默看了继续投入到工作中的上川行定很久。 虽然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近一个月,但上川行定到底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九原杉到现在也不清楚。 上川行定既不像父亲大人那样明显地对他表露出不满,也不像母亲和哥哥们那样对他一直都非常温柔耐心,让他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他们所爱的。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8) 自己的老师有时候会比较温和,有时候对他说话的态度又十分冷酷严厉,就像是他随时要干什么坏事似的。 但要说上川行定对他不好也不是。无论那一天有多忙,完成任务有多辛苦,上川行定也不会忘记或者假装忘记给他梳理灵力。 明明对于上川行定而言,每天六个小时的灵力梳理也是个很大的负担。 教导他的时候虽然会不耐烦,但也没有藏私,只是这种不耐有时候甚至会牵连到长谷部还有刚来的药研身上。 但是上川行定又不肯去三楼的书房工作,而是忍受着客厅的嘈杂,在队舍的时候就一直尽量陪在他身边,不会把他丢给付丧神就不管。 他尝试着撒娇的时候,也是有时拒绝,有时接受。 九原杉甚至不确定上川行定是希望他安静一点还是活跃一些。上川行定会因为他过于欢快的表现皱眉,可一旦他安静下来,老师又偶尔会露出担忧的眼神。 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个月,九原杉还是搞不清楚上川行定对待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真难懂呢,上川老师 明明哥哥们有说过,可以试着亲近信赖上川老师,稍稍任性一点也没关系的。 但是,讨人喜欢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果然还是太难了吗? 压切长谷部在帮忙整理报告,九原杉缩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和刚刚得到的短刀并排坐在一起,一期一振也在他们这边叮嘱药研一些事情。 九原杉静静地听着两刃小声的交谈,没有插过一句话。 大多数时候,九原杉都是这样静默的,在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思考着可能行的通的灵术回路,然后等待上川行定忙完抬眼看他的那一刻,对着他扬起笑脸。 这一次,上川行定和九原杉的审神者终端同时响了起来。 准备,出阵吧!上川行定一声令下,队舍里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上川行定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动作利索的九原杉松了口气。 虽然他有训过长谷部和药研不要对九原杉过度保护,但是九原杉的第一次任务是战场救援,而不是最近他干的特别多的剿灭被污染的暗堕本丸这件事,确实让他安心不少。 说到底,他也没法把这个年纪的九原杉和其他审神者同等对待。 发出求援信息的是一个A级本丸的审神者,普通的战场求援会发给同级或者高一级的本丸,但像这次这种涉及到刀剑污染和变异溯行军的,将会直接发给稽查队。 这次溯行军的变异和战场污染事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过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遇到之前没有清理干净的少数变异体。 现在都是些收尾工作了上川行定一边往稽查队的时空传送器那里走,一边和九原杉解释今天的任务我们是去救援被变异溯行军围攻的审神者和刀剑的。 我明白了即使这些信息九原杉已经通过终端知道了,他还是乖乖应了上川行定的话。 堀川国广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上川行定的侧脸,猜测自己的主人是不是在紧张,因为这是九原大人第一次出任务? 然而直到到达了战场上的时候,上川行定的表情还是毫无破绽的冷静严肃。迅速带着刀剑突入到被敌人包围起来的审神者和刀剑身边将他们保护起来。 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少女审神者在确信援军到来,他们这队人马已经暂时安全之后,扑到自己的加州清光怀里开始放肆地掉眼泪。 看在她还算识相没有哭出声的份上,上川行定扭过头当没看见。 主人,敌人共有七十多具,变异的有23个。堀川国广在突入的同时就完成了侦查判定以我方战力可以剿灭。 九原杉。上川行定拿手中的鞭子指了指对面的敌人你去,把那23个变异的溯行军都干掉。 第58章 初战 被拯救, 被净化, 但感觉到那股灵力的瞬间, 却有种奇怪的酸涩感。 明明即使我是仿品, 他对我的态度也很温柔。 因为那个吧, 我不小心看到的那个, 已经灰暗下去的, 缔结本命契约才会有的, 属于另一个我的刀纹。 还有, 他叫我名字时, 那个带有些许不确定的, 疑惑口吻。 ~~~~~~~~~ 九原杉。上川行定拿手中的鞭子指了指对面的敌人你去,先把那23个变异的溯行军都干掉,长谷部和药研配合你,做得到吧? 是, 队长。九原杉比长谷部和药研更早应声,已经出鞘的绯雪被灵力激发后闪烁着的胭脂色光芒在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中艳丽非常。 真的是非常利落的身手,被九原杉在半空中解开系带的斗篷落地的时候, 变异的溯行军已经剩下了20个。 在深入敌阵之前,九原杉又退回些许, 进入后面跟上来的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的掩护范围和他们二刃互为犄角进攻, 在发现好机会的时候, 又瞄准变异的溯行军干掉几个。 上川行定他们也没有闲着, 在保护着中央的本丸队伍的同时开始逐步清理周围的溯行军。 结果最后还是有5个变异溯行军是老师你们那队干掉的啊战斗彻底结束, 九原杉带着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和上川行定那一队会合明明是下达给我们的战斗任务啊。 上川行定看九原杉精神还不错, 身上也都是些擦伤,轻轻舒了一口气。 说起来九原杉在战斗中完全没有害怕和犹豫,单打独斗很利落,退回来之后和两位付丧神的配合也很好,说是进退有度也不为过 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着家里人去执行任务时的紧张,上川行定撇了撇嘴你也就是这种事情上能让人满意了。 嗯,老师对我很满意吗? 哼,少得意!上川行定伸手敲了敲九原杉的脑袋你的哥哥们真的是唯独在战斗相关的事情上有好好教导你啊! 所以说九原家对九原杉的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定位? 那个我,我想把这个还给那位审神者大人。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九原杉和上川行定都转头看向被稽查队的刀剑挡下来了的付丧神。 是那个少女审神者的刀剑,手里拿着九原杉在战斗前脱掉的斗篷。 压切长谷部刚才就在找九原杉因为战场的混乱和风雪天气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衣服,看到对方手里的东西,匆忙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迅速给九原杉系好。 主人,您真是 穿着那个没法好好战斗的啊,长谷部。打刀为了给他系斗篷半跪在雪地里,正好方便九原杉去触碰他的脸因为一直在动,所以我的手是热的吧。 感觉到脸上温热的触碰,压切长谷部这才安心了一点以后请您不要乱扔衣服,出汗之后吹冷风最容易受凉了 对于长谷部的啰嗦九原杉习以为常长谷部才是,快起来,一直跪在雪地里才更容易生病啊。 刀剑并不会生病 被九原杉瞪了的打刀止住话头乖乖站起身。 等等九原杉叫住因为他和长谷部一直在说话而打算悄悄离开的付丧神嗯山姥切国广,对吗? 谢谢你帮我把衣服送过来。 药研藤四郎感觉到压切长谷部之前挡在主人和那振送衣服的打刀之间啰啰嗦嗦的行为有点刻意。在九原杉说出山姥切国广这个名字瞬间身体更是紧绷到了极致。 短刀迅速扫过在场众人的神色,果然不止压切长谷部,上川队长和堀川国广也稍稍有点奇怪。 不用谢,只不过是恰好掉在我旁边金发的打刀有些不自在地拉低自己头上的兜帽,况且其他刀剑要么在安抚审神者,要么就是比他还不愿意过来的大俱利伽罗,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送衣服了,毕竟他们为对方所救。 而且比起身边同样是审神者的自家主人和另一位稽查队的审神者的穿着,掉在他身边的那件斗篷未免过于厚实了些。 灵力充沛的人原本不至于如此怕冷,会带这么厚的衣服出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那振压切长谷部的紧张程度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有尽快把衣服送过来,做对了呢。 九原杉看着金发打刀微微弯起的嘴角笑起来总觉得,你很可爱啊。 别这么说我!山姥切国广迅速反驳了九原杉的话之后又想起这位还是个刚刚见面的审神者,自己的行为未免过于失礼不是,我,别说我可爱。 看着对方越来越红的脸,九原杉虽然真心觉得这位付丧神的反应很有趣也还是体贴地安慰道好吧,我不说了。 你的主人和同伴们在等你哦,快回去吧。 原来刚刚审神者和其他刀剑都是故意装作自己很忙没空的样子,就等着山姥切国广和大俱利伽罗两个社障人士谁去送东西。 结果山姥切果然比大俱利病得要轻一些吗? 少女的情绪早已平复,走过来认真道谢我是A034576号本丸的审神者,柳井秀,谢谢你们来救我们。 对于少女的道谢,上川行定神色淡漠职责所在罢了,重要的是好好检查一下你的刀,确定他们没有被污染才是要紧事。 毕竟清理因为污染而导致暗堕的本丸,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工作。 少女也是知道这阵子不少本丸都因此消亡的,赶忙跑过去确认自己刀剑的情况。 最后发现有三振刀被变异的溯行军砍伤了,一直拼命护着审神者的加州清光,一个人冲太远的大俱利伽罗,还有一度被冲散的山姥切国广。 但是能被逼到向稽查队求援,柳井秀的灵力早就见底了。 上川队长,那个,我知道我的要求已经有些越界了少女冲到上川行定面前就是一个土下座但是请帮帮忙净化一下清光他们,我,我愿意支付,支付金钱也好,资源也好,或者别的什么,只要是我能拿得出来的。 他们三个的污染不算很严重,但如果拖到她的灵力恢复的话,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求稽查队的人。 上川行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直接拒绝。 当初那次大型的战场搜救的时候,稽查队不帮任何一个本丸净化刀剑的原因在于,被污染的刀剑太多了,他们终究没法净化所有刀剑。 一旦把灵力都用来净化刀剑,稽查队整个就瘫痪了,而厚此薄彼的话,一定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帮她一下也无妨。 小杉,你的灵力还够吗? 我可以帮她吗?九原杉本身是很乐意帮柳井秀的,他对这个少女和她的刀剑都有好感,但是他知道决定权在上川行定手上。 你灵力还算充沛的话,就帮她这一次也行上川行定对于九原杉安静等待他决策的行为很满意你的灵力本来就偏向于净化的性质,再说你不是特别擅长这个吗,不会花太久耽搁时间吧? 没问题,不会耽误老师时间的。九原杉欢快地应道。 九原杉将雪地上的少女拉起来,站到自觉和同伴保持距离的三刃面前那我们就开始吧。 连推脱谁先谁后的机会都没给,九原杉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三振刀秽气的拔除和封印。 怎么样,改进后的方法,还会觉得痛吗?九原杉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刀剑付丧神问道,但很快他就微微失神:第一次对着刀剑付丧神使用净化的他,到底为什么会问他们还会不会痛? 三振被净化的刀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多谢审神者大人,加州清光轻快道,一点都不痛。 大俱利伽罗默默摇头,山姥切国广则是有些出神地看了九原杉一会儿,才跟着摇了摇头。 啊啊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少女确认过就那么一眨眼,九原杉真的就完成了全部的净化,加州清光他们甚至都没什么感觉,这么厉害的净化手法,她在论坛的视频上都没有见过。 她兴奋地抱着九原杉蹭了蹭小弟弟,姐姐给你买糖吃哦~ 眼看着自家主人快要原形毕露变成怪阿姨了,一边的大和守安定、一期一振以及烛台切光忠只能捂脸:您倒是多坚持一会儿啊。 九原杉倒是不讨厌少女的亲近,还用灵力烘干了她因为趴在雪地上有些浸湿的衣物这样会不会好受一些? 因为近距离看到九原杉有着温暖笑容的墨色眼睛,少女突然就放开了自己抱着九原杉的手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抱歉,一时激动,一时激动。 我,我要拿什么报答你呢?钱还是资源? 九原杉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确定稽查队的待遇好到这两样他都不需要算了,我自己也想帮你的。 那怎么行少女又冲过来抓住九原杉的手如果暂时还没有想好的话,可以记下我的联系方式吗,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 少女熠熠生辉的眸子昭示着自己的决心。 九原杉轻笑那我们来交换通讯号码吧。 九原杉,活干完了就别磨蹭。 听到上川行定不耐烦的催促声,九原杉迅速和柳井秀一行告别,回到上川行定身边。 在传送启动的时候,九原杉又回过头,扫过目送他们离开的众人,目光停驻在刚刚为他送回斗篷的打刀付丧神身上,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九原杉微微扬唇,眼里的笑意也不自觉地透露出来。 在传送阵的光芒中回头的孩子,一个温柔的有些超出他年龄的笑容,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缓缓勾勒,带着毛领的斗篷衬得他甚至有了些许少年气质初初萌发的意味。 明明只是一个瞬间的画面,柳井秀却像是刻在自己脑子里了一般印象深刻。 她愣了一会儿,捂着自己的胸口对着自己的初始刀伸手清光,快来,快扶着我。 主人,您怎么了?加州清光以为自己的主人受了什么伤,一下子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49) 我的心,我的心要碎了少女抬眼看着自己的刀那个孩子,将来一定会长成超级美少年的,温柔又强大,笑一下就会迷死人的那种。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年轻个十岁呢?柳井秀不甘心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简直是人间惨事! 听到少女哀嚎内容的加州清光一下子没了紧张感,直起身子翻了个白眼主人你暗恋对象的更换是不是太快了点?昨天不还是什么小天王吗?这次你连个孩子也不放过了吗? 不,你不懂!柳井秀推开不解风情的加州清光这是缘分,是命运红线的牵引。 她抱着自己手腕上存有九原杉联系方式的终端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养成其实也挺好的,你觉得呢,安定? 审神者开始寻求其他刀剑的支持。 我觉得你要是真这么干了,会被那孩子身边那个特别凶的审神者首落。 那位年幼的审神者不是叫他老师吗,您确信您打得过稽查队的人吗? 啊,上川队长啊被那一瞬间美色冲昏了头脑的柳井秀终于因为上川行定的赫赫战功和鲜血浇筑的威名冷静了下来那孩子就是上川队长新收的学生呐,最近都传开了呢。 真可爱,不过旁边有凶兽啊。 这句被上川队长听到,您也会首落哦。 啧,烦人柳井秀推开大和守安定的脑袋,凑到一期一振面前一期哥,明天开始让短刀们都穿毛领斗篷好不好? 不好!一期一振努力维持着自己温和的表情不至于扭曲,他是要怎样才会在知晓审神者心思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弟弟们穿成那样啊? 那就让药研一个穿? 药研也不可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药研的出阵服上不是也带着披风,换一个很简单啦! 请恕我代家弟拒绝。 主人,我们能回本丸之后再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吗? 今天的烛台切光忠依旧因为审神者的不着调操碎了心 第59章 重伤 他从来不曾正眼看我, 全世界我却只能看见他。 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 没有任何人。 最后的警惕目光, 居然是, 我能得到的最高奖赏。 ~~~~~~~~~ 虽然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但当看见终端上的任务时,上川行定心里还是一突。 明明他并不想要九原杉这么快的接触剿灭暗堕本丸的工作,但其实这一点他自己都没得选。 因为这片刻的分神, 当上川行定浏览完要去剿灭的本丸信息时, 一直跟在他身边早他一步看完资料的十振刀都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唯二茫然的, 就只有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 不过即使是他们两个, 也感觉到了上川行定看完信息后,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因为是暗堕本丸,这一次的传送的落点在本丸之外。看着已经完全被秽气缠绕起来的建筑群,一行十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上川行定的目光扫过九原杉斩杀刀剑甚至人类, 你没问题吗? 九原杉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但是和人类长的几乎一样的妖怪,我有斩过。 九原杉抬头望着上川行定, 眸光清澈老师不要担心,至少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暗堕的刀剑比溯行军更难缠, 暗堕的审神者就是怪物, 不能掉以轻心。上川行定转头吩咐自己的刀剑一期、萤丸、膝丸、歌仙, 你们四个也跟着小杉。 是四刃在片刻的犹豫之后, 还是服从了主人的安排。 老师 九原杉刚想说什么就被上川行定打断现在我是你的队长, 服从命令, 九原。 九原杉安静下来,少见的皱起眉头:这个本丸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确实是不好,对着因为暗堕已经骨化掉半边脸的刀剑付丧神干脆地挥下绯雪,看着对方化为黑灰,徒留几块刀剑的残骸躺在地上。 九原杉微微偏头,看了身边不远处属于自己的压切长谷部一眼。 斩杀刀剑,和斩杀溯行军不同,对着那张熟悉的脸,那种混淆的错觉会让人难受。 但任务就是任务啊,九原杉收敛心神,再次投入到战斗中。 暗堕的刀剑确实比一般的溯行军要厉害,已经进入内院的上川行定那一队的情况也很让人担忧,九原杉不再收敛灵力,刀光和灵术的光芒交错闪烁,战线的推进一下子快起来。 上川行定一行找到了暗堕的审神者,一个他认识,但现在已经因为暗堕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子。 相叶 叹息声落地的瞬间,鞭子就缠上了暗堕的审神者的手臂。名为相叶的女孩睁着一双猩红的眼,伸手就用长长的指黑色指甲截断了缠着自己的鞭子。 上川行定的神色一肃,手腕轻巧地一抖,已经少了一节的鞭子甩开,很快在灵力的光芒下恢复原状。 并没有选择和看起来明显不好对付的相叶硬碰硬,上川行定依旧选择了让刀剑们布置压制灵能力者的结界,自己和对方缠斗拖时间的方法。 但结界还未布置完成,相叶亭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点点褪去了双眸中的血色,连身上的秽气都渐渐消散,原本充满戾气的面庞恢复了原本的清秀柔和。 行,行定君是你吗?怯怯的,甜美柔软的声音。 上川行定并没有因为相叶亭的恢复而放松,暗堕是不可逆的,这是铁律,不光是针对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也不例外。 相叶亭这样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抱歉,例行公事。上川行定还是用符绳束缚住了相叶亭,然后给她套上了封禁灵力的项圈。 少女自始至终都很安静,顺从地接受了上川行定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不但没有反抗,反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十分依赖行定君 上川行定拉着束缚住她的符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宁可和暗堕的审神者战斗也不想面对这个女人这副样子。 闭嘴,安静点,你现在要跟着我们去检查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恢复了,如果是假的,你还是要被我杀掉。 如果是真的话,那大概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秀气羞怯的少女因为上川行定不善的语气微微抖了抖,不但没有远离他反而更靠近了一点我,我 上川行定对于她半天说不出重点的样子习以为常,也没有拒绝她靠近自己的行为快走。 相叶亭突然一个踉跄,上川行定本能地伸手扶住她,冲进他怀里的少女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眼睛里诡秘的光华一闪而过。 上川行定在意识到不对的瞬间身体的动作却不受控制地滞涩起来,少女重新长出的黑色指甲的右手迅速捅进他他的腹部,直到整个手掌都没入。 刚刚到达本丸天守阁外的九原杉一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去一刀砍倒了陌生的少女。 主人! 稽查队刚刚分散在院子各处寻找残余暗堕刀剑的付丧神们迅速围成一圈将中心的九原杉和上川行定保护起来。 老师!九原杉扶住软软倒下的上川行定,相叶亭根本就是瞄准了要害,上川行定腹部的伤口血流如注,而且很快整个腹部都变成了黑色。 九原杉从未见过扩散的如此之快的秽气,只能放弃之前先止血的打算先给上川行定净化伤口,然后再用治愈的灵术 等到伤口勉强止住了血,上川行定就挪开了九原杉的手你今天消耗的灵力太多了,到此为止。 给人类治疗伤口可比给刀剑手入要耗费灵力的多。 老师九原杉看着上川行定因为失血而苍白起来的脸色,咬了咬唇还是没有在这种时候反驳说话都费力的上川行定。 趴在不远处的相叶亭因为九原杉没有丝毫留手的一刀几乎快要被砍成两半,整个人都浸在血泊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暗堕改变了体质的原因,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死。 她并没有理会身上的伤口,也没去管自己快要死去的事实,眼神彻底清明的少女只是努力仰头望着上川行定的方向,即使她只能透过刀剑们腿脚的间隙隐约看见一点。 行,行定君,你,你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微弱到近乎呓语的声音。 上川行定在九原杉和一期一振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示意身前的刀剑们微微散开一些,露出濒死的少女趴在地上的狼狈身影。 不是,不行定君,不是我看见上川行定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目光,少女眼里的泪水不停流下,又很快跌落在她身下的血色里,再寻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 相叶上川行定看着少女凄惨的模样,轻叹一声,虽然一度觉得她很烦,但他绝对没想要她死。 而且之前感受到的那个气息 上川行定语气低沉对不起这句话,说不定应该是我向你说才对 地上的少女大概已经无法分辨他话语里的意思了,只是执着地伸出伤痕累累又沾满了血污的手试图去触碰他行定君,行定 因为大意差点让主人丧命的刀剑付丧神哪里还会让她再碰到上川行定,不管她现在看起来有多凄惨,多可怜都不行。 少女最终也没能坚持多久,伸出的手落进尘埃里,彻底没了声息。 主人,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您需要治疗!龟甲贞宗因为上川行定这次少有的重伤焦躁起来,自责和担忧交织,他现在简直一刻都等不了。 冷静,龟甲。上川行定安抚了他一句我和小杉先回去,堀川、浦岛、长谷部、歌仙、萤丸、膝丸你们六个留下,确定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最重要的一点是上川行定微微眯起眼语气冰冷在和后面来净化整个本丸的队伍交接之前,好好检查一下这座本丸,尤其是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还有后山的万叶樱这种特别的地方。 长谷部和堀川对灵术都懂一些,你们两个尤其要注意。 听出上川行定话语里透露出的意思,被留下的六刃神色都严肃起来是,主人。 还有好好收敛她的尸骨,先不要火化,带回去。 稽查队的医院里,上川行定在病房接受治疗,九原杉和其他刀剑一起在外面等候。 这时候突然跑过来一个和九原杉一样穿着稽查队制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飞快跑到上川行定治疗的病房前,看见门上挂着的治疗中的牌子后又趴在窗子上往里看了一会,确认什么都看不见这才折返回来冲到上川行定的刀剑们面前。 我表哥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和彦大人出声回答他的是一期一振,太刀为了安抚明显十分焦躁的少年,特有的温和声音在刻意的控制下变得更加柔和舒缓主人伤的虽重,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您不必太过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津岛和彦并没有因为一期一振的话冷静,反倒火气上涌你们是干什么用的,各个完好无损却让主人受伤,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 他这话说的有失偏颇,剿灭暗堕本丸算是比较辛苦危险的任务,刀剑付丧神们称不上完好无损,但不过轻伤的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大碍。 属于上川行定的四刃都低下了头默然不语,龟甲贞宗更是把拳头攥到青筋暴起。 今天是特殊状况九原杉觉得并不能算刀剑付丧神的错不怪他们的。 已经从龟甲贞宗口中知道整个过程的九原杉忍不住开口解释。 津岛和彦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九原杉了,这时候看向他的目光十分不善表哥居然真的是和你组队了,明明是个目中无人的小鬼。 九原杉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该不会是忘了之前你来稽查队领刀剑的时候有多嚣张了吧?少年冷笑,津岛家特有的柔和眉眼一下子凌厉起来哼,要不怎么说你目中无人呢? 不过是灵力强一点,灵术厉害一点,表哥就处处向着这个小鬼明明他求了表哥那么久,让他和自己组队的。 是你吧?津岛和彦看着裹着厚厚的华丽披风,一副养尊处优样子的九原杉胸口憋闷到要炸是因为你拖了后腿表哥他才受伤的吧? 一定是这样,在你和他组队之前,他明明很少受伤,更不用说这样的重伤了,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第60章 约定 这是我们的约定, 好吗,大将? ~~~~~~~~~ 九原杉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旁边的小桌上有一盒小点心和一只保温杯,杯盖里的水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这些东西都是药研藤四郎弄来给九原杉的。 剿灭那个暗堕本丸的任务是傍晚接到的, 持续的战斗再加上其他的事情折腾到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他们连晚饭都没有吃。 付丧神也就罢了,九原杉还是个年幼的人类, 目前身体状况还不大好。 即使在这里的其他付丧神都因为上川行定的事情无心他顾, 可药研藤四郎不是。 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自己的主人, 稽查队的队长什么的, 还在其次。 可在津岛和彦看来,上川行定重伤的情况下,九原杉这副锦衣加身、吃喝不愁的样子十分刺眼是因为你拖了后腿表哥他才受伤的吧? 不是九原杉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又安静下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0) 真要这么说的话, 上川行定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才把大半刀剑都放在了他身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 明明他现在还在里面生死不知, 你居然还能这么无所谓地坐在这里吃吃喝喝,你, 你简直狼心狗肺! 对方的沉默并没有让占上风的少年满意,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最后一下子掀翻了放着食物和水的小边桌我让你吃! 大将! 药研藤四郎迅速挡在九原杉身前护住他, 保温杯里的滚烫的热水混着散落的小点心, 尽数浇在药研藤四郎背上。 嘶药研藤四郎因为滚烫的温度本能的发出了痛呼声。 药研九原杉试图退开一些查看短刀的情况你怎么了, 烫到了吗? 我没事,大将。药研藤四郎很快放松了身体,稍稍放开怀里的主人,对着他露出安抚的笑容只是沾到了一点,不碍事。 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和龟甲贞宗全都站到了九原杉身边,将津岛和彦跟九原杉隔离开来。 太失礼了,和彦殿下,三日月宗近脸上温和的表情冷淡下来您既然是来看望主人的,就请安静等待。 他们四刃的行为明显刺激到了津岛和彦,不可置信地看着三日月宗近几刃,津岛和彦的声音气到发抖为什么连你们也向着他! 明明他认识上川行定刀剑的时间比九原杉要早的多,他才是和上川行定有着血缘关系的嫡亲表弟,这个突然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鬼算什么东西?! 你们到底是谁的刀啊,表哥受伤都是因为他 和彦大人一期一振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不想透漏这次明显有问题的任务的细节,但太刀付丧神更不想让津岛和彦有这种误解。 九原杉自己不说,他便不能再保持沉默主人受伤是有特殊情况发生,和九原大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事实上,多亏了九原大人的灵术,主人才能撑到来医院治疗。 就是这样紧闭许久的病房缓缓打开了门,津岛胥面带疲色地走出来行定伤到了腹部的大动脉,不是九原杉的治愈灵术的话,大概就撑不到回来了。 哥津岛和彦听到自己的亲哥哥也这么说,终于不再跟九原杉较劲表哥伤的很重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周围一圈人焦心急切的目光,津岛胥也没绕圈子他没事,主要是失血过多,给他进行了输血治疗,现在血压已经稳定下来了,再有就是需要几天时间来愈合伤口。 九原杉和身边的刀剑齐齐舒了一口气:没什么事就好。 津岛和彦也放松下来,没了刚刚的那种暴躁感,气质一下子平和起来我能进去看看表哥吗? 他睡过去了,你安安静静的看一眼就给我乖乖出来。 九原杉见津岛和彦进去了,抬头看向津岛胥津岛医生,我,我也能进去看看老师吗? 我保证不弄出一点动静。 津岛胥等津岛和彦出来后,才对着九原杉点了点头去吧,龟甲也可以一起。 一次最多进去两个人,不要逗留太久,只能隔着玻璃看,也不要进入内室,不穿隔离服不能进去,今天也晚了,就先看看。 对出身医药世家的津岛和彦倒不必叮嘱这些。 九原杉乖巧点头,他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老师的状况,并不一定非要凑那么近。 等所有人都依次探望完病房里的上川行定,津岛胥也搞清楚了自己的弟弟刚刚都在外边折腾了些什么。 要不是看见满地狼藉和药研藤四郎刻意隔开九原杉和津岛和彦的行为,在隔离病房听不到外边动静的他都不会去问。 阿彦,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津岛胥皱眉看着咬牙不说话的少年。 津岛和彦虽然稍稍有些莽撞,但平时并不是这样胡搅蛮缠的性子。 随即他很快猜到自己弟弟针对九原杉的原因,但这并不是津岛和彦可以乱发脾气的理由去和九原杉道歉。 哥!津岛和彦唯独不愿意向九原杉低头,但触及兄长严厉的目光,一向怕他的津岛和彦再不甘心也乖乖站在了九原杉面前抱歉,刚刚是我不对。 九原杉看着低头躬身的津岛和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伤到了药研,要跟他道歉才对。 你!津岛和彦一下子直起身子瞪着九原杉,哪里有让审神者向付丧神道歉的,九原杉根本就是故意羞辱他。 阿彦,道歉。 津岛胥的声音很平静,津岛和彦却没敢反驳,对着付丧神语速飞快对不起。 药研藤四郎并不在意他有些潦草的道歉,在对方没能伤到自己主人的情况下,他可以不计较和彦大人不必介意,不过是小伤罢了。 津岛胥敲了敲津岛和彦的脑袋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就不去理会因为他这句话垮下脸来的弟弟,转头对九原杉道今天也不早了,九原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我可以留在这里吗?九原杉还是想呆在离上川行定尽可能近一些的地方。 小孩子要听话津岛胥揉了揉九原杉的脑袋,一直是他负责治疗的孩子没有躲开他的手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操心,要是再把自己弄病,行定绝对绝对会生气,你知道的吧? 想起上川行定曾经威胁他再弄坏身体绝不轻饶他的话,九原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津岛医生,我会乖乖回去的。 我明天再来看望老师。 乖孩子津岛胥微笑着夸他回去吧。 没去理会因为津岛胥对九原杉的温柔态度瞪着眼生气的津岛和彦,药研藤四郎恭敬地对着教导过自己一月的津岛胥躬身道别后,带着九原杉回了他们在稽查队的队舍。 龟甲贞宗、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四刃都留在医院守着上川行定。 之前九原杉一直住在上川行定的卧室和他一起睡,今晚上川行定不在,回到队舍的九原杉第一次在另一边自己的卧室过夜。 九原杉虽然几乎没有住过这里,但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一直定时打扫,房间里很干净。 上川大人的卧室,我不打招呼就住下太过失礼。所以我们今晚就睡这里,好吗,大将? 好。九原杉点头,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药研,过来。 药研藤四郎顺从地走到九原杉身边,声音温和大将,您需要我做什么? 把本体给我。九原杉对着药研藤四郎伸出手。 意识到九原杉要做什么的药研并没有遵从这个命令,他握住自己主人稍显瘦弱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过一点小伤罢了,大将今天已经用了不少灵力,上川大人那样,也许好几天都无法为您进行灵力梳理,保险起见,大将还是不要在这种没必要的小事上浪费灵力了。 药研,这才不是没必要的小事。 听到九原杉话语的短刀轻笑上川大人不是说过您的身体健康交给我来负责吗? 要听话啊,大将最后两个字被药研藤四郎刻意拖长的语调念的无限温柔宠溺,他轻轻摸了摸九原杉的头目前为止,我还是比大将要高一截,是件好事呢。 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能完全护住九原杉。 药研九原杉咬着唇,声音里压抑着多日以来的不甘和不解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呢?你也是,老师他也是 为什么要特别照顾他的感受? 今天即使杀了人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为什么非要把大半刀剑放在他身边? 明明上川行定自己的任务才更危险; 为什么要像对待瓷娃娃一样对待他? 那个时候,还有现在,明明他的灵力还有一些,并不会因为稍许消耗就生病,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治疗呢? 他虽然希望能被人喜欢,但并不是想要这种喜欢的方式,就像是只能成为别人的拖累一样。 正式执行任务这半个月以来,无论是上川行定还是刀剑们,都在特别照顾他,他能感觉得到。 所以在被津岛和彦指责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到理直气壮地去反驳那些话。 在不夜山社执行任务的时候,哥哥们总是鼓励他去做更多可能做得到的事情,即使有时候会受伤。 为什么到了这里,身边都是些刚认识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要这样过于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呢? 但因为这个抱怨对自己好的人,九原杉也做不到,所以只能自己憋在心里生闷气。 大将?药研藤四郎感觉到九原杉低落的情绪,伸手捧着九原杉的脸,逼着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大将在想什么? 胥大人说过,让您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那样对身体不好,您可以试着坦诚一点的。 才不是我不坦诚九原杉拍掉药研藤四郎的手,自己抬起头瞪着坐在他身边的短刀明明我每一次都有说出来,但是你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 哦,比如说呢?药研藤四郎没有急着反驳九原杉,耐心问道。 以前的事先不论,就说今天。九原杉语速比平常要快我跟老师说我有斩过很像人的妖怪,说了我能保护自己,但他还是把大半刀剑分到我这边,自己去对付暗堕的审神者了。 嗯嗯药研藤四郎点头还有呢? 老师受伤的时候,我还有灵力,他也知道的,但老师就是不让我治他。 还有药研九原杉越说越生气都跟你说把本体给我,帮药研手入才不是没有必要的小事,但药研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根本不打算听我的。 你们要么是用老师和上司的威严和命令让我服从,要么就是用温柔的态度逼我听话,因为我是小孩子,你们都照顾我,但也因为我是小孩子,你们从来都不相信我,总是这样 药研藤四郎在九原杉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沉默下来,这些话说的是事实,但是大将你确实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就会任性,会没有分寸,您还没有成长到足以让人信赖的程度 呀,不小心说了真话呢药研看到快被气成河豚的九原杉鼓起来的脸颊,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是,我知道了。 短刀将本体递给九原杉这次就听大将的吧,但是当您发现自己做错了的时候要好好改正啊 这是我们的约定,好吗,大将? 第61章 眷恋 人生而自由, 却无往不在枷锁中。(注1) ~~~~~~~~~ 我会听从大将的命令, 但当您发现自己做错了的时候就要好好改正, 再不做同样的事情,以此作为我们的约定, 好吗,大将? 九原杉伸痛快地点头, 对着药研伸出右手的小指。 大将药研藤四郎对九原杉十分无奈, 只能配合他伸出手。 九原杉的小指和药研的小指相勾拉勾扯勾, 谁若失信就让他饮针千条 拇指和拇指端端相对约定是不可打破之物,是不可背叛之物, 药研绝对不能食言。 药研藤四郎看着小孩脸上认真的表情, 神色更加柔软是,我绝对不会背叛您。 九原杉总算如愿以偿完成了对药研藤四郎的手入, 但就像药研所估计的那样,折腾了一天的孩子很快就没了力气,精神萎靡起来。 药研藤四郎将九原杉抱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被温暖的热气一熏, 九原杉就更困了,完全是药研在帮他洗。 大将药研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一边还是忍不住对九原杉说教都告诉您很勉强了 九原杉努力试图睁开眼我只是困了而已,又不是生病 不手入的话, 药研带着伤要怎么洗澡九原杉将脑袋靠在浴缸的边缘节省力气烫伤碰到热水会很痛, 药研难道要用冷水洗吗?现在天气还这么冷 药研藤四郎: 他该感谢审神者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如此细节的问题吗? 先将洗好的审神者安置在厚厚的被褥里, 药研藤四郎自己也迅速洗完换好睡衣躺在了九原杉身边。 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但睡梦里的九原杉还是不自觉地靠近了药研。 短刀像是早有预料,张开双臂将审神者纳入怀中。 半个多月的相处,药研藤四郎已经弄清楚了九原杉的许多小习惯,睡觉的时候喜欢钻进身边的人怀里这点也是。 看着乖巧呆在自己怀里的小孩,想起他气呼呼和自己说话的样子,还有做约定时认真的表情,短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真可爱呢,大将。 虽然在成熟能干的主将手下干活会比较轻松,但像现在这样陪着稚嫩柔软的主人一天天成长,看着他渐渐变得优秀可靠起来也不错。 不要因为自己现在还小而苦恼啊,大将。 总有一天,您一定能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到那时候,如果我还能陪在您身边的话 被留在暗堕本丸继续清理调查的堀川、浦岛、长谷部、歌仙、萤丸、膝丸六刃先是收到了一期一振发过来报平安的信息。 听到上川行定已经脱离危险没什么大碍的消息,六刃都放松下来,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压抑,调查本丸的时候心情也轻快起来。 过了一阵儿,压切长谷部的终端又响了起来,连忙打开信息的打刀就看见了终端投影上药研和九原杉睡在床上的照片。 短刀抱着怀里熟睡的主人,对着镜头勾起笑容,看在压切长谷部眼里,充满了某种挑衅的意味。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1) 噫堀川国广对长谷部的心思是有所察觉的,对着他露出同情的神色被抢先了啊,长谷部。 因为九原杉一直是跟上川行定一起睡的,所以长谷部虽然比药研藤四郎到九原杉身边的时间早了一个月,但也从来没能陪主人过夜。 歌仙兼定也拍了拍长谷部的肩想开一点吧。 剩下的三刃都比较茫然,浦岛虎彻不解道药研不过是和一期一样给长谷部报个平安罢了,你们怎么都怪怪的。 确实,药研藤四郎发来的照片下面的文字是:上川大人无事,大将和我已经到家了,大将安好,勿念。 萤丸凑到长谷部跟前,踮着脚看了那张照片一眼九原大人看起来很好,没因为今天的事受到什么影响,是好事啊。 主人安然无恙当然是好事。压切长谷部努力忽略照片上药研的脸,将目光集中在审神者安然的睡颜上,他就当药研藤四郎是单纯的和他报平安好了。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但压切长谷部还是黑着脸加快了动作,他一定要快点回去,让药研藤四郎知道前辈也不是吃素的。 膝丸整理好自己手下搜集到的东西,瞥了长谷部一眼,对着堀川国广疑惑道总觉得长谷部自从成了九原大人的刀以后就变得有点奇怪,是我的错觉吗? 堀川国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稍稍提高了声音大家快点吧,回去还要整理好材料,主人明天醒来一定会问的,你们也不想被病床上的主人痛骂吧? 想起上川行定皱着眉头看他们的样子,几振刀也没了闲聊的心情,都快速行动起来。 虽然已经收到主人平安无事的消息,但他们也想快点回到受伤的主人身边。 九原杉心里惦记着上川行定的情况,第二天早早就带着药研藤四郎到了医院。 上川行定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在灵术的治疗下,伤口愈合良好,也从隔离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九原杉到的时候他正在听堀川国广他们汇报调查的结果,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因为这个任务九原杉也有参与,所以他也没有避开,进来后就站到上川行定身边,安静地听堀川汇报。 果然上川行定听完就皱起眉头被算计了。 主人堀川国广跟着上川行定已经五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情况您知道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对相叶大人动手脚的吗? 是谁吗?上川行定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这个你先不要管,你们发现的东西都收好,还有请阿胥去验一验相叶的尸体,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我要休息几天,暂时停止接受政务司那边分派过来的任务,举报和求救的任务也先分配给其他小队。 是堀川国广因为上川行定的话露出笑容您早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次是个好机会。 上川行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堀川国广休息不过是对外的说辞,我们当然是要集中精力调查这件事情,这你都不明白吗? 主人一边的龟甲贞宗突然出声,平日里兴致昂扬的语调透出些许怒气您就不能更珍重自己一些吗?您自己都这个样子,九原大人将来也只会跟着您学吧? 龟甲贞宗平日里对上川行定称得上是言听计从,今天居然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的主人说话 上川行定盯了打刀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望着他目露担忧的九原杉,这个一向比较独断专行的男人难得退让好吧,那就休息两天,但是调查 调查就请交给我们吧堀川国广微笑着保证我们一定会努力让您满意的。 休息可是很重要的三日月宗近也笑着开口多信任我们一些也无妨的,主人。 上川行定的其他刀剑也直直看着他请交给我们来做吧,主人。 嗯病床上的青年语气无奈,脸上却透出几分笑意怕了你们了,就这样吧,但是你们要是无法让我满意的话,绝对要挨揍的。 是,请您放心一期一振单膝跪地必不辜负您的信任。 算了,你们安排好事情,然后就先回队舍休息吧,毕竟昨天也折腾了一夜。 主人这边 小杉和药研不是在吗,别废话,抓紧时间。要说上川行定对刀剑付丧神们有什么不满,对审神者过于粘粘腻腻这一点绝对要排首位。 医院是津岛家的势力范围,在这里我也能被人算计的话,你们守着也没用,快回去! 眼见上川行定开始不耐烦,知道他脾气的刀剑也不敢继续多嘴惹恼他,都乖乖退了出去,原本想找机会和九原杉说话的压切长谷部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病房里只剩下上川行定、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三个,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上川行定微微舒了一口气,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虽然经过治疗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但那样重的伤毕竟损了元气,这么一折腾就有些累了。 老师,喝水。九原杉将装着温水的杯子递到上川行定嘴边。 刚刚说了不少话的上川行定还真有些口渴,他哪里耐烦九原杉喂他,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很快就喝完。 九原杉接住他手里的空杯子放到桌上老师要吃东西吗? 你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水果呢,老师要吗? 上川行定: 九原杉,你好好的,别突然这么殷勤。上川行定很不适应。 九原杉怕他觉得自己烦,不再询问上川行定什么,自顾自地开始给他削苹果,都没让药研插手。 算得上手巧,甚至在九原枞的教导下刀工相当出色的九原杉做这些做的很好。 看着摆到自己面前被削成小兔子模样的苹果,上川行定嘴角微微抽动:他这是被自己的学生当孩子哄了吗! 然而转头看见九原杉的眼里不安的神色,上川行定还是伸出手插起苹果吃了两块。 昨天其实还是吓到这孩子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发现了,九原杉对那些血腥的事情适应良好,只要与己无关,再怎么残酷的事情都能毫无动摇。但也非常眷恋身边的人,很害怕他们出问题。 这种对是非善恶的感受都模糊不清,却又过于重情的性格,真的是非常危险,无论是对社会还是对九原杉自身来说都是。 可作为被他眷恋依赖的老师,却没法对他狠心。 好了上川行定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温声安抚你别瞎忙活了,就安静呆在我身边,行吗? 嗯九原杉趴在上川行定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想用灵术治好老师,想带着您回去,可以吗? 不行。上川行定不怀疑九原杉有这个能力,但这孩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也是真的阿胥也能做到立刻治好我,但那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你安分点,我们明天晚上就能回家。 听到上川行定解释的九原杉确实安分下来,他的治愈灵术都是壹月教的,对于医疗本身其实一窍不通,听到对身体不好,便放弃了自己用灵术治好老师的想法。 两人不再说话,上川行定继续闭上眼休息,九原杉就呆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九原杉昨天根本就没睡安稳,今天又起的太早,呆在上川行定身边彻底安心之后很快就没法保持清醒的意识了。 药研藤四郎看见九原杉趴在床边握着上川行定的手渐渐合眼睡去,轻手轻脚地给两人都盖好被子就退到一边守着他们。 睡着的九原杉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只会在梦里记起,醒来就会忘掉的地方。 像是教堂一样的建筑,高高的台阶上摆着一把长背椅。椅子上坐着一个把西装穿出风流感的俊俏青年,透过他身后彩色玻璃花窗照进来的阳光都的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绚烂夺目。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青年合上手中的书,倚着华丽的扶手,撑着脑袋俯视台阶下的孩子你说是么,杉君? ※※※※※※※※※※※※※※※※※※※※ 注1:出自卢梭《社会契约论》。 第62章 碍事 即使是我, 被那种目光看着的话, 也会觉得非常非常难堪, 会无地自容。 ~~~~~~~~~ 高台上的青年在玻璃彩窗的光斑中俯视台阶下的孩子。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你说是么,杉君? 京野先生总是爱说这种话呢九原杉是第三次见这个男人了, 他来到时之政府的这一个半月, 偶尔会在睡梦中来到这个地方, 每一次都会见到这个人。 那是因为京野瞬一从椅子上站起身,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下台阶杉君是有天分和悟性的孩子。 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 青年走到九原杉身边, 手掌落在他肩上讨厌我说这些吗? 九原杉摇摇头只是有些话我不是很明白。 那是杉君忘记了许多事情男人嘴角微微上挑等到你想起来的时候, 就会知道你周围的一切都在束缚着你,让你无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法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 你现在之所以听从行定君的话, 不过是对强力的屈服,只是一种必要的行为, 但那并不是你自身意志的选择。 我自身的意志?九原杉抬起头望着青年流转着琥珀色光芒的眸子和上川老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京野瞬一伸手轻点九原杉的眉心你只要记住,无论将来你想要做什么, 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就对了。 从大厅林立的落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杉君还是对灵术更感兴趣吧,我接着上次讲到的地方继续教你吧。 九原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那些意味不明的问题。 虽然只要从睡梦中醒来他就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学到的东西也会忘掉, 但他也不太在意这些, 只是兴致勃勃地跟着京野瞬一学习那些他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京野瞬一很喜欢教导九原杉, 毕竟在灵术上如此聪慧的孩子没有哪个老师会不喜欢。 在这次的学习完成之后,他仿佛逗猫一般挠了挠小孩的下巴杉君,相信我,你将来一定能把所有人都吓一跳的。 尤其是自以为自己才是这孩子老师的行定君,你可不要太吃惊啊。 九原杉睡了一觉起来却觉得更困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药研藤四郎给九原杉整理好衣服大将怎么了,是因为姿势别扭觉得不舒服了吗? 九原杉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很累。 上川行定早就醒了,看九原杉气息萎靡的样子朝他招手过来。 摸了摸小孩的脸颊,温度正常,用灵力试探了一下,九原杉体内的灵力运行稍稍有些乱。 感觉到上川行定开始给自己进行灵力疏导,九原杉退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老师身体还没好。 上川行定瞥了他一眼过来。 不要。九原杉不但没有过去反倒又退后了一步。 哈,翅膀硬了啊,九原杉面对执拗的孩子,上川行定最终也只能叹气算了,我等会跟阿胥说让他帮你,你过来。 这一次九原杉乖乖站到了上川行定身边。 我这两天可能没法好好照看你,你下午出了医院就立刻回去,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跟你说话也不要理,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老师。 中午吃过午饭津岛胥带着津岛和彦来看望上川行定。 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上川行定不在意道很快就能和平常一样了。 你还是注意些吧津岛胥用手中的病例在上川行定头上敲了敲阿彦也很担心你。 昨天还暴躁吵闹的少年到了上川行定面前一下子乖顺起来表哥。 上川行定对着他点了点头你和小杉先去外边玩吧,我和你哥有事情要说。 津岛和彦不太乐意,他难得见到上川行定,但他也知道两人是有正事,只能带着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出了病房。 住院部比急救那边的地方要宽敞的多,听上川行定的语气也知道两人谈话的时间不会太短,津岛和彦直接带着九原杉和药研去了中庭的花园。 医院里没多少人,一路上时不时能看见的大都是医生和护士,病人只有零星的几个。 中庭的穹顶是一面巨大的球面玻璃,花园四季如春,下面的植被即使在冬末也依旧郁郁葱葱,还开了不少颜色艳丽的花朵。 之前一直呆在队社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又大多都是去硝烟弥漫的战场,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美丽平和风景的九原杉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 花园里有不少缠满花藤的秋千椅,九原杉坐了一边,津岛和彦坐在另一边,两人中间隔着一条小花道。 药研不要站在那里,坐我旁边。九原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药研藤四郎也没有推拒,和九原杉并排坐在一起。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在冷硬的冻土下蛰伏了整个冬天的暖意蠢蠢欲动,冬天的末梢,明亮的阳光里渐渐透出春的预兆。 仰头看着玻璃穹顶外的天空,是透彻澄净的蓝色,非常美丽。 九原杉原本就困,在暖暖的太阳底下很快就昏昏欲睡。 津岛和彦原本是等着九原杉或者是药研先跟他搭话的,谁知道这两只一个刚坐下就开始打瞌睡,另一个就只顾着坐近一点好给自己的主人当好靠垫。 根本就是在故意无视他!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2) 喂!津岛和彦忍不住开口大白天的你睡什么睡,怎么整天就知道吃饭睡觉啊! 津岛和彦一开口药研藤四郎就皱起眉头,伸手去捂九原杉的耳朵,但九原杉还是被那个大嗓门吵醒了。 你怎么这么娇气麻烦?他见九原杉第三次了,每次他身边的刀剑付丧神都跟护着什么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 要不是在稽查队亲眼见过这家伙满脸戾气把别的审神者压在地上打的样子,他都要相信九原杉真的就是个无害的小白兔了。 和彦大人药研藤四郎给还是不太清醒的九原杉拢好披风大将他身体确实不好,又年纪尚幼,请您原谅我们的失礼之处。 津岛和彦知道九原杉身体不好,昨天他刚听自己的哥哥说过几句,让他不要欺负九原杉。 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和表哥组队啊,表哥作为稽查队的队长,所接的任务难度都相当大,他需要的是一个得力助手而不是你这种拖后腿的。 听到他的话,九原杉彻底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上川前辈跟我说过,他不光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担保人,我必须呆在他身边。 那你也不能厚着脸皮赖着他啊津岛和彦掰着指头数落他召唤不了足够的刀剑增加战力,任务中不能动用太多灵力战斗,每天都得让表哥帮你梳理灵力给已经很累的他增加负担,身体虚弱要人小心照顾,之前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了一堆麻烦 你明明就是在扯后腿 和彦大人!药研藤四郎已经顾不得对待审神者时应有的礼仪,厉声打断了津岛和彦后面可能会有的更难听的话这是上川大人和大将之间的事情。 哼!津岛和彦冷哼一声,从秋千椅上站起身来。 九原家确实给了上川家不少好处,因为他之前惹了不小的祸吧? 那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证明了他对于九原家来说也是个扯后腿的废物,净给人添麻烦不是吗? 和彦大人! 津岛和彦看见药研藤四郎眼里的狠色也一点都没害怕怎么,因为被说中恼羞成怒了? 你难道还敢跟我动手不成,你来啊,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你主人那个废物也救不了你! 一直沉默的九原杉伸手拉住药研藤四郎,挡在了他面前。 呵津岛和彦嘴角的笑意有着十足的讽刺意味我知道你打架还挺厉害的,但是你确定要对着我动手吗?明明已经给表哥添了不少麻烦,我可是他的亲表弟,不是你这种因为家族利益交换不得已认下来的廉价的弟子 九原杉紧紧咬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能因为津岛和彦说出了实情就对他动手 这时候九原杉脸上的表情终于能够让津岛和彦满意了。被抢走表哥的恼怒和昨天被逼着道歉的憋闷总算纾解不少。 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拍了拍九原杉已经变得冰凉苍白的脸,语气轻快我哥和表哥他们应该差不多说完了,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交流感情,你这个多余又碍事的家伙就不要没眼色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知道吗? 说完,眉眼清秀的少年一改来时的不快,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扬长而去 大将九原杉长久的沉默让药研藤四郎很不安您不要在意他的话,我看得出来上川大人是真心对您好的。 嗯,我知道,可是九原杉并不是在疑心上川行定对他虚情假意我又带给老师什么了呢? 不光是对上川行定,对于父亲母亲,对于哥哥们来说,他的存在,是不是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久违的剧烈的咳嗽。 大将!药研藤四郎扶住九原杉,感觉到手下冰凉的触感,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将,我带您去找胥大人他们! 九原杉摇头,努力压制着自己咳嗽的欲望不要。 大将!这不是能任性的事情。药研藤四郎打算强行带九原杉过去。 九原杉一把抱住短刀药研,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想起诊断书上说的自己一切症状的起因都是灵力运转不稳定造成的,九原杉一边努力平复情绪什么都不去想,一边开始试着强行干涉身体里灵力的流转。 过了好一会,九原杉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体温也回升不少,虽然还是有些低,但也没之前那么吓人了。 感觉到九原杉的好转,药研藤四郎稍稍松了口气大将,我们还是找胥大人再看看吧,事关您的身体,我绝对不会纵容您的。 看就看吧,九原杉脱力一般靠在短刀身上但是药研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只要您乖乖去检查药研藤四郎抱紧九原杉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您。 他大概知道,津岛和彦的话对九原杉的伤害有多大,刚刚他真的很想动手让那个少年闭上那张恶毒的嘴。 但是不行,津岛和彦是稽查队的审神者,是上川大人的表弟,是胥大人的亲弟弟,他不能不管不顾地动手,大将也不能。 刚刚的事情,津岛和彦的事情,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药研不要告诉老师和津岛医生好不好? 我已经没事了,就说是受了凉有些不舒服做个例行检查,好不好? 大将药研藤四郎心疼不已您何必 药研,你不要误会九原杉经过那一番折腾,语气有些无力我并不是因为想粉饰太平才不说的。 我只是,我只是 药研,即使是我,如果被老师他们知道,我因为津岛和彦说了那些话就生病也会觉得非常非常难堪。 他说的都是事实,因为接受不了这个而生病,老师他们会怎么看我呢,我会在那种目光下无地自容的。 大将药研藤四郎哪里能拒绝这样的请求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就说是受凉了不舒服。 回到病房再次见到上川行定的津岛和彦心情十分愉快哥、表哥,你们谈完了吗? 嗯津岛胥看到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轻笑别作怪,进来吧。 津岛和彦吐了吐舌头,乖乖走进去反身关好门。 上川行定的眉头一下子皱起小杉呢? 听到他话语的少年眼里的郁色一闪而过,抬起脸时又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他说中庭的花园很漂亮,想和药研在那里多玩一会儿。 见识到九原杉今天有多么黏人的上川行定感觉不太对劲儿,但他也不觉得在津岛家的医院里能出什么问题,便压下心里的违和感,继续和津岛和彦说话。 他并不讨厌这个非常崇拜自己的表弟,之前拒绝了他好多次组队请求的上川行定有心补偿他,对待他的态度比往常温和耐心不少。 津岛和彦终于放下心里的那点不愉,语气轻快地和两位哥哥说笑,少年描述自己任务经历时夸张的表情和语调惹得两位兄长失笑不已。 津岛胥敲了敲少年的头别逗行定笑了,他腹部的伤还没好全呢。 津岛和彦安分下来,凑到上川行定跟前向他请教自己执行任务中遇到的问题,原本一直很忙碌的上川行定难得有闲暇,一个个仔细回答他。 少年听着自己表哥的指导,嘴角翘起:果然,只要清理掉碍事的家伙,一切就会变得顺心起来呢。 第63章 早夭之相 别太投入, 不要过于执着, 时间划下界限, 容不得沉溺放肆。 ~~~~~~~~~ 没过多久,在队舍修整完毕的堀川、龟甲、歌仙、一期四刃到了医院, 进门就遇见了中庭里的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 堀川国广最为敏锐地感觉到了九原杉和早上分开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九原大人怎么在这里? 九原杉扶着药研藤四郎的手站直身体,对着堀川他们露出笑容老师在和津岛医生他们说话,我出来转转。 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说完了, 我们一起回去吧。说完就带头走在最前方。 不光是堀川国广,一期一振也看着紧跟九原杉的药研眸光微闪。 短刀跟随九原杉的距离比平时近了半步,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才会让药研紧张起来。 就这么一点时间,到底怎么了? 到了病房门外, 九原杉站定,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稍稍提高声音老师,堀川他们来啦, 我们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上川行定听到九原杉的声音也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医院很安全,但没看见人总觉得有些不安。 九原杉和刀剑们依次进了病房,津岛胥和津岛和彦也在, 房间里人有点多,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津岛和彦从九原杉进来开始就在瞪他, 他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 这家伙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出现在这里, 简直不知羞耻! 药研藤四郎微微侧身, 挡住了津岛和彦看向九原杉的目光胥大人,大将他昨天似乎是受凉了,有些不舒服,您能帮他检查一下吗? 上川行定也发现九原杉的脸色比出去之前更差阿胥你帮小杉看看吧,还有灵力疏导,昨天我就 是,是,我知道了津岛胥笑道我会照看好你的宝贝徒弟的,你就安心养伤吧。 我没什么大碍,老师不要担心。九原杉对着上川行定扬起笑脸我和津岛医生去检查,请您好好休息。 阿彦,走吧津岛胥也招呼津岛和彦离开,上川行定确实该安静修养。 他们四个离开后,病房里的上川行定并没休息,又开始安排自己刀剑调查相叶亭的事情。 等正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把要做的事情在心里过了几遍,确认没什么疏漏之处,病床上的青年才放松下来,总算能够安下心小憩片刻。 堀川国广和一期一振对视一眼,默契地压下了原本想和主人报告九原杉不太对劲的想法。 上川行定已经够辛苦了,小孩子心情不好的问题,还是交给药研和长谷部去开导吧。 津岛胥带着津岛和彦走在前面,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稍稍落后他们一些。背着前面的津岛胥,津岛和彦一直没给九原杉好脸色。 九原杉倒像是没看见似地一直端着张笑脸,把津岛和彦气的够呛。 阿彦,你下午还要出任务的吧,津岛胥推了推身边的弟弟行定你也看过了,快回去吧。 哥津岛和彦有些不甘心,但他下午确实有任务,只能眼看着津岛胥带着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进了检查室。 检查的流程九原杉已经很熟悉了,一边配合津岛胥动作,一边询问津岛医生,灵力的疏导,能靠我自己做到吗? 津岛胥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老师很辛苦,我,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九原杉解释再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老师有时候会不方便。 能倒是能津岛胥看着仪器上九原杉的检查数据但是引导自身灵力的运行难度很大,也很辛苦,还有点疼。 行定不是已经做了一个半月了吗,给你疏导灵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半年时间很快就过,你何必自讨苦吃。 津岛医生,我想学九原杉坚持其实今天我已经成功做到了一次,只不过感觉还是有些不太对,我想问问您有什么诀窍吗? 今天?津岛胥目光微动今天发生什么了,需要你自己去疏导灵力? 没什么九原杉在津岛胥探寻的目光下也没有退缩,只是平静道老师昨天受伤了,少了一天的灵力疏导我有些不舒服,所以就试着自己做了做,好像能做到。 是吗?津岛胥移开了视线,没有深究想学这个的话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检查的结果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灵力滞涩紊乱的老毛病。 津岛胥给九原杉做了一次灵力梳理,不但亲自示范了灵力引导的最佳路线,还给了他一本自己学习时的笔记。 我的心得差不多都在上面了津岛胥看着九原杉轻笑行定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难得他为了你还专程来学过这个,你太执着于自己做的话他会伤心的。 九原杉的动作停滞了一瞬,还是接过了津岛胥递给他的笔记我知道,学这个只是为了应付偶尔的突发状况罢了。 我不会让老师难过的。 津岛胥垂眸看着似乎有了什么改变的小孩九原,抱歉。 津岛医生? 我是说阿彦津岛胥并不迟钝,刚刚一路上几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他并非一无所觉,再加上这次体检中透露出的东西 九原杉、药研藤四郎、津岛和彦,这三个人他都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自己的弟弟。 猜也猜得到津岛和彦根本就没把他昨天的话听进耳朵里,今天又去招惹九原杉了。 阿彦被我们惯坏了,你不要理会他。 九原杉微微一愣,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好像总是这样,被动地接受父亲、母亲、兄长、老师的安排。为了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一直努力忍耐。 但与此同时,除了自己所在意的、喜欢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任其发展。这样不管不顾的态度,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津岛和彦说的,都是事实,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却故意掩盖忽略的事实。 一边抱怨周围的人因为他是孩子就替他做决定,一边又像个孩子一样只关心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也无法肩负。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3) 这样的自己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 九原杉起身告别了津岛胥,没有打扰正在休息的上川行定,和堀川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药研藤四郎打算回去。 灵力梳理花了不少时间,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红霞。 楼上的三日月他们还在休息,等着晚饭后去替换堀川几刃守卫审神者和调查相叶亭的工作。 原本就宽敞的客厅两边打通合二为一之后更大了,即使将来九原杉足数召唤了自己所有的刀剑,地方也绰绰有余,但在这种没什么人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过分空荡了。 比起有些昏暗的客厅,厨房里倒是灯火通明,压切长谷部在准备大家的晚饭,被他请来帮忙的烛台切也在忙碌。 厨房里煮东西时咕嘟咕嘟的声音,菜刀和案板碰撞的声音,搅拌东西的声音在蒸腾的水汽里交织成一片。 那位九原大人,你家主人烛台切光忠将片好的鱼装进盘子里浇上酱汁,声音有些模糊到现在还是只有你和药研藤四郎两振刀吗? 压切长谷部在调汤,闻言也没有多想主人的身体还在恢复中,召唤刀剑不会太急切。 之前上川大人都是一个人执行任务的,也不在意主人到底召唤多少刀。 然而这次的事情 说不定,很快主人就要再增加刀剑了。 压切长谷部收到药研发来的他和九原杉快到家的消息,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烛台切先生,这道菜您来做吧,主人要回来了,我去迎接他。 烛台切光忠接过长谷部手上的调羹,看着他脸上热切起来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我奉劝你一句,长谷部。 什么?已经开始解围裙的打刀手下动作不停,虽然早上才刚见过,但他还是因为这一夜一天里纷纷扰扰的各种状况迫切地想见自己的主人。 别太投入太刀付丧神缓缓搅拌着锅里的汤别对现在的这位主人太过执着。 那位九原大人,有早夭之相。 烛台切先生压切长谷部的声音瞬间冷下来请您收回自己的无礼言语。 怎么,不相信吗,还是说不愿意相信?烛台切回过头迎上压切长谷部凌厉起来的眼神你还是相信我吧,怎么说我也是死过18位主人的前辈呢。 你被召唤的时间还不算长,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变成人以后和做刀的时候完全不同,等到分别那一天 而且养孩子比侍奉成年的主人更容易过分投入感情,毕竟小孩子信任依赖的目光很容易让付丧神忘了自己的身份,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夜间视力不怎么样的太刀终于看见了站在昏暗客厅里的九原杉和药研藤四郎。 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什么的压切长谷部迅速转身主人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从哪里开始听的? 晚上好,烛台切先生,长谷部。九原杉笑着开口,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晚饭好了吗,我都饿了。 压切长谷部很希望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尤其是有早夭之相那句。 但看药研望向烛台切时充满敌意的目光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听到那句了。 比起压切长谷部有些慌张的表现,烛台切光忠倒是很平静啊,被当事人听到的话确实是有些失礼。 抱歉,九原大人,我失言了。 九原杉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烛台切先生要做好这顿饭来赔罪啊,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烛台切光忠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孩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他也分辨不出这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这些对他而言也无所谓,太刀微微躬身是,必定让您满意。 第64章 变化 明知道前面绝不存在, 所谓的欢喜结局, 仍旧目光灼灼忍不住靠近。 他就是如此多年如一日地, 没有长进。 ~~~~~~~~~ 九原杉看到摆满桌子的丰盛料理后便笑嘻嘻地让烛台切离开了。 队舍里的几人一起吃过晚饭,三日月、小狐丸、萤丸、膝丸去替换堀川几刃, 浦岛虎彻留下帮堀川他们温好饭菜打理家务,等会新的证据和资料又会再一次汇总, 由他来负责。 九原杉带着药研和长谷部在后面的道场散步消食,赶在欲言又止的打刀之前开口我们之前那个任务, 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今天早上我是从半截开始听堀川汇报的, 知道的信息不完整。 主人?压切长谷部有些有些意外九原杉会问这个,小孩儿一向不太关心这些,都是上川行定负责安排。 我也是参与这次任务的审神者,是有权限知道的吧? 当然压切长谷部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九原杉既然想知道, 他就开始认真报告现在已经掌握的情况。 九原杉一一记下,又问了长谷部不少问题后才叮嘱道明天早上我去看望老师的时候会向他申请, 以后任务的调查和汇报我也参与, 只要是我权限内的信息, 长谷部都要及时告诉我。 压切长谷部不知道九原杉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这些感兴趣了,但这都是稽查队审神者的权利,只不过之前九原杉一直都不上心罢了。 是打刀微微躬身压切长谷部领命。 话说完了,散步也散的差不多了, 三人回房间休息。 主人压切长谷部站在队舍的二楼叫住台阶上的九原杉您今天的近侍 唔九原杉原本因为想要尝试灵力疏导打算今晚一个人睡的, 但是看着台阶下打刀的目光还是心软长谷部是想跟我呆在一起吗? 上川行定从来不会问出这种话。 压切长谷部因为九原杉直白的问题脸颊微微发烫, 但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是,今晚请让我为您守夜。 那就交给长谷部了。九原杉干脆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转过头和药研藤四郎告别药研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 大将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九原杉甚至还病发过一回,药研藤四郎并不是很放心他我 安心九原杉借着自己比药研站的高两个台阶的地利终于能轻松摸到了比自己要高一截的短刀的头虽然我现在还不够可靠,但依然希望药研能稍稍多相信我一些。 药研会觉得我任性吗? 并没有。药研藤四郎摇头我会听从您的愿望努力去相信您,但也请您照顾好自己,绝对不要乱来。 九原杉微微翘起嘴角我知道,这是我和药研的约定,我会遵守的。 药研藤四郎一个跨步和九原杉站到一级台阶上,然后给了他一个轻柔的拥抱晚安,大将。 晚安,药研,明天见。 九原杉为了尝试自己给自己梳理灵力折腾了许久才睡下。 压切长谷部躺在他身边,他有很多话想问,还想解释今天烛台切的事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种话,他连再说一遍都不愿意。 反倒是闭着眼睛休息的九原杉先出声长谷部总是很不安呢。 他同意压切长谷部今天守夜,就是因为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你在害怕什么? 面对九原杉墨色的眸子,压切长谷早忘了自己之前想说什么我,我并没有害怕。 有的九原杉盯着他的眼睛长谷部明明比药研更早来到我身边,在稽查队呆的时间更久,任务经验也更加丰富 但是长谷部却没有药研身上的安定感,我感觉得到。 所以长谷部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主人压切长谷部声音低落下来主人觉得药研更可靠吗? 嗯,是这个吗?九原杉猜测长谷部在害怕我更倚重药研吗? 似乎也不是,压切长谷部试图解释我只是 您喜欢我吗? 喜欢。 不会把我送给别人吗? 不会。九原杉想明白了什么长谷部其实是不愿意被老师送给我的,对吗? 主人!压切长谷部猛然坐起身急切道我,我,不是这样的。 九原杉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打刀几乎快因为他的话哭出来了才憋不住笑出了声对不起,因为长谷部太认真了,我偶尔也会忍不住想欺负你。 主人压切长谷部无比幽怨您学坏了。 毫无悔过之心的审神者拍了拍枕头过来我身边。 打刀乖乖躺了回去。 九原杉伸出手捧着着他的脸果然,长谷部对这种话毫无招架之力呢。 主人打刀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请不要这样逗弄我。 不,刚刚那句不是在逗弄你。九原杉眼里的光芒化开那是我真正的愿望。 请陪在我身边。 哪怕我是早夭之相也不要疏远我,不要因为这个就站在远处冷眼看我。九原杉不知道心里涌起的这股酸涩由何而来长谷部,我好像很害怕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害怕 像是独自站在冬天的湖底,漆黑而冰冷。 九原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压切长谷部知道,会站在远处冷眼看着九原杉的刀剑 那痕迹居然如此深刻吗,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请不要在意烛台切的话压切长谷部将九原杉揽进怀里他因为自己的经历都变得偏执了,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您不要理会他。 您只是暂时身体不好,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而已打刀收紧了手臂您会长命百岁的。 听到这个,九原杉反倒笑起来能不能活那么久倒是无所谓啦。 被瞪了的九原杉还是没有住口但要是因为比别人的生命短暂,就连现在的时间都被看轻的话,我就不能无所谓了。 长谷部害怕的事情是轻易被主人送出去对不对?九原杉贴近打刀,能听到他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声我才不会把长谷部送给别人。 作为交换他仰起头看着付丧神漂亮的藤色眼眸长谷部也不能因为我没有你们活的久就敷衍我,知道吗? 压切长谷部突然就明白了烛台切光忠为什么会给他告诫,还有那振山姥切国广为什么会生出和九原杉签订本命契约的念头。 真危险呢,这个孩子。 但他果然无论过多少年都没什么长进。 明知道前面绝不存在所谓的欢喜结局,仍旧目光灼灼忍不住靠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里甚至还有笑意。 是,谨遵主命。 已经回到队舍修养的上川行定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感觉到了九原杉的变化。 突然就跑过来说要参与调查工作,付丧神所有的汇报都完整地听下来没有打瞌睡也没有走神,在他看战报的时候也跟着一起,再不像以前那样只闹着要学新灵术 还有就是,大大缩减了演算灵术的时间,开始着重练习剑术。 上川行定看着刚刚从道场回来,气息还未完全平复的九原杉,根本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开发新灵术吗,怎么最近反倒是和刀剑付丧神一起练习剑术的时间更长?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灵术的使用受限颇多,杀伤力不足九原杉接过药研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才继续道得靠剑术来弥补,所以练习的重点暂时放到这边了。 你的战斗力原本就不弱,为什么突然在意起这个了?最近你一直怪怪的。上川行定还是很奇怪发生什么了? 九原杉放下杯子走到上川行定身边,没再像之前那样亲昵撒娇,站在那里举止端正、神色认真,比平日看起来成熟不少。 上川队长在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跟我说过,您不光是我的老师和监护人,还是我的上司、同组的搭档 上川行定因为九原杉这个生疏的称呼皱起眉头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大概勉强算是个听话的学生九原杉的语调渐渐低落但是做为您的下属和同组的搭档,完全不合格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上川行定当初只是那么一说你就这么大点儿,谁还指望你真的能像那些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样工作不成? 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学好我教你的东西就行,其他的都不要管。 上川行定会这么说九原杉也不意外,从一开始他大概就是这么被期待的。 但是,真的可以吗,心安理得地躲在上川行定身后享受他的庇护和照顾,一直这么下去? 先是母亲和青翎,然后是哥哥们,再然后是老师 我先上去洗澡了九原杉对着上川行定微微躬身行礼待会再见,老师。 眼看着九原杉的身影转过楼梯,之后是房间门开合的声音,九原杉自己那一边的卧室。 坐在沙发上的上川行定皱眉,他不相信九原杉无缘无故突然就变成这样,怀疑有人趁着自己养伤的时候说了什么挑拨九原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4) 尤其是最近调查出来的结果和九原杉原来所在的本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已经觉察到暗处有什么人一直在他们周围伺机而动,而且对方有诱导九原杉的前科。 到底是谁跟他说了什么?上川行定的目光转向一直跟在九原杉身边的药研藤四郎药研,你给我说清楚。 第65章 不喜欢 我不喜欢看不见你 所以, 下一次, 无论去哪里, 都要带着我,好吗? ~~~~~~~~~ 上川行定怀疑有人趁着自己养伤的时候说了什么挑拨九原杉, 毕竟对方有诱导九原杉的前科。他的目光转向一直跟在九原杉身边的短刀到底是谁跟他说了什么?药研,你给我说清楚。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抱歉, 上川大人,我答应过大将绝不告诉任何人。 药研藤四郎!上川行定对于短刀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的刻意隐瞒的行为十分恼火别逼我对你动手。 主人!上川行定的刀剑都围拢过来。 主人息怒, 很多事情药研根本就不知道, 会把自己大将的命令放在首位很正常。一期一振可是知道稽查队收拾刀剑付丧神的办法简直要多少有多少,真惹恼了上川行定,药研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药研,这件事情很重要, 牵扯到九原大人的安危, 你不要隐瞒乖乖说出来。 药研藤四郎心下泛起疑惑,津岛和彦的言辞虽然过分, 但那不过是因嫉妒而起的口角, 到底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药研, 主人见了陌生人吗,什么时候?压切长谷部想着既然自己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只有 我不在主人身边上川大人受伤之后的一夜一天吗? 药研缓缓点头,这个问题不在约定范围内。 上川行定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因为用惯了压切长谷部就把他调离九原杉身边的决定, 药研藤四郎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他见了谁?那个人说了什么? 我需要征得大将的同意药研藤四郎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上川行定, 依旧坚持我答应过他的, 绝不能失信。 主人堀川国广怕上川行定发火,温声劝道即使您是九原大人的老师和监护人,越过他处置药研的话,九原大人也会生气的,只会跟您离心。 而且,如果说九原大人因为见了什么人而不对劲的话,应该是您受伤之后第二天的中午,在医院的中庭。 一期一振也想起来了确实,那个时候九原大人就有点奇怪,脸色还不太好。 上川行定冷静下来其实已经不气了,只是因为对方藏头露尾的行径有些烦躁他那个时候是跟和彦出去的 堀川国广注意到药研藤四郎听到那个名字时的表情有所波动跟九原大人说了什么的是和彦殿下吗? 药研藤四郎没有说话,但这就等于是默认。 怎么可能?这个答案远远出乎上川行定的预料和彦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不,主人三日月宗近差不多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事情大概和您所担心的不同,应该就是和彦殿下。 小狐丸一直礼仪周到,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只能委婉道和彦殿下好像不太喜欢九原大人,那天夜里就有些 针对九原杉。 刀剑付丧神们都这么说,上川行定也不得不相信这次其实是他敏感过度,根本没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九原杉小杉突然奇奇怪怪的,就是因为和彦吗? 确定没什么大事之后他就放松下来,靠在沙发恢复了之前懒散的样子两个小屁孩,害我虚惊一场。 小杉其实是因为年龄相近的人说了什么,自尊心和独立意识爆发了吗? 药研藤四郎因为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心思几转之后还是选择闭嘴。他答应过九原杉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上川行定,再说 他的大将是上川大人的学生,津岛和彦则是有血缘的表弟,周围的刀剑付丧神除了他和压切长谷部外,都是属于上川行定的。 疏不间亲,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短刀只能私下里找到机会,单独叮嘱压切长谷部绝对不要让大将和津岛和彦单独相处,最好见都不要见。 压切长谷部他们对津岛和彦不算陌生,少年在他们这些付丧神面前可没有在上川行定面前那么乖巧。 打刀拧起眉头,语气微冷他果然是对大将说了什么难听话吗? 嗯,药研藤四郎点了点头,他对大将抱有很深的恶意。 我知道了压切长谷部先是应下,继而很快又泛起疑问你今天为什么不把这个告诉上川大人 药研藤四郎轻描淡写的平静眼神却让打刀瞬间领悟到了这里面的权衡心思。 他闭眼压下心中的烦躁感,明明之前主人和上川大人的关系还亲密无间,现在居然要如此顾虑重重了吗? 等上川行定完全恢复再次开始接任务的时候,就发现九原杉有点积极的过分,从一开始的情报分析到后面的任务报告全程参与,到后来甚至连整理战报的事情都代劳了。 自己的学生进步很快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上川行定更多的是无奈。 花更多的时间做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不能说是错,但他其实更希望九原杉能没有那么多负担,轻松愉快地生活就好。 把躲在沙发另一边的九原杉拎到自己面前,接过堀川递过来的毛巾帮小孩儿擦掉脸上的汗珠。 你自己梳理灵力很累吧,干嘛要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等晚上我帮你不就好了。 我自己做一点,老师就可以轻松一些九原杉乖乖站在上川行定面前我不想给老师添太多麻烦。 啧上川行定丢掉毛巾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想法? 每个小孩子都是靠不停地给大人添麻烦活下来的,然后等你长大,有的是被人麻烦的时候,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杉上川行定轻轻抚摸过九原杉的脸颊比起让你帮我的忙,我更希望看见你无忧无虑好好长大的样子。 不然我所做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你也体谅一下大人的心情啊 老师,是这么希望的吗?九原杉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我明白了,但还是希望多少能帮到老师一些。 啧,明明是个小鬼,怎么总是想东想西的上川行定故意揉乱他的头发真不可爱。 老师!九原杉对于上川行定说自己不可爱的话还是介意的。 看到自己学生近些日子以来少见的直白情绪,上川行定嘴角微微勾起,即使想要长大,也不必过于心急啊。 堀川,把那个拿过来吧 听到主人的吩咐,堀川国广去三楼书房里取出早就备好的东西交给上川行定。 九原杉有些疑惑地看着上川行定手上的带着封印符文的盒子,那个封印的感觉很压抑。 盒子被递到九原杉面前给你,明明是个小鬼就别整天板着脸干那些无趣的事情,你不是想要他吗? 诶,我想要?九原杉不记得自己有说过想要什么。 嗯,你想要的。上川行定想起之前九原杉的样子,其实并不是很想把手中的刀交给他,这孩子对待感情过于投入,伤人伤己不外如是 当时都那种处境了,还要跪在我面前求我,不就是为了他吗? 九原杉猜到大概是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乖乖接过了盒子,用灵力抹掉封印的符文,打开盖子,一把装饰着金链的雪白太刀躺在里面。 只不过太刀看起来不太好,锈迹斑斑还有好些破损,刀身上缠绕着的黑色符文也让人不舒服。 老师? 上川行定垂眼看着九原杉手里的太刀,语气淡漠那是逃兵的处罚,毕竟他曾经在战场上丢下自己的审神者,又在对方战死之后畏罪潜逃了十年。 原本是该刀解回收到本灵那里的,不过 算了,你喜欢他的话,就召唤吧。 药研藤四郎听完就皱眉:虽然刀剑付丧神会丢下自己的主人肯定是有原因的,但这样的刀,大将到底为什么想要? 还有大将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唯独他满心疑问。 压切长谷部倒是很平静地看着九原杉从盒子里取出太刀,开始输入灵力召唤付丧神 呦,我是鹤丸国永。突然再次见到我,吓到了吗? 九原杉真的是有点吓到了,飘散开的樱花香气都遮不住的血腥味儿。 太刀的飘逸姿态也没能支撑多久,很快就维持不住站姿跪倒在地啊,抱歉,抱歉,原本是想更帅气一点出现在您面前的。 九原杉扶住快要歪倒的付丧神,你,是叫做鹤丸吗? 太刀付丧神微微一怔,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金色的眸子里流转过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啊,我差点都忘了,您 我大概是忘记了一些事情,鹤丸以前是认识我的,对吗? 一身狼狈的鹤丸国永看了面前目光澄澈,没有任何多余感情的九原杉一会儿,千言万语最终都在捏到小孩丰润起来的脸颊后化作一声释然的叹息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你过得好,只要我们还能再次相见,一切就都值得。 老师,我先去帮鹤丸手入九原杉和上川行定打过招呼,很快就把鹤丸又压回本体,人形的话,他搬不动。 队舍里手入室的修复池没有本丸那么大,但两边加起来也有十个位置,现在还都闲置着。九原杉不想耽搁太久,直接给放着鹤丸国永的修复池注入高浓度的灵力,瞬间修复了太刀。 再次从本体中被放出来的鹤丸国永突然扑倒九原杉,已经重新恢复光鲜亮丽的太刀付丧神将自己的主人抵在榻榻米上,即使旁边的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看他的目光已经相当不善,也没能阻止他有些突兀的动作。 主人,能听一下鹤的请求吗?以后请不要轻易把我关进本体,付丧神金色的眸子里的光芒转暗和封印的感觉有点像,我 鹤丸不喜欢吗?九原杉领会到付丧神的意思抱歉,下次不会了。 鹤丸国永轻笑,将地上的九原杉拉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有,我也不喜欢看不见主人。 所以,下一次,无论您去哪里,都要带着我,好吗? 第66章 天赐良机 他能听到的吧, 只要想到一门之隔的他会有的表情, 我就能笑出来。 ~~~~~~~~~ 让这座队舍里除了九原杉以外的其他人都看他不太顺眼,鹤丸国永只用了一周的时间。 战斗中太活跃,偶尔还会有抢人头的行为, 弄得好像除了他之外的11位刀剑付丧神都在偷懒磨洋工; 过分黏人,九原杉走到哪里都跟着。这也罢了,重点是他对九原杉根本没什么好影响。 在清扫院子积雪时踩进陷阱里直接被连环机关雪葬的压切长谷部, 叫九原杉起床却在掀开被子后看到贴着鬼脸的洋娃娃的药研藤四郎,泡茶时被茶壶里跳出来的灵力青蛙糊了一脸的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大家都有发言权。 除了上川行定他们没敢去招惹,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被惊吓过。 原本安静的队舍一下子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 萤丸和浦岛虎彻甚至还被邀请过加入,但想起上川行定的脾气, 两振刀十动然拒。 堀川国广看着又趴在九原杉耳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太刀付丧神苦笑虽然主人把他放出来就是为了哄九原大人开心, 但是 但是这位也太闹腾了些,真的不会带坏孩子吗? 数次看着身边的刀剑遭殃的上川行定为了大家能安生一些开口道小杉,你该帮我分类战报了。 九原杉学东西很快, 上川行定在小孩执拗的坚持下已经渐渐把一部分工作交给他来干了。 打开自己的终端, 看见了上川行定发送过来的文件包,九原杉收敛了玩闹心思开始干活。 呆在他身边的鹤丸国永却没能安分多久,主人, 我渴了。 九原杉的目光停留在投影的页面上,伸手把旁边小桌上药研给他准备的那杯水递给了鹤丸国永。 鹤丸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在小几上, 太烫了, 我想吃橘子。 橘子被递到太刀面前, 但他还是不满意, 主人,我之前的战斗中伤到手指了,剥不了橘子。 这是胡说,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帮鹤丸手入的九原杉最清楚不过,但还是随手剥好给他。 我手疼不能碰,主人能喂我吗? 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屏幕的九原杉终于将目光转向鹤丸国永鹤丸真爱撒娇啊。 虽然是这么抱怨了,但总是作为被照顾的那一方的九原杉还是颇为有兴致地掰下一瓣橘子递到鹤丸国永嘴边。 太刀叼走了橘子,干脆躺在九原杉腿上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道主人,我还想 啧,上川行定终于受不了鹤丸国永这么作下去了长谷部,带鹤丸国永去后面的道场,萤丸你也去,他需要好好教导一下。 看到鹤丸之前的行为早就一肚子火的压切长谷部二话不说就拖走了还想赖在沙发上的付丧神,他要好好告诉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太刀作为臣下的基本礼仪。 萤丸听到自己被点名也很高兴,拿起本体兴致勃勃地跟着两刃去了后面的道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5) 老师 继续你手上的事情,不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吗? 是九原杉乖乖应声,嘴角轻轻翘起一个弧度,眼里狡黠的笑意快的仿若错觉。 正在给九原杉整理毯子的药研藤四郎看到这一幕,即使看不惯鹤丸也还是为他默哀了三秒,大将也有坏心眼的一面呢,就是不知道其他两刃意识到这一点了没有。 九原杉加入稽查队三个月的时候,樱花绽开,天气终于转暖,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他身体好了很多,没再出现什么症状,也不怕冷了。 倒不如说,最近总觉得莫名的燥热,明明温度并不高。 上川行定和九原杉的队伍刚刚完成一场任务,正在回队舍的路上。 大将最近战斗的时候速度好像又加快了,药研藤四郎走在九原杉身边,和以前的节奏有点不同,今天配合有些没跟上。 主人压切长谷部也想说这件事情一个人冲太快很危险,下次请不要这么做了。 主人应该不是故意的。鹤丸国永看了默然不语的九原杉一眼,左手提着本体转了转,摸着下巴道,大概并不是错觉,最近主人的灵力 增长很快,接话的是最前面的上川行定,7岁是灵力增长的第一个峰期,再下来是13岁左右。 小杉才11岁,现在就开始 等你成年,灵力水准说不定会比你大哥更高。 比大哥更高?九原杉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长兄是不可逾越的高峰。 上川行定揉了揉身边小孩的脑袋你灵力原本就很强,只是年纪尚幼,还没完全成长起来。 会变得很厉害吧,小杉以后,比我更厉害也不需要很久。 九原杉微微勾起嘴角,到时候,我就能保护老师了吗? 上川行定揉他脑袋的手立马就是一个脑崩谁要你保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鬼。 九原杉不敢反驳,只是回过头对着堀川他们吐了吐舌头,用表情吐槽上川行定前后矛盾的话语。 听到身后刀剑们的轻笑声,上川行定不用回头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九原杉脑门上又被敲了一下。 已经进了稽查队,道路两旁的樱花开得正好,纷纷扬扬的花瓣伴随着些许清甜的香气直扑人面。 九原杉原本是喜欢这香气的,但今天他有些热的喘不过气,冲进鼻子里的这股味道就变得恼人起来。 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儿,非常热,视线也变得模糊,鹤丸 已经注意到九原杉步伐不稳的鹤丸国永立刻扶住他,蹲下身才看到小孩子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 药研! 一行人都停了下来,药研藤四郎在鹤丸国永出声叫他之前就已经到了九原杉身边大将是发烧了吗?不,好像不是 最前面的上川行定也转身蹲在了九原杉面前,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和脸颊的温度,小孩脸色绯红,气息急促还出了不少汗。 难道是花粉过敏了吗?浦岛虎彻看着九原杉的样子猜测。 不是发烧,也不是花粉过敏。上川行定在家里见过类似九原杉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了。 但还是得带他去阿胥那里确认一下,上川行定转身吩咐自己的刀剑歌仙和一期跟着我,其他人都先回去。 津岛胥很快就检查完九原杉的情况,看他脸上的表情,上川行定就知道自己猜的大概没错,果然是因为灵力增长的缘故吗? 津岛胥点头最近九原的灵力增长太快了,身体有些不适应才会这样。 上川行定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皱眉怎么觉得他的症状比别人严重? 津岛胥翻看着九原杉的病例,在上面又添上今天的检查内容你不是知道吗,他身体其实比一般人还差,就是靠灵力滋养支撑的,反应比别人大一些很正常。 还有他最近灵力的增长真的有些太快也是原因之一。 没问题吗,他那副样子? 会吃点苦头,但其实这次灵力的增长对他的身体是有益处的,你一直在帮他梳理灵力,所以应该也有所察觉。 之前灵力运转滞涩的问题解决了,灵力透支的后遗症消失了吧? 上川行定点头。 所以高兴一点吧,现在这种情况代表着,之前我预计的需要半年时间才能痊愈的九原君提前康复了。 这是好事。 上川行定忍不住露出轻松的表情。 津岛胥轻笑,怎么,行定,帮别人家养孩子还是有心理负担的吧,尤其九原还是那么个情况?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上川行定在津岛胥面前倒是没有隐瞒,虽然是我自己答应下来的,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因为小杉的身体状况提心吊胆的。 他能没事就好。我是不是应该跟九原家那两位说一声? 告诉他们一声吧,还有九原君现在的问题,他的灵力要是一直这么个增长法儿也很麻烦,他会很难受。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过九原家传承已久,那两位又心疼弟弟,说不定有什么方法能缓解九原杉的症状。 不然他一直那样你也会难受吧? 谁会因为他难受?上川行定偏过头,但他已经是我的学生和下属了,总不能任由他躺在那里不干活吧? 病房里的九原杉意识很清醒,就是不舒服,心跳比平时要快,身体像是要胀裂开来,全身燥热,有一种被架在火上慢慢烘干的感觉,喝了很多水也没能缓解。 药研藤四郎一遍又一遍用温水给九原杉擦拭身体,但都没什么用。 上川行定已经告诉他们九原杉这是灵力增长过快的正常现象,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鹤丸国永三刃除了干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津岛胥已经说了没办法,上川行定也束手无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状况比灵力滞涩的时候还不如小杉,很难受吗? 歌仙兼定和一期一振看着床上孩子的目光也有些忧心。 九原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影响到了周围的人,努力平复不稳的气息,我没事,老师。 上川行定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孩有些发烫的脸你们这一队的任务暂停,你好好休息吧。 他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即使担忧也没法长时间呆在医院,叮嘱过长谷部他们几句就打算离开。 刚拉开病房的门就看见走廊上的津岛和彦。 和彦,你怎么在这里? 渥美姐受伤了,我陪她一起过来。津岛和彦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九原杉我听哥哥说九原也住院了,就过来看看他。 小杉没事,他要休息,你不用看了。上川行定关上病房的门,他多少还是顾及刀剑们说过津岛和彦不喜九原杉的话,虽然他完全没看出来。 晴乃,伤的重吗?他和渥美晴乃还算相熟便多问了一句。 还好,右手骨折,不算很严重,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养伤。津岛和彦仔细回答了这个问题,刚刚知道九原杉也住院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次是天赐良机。 表哥的队友和我的队友暂时都不能出任务了,这段时间我能和表哥组队吗? 春日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医院走廊里,几片樱花被风带进来在空中回旋飞舞,津岛和彦身上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秀气和这幅风景正相配。 他看向上川行定的目光充满了仰慕和哀求就几天时间,可以吗,表哥? 第67章 告状吗 我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 风雅之事不太懂, 除了一点医药知识, 其他的也 但教导大将的事, 交给在皇室待过的那家伙, 真的没问题吗? ~~~~~~~~~ 表哥的队友和我的队友暂时都不能出任务了,这段时间我能和表哥组队吗?清秀干净的少年看向上川行定请求道,就几天时间, 可以吗, 表哥? 上川行定有些犹豫, 他的任务难度并不适合津岛和彦, 以此为由拒绝了自己的表弟很多次 但只是几天时间的话,迁就和彦一下也无妨,他都惦记这么久了。 九原杉这次并无大碍,住的是普通病房, 隔音效果并不好,一门之隔的对话,房间里的四人都听的很清楚。 他们听到上川行定冷肃的声音染上些许笑意, 好吧,就这几天, 之后再不许闹了。 津岛和彦的组队请求还是第一次被接受, 他有些兴奋地拉住上川行定的胳膊, 表哥, 你太好了。 看到少年明亮的笑颜, 上川行定因为纠缠在一起的许多事情而有些疲惫的心情也松快了一些, 和彦要跟我一起走吗? 啊,表哥先走吧,我要去跟渥美姐说一声,之后我去你队舍找你。 上川行定点了点头,带着歌仙兼定和一期一振离去。津岛和彦却等到他们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 他走到九原杉的病房门前,声音不大,但他确信九原杉能听到,我会证明给表哥看,我至少要比你这个拖后腿的家伙强的多。 那个担保人的期限是一年吧?津岛和彦盯着门缝勾起一侧的嘴角,如果你还有些感恩之心的话,时间到了就赶紧滚蛋,不要再给表哥添麻烦。 是个废物就要有自知 津岛和彦的话没有说完,瞬间刺穿病房木门的刀刃紧贴着他的脸颊擦过,刀刃上锋锐冰凉的温度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生死一瞬,没料到在自家医院里还能遇到这种事的少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脸,手上的血色让他些不敢置信,声音气的发抖九原杉!你居然敢让你的刀对我动手,你疯了吗?! 门里的鹤丸国永早就抽回自己的本体,看着刀刃上沾染的一丝血污摇头无奈道:有点失误,太刀好像不太适合干这么精细的活计呢。 九原杉皱眉看着他,语气少有的严厉鹤丸,那么用太刀很容易伤到刀身,不许再这么干了。 是,是鹤丸国永笑着凑到九原杉面前,用纸巾擦掉刀上沾染的污秽后才把本体递给他看,没事的。 九原杉接过刀仔细检查,确认没什么损伤才收刀入鞘,以后要小心一点。 是,是,遵命。 被晾在门外的津岛和彦简直气到要爆炸,他使劲儿去扭把手,不出所料地没能打开,正准备使用灵术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就听到九原杉的声音。 不许使用灵术,不许进来。 这两句使用了言灵。 九原杉!被定在原地的津岛和彦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 言灵的话审神者对和自己结契的刀剑付丧神使用才有强制命令的效果,对同样身为审神者的他使用只是有一点影响,强行破除也不难,但是 被对方的言灵影响就证明了灵力等级低于对方,这种带有侮辱性质的行为,审神者之间如果不是有仇很少会这么做。 九原杉,你敢对我做这种事情,我,我绝对要你好看! 比起激动的津岛和彦,端坐在病床上的九原杉神色平静,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情绪,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我能做老师的队友而你就不行? 你要是进来我一定会揍你的,如果你有胜算的话,放马过来也无妨。 你敢! 九原杉笑起来,我知道要是打了你会不好收场,但这一点对于你而言也一样吧,要是真的破门而入对我动手的话,你想好要怎么和老师还有津岛医生说了吗? 审神者之间私自斗殴,还是稽查队的审神者,还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当然会被处分,但绝对是处分打架的双方,你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津岛和彦听到九原杉的话以后沉默了片刻,深呼吸几次才压下满腔恼怒,他压低了声音,满脸阴郁,九原杉,这次的事情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恭候大驾。 感觉到津岛和彦的气息离开附近,九原杉这才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端正的坐姿。 鹤丸国永扶住九原杉主人,你怎么样? 大将。 主人。 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也凑到九原杉跟前查看他的情况,确定只是疲惫后就帮他擦洗身体换衣服,刚刚那么一会儿,九原杉又出了一身汗。 大将,您今天怎么药研藤四郎对于九原杉和上次完全不同的强硬态度感到惊讶,还有些忧心,和彦大人恐怕记恨上您了。 我不能让他进来对上鹤丸。九原杉靠着身后的太刀,身体还是很难受,长谷部喂他喝了几口水才稍稍缓解了一点。 虽然灵力增长过快的副作用并不是生病,但九原杉的状态着实不好,在津岛和彦面前根本就是强撑,其实他现在完全用不了什么灵术,所以才会用他平时从来不用的言灵来威慑津岛和彦。 即使虚张声势,他也不能让津岛和彦进来,他现在根本没有战斗力,付丧神对审神者动手的后果又太严重,一旦津岛和彦进来,刀剑们就会陷入十分不利的局面。 他针对我其实没什么,但津岛和彦,那个人对待刀剑付丧神的态度 即使和津岛和彦的接触只有几次,九原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对刀剑付丧神的态度很糟糕,会轻视你们性命的那种糟糕。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6)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稽查队因为各种原因经常处理刀剑付丧神的缘故,津岛和彦似乎觉得杀死付丧神是一件很随便的事情。 他对待三日月他们时的态度、质问的话语,还有上一次在中庭 他曾经威胁药研说,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他是认真的。 怎么会?压切长谷部对上次的事情只是知道个大概,在以前和津岛和彦的相处中他也多少感觉到了那种轻视,但怎么也想不到津岛和彦能说出那样的话,不行,这件事情我得告诉上川大人,不然都不知道他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情来。 九原杉倒是不怎么紧张,甚至笑了一下,他对待我其实比对你们的态度好多了。 主人你在说什么傻话,和彦大人他对您压切长谷部今天是见识到津岛和彦对待九原杉的样子了,之前药研说他对九原杉有很深的恶意并不是诬陷。 大将,您是说药研对整个事情知道的最清楚,多少也察觉到了一些因为您是人类吗? 嗯,他对人类还是有顾虑的。九原杉点头他对我说的也不过就是废物、扯后腿、廉价、碍事还有让我滚蛋这样的话。 刚刚都气极了,也不过是说要我好看、跟我没完诸如此类的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说过要杀了我,让我去死这种。 比起对待药研时轻易吐露的让你生不如死这样的威胁,真的是称得上温和了。 所以他针对我比针对你们要好的多,他不会真怎么样的。 主人压切长谷部并不能赞同九原杉的话,告诉上川大人吧,和彦大人除了在胥大人和上川大人面前,其他时候脾气都不好,不知道他会对您做什么。 大将药研藤四郎也赞同长谷部的话,但顾忌到九原杉的心情只是委婉劝说,这种事情一直隐瞒上川大人不太好。 为什么?九原杉并不想跟上川行定告状,说的好像不向老师寻求保护我就会输给他似的。 哈哈一直抱着九原杉不吭声的鹤丸国永因为小孩儿难得的好胜心笑起来,主人果然还是介意上川队长答应那个津岛和彦组队的事情吗? 九原杉扭过头不说话了。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也是哭笑不得,他们和自己主人关注的重点完全没对上啊。 主人不想说就不说呗,鹤丸国永和其他两刃的紧张不同,从头到尾都很放松,那个津岛和彦不过是个瞎闹腾的小孩子罢了,翻不出什么浪。 主人在武力方面很厉害,以后还会更加厉害,但是没有人能天下无敌,就算能,靠着那个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这次是个好机会,让主人学习怎么和不能动用武力直接消灭的对手斗智斗勇的机会,这是很重要的生存技能。 啊,当然的,告状也是斗争的方式之一鹤丸国永垂下眼看着已经被他话语吸引的孩子。 这次的事情,主人对自己的亲哥哥直接告状是没问题的,但是类似您、上川大人还有那个津岛和彦这样的关系,就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并非上策。 需要采用更有技巧的告状方式才比较好。 俗称上眼药,不着痕迹地上眼药效果最佳。 有技巧的告状方式?对于这种事情,九原杉十分懵懂。 不急鹤丸看着九原杉因为身体原因泛着水光的清澈眸子,时机到了的时候鹤会告诉您的,这个得一点一点学,我会好好教您的。 最后,不光是九原杉答应鹤丸跟他学什么斗智斗勇,就连一开始坚持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上川行定的压切长谷部也稀里糊涂应承了鹤丸一堆乱起八糟的要求。 药研藤四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有些不确定地想,把大将交给鹤丸教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大概? 第68章 委屈 原本可以姿态潇洒地旁观人世变迁, 可一旦投身其中, 又哪里来的超然物外。 每一次视线的交汇, 每一回指尖的触碰, 每一个拥抱的温度, 每一句出口的承诺, 每一步煎熬的决断 心心念念,耗费多少思虑。 ~~~~~~~~~ 无论如何, 还是感谢您今天的回护之情。鹤丸国永知道, 九原杉强撑着故意激怒津岛和彦就是为了保护他, 即使是拿审神者自己当挡箭牌。 您真的非常非常温柔, 鹤丸国永将有些怔愣的九原杉揽进怀里,但是太柔软了就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若非如此 太刀付丧神流露出复杂到有些沉重的情感。 不要总是纵容身边的人啊,您也差不多,该学着即使去伤害别人也要保护自己了。 可是, 九原杉其实没太听懂,我想保护鹤丸啊。 伤害别人我也做得到九原杉知道,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在伤害别人, 但是 鹤丸并不是别人,是我的东西, 我想保护你。 鹤丸国永动作微顿, 那句本该说的我也是你的身外之物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使是他, 要亲口说出这样违心的话也太残忍了吧。 原本可以姿态潇洒地旁观人世变迁, 可一旦投身其中, 又哪里来的超然物外。 每一次视线的交汇, 每一回指尖的触碰,每一个拥抱的温度,每一句出口的承诺,每一步煎熬的决断 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全都在那个等待命运的雪夜,在承受长达两个月的几乎要消磨掉神志的痛苦惩罚的时候,一点一滴钻进了他的骨头里,就算重锻刀身,大概也熔不掉了。 心心念念,耗费多少思虑。 凭什么,凭什么现在要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其实无关紧要这种话? 他好像,并不是只要为了这孩子好,就什么都能做到的。 分灵就是分灵,果然一点神性都无。 鹤是主人的东西,所以主人会保护鹤吗?鹤丸国永果断放弃了原本的说辞,真好呢。 主人也是鹤的,所以,鹤也会拼上一切保护您的。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鹤丸国永抱着九原杉滚进被子里,今天我是近侍,长谷部、药研,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去,不要打扰我和主人? 压切长谷部额角青筋直跳:自从你显形那天起,你哪天不说自己是近侍!? 药研藤四郎倒是好脾气,拉了拉长谷部算了,让鹤丸跟主人呆一会儿吧,我们去给主人准备晚饭。 等到两刃都离开病房了,没什么力气的九原杉才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钻出了被子,他有些无奈地看着赖在身边的付丧神:鹤丸,我今天很热,不想盖被子 也不想跟你挤在一起睡。 后面这句九原杉没能说出来,在看见鹤丸国永的眼神之后。 在那个被他遗忘的过去里,他和鹤丸之间大概发生过许多事情吧,多到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毫无招架之力。 好吧,我明白了九原杉又躺了回去,把被子全拨到鹤丸那一边,轻轻拍着付丧神哄他: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宝贝睡着了多可爱 醒来时不要哭泣 最后先睡着的还是九原杉,鹤丸国永把被子的一角盖在睡梦中的孩子身上,伸出手轻点九原杉的眉心: 您会长大的吧,等到有一天从现在的梦中醒过来,不要因从前的种种哭泣,也不要怨怪我,好吗? 等到津岛胥来查房的时候就看见了九原杉病房门上被刀剑穿透的痕迹,九原君,这是? 弄坏了医院的门,九原杉对上津岛胥的目光有些心虚,对不起,津岛医生,我 算了,津岛胥也不是非要九原杉回答,去调监控就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把修理门的费用也加进去的。 九原杉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抬头问道,津岛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经过大半天的适应,虽然还是不舒服,但那种胀裂和燥热的感觉对九原杉的影响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津岛胥仔细查看过九原杉的状况,见他精神确实好转不少,便笑着道:想回去吗?今天你还是在医院呆一夜吧,明天早上我来看你,要是情况稳定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第二天津岛胥给九原杉检查过后就同意他回队舍修养,陪着小孩和付丧神们走到医院大楼外。 夹携着樱花的风吹起青年身上的白大褂,他把扫到眼前的碎发拨开,又扶了扶眼镜,看着九原杉的目光有点无奈的味道。 虽然少年人血气方刚是难免的,但是九原,别和阿彦闹得太过火。 津岛和彦偏偏在九原杉的事情上有点屡教不改,津岛胥也不想过多插手孩子间的矛盾,你也不用忍让他,那小子要是惹人厌的话揍他也可以。 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下手不要太狠,可以吗? 九原杉对自己的主治医生很有好感,对于他的要求,在仔细想过之后认真点了点头,我打他的时候会小心的。 津岛胥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真是 那就谢谢九原君手下留情了。 老师,我回来了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津岛和彦,九原杉原本欢快的声音渐渐低落。 小杉?阳台上坐着的上川行定也有些吃惊,你没事了吗? 要回来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接你? 一边的津岛和彦翘着腿,姿态十分放松,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九原灵力那么强,身边又有刀剑付丧神陪着,表哥还要和我一起执行任务,干嘛要浪费时间去接他? 都强到敢对他用言灵了还要人接吗? 九原杉没理会他,记着路上鹤丸的嘱咐,甚至偏开头避开了津岛和彦的目光,走路的时候也绕路躲开他。 就这么蹭到上川行定身边这才抬起头,我没什么事,津岛医生说是需要静养,等过几天再看灵力能不能稳定下来。 老师今天也要出任务吗? 嗯,这两天我跟和彦一起接任务。上川行定仔细打量过九原杉,看他精神好多了放下心来,小杉要上去休息吗? 九原杉摇了摇头,隔着上川行定探出半个身子,目光低垂,声音也比平常要小,津岛君,早上好。 呵。津岛和彦很想翻白眼,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前那个划伤已经用灵术治好了,但他怎么也不会忘记九原杉对自己的羞辱,迟早让他付出代价。 不过他不想在上川行定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收敛了自己的愤恨,勾起一个不情不愿的笑脸,早上好,九原君。 九原杉拉着上川行定衣角的手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微微收紧,随后又放开,直到上川行定和津岛和彦出门前都躲在上川行定身边没和津岛和彦说过一句话。 上川行定已经注意到了今天九原杉的紧张,先行支走了津岛和彦,等到看不见人了,九原杉果然放松不少。 怎么了,害怕和彦吗? 九原杉微微摇头,我并没有怕他,只不过我暂时不能使用灵术了,身体也没力气,所以有点紧张。 所以说,为什么不能使用灵术、没有力气了,对着和彦就会紧张? 上川行定皱眉,但任务前也没多少时间了,只能叮嘱道你乖乖留在家里,不要让付丧神离开你身边。 九原杉点头,老师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等上川行定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了,九原杉这才抬头看向身边的鹤丸国永,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是这样吗,鹤丸? 鹤丸国永扶住九原杉的肩膀,对的,对的,主人做的很好,这样就可以了。 压切长谷部拨开鹤丸国永的手,把九原杉拉到自己这一边。 虽然他为了主人答应鹤丸会配合,但还是不喜欢把九原杉和上川行定之间的关系复杂化,我带主人上去休息。 鹤丸国永也没说什么,静静看着打刀带着审神者上了楼。 长谷部以前是上川大人的刀,药研藤四郎和鹤丸国永解释,他的心情也不难理解。 哦,果然是这样吗。鹤丸国永显形之后发现上川行定身边的那把长谷部不见了,就猜测过是不是这样,现在不过是从药研这里得到了确认。 监视者吗? 鹤丸九原杉的事情,药研藤四郎不久前已经被上川行定告知了一部分,对于自家大将和两位同僚的复杂关系倍感心累,长谷部对待大将真心实意,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唔鹤丸国永对此不置可否,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不到两天的时间,九原杉虽然没说过津岛和彦半句坏话,觉察到什么的上川行定也再不让津岛和彦有单独和九原杉相处的机会了。 和彦,明天有一个剿灭流浪付丧神据点的任务,很危险不适合你,你今天可以回去了。 表哥!那种任务我也有做过,我可以的。 再说正是因为难度高我才更要跟表哥一起去啊,只有一个队伍的话,战力不太够吧。 我会调别的小队过来,这次是围剿,不需要你。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7) 津岛和彦看了旁边安静地帮上川行定整理报告书的九原杉一眼,总觉得是因为这个小鬼自己才会被赶走。 他已经觉察到九原杉这两天有点奇怪了,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挺直脊背眼神平静的九原杉怎么突然就躲开他的目光还绕着他走了? 明明一直都很嚣张,从来没有低过头,也没有跟他服过软,现在根本就是在上川行定面前才故意装出这副样子。 但是表哥还是信他,还是更心疼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小鬼 表哥,你是觉得我碍眼了吗?津岛和彦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比九原杉也只大了5岁,觉得委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就因为他吗,明明,明明我才是你表弟,为什么啊? ※※※※※※※※※※※※※※※※※※※※ 鹤球啊,你知道什么叫初心莫负吗? 小心被被打你 第69章 养孩子 被这孩子牵着走的那一刻, 我才意识到, 每时每分每秒, 世界都不曾亏欠我们什么。 ~~~~~~~~~ 跟小杉没有关系,上川行定揉了揉额角, 他最怕看见人哭,围剿流浪付丧神据点比剿灭暗堕本丸情况要混乱的多,我没法儿照顾到你, 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怕, 大不了只让付丧神去前线, 我在后面指挥还不行吗? 和彦上川行定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 你虽然加入稽查队还不到一年,但也应该知道战场上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表哥还是看不起我吗?津岛和彦总觉得九原杉望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嘲讽,连那个小鬼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不要总是攀扯小杉, 都说了跟他没有关系!上川行定对胡搅蛮缠的人最没耐心,语气一下子冷肃下来,此次任务你不参加, 这是队长的命令! 什么没关系,什么命令, 你明明就是偏心他! 津岛和彦从队舍中跑了出去, 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 上川行定他们离开队舍不久天空就飘起了雨, 是春天常有的细雨, 但风却很大, 可以预见这场雨之后,枝头的樱花就要全部被打落了。 好可惜,最近一直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和老师一起出去赏一次樱花,今年没机会了吗? 主人是想和上川大人一起去赏樱吗?压切长谷部站在九原杉身边,隔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风雨飘摇,您应该早点说出来,上川大人一定会带您去的。 九原杉歪着脑袋靠在他身上,其实赏不赏樱花都没有关系,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赏什么都可以。 我就是有点担心老师,他心情不好。 小孩抬头看向打刀:长谷部我是不是做错了? 压切长谷部低头看着九原杉墨玉色的眸子,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错。 站在九原杉的立场上来说,最初的目的都达到了,但是上川大人 鹤丸国永听到九原杉的话丢下手里的苹果,拉着小孩坐到沙发上,主人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老师和津岛和彦吵架,不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这两天总是装作害怕津岛的样子 并不是,鹤丸国永回道,他们两个是为了到底要不要让津岛和彦参加今天的任务才吵架的,这是您能决定的事情吗? 九原杉摇头,任务的事情,是身为队长的老师才能决定的。 对吧,上川队长不是也说跟您没有关系。鹤丸把药研削好切成块的苹果喂给九原杉,那是跟您无关的事情,您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药研,主人今天是不是还有复诊?鹤丸国永宁可冒雨出门也不想九原杉继续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们早去早回,之后就能专心等待上川队长回来了。 这次复诊比他们预料的要耗时更久,九原杉的灵力增长似乎更快了一些,快到津岛胥都有些忧心了,九原你不难受吗? 刚开始是难受的,但是慢慢的,身体虽然还是很热,却开始变得轻盈起来。九原杉认真描述了自己的感觉,这样不好吗,津岛医生? 津岛胥看着九原杉眼神很复杂,我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目前还是好事,但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 等行定回来我再跟他说吧。 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有人来叫津岛胥,津岛医生,你弟弟津岛和彦好像受伤了。 九原杉不自觉地跟着津岛胥跑了一段路,看到站在急救室外黑着脸的上川行定后就停了下来,老师 别急,不过是肩上被砍了一刀,伤的不算重。这话是对有点慌的津岛胥说的。 衣服头发都跑乱了的青年闻言总算平静了许多,气息平复了一些后才跟着赶过来的其他医护人员一起进去。 上川行定等没人了才坐到了门外的椅子上,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小杉,过来。 抱住乖乖走到自己面前的孩子,上川行定几乎将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九原杉肩上。 九原杉并不是普通孩子,稳稳地撑住了他,老师累了吗? 毕竟之前除了晚上梳理灵力的时候,上川行定从来都不抱他的。 呵,上川行定笑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九原杉,只是累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他看着九原杉清澈的眼睛,脸上倦色更浓,你要乖乖的。 九原杉点头,认真应道,好,我会乖的。 一直陪着上川行定在医院呆到了晚上,在这期间上川行定不停地在处理终端上的各种信息,九原杉就站在旁边看,上川行定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任由他看。 从这些来往的公文中,九原杉才知道津岛和彦为什么会受伤,上川行定又为什么会这么疲惫。 被上川行定禁止参加今天这次任务的津岛和彦不知道从什么人那里弄到了任务地点的时空坐标,偷偷跑过去,结果被敌人抓住当作人质威胁稽查队,上川行定为了救下津岛和彦放跑了大半的流浪付丧神。 流浪付丧神并没有暗堕,如果还想维持人形活动,就得抓捕圈养审神者来给自己提供灵力。从维护历史的使命来讲,暗堕付丧神更危险,但从审神者的安全角度来讲,流浪付丧神比暗堕的付丧神危害更大。 所以对于流浪付丧神的据点,政府一向都是直接清缴,所有刀剑全部封印,带回来以后再根据情况重新分配或者直接刀解回收本灵。 放任不管的话,对所有审神者来说都是一种潜伏在侧的威胁。 这次的事情一起执行任务的几位稽查队的审神者都对上川行定的做法颇有微词。 因为他和津岛和彦的关系,众人即使没直说,心里却都觉得是他对津岛和彦泄露了任务地点,又为了救自己的表弟导致这次任务失败。 流浪付丧神的据点并不好找,对方也掌握了一些时空跳跃的仪器和不少政府已经失去控制权的废弃本丸的坐标,一旦丢失踪迹,再下一次找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审神者遭了毒手。 这些猜忌、怨言和忧虑,公文一本正经的格式和措辞也没能掩盖得住。 老师 面对九原杉担忧的目光,上川行定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不过是这种程度罢了,没事。 津岛和彦确实伤的不重,敌人在威胁上川行定的时候示威性质地给了他一刀,经过各种灵术的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身上的伤没事,津岛和彦心里的沮丧和恼怒却怎么也化不开。他原本是想去证明自己能够胜任那些任务,证明他比九原杉要强的,但是现在 属于他的刀剑都跪在地上,身上都有鞭子抽过的痕迹,最后一个被打的是骨喰藤四郎。津岛和彦没控制好力道,在付丧神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鲜明的痕迹,骨喰原本就白,这道已经渗出血的伤口看着就有些触目惊心。 但不光是骨喰藤四郎,其他被打的刀剑也不敢说什么,全都沉默地跪在地上等津岛和彦发泄完。 你们都是废物,明明是稽查队的刀剑,耗着比普通付丧神多数倍的灵力,结果居然还能让我被那些垃圾抓走,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都是废物!废物!!废物!!! 你给我闭嘴!上川行定在门外听到他那些话就已经很生气了,推开门看见刀剑们身上的伤口简直气到发晕津岛和彦,你找死! 刀剑付丧神是审神者的下属、战友、武器虽然听命于你,但绝对不是你的奴隶,你这是在做什么?! 津岛和彦因为是在自家的医院里,又已经送走了前来查看自己情况的津岛胥,所以才放心发泄的,他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上川行定还会过来。 心里非常恐慌,比敌人的刀砍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慌,少年看着门口神色冷厉的上川行定,声音发抖,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害怕,表,表哥 跟着上川行定一起来的津岛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有这么暴虐的一面,津岛和彦做审神者才不过一年多而已,阿彦,你为什么? 上川行定铁了心要惩治津岛和彦,懒得现在跟他废话,明天自己去稽查队的训/诫司领罚吧,刺探机密情报、私自参与权限外的任务并造成严重后果,还有虐待刀剑,数罪并罚。 表哥!津岛和彦虽然知道上川家一向有公正无私之名,但没想到这公正有一天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这么的难以接受,表哥我错了,不要 行定津岛胥知道那处罚可不轻,但最终还是没求情,我知道了,等明天我就带他去训/诫司。 哥! 鹤丸国永只是在上川行定进去之后从门外迅速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然后就拉住九原杉把他带出很远。 主人别过去,那个津岛和彦原本就针对您,他那种人,看到您之后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的起因都归咎于您,所以别过去。 九原杉眨了眨眼,也没反对鹤丸的决定。 于是鹤丸、药研、长谷部就陪着九原杉站在离津岛和彦的病房有十几米远的一个拐角静静等着事情结束。 九原杉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只是担忧上川行定,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屋里的几人也没说多久,很快上川行定就带着津岛和彦的那十振刀出来了,再加上之前上川行定的九振刀都没离开,看起来浩浩荡荡一群人。 上川行定和津岛胥看到躲在角落的九原杉几个只能苦笑:这也是津岛和彦糟糕脾气的佐证不是吗?他们两个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居然一直没怎么发觉也是够迟钝了。 因为心情实在是很糟,上川行定甚至不想把津岛和彦的十振刀带回去,我在这里给你们手入,然后你们就跟着阿胥找个地方待一晚,明天直接去训/诫司作证吧,之后的事情 等和彦的处罚下来再说吧。 一期一振看着骨喰脸上的伤,有些不解,你们有无数次机会,为什么不举报和彦大人的虐待行为呢? 明明是稽查队的刀剑,当面举报都很方便。 津岛和彦的刀剑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 其实主人他,算不上虐待我们。蜻蛉切先开口,每次主人生气都是因为我们作战不力。 眼看着上川行定因为他的说辞皱眉,付丧神赶紧补充道:生气也就只是踢两脚那种程度的惩罚。 岩融有些大大咧咧道,主人那点力气,不痛不痒啦。 津岛和彦只是会些灵术,体力上真不怎么样,岩融说不痛不痒是真话。 这是第一次骨喰藤四郎终于开口,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对我们动鞭子这还是第一次。 作战不力,这次甚至让主人落入敌手,被惩罚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同田贯正国皱着眉头,对今天战场上的事情才更介意些。 主人,他今天,就是太生气了才会这样。鲶尾藤四郎也加了一句,但是话语里的感情却很淡漠。 津岛胥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会虐待他人,但听到刀剑们的话以后反而更不解。 既然他没有虐待你们,刚刚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解释一下? 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随便你们。上川行定已经懒得管他们之间的官司了,明天自己去跟训/诫司的人说就好,本体拿过来。 老师九原杉看着上川行定眼底的倦色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您今天太累了,我来好吗? 上川行定顿了顿,看着九原杉道:你可以吗,灵力还不稳定呢。 这几天差不多都适应了,手入还是没问题的。九原杉回答,转身看着一边十振在战场上受伤又被鞭打的刀剑,能麻烦大家把本体放在一起吗? 几振刀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岩融先把本体放到九原杉面前的地面上,然后是蜻蛉切,再然后是同田贯 等到十把本体齐聚,九原杉才蹲下身将手放在刀剑冰冷的刀身上,灵力涌动,片刻之后,十振刀的手入同时完成。 哇鲶尾藤四郎发出小声的感叹,这个很厉害。 药研藤四郎听到他的感叹微微勾起嘴角:这是他的大将呢。 我们回去吧,老师。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8) 九原杉牵起上川行定的手,一向不喜欢粘粘腻腻的青年也就任由小孩走在前面拉着他回家。 看着时不时回头确认他情况的九原杉,上川行定眼里的疲惫淡去,嘴角微微翘起:养孩子,好像也还不错。 ※※※※※※※※※※※※※※※※※※※※ 总觉得,比起津岛和彦,上川行定好像一直都更爱小杉一点。 津岛和彦说他偏心也不是假话。 第70章 访客 同一时间被锻造, 经历也差不太多。 我选择退后逃避, 他还是全心投入, 眼里明亮的光一如最初。 为什么就能做得到呢? ~~~~~~~~~ 烛台切光忠又一次受邀去帮忙,刚走到编号稽A0301和A0303的队舍大门外不远就看见从队舍内的围墙里飞出黑白相间的一团直直朝着他砸过来。 本能的去躲, 但是机动值原本就不高的太刀在放弃自己战斗编制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是靠着微薄的灵力维持人形,现在又哪里躲得开。 都准备好承受这飞来横祸了,不想砸过来的一团到了他面前速度急减, 最后几乎是紧贴着他停下了两张鬼脸。 灵力球碎开, 里面的两人落地成猴。 哇! 整齐一致的叫声后是扑面而来的花瓣, 纷纷扬扬落了他满身满脸。 吓到你了吗?又一次像是排练过一般的二重奏, 合声严丝合缝。 吓的手里的菜都掉了。 烛台切光忠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多年未有的想打人的心情复苏,看着站在他面前击掌相庆的九原杉和鹤丸国永手痒。 这两个一个是穿着白色和服的付丧神,一个是身着黑色衬衫的审神者, 但灿金和墨色眸子里同样明亮欢快的得逞笑意让这一大一小看起来真像天生的配套设施。 压切长谷部原本正在院子里干活,眼看着九原杉跟鹤丸国永荡秋千荡的好好的突然就飞出去,打刀立刻就往外跑, 但地上的没有空中的快,现在才刚到。 之前药研藤四郎还在屋里, 听到落地窗前萤丸和浦岛虎彻的惊呼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跑出来的时候比长谷部更晚。 主人! 大将。 原本担心九原杉会受伤的两刃看到恶作剧成功的两只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是白操心。 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的担忧瞬间变成怒火, 你这个家伙 鹤丸国永拉着九原杉转身就往回跑哎呀, 主人快跑!厉鬼来啦! 速度比太刀更快的九原杉动用了耗费灵力的身法带着鹤丸闪开才没被高机动的长谷部逮到, 一人一刀眨眼就窜进院子不见了踪影。 药研藤四郎拉住拔腿就想追上去的打刀:长谷部, 我们先帮烛台切前辈把东西拿进去,大将跟鹤丸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 压切长谷部暂且压下对鹤丸国永的怒火,抱歉,烛台切先生,失礼了。 嘛,算了烛台切光忠摇头,鹤先生一直都是那样的性子,我知道的,但九原大人他 三刃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听到烛台切的话,压切长谷部简直郁闷到内伤,那家伙没来的时候主人很乖巧,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烛台切听着他的抱怨,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院子玉兰花树下新添的秋千上。 那个位置,还有,刚刚撒了他一身的也是玉兰花的花瓣 天气越来越好,一期哥就和龟甲一起做了那个给大将玩。药研说着也有点黑线,那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秋千,从来没打算给九原杉和鹤丸国永当作炮台用。 见他们进门,浦岛虎彻张口就问:九原大人呢? 跟鹤丸一起跑到后面的道场去了吧。药研隐约看见了那两个逃跑的方向。 萤丸有点跃跃欲试,原来秋千还可以那么玩儿啊,好像很有趣 不,萤丸,那并不是秋千的正确玩法,荡到最高处把自己抛出去什么的 哈哈哈,萤丸想玩的话可能得找九原大人一起才行,三日月宗近虽然没有看到围墙另一边的情况也猜的出来不然很容易受伤吧,没有灵术保护的话。 他们两个落地的时候是用了灵术烛台切光忠点头,劝了萤丸一句,别随便尝试,真的很危险。 所以才把长谷部和药研吓了个半死。 一期一振看见长谷部越来越黑的脸笑着开导他,小孩子好奇心重,活泼好动是难免的。 不,长谷部提着袋子的手越攥越紧,眼里光都变得狠厉起来,要不是那家伙带坏主人的话 长谷部,冷静,冷静药研藤四郎冷汗直流,总觉得长谷部刚刚是想要鹤丸国永的命。 好了,该工作的工作,该干活的干活,上川行定开口,下午有人会来拜访,一期、歌仙、堀川、长谷部、还有烛台切你们准备一下。 药研,小杉那边空屋子多,你收拾出两间来,那两个人很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怎么也算的上小杉的旧识,而且政务司那边也说了要配合他们的调查。 正说着九原杉就带着鹤丸国永进了门,原本想训他两句的上川行定一看见他红润的脸色和眼里欢悦的光彩又心软,放轻了语气,小杉,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大家会担心你。 九原杉偏头想了一会儿:我下次会提前告诉大家的。 所以你还是要做吗 上川行定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闹腾的猫嫌狗憎,听出九原杉话里的意思反倒笑出声来:别弄伤自己。 小孩点头如捣蒜。 另一边鹤丸国永正在被长谷部念叨,太刀被念的烦不胜烦,他半睁着眼,拖长了语调,长谷部,好烦 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原本就是强压着怒火和不满才没对他动手,看对方毫无悔改之心的表现马上就要爆发,但鹤丸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顿住了动作。 主人也觉得长谷部很烦吧? 诶?九原杉转过身看向两刃,长谷部吗 压切长谷部因为九原杉这个微妙的迟疑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主人 虽然眼泪汪汪的长谷部比平常要可爱,但九原杉并不想让他真的哭,赶忙解释道:没关系的,长谷部烦人的部分也很可爱。 听到九原杉的话,打刀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儿,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肯定了他很烦的意思吗? 但是主人又说了他烦人的部分也很可爱,既然主人这么说的话 上川队长~,我来了哦~ 门外传来女人的说话声,人未到,声先至,那高高低低缠绵环绕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一抖。 这是九原杉、鹤丸和药研的反应,上川行定和他的刀剑付丧神,包括长谷部和来帮忙的烛台切,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身形都有点僵硬。 九原杉好奇地抬头望向门口,先进入视线的是前田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双子推开别墅的双开门,自觉地站到两侧,微微躬身等待自己的主人经过。 一个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美女拾级而上,春日的气温并不是很高,她却光腿穿着一条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裙摆极短,紧贴着身体线条勾勒出细腰丰臀,黑色波浪卷的长发披散下来,半遮半掩着雪白丰满的胸部。 我不过是伤到手休息了几天,津岛和彦那个白痴小鬼就犯事儿被抓去劳改了,女人并没有立刻进来,斜倚在门框上挑眉看着屋里阳台上坐着的上川行定,和裙子同色的高跟鞋的鞋跟一下一下敲在地板上,上川队长想好要给我配一个什么样的队友了吗? 别再让我给那种自以为是的青春期少年当保姆了,呐? 你来见上司能不能不要穿成这样?上川行定看见她就头疼,还有态度放端正一点,像什么样子! 呵,上川队长不喜欢吗?女人媚眼如丝,眸光一转都是风情,明明私下里一副混混流氓的样子,装什么正经? 还是说这么多年了,您终于感觉到了上川家血脉的召唤,要开始遵循他们古板严肃的做派了? 上川行定放弃了和女人争辩,只是不停地给另一侧的堀川国广和一期一振几刃使眼色,让他们把九原杉藏起来。 恰巧一阵风过,带着着庭院外玉兰花香的空气拂过女人绯色的撒花披肩,吹到沙发上坐着的九原杉那里的时候混进了些许化妆品的味道,不太习惯这气味的小孩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上川行定和堀川国广几个心里就是一紧。 果然,门口的的女人听到这个明显属于孩子的声音,迅速转头,看见沙发上小小一只的九原杉,眼神一下子亮起来,这位是我一直都没能见到的上川队长的学生吗? 她从门框上直起身子,快步越过玄关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她一进来,跟她一起停留在门口的信浓藤四郎、包丁藤四郎,还有开门的前田藤四郎、平野藤四郎也都跟着进了客厅。 上川行定对着向他行礼的四把短刀点了点头,已经被看见了,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介绍道:我的学生,九原杉。 又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孩子:小杉,这位算是你在稽查队的前辈,渥美晴乃。 没等九原杉站起来见礼,渥美晴乃就已经凑到他跟前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沙发上,是叫做小杉吗? 被按住的九原杉只能点头道:渥美前辈,中午好。 女人点了点小孩的鼻尖:叫什么前辈,你可以叫我 晴乃姐姐 。 说完就稍稍退开一些,上下打量着九原杉: 小孩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配一条白色长裤,为了装点颜色,堀川国广还给九原杉系上了和自己同款的红色丝带做领结。 面前的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身材匀称、骨节圆润、眉目精致如画,充沛的灵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莹润光洁,华彩蕴藉。 似乎是因为刚刚的那个喷嚏,眼里还留有些许生理性的泪水,抬头看她的时候,点墨般的眸子像是荡开的水面一般波光闪闪。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九原杉的脸:比短刀付丧神还要漂亮精致的孩子,极品。 渥美晴乃!上川行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让她看见九原杉,那是我的学生,不许对他出手! 第71章 番外 (零) 《本丸篇》 审神者被稽查队带走了,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甚至连反抗都不被允许。 明明那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应该赌上所有去保护的主人。 审神者被抓,本丸被封锁起来,他们连出去打探消息都不能。 很快狐之助也被传唤,本丸的气氛更加压抑,所有的付丧神都很焦躁,除了鹤丸国永。 太刀摆弄着手里的终端,神色平静,就和审神者被带走的时候一样。 烛台切光忠坐在墙角的阴影里,不发一言。直到听见鹤丸国永终端上新信息的提示音这才抬头,鹤先生?声音嘶哑像是血肉在沙砾上摩擦。 鹤丸国永偏过头,金色的眸子在本丸渐渐浓郁的暮色中有些晦暗不明。 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光坊对他大概还是有怨的,即使他已经把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交代的足够清楚。 不用过于担心,主人的两位兄长现在就在稽查队,他们不会让他有事的。 听到鹤丸的话,烛台切光忠的精神不再那样紧绷着,其他刀剑的神色也轻松了一些。 只有走廊里的五虎退死死咬住唇,抱着自己的老虎闭上了眼睛。主人之前还说等他的哥哥们来看他,会到本丸里做客,可现在 短刀心里难受的哭都哭不出来。 三日月宗近和髭切不约而同地看了鹤丸国永一眼。在他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这位还能有消息渠道,实在不能不让刃多想。 不过自从鹤丸效忠九原杉之后,就再没认真遮掩过自己的特别,他们心里也有了些猜测,现在不过是更明确了一点。 那可是稽查队,不是轻易能探知消息的地方,鹤丸国永 原来如此,稽查队么? 没了审神者,出阵、演练、远征、内番本丸所有的事务全部停摆,连发呆都让刃心浮气躁。 第一日如此,第二日如此,第三日 比审神者的消息更先传来的,是骤然断裂的契约,没多久,本丸的封锁被解除。 鹤丸国永开始收拾东西,并跟他们交代一些事。 鹤丸原本是稽查队的刀,这件事最初只有和泉守兼定、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三刃知晓,现在所有刃都知道他是从稽查队私逃到这座本丸的,如果回去,必定要面对严酷的惩罚,即使他撑过惩罚,之后能不能回到九原杉身边也是个问题。 作为同伴付丧神们都劝他,烛台切光忠也看向一身雪白的太刀,鹤先生。后面的几句全都干巴巴的。 烛台切光忠知道,自己只会做出跟鹤丸一样的选择,如果他有那种机会。 鹤丸国永只是笑了笑。 第四天,鹤丸国永在收到一个消息后离开了本丸,自此杳无音讯。 本丸的封锁解除后,他们曾轮流在稽查队门口徘徊,试图打探消息,但鹤丸国永也好,九原杉也好,皆无踪影,反倒是稽查队的人发现了他们的鬼祟行为,给了一通警告。 众刃在尝试过各种方法却无功而返后不得不放弃,回到本丸。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手入室的灵力最先耗尽,紧接着本丸的土地也渐渐变得贫瘠荒凉,种的东西收获无几,原有的植被逐渐枯死。 刀剑们本身的灵力也愈来愈稀薄,别说出阵、演练,连远征都不能了,只好龟缩在本丸。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59) 为了节省灵力,他们渐渐很少活动,有的刀剑干脆选择陷入沉睡。 直到有一天,狐之助又一次跳到他们面前,开始叫嚷:新的审神者要来啦,大家快点准备一下,迎接新主人吧。 和上一次的用词、语调几乎完全一样。烛台切光忠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广间里的狐狸式神,九原杉来的时候它也这么说。 对于狐之助而言,是不是所有的人世变迁,都和时之政给任命书上盖红章一样轻而易举? 本丸已经是春天,但没有灵力,连万叶樱都是满树枯枝,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他们有一阵儿不曾活动,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这座本丸曾经被战火烧毁过,现在的主体建筑都是后来推倒重建的,几乎没留下什么私人物品,打扫起来并不麻烦。 但是四时院 虽然上川行定抓走九原杉的时候查抄了小孩所有的灵术手稿,但四时院是审神者居住的地方,那里有不少九原杉留下的东西,现在新的审神者就任 烛台切光忠踏上廊桥往四时院而去,压切长谷部跟着,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也朝那个湖心小院跑。 三日月宗近拢了拢袖子,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 我说,从头到尾,你们有哪怕一天,真的将我当作是主人吗?那孩子的质问言犹在耳,做为自平安时代存在至今的刀,三日月宗近不怎么介意再次易主,只是 跟九原殿下的这场主从缘分,到底让刃难以心安理得地尘封过去。这一点,想必大家都是一样的。 乱藤四郎自从那次手合场事件后就变得十分沉默,现在更是安静。原本活泼的短刀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埋首不语。 这次他知道有新主人要来,既没有生气难过,也没有高兴和期待,再没有跟上次一样发誓要给新任审神者好看的劲头了。 九原杉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他,短刀试图说服自己,审神者是因为触犯禁忌,试图改变过去才被抓走的,事实如此。 但是,他从来没想让九原杉走的。 他确实任性妄为做错了事,甚至曾经一度让审神者和他们决裂,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主人的态度也不是没有软化的迹象,那天都愿意和他站在一起比身高了。 如果就这么安稳地生活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答应留下来的。 那样的话,鹤丸殿就不用冒险离开生死不明,烛台切先生就不用这么痛苦,退也会开心起来。 然而山姥切国广的暗堕把一切都推向了毁灭的边缘。 要是出事那天出阵的刀是自己就好了,那样所有人都会高兴吧?乱藤四郎忍不住这么想,又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妄念。 鹤丸殿说了,有人因为某种原因盯上了审神者,去稽查队才能保护他,审神者不能留在这座本丸。 只是要是没有这些就好了,要是他们能重新开始就好了。这一次,他一定会乖乖听话,他们和主人一定能好好相处,一直生活在一起,大家会看着主人一点点长大 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九原杉在本丸住了一年多,四时院中的摆设依旧是他们之前布置的样子,没什么大的改动。 唯独小孩的四季衣物是他来时之政后才置办的,除了那几件带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连体睡衣是鹤丸国永的杰作,其他常服并偶尔会用到的正装都是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买给小孩的。 九原杉当初没机会带走这些,到现在也没回来拿东西,估计是不会再用到了。 也对,小孩子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段时间不见肯定又长大了不少,这些衣服定然已经不合身了,何必再来取? 就像他们一样。 即使如此,烛台切光忠依然把小孩曾经穿过的衣服齐齐仔仔细细地折好,一件一件整整齐齐放进纸箱里,然后贴上胶带,封存。 压切长谷部沉默地配合他。 审神者一开始是很喜欢长谷部的,总是试图亲近打刀,甚至还会刻意讨好他。 那孩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弃靠近他的,压切长谷部也不记得了。 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看似恭敬实则疏远的回应后,还是从那次审神者发现他故意没有提醒演练场战绩的事,根本不是真心辅佐开始? 压切长谷部自初代审神者在的时候就一直担任近侍,如果他全心全意为二代着想,那孩子接手本丸无疑会顺利很多,也不会等到后面鹤丸殿站出来,不惜以威胁同伴的方式来保护小孩。 他们总以为,那些逾越的举动都是小打小闹,就算惹审神者生气了,让那孩子受委屈了,也不过是磨合期的必然经历,等时间久了,总会相互适应好起来的。 却从不曾想过,审神者不过是个刚刚十岁的孩子,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举目无亲,所能依靠的也不过是有着主从契约本该一心效忠的刀剑付丧神。 要求这样一个孩子包容他们所有的娇纵和任性,对着他肆意发泄他们的抵触和埋怨,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 长谷部是我最信赖的属下,我走之后,请一定要守护大家,守护好这座本丸的一切啊。 因为初代大人临走之前这样说了,他就格外在乎初代留下的物资,在乎同伴的心情和感受,在乎能不能把编队派遣任务的权利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保证大家的安全 他唯独没有在意过的,就是新主人会不会因为他们的举动难过?小小一个人独自住在远离所有人的水上阁楼中会不会孤单害怕?明明想要亲近他却一次次被拒绝会不会伤心失望? 在这座本丸被时间溯行军攻破的那个夜晚,在漫天的火光中,他根本无暇去顾及被他们私藏的资源,也没有心疼初代留下的任何东西的余裕。 直到那时,他才醒悟过来,对于他们这样为了守护历史、守护主人而存在的刀剑分灵来说,除了审神者本身,值得不惜一切去保护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鬼迷心窍,他的愚蠢可笑、自以为是,生生把主人从他身边推开了。 然而主人却毫不犹豫地拼上性命去保全这样的他们,即使他们做为式神和家臣完全不合。 现在他想要好好照顾主人,向审神者献上自己所有的忠诚,但是分离却来的猝不及防。 当初审神者因为山姥切国广被重伤和他们离心,压切长谷部所担心的也不过是这座本丸的未来,要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继任者他们要怎么办? 然而现在马上就要有新的审神者到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倒胸口发闷? 一向干练利落的压切长谷部收拾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明显是在出神,烛台切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自己慢慢折好小孩的最后一件衣服,抚平衣服上所有的褶皱。 比起卧室,审神者书房的东西几乎被稽查队一扫而空,书籍、手稿全都被带走,甚至没留下一张带字的纸片。审神者之前用的电脑和终端也都没了,小夜左文字只收拾出了一些九原杉用过的铅笔和椅子小榻上的软垫。 没一会儿五虎退抱着个箱子过来,这些都是隔壁山姥切殿的东西。几乎全是审神者买给打刀的礼物,还有不少亲手做的。山姥切国广当时走的急,除了审神者给他的御守并自己的本体和刀铃,什么都没带。 三刃抱着东西下楼,一楼的办公间因为窗子多,采光和通风都很好,九原杉一直在用,东西反倒比二楼的小书房要多。 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送给审神者的花草标本,髭切、膝丸、蜻蛉切、御手杵他们远征回来给审神者带的礼物也都在这儿。 两振小短刀细心地擦干净每一样东西,小心收好,装了两个小纸盒。五虎退抱着怀里的盒子,抬头去看烛台切和长谷部,这个,可以由我保管吗?等将来主人回来,我再,再还给他。 然而用哽咽声音说着这些话的五虎退很清楚,主人是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要这些东西,可这样说总能让他留个念想。 小夜左文字也把手搭在另一个盒子上,眼含询问之意。 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同意了短刀们的请求。 除了刀剑们自己收起来的东西,其他的箱子全都收归仓库,四时院又被他们彻底打扫了一遍。少了日常用品的水上阁楼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水汽,荒凉的像是从未有人在此住过。 五虎退把供着野花的花瓶放在一楼办公间的案几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为主人献花,不知道主人喜不喜欢。 刀剑付丧神们退了出去,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一起拉上了四时院的大门。 厚重院门轰然关闭的声音终于震落了五虎退眼里的泪水,再也没有了,这座本丸,再也不会有个小孩露出软软的笑,和他们一起捉迷藏、一起比身高了,再也不会有人用灵力泡泡带着他们去天上玩和他们闹成一团了,再也不会有个小小的身影隔着长长的廊桥和宽阔的湖面,默默注视着广间里的他们了。 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有一天,四时院再次开启,也不过是作为新主人夏日纳凉的玩乐之处。过往的一切,如雪花蒸发,再难寻觅。 远处隐约传来狐之助有些尖锐的声音,新的审神者很快就到,集合啦,快点,快点! 这座本丸,又一次喧闹起来。 ※※※※※※※※※※※※※※※※※※※※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不过是孤影照惊鸿, 不过是白驹之过一场梦, 梦里有一些相逢。 第72章 偷跑 内心坚定、强大而正直, 能够对周围的人友善以待。 那是我想要成为的, 我的目标,我的愿望。 但现在还不过是, 为了抚平自己内心不安的, 虚有其表的温柔。 ~~~~~~~~~ 我,我,主人。龟甲贞宗踊跃发言, 在上川行定的目光转向他之后抱住自己的胳膊笑道, 呵呵呵, 我会把身上的秘密好好解释给九原大人听, 主人也 上川行定一道灵符过去封住他的嘴,龟甲不行,下一个! 哈哈哈哈,skinship吗?嗯, 不能摸的理由我的话其实可以随你摸的。 梳理毛发的话,想摸摸我也 你们两个也给我闭嘴。 嘿嘿,在阿苏神社的时候, 没学过这种东西呢 不,萤丸。上川行定简直心累, 我没指望你。 还是我来跟大将说比较合适最后队伍里唯一的短刀接下了这个任务, 药研藤四郎摸了摸依旧一脸疑惑的九原杉的脑袋, 算是生理课吧。 其实大将的年纪, 也差不多该知道一点那方面的知识了。 上川行定看到九原杉茫然无辜的表情就头疼, 你, 你就大概跟他解释一下,让他有点防范心,别下次又被那女人占便宜就好。 主人,那两位大人来了。 下午堀川国广向他汇报的时候,上川行定才想起来政务司确实通知他那两位今天会过来,要他配合调查。 被渥美晴乃那个不速之客折腾了好一番,今天真正要接待的客人反倒被结界堵在了门外。 请他们进来吧,堀川。上川行定的目光转向九原杉,这孩子被药研上了半天的生理课也还是那副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 不过,算了,那个暂且可以缓后再说。 早上乱糟糟的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小杉,今天来的是你在现世认识的人。 我在现世认识的人,九原杉睁大眼睛看他,是谁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上川行定回答,堀川国广已经带着两位客人穿过庭院进了门。 别来无恙,行定君、小杉。的场静司笑着朝两人招手,然后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稍显拘谨的同伴,这是跟我一样接到类似委托的周一同学,名取周一。 等的场静司给上川行定和名取周一两人介绍认识之后,九原杉才上去打招呼,日安,的场先生、周一哥哥。 呐,小杉。对于九原杉的差别对待,的场静司可不能当作没听到,为什么你叫周一同学的时候就是哥哥,叫我就是先生,明明周一同学比我还要大一岁,嗯? 再说,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改口叫我哥哥了吗? 的场先生上次来的时候?九原杉疑惑,但很快想通了什么,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嗯,上川行定走过来揉了揉九原杉的脑袋,不让他继续追究下去,上次他是来参观的。 静司哥哥。九原杉已经习惯了自己空缺了一段记忆,顺着的场静司的话改了口,你和周一哥哥来这里是有事吗? 哦呀,小杉不知道吗? 那份公文是由政务司直接发给上川行定的,九原杉确实不知道。 不过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完成松前辈他们的委托吧。的场静司回头看向名取周一。 哥哥们的委托? 先坐吧,我们有好多事情要说。上川行定招呼众人落座,付丧神们将茶点放好之后就退后侍立一旁。 已经明白的场静司意思的名取周一坐下之后就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做工非常精细且看不出任何开口的痕迹。 小杉,这是松君和枞君让我们带来给你的,木盒被名取周一放到了九原杉面前的矮桌上,说是能解决你灵力增长过快导致的身体不适。 九原杉灵力增长过快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不如说是随着他灵力增长速度的进一步加快愈发严重了才对,他行动如常,不过是因为渐渐适应了那种感觉。 九原杉已经因为灵力不稳定的缘故十几天没有出过任务了,现在只能做一些不需要精细操控灵力的事情,上川行定也不敢把这样的九原杉带到战场上去。 也正因为九原杉没有事做,身体又一直不舒服,上川行定对他的恶作剧行为一直都很宽容,希望小孩转移一下注意力,多少就没那么难受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0) 九原杉将盒子从桌子上拿起来打量了一番,喃喃道:母亲大人 果然,比起坐姿端正的名取周一,的场静司翘着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自己的下颌,姿态十分放松小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那是松前辈从清浦家弄来的东西。 为了这个,不知道答应了对方多少条件。 清浦家和九原家数年前就不来往了,九原松上门要这么个东西,割让的利益不说,就是心思也着实费了不少。 毕竟清浦家那帮人是出了名的死心眼、臭脾气,和九原家闹翻之后,对待自家的外孙也没多少好脸。 九原杉握着盒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咬破右手的食指,用自己的血在盒子表面迅速地画下一个符文。 原本巧夺天工,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开口的盒子一下子弹开,露出里面躺着的一串珠子。 一共九颗,每颗不过指肚大小,颗颗圆润剔透,用一根红色的丝线串着,末端还带着一段小小的流苏。 九原杉伸手将串珠从盒子里拿出来,原本无色透明的珠子在触及小孩指尖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颜色,蓝色的灵力在珠子里晕染开,稀薄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在加重。 小杉,怎么样?看到这景象,上川行定大概猜到这串珠子的原理,灵力稳定下来了吗? 九原杉点头:像是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把有起伏和波动的灵力存起来了。 哦,非常稀有的能够平衡并存储灵力的异宝吗?的场静司都要被九原松和九原枞的大胆吓到了,这种东西都能随便交到别人手里,两位前辈真是 嘛,算了,我和周一同学能够如此被人信任是好事。 虽然在九原杉打开盒子之前,他们两个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 好了,小杉的事解决了,我们就来说说你们这次要调查的事情吧。上川行定转开话题,你们既然都追查到这里了,也就是说有了确切的证据吗? 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当然,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费尽力气来到这里,几乎可以确定,掳走那几个人类的,就是时之政出产的,刀剑付丧神的分灵。 他们在行动的时候,被其他妖怪看到了,而且,现场也留有时空转换后的痕迹。的场静司挑眉看着上川行定,这一点,是你们时之政的政务司派人确定过的,所以瞬一君才会给行定君发公文,不是吗? 的场静司,上川行定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要拿京野压我。 该我做的,我自然会做好。 让行定君不高兴了?嘛,抱歉。的场静司这么说着,却因为毫无起伏的语调听不出什么诚意。 名取周一暗自扶额,旁边这家伙总是喜欢高高在上地评价别人,随意试探他人,到了这里也还是半点没改。 上川行定估计九成以上的可能是流浪付丧神干的,被那群家伙掌握了通往现世的通道可不是小事。 那么以后几天就先由我、小杉还有另一位擅长追踪侦查的稽查队队员配合你们追踪他们的位置,暂且先这样。 用过特地准备好的接风宴,几人开始研究现世来的两人提供的失踪人员信息和现在已经掌握的线索。 等到一切结束时间已然不早,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两人被安顿在九原杉那一侧的空房间住下,现场调查将在第二天开始。 夜色渐深,队舍里安静下来。 九原杉没带任何付丧神,踮着脚跑到名取周一住处的门外轻轻敲了几下。 名取周一听到那种细小的敲门声就猜到是他,打开门微微侧身,九原杉呲溜一下就从门缝滑了进去。 小杉,你怎么在自己的队舍里还做贼似的? 九原杉来之前已经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装睡了,等名取周一关上门才对他眨了眨眼:今天来了个姐姐,好像吓到鹤丸他们了,看我看的紧,我用灵术偷偷溜出来的。 能不能真的瞒过付丧神们不重要,重要的是偷跑时的刺激感。 比起只是跟着哥哥们见过一面的的场静司,救过九原杉,还在之后去不夜山社看过他好几次的名取周一更让九原杉亲近。 两人今天除了调查的事情都没能说上几句话,九原杉总觉得缺了什么,就偷偷溜过来了。 名取周一看到他脸上灵动的神色就忍不住笑:偷溜好玩吗? 九原杉眼里闪过狡黠笑意:好玩,如果不被长谷部抓到的话。不过不要紧,今天是药研守夜,就算被发现了他也不会念叨我,我又没有跑出去。 小孩气色红润,神情活泼,一看就知道过的很好。虽然最初见到的那个被妖怪提在手里,刀剑加身也隐忍不出声的孩子让他印象深刻,但小孩子果然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名取周一掏出手机:小杉你站好,我帮你照张相,回去可以发给你哥哥们,他们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能放心了吧。 九原杉愣了愣,抚过手腕上的珠子,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脸,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跟着他笑起来。 一大一小像模像样地聊过彼此的近况,最后话题还是绕到了名取两人来时之政的原因。 周一哥哥和静司哥哥要找的人,真的是被付丧神们抓走了吗? 大概,我也不确定。名取周一在和九原杉独处的时候更随意些,但是既然已经接受委托,又调查到这一步了,只能按照线索的指向硬着头皮跟着静司一起来了。 如果真的是付丧神,那被带走的那些人类就都是有灵力的吧? 嗯,根据周围人提供的信息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九原杉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叮嘱道:付丧神的分灵虽然比不上大妖怪,但是数量一多的话也有点危险,跟在现世退治妖怪的战斗方式不同,周一哥哥要小心。 名取看着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点头:静司有跟我说过这一点,但是,毕竟委托人还在等着我把他们的家人带回去呢, 所以不能后退。 九原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周一哥哥很温柔呢。 会想要帮他照相带给哥哥们这点也是。 温柔吗?名取周一却并不这么觉得,虽然我确实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但是 现在还不过是为了抚平自己内心躁动不安的,虚有其表的温柔吧? 这话题对九原杉来说有点深奥,名取周一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笑着揉了揉九原杉的脑袋,很晚了,小杉要回去吗,还是今晚就留在这里睡? 我得回去,九原杉跳下床,回头向他道过晚安后又笑,整晚都不回去的话,一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即使是药研,也会生气的。 九原杉得了手腕上的珠子,现在正是灵力充沛又平稳的全盛状态,能够使用的灵术一下子比之前多出许多,为了不着痕迹地溜出来再溜回去,也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艺。 顺利回到房间,床上代替他的式神还好好躺着,看来是没被睡在旁边近侍间里的药研发现。 将式神变回符纸的样子收好,闹腾了一天的九原杉一挨到枕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外间小孩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舒缓悠长,药研藤四郎这才翻身起来,轻手轻脚地打开隔间的门进入九原杉所在的主卧,掖好被角后,看着陷在枕头里熟睡的孩子无奈叹气。 真的是被鹤丸带坏了呢,大将。 第73章 值得 有什么可以永生不忘? 有什么可以至死铭刻? 何人何事可以劝服自己这样值得? 我们的心是荒野还是沃土?(注1) ~~~~~~~~~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今天的日子是二十五 参拜那保护神的时候 虔诚地向他祈求保佑 躺在树下睡觉的明石国行不是第一次听到山姥切国广唱这首摇篮曲, 虽然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这么聚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暗堕后懒癌也依旧没得治的明石国行今天偏偏就很想跟这振山姥切搭话。 呐,山姥切,你以前的本丸是什么样的?主人呢, 是个怎样的人? 这大概是这个据点的刀剑付丧神最常聊的话题,大家都是因为此次的灵力污染事件被迫暗堕的刀剑,同病相怜, 最容易挑起谈性的, 就是这个在无望的现在和未来里唯一留有温度的话题。 但是这振山姥切国广却从来没跟任何人讨论过这件事。 今天, 树上的打刀依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歌声停下之后就沉默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开始看着远处发呆了。 他们这些刀剑为了生存下去,即使暗堕了也依旧组成小队和以前一样出阵、远征,靠这些来取得资源, 但没有了政府的战斗奖励和审神者的照顾,还要小心战场上其他正常的出阵伍和专门剿灭他们的稽查队,这日子比以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大家不是来自同一个本丸, 相互之间还有些生疏很正常,山姥切国广的性格他们也都知道, 别扭敏感还有些孤僻。 可这振被召唤没多久的山姥切国广比其他的山姥切国广更加孤僻, 是真的孤僻, 不是别扭敏感的那种, 像是对同伴这种存在本身就不怎么感冒。 虽然他也和大家一起出阵, 满练度、战斗技巧也不差, 但稍稍老练些的刀剑都能看得出来他被召唤出来的时日尚短:对战场不熟悉、和溯行军以及检非违使的战斗也稍显生疏,反倒是跟他们切磋的时候还熟练些 明明是个新人,却有着和他临世时间所不符的缄默和复杂心事。 正是因为这振山姥切国广有这么多的不同,明石国行的好奇心才战胜了懒癌几秒,问出了那个问题,虽然对方完全没鸟他。 那首歌,是你以前的主人教你的吗?这一次问话的是也喜欢来这里晃荡的和泉守兼定。 对明石国行理也不理的山姥切却应了和泉守的话,嗯,主人教我的。 明石国行躺在一边的大石头上翻了个白眼,他早就发现山姥切国广唯独对和泉守兼定的态度能稍稍好点,至少没有无视他。 会教你唱摇篮曲的主人比起总是没长骨头似的明石国行,和泉守兼定即使暗堕了也站得笔直,他收回自己看向西边落日的目光,微微侧身,是位温柔成熟的女性吗? 不,树上一直面无表情的打刀声音里微微带出点笑意,是个每次唱摇篮曲,都会自己先睡过去的主人。 调查已经进行了三天,上川行定、九原杉、渥美晴乃三位稽查队的审神者带着自己的刀剑一直在追踪现世失踪之人的痕迹。 他们一边捕捉着打开过现世通道的那股时空波动,一边根据的场二人提供的失踪之人的东西进行灵术的追踪占卜,终于在第三天确定了对方所在的时空坐标,只是位置还很模糊,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为了不惊动对方,只有几乎全是短刀的渥美晴乃那一队还留在那个区域内查探,参与调查的其他人暂且回到队舍修整。 道场 咄!是箭钉在箭靶上的声音。 小杉学东西真的很快啊,看来高仓良居那家伙也不全是乱说。 听到的场静司的话,手握弓箭的九原杉的情绪低落不少,他大概知道自己给哥哥们添了多少麻烦。 名取周一推了一下说话总是往人痛处扎的的场静司:这种时候能不能不提让人扫兴的家伙,你既然要教小杉就认真一点。 嗨嗨~的场静司走到九原杉身边,扶住他的肩纠正他的动作,用手发力拉弓,肩膀的肌肉放松些 九原杉按照的场静司的指示重新拉弓射箭,再次射出去的时候果然感觉比刚才更流畅。 射箭这种事情呢,学会不难,要成为好手却不容易,比起聪慧更重要的是勤加练习,直到让身体记住正确的姿势和需要的力道,这个过程相当枯燥乏味。 小杉不是不喜欢这种单调重复的事情吗?的场静司看着又一次拉弓的九原杉问,为什么想学呢? 虽然他很乐意教九原杉,毕竟自从九原松成为了不夜山社的社长,交好九原家的意义已经变得大不一样了。 九原杉作为九原松和九原枞十分疼爱的幼弟,在他身上花些心思很值得,迟早能派上用场。 射出那一箭之后九原杉才回头,看向的场静司的目光有些惊诧,静司哥哥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重复? 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挑眉轻笑:当然是去九原家拜会的时候,听九原家主说起过。 父亲大人吗提起我他还是会生气吧? 如果算上自己没有记忆的那一年时间,他离家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期间回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我很抱歉,不能满足他对我的期待。 比起对除妖界的一流世家都有相当了解的的场静司,算是半路出家的名取周一只是和九原松、九原枞两人相熟,九原家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难道,小杉也 不被自己的父亲承认和喜爱吗? 这一点的话,他也是一样的,甚至一族的人都 九原杉在拉弓的同时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瞄准箭靶松手,看着箭正中靶心,这才缓缓呼气,不被人喜欢这种事情,真的是没办法啊。 但是母亲和青翎,哥哥们,老师,还有刀剑们,他们都喜欢他。 这就够了,这样就可以了。 然后剩下的事情,才是他该负责的:做一个值得被他们喜欢的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1) 想变得强大,变得成熟懂事,他和周一哥哥一样,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所以才想变强,为了能够实实在在地,支撑起这份温柔。 为了保护所爱之人,而不是一直被他们保护着。 啊,说起来,小杉。的场静司对这件事已经好奇好几天了,上次我见到的那个跟在你身边的本命式神呢? 既然结下一生只能缔结一次的契约,总不会随随便便就丢掉,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不是还黏在一起形影不离? 我来这么些天,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他? 九原杉微微愣住,本命式神? 洗完澡,九原杉忍不住伸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指尖轻轻点在镜子上,左侧锁骨上那个图案灰白暗淡,冰凉的镜面在蒸腾的水汽中也依旧毫无温度。 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审神者,他认得出这是什么,刀纹,名字叫做山姥切国广的刀剑的刀纹,一振曾经和他结下本命契约的山姥切国广。 但他也知道这个图案变成灰色代表着什么,本命契约断绝,那振刀肯定是碎掉了或者被刀解了。 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一直不去问,并不代表他对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无动于衷。 当初老师说是半年,半年之后他就会想起一切,现在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只要再三个月,再三个月的话 主人,我给你送衣服来了哦。 门外胁差的声音惊醒了对着镜子出神的九原杉:进来吧,青江,门没锁。 笑面青江看见九原杉浑身湿漉漉赤脚站在地板上的样子目光微闪:主人洗好了? 九原杉点头,下一刻干燥的浴巾就兜头罩住了他。 这样会感冒的胁差一把抱起九原杉,我们先出去吧。 将小孩放到卧室厚厚的地毯上,笑面青江微微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来,把身体交给我。 嗯,麻烦青江了。九原杉习惯了刀剑们帮自己擦头发,完全没get到胁差的点。 如果你不想被上川大人丢进刀解池里泡澡的话,就管好你自己的嘴,笑面青江。刚进来就听到胁差那句话的压切长谷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再敢对着主人乱说话,我饶不了你。 打刀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川行定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不着调的家伙放在九原杉身边,龟甲贞宗已经很不适合和小孩接触了,笑面青江在这方面也不逞多让。 哎呀,即使被长谷部这样威胁了,胁差依旧面色不改,嘴里的话却服了软,饶了我吧,难得主人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回本灵那里去。 看到他老老实实帮九原杉擦头发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压切长谷部这才舒缓了表情。转头对着九原杉的时候,更是温和耐心的像是换了个人。 主人收拾好就下去找上川大人,流浪付丧神据点的大致位置已经圈定,我们要出发了。 这次可能要在战场上宿营,压切长谷部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叮嘱过几句就匆匆离去。 九原杉带着笑面青江下楼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和胁差同一时间被召唤的髭切和小夜左文字也是一身出阵服,明显是要参战。 人已经到齐,领队的上川行定也不废话,走吧。 天边的最后一丝霞光收拢,周围的光线暗下来。还是春初,太阳一落山气温就迅速下降,暗堕付丧神聚集地的风景本就荒凉,再一冷,躺在石头上的明石国行也不想再呆在外边了。 我们回去吧。 回程途中,山姥切国广突然响起的终端惊扰了寂静的四野。打刀按下终端迅速扫过邮件的内容,一直死寂一片的眸子突然有了生气,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重新流动起来。 山姥切?他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和泉守这种比较大大咧咧的性格都觉察到了,有好事? 山姥切国广又看了一眼邮件,把那个坐标死死记在心里就删掉了信息。 我今天不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喂,山姥切。明石国行看着和他们二刃背道而驰的打刀,加重了声音,山姥切国广! 是不是和你以前的主人有关?根据他的观察,只可能是因为这个,但是 我就多嘴这么一回正是因为处境非常相似,所以他才知道,虽然这里的大家也总是不停地念叨着以前的主人啊、同伴啊 但是大家都非常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如果有办法的话,如果有的话,没人会出现在这里。 都已经暗堕了还夹缠不清,要么是在逼以前的主人和同伴对你下杀手,要么就是想拖着他们一起堕入深渊。 就算暗堕没有传染,被稽查队以勾结窝藏暗堕刀的罪名逮捕的审神者也不少了 所以你现在是要去干什么? 刀剑一旦暗堕就不再需要审神者供应灵力,开始一秒都不停地走向无可阻挡的崩坏,这难道不是在昭告他们主从缘分已尽吗? 你的主人自有本丸那些正常的刀剑同伴照顾,我们这样的,早就没有资格了,所以放手吧。 山姥切国广没有回头,却静静站在原地听完了明石国行的话,他低着头,比起反驳更像是在乞求什么,主人,我的主人他,只有我才是他唯一的刀 他走以后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至少要去看看他,亲眼确认他的安然无恙。 别说胡话,山姥切。一直站在一边的和泉守兼定开口,声音低沉平静,不像平日自信张扬的样子,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已经失去的刀剑,审神者再伤心也就伤心那么一段时间,自然有新的旧的刀剑来填补他们的空缺。 谁还真能一生不忘? 就连对他们的记忆,也会在一次次的重温中,连灰烬的余温都冷却。 即使这一边,会把一切至死铭刻。 ※※※※※※※※※※※※※※※※※※※※ 注1:出自安意如《陌上花开》。 第74章 灭口 熟悉的灵力, 用这样的方式接受, 还是第一次。 随着每一次呼吸, 疼痛都在扩大。 你就在眼前, 我却要背对着你狼狈逃跑, 逃到任何一个, 没有你存在的地方。 ~~~~~~~~~~ 一道身影闪过,雪亮的刀光划出漂亮的弧度。 看着被砍中的溯行军化作黑烟消失, 九原杉这才回头:周一哥哥没事吧? 名取周一很快从刚才差点被砍到的惊险中回神:我没事。 就和小杉说的一样, 和退治妖怪的战斗方式有很多不同, 稍稍有些不适应。 现世的时候很少出现这种大乱斗吧, 刀剑的战斗节奏很快,瞬发的灵术会比较好用。九原杉一边解释一边清理靠近的溯行军,我来配合周一哥哥,可选择的灵术范围就会扩大。 一句话因为他的迅速移动变得断断续续、飘忽不定。 名取周一擅长的是操纵纸片的术, 确实需要高机动的九原杉配合,也就没有推辞。 一场战斗结束,因为战力悬殊, 没什么人受伤。 啧,总觉得今天运气不怎么好。上川行定看着暗沉的天色皱眉, 说不定会下雨, 探索会变得更困难。 他们刚到这个战场就撞上不长眼的溯行军队伍, 还没来得及和渥美晴乃那一队会合。 说不定是运气不错呢, 的场静司收起自己的弓箭, 能让我和周一同学适应一下这里的战斗方式不算是坏事。 名取周一也点了点头, 总比去救人的时候手忙脚乱要好。 大将的速度更快了,药研藤四郎有点无奈,我都很难跟上配合了。 灵力增长了不少,运转也稳定流畅起来了,所以实力有所增加。鹤丸国永归刀入鞘,他比短刀更难跟上九原杉,看着小孩红润的脸色,金色的眸子里溢出暖色,这是好事。 主人变强了很多。和九原杉一起执行任务时间最长的压切长谷部才是最能体会到他实力变化的,我们也要跟上才是。 笑面青江、小夜左文字、髭切都是第一次跟九原杉一起战斗,没有那三刃和主人的默契,还在适应阶段。 但他们三个也感觉到了压力。 小杉,过来。上川行定刚才根本就没动手,一直站在一边观察九原杉。 以为上川行定要训他,九原杉刚站定就认错:老师,对不起,我没控制好速度。 哼,又说蠢话。上川行定帮他理好制服上被打乱的流苏,虽然你很聪明,但也别太自大,。 这种快速成长阶段,很难同时兼顾自己的发挥和团队配合,太贪心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暂时,你先一个人尽情发挥到自己力量的极致就好,等你磨练到比较稳定的状态再说配合的事情吧。 是,老师。能够放开手战斗,九原杉也很开心,目前这个阶段,刻意顾及刀剑们,确实让他有些束手束脚。 上川行定听到他欢快的语调就想敲他的脑门:别太疯,记住,孤军深入可是会要命的。 一行人和渥美晴乃的队伍会合后就开始安营扎寨。因为有时之政提供的便携式营帐,他们很快就在隐蔽的地方布置好营地安顿下来。 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前田和平野守在那里。渥美晴乃向上川行定汇报情况,但是有个坏消息。 流浪付丧神的这个驻地,是有结界的。 麻烦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初步判断里面的付丧神不超过一百个,剿灭的话,再调几队过来估计连战损都不会有,但是渥美晴乃耸了耸肩,就这次的任务而言,营救被他们劫持的人类才是第一位的,所以 硬来的话,那些人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敢在现世掳走并非审神者的人类,他们就不要指望这些刀剑的良心了。再说,会成为流浪付丧神的刀剑对审神者和人类的态度大多都不会太好。 今天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再有那场意外的战斗,折腾到现在都到了傍晚。 上川行定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今天已经不早了,先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周围的地形和环境所有参与任务的人都要熟悉,还有再次确认附近有没有时空乱流之类的,对策等我们明天看过那个驻地和结界的情况再讨论。 听到这句话,之前还一本正经的渥美晴乃突然伸手把站在名取周一身边的九原杉拉到自己怀里好一顿揉搓,这两天小心翼翼的搜索任务真是憋闷,姐姐我需要你的慰问哦,小杉~ 之前几次见面九原杉的刀剑都跟防狼似的防她,这次终于被她逮到机会当然要揉个够。 上川行定无奈叹气,鉴于渥美晴乃只是捏脸没上次那么过分也没阻止。一时不察被她得逞的鹤丸、长谷部几刃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渥美晴乃得寸进尺,今天就让小杉和我睡嘛,上川队长~ 呵,上川行定冷笑一声,你做梦! 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他们两人也是难得的美少年,渥美晴乃这位美丽御姐也就在第一天刚见面的时候看着他们感叹了一句可惜是老黄瓜了。 19岁的名取周一and18岁的的场静司: 这一天是九原杉的队伍负责驻地周围的巡视,包括审神者在内一共七人,分散在不同的方向。 自从他们来到这个战场那天开始一直都是阴雨天,即使现在没有下雨,天色也依旧昏暗。 压切长谷部隐隐约约有被窥视的感觉,迈着步子稍稍超出了划定的巡视范围,他看向远处的一颗大树,眸光微沉: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树上的山姥切国广一动也不动,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呼吸放缓到几不可闻。 压切长谷部靠近大树的脚步落在刚刚落过一场雨的浅草地上没什么声音,却让树上的那一个绷紧了心弦。 距离大树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煤灰发色的打刀付丧神一个快速冲刺眨眼间就到了树上。 当! 刀剑相击之后,两刃各据一边。 山姥切没能跑掉,长谷部已经封死了他逃跑的路线,他要是反身就跑的话,只会一头撞进巡视队伍的包围网。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尽快突破压切长谷部的阻拦离开。 没过几招,压切长谷部很快意识到对方不欲恋战只想逃跑。这是当然的,暗堕刀剑的实力比普通刀剑厉害,但是想和稽查队的刀剑争锋还差点火候,再说 他已经感觉到队伍的其他人向这边靠近了。 山姥切国广没有压切长谷部的契约感应,但想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开始放弃防御拼着受伤也要脱身。 压切长谷部才不会让他走,这里距离流浪付丧神的据点很近,不知道这振暗堕刀是不是对方派出来的探子。就算不是,暗堕刀和流浪刀的关系复杂,他不能保证对方不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审神者和自己的契约刀之间的感应最为清晰,九原杉速度也最快,第一个赶到附近。 看到和长谷部战斗的暗堕付丧神拼着被砍一刀借力逃开了一段距离。九原杉站定在岩石上,手上灵术的光芒闪过,绯雪已经换成了上川行定刚给他找来的灵弓。 拉弓的动作非常流畅,灵力构成箭矢,九原杉宁心静气,眼里的神色沉静到冰冷,瞄准后放箭也十分果断,清净的灵力流光一般划过,瞬间贯穿了逃窜中的暗堕刀。 看到对方倒地之后还挣扎着要站起来,年纪尚幼的审神者神色不动,手中的弓上灵力的箭矢又一次显现,箭矢再一次飞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2) 别愣着,快跑!突然出现的和泉守兼定用本体挡下了灵力构成的箭矢,其中带有的净化力量撞在本体上,对暗堕刀来说简直像是被泼了刀解液,打刀疼的龇牙咧嘴。 明石国行拉着山姥切国广跌跌撞撞地在前面跑,和泉守兼定勉力挡住已经追上来的压切长谷部。 属于九原杉的其他五振刀剑也已经赶到,听到了审神者冰冷而坚决的命令: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了,灭口。 不然一不小心泄露消息,说不定会威胁到此次要营救的人类的安全,再说消灭暗堕刀也不需要理由。 收到命令的刀剑迅速扑向不过数百米外的三振暗堕刀,光看那速度和气势,和泉守兼定就觉得他们三刃今天估计是要凉。 这要是一支普通的刀剑队伍他们要脱身不难,但是稽查队的话就让暗堕刀很崩溃了。 平日里躲稽查队还来不及,今天自己撞上来真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而且他们还不能使用传送装置回去,要是因为他们三个把暗堕刀的聚集地暴露给稽查队,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明知道逃脱希望不大的和泉守兼定还是努力挣扎了一下,无赖的扬沙打滚都用上了才从压切长谷部手里逃出几米,还未完全爬起来就开始跑。 其他那几振刀离他还有数十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丢下离开本丸时审神者给他用来防身的灵符阻挡了后面的追击者数秒,和泉守很快就赶上了带着重伤员的明石国行。 拉起山姥切另一边的胳膊,三刃使出全力逃窜,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追上,只能把压箱底的保命物品拼命往身后丢。虽然心疼这些主人留给他们的东西,但要是没命了就连心疼的机会都没有了。 九原杉也在追击他们,一边移动一边也没有放弃用灵箭射杀对方的打算。但他习箭的时日尚短,移动靶尚且勉强能射中,在移动中射移动靶准头就不怎么样了。 幸亏他的准头不好,灵箭总是和和泉守三刃擦肩而过,偶尔瞎猫碰见死耗子也就是点擦伤,逃命的三刃根本没精力顾及这种小伤一个劲儿往前冲。 山姥切国广的终端突然来了信息,打刀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是谁,打开之后果然是这个战场的全息投影,追击者的分布还有逃跑的路线全都被标注出来。 和泉守兼定和明石国行心里怪异的感觉十分强烈,但是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山姥切? 跟着地图的指示走。 ※※※※※※※※※※※※※※※※※※※※ 小杉的队伍里有叛徒。 第75章 安心 无望的未来走到尽头, 那里会有谁在等待? 即使没有我的存在, 你也依旧被人所爱, 这样的事实, 我应该感到安心吗? 我当然会感到安心, 当然的。 ~~~~~~~~~ 主人,前面就是流浪付丧神的据点,再追下去一定会惊动对方 终端里鹤丸国永的话语让九原杉几个全部停下了脚步, 他们也知道不宜再追,但原本胜券在握的追杀,对方后来却像是预知了他们的行动和路线一样就这样跑掉了,着实让人不甘心。 要是他们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了里面的流浪付丧神, 这次的营救几乎现在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九原杉对于杀掉暗堕刀没什么执念, 但只要一想到因为他们这一队的追击不力可能导致任务失败,给上川行定、名取周一、的场静司都带来麻烦就非常自责,他应该一开始就出全力的, 太大意了。 主人, 这一点倒是不必太担心。压切长谷部离九原杉不远,很快联络终端里的声音已经真切地在耳边响起,我感觉到了时空的波动, 那三振暗堕刀好像是从那边的时空乱流中逃走了。 既然发现了我们,就应该知道这个据点已经暴露, 再隐藏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尽快通知里面的刀剑逃跑才是上策。 过门而不入, 只能说明他们并非同盟关系。 听到九原杉汇报的上川行定也赞同长谷部的判断, 暗堕付丧神和流浪付丧神虽然都是稽查队消灭的目标,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说是好,反而非常复杂。 动了改变历史的念头踏错一步而暗堕的刀剑,因为审神者的原因暗堕的刀剑,为了摆脱审神者和政府的控制流浪在外的刀剑,长期缺少契约的约束和标定而暗堕的流浪刀剑,还有最近才产生的,由于之前的灵力污染被迫暗堕的刀剑林林总总,这些团体之间的关系很难界定,他们互相之间的敌我立场很多时候都是随时在变化的。 这次遇见的如果是偶然撞上来的因为污染而暗堕的刀剑的话,大概和那些流浪付丧神没什么瓜葛。 但是毕竟出了这样的意外,营救任务必须得加快了。 山姥切国广、明石国行、和泉守兼定三刃的逃脱称得上是惊心动魄,跳进时空乱流之后又慌不择路地进行了几次时空跳跃才敢停下来稍稍喘口气。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岩洞,四通八达的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和泉守兼定觉得自己到现在还有些心率不齐,可以的话,唯独不想和稽查队玩生死时速啊。 等到三刃的心情随着逐渐缓和的气息平复下来,明石国行才开口:你不是去见自己的主人吗,怎么会撞到稽查队手里? 山姥切国广没有回答。 后来那个地图是谁给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吧? 沉默。 好吧,那就说说你被稽查队审神者的灵箭射中的时候为什么愣在那不跑,你是想死吗? 还是沉默。 明石国行这样懒洋洋的性子都快被山姥切气到,你行,算我们多管闲事。 早知道这么要命,当时就不该因为担心就顺着据点时空转换的记录跟过来。毕竟他们之间那点浅薄的情谊,实在不值得拼上性命,就算暗堕刀的命不值钱。 何况人家还不领情,白白浪费了他们主人留给他们的好东西,那些可是用完就再也不会有的战略物资,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他们能挣扎着活多久。 不是,山姥切国广并非不知好歹,只不过他的性格本就不擅长和人交流,和原来本丸的同伴又是那么个状况,召唤临世以后这方面一点长进都没有,最终只能讷讷道:对不起,还有 谢谢。 明石国行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听到山姥切这句话也就放下了,真是的,你这个性子算啦,我们现在回据点吗? 回去吧,嘶和泉守兼定作为付丧神被召唤的时间也有好些年了,战斗受伤是家常便饭,但是 暗堕后遗症吗,被审神者的灵力打伤会特别疼? 明石国行只是被扫到了一点,也觉得很疼,不知道,暗堕以后还没被审神者打过。 暗堕以前被打好像都是因为他逃内番,那个只是闹着玩的吧,大概。 山姥切国广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之前鹤丸国永给他的一沓通用御守,握着一个直接用来治疗。 噫,拿保命的御守来治疗,山姥切你真败家。和泉守暗堕前所在的本丸也就一刃一个御守,看到山姥切一次拿出一叠暗暗心惊,这家伙以前的主人到底是多有钱? 果然,山姥切国广身上长谷部造成的伤口很快消失,但是那个贯穿他的箭伤始终不能愈合,止血都很勉强,幸亏没射中要害,不然他可能不等逃脱就会碎刀,那个弓箭和绯雪刻了一样的符文吗? 什么?明石国行也发现了箭伤御守的治疗无效,但是山姥切的后半句话声音小的近乎呢喃,他没能听清,你知道这伤是怎么回事吗? 山姥切国广不愿意细说,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我们等消息。 等那个泄露地图和稽查队行动信息的人吗?明石国行靠在石壁上懒得动弹,但心里的念头转个不停。 和泉守却没想太多:能解决就好,不然你怕是 他们现在的日子本就艰难,山姥切要是带着这种伤绝对活不下去。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山姥切国广的终端上才收到一条信息,里面除了一个坐标,再无只言片语。 明石国行虽然有点好奇,还是决定尊重山姥切的意愿,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 等我回来,应该不会很久。 坐标虽然是他发的,但鹤丸国永比山姥切国广到的要晚。 在距离对方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夜间视力不佳的太刀微微眯起眼看着从树后走出来的昔日同伴,声音和夜晚的凉风一个温度,东西已经拿到还在周围逗留,你是想死吗? 重返稽查队的鹤丸国永每次进行时空跳跃都是记录在案的,不能没有指令就私自行动。再者,他虽然出任务比以前出阵还要频繁,但每次来去匆匆又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能携带物资和山姥切碰头的机会并不多,这次机会难得,他才会约对方来这个战场。 结果差点要命。 鹤丸国永把东西交给山姥切国广后千叮万嘱让他赶快离开,生怕和稽查队的人撞上,可对方根本就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今天幸亏是撞到九原杉的队伍手里,他还能回护一二。要是上川行定或者渥美晴乃那一队,山姥切必死无疑。 不过要是那两队的话,山姥切国广也就不会铤而走险地在周围晃荡了吧?毕竟打刀的目的只会是 你想见主人? 想到即使他杀了你也无所谓吗? 对不起。山姥切国广知道自己任性的行为给对方带来不少麻烦,我 你死不死说实话我无所谓,太刀在夜里看不大清对面人的表情,他也不想去看,我不过是怕万一主人将来恢复记忆后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我怕他难过。 对不起打刀声音更低,是我的错。 明明没欠你什么,鹤丸国永轻笑一声,只是自嘲的意味颇浓,你这样倒像是鹤咄咄逼人了。 接着! 山姥切国广伸手抓住抛向他的黑影,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个小巧的锦囊,拉开口,果然看见里面躺着三颗充满灵力的珠子,和当初九原杉给烛台切光忠的那个一模一样。 主人,主人他这个当口你问他要这个东西 是啊,做这么明显,主人那样的性子都会起疑心的。 可他还是给你了。山姥切国广取出一颗珠子,这种经过祝祭的绿色灵力有一种特别温暖的力量,温暖到他握着珠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不像白天贯穿他的灵箭那样冰冷锐利,凉到骨子里,他还是十分信赖你,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身雪白的太刀付丧神在月色下像是会发光,站在半山坡的他俯视着谷底和阴影混成一团的打刀,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某种近乎哀悯的情绪,他放轻了声音,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吃醋吗? 山姥切国广想笑,也真的笑出声了。他没有闲心,难道还有什么正经的丰功伟业要去做不成?还得坚持以守护历史为己任?明明都是人人喊打的怪物了,连这样活着都是挣扎,给别人添麻烦,让自己痛苦。 鹤丸国永不是也根本不想让他见到九原杉吗,即使没危险也一样。 今天明明是个灭口的好机会,又何必帮他? 片刻的沉默之后还是山姥切国广先开口:主人他过的好吗? 主人很好,之前身体上的问题已经完全康复了,长胖了不少,个子长了2CM,实力也更强了。 哈~山姥切短促地笑了一声,脊背松弛下来,靠上了身后的树干,我今天已经亲身体会到了,主人变得更厉害了。 虽然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但也看得出来他很健康。 又是一阵沉默,九原杉的近况鹤丸国永在用终端交流的时候告诉过山姥切国广,可是打刀还是会一遍又一遍的问,太刀就一遍又一遍地答。 周围的人对他好吗? 很好,上川队长作为老师很疼爱主人,主人身边的刀剑你今天都见过了,他们对主人都敬爱有加,绝无冒犯。 药研体贴细心,照顾主人十分周到;长谷部更夸张,主人只要稍微有个磕碰他都像是要哭出来;刚来的笑面青江喜欢可爱的孩子,对主人上心的程度都快把药研比下去了 小夜左文字很乖巧,需要护卫的时候会守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是非常可靠的护身刀;髭切的话虽然看起来有点迷糊,但在重要的事情上绝对会认真对待,可以信赖 还有鹤,我立下誓言会效忠于主人,陪伴他、保护他,我没有一日忘记 可以的话,鹤丸国永并不想让山姥切国广再做出今天这种危险的举动,尽量努力打消他的顾虑,这样,你可以安心一点了吗? 安心吗?山姥切国广抬头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月亮真是,清冷、遥远且淡漠,恒古不变地俯瞰着人间,我安心了啊。 主人很好,我当然会感到安心,当然的。 ※※※※※※※※※※※※※※※※※※※※ 无望的未来走到尽头, 那里会有谁在等待? 即使没有我的存在, 你也依旧被人所爱, 这样的事实, 我应该感到安心吗? 我当然会感到安心, 当然的。 第76章 忧惧 你不在的地方, 夜凉如水, 荒野千里, 月色也毫无温度。 ~~~~~~~~ 鹤丸国永出去这一趟原本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的,可事情往往难遂人愿。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3) 笑面青江的本体已经出鞘, 刀刃直指鹤丸国永,胁差的语调还是平日的从容有余,却平添几分杀气:鹤丸殿能解释一下, 这么晚了你是去哪了吗? 被刀刃抵着的鹤丸国永神色不变, 散步罢了, 虽然是同伴, 你也管太多了吧。 是吗?髭切从鹤丸国永身后走了出来,和笑面青江一起把他堵在中间,今天追击暗堕刀的时候落后大家很多,在队伍后面不停地操作终端这件事, 也是我们管太多吗? 鹤丸殿和我的机动谁高来着? 同为太刀,髭切只比鹤丸快一点,但是这振鹤丸国永的灵力系数是5.8, 在稽查队的刀剑中也是很出色的数值,实际上鹤丸应该比他快的, 可是今天 如果因为你让惣领蒙上勾结暗堕刀的污名, 就算是同伴我也会斩的。髭切唇边的弧度始终不变, 眼里的光却很冷, 这种事情, 我可不会说无所谓的。 哦呀,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即使被这么威胁了,鹤丸国永还是在笑,只是语气少有的低沉,我才是,绝对不会让主人有闪失,用不着你们来教我。 看着鹤丸国永离去的身影,笑面青江和髭切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胁差收刀入鞘,放任那家伙,没问题吗? 嗯,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压切长谷部刚刚没有出面,他其实在看到那振暗堕的山姥切国广被九原杉的灵箭射中后怔愣的表情时就已经有所猜测。 一般的暗堕刀可不会在那种时候发呆。 而且偏偏就是一振冒着风险在九原杉附近晃悠的,暗堕的山姥切国广,由不得他不多想。 之后鹤丸国永的异常只不过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不是离得最近的他猜到对方的身份之后多少放了水,今天那三刃根本跑不掉。区区几振暗堕刀,死活都无所谓,要是因这个影响到自己和主人的感情不值得。 主人和上川大人不特意问起的话,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压切长谷部最终还是不想这件事引起九原杉的注意,至于鹤丸大概没有谁能够比他对主人更用心了。 我不否认这一点,虽然那家伙时常放肆,总是带坏主人,喜欢自作主张,还老是厚着脸皮耍赖争宠 笑面青江和髭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气:你明明对他意见很大,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好吗? 不过无论怎么说,不必太防备自己的队友是好事。 时之政的时空技术十分发达,建立的临时营地虽然没有队舍那么奢华但也没差太远。 小夜左文字今天是近侍,短刀十分尽职,没有在隔间休息而是正坐于九原杉床铺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夜九原杉很无奈,他在战场上很难像在队舍里那样放松,再被短刀盯着就更睡不着了,不用这么紧张的,我也很厉害 这里是战场,要小心。如果有一天要去为主人复仇的话,我会被漆黑的感情所吞噬 被短刀一本正经地这么说了,九原杉也只能认命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他睡不着大概并不是因为小夜 纸门被拉开,九原杉看见进来的付丧神一下子就从被褥里坐起来,鹤丸! 主人还没睡吗?鹤丸国永走到九原杉身边坐下,帮他把被子重新理好,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夜里还是有些凉,要照顾好自己。 鹤丸才是,这么晚回来,我很担心啊。 但是却什么都不问,只是等着他吗? 抱歉,主人,鹤回来晚了。 真是,不要跑到离我太远的地方啊。明明是抱怨的话,审神者的语气却轻缓温和,笑容不自觉勾起,欢迎回来,鹤丸。 太刀看了坐在被子里的主人好一会儿,目光比平时都要认真,见到那样的山姥切他也但是只要看着这孩子 付丧神眼里的神色渐渐变得柔软,伸出的手指触碰到九原杉的脸颊,主人,真温暖啊。 感觉到脸上稍显冰凉的温度,九原杉也没有躲开,鹤丸的手有点冷。 啊,抱歉,冰到主人了吗? 九原杉拉住他准备收回的手:没关系,我的身体已经好起来了,现在已经不怕冷了。 我会长大,会变强,会成熟懂事起来 所以,鹤丸稍稍依赖我一下也可以的。 主人鹤丸国永看着九原杉关切的眼神笑起来,是吗,可以依赖主人吗? 他揽住九原杉,怀里孩子温暖的温度和熟悉的灵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凉意:要是可以再自私一点就好了,就让主人保持着现在的样子,永远不要想起那段记忆他也就不必为现在所拥有的幸福感到不安了。 请让鹤陪在您身边,这样就好。 外边,很冷啊。 你不在的地方,夜凉如水,荒野千里,月色也毫无温度,所以,请让我呆在你身边。 压切长谷部巡夜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偷偷去看一眼主人的念头。 欣慰地看见了睁着眼尽职守卫的小夜左文字和明明今日不是近侍居然还跑到九原杉房间睡的鹤丸国永。 打刀脸上的表情在晚的阴影里有些扭曲:如果不是怕吵醒主人,他绝对要把那个无赖的太刀拖出去! 小夜左文字:啊,感觉到了憎恨的气息呢。 队伍已经花了三天的时间来熟悉流浪付丧神据点周围的地形环境,也确定了那个结界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入侵。 他们现在得想办法在正面冲突之前保证被那些付丧神囚禁的人类的安全。 潜入这条路因为那个结界被封死,唯一的办法就是伪装后直接和他们接触,伺机进入结界内部了。 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会灵术的跟着进去,上川行定曲着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能够控制有灵力的人类,驻地又有结界 付丧神没法使用灵术,这些流浪付丧神应该是靠现成的符纸阵法,大概还存在着站在他们那一边的灵术师。 关押人类的地方是守卫的重点,一定有结界和其他的东西,只有刀剑去恐怕连关人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和周一同学行吗?的场静司对这种任务还有点跃跃欲试,再说救人原本就是他们两个接受的委托。 你们两个都不是审神者,这一点刀剑付丧神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个普通人类无缘无故出现在时空战场上太违和了。上川行定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时之政府的任命书、和刀剑付丧神的契约,这两样东西切切实实地赋予了人类审神者的身份,对刀剑付丧神来说审神者和普通的灵能力者区别很明显。 行定君和这位晴乃小姐也不行吧?的场静司琢磨出了那么点意思:上川行定这两天稍显磨蹭的动作是因为什么。 两人都是稽查队的老人,被追杀多年的流浪付丧神中有不少都见过他们两个,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被认出来。 小杉呢?他加入稽查队还没多久,年纪小也是个很好的掩护,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这一点值得好好利用 上川行定敲击的手指停下,看着的场的眼神实在称不上和善,小杉不行,他还太嫩,没什么经验,万一露出马脚 不,就算没被发现也可能受到伤害,不能让他去。 名取周一也不同意:不是说流浪付丧神大多都敌视审神者吗?对小杉来说太危险了。 上川队长确实很容易被认出来,渥美晴乃靠在扶手姿态慵懒,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我去问题应该不大,总不会那么倒霉碰巧就撞上认识我的。 晴乃,上川行定对此也有顾虑,他们强行夺取灵力的方法还不确定女人去不合适。 主人! 渥美晴乃的短刀们也不放心,后藤藤四郎将手覆在渥美晴乃的手背上,您不能去,那些家伙很多时候比暗堕刀还要过分,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卧底的人选,我从其他队伍调人过来这种高风险的任务,人员的选派需要仔细权衡,上川行定也为难。 老师,九原杉觉得放跑暗堕刀给这次的任务增加风险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再说他也已经不想再躲在上川行定身后了,您能再考虑一下我吗,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 他在上川行定拒绝之前开始罗列自己的优势: 第一,就像静司哥哥所说,我年纪小对方会放松警惕,虽然没有你们经验丰富但基本的状况我也应付得来; 第二,我加入稽查队不久,从来没有参与过清剿流浪付丧神的任务,所以几乎不存在被对方认出来的可能性。 第三,我很擅长破解灵术,就算老师说我自大也好,很难有人能比我更快地破坏对方的结界和符咒; 最后一点,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即使他们对待审神者和普通人类的态度都不好,但是对着小孩子还是会手下留情的吧 青江就是,明明斩杀的是个幽灵,却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他们抓捕审神者和有灵力的人类也是为了获取灵力,小孩子比较脆弱,他们不想我很快死掉的话,短时间内就不会对我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所以,我还是挺合适的吧,老师? 九原杉一口气说了一堆话,众人静静地听完。上川行定没有反驳什么,因为这些他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偏爱这孩子。 因爱生忧惧。 要是出了问题呢? 我至少也能自保。这点信心,九原杉还是有的,老师也,请多相信我一点。 上川行定沉默良久,还是同意的九原杉的请命。 除却私心的话,九原杉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小杉的伪装身份吧?上川行定虽然担忧,但已经决定的事情也不再纠结,只想尽快解决这次的任务,什么样的审神者会被他们带回去呢? 误入高级战场,任务失败后逃亡中的审神者怎么样?渥美晴乃建议,小杉这个年纪,犯这种错误很正常吧? 身边的刀剑不能太多,堀川国广想了想道:弱势一点对方更容易上钩,最好再受点伤,看起来凄惨一点 送到嘴边的肥肉,缺少灵力供应的流浪付丧神很难拒绝,他们都敢在现世掳人了,这种更不会顾忌了。 还有,身上的时空转换装置坏了就更完美一期一振在一边补充。 众人开始根据自己的经验不断完善这个假身份的细节。 九原杉听着他们的讨论,开口却是不同的意见,用这样的身份接近他们的话,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刀剑都会被他们严密看管,探查就会变得很艰难 哦,小杉的意思呢?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对时之政的事情只知皮毛,之前就没有开口,现在听九原杉话里的意思,大概是有别的打算,的场一下子来了兴趣,有更好的办法? 装作因为虐待刀剑被付丧神骗到战场上准备丢掉的审神者怎么样?九原杉自从接触稽查队的任务以来,案卷也看过不少,觉得这个身份更合适。 这样的话,只有我是需要被看管的,打算丢掉我的付丧神们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同伴,即使短时间内得不到对方完全的信任,但也比之前那个身份更自由,更方便调查。 老师觉得呢? 第77章 不关己 人、物、事, 世界是由我, 和与我有关的部分, 组成全部。 其他的一切都不关己, 所以才不会害怕, 才能如此冷静。 ~~~~~~~~ 老师觉得呢? 觉得个鬼! 上川行定在九原杉说完第一句的时候神色就是一紧,现在心跳都有点快,不行! 上川行定和渥美晴乃比九原杉更有经验, 他们当然早就想到这个身份更好行事, 但是 流浪付丧神最憎恨的就是虐待刀剑的审神者, 其次才是政府、人类这种迁怒的对象。渥美晴乃懒洋洋的表情消失不见, 目光里透露出担忧,小杉,这个身份虽然方便执行任务,但是对你来讲就太危险了。 你可能没跟流浪付丧神接触过, 所以不太清楚,他们 虽然很多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他们的错,但就结果而言, 他们大多都不太正常了,不能以普通付丧神的为人处世来预测他们的行动。 我能应付得了, 九原杉并没有因为渥美晴乃的话退却, 我跟哥哥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充当过类似的角色。 对方是个喜欢活吃小孩的妖怪, 我在他身边呆了三天, 把还活着的其他小孩子都找到后, 才通知哥哥们过去, 直到最后那个妖怪也没能把我怎么样。 那个专吃小孩的无眼怪吗?的场静司知道这件事,这可是除妖界的大事件,小杉参与了那次妖怪的退治吗? 九原杉点头:我其实,还挺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 喂喂,开什么玩笑。名取周一有点不能相信疼爱弟弟的九原松和九原枞会干出这种事情,那太危险了吧?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4) 何止是危险?的场静司因为对具体的情况比较清楚,所以他其实比名取周一更惊讶,那可是一次众多除妖师参与的大行动,据说进入无眼怪巢穴的许多除妖师看到里面那一排被吃掉的小孩留下的小鞋都有心里阴影了 留下鞋子是无眼怪的爱好,但对人类来说就有点触目惊心了。 那种地方,松前辈他们会让你去,你那个时候才9岁吧? 哥哥们有在我身上留下保护我的术,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执行任务两年了,不算新手 那个妖怪和晴乃姐姐一样喜欢小孩子,她还有点嫌弃我太老了,说6岁的才好吃。 不,小杉。渥美晴乃只是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就有点受不了,别把我跟那种东西相提并论好吗? 总觉得,现世好像也没比时空战场好到哪里去 上川行定、的场静司、名取周一三人倒是对九原杉轻描淡写的态度更吃惊:这孩子都不害怕的吗?提起那种妖怪的语气也像是普通聊天一样。 付丧神们看九原杉的眼神也有点奇怪,这已经不是神经大条那种程度的问题了吧? 九原杉揣摩着上川行定的脸色,不知道他现在同意了没有,只好继续努力,还有一次 停停停!上川行定竖起手掌阻止九原杉说出更可怕的案例来:九原家那两个到底是疯了还是疯了,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干了些什么啊? 和九原杉一起执行任务以来的种种违和感都有了解释,这孩子根本就不害怕血腥和死亡。 成年人还得有个适应期呢。 他深深地看了九原杉一眼:你非要这样? 不是非要这样,九原杉有些奇怪地看了上川行定一眼,只是选最优解而已啊,老师。 呵,你还知道最优解?上川行定对着坚持要把自己置于险境的九原杉有种憋闷的气恼,语气也有些冲,你小学毕业了没? 九原杉摇头,大哥说我不是普通小孩不用去学校浪费时间。 哈?上川行定对九原松的不满达到了历史最高,他是你亲哥吗? 是啊,九原杉先是点头,后来想到自己是三兄弟中最晚出生的一个,其实并不能确定这种事情又犹豫,至少是有血缘关系的啊,我们长那么像。 上川行定: 虽然三岁起就是家庭教师在教我,学校没去几天,九原杉觉得还是得给自己的兄长们做个澄清:到了不夜山社以后哥哥们有请专人教导我文化课的。 除了数学以外,其他课程我已经学完高中的部分了。 大哥说我不用太赶,年纪到了去参加毕业考试就好,出席率他也会帮我搞定。 上川行定&名取周一&的场静司:哈哈,是吗这叫不赶吗? 那数学呢?学渣上川行定还是坚强地问出了口。 因为演算灵术的时候会用到,所以高等数学的部分我有特意钻研过,九原杉觉得这件事总算能证明九原松并没有虐待他,就因为我想学,大哥花大价钱请了东大的数学教授来给我上课,明明并没有那种必要 上川行定&名取周一&的场静司:哦。 不想和九原杉继续交流。 上川行定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没法像这孩子的亲哥那么心大:你能装得了虐待刀剑的审神者吗? 能啊,九原杉连停顿都没有的点头,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抓了好几个吗,我学得来。 老师也说过长谷部他们接受过稽查队严格的训练,演戏不难的吧? 面对九原杉望过来的眼神,压切长谷部几刃全都头皮发麻,压力骤增:说能行吧,难道真要让主人用那样的身份去卧底?说不行吧,他们到底是怎么从稽查队的训练营毕业的? 山姥切国广带着鹤丸国永给他的东西又一次通过时空乱流到了他们三刃之前藏身的地方。 把灵珠递给身上有伤的两刃,又开始掏出自己这次拿到的物资分成三份。 明石国行跟和泉守兼定为了救他用掉不少灵符,他总得补偿他们。 两刃也没有拒绝他的东西,这些物资他们就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暗堕时间尚短的他们连黑市的门都还没摸着,更不用说他们也没多少钱。 明石国行身上的那点擦伤在灵力的治疗下很快就好,但他心里却纠结的要死。 山姥切,我说,虽然性质变化了,但是这个灵珠的灵力就是今天拿箭射我们的那位,吧? 最后那个生硬加上去的疑问语气,实在是看在山姥切国广的身形一下子就僵硬起来的份上。 依靠审神者的灵力存在的付丧神分灵对灵力十分敏感,这一点暗堕了也没退化。 和泉守兼定的箭伤也不重,和明石国行一样,珠子也就小了一点儿,他抛起又接住,不信任我们所以不能说吗? 你跟那个稽查队的审神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石国行回忆着山姥切国广的神色猜测,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那个小孩就是你以前的主人对不对? 诶?和泉守兼定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可是那孩子是稽查队的审神者,稽查队的刀剑和我们根本不一样,山姥切 山姥切和他们是一样的,如果是稽查队高强度的刀剑是很难暗堕的,再说灵力水准也不同。 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明石国行摊手,但只有这个能解释一切了吧? 山姥切国广为什么会自寻死路往稽查队手里撞?为什么会有人偷偷帮他让他能跑掉?为什么他能拿到治疗这种附有符咒效果伤口的灵珠? 出手那么狠,你的主人今天是真心想要你的命吧? 主人才不会!山姥切国广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好。 哦,果然,明石国行笑起来,山姥切就是太嫩,那孩子确实是你以前的主人啊。 那个每次唱摇篮曲都会自己先睡过去的主人吗? 原来如此,是小孩子的话,一点也不奇怪。 和泉守兼定还是很奇怪,就算把稽查队的审神者为什么会有普通刀剑这一点忽略过去也还是很奇怪:你来这里见他,难道不是和他约好的吗? 他骗你来的,果然还是想灭口吗? 但还是说不通,如果想灭口的话又何必帮他们还给他们治疗的灵珠? 他没有骗我,山姥切国广也放弃挣扎了,是我擅自 山姥切国广的心情彻底低落下来,躲到一边把自己团成一团不说话了。 和泉守兼定推了推身边的明石国行:喂,是你非要问他的,去哄哄啊。 明石国行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没问似的。 要难受也等回驻地之后再难受吧,明石国行还是走到山姥切身边说了一句,我们出来很久了。 山姥切国广也知道他现在没有任性的资格,乖乖起身和他们一起走到来时的时空乱流边。 那个我说,乱流是不是消失了?和泉守兼定盯着面前平滑的石壁,有点不相信他们就能这么倒霉。 嘛~,是消失了。明石国行一点也不慌,时空乱流原本就不稳定,消失了很正常。 现在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我们直接用时空转换器回去不就好了。 哦,对对和泉守点头,逃命太刺激,他都忘了还有正规途径来着。 数秒之后,和泉守兼定握着没有反应的便携装置傻眼:装置坏了?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怀表模样的装置,还是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但这种精密仪器,里面要是坏了他也看不出来。 明石国行看了山姥切和自己一样没有反应的装置一眼。 我们三个的装置同时出问题的可能性太小了,太刀叹气,我们大概是被困在某个大型结界里了。 流年不利。 可是进来的时候 进来的时候是从偶然产生的时空乱流过来的,但是现在 被结界固定的空间无法进行传送。 也就是说,他们被困在这里了。要么想办法打碎结界再传送,要么在这里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时空乱流再次联通这片空间。 ※※※※※※※※※※※※※※※※※※※※ 上川队长他们都觉得小杉绵软温柔, 哥哥们却知道这孩子很冷酷呢。 第78章 恶之花 对爱与绝望的宣泄, 余下麻木或疯狂, 被浇灌的恶之花, 盛放在遍野凋零之上。 ~~~~~~~~ 加州清光看着结界里阵法中央昏睡的孩子,眉间泛起忧色:支撑这么多刀剑还有结界的消耗, 快要不行了吧。 加州,你去哪里?一边靠着墙闭目养神的压切长谷部察觉到他的动静,站直了身体。 那孩子虽然灵力强大, 但年纪还小,再这么下去,要撑不住了。加州清光知道自己不过是把更多人拖下水,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想出去看看, 能不能找到什么人帮这孩子分担一下。 分担什么,他又没死。和其他压切长谷部不同,打刀只穿着衬衫和西裤, 上衣的扣子还开着三颗, 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还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你该不会是同情那小鬼了吧? 被人类折腾的还不够惨吗, 到现在也没长记性。 和脸上的表情不同,煤灰发色的打刀语气布满了尖刺, 让身为同伴的加州清光都感到不适。 人类也是有好有坏, 这孩子不过是被我们掳掠过来无辜者, 我们不该 哼~压切长谷部轻笑, 斜睨着加州清光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之所以会那么惨全是因为我们十恶不赦,活该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就是只有混蛋才会遭遇不幸,对吗? 加州清光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跟明显是在找茬的压切长谷部继续这种无意义的争论,穿好出阵服,拿上本体,转身就往外走。 压切长谷部也提起自己的本体,跟着他一起出了石洞。 加州清光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压切长谷部像是忘记了刚刚两刃之间的不快,他勾起唇角,声音里有种稍显热切的笑意,虽然我对里面那个小鬼怎么样无所谓,但是,出去狩猎审神者这件事,我还挺感兴趣的。 要从别的刀剑付丧神手里抢审神者也没那么容易,我跟你一起。 他看着加州清光又笑了一下:说的跟好人似的,难道出去祸害别人就能比祸害那孩子高尚到哪里去? 抢审神者确实不容易,所以最后除了他们两个,宗三左文字、陆奥守吉行、鸣狐、小乌丸也跟他们一起,凑够了一个队伍才出去。 这么点人好吗?陆奥守吉行挠了挠头,来上四个队伍碾压对方才比较好吧。 我们,我们就先去看看。加州清光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不好对付的队伍,就不要硬来了。 搜索战场花了不少时间,但他们的运气明显不怎么样,大部分审神者都呆在本丸里不会上战场,能上战场的审神者那都是有相当实力和自信的,队伍也兵强马壮。 除非像陆奥守说的那样来四个队伍人数压制,否则装备并非上乘,灵力斑驳也不够充足的他们毫无胜算。 还是回去再找些人吧,我们也很久没在战场上战斗了,身手恐怕也有所倒退 陆奥守的话没有说完,他们远远看见一支队伍朝这边走来,六刃迅速隐藏起来。 附近是戈壁滩,有不少大石头可以遮挡身形,很适合埋伏。 对方有七个人,一定带着审神者,天赐良机。 为了不惊动对方,他们已经转为在终端里进行交流。 [陆奥守]:虽然没来得及找援军,但是机会难得,上吗? [压切长谷部]:上啊,为什么不上,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宗三左文字]:好像有小夜。 [鸣狐]:药研也在。 随着那支队伍走近,他们渐渐能够看清队伍里人员的身形和面孔,加州清光在发现这支队伍的审神者也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皱起眉头。 [加州清光]:先别动手,再看看。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别的队伍带着审神者上战场,哪个不是小心护卫、时时关注,生怕自己的主人出了什么状况。 这支队伍的六位付丧神虽然也围着队伍中间的审神者,但动作僵硬、眸光暗淡,队列也十分松散。 现在他们发起突袭一下子就能冲散的那种。 而且太刀远远在前,打刀、胁差在侧,侦查值最高的两振短刀落后队伍一大截的排布简直不能更差劲。 最奇怪的是,从他们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到现在近一分钟,所有的刀剑付丧神都没看过走在中间的审神者一眼,只顾着埋头走路。 别的付丧神也就罢了,压切长谷部这振刀完全不关注自己的主人,这就太反常了。 [压切长谷部]:哦~~~,有那么点意思。 原本最积极的他有看戏的心思,其他人也就继续潜伏。 队伍中央的审神者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一身裁剪得体的小西装,光看料子就知道值不少钱。 曾经在现世那种纸醉金迷的场所呆过好几年的几刃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小孩衬衫上镶满碎钻的领夹。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5) 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精致如画的眉眼,白皙柔嫩的肌肤,还有习惯性微微抬着的下巴和漂亮外表都遮不住的娇纵表情 这是一位性子不怎么好的小少爷,光看就能知道。 小孩走到离他们不远大树下突然停住了脚步,我累了,不走了! 你们说的那个羽毛有七种颜色的鸟到底在哪里,找不到的话我要你们好看!孩子尚且稚嫩的声音因为他高扬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刺耳。 主人,就在前面。笑面青江扯出个笑脸,尽量放轻了语气,不敢激怒已经失去耐心的主人,我们找到了那只鸟的鸟巢,它跑不掉的。 真的? 千真万确。 哼,量你们也不敢骗我。小孩抬眼瞟了胁差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笑起来,我要是见不到那只鸟的话 你们就在混着刀解液的修复池和混着修复液的刀解池里选一个泡澡吧。 比例看我心情哦~ 因为他停下而围在周围的六刃听到这句话难以控制地抖了抖,小孩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但无论多少次也 [陆奥守吉行]:这孩子是魔鬼吗?(吓哭) [压切长谷部]:呵,魔鬼招你惹你了? 就算不远我也累了,站着也累,有点热,小孩解开外衣的扣子,连头都没抬,长谷部,趴下。 压切长谷部木着脸,长久的支配与命令磨光了他所有的锐气,他走到小孩面前,没有任何停顿地跪在了地上,遍布戈壁的碎石块一下子扎进膝盖里,肯定是流血了,但血色在深蓝的出阵服上不会比粘上的灰尘更显眼。 打刀趴伏在地上,自觉调整到小孩平日习惯的高度。 然而这种低贱可悲的体贴并没能让对方放过他,小孩路过的时候故意踩在他放在地面的手背上,还坏心眼的转了转脚跟,很快打刀的手指也变得伤痕累累。 十指连心,但已经习惯的压切长谷部在剧痛下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驱使着他抬头去看这个时候小孩会有的表情。 他的举动显然惹恼了审神者,谁让你抬头的?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年幼的审神者动作粗暴地把他的头按回地上,明明是条狗 不,连狗都做不好,小孩越说越生气,如果你们能抓住那只鸟带回去的话,哪里还需要我来这里吃沙子。 都是没用的废物! 被骂的刀剑们没有一刃敢出声,也没刃去看地上的压切长谷部,只是静默地站着,枯死的树木一般僵直。 像是终于发泄够了,小孩坐到了压切长谷部背上,觉得有点口渴,药研,我要喝的。 药研藤四郎拿出背包里的瓶子,拧开后跪在地上双手递给长谷部背上的小孩,他低着头生怕碍了审神者的眼,不知道又会遭到什么千奇百怪的惩罚。 小孩接过后只喝了一口,草莓汁吗?跟我今天的心情不太相称。 说着这样的话他却笑了笑:就罚药研回去以后光着身子在粟田口的部屋门外倒立三天好了。 想想那场景还挺有趣的。 药研藤四郎没有任何反应,原本漂亮的紫色眼眸早就没有了光泽,如同一潭死水,昏暗而浑浊。 [陆奥守吉行]:我现在就想出去打死这小鬼怎么办?这么喜怒无常,残忍又恶毒,他们怎么就能忍得下去? [宗三左文字]:一定存在着某种束缚吧?那小孩的每句话都是言灵,他灵力很强。 [小乌丸]:为父也觉得这孩子太过分,要现在上吗? [压切长谷部]:万一他发动时空转换跑了呢,这种家伙可不能就这么放过,我们等个好时机一举拿下他。 [鸣狐]:抓住他 [加州清光]:说不定那些付丧神还会配合我们,所以,等机会 小孩坐在压切长谷部背上晃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手里的果汁,看不见身后髭切和小夜左文字冰冷的目光。 小夜。 听到审神者的呼唤,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法子,鹤丸国永拦住小夜左文字,自己走到审神者身边询问:主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要继续走吗? 小孩咬了咬唇,气恼道:我叫的又不是你,果然是低贱的妖怪,调/教了这么久还是听不懂人话,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鹤丸国永自觉趴在地上,没再说话。 小孩的鞋底踩在他脑袋上,你很烦啊。 忙活了半天还没见到那只鸟,嘴里草莓汁的味道也不太合心意,心情不好。看着雪白的付丧神被他踩的灰头土脸,小孩撤回了脚,把瓶子里剩下的大半草莓汁都浇在他脑袋上。 你不是喜欢又红又白吗,现在就是了吧? 打碎你的脑壳你才知道什么叫又红又白,笨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边的药研藤四郎突然出刀砍断了他的审神者终端,而另一边的鹤丸国永则趁着他被药研吸引了注意力的瞬间拽下他腰间挂着的时空转换装置,然后毫不停顿地砸在一边的大石头上,精密漂亮的怀表一下子碎了个稀巴烂,肯定是不能用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别说是年幼的审神者,一直关注他们的加州清光几刃都是尘埃落定后才反应过来。 现在他们已无后顾之忧,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后直扑还有点没回过神的小孩。 等审神者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破口大骂的时候,12振刀剑已经把他围在了中间。 失去了能够转换时空的装置和能够求援的终端,审神者虽然会灵术,但近距离下也打不赢这么多刀剑,再说流浪付丧神不是他的契约刀,言灵也没用。 [压切长谷部]对这小鬼一点耐心都没有,在众人的协作下很快将封禁灵力外流的手环套在了被刀抵着还不停闹腾的孩子手上,动作相当粗暴,引来小孩又一轮的叫骂。 你闭嘴吧!陆奥守吉行也是服了这个坏透的小鬼,都这种地步了还这么能折腾。 你以为你跟谁说话呢,土包子!小孩被抓起来封了灵术也没怎么害怕,反倒是恼怒更多些,你们知道我是哪家的人吗,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你们总有一天哭着喊着想去死。 陆奥守吉行抽了抽嘴角,他说话是有些土佐乡音,但这小孩也太欠打了吧,还威胁他们,他们都这种光景了,还怕他威胁不成? 哦,你打算怎么让我们哭着喊着想去死? 小孩勾起唇角,是那种左侧的弧度比右侧稍深的坏笑,但因为这张脸太精致可爱,反倒显得古灵精怪,他看着陆奥守吉行,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兔子会叫吗? 陆奥守吉行一愣,他从没听过兔子叫,不会吧。 以前也有个人这么说,我明明都说兔子会叫了他就是不信。 兔子本来就不会叫,虽然这个小鬼特别气人,但出门一次就解决了问题的加州清光心情不算太糟。 被加州清光抓在手里的小孩脸上的坏笑加深,那种稚嫩可爱尽数变得诡异残酷起来。 会叫哦,我为了听兔子叫,把它装进笼子里然后放在火堆上,它就叫了。 风穿过围在这里的一群人,好半天凝滞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 你陆奥守还没从自己显得贫乏的词库里找到合适的言语来评价他就被小孩打断。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乖乖放了我还能死的轻松点,不然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 怎么样,看到这样的小杉,吓到了吗? 的场静司:哇哦~~~厉害,厉害! 名取周一:三观碎裂重组中 上川行定:这是小杉吗?是我家小杉吗? 渥美晴乃:嗯,我,我想 第79章 狱友 权衡、忍耐、克制, 若无其事的伪装, 不再贪恋一时的欢愉, 我们可耻地长大。 ~~~~~~~~ 上川行定等人驻地的备战室里有七块屏幕,是由九原杉七人身上所携带的微型摄像装置所组成的, 声音也有。 九原杉的是耳朵上的耳钉,其他人的也隐藏在身上的装饰里。 通过他们七人不同的视角, 作战室里的众人几乎能够还原整个现场。 哇哦,厉害厉害~比起一脸三观碎裂的上川行定和名取周一, 的场静司还有心情击掌赞叹, 我要对小杉刮目相看了。 虽然九原杉之前说自己能行,但就连对他最没固定印象的的场静司也没想到九原杉能做到这种程度,小杉是无可争议的全场最佳啊。 嗯,那个, 小杉, 他名取周一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没, 没必要这么 的场静司看了名取周一一眼, 明明比对方小一岁却莫名有种俯视的感觉:幸亏没让周一同学去, 你根本就不明白。 小杉的表演越到位,越有感染力,对方就越会对小杉的刀剑产生共鸣和同情,更容易接受他们。 你难道没发现那几个流浪付丧神刚刚战斗的时候只是针对小杉, 对我们这边的付丧神几乎没什么防备吗? 名取周一沉默, 他讨厌被的场这家伙说教。他们想要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小杉也 从九原杉开始表演,上川行定的内心就在不断动摇:这是小杉吗?是小杉吗?是我家小杉吗?无限循环。现在总算冷静了一点。 冷静下来就听到身边奇怪的喘息声,他转过头,看到渥美晴乃整个人都趴在扶手上,手指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红唇,看着屏幕神色迷离。 小杉,这样的小杉比平时她越说越激动,不,完全不一样,这火辣带劲的感觉,我想 上川行定用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出更糟糕话来,反应过来又被恶心到一样甩手,不准靠近他,碰都不许碰,听到了没有! 说完就顶着渥美晴乃不满的眼神用桌上的毛巾使劲擦手。他以后要在九原杉住的地方布置至少三重结界,绝对不给这女人可趁之机。 渥美晴乃的短刀们对九原杉不太熟悉也就罢了,上川行定的九振刀可是跟九原杉朝夕相处,他们也被吓了一跳。 九刃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堀川国广笑着挠了挠头:哈哈,九原大人学的挺快哈。 嗯,九原大人,真厉害啊。三日月宗近自觉没看出任何破绽,了不起,了不起。 只是长谷部歌仙兼定不觉得那点小伤算什么,但是,九原大人偏爱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周围静默了片刻,上川行定冷着脸开口:他自己选的,难受也自己受着! 我为了听兔子叫,把它装进笼子里然后放在火堆上,它就叫了。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乖乖放了我还能死的轻松点,不然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这孩子真的是恶劣到圣人都会动肝火,[压切长谷部]更是举起刀打算拿刀柄给他一下,好让他彻底闭嘴。 还没等他动手,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小孩渐渐开始迷糊起来,声音都低了下去,你敢。 有气无力的小猫一样。 呵,我有什么不敢。[压切长谷部]冷笑,现在害怕也晚了。 他想打这个小鬼很久了。 长谷部,别动手。加州清光感觉到手里孩子确实软了身子往下倒,他好像真的不太对。 应该是之前的药终于起效了,审神者余威犹在,属于他的六振刀之前一直很安静,直到现在药研藤四郎才出声,果汁被他倒掉大半喝的不多,我们还以为他灵力太强那点药没用。 短刀漠然地看着小孩彻底陷入昏睡,呵,明明只要想,也能干掉他的。 我们这么久以来,到底是 加州清光几刃亲眼看到这个审神者是怎么折辱刀剑付丧神的,他们也曾终究是同病相怜。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还要回本丸去吗?加州清光虽然这么问了,其实不太赞同他们回去。 这小孩似乎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就算他们再怎么推脱责任,弄丢审神者的罪名也会让他们吃尽苦头甚至丢掉性命。 再说,就这么让他们回去对自己这一方来说也有相当的风险 鹤丸国永几刃摘下自己腰间的时空转换装置打开,里面全是坏的,六个无一例外。 我们原本就没打算回去,来的时候就弄坏了身上的装置,笑面青江开口,几分自嘲,其实也是怕被他得到我们身上的装置跑回本丸,到时候所有人都 我们真是没什么把握,毕竟被他当作狗踩在脚下那么久这次出来甚至一个联络终端都没带。 听到他这么说,流浪付丧神这边明显放松了不少。 那要跟我们一起吗?加州清光这话不光是因为同病相怜,他们的驻地成立时间其实很短,不但缺灵力供应者也缺同伴。 只有96振刀,虽然超过了一个本丸的规模,但对于流浪付丧神驻地来说远远不够,几个稽查队小组就能剿灭,很不安全。 鹤丸国永六刃也没想多久,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顺理成章地跟着加州清光他们一起进了驻地。 陆奥守吉行抱着被药弄晕的小孩,看到孩子睡着时漂亮又稚嫩的脸,突然就打了个寒颤:恶魔披着天使的皮也不会比这个更惊悚了,总觉得怀里抱着定时炸弹似的。 [压切长谷部]抓住小孩的胳膊把他从陆奥守怀里拽出来,小孩一下子摔在地上,但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还是没有醒。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6) 你对这种人那么温柔做什么?他仿若无事一般放开手,呀,他胳膊好像脱臼了,真不结实。 长谷部!加州清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就看到这一幕,你能不能不要闹,这可是要用来维持结界的灵力源。 哦,是吗?一个不小心弄坏别人胳膊的打刀毫无悔过之心,这种东西,坏了再换一个不就好了吗,就和当初的我们一样。 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今天不过是凑巧运气好才加州清光懒得跟已经有些疯魔的同伴说废话,药研,这个你比较擅长吧? 听到加州清光的呼唤,药研藤四郎这才走上前,动作迅速地给地上躺着的孩子完成关节复位,没有多停留一秒就退后,像是碰也不想碰这个人。 加州清光也没说什么,自己抱起地上的小孩去结界的中心。 鹤丸国永六刃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的地形环境,一边暗暗运气。 不然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拔出本体砍死那振手贱的[压切长谷部]。 再忍忍,等找到被关押的人类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九原杉是假戏真做,确确实实喝下了迷药。 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岩洞之中,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关押他的结界和身下阵法发出的幽光。 他被直接放置在画着阵法的地面上,清楚地感知到灵力在不停地顺着符文流走。岩石的地面太硬,睡起来全身都有些酸痛,左胳膊还有些奇怪的感觉。 他一坐起来,身上盖着的那件深蓝色的大衣就滑到了腿上,九原杉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诧居然是件小孩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了,但也是现世的款式,不像短刀付丧神的东西。 呦,这么快就醒了啊。付丧神的声音凉凉的,里面有种似笑非笑的嘲弄,你的那些刀还真是没出息,下药都这么轻。 九原杉被手上戴着的手环限制了灵力的使用,感知能力大大下降,直到对方自己出声,他才发现隐藏在结界外阴影里的付丧神,是那振有些阴阳怪气的压切长谷部。 你他想开口说什么,刚发出一个单音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嗓子又痒又疼,之前故意提高声音演了挺久的戏,根本不是他平常习惯的强度。 付丧神漠然地看着他咳,没有一点儿采取行动的打算,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怎么,骂人骂的太起劲伤到嗓子了? 也只有在这种地方,因果报应才能有点用吗? 身后传来水流的声音,是结界中的另一位住户被他们的动静惊醒,拿着壶倒水的声音。 九原杉转过头,发现了和他一起被关在结界里的浅褐发色的孩子,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穿着一件绿色的针织衫,下面是件褐色长裤,他身上盖的外衣,应该就是这个人的。 不然以他之前扮演的人设,那些付丧神才不会这么好心,从把昏迷中的他直接丢在冰冷地面的行为就看出来了。 水杯被递到九原杉面前,他也没客气,接过来喝了几口这才好受一点。 因为对方现在离他很近,九原杉总算能在昏暗的光线中看清他的长相,然后有点惊讶于命运的巧合。 这个小孩他见过一次,就是前不久他才跟上川行定他们说过的独眼怪的退治任务中被他找到的小孩之一。时隔两年再次相见,对方的长相也没多大变化,九原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个孩子也是当初唯一没有人委托寻找,顺带被救出来的家伙。这次被人委托营救的人员照片九原杉都看过,还是没这孩子。 也就是说,两次被抓都没有人想把他找回去吗?而且被妖怪绑架的次数也有点频繁。 总觉得这家伙好像特别招妖怪的眼。 不过也不奇怪,因为这家伙灵力很强又什么灵术也不会,没法保护自己。 小孩明显是还记得他,但聪明的没有在绑架他们的付丧神面前表现出来,这时候背对着结界外的绑匪,这才张口用极小的声音道:九原君。 九原杉对着他眨了眨眼,学着他的样子也极小声:夏目。 第80章 苛刻 好想赶快变成一个人, 好想一个人独自活下去, 曾经发出过这样的祈愿。 但人类的内心真复杂啊, 在这种似曾相识的境遇里, 听见你呼唤我名字的瞬间, 这种想要哭泣的心情, 到底有多少,是出于害怕呢? ~~~~~~~~ 夏目 发现九原杉也还记得他, 夏目贵志褐色的眼眸突然亮起来, 在昏暗的光线里也熠熠生辉, 然后水光越聚越多 九原杉不明白夏目贵志为什么要哭, 但还是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引起付丧神的注意。 夏目贵志也懂事地捂住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就用袖子抹掉眼泪。 夏目贵志的待遇要比九原杉好一些,至少不用直接躺在地面上,还有隔潮的木板和御寒的被褥。 虽然已经是春天, 但气温还不是很高,岩洞里又十分阴冷,九原杉并不想委屈自己, 把外衣还给夏目贵志之后就和他一起坐在了被褥里,两个人还更暖和些。 夏目之前也想过把九原杉搬到被子里, 但他才从昏睡中苏醒不久, 根本搬不动自己体型相近的同龄人, 只能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九原杉身上, 多少能好点。 九原杉借着被子的遮掩, 咬着袖子不让自己因为强行驱动灵力的痛苦发出声音来, 手环上的符文亮了数秒,直到九原杉将其全部记下才熄灭。 压切长谷部像是觉察到什么看了这边一眼,九原杉维持着之前的人设,对着压切长谷部冷哼一声,打刀看着他的眼神十分阴沉,九原杉也没理。 他闭上眼开始演算破解手环的办法,这个不算复杂,很快就能完成。 加州清光进来送食物和水的时候,就看见了拥着被子靠在一起,迷迷糊糊快睡着的两个孩子。 黑发的那个也没了之前外露的娇纵恶毒,两个小孩子挤在一起可怜兮兮的,倒衬得他们恃强凌弱、面目可憎了。 他先把给压切长谷部的食物放下,用下巴点了点结界的方向。 之前骂太厉害伤到嗓子了,这会儿还算安静。压切长谷部其实对现状很不满,我们就让这小鬼这么安然无恙地呆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加州清光红玉色的眼珠冷冷看着他,我们需要他来提供灵力,你还想杀了他不成? 那么恶劣的小鬼你准备就这么算了?压切长谷部觉得加州清光心慈手软,经历了这么多还是没长进,至少也让他们报复回去。 当事人都没说要报复,要你多管闲事。加州清光觉得这种事情外人不该自以为是地插手,他们也说只是想以后能活的有尊严一些,不想再纠结以前的恩怨。 压切长谷部一愣,怎么可能,怎么就能不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九原杉和夏目贵志都已经醒了,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付丧神。 加州清光发现他们醒了也不再和长谷部交谈,他走进结界,把食物放到两人面前,:吃吧。 九原杉也不知道现在吃的是哪一餐,但面前有些冷硬的白米饭团怎么看怎么寒碜。 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九原杉的嗓子总算好了一些,可以继续敬业地维持人设了。 他翻了个白眼,声音虽然因为些许沙哑没了之前的尖锐,但完全没影响他表现自己的鄙夷之情,这是人吃的吗?我跟你们这些低贱的妖怪可不一样,吃不下这种猪食! 加州清光也对九原杉没什么好感,不过是为了他的灵力才养着他,听到这种话没有任何犹豫地端走了九原杉那一份,那你就别吃了。 反正少吃一顿也饿不死,省的浪费粮食。 九原杉抬头瞪他:你! 我什么我?加州清光觉得比起这小鬼,另一个孩子简直是天使般乖巧省心,把夏目贵志的那份又朝前推了推,你吃自己的,别管他。 夏目虽然不知道九原杉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但曾经被九原杉救过一次的他很快就领会了什么,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拿起饭团乖乖吃饭。 有了九原杉分担,夏目贵志终于不用因为灵力的过度消耗一直昏睡。加州清光有点欣慰,那个小恶魔的存在总算不是一无是处。 眼见加州清光真不打算给他吃的了,衣着华美的小孩气呼呼地指着他,不给我吃饭连水也是凉的,这样我肯定会生病的,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加州清光扯了扯嘴角,我看你精气十足,根本就不可能生病。还有,别占着不属于自己的被子,蹲到阵法中央去。 九原杉直接站了起来,却没听打刀的话去阵法中央,反而居高临下地指着夏目贵志,是他自己求着我跟他一起睡被子的,不信你问他? 加州清光看向一边吃饭的夏目贵志,不想小孩放下饭团,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是我求着他跟我一起睡被子的。 看吧?我就说又是那种勾起一侧嘴角的坏笑,还有些许得意洋洋的味道,你个傻帽,本少爷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抢着献殷勤。 打刀懒得跟这小鬼一般见识,只是转头问夏目贵志,他欺负你了,威胁你了? 夏目摇头,两个人一起睡会比较暖和。 加州清光的神色柔软了些许,这样啊。 眼见对方真的不打算给他吃的了,九原杉开始闹,我要见我的刀,你让他们过来,让长谷部和药研给我做我爱吃的东西。 你是不是睡一觉起来都忘了是谁把你送到我们手里的?加州清光冷声道,他们才不会过来,永远都不会再见你。 最后不管九原杉怎么发脾气,守在外边的刀剑也从压切长谷部换成了陆奥守吉行,他还是没有饭吃。 不过原本的凉水壶倒是换成了保温瓶,他们两个总算是有热水喝了,不算太糟。 和同龄人一起睡对夏目来说是少有的体验,被褥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不算紧张,但他还是悄悄挪到九原杉身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九原君,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是觉得冷吗? 夏目点点头,脸颊微红。 九原杉倒是很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他张开手臂,过来吧。 夏目贵志凑到九原杉怀里,动作很缓慢,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后感觉到了对方收拢的手臂。 这样就不冷了吧? 夏目贵志微微瞪圆了眼睛,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被人拥抱过了呢?久到这种感觉已经遥远到陌生,陌生到让人眼眶发酸。 他轻轻蹭了蹭九原杉的脸,九原君,真温暖啊。 九原杉也蹭了蹭夏目的脸,惹得对方不自觉笑出声,九原,好痒。 明明是你先挑事儿的。 那并不是挑事儿啊 九原杉才不想听他解释,反倒开始挠对方的痒痒肉,夏目贵志躲了一会儿,节节败退,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反击。两人闹起来,被子都掀到一边揉成了一团。 孩子的笑声在昏暗阴冷的石洞里回响,已经有点打瞌睡的陆奥守吉行早就被他们俩的动静吵醒,却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训斥他们。 打刀流露出些许哀伤,他们被厌恶、被轻贱、被残酷的对待和玩弄,难道就只因为是妖怪吗?而且还是可以量产的廉价的刀剑分灵? 不光是九原杉,夏目贵志之前对他们的态度也相当抵触,甚至是恐惧和反感,虽然没有像九原杉那样破口大骂,但也看得出来只是在极力忍耐而已,绝不会露出现在这种表情。 人类只会对同类表露出重视、亲近和信赖吗? 夏目贵志当然对绑架自己的妖怪毫无好感,这只会让他想起上一次被无眼怪差点吃掉的恐怖经历,还有自己这么多年被妖怪搞得一团糟的生活,他讨厌妖怪。 吃下一餐的时候还是白米饭团,送饭的人换成了宗三左文字,他垂眼看着已经有些蔫的孩子,还是不吃吗? 九原杉瞪着他没有说话。 呵,先是人类囚禁刀剑,现在是刀剑囚禁人类,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都不过是笼中鸟罢了。 区区一个人类,不吃也不会有人求着你。 区区一个人类?算上被他睡过去的那顿饭,九原杉已经三顿没吃了,也就是说被抓一天了,还粒米未进,所以有些气力不继,但这并不影响他发挥,说的好像你有多了不起似的。 到处都是,每天都要刀解十几把,烂大街的货色。 宗三左文字的脸色在昏暗的石洞里有些阴沉,再加上那对异色的瞳孔,夏目贵志都有点被吓到了。 打刀端着九原杉的那份晚饭转身就走,半点都没停留。 这种嘴贱的小鬼饿死了才好。 陆奥守吉行努力忍着,等到宗三左文字走出去了才敢笑出声:那可是一直以天下人之剑自居,一边抱怨着一边炫耀着自己身上魔王刻印的宗三左文字啊。 自他被说土包子之后,这位也被贴上了烂大街的标签。 虽然不厚道,虽然到处都是,每天都要刀解十几把那句,简直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他还是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 还真是,谁都不曾,被命运宽待。 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苛刻,和更苛刻而已。 ※※※※※※※※※※※※※※※※※※※※ 九原杉:今天也在努力维持人设呢。 第81章 彼此 卑贱、渺小、肮脏、丑陋, 尊崇、恐惧、敬畏、鄙夷 相互轻贱、相互仇恨、相互追逐。 我们对彼此来说, 是美梦还是噩运? ~~~~~~~~ 在九原杉被抓起来带走之后,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髭切、小夜左文字六刃就以适应新生活为名开始探索驻地的环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7) 他们刚来,当然不可能得到全部的信任, 甚至连九原杉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但一些基本生活区还是可以逛的。 然后上川行定那边就综合六刃的视角画出已经探索过的地图,推断出最有可能藏着人类的区域, 缩短九原杉将来寻找的时间。 不曾想才过了两天,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就被一脸郁闷的加州清光找上门, 能给你们那位大少爷做点他爱吃的东西吗, 他这两天死活不吃饭,灵力消耗的又多 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到时候我们又得冒着风险去找新的灵力供应者了 两天没吃饭了吗? 两刃压下所有起伏的情绪,互相之间连眼神交换都不曾有。他们被带到厨房, 这算是比较敏感的地方了,毕竟药研还有下药的前科。 也不知道加州清光是真心对九原杉没辙,还是因为他们这两日的举动有心试探。 条件有限, 长时间不吃饭也吃不了油腻的东西,两刃只是煮了最简单的红豆米粥。 这样就行了吗?加州清光不太相信把娇生惯养和任性难缠写在脸上的九原杉, 这么容易就能打发。 药研藤四郎摸了摸腰间的本体, 这才抬起头, 语气毫无波澜, 肯为他做这些还是因为加州殿的请求, 他不吃就硬灌好了, 这样还方便。 压切长谷部站在一边没有吭声,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请求和加州清光一起去的话,说不定会坏事儿。 主人现在到底在哪里,还且平安无恙吗? 把两碗米粥放在一边的木墩上,两个孩子一人一份。 应你的要求让你的长谷部和药研做的,加州清光对九原杉下了最后通牒,这次再不好好吃饭我就要掰开你的嘴硬灌了,你给我识相一点。 也不知道起作用的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反正这一次,九原杉终于乖乖端起碗吃了饭。 加州清光和一边的压切长谷部、陆奥守吉行三刃甚至有种错觉,吃过自己刀剑做的饭,九原杉的气场一下子就温和起来,再没之前看起来那么暴躁。 九原杉是审神者,比起无辜路人夏目贵志,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有些特别的意义。 陆奥守吉行虽然被毒舌攻击过,但看见九原杉现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他:你真的在讨厌你的刀剑吗? 讨厌?九原杉抬眼瞥了他一下,说不出的鄙夷,谁会在不喜欢的东西上浪费时间啊? 那你还陆奥守对这种喜欢真是接受不能,你也顾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啊。 总是说他们低贱,还做出那些伤害他们的事情 你们妖怪不是也经常这么说吗,九原杉吃过热乎乎的东西,心情确实好转,稍稍有点和他们闲扯的耐心,卑贱的、渺小的、肮脏的、丑陋的人类区区一个人类、下等生物,这样的话。 这确实是许多妖怪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九原杉在不夜山社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知道听过多少。 大家相互瞧不起,彼此彼此吧。 夏目贵志也经常听到类似的话,对他来说更糟一些,这种话很可能是他要被攻击的先兆。 那都是因为陆奥守吉行也说不清妖怪和人类,到底是哪方先开的这个头,但是刀剑付丧神至少在一开始,对审神者的好感度是很高的,绝没有瞧不起审神者什么的。 因为本体是刀剑,被人类打造、被人类使用,作为付丧神又依赖着审神者的灵力存在,奉其为主,所以对审神者十分恭敬,但是 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主人,即使恭敬有加,什么也没做错,却还是会被残酷对待就跟你的刀剑一样,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吧? 这一点人类也一样啊,九原杉听出付丧神的不甘和怨言,人类也一样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身,一样无法保证不做错什么就不会遇到坏事。 这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干嘛一脸不公平的样子? 不光是陆奥守吉行,一边的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也惊诧于这个小鬼的早熟。 不过九原杉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找到了熟悉的味道。 但世界确实是不公平的,像本少爷这种一生下来就衔着金钥匙,出身高贵、家财万贯、天资卓绝、注定受万千宠爱的好命,你们羡慕不来的。 世界是不公平的这点,本少爷没意见。 加州清光三刃都想翻白眼,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这位审神者大人,很有趣呢。 三日月,加州清光几刃回头,对于他的到来似乎十分吃惊,你怎么来了? 九原杉和夏目贵志也一起望向洞口,身形高大、衣着华丽的付丧神背光站着,虽然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表情,但只是一个轮廓就能让人感觉到那种优雅和从容。 九原杉也有些被触动,他虽然也经常和上川行定的三日月宗近见面,但是这一振,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三日月宗近一动,加州清光就快步上前扶住他,语气里有极力掩藏的担忧,你要干什么也找个人陪着啊,这里又不是你已经熟悉的地方,地形也很复杂 等到他们走近了,九原杉和夏目贵志才明白加州清光为什么要这么叮嘱。 这振三日月宗近的眼睛上蒙着白布,似乎是看不见的,远看那个高大的身形也不过是宽松衣物造成的错觉,实际上付丧神已经十分消瘦了。 瘦到整个人都有些走形,跟九原杉认识的美丽付丧神完全不一样,在这种稍显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 九原杉神色不动,夏目贵志在一惊之后也很快平静下来。他从小就接触各种妖怪,更吓人,更奇怪的长相都有,这种骷髅般的样貌不算不算什么。 压切长谷部注意到夏目贵志朝九原杉那边挪近了一点,哼笑一声:人类就是这样,恋慕或恐惧,尊崇或亵玩,都只是在追逐这具皮囊而已。 三日月宗近并没有停留在结界外,而是一直走到了两个孩子面前,想到什么后又退后些许。 付丧神正坐于陆奥守铺好的垫子上,虽然身体已经因为虚弱毁的差不多了,但姿态优雅,有种从容温和的谦恭。 感觉到了您的灵力,承蒙照顾,特来拜会。 原本早该来的,但身体不争气,还望您不要介意。 和加州清光他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很难让人对他恶语相向,但不包括还在角色扮演的九原杉。 绑匪对人质说承蒙关照,还真奇怪呢。 哈哈,嗯,奇怪吗?三日月宗近并没有因为碰了钉子生气,刚刚经历波折安顿下来,同伴们尚且忧惧难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三日月,对着这振刀,平时戾气最重的压切长谷部也努力压着声音,但三日月对待九原杉的态度却让他十分不解,你不必对他客气,你难道不知道他 嗯,审神者大人被带回来那天的事情吗?三日月知道压切长谷部想说什么,宗三殿都已经告诉过我了。 那你还 但是,这位大人的灵力,感觉非常舒服呢,三日月宗近的语调不急不缓,从头到尾都十分平静,初夏的落雨洗净绿荫,清凉的泉水流过指缝,很干净的灵力。 这一点其他刀剑也没有反驳,但脸色却都称不上好看,明明是个恶魔一般的小鬼,灵力偏偏给人一种清澈安定的感觉,简直没有比这个更恶心的事情了。 压切长谷部看了九原杉一眼,没有丝毫掩盖自己感受的意思,有点恶心。 是吗?九原杉开口,语气骄矜,和打刀针锋相对,你们才是,明明不是我的刀还窃取我的灵力,我才觉得恶心。 你!长谷部的精神状态原本就不太稳定,九原杉的表情和语气又太气人,他两三下就被撩拨的想对九原杉动手。 陆奥守吉行拦住他,冷静、冷静。 加州清光则是瞪了他一眼,语气疲惫而无奈,你别添乱行不行,他那个小身板,哪里经得住你打,到时候 九原杉有恃无恐,甚至故意对着压切长谷部勾起个笑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衅。 压切长谷部这次是真想动手了。 三日月宗近朝着故意挑逗长谷部打断自己的九原杉笑了笑,话却是对身后的打刀说的,长谷部,你已经在暗堕的边缘了,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吧。 压切长谷部一愣,不知道眼盲的三日月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明明整天和他在一起的加州清光他们都 然而看着另外两振打刀黯然的神色,就明白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说出来增加他的压力罢了。 九原杉在三日月说起灵力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不妙,他的伪装虽然到位,但只要是假的,就称不上天衣无缝。 用灵力来判断一个人的品性当然十分愚蠢,但灵力的性质确实和人的先天性格特质联系密切。 夏目贵志的灵力就更偏向于温暖的感觉,适合学习疗愈、操纵或者结界之类的灵术,有很强的安抚效果。 九原杉的灵力清凉安静,净化和封印的灵术用起来有增幅效果,带有镇定的性质。 共同点是他们两个的灵力攻击性都不强,所以当初九原松才找来绯雪弥补九原杉的不足。 三日月对他的好态度绝非好事,感到棘手的九原杉这才故意挑事打断了太刀,但明显没什么效果。 大人不必紧张,三日月宗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动作轻缓地打开,放到九原杉和夏目贵志面前,我只是听说审神者大人胃口不佳,送些点心过来。 我们现在实在是落魄,所以没什么好东西,还请两位大人不要嫌弃。 加州清光、陆奥守吉行还有从刚才起就蹲在结界外不出声的压切长谷部都露出哀色。 他们刚从现世逃回来不久,结界符纸这些东西全是血洗了之前囚禁他们的那个地方后得来的,要说物资,那是真的匮乏,给两个小孩吃的不好也不是故意苛待。 三日月是大功臣,情况又特殊,这才把好东西紧着他用,希望他多吃点,虚弱的身体能稍稍好一些。 现在这点东西还被送给九原杉和夏目贵志了。 九原杉看着面前已经有点压变形的小点心,在思考要不要维持人设,开口表达一下对他们这股寒酸劲儿的鄙夷之情。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九原杉在想什么,只是微笑着继续自己要说的话,送点心来,也是我有求于审神者大人。 九原杉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的太刀没好气道,我就说无事献殷勤是怎么了。 哈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送礼当然是有目的的。三日月宗近丝毫没有因为九原杉的话感到不好意思,听他们说审神者大人是会灵术的,还是大家族的少爷, 冒昧问一句,您的家族是灵术世家,除妖世家,还是神道那一边? 九原杉微微眯起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三日月宗近伸手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关于这个的。 九原杉并不意外付丧神的眼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之前他已经从白布的起伏中看出来了。 原本是眼珠的地方变成两个空洞,还是血肉模糊的似乎像是新鲜伤口的洞,再加上周围环境的光影效果,相当吓人。 第82章 花色 也不是害怕就此消亡, 只不过是希望, 拥有人身的最后一段时光, 能够看见这世界上, 每一种花的颜色。 ~~~~~~~~ 三日月宗近现在的样子, 夏目贵志只是猝不及防地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九原杉握住他的手,有安抚的意味。他神色平静,声音也冷的像是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灵力对你没有效果? 三日月宗近的伤只可能是在他们逃脱之前, 或者逃脱的过程中受的, 看三日月的样子, 他出问题的时间甚至还要更早。 他在付丧神身上感觉到的其他六个人的灵力比较稀薄不算数,光是他和夏目贵志的灵力就足够支持刀剑付丧神的显形,就算没有修复池的加成,在灵力的滋养下, 伤口也该慢慢愈合了。 但是三日月 是,灵力对我没有效果。太刀付丧神坦然承认,能够感觉到灵力, 却无法吸收,不光是伤口不能愈合, 甚至连身体也渐渐衰弱。 您不是只有灵力的普通人, 能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付丧神似乎感觉到了另一个孩子的害怕, 拿起手中的白布想要重新系上。 九原杉总算从被褥里起身, 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偏头, 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九原杉并不害怕这些, 反而凑近三日月,仔细打量他的眼睛。 他把左手伸到一边站着的加州清光面前,理所当然地命令道,打开。 加州清光一噎,想着有结界九原杉也跑不掉,再说为了三日月 手环被打开,九原杉身上灵力的流动顺畅起来,指尖轻点三日月宗近的眉心,术式的光芒一闪而过。 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握紧了本体,加上外面的压切长谷部和后来的宗三左文字,四刃对重新可以使用灵术的九原杉的一举一动都很紧张,反倒是离小孩最近还没有战力的太刀一副放松的样子。 如何,审神者大人? 你这样多久了?我是说,眼睛上的伤无法愈合。 大概有半年之久了。自从 他不继续说,九原杉也不在意,付丧神也有九十九神的称号。 虽然是末位神,你们又是分灵,但多少还带有一点点神灵的性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8) 刀剑们不知道九原杉为什么说起这个,但听他的意思似乎是知道原因的,四刃都有些激动,结界外的两刃也凑了到跟前。 这是不是代表着,三日月能治好? 哦,和神道的事情有关吗?三日月宗近倒是平静,他更多是想知道那个原因。 差不多吧,九原杉低头看着他,你好像有什么信徒,对方许下了让你的眼睛不要复原的愿望,然后你似乎是无意中接受了这个许愿。 你们两个合力,最终达到了类似诅咒的效果。 九原杉的话一说出口,对面的五振刀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加州清光还是有疑问,伤口就算了,三日月的身体也 副作用,九原杉又坐回被子里,你们并没有真实的身体,完全是靠灵力幻化出来的。 只要三日月能接受灵力,眼睛迟早会好,所以这个愿望实现的方式就是让三日月再也不能接受灵力。 许愿就是这样,虽然达成了那个结果,但实现的方式却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这样啊,三日月宗近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孩子的愿望吗? 那有什么办法吗,能治好三日月的办法?宗三左文字离九原杉他们更近了一些。 退后,退后九原杉一脸嫌弃,我不想看见你那张怨妇脸。 小孩毒舌依旧,但这一次打刀却没了和他计较的心思,我退后,你告诉我们方法。 为什么?九原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我要帮助囚禁我的匪徒呢?点心只是用来交换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答案吧?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告诉我们?陆奥守吉行这两天也算是见识了九原杉的脾气,只好软下语气问他。 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的任务是救回被掳走的人类,但上川行定他们这边的任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还有调查这群流浪付丧神的来历和背后的关系网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原本这部分不归九原杉管的,小孩低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继续之前的对话,好吧,虽然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但呆在这里实在无聊,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向你许下愿望的?说来听听解解闷呗。 付丧神们看九原杉的眼神又不善起来,看三日月的样子也该知道这件事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经历,拿别人的悲惨来解闷逗乐 作为当事人的三日月宗近比其他四刃都平静,他摩挲了一下袖口,缓缓开口,审神者大人想听吗,告诉您也可以,虽然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三日月 哈哈,没什么,时过境迁,也都没有关系了。太刀安抚了同伴一句,这才继续对九原杉道,我们之前是在现世,嗯,被迫呆在某个地方的。 哦,九原杉应声,这一点他们早就猜出来了,但奇怪的是付丧神们掳人都留下了痕迹,但之前他们在现世呆的地方却一直没有找到。 然后碰见了某个人,嗯,是叫什么来着。三日月宗近的语气里还带着笑意,却让一边跟着听的夏目贵志觉得无端冷了几分,人体收藏家,大概是这么称呼的。 那位大人,喜欢我的眼睛,非常喜欢。太刀居然还用了敬称,所以就让人把我的眼睛挖下来收藏了。 但是正如审神者大人所说,付丧神是依靠着灵力显形的,并不具有真正的血肉之躯,已经离体的眼球,在灵力逐渐逸散之后就会消失。 然后,那位大人就会再次光临,再买一次眼珠。 当然每次都是花了大价钱的,我在那里,好像还挺值钱的。 所以,在灵力滋养下渐渐恢复的三日月宗近就一次又一次地被 夏目贵志不自觉收紧了和九原杉交握的手。 九原杉回想起三日月那双含有新月的眸子,确实是挺好看的,但是,挖下来的眼球,绝对不会比街上卖的玻璃弹珠更好看,真无聊。 然后他又一次被其他刀剑瞪了,九原杉这种说法,怎么听怎么有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轻贱。 三日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大人也觉得那种东西并不好看吗? 不好看,九原杉对这个问题毫不犹豫,而且,比起三日月,我更喜欢长谷部的眼睛。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好好呆在长谷部眼眶里的眼睛。 九原杉感觉到那振压切长谷部看向他的目光,对着他撇了撇嘴,我是说我的长谷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压切长谷部冷哼一声,转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是吗,大人喜欢长谷部啊。三日月宗近故意混淆了九原杉的说法,这才继续道,许愿的应该就是那个孩子了。 为了完整地取下我的眼睛,被请来动手的,一位学过外科医术的小姑娘。 她似乎是有什么理由不得不效力于他们,然后 每次取下我眼睛的时候,明明拿着刀的是她,被剜下眼珠的是我,但手术完成之后,那孩子却哭的非常伤心,一直哭一直哭,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并不是她的错,小姑娘根本没有决定什么的权利,不过是被操纵的工具罢了,但最后她却还是生了心魔。 比我还要害怕每个月都会进行的那个手术,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年多。 然后,就在半年前,她自杀了。 听到这里的九原杉关联起了全部,她用生命许下愿望,希望你的眼睛再也不要恢复,这样,她就不用一次又一次地摘下你的眼球了,对吗? 献祭许愿吧,不是这样的话附在眼睛上的那股愿力不会那么强。 那能够消除这个愿望的影响吗?加州清光问,比起三日月宗近,其他刀剑对那个女医生的死根本无动于衷,帮凶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而且她直到最后还坑了三日月一把。 九原杉不说话,一边的夏目贵志拉了拉他,九原,他帮帮他吧。 夏目贵志听了那个故事,觉得因为那个不能算是恶意的愿望沦落至此的妖怪十分可怜,都不计较对方是害得自己被关在这里不能回家的绑匪了。 办法是有的,九原杉看了身边的小伙伴一眼,这才缓缓开口,第一种,让她撤回这个愿望。 鉴于人已经死了,这条不管用了。 第二,让三日月宗近和一位审神者结契,九原杉看着面目全非的太刀付丧神,刀剑和审神者之间的契约是约束、限定和标记。 很多时候,限制就是保护。 只要他和审神者结契了,契约关系就会限定他只接受审神者的愿望和命令,审神者的力量又强于普通人,之前那个诅咒一样的许愿就会作废。 加州清光几刃都看着九原杉,目光充满了怀疑和审视,你该不会是想骗三日月和你结下契约吧? 九原杉微微一愣,没料到他们会这么想,哈?我为什么要和三日月结契?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刀。 你让他出去随便找个审神者不就好了。 众刃沉默,他们才不会再次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除了和审神者签订契约,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宗三左文字还是不想放弃治好三日月的希望。 有,神道的净化之术。九原杉这两天没吃饭灵力消耗又大,还要演算破解结界的方法,跟他们扯了这么久之后有点累,干脆靠在了身边的夏目贵志身上,但你们得找到会这个的巫女或者和尚,还不如审神者好找。 陆奥守吉行虽然见惯了九原杉恶劣的样子,但不否认他灵力的强大,你能做到吗? 我?九原杉挑眉,斩钉截铁道:我不会。 他还没昏头呢。他们是敌对立场,虽然多三日月宗近一个对于武力上有绝对优势的稽查队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九原杉没有任何理由去增加敌人的战力。 不知道是不愿意轻易放弃,还是跟九原杉顶着干成了习惯,四个打刀还在纠缠。 都跟你们说是神道方面的事情了,我不会。 再说你们绑架了我,哪里来的脸面让本少爷帮你们,做梦! 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宗近猜想九原杉其实是能做到的,只是不愿罢了,然而他也没有强求。即使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走到消亡的尽头。 三日月宗近站起身,脸上还带着笑,加州,不要为难审神者大人,生死有命,强求不来。 我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多了,礼物送的物超所值。 已经被那个愿望毁去所有的太刀将头转向洞口的方向,叹息的声音很轻:现在,外面正是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的好风景吧?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甚至不能离开驻地的保护,大概到死也不能了,多少,有点遗憾啊 ※※※※※※※※※※※※※※※※※※※※ 也不是害怕就此消亡, 只不过是希望, 拥有人身的最后一段时光, 能够看见这世界上, 每一种花的颜色。 第83章 报复 所谓理智, 是指一种, 和本意背道而驰的想法。 我不需要理智, 我只有报复心。 想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还给加害者, 到底有什么错? ~~~~~~~~ 上川行定把绘制好的地图传到九原杉藏在袖扣里的微型终端上,可疑的地点被红圈标注。 在夏目贵志的掩护下, 九原杉用纸人式神代替自己躺在被子里睡觉, 已经破解的手环和关押他的结界根本无法构成阻碍, 只用了两个晚上,就找到了分在三处关押的其他人。 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要找的人总共有四个, 九原杉一来就碰到的夏目贵志不在那四个人之中, 除他们两个孩子之外,这个驻地的刀剑付丧神身上还有其他六个人的灵力痕迹, 又多出两个不在委托名单上的人,那两个人的状况还有点特殊 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付丧神看起来并不是积累已久的流浪付丧神,但他们用来关押人类的四个结界却各不相同,倒像是不夜山社那种集结了来自不同家族和势力除妖师的地方才会有的底蕴, 这些刀剑到底哪里得来的东西? 不过结界也破解到最后一个了,大概很快就可以开始营救那些人了。 流浪刀剑也还是要过日子, 去战场搜集资源,洗衣、做饭、种植除了完全控制了提供灵力的人类, 跟本丸里那些刀剑的生活没有太大不同, 就是条件要差的多, 难免辛苦。 [压切长谷部]来洗衣服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也在溪水边。 打刀把树干掏空做成的木盆放下,这才将手中的本体靠在了一边的石头上,这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驻地虽然也处于时空夹缝,但远没有本丸那么安全稳定,流浪付丧神不可能像本丸的刀剑那样放松,而是随时随地都带着本体。 岸边两个付丧神中间的石头上并排靠着他们完全一样的本体,两刃的人身长相身材也完全一样,但是 明明是同一振刀剑的分灵,他们看起来差别却很明显,表情和肢体姿态都是两种感觉。 [压切长谷部]拿着手里浸湿的衣物,看着水面上映出的两刃的倒影愣神:真的是完全不一样。 你[压切长谷部]莫名想说些什么,和另一个一样又不一样的自己,他一直那样吗,那样作践你? 压切长谷部有点惊讶,毕竟从他来那天开始,这振刀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一开始,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他和主人相处的时间原本就不长,现在也还是一开始,以后和以后都在将来等着。 啊,是吗?[压切长谷部]笑了一下,只是水影里被波光扭曲的笑脸并不让人舒服,我以前的主那家伙刚开始也还不错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说他就喜欢踩碎一切时,我们愚蠢的表情,那个很有趣 交浅言深压切长谷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对方这是单纯想跟另一个自己倾诉一下,还是在有意试探。 我的主人,那个孩子,也喜欢有趣的东西。最终他还是接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 那我们可真的是很像呢,[压切长谷部]回想起被带到现世之前在本丸的日子,即使刚开始的那段普通生活虚假且短暂,现在也有了让人怀念的理由。 那居然是他作为分灵获得人身五年多来最幸福的时光,真是讽刺。 那个小鬼,他居然说他喜欢你。 压切长谷部一愣,虽然搞不清楚九原杉为什么会对着敌人说这种话,但还是费了不少力气压制想要上翘的嘴角。 他说的是那种对狗的喜欢吗?[压切长谷部]没有注意到石头另一边那个人的反应,好像真的只是想对这个经历十分相近的自己倾诉,那家伙也喜欢说我是狗,也说我连狗都做不好。 虽然摆出一副恭谨的样子,其实相当自负,不过是用主人来彰显自己的理念,拿所谓主人当作自我满足的工具罢了。 他是这么评价我的。 对主人的谏言、对同伴的劝诫、自以为高人一等包揽一切,颐指气使这些都是我的罪证。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69) 呵,我居然反驳不了他的话,大概那就是我真实的样子没什么好反驳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压切长谷部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总是念叨主人不许这样,不要那样;常常出言教训行为出格的同伴;战前准备、战斗报告、资料整理、主人的衣食起居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刃包办,现在有六振刀了,大半也还是他在干 全中。 所以,主人心里会不会也觉得他很烦人,觉得他自负、自我满足、自以为高人一等、颐指气使 但是那孩子太温柔了,所以才不曾这样说,还总是夸奖他,其实主人真正的想法到底是怎样呢? 这次[压切长谷部]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自嘲道:你也因为这个被讨厌了?哈,所有的压切长谷部都是一样惹人厌烦吧?让人恶心的狗? 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们被这样对待就是罪有应得了吗? [压切长谷部]藤紫色的眸子渐渐染上鲜红,为什么不报复回去呢? 把那个小鬼的四肢钉在地上,给他带上项圈拴上锁链,让他每天每天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好好体验一下人类的身体到底能感受到多少痛苦,让他那张嘴里除了发出惨叫再也无法口出恶言 他们曾经怎样对待我们,我们现在就怎样对待他们。 你觉得如何? 压切长谷部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站起身来,任由还未洗净的衣服被溪水冲走,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你说,你要对他做什么? 怎么,你也迫不及待了吗?[压切长谷部]现在的状态已经注意不到对方细微的表情了,虽然你现在还不能去关押灵力供应者的地方,但是我可以代替你去做这件事情。 我们是一样的刀,我做的就等于是你做的,你报了仇也可以算是我大仇得报,可以这么算 看着对方精神亢奋地转身,压切长谷部真不能任由说出这种话的家伙再接近自己的主人,在思考之前就拉住了人。 [压切长谷部]回头,神色狰狞中带着些许兴奋,什么事?啊,对,我还没有拿本体。 他回身去拿石头上靠着的本体,压切长谷部则在快速思考应对的方法:不能让这家伙再去九原杉身边,但现在动手,会不会惊动对方,让这次的营救行动功亏一篑? 人命关天,主人也为了这次的任务吃了不少苦头,要是因为他处理不当而坏事 加州清光这两日因为要应付不停闹腾的九原杉攒了不少脏衣服,远远就察觉到[压切长谷部]的不对劲儿,他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上前,用一边的木盆盛满冰凉的溪水,把神色狰狞的付丧神从头浇到脚。 猛然被溪水呛到的[压切长谷部]咳了好一阵儿,等气息平稳之后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身上都湿透,发梢还在不停滴水,看起来分外狼狈。 加州清光只是冷眼看着他,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跟我去石切丸那里听听经、静静心如何? 说完也没等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压切长谷部]回应,对着一边的另一刃点了点头算作招呼,直接拽着湿漉漉的打刀往岩洞的方向走。 压切长谷部静静地看着两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立刻拿出藏在身上的微型终端,语速飞快,上川大人,那个压切长谷部太危险了,主人他 我知道了。上川行定的声音依旧很稳。 一边的的场静司看着他岿然不动的神色轻笑:行定君这副样子,就好像刚刚听到那个有点疯癫的流浪付丧神说出的那些耸人听闻的话时,脸色骤变的人不是他似的。 也没必要继续了,小杉已经破解了所有结界,封锁空间和支援的队伍也全部到位,拖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出现破绽,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要是那个疯癫的流浪刀真的做出那种事,逼得九原杉他们不得不反抗,在营救成功前就暴露了身份,到时候他们再仓促行动,任务失败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上川行定吐字快而清晰,带着长期下令的力度,计划提前,现在开始行动,各小组迅速到位。 听到命令的各小队队长没有任何迟疑地开始行动:结界组再次检查了封锁空间的锚点,只要一瞬间就能发动,断绝里面的付丧神传送的可能性; 战力支援的上川行定、渥美晴乃小队,名取周一、的场静司,还有另外两队稽查队成员,都离开了临时营地,在流浪付丧神驻地不远处集结。 疗愈组、封印组、技术组各个支援机构也迅速就位,局面一触即发,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他们这边要真正动手还需要一段时间,得等九原杉那一队完成自己的使命。 九原杉在听到命令的一瞬间就开始行动,在潜行状态下迅速干掉外面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陆奥守吉行,给失去意识的打刀贴上封印符将付丧神封印在本体里,藏进山洞最内侧的碎石堆。 用两个纸人式神代替他和夏目贵志躺在被子里,又拿出一个化作陆奥守的样子靠在石壁上打盹。 他们刚吃过午饭不久,按照之前几天的规律来看,除了看守的陆奥守吉行,应该不会有其他付丧神来。 但以防万一,如果只是有人远远看一眼,不和纸人替身说话,就不会发现端倪,多少能拖延一下被发现的时间,给他下面的行动留出余裕。 给夏目贵志也贴上一张潜行符,九原杉开始拉着他在光线昏暗、纵横交错的岩洞中飞奔。 之前他们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夏目贵志和九原杉说话不是很方便,但这么几天下来,即使没有被告知所有的计划,一直帮九原杉打掩护的夏目也大概猜得到九原杉要去做什么。 毕竟虽然时隔两年,但现在的场景,总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跟着九原杉在流浪付丧神驻地卧底的六刃也都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压切长谷部之前注意力都在流浪付丧神可能对九原杉不利这件事情上,听到上川行定提前行动的命令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当他回到溪水边提起靠在石头上的本体,瞬间就感觉到不对,这不是他的 第84章 营救 计划稍有变动就心神不宁, 以前并不会这样, 但是这一次, 心中难以掩盖的这份不安, 究竟因何而来? ~~~~~~~~ 发现本体拿错了的压切长谷部在去要回本体和按照计划去接应九原杉他们之间犹豫了一瞬。 打刀本心是想去接应自己的主人, 但考虑到在冲突爆发之后本体留在敌人手上可能造成的不可控影响,还是在对方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前拿回本体比较好。 接到他报告的九原杉和上川行定也赞同了这个决定。 接应的事你先不要管,计划稍稍调整一下就好, 等你拿到本体再说。九原杉只是在奔跑中匆忙叮嘱了这么一句。 浑身湿漉漉的[压切长谷部]被加州清光押到了石切丸和三日月宗近所在的洞穴。这里没有给他换洗的衣物,打刀也无所谓,只是用干布随便擦了擦头上的水珠便罢。 等听石切丸念了几句经文,内容完全没听进去, 但大太刀平静舒缓的声音还是让他冷静下来, 打刀彻底回过神,这才发现手中的本体根本就不是他的。 丢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却不怎么着急, 他现在的样子, 还能更糟不成?反正等另一个压切长谷部反应过来,肯定会来找他要的,等着就是。 在石切丸的诵经声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不属于自己的本体, 他们两个不但人形的气质不一样,就连本体看起来也有些小小的不同。 他的本体上用来装饰的红丝带是散开的, 这振长谷部上的丝带却是细细缠绕在刀鞘上, 每绕一圈都打上了一个利落漂亮的结, 最后余下的两段上坠着两颗金色的珠子, 上面的花纹还挺精致。 拔刀出鞘,弧度漂亮的刀身秋水般澄净明亮,刀刃上闪着寒光,只是看着就想象得到这振刀有多么锋利,无愧于压切之名。 然而看着看着,[压切长谷部]的神色却晦暗起来,他把手上这振刀的刀鞘和刀身摆到一边的石切丸和加州清光面前,你们看看,这像是一个长期受虐待的刀剑付丧神的本体吗? 石切丸睁开眼,和加州清光一起看向摆在面前的打刀,放在粗糙地面上的刀身在洞穴内昏暗的光线下依旧不减名刀风采。 不像,面前这个当然不像一振长期受虐待的刀,反而处处透露出经常养护且倍受爱惜的痕迹。 但是这点也说明不了什么,加州清光开口,有少许犹疑,我们是依靠灵力存在的刀剑分灵,只要灵力充足,刀身看起来清亮如水并不奇怪。 呵~[压切长谷部]轻笑一声,是不奇怪,刚好那个小鬼不是灵力很强吗? 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刀鞘上坠着的金珠,像是对这对金珠爱不释手,我倒是好奇,这东西是他自己弄的还是他那位主人弄的? 如果是他自己,我还真佩服在被主人虐待的处境下还有闲心做这个的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又不是喜欢打扮自己的加州清光,会做这种事的可能性 如果是他的主人 这代表着什么? 不过也难说,[压切长谷部]归刀入鞘,他也跟我说过,刚开始的时候,他主人对他挺好的。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说要报复那个小鬼的时候,对方的神情实在不像是欢喜。 玩够了,打刀这才不急不缓地从衣兜里翻出一张符纸贴上刀身,符文的光芒一闪,很快隐没不见。 长谷部他动作太快,加州清光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你这样 如果是误会,我会好好跟他道歉。[压切长谷部]看着手中的刀,神色冰冷,如果不是 哈哈~煤灰发色的打刀自嘲与自厌都涌上喉咙,让他几欲作呕,那他就该知道一下,我们最擅长的,可不是控制审神者 而是怎么折磨刀剑付丧神。 唯独这一点,我们能称得上是学成归来啊。 从小就接受战斗训练的九原杉不说,经常要躲避妖怪的夏目贵志跑的也很快,两人到达第二个关押人类的结界附近没花多少时间。 跟按照原定计划来这里接应他们的笑面青江和药研藤四郎会合。这一次不用九原杉动手,守在这里的流浪刀剑被药研一招偷袭放倒,用符纸封印起来。 九原杉放好伪装的纸人就开始解除关押人类的结界,这一步完成的很快,毕竟事先已经完成了破解,他之前甚至进去过一次和里面的人通过气。 里面是一个黑发男青年,被囚禁了这么久,胡子拉碴样子十分颓废邋遢,原本百无聊赖的眼神在看到如约前来救他的九原杉后就一下子亮起来。 他也是因为有灵力就被刀剑付丧神随便掳来的,虽然也没怎么被虐待,但没人会愿意自己的下半生都被关在这方寸之地虚耗。 再说他灵力不是很强,经不起那些蚂蟥一样的妖怪折腾,再没人来救他他就要被榨干了。 虽然说要救他的孩子连他一半的年纪都没有,但看到对方在这种地方来去自如的样子,谁也没法把他视作一般的孩子。 跟我走。九原杉也不说废话,简单交代了一句就带着两个人类和自己的两振刀赶往下一个地点。 药研照看已经有些吃力的夏目,笑面青江扶着因为近一月的囚禁有些浑身无力的男人。这一次速度没法像之前那么快,而且因为人数一下子变成了五个,即使有潜行符也要小心行事了。 压切长谷部对驻地还没熟悉到能记住每一振刀的住所,好在付丧神和自己的本体之间有特殊感应,他很快就找到了石切丸和三日月宗近所在的山洞。 除了这个洞穴的主人,里面还有正拿着他本体的[压切长谷部]和押着他来这里听经的加州清光。 打刀进来的时候一触及几刃站立的姿态和看他的目光就感觉到了不妙:对方好像怀疑他了,他们在防备他。 本体好像拿错了,我来找你换回来。压切长谷部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并没有因为疑似身份暴露而表现出什么异样。 啊,是我拿错了,抱歉。 出乎压切长谷部的意料,对方明明已经在怀疑他了,但却很轻易就把他的本体还给了他。 两刃交换了手上的刀,一切都平静的像是没有任何异常。 拿着自己的本体,压切长谷部安心了不少,他不惜身,但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给主人和上川大人制造什么麻烦。 那我就回去继续洗衣服了。既然本体已经拿回,那就不必再耽搁。 等等![压切长谷部]叫住他。 加州清光也拦在了洞口的方向,你们都来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今天就跟我们说说你们本丸的事情吧。 像是什么时候建立的?现在有多少同伴?那个小鬼虐待你们,你们为什么不举报他?等等。 我们现在,对那些事情很感兴趣呢。 压切长谷部非常确定自己被怀疑了,但也只是怀疑而已,对方要真给他定了罪,现在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九原杉那边的情况,流浪刀剑越晚发现对他们越有利。比起去接应,稳住对方不要提前暴露身份才更重要。 打刀果断放弃了接应任务,不急不缓地坐到众刃面前,神情是这几天用惯了的沉寂木然想听我们本丸的事情吗?那我就说说好了,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他不惧于和对方说他们早就编好的故事,更不害怕和对方战斗,就眼前这几个,刃数再翻一倍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那种样子的三日月宗近连战力都算不上。 精心编织的谎言听起来十分逼真,一时半会儿很难听出什么明显的漏洞,流浪付丧神这边听着听着都放下了之前的疑心。 原本,本体保养的太好这一点也算不上什么能钉死的罪证,更何况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十分平静从容,表现的也没什么不符合自身经历的地方。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0) 九原杉已经救出了第三个结界中的人类,是三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但她们三人的状态明显比青年更差,连自己走路都走不快。 九原杉指了指一边站着的鹤丸国永、髭切、笑面青江,让他们三个背你们走,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说完他又转向状态要好一些的青年,抱歉,青江不能带着你了,小夜也 短刀那个身高,明显这几个人谁也背不了,原本长谷部在的话 青年倒是没什么意见,三个女孩听到九原杉的话,只有一个神色大方地走到了笑面青江身边。 另外两个还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九原杉偏头问,催促了一声,还有两个人,我们要加快速度。 三个结界都空了,流浪付丧神即使没发现人不见了,也很快就会因为灵力供应不够察觉到不对,他们现在的时间十分紧张。 我,我们两个女孩扭扭捏捏的,一个是因为鹤丸他们和抓她们的付丧神一个样而害怕,另一个则是不好意思让外表俊美的付丧神背因为很久没洗澡都馊了的自己。 那个味道,到时候多尴尬啊 九原杉哪里理会这些,他正因为长谷部的事情担心,不想浪费时间,催了一句见她们两个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弹,直接对着付丧神道:鹤丸、髭切,带她们走,手段不限。 这下不光是刚开始就很配合的女孩,另外两个也乖乖趴在了付丧神背上,再没闹什么幺蛾子。 九原杉没再说什么,毕竟比起背着能够配合的意识清醒的人,打晕她们抗着走要费力的多。 队伍的行进速度又一次减慢,这次反倒是因为那个青年,他也被关了一个月没什么活动,刚刚又跑了一路,实在是走不动了。 九原杉微微皱眉,打开了终端,老师,长谷部那边? 没事,长谷部稳住他们了,最后就算暴露打起来他也不会输。 那边你不必操心,但你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被察觉,动作要快。 九原杉一个眼神,小夜左文字和药研藤四郎就会意扛起了慢吞吞的青年,也没去管对方因为这个羞耻的移动方式欲哭无泪的表情。 夏目贵志也没力气了,九原杉自己带着他。 其实已经有付丧神发觉到灵力源出问题了,开始一一排查几个关押人类的结界,纸人不过是呆愣愣的死物,很快就暴露了。 驻地里混乱起来,灵力源逃脱的消息迅速传开,但目前还没有流浪刀剑掌握到九原杉他们的位置,而这一队人离最后一个结界已经很近了。 第85章 单独行动 对于你而言, 什么才更重要? 你立身于此, 到底为何而来? ~~~~~~~~ 没有理会那两个不停在尖叫的少女,九原杉只是冷静地布下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将已经聚齐的八个人类都保护起来。 灵术的隔音效果终于阻止了女人惊恐尖利的声音招来更多的敌人。 让两个少女尖叫的原因就是他们最后营救的两个人类, 那两个人的样子 实在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更可怕的是那两个人现在都还活着, 甚至能从已经裸露的肋骨缝隙看见跳动的心脏, 再加上呼吸道被弄伤后微弱却奇怪的喘气声 和这么两个比尸体还恐怖的活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显然太挑战普通人的神经了。 也正因为这两个人几乎没法搬动, 九原杉才把这个结界作为最后的集结点。 呆在结界里的三个少女,两个在尖叫,没尖叫的那个紧贴着离那两个人最远的结界边缘扭头看向外面已经开始和敌人交手的鹤丸几个,结果又被刀锋扬起的血色刺激到, 干脆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个男青年脸色苍白,腿也有点软,干脆靠着结界坐下, 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不由露出个苦笑。 这一个月以来来的种种遭遇真是太刺激了点, 简直比他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加起来还要精彩, 比起这些, 之前偶尔被看见的妖怪骚扰都不算什么了。 余光不小心瞥到不远处的那两具人, 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他也不想看的, 但是他们的距离实在没法更远了。 九原杉为了保持结界的力度,省下灵力多设置几层增加防御力,当然不会把结界的范围弄得太大,所以他们再害怕也没得躲。 他们跑不出结界,能也不会真的没脑子地跑出去,呆在里面只是要看着那两个血淋淋的人,跑出去的话 照着结界外战斗激烈的程度,他们一旦失去保护,估计就不是看,而是变成和那两人一样了。 这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主持结界的九原杉,小孩神色冷静肃穆,一边不停加固结界,一边时不时抬头观察外面的战况,偶尔还会对着终端那一头的上川行定汇报两句。 青年看着自己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掌,有些无奈地叹气: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如。 不过这只能怪这个黑发的孩子太过异常,他旁边那个就要正常多了,虽然还是比站都站不住的他要强。当然,旁边那个妹子也比他表现好的事儿就当没看见好了。 夏目贵志也很害怕,无论是身后的东西还是眼前的战斗都让他不安,哪边他都不想看,所以就只盯着身边的九原杉。 只要看着九原杉平静的神色,他就能安心,只要看着他就好。 看到夏目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刚刚忙完的九原杉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夏目,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上川行定在九原杉找齐所有人的时候就下达了进攻命令,流浪付丧神驻地已经失去灵力供应的结界在强大的力量下不堪一击,但结界的破碎同时也让驻地所有的刀剑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稽查队的人一路横冲直撞,朝着九原杉所在的地方杀过去,他们首要的目标是救出被绑架的人类,其次才是回收流浪的刀剑付丧神。 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封锁空间的结界,只要这片区域里没有时空乱流,流浪刀跑不了,所以找九原杉会合是第一要务。收拾这些家伙可以等救完人以后慢慢来。 之前加州清光他们就已经收到消息说结界里的人类逃跑了,几刃又一次对压切长谷部他们这一队人产生了怀疑。 被关在结界里还无法使用灵术的九原杉不见了,最可能就是压切长谷部六刃干的。 很快,驻地的结界也碎了。结界破碎的一瞬间,[压切长谷部]、加州清光、石切丸、三日月宗近都感觉到了。 他们也不用再怀疑,因为收到攻击命令的压切长谷部,刀都已经出鞘。 但原本应该稳操胜券的压切长谷部,最后却倒在了地上。被激发的符文荆棘般缠绕着他的本体,付丧神甚至连握紧武器的力气都没有。 符文被控制着进一步收缩,即使稽查队的刀剑强度不同且经过严格的训练,打刀还是止不住惨叫出声 正在主持结界的九原杉突然抓紧胸口的衣服,感到一阵阵的心慌,很快他就通过契约察觉到了什么,长谷部 老师!长谷部出事了,我 小杉,冷静。上川行定已经离开了监控系统正在赶来九原杉这里的路上,看不到他们每个人具体的情况。但九原杉声音里少有的慌乱他是听出来了,就算长谷部那边出问题了你也给我乖乖呆在那里。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去那里做什么的? 一直注视着九原杉的夏目贵志很快就发现了身边小伙伴的异常,看着他目露担忧,九原,发生什么事了吗? 九原杉是营救小队的负责人,他的情绪很明显地影响到了结界内的人类,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恐慌不安又一次蔓延开来。 结界外战斗的五刃也感觉到了什么,各自瞅准机会打退敌人,抽空回头确认了一下九原杉的状况。 九原杉偏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类,又转头看着结界外浴血奋战的刀剑付丧神,咬着唇沉默了数秒 ,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这才开口: 番号:稽A0303 ,审神者九原杉正在执行营救任务,但是由于出现意外情况,现请求迅速支援,上川队长。 年幼审神者的声音再没之前的动摇,冷静而沉肃。 收到请求,支援很快就到。小杉,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上川行定一边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一边松了口气:九原杉那个性子,他是真怕他把不相干的任务对象丢给刀剑付丧神,然后自己去救长谷部。 没有九原杉支撑结界保护人质,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的刃数又远少于对方,那几个付丧神根本保证不了人类的安全。 一旦因为九原杉的擅离职守让人质出现伤亡,到时候九原杉的不仅要丢了这次的功劳,说不定还会被追责。 作为老师的他实在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上川行定说支援马上就到并不是假话。一进入驻地他们就直奔九原杉这边来,路上遇到的流浪刀剑对于稽查队而言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 不过是关押人类的地方在驻地最深处,这才花费了一点时间。 上川行定带着人赶到,迅速吩咐身后的队员,晴乃,你去接替小杉主持结界。 是,队长,我最擅长这个。渥美晴乃没在任务中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接手了九原杉的工作。 好了,现在人质的安全已经得到保证。上川行定看着另外两个队员,你们两个和小杉一样,带着自己的队伍以此为中心开始清理流浪刀吧。 九原杉早就在等上川行定说这句话,领命后就率先选了长谷部所在的方向。 小杉,你的灵力上川行定叫住九原杉,他实在是不放心,九原杉这两日灵力消耗颇大,刚刚的行动中又耗费不少。 九原杉扬了扬手上已经是幽蓝色的手串,哥哥给他的灵珠里还存有不少灵力,支撑这场战斗绰绰有余,老师放心,我有分寸的。 上川行定着他头也不回地远去,抽了抽嘴角在心里暗骂:你个小鬼要是在这种事情上有分寸的话,当初又怎么会惹出那么多麻烦? 但他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不可能跟着九原杉一起行动,他有他的职责。 上川行定收敛心绪,通过手上的终端,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各个小队,安排后面支援组的工作。 九原杉虽然领了清理任务,可他还有更紧急的事情,鹤丸、药研、髭切、青江、小夜,你们按照之前的安排分区域清理吧。 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大将!众刃中机动最高的药研藤四郎拉住了九原杉,大将要去找长谷部吗?我们跟您一起去 不,九原杉干脆利落地拒绝,我们这个小队是有清理任务的,没了我和长谷部,你们的负担更重了,不能再抽调人手了。 再说即使是药研,跟他一起行动速度也还是太慢了。 大将,药研藤四郎不愿让九原杉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单独行动,拉着他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倒越来越紧。 这是命令,药研。九原杉很少对自己的刀剑说这种话,但当他冷着脸下令的时候,药研藤四郎也好,其他刀剑也好,都只能遵从。 九原杉跑出几步,又回过头看了身后目送他离开的五振刀剑一眼,即使再心急也还是露出个安抚的笑容,不要担心,我会带着长谷部回来的。 说完就再也不停顿地转身离开,极快的身法和速度,眨眼间就消失在昏暗的通道中。 第86章 重要之物 什么才是重要之物? 这个问题的答案, 并没有因为我尚且年幼, 而摇摆不定。 ~~~~~~~~ 三日月宗近和石切丸所居住的石洞,压切长谷部突起发难。 虽然流浪刀剑对他早有防备,很快就发动了事先埋下的符纸放倒了他, 但因为他动作太快,最先被攻击的加州清光还是瞬间被剥夺了行动能力。 这个手法是稽查队。石切丸查看过加州清光的状况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种一招就能让普通付丧神无法行动,然后贴封印符的手法, 就是稽查队惯用的。 而且,流浪付丧神最大的威胁原本就不是时间溯行军,而是时之政府的特殊机构稽查队。 说是天敌也不为过。 外面已经混乱起来,能听到远处模糊的喧闹声和兵刃交击的声音。 他们几刃所处的洞穴并不在上川行定队伍第一次的行动路线上, 尚且还算安宁, 但想必接下来就该是对整个驻地的地毯式清理,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这个驻地的流浪刀说是同伴,但除了逃出来那一次杀了不少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人类, 回来时日尚浅, 并没有多少一起战斗的经验和默契,到现在也还是没有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其实也不存在什么有力反击,普通刀剑对上稽查队, 除非有理由殊死一搏,不然都是直接跑的, 战力差距太大, 没什么好打的。 一直很安静的三日月宗近开口道:我试过传送装置, 不能用了, 果然,外围设置了新的结界。 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语气还是不急不缓,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将来。 加州清光这会儿终于恢复过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那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了吗? 这个也没多少紧张感。 [压切长谷部]冷笑一声,控制着符文又一次收紧,看着地上那振因为剧烈的痛苦连惨叫声都变得微弱的稽查队的刀剑,跑不掉就和他们同归于尽好了,至少眼前这个还是可以弄死的。 长谷部,石切丸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皱眉,虽然是敌人,但他刚刚攻击加州的时候也只是想封印他而已,你 封印?[压切长谷部]并没有因为这个理由放松符文的控制,被回收的流浪刀难道就有什么好结果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1) 被刀解回归本灵,还是永远封印在仓库里? 每次都是这样,对我们的苦难视而不见,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能自由生活了,稽查队就找上门来执行正义了。 他们都该死! 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之间有契约,他行动速度又很快,找到加州清光几刃所在的石洞花费的时间很短。 对敌人根本就不需要打招呼,九原杉一进来就废掉了石切丸和加州清光两刃,比之前压切长谷部的动作还要快。 停下。[压切长谷部]发动了符文,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这个能不能威胁到九原杉。 答案是能。 九原杉所有的动作都在感应到压切长谷部的状况已经非常危险时停了下来。 虽然地上的打刀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痛呼声,九原杉还是通过契约感觉到了。 你再动一下,你的刀就要碎了。无比痛苦地碎掉,不信你试试? [压切长谷部]对眼前的状况其实没什么紧张感,反倒觉得正合心意,他原本就没想跑,也不想被对方封印。 死前能拉敌人垫背挺好的,一个不赔,两个就赚。 提醒你一下,他手里拿着从地上的打刀身上搜出来的御守,对着九原杉晃了晃,这个现在可不在他身上。 躺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一直被对方折磨,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和额前的碎发,整个人十分狼狈。 从没见过一向能干又厉害的压切长谷部这副样子 九原杉只看了一眼,目光在一边被荆棘般的红色符文紧紧缠绕的打刀本体上停留稍许,再转向流浪刀的时候像是看死物一般冰冷。 你才是,不想求死不能的话,就立刻放开我的刀。 哈哈,[压切长谷部]一直让符文保持着激发的状态,不然都牵制不了动作太快的九原杉,我求死不能好些年了,难道还会怕你?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早想明白九原杉之前的行为都是伪装了,要他死只是我一个念头的功夫,你如果有把握就动手好了。 不过要是一不小心我比你快了,到时候可别抱着他的碎片哭鼻子。 九原杉确实没把握自己的动作比符文发动的速度更快,他不能拿长谷部的性命冒险。 你想怎么样? 听到小孩退让的话语,[压切长谷部]勾起唇角,我想怎么样,就要看那家伙对你有多重要了。 就目前这个审神者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在意那个压切长谷部的,但是到底有多在意呢? 这个符文就是为了折磨刀剑付丧神才被开发出来的,[压切长谷部]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扭曲而诡异,让他感觉自己被一点点碾碎,全身每一个缝隙都被腐蚀 你也看得出来吧,你的刀很痛苦。 九原杉紧紧咬着唇,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开始微微抽搐。 [压切长谷部]很享受对方痛苦的表情,无论是被符文折磨的稽查队刀剑,还是审神者九原杉。 这两个比他厉害又高高在上的家伙,现在还不是任由他摆布,就像那些肮脏无能的人类摆布他那样。 他继续收缩符文,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瞳孔又开始变红,按我说的话去做,我就停下。 趴在地上说:我是您的狗。 长谷部,这个玩笑太恶劣无聊了。三日月宗近不赞同压切长谷部的举动,既然已经跑不掉,垂死挣扎也没什么意义,现在这种做法对他们的处境有害无益。 [压切长谷部]完全不应三日月的话,反正太刀那个样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的狂欢时间,这一次,他不想听三日月宗近的。 他不需要意义,他只要发泄就好。 主人,不要压切长谷部宁可自己碎刀,也不想九原杉受此羞辱,但越来越痛苦的折磨让他的说话声还没有喘息声大。 这种选择题九原杉连权衡的时间都不需要,小孩趴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念出了那句话: 我是您的狗。 尚且稚嫩的童音让[压切长谷部]怔愣了一瞬,这才如约放松了控制。 他看着因为符文的消失松了一口气的孩子,忽然觉得自己并没什么报复的快感,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九原杉也发现仅剩的两个敌人一个瞎,另一个好像有些出神。 手指划过岩石的表面,很快就磨破,小孩跪在地上,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血画下刚刚算出来的,能够解除长谷部本体上咒术的符文。 真动手的时候,收拾眼前这个只会用符咒威胁人的家伙只要一秒。 绯雪贯穿了[压切长谷部],将他死死钉在地上,刀身上的符文像是绞肉机一样,带来的痛苦比起那个荆棘符咒也不逞多让。 但[压切长谷部]说自己求死不能好几年那句并不是在说谎,对于这种疼痛,他像是习惯了一般,甚至还能看着上方神色冰冷的九原杉轻笑:好身手,嗯符咒也被解开了,这么快就 果然对稽查队的审神者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打刀没再挣扎,身体明明十分痛苦,他却还能姿态放松地平躺在地上,静静看着上方的九原杉。 审神者年纪虽小,俯视他的眼神却像是山巅存积了千年的冰雪,别说是血肉之躯,手中精铁铸成的刀身都要被冻僵。 九原杉封印了其他三刃,却任由被钉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血流如注,继续被绯雪折磨。 打刀知道他这是在报复自己,也没说什么。 他不怕死,也不怕疼。 [压切长谷部]闭着眼躺在地上,身下暗红的血液蔓延开来,但他的神色却平静安详,再加上身处昏暗的石洞,倒像是某种邪教献祭的仪式。 长谷部,你怎么样?九原杉处理好了敌人,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担忧慌乱的情绪,还疼吗? 被九原杉抱在怀里的压切长谷部很想挣扎着起来,但已经非常糟糕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他的动作,很快就摔了回去。 九原杉接住他,别动,我先给你手入。 主人压切长谷部声音嘶哑,我哪里配接受您的灵力,我 主辱臣死,主人却因为自己 九原杉知道他在介怀刚刚的事情,紧紧抱住了怀里的打刀,安慰道:没关系,那些都没关系,长谷部才是最重要的。 手入没什么用。 那种红色符文很奇怪,明明他都感觉到压切长谷部快碎刀了,但打刀无论是本体还是人形都看不出一点外伤。 九原杉一时找不到原因,只能用灵力梳理来安抚付丧神,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还难受吗? 然而这种时候,九原杉越是关切,压切长谷部就越是无地自容,他闭上眼,主人,我,我罪该万死,不值得您这样费心。 九原杉无奈,轻轻摸着他的头,刻意用轻快活泼的语气道:没那么严重啦,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也经常扮演小猫小狗,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不一样 压切长谷部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和疏忽,不但没能完成自己的接应任务,最后还连累主人 九原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压切长谷部原本就是一振很好懂的刀。 和小西装配套的手绢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九原杉干脆用衬衫的袖子一点点擦掉打刀脸上的冷汗和灰尘,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心爱的珍宝。 打刀还是忍不住睁开眼,露出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眼里似乎还有水光,主人 九原杉蹭了蹭他的脸,没再揪着刚才的事解释,只是温声道:乖啦,听我的话好不好? 不要因为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哭泣。 还疼吗? 这个问题九原杉问了三遍,才终于得到了打刀的回复。 不疼了。 撒谎。 九原杉擦掉打刀额头上又一次冒出的冷汗,也没有拆穿他,只是拿出终端给上川行定和药研他们那边报了平安。 主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吗?外面 外面交给药研他们就好,我们这一队负责的区域原本就不大,完成的快一点慢一点都无所谓。九原杉毫无负罪感地把任务推给自己的刀剑。 长谷部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好好休息。 残余的痛感在灵力的抚慰下渐渐平息,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惫的压切长谷部眼皮渐渐沉重,但他却不想闭眼。 主人 嗯?九原杉垂眼看他,墨玉色的眸子和漂亮的紫藤色眸子四目相对,怎么了,长谷部? 审神者墨色的瞳孔本是冷色,但此时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十分柔软温暖,像是对他有无尽的耐心。 压切长谷部什么事也没有,他只不过就是想叫主人而已。 九原杉知道打刀已经很疲惫了,也看得出来他在强撑,伸手盖住付丧神的眼睛,乖乖睡觉好不好? 轻灵的童音哼起舒缓温柔的摇篮曲,在石洞的回音效果下,变得更加绵密悠长,像是溢满了暖光的遥远梦境 压切长谷部这次终于没抵挡住睡意,很快就坠入梦乡。 第87章 好坏 世界当然不是糟糕到底, 它有好有坏, 只是把好的和坏的, 递给了不同的人。 ~~~~~~~~ 九原杉一遍又一遍地替压切长谷部梳理灵力,直到打刀的眉心彻底舒展开来, 不再露出痛苦的神色。 将睡梦中的付丧神压回本体,审神者这才把目光转向被绯雪钉在地上的另一刃。 之前闭眼躺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正偏头看着他们的方向,不知道看两人看了多久。 九原杉走到他面前, 俯视他的眼神冰冷之中透出稍许压抑的焦灼, 那个符文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长谷部的伤用灵力治不好? 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雪的打刀比完好无损的审神者要从容有余的多, 他拖着调子道:是什么东西呢 大概是让他迟早有一天变得和我一样的东西。 九原杉神色一紧,他刚刚只是按照基本的规则算出了解除控制的符文,可对于那个从未见过的血色荆棘,其本质到底为何, 他根本一点也弄不明白。 那不是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术。 消除影响的方法呢? [压切长谷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我不喜欢你现在看我的眼神。 你刚刚的样子比较好。 不是他们初遇时的任性恶毒, 也不是被抓以后的骄矜暴躁,更不会像之前看他那样冰封千里, 冷锐如刀 他喜欢九原杉哄自己的长谷部时的表情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那种表情和眼神。 获得人身以后, 他得到的就只有虚假、轻贱、玩弄、侮辱、疼痛和他遭受这些时, 别人眼里扭曲疯狂的快感。 为什么呢?他知道世界是不公平的, 但是还是想问:明明都是压切长谷部而已,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九原杉理解不了这振有些疯癫的流浪刀的脑回路,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你过来,[压切长谷部]也不再纠结之前的话题,把刀拔掉,然后扶我起来。 九原杉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蹲下身拔掉了绯雪,扶着他坐起来。 打刀的手抚过九原杉的脸颊,留下一道明显的血渍,跟我签订契约我就告诉你。 不,九原杉干脆地拒绝了这个要求,我迟早能弄明白那个, 你还是乖乖告诉我,不然 不然怎样?[压切长谷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这种刀,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你不是很明白吗? 两人谈崩,结果就是打刀就这么被封印起来,只留了一口气。 九原杉站在原地愣愣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把目光转向洞穴另一边,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们了。 躲在石洞深处的三刃齐齐一僵,但他们已经穷途末路,跑到别的地方只会死的更快,只好乖乖走了出来。 九原杉看着眼前三把完好无损的暗堕刀,他们身上甚至还留有些许他灵力的痕迹。 鹤丸索要那个果然是为了他们 见了我不打招呼吗?审神者没有喊打喊杀,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大人。 九原杉的目光落在唯一没有说话的刀剑身上。 山姥切国广看着九原杉,想躲开他的目光又舍不得,拽着自己的破斗篷,讷讷不言。 过来。 打刀不自觉地听从命令走到小孩面前,单膝跪地。 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九原杉死死盯住,说话。 山姥切国广抖着唇,那个在心底日夜呼唤的称呼不断膨胀,从口中吐露出来的时候竟变得艰难而酸涩,让他的声音都破碎起来主,主人 九原杉原本平静的表情化开,像是参杂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再叫一遍。 主人山姥切国广这一次吐字清晰了许多,已经变成红色的眸子里难掩惊讶,您,您都想起来了吗? 鹤丸明明跟他说还有两个多月,主人记忆的封印才会解开,为什么现在就还是说鹤丸告诉了主人什么?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2) 嗯,看来只有你是我的刀,那边那两个不是了? 九原杉这话一出,山姥切国广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为什么主人会 他们两个是我在暗堕刀的聚集地认识的。打刀还是先回答了自己主人的疑问。 他身后的那两刃很想打死这个没心眼的同伴,驻地的事情是能随便告诉稽查队的审神者的吗?还有你就不能让我们两个冒充一下他的刀吗,说不定能因为这个保住性命? 他们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九原杉大概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是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对山姥切下狠手,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主人你 九原杉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左侧锁骨上的那个刀纹,这个是属于你的,对吗? 山姥切国广看着那个已经暗淡下去的刀纹出神许久,眼角微微发红,他点了点头,是,那个是我的。 原本主人也是他的,可是命运无常,再坚固的契约也会在它的碾压下,溃散成灰。 九原杉的叹息声很轻,那天鹤丸不对劲,我事后回想起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老师说过鹤丸是他以前就有的刀。 他以前还有一振本命刀山姥切国广。 这个本命刀因为某种原因和他的契约断开了,原本他以为是刀解或者碎刀的。 然后鹤丸冒着被所有人怀疑的风险也要救这个暗堕的山姥切国广。 那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今天再看这个山姥切国广对他的态度和表现,只能有这一个答案了吧。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振暗堕刀毫无防备地,跪在稽查队的审神者面前呢? 九原杉打量他的眼神非常仔细,这让性子害羞,对自己暗堕后的样子充满了排斥和抵触的山姥切国广十分不自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打刀偏头躲过审神者的触碰,主人,我 九原杉放下手,偏头看向一边站着的另外两振刀,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不想活了? 流浪刀撞到稽查队手里只是被封印,还不一定要命;暗堕刀除了死没别的下场。 而且距离被他追杀才几天?这三振刀简直是不停在找死。 明石国行很想翻出个死鱼眼,都是你的刀惹出来的事好不好? 心里是这么想,但太刀开口的时候却言简意赅,从时空乱流逃跑的时候误入这里,然后被结界困住了。 他们被困住后侦查过周围的环境,发现是个有近百振流浪刀的驻地就歇了硬闯的心思,安静潜伏下来,等着什么时候再出现时空乱流好跑路。 结果乱流没再出现,稽查队反倒又一次出现了。慌乱的逃窜中,他们三个下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来了,毕竟九原杉的灵力他们要熟悉一些。 山姥切国广还跟这位审神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刚刚听到的那个摇篮曲的旋律时,他们三个又跑近了一些,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发现的吧? 九原杉看了他们三个一会儿,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是要放他们一马的意思?和泉守兼定暗暗想着,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审神者大人,我们现在跑不掉了,周围又设置了新的结界 把跪在地上的山姥切国广拉起来,九原杉在前面带路,跟我来。 好在这个地方离结界的边缘不远。 潜行符我已经给你们用上了,等会儿出了结界就立刻离开,越远越好,绝对不要在周围逗留。 这些话不用九原杉叮嘱,和泉守和明石国行都会做,两刃点头如捣蒜。 山姥切国广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九原杉抬头看他,轻声道:山姥切,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搞明白,也没法把你留在身边。 你先跟他们一起离开,等我 如果有事要找我,也别再冒险,跟鹤丸联系,我会去见你的。 鹤丸国永才不会让他见九原杉。山姥切国广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当初他也答应过不让九原杉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是他先违约。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九原杉也不再多言。 我只能撑一会儿,你们动作要快。 这个结界是稽查队一贯使用的封锁结界,九原杉对其很熟悉,但这个结界后面有数十个灵能力者在支撑,九原杉要抵住他们的压力开后门还不能被发现,确实很吃力。 小孩的手掌贴上结界,手腕上蓝色的灵珠手串肉眼可见地淡去了颜色,灵力的光芒下,结界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缺口。 快! 三振暗堕刀也知道机会难得,一个接一个快速穿过缺口到了结界外。 九原杉放下手,结界瞬间就恢复了原状。 快走。 审神者的声音隔着结界有些模糊,山姥切国广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被另外两刃拉走。 即使有九原杉给的潜行符,他们也得小心翼翼,稽查队的搜索重点虽然在结界内,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速速离开为上。 目送他们远去后,九原杉也离开了原地。 药研藤四郎几刃完成清理任务后就顺着契约的感应找到了九原杉。 审神者一个人靠在洞口的石壁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腰间挂着的打刀正是压切长谷部。 大将。药研藤四郎走到他身边轻声唤他,您没事吧? 九原杉睁眼,对着短刀露出笑脸,我没事。 长谷部他打刀这种状态明显不正常。 长谷部的事回去再说。九原杉眼底流露出少有的倦色。 药研几刃这才注意到审神者手腕上那串珠子颜色已经几近透明。 在流浪付丧神驻地卧底这些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而审神者不但要承担他们六刃的灵力消耗,还要给这个驻地的结界和近一半的付丧神提供灵力。 再加上日夜演算破解结界的术式实在是个耗费心力的事情,今天的营救行动也不轻松 大将,药研藤四郎有些心疼,是累了吗? 鹤丸国永早就注意到九原杉的脸色不太好,揽着他的肩道:我抱主人回去? 比起冷硬的石壁,当然还是付丧神更温暖柔软,九原杉放松身体靠着身后的太刀,语气里还有些撒娇的意味,我都长大了,不要在外面抱我啦。 鹤丸国永失笑,主人也到了爱面子的年纪了吗? 那我来背惣领好了,髭切背对着九原杉蹲下身,声音绵软而温柔,惣领这些日子十分辛苦,上川队长并没有安排我们参与善后的工作,我们可以先回去的。 九原杉看了面前的髭切一会儿,把腰间的打刀交给一边的鹤丸,这才趴到了他的背上,看在髭切难得主动干活的份上,给你这个机会好了。 年幼审神者的重量对于太刀付丧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髭切背着他脚步依旧轻快,但对于审神者的话 哦呀,惣领这是指责我偷懒的意思吗? 九原杉搂着他的脖子,并没有因为付丧神甜软无辜的声音放过他,任务中倒是不会,但队舍的内务也好,战斗报告也好,髭切多少都有偷懒吧,还总是诓骗老师的膝丸帮你干活 即使髭切到九原杉身边的日子才十多天,也足够审神者对他有所了解,虽然总是装迷糊装老年痴呆但是髭切 髭切好狡猾。 审神者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分散在周围护卫的另外四位刀剑付丧神都因为九原杉孩子气的抱怨笑起来。 髭切摆出无辜的表情回头去看审神者,不想离那双水润的杏眼如此之近。他笑了一下,用额头蹭了蹭审神者的头发,嗯,惣领希望我更勤奋一些的话,我会做到的。 九原杉半阖着眼,低缓的声音在太刀耳边响起,其实那些也都无所谓,只要 你们只要好好陪在我身边 审神者确实是累了,趴在髭切肩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几刃对视一眼,不用出声商量什么,药研藤四郎就离开队伍去和上川行定请示。 上川行定也知道这次任务九原杉十分辛苦,利落地同意了他们这一队先行回去的申请。 第88章 断裂 你从不曾放弃我, 可我却不得不放手, 但无论是谁的决定, 理由一定都 绝对不是错误。 愿用我所有, 换你的每一个明天。 ~~~~~~~~ 三振暗堕刀在出去快十天之后, 终于平安回到了驻地。对他们来说,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短时间内就撞到稽查队手里两次。 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 和泉守兼定这才想起之前让他无比惊讶的一件事,我说,山姥切你居然是本命刀吗? 不是他们妄自菲薄,而是刀剑付丧神的分灵, 并不适合作为一生只能有唯一一个的本命式神。 除了生死与共, 和他们缔结本命契约没有任何附加的好处,比不了那些有特殊力量的妖怪。 何况那个审神者看起来很有些家世底蕴。 山姥切国广缓缓收紧了握着本体的手指,不错, 我是主人的本命刀。 唯一的, 最珍爱的刀剑曾经是。 但是,你暗堕以后他不也放弃你了吗?明石国行觉得山姥切国广这次的行为实为不智,再说这样纠缠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虽然他说会来找你,但是既然当初已经 主人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山姥切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九原杉, 立马反驳了太刀的话, 即使我暗堕了, 主人也一直陪在我身边,甚至愿意陪我一起暗堕流浪 是我,是我自己放弃了陪在主人身边的机会,因为 山姥切国广话里的意思让和泉守兼定和明石国行吃了一惊,但如果是那个孩子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偷偷放跑暗堕刀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稽查队成员能干得出的。 而山姥切放弃的原因,他们也很好理解:正因为被主人如此看重和偏爱,才做不到不管不顾 嗯,你放弃是对的。明石国行看了看情绪有些不稳的山姥切国广,又回头瞟了眼身后粗糙荒凉的驻地,那孩子看起来稚嫩又精致,在这种地方根本活不下来。 所以,无论如何选择,他们主从二人都不存在能够长久相伴的可能性。 啊,我知道。山姥切国广的声音嘶哑暗沉,我知道的。 可还是会后悔,从离开的那一秒就开始后悔,从鹤丸那里知道审神者为了他甚至试图改变过去的时候在后悔,只能通过这个终端来窥见一点主人的零星消息的时候在后悔,无数次不自觉地呼唤主人,却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也在后悔 见不到他的时候在后悔,见到他之后更加后悔 后悔还有嫉妒。 嫉妒被主人信赖的鹤丸国永,嫉妒被主人宠爱的那振压切长谷部,嫉妒能够理所当然陪在主人身边的那些刀剑 然而,就算再给他无数次机会去选择,答案也不会改变。因为现在的主人,过的很好。 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而他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是主人的负累,现在尤甚。这次事情,不过是让他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会来见我吗?山姥切国广的目光落在手腕的终端上,像是看见了那个只要对着他,眼睛就会亮起来的孩子。 他的主人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他,亲昵地呼唤他的名字:山姥切。 打刀露出个笑容,温柔而悲伤,别来了,不要来。 拆下手上的终端,丢进一边的时空乱流中,看着它被绞碎,残骸也不知消失何处就像未来自己的命运。 所有软弱的、犹豫的、阴暗的情绪,尽数随着彻底斩断的联系消失。 山姥切国广站直了身体,眼里的光平静而透彻,终于显露出刀剑锋锐无匹的风采,我要去帮主人,做完最后一件事情。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津岛胥。 你醒了,九原。 药研藤四郎把还有些没回过神的审神者扶起来,大将,感觉如何,有不舒服吗? 不舒服?九原杉还是没太搞清楚自身的状况,看周围的环境,他已经回到了稽查队的队舍,能回忆起来的地方,似乎也并无自己受伤的记忆。 我又忘了什么吗?就像上次一来到时之政就被告知没了中间一年的记忆一样。 不是 ,看出九原杉似乎误会了什么,津岛胥笑着解释:只是这次你睡的太久,行定不放心就让我来看看。 太久? 您已经睡了两天半了,大将。药研藤四郎补上九原杉不了解的部分,虽然看起来只是沉睡,但时间一长。大家都有些不安,就请胥大人过来了。 九原杉活动了一下有些发木的身体,微微皱眉:他明明有听老师的话注意存留灵力保护自己,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九原你津岛胥不知道有些话要不要直接跟小孩说,思虑片刻后还是决定先和上川行定这个监护人先商量。 没事,你的灵力增长太快,虽然有那个手串平衡,但身体仍然需要适应,就睡的久了些,这次是刚好赶上了。 我知道了,津岛医生。九原杉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将目光转向自己的短刀,长谷部呢,他怎么样?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3) 正说着,被药研通知九原杉醒了的打刀已经带着温好的食物推门进来。 津岛大人,主人身体无恙了吗? 津岛胥无奈,只好又答了一遍,他没事,我都说只是在睡觉,你们太紧张了。 压切长谷部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仔细看过审神者,确认他精神很好,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主人先吃点东西吧。 九原杉也在观察压切长谷部,打刀和之前在石洞的时候一样,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契约传过来的感觉 津岛医生,你有帮长谷部看过吗?为什么他九原杉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受了很重的伤,作为主人,我的感觉出错了吗? 津岛胥当然看过压切长谷部的情况,这件事真的有些不好办,你没感觉错,他确实 津岛大人!压切长谷部少有的表现出了失礼,我没事,您别 长谷部。 九原杉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训斥的意味,但打刀知道他不高兴了,立马闭嘴,不再试图隐瞒这件事。 很显然津岛胥也觉得把付丧神的情况告诉他的主人理所应当,长谷部的问题有些特殊 刀剑付丧神和人类一样拥有形与魂,他的形没有受损,所以外表看不出来,你感觉到的伤,在他的魂也就是本灵降下的分灵意识上。 他现在这个状态,一旦碎刀或者刀解,分灵意识不等回归本灵就会破碎消散就等于是彻底消失。 九原杉语速稍快了些,津岛医生既然了解这种伤害,那要怎么才能治好长谷部,我试过用灵力给他手入,可是没有用 面对九原杉期待的目光,津岛胥只能给他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津岛家专攻灵能力者的疗愈,而且是形这一方面的问题,对于分灵意识受损的治疗 我很抱歉。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道:津岛医生不需要说抱歉 ,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您已经帮了大忙了。 津岛胥叹了口气,要说对这方面研究最多的,其实是京野家,但是 京野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川行定推门而入,看过九原杉,确定他没什么问题这才继续之前的话。 我们从那个驻地搜出来了很多东西,伤了长谷部的荆棘符文,很可能就是京野家的东西那个术的风格和味道,猜都不用猜。 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杉,虽然怕他不高兴,也还是说出了口,这次抓到的那些流浪刀牵扯甚大,为了不惊动对方,小杉你不能到处打听荆棘符文的事,尤其是京野那边。 原本要瞒过掌控着政务司的京野瞬一就够难的了。 九原杉听出上川行定的意思,缓缓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做让老师为难的事情。 下午名取周一、的场静司两人就带着夏目贵志来探望九原杉。 太好了,小杉你终于醒了。名取周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翻阅资料的九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无论怎么说,这件事起于他和的场静司收到的委托,最后把九原杉卷进危险的任务中,人还总是不醒,让他非常不安。 刚好赶得上,小杉你再不醒的话,这位夏目君可能就来不及跟你告别了。 听到的场静司的话,九原杉非常意外,你们现在要走? 明天一早出发,的场静司回答,毕竟这次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牵扯出了时之政内部的很多问题,他们这些不怎么相干的人,还是不要搅进去比较好。 甚至连九原杉的场静司看着沙发上闲坐的九原杉和周围的六位付丧神:上川行定都忙成那样了,九原杉还以养病为名呆在家里,是被隔离保护了吧? 发现里面的水太深之后,上川行定甚至连九原杉的付丧神都没再动用。 这个老师当的,还真是爱护学生。 九原,夏目贵志听不懂的场他们的话,慢慢凑到九原杉面前,他对于救过自己两次的同龄人颇有好感,见他安然无恙很高兴,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毕竟都是任务。发觉自己的话对小伙伴来说可能太无情了些,又放缓了语气,夏目你也帮了我很多。 夏目贵志弯了眉眼,清秀可爱的脸上露出非常温暖的笑容,九原是我的朋友,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想到朋友关系是他擅自认定的,夏目贵志又有些不安,我和九原是朋友,对吗? 朋友?九原杉愣住。 对于他来说,九原槿和分家的那些孩子都称不上是朋友。到了不夜山社以后,由于他并没有去少备司,灵术、剑术和文化课都是单独上的,所以和社里的同龄人也没什么交流,来这里以后 父母、族人、式神、兄长、同事、老师、刀剑好像都不能算是朋友。 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大概也不属于朋友这个范畴。 所以夏目贵志算是吗? 九原杉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和夏目是朋友。 夏目贵志并没有在意九原杉的迟疑,对他来讲,能交到第一个人类朋友已经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情了,那,就算我回到现世,以后也能给你写信吗? 夏目贵志这两天已经从名取他们嘴里知道时之政是个与现世隔绝的地方,但经过审查的信件还是可以到达的。 小伙伴的殷切和热情让九原杉也跟着笑起来,可以啊,我一定会回信。 第89章 最高嘉赏 我们都为彼此, 吞下了足够的苦果。 然后等对的那个人, 来收获成长。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这居然就是我们, 能够得到的最高嘉赏。 ~~~~~~~~ 九原杉留夏目跟他一起住了一晚, 知道新交的朋友总是被妖怪骚扰,就制作了驱除妖怪的御守给他。 没我厉害的小妖怪,以后都不敢靠近你的。九原杉把御守挂到夏目贵志脖子上, 要是比我还强的大妖怪, 那就算我和你在一起, 也只能带着你逃跑了。 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 可以去找周一哥哥和静司哥哥,他们两个都是很厉害的除妖师 听到小伙伴念念叨叨的叮嘱,夏目贵志偷偷翘起了嘴角:听了那么多对付妖怪的故事和小技巧,他好像也没那么害怕妖怪了 第二天一早, 九原杉就送走了现世来的一行人。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带走了救出来的八个人类中的六个,其中有四个人是他们的委托目标。 夏目贵志和那个在营救过程中表现的很冷静的姑娘,并没有人委托除妖师救他们。 许是家属没往妖怪的方面想, 所以只是报警,而不是找除妖师。不过顺手的事情, 的场和名取就打算把这两个人一起送回去。 那两个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人类, 还在时之政医院的重症监护, 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就算活下来了, 也没法像那六个人一样就这么回去。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参与了付丧神贩卖的人类, 还和时之政内部牵涉很深。 这些信息, 都是九原杉从周围人的口中拼凑出来的零星一点。在这次任务中出了大力的他却在审讯这一步被完全排除在外。 这是上川行定的意思,九原杉很清楚。 鹤丸国永注意到九原杉送人离开后过于沉默的表现,上前一步拉住他,指着万屋街道边的一家店,主人,这家甜品店最近似乎出新品了,要去尝尝吗? 今日并非出任务,九原杉没有穿稽查队的制服,众刀剑也没戴那个标志身份的金色曼陀罗胸章,不用担心聚众吃甜品这种事情破坏了稽查队的形象。 今天还是算了吧。九原杉心里压着许多事,之前不想在夏目贵志面前表现出来,这会儿也没有多少消遣的心情。 惣领,我想去。髭切领会到鹤丸国永的意图,主动接话,软绵绵的蛋糕我很喜欢,也想尝试一下新口味。 一边的其他几刃也都表现出了对新品的兴趣,连小夜左文字也拽着审神者的袖子问:主人,是没钱了吗? 诶?九原杉被短刀的话逗得笑起来,揉了揉他的头,怎么会,养小夜的钱绝对是有的。 稽查队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都是高风险、高待遇,真不用为生活所需的钱财发愁。 走吧,既然你们都想去的话。 看着审神者朝甜品店迈步,鹤丸国永对着小夜左文字竖起拇指:干得漂亮! 小短刀端着脸认真点头,回了他一个拇指,这才快步去追前面的审神者。 等看到玻璃柜里琳琅满目、色彩鲜艳的小蛋糕时,九原杉早就把之前脑子里转悠的那些念头全推到一边,开始认真地选自己要吃什么口味。 鹤丸国永就爱看他因为这么些简单的东西眼睛发亮的样子,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这一刻。 主人都喜欢吗?那就全买下来。在皇室呆了很长时间的鹤丸国永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鹤来付钱。 药研藤四郎真心觉得再不能把大将交给鹤丸来教导,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手段和恶作剧就算了,现在这样明显是要惯坏小孩子。 短刀还没说话,九原杉就先摇头,我吃一个就会饱,鹤丸。 没等鹤丸国永说出一样尝一口,剩下的扔掉这样奢靡败家的言论,药研的刀柄已经敲在太刀背上,提醒他收敛些。 我们一人选一个,然后让其他人也尝尝自己那个蛋糕的味道,好不好? 面对审神者这个小小的要求,刀剑付丧神哪有不同意的,全都点了头。 最后九原杉选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六振刀也各拿了一个,全都是被审神者关注时间较长的蛋糕。 一大清早,甜品店里还没什么人,九原杉一行就占了最好的位置:靠窗,阳光温暖明亮,能看见店铺中庭的美丽春景,周围是木栏围成的篱笆,还有点缀的花草,十分惬意。 七个颜色口味各不相同的小蛋糕被摆上桌子,九原杉一眼就看出全是自己喜欢的,在张口说什么之前还是忍不住先笑起来。 每次来,我们都能吃到七个口味,总有一天能把这家店所有的蛋糕都尝一遍。 听到审神者的远大目标,六位付丧神全笑起来,是,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陪您一起来的。 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坐在审神者左右照顾他,闹腾的鹤丸、跟三日月一样手残的髭切被安排在审神者对面的位置。 两刃也不在意,各自撑着下巴看审神者因为吃到心仪的蛋糕笑的眉眼弯弯,时不时绕过桌子拿自己的蛋糕投喂审神者。 忽略旁边每隔一会儿就会露出奇怪笑容的笑面青江,一切都很美好。 咪酱、长谷部,下面我们分头行动。长相甜美的少女审神者扎着高马尾,发梢微翘,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酒窝,采买完就去拐角那家甜蜜蜜找我们。 告别了两位来万屋采购的付丧神,少女的目光转向身边的一期一振,白皙柔嫩的脸颊染上些许绯色,我们也走吧,今天有新品,现在这个时候正好,再晚人会多的。 一期一振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主殿,笑容温柔的恰到好处,体贴而不热烈。隐隐护卫的动作也是,有被呵护的感觉,却不会让人觉得逾距冒犯。 容颜俊美,气质出众,性格还这么温柔就像是完美的王子一样。 虽然少女眉眼含春,但这确实不是两人约会,审神者左手拉着五虎退,右手拉着乱藤四郎,身后还跟着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 算是拖家带口。 揉了揉五虎退的脑袋,少女脸上流露出些许苦恼,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怎么开心呢? 她身边这四个短胁都是,简直都不像官方介绍里的性格了,骨喰这个原本就很安静的胁差倒是没其他人那么明显。 虽然她接手的是二手,啊,不,是三手本丸,付丧神的性格和初始设定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到底为什么呢? 少女抱怨的话语让粟田口的五振刀剑齐齐一僵,五虎退有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上任没多久的审神者一眼,主,主人,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又来了这种过分小心的感觉,少女有些无力地想。和她同期的审神者都是抱怨刀剑付丧神中有性格闹腾的,接任的审神者尤其不好做,付丧神有些不是很好管但她的情况完全相反。 他们太乖了,乖的不正常。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就连短刀也不怎么活泼。 听说她这座本丸的初代审神者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前辈,十年合同到期后卸任,还受过表彰。 那么问题就出在那个任期未到就突然被罢免,还碎了14振刀的第二任身上吗? 二代,嗯,我是说你们的第二任审神者虐待你们了?所以这座本丸的刀剑面对审神者的时候才这么如履薄冰? 不是!五虎退反驳的又急又快。 退。 不用一期一振提醒,五虎退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太合适,倒像是欲盖弥彰似的。 主,前主人他五虎退越着急,越觉得舌头打结。 少女怜惜地揉了揉短刀奶白的短发,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她的前任绝对是个超级渣审,已经被革职了,还能把五虎退吓的话都说不出来。 嗯,毕竟是狠心弄碎那么多刀剑的混蛋那种家伙,还是不要再提起比较好,不然每次都是对已经饱受磨难的刀剑们的伤害。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4) 一期一振对着五虎退轻轻摇头,欲哭无泪的短刀也收声不再说什么。大家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重蹈覆辙,绝对要全心全意地对待新的主人。 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情都和现在无关了。 他们的运气真的很好,这一任主人也是个温柔善良之人,对待大家都很亲切,还会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和一期哥一起带他们来万屋吃甜点。 像是,有点像初代大人,少年时的初代大人。 甜品屋并不远,说了几句话就到。 一期一振很有绅士风度地为审神者推开玻璃门,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少女显然被一期体贴的举动取悦,抿着嘴压下自己的笑意,这才带着四个小萝卜头进去。 在柜台选好甜点,少女这才发现最好的位置已经被占了,篱笆门上还挂着使用中的小木牌,花木掩映下看不见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不过她刚成为审神者,除了几个经常交流的同期也不认识多少人。 有些遗憾地选了相邻的位置,虽然只有一半墙面有窗,但也不错。 少女审神者今天带着这几刃出来就是为了多交流交流感情,让短刀胁差们放下心结,对她的态度不要那么拘谨,所以吃东西时一直和一期一振一起照顾他们,还不停逗他们说话。 被少女温柔对待的短刀和胁差也都软了神色,他们也想好好跟审神者相处。双方都有意,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数月以来心情一直很压抑的乱藤四郎也露出了笑脸。 可是,下一秒,从隔壁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童音让几振刀神色皆变。 熟悉的是那清澈的音色,陌生的是话语里撒娇的味道。 药研,我想试试红茶。之前一直在乖乖吃蛋糕的九原杉试图去碰笑面青江面前的杯子。 不行,短刀不为所动,您还小,不宜饮浓茶。 就一点。九原杉比着手指讨价还价。 上川行定喜欢喝红茶,他就有点好奇。但在老师面前又不好意思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上川行定也不会同意他喝,今天小鸟出笼,机会难得。 药研藤四郎对九原杉湿漉漉的眼神也很没辙,大将。 无奈的味道比叹息还重。 短刀扶着杯子,控制着给九原杉抿了一小口。 和清茶一样,都是苦的。小孩最终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简直能让顶级红茶哭出来。 所有刀剑都不意外,九原杉对茶叶,永远就只有这么一个评价,但每每遇到新品种还是忍不住想试试,就跟他喜好新灵术一个样。 压切长谷部倒了果子茶给九原杉,对自己主人每次尝完茶就要拿酸甜饮品压苦味的习惯了然于心。 另一边的少女审神者刚刚正在翻包里的甜品店优惠券,错过了自己刀剑脸上复杂的表情,但却听见了隔壁并未压低的说话声。 她放轻了声音,憋着笑对一期一振道,哪家的小孩,听起来似乎还是个审神者? 毕竟药研藤四郎的声音称呼他大将。 少女身边的五振刀都勉强压下了因为这次意外的相遇而波澜顿起的情绪,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少女说,要说吗?说什么呢? 一期一振安抚地摸了摸身边几个弟弟的脑袋,笑着接了少女的话,好像是个年纪尚幼的审神者,跟药研的关系,似乎也很好。 少女点了点头,药总也是废审制造机之一嘛,正常。将清点好的优惠券放在一边,少女继续跟自己的刀剑聊天,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意识到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只有一个篱笆,五虎退差点就这么跑过去,要不是一期哥刚刚按住了他。 到了现在,小短刀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比较好,只能心不在焉地吃着快被他戳烂的草莓蛋糕,一边点头应和审神者的话,一边竖起耳朵去听隔壁的动静。 九原杉喝过果子茶,就靠着压切长谷部开始犯困。昨晚和夏目贵志玩到很晚才睡,刚又吃过高糖的食物,再加上暖洋洋的太阳连另一边模糊的谈话声都变得像催眠曲一样。 主人累了吗?压切长谷部抱住快要滑下去的孩子,这里很快就会吵闹起来,我们回去再睡好不好? 九原杉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坐在外面的几刃先起身打开了篱笆门,最后是药研和抱着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 鹤丸国永结完账回来,看到窝在打刀怀里的九原杉就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说好的长大了就不让我们在外面抱你呢? 九原杉明显还记得这事儿,一下子清醒不少,对,我已经长大了,等会儿我们还要经过万屋的街道。 他拍了拍打刀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压切长谷部瞪了鹤丸国永一眼,这才弯腰把审神者放下,轻声安慰他:主人坚持一会儿,这里离队舍也不远。 七岁开始就为执行除妖任务奔波的九原杉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但他不讨厌长谷部娇惯他,不讨厌鹤丸溺爱他,也不讨厌药研坚持不了三秒的严厉和其他刀剑对他的爱护放纵这些他都喜欢。 审神者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打刀的安慰。 风铃声响,店里的玻璃门又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这次是买完东西来找少女审神者他们会合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 主人烛台切光忠寻找少女的呼唤声在看到九原杉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卡带,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压切长谷部也因为被另一个自己牵在手里的小孩一下子愣住。 虽然也曾想象过这样的画面,但这一天还是来的猝不及防。 坐在里面吃蛋糕的几人已经听到了烛台切的声音,最先跑出来的是五虎退,然后是乱、鲶尾、骨喰、一期一振,最后是有着温柔笑颜和甜美声音的少女。 九原杉敏锐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超出萍水相逢应有的重量 鹤丸国永上前一步,金色的眸子里光影交错,别人什么也看不分明,麻烦能让让吗,我们要出去。 是啊,咪酱、长谷部,别堵在门口挡路啊,快过来。少女招手呼唤他们,我点了你们爱吃的东西,一期他们告诉我的。 拿着沉重食材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缓缓挪步,和被刀剑围着的九原杉擦肩而过。玻璃门上好听的风铃声又一次响起,然后渐渐归于平静。 从始至终,那个孩子只在最初看了他们一眼,全然的陌生和稍许的疑惑,连细看的兴趣都无。 他们都曾为彼此,吞下了足够的苦果。 然后拿这还未结疤的成长,去成全和别人的其乐融融。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居然就是他们,能够得到的最高嘉赏。 ※※※※※※※※※※※※※※※※※※※※ 强烈推荐本章搭配刘若英《亲爱的路人》一起食用,绝配。 我,我哭唧唧 第90章 分量 我总不会每次都输给他, 现在走过的分分秒秒, 砝码都加在我这一边, 这一次,就让我赢吧。 ~~~~~~~~ 加州清光觉得烛台切他们几个跟着审神者去了一趟万屋后就有些怪怪的, 审神者刚来不久可能没那么敏感,但作为初始刀的他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 再说这些家伙在审神者吃过饭回天守阁午睡之后,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在万屋发生什么事了吗?自觉失职过一次的初始刀很关注大家的状况, 他将目光转向出过门的几刃, 广间里其他刀剑的视线也有意无意地落在他们身上。 乱藤四郎几个低着头不说话;五虎退则绞着手指, 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一期一振也有点犹豫。 烛台切光忠看着庭院不说话。最后, 还是压切长谷部回答了加州清光的问题,我们 打刀也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说出来,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波折, 影响到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权衡了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们在万屋遇到主二代大人了。 少女就任审神者时日尚短, 还未锻新刀,这里坐着的全都是以前的同伴, 43振刀, 一个不差。 稍许的骚动在付丧神间扩散开来, 他们也不敢闹出大动静, 到时候惊动新来的审神者就不太妙了。 是, 是吗?这个答案实在出乎加州清光的预料,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染好不久的指甲,张了张口似乎是想问什么。 那么九原大人,三日月宗近垂眼看着面前茶杯里的自己的倒影,眸子里的光因为氤氲的水汽看不太分明,他还好吗? 在三日月宗近吐露那个称呼的瞬间,不光是压切长谷部,一边出神许久的烛台切光忠都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这座本丸里,知道九原杉真名的付丧神,应该就只有山姥切国广、鹤丸国永、烛台切光忠、压切长谷部这四刃而已,三日月宗近到底是什么时候 还有,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使用这种称呼,他什么意思? 他很好。那一场不期而遇非常短暂,可烛台切现在还能回想起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小孩气色很好,脸颊丰润,眼里的光彩明亮而愉悦,身上穿的也是高档衣料他被照料的很好。 还有还有对身边的刀剑付丧神毫不掩饰的亲近和依恋,看起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鹤先生也陪在他身边。 他们看起来都很好。 片刻的沉默之后,是三日月宗近慢悠悠的回应,哈哈,鹤丸殿得偿所愿了吗? 嗯,如此甚好,对吧? 没刃说不好。 二代压切长谷部微微皱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跟着三日月宗近换了称呼,既然九原大人跟鹤丸殿都平安无事还过的很好,我们也 我们也能放下心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众刀剑点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经历了那么多,他们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收敛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又是平常的样子。就算少女现在出现在这里,也看不出任何不对。 五虎退独自站在一根布满划痕的柱子前,手里拿着自己出鞘的本体,对着廊柱比划着,他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几次抬起手又放下。 好像是比药研哥低这么多。 在短刀打算刻出痕迹的时候,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本体往下移了一些,应该是这么高才对。 烛台切先生五虎退握紧了手里的本体,却没有按照太刀所指的位置划下去,烛台切先生是俯视,会把主他看矮。 那退你感觉到的高度肯定是高了。烛台切光忠放开手,退后两步,对着身后神色复杂的太刀道,你说对么,一期殿? 一期一振是来找五虎退的,不防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论是对着五虎退还是烛台切,他都有点 这里。跟着一期一振一起来的乱腾四郎伸手指着介于那个两个之间的位置,我的视线最接近平视,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五虎退沉默了一会儿,在那个位置划出痕迹,却没有去看自己身侧的兄弟。 自从扔御守那件事情起,五虎退和乱腾四郎之间就闹的不太好,后来一度更糟。现在早已经缓和不少,基本能正常相处。 但偶尔,就是在那么些特定的时候,五虎退心里还是有些刺刺的感觉,很难再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需要时间去抚平心底那些还未消散的东西,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烛台切光忠没有理会他们粟田口兄弟间的官司,靠在旁边的另一根廊柱上,少见的松散姿态,没像其他烛台切那样时时注意仪表。 他看着院子里的春景,手掌不自觉地按上胸口衣袋的位置。 那里躺着一只御守,一只装着珠子的御守,这么按上去的时候有些硌人,但也正因为硌人,让他能更好地确定它的存在。 抱歉,烛台切先生。一期一振很清楚,自从发生了手合场那件事以后,烛台切光忠一直都过的不怎么开心。 在场的几振刀剑都知道一期一振在说什么,烛台切光忠却没应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高大的太刀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没人亏欠我什么。 他站直身体,又成了一直以来温柔可靠的样子,毕竟被称作审神者最重要的两振刀之一呢,我可不能输给长谷部,那样就太不帅气了。 像是因为这句话想起了什么,烛台切眼里的光芒暗了一瞬,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今天刚买了不少食材,晚饭会很丰盛,主人也说要做两个拿手菜给大家尝尝。太刀对着面前的三刃笑了笑,我要早点去准备,那么,先失陪了。 他走后,五虎退也收好了自己的本体,指尖轻轻抚过最新刻下的痕迹,然后转身笑着对自己的兄弟道,我们也回去吧,一期哥、乱哥。 回去把晚上要吃大餐的好消息告诉其他兄弟,大家都会高兴的。 他们,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回到队舍,今天是近侍的鹤丸国永十分理直气壮地从压切长谷部手里拉过九原杉,那么,我就陪主人去休息了。 无视了打刀不爽的表情,鹤丸没等九原杉说什么就一把抄起他,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蹿到三楼审神者的房间,然后关门上锁。 鹤丸九原杉觉得他有点奇怪,你怎么了? 哦,鹤丸国永靠着门,垂眼去看面露疑惑的孩子,没什么,主人不是困了吗? 九原杉用眼角扫了他一下,来表达自己的鄙夷之情:这借口真没诚意。 审神者打开了衣柜换室内的起居服,鹤丸国永也去了近侍间。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5) 等九原杉换好衣服,动作飞快的太刀付丧神已经拉好窗帘铺好被子等他了。 九原杉躺进被子的下一秒就被鹤丸国永圈住,这下他无比确定太刀真的是有事了。 鹤丸,审神者盯住那双金色的眸子,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鹤丸用被子把自己和九原杉裹成团,鹤也想睡觉了而已。 他不愿意说,九原杉也不再纠缠这件事。从鹤丸的怀里稍稍退开,拉下睡衣的衣领,指着自己锁骨上的那个刀纹,鹤丸能跟我说说吗,我们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个山姥切的事情。 鹤丸国永明白九原杉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他看了那个刀纹一眼,盯着九原杉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第一次拒绝自己的主人,我不想说。 九原杉微微睁大了眼看他,太刀的反应明显出乎他的意料,鹤丸 鹤丸国永伸手盖住审神者锁骨上的那个图案,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金色的眸子里有什么在翻滚升腾,很快您自己就会想起来,一定要现在逼我说吗? 明明鹤才是一直陪在您身边的那一个 我很怕你又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至少现在,我能不说吗? 九原杉微微愣住。 鹤丸国永一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情绪也总是轻松、得意、开怀的战斗的时候倒是会认真,神采奕奕,自信笃定。 现在这样九原杉还是第一次见到。 鹤丸九原杉的手心贴着付丧神的脸,胸口有些发闷,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就是了。 我绝对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我 鹤丸对我来说是不同的,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不想看见这样的鹤丸,会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鹤丸国永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吓到审神者了,立刻换了轻快的语调,没事,没事,我们都不难过。 九原杉收回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那种压抑的感觉很久都没能散去,鹤丸 鹤丸 主人,鹤丸国永抚着审神者的背给他顺气,放松,放松,是鹤不好。 我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好不好? 好半天才把审神者哄睡着,鹤丸国永收紧了手臂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小孩发心上。 虽然,曾经一度,他没法和那振本命刀比在主人心目中的分量。 但他总不会每一次都输给山姥切国广。现在走过的分分秒秒,砝码都加在他这一边。 对于山姥切,他很抱歉,但也只能说声抱歉。 就算是为了主人,这一次,也让他赢吧。 ※※※※※※※※※※※※※※※※※※※※ 鹤丸的心眼,像马蜂窝一样。 第91章 主命 从未觉得拥有人身是件好事, 可还是挣扎着,犹豫着。 那种纯粹又可悲的欲望, 我想验证它不是错误的东西。 ~~~~~~~~ 上川行定依旧整日在忙,与之相对的是九原杉一直呆在队舍里, 没有参与审问调查,也没有再执行其他任务。 被留在家里的九原杉也不是没有事情做,他在研究那个荆棘符文, 试图修复压切长谷部所受的损伤。 这些日子以来, 上川行定和属于他的那一队付丧神总是行色匆匆, 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看着自己的老师眉头越皱越紧, 神色也越来越疲惫,九原杉几次欲言又止。 他相信上川行定的判断,也不想违逆他的意思,但是 老师, 如果,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在上川行定他们又一次把晚饭拖到夜宵的时间后,九原杉还是忍不住站在青年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上川行定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说好, 数日来忙的脚不沾地,下巴上胡茬冒出来也没心思打理, 休息时间不够, 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些也都罢了, 真正让九原杉感到不安的, 是青年身上努力压抑着的暴躁和戾气。 好几次, 甚至在看自己学生的时候都没能及时收敛好情绪, 那个混杂了不耐烦躁和冰冷杀意的眼神让不小心撞上的九原杉忍不住心下一颤。 老师 上川行定微微闭眼,压下因为外面那些事情而起的负面情绪,努力缓和了表情,没事,你不要管这些。 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了,牵扯到时之政的好些实权家族,这种夹杂着政治斗争和势力拉锯的污糟事儿,搅进去就很难再抽身。 案件不过一个引子,发展到现,是非对错、规则制度全都变了味道。 九原家和这些不相干,你年纪也还小,不必、不能也不该参合 那都是些没底线的家伙,看见个东西的第一眼就开始想着怎么扒皮割肉、敲骨吸髓地给自己谋好处要是一不小心让他们觉得九原杉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因为是他的学生、因为是九原家的少爷,因为是不夜山社社长的弟弟这些身份保护着九原杉,也随时可能将他卷进斗争的漩涡。 已经过了平日的休息时间,九原杉是擅自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客厅的,现在还穿着睡衣。上川行定轻轻摸着小孩柔软的碎发,小杉,乖,这阵子就呆在家里。 你们几个,出来! 属于九原杉的六位刀剑付丧神听到上川行定的话也不再隐藏身形,都站到了客厅里。 上川行定没有斥责他们鬼鬼祟祟的,反而赞同道:最近比较特殊,时刻关注小杉的动静是有必要的。 结界我已经加固过了,从今天起,无论白天晚上,小杉身边至少要有两振刀剑,其他人也警醒些。 虽然上川行定没觉得那些人敢找上门来,但也不得不防。 不过要说你能帮得上忙的事情,还真有一件。 当天夜里,被秘密带到稽查队一间昏暗囚室的九原杉就知道自己能帮的是什么忙了。 是那振[压切长谷部]。 打刀原本就被九原杉打的半死,还死撑着不肯招供,说要等他见到稽查队派到他们驻地的那个卧底再考虑招不招。 上川行定才不会满足他这种无理要求。这么些天,刑讯司的人已经对他用过刑,可没想到这振刀十分难缠,那些专门针对付丧神的刑罚也没能让他松口。 偏偏这家伙手里还掌握着其他刀剑都不知道的重要信息,他被卖之前的本丸就只活下来他一个,而那个荆棘符文就是属于他前主人的,但这振刀死活不配合。 你不是闹着非要见小杉吗?上川行定看着那个出气比进气多的打刀,没好气道:现在见到了,把该招的都招了,你就可以进刀解池了。 [压切长谷部]被皮制的束缚带固定在刑讯椅上,原本已经模糊的神志在听到上川行定的话后终于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几人的方向,紫色的眸子连焦距都是涣散的, 九原杉能看到他已经干裂的唇轻轻蠕动了几下,但即使以他的耳力,也什么都没听清。 老师,九原杉有些犹豫道:他要先给他手入吗? 上川行定低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想去就去吧。 九原杉先用祝祷之术治好了绯雪造成的贯穿伤,之后又修复了打刀身上刑具弄出来的其他伤口。 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被修复过的打刀稍稍有了点精神,至少能看清面前站着的,确实是把他们骗的团团转的小鬼。 啊,我要说谢谢吗?即使声音有些嘶哑,也没影响打刀一贯的嘲弄语气,小骗子。 上川行定的鞭子一下子缠上付丧神的脖子,你要是不会说话,这脑袋就别要了。 直到付丧神憋到脸色发紫,上川行定才微微松手收回了鞭子。他对这个冥顽不灵的付丧神没什么耐心,不等他咳完就开始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吧,你以前那个本丸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你那位主人的真名? [压切长谷部]终于喘顺了气,他没有理会上川行定的意思,只看着九原杉。即使已经狼狈不堪,脸上的表情依旧似笑非笑,你把那个荆棘符,研究的怎么样了? 似乎是被鞭子伤到了嗓子,比刚才嘶哑的声音还要难听。 九原杉看着他没有说话。 符文的研究,进展并不理想。灵魂、意识这一领域,九原杉以前几乎没有多少接触,上川行定对这方面也不擅长。那个荆棘符文是他唯一的研究资料。 没有理论基础、缺乏学习材料、不能询问打听、也没人可以请教事情一下子就陷入僵局。 九原杉没有回答打刀之前的问题,只是问他:你要见我,是打算告诉我消除影响的方法了吗? 跟我签订契约,我就告诉你。[压切长谷部]说了跟之前一样的话。 消除影响的方法,我根本不知道。他也没有误导九原杉,但当初我偷偷背下了他的不少灵术资料。 虽然他大多看不懂,都是死记硬背。 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我就都告诉你。 那些资料也好,那家伙的名字也好打刀微微笑起来,只是无论是嘴角的弧度还是眼里的神色都没什么温度,我甚至知道那个会所背后不少人的真名,那家伙以前跟他们就有来往。 一边的上川行定微微眯起眼,他从别的流浪刀嘴里了解到这振[压切长谷部]掌握着不少关键信息,但也没想到他连这些都知道。 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打刀还在继续给自己加筹码,你现在也知道那个符文能伤到分灵的意识了吧?你的那振压切长谷部真的没问题吗? 我的分灵意识也是被那个符文弄伤的,等你研究的差不多了,不也需要小白鼠试试效果吗,我岂不是很合适? 打刀罗列的好处越多,九原杉的神色越疑惑,那你呢,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签订契约? 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打刀立马住嘴,沉默在这间小小的囚室里蔓延开来。 上川行定的视线落在付丧神身上,这个问题他也很在意。这家伙一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刀解不怕,消失无所谓,再痛苦的刑罚也能忍,如此执着于契约的理由呢? 反正我们杀了人,很快就会被刀解。[压切长谷部]回避了那个问题,神色也冷淡不少,就算你和我签订了契约,摆脱我也不用很久。 你既然知道跟我签订契约也不会被赦免,九原杉静静看着他,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这不过是个交易,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打刀闭上眼不再看他,其他的是我的事。 九原杉抬眼去看上川行定,老师? 我希望能得到他掌握的线索,上川行定这么说着,语气却很平淡,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由你自己决定。 审问持续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上川行定他们才再一次回到队舍,那振[压切长谷部]以封印在本体中的状态,交到了九原杉手上。 上川行定他们匆匆吃过饭就上楼去休息,一楼客厅就只剩下九原杉这一队的人。 昨晚的事情九原杉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刀剑们说,六位付丧神都不知情。 他们心里虽然疑惑,但都还算平静,除了压切长谷部。 在看到有着九原杉气息的另一振自己时,打刀整个都像是要碎成一片一片,主人 是打算拿新刀来代替有了瑕疵的他吗?可是主人之前明明答应过他 这是那个流浪付丧神驻地的压切长谷部,九原杉看着眼里水光快溢出来的付丧神,连忙解释,他只是暂时呆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为了修复长谷部身上的损伤。 听到审神者的话,压切长谷部总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主人并不是要换掉他。 可是这种事是个刀都没法不介意。 我没事,所以根本不需要他,一秒都不需要。 压切长谷部很想这么说。但这种像是对着审神者发脾气耍性子一样的话,他说不出来。 既然是主人的决定 打刀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家伙。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罢了,他能忍耐。 随着灵力的注入,飘散的樱花中显现出付丧神的身影。 我是压切长谷部,若有主命 [压切长谷部]站的笔直,别说是单膝跪地表示效忠,甚至连礼节性的弯腰都没有。他俯视着相对自己来说显得十分幼小稚嫩的主人,虽然笑着,紫色眸子里的光却没有温度。 我也不打算听。 第92章 坏掉 对所谓的正常生活, 坐立难安、无所适从, 这大概就是我, 已经坏掉的证明。 ~~~~~~~~ 我是压切长谷部,若有主命我也不打算听。 你找死!压切长谷部的本体很快就压在了大放厥词的付丧神颈间, 这家伙居然敢顶着和他一样的脸对主人不敬,还是在和主人签订契约之后。 被刀抵着的付丧神毫无紧张感,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声音里带着点嘲弄, 我说, 你该不会是那个稽查队的队长教出来的吧?跟他简直一个样。 被对方一语戳中的压切长谷部身形有点僵硬。 哦?在现世人员复杂的场所沉浮数年的流浪刀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有意思。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6) 没什么有意思的,九原杉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你听从我的命令,你也说过这个契约不过是场交易。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 该你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九原杉从药研手里接过准备好的纸和笔,递给了面前的打刀把你记下的关于那个荆棘符文的资料全都写下来。 [压切长谷部]看了九原杉一会儿,这才缓缓抬手接过东西, 真是够心急的。 打刀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开始写,小夜左文字作为监督者坐在他旁边。 沙发这边只留下了今日负责护卫审神者的小夜和长谷部, 其他几刃都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只时不时关注一下这边的情况。 压切长谷部一直盯着伏在桌上默写资料的付丧神, 好像对方会随时暴起伤人似的。 九原杉看着他无奈叹气, 长谷部, 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压切长谷部很想强调一下来历不明的流浪刀有多危险。 九原杉抬手轻轻摸了摸打刀的额前的碎发, 注视着他的目光里流露出担忧,现在也还是会难受吗? 压切长谷部微微一顿,神色柔软下来,您不用过于担心,那点伤根本没什么影响。 不,影响是有的。 津岛胥和九原杉说过,意识上受到的伤害会影响付丧神的精神状态。被抓的这个[压切长谷部]有些疯疯癫癫,甚至几次逼近暗堕,也有一部分分灵意识受损的原因在。 他的长谷部是稽查队的高强度刀,表现不是很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没能治愈的伤痕会渐渐扩大。 而且,分灵意识受伤的付丧神会一直觉得头痛欲裂,五感也会逐渐麻木。那振[长谷部]不怕疼也跟这个有关系。 所有的外界刺激对他来说,都变得像是隔着一层一样虚假了吧? 九原杉不愿意自己刀也落到这样的地步。 他对着打刀张开手臂,过来,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没再嘴硬,乖乖躺在了沙发上。 能枕着审神者睡觉,是独属于他的特权。 他不想拒绝,即使这样的行为有些逾越臣下的本分。 九原杉手边放着之前写下的符文分解草稿,他拿起来琢磨了一会儿,停下了对打刀的灵力梳理。 灵力梳理是针对形那一方面的问题,对意识的损伤没什么效果,不过聊胜于无的安慰手段罢了。 靠在沙发上的九原杉微微坐直了身体,指尖点在付丧神眉心,他轻轻阖眼,身上的灵力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被绿色的灵力包裹起来的压切长谷部感觉到脑中嗡嗡作响的杂音突然就安静下来,万籁俱寂,然后出现了非常遥远的,像是雨滴落下的声音 他几乎要就这么睡过去,直到熟悉的声音唤了他的名字。 长谷部,九原杉轻轻摇着付丧神,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术有用吗? 打刀睁眼,好半天才彻底清醒,有用的,主人,这个是 这是神道的术,原本是用来安抚降灵失败后暴躁的神明,所以我就想着会不会对你也有用。 刀剑付丧神是介于妖怪和神明之间的存在,很多时候性质都有些微妙。 太好了,九原杉抱住打刀蹭了蹭,虽然没有治疗效果,但能减轻付丧神的痛苦也足以让人高兴,这下,长谷部至少能睡个好觉了。 压切长谷部愣住:主人什么都知道啊亏他还以为自己表现的跟平常没什么差别。 分散在客厅其他地方的付丧神听到九原杉的话也松了口气:虽然不停念叨同僚的长谷部有点麻烦,但打刀这几日突然就安静下来,他们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那个神道灵术的安抚效果极佳,自从受伤后就没能好好休息,还要在主人和同伴面前强装无事的打刀很快就睡过去了。 一张写满了符文的纸被小夜左文字递到了九原杉面前,主人,他写完了一页。 九原杉接过那张纸,很快就沉浸在符文之中,草稿纸也写了一张又一张。等他回过神,都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写了一下午的[压切长谷部]已经默出不少东西,不光是符文,甚至还有些笔记一类的文字。 九原杉匆匆扫过一眼,就让小夜左文字把这些和他写的草稿一起收好。 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先吃晚饭。 压切长谷部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再醒来时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对着另一个自己也没那么暴躁了。 可是对方并没有因此收敛。 在小孩说可以休息之后,[压切长谷部]就放下了手里的笔,离开了桌子前。经过九原杉身边的时候突然斜插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求你救三日月的时候,你说过自己不会神道的术吧,小骗子? 九原杉拉住又要发作的长谷部,抬头看着挡在面前的付丧神,眼神平静而清澈,那当然是假话。 哦,对着我们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言吗?打刀瞟了眼被九原杉拉住的那一个:包括喜欢他那句? 不,唯独这句,是真话。 他看得出来。 吃饭的时候,上川行定和九原杉坐在上首,两人的刀分列两边。 [压切长谷部]和九原杉的刀剑坐在同一侧,但距离离他最近的髭切之间也隔着三个空位置,一个刃孤零零坐在长桌最末端,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吃过饭,上川行定他们像往常一样出门,九原杉这一队照样自由活动。 让压切长谷部将关于荆棘符文的资料送到书房,九原杉带着小夜左文字把还是犯人身份的打刀送到了下午才收拾出来的空房间。 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没有审神者的房间那么奢华,也不像其他刀剑的屋子,被布置的充满了个人风格,旅店般标准而冷清。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座队舍,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许进入三楼我和老师的地方。 资料我希望你能尽快默出来给我,不过今天可以破例允许你早些休息。 毕竟昨天这振[长谷部]被审讯了整晚,今天又默了一下午的灵术笔记,之前硬撑着不招供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 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澡的热水都帮你准备好了,还缺什么东西就去找药研。九原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叮嘱了一句,你乖乖的,不要惹事。 否则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会一直被封在本体里。 不想变成那样,就听话一些。 九原杉说这些的时候,[压切长谷部]一直很安静,没有反驳也没应声。 等审神者离开了,打刀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暂住的房间:虽然简单,但日常用品都有。 拉开衣柜,不光是起居服,连出阵服也有两套。 呵,打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还是收拾了东西先去洗澡。 时间还早,九原杉就在书房研究下午打刀默下来的那些资料。他那位前主人大概真的很擅长灵魂和意识这方面的术,笔记也好,符文也好,全都是与此相关的。 九原杉看着看着,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仔细去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小孩的眉头皱起来:又是被他遗忘的东西吗? 记忆总是残缺不全、迷雾重重,让人疑惑不安 主人,累了的话就先去休息吧。压切长谷部看到九原杉皱眉就走到他身边轻声劝他:一时半会儿,我不要紧的。 不是因为这个九原杉解释了一句,我原本就喜欢研究这些,没关系的。 到了休息的时间,上川行定他们也没有回来。压切长谷部开口道:主人,该就寝了,小孩子不好好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九原杉想继续研究的心思被长谷部这句话浇灭,他现在对长得和上川行定一样高很执着,才不要一直当矮子。 见他肯回去,压切长谷部松了口气。对付九原杉,还是药研藤四郎的办法比较有效。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九原杉突然停住了脚步,在这儿等我。 丢下那么一句话独自跑到二楼的审神者试着去转把手,不知道该说果然还是居然,门根本没锁。 房间里一片漆黑,九原杉没有开灯,借着手上一点灵术的微弱光芒走到床铺前。 床上的打刀闭着眼似乎是在睡觉,但即使隔着被子,九原杉也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的状态,呼吸的频率也不对,装睡装的十分没有诚意。 在小孩的手指触碰到他眉心之前,打刀终于忍不住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明知故问。 九原杉懒得回答他,用另一只手在他的额头轻轻一点,绿色的灵力很快将付丧神包裹起来。 做完这件事审神者就收回了手,好好休息,然后明天努力干活。 九原杉说完自己也打了个哈欠,现在确实是不早了,晚安。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打刀付丧神这才放松了被子里紧扣着本体的另一只手。 自那以后也快五年了,在他对所有的痛苦都感到麻木之后,久违的轻松和舒适反倒让他浑身都不对劲儿起来。 正式的契约,通过契约传过来的充沛又纯净的灵力。没有折磨、没有刑罚、没有羞辱和玩弄,连已经习惯的时刻都在发作的头痛都消失 他简直有些无所适从。 对所谓的正常生活,感到坐立难安。 这大概就是他,已经坏掉的证明。 第93章 大人 想象不出未来, 也看不见前路。 到底要朝哪个方向奔跑, 才能快点成为大人, 成为让自己和他人都信赖的大人? ~~~~~~~~ 有了[压切长谷部]默出的材料,九原杉的研究顺利推进, 现在已经能够使用一些意识控制类的灵术。修复分灵意识的方法还在演算中,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好消息让队舍里的氛围轻松不少。 刚从稽查队的供应处领了新鲜的樱桃,药研藤四郎洗好后就送到书房给正在演算灵术的审神者, 正好能打断小孩一入迷就不按时休息的坏习惯。 被短刀塞了果子在嘴里的九原杉微微眯起眼, 好吃。 很轻易就转移了审神者注意力的药研藤四郎轻笑:大将果然是小孩子, 用哄的要比直接谏言有用多了。 短刀又喂了他几颗樱桃, 这才拿起一边的热毛巾给审神者擦手,鹤丸殿呢,怎么没守在您身边? 鹤丸不喜欢蹲在一边没有事做,我让他去玩啦。 药研藤四郎不怎么信, 鹤丸国永虽然跳脱,但绝不会为了玩丢下审神者一个人,肯定有别的原因。 何况短刀的目光扫过一边伏案书写的[压切长谷部], 旁边还有这么一位。 不过他已经和大将结契,根本没能力对武力值高出自己一大截的主人做什么, 过分紧张的话, 未免太小看审神者。 你不来尝尝吗?九原杉对着从药研进来开始连头都没抬过的打刀道:很甜的。 其实现有的资料已经足够九原杉总结出基本规则, 目前已经进入自己研究演算的阶段。 不过当他发现没事干的打刀会在队舍里如坐针毡后, 就没有阻止他继续绞尽脑汁地去回想那些已经不重要的信息。 这振临时契约的刀剑和审神者的其他刀剑都不亲近, 几乎没什么交流, 唯独跟九原杉还愿意说两句。 他看了水晶碟子里颜色艳丽的果子一眼就把目光落在小孩身上:每天都用神道灵术安抚他也好,对他越来越温和也好,真的可以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长谷部之所以会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因为我? 一张口又是一贯的难听话,找到机会就要刺刺审神者。 战场上敌对的双方的战斗不算私仇。九原杉一脸无辜道:如果算,我也把你们全都送进刀解池了,没吃亏。 [压切长谷部]顿时一噎。 过来一起吃吧。 打刀没有动。 过来,压切长谷部,九原杉故意道:这是主命。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说过不会听从主命的打刀从书桌前起身,乖乖坐到了休息区九原杉身边的位子上。 药研藤四郎: 呵,压切长谷部这种刀。 这天夜里,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的上川行定叫醒了睡梦中的九原杉。 给你个任务青年已经吩咐过九原杉的刀剑立刻准备出发,现在整个队舍都有些吵杂,把逃到那个时空的77具溯行军全都消灭了再回来。 九原杉在闻到上川行定身上的血腥味儿时就彻底清醒过来,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证人差不多都被灭口了而已。上川行定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似乎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你不要管这边,再帮我一个忙就好。 除了那振[压切长谷部],又有两振刀被塞到九原杉手里,这是最后的证人了,把他们封印进你的灵术一起带走,别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时机一到我会让堀川去找你要。 九原杉微微一愣,接了那三振封印状态下的刀剑。 老师,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吗? 你带他们走就已经是帮忙了,上川行定摸了摸小孩的头,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万事小心。 九原杉低着头,不让上川行定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紧攥的拳头最后还是缓缓松开,如果让我离开是老师的愿望我会听从的。 按照上川行定的命令,九原杉接下了清除逃逸溯行军的任务,带着自己的六位付丧神和被封印在灵术里的三振刀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 象征着稽查队的金色曼陀罗胸章保护了他们,即使是进入异时空,也没产生多少不适感。 几人出现的地方在一栋大楼后,打量过周围,似乎是一座现代的校园。还没等他们有下一步动作,就听见大楼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7) 可恶!等我出名以后,你别哭着回来求我!我很快就会带着1亿2千万的信徒登上日本之巅 九原杉&刀剑付丧神: 药研藤四郎很想捂住审神者的耳朵,大将,这种人生Loser的无聊发言,不要听,会教坏您的。 九原杉眨了眨眼,乖乖点头,跟着药研他们从另一侧离开。 这是个长期任务,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先建立起临时驻地,然后再慢慢搜索逃到这个时空的溯行军,逐一消灭他们。 驻地建立在城镇外围,用结界隐藏了痕迹。在时之政时空技术的支持下,他们可以瞬间平地起屋舍,但还需要安装各种仪器、归置日常用品,有不少事情要做。 九原杉从结界中取出又一次被封印的[压切长谷部],输入灵力重新召唤了付丧神。 我们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刚安顿下来有些忙乱,去帮他们干活吧。 九原杉的语气和平时一样平静,但打刀很快就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你怎么了? 没什么,半夜出发,现在有点累了。 你平时累了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想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干涉的资格,打刀没再追问,走上前去跟其他付丧神一起忙碌起来。 九原杉这次没有参与刀剑的工作,站在不影响他们干活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驻地和队舍的结构很相似,一楼有很大的落地窗,比起队舍,现在这个建立在城郊的驻地,周围的风景空旷而陌生。 留在队舍的老师 审神者的卧室最先被整理出来,说自己累了的九原杉也没去休息,静静坐在一楼大厅里看着他们收拾好所有的东西。 在九原杉身边时间更久的六振刀剑当然也看出了审神者的不对劲儿,甚至连他不对劲儿的理由都能猜到七八分。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不知道该如何劝。 主人等在这里,是想要我陪您一起睡吗?笑面青江拉起椅子上的九原杉,我也期待很久了,走吧。 青江。九原杉拉住他,我还有事没问清楚。 老师在骗我,他只是为了支走我。九原杉的目光落在曾经属于上川行定的打刀身上,是不是,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垂下眼看着地面,怎么会?因为之前的案子,稽查队人手难免紧张,上川大人需要您来执行这个任务,还要保住仅剩的证人 那都是幌子九原杉闭上眼,分别时上川行定的话语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不过是三振刀罢了,真想要藏,靠着灵术和空间技术保管能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任务也是借口,哪里就紧急到需要半夜出发了? 老师的演技比起我来可差远了。小孩明显在生气,才会说出这种刻薄话。 他这么说,也没刃反驳。上川行定是很厉害,但唯独在伪装自己这件事情上,确实比不过这个十来岁的孩子。 审神者性格单纯,观察别人的时候却仔细到吓人,对身边的人尤甚。 上川队长那种水准,很难骗过他。 到底发生什么了?九原杉服从安排,但不甘心一无所知。 他的刀剑们多少参与过这件案子,至少长谷部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作为老师安排在他身边的刀,老师不可能不告诉他任何事情,就让他带着自己来这里单独执行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主人,压切长谷部单膝跪在审神者面前,仰头看他,上川大人只是想要保护您。 那么老师呢,到了需要偷偷送走我的地步,老师会怎么样呢? 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打刀的声音沉稳冷静,不像是虚假的安慰之语,上川大人执掌A域三区的稽查队也有5年多了,他不惧于和那些人争斗,送您走也不过是不想牵连到您。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上川家已经派其他人来帮助上川大人了,只不过之后大概会有一段混乱的时期 上川大人只是怕自己无暇他顾才让您走,您不必过于担心。 九原杉没有说话,无论长谷部所言是真是假,他其实都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听了上川行定的话乖乖离开。 但是,这一幕,和当初在不夜山社,哥哥们要送走他时何其相似。 现在,他11岁零四个月了。 比起7岁那年、10岁那年,又学到了很多东西。可他仍然还是稚嫩、弱小、无用的孩子,作为重要之人的弱点和软肋而存在。 想象不出未来,也看不见前路。 到底要朝哪个方向奔跑,才能快点成为大人,成为让自己和他人都信赖的大人? 第94章 初衷 当那份关注发生偏移, 他存在的理由, 和这一切的初衷, 对于我来说, 开始变得无比讽刺。 ~~~~~~~~ 主人呢?压切长谷部刚干掉一个妖怪, 转过身审神者就不见了。 惣领感觉到了溯行军的气息,去追那个了吧,髭切归刀入鞘, 药研和小夜跟上去了。 剿灭77具分散的溯行军,对于九原杉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高难度的任务,麻烦的地方在于把他们一个不漏地找出来,赶在那些家伙惹出事情之前。 原本他们是这样以为的。 让人没想到的是, 这个时空的妖怪数量很多、攻击性又强, 对于刀剑付丧神的气息还非常敏感,总想着吃掉他们。 这个意料之外的状况,给他们的任务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反倒是身为人类的审神者没受什么影响。 你们收队回驻地。六位付丧神的终端上同时响起九原杉的声音, 逢魔时刻到了,妖怪即将活跃起来,快回去。 主人呢?压切长谷部能听到九原杉那边快速移动造成的杂音。 我先去收拾了那家伙。 您一个人 这是作战命令, 九原杉稍稍加重了语气,回去。 这下无论是这里的压切长谷部、髭切, 另一边的鹤丸国永、笑面青江, 还是追在审神者身后的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都遵从命令, 开始朝着队舍的方向撤退。 六位付丧神回到队舍结界的保护下, 才算是彻底摆脱了身后追着的一溜妖怪。 哈哈哈,居然会把刀当作食物,这的确是有够惊奇的。鹤丸国永看着在结界外徘徊不去的妖怪,不但没有害怕,反倒兴味十足地把手探出结界,试图拿自己当饵食去逗弄那些妖怪。 药研藤四郎伸手拦住不停作死的太刀,别玩这么危险的游戏,这里的妖怪污染性很强,要是因为这个受伤,大将绝对会生气的。 明明还挺有趣的。虽然说了这样的话,鹤丸国永还是收回了手,一下子安分不少。 主人,一个人,没问题吗?小夜左文字抱着自己的本体,有些许不安,最近,主人战斗的时候 比往常激进不少 他是惣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髭切倒是一派从容,好好期待他吧。 啊,没问题的。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映着天边的最后一丝霞光,从那以后,他也已经长大了不少,相信他吧。 灵箭贯穿了百米外的敌枪,但对方没有倒下,反倒像是被激起了凶性,不再继续逃跑,反身朝着审神者扑过来。 九原杉有些遗憾地收起弓箭,现在他准头虽然不错,但因为自身灵力性质的缘故,这种远程攻击威力还是不足。 对方来势汹汹,九原杉也没有后退,加快几步冲向敌人,绯雪出现在他手中的瞬间就是一招漂亮的拔刀斩,一击致命,对方的攻击甚至没来得及碰到他。 刀剑入鞘,九原杉闪身到了屋顶,微微闭眼去分辨空气中属于时间溯行军的气息,不出意料以失败告终。 这个世界的妖怪太多了,到了夜晚,空气中的味道混杂不清,搜索敌人的仪器也好,审神者和付丧神的感知也好,都收到了严重的干扰。 九原杉放弃了继续寻找敌人的想法,转身打算回去。眼角扫过蜷缩在神社角落里的流浪汉,动作有稍许的停顿。 大概不是错觉,每次他斩杀溯行军的地方周围好像都能看见这个穿着破旧运动服的妖怪: 在公园的长椅上盖着报纸睡觉,躲在站台的候车厅里避寒,又或者像今天这样蜷缩在神社的屋檐下 总是和溯行军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是巧合吗? 不过是些许的疑惑,九原杉转念就放开。这个世界,和他们有关的,就只有时间溯行军而已。 用了隐蔽身形的灵术,直接在屋顶上飞奔,他想快点回去。 这个时空和他们的世界不同,正是冬天。 即使当初导致他怕冷的那些身体问题都已经解决,可他还是不喜欢寒冷,更不喜欢自己独自一个人在陌生而冰冷的地方逗留。 一路跑到驻地附近,远远就能看见六位付丧神围在结界边缘朝他招手,又一次加快脚步,数百米的距离转瞬就到。 我回来了。 主人 大将 惣领 欢迎回来。 白天去搜索敌人,等到傍晚妖怪活跃起来的时候就回驻地修整,刀剑们在整理战报,九原杉就利用傍晚到睡前的这段时间,继续研究修复分灵意识的方法,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 驻地审神者的房间,九原杉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打刀有些犹豫,我不是很确定,这个灵术会有什么效果。 我就是用来确定你灵术效果的,不是吗?[压切长谷部]比他对面的审神者要无所谓的多,开始吧。 片刻的停顿之后,审神者抬起手,顺畅地用出了刚刚开发的灵术。 打刀只在术式落在身上的时候身形晃动了一下,之后就如同石像般静默。 九原杉一边维持着术的运行,一边通过契约来感受付丧神的情况。 分灵意识的状态,即使作为主人,感受也比较模糊,好一会儿,九原杉才能确定术是有用的,但效果非常微弱。 审神者缓缓睁眼,灵术也停了下来。还没等他询问付丧神的感受,打刀就倒在了地上。 长谷部。九原杉把地上的打刀翻过来,这才发现他的情况似乎十分糟糕:下唇被他自己咬到出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答,九原杉只能用之前那个神道的术试着缓解他的状况。 过了好一会儿,打刀终于缓过劲儿。他慢慢从地上趴起来,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身后的墙上,修复效果有那么一点点,不过副作用似乎还更严重。 你可能还需要继续改进。 是他才能这么安静,要是那个没习惯这些的长谷部,肯定会惨叫出声。 九原杉不意外这个结果,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为了灵术实验不被干扰,房间里现在就只有审神者和打刀两个。 需要我叫药研他们来帮你洗澡吗? 不需要,打刀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我自己去就好。 临时驻地虽然类似稽查队的队舍的结构,但房间却都是和室,没什么家具。 九原杉静静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确定付丧神没有摔倒或者直接晕过去,这才从壁柜里拖出被褥铺好。 做完这些的审神者回到矮几前,重新抽出一张稿纸,开始改进之前的灵术。 演算灵术的时候,九原杉一向入迷,连打刀什么时候出来在被子里睡过去都不知道。 修复分灵意识的术改进了数次,治愈效果提升有限,严重的副作用也还是没能消除。 九原杉暂且停下了灵术实验。意识虚无缥缈,他似乎在这方面灵术的研究上遇到了瓶颈。 要重新融合修复已经有了裂痕的意识,好像并没有他一开始所想的那么容易。 迫使他停下的原因还有一个:不成熟的灵术被反复施加于身,原本就有损伤的[压切长谷部]已经到了极限。 你不用顾虑我,打刀站在客厅的角落里,全身都被耗尽了力气,唯独脊背挺得笔直,他的脸色十分糟糕,却依旧端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碎刀或者刀解,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区别。 暂停一段时间吧,我再想想。九原杉并不想因为灵术实验碎掉这振刀,你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不要硬撑。 等九原杉和其他几刃商讨完任务进度和下一步的计划,发现那个[压切长谷部]还在客厅的角落。 任务的事情就按照我们刚刚所说的推进吧,吩咐刀剑付丧神们去忙各自负责的内容,九原杉这才走到[压切长谷部]面前,你真的有点不听话。 语气比起训斥更像是无可奈何,是在撒娇吗? 打刀只看了审神者一眼就偏过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 这些日子以来,九原杉已经看透了他口是心非的性子,直接伸手去拉他,跟我一起上去,这是命令。 听到那边的动静,正在写战报的压切长谷部放下了手中的笔,静静看着审神者牵着另一个自己离开,这才收回了目光。 呵,算是很厉害了,他。 听到打刀低语的药研藤四郎轻声劝了一句,长谷部,大将只是可怜他。 可怜?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吗,药研。压切长谷部的心情绝对是这些刀剑中最复杂的一个,主人每天跟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六刃中任何一个都要长。而且 也许审神者自己都没有发觉,最近即使他和那个长谷部同时出现在眼前,主人的目光也只会更多地落在那一个身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8) 偏偏从始至终,那家伙存在的理由都是为了他,这真是,无比讽刺。 第95章 神器 神明诞生于人类的祈愿之中, 但是神明的愿望, 有谁肯来听一听吗? 无论我站在此岸与彼岸、 过去与未来的交界处多久。 ~~~~~~~~ 重新梳理了已经掌握的东西,九原杉改变想法,不再试图使用灵术, 而是采用阵法和符文来达到一种相对温和的效果,削弱副作用。 数日之后,他有了新的成果。 九原杉拿着手中的符纸反复琢磨, 身边是靠着墙闭目养神的[压切长谷部]。 他这几日只进行理论演算, 打刀却像是习惯了一般, 只要审神者在队舍的时候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即使现在已经不需要他默写资料,灵术实验也暂时停了下来。 清理溯行军的任务因为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妖怪进展缓慢,搜索敌人的时候九原杉会和刀剑们分开行动提高效率。这振临时契约的[压切长谷部],比起还要为任务忙碌的其他付丧神, 反倒成了每天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一个。 九原杉看了身边的付丧神一眼,经过几天的修养,打刀脸色好了一些, 但依旧有些精神萎靡,吃饭的时候也恹恹的。审神者犹豫片刻, 还是没有叫醒他。 仔细端详了面前的符纸一会儿, 试探着注入少许灵力。九原杉控制的很细致, 灵力的光芒缓缓淌过符文, 直到所有线条都亮起来。 和使用其他灵术时非常不同的微妙感觉, 身体变得轻松, 意识却很快模糊起来。 审神者倒下去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一边的打刀付丧神,他迅速起身,上前两步抱起地上的孩子。 你怎么了,醒醒。打刀摇了摇怀里的审神者,没什么反应。检查过小孩的身体状况:体温、呼吸、心跳、脉搏都正常。看起来似乎只是睡着了,却怎么也叫不醒。 这时他才发现小孩手里捏着的符纸,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看向小孩的目光变得复杂,你这个笨蛋。 像是恼怒的训斥,但抱着孩子手臂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没等他出去找其他人,走廊里就响起了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其他刀剑付丧神通过契约感知到了审神者的异常情况。 第一个拉开门的就是离他们最近的压切长谷部。 啊啊啊,流年不利!身穿运动服、胸前围着口水巾、脚下蹬着褐色靴子,打扮怎么看怎么邋遢奇怪的男人一路上蹿下跳地躲避着身后追着的东西,好几次都差点被咬到。 今天的时化很厉害,原本他应该躲在神社的神域里等着天亮再出来,但是,但是!!! 这个身形高大、长着骨尾、眼睛还冒光的奇怪生物到底是什么?最近一段日子时常出现,要不是这东西突然袭击,害他没能在逢魔时刻之前躲进神社,他就不会落入现在这种被妖怪和未知生物一起追杀的危险处境。 来吧,伴话没说完,男人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放弃跟身后的东西硬碰硬,只能拼命往前跑。 希望能够在被干掉之前逃到天神的神社里去,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眼看着要被追上,男人的神色反倒彻底沉静下来,也不再吵吵嚷嚷,迅速扫过所经之处,总算在被干掉之前找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 虽然年纪太小可能会很麻烦,气息也有点奇怪,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暂且把身后追着的东西踹到一边,争取了少许时间。 给予无处可去,无法逝去的你归去之地,吾名夜斗,获持讳名,止于此地,假名命汝,为吾仆从。从此尊名,其皿以音,谨听吾命,化吾神器。名为玥,器为玥。(注1) 来吧,玥器! 刀拿到手里,名为夜斗,自称神明的男人就是一愣,这家伙,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不过这些都可以缓后再想,现在最重要的是 有了武器的夜斗不再逃跑,闪身躲过对方骨尾的攻击后,迅速拔刀出鞘,利落的刀法配上锋利的好刀,无论是奇怪的陌生敌人还是纠缠他许久的妖怪都很快被消灭。 而且,这个感觉,像是泉水一样啊 度过危机的流浪神明终于有余裕低头打量手中的武器:刀长一尺九寸三分,用刀好几百年的男人看一眼就能确定。 刀身是非常少见的半透明,材质不似金属,倒像浅翠色的琉璃,清亮如水。 透明的刀,在夜色里挥舞的时候甚至很难看清攻击的轨迹。这是优点,用来偷袭大概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是,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弄碎的样子,让人用起来的时候有点紧张。 小心翼翼地将刀归入鞘中,夜斗也没在原地逗留,开始朝着自己最初的目的地快速移动。 刚得到新神器的流浪神站在神社正殿外的手水舍边,用长柄木勺舀起泉水打算冲洗刚刚被妖怪咬到的伤口,一低头才发现恙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不是错觉夜斗把目光转向靠在一边的神器上。 雪白的刀鞘上缠绕着枝叶模样的花纹,刀柄也是绿色,并非华贵的风格,却不失精致锋利。 最难得的是附加很强的净化和镇定效果。今天运气好过头让人,不,让神都有些不安啊。 难道我买的那些开运物终于起作用了吗,我马上会爆红,成为被所有人崇拜的全能之神,拥有全日本最大的神社越说越兴奋的流浪神渐渐有点忘乎所以,脸上升起陶醉的红晕。 我一定要带着他去给伴音看看,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肤浅,让她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 但是这家伙终于从兴奋中稍稍清醒了一点,新神器种种不对劲儿的地方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没有收到他生前的记忆,气息也 显形吧,玥音。 被呼唤了名字的神器化为人形,是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男孩。黑发黑眼,眉目精致,眸子里的墨色极为纯粹,和身上的白色浴衣对比鲜明。 我叫夜斗,召唤了你做我的神器,是你的主人。 嗯,是吗?九原杉在作为刀存在的时候,差不多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处境,听到这句话还笑了一下,一直被刀剑付丧神称作主人,现在居然要变成刀叫你主人,感觉有点微妙啊 微妙?玥音,你还小可能不太明白,我可是神,神明你知道吗?夜斗对自己新神器的反应显然不太满意,能够比眷属更加长久地侍奉神明,给我感到荣幸啊,荣幸! 神明也要整天在街边流浪,晚上睡在公园里吗?九原杉想起之前见到夜斗时的情景,感叹道:那做神还真艰苦呢。 你夜斗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之前我们好像是有几次擦肩而过 那你是这两天刚死吗? 九原杉没有因为这句有诅咒嫌疑的话生气,仔细回想了之前的记忆,我应该并没有死。 什么?不可能!只有死灵才能成为神器,你肯定是死了。夜斗坚持,但想起玥音的不同他又不确定起来,你身上和死灵的味道好像是有点儿不一样。 我并不是死灵,也不能做你的神器。九原杉转身打算离开,我得快点回去,不然长谷部他们肯定会担心。 你,你要走?这对于刚找到新神器的夜斗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那你岂不是要创下我这里神器任职时间最短的记录了? 听着,玥音。夜斗低头看着矮自己一大截的孩子,语气强硬,完全没有欺负小孩的负罪感,我已经说过了,你是我召唤的神器,所谓神器,就要尊敬主人,侍奉主人,让主人随意使唤 总之就是,没有我的同意,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抱歉,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九原杉不为所动,真的不能做你的神器。 玥音,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眼看硬的不行,夜斗改变了策略,他使劲拽着九原杉浴衣的袖子,泪眼汪汪,你明明都成为我的神器了,难道要始乱终弃? 你知不知道,没有神器的神明根本就是赤手空拳任人宰割我会被那些妖怪当作上等食物吃掉的 半夜的神社,明月高悬,一个大男人拽着小孩的衣袖哭闹,此情此景,着实辣眼睛。更别说哭的那个毫无诚意,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时不时偷瞄九原杉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他是在装可怜了。 刚开始变成灵魂状态的那段时间,九原杉几乎是无意识的,因为夜斗的原因才重新恢复过来,也算是欠了他人情。 所以,即使看得出来他是在演戏,九原杉还是犹豫了:眼前这个自称是神明的男人过的有多穷困潦倒,九原杉是见识过的,整天被妖怪追着跑这点也是,再加上似乎很喜欢攻击的他时间溯行军,算是他们的工作失误 而现在,这个不知道是神明还是妖怪的形迹可疑的家伙,跟他算是扯上了关系。 九原杉低头看着自己右脚脚踝上的玥字,深深觉得随便在别人身上盖戳实在是个坏习惯。 还没等他们两个掰扯清楚,小孩的身影就像在太阳下蒸发的雾气一样开始消散。 夜斗看到眼前神器消失的场景瞳孔猛然一缩,想也不想地开口:过来 ,玥器! 快要消散的身影瞬间化作夜斗手里的刀,但刀也在渐渐消失,根本没能阻止什么。 九原杉隐约感觉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来不及细细解释,只能快速道:等我,明天 断断续续的话语未说完就彻底寂静下来。 九原杉再次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驻地熟悉的天花板,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儿让躺在被子里的他一下子坐起来。 ※※※※※※※※※※※※※※※※※※※※ 注1:五元神收神器时的台词。 第96章 召唤 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只是你恰好有点碍事。 ~~~~~~~~ 刚醒来就被房间里的血腥味惊到,然而没等九原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自己的付丧神围了起来。 大将,感觉如何?药研藤四郎虽然已经给九原杉做过检查,但还是不放心,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事,九原杉摇头,那个 九原杉自己说的不算, 几位付丧神都仔细看过他, 确定没有任何异常, 房间里的氛围才轻松些许。 主人, 是我们疏忽大意、护卫不周,才让那家伙有机可乘,请责罚我们。 压切长谷部说出这句话,包括他在内的六位刀剑付丧神全都跪在了地上。 虽然他们没和审神者呆在一起是九原杉自己吩咐的, 因为在研究灵术的时候九原杉不喜欢有太多人在旁边。但他们因为对方实力低微,有契约约束,最近又比较安分就轻易放松了警惕, 实属不该。 即已失职,受罚也是理所当然。 九原杉对压切长谷部的话满心疑惑, 有机可乘?那家伙?你在说什么? 另一边矮几旁快被血浸透的[压切长谷部]在听到九原杉声音的时候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可他还是看不见被别的刀围着的九原杉, 试图扶着墙站起身。 但他的身上的伤实在太重, 只站了一秒就顺着墙滑了下去。不过这一瞬已经足够他亲眼确定审神者确实完好无损, 便放任自己坐在地上喘息。 身上的伤口因为他这一番动作又一次裂开, 鲜红的血液浸渍在已经被血染成暗色的衣服上也看不出什么。 那边的动静九原杉当然听到了,他从地铺上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血腥味儿的源头。 迅速跑到打刀面前,什么都没问就开始手入。情况真的很严重,如果他再晚回来一会儿,这振[压切长谷部]大概就要碎刀了,作为犯人,他可没有配置御守。 九原杉握着付丧神的手,重伤的打刀因为失血过多,体温冰凉,像是很快就要消散最后一点生气。 [压切长谷部]对自己的性命毫不不关心,只垂眼看着小孩此时的表情,还差一点,不过也不错了。 什么不错了?九原杉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一开始就是。 打刀没有回答,只是反过来主动握住了审神者的手。 九原杉完成手入的时候,即使没有问,心里也差不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是我自己在尝试灵符的时候出了岔子,跟他没有关系。 这一点,那六位付丧神已经从审神者的表现中猜出来了。 原本鹤丸他们也没太相信以[压切长谷部]的灵术水准能暗算得了九原杉,只是他们几个进来的时候 砍伤他的是我,压切长谷部站了出来,主人要因为这个责罚我吗? 长谷部九原杉刚想转过头说什么,就被浑身染血的付丧神打断。 没关系,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压切长谷部]一手拉住审神者,一手压在他唇上不让他开口,所以不要惩罚他,行吗? 九原杉:我何时说过要惩罚长谷部了? 这一切都因你而起。[压切长谷部]说着怨怪的话,脸上却带着笑,真不像生气。 挪开付丧神压在他唇上的手指,九原杉没有推卸责任,是我的错,长谷部太紧张我,才冤枉了你害你受伤,对不起。 会出现这种意外还是因为他的失误。 既然你承认了,我就向你讨赔礼吧。[压切长谷部]低头看着小孩的眼睛,白天出任务的时候,我也要跟在你身边。 你是想伺机逃跑吗? [压切长谷部]瞥了脸色难看的另一个自己一眼,似笑非笑,我所求为何,你难道不明白吗?毕竟,我们都是压切长谷部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79) 当然明白,正因为明白才更恼火。压切长谷部握紧了手中的本体,早知道刚刚直接杀掉他一了百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是站在那里多呼吸一口气,都比别人要艰难许多,我只是想真正做你的刀,哪怕只有几天 在这个孩子宁愿自己去试那个灵符也不叫醒他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不同了吧?那么他也可以奢望 即使离开这座队舍,我也会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绝对不会逃跑,能相信我吗? 九原杉同意了这个请求,将死之人的心愿,又不多难办,成全也无碍。 毕竟,虽然只是交易,这振刀对他的事情,也足够尽心尽力。 审神者做了决定,压切长谷部就不会再反驳。在安顿好一切,躬身行礼退出审神者房间的时候,两位长相完全一样却气质迥异的付丧神目光相撞,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因为[压切长谷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这次重伤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就被留在了审神者身边。 打刀慢条斯理地擦干刚洗好的头发,又把自己的被褥挪到审神者旁边,这才对着门外的自己勾唇一笑。 压切长谷部深吸一口气,朝着房间里的髭切点了点头后关门离去。 髭切是今天的近侍,被留下守夜。今晚的事情虽然是个误会,但刀剑们还是决定看紧审神者,防那振打刀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阻止审神者自己又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九原杉眼都睁不开,很快就窝进了被子里。 髭切侧躺在审神者旁边撑着胳膊,等小孩儿的呼吸平缓之后才开口,别动歪心思,不然,就斩了你。 太刀金色的眸子在夜里像猫科动物一样幽深诡异,[压切长谷部]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笑着道:明明是你有点碍事。 髭切理解了压切长谷部为什么不喜欢这家伙:滚刀肉,厚脸皮,图谋不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和他们争,还在审神者面前装模作样。 [压切长谷部]的铺盖已经和九原杉的连成一片,他抖开被子放好枕头,比正牌近侍髭切离审神者还要近。完全无视了一边的太刀,自顾自睡去。 九原杉第二天起来的稍晚了些,他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餐桌前等他就餐的付丧神们,这才想起昨晚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 然而不等他说话,就感觉到了右脚上突然传来的拉力。失去意识的身体自然向前倾倒,眼看就要摔下楼。 [压切长谷部]比稍远一些的髭切更快地拉住了审神者,只是因为突然的动作,他自己也没能保持住平衡,直接和怀里的孩子一起滚了下去,撞上拐弯处的栏杆才停住。 楼上楼下看着他们掉下去的其他刀剑被吓了一跳。 主人! 大将。 惣领 不过七八级台阶,打刀付丧神添了少许擦碰的轻伤,被他护着的九原杉只乱了衣衫。但糟糕的是,审神者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在他没发动任何灵术和符纸的情况下。 九原杉看着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你做了什么? 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啊。夜斗根本没去管对方的脸色,看见神器出现在眼前就很高兴,昨晚你突然消失,吓了我一跳啊,玥音。 不,你才是吓了我一跳。九原杉看着男人嘴角还未擦去的口水痕迹和脸颊上睡出来的印子,对于他整晚在喊自己名字的说法持保留意见,但是 只是呼唤你赋予我的名字,就能够召唤我吗? 夜斗昨晚确实找九原杉找了很久,但真正起作用的,只有今天早上刚睡醒这一次,原本召唤神器是有距离限制的,但是你我也不知道,反正叫着叫着你就出现了。 嗯,九原杉意识到事情开始变得麻烦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不要这么做。 我会很困扰。 这次是在驻地里面,突然失去意识不过是摔一跤。如果哪次他和敌人战斗的时候被夜斗召唤,大概就真要变成死灵了。 可你是我的神器,难道不应该和我在一起吗?九原杉消失的时候简直像是神器被杀掉的样子,夜斗有点心慌才会不停呼唤玥音这个名字,他甚至都分不清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他睡糊涂后做的一场梦。 九原杉预感这一次可能无法很快回去,伸手在空中画出纸鹤的样子通知付丧神们来这里和他会合。原本,他也打算今天来找夜斗的,只不过因为这个意外提前了些许。 不过,有一件事情更让九原杉吃惊,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虽然刚刚成功画出了纸鹤,但是,现在他所使用的力量,还是灵力吗? 不是,不太像,性质完全不一样。 夜斗,你昨天说过你是神明? 当然,我是货真价实的神。非常缺神器的夜斗很想留下九原杉,只有神明才能召唤神器,被神赋予名字的死灵才能成为神器。 玥音,你现在就是神器。 虽然这孩子有点奇怪,也不承认自己已经死掉了。 还有,我是你的神主,你要称呼我夜斗大人! 九原杉又试着用了几个灵术,然后是刚学会的关于灵魂方面术 他现在的状态,应该算是意外之喜。 玥音? 呐,夜斗,跟我说说神和神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第97章 交代 每个人未来的长度都是不确定的, 所以,我并未害怕被斩断的时间。 只是,对无法再期待的那一部分, 感觉到了些许的遗憾, 仅此而已。 ~~~~~~~~~ 九原杉问起神和神器的事情,夜斗做了几百年的神,这方面知道不少, 又没把自己的神器当外人, 能说的那部分, 都倒了个干净。 但最终他也没能正经多久, 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自己的推销词,修辞工整,对偶押韵,嘴皮子还特别利索, 电视上的广告也不过如此了。 九原杉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感应到付丧神们的靠近,出声打断了不停攻击耳朵的推销广告: 夜斗,跟我一起去外面见见我的刀剑吧。这里是属于其他神明的神域, 我是人类不要紧,对鹤丸他们来说, 可能有点不方便。 刀剑? 算是我的式神, 或者说是助手和下属, 类似夜斗和我的关系。 哦。夜斗应声后安静不少:玥音, 果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这种感觉在跟着九原杉出了神社, 看见对面的一群人时达到了顶峰。 旁边稍有异动, 不等九原杉说什么,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已经冲出去干掉了那个冒出来的溯行军。 九原杉和夜斗各自把对方从头扫描到脚: 溯行军总在他身边打转不是巧合,夜斗到底是什么人? 玥音和这种怪物之间有某种联系,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药研和小夜归队,九原杉和夜斗也走到了七位付丧神面前,因为审神者的特许,[压切长谷部]也跟他们一起来了。 大将,您怎么样?药研他们原本以为审神者是单纯的昏迷,却出乎意料收到了传讯的纸鹤,让他们来这里会合。 具体的事情回去再说,九原杉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我没事儿,不要担心。 夜斗早就感觉到了付丧神身上微弱的神性,他迅速扫过这帮人,目光停驻在鹤丸国永怀里小孩的身体上,和玥音长的一模一样,脸色红润,胸前还有起伏,是活人。 居然真的还活着。 夜斗,我跟你说过我还活着不是死灵。 有很多死灵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别人跟他说他也不承认自己死了。 九原杉: 所以夜斗根本就没相信过他的话吗? 生灵是无法成为神器的。夜斗的目光在九原杉的灵魂和身体之间几个来回,玥音你你们都不属于这里吧,包括哪些满身骨头的东西? 九原杉和刀剑付丧神们没有反驳,默认了他的说法。 玥音不是死灵,却还是成为了神器,虽然气息有点不对劲儿,但是 我不会分不清生灵和死灵,玥音非此世之人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是:他现在还能不能算人类都是个问题。 你什么意思?鹤丸国永盯住突然就和审神者扯上关系的可疑人士,主人出现异常难道不是因为你? 夜斗迅速后退两步,你不要诬赖我,他的问题可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妖化的生灵我之前遇到过,但妖化的人类身体我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他情况很特殊我才会搞错,夜斗也不想跟这些付丧神纠缠,真打起来玥音大概不会站在他这边,没神器肯定赢不了,还麻烦的要死。 他转头看向九原杉,既然玥音你还活着,做不了神器,那就除名吧。 等等,夜斗。九原杉没追问自己身体的问题,反倒说出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我做你神器的协议。 夜斗带着和自己签了临时聘用合同的新神器开始接受委托。 说是这么说 其实两个人一直在街道上刷小广告。 夜斗摇了摇手里的另一管喷漆,玥音要试试吗? 九原杉看了半天,夜斗的广告词和电话号码都记下了,接过喷漆在另一边的墙面上刷刷几下就弄好,跟夜斗弄的分毫不差。 玥音,干的好。夜斗揉了揉小孩的头以示表扬,传教活动很重要,是打响名声的第一步。 九原杉认真点头。 玥音,你有钱吗? 有。九原杉掏出身上带着的现金,5张面值10000元的纸币,他们来这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兑换好的。 原始资金有了,那等会儿我们去钢珠店大赚一笔。 嗯,好。无论夜斗说什么,从没做过神器的九原杉都赞同。 夜斗:找小孩子(有钱的)做神器真好。 眼看两人正事没干多久就七拐八拐进了巷子里一家隐蔽的店面,躲在一边保护九原杉和夜斗不受溯行军骚扰的笑面青江无奈扶额,药研如果知道这家伙带着主人去那种地方,绝对要发火。 那你还站在这儿不阻止?[压切长谷部]不像其他刀剑肩负稽查队的任务,要去划定的地方搜索敌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一直跟着审神者的刀剑,跟每天的近侍一组。 主人说我们只负责清理溯行军。笑面青江把散开的头发捋到耳后,教育孩子的事情,交给别的家伙来干吧。 我只要看着他高高兴兴就好。 日落之前,九原杉把据说没有神器就会变得非常娇弱的神明送到神社里,将从便利店买来的啤酒和小菜放好,就算是完成了约定的每日工作。 夜斗虽然是神,但赌运实在很糟糕,输钱输的飞快,如果不是九原杉多少赢了些,买食物的钱都没了。 夜斗,这里什么都没有,会冷吗?九原杉打量过周围,实在不是冬天夜里该呆的地方。 夜斗在回来的路上就喝了不少,现在醉醺醺地躺在装香油钱的木箱上,嘴里嘟囔着钢珠店的老板肯定偷偷捣鬼了的话,听到九原杉的问题满不在乎道:没事,我是神是不会冻死的,几百年都没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今天的时化不严重,但灵魂状态的他也不能再多留,夜斗,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找你。 木箱上的男人翻身下来坐到台阶上,吃了两口小菜后又开了一罐啤酒,去吧,去吧,小心别被妖怪吃了。 因为嘴里还有东西,这话说的含含混混的。 九原杉几步跃下台阶,跑出一段路后又回头,渐渐昏暗的天色中,流浪神独自一人的身影渐渐模糊。 神社外,笑面青江和[压切长谷部]在等审神者。 九原杉跨过鸟居,彻底离开神域,这才对着付丧神道:工作结束,我们回去吧。 进了驻地的门九原杉就觉得不太妙。 客厅最长的沙发上躺着他的身体,除了他身后的两个,其他五振刀都在那里。 鹤丸国永坐在九原杉的身体旁边,金色眸子里的光沉淀下来,直直地看着刚进门的审神者。 主人,说吧。 九原杉意识到鹤丸国永有些生气,刻意放缓了声音,鹤丸,想知道什么? 先说说那个乱七八糟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了维护审神者的威严,他们没在外人面前反驳主人的决定,九原杉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即使有再多不安和不解。但现在,总该给他们一个解释。 夜斗的事九原杉原本就打算和他们说清楚的,不过昨晚没能来得及。当下细细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从灵符的意外开始,到他为何要做夜斗神器的理由: 我需要作为神器的力量,一段时间。 鹤丸国永无意在这件事情上深究,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那个男人所说的身体的妖化是什么意思? 看九原杉当时毫不意外的样子,很难让鹤丸相信他不知情。这么重要的事审神者却闭口不言,从来没跟他说过,这才是真正让鹤丸心塞的地方。 九原杉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有点故作老成,但这会儿却没刃笑的出来,他们都静静等着审神者解释。 除了早就知情的药研藤四郎。 九原杉走到沙发前蹲下身,他还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自己,感觉十分奇妙。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这是哥哥告诉我的,三岁以前的事,我自己没多少记忆。九原杉缓缓开口,其实他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只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我身体的活动,几乎全是靠灵力支撑的。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0) 太依赖灵力了,到了没有灵力就会死掉的程度。 最近灵力的大幅增长是好事,可也让力量进一步侵蚀了身体,比起人类,我就更像是妖怪了。 其他人是肉体力量和灵力达到了平衡,九原杉完全不同,从一开始就在不断倾斜。 他冲着付丧神们笑了笑,我的动作比短刀还快,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身体的妖化,也不全是坏事。 然而鹤丸国永不是那么好糊弄,那坏的方面呢? 没有灵力就会死,就是这样。 还有呢? 九原杉转头向短刀求救,药研 找药研也没用,鹤丸国永强迫九原杉看着自己,你老实交代。 药研藤四郎抓住鹤丸的手腕,放开大将,鹤丸。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好了。 九原杉躲进了药研怀里,但一看见鹤丸的眼神,就知道太刀不会罢休。比起把事情推给药研,他还是选择自己坦白,将来,等我灵力衰退的时候,身体就会迅速变糟 几位付丧神脸色都不好看:灵力衰退的年纪因人而异,有些人壮年之后才会开始,但过了二十岁就走下坡路的也不少。审神者的寿命怎么都不会长。 还有,如果灵力继续快速增长,身体彻底妖化,我可能永远都不会长大了。九原杉摩挲着用来稳定他灵力的串珠,干脆把不久前津岛胥和上川行定刚告诉他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没有不想长大的孩子,何况九原杉注定活不久。但这一切,都由不得他。 这样想来,夜斗让他早点考虑死后的就业方向,似乎也不算太离谱。 第98章 反击 命运和自己是共犯, 把我们推到如此境地。 时至今日, 命运不给的东西, 我决定自己去抢。 ~~~~~~~~~ 当夜斗突然出现在单身女性家里的时候,这屋的主人被吓了一大跳。没有报警将私闯民宅的可疑男人抓起来, 要多亏九原杉存在。 没有会带着可爱小孩一起行凶的恶徒吧?姑娘这么想。 老资历的神明夜斗和刚上任几天的神器玥音正在实现信徒的愿望 把突然坏掉的浴室水龙头修好。 玥音,扳手。 按照夜斗的吩咐,九原杉把箱子里的工具一件件递给他。 看着夜斗迅速换好垫圈修好龙头, 九原杉赞叹:夜斗什么都会, 真厉害。 这几天, 他们两个接到了各种各样的委托:去荒无人烟的路上给抛锚的汽车换轮胎、修理电器、找东西、打扫庭院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夜斗都能完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当然,你以为我做神多少年了?用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夜斗对小孩崇拜的目光十分受用, 全能之神的称号可不是我吹牛,这是信徒们的共识。 夜斗很了不起。九原杉点头,把用过的工具擦干收好。 作为屋主的姑娘检查过龙头, 确认没问题,痛快地给了5元硬币做为报酬。 真的可以吗, 这么点钱, 太少了吧? 夜斗把硬币弹起, 金属特有的明亮反光在空中闪过, 香油钱, 当然是5元。 离开委托人的家, 走到街道的僻静处,夜斗这才从衣服里拿出自己存钱的大酒瓶,新得到的硬币落进瓶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九原杉看到那些硬币就想起一件事,呐,夜斗,壹岐小姐拜托你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没关系吗? 她催你好几次了,为什么你 啧,玥音你是被她收买了吗?夜斗对委托并不拖拉,除了壹岐日和那桩,她的问题我没什么头绪先糊弄她一阵子,反正我是不会把钱还给她的。 手机铃声响起,生意兴隆,夜斗接电话时的语气都比平时欢快,你好~这里是快捷便宜又放心的外派神明夜斗! 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位老太太,年纪大了对什么都接受良好,至少看到突然出现的夜斗和九原杉也没太惊讶。 屋里地方不算宽敞,临近夜幕,光线有些昏暗,无论是家具的光泽还是屋里的空气,都泛着些许陈腐的味道。 请帮我把客厅的灯泡换一个吧,昨晚看不清楚差点摔倒,年纪大了,可经不起。 老太太说着就站起身,步履蹒跚,一点点挪到旁边的柜子边,取了新的灯泡递给夜斗。 昨天就惦记着要换,但人老了记性不好,等天快黑要用灯了才想起来,还想着这会儿都叫不到人了,没想到你们来的还挺快 夜斗已经关了电闸,窗外亮起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让客厅不至于全黑。九原杉帮他扶着凳子认真学习怎么换灯,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行动不太利落,什么东西都会一次多买些备好。 不搬去跟子女一起住吗?毕竟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夜斗和老太太聊起来,也没嫌弃老人慢吞吞又吐字含混的话让人着急。 唉,我在这儿住惯了,也不好去麻烦他们,毕竟自己还能动 这次的活计简单,夜斗几分钟就做完,利落地跳下凳子,重新拉开电闸,按下开关,明亮温暖的光一下子溢满了整个客厅。 好了。 老人摸索了半天,才从身上找出个硬币,只是手有抖,一不小心硬币就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好远。 九原杉走过去把硬币捡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钱还到老太太手里,夜斗还是希望能从您手里接过报酬吧。 毕竟是寄托了信仰的香油钱。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夜斗神咳嗽了一下,这才伸开手看着老太太将那枚硬币放到他手心。 你的愿望我已经达成,那么 这点钱太少,留下来吃顿饭怎么样,晚饭我好像做太多了。 随着老太太拉开厨房的玻璃拉门,食物的香气一下子浓郁起来。 察觉到老人有些殷切的目光,九原杉抬头去看夜斗,他是神器,当然遵从神明的意愿。 夜斗看着外面的天色犹豫了一瞬,还是被带着暖意的烟火气蛊惑,决定接受信徒的供奉。 有了夜斗和九原杉搭手,三人很快就盛好食物坐在了饭桌前。 老人一个人,做的饭很简单,只有饭团和味增汤,但分量确实是多了。 我开动了。 夜斗和九原杉都有先喝汤的习惯,但小碗里的味增汤只喝了一口两人就齐齐顿住。 老年人味觉钝化,口味都重,晚饭又因为他们两人的到来推迟了好一会儿,现在的这碗汤又黏又稠、咸到发苦。 两人对视一眼咽下口里的汤,拿起白米饭团咬了好几口才缓过劲儿。 不急,饭团我做的多,还有一些的。 夜斗和九原杉一起摇头,多谢您,这些就够了。 老人自己没吃多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看他们两个吃。夜斗也注意到老太太虽然在跟他说话,但目光从他们两个来这里开始,几乎全落在九原杉身上。 我有个孙子,跟他差不多大。 老太太抬手想要摸九原杉的头,看孩子没有抵触的意思,这才将手落在他柔软的黑色碎发上。 虽然我是个外人,但还是想说你一句,这么大的孩子,上学才是要紧事,你得为你儿子的未来考虑考虑 夜斗一直被念叨,也没反驳什么,反正今天过后对方什么都不会记得。强撑着吃完这顿饭,和九原杉一起迅速洗完碗就立马溜之大吉信徒的关怀有时候也会让神消化不良。 驻地这两日气氛压抑,自从知道了审神者的身体情况,刀剑们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儿。 九原杉有点后悔:要是当时顶住鹤丸的逼问就好了。 审神者的任期长则10年,短则3年,那个只关乎他一个人的未来,无论好坏,付丧神们大抵都看不到,何必徒增烦恼? 他在第二次见夜斗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作为神器时的特殊力量,对灵魂状态的他来说,使用意识方面的术会变得很容易,用出来的术也会因为力量性质的不同和之前的效果大相径庭。 为了这个,他和夜斗定下约定,以暂时作为他的神器为条件,来交换这种力量。 九原杉白天和夜斗一起接受委托,等到黄昏日落就算工作结束。回到队舍之后,再研究修复意识的方法。 有了前面那么多次的经验,再加上力量性质的突破,这次九原杉只花了几天就拿出了新的成果。 发动符纸,光芒一闪之后繁复的符文在[压切长谷部]脚下展开。 打刀神色平静,对于作为小白鼠试验新术的效果习以为常。 这一次,不再有之前的灵术那样剧烈的痛感,只是些许轻微的酸麻,意识修复的效果虽然缓慢温和但整体还不错。 今天的近侍是压切长谷部,正好是这件事的相关者,他和九原杉一样在观察打刀的变化。 经过这些日子,审神者通过契约感应付丧神意识变化的感知敏锐了许多,很快就察觉到这次的修复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看[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也不像是痛苦。 怎么样?符文熄灭,九原杉问付丧神,还会难受吗? 深知这振刀喜欢强撑的作风,他又追加了一句,不许撒谎。 这次效果不错,副作用很轻微。[压切长谷部]笑了笑,我不会对你撒谎。 那就好,九原杉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这样,我就能治好你们两个了。 [压切长谷部]微微一愣:治好他们两个? 治好我?打刀蹲下身,拉住九原杉的手,轻轻揽过他的肩膀,你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你帮了我很多,我想治好你。九原杉一向不讨厌肢体接触,但[压切长谷部]做出这样的行为还是第一次,你明明说讨厌别人碰你的。 这个忌讳源于打刀自身的经历,连同为付丧神的其他刀剑的接触他都讨厌,但还是有例外。 你是不一样的。 长谷部对于付丧神莫名的好感,九原杉依旧疑惑,你和我签订契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话当初在稽查队的囚室里九原杉问过一次,没能得到回答,这一次 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跟那个所谓的神去工作。[压切长谷部]岔开话题,但看着九原杉的目光很柔和,这些天辛苦了,好好歇歇 压切长谷部在九原杉叫了另一振刀长谷部的时候就有些出神,打刀对待审神者时温柔的语气、专注的神情,还有九原杉对待那振刀的态度都让他胸口发闷。 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把审神者拉到自己身边,语气冷硬,你,别得寸进尺。 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他才是主人正经的契约刀,唯一的压切长谷部。面前这个不过一介恶徒,用了卑鄙的手段折辱审神者,连契约也是靠威胁得来 主人,您不要被这家伙伪装的样子迷惑,他杀了不少人,说是穷凶极恶也压切长谷部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截断。 你很喜欢对着主人说教啊,眼前这种情况[压切长谷部]看见不少次了,以臣下之身训/诫主公,是那个稽查队的队长赋予你的权利吗? 他虽然来的晚,但善于观察揣摩别人的打刀很快就从众人的相处模式和日常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了一点: 这个队伍里,这振压切长谷部的地位很特殊,跟其他刀对待审神者的态度也不一样,不光是性格的问题,还有他的来历和扮演角色的缘故。 监视者压切长谷部。 闭嘴!这件事几乎是压切长谷部的一块心病,他不能埋怨上川行定,更不会归咎于九原杉,但还是没法不介怀,即使这两位主人都为此开导过他。 哼,被说中恼羞成怒了吗?[压切长谷部]才不会听他的指令,自顾自道:我昨天还看见你偷偷写了记录自己主人行动的报告给那个队长,难道是我眼花了? 听到这话,压切长谷部顾不上跟对方斗嘴,立马去看审神者的反应。 我这件事我知道的。九原杉只是微微一愣,很快又抬头看他,老师那边怎么样了,长谷部? 审神者的两句话根本自相矛盾,如果他真知道压切长谷部三天写一次报告给上川行定,就不会到今天才问这件事。 [压切长谷部]的目光在这主从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么多天,我发给老师的信息他只是回复让我乖乖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告诉我 上川大人会处理好那些事情的,您只需要保护好自己。 这次还不如来到这里第一天时得到的信息多。 九原杉沉默下来,知道不向他透露情况是上川行定的意思,没再逼问付丧神。 无视相顾无言的氛围,[压切长谷部]直接拉着审神者回卧室。一路上打刀都在谈论修复灵符的改进,九原杉也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是现在的他能做好的事情。 [压切长谷部]对意识类的术原本就懂一点,他又是唯一一个全程跟着九原杉研究的,这座驻地,除了审神者,就他对这方面了解最多,也是直接感受到灵符效果的人,能给审神者提供不少反馈和建议。 两人讨论的很投入,默默跟在后面的压切长谷部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看见审神者的背影,还有旁边那个付丧神回头看他时,那张和他一样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压切长谷部]一边和审神者说话,一边想着另一个自己到底还好不好? 比起虽然吃了不少苦,但一直在接受治疗渐渐痊愈的他,这振所谓的优质刀剑可是因着审神者的偏爱从未接受过不成熟灵术的治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1) 意识受损会影响付丧神的精神状态,审神者的神道术安抚了付丧神,但负面情绪还是会被放大。 再说压切长谷部,原本就不是什么心性豁达的付丧神,尤其在关于主人的事情上。 他真的不是刻意要为难这个被审神者的宠爱惯坏的自己,反倒是对方觉得他有威胁,处处针对他才对。 他不过是稍稍反击一二罢了。 第99章 碎片 旋转坠落的视野, 一切开始的源头, 那些遥远而恍惚的画面, 真的曾经存在过吗? ~~~~~~~~~ [压切长谷部]比一晚上心绪烦乱的另一个自己起得要早,在近侍间迅速收拾完自己, 然后帮审神者挤好牙膏、兑好刷牙洗脸的温水,再叫审神者起床 等九原杉去洗漱间的时候,他利落地把榻榻米上的被褥折好收进壁橱里, 又拿出审神者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手边。至此, 近侍要做的工作已经被他完成的差不多了。 看着因为慢了一步而处处被他抢先的正牌近侍, [压切长谷部]的语气和表情甚至称得上温和, 早安。 不出所料地得到一个冷眼,把服侍审神者换衣的任务让给了对方,自己先一步下楼。 早饭是近侍换班的时候,今天换上来的小夜左文字显然没有[压切长谷部]会照顾人, 直到九原杉出门前都没插上手。 打刀包好要带的便当,直接递到短刀手里。 小夜左文字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乖乖接过。因为有一份早饭四份午饭, 矮个子的小夜不得不双手抱着这一摞才不至于蹭到地上。 [压切长谷部]则腾出手来帮审神者穿鞋整理着装,他观察九原杉比任何刃都细致, 每个举动都掐着九原杉的节奏来, 这些生活琐事没谁能比他更体贴周到。 打刀牵着审神者出门, 小夜就抱着便当跟在他们身后。 其他刀剑: 呵呵, 好想打他。 九原杉三个去神社找夜斗, 其他刀剑则要去搜索时间溯行军, 出了驻地就要分开。 这个队伍默认的规矩:审神者之下,压切长谷部就是领队,任务现在几乎都是他在负责。 九原杉不放心的叮嘱道:万事小心,自己的安全为重。 事情不宜再拖,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的。压切长谷部躬身,姿态谦卑,话里的意思却和审神者相左。 九原杉听出不对,抬头去看他,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接话很快:冒昧地问一句,主人您是在叫哪个长谷部? 这下不光是九原杉,所有人的表情都微妙起来:铁树开花,天降红雨啦? 最最尊敬爱重主人,只要是主命无论什么都会去做的压切长谷部,居然会对着审神者说出这种近乎怨怼的话来?还有之前那句软钉子,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违逆主命了吧? 压切长谷部在第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开始后悔,却控制不住自己说了更糟糕的话,他不敢去看审神者的表情,弯腰行礼之后没等九原杉说什么就迅速转身离开。 等 让他冷静一下比较好,[压切长谷部]收紧手掌拉住九原杉,你现在去很容易吵起来,那就糟糕了。 药研藤四郎、鹤丸国永、笑面青江、髭切几刃看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装的还挺像。 任务比较重要,拈酸吃醋闹别扭的事情可以等晚上回来再慢慢掰扯。 几刃宽慰了审神者几句,各自去往自己负责的区域。 因为这件事,去神社的路上九原杉一直皱着眉头:长谷部到底怎么了? 应该是意识受损影响了他,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压切长谷部]轻声道:他一直没有接受治疗,情况有些恶化了吧? 在意识受损的情况下坚持了五年,甚至曾经一度逼近暗堕的打刀的话很可信。 找到原因,九原杉松了一口气,很快,再给我一两天的时间符文的改良就能完成。 还是先把现在的符纸给长谷部用一些? 这件事情[压切长谷部]的意见最有参考性,打刀笑笑他的情况还至于那么严重,只是耍些小脾气,你也能接受吧? 看着九原杉点头,他继续道:所以等彻底完成再给他用吧,你不想他难受,不是吗? 九原杉被说服,决定明天和夜斗请假,加班加点也要尽快完成修复意识的符纸。 夜斗早早就在神社外面等着吃早饭了,远远看见他们几步就奔过来。打开便当盒,一如既往的丰盛,色香味俱全。 玥音家的式神做饭很好吃。夜斗三两下把食物倒进嘴里吃干净,摸着毫无饱腹感的肚子畅想,下次找个会做饭的神器是不是比较好?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是衣食无着、无家可归的流浪神感叹着这种对自己而言过于奢侈的烦恼。 如果是夜斗的愿望,我会去学的。九原杉虽然是临时工,但也足够敬业。 诶,我开玩笑的。夜斗刚说了一句手机就响起来。 玥音,生意来啦! 一直跟着九原杉的[压切长谷部]显然比小夜左文字更适应两人突然的消失,不急不缓地收拾好吃过的食盒,开始检查神社附近有没有溯行军。 他们两个不会走太远,保证九原杉一回来就能立刻赶到他身边。 看到被妖怪压在地上挣扎不休的委托人,夜斗突然间眼泪汪汪:这还是他数日来第一次接到打杂以外的委托。 你好,我是提供上门/服务的神明夜斗! 啊,你好。紧紧攥着手机,快被身上的妖怪压得喘不过气的少年条件反射地回道:我是四月一日君寻。 话说现在要紧的是自我介绍吗!?反应过来的少年已经开始怀疑墙上帮您解决一切烦恼的小广告是虚假宣传,话说原本那种小广告就怎么看怎么像是诈骗吧? 不是骗子的话,你倒是先帮我把这些东西弄走啊! 被吼了的夜斗任由口水拂面,捡起一边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个五元硬币,香油钱到手。 你的愿望,我答应了,四月一日君寻,汝为有缘人。 干活了,过来,玥器。 趴在地上的少年努力仰头看着眼前这超出常识的一幕: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小孩在话音落下之后就化作流光变成男人手里的刀,简直比他被妖怪追还要吓人啊! 刀剑出鞘,琉璃般澄净的刀身划过漂亮的弧度,拂除各种污秽壁障斩! 这个手感,玥音,是把好刀呢。收拾完妖怪,夜斗把脸贴上刀身,还有,净化的力量很舒服。 所以等你死了,务必要回到我身边做我的神器! 夜斗,虽然你夸我我很高兴九原杉无奈,这话要是被刀剑付丧神们听到估计会跟夜斗打起来,但请不要诅咒我。 还有,未来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啊 四月一日君寻愣了好一阵儿才意识到身上的妖怪已经消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帮助下赶走了妖怪,以前都是靠他自己硬抗的。 那个,谢,谢谢了。 小意思,不是我夜斗大神的对手,热身都不够。夜斗拿着刀又挥舞了几下,这才归刀入鞘,回来吧,玥音。 刀剑消失,重新化作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小男孩。 四月一日君寻这次才真正看清九原杉的样子,他不自觉地盯着看了很久,无论是小孩这张脸,身上的衣服,还有他胸前垂着金色流苏的曼陀罗徽章所有这一切,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们见过吗? 嗯?被少年的直愣愣的目光盯着,九原杉有些诧异,抱歉,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种被模糊的记忆撞了一下的感觉很快消失,四月一日君寻把这件事抛在一边,总之你们能解决那些家伙真是太好了!每次我只是出来走一下就会被妖怪追着不放,今天还以为要死了。 夜斗这时也在仔细打量这个少年,会在大白天吸引这么多妖怪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毕竟魑魅魍魉虽然喜欢依附在人类身上,但达到这种规模的,实在罕见。 那个,你刚刚好像说自己是神明? 是,外派神明夜斗,为你解决一切烦恼! 请让那些妖怪不要再缠着我了! 面对少年的请求,夜斗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虽然你向我请愿了,但这种体质问题我也没办法啊。 四月一日君寻:说好的解决一切烦恼呢? 最近碰见的怪事真多。夜斗嘟囔了一句,又十分欢快地向少年递上自己的名片,虽然没法根治,但如果以后你又遇到类似的烦恼,欢迎来电,每次只要5元,提供上门/服务,便宜快捷,随叫随到! 四月一日君寻拿着这张手写名片,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可毕竟亲眼看到男人干掉了那些妖怪,这一点是实实在在的。 好吧,少年叹气,把夜斗的号码存进手机里,如果我被妖怪追,你们一定要快点来啊。 告别少年,多了一个长期客户的夜斗心情很好,说起来名片好像快没有了,回去再画些吧。 九原杉见他高兴也跟着扬起笑脸,好,我帮夜斗一起画。 夜斗制作名片所需要的只是稍硬的白纸,连裁纸刀都拿神器代替了,然后两人就蹲在花坛边上开始写写画画。 夜斗需要多少张? 纸都裁好了,就一次画完吧。夜斗给名片上自己的名字旁加上小王冠,最近生意变好了,我们也要考虑扩展业务了啊,玥音。 对于他的安排,九原杉一向毫无异议。指间夹着笔将手覆在一边的纸片上,那一沓裁好的纸像是被什么力量催动着,一张张翻过,不过数秒,全都变成了写着电话和广告词的名片。 夜斗拿起来翻了翻,每张都和他刚刚画好的那个一模一样。 玥音,你真是最最好用的神器了!夜斗把手支在九原杉两腋下,抱着他转圈,掀起的风差点把他们两个刚画好的名片吹走,还是九原杉用了力量压着才不至于干了白工还损失原材料。 叮铃铃 听到铃声的夜斗顺手把九原杉放在花坛上,接起电话。 九原杉知道又来了委托,迅速整理好有些散乱的纸片先装在了自己身上。 空气里浓重的汽油味儿冲进鼻腔,瞬移过来毫无准备的九原杉和夜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浓烟渐渐充斥进来。 救,爸,咳咳,妈妈非常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因为被烟呛到没说几个字就开始不停咳嗽。 九原杉和夜斗花了好些力气才听清她的话,但无论是驾驶座的那个男人还是后座上紧紧抱着小女孩的那个女人,都已经没了气息。 女孩手里还抱着手机,看款式像是她妈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到夜斗那里去了。 这是一辆从山路上翻下来的车,整个都颠倒过来,一侧抵在山石上,另一侧的车门也严重变形。更糟糕的是,九原杉和夜斗也被困在车里了这次瞬移的位置真要命。 因为是冬天,车窗全关着,车子已经变形,窗户理所当然地打不开了。后座上现在一共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静止不动都有些挤,更别说要去敲碎玻璃。 玥器。 九原杉变成刀让空间松快了一点,但车内地方还是太小,车翻过来以后车窗在脚下,夜斗不好施力,花了十几秒才用逃生锤敲碎了车窗一角。 他把变成刀的九原杉丢出窗外,玥音。 被呼唤了名字的神器很快化作人形,九原杉迅速接过夜斗递来的锤子从外面敲碎了整面窗户,扫掉窗沿上的玻璃渣。 夜斗强行把车内哭闹的小女孩从那位已经死去的母亲怀里拽出来推出窗户,九原杉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将她拖到自己身边。 最后才是夜斗,他从紧贴地面的窗口爬出来的时候有些狼狈,在地上蹭了一身灰尘和冬日的干草,脸上沾着黑灰和血迹。 他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燃烧中的车底盘一眼,瞳孔猛然收缩。来不及说什么,两手一边一个迅速抄起小女孩和九原杉,发足狂奔。 明亮的光剧烈一闪,在大白天都足够显眼,夜斗立刻扑倒,把两个孩子压在自己身下。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击波横扫周围,热浪和燃着火的高温碎片紧随其后弹射开来。 夜斗埋着头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一抬眼就看见闪着莹莹光芒的球形结界,他们三个都被护在里面。 怪不得只听见声音其他感觉一点都没有。 他坐起身,把九原杉也拉起来,这是玥音的结界? 嗯,防御结界。壹月又救了他一次呢。九原杉刚刚因为夜斗突然的动作磕到了脑袋,这会儿还有些头疼,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 铺满落叶的本丸、安静的水上阁楼、刀剑付丧神扭曲的脸、有着奇怪气息的天守阁、楼梯前激烈的争吵、付丧神手里突然出现的符纸、还有旋转坠落的视野 第100章 多余 如何从那么多我中, 确认自己的存在, 是有意义的呢? ~~~~~~~~~ 夜斗和九原杉用小女孩妈妈的手机报了警叫了救护车,等人来了才悄悄退出人群离开。 玥音你哪里不舒服吗?夜斗早就注意到九原杉脸色有些苍白,但绝对不是见到死人害怕。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2) 神器和神主心意相通, 神器如果精神紊乱,神主就会感到痛苦。他现在活蹦乱跳毫无异常,说明玥音的精神状态很稳定。不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就是身体不舒服了? 玥音? 九原杉摇头, 这动作让他晕的更厉害, 我不知道, 刚刚脑袋好像磕在石头上了, 之后就有些难受。 夜斗按照九原杉所指,拨开小孩的碎发检查了一下,连个小包都没有,只是微微发红。他看不出什么, 只能蹲下身,上来,我背你回去, 你那些式神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九原杉没有拒绝,乖乖趴在了夜斗背上, 蔫蔫的不说话。 从未见小孩这幅模样的流浪神有些心绪不宁:玥音毕竟不是死灵, 现在不舒服会不会是因为每天离开身体的时间太长了?这么说来都是他的错? 玥音, 早上你不是说明天要请假吗?我同意了, 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 等身体调养好了 休息了一会儿, 那种眩晕的感觉减轻了许多,九原杉听到夜斗絮絮叨叨的话开口安慰他,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到了神社附近的时候,九原杉已经能自己下来走路,感应到付丧神朝着他靠拢就停下了脚步,把之前放进兜里的名片拿出来递给夜斗,收好,买那几张白纸花了十几个硬币呢。 当初掏钱的时候夜斗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割肉。笔倒是从银行的服务大厅顺来的,没花钱。 还有,夜斗是不是不太高兴?九原杉个子矮,仰着头才能看清夜斗的表情,因为今天的第二个委托。 他总是对情绪足够敏锐,却对世事人心木讷不开窍,夜斗? 夜斗知道九原杉身体不适,怕他仰着头难受就蹲下身,玥音真的是个小鬼,什么都不懂。 所以才能天真澄明,近乎无情。 我懂的。九原杉也不知道自己和夜斗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儿,把手里攥着的一枚5元硬币递给他,给夜斗。 夜斗看着躺在手心的那枚被烧黑半边的硬币,你哪来的? 虽然是问句,他却已经猜到了这东西的来处。果然,面前的小孩开口: 爆炸过后草丛里捡到的。 玥音夜斗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给自己神器的印象是什么猜都猜得出来。 夜斗完成了委托,这是应得的。 哈?即使厚脸皮如夜斗,也没法儿说他完成了小女孩的委托,那孩子让他救自己的父母,结果最后 手机是那位妈妈的。九原杉看着夜斗,神色十分认真,委托人也是她。 请救救我的女儿。 这是她的委托。 一定是这样。 夜斗做的很好,委托完成了。小孩指了指夜斗手心的那枚焦黑的硬币,所以这个奖励给夜斗。 你不要难过。 夜斗所有的动作都顿住,好半天才重新开始呼吸,他握紧了手里的那枚硬币,深深看了九原杉一眼,玥音。 你这个性子,会让坏人变得更坏。 看到远远跑过来付丧神,夜斗把因为他的话一脸茫然的孩子推过去,他今天不舒服,明天也不要来了,好好在家休息,等身体好了再说。 这些天玥音帮了我不少,神器的力量就这么借给他也没关系。 他这里风餐露宿,实在不是修养的好去处。 快回去。 这一天,刚到中午夜斗就把九原杉赶回家,然后留下了四人份的便当,晃晃悠悠去一边的公园里吃午饭。 一口气吃了四份,夜斗这才揪出块捡来的破布,把那枚被熏黑的硬币擦的闪闪发亮后放进大酒瓶里。 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还是快点找个正儿八经的死灵做神器吧,再继续使用玥音,他可能会故意使坏,干出什么不太妙的事情把玥音留在自己身边。 他也想,找到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 如果能像玥音这样乖巧听话、能干又体贴就再好不过了。 去清理溯行军的队伍匆匆回到驻地,撞上在家的小夜左文字是意外之喜,这会儿还不到平日审神者回来的时间。 小夜,快去通知大将,长谷部受伤了。 药研藤四郎话音未落压切长谷部就拦住了小夜,不用惊动主人,不过一点小伤,我自己去手入室。 小夜左文字一下子为难起来。 长谷部!药研藤四郎语气微厉,闹别扭也不要太过。 受伤是因为我不听主人的劝过于冒进。压切长谷部拉住小夜拖着他进了手入室,等会儿我自己去和主人请罪,你们不要多事。 几刃互看一眼,药研藤四郎跟着一起进了手入室。 压切长谷部把本体放进修复池,确实是轻伤,小夜左文字和药研藤四郎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想为一点小事和同僚争执,更何况这位最近心情不好,一点导/火/索都可能起冲突。 主人在做什么? 小夜左文字已经习惯了压切长谷部随时掌握审神者动向的行为,很快应道:和往常一样在研究符文。 肯定又是和那个家伙在一起。 压切长谷部这么想着就没再多问。 打刀付丧神和本体一样呆在修复池里,这样能加快修复的速度,好让他有更多时间去完成主命,以往他都是这么干的,今天也不自觉就 虽然现在的主人其实已经不那么需要他了,那家伙还更会讨人欢心些。 冬天躺在修复液里寒气入骨,压切长谷部靠着冰冷的池壁,仰头看着手入室单调的天花板沉默不语。 主人想快点完善符文,最近很努力,今天也是。小夜左文字从压切长谷部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什么,看着他认真道:都是为了治好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扯出个笑,我知道,主人都是为了 为了我吗? 还是为了压切长谷部? 他知道九原杉喜欢压切长谷部,喜欢他的眼睛也好,喜欢他的性格也好,喜欢被他照顾也好说到底,只要是压切长谷部,都能得到审神者的喜欢。 他也好,那家伙也好,再来一振压切也好,对于审神者而言,不都一样吗?何况压切长谷部最重要的忠诚,从他到九原杉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是打了折扣的,在这一点上,他可能还不如那家伙全心全意。 越是和主人相处,每三天一次的那份报告就越是让他痛苦。但他拒绝不了上川行定,也明白那并非恶意,可是 长谷部,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叫了几声才得到打刀的回应,他有点无奈,长谷部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望主人吗? 之前压切长谷部一直在走神,也没听清刚刚小夜和药研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吧,我收拾好再过去。 药研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往常要是知道审神者身体不适,压切长谷部比谁都紧张,今天居然没反应?闹别扭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短刀没再说什么,审神者的身体健康一直是他负责,这会儿也心急,跟小夜左文字一起匆匆离去。 审神者卧室。 药研藤四郎给九原杉仔细做过检查,一切体征都正常,症状也就只是间歇性的头痛,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将,我学艺不精,还是把情况报告给上川队长,送您回时之政看看比较好。 九原杉缓缓摇头,老师那边正是忙乱的时候,别为这点儿小事惊动他。 再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小孩看着药研藤四郎,眸光亮的惊人,药研,我想起那些空缺的记忆了。 虽然只有一部分。 这个房间里的付丧神,[压切长谷部]对这话是一头雾水,小夜左文字也没好多少,也就只有药研藤四郎能明白审神者所指为何。 如果是关于记忆封印方面的事情,就得找擅长这方面的灵术高手来看,他一个付丧神确实力不从心,。 再说,时间也和上川行定透露给他的对不上。 我知道了,大将,请您好好休息。短刀没露出任何异样,平静地收拾好东西退出房间。 这事儿知情的刀剑只有三刃:药研藤四郎、压切长谷部、鹤丸国永。 压切长谷部正不对劲儿,药研自然就奔着鹤丸国永那边去了。 [压切长谷部]伸手盖住九原杉拿着的符纸,忙了一下午,今天先休息吧,精神不好容易出错。 再说,你灵魂离体的时间太长了,回去。 主人,请保重身体。小夜左文字也劝他,晚饭要我帮主人端上来吗? 九原杉自己也知道强撑不好,就没坚持。解除了离魂状态,回到身体里,神色有些恹恹的,我不想吃,小夜你们自己去吧。 [压切长谷部]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端了杯温水,跪坐在床铺前将九原杉从被子里挖出一半,喂他喝了小半杯后轻轻帮他活动一天没动的身体,气血不通明天会难受。 晚饭好了的话,让小夜帮你拿点好克化的上来。 九原杉没什么精神,懒得反驳打刀的话,小夜左文字就当他同意了,去楼下通知负责晚饭的付丧神。 压切长谷部从手入室出来打理好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又把请罪的腹稿改过几遍,这才一步步挪到审神者所在的三楼。 意识到自己的怯懦,他忍不住自嘲:何时他见主人还要这般犹犹豫豫?是在察觉任性脱口而出的话总是没有精心设计的言行讨人喜欢的时候吗? 都是压切长谷部,没道理他就 卧室的拉门没有关实,恶意地咧着一条两指宽的缝隙,已经含在唇边的主人两个字被打刀死死压下。 现在才不过晚饭的时间,小夜左文字口中努力研究符文的审神者正窝在那个[压切长谷部]怀里,抱着小孩的打刀付丧神一脸无奈地放下手的小碗,动作轻缓地帮孩子按着太阳穴。 一个殷切体贴,一个亲近依赖,主从相得,再好不过。 门外的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吧? 第101章 晚安 最讨厌的一定是自己, 讨厌还会升级成憎恶, 如果是我的话 这份憎恶还要加倍。 ~~~~~~~~~ 休息了一晚,九原杉总算能打起精神完成符文最后的修改,因为压切长谷部的情况似乎变得严重起来, 他决心今日之内完成这件事,这次就分外投入。 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两个都没劝住他,只能任由审神者乱塞了两口午饭又埋首众多符纸和草稿之中。 拿出成果之后九原杉也没能放松, 直到试验符纸效果的[压切长谷部]点了头,效果很好,恭喜你。 小孩脸上绽开笑容,一整天演算带来的疲惫感都被近乎雀跃的心情冲散, 那长谷部你痊愈了吗? 打刀蹲下身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审神者, 笑着开口,加上刚刚这次,已经完全好了, 多谢您。 一边的鹤丸国永瞥了他一眼, 神色玩味。 这还是打刀第一次对九原杉用敬语。他虽然和审神者签订了契约,但别说是叫主人,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你啊你的, 这一点九原杉没说什么,其他付丧神每次听到都难免膈应。 这振刀明明叫不出主人, 却还能不留余力地和他们争宠, 也是个人才。 九原杉没想那么多, 牵着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就要下楼, 我们去客厅等他们吧,到时候我就能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长谷部。 心情高涨的孩子在客厅等了片刻才注意到时间距离执行任务的队伍回来还早。想起夜斗说过希望有个会做饭的神器,他兴致勃勃道:我们去给他们做晚饭吧,刚好我也想学学。 审神者因为完成了一直压在心上的一桩事活泼许多,两振刀自然都配合他胡闹。 作为伊达组的一员,鹤丸国永也是会做料理的,只不过比起料理,面粉在恶作剧中的100种用途这种命题他才更擅长些。 最后基本只有[压切长谷部]在认真干活,九原杉跟鹤丸国永几乎一直徘徊在玩闹和帮倒忙的区间之内。 打刀也放任他们两个捣乱,靠一己之力做完了厚蛋烧、炸虾、照烧豆腐、时蔬天妇罗、烤鳗鱼足够8人份的晚饭。 九原杉跟鹤丸国永的贡献,大概就只有被弄得乱糟糟的厨房和托盘里十分不协调的几个形状诡异的饭团。 很快这两只就被赶去洗手摆碗筷。 [压切长谷部]收拾完厨房才出来,九原杉看见他脸上被自己和鹤丸使坏弄上去的面粉,总算良心发现,长谷部,低头。 等打刀顺着他的意思弯腰,九原杉就拿着手里的热毛巾一点点擦掉那些痕迹。 我跟鹤丸下次不捣乱了。 小孩子的这种保证能信吗? 打刀付丧神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就缓缓隐没对于他而言,所有关于未来的词语都是奢侈的妄念。 驻地的门被推开,冷风随着归来的刀剑们一起卷进来,冲淡了空气里食物温热的香气。 九原杉转头看见他们,立马朝着刚回来的压切长谷部奔过去,不等站定就兴冲冲开口,长谷部,我完成修复意识的符纸了,这一次,很快就能治好你了。 审神者面前的付丧神却没被这份欢喜感染,脸上的表情甚至看不出任何高兴的意思,他只是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是吗,终于完成了吗? 看到小孩怔愣的表情,打刀这才扯出个笑来:看,明明刚刚跟另一个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开心,其乐融融,到他这里就会变成这样。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3) 长谷部九原杉高涨的情绪被泼了一盆冰水,彻底冷却下来:他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 长谷部不高兴吗? 听到审神者问题的压切长谷部单膝跪地,语调不缓不慢,恭喜您,我不胜荣幸。 冷意从指尖一点点蔓延开来,九原杉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做错了什么吗? 今天的晚饭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最终只能用这样的话来收尾,才不至于让场面更加尴尬。 审神者的指令打断了快要发作的鹤丸,药研藤四郎对着太刀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化矛盾。 这种感情问题,外人只能等他们冷静下来再劝,现在越掺和越糟。 鹤丸冷冷看了眼慢慢从地上站起身的打刀,转身去审神者身边坐下,专心帮他夹菜。 虽然鹤丸国永、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几刃都在努力逗审神者开心,但九原杉情绪不高,晚饭就结束的比较匆忙。 吃完饭九原杉就带着鹤丸安安静静回了三楼,一直跟审神者形影不离的[压切长谷部]反倒留了下来。 他一把拽住另一个自己的领子,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被拖着的打刀轻易挣脱了武力值远不如自己的普通刀剑,站直了身体跟着他走到驻地的院子,可有可无道:说吧,虽然不知道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压切长谷部]皱着眉看他,是你发什么疯?跟自己的主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要争宠也断没有这样争的。 他安慰九原杉说长谷部是因为意识受损的影响才情绪失控。这话有大半是他不想九原杉把目光都放在对方身上才说出来的谎言。 毕竟他就坚持了五年,对方不至于才1个月就出太大问题,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呵,压切长谷部嗤笑一声,这跟你有何干系? 怎么,都已经以近臣自居,开始要教训我了吗? 符纸完成,你的使命也结束了,这是你想出来讨他欢心的新花招吗? 压切长谷部有些不耐,他受够了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两个爱怎样怎样,反正我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替换的工具,也没什么资格插嘴。 只有一样,您二位培养感情,别拿我做筏子。 [压切长谷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月色下对面那张和他一样的脸,你在说什么蠢话? 他对你不够好吗? 信重你、偏爱你,当初为了救你毫不犹豫接受了我的羞辱,也是为了治好你才会和我这种刀缔结契约,每天每天研究符文到深夜,去那个流浪汉手下打杂 更别说长时间的离魂对身体不可知的伤害,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种好他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 压切长谷部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再开口语气充满了嘲讽,你倒是样样记得清楚。 是,他对我很好。 就因为他对我很好,因为他喜欢压切长谷部。打刀说到这里甚至还笑了,所以你才看中了他,死皮赖脸也要跟他结契。 不就是为了取代我获得他的宠爱吗? 现在你赢了。压切长谷部如今看见这张脸就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吗? 非得要假惺惺地,不,你现在这是对手下败将炫耀的意思,对吗?打刀说完这话彻底没了继续掰扯的耐心,转身回了队舍。 被留在原地的[压切长谷部]愣住:对方居然会这么想吗?就算他用各种手段去压制另一个自己,可在那孩子心里,他何曾赢过?就是知道赢不了他才会努力去争那么一点关注和温情。 怎么,被自己吓到了吗?太刀绵软的声音旁边传过来,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听墙角听的明目张胆,这就是你所想要的吗? [压切长谷部]收敛了所有神色,伸手理了理衣服,恢复了平常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这是污蔑。 他接近九原杉并非恶意,他想要的卑微又奢侈。 你不是一直故意气他,不停挑拨他和惣领的关系,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髭切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因为他也是压切长谷部? 你在说笑话吗?[压切长谷部]伸出手,看着月色下掌心里模糊不清的纹路,最讨厌的人一定是自己。 要是在同一个主人麾下,讨厌会升级成憎恶。 如果是两振压切长谷部的话,相互间这份憎恶还要再加倍。 哦,髭切眨了眨眼,压切长谷部都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压切长谷部]笑着道。 如果真像那个白痴所说可以代替他成为审神者所爱的刀剑,获得把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的资格,他不介意用出任何手段。 但是,做不到啊。 除非回到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对着八百万神明虔诚许愿,再耗费比他寿命长出一天的光阴来努力才有可能。 那家伙真的是个混蛋! 他明明并不想让那孩子伤心。 准备好所有符纸的九原杉带着鹤丸国永下楼,收拾完东西的压切长谷部上楼,两拨人在二楼的拐角处碰上。 长谷部,我来给你治伤。九原杉软软开口,毕竟他那么努力,就是想在今天彻底治好自己的刀。害怕对治疗明显不甚积极的打刀拒绝,都没叫他去三楼,而是亲自找了过来。 压切长谷部看见审神者那张稚嫩的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主人 很快的,这一次,我已经改进的足够好,不会痛也不会太久。九原杉赶忙解释,不想最近情绪有些难以捉摸的付丧神生出抵触来。 打刀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个让他付出过分惨重代价的治疗还是要接受的,不然岂不是亏得血淋淋。 九原杉见付丧神点头,手中的符纸一个接一个滑落,繁复精密的符文在两人脚下铺开,每一个都是九原杉反复演算确定,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才完成。 莹莹的光芒映在小孩眼底,却没什么喜悦的神彩,反倒折射出细碎的水光。 费了许多功夫的修复符纸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九原杉仔细打量过付丧神,脸色确实好了些,感知里分灵意识的裂缝也已经弥合,长谷部感觉如何? 压切长谷部回过神,微微躬身,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初,感谢您的费心。 是吗?这样就好。突然间,这么多天耗费心神研究符文的倦怠一下子失去压制,几乎要将年幼的孩子淹没。 他退后两步重新牵住鹤丸的手,对着打刀露出浅淡的笑意,那么,晚安,长谷部。 第102章 替代 人世匆匆, 没什么不可替代, 毕竟连我们自己, 都是过客。 ~~~~~~~~~ [压切长谷部]回到审神者卧室的时候,九原杉跟鹤丸国永两个正坐在地铺上玩打手背的游戏。 原本不过是个对于九原杉的年纪而言都有些过于幼稚的游戏, 只是单纯的比试反应能力,不过他们俩是左右手一起玩,既要进攻又要躲避, 每回合还要换手,对一心二用的水平要求很高。 这个游戏九原杉跟鹤丸国永经常玩,基本都是九原杉赢。但是审神者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输的实在凄惨, 又两个回合, 太刀已经玩不下去了。 鹤丸国永干脆把自己对面的九原杉揽紧怀里,帮他揉了揉被打的通红的手背,审神者可不是付丧神, 没他们皮糙肉厚, 疼吗? 不疼啦。九原杉笑着应道。剑道训练的时候即使用木刀也难免磕碰,可比这个疼多了,更不用说战场上受的伤, 这算什么。 说是不疼,九原杉也没有拒绝鹤丸的举动, 放松身体靠着背后的付丧神, 缩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主人在想什么?鹤丸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腿上, 长谷部吗? 鹤丸, 为什么呢?九原杉转身去看太刀,为什么我完成了符纸治好了长谷部,他却一点都不高兴?反倒对我生疏起来了? 鹤丸国永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转向在审神者另一边铺被褥的打刀,主人已经完成了符纸的研究,你怎么还在这里? [压切长谷部]的动作僵住,确实,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原本,他就没有为审神者守夜的资格,不过之前一直借着研究完符文太晚这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借口赖在这里罢了,现在的话 鹤丸九原杉拉了拉太刀的袖子,让他留在这里吧,他很快就要被带回去。 死罪无疑。 鹤丸国永这么多天都没为此发作过,自然不是今天就容不下对方,他低头看着审神者笑,你问我为什么,这不就是原因? 长谷部那家伙都没能天天做近侍,这位却能,最近他还总是在交锋中吃亏,可不就开始闹脾气了? 长谷部吃亏了吗?付丧神波涛暗涌的斗争,九原杉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反倒是记得这振普通刀被自己的长谷部差点碎掉,什么时候? 看着偏头一脸茫然的审神者,鹤丸伸手搂住他,把头埋在小孩肩头闷笑:压切长谷部要是听到这句话可能会哭出来。 另一边的打刀也正坐于铺盖中央,带着点儿无奈道:他好像是觉得,比起他,现在你已经更喜欢我了,所以 为什么会这么想?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的衡量标准完全不一样,根本理解不能,我是因为爱惜长谷部才会才会用 才会用[压切长谷部]来做小白鼠,风险和痛苦都让他来承担,甚至把自己也置于险地,然后拿着万无一失的成果给自己心爱的刀剑。 他对[压切长谷部]才是残忍,即使打刀自愿如此。 可相处日久,多少会不忍,何况这振临时契约刀能够存世的时间没有几日了,所以才格外宽待他。 九原杉没再纠结于此,只是苦恼道:长谷部在生气,意识修复了也没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仰头去看鹤丸金色的眸子,我要怎样才能哄好他? 鹤丸国永轻轻摸着小孩的脑袋,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哄他做什么?他多大了,你多大?还要个孩子哄他,也是长进了。 压切长谷部,呵,鬼心多思 太刀这话说的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说哪一振压切长谷部,还是把他俩都算进去了? 鹤丸 不等九原杉说什么,鹤丸国永就抱着他滚进被子里,睡觉睡觉,今天你也累坏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明天鹤帮你揍他一顿,自然什么都好了。 过度用脑后精神上很疲倦,却很难睡得安稳。九原杉梦里也蹙着眉头,嘟囔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鹤丸国永帮小孩整理好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九原杉窝在太刀怀里,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压切长谷部]也醒着,却只是闭眼躺在那儿,默默听着身边的动静,在心里暗暗叹气:另一个自己大概真的要惹火这位总是笑嘻嘻的太刀付丧神了。 九原杉第二天不出所料地比平常醒晚了,鹤丸国永也没有叫他,放任小孩睡到自然醒,然后拉着因为打乱了生物钟有些昏昏沉沉的孩子慢悠悠地洗漱换衣,没半点要按时做任务的自觉。 平日里会督促其他付丧神出发的压切长谷部也没什么动静,直到早饭时间都不见人。 大将,我上去找他,或许是身体不适。药研藤四郎怕九原杉恼了,立刻站起身打算去楼上叫人。 他不在驻地里。九原杉开口,不等药研再说什么又加了一句,现在回来了,就在外面。 审神者话音未落,驻地的门就被推开,打刀付丧神带着冬日清晨还未散尽的寒意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现在实在是狼狈,出阵服上有无数细碎的破损,裂口处的血色都已经凝固暗沉,头发也乱糟糟的,一样沾染了不少血污,露出来的手背上还有被妖怪伤到后留下的青紫色的恙,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 九原杉站起身,动作有些急促,椅子在地板上划过发出刺耳声音,一下子打破了队舍的平静。 你所有的问题和情绪都被审神者暂且压下,先跟我去手入。 药研藤四郎原本想去帮忙,不料审神者把压切长谷部推进去自己也进去之后就立刻拉上了纸门,恙会传染,药研不要进来。 短刀的动作顿住,看着手入室的目光一下子担忧起来。 本体给我。九原杉压着火,语气就有些冷硬。 压切长谷部僵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恙,没听从审神者的命令,反倒把自己的本体丢进了一边的修复池里,任由小孩伸向他的手落空。 九原杉有些恼,但到底不舍得自己的刀受苦,先用了净化灵术洗去付丧神身上的恙,又给修复池里输入了高浓度的灵力,看着打刀恢复如初这才把目光转向付丧神。 昨晚你一个人出去做什么了?我跟你们说过这个地方夜里很危险一定要留在驻地的结界里,为什么不听我的? 面对审神者的质问,压切长谷部正坐于手入室中央,语气是汇报任务时惯有的认真严肃: 离任务完成还差14具溯行军,这段时间怎么也找不到,我就想着应该是因为我们为了避开妖怪只在白天活动,刚好错开了,所以这次就试着晚上行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4) 那14具溯行军短刀,我昨天夜里已经全部斩杀,我们此次的任务算是全部完成了。 打刀说着抬眼去看审神者的表情,主人,我 九原杉却并没有因为付丧神的解释消气,这样的话,你应该先跟我请示,然后等大家一起商量好对策再整队行动,你 手入的时候打刀身上有几处伤差点要命,付丧神身上的御守也已经碎了,如果一个不慎 心底泛起凉意,指尖也有些发颤,不知道是生气多些还是后怕多些。 为什么要一个人私自行动!? 审神者很少高声说话,门里门外的付丧神都是一惊:一向好性子的主人生气了吗? 压切长谷部手指曲张了几次,抬头迎上审神者因为情绪波动变得更加明亮的眸子: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因为,当然是因为一个非常愚蠢的、幼稚的、不顾大局的理由:他想用战斗的功绩来讨好主人。 这些天,主人身边的事情,另一个自己更会讨人欢心,他唯一能胜过对方的就只有武力,想着只要能完成陷入停滞状态许久的任务,他对审神者来说就还是有用的,说不定主人会因此重新喜欢他 但是现在 审神者的怒气如此明显,根本用不着去揣摩。 压切长谷部低下头,脊背微微塌陷,在完成手入,伤势恢复之后反倒透出一种颓丧,我压切长谷部违背命令擅自行动,请您责罚。 我不是在跟你说责罚的事情。九原杉从未觉得和付丧神交流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我是在问你问题,不要拿请罪来搪塞我。 如果压切长谷部握着拳,睫毛颤动不已,如果您已经不需要我了,可以把我退还给上川大人,到时候您就能 召唤一振全心全意的压切长谷部。 你在说什么啊?九原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长谷部 九原大人身份贵重,不必委屈自己,当然现在那振劣迹斑斑的刀也不合适。 他后面的话九原杉根本没听进去,你刚刚叫我什么? 压切长谷部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出声。 长谷部想回老师身边? 所以最近才这么奇怪,行动言语上都刻意跟他生疏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九原杉沉默了很久,长谷部虽然从来没有承认过,但当初的易主确实非他所愿吧。 如果这是长谷部的愿望小孩的声音很低,意识到这点后他提高声音清楚吐出了后面几个字,我知道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但我会努力说服老师的。 得到九原杉如此答复的打刀瞬间绷直了身体,很快这具人类躯壳里所有的力气都溃散,他甚至没能抓住从他身侧走过的孩子,徒留迟缓僵硬的手空荡荡地支愣着。 九原杉拉开手入室门的时候动作太快,指尖撞上门框不期然带来钻心的痛感,差点害他掉眼泪。 偏头躲开其他刀剑担忧的目光,迅速穿过客厅,我出去一下,你们不要跟着我。 大将! 主人! 药研跟鹤丸两个都没能拦住动作迅捷的审神者,队舍的门还在左右晃荡着,小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天空泛起老旧纸张的暗淡颜色,一路走过来,建筑和行人都被散不开的雾气全涂成模糊的铅灰,这会儿没什么风,空气也黏腻湿冷。 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九原杉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这个世界虽然大,但对于他来说,出了那座驻地就全是异乡和陌生人,之前有明确的任务还有刀剑的陪伴不觉得,但是现在 任务已经被长谷部一个彻底解决,付丧神他现在也不想见,他独自一人,到底要去哪里? 审神者终端被他故意留在队舍里了,九原杉拿出兜里为了和夜斗联系专门买来的手机,看着里面存着的唯一一个号码,迟疑不定 他的手指还停滞在按键上,对方已经打过来了。 夜斗。 嗯,我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诶?夜斗找到新神器了吗? 恭喜。 是叫做雪音吗? 是吗好,有机会我会去见见的。 嗯,夜斗先忙委托人的事情吧。 再见。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一会儿,九原杉才重新有了动作。 今天好像是降温了,就这么一会儿,他拿着电话的手指已经变得冰冷僵硬,把东西收好,搓了搓手,对着有些泛青的皮肤哈了口气。 那点微薄的暖意很快消散,小孩也放弃了这种徒劳的举动,直接将手插进衣兜里。 乱街寒冬,北风切切,每个人都缩着脖子快步疾行,去往确定的目的地。只有这个孩子慢吞吞地,在每一个路口犹疑不定,渐渐消失在小巷之中。 ※※※※※※※※※※※※※※※※※※※※ 问:鹤丸现在有多想打死压切长谷部? 第103章 梅花雇 内政、琐事、战斗, 只要是主命, 什么都会拼命去做。 并不是因为喜欢工作。 请注视着我,更多地。 这个愿望, 即使不说出来, 您也能明白吗? ~~~~~~~~~ 九原杉抬头看着熟悉的鸟居,对自己有点恨其不争,简直像是家养的小兽, 兜兜转转还是会拐回自己熟悉的角落窝起来。 眼前的神社,天满宫,正是九原杉在这个时空里,除了驻地之外最熟悉的地方。 明知道夜斗不在, 九原杉还是一级级上了台阶, 这次不是作为神器,而是普通的人类去参拜一下这位学问之神,虽然九原杉自己并没什么学问上的追求。 在闭眼许愿时向天神表达了一下他愿意收留夜斗在这里过夜的感谢之意, 行完最后一礼, 转身离开。 刚下了拜殿的石阶到了绘马挂附近的时候,九原杉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周围的雾气突然变浓了。 当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后是极富韵律的吟唱, 东风唤来梅花香,无主不能忘春来。 伴随着这句和歌, 雾气消散, 神社边的梅花全部绽开, 满树繁花似锦, 风带起飘落的花瓣,空气里全是梅蕊寒香。 九原杉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身穿平安京公家着物的老人,身边跟着的似乎是巫女。他很快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微微躬身,天神大人。 还有这位 天神不着痕迹地打量过面前的孩子一回,笑着开口,她是我的神器,梅雨。 梅雨小姐。 眉心有着五瓣梅花花钿的巫女对着九原杉轻轻点头。 你是夜斗的神器吧,叫做玥音的那个。 诶,天神大人认识我吗? 今天夜斗刚到过这里,现在应该还在完成我的委托。天神手持笏板,用拉家常的语气道,他有跟我提起你哦。 还用玥音跟真喻斗嘴。 天神上前两步,离九原杉更近了一些,夜斗说过玥音是罕见的具有净化力量的神器。 现在看来,玥音你不但不是死灵,而且并非此世之人吧? 听天神话里的意思,这件事非夜斗相告,如果他不是做戏故意这样说的话,那就代表着天神对这些比夜斗更敏锐。 被一眼看出来了,九原杉也没有否认,我妨碍到天神大人了吗? 哈哈,那倒没有。天神垂眼看着黑发的男孩,只是,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外来者,你还是不要和夜斗牵涉太深。 你们相互影响,会有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天神比夜斗还要高些,离的近了九原杉仰头有点累,但他又不想失礼后退,便微微放低了视线,多谢您的关心,我知道了。 这话听着毫无反驳之意,其实什么也没应。 天神人老成贼,哪里听不出这孩子的意思,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 九原杉偏头看着道旁盛开的梅花,突然想起一人曾经说过的愿望,天神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听完小孩的请求,天神没什么犹豫地点了头。 得到特许的九原杉从自己的灵术里取出一振被封印的太刀,指尖轻点在刀鞘上,没有结契,只是提供了些许化形的灵力。 樱花瓣和飘落的梅花一起随风荡开,一位高大的付丧神出现在眼前,衣饰精美,姿态优雅,含着新月的眼眸里有着贯穿千年风月的淡淡笑意。 虽然有些意外再次现世不是身处审判厅或者刀解池,付丧神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身侧的孩子微微躬身,审神者大人,您召我出来,有何吩咐。 上川行定当初交给了九原杉三振刀:压切长谷部、加州清光、三日月宗近,都算是熟人。 九原杉在流浪付丧神驻地的时候拒绝了用神术为那振衰弱枯竭的三日月净化他身上的献祭许愿,不光是因为敌对的立场,还有这里面的其他牵涉。 人类的祈愿是有着巨大的力量的,这种涉及他人因果的事情,不要以人类之身轻易沾染。哥哥们这样告诫过他,所以九原杉没有去碰。 要是以审神者之名和三日月结契又是另一回事了。 直到跟着夜斗接受委托知道了他的能力,九原杉才花了5元,拜托夜斗以神明之身斩断了三日月宗近和那个许愿之人的缘分,在太刀自己同意之后。 三日月恢复了视力和健康的身体,他们却从春夏之交的时之政到了这个冬日的城市,到处都灰蒙蒙的,三日月宗近想看花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 九原杉拉了拉付丧神宽大的袖子,指着满树盛开的梅花,开花了,你想看的。 三日月宗近顺着九原杉所指看过去,梅花开得正好,花香和微风里都能尝到寒冬尽头悄悄冒头的春日气息。虽不是百花齐放的景色,但万物萌生之初的美丽已经足够动人心弦。 身穿蓝色狩衣的付丧神站在不断飘落的梅花中,发间点缀的金色流苏微微晃动,眸光皎洁如月,此情此景,可堪入画。 他的目光从花枝上移开,落在小孩身上的时候已经盈满笑意,感谢您的心意,审神者大人,我很高兴。 九原杉终于流露出真切的笑容,那就好。 站在一边的天神菅原道真看到太刀的本体的时候就认出了这振刀,他没有深究刀剑付丧神对九原杉的称呼,面色自然地和三日月宗近攀谈起来。 两人都属于平安时代,很有共同话题,很快就从和歌聊到了那个时代的其他风雅事,称得上一见如故。 他们两个说的,九原杉大多都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儿绘马上的愿望之后,就站在一边愣愣出神。 梅雨不好怠慢他,看出小孩有心事也没有扯话题闲聊,只静静陪着他。 三日月宗近和菅原道真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会把目光落在九原杉身上,天神也止住话头,微微一笑,不放心就去吧,先解决了你主人的问题,我们改天再聊。 太刀付丧神也没解释什么,笑着点头应了邀约,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天神带着自己的神器离开,梅树下就只剩九原杉和三日月宗近两个。 审神者大人似乎是有什么苦恼?太刀付丧神在九原杉身侧站定,要跟我说说吗?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道,我好像无法胜任刀剑的主人。 记忆里的那座本丸和现在都是 这样啊。三日月宗近没有评价此事,他蹲下身,握住小孩冰凉的手,冷吗? 没等九原杉回答太刀就用宽大的衣袖罩住他,现在的天气,还不适合在外面散步太久,年幼的人类会很容易生病。 突然的温暖让九原杉本能地靠近,我不想回去。 哈哈,小孩子的话,总会有叛逆期的。三日月宗近十分好脾气,之前还觉得审神者大人过于早慧,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嗯,我不过是个小鬼,所以父亲、哥哥、老师、还有刀剑付丧神他们在想什么,我全都不明白,只有我被隔离在外。 您能明白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不要着急。太刀的语气低缓温和,很好的安抚了小孩的焦躁情绪,但是试图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算是错。 所谓成长,就是如此。 可如果确实做不到的话,也不要难过。太刀的手轻轻按在九原杉肩头,这时候试着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也许会有办法。 九原杉听到这话很直接地向太刀求教,我的压切长谷部突然跟我生疏起来了。 鹤丸说他是因为我身边有另一振长谷部在闹脾气,但是长谷部自己说他不想呆在我身边了,他想回老师那里去。 我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主人又有点不甘心,我 他甚至很难开口向其他刀剑确认这一点,有点胆怯知道答案,更觉得问出这种问题本身就很可悲。 三日月宗近很早就被封印起来了,今天之前也只短短现世过两次,一次是在审讯室,一次是在斩断缘分的时候。 他对九原杉的事情并不了解多少,小孩这话说的有些缺少前情提要,但太刀也不需要知道那么详细。 除了恶作剧的时候,鹤丸殿的话是很可信的,您要相信他的判断力。 压切长谷部啊,三日月语气里有点叹息的意味,如果是那振刀的话,大概只是想跟您说请注视着我、希望主人更看重我这样的话吧。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5) 他只是很难直接说出口。 那振刀的性格,看似千依百顺、任劳任怨,骨子里却有些微妙的骄矜。正因为在主人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感情和寄托,一旦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很容易心态失衡。 从他对待织田信长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至于怎么安抚他的情绪,就由审神者大人自己来决定吧。 九原杉眨了眨眼,所以说,长谷部只是在跟我撒娇吗? 太刀笑着点头,他是您的契约刀,不要被言语迷惑,用心去感受的话,一定能心意相通。 口是心非到这种程度,行为和目的背道而驰九原杉忍不住吐槽道:长谷部的撒娇水平,比我还要糟糕。 简直惨绝人寰。 三日月宗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迈开几步到石阶下,对着九原杉伸出手,有一件事情,让我仗着年长说教几句吧。 九原杉握住三日月的手,借力一步跨了三级台阶,你说,我在听。 无法胜任刀剑之主这样轻易判定自己的话于人于己都无益处,三日月宗近牵着小孩的手带着他一步步向前走,您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到什么样的事? 每迈出一步,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在变化。所以您只要挺起胸膛,努力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就好。 您会长成自己希望的样子,请相信这一点。 九原杉顿住脚步,转头去看身边的付丧神,道旁落梅如雪也不敌面前这个付丧神眼里温柔透彻的光芒。 三日月,为什么对我嗯,很关切?他自觉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的这种地步。 嗯,为什么呢?太刀付丧神轻笑,您是个好孩子,从一开始我就这样觉得。 千年老刀还是有点眼力的,没了视力不代表判断力也没了,在驻地石洞的时候这孩子虽然表现的足够张牙舞爪,但还是太稚嫩干净。 梅花很美。三日月宗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承蒙您的关照,我也想回报一二。 毕竟拿多少工资就要干多少活儿啊~ 九原杉因为付丧神的这个说法笑起来,那就陪我回去吧,用梅花雇来的三日月。 一人一刀穿过一条条小巷,晃悠悠朝着驻地行进。 带着天冠的少女站在大楼的顶端,低头看着付丧神牵着小孩走进自己事先布置好的陷阱,眼里点点笑意弥漫开来,抓到你了,玥音。 第104章 埋伏 我一直在等哦, 等你唤起我的名字, 可你总是不叫我, 好寂寞啊。 ~~~~~~~~~ 一个人在街上乱晃到下午,又在神社耽搁了许久, 天边已经是漂亮的茜红,九原杉稍稍加快了脚步,三日月, 这里晚上会变得危险,我们得快点回去。 他出门的时候没带审神者终端,这会儿还没人影,药研他们一定已经开始担心了。 三日月宗近对周围的道路都不熟悉, 自然一路跟着审神者。 走过几道小巷后九原杉顿住脚步, 微微眯起眼看着渐暗天色里愈发显得幽深诡秘的路口。 暗处的东西大概也知道自己被对方察觉,索性不再隐藏,直接扑上来。 绯雪已经在九原杉手中, 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 刀身在霞光下反射出艳丽的光芒,一招就干掉了眼前那只带着奇怪面具的狼妖。 但这明显只是试探,很快, 墙头和拐角处又跃出了数只同样的妖怪。 狼妖不算厉害,单个不是九原杉一合之敌, 但它们相互之间的配合很精妙, 不断压缩着敌人的活动空间, 一旦被杀死, 很快就有新的妖怪补上空缺,九原杉身手再灵活,也难免束手束脚。 但也只是有点麻烦而已,狼妖一只接一只被杀死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个奇怪的面具掉落在地,堆叠起来数量壮观,却依旧没能伤到九原杉半点。 另一边的三日月宗近是太刀,完全不适合巷战,渐暗的天色对他来说也十分不妙,更何况他原本就没跟审神者结契,只有一点用来化形的灵力,根本撑不了多久。 妖怪刚开始大多都在围攻九原杉,突然像是得到指令一般齐齐扑向太刀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是上川行定交给九原杉保管的重要证人,九原杉当然不会让太刀付丧神就这么碎掉,一刀挥开周围的几只狼妖闪身到三日月面前想要张开结界。 出现破绽了。 玥音,躲在暗处等候多时的少女伸出食指和中指正对九原杉,缚布。 小孩的身形瞬间静止。 一旁早有准备的狼妖一下子扑上去狠狠咬住九原杉的颈侧,没来得及继续发力就被三日月宗近一刀插进眼睛里毙命。 九原杉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时间只有一瞬,左侧肩膀受伤后只能单手挥刀击退身后的另一只妖怪,同时不再控制灵力的消耗,发动了杀伤力巨大的灵术清场,在新一波妖怪把他们围起来之前完成了结界。 期间暗处的少女又用过一次缚布想要打断他,这次的术没能成功。 结界里,九原杉捂着颈侧的伤喘息。 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宗近扶住九原杉,看见他指缝留下的血液颜色不对,神色微变,那只妖怪有问题。 九原杉也知道那只妖怪有问题,不光是让他染上了恙,还有现在这种剧烈的眩晕感,绝对不是因为失血。 狼妖又一次把他们围了起来,在结界外呜呜低吼,伏低身体后爪蹬地,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 暗处的少女已经缓缓走出来,对着九原杉轻笑,拥有特殊力量的神器,没让人失望,很厉害。 路灯已经亮起,小孩和太刀付丧神借着光总算看清了袭击的幕后指挥者。 少女头戴天冠,一身白色和服,腰间系着红色的半幅带,精致的像个娃娃,只是露出的皮肤上满布的红色铭文看起来分外诡异。她笑盈盈地看着九原杉,第一步,能麻烦你先变成死灵吗? 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神器啊。 她的声音甜美柔和,但说出口的话却恶意满满,地上的狼妖也开始不停攻击结界,看来是没有一点放过他们的打算了。 九原杉看了腕间幽蓝色的串珠一眼,开始在心里估算自己如果不计后果地在城市中使用灵术,到底能不能干掉面前的敌人?不知道那种狼妖到底还有多少这一点很麻烦,直接杀掉那个女孩妖怪会退却吗? 强攻?逃跑?等待其他刀剑的救援? 他们也快到了吧。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小巷子里十分突兀,也打断了九原杉心里的盘算,现在其实不用算了。 小孩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夜斗和另一个男孩就出现在了小巷里。即使心中早有预料,夜斗还是被九原杉现在的样子惊到了,玥音! 神明和神器一体同心,夜斗还没有对玥音进行除名,九原杉受伤的时候,已经和雪音回到天满宫休息的夜斗就开始莫名的心慌,犹疑了片刻还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果然是出事了,而且大概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夜斗很快把目光转向对面,你在干什么,野良? 讨厌,被称为野良的少女对他说话的语调比对着九原杉的时候更加柔和,好好叫我的名字啊,夜斗。 我一直在等哦,等夜斗你唤起我的名字,可你总是不叫我,好寂寞啊。 所以你就来找玥音的麻烦?夜斗对少女的温言软语反应十分冷淡,面无表情,语气生硬,玥音不过是 啊啦,野良似乎毫不在意夜斗的冷淡态度,只是笑着道,夜斗这次猜错了哦。 他的力量十分特殊,这样的神器,有人想要而已,可不是因为夜斗。 夜斗微微一愣,脸色更加难看,是谁? 感知到其他人的接近,野良知道今天的目的注定无法达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结界外的那些狼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画着眼睛的奇怪面具。 玥音,你怎么样?夜斗转身去查看九原杉的情况。 没事,小伤。敌人已经离开,九原杉撤掉结界开始给自己刷净化术,他甚至有闲情去打量一边黄发的小哥哥,你是,雪音? 审神者的武力值不低,偶尔想要单独行动也没什么,小孩总要长大药研藤四郎在看见九原杉之前还能压抑着一天的不安这么想。 小巷子里路灯昏暗,血迹在稽查队的黑色制服上不显眼,但这一切都没逃过短刀的眼睛。 大将! 不知道那狼妖的牙上有什么,净化的灵术用了一堆,伤口上的恙是没有了,血也已经止住,但九原杉还是头晕,把大半重量都压在三日月身上。 药研藤四郎越过夜斗和雪音冲到审神者身边,看过他的伤口,动作迅速地从衣兜里拿出广谱解毒剂喷在伤口上,又翻出口服的药物喂九原杉吃下。 大将,这里不是处理伤口的地方,我们先回驻地。 这会儿功夫,小夜左文字、压切长谷部、笑面青江也都抵达小巷,看见审神者的样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没事儿,你们不要担心。 九原杉虽然这么说了,但完全没什么用。 大将,您的话我已经不打算信了。药研藤四郎想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审神者,毕竟对方的身份立场不那么让人放心,审神者完好的时候尚能压制,现在就变得很危险。 太刀付丧神利落地松了手,药研藤四郎小心抱起九原杉,尽量不让他颈肩上的伤口吃力。 我自己能走。九原杉自觉用过解毒剂后已经好了许多。 您现在静止不动比较好。药研藤四郎的声音比平时严厉许多,解毒剂效果如何还不确定,运动会加快毒素的扩散。 那你背我。虽然冬夜的小巷人烟稀少、光线昏暗,但在夜斗和刚刚认识的雪音面前,九原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药研藤四郎步伐的节奏半点未变,背你会碰到伤口。 药研~ 短刀不为所动。 我明明都快跟药研一样高了。 明明还差一大截好吗?药研藤四郎如果有空着的手,一定要给自己的大将一个脑崩,丢下审神者终端、切断契约感应一个人跑出来整日不归,现在还把自己弄伤了,您多少给我反省一下。 而不是在这里嫌弃他的身高。 短刀叹了口气,把九原杉交到一边的打刀手里,很快就到了,您安分些吧。 他倒是相信审神者并无大碍了,这折腾劲儿。 压切长谷部接住九原杉的时候微微一愣,领会到短刀的好意,收紧了手臂。小孩乖乖窝在他怀里没有反对的意思,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九原杉还在努力跟药研解释,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原本 原本什么,主人?鹤丸国永的声音里有着和平日一般无二的笑意。 他和髭切站在路边,审神者传信过来的时候,只叫了擅长夜战的四振刀,但两振太刀哪里坐得住,还是跑到了大路边等着。 九原杉对上鹤丸在夜里变成暗金色的眸子,一下子沉默下来。 一行人匆匆回到驻地的结界里才摆脱了一直围在身边游荡的妖怪。队舍里很温暖,九原杉因为失血和长时间呆在户外而冰冷的四肢开始回暖。 药研去手入室里拿医药箱,压切长谷部帮九原杉把外衣脱下来,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血迹从衬衫的衣领处一直蔓延过半边身体。 主人 是我意识到不对故意用灵力把伤口附近的血逼出来的,不然你们到的时候我肯定倒下了。 只是看着吓人,伤口不大。 拿着东西回来听到这话的药研藤四郎实在是没忍住,在九原杉头上敲了一下,你还说! 敬语都没了。 衣服和伤口有些粘连,药研小心地减掉大半,剩下的只能撕掉了,大将,你忍忍。 九原杉乖乖叼着药研塞到他嘴里的纱布卷,短刀的动作很利落,其实也没怎么疼。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九原杉被津岛胥警告过,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不要使用治愈灵术消耗生命力,加重自己身体的妖化,只能老实受着。 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检测过血液,那毒素不厉害,已经被解毒剂中和掉了。药研确认过九原杉并无大碍,众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笑面青江把自己从小巷子里捡来的面具放到桌子上,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九原杉看了那个画着眼睛的面具一眼,缓缓开口,我和三日月在回来的路上被埋伏了,很多狼妖,还有个女孩。刚开始我以为是时之政那边冲着三日月他们三个来的。 灭口最后的证人,毕竟对方这么干过一次。 三日月宗近和[压切长谷部]安静坐在角落里,被提起后,太刀付丧神迎上审神者的目光,我原本也是这样想,但是 那个可能是因为我。夜斗一路跟着九原杉他们回来,一是不放心玥音的伤,再者就是想解释这件事,玥音是很特别的神器,盯上他的,应该是神明 或者,指使野良的是那个人。 果然,其实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九原杉眸光微动,她一开口叫我玥音,我就知道跟夜斗有关了。 还有那女孩满身的红色铭文,和他脚踝上的那个玥字明显是一样的东西。 她也说过拥有特殊力量的神器,没让人失望,这样的话。 刀剑付丧神们看夜斗的眼神不怎么友善,跟他坐在一起的雪音原本就因为周围全是陌生人有些拘谨,现在更是难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6) 抱歉,我不该任性一个人跑出去的。九原杉察觉到气氛不对先张口认错,带着点讨饶的味道,这件事虽然和夜斗有点关系但不是他的错你们不要这样啦。 刀剑付丧神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在外人面前违逆审神者,全都收回了目光。 夜斗,那个女孩也是神器对吗? 对。 她对我用了束缚行动的术。 缚布? 对啊,虽然只有一次起作用了,但还是被算计了。九原杉凑到他面前,眼睛闪亮,夜斗不觉得应该教我一点吗,神器能使用的术? 夜斗没教他也不是藏私,只是玥音自己会的术已经足够用,你想学? 嗯嗯。 夜斗被他期待的眼神看得犯晕,好好,教你,教你,正好雪音也一起。 日落之后回神社很麻烦的,今天夜斗和雪音住在我这里好不好?九原杉图谋得逞心情愉悦,然后明天就教我们两个。 众人一起吃了晚饭,熟悉不少,九原杉和雪音年纪相近,又都是夜斗的神器,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吐槽毫不留情,直把夜斗气的跳脚。 大将,该休息了。药研藤四郎眼见钟表的指针转过10点,审神者还和雪音聊得眉飞色舞,不得不出面,您今天刚受伤。 短刀一说,九原杉也感觉到了困倦,和夜斗、雪音道别,各自回去睡觉。 九原杉在药研的帮助下洗漱完出来,发现压切长谷部也在,小孩没理他,自顾自钻进铺好的被子里。 被晾在一边的打刀眼里的光暗淡下去。 药研藤四郎走到正坐的同僚身边按了按他的肩,压低了声音,好好跟大将说,好好说话你会吧? 在这次的事情之前,药研藤四郎不会质疑压切长谷部的表达能力。对审神者表达忠心和感情,压切长谷部和龟甲贞宗都很直白,但现在短刀实在是没把握。 一次说不上是吵架还是冷战的矛盾,一天之内这两只各自带了一身伤回来,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药研把压切长谷部留在屋内,自己轻手轻脚出门,关门前又用口型叮嘱了一遍,好好说话。 见压切长谷部认真点头,短刀这才放心离开。 第105章 欺负 除非光阴倒流, 命运被改写, 我就只喜欢你, 好不好? ~~~~~~~~~ 安静的卧室里响起悉悉索索的细小动静,压切长谷部一点点挪到审神者身边, 好半天才开口,主人 哼,不叫我九原大人了吗?审神者没有睁眼, 明显在赌气。 但对压切长谷部而言,审神者这样生气也好过说出要满足他的愿望去说服上川大人之类的话。 虽然是他自己先开口说了混账话,但绝对不想听主人平静地点头应是。 主人,对不起。压切长谷部握住九原杉放在被子上的手, 今天早上我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请不要把我送回去, 您答应过我不会把我送给别人的,就算是上川大人也 不是长谷部自己说想回老师那里去吗? 我想留在您身边。 九原杉总算睁开眼,打算坐起来, 打刀付丧神知道他肩上有伤不好施力, 赶忙伸手去扶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九原杉坐直了身体,直直看向自己在稽查队得到的第一振刀,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拿最好的符纸治好了你你也不高兴,这些天一直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跟我说的全是不胜荣幸、感谢费心、请您责罚这样的话, 对我下跪行礼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 不是在讨厌我疏远我吗? 不是!压切长谷部否认的飞快, 后面的话却卡在嗓子里, 我,我是 打刀攥紧了拳头,突然伸手按住审神者没有受伤的右肩,他垂眼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孩子,被审神者喜欢的紫藤花颜色的眸子甚至有些冷意,我讨厌您。 压切长谷部这样强势的姿态和不够恭敬的语气对九原杉来说十分陌生,小孩墨色的瞳孔因为惊讶稍稍放大了一瞬。 像是怕他逃跑,打刀付丧神抓着审神者的手又加大了力气。 从一开始,我就讨厌您和那振压切长谷部结契。 早知有今日,他宁可不治伤,碎刀之后不能回归本灵又怎样,到了那种地步,谁还会去在乎那些对分灵而言虚无缥缈的东西? 精神状态不稳定又如何?他现在修复了意识损伤依旧觉得自己快疯了。 我讨厌您整天和他呆在一起比我还要久,讨厌您和他说话我却插不进嘴,讨厌您对他笑,讨厌您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讨厌您对他露出温柔的表情 不许牵他的手,别向着他说话,不要一点戒心也没有让他触碰您,也不准叫他长谷部 这些我都讨厌。压切长谷部盯着九原杉,在小孩清澈的目光下感觉到稍许涩然,明明只有我才是您的,唯一的压切长谷部。 您对他越好,越会让我觉得,您只是喜欢压切长谷部这振刀而已,到底是哪振压切,根本无所谓 对于压切长谷部的指控,九原杉认真想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长谷部,你弄疼我了。 打刀立刻松手,看见审神者白色浴衣下肩头上清晰的手指印,一下子慌乱起来,难得的强势姿态瞬间坍塌,主人,对不起,我,我没控制好力量,该死。 疼吗?我去找药。 回来,坐下。九原杉拉住打刀的手,你再违逆主命试试。 压切长谷部起身的动作立刻顿住,乖乖坐回到审神者面前。 如果当初老师交给我的不是你,而是另一振压切长谷部的话,九原杉微微勾起嘴角,眸光闪动,我也一定会喜欢他。 毕竟,我是真的喜欢压切长谷部啊。 打刀付丧神整个僵住,虽然他都明白,但主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他吗?骗他也好过这样直白。 压切长谷部曾经有过很多位主人,作为分灵而言你的第一任主人是老师无论主人是谁,长谷部都有好好尽忠职守,对吗? 是。压切长谷部垂下头,他反驳不了审神者的话,但心里十分憋闷。 我喜欢压切长谷部,九原杉跪在被子上直起身子,凑到打刀面前紧紧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你讨厌这一点吗? 不,我很荣幸。压切长谷部没有避开审神者的目光,语气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是我太贪心。 你现在的主人是我,讨厌吗? 不,我,我很欢喜。 我也是,九原杉看打刀的目光非常柔软,对于和我结契的压切长谷部是面前这一振的缘分,心怀感激。 主人 但我果然是太纵容你了。九原杉语气转冷,长谷部你放肆! 打刀付丧神有点懵,但在稽查队的训练还是让他条件反射地改变姿势单膝跪好,主人,我 你的主人是我,九原杉站起身,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付丧神,你不知道怎么效忠主人吗? 不许冷冰冰跟我说话,别站在离我太远的地方,不要再想着回老师那里去,也不准背着我搞小动作弄伤自己 这些我都讨厌。九原杉刻意用了和压切长谷部刚刚所说完全一样的句式,你记住了吗? 压切长谷部听到审神者的话,眼里水光更盛,主人太狡猾了,我的要求您都没有答应但是,只要是您的命令 压切长谷部,拜领主命。 九原杉看就知道打刀委屈得不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压切长谷部的表情看起来更可怜了。 我喜欢长谷部。九原杉伸出手臂抱住打刀的脖子,在付丧神耳边轻声道,除非光阴倒流,我们的命运都被改写,我就只喜欢你一振长谷部,好不好? 真的?声音里都有哭腔了。 真的。九原杉点头,又加了一条附加条件,但你不能离开我,要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 不然的话,我就立刻去喜欢别的压切长谷部。 您要是喜欢别的长谷部,我就压切了他。打刀恶狠狠的话说出口才想起自己刚被审神者训斥过放肆,立刻放软了语气,我会一直侍奉您左右,您不会有机会的。 九原杉忍住笑,轻轻摸着打刀煤灰色的短发给他顺毛,乖~乖~。 欺负长谷部真的不好玩,真的。 审神者卧室的灯灭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压切长谷部从里面出来,药研藤四郎彻底松了口气,看来那两个人是和好了。 哼,药研倒是大方。鹤丸国永把玩着手里用来消遣的小飞镖,今天的近侍明明是你,却把陪侍主人的机会白白让给别人。 药研藤四郎有点无奈,鹤丸虽然很亲近审神者,但并不是在这种小事上计较的性格,只是之前压切长谷部的行为惹恼了他,审神者受伤之后鹤丸看长谷部的眼神更冷。 我不大方,这次算我和长谷部的近侍轮值换班吧。为了队伍的团结稳定,短刀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他,长谷部就是那样的性子,一时想左了钻牛角尖也是有的,好在没惹出什么大乱子,鹤丸殿放过他这一回吧。 哈,他想左了?鹤丸国永撩起眼皮瞥了楼上一眼,一口气把指间夹着的三枚飞镖全甩出去,飞镖只有一个上靶,但各个都力道十足,只留了一小截尾巴在外面。 我看他心里明白的很。 正因为明白审神者对自己的感情,才敢这么作。真正没依仗的那个,做什么都小心谋算,哪敢对着主人这般使性子。 鹤丸殿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给一边的笑面青江和髭切使眼色。 嗯嗯,有下次的话就斩了他吧。笑面青江微微勾起唇角,这样的话,我就能和主人更亲近一些了吧~ 哦呀,嫉妒可不好。髭切笑眯眯的,反正任务也完成了,可以过些更加悠闲的生活。 这些事情都无所谓吧?只要不妨碍到惣领随便斩同伴什么的,我不会干啦。 小夜左文字:我不擅长手下留情。 药研藤四郎:所以怎么就变成斩同伴这种话题了? 哎呀,吓到了吓到了。鹤丸国永放下手中的飞镖,又恢复了平时笑盈盈的轻快语气,到时候就交给我,放心吧。 药研藤四郎觉得心累,干脆换了个话题,这次的任务是上川大人支开大将的幌子,所以即使完成了也没法立刻返回时之政,也就是说,我们滞留在这里的时间还是未知,但是 那群盯上主人的家伙吗?鹤丸国永微微一笑,他们大概是觉得缺少惊吓,想死的有趣一些吧? 其他刀剑眼里也泛起杀气。 那些家伙自己找死我们也不必手软,但情况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变化,大将的护卫工作得重新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夜斗如约开始教九原杉和雪音神器能用的术。 神器的专属力量称为境界,是你们唯一能用的攻守之术。 啊,玥音是例外,暂且不提。 神器在人类形态的时候可以将境界之力通过不同的术施展出来,如果是神器之间的对决,需要先知晓对手全部赐名并确信自己立于对方之上才能发挥效果。 而野良她拥有很多名字,非常占有优势,理论上野良要比单一名字的神器更强。 当然,玥音你不离魂,以人类形态战斗的话野良的优势会减弱,再说你自身的力量很强,所以 所以,昨天她的术只是在我没防备的时候成功了那么一次,对吗? 是,夜斗点头,露出少有的严肃神色,我教过你之后,以你的资质,绝对不会再被她得逞。 一线、缚布、阴固、落睡 境界之术都不算复杂,单纯依靠名字、认知和意识来完成,既不用构建灵术回路也不用演算符文排布,九原杉很快就完成了学习。 雪音作为神器的资质极佳,学的也很快,然后两人一起用缚布和一线玩攻守游戏。 玩累了,神明神器三人组就回到的驻地的队舍里,点心和热饮早早就被付丧神备好。 夜斗和雪音根本不需要吃东西,但正因为怎么也不会吃撑,所以抢食格外厉害,九原杉只能捧着杯子看他们两个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大哥和零栖抢东西吃的时候跟他们一个样啊,九原杉有点怀念地想。 终于战斗结束,夜斗靠着手长、嘴大、脸皮厚以微小优势领先,比雪音多吃了两块。 但因为噎住之后猛喝了一口热饮烫到了自己,正蹲在一边对着舌头扇风。 雪音比九原杉大三岁,两个人认识以后相处愉快,雪音对年纪相近的小伙伴说话就很随意,他指了指一边的夜斗,玥音,你也知道的吧,那是个没用的家伙,害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7) 他又很讨厌时化,为了躲避妖怪,晚上我们都睡在神社或祠堂里。 寒冷和饥饿都可以忍受,反正我都已经死了,但是 周围很黑,说到这里,有着漂亮橘红色眸子的少年脸颊微微发热,跟小伙伴诉说自己的胆怯确实很难为情,我,我我怕黑。 觉得黑暗很可怕。 玥音你也是那家伙的神器,雪音的目光快速扫过这座队舍,能让我们住在这里吗,反正你家空屋子也很多? ※※※※※※※※※※※※※※※※※※※※ 能不能跟我说说话啊(滚来滚去) 我想把被被捞回来,想写他和长义。 第106章 人心 被人所爱? 那可不一定。 毕竟人心, 可是会变得, 跟鬼一样啊。 ~~~~~~~~~ 雪音的话问出口,九原杉和夜斗的声音同时响起: 可以。 不行! 夜斗快步走到雪音面前,拽住他的领子往外拖, 你要是起了这样的心思,咱们现在就走。 夜斗?九原杉对他的过激反应十分不解,有什么关系?我来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们住在队舍里也不会有妨碍,只是不久后我要离开,没法儿常住就是了。 听到了没有?雪音用力拍掉夜斗的手,扯回了自己的衣服, 玥音都同意了你有什么意见, 我会露宿街头都是因为你这个自称神明其实是无业游民的运动服男! 雪音你这家伙说什么呢?!夜斗训了他一句,有点头痛,早知道他就不带雪音来这里了, 不是玥音同意不同意的问题, 神明和神器跟妖怪一样,是居于此岸和彼岸之间的夹缝居民,原本就立于一线之间, 要保持好平衡十分不易。 而玥音这里,看起来在此岸, 但其实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空间, 呆这么一会儿就算了, 天天来会对你自身的平衡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是想堕落成妖怪吗? 雪音听到夜斗的话,安静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不服气,玥音不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玥音是人类,跟你不一样。夜斗指着九原杉道,他原本就不属于此世,即使如此,他身上也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他免受不同空间的影响。 九原杉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曼陀罗胸章,那确实是用来保护他们不受时空压力影响的东西。 好了雪音,委托来了要干活了。夜斗抓住雪音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这个驻地有结界,他们得出去才能发动瞬移。 等等,夜斗。九原杉快走两步追上他们,虽然不能住在这里,但是,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 夜斗昨天也来救我了,不是吗?那就不算是单纯的交易关系。 夜斗迅速点头,知道知道,没钱花了会跟你说的。 雪音被夜斗拖着,不停回头去看跟他们挥手告别的九原杉,他就只记得夜斗说的那一句:玥音跟你不一样。 是啊,玥音是大少爷,什么都有,当然跟他不一样。 自从和压切长谷部谈过之后,九原杉不再用长谷部来呼唤那振[压切长谷部],而是叫他压切。 [压切长谷部]听到这个称呼没说什么,笑着应了,只是不再跟另一个自己别苗头,比之前沉默了许多。 被九原杉留在了外面,每天被送一束花的三日月宗近整理好自己的插花作品,放到大厅中央的桌子上。 这样已经很好了。 [压切长谷部]看着和刀剑们一起窝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审神者,静默了一会儿,轻声应道,我明白的。 九原杉灵力强大,身上的伤好的很快,没两天就恢复如初。他把折成三角形的符纸装进御守袋子里,带着药研、髭切、笑面青江一起出门。 夜斗和雪音不能常来,九原杉就约在外边见面,顺便请他们吃大餐。不过他现在只要离开驻地结界,就至少要带三振刀。 九原杉、夜斗、雪音、壹岐日和坐在一桌,三位付丧神坐在他们邻桌,更靠近门那边。 日和,怎么样,这次是我请你吃饭。夜斗一边吃东西一边还能抽出空来跟他对面的女孩说话,所以下次又该你请我了。 壹岐日和满脸黑线,哈,这是你请的吗,明明是玥音请客好吗! 玥音是我的神器,我是他的主人,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他请客就是我请客。 壹岐日和面无表情地转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呐,玥音,这么糟糕的家伙,真的没关系吗? 我有很多东西不能给夜斗,九原杉今天不出任务,没穿制服,浅灰色的外衣搭在椅背上,身上穿着蓝色针织衫,曼陀罗徽章别在衬衫衣领上,垂下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但只是钱的话,没关系的。 夜斗喝了一口柠檬水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向九原杉的眼里闪着无数星光,玥音,你真是个好神器。 壹岐日和:不,他可是完美地避过了对你本人的评判呢 等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九原杉才掏出御守递出去,给雪音的。 对面的少年接过东西,微微疑惑,保佑平安吗? 不是,装进御守里只是为了方便携带罢了,九原杉看着雪音,语调欢快,你试着把境界之力输进去一点。 雪音按他说的做了,符纸上的术式被激发,一个排球大小的灯笼从御守上浮现出来,刚开始只是虚影,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凝实,轮廓也清晰起来。 灯笼上画着一只胖成球的小狐狸,跟时之政的狐之助有几分神似,两只耳朵是特别制作的,支楞在球形的灯笼之外,时不时还会抖一抖,狐狸身后拖着一条光点闪烁的蓬松尾巴,轻轻甩动着 啊啊啊太,太可爱了吧。壹岐日和是女孩子,对这种东西毫无抵抗力,雪音,能给我看看吗? 被送了这么可爱的礼物,少年有些脸红,把御守递到了壹岐日和手里,只是刚刚还明亮的灯笼到了少女手里没一会儿就消散了。 诶?怎么壹岐日和拿着御守有点无措,被我弄坏了? 没有坏,九原杉轻声解释,只不过灯笼是靠雪音的力量显形的,他停下了给符纸的力量供给,灯笼自然很快就消失了。 果然,当御守回到雪音手里,他又一次把境界之力输进去的时候,那个小狐狸又出现了。 雪音不是说怕黑吗?九原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三勺蜂蜜两丁柚子皮的蜂蜜柚子茶,把它带在身边陪着你就不用怕了。 雪音神色微动,想要开口道谢就被九原杉下面的话打断。 还有更好玩的九原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对雪音道:把灯笼升高一些,到你头顶的位置。 雪音试着控制灯笼,很快就掌握了诀窍,把灯笼升到了自己上方,狐狸身后那条尾巴摇动着,光点渐渐笼罩了下方的少年。 然后,你用一下一线。 和九原杉一起玩的时候,雪音已经用熟了这个术,食指和中指并拢,把手比成茅的形状利落画下一线。 然而这一次术的效果和之前不同,画下的一线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绕着雪音转了一圈,刚好构成一个闭环,雪音被关在圆柱形的光柱之中了。 这个范围,刚好是狐狸尾巴的光点笼罩的领域。 看到这一幕,夜斗猛然站起身来,发现被一线围住的雪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放松了姿态。他也没坐回去,反倒绕着雪音转了个圈,构成结界了。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狱,雪音已经刺伤过他却没反应,是因为这个狱完全是雪音自己的力量吗? 不,是方向的问题,被其他神器用狱困住的话,是被三条一线的外侧包围,现在雪音这种,即使被围起来了,也还是在一线的内侧。 灯笼跟着拿御守的人,而这个结界会随着灯笼移动。关于禊的仪式,夜斗没有告诉玥音和雪音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九原杉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雪音可以走动的。 果然,随着雪音的移动,那个圆柱形的结界也跟着他移动,总是能罩住少年。 这样,即使哪次雪音你们没能在时化之前进入神域,也能被结界保护不受妖怪袭击了。 听到这话,雪音嫌弃地看了夜斗一眼,这么点地方根本塞不下夜斗那家伙。 灯笼再升高一些结界就会扩大。 雪音升高了灯笼,结界的范围确实扩大了,但是光点变得稀疏之后,结界的光芒也比较暗淡,这是 范围越大,结界的强度越弱,就是这样。 那还是不要放夜斗进来了。雪音语气平静地做了决定。 九原杉看着雪音玩了一会儿灯笼,眼含期待地问他,雪音喜欢吗,这个礼物? 少年仰头看着灯笼底部的落款:送给雪音玥音。 我很喜欢,雪音朝着九原杉露出笑容,眸光明媚,谢谢你,玥音。 收好吧,夜斗拍了拍雪音的肩膀,是个好东西,将来倒手卖给其他神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听到他话语的少年瞬间炸毛,你眼瞎了看不到上面的字吗?!这是玥音送给我的,你凭什么卖?我绝对不会卖的! 夜斗伸手堵住耳朵,任由少年大吼带起的气流吹过耳畔,我就说说你那么认真干嘛,再说你和玥音都是我的神器,不要分那么清啦,我每次拿到贡品还不是跟你一起分享。 是夜斗太过分了,当着玥音的面你在说什么糟糕的发言啊。壹岐日和也站在雪音这一边。 雪音把御守戴到了脖子上,没再理会夜斗,只转过头和九原杉说话。 灯笼被雪音操纵着停在壹岐日和面前,少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小狐狸抖动的耳朵,一脸迷醉的红晕。 就只剩下夜斗一个人恨恨咬着一根啃过的鸡腿骨,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另一桌的药研藤四郎看着和雪音凑着脑袋说悄悄话的九原杉,目光温柔,大将是个好孩子,跟他交朋友的小孩都会喜欢他的。 笑面青江手指灵巧地把手中金色的吸管编成一只小鸟,抬头去看闹成一团的两个孩子,笑容是很好的,他高兴的话,这些天就不算白忙活了。 那个灯笼,付丧神们也有帮忙。 惣领可爱是可爱,但真的能被人所爱就不一定了髭切独自坐在两振刀对面的位置,是唯一一个背对着审神者他们那桌的。 他撑着下巴,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一下下敲在木质的桌面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毕竟人心,可是会变得跟鬼一样啊 ※※※※※※※※※※※※※※※※※※※※ 小杉对三日月,总觉得开启了什么奇怪攻略 第107章 不是报复 不要断开和我的契约。 直到我刀解不复存在, 也请你清晰感受着这份联系, 在另一个时空见证我的消亡。 ~~~~~~~~~~~~ 九原杉这边任务完成后就向上川行定做了报告,当时得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 这支队伍在闲晃了快一周之后终于得到了新的命令,更准确来说是通知。 按照上川行定当初和九原杉的约定, 他派遣堀川国广来这里拿回九原杉手里的三振刀:加州清光、三日月宗近、[压切长谷部]。 一直封印着的加州清光最先完成了交接。 然后,堀川国广把剩下两个封印的盒子都摆好了,九原杉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九原大人? 这三振刀能作为证人派上用场,说明上川行定这一方获得了优势,堀川脸上还算轻松的神色也说明了这一点,九原杉应该高兴的。 但是作证之后, 就要接受在现世杀人的惩罚了吧? 他们一定会被刀解。 数日以来, 承蒙您的关照,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宗近对着九原杉认真行了一礼,那么, 就此别过。 三日月九原杉拽住他袖子的一角, 如果,如果再次临世的话,你一定能遇到可以一起喝茶赏樱的好主人, 到时候,无论是开在什么季节的花, 你们都可以年年岁岁, 一遍又一遍地看过去 三日月宗近怔愣了一瞬, 很快, 他眼里泛起月下湖水般静谧温柔的光泽,承您吉言。 他抬起手轻轻在小孩的碎发上摸了摸,九原杉身上的问题,太刀看得分明,您很好,所以,请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吧,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 也不用总是拼命对别人好,乖巧太过。 祝福您。 太刀把自己的本体放进贴满符纸的盒子里,付丧神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下来就是 [压切长谷部]对于众多刀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他走到九原杉身边,轻声询问: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 堀川国广有些惊讶于九原杉和这些刀的关系,他原以为,作为卧底端掉流浪刀驻地的九原杉,跟他们不说见面就红眼,也不至于这般亲密 堀川,能等我一会儿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8) 九原杉的请求,堀川国广爽快答应,只叮嘱了一句,不能耽搁太久。 九原杉轻轻点头,带着打刀付丧神去了一边的手入室。 压切长谷部不想在这种时候都表现的小气,就没反对。却忍不住目光灼灼地盯着手入室关上的门,像是要烧出个洞来。 手入室是药研负责的地方,爱干净的短刀把屋里的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这间和室窗子开在南面,光照充足,清晨的太阳落在榻榻米上,泛起草席特有的清香。 先跟你说声抱歉吧,只有九原杉和他两个人的时候,[压切长谷部]的表情要柔和许多,没有在其他刃,甚至是同为流浪刀的那些同伴面前那种讥讽刺人的姿态。 好像因为我,让你和自己的刀关系不和了。 九原杉像是没想到他一开口先说这个,顿了顿才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如果说谁要负责的话,只能是我。作为主人,我还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 [压切长谷部]笑了一下,甚至还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 这不是相互客套该有的套路。九原杉瞪了他一眼,再没刚才那般和年龄不符的沉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孩子气十足。 哈哈哈~[压切长谷部]笑的更厉害,不太像他平时的样子,甚至跟官方的初始性格都不像。 压切长谷部这振刀高兴的时候不会这样大笑,只会勾起嘴角,如果是在主人面前,还总是试图把弧度压下去,故作稳重。 九原杉却在他的笑声中露出些许怅然,长谷部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契呢? 这个问题他是第三次问了,甚至已经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只是接着问他,现在,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压切长谷部]久违地摆出了他特有的嘲讽表情,怎么不叫我压切了? 你好像更喜欢我叫你长谷部,九原杉对他眨了眨眼,现在的话,我可以偷偷这么叫。 因为醋坛子不在。 [压切长谷部]弯下腰,指腹轻轻抚过九原杉的脸颊,明明长着一张乖巧的脸,其实也不怎么老实。 随后他又笑,也对,如果真那么老实的话,当初就不会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了。亏他还很认真地憎恨过那个虚假的角色。 打刀伸出食指在九原杉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小骗子。 九原杉伸手捂住被戳痛的额头,眼神无辜,那是任务。 [压切长谷部]可不想跟他讨论任务这种无聊的事情,主动扯回了话题,我想要的东西啊 那愿望根本就不可能达成,让这孩子用看外面那振刀的眼神看他。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他现在觉得,分灵意识被修复,刀解后回归本灵,然后再次被召唤这件事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就那么一丝丝,值得期待的地方。 还有这次临世。即使有一个糟糕到让人恶心的开头,但最后的收尾总不算太凄凉。 他的主人,才不是那个混蛋。 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压切长谷部]站直了身体,身姿挺拔,眼神明亮。然后对着九原杉单膝跪下,姿态无比郑重。 他将右手放在心脏上,看着面前的孩子,一字一句道:我是您的刀,压切长谷部。只要是您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 打刀付丧神牵起小孩的手,虔诚地在他手背落下一吻,我只效忠于您。 九原杉感觉得到打刀的认真,觉得这份认可有些沉重,微微收紧了两人交握的手。 [压切长谷部]顺势把小孩拉近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告诉您一件付丧神轻易不会透露给审神者的事情。 审神者和刀剑之间,除了审神者这边发起的和灵力挂钩的契约之外,还有一次隐晦的,由付丧神这边做出的对契约的回应,算是一种认可。 每个分灵只有一次机会,这份认可在他死之前就只能给一位主人,大概就是您是我最中意的主人这样的意思。 长谷部你 是,刚刚我给了您回应。打刀伸手揽住九原杉,声音非常温柔,审神者这边很难察觉到这个隐晦的回应,但还是会有微妙的感觉,会不自觉更亲近这振刀。 您觉得怎么样? 九原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实跟之前不同,触碰到这振刀的时候,总觉得很安心。 压切长谷部得寸进尺地蹭了蹭小孩的脸,付丧神的话,也只有回应了您,或者试图做出回应的刀剑才能察觉到到底有哪些刀剑给予了您认可。 顺便说一句,加上我的话,您身上留有四道这样的回应。 诶?九原杉下意识地去猜另外三振刀是谁。 啊,还有一点。压切长谷部勾起嘴角,心情愉悦,每位分灵只能认可一位主人,作为交换,同一振刀,每位审神者也只能接受一位分灵的回应, 先到先得,就算是本灵来了也没用。 也就是说,外面那家伙,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觉这件事,或者永远也不会。 九原杉暂时还没想到那么曲里拐弯的地方,排除了长谷部以后继续猜到底是哪三振刀。 压切长谷部压抑着怒火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主人,堀川赶着回去,上川大人要等急了。 堀川国广:不,其实也没那么急。 手入室里的九原杉顿时没了猜谜的兴致,目光里流露出不忍,长谷部 不要断开和我的契约。[压切长谷部]低声恳求。 直到我刀解不复存在,也请你清晰感受着这份联系,在另一个时空见证我的消亡。 好。 得到承诺的打刀付丧神微微一笑,收紧手臂抱住小孩,声音温和而平静,我不想再被封印强行锁进本体里了。 用那个吧,只有刀剑的主人才能使用的,把付丧神送回本体的术。 请吧, 我的主人。 这是[压切长谷部]第一次叫九原杉主人,也是最后一次,他们不会再有以后。 九原杉突然觉得鼻腔有些酸涩,他用力回应了打刀的拥抱,无论多少复杂的情绪堵在心里,似乎都只能说出那一句话: 谢谢你。 谢谢你,不光是灵符的事情,还有我们相遇之后,相处的每一天,都值得感谢。 付丧神的身影在九原杉怀里消失,只留下一振红柄黄鞘,缠绕着红色丝带的打刀静静靠在小孩空荡荡的臂弯里。 九原杉从手入室出来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压切长谷部见了,全身都散发出低气压,药研他们都退避三舍。 堀川国广从九原杉手里接过已经变成本体的[压切长谷部]放进带有封印的盒子里。 咔哒。盖子合上的声音响起,一切尘埃落定。 压切长谷部这么多天以来烦躁压抑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那家伙早死早超生,再别想插足他和主人之间。 但看见心情低落的九原杉,他又难免胸口发堵。主人,真的不曾喜欢过那家伙吗? 被封印起来的[压切长谷部]在无边的黑暗里勾起嘴角,是个无比愉悦的弧度。 他可没有针对另一个自己。 在审神者之后进手入室,故意留出一条缝让外面的那个能听到他稍稍提高了声音的那几句话也好;算好了光照的角度和站立的位置让他和审神者的影子映在纸门上也好;特意说出我只效忠于您。也好;赶在死之前也要抢先做出回应也好 都不是针对自己,不是因为那家伙吃醋嫉妒害的他看中的主人在最后这段时间都特意跟他保持了距离。 总之不是他刻意、故意、有意的报复,不接受反驳。 ※※※※※※※※※※※※※※※※※※※※ 猜三振回应刀刀的有奖竞答结束,读者馥郁的花香领走了红包,获得直觉系洞悉人心的智者荣誉称号。 咱们换个话题 战斗落幕,战绩评定,各位评委: [压切长谷部] VS 压切长谷部到底谁赢了? 第108章 刺伤 憎恨、恐惧、嫉妒、 悲伤、欲望 在人性的幽微明暗之处。 ~~~~~~~~ 每年的冬末春初, 倒春寒似乎总是没完没了。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雪,吹起来的风又变得寒意瑟瑟。 九原杉从天满宫的鸟居拾级而上,有了天神的允许,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小夜左文字跟着审神者一起去了神社后面的本殿。 天神大人。九原杉站定在气度风雅的老人面前, 语气比平时要舒缓低沉一些,我是代三日月宗近来向您道别的。 他回去了,不能来赴您今日的邀约, 以后也不能来了,抱歉。 菅原道真从九原杉的表情和语气中领会到了什么,有点怅然地叹了口气,难得很聊的来呢, 可惜了。 其实这几次见面, 他已经看出三日月宗近和九原杉的关系可能并不是他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不过这种事情,外人不好深究。 茶叶就请你转交给他吧。菅原道真从神器梅雨手里拿过一只精巧古典的茶叶罐递给九原杉, 原本还想配着这套雪中红梅的茶具一起品尝呢。 九原杉本能地伸手去接, 想到什么手掌停在半空,语气充满了犹疑,我不一定来得及交到他手里。 上川行定的命令, 让他继续留在这里等事情平息下来,所谓平息就是, 他回去的时候, 三日月和[长谷部]很可能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天神的眼神变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了平和, 无妨,随缘就好。 听到他这么说,九原杉接下了罐子,微微躬身,我代三日月感谢您的美意。 天神大人,夜斗和雪音他们 嗯?玥音你不知道吗,夜斗和雪音已经好几晚没出现在天满宫了,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新的落脚之处。 所以现在夜斗和雪音都住在日和姐姐家啊。九原杉给夜斗打了电话,因为他们这些外来者对这个城镇街区的名字都是一头雾水,所以最后还是夜斗来找他们,带着他们往壹岐日和家的方向走。 不是神域,晚上没关系吗? 当然是有关系了,夜斗闭眼叹了口气,都是雪音那个小鬼,所以我才受不了小屁孩。 九原杉抬眼盯着他看。 啊,玥音你不算。夜斗在身后付丧神扎人的目光下快速描补道:玥音是乖小孩,是天使,不是小屁孩。 九原杉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目光很快又落在旁边的夜斗身上:流浪神眼底的青黑有些严重,脸色苍白,额头和脸侧还有几滴冷汗,即使说着俏皮话也没有平时的活力。 你怎么了?精神看起来不好,身上的气息也很混乱。 哼,自然是雪音夜斗这时候才发现由于玥音做他神器的时间不长情绪又一直很稳定,他甚至都没跟玥音说过这些事情。 神明与神器之间是有特殊联系的,神器出现负面情绪会让主人感同身受;神器心生邪念主人则会被刺伤 自从把雪音捡回来以后,身体和精神都变得很差劲。 负面情绪?九原杉有些不安,可是昨天我昨天也有过强烈的情绪波动。 [压切长谷部]离开的时候,他的情绪怎么也称不上正面。 夜斗有些诧异地看了九原杉一眼,昨天,那种悲伤的情绪,是玥音吗? 压切长谷部跟其他两位同僚一样,在审神者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九原杉此时的表情,然而即使他比审神者高很多,因为角度的关系也只能看见那孩子的发顶。 对夜斗而言这还真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是雪音。 因为雪音是惯犯了。 昨天傍晚雪音一个人跑出去的时候他就开始难受,恐惧、悲伤、愧疚、自责那些情绪,居然是玥音吗? 夜斗分不清我和雪音的情绪吗? 不能,这种事情分辨不出来。所以有多个神器的时候有点麻烦,情况甚至会变得很糟。 九原杉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夜斗要对我,进行除名吗? 说不定影响夜斗的不是雪音,是我呢?即使不是如此,少一个神器,夜斗的负担和风险也会减轻吧? 当初的临时约定其实在他停止去夜斗那里工作的时候就应该结束,是夜斗愿意把力量借给他才拖到现在。 意识修复符文的问题已经解决,只不过 夜斗一点也不在意九原杉比他矮了一大截,用一个别扭的姿势硬是趴在小孩肩上,不要这么无情嘛,玥音,我还指望你关键时刻能帮上忙呢~ 再说,让我预定一下不好吗,说好等你死了一定会回来继续做我的神器。 即使被刀剑出鞘的声音打断了一下,夜斗还是坚强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九原杉伸出手对着本体出鞘稍许的压切长谷部和小夜做了个不许动武的手势。 他对身后扒着的流浪神十分无奈,夜斗,那种事情我们并没有说好。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89) 而且我有告诫过你不要诅咒我了吧? 人终有一死,不是诅咒了啦。 夜斗吊儿郎当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他是认真的,而不是在插科打诨。 离得这么近,就算夜斗假装没什么大不了的九原杉也装不下去,净化的灵术落在了流浪神后颈上。 真舒服~夜斗没一点欺负小孩的自觉,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九原杉身上。 为什么呢,夜斗不用净水洗掉这些恙反倒带着到处跑? 被自己的神器刺伤造成的恙,净水也只能暂时压制,很快就会复发。 因为邪念? 嗯,因为雪音的邪念。夜斗总算站起身来自己走了,声音少有的低沉。 憎恨、恐惧、嫉妒、悲伤、欲望这样的负面情绪数都数不清,这些都会让人类心生歪念 而他们犯下的错误会化为痛苦,神主会通过神器学习到何为善恶。(注1) 九原杉的年纪,对这种抽象概念悟性不足,所以,雪音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刺伤夜斗? 他偷了东西、对日和动了色心,还偷偷拿走了日和的钱买游戏机,现在日和那傻妞还在靠扫庭院赚零花钱呢。 色心?九原杉偏头。 夜斗对九原杉也算是有些了解,闻言直接笑了出来,所以我才说不是你啊这个傻孩子。 不过他也就只能蹦跶这么一会儿了。夜斗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暗沉,总有一天我要惩罚雪音,让他尝尝神的制裁。 夜斗?这个样子的夜斗让九原杉有些不安,宁可看他整天不正经的样子,我能去探望雪音吗?我给他带了礼物。 夜斗站起身,看了九原杉一眼,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很快又恢复了平日念念叨叨的语气,我早就看见礼盒了,为什么只有雪音那个小鬼每次都有礼物啊,玥音你到底搞没搞清楚谁是主人 九原杉一直都在无视夜斗的此类发言,淡定地给壹岐日和打电话请求拜访。 进来吧,一行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壹岐日和正如夜斗所说在打扫庭院,雪音在楼上。 九原杉对着少女认真躬身,冒昧登门,叨扰了,日和姐姐。 噗,壹岐日和被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玥音是出身大家族吗?明明这么小一点儿,太古板啦。 他们算是不速之客,为了不给对方添太多麻烦,九原杉把刀剑付丧神留在了院子里帮壹岐日和做打扫,夜斗也没进来,只有九原杉拿着路上买来的伴手礼跟着少女拜会过她在家的父亲,这才到了二楼。 雪音就在里面,玥音你进去和他聊吧,我去帮你们准备热可可和曲奇饼干。 麻烦日和姐姐了。 不客气,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好。 九原杉推开门的时候雪音正躺在沙发椅上看漫画,一脚缩在身下,一脚搭在面前的矮桌上,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笑的正开心,噗哈哈哈哈。 矮桌子上散落着撕开包装吃了一半的仙贝,旁边放着一罐可乐,还有其他几个小袋包装的零食,吃过的空袋子有几个掉到了地上。 九原杉扫过木地板上三三两两扔着的杂志书本,目光在充电中的游戏机上停驻了一会儿,这才又落回还很投入的少年身上。 雪音,我来看你了。做什么那么专心,我在门外叫你你都没应我。 啊,玥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雪音看到九原杉还是很高兴的,是夜斗告诉你的吗? 九原杉笑着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黄发少年,这是给雪音的。 礼盒被拆开,是一部手机。 上次雪音不是说跟我联系不方便,还要借夜斗的电话,但是夜斗的电话是用来接受委托的 什么呀,他一天到晚也闲着没事儿干,根本没几个委托。雪音先是习惯性地吐槽了夜斗一句,这才拿出手机把玩,谢谢你,玥音,礼物我很喜欢。 夜斗那家伙没有神器在身边,一个人乱晃没问题吗?没等他九原杉回答雪音又摇头,不管他,反正他不是还有那个女孩吗? 呐,玥音,你知道吗?那个袭击你的野良,也是夜斗的神器,前几天我们又遇到她了。 那天的埋伏之后,九原杉驻地外时不时有那种带着面具的妖怪在窥探,都被付丧神干掉了。但那个女孩,再没出现过。 她说过一直在等夜斗唤起她的名字,那她身上那么多名字里,一定有属于夜斗的一个。九原杉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那个野良和夜斗关系匪浅。 雪音看了九原杉一眼,语气莫名,玥音你都不生气吗?明明是袭击你的人,夜斗还跟她不清不楚的。 我做夜斗的神器只是临时的,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不必跟她较劲的,只要她不来惹我。 哦,我都忘了。雪音这才记起玥音跟他完全不一样这件事,他扫了一眼九原杉身上精致的衣饰,玥音真好啊,能住那么大的房子,家里那么多人都听你的,零花钱要多少有多少 玥音有容身之地,有自己的位置,他还能长大,还有无限宽广的未来。 不像我,什么都没有,还要被夜斗使唤。 嗯,唔九原杉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夜斗和日和姐姐都很喜欢你的。 哈,日和就算了,夜斗那家伙雪音不满地嘀咕,他又是前妻、又是婚外情、又是招之即来的女人,不知道关系有多混乱 咦,有,有吗?这些九原杉都不知道,愣愣地听着雪音给他一样样科普。 心算符文能一天条理不乱的九原杉被雪音说的头晕脑胀。期间日和给他们送来茶点看两人说的起劲就又退出去了。 聊完夜斗秘史,两人开始吃点心,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九原杉又一次看了地上的游戏机一眼,雪音以为他对那个感兴趣,绽开笑脸兴冲冲道:玥音想玩吗?咱们再去买一部吧,我也 呐,雪音,你知道神主会被神器刺伤的事情吗? 我也想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玩 九原杉看着少年突然凝固的表情,缓缓道:雪音想要什么,我可以送给你,钱也可以。 钱也可以?橘红色的眸子蒙上阴影,少年的语调甚至有些怪异,你什么意思,玥音? ※※※※※※※※※※※※※※※※※※※※ 注1、注2:出自流浪神漫画的台词。 问:如果你的小伙伴喜欢偷钱偷东西该怎么帮他改正呢? 小杉杉:给他钱、给他钱、给他钱,这样他就不用偷了。 第109章 黄昏 白天与黑夜交汇, 夕阳的红色浸染轮廓。 模糊不清的界限, 夜晚的影子侵袭而来。 ~~~~~~~~ 雪音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九原杉并不迟钝,当然看出少年不太高兴, 但他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你之前的做法,会让夜斗很痛苦。 雪音哗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眉头压低,俯视九原杉的眼睛几乎要变成竖瞳,玥音是以夜斗神器的身份在指责我? 不是九原杉也站起身,但雪音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 一个又一个, 都来对着我说教。 你们能摆出这么高高在上的姿态, 是因为你们都是大小姐、大少爷,豪宅华服,还有父母家人疼爱 雪音, 九原杉觉得他们是在说两件事, 我没有指责你,只是夜斗他 是夜斗那家伙让你来的? 不是。九原杉看出雪音的不耐烦,加快了语速, 但是夜斗的状态很不好,非常痛苦。雪音 最后这声呼唤里甚至有些哀求的意味, 然而少年却因为这一点更加火大, 哈, 你为他求我? 这算什么?玥音跟夜斗是一国的, 就他一个是坏人!? 玥音你要是真那么担心夜斗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这样你就能长长久久做他的神器,反正玥音完美无瑕又不会刺伤夜斗,有你他也就不需要我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何必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教训我! 干嘛总是在要求我?冠冕堂皇、指手画脚雪音看见九原杉愣住的表情,突然勾起个恶质的笑容:玥音你,肯为了夜斗放弃你大少爷的一切, 死一次试试吗? 沉默在这间屋子里蔓延开来,钟表的滴答声突然从毫无存在感开始变得吵闹。 最终,九原杉垂下眼,语气轻若羽毛,抱歉。 壹岐日和送九原杉到门外,三位刀剑付丧神已经在那里等他。 夜斗靠在石砖垒成的围墙上,又成了捂着脖子的形象,我说,玥音 抱歉。 看到情绪低落的九原杉,夜斗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小孩的碎发,以你的性子,原本就应付不来这种事情,不要往心里去。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神器心生邪念神主就会被刺伤,哪怕只是出现负面情绪也会让神主难受的事情吗?所以打起精神,不要这样 九原杉从小接受剑道、灵术和神道的一些修行,对于清除杂念保持心境澄明轻车熟路,不过是闭眼几个呼吸,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夜斗,还难受吗? 夜斗看着目光沉静的九原杉,觉得他此时的神情比自己更像是无悲无喜的高天原神明。 玥音很适合做神器啊,总觉得就这么放手好可惜。 算了,快点回去,还是呆在你自己的地方比较安全,野良最近出现的有点频繁,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九原杉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雪音这件事情上似乎只能帮倒忙,为夜斗又进行了一次净化之后乖乖告别离开。 二楼某扇窗户的布帘后,一双漂亮的茜红色眸子静静注视着小孩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眼里神色变幻不定。 都是玥音不好。 在游戏店的时候,他是那么羡慕可以和朋友一起玩的同龄人,非常的,非常的羡慕。 半个小时后,夜斗和日和都收到了九原杉报平安的邮件。小孩絮絮叨叨叮嘱了夜斗一堆话,又拜托了壹岐日和如果夜斗和雪音有什么困难一定要通知他。 小小一点儿怎么这么爱操心。夜斗抱怨着,还是小心给邮件做好了备份。 初春下午的阳光正好,九原杉躺在队舍自己卧室的榻榻米上,很没仪态地从一头滚到另一头,然后又滚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作为近侍的髭切靠在通往外廊的门框上,淡定地看着审神者滚了一圈,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翻杂志的手,惣领为什么叹气,不是已经和那个叫雪音的孩子和好了吗? 九原杉送给雪音的手机上事先就存好了夜斗、壹岐日和还有九原杉自己的电话号码,他和雪音不欢而散的第二天,少年就发邮件跟他道歉了,两人称不上激烈的第一次吵架似乎就这么翻过去了。 但是,九原杉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孩翻身背对着髭切,声音有些闷闷的,交朋友也不全然是高兴的事情啊。 现在他和雪音发邮件聊天,因为害怕刺激到对方的情绪,总是小心翼翼,他又不擅长揣摩人心,甚至已经有了身心俱疲的倦怠感。 太刀又翻过一页书,这才懒洋洋道,原本就不会全是高兴的事,再说您真的处理不了复杂的人际关系。 处理不了?九原杉对自己有几分自觉,却又难免失落,明明我和夏目交朋友的时候就很顺利 哎呀,您真是髭切像是被逗笑了,手中的杂志都跟着一抖一抖的,因为有某种共同的特质,那个叫夏目的孩子跟您。 傻白甜软之类的。 那个雪音就不是了,非常普通的、正常的,处在敏感年纪,被人类的七情六欲操纵着的孩子。 夏目当然很好,审神者总算把自己转到髭切这面,我也不是非要很多朋友陪我,但是,雪音他 会被伤到的,如果您执意要靠近那个雪音的话。髭切也终于把目光从杂志上移开,对上审神者墨色的眼睛,毕竟您和源氏的惣领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太稚嫩,性子也太柔软了。 审神者听到这话,一口气滚到房间里离髭切最远的角落,抱住笑面青江买给他的兔子抱枕,再也没看太刀一眼。 付丧神看着小孩的背影,眼含笑意,语气轻柔,那里晒不到太阳了哦,我的惣领大人。 九原杉没理他,三秒后听到太刀还继续翻书的声音,直接把兔子抱枕朝付丧神的脑袋扔了过去,正中红心。 太刀奶白色的短发被棉布抱枕砸的起了静电,地上映出的那个满头乱毛的影子十分滑稽。 髭切和笑容诡异的兔子对视了一会儿,漂亮的猫眼微微眯起,眸子里流泻出的些许金光泛起危险的色泽,惣领大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0) 九原杉静静看着他,一点儿也不虚。 太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路过的时候把那只兔子一脚踢开,高大的身影渐渐笼罩了角落里的小孩 在一楼打扫整理的其他付丧神先是听到天花板上一阵咚咚咚的响动,还没等不放心的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上去查看情况,就传来审神者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髭切,我错了,我再也不拿兔子丢你了! 太刀付丧神靠着体型和体力上的巨大优势把审神者困在榻榻米和自己之间,时不时伸手去戳他腰间的痒痒肉。 九原杉最怕这个,笑的根本喘不过气,只能求饶。 再也不拿兔子丢我的意思是指,下次您打算换别的东西丢,对吗?髭切根本不上当。 被识破言语陷阱的九原杉也不气馁,缓了口气才道:你别逼我,我要用灵术了。 嗯?太刀说话的尾音翘起,惣领要对我动粗了? 九原杉可没有非战斗不动灵术的觉悟,数秒之内连用了七个小灵术才把付丧神关进了灵力泡泡里。 髭切以下犯上,罚你在灵力泡泡里面壁思过两小时。 九原杉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跑,那个泡泡原本就是他自己开发出来用来玩的,根本困不住稽查队的刀。 果然髭切很快就追过来了。 长谷部,九原杉下楼就找到帮手,给我把髭切干掉。 是。压切长谷部没有半点犹豫地朝着髭切杀了过去,虽然我与你无怨无仇,但这是主命,死吧。(注1) 髭切也不甘示弱,看来你是想被斩的七零八落呢。 髭切被长谷部拦住,九原杉总算从鹤丸身后探出头,心有余悸,鬼切丸好可怕。 鹤丸哪里是个安分的,直接指着看热闹的笑面青江对小夜左文字喊道:小夜,敌人的援军追上来了,你快去,少城主就交给我了,鹤一定会护送他顺利逃脱的。说完拉着九原杉就跑。 派我上场,看来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小夜左文字很快拦在了笑面青江面前,接下我的刀吧。 嘿,我更想让那位小城主对我感兴趣,既然你挡在我面前,笑面青江后撤半步摆出架势,那就来相互厮杀吧。 那边两两捉对,说是带着少城主逃跑的鹤丸一直在他们中间穿梭,浑水摸鱼不停添乱,九原杉也跟着捣蛋,没多久就成了六方混战。 因为刚刚呆在手入室里幸免于难的药研藤四郎看着莫名其妙就开始演历史剧的大将和同僚无奈叹气:要是最后没乱来的话,还像那么回事儿。 一片乱斗中审神者的眼睛狡黠又明亮,短刀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颜:只要大将高兴,眼睁睁看着刚收拾好的大厅变得一片狼藉,好像也能接受? 下午闹腾的太厉害,九原杉很快就饿了,晚饭就吃的比平时要早一些。 饭后和刀剑们一起散步消食的九原杉看着天边漂亮的茜红,莫名感到有些不安,白天与黑夜交汇,夕阳黄昏,逢魔时刻,混迹于黑暗的永世之物可以轻易跨过界限 夜斗那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在刀剑付丧神们思考回应的间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九原杉动作迅速地翻开盖子,看到来电人是壹岐日和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 日和姐姐,是夜斗和雪音出什么事了吗? 玥音,电话那边的少女喘着气,声音有些慌张,夜斗,夜斗被袭击了! ※※※※※※※※※※※※※※※※※※※※ 注1:忠犬部出阵的台词。 这一章是日常甜暖对不对? 我个人很中意小杉砸髭切那一下。 第110章 计划 黑凤蝶的翅膀煽动人心, 嫉妒和死亡一样简单。 唯有属于自己故事, 在怜爱的余韵中不停回响。 ~~~~~~~~ 天边的晚霞只剩下最后一点儿,视野开始变得昏暗,九原杉在一片菜田和森林的交界处找到了夜斗和雪音。 曲光、寂灭、阴固。以神器姿态到来的小孩一口气用了三个术, 第一时间隐藏了三人的身影、声音和气息。 玥音?夜斗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喘息声还没平复。 日和姐姐告诉我你们出事了。九原杉走到夜斗面前蹲下身,伸手拨开他额头上的碎发, 发现让夜斗流血的只是个小小的擦伤这才松了口气。 治愈和净化的灵术同时落在夜斗身上,流浪神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帮大忙了, 玥音。 怎么回事, 那个追你们的女人是谁? 玥音见过毘沙门了啊,那个裸体夹克女,万年跟踪狂。夜斗啧了一声, 我跟那女人起过争执, 之后她就一直追杀我,这么多年了还不放弃,麻烦的要死。 刚刚来的时候, 远远看了一眼。九原杉的手指点在自己的下巴上,气势汹汹, 感觉很强。 是真的很强啊!一边的雪音走到九原杉身边, 对毘沙门的武力心有余悸, 每一击都很重, 我们根本打不过她 还有,夜斗,别随便用起过争执一笔带过那个人,你真的杀了她的神器吗? 嗯。 所以我们现在才会被复仇追杀啊,这是当然的吧? 为什么雪音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夜斗为什么要那么做?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夜斗神色平静,语气淡然,想斩就斩了。 雪音握紧了拳头,背过身去不再跟夜斗说话。 这样啊,九原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衡量过这份恩怨,那就算是死仇了。 他凑近夜斗,盯着那双幽蓝色的眸子,既然是无法化解的死仇,要杀掉她永绝后患吗? 趁着我还在这里可以帮夜斗。 哈?玥音夜斗睁大了眼,那个可是毘沙门天,我所知道的最强武神。 所以这样的仇人不能留,不趁着这次机会斩草除根,将来说不定她会害死夜斗。 我用灵术和符纸设下埋伏,夜斗、我,再加上我的付丧神,干掉她应该没问题。 等,等等!夜斗还没回答,一边的雪音已经听不下去了,玥音你在开玩笑吗,那可是神明,还有她身上那么多神器,你打算把他们全杀了吗? 九原杉没应雪音的话,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流浪神,都是彼岸之物,可以杀吧,夜斗? 夜斗看了九原杉好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杀毘沙门没那么简单,就算成功了也会惹出一堆麻烦,还是不要了。 九原杉对自己做出的战力估算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既然夜斗这样说了 那我们出去正面打,把她打到半死作为武力威慑,这样她下次就不敢再找夜斗的麻烦了。 且不说做不做得到,夜斗抽了抽嘴角,真这么干只会让她更想杀了我。 喂!雪音也被九原杉的话弄得头皮发麻,玥音你别把杀人说的那么轻易啊。 杀人?那都是妖怪啊,再说就算是杀人也九原杉没继续说下去,退治妖怪是除妖师的工作。 玥音,毘沙门是神,夜斗也开始头痛,神明你知道吗? 知道啊。九原杉点头,力量的性质和妖怪有稍许不同,但除了武神,神明一般都没有大妖怪能打。 夜斗: 玥音啊夜斗觉得自己比被毘沙门追的时候还要心累,我们简单地想个办法甩掉那女人就好。 话说你的术能让我们躲过去吧? 唉,九原杉也叹气,那就用PlanC吧。 还C计划,你这么一会儿到底想了多少计划啊?!夜斗一边吐槽,一边看着九原杉在自己手腕上的东西上操作了什么。 髭切,开始吧。 九原杉的声音落下没一会儿,夜斗的手机就响起来。 这种时候日和,怎么了? 九原杉拉住雪音的手搭在夜斗臂弯里,自己也拽住夜斗的衣角我的术快失效了,用瞬移,夜斗。 他们三个再次出现的地点是九原杉的队舍里面,一看见人,壹岐日和舒了口气,髭切则动作迅速地操作仪器重新张开了驻地的结界。 没事了,九原杉微微一笑,瞬移过来没在沿途留下痕迹和气息,在结界里面也不会被对方感知到,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夜斗合上电话,愣愣点头,没问题。 太好了。壹岐日和上下打量过三人,确认都完好无损,虽然玥音说都交给他来处理,但没见到人的时候还是提心吊胆的,大家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那边三个人在说话,九原杉则对着终端又下达了一次命令,回来吧,药研、小夜、青江、长谷部。 我们已经顺利回到驻地,埋伏的任务取消了。 话说你之前是真的打算一口气干掉毘沙门的吗!?夜斗听到九原杉的话无奈扶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无论哪个女人被说母老虎都会生气的哦,夜斗。 夜斗白了他一眼,她只要看见我就足够生气了。 说起杀人还真是轻描淡写啊,你们两个。雪音沙哑的声音和阴沉的脸色打破了轻松的氛围,居然都可以拿来说笑了吗? 壹岐日和有心打圆场,那个,开玩笑啦,夜斗和玥音,只是开玩笑而已。 难得逃过一劫,说点让人放松的话嘛。 夜斗和九原杉都跳过此项不谈,开始说些其他的琐碎小事。留在队舍的髭切跟鹤丸给奔逃了半天的三位客人端上热粥。 先喝一些暖暖身子,九原杉对着壹岐日和露出温软的笑,休息一会儿我让鹤丸送日和姐姐回家吧,女孩子太晚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壹岐日和接过九原杉递给她的小碗,被热气一熏,脸颊生出点红晕,玥音,玥音你再长大一点儿,一定会受女孩子欢迎的,太温柔了。 温柔,还很可靠,明明年纪尚小,也比夜斗要靠谱的多。 等我长大吗?被夸奖了的九原杉笑起来,一下子又显得孩子气,我认识的另一位姐姐也说我会受女孩子欢迎,因为会出落成美少年,她是这么说的。 壹岐日和:总觉得玥音认识的姐姐好像有点不太好说。 夜斗抱着热粥吃的正香,还要抽空跟日和争论自己也是美少年也该受欢迎的事;雪音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勺子,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在外面的四振刀没多久就回来了,最后一个归队的,是送完壹岐日和的鹤丸国永。 大家一起吃了顿夜宵,然后本该各自去休息的。 等等,夜斗。九原杉拉住他,你身上的气息 怎么会这么快又变得浑浊?离上一次净化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夜斗条件反射地捂住脖子,然后低下头看着九原杉,眸子里的光甚至称得上平静,就是这样的啊,被神器刺伤的恙。 九原杉本能地想去看雪音,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刺激到雪音的话,似乎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叫我的名字吧,夜斗。九原杉微微叹息,刀剑形态的话,对恙的净化效果要比我用术的时候更强一些。 这个夜斗倒是没有拒绝,久违地使用玥音,还有点怀念,过来,玥器。 九原杉的灵体化作一道流光变成了夜斗手里白鞘绿柄的刀,比雪音要短不少,也不是那种类似裸刀的样子。 别说是雪音,就连付丧神们其实也是第一次见九原杉作为夜斗神器的刀剑形态。 之前他们虽然跟着,但一来夜斗接受的委托大多都是打杂类的,九原杉一直保持人形帮他干活;二来夜斗每次接到委托都是瞬移过去,等他们到了战斗早就结束了。 心里再好奇,也不好为满足自己要求主人变成刀吧? 夜斗手里的刀自己弹出刀鞘,浮在流浪神头顶缓缓旋转,浅翠色琉璃般的半透明刀身在队舍的灯光下流光溢彩,比起武器更像是艺术品。 莹莹绿光从刀身上晕开,笼罩住夜斗,流浪神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个形态净化力量最强,玥音,再多来一点! 刀剑付丧神们原本都在目不转睛地欣赏自家主人的刀剑形态,听到夜斗的吆喝声都忍不住甩眼刀给他。 无礼之徒!压切长谷部低声骂了一句,碍着审神者的意愿,还是没提刀把这个净给主人添麻烦的家伙赶出去。 雪音到夜斗身边之后,九原杉一直都是以人类身份和他交往,今天倒是把九原的灵魂状态和武器形态的样子都见过了。 玥音吗? 净化完成后夜斗依旧抱着刀不放手,玥音今天跟我睡嘛,净化要24小时贴身服务才有用哦~ 刀剑付丧神这次再没忍他,直接动用武力把九原杉抢了回来。 压切长谷部拿着细绢布把琉璃色的刀细细擦过,药研在清洁刀鞘,细致小心的根本不像在保养刀而是什么易碎品。 夜斗倒是没笑他们,反而颇有同感的样子,玥音非常锋利,但是外表看起来真的让人忧心,总觉得会不小心弄碎,用的时候都不敢太随便。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1) 你给我小心、用心、谨慎地使用,压切长谷部黑着脸说了一句之后又反应过来,不,约定结束,不许再动用我的主人。 你差不多也该把主人身上的名字消去了吧,真让人不快。 听到付丧神的话,夜斗眼睛滴溜溜地转就是不和他们对上,其实,还有件事情 对于要不要让玥音加入禊的仪式,夜斗还有些犹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问题,过两天我们再谈吧。 玥音,回来。 被自己的刀剑摸了一圈的九原杉变回人形,扫了付丧神一眼,你们 变成刀剑的主人很可爱哦,笑面青江先开口,人形也可爱。 等离开这里就没机会了,就让我们摸摸啦。鹤丸国永也笑着道,刀剑变成人形摸到了自己变成刀剑的主人,真是够惊奇的。 髭切打量了审神者一眼,像是能从他的人形中看出刀样来似的,漂亮的弧度,是把好刀呢。 药研藤四郎看审神者的目光则温和到近乎慈爱了。 连小夜左文字的眼睛也亮的像是打了高光,盯着九原杉,很有让他再变一回的意思。 九原杉: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只不过,可爱,这是用来形容武器的词吗? 为了不被毘沙门抓到,夜斗和雪音在驻地里留了一夜,第二天才离去。 这次的事情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雪音甚至去过天神的神社请求转职,不过被拒绝了。 可恶,那个垂眉毛老头。黄发少年恨恨地踢着马路边的花坛,可恶、可恶、可恶 是啊,他们都很可恶白色和服的少女突然出现在雪音面前,要我帮你吗? 雪音本能地后退一步,最后又忍不住接野良的话,你要怎么帮我? 野良却没继续说这个,反倒又一次凑近了少年,你的眼睛真漂亮。 雪音的眼睛确实很好看,是少见的橘红色,在光线变换下还会泛出一湾浅金。 就像风中摇曳的红山楂,空有其表的无用果实,谁也不会需要,渐渐褪色,孤零零地干枯直至死亡少女的声音舒缓到近乎温柔,说出的话却足够刺人,她轻笑一声,真可怜。(注1) 少年的瞳孔微微放大,眸子里的光剧烈晃动着。 雪音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野良手里,她打开邮箱一页页往下翻,反应过来的雪音抢了几次都没抢回来,还给我! 野良的眼睛在手机屏幕的光芒下映出微妙的笑意,明明刺伤了夜斗,居然还好意思跟自己的朋友炫耀夜斗夸过你作为神器的资质,果然是徒有其表、虚张声势啊,可怜的自尊心在面对玥音的时候早就摇摇欲坠了吧? 斩缘?你不知道玥音也斩过缘吗?第一次就很完美。 还有那天你们在他住处外进行术的攻防游戏,你难道没看出来他在让你吗? 啊,也对,如果不刻意让着你的话,就变成单方面碾压,也就称不上戏耍了吧? 玥音不会刺伤夜斗,还有特殊的力量能帮到夜斗,他样样都比你强,却还在邮件里绞尽脑汁地堆砌辞藻来夸你,真是 虚伪。 雪音因为她的话越发恼怒起来,不许翻我的邮件!把手机还给我! 呐,你知道玥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野良从容地闪开少年的动作,期待着什么似地,玥是指传说中的神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的意思。 雪呢,无根之物,转瞬飘零,坠落在脏污的地面,被人踩成烂泥少女笑起来,眸子里光华流转,夜斗对你们价值的鉴定,很准确呢。 雪音不再执着于抢回手机,定定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野良,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眼神里有种近乎野兽的攻击性。 不错的眼神,野良一点也没被雪音的样子吓到,依旧像是逗小狗似的,玥音是大少爷对吧,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什么都比你好,夜斗也对他另眼相待 少女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趴伏在少年背后,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所以,要试着踩坏那颗神珠,让他跌进污泥里,一无所有吗? 就和你一样。 雪音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把背上的少女甩开。 让他去死好了,长大、未来、家人把那一切都毁掉好了,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干吗? 来吧,我会帮你的。 让玥音去死,夜斗就会解放你,到时候,你想去哪个神手下都不会被拒绝的,一定。 不用再露宿街头,不用再干那些杂事,也不用被可怕的神明追杀。你可以在大神社里悠闲度日,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玥音死了就都能实现。仿佛咒语一般带着蛊惑的意味。 雪音!夜斗一直在找雪音,看见他和野良在一起脸色一下子冷下来,野良,你来干什么? 听到他声音的少女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从雪音肩头滑下去,越过少年的时候,把手机塞回他手里,刻意停顿了一下。 明天晚上太阳落山之后,铭山公园。夜斗和他们隔着一条马路,野良的声音掩盖在过路车辆的轰鸣里,把玥音叫出来,一个人,以神器的姿态。 你能做到的吧,毕竟 你们是朋友啊,对吧? ※※※※※※※※※※※※※※※※※※※※ 注1:绯在动画中的台词。 要是有死仇追杀你怎么办? 小杉: PlanA:杀人灭口斩草除根(表情无辜); PlanB:打个半死让他再也不敢来(眼神很凶); PlanC:悄悄逃走(蹑手蹑脚)。 夜斗:知道什么叫神明吗? 小杉:知道啊,除了个别的,其实很好打的BOSS。 药研:会变成刀的大将,更像是我弟弟了(慈爱的眼神)。 第111章 糖果 阳光点亮糖果的色彩, 童话故事般缤纷甜美。 虔诚地祈求命运, 对你露出宽厚的微笑。 ~~~~~~~~ 临时驻地一层大厅南面,除了落地窗外还有一边是飘窗,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被喜欢买各种笑脸抱枕的笑面青江添了不少东西, 温暖绵软,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 鹤丸国永躺在飘窗下小憩。太刀付丧神的头发是白的,睫毛也是白色的, 在阳光下还会泛起金色的反光,白鹤展翼般漂亮的弧度,好像随时会振翅高飞,露出下面漂亮的金色眸子, 熠熠生辉。 九原杉趴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摸。 鹤丸国永在九原杉靠过来的时候就醒了,等着他伸手注意力集中的时候突然睁开眼,哇 这声吓唬审神者的哇高开低走, 全因为鹤丸其实被审神者吓到了, 被小孩脸上那个足够扭曲诡异的笑脸面具。一睁眼没看见审神者可爱的脸,反倒是这玩意儿直直撞进视野里,就算是身经百战的鹤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九原杉拨开脸上的面具, 对着鹤丸露出狡黠的笑,吓到你了吗? 鹤丸很快明白过来审神者是算好了自己会吓他故意戴着面具的, 也笑起来, 吓到了, 吓到了。 主人已经尽得我的真传啊~ 鹤丸伸出手臂把地上的九原杉抱到飘窗内侧坐好, 摘掉小孩脸上的面具朝着一边看笑话的笑面青江丢过去,这个风格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 胁差伸手接住面具,笑嘻嘻地坐到沙发上和髭切一起吃坚果喝茶。 和他们两个一同陪着审神者逛街回来的药研藤四郎已经去厨房帮压切长谷部做点心,小夜左文字在帮忙盖模子。 九原杉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糖果举起来,好看吗,鹤丸? 是那种装在透明的玻璃瓶中五颜六色的糖,瓶子不过巴掌大,做成了星星的形状,软木塞,还用金线扎着漂亮的蝴蝶结。 确实很漂亮,阳光透过糖果点亮了所有色彩,恍若童话故事般缤纷甜美。 好看。鹤丸把九原杉拉到自己怀里,主人很喜欢? 九原杉点头,像是美梦一样的颜色,以前一直想买但似乎总是错过时机 我买了好几份,想送给日和姐姐和雪音他们做礼物,不过夜斗会不会不喜欢这种东西啊? 礼物? 嗯,送别礼物,我们快离开了,应该 老师那边回消息的速度变快了,就是说,接近尾声了吧。 九原杉拔开木塞,取出一颗金色的糖果递给鹤丸,自己拿出一颗蓝色的,透过太阳去看,真漂亮,天空的颜色。 鹤丸指尖夹着糖果,看着审神者平静安然的侧脸,药研跟我说,主人你的记忆恢复了一部分,哪部分? 九原杉收回举在半空的手,对上鹤丸的视线,就刚到那座本丸,然后被他们推下去那部分。 鹤丸国永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审神者的记忆是这么个断点方式,之后的呢? 都很模糊,记不太清。 这样啊 那座本丸的刀剑不太对劲儿,九原杉因为鹤丸没有笑意的脸态度认真了一点,有被操纵的痕迹,啊,当时我还没学过意识类的术,不知道那是操纵,只觉得他们不太对。 因为对方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那股操纵的力量会变得清晰些,所以当时的我为了找出控制的源头对吵架都来者不拒的,后来发现天守阁似乎也有问题 不过,没能进去,被袭击了但我之前有向政府报告过那座本丸的异常,最后结果怎样也不知道。 记忆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了。 鹤丸国永眼里闪过暗芒,主人报告过吗?但根本没有后续,政府的人从未过问过这件事 有人拦截了上报的信息? 还有天守阁,主人刚到那座本丸时的天守阁已经在后来那次溯行军的进攻中毁掉了,现在A0334147号本丸包括天守阁在内的大多数建筑都是后来推倒重建的 这样说来,那次本丸被溯行军攻破的事情也不好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九原杉点头,老师也这么说,只是证据都被对方毁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鹤丸国永一下子反应过来:记忆的事情审神者已经报告给了上川行定。那么压切长谷部大概率也知道,药研是被审神者亲自告知的,他还是从药研那里知道这事儿的。 所以反倒是他被审神者避过去了吗? 还有 主人最近研究的术,还是意识类的?自从审神者研究灵术试图跳跃时空改变自己时间线上的历史,鹤丸国永对这方面就很敏感,什么样的术? 压切长谷部的伤已经治好了,审神者还是会经常离魂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迟迟没有让夜斗对自己进行除名这一点也很奇怪。 论起了解九原杉,别说是现在稽查队的这些刀,就算是那把本命刀山姥切国广都比不过鹤丸国永。 九原杉是性子柔软,对自己人过分温柔,甚至予取予求。但绝对不是在责任和义务关系上夹缠不清的人,他果断决绝起来的时候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九原杉对夜斗神没到予取予求的份儿上,那种好很有点偿付的意思。 主人需要神器的力量,是要做什么? 九原杉没有回避鹤丸的问题,老实回答:长谷部的事情让我知道,即使是刀剑付丧神,意识和形体也是分开的。 那么,因为自身的精神问题暗堕的刀剑和因为灵力污染被迫暗堕的刀剑是不一样的吧?因为力量性质改变被迫暗堕的刀 分灵的意识并未暗堕。 鹤丸国永瞬间就明了审神者是为了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您又瞒着我,记忆的事情,还有术的事情。 九原杉抬眼看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明明是鹤丸鹤丸跟我说过不想谈山姥切的事,也不想聊以前的记忆,说那都是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太刀虽然也活了千年但并不健忘,想起之前回避审神者提问的那次,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吧,付丧神无奈叹气,我的错。 不过,绝对不许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了谁都不可以。主人要是乱来的话,鹤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到时候,大概就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惊吓了,嗯? 这话颇有点威胁的意思,九原杉也没生气,看着鹤丸的目光甚至比平时还要温软,好,我会保护自己。 得到审神者承诺的太刀心情好了许多,伸手去拉小孩,九原杉都快忘了自己手上的糖,被鹤丸一碰手里的糖球就掉在了飘窗的垫子上。 鹤丸国永抢在审神者之前捡起了那颗湛蓝的糖,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才开口,已经弄脏了,就丢掉算了。 他把自己手上金色的糖果塞进九原杉嘴里,吃我的。 这种小事,九原杉一向顺着鹤丸,尝到嘴里糖果的味道,对着付丧神露出笑容,柠檬味儿的。 然后把自己的糖罐放在鹤丸旁边,都给鹤丸。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2) 鹤丸国永把糖罐拨到一边,抱住审神者,我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九原杉被付丧神的话逗的笑起来,我是鹤丸的糖果吗? 是。鹤丸国永蹭了蹭他的头发,比糖果可重要多了。 过了一会儿,乖乖窝在付丧神怀里的九原杉突然僵住,凉意从骨头缝里溢出来,有种什么东西被生生抽离的感觉,称不上痛苦,但失去的空虚感让突然断开的那股灵力输出在身体里凝固起来,连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抱着他的鹤丸很快察觉到不对,主人,怎么了? 九原杉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贴紧鹤丸,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和脸色一样惨白。 让药研看看。 审神者拉住太刀,为了不惊动其他付丧神,从唇齿间吐露了一个词,刀解。 鹤丸国永愣了一下,猜到了什么,您果然是没有事先解除契约吗? 九原杉没说话,默认了。小孩缩在他怀里手脚冰冷,鹤丸国永连骂他都舍不得,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在本丸里,审神者是先成为本丸之主,刀剑们也是先和本丸建立联系,然后审神者自然成为刀剑之主。审神者和刀剑之间是间接契约,刀解或者碎刀的冲击力被本丸缓和,到审神者这里已经几近于无,审神者只是通过契约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但稽查队的审神者和刀剑的契约都是直接的,高强度的刀剑灵力消耗大,直接契约灵力通路会更顺畅。副作用就是一旦刀剑碎刀或者刀解,审神者会受到毫无缓和的冲击。 虽然并不是疼痛,但那感觉大概非常不好 那振被判死罪的压切长谷部也是直契。 九原杉并不是身体不适,只是这一下好像又激起了他以前的记忆,契约断裂的感觉仿佛水面扩散的波浪一样有无数回响。 鹤丸,小孩拽紧了太刀,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当然,您赶我走都没用。鹤丸国永收紧手臂,声音轻缓温和,带着他惯有的自信和笃定,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队舍面积不小,一层的大厅更是宽敞,沙发那边的笑面青江跟髭切两个听不到鹤丸国永和九原杉压低了声音的那些话。 在他们的角度,审神者跟鹤丸只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一起吃糖,然后鹤丸抱着审神者哄他睡觉。 感情真好呢,主人跟鹤丸。笑面青江把玩着指间的一颗核桃,旋转腾挪,动作无比灵活,我明明有认真勾引主人啊,就不能对我多点兴趣吗? 感情真好呢,鹤丸跟惣领。髭切手里的核桃转了半圈就不听话地滚到沙发底下去了,太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太符合常理吧,鹤丸殿。 我们到惣领身边之前被上川队长交代过,惣领年纪小,在稽查队任职才不过数月,要我们尽心些。 鹤丸殿比我们来的早,但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年,以他的性格,普普通通在审神者身边呆了几个月就这般上心了? 因为主人很可爱?笑面青江给了个理由。 髭切听到这话,连他理都不想理,鹤丸殿又不是压切长谷部那种,而且 大概没有谁能够比他对主人更用心了长谷部这么说过鹤丸殿吧,即使他们两个不怎么对付。 绝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呢。髭切微微眯起眼,还不被信任吗,我们 不被上川行定信任。 ※※※※※※※※※※※※※※※※※※※※ 感情真好呢,主人跟鹤丸。 感情真好呢,鹤丸跟惣领。 这两个关注的焦点跟玩核桃的水准一样天差地别。 鹤丸扔糖的举动充满了隐喻和暗示。 算了,我放弃咱们能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猜蓝色的糖代表一期一振的玲ya说的就是你) 鹤丸小杉一直在谈记忆和山姥切的事情吧。 按照眼睛的颜色,湛蓝的糖代表被被,金色的代表鹤丸。 他扔糖的举动意思是:山姥切国广已经暗堕,放弃他吧,(已经弄脏了,就丢掉算了[蓝色的糖])主人只要有鹤就够了(吃我的[金色的糖])。 我们的信号频率能调至同一赫兹吗? 第112章 比较 到底是哪里相似, 才总是忍不住去比较。 正因为想做朋友, 才希望和你势均力敌, 这是一种罪过吗? ~~~~~~~~ 因为接受了打扫狗舍的委托,夜斗正拿着除尘的工具钻进狗舍里努力奋斗, 雪音把提过来的一桶清水放到地上,因为动作有点毛躁,冷水不小心溅到了外衣的袖子上。 少年心下更加烦躁, 推开不停往自己身上扑的宠物狗,可恶,为什么我就非得整天跟你一起做这种事情不可? 真逊! 夜斗把头从狗舍的窗口探出来,没好气道, 闭嘴吧吃闲饭的! 每一个委托都是人类的许愿, 证明我作为神很受欢迎,知道吗?! 夜斗因为说话的时候动作太大,脑袋一下子撞上窗框, 痛, 好痛! 雪音忍无可忍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和紧握的手指都在微微颤动,你这样的还做神干什么?直接去职介所找工作算了! 说完就丢下狗窝里的夜斗自己跑开了。 夜斗捂着自己的脑袋, 静静地看着雪音离开的方向,眼神晦暗。 雪音自己一个人跑到街上也无处可去, 摸到衣兜里带着稍许体温的手机,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来翻开了通讯录。 里面就只有三个名字:夜斗、日和、玥音。 迅速按了两次下键, 手指停顿在拨出键上, 最后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四声才被接起,对面的人似乎是才睡起来,说话还带着稍许刚醒的沙哑迟缓,小孩子特有的稚嫩感和一点不自觉的迟疑,雪音? 是的,雪音有了手机以后从未给九原杉打过电话,两人都是用邮件交流的,直接通话这还是第一次。 玥音雪音在叫了对方的名字以后就沉默下来,他其实没太想好要跟玥音说什么,就一时冲动拨了电话。 因为他的世界其实非常贫瘠狭窄,只有三个人这么狭窄。 玥音,我最后还是打电话过去的雪音先开口,我受不了夜斗了。 一旦开了头,似乎就没那么困难了,那家伙没有神社也没有钱,是个没用的流浪汉,性子也很烦人,整天对着我呼来唤去。 而且他似乎还斩杀过神器,会轻易说出想斩就斩了这种话似乎是想起电话那头的人也是个会轻易说出都是彼岸之物,可以杀吧这样话语的人,少年的声音渐渐隐没。 如果我做错了事,如果夜斗不再需要我了,他会斩了我吧,玥音觉得这也没关系吗? 即使我不在了,夜斗还有玥音,还有野良 但是他却不肯解放我,害我不能去别的神那里 夜斗不会斩雪音的,一直安静听他说话的九原杉给出了这一定论,因为,夜斗想让雪音成为他的独一无二啊,他这么跟我说过。 我和夜斗只是临时协议,那个野良从我到夜斗身边起就从未见夜斗使用过她,即使被妖怪追着到处躲的时候也没有,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夜斗虽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但他对雪音的期待就像是父亲一样吧。不愿意解放雪音也是因为他说过雪音是由他找到、由他命名的,是难得一遇的逸才,想要亲自锤炼雪音,所以才不想轻易放手。 再磨合一段时间如何?最终九原杉给出了折中的建议,就当是帮帮为你命名的夜斗也好,再继续呆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到时候,如果雪音还是觉得不乐意的话,夜斗大概也不会强人所难。 雪音也知道的吧,在你和我之前,就是天神神社里的那位真喻,以前也是夜斗的神器,叫做伴音,她就顺利从夜斗那里辞职了,不是吗? 只不过,九原杉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叮嘱他,如果雪音要辞职的话,请提前告诉夜斗,然后陪着他一起先找到新的神器再离开,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毕竟,神明没有神器会很为难。 好吗,雪音? 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下来,安静地能听到对方身边的杂音。 大将,点心好了哦,快过来吧,等会儿要凉了。 主人?鹤丸离审神者比较近,看见他举着电话一言不发也有点奇怪,说完了吗? 大厅里其他付丧神活动和说笑的声音也隐隐约约透过听筒传到那边的雪音耳朵里。 去过那座队舍的少年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是什么一幅画面:温暖的屋舍,明亮的灯光照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点心蒸腾的香气飘散在整个房间,甜腻腻的。所有人都会坐在桌边等着玥音过去,无论小孩走到哪里,关切和宠溺的目光都会追逐着他 拖着玥音的他有点不合时宜,很碍事儿吧? 独自站在街头吹冷风的雪音低头看着自己袖口刚刚溅上去的水渍,这么一会儿晕开好大一块儿,凉飕飕的。不过他已经死了,即使再冷也不会生病,所以没关系。 但是衣袖上沾染的大片狗毛和身上混杂着宠物骚臭和夜斗手汗的味道让少年不自觉地皱眉。自从离开日和家,他已经好几天没洗热水澡了。 雪音?对方沉默的时间太长,九原杉怀疑是不是断线了。 嗯,你说的,我知道了。雪音最终这么应道。 九原杉因为对方的应诺心情轻快起来,今天药研他们做了红豆沙馅儿的和果子,雪音和夜斗要是有空的话,要过来吃晚饭吗,我会留点心给你 小孩后面絮絮叨叨的话少年都没太认真去听,嗯嗯啊啊地应着,很快挂断了电话。 完成委托的夜斗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自己的神器,雪音,你不要一个人乱跑。 是你太慢了。少年反唇相讥。 是雪音偷懒跑掉的错吧,再说我是那种没法放过霉菌的性格。 雪音对他放不放过霉菌这种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想起玥音跟他说过的话,开口问夜斗,你有说过我作为神器的资质很好吧? 夜斗在这种事情上对雪音向来不吝夸奖,是啊,第一次就能把一线划的那么清楚,斩缘也是一次就成功,很厉害的。 那玥音呢?雪音觉得野良言辞凿凿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他也斩过缘吧? 夜斗虽然奇怪雪音突然追究起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他,玥音也斩过一次缘,帮他那个三日月宗近,你和玥音第一次见面时他身边那个蓝色头发的付丧神。 话说人类的许愿能达到诅咒的效果也是很厉害了 雪音无意听付丧神的事,只是又问了一句,那天,你教我和玥音境界之术的时候,玥音让我了吗? 夜斗终于察觉到什么,语气认真起来,为什么要和玥音比较?你应该多少也能看出来玥音不是一般的小孩,他从小接受各种战斗训练,现在干的也是动武的事情。 虽然比你小几岁,但战斗意识、战斗经验都胜过你没什么好奇怪的,这说明不了什么,也不需要妄自菲薄 雪音没有说话,总之就是:那个你来我往,看似势均力敌的术的对战,确实是玥音在让他。亏他还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地对着玥音炫耀这个,炫耀那个 原本对上玥音他就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唯一的一点还是对方刻意营造的错觉。玥音看到他那些邮件的时候都要笑死了吧,这样还能忍着,还要努力夸他真是为难玥音了。 雪音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看着渐渐亮起的路灯延伸至街道的尽头,看着城市的大楼亮起万家灯火,只是没有一盏灯是属于他的。 呐,夜斗,你知道玥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是玥音的玥吗?夜斗侧头看了雪音一眼,玥这个字确实有些生僻,你不知道也正常。 是指传说中的神珠。 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的意思。 那我为什么叫雪呢? 我遇见你那天不是在下雪吗?你看起来就像雪花一样,所以叫做雪音。 雪呢,无根之物,转瞬飘零,坠落在脏污的地面,被人踩成烂泥 夜斗对你们价值的鉴定,很准确呢。 正在走路的夜斗突然感到剧烈的刺痛,他立刻转身去看雪音,你在想什么!? 有点出神的雪音被夜斗冷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少年眼里的阴影迅速蔓延,毫不退缩地和夜斗对视着,你总是毫不犹豫立刻就会怀疑我呢。 从来没有一次觉得是玥音刺伤了你吧? 从来就只会对着我大呼小叫、横眉竖目,对着玥音就会温言软语,会揉着他的头安慰他,绝对不疑心他。 既然如此去找玥音做你的神器就好了,干嘛要 玥音是人类,你知道的吧。夜斗严厉的神色并没有缓和,从神器那里传过来的负面情绪十分浓重,他怀疑雪音动了什么坏念头,你想干什么? 自己做了坏事还虚张声势、态度强硬地跟他对峙,雪音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偷店里募捐箱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他说中了就倒打一耙这样的把戏也玩过不止一遍。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3) 玥音是人类所以要小心对待,我就死不足惜。雪音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不足以动摇夜斗眼神里的坚冰,少年似乎从里面看到了寒冷的杀意。 想起夜斗亲口承认自己斩杀过神器的事,少年退后两步,转身从夜斗身边逃开。 野良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看着夜斗因为被神器刺伤倒下,根本无力追上雪音,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微妙笑意,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哦,走吧。 带着面具的狼妖得到命令,直扑少年落荒而逃的方向,远远坠在他身后。 ※※※※※※※※※※※※※※※※※※※※ 和你的朋友平起平坐有两种方式: 1、他有的你都有; 2、把你没有他有的都毁掉。 第113章 痕迹 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应, 无论多么阴暗肮脏的念头, 也还未曾诉诸言语。 但一定是有什么东西, 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才会让眼泪无法停止。 ~~~~~~~~ 雪音怕黑,会挑有路灯的街道走,但当他发现自己身后跟着妖怪的时候就有点慌不择路, 顺着小巷子越跑越远,好在附近的街区环境不错,光照还不至于暗到看不清路。 你跑什么,我们不是约好的吗?野良在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 雪音正神经紧绷, 本能地迅速甩开她, 看清人之后,多少冷静了一点,却被她的话语再次激怒, 谁跟你约好了!? 野良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 走吧,这里离铭山公园不远了。 或者你现在就把玥音叫出来? 雪音在身后狼妖和旁边野良的双重夹击下只能被他们裹挟着走,眼神晃动得厉害, 我没说要 但你也没说不要,对吧?野良不紧不慢地接上他的话, 你怕什么? 我才没害怕! 也不用怕, 就像你做了神器之后就不再记得自己活着时候的事情, 玥音只要死一次, 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也不会记得是你叫他出来的。 所以不用怕。 雪音这一次没再继续跟野良呛声,音量低下来,玥音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用了问句的句式却更像是不自觉重复了野良的话。 嗯,什么都不会记得。野良走路的姿态十分轻巧,虽然走在光线暗淡的小巷子里,整个人却泛着莹润的光彩,一张白纸,很容易训练成听话的狗、好用的工具 到时候,他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没法对你摆出现在这种施舍的姿态了。 无论你是想踩碎他那张脸上平静的表情也好,想让他跪在地上舔你的脚趾也好,都能做到。 这话很过分。雪音后退两步,想和野良拉开距离,却因为身后跟着的狼妖进退不能。 野良像是看不出他的抗拒,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的液体十分浑浊,这是黄泉之水。 玥音的灵魂在离开身体的时候是没有绪的,和你们身边那个半妖不同,他的状态要更加不稳定。 她把瓶子硬塞到少年手上,你只要把这个洒在神器状态的玥音身上,他灵魂和身体的联系就会彻底被斩断 野良看向少年,语气里带着微妙的期待和鼓励,很容易吧? 雪音听完她的话,却觉得手里像是攥着烙铁,一下子把东西甩了出去,我不要! 瓶子被甩到墙上又掉下,滚到路灯照不见的暗处去了。 像是惊动了什么一般,电流滋滋的声音响起,周围仅有的一个路灯扑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突然降临的黑暗让雪音慌了神,心跳快的像是要坏掉,惊恐到极点的时候,少年终于想起了什么。 小狐狸模样的灯笼在他身边显现,温暖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少年橘红色的眸子。 雪音看着亮起的光,只觉得眼睛像是被烫到一般疼痛,玥音 一线! 少年在自己和身后的狼妖之间划下境界,撞开身边的野良,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子深处跑去。 逃跑的毫无章法,野良却也没怎么认真拦他,任由少年带着狐狸灯笼消失在拐角,周围又一次暗下来。 零姬,你说太过了,那小鬼被吓跑了。白色长发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野良身边,要去把他抓回来吗? 不用,野良一步步走到巷子里,在一片黑暗中准确地捡起了装着黄泉之水的瓶子,我就知道会这样呢。 跟毘沙门战斗的时候也是,害怕的瑟瑟发抖,总是想着逃跑,根本就是个半吊子的没用的孩子。 不知道夜斗为什么要用他。 索性,还是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的。野良抬起另一只手,翻开手机盖子,里面有三个联系人:夜斗、日和、玥音。 正是那部原本属于雪音的手机。 她开始模仿雪音的语气编辑邮件,确认没什么问题,点击发送。 没过多久,收到回信。 From玥音:好,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偷偷溜出去的话得等我的刀剑都睡下。ps:我会带点心给你的(*^^*) 野良抬起袖子微微遮住自己翘起的唇角,露出袖口暗红长襦袢上精致的花纹,哎呀,真是可爱的孩子。 巷子深处越来越暗,雪音更不敢熄灭灯笼,即使他知道这样会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追兵。 但到目前为止,对方似乎还没有追上来。 他这会儿不敢回夜斗身边,也不太想面对日和总是充满信任的眼睛,更不想去见玥音。确定身后没再跟着野良和那些狼妖,少年随便找了家已经打烊的店面从窗口钻了进去。 这是一家书店,鳞次栉比的书架从地面直到天花板,层层排开,他找了最里面的角落坐下,店里还在供应的地暖舒缓了少年紧张的神经。 小狐狸依旧亮着,抖着毛茸茸的耳朵,甩着荧光点点的尾巴,特意做成暖色的灯光让这只圆滚滚的狐狸看起来更加温暖可爱,尽职尽责地守候在少年身边。 雪音一手握着脖子上的御守,伸出另一只手去接落下的光点,但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他是虚幻不存在的一样,光点直接穿过他的手心,一点停顿也没有地继续坠向地面。 少年一直盯着面前的灯笼看,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眼泪顺着酸涩的眼眶流出来,直到无声的流泪变成嚎啕大哭。 作为夹缝中谁都不会注意到的存在,无论多大声,无论多撕心裂肺,都不会被任何人听到的嚎啕大哭。 他明明还没做对玥音不利的事情,明明还没应过野良任何话,明明无论多阴暗肮脏的念头都还未诉诸言语,明明玥音还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但是他真的还能跟玥音做朋友吗? 许久之后,少年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理智开始回笼,想起野良手中的那瓶黄泉之水心下不安。 要不要跟玥音说一声让他小心防备?但是一旦玥音问起他为什么会知道野良的计划要怎么解释?夜斗原本就疑心他,会不会跟玥音说,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跟野良是同谋夜斗说不定会杀掉他。 玥音,玥音也一定会讨厌他的。 可是什么都不说的话 玥音虽然厉害,虽然身边也有很多人在保护他,可万一,就是万一不小心被那个看着就很危险,实际也很阴险的野良算计了 雪音不自觉地去摸兜里的手机,摸了个空,脑子里所有的思绪也跟着空白了一瞬。 少年再没闲情逸致躲在角落里哭泣,站起身的动作太大,把身后那个书架上的书撞掉了整整一排,在夜晚寂静的书店里发出好大的动静。 但是雪音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发了疯一般地开始翻自己的衣兜,甚至因为太过慌张用力扯坏了衣兜的内衬。 没有,没有,没有无论是上衣的口袋还是裤子口袋,无论是外袋还是衣服内侧的口袋全都没有。 会不会是掉在了他逃跑的路上?这是有可能的,他当时太过慌张,不小心掉了东西却没察觉到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如果不是丢在路上的话,那就是在野良手里。那女孩之前就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过他的手机,今天的他比平时还要慌张混乱,更容易被她得手。 想到这个可能,少年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野良会拿他的手机干什么,简直都不需要动脑子想就能知道,虽然他现在宁可自己不知道。 铭,铭山公园对,野良是这么说的。少年再也顾不得对外面黑暗和妖怪的畏惧,离开了温暖的书店,冲着记忆中的方向拼命跑去。 这么晚了,您要去干什么,大将? 蹑手蹑脚的九原杉顿时僵住,成了一尊形状奇怪的雕塑。 为什么灵魂状态还是会被药研逮到?短刀的侦查到底是多少啊? 九原杉没法用上厕所之类的借口糊弄过去,因为他被药研抓现行的地方是在客厅。他已经站在了大门口,手上还提着睡觉前特意包好的点心。 被笑面青江打开的灯直直照在他身上,就像贴上了被告的标签,一下子无所遁形。 小夜左文字稚嫩的脸总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这时候盯着审神者的眼神还分外认真,刺激的九原杉一下子站直了身体。 我 你什么,主人?鹤丸国永从二楼一步步走下来,看着九原杉的目光还是笑盈盈的,但小孩儿却觉得有点不妙。我错了。 大概每个小孩子都对背着家长去搞点秘密活动兴趣浓厚,如果有小伙伴一起的话就更是充满了吸引力。 压切长谷部早就冲到审神者面前,拉住他的手给他披上外衣,即使他知道灵魂状态是不会因为着凉生病的,主人,我们跟您说过出门至少要带三振刀的吧,这都是为了您的安全 压切长谷部的话让九原杉的目光开始游移,我只是 髭切打着哈欠从二楼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太刀把手臂支在栏杆上,眼角还带着刚睡醒的生理性泪水,他低头看着一楼大厅里的审神者,总不会无缘无故想半夜带着点心去散步,不是说点心要留给那个雪音吗?所以,惣领现在是 差不多已经被刀剑们看穿的九原杉很快放弃抵抗,老实交代了自己的打算。 我们随时都可能被召回,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刚好雪音也想见我,我就想跟他好好告别一下。 鹤丸一挑眉,非得半夜出去? 雪音约了我,白天跟他打电话的时候雪音情绪不太对,我也不想拒绝让他伤心。 为什么不带守卫,大将? 雪音说想单独跟我说些话。 那灵魂状态是这是压切长谷部。 雪音说想同样以神器的身份见一次面啊。当然还有不容易被刀剑发现,吹了冷风也不会生病的好处。 又不是男女幽会,你们两个有什么非得半夜私会的理由吗?笑面青江开口还是很少儿不宜,主人不如跟我,嗯? 跟雪音嗯,可以一起看雪看月亮,从诗词哲学谈到人生理想?审神者这么回应了胁差。 简直槽多无口 刀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确认了什么。 所以我可以去吗?九原杉请求道:可能是最后一面了,能让我去见他吗? 九原杉说是想见雪音,其实是不太放心他和夜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失控的边缘。 交涉的最后结果就是,审神者提着点心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如果真能高高兴兴的话。 ※※※※※※※※※※※※※※※※※※※※ 凡夫畏果,菩萨畏因。 怕的是自己的起心动念,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第114章 到期 愿我来世, 得菩提时, 身如琉璃, 内外明澈, 净无瑕秽。(注1) ~~~~~~~~ 铭山公园原本就在城镇的边缘, 离他们建立临时驻地的地方不过约一公里的距离,以九原杉的速度,几分钟就到。 夜里的公园十分安静, 灯也只亮着零星几盏,大部分区域都掩在黑暗里,粘连成一团。 九原杉的目光扫过周围,很快在灌木丛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雪音!男孩快速越过公园入口处用来阻挡车辆进入的围栏, 朝着人影跑过去。 还有十几米的时候, 男孩突然停下脚步,有点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是湿的。 下雨了?迎面而来的凉意,像是春日的蒙蒙细雨, 水雾一般悄无声息, 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儿,落在身上的时候,阴寒的感觉像是要钻进骨头里。 玥音!这一声呼喊有些声嘶力竭, 但是因为说话的人喘息太厉害,实际也没能发出多大声音, 快离开那里。 夜斗从刺伤中缓过劲儿来就开始找雪音, 但对方似乎一直在移动, 他因为恙的感染加重, 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直到现在才在附近发现雪音的气息。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找雪音了,玥音。 水雾里的孩子其实在他出声之前就感觉到不对了,只不过,他已经不能动了。仿佛被弄坏的人偶一样,直直倒了下去。手里拿着的纸袋坠落,精致可爱的小点心散落一地,滚了满身泥土。 被毁掉了。 夜斗的瞳孔猛然收缩,好像有点儿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他又向前跑了一段距离,离得近了,黄泉之水特有的腥气和阴寒让思维都开始麻木,夜斗蹲下身看着地上没了动静的小孩,玥音?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4) 轻松的有点出乎意料呢。野良出现在了另一边,却少见地眉心微蹙,所以 居然对生灵用黄泉之水,夜斗神情疲惫,满脸冷汗,看野良的目光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郁锋利、杀意凛然,野良,你找死! 哼,少女轻笑一声,确定了什么似地不再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她把目光落在夜斗身上,语气温柔,难不成夜斗你真能动手杀了我吗? 周围埋伏的数只狼妖从各个方向朝夜斗扑过去,夜斗却没躲,伸出手去拉地上的小孩。 狼妖撞在结界上的声音和刀剑破空声同时响起,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都算是早有准备,迅速结束的一次交手,谁也没占到便宜。 压切长谷部和笑面青江斩杀了结界附近的狼妖。九原杉没让夜斗碰到那个气息诡异的黄泉之水,拉着他后退几步。 玥音?夜斗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似乎被恙搅的一团糟,你 其实不用九原杉再解释,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玥音变成一张湿漉漉的纸人后,夜斗就大概明白了,你没事儿就好。 黄泉之水是什么?九原杉问了最紧要的问题。 会对离体的生灵造成巨大的伤害,夜斗久经战场,迅速领会了九原杉的意思,给出了关键信息,其他人不用太顾忌。 杀了她。九原杉的语气没什么情绪,正是平日下达战斗指令时的波澜不惊。 埋伏已久的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动作轻巧迅捷,配合默契,冰冷寂静的刀光在暗夜里一闪而过,野良身上添了两道口子,和服的袖子也少了半边。 少女身形灵活,虽然没能完全躲开但也没伤筋动骨,她站在公园秋千架的顶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任由血液将洁白的和服浸染成暗色。野良偏头看着一边的树丛,真可怜啊,雪音。 你所谓的朋友,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相信过你,他可是全副武装来赴你的邀约啊。 好在你也不逞多让,这样你们就算扯平了,还能继续做朋友吧? 话里的恶意足以在当事人心里扎下刺。 被野良用缚布定在大树后的雪音在术解除的瞬间忍不住踉跄了一步才保持住平衡,他来还没从因为野良的话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中缓过神来,就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不是,我少年急切地上前两步想要解释什么,从衣兜里漏出来的银色手机被他的脚步一踢,在公园铺设的地砖上滑出好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手机上。 那个将九原杉从守备森严的驻地里约出来的手机。 雪音睁大眼,看手机的目光甚至比其他人还要不可置信:到底又是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追究这些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他甚至有点儿想笑,让手机漏出来的洞,该不会是他之前翻找手机的时候弄破的那个他太害怕了,害怕野良利用他的手机真的骗了玥音,害怕她杀了玥音。 命运恶劣的笑脸,比野良脸上那张还要过分。 长谷部、青江,九原杉没等守在他身边两刃同意就下了命令,去帮药研和小夜,杀了她。 知道自己在生魂形态下不宜和持有黄泉之水的野良近战,九原杉就用弓箭进行远程辅助,这副架势,是决心要野良死。 哈哈,恼羞成怒了呢。野良感觉到了射过来的灵箭里尖锐的杀意。 作为神器,独自正面作战的手段不多,野良主要是靠着受她控制的狼妖自杀式地袭击来拖延付丧神们的脚步。 啊,看来今天还是不行。少女的移动方式很诡异,似乎是近距离的闪现,在围攻下还能有说话的余力,失败了呢。 你要怎么办呢,夜斗?她的目光在九原杉、夜斗和雪音三人之间意有所指地转了一圈,轻声道:蠃蚌。 零器。 伴随着这声呼唤,原本处在包围圈中的野良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成了白发男人手中红鞘的太刀。 男人拔刀出鞘,挡住药研的一击后顺势后跃一大段距离,零器在蠃蚌手中快速旋转数圈扎进地面,水柱从缝隙里钻出来直扑四位刀剑付丧神。 一线。九原杉伸手划下的境界拦住了水龙,两者相撞,构成了巨大的水幕。 对方似乎无意继续纠缠,等水幕落下的时候已经消失了踪迹。 主人,要继续追吗?笑面青江后撤到审神者身边询问,但他的举动几乎已经表明了自己不赞成追击。 大将,您的安全比较重要。药研藤四郎对审神者说话就要直接的多,短刀看了一眼审神者身后的髭切跟鹤丸,太刀不适合夜战 压切长谷部站在一侧等着审神者做决定,但目光里的担忧毫不掩饰,主人。 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不够了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审神者之前就因为这个吃过一次亏受了伤,这次对方有备而来,贸然追击很可能会正中对方下怀。 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九原杉心里的杀意并未消减,但他也知道作为领队不能任性,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轻声道:不追了。 然而外敌消失,却让留在这里的几方人马寂静到尴尬。 不是我,雪音感觉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看了看夜斗又转向九原杉,想要靠近他一点好好说清楚,玥音,约你的不是我,是野良她 药研和小夜守在审神者两边,笑面青江和压切长谷部挡在九原杉和雪音之间,两刃的本体又一次出鞘,刀尖直指雪音。 请不要再靠近,压切长谷部对着可能危害到主人安全的对象,神情冷酷到近乎凶恶,不然我的刀可是会斩了你。 一直作为九原杉客人被招待的雪音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刀剑付丧神身上毫不遮掩的凌厉气势和血腥杀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他们,是真的会杀人的。 少年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雪音 九原杉刚抬起脚步就被髭切按了下去,不许去,惣领。 太刀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身为惣领,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现在已经是不该靠近的情况了。 夜斗心里清楚这次雪音是真的没有参与,不然谋杀他人的罪行足够让雪音堕落成妖怪。雪音大概只是被野良蛊惑利用了一番。 玥音,夜斗看出刀剑付丧神态度的变化,也没靠近,如果我说不是雪音干的,你肯信吗? 信。九原杉和夜斗之间没有那么多付丧神挡着,还能直视对方的目光,我信的。 是真的相信我吗?雪音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他没太怀疑夜斗的话,因为每一次他似乎都会被夜斗看穿。但是玥音 如果不曾疑心他,来见他的时候,为什么会带着所有的付丧神?为什么靠近他的时候会用替身?为什么不曾反驳野良的话和这些付丧神的揣测?为什么现在也必须站在重重保护之下,让他连玥音的脸也看不到? 虽然自己对玥音大概从来都称不上深情厚谊、推心置腹,但玥音待他实在很像。 是像啊。 他心思不纯,玥音却也不信他,他们两个真是被野良说中:算是扯平了吗? 九原杉被刀剑付丧神的紧密保护弄得烦闷,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一个闪身到了包围圈之外。 他直视着少年,我相信雪音,现在。 这是他能想出的最好听的实话。 雪音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瞬间领悟了话里的所有意思。他对着九原杉露出个笑,仅仅唇角有弧度,眼睛里的光却很暗淡。 夜斗捂住胸口:今天情绪负荷太大了。而且背后的恙也变得更加滚烫。他知道野良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复数神器之间产生不和、猜忌,会导致神明出现恙的亚种,连禊都会失去作用,最后甚至会让神主一起同化堕落成强大的妖魔直至死亡,到时候就只有斩杀神器才能解救神明了。 他虽然有心给雪音下一剂猛药,但要是闹到那种地步就真的玩崩了,他必须做出决断。 玥音。 嗯? 你跟我说过你离开的日期就在这两日了吧? 九原杉像是预感到什么,好一会儿才回答:是。 夜斗看着面前的小孩,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玥音,真的是个好孩子。 神明一笔一画地在空中写下玥字,和给玥音赐名的时候一样。 玥是指传说中的神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的意思。 玥器,夜斗注视着九原杉,小孩也回视他,没有一秒挪开目光,除名。 九原杉右脚脚踝上的玥字从他身上脱离,随着夜斗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崩裂成无数碎片,彻底消失不见。 夜斗身边的神器来来去去,总是呆不长久,而且都是神器主动辞职。除开夜斗自己吹牛不算,玥音大概是他第一个主动进行了除名的神器。 总算,老是被神器炒鱿鱼的神明有了解雇别人的初体验。 但是真的完全不觉得高兴,甚至连像平常一样调侃逗趣,装疯卖傻糊弄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给神器除名真的好累,而今天是最累的一次。 抱歉。 听到夜斗的话,九原杉眨了眨眼,把胸中莫名的委屈和眼里的稍许湿意一起挥开,他笑起来,弧度浅浅,却是那种从眼底深处一点点溢出来的笑。 这种时候,说谢谢更好哦,夜斗。 嗯,那谢谢。 雪音完全不能理解怎么就发展到眼前这一步,不,不是 我,我是说,玥音没什么错吧,要说错也是我 雪音,夜斗转过身背对着九原杉一行人,把手搭在雪音头上揉了揉,只不过是合约到期了而已。 我们走了。 嗯,九原杉轻声道:路上请小心,夜斗、雪音。 大将? 九原杉站在原地沉默的时间太长,药研藤四郎有些不安,开始反省他们过度保护的行为是不是伤害到了这个孩子。 审神者没有落点的目光终于再次有了光彩,但眼神里并没有药研猜测的怨怪。 明知道说谢谢更好,但想说对不起的心情,有点儿无处安放。 鹤丸摸了摸九原杉的头,牵起小孩的手一步步朝回走。 髭切跟在一边,忍不住轻笑一声,惣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呢。 虽然最后连小夜左文字都看出来了,但最早觉察到九原杉在疑心那个雪音的,一定是髭切。 审神者如果真心不想被发现,药研,真的能逮到灵魂状态的审神者吗?还有那个带在身上,刚刚研发出来没几天,能够操纵着说话行动的纸人 所有关于信任和感情的求证,无论结果如何都得不偿失:你不信他和他背叛你,两者至少有一个会被血淋淋地摊开。 太刀一点儿也没有自己之前的话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的自觉,事不关己道:人心,真的跟鬼一样呢。 这次任务所有的总结报告,都由髭切来写,长谷部不许帮他。审神者头也不回地说。 是,谨遵主命。打刀的声音和出阵时一样认真严肃。 髭切:人心,真的会变得跟鬼一样啊。 上川行定的召回令第二天一早就发送到了九原杉的终端上,收拾好所有东西后,压切长谷部来向审神者请示:主人,要立刻出发吗? 其他刃也看着九原杉。 大将要是想要一点时间告别的话 九原杉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给手机上仅有的三个联系人都发了一样的短信:我离开了。 后面接再见和永别好像都不恰当,也就没有告别的必要。 他把来这个世界后买的手机留在了之前驻地所在之处的草坪上,之前买来做礼物的三瓶糖果也放在一起,盖子上面分别贴着送给夜斗、送给雪音、送给日和的彩纸标签。 是那种做成星星形状的巴掌大的玻璃瓶,软木塞,用金线扎着漂亮的蝴蝶结,里面的糖果五颜六色,非常漂亮。 清晨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瓶身点亮了糖果的所有色彩,恍若童话故事般缤纷甜美、纯净无暇,像是美梦一样的颜色。 ※※※※※※※※※※※※※※※※※※※※ 注1:出自《药师琉璃光本愿经》 小杉身上微妙的改变,你们感觉到了吗? 第115章 期待 爱才是更加恶毒的动机。 是我们投射在对方身上, 属于自己的幻想和冀望。 ~~~~~~~~ 九原杉的队伍在其他时空逗留了近两个月才再次回到时之政,缓过因为时空转换带来的些许不适,一行人从转换器所在的位置往队舍走。 这边已经到了6月下旬,九原杉在过于炽热明亮的太阳下眯了眯眼, 他事先已经换好了夏季的短袖衬衫,但还是很热。 在去往编号稽A0301、A0303队舍倒数第三个转弯的地方,九原杉意外地撞到了别人身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5) 十分抱歉, 青年拉住差点被他撞倒的小孩,您没事吧? 用词太过正式有礼,对着年龄远小于自己的孩子,居然还用了敬语。 九原杉扶住他的手站稳, 心里十分奇怪, 按理说以自己的感知能力,哪里会撞上去才发觉对方,这个人 我没事。小孩轻声回道。松开对方的手, 抬眼看他。 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 一头蓝色的碎发有点儿乱,眼睛轮廓柔和,内外眼角的弧度都很圆润, 瞳色是那种几近透明的蓝。 作为成年男性,五官和脸部的轮廓比一般人清秀, 但也称不上女气。脸上没有表情, 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起伏, 却被长相和气质中和了那种冷淡。 青年出现在这里, 还穿着稽查队的制服,肯定是稽查队的队员。应该是新来的,在上川行定那里看过A域三区所有稽查队队员资料的九原杉默默想着。 他对着青年和他身后的陆奥守吉行和鸣狐点了点头,两拨人擦肩而过。 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九原杉在下一个转弯后轻声念叨,之前居然没感知到他的存在。 除非主人发话,否则审神者之间交流的时候,刀剑付丧神都会保持沉默,这是基本的礼仪。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了,药研就接了话:我刚开始也没感知到那位审神者大人,在看见他之前,只察觉到陆奥守和鸣狐。 那位大人,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存在感非常稀薄。短刀在审神者斜后方,只能看见他半个侧脸,大将想认识对方的话,刚刚可以交换终端号码的。 他们在那个时空所经历的事情,审神者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但药研却因此更忧心了:大将真的是很用心在交朋友,结果 自家大将这种性子,乍一看很单纯,一眼就望得到底。可有些时候又不像个十来岁的孩子,有点难以捉摸,连最擅长和九原杉沟通的药研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短刀怕审神者因为之前的事情心里难受又不肯跟他们说,要是能认识新朋友总是件好事,即使两人年纪相差有点大。自家大将早慧,和大人也聊得来。 等会儿您可以问问上川大人,他一定知道的。毕竟是可以调遣A域三区稽查队所有审神者的队长。 驻地人也不算很多,以后肯定还能遇见他的。九原杉倒没否认自己对刚刚遇见的那个人有点兴趣,但现在重要的不是那个。 看见属于老师、自己,还有刀剑们的那两栋打通的队舍,突然有某种东西开始在他心里涌动。九原杉的脚步渐渐加快,最后跑了起来。 推开队舍的门,宽敞的客厅里光线有些昏暗,从大太阳下一路走过来的九原杉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视野才清晰起来。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烈的时候,早上只要太阳出来温度就开始快速上升,队舍里的帘子都拉着。 屋子里的温度不是很低,只比树荫下凉爽一点,这是为了迎接归来的人特意设置的。怕一下子温差太大,让年幼且身体不好的九原杉生病。养了个让人操心的孩子,粗枝大叶的上川行定也在琐碎的地方细心起来了。 青年穿着黑色T恤和宽大的短裤,斜倚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撑着下巴,看着门口的一行人换上室内鞋进来。 原本就瘦的青年又清减了一些,但气势比以往更盛,漫不经心的姿态也透出一种压迫感。属于他的九振刀都站了起来,为了迎接归来的九原杉和他的刀剑。 老师,九原杉在离上川行定半米远的地方站定,我们回来了。 上川行定在扫过他一眼之后就知道小孩这段时间过得应该还不错,没有掉肉、气色红润,就是神色稍稍有点疲倦。 他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欢迎回来,九原大人。 欢迎回来,大家,辛苦了。 刀剑们相互打过招呼,等九原杉在上川行定身边坐定之后,他们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坐下。 鹤丸和三条家的两位凑做一堆;一期一振拉着药研问他们这段日子的情况;歌仙、小夜、浦岛虎彻、萤丸在一起;笑面青江和龟甲贞宗笑眯眯的讨论着什么;膝丸正对着髭切嘘寒问暖;堀川国广和压切长谷部在说话 众位付丧神也分开了不短的时间,可交换的情报不少。 上川行定所在的沙发是四人座,地方很宽敞,但九原杉却没去另一边,反倒紧挨着他坐下,而且还在一点一点继续往他这边挪。 伸出手指抵住快彻底贴过来的小孩的额头,你怎么跟个毛毛虫似的,那么大地方你挤什么? 老师九原杉很少对上川行定拖长音调说话,在刀剑那里很有用的撒娇手段到了上川行定这里被嫌弃的几率太大。 啧,果然,上川行定把他又推远了一点,坐直,好好说话,别黏糊糊的,我看着难受。 小孩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委屈起来,一副强忍泪水的样子。 这孩子之前明明不这样的上川行定抵着九原杉的手指有点僵硬,付丧神们看过来的有点谴责意味的目光更让他嘴角抽搐。 他当初是看这家伙乖巧不爱哭才同意养的,出去一趟怎么就这样了? 无奈叹气,上川行定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指,任由九原杉靠过来,大夏天的你不热吗? 不热。 你回来以后还没洗澡换衣服呢,小鬼。 休息够了再去。 九原杉干脆踢掉室内鞋躺在上川行定腿上,对于他来说,沙发的长度足够宽裕。心愿得逞的小孩脸上表情舒展,眼里也再没半点要哭的意思。 上川行定没好气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心眼越来越多了,嗯? 九原杉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应声。他平躺在沙发上,头却偏着上川行定这边,不让那些付丧神看到自己的表情,又伸手拽住上川行定的衣角,这才安静下来。 上川行定领会到什么,伸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腿上躺着的孩子顺毛。 他成为审神者时的年纪不大,出身也和九原杉类似,所以多少能明白。小杉身边的刀剑付丧神虽然差不多都是一边把他当主人效忠一边当幼崽养,但还是不一样。 有着家臣身份的付丧神和真正的长辈。 对主公和对后辈,这两者期待的性质不一样,作为被期待的对象,所承受的东西也不同。 所以有些心情,怎么都不想在下属面前袒露。 不要紧,上川行定的声音少有的温和,抚摸小孩脑袋的动作有安抚的意味,我会教你的。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很难称得上是安慰,小杉,你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所以要坚强一点。这句的声音很小,只有近在咫尺的九原杉能听到。 小孩沉默了一会儿,抱怨道:老师,你没身上没肉太硌人了。 上川行定个子超过了一米九,还是竹竿样身材,这次的事情劳心伤神又瘦了些,骨头确实比以前更硌人。 青年垂眼瞟了九原杉一下,用中指的指节在小孩脑门上狠狠敲了三下,讨嫌的小鬼!自己到一边去睡。 九原杉捂着被敲疼的额头,却不肯挪动,上川行定只好拿了沙发上的靠枕,抬头。 堀川国广看着两人的互动偷笑,对着自己身边的压切长谷部小声道:主人嘴硬心软,之前看九原大人定位的频率一分钟能有三次,人到门外了这才装作懒洋洋无所谓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不见,主人很想念九原大人。 压切长谷部忍不住勾起嘴角,视线从自己主人身上移开的时候撞上了上川行定看他的目光。 非常平静的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 打刀心里一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 九原杉一行在回时之政之前就待机了很长一段时间,唯独离开前一天晚上折腾到半夜才睡下。归置好所有行李,休息了一夜,刚回来的人就都精神起来。 久违地聚齐了这座队舍所有成员的早餐吃完,上川行定从餐桌前站起身。 身为队长这种事情原本不至于要插手,但我是小杉的老师和监护人,长谷部又是我放在小杉身边的,所以即使讨人嫌,这件事我也得管管。 随着上川行定的声音落下,小狐丸、膝丸、歌仙兼定、龟甲贞宗在沙发前清出一片空地,只留下了灰色的地毯。 上川行定的目光落在压切长谷部身上,打刀很自觉地跪在了地毯上。 老师?九原杉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一出,跟着站起来,长谷部做错什么事了吗? 上川行定看了九原杉一眼,小杉,长谷部不曾做错任何事吗?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上川行定不再理会他,从堀川国广手里接过报告,站在跪在地上的打刀面前,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违反审神者的命令私自出阵,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造成不必要的战损。 之后又跟自己的主人怄气,小杉一个人跑出去,结果被人埋伏受伤 这些都是你自己写的报告,没有人捏造诬告,都是事实,对吗? 压切长谷部垂下眼,沉声应道:是,这些全都属实。 第116章 仍未 六月的艳阳天, 窗外阳光刺眼, 蝉鸣嚣扰依旧。 飞鸟振翅远去, 他们还未长大。 ~~~~~~~~ 听到压切长谷部的回答,上川行定轻笑一声, 你到小杉身边也才将将半年,就什么都敢做了。 看来稽查队的训练和我平日的管束保质期都很短。 压切长谷部声音更低,是我违背主命、触犯规矩、言辞逾越, 还害主人受了伤,请上川大人责罚。 老师,九原杉走到青年身边,软下声来, 希望上川行定能放过打刀一马, 自己先认错,是我没管好队伍,长谷部他 你确实没管好, 上川行定抱着胳膊直直站在那里, 比九原杉高出一大截,声音清冷、目光严厉,如果不是你对他过于纵容, 他也不会恃宠而骄。 事前你管不住他,事后也没个惩罚, 就这么轻轻放过, 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是被允许的, 下一次只会变本加厉。 你是拿他当下属还是宠物? 我上川行定这个说法有点刺到九原杉, 长谷部是我的 你的下属。上川行定截断九原杉的话,朋友、亲人、伙伴、宠物什么都好,在此之前,他首先是你的下属。 和你隶属于同一组织,为了同样的目标,遵从你命令和意愿的下属。 你到底明不明白? 九原杉没回答,对于他而言,比起遵从,陪伴才更重要。被上川行定认为是在养宠物,也不算冤枉。 小杉你现在想起自己以前本丸的事情了吗? 跪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一边站着的鹤丸国永和药研藤四郎微微一惊;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髭切、笑面青江、小夜左文字心中丛生的疑惑倒是多过惊讶,他们都不自觉地去看自己的主人。 想起来一些。小孩的语气充满了迟疑,但有些地方还是很模糊,到底还差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些刀不好,可那个结果,你自己也是帮凶。上川行定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指责这个孩子,只是叹了口气,一味的纵容、忍耐和沉默,不是好事。 我要罚长谷部。上川行定拿起一旁的鞭子,你有意见吗? 说是这么说,但上川行定根本没等九原杉回答手里的鞭子就抽在了打刀身上。 九原杉一惊,本能伸手去挡,立刻被早有准备的一期一振和小狐丸按住。 属于他的其他刀剑也被上川行定的刀隔开。 上川行定今天使的是专门用来惩戒的鞭子,一抽下去就让付丧神皮开肉绽。 九原杉刚刚不过是指尖扫到了一点,这会儿钻心的疼,他低头看了一眼,只是个小口子,血珠冒出来滴落在地面。小孩立刻反应过来那鞭子怕是和自己的绯雪一样,有特殊的符文效果。 实在挣不脱两振太刀,九原杉只能哀求道:老师,不要打长谷部,我知道错了。 这么一会儿,压切长谷部已经挨了七八下,皮肉翻卷,鲜红的血色在付丧神的衬衫上尤其刺眼,但打刀依旧跪的笔直,死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上川行定抽够20下,这才把目光转向九原杉。 小杉,你待人体贴,这不是坏事。但对抗、斗争、防备、约束这些都是存在的,无论是多么亲近的关系。 式神也好,宠物也好,同僚老师也好,甚至是上川行定意有所指,你的亲朋好友。 如果你一味妥协退让,放任事情失控,后果绝不是你想看到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明白吗? 这次九原杉回答的速度慢了很多,我会努力去想。 上川行定也没指望他一下子都明白,肯去想就好。他对着自己的学生微微点了点头,你作为审神者对付丧神管束不力,自己行事也不够小心,给了敌人可趁之机。罚你关三天禁闭,好好反省一下。 九原杉没对此表示异议,只忧心压切长谷部。 打刀的上衣已经完全成了碎片,身上没一块儿好肉,眼神都有些涣散,一只手撑在地上,摇摇欲坠。上川行定那条鞭子的下半截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地毯也溅上了打刀的血。 老师,长谷部,我能先给他手入吗? 压切长谷部违背命令私自行动,他的惩罚还没结束。上川行定从歌仙兼定手里接过压切长谷部的本体,另一边是准备好的铅盒。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6) 压切长谷部的意识清醒了一些,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打刀在看见那个盒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上川大人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别的。 你也是三天禁闭,自己是什么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好想清楚。上川行定把刀放进盒子里,利落地合上盖子,付丧神的人形跟着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落在属于九原杉的其他五刃身上,主殿年幼,你们在效忠他的同时,亦有引导指正之责。 到小杉身边之前我就叮嘱过你们。 任由事态失控是怎么回事? 药研藤四郎、鹤丸国永、笑面青江、髭切、小夜左文字都没辩驳,低头默认了这份指责。 上川行定的目光在鹤丸国永身上停驻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道:全都呆在自己房间里反省,三天后再出来。 清了场,客厅里就只剩下上川行定的队伍,堀川和歌仙换了地毯把东西归位,一切都恢复原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和上川行定手边的铅盒又刺啦啦地提醒着什么。 主人,您何必如此,有话好好跟九原大人说,他是个乖孩子,会听您的。堀川觑着上川行定的表情,还是说完了后面的话,这样做,九原大人可能会怨您。 他要是懂得怨恨亲近之人就好了。上川行定却给出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回应,小杉不能这样下去了。 主人,一期一振反倒觉得九原杉已经足够早熟,九原大人年纪尚小,性子又柔软,您要他严厉对待自己喜欢的刀,未免 求全责备,上川行定淡淡扫了说话说一半的太刀一眼,你是想说这个? 一期一振垂眼,他就是这个意思。 上川行定倚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如果小杉是普通孩子,他就是和那些小姑娘一样,什么都不想,任由刀剑付丧神给他做主宠着他我也不会说什么。 可他不是。 九原家是世家大族,情况复杂,斗争也厉害,最近几年一点儿也不太平,小杉的父母 真正和小杉亲近又能保护他的,就只有他那两个哥哥,可九原松和九原枞两个整日忙于不夜山社和九原家的事务,实际上投注在小杉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有限。 最近这一年半,小杉和他哥哥们也就见了一次,相处时间三天都不到。 听到这些话,付丧神们已经理解了九原杉的处境。 最近已经传出消息,九原家打算和平宫家联姻。上川行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不怎么妙,九原松成婚对他自己和九原家的发展来说都是好事,但对九原杉来说就不一定了。 九原松疼爱小杉这个弟弟,但弟弟就是弟弟而已。上川家兄弟间的关系没有九原家那么亲密,所以他才更冷静客观,等九原松成婚,他自己的孩子出生 一旦有了自己的家庭,原本是一家人的亲兄弟就会变成亲戚,为了各自的利益奔忙 坐在一边的膝丸抬头看了上川行定一眼,缓缓道:您的顾虑很有道理。毕竟源氏已经把这样的事情,上演过无数遍。 就算我小人之心也好,上川行定的手指抚过已经变凉的茶杯,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事情就会变成这样,到时候小杉也才15岁左右 等他回到九原家,还是这样绵软的性子,不会应对来自亲近之人伤害,不会保护自己 上川行定还有更深的忧虑,九原杉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小孩一旦彻底妖化,被九原家做成式神都有可能,九原松能护住九原杉多少? 世家大族是什么德行,上川行定心里门清,所以才揪心。 九原杉和他的刀被上川行定关在房间里反省,他们不能出去,上川行定的刀却可以进来。 一期一振把送来的水果放在一边,先拿出了医药箱,对小孩温声道:您手上的伤好些了吗?药研很担心您。 九原杉摇头,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他看见送来的漂亮果盘,还笑了一下,倒是给我点关禁闭的氛围啊。 虽然这样说了,付丧神的上药包扎和果盘他都没拒绝。 太刀的动作很温柔,一期一振的性格就是这样,但九原杉却觉得他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比平时还要关切。 我没事,小孩还出言安慰了太刀,不要担心。 老师还生气吗? 一期一振动作一顿,暗自叹息一声:自己主人的忧虑,不无道理。 主人没有生您的气。太刀包扎完收拾好东西,长谷部也只是皮外伤,主人有分寸。 我知道。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之间有契约,当然知道伤不重,只是看着厉害。但从打刀被放进刻有符文的铅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感觉不到和长谷部之间的契约了。 那个盒子能够隔绝契约感应。 挨打不算什么,对于压切长谷部而言,真正可怕的是被孤零零地丢在一片黑暗的地方,连主人的存在都感受不到。 上川行定这一次是决心要敲打压切长谷部和其他刀剑,抽鞭子更多是做给九原杉看。 对了,这里有您的信,今天刚收到,早上没来得及给您。一期一振从怀里拿出信件来,非常普通的信封,上面的笔记有些稚嫩。 是夏目贵志写来的。 九原杉在看信,一期一振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信写了整整三大页,大多是些日常小事,提到了那个御守很有用,夏目贵志虽然还是能看见妖怪,但再没遇见敢凑过去吓他甚至追着他跑的,生活一下子平静不少。 但是,因为夏目之前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使送他回去的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有好好解释,可领养他的那位亲戚原本就觉得这孩子邪门,出了这次的事,忙不迭把他送走了。 夏目贵志在那个地方呆了不到半年,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又匆匆离开。 他给了九原杉自己的新地址,在信的末尾说到自己这次会听话,希望不要再被送走,不然可能会收不到九原杉的回信。 可即使收不到,只要他换了地方,都一定会来信告诉自己唯一的朋友,让九原杉不要担心会断了联系。 九原杉看完,把信纸折好。信封里还有一片四叶草的标本,被夏目小心粘在一片浅蓝色的硬纸上,没有因为长途寄送损坏。 标本和写着祝福话语的硬纸片一起,被九原杉小心夹进边桌下常看的书里。 九原杉站到窗边,看着屋外的艳阳天。阳光依旧刺眼,蝉鸣嚣扰。飞鸟振翅远去,而他们都还未长大。 第117章 妄念 爱是一种妄念, 需要被人反复证明。 我们的幸福和烦恼, 全都由此而来。 ~~~~~~~~ 髭切住南面的房间,遮光的窗帘全都拉着,屋内的温度凉爽宜人, 甚至不需要脱外套。 他姿态懒散地躺在自己的单人沙发上,将膝丸刚剥好的松子一颗颗丢进嘴里。 弟弟丸,你快点。他偏头看着正坐在桌前认真写报告的弟弟, 明天一早我家惣领就出来了,到时候战报要是还没写完,我会被念叨的。 所以阿尼甲,你能不能把细节说清楚, 我又没跟着你们一起去执行任务, 很多地方不知道写什么啊。膝丸看着纸面上空出来的部分,十分无力。 哦呀~细枝末节的事情谁会记得啊,什么都不管, 只要喊惣领最棒, 源氏万岁不久行了,其他的一直都是长谷部在管啊,再不济还有药研。 阿尼甲, 膝丸停下笔,神色认真了一些, 源氏万岁这样的话, 九原大人可能不介意, 但上川队长多听到几次, 你就要被遣回训练营再次进修。 唔,膝丸这么说,髭切也没生气,现在已经不是源氏的时代了啊。 不知想到什么,髭切又笑起来,不过你说我家惣领不介意我说这种话,是错觉哦。 诶?膝丸写不下去以后又坐在小茶几旁帮髭切剥松子,听到这话还有点惊讶,九原大人一向宽和 我说他和源氏的惣领比起来还差得远的时候,他生气了呢。 膝丸剥松子的动作顿住,语气加重,阿尼甲!请不要对九原大人说这样的话,那个孩子 他是怎么回事呢,本丸什么的? 膝丸沉默了一会儿,想想这也不是多么机密的事情,就把情况向兄长透露了一些,九原大人刚来时之政的时候接手的是别人的本丸。 那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眷恋前主,不肯接受九原大人,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 所以,唯独对那个孩子,不要说他不如自己以前的主人这样的话。 哦。 阿尼甲!膝丸看自己兄长翘着腿漫不经心的样子再次强调,我是认真在跟你说这件事。 是是,我知道了。髭切总算端正了坐姿,认真丸认真起来真可怕。 我的惣领上川队长,不会让类似那个本丸刀剑的付丧神留在九原大人身边,阿尼甲如果不想奉九原大人为主,可以向上川队长说明,总好过不用心被训诫,甚至遣返 我没有说不愿意侍奉现在的惣领啊,髭切举手投降,物似主人形是没错了,严厉丸一点儿都不可爱啊。 阿尼甲膝丸放缓了语气,你的性子我也知道,别给九原大人添麻烦啊。 叛变丸,你究竟是谁的弟弟? 总之不是连弟弟的名字都记不住的哥哥的弟弟。 髭切: 申请换个弟弟,不然他就要再多个弟切的名字了。 因为我家惣领被那些刀欺负了,所以才被上川队长带回稽查队了吗? 不是,膝丸摇头,惣领在注意到九原大人演练场战绩的时候就去考察过他,那时候已经有意让九原大人加入稽查队了。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波折 半年前是灵力污染造成进入一级战备那件事?当时他们髭切这一届付丧神从稽查队的训练营出来不久,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嗯,九原大人的本命刀和他本丸的许多刀剑都折在那场战争里。膝丸点头,谁知道在惣领想把九原大人调动的当天 他止住了话头,时空跳跃技术外流,审神者试图改变自己的过去这样的事情,不能随意透露,即使对方是他的兄长,还是当事人九原杉的付丧神。 九原杉的队伍里,除了原本知情的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连药研对以前的事情都只知道个大概,没涉及到这么机密的部分。 当天又出了点意外。最终,膝丸就这么含混过去,不过最终惣领还是如愿把九原大人留在身边教导了,九原大人的身体也渐渐痊愈,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九原杉以前身体很糟糕,这事儿药研跟髭切提过,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膝丸故意含混过去的部分,调任的当天,发生了什么意外? 膝丸没说话,两兄弟的长相气质有相似的部分但差异也足够明显,唯独眼睛的轮廓都精致到妖异,两双金色的眸子相对,空气突然就有些紧绷起来。 最终膝丸偏开头,髭切也没再追问。 三天禁闭时间过去,第四天早上,九原杉的队伍终于解禁,能够自由活动。 上川行定被九原杉殷切的目光盯的难受,打开铅盒把里面的打刀丢给他,没好气道:看你这样就觉得禁闭是白费。 九原杉伸手接住刀,我有认真反省啊,老师。 打刀在他手里轻颤的响动在上川行定切过来的冷眼中熄火,彻底安分下来。 老师,我先去给长谷部手入。九原杉在上川行定点头后转身,给了自己的其他五振刀一个安抚的笑,时间可能会有点儿久,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进了手入室的九原杉没有立刻召唤付丧神,也没有把打刀直接丢进修复池里,他翻出壁柜里的保养工具,跪坐在榻榻米上,把打粉棒、丁字油、奉书纸、棉布和拆卸工具在身前一字排开。 动作利落地将刀抽离刀鞘,原本又有点动静的打刀怕伤到自己的主人,再不敢动。 从小修习剑道,小孩对刀剑保养很熟练,轻松退出目钉后右手持刀,左手握拳敲在右手的虎口上,切羽、刀镡、刀茎相互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声,刀茎从刀柄里跳了出来。 刀柄被卸下放在一边,九原杉左手握着刀茎,右手拿着打粉棒轻轻敲在刀身上。他的动作细致又耐心,灵力顺着打粉棒均匀地浸入刀身,打刀的损伤一点点消失不见。 压切长谷部终于从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焦虑中平复下来,熟悉的灵力温和地包裹着他,缓缓融入刀身。 他的主人就在他身边,他的主人还在他身边,他并没有被主人抛弃。 对,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被主人抛弃。他的主人说过很喜欢他,不会丢下他,只喜欢他 压切长谷部努力拉住自己跑偏的想法。他不能这样,再这样的话,下一次,上川大人可就不止是惩戒,他也许会从主人身边被带走,再也不被允许见到自己的主人。 手入完成,打刀的刀身重新变得清亮如秋水,九原杉举着刀,晨光从他身后照在刀身上,那种锋利无匹的光芒似乎连空气都能刺破。 小孩的欣赏的目光落在刀身上,赞叹道:真的是把好刀呢,长谷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7) 压切长谷部的情绪在手入的过程中被抚慰,听到自己主人真心实意的夸赞,刀剑本体发出清越的鸣叫,像是手指轻弹在刀身上的声音。 九原杉轻笑一声,长谷部是想跟膝丸、髭切竞争一下狮子之子的名号吗? 开了打刀的玩笑,九原杉不再说话,继续保养刀剑: 上油、等待油干、用棉布和奉书纸擦掉多余的丁字油、将刀柄重新装回去、插好目钉,最后利落地收刀入鞘。 小孩把保养完的打刀抱进怀里,语气低落下来,对不起,长谷部。 刀剑又开始震颤,九原杉没再压制他,放出了里面的付丧神。 主人,压切长谷部一显现就跪在九原杉面前,明明是我做错了事情,连累主人受罚 不是,九原杉从榻榻米上起身跪直,一手拿着压切长谷部的本体,一手按在付丧神肩头,不是这样的。 这三天,我有认真想过,长谷部到我身边之前,老师对你非常满意,否则被放在我身边的就不是你,之后 是我因为您的宠爱得意忘形压切长谷部看着九原杉,藤子色的眸子充满了愧疚。 不,问题大半还是在我身上。九原杉真心不觉得这是长谷部的问题,长谷部在老师身边的时候就很规矩,但做了我的刀却很爱撒娇,肯定是因为 那都是我的愿望。 我对你说过请陪在我身边,说过不许因为我没有你们活得久就敷衍我 长谷部没有毕恭毕敬地对待我,是因为我不想和你们之间只是冷冰冰的上下级关系。 长谷部只是在回应我的愿望。 我,压切长谷部不否认自己总是想满足主人的需要,当这种需要上升到愿望的高度时,他甚至会不惜一切地去达成。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不觉得是那样,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我要求自己必须完成主命,可也希望您的目光能落在我身上;我自信不会有别的刀比我更能干,但却总是忍不住怀疑您是不是更看重其他刀剑 我,我也不想您只是把我视作可以随时更换的工具,我 我希望您能爱着我。不是对某样物品的喜爱、宠爱,更接近人类对人类的,不可替代的感情。 九原杉看着压切长谷部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打刀如坐针毡。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梦话,刚被上川大人教训过就立刻故态复萌。作为人类的工具、式神、依靠审神者的灵力才能存在的量产的刀剑分灵,他到底是有多不自量力才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来。 能作为好用的工具被喜欢就不错了,数百年来都是如此。怎么有了人形就生出别的心思来? 一切种种,都是妄念。 主人,打刀的声音有点颤动,压切长谷部逾距 九原杉伸手阻止了打刀低头请罪的动作,坐好。 小孩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付丧神:压切长谷部,你知不知道人类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打刀被主人话语里的可能蛊惑,有点愣愣地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也要爱着我。 当然,我一直敬爱您。 第二,我是主人,你要听我的,类似这次私自做决定的事情,不许再发生。 是,我都听您的。 第三,我允许你怀疑、不安、生气但要好好跟我表达清楚自己的感受,耐心听我说话,不许冷战甩脸色。 压切长谷部低下头,是,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我之前的行为。 他只是怕,自己其实连表示不满的资格都没有,却又压抑不住越来越痛苦的情绪,才会用那样的方式伤害到主人。 那好吧,九原杉把手背在身后,微微翘起脚跟,有了点活泼的意味,在条件1、2、3同时成立的时候 我会努力去爱你。 打刀微微睁大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审神者说了什么,主,主人 九原杉大概是觉得口说无凭,不能取信于刀,命令道:你闭眼。 压切长谷部这会儿正乖,审神者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立马合上眼。 九原杉弯下腰,靠近打刀。 付丧神能感觉到审神者的接近,非常柔软的温度落在他眼睑上,一触即离。 这是证明。 小孩的声音落下,压切长谷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触碰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地敏感起来,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压切长谷部眨了好几下眼,这才把没出息的眼泪和那种温软的感觉压下,他伸手去碰九原杉的指尖,修长的手指和宽大的手掌能轻松包住小孩的整只手,主人 您抱抱我好不好?那天您连那个阴险狡诈、不怀好意、厚颜无耻的家伙都抱了 这是又开始翻旧账了。 正确的做法是只说前半句,长谷部。九原杉抽出手在打刀脑袋上敲了一下,跟已经不存在的刀都要计较,长谷部这毛病是好不了了。 但小孩还是大方地张开双手,过来,长谷部。 ※※※※※※※※※※※※※※※※※※※※ 这章是不是高甜? 刀后必有糖,说的就是最有良心的我了。 首先恭贺压切长谷部成为第二个被小杉亲了刀刀。 要知道在他之前,小杉亲过的付丧神就只有自己的本命刀山姥切国广,被被独一无二的特权被打破了。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个有意思的话题: 小杉最爱的刀刀是谁? A.感情纯粹真挚,相依为命一年,愿意同生共死的本命刀被被; B.言出必行真正做到了追随和保护,陪伴小杉时间最长的鹤球; C.能干体贴,感情表达的最直白热烈,满心满眼都是主的部部; D.其他自定义选项(药研、髭切、小夜、青江、光忠等等) 要不要投个票? 第118章 新人 独自地等待, 默默承受, 喜悦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 压切长谷部抱他的力道有点大,九原杉也没说什么。上川行定很了解这振刀, 在那样的情况下切断打刀和主人的契约感应,这惩罚足够刻骨铭心。 拍着付丧神的背又顺了半天的毛,直到九原杉都快站着睡着的时候打刀才松手。 九原杉总算能带着他离开手入室, 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念叨:是有点像养宠物呢, 还是看着乖巧实际上却不怎么好哄的那种。 上川行定看到刚受完罚,从手入室出来就气色红润、满身飘花、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的打刀,无奈地想:这刀没救了。 九原杉暂时没接新任务, 就靠在沙发上看书。压切长谷部也不去干别的, 呆在审神者身边剥完葡萄剥荔枝, 削好桃子切西瓜,全处理成能一口吃掉的大小, 喂进九原杉嘴里。 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九原杉看, 眼也不眨。过分殷勤的态度让除了他俩以外的其他人和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川行定已经看完了髭切提交上来的最终报告,他把文件扔到桌上, 先不说字迹不同的问题,你那些前后不一致的数据是怎么回事, 第十天的时候干掉的敌人累计到底是32具还是45具? 髭切直到今天早上才随意填上了膝丸空出来的数据,所以报告就是这个样子。 重写。上川行定利落地丢下两个字,目光转向九原杉那边。 老师, 九原杉感觉到上川行定在看他, 立马端正坐姿, 髭切找人代笔还敷衍了事,按照规定是该关小黑屋还是抽鞭子?作为他的惣领,我要亲自动手。 上川行定看了看那边做乖巧状的压切长谷部,又看了看旁边睁大双眼一脸无辜望着九原杉的髭切。 他的教育大概还是有效果的。 那就先抄写10篇报告范文,今天抄完,明天重新写这次的战报,明天晚饭之前要是交不出合格的战报,打20鞭再送回训练营回炉重造吧。 髭切还没应,九原杉就点了头,是,老师,打他的时候我不会留手的。 上川行定也点了点头。然后两位审神者一个继续在终端上处理稽查队的事务,一个继续倚着沙发看书,水果还是会在最恰当的时机送到小孩嘴里。 髭切孤零零站在原地: 现在已经不是源氏的时代了,他会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当然的吗? 到了夏天,渥美晴乃过分清凉的漂亮裙子终于赶上了对的季节。她打着遮阳伞,上身着一件墨绿色的V领短袖,下身是黑色包臀短裙,脚下蹬着和上衣同色的高跟鞋。 这一身颜色上不算太艳丽,但因为女人火辣的身材和妖娆的姿态,硬是让路上看见她的男性审神者觉得天气更加燥热。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哦,非常可爱!渥美晴乃已经对着身后的青年念叨了一路,但她显然还是很有兴致,上川队长太碍事了,严防死守,明明那孩子很喜欢我的 蓝色短发的青年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上的书,神色也毫无波动。 渥美晴乃一回头看到自己刚来半个月的新队友这幅样子,一下子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青年终于抬起头,迅速回放了一遍不小心钻进耳朵的只言片语,确定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点头,我在听,渥美前辈。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眼神还有点无辜。 渥美晴乃深吸一口气,她生的高挑,再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比对面的男性还要高出一截,居高临下,气势十足,要是能拿你把小杉换过来就好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用? 半个多月的磨合,青年已经知道了同队前辈的爱好,他看了一眼女人身后乖巧的前田和平野,想了想这位前辈被一群短刀付丧神围着众星拱月的样子,面无表情道:上川队长不让您换是为了救您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这话被青年用捧读的语气念出来,真像是宣判。 他身后的陆奥守吉行努力憋笑,鸣狐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因为面具的原因看不太真切,他肩上的小狐狸很想代替他笑,被鸣狐一把捂住嘴。 渥美晴乃瞪了他们三个一眼,转身加快了步伐,再没跟他们说话。 青年和其他付丧神默默跟上,因为行进速度变快,青年已经合上书专心走路。 年幼的审神者吗?九原杉青年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几天前见过的那个孩子:精致漂亮的眉眼、清秀的轮廓、还有那双墨色的眸子眼神沉静的不像个小孩子。 是他吗?这种年纪的审神者很少,范围要是缩小到稽查队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了吧? 从夏天的太阳底下进入开着温控的室内,渥美晴乃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看到沙发上许久不见的小孩,她一下子有了精神,这一趟值了。 小杉! 女人飞扑到小孩身边,一把抱住他,开始揉弄,我想死你了,小杉。 之前一个多月不停要加班就算了,还得天天对着上川队长那张老脸,我整个人都要枯萎了。 眼看渥美晴乃的手捏完九原杉的脸还不罢休,又开始乱摸,坐在小孩身边的压切长谷部试图伸手阻止。 你摸哪儿呐,摸哪儿呐?渥美晴乃挺起自己傲人的胸部,告你骚扰哦。 压切长谷部被她的话语和动作弄的满脸通红,但还是死撑着护住自己的主人。 才24岁就被说是老脸的上川行定眯了眯眼,语气冰冷,渥美晴乃,你是想被丢出去吗? 听到楼下渥美晴乃的声音,之前还在自己房间的鹤丸国永和药研藤四郎跟进入战备一样冲下来。鹤丸国永才不管那么多,动作坚决地把九原杉抱走,坐到离渥美晴乃最远的角落。 切,渥美晴乃瞪了眼鹤丸还有守在小孩身边的药研,每次都这样。 是啊,每次都这样。上川行定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等你什么时候开始唱铁窗泪了,我们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晴乃姐姐。 九原杉亲近的呼唤和脸上的笑容阻止了渥美晴乃和上川行定继续掐的打算。漂亮的御姐立马换上温柔的表情,还是小杉最好,想姐姐了没有? 嗯,离开的有点儿久,我很想念老师和姐姐。 三位审神者说了一会儿话,渥美晴乃这才想起了什么,啊,那个,黑子。 是,我在这里,渥美前辈。 他这一出声,周围的人和刀都有点被吓到,齐齐转头看着沙发上突然多出来的青年。 黑子哲也,我的新搭档。渥美晴乃对自己的队友总会吓到人这点已经习惯了,介绍是对着小孩说的,上川队长让我带过来的。 九原杉注意到黑子哲也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日安,上川队长、九原前辈,黑子哲也认真和他们打招呼,请多指教。 诶?九原杉十分不习惯他这个称呼,叫我九原或者小杉都可以。 被年长自己许多的成人叫前辈太奇怪了。 九原君。 黑子君。九原杉除了对一些人会使用必要的敬称更习惯直接叫别人名字,但对方彬彬有礼他也就跟着保持社交距离。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8) 下面一段时间,我和晴乃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上川行定等他们两个相互认识后才开口,小杉,黑子是新人,刚开始接不了太难的任务,你先带他一阵儿。 好。九原杉对此没有意见,干脆答应下来。 以后请多关照了,九原君。这件事黑子哲也在来之前就知道,比九原杉还平静。 黑子擅长隐匿和潜入调查,任务在一定程度上会偏向这方面,小杉你也要有点准备,可以先去道场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能力。 听到上川行定的话,九原杉和黑子哲也对视一眼,一起去了队舍后面的道场,属于他们俩的付丧神也都跟着离开。 队长,说是要处理棘手的事情,渥美晴乃的表情也没有多严肃,这次的事情,收尾工作不是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吗? 上川行定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 拔出一个带出一串,这次一下子就收拾了一堆人。所以阻力才会那么大,情况一度危险到他不得不送走九原杉。 怎么,您还怕得罪人?渥美晴乃轻笑,稽查队干的事儿大多都得罪人,除了救援工作。 不是得罪人的问题,是异常。上川行动眉头松开,目光却开始变得浓郁沉重,后期相关证据来的太容易了。 还是死证,稽查队要是轻轻放过就会严重影响公信力的那种。 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情。 听到上川行定的话,渥美晴乃也没反驳,有人看那些贩卖刀剑的家伙不爽在背后使力了? 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上川行定沉吟,他总有种被牵着走的感觉,说实话不太舒服。 还有A域三区暗堕本丸的数量 九原杉和黑子哲也初步了解了对方后就开始一起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 虽然上川行定说是会比较偏向潜入调查之类,但目前为止,他们两人组队后接到的最多的任务其实是:巡查万屋的街道。 万屋算是时之政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因为有大量审神者聚集在此,一旦出问题不堪设想。所以万屋这片空间的防御等级比S级本丸还要高出几个档次,可以说是不惜血本都要保证安全。 巡查万屋,更多地是处理审神者之间出现的摩擦和矛盾。而很多审神者,比溯行军都要难缠。 第119章 相信 欺骗和忠诚同时存在 而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 到底是在叩问什么? ~~~~~~~~~ 御守能够在关键时刻拯救刀剑付丧神的性命,对于任何一个本丸来讲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但因为其高昂的价格,能够人手一个的本丸不多, 大都积累深厚。 万屋的御守店推出了新品,比之前的高级御守功能更加完备,不但能让破碎的刀剑恢复到完好状态,还附有很强的净化和稳定刀剑精神状态的功效。 这种新御守显而易见属于高端产品, 所以店里的现货也就只有6个,也就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这6个我想全买下来,店主已经说好给我算套装优惠假,你可以把这个让给我吗? 说话的少女一身笼纱白色连衣裙, 长相秀丽甜美, 画着淡妆, 搭在柜台上的手指修长漂亮,美甲也是当季最流行的, 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仔细修饰过的精致感。 她对面的审神者看起来比她年纪稍大一点儿, 穿着审神者中最常见的巫女服, 头发束成高马尾,打扮上要简单的多。这位审神者听到她的话有些犹豫, 回头看了自己的近侍一眼,还是回绝了她。 抱歉, 这是我给自己初始刀临世三周年纪念日的礼物, 不能转让给你。 这位审神者说完就掏出小判付了钱。 喂, 你,少女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我都说了我要全买下来了吧。 这话的态度让人膈应,她对面的审神者语气也冷硬起来,我也说了我不同意。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少女一出声,她身后的日向正宗和笼手切江就堵住了门。 你什么意思?柳井秀被阻拦住去路,心里窝火,还要强抢不成? 她的近侍是一振极化过的山姥切国广,原本跟在主人身后的他在对方的两振刀行动的时候就迅速插在他们和自己的主人之间,眸光一下子锋利起来。 我哪里有抢的意思,你怎么可以把我想的那么坏,不过十七岁的香取由纪瘪了瘪嘴,娇声里带出委屈,我都好好跟你说了我想买全套,你下次再买不就好了嘛。 柳井秀一口气憋在胸口,我先来的,交易也完成了,懒得跟你废话! 先来的怎么了,先来态度就能这么恶劣吗?香取由乃并没有让自己的刀让出路,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你还这么凶。 她的目光在对方的近侍身上溜了一圈,山姥切国广是很普通很常见的刀啊,要多少有多少,这么高档的御守给他用太浪费了吧? 我买回去可是要给我的日向正宗、笼手切江、大般若长光、小豆长光,还有即将来我本丸的南泉一文字和静形薙刀用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只有这些刀的稀有程度才值得用上这么好的御守,你非要给那么个平平无奇的刀用我也管不着,但稀有刀是所有审神者的宝藏,你也应该为保护好他们出一份力啊 这一次柳井秀没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你的刀关我P事! 这一句就从口角上升到骂战,然后是女人的指甲。 九原杉和黑子哲也的终端上都收到了御守店老板的举报信息:有两位审神者带着自己的刀剑付丧神在店里大打出手,情况有点失去控制。 两人一边往过赶一边继续追问具体情况,重新调配了自己的刀剑。 他们到的时候战斗已经从店铺里打到了店门口,周围一圈人围着看热闹,九原杉和黑子哲也根本看不见层层人墙里面的情况。 九原杉放开了灵力震慑周围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声音极冷,稽查队办事,散开! 周围的人因为灵力中浓重的压迫感一下子安静不少,回头看到他们的制服和胸前的徽章,迅速让出一条路,内圈的状况一下子就暴露在二人眼前。 极化的山姥切国广拦住了日向正宗和笼手切江,三刃的本体虽然都没出鞘,但抽对方的力道可没留手。 两位女性审神者战在一处,也没用灵术,就是上手挠。现在全都披头散发衣襟散乱,两人脸上各有几道显眼的红痕,不过穿着巫女服的审神者个子比对方高,力气比对方大,似乎是占优的。 这就让日向正宗和笼手切江更急,但他们两个练度和经验都不足,怎么也无法突破山姥切国广的封锁 香取由纪刚刚已经听到稽查队来人的动静,发现自己赢不了立刻趁机退开,眼泪滴答答往下落,你,你怎么这么过分,让你的极化刀欺负我的新刀,你还仗着力气大打我 对手改变策略,柳井秀也只得停手,喘着气愤愤道:你什么玩意儿,这么多人看着,装什么装? 香取由纪刚想要朝着稽查队的人哭诉,一抬头就看到了九原杉那张稚嫩的脸。仅有一面之缘,却让她日日夜夜诅咒过无数遍的脸,是你! 九原杉根本没理会她,事情具体的经过我们会从店铺里和街道上的监控调取证据,现在,能请你们二位去稽查队的审讯室走一趟吗? 听到这个算得上熟悉的声音,柳井秀这才把目光转向九原杉, 柳井秀在说出口之前终于意识到小杉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在这种场合叫出来不太妙,很快闭了嘴。 香取由纪似乎已经忘记了一边的柳井秀,只是盯着九原杉,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尖针扎过来,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我终于找到你了 见死不救,害死我的巴形。 这次你又要干什么?我的日向和切江你也不打算放过吗? 从头到尾根本没仔细看过她的九原杉在听到巴形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什么,再去看少女那张脸上扭曲的表情,记忆纷至沓来。 混乱紧张的战场,丢失的刀剑,他最最慌张无助的心情,少女在他拒绝给予帮助之后尖利的声音和怨毒的诅咒最后,和泉守兼定碎刀,山姥切国广暗堕 九原杉记得她,但什么也没说。利落地用符纸把参与打架的三振刀剑封进本体里。 刀剑本体掉落在地上的响动刺激了香取由纪,但九原杉比她先开口,闭嘴。 是言灵,在审神者之间只有对灵力等级低于自己的人才能生效的言灵。 比起被九原杉用言灵和灵术剥夺了言语和行动能力的香取由纪,柳井秀要配合的多,乖乖站在原地没动。她虽然粗枝大叶,但也能感觉到现在的九原杉可能不太好惹。 周围围观的审神者在寂静了半天之后开始窃窃私语。 九原杉能听到这些人对于香取由纪那些话的猜测,语气冷淡,公然在万屋动武,扰乱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她们两个和参与闹事的刀剑都要接受稽查队的讯问和审查。 你们对此有意见吗? 没人说话。 有疑问的人请过后在稽查队的政务公开平台上自行查看案件信息,觉得案件审理有问题的请向稽查队的监察组提出申请 九原杉一开始念官话,周围人的神色一下子没了兴致。 现在,你们挡着稽查队押送的路,是要聚众闹事吗? 九原杉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属于他的灵力压制和身后一字排开的强化刀剑比情绪更有用。稽查队原本就凶名赫赫,他们也不过是看九原杉年纪小才肥了胆子,到了这会儿再也没人留下,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把抓起来的三振刀和两位审神者送到地方,九原杉没再停留,和黑子哲也一起继续巡视街道。 这种情况不要和他们争论,直接控制住送到审讯室,无论是调查、定罪还是对外解释都有专人负责九原杉奉命带新人,自然要跟黑子说清楚。 黑子哲也低头瞄见小孩脸上一本正经的神色,忍不住笑了一下,在九原杉扭头去看他的时候虽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里依旧残留着笑意。 九原君,为了感谢你,中午休息的时候我请你喝香草奶昔吧。黑子哲也是个很敏锐的人,九原杉在见过那个少女审神者后心情就不怎么好,他很清楚。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发出了邀请,很好喝的,一起去,好吗? 九原杉也没有继续说工作上的事情,在黑子隐含关切的目光下点头,好。 柳井秀和香取由纪不过是在店里起了口角最后发展到大打出手,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被好好教育了一顿又交了罚款之后就被放了。 香取由纪带着自己的两振刀匆匆离去,对于和自己打了一架的柳井秀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趣。 柳井秀瞪了她远去的背影一眼: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个白莲给破坏了。 她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在路边等着。万屋的巡视半天一轮换,她联系过,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九原杉和黑子哲也带着众多付丧神的身影就出现在道路尽头。 小杉,柳井秀没敢张扬,直到小孩走到她身边才轻唤了一句。 现在已经不是当值的时间,九原杉的表情比之前要柔和许多,阿秀姐姐。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柳井秀有点不好意思,她在战场上被九原杉所救,还说要报答的,结果加了通讯号以后,除了聊天骚扰小孩给他说些审神者间的八卦,好像还是没能给对方帮助,今天的事情也 九原杉笑起来,阿秀姐姐,我今天只是履行职责,你这么说倒像是我给你开后门了似的。 柳井秀一愣,也跟着笑起来,我的错。再不提之前让人扫兴的事情。 其实她对那个女人嘴里透露出的信息有点好奇,看她那副嘴脸,事实肯定和她说的不一样,但也一定发生过什么。只是看见小孩的笑脸,她什么都问不出口。 想也知道,那大概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九原杉和柳井秀在终端上的交流很频繁,聊了一会儿就停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边的山姥切国广身上。 完成了极化修行的打刀脱掉了一直不离身的破破烂烂的披风,衣着整齐、盔甲鲜亮、昂首挺胸非常精神。 九原大人。打刀弯腰行礼后干脆半蹲在地上看着九原杉,好久不见。 红色的额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无论是自信轻快的语气还是眼里明亮的光彩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好久不见。九原杉因为打刀体贴的举动微微一笑,山姥切。 看来修行非常顺利。 山姥切国广出去修行的这段时间,柳井秀可没少跟九原杉在终端上叨叨。 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过往山姥切国广对九原杉很有好感,便多说了两句,我只要知道,自己是属于主人的杰作,这样就够了。 当然九原杉的目光在打刀付丧神身上停留稍许,这样就很好。然后和柳井秀他们告别。 完成一天工作的九原杉回到队舍,让其他刀自由活动,只有鹤丸跟在他身后进了审神者的卧室。 主人有什么事吗?鹤丸国永笑盈盈的,但他已经猜到九原杉要跟他说什么,毕竟连今天的近侍笑面青江都被审神者打发走了。 山姥切,鹤丸直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他吗? 一点儿也不意外地听到这个问题,鹤丸国永脸上的笑容淡去,自从流浪刀驻地的那次任务之后,我就再没收到过山姥切国广的信息,我发给他的也没有回音。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99) 这话他跟审神者说过,但九原杉这次又问。 鹤丸国永眸光转暗,低声道:主人,这是不相信鹤吗? ※※※※※※※※※※※※※※※※※※※※ 骗了小杉一次又一次的鹤球,你要小杉怎么回答呢? 第120章 血本无归 我想找到他, 我想见到他, 我很想念他, 这样的心情, 不被允许吗? ~~~~~~ 九原杉跟鹤丸国永只在进门的时候换了室内鞋,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九原杉还穿着稽查队的制服, 鹤丸国永也是一身出阵服。 他们俩都没坐下, 主从二人在窗边相对而立,莫名有了些对峙的意味。 主人这是不相信鹤吗? 我相信鹤丸。这个问题对九原杉来说没什么好犹豫的,无论是你说出口的话, 还是为我好的心意, 我都相信。 鹤丸国永并没有因为九原杉的话放松心情, 小孩这个时候看他的目光复杂到让刀心慌。 鹤丸从来不直接对着我说谎。九原杉回想起最初,在他和本丸的那些刀因为山姥切受伤的事情彻底决裂之后, 鹤丸是怎么做的呢? 鹤丸出身稽查队, 强度远超普通的刀剑。可本丸第一个灵力被污染的刀就是鹤丸。 成为稽查队的审神者之后九原杉才知道,鹤丸这种强度的刀, 在变异溯行军中杀个七进七出都不会被污染,更不用说会像鹤丸当初那么严重。 鹤丸被污染了, 我从四时院中出来救你,然后我们两个之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从间契变成了直契。 要我留在本丸的时候,鹤丸先是让我放慢打演练场速度, 说的是我应该尽到主人的责任, 留出灵力净化被污染的刀剑。离开的时间一直被拖到进入一级战备, 我就没走得了。 山姥切从本丸中被赶走的时候,给我下药的是三日月宗近,说谎的也是三日月,山姥切碎了、鹤丸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三日月说的,鹤丸只说了那天的事你很抱歉。 和狐之助一起举报我那天鹤丸什么都没说。 在战场上再次遇到山姥切,我问起的时候,你的回答是不想说。 鹤丸国永静静听着审神者把自己的罪状从头数到脚,轻笑一声,主人这是要跟我算总账? 大夏天的,太刀付丧神却觉得房间里的冷气开的太过,凉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即使是有千年历史的老刀,也并非金刚不坏。若是不曾上心就罢,可他对九原杉,唯独对九原杉 虽然他早知道,迟早有一天九原杉会想起一切,可真正面对这一刻,还是有点寒心。 主人要怎么惩罚我? 我没有在跟你算账,也从未想过要罚你。九原杉抬起头,直直盯着鹤丸,没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你说山姥切没有了音讯,我信。 我只是想问,想问从来不会直接对着我说谎的鹤丸, 山姥切现在最有可能在哪里,你心里有数吗? 鹤丸国永看着九原杉,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也没立刻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还真知道答案。 但是 我不愿意告诉您。鹤丸国永最终还是没有用假话来糊弄审神者,恶作剧便罢,正经事情上,他便是什么都做了,也不太愿意直接吐露谎言,这和他用计诱导九原杉是两回事。 我不说的话,主人打算怎么办? 碎刀、刀解、扔掉鹤? 或者,直接用言灵命令我?太刀的笑意从眼里一点点溢出来,只是没有温度,毕竟您是我的主人,只要是您的命令我都无法拒绝。 鹤丸九原杉听到他的话,心中酸涩又委屈,我何时对你们用过言灵?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又有哪一次逼迫过你? 这还真没有。鹤丸心里很清楚,说是主从,九原杉这样的性格,更多是把他们当作平等的个体,甚至是家人朋友对待,连老板对员工那种程度的强势都没有。 我不希望您去找山姥切国广。对着这样的审神者,鹤丸不忍再说那些刺人心的话去试探他,干脆不再兜圈子,直言道:他已经暗堕,这是事实。 您找到他以后,打算做什么? 作为稽查队的审神者勾结暗堕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您想过吗?按照时间推算,山姥切现在的状况,还能不能保持理智都是个问题,您对他毫无戒心,他要是伤到您了怎么办?就算他还能控制自己,和深度暗堕的刀近距离接触,您也会被秽气污染上一次秽气爆发对您身体的破坏,需要我把药研叫过来再跟您说一遍吗? 我 九原杉还没说什么,就被鹤丸打断,只要您找到了山姥切国广, 藏匿他、把他带在身边、跟他去流浪、改变过去,还是使用其他的禁术您打算干什么? 我在灵魂和意识方面的术上有了突破九原杉后面的话在鹤丸国永平静的目光下消融。 所以您还是要为了他把自己置于险地,对吗?灵魂和意识的术称得上凶险,为了治疗压切长谷部那种程度的损伤都差点让审神者出意外,山姥切的问题可比长谷部严重多了,审神者为了救他会做出什么来? 鹤丸国永开始后悔自己当初顾忌太多,没有早早杀掉山姥切国广,明明上次在时空战场上遇到的时候,是个绝佳的机会。 鹤丸,山姥切,山姥切他他是我的本命刀。九原杉一点儿也不想跟鹤丸争执,但是,很多事情全都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不听狐之助的劝告一意孤行,非要在那种情况下召唤山姥切,他原本可以降临在一个普通的本丸,即使不是主人的初始刀、初锻刀、本命刀,不是最受宠爱的刀剑,他也会有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同伴,可以一起出阵、一起远征、一起演练、一起参加庆典 可能也会有些获得人身后的小烦恼,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克服那些恼人的小麻烦。 他会享受到时之政其他刀剑付丧神能享受的一切。 那样应该就能一点点学会和别人相处,也会有和主人、同伴会心一笑的时刻,他会慢慢成长,去参加极化修行,然后自信地说出我就是我这样的话来就和阿秀姐姐的山姥切国广一样。 他不该因为我,一直被同伴孤立,总是被别刃针对,生命中的大半光阴都只是和我一起关在小小的四时院里,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都用来打繁重的演练战斗 那个只会让他感到愧疚和自厌的演练场。 暗堕以后被赶出本丸的山姥切,连本命契约都守不住的山姥切,他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不,他肯定过的不好。 我有鹤丸,有哥哥,有老师,还有家人朋友,可是山姥切他只有我而已。 那振刀在临世以后,得到的善意实在是太少。 只是我,就让山姥切付出了自己全部的东西作为代价。 这样的山姥切九原杉看着鹤丸,作为他的主人,作为和他签订了本命契约的主人,我想找到他,我想见他,我很想念他 这样的心情,九原杉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一颗颗滚落,是不被允许的吗? 鹤丸在审神者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变得非常沉默,看见小孩的眼泪,走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湿毛巾,弯下腰动作轻柔地给审神者擦脸。 九原杉扑进鹤丸怀里,恢复记忆以后积累下来的沉重到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情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让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出来,在这个一直陪伴他的付丧神面前。 因为审神者今日种种的不对劲儿聚在门外偷听的其他五刃对于两人前面的话只听到一鳞半爪,但小孩放开的哭声却足够清晰。 几刃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药研按住快忘了他们是在偷听的长谷部,阻止了打刀没眼色地冲进去。 [需要我装成送果盘进去换条毛巾吗?]今天的近侍笑面青江对着其他几位同伴打手势。 髭切因为隐蔽值的原因离得最远,不客气地给了胁差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你带着毛巾进去根本是不打自招,知道吗? 屋里的鹤丸抱起九原杉坐到床边,一下下抚着小孩的背,等审神者哭够了,太刀的出阵服已经湿了一大块。 主人以前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这么哭。无论有多委屈。 太刀这话没有取笑的意思,却让九原杉红了脸,鹤丸 小孩刚哭完,眼睛被泪水洗过,雨后的天空一般澄净。鹤丸国永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有些红肿的眼眶,先去洗澡吧,鹤跟主人一起。。 冲完澡出来换上干净的衣物,审神者的情绪彻底平复,跟鹤丸之间也非常亲密,好像刚刚那场对峙根本不存在。 可鹤丸国永知道,他还是回避了审神者的问题。 他们两个把休息的时间都快折腾完了,这会儿只是躺在床上小憩。 主人,您怨我吗? 没有,九原杉迅速摇头,头发被枕头蹭乱,鹤丸很好。 可是鹤做过的让您不高兴的事情,您件件都记得清楚,不是在记恨我么? 我只是记性好,九原杉辩驳道,总觉得鹤丸有故意倒打一耙的嫌疑。 是吗?事情是鹤丸自己做下的,但被审神者一件件数落出来还是有点扎心,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九原杉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拱到鹤丸怀里,我记得更多鹤丸对我好的事情。 记忆恢复以后,很多事情在九原杉心里来回翻滚,现在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说出一大串儿。 鹤丸自从效忠我之后就一直尽心尽力地保护我、支持我,再没让别人欺负我。 我非要去墨俣战场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我,把能够屏蔽时空乱流影响的胸章也给了我 所以那次太刀付丧神被时空乱流伤的很重,人类之躯的九原杉却安然无恙。 鹤丸明知道秽气很危险还是把秽气引导到了自己身上,只为了救我;明知道参与举报会被稽查队发现自己的行踪还是那么做了,为了阻止我伤害自己;明知道回到稽查队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也还是回来了 为了回到我身边。 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鹤丸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无论发生什么,鹤丸都好好践行了自己效忠时的誓言。 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这些事情主人也记得很清楚,果然是记性很好呢。鹤丸国永用下巴在九原杉脑袋上蹭了蹭,所以不会因为以前那些事情讨厌我、怨恨我、想要丢掉我吗? 深思熟虑、心有笃定,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是如此。但对于以前那些事的隐忧一直在他心底游荡,以至于曾经一度想着九原杉什么都不记得就很好。 我喜欢鹤丸,非常喜欢鹤丸,特别喜欢鹤丸九原杉趴在太刀付丧神身上,认真看着那双金色的眸子,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丢掉你? 鹤丸,要一直在我身边。 主人你,这一次,鹤丸国永眼里的笑意终于真切起来,也有了暖融融的温度,意外地很擅长甜言蜜语啊。 如果您真的在意鹤,除了自己的心愿之外,能听听鹤的心愿吗? 九原杉飞快点头。 鹤愿意费那么多心思保护您,不是为了让您任性妄为最后伤到自己。 鹤希望您能保重自己,好好长大,这样鹤才能长长久久在您身边,鹤所做的一切才算是有个结果。 如果您像上次在本丸那样把自己逼到绝路,让鹤付出的所有努力全都打了水漂、血本无归的话,鹤会很生气。 您不会想知道那时候鹤会做什么的。鹤丸国永说完这句又笑,吓到您了吗? 不过这次可不是在开玩笑。 太刀金色的眸子如骄阳灿灿,但又像是随时会阴云密布、风雨席卷。 九原杉眨了眨眼,看了鹤丸好一会儿,感觉到手掌下付丧神有力的心跳,缓缓开口,我们要一起度过漫长的时光,这是我答应鹤丸的。 做不到的话,鹤丸可以找我算账的。 鹤丸国永用床外侧的手给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孩一个脑崩,狡猾的主人。 真有那么一天,他还能去找谁算账? 鹤丸才狡猾,九原杉支着身子坐起来,总是忽悠我,一次又一次。 鹤丸国永知道审神者这次是非要个结果了,只能妥协,等上川队长回来以后,我们跟他好好商量一下有什么办法好不好? 鹤对于主人惹事儿的能力心有余悸、甘拜下风。鹤丸跟着坐起来,摸了摸九原杉的脑袋,对于鹤来说,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找回山姥切国广只是审神者的心愿,不是他的。 上川行定回到队舍的时候就看见九原杉卧室门前堆着一摞付丧神,对着这些蠢刀没好气道:这是在做什么? 偷听的五刃被稽查队队长和其他同僚逮了个现行,也有点不自在,立马挨个站直。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0) 上川大人。 上川队长。 这下好了,里面的审神者跟鹤丸肯定也知道他们在门外偷听了。 上川行定这会儿懒得跟他们计较,微微扬了扬下巴,去请你们的主人。 有刀剑付丧神找上门来,点名要见他。 ※※※※※※※※※※※※※※※※※※※※ 莫名觉得鹤丸越来越可怕了。 emmmmmm还有点儿帅是怎么回事? 第121章 终契 虽然微不足道, 可这也确实是, 我拥有的全部, 您能假装它是, 有所价值的吗? ~~~~~~~ 听到门外付丧神们的通报, 九原杉跟鹤丸很快换上了见客的衣服。 压切长谷部有些心焦地等到审神者卧室的门打开,仔细打量过九原杉,确认小孩除了眼睛稍有些红肿再没什么异常, 这才松了口气。 鹤丸国永看见打刀这幅作态, 默默在心里翻白眼:明明鹤跟主人才更亲近, 压切长谷部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儿。 九原杉迎着众多付丧神关切的目光温声道:我没事。说完这句安抚之言后他又有点恼怒他们偷听的举动,把五刃挨个瞪了一遍,不过那种湿漉漉的眼神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噗髭切直接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主人, 眼看九原杉要发作,作为近侍的笑面青江及时出声:客人已经等您好一会儿了。 九原杉没说什么,任由胁差牵着自己下楼, 在路过髭切身边的时候迅速踢了他一脚,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迈步。 髭切想躲来着, 无奈惣领的机动远高于他,只能在被踢之后悻悻拍了拍裤腿。幸好审神者穿的是室内鞋,没什么灰尘,不然他就要顶着鞋印去见客了。 走到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时候,九原杉才看见这次的客人, 有点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 这位付丧神他也算经常见, 不过这幅打扮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烛台切光忠一身出阵服,坐姿板正,手边放着自己的本体和另一振刀,面前的茶杯动都没有动过。 太刀付丧神等待的时间不算长,但内心的期待、忐忑和焦虑让他觉得时间分外难熬。抬头看见九原杉的瞬间,太刀立刻站了起来,所有复杂的情绪堵在喉咙里,让他在小孩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勉强发出声音来,九原大人。 付丧神的声音干涩到沙哑,躬身的姿态有些过于恭敬。 烛台切先生,九原杉因为疑惑微微皱起眉头,是你点名要见我? 事情有点儿奇怪,这振烛台切光忠是稽查队食堂的厨师,和九原杉的交集仅限于一个点餐一个上门服务。这振刀自五年前放弃战斗编制之后大概再没穿过出阵服,今天却在没有任何人点餐的情况下全副武装上门点名要见他,实在是让人猜不透来意。 是,没有先递拜帖就冒昧来访,失礼了。太刀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话总算流利起来,可对九原杉的态度还是有点异常,跟他平时客气疏离到有些冷淡的样子差别太大,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用如此多礼,我们明明经常见面的。九原杉还是一头雾水,他的身份也用不着那么繁琐的礼仪,请坐吧。 老师。九原杉和上川行定说话要随意许多,打过招呼后在他身边坐下。 其他付丧神在审神者坐下之后也依次落座。 所以,你今天这次登门到底所为何事呢? 听到九原杉的询问,烛台切光忠沉默了一会儿,从沙发上起身,跪在了九原杉身前的地毯上,九原大人,在下有事相求。 哦,什么事?九原杉轻声接了话,到底有什么事让这振烛台切不去找身为稽查队队长,跟他也更加熟悉的上川行定,反倒要找他? 听闻您掌握了修复刀剑分灵意识的术 太刀付丧神的话没说完,上川行定的脸色就冷下来,你从哪里听说的? 无论是压切长谷部意识受损,还是九原杉学会了灵魂和意识方面的术,都算得上机密消息,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烛台切低下头,我刻意刺探了消息,抱歉。 这振烛台切厨艺极佳,在稽查队很受欢迎,在此前来上川行定和九原杉的队舍都有不少次。他人缘很好,也算是稽查队的自己人,能从这座队舍的付丧神那里探知些消息并不奇怪。 上川行定严厉的目光从众多付丧神的身上刮过,训练营对你们的教导真是喂了狗了。 刚落座没多久的15位付丧神全都起身,单膝跪地,连辩解的话也不敢说,这种时候顶嘴,只会让上川行定更生气。 大家只是跟我说了些细枝末节的家常话,烛台切光忠来之前就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必然要牵连其他人,神色和语气都还算镇定,长谷部意识受损后来又恢复,大半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在其他人那里旁敲侧击得到的信息只不过是验证了我的猜想。 老师,九原杉也开口,之前长谷部受伤,身体不舒服,精神也不好,我请了烛台切先生好几次,有些消息大概是我自己不小心透露出去的。 众付丧神知道九原杉这么说是给他们开脱,上川行定也知道,他瞥了自己的学生一眼:这孩子总是纵容刀剑付丧神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把《稽查队人员执法制度汇编》里关于信息保密的部分抄十遍,明天交上来,上川行定最终还是没狠罚,还有,下不为例。 是。众刀剑应声。真正和烛台切说过什么的只是个别几刃,但没刃对这种连坐表示异议,他们确实不够谨慎。 抱歉。烛台切光忠低声道,很快他还是抬起了头看向九原杉,继续自己被上川行定截断的话,我想请求您修复一振刀,九原大人。 太刀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刀双手奉上,动作十分轻柔小心,这振大俱利伽罗。 即使他不说,看过时之政所有实装刀剑资料的九原杉也认出这振刀了,他和长谷部一样,也是意识受损了吗? 是,但不止是如此,烛台切光忠露出苦笑,他轻轻推开手中打刀的刀鞘,刀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痕落入众人眼底,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受损的缘故,用灵力修复不了。 意识受损的刀如果刀解,分灵的意识只会彻底消散,无法回归本灵,也就不能加强本灵的强度,正因为如此,这振已经无法使用的刀才留了下来,作为一件彻底的废品。 而他的结局,也就只有同为伊达组且一起经历了数位审神者更替的烛台切在乎,被太刀小心保留了下来。 同队的其他八位付丧神和他们的最后一任主人一起战死,只留下了这振濒临碎刀,无法修复无法唤醒的大俱利伽罗和奄奄一息的烛台切光忠。 如果不是这位需要照料的同伴,二十五年付丧神生涯死了十八任主人的烛台切光忠是很想跟大家一起死的,毕竟当时的他实在是身心俱疲、万念俱灰,毫无求生欲。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多了。上川行定看烛台切光忠的目光远没有平日那般温和,你为什么不去找京野家的审神者?他们家擅长灵魂操纵类的术在时之政可谓人尽皆知,你临世三十年了会不知道?干嘛非得等到现在来找刚学会那种术,还是个半吊子的小杉? 九原杉:我才不是半吊子。 跪在地上的烛台切光忠抬起头,他右眼带着眼罩,只有左眼裸露在外。伊达组的刀眼睛都是金色,但确有微妙的差别,比起鹤丸国永的灿金,烛台切的眸子仿若熔岩流淌,上川队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拖到今日。 一来,京野家的人大多只在政务司就职,一直在稽查队的我没什么机会接触他们;二来,就算我能见到人,我不过一个量产的式神,实在没有跟那种毫无交情的世家子交易的本钱和筹码;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烛台切光忠顿了顿,犹豫片刻,想到上川行定和京野瞬一糟糕的关系,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五年前让小伽罗受伤的那次任务我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很有可能跟京野家有关。 毕竟,最为擅长灵魂操纵类的术的,就是京野家。就算其他人偶有学会一鳞半爪的,也不成什么气候。而当初那次让他们几乎全军覆没的任务,可不是一两只三脚猫就能摆下的。他也想过调查,但对方扫尾做的干净,五年了,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 听到太刀付丧神的话,上川行定眸光转暗,有无数光影掠过,但他对京野家的事情,未说只言片语,只是嗤笑一声,说的好像你跟小杉就有交情似的,涉及灵魂的术大都凶险,小杉为何要帮你? 以烛台切光忠对各人的了解,劝服九原杉比劝服上川行定容易,但他之前就料到请九原杉出手,必须过上川行定这一关才行。 我愿意现在就和九原大人签下终契。烛台切光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小伽罗醒来,想必也愿意效忠九原大人。 至于大俱利伽罗的终契,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没法代替对方应承。 哼~上川行定笑的讽刺,你以为自己的终契很值钱吗? 终契是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之间的一种特殊契约,结下终契之后,即使审神者从时之政卸任也可以带走这振刀。代价就是,等到这位审神者死去的时候,和他结下终契的刀剑付丧神会在契约作用下强制刀解回归本灵。 这有点类似本命契约,不同之处是:终契不是唯一的,无法给刀剑付丧神带来像本命契约那样的力量强化,也不像本命契约那样会让付丧神在审神者死后彻底消失。 时之政会允许这种契约的存在是因为某些刀剑付丧神和自己的审神者之间感情过于深厚,这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们对下一任主人的接纳,刀解清除记忆虽然损失了练度,但新召唤的刀在服从性上更好。 而比起强硬刀解,还不如把终契作为一种奖励政策,反正人类的寿命也就那么些年,最后分灵还是收回来了,时之政等得起。 当然结终契是有限制的:第一,审神者能带走几振刀取决于他在时之政取得的功绩,一般的审神者干上十年能带走一振刀就不错了;第二,很多审神者是因为灵力衰竭才卸任的,灵力不足根本无法结契,就算结契了,等灵力继续衰弱下去,刀剑付丧神会因为灵力供应不足回到本体,彻底变成死物;第三,终契要由刀剑付丧神发起,审神者不得诱导、胁迫,等付丧神提出申请后,也要审神者这边同意才行,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契约就无法成立。 种种限制下,真正能结下终契跟着审神者离开的刀剑其实没有多少,有效地限制了刀剑付丧神对现世那边的影响。 倘若九原杉要和刀剑结终契 上川行定看了那边坐着的压切长谷部一眼,明明是非常柔软舒适的沙发,打刀却坐的笔直,肌肉紧绷,神情里的紧张和焦躁根本掩饰不住。 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小夜左文字三刃微微皱眉,就算他们现在还没确定要不要和大将(主人)结终契,可谁也不想被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外人占了这个名额。 髭切倒是和平常一样眉眼含笑看不出想法,只是撑着下巴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鹤丸也依旧老神在在,像是在看热闹。 上川行定俯视着地上跪着的烛台切光忠,效忠的刀剑,小杉要多少有多少,终契也轮不到你来签订,别太自以为是。 烛台切光忠身形僵硬起来,他将手上的大俱利伽罗归鞘,转头去看若有所思的九原杉,九原大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条件根本不值什么,身为稽查队审神者的九原杉既不稀罕一振烛台切的效忠,也有的是刀愿意和他结下终契。但这已经是作为分灵的他能拿来交换的全部。 九原杉从沉思中回神,迎面就撞上了太刀恳求的目光。他没应声,转头去看旁边的上川行定,老师? 看我做什么?上川行定实在比九原杉高出太多,坐着也一样,他垂眼看着小孩,带着点漫不经心,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 第122章 异想天开 相依为命的时光, 日日夜夜的陪伴, 焚心烧骨的祈求, 无法实现的誓言。 不尽最大的努力, 一直到最后一刻, 我无法原谅自己。 ~~~~~~~ 修复压切长谷部的时候,九原杉在反复试验过之后选择了符纸。现在再画几张一样的没什么难度。 很快,四张符纸落在大俱利伽罗的刀身上, 繁复精密的符文在刀身下的桌面上铺开。 九原杉的书房里非常安静, 符文莹莹的光芒映在小孩眼底, 光影斑驳,离审神者很近的压切长谷部也猜不出自己的主人在想什么。 打刀看了眼自觉站在离审神者最远角落的烛台切光忠一眼,蹲下身在九原杉耳边轻声道:主人, 为什么他以前还说主人 说九原杉有早夭之相,让他不要太执着太投入。 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有几分交情,那句话算得上为打刀付丧神着想, 对九原杉也未必就怀有恶意, 可长谷部心里还是有了疙瘩, 尤其是 打刀的目光在九原杉还有些稚气的眉眼上扫过:尤其是那句话某种程度上算是应验了,他的主人 以前烛台切光忠作为外人就算了,可让他做九原杉的刀 烛台切前辈对主人用心不诚,帮他治好大俱利伽罗也就罢了,何必留下他?主人想要一振烛台切光忠是很容易的事情, 何必委屈自己? 压切长谷部已经压低了声音, 可书房里太过安静, 估计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见了。 九原杉把目光从符文中央的大俱利身上移开,看向压切长谷部,留下他的理由嗯,还挺多的。 至少,烛台切先生做饭特别好吃啊。比他曾经拥有的那一振还要更擅长料理。 我的烛台切九原杉的声音轻的近乎呢喃,他从来就没属于过我。现在当然更是毫无关系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1) 鹤丸国永心下怅然:其实那座本丸的光坊后来,真的很想陪伴在这孩子身边,只可惜愿望总是拧不过命运。 比起和烛台切有些交情的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对太刀第一印象就不好。作为护身短刀,听到那种针对自己主人的不祥之言,真的很难不介意,这会儿看烛台切的目光也有些冷淡,和迎接其他同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其他刀剑虽然不知道压切长谷部那个用心不诚的结论是哪里来的,但连一向温和的药研都这副态度,看来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事,而不是压切长谷部因为终契的事在吃醋找茬了。 面对以后很可能要共事的未来同僚们抵触的态度,烛台切光忠安静呆在角落里,什么也没说。 九原杉为了更清楚地感知到大俱利伽罗的情况,已经和打刀建立了契约联系,有了压切长谷部那次的经验,他现在能很清楚地感知到大俱利分灵意识的情况。 符文的光芒渐渐熄灭,九原杉走到桌边拿起打刀,角落里的烛台切光忠也上前几步看着小孩将刀鞘褪下,布满裂纹的刀身暴露在空气中。 灵力的光芒包裹住打刀,九原杉很确定大俱利伽罗的分灵意识已经修复,可好一会儿,刀身上的裂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九原杉神色不动,伸出手指在有不少豁口的刀刃上划过,鲜血很快从伤口上涌出来,一滴滴落在打刀的刀身上。 主人! 大将!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因为九原杉的举动忙乱起来,找药箱、清洁伤口、包扎 主人,笑面青江也少有地念叨起审神者,在我做近侍的时候轻易弄伤自己也太让人伤心了。 诶?九原杉终于把注意力从桌上闪烁着光华的大俱利身上移开了一点儿,唔,抱歉。 胁差看出审神者的心不在焉,只能在心里抱怨:明明是个可爱的孩子,可对他多少有点冷淡,真伤脑筋呢。 原本充满灵力的鲜血对刀剑付丧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但这振大俱利伽罗 鲜血全部渗入了刀身,但刀身上的缺口和裂痕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这一幕,烛台切光忠难免失望,但还是诚恳地对九原杉表示了感谢,让您费心了,九原大人。 请允许我跟您签订契约,尽绵薄之力作为报答。 九原杉的目光还是在大俱利伽罗身上,他伸手握住刀柄,有变化的。 房间里众多刀剑的目光都落在桌面的打刀上,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现在,能够和大俱利伽罗进行沟通,在触碰到他的时候。 也就是说,本体虽然损坏到这种程度,但他的分灵意识,现在已经苏醒过来,可以召唤付丧神了。 随着九原杉话音落下,樱花飘散开来,白T恤外套着黑色军装外衣的付丧神显现出来,你 打刀付丧神伤的实在太重,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倒向他面前的审神者。 即使有一边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搭手,九原杉还是被重伤的付丧神蹭了一身血。 有点狼狈的初次会面,大俱利伽罗只来得及跟九原杉和烛台切打个照面就再次被送回本体里。 给我一点儿时间。九原杉带着一身血污对着半跪在他面前的烛台切光忠道:我会想办法的。 小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幽秘的光,看着比平日还要精神一些。 鹤丸国永见了,心倏地沉下去:审神者答应烛台切的请求,理由果然没那么简单。 九原杉收拾好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污后就带着鹤丸去找上川行定。 主人答应帮光坊,是为什么呢?审神者都住在三楼,没几步路,鹤丸跟在九原杉身后,目光落在走廊的地毯上,仿若漫不经心。 走在前面的九原杉听到这个问题回过头,正好撞上太刀落下的目光。小孩没用之前烛台切做饭特别好吃这样的说辞,轻声反问太刀,让我帮烛台切光忠他们的,不是鹤丸么? 那个时候,倘若不是鹤丸给他使眼色,九原杉也不会那么快点头。 只为了鹤? 原因之一。 主人真是长大了呢。 鹤丸呢,要我帮他是因为和烛台切先生有交情吗?九原杉没去深究鹤丸此时的表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过身继续迈步。 十几年前一起侍奉过几任审神者,时间都很短。 主人您被上川队长带走之后我也是靠他探听到消息才确认您无恙,鹤原本很担心你落到那个一直在本丸中捣鬼的家伙手里,才留了后手。 太刀最终还是隐下了后半句话,笑着道:鹤原本可能没那么快有勇气找上门来呢,那次欠了他一个人情。 唔。九原杉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龟甲贞宗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已经向上川行定做了通报,这会儿书房的门敞开着,堀川国广也在,上川行定正坐在书桌后等着他们,桌上还放着看到一半的文件。 老师。 上川队长。 坐吧上川行定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看着九原杉坐好才开口问他,那振大俱利伽罗修好了吗? 意识修复完成了,付丧神也可以召唤,但刀剑的本体似乎已经彻底毁坏,灵力也好,血液也好,都无法修复刀身。 这样啊。上川行定不算意外,修不好就修不好吧,你不必在这件事情上太较真,那振刀原本就已经被归为不可修复的范围了。 九原杉没应他这句话,轻声道:老师,我来找您是想说别的事情。 什么事? 山姥切,关于我的本命刀,山姥切国广的事情。 这一次,上川行定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眯起眼看着九原杉,语气微凉,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就该知道那振刀已经暗堕。 是,我知道。 然后呢,你想怎样? 我想找回他,然后 九原杉。上川行定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当初你哥哥是怎么叮嘱你的? 不许去找那振暗堕刀也不准带在身边,更不许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明知故犯,他就会亲自出手。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你哥哥的,还记得吗? 记得,九原杉眨眼的速度非常缓慢,长长的睫毛在小孩稚嫩的脸上投下一小块儿阴影,他微微撩起眼帘,一字一顿道,我跟大哥说我明白了,这样。 哈,上川行定已经反应过来九原杉在很早之前就埋下的文字陷阱,我明白了这种话,猛一听像是答应,但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 九原杉,你好样的。上川行定被他气笑,我马上去联系九原松,让他看看自家的好弟弟。 老师,九原杉并没有因为上川行定的话退缩,我不是在没头没脑地任性,能来找您说,是因为我已经想到救治山姥切的办法了。 哼,你可真了不起。暗堕不可逆,这是常识。九原杉如此信誓旦旦,上川行定干脆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看他,除了回溯时间改变过去,你还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刀剑付丧神有着作为形的本体,是降灵的媒介,人形付丧神有点难以界定,但跟付丧神分灵的本质还是不同。 暗堕目前我见过两种。一种是自从刀剑付丧神分灵降世就开始存在的,因为付丧神精神世界的扭曲而导致的暗堕;还有一种,是一年前出现变异溯行军之后才有的,由于灵力污染被迫导致的暗堕。 我认为,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九原杉思考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在上川行定面前一点磕绊也没打,如果说第一种暗堕是从分灵意识开始由内而外的崩坏,那么第二种则是从力量性质被改变开始,由表及里的污染。 也就是说,因为灵力污染被迫暗堕的刀,分灵意识还是完好的。 所以呢?上川行定不否认九原杉的理论猜想,就算是这样,你又能如何? 我有一个构想,九原杉觑了上川行定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刀剑付丧神刀解之后,分灵意识会回归本灵,再次临世的时候,算然记忆和练度都消失了,但那个分灵本身是没有消失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上川行定觉得九原杉可能对这个过程有什么误解,说是没有消失,但分灵一旦回归本灵,就会和本灵彻底融合,再也称不上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再次降灵的时候,不过又是本灵的一部分,那个分灵早就不存在了。 我知道。九原杉轻缓的语气像是某种咒语,所以我想试着跳过本灵这一步,直接在分灵和新的媒介上建立联系,再次进行召唤。 哈?上川行定对于九原杉的异想天开有点消化不良。 就是,给分灵意识换一个本体。九原杉又解释了一句,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上川行定半天没有说话,一直安静当背景的堀川国广和龟甲贞宗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惊异的神色。 鹤丸国永虽然也是第一次听九原杉系统地阐述自己的想法,但他之前已经从审神者的行动和言语中猜到不少,是反应最平静的一个。 半晌,上川行定叹了口气,你这个之前根本没人试过。 老师,九原杉起身走到上川行定面前跪下,我知道自己很任性,总是给老师添麻烦。 但是,我一定要试试。九原杉咬着唇,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都没有松口。 那些相依为命的时光,日日夜夜的陪伴,他们焚心烧骨的祈求,和被残酷的命运撕碎的誓言。 九原杉跪在地上,脊背挺直、脸色苍白,唯独那双墨色眸子里焚烧着过往种种透出灼人的亮光,不尽最大的努力直到最后一刻,我无法原谅自己。 ※※※※※※※※※※※※※※※※※※※※ 烛台切光忠默默递上卖身契,买一赠一。 小杉:收下吧,毕竟做饭很好吃。赠品的用途我也想好了。 鹤球:欠了人情也没办法,可主人对那个赠品别有所图啊。 部部:烛台切太受欢迎了,大危机。但幸好赠品是个社障。 药研:我还记得前面那事儿,不欢迎。赠品也派不上用场。 青江:为了吸引主人的注意力今晚夜袭吧。赠品别来碍事。 小夜:新的同伴会是光明的人吗?不,至少有一个很黑吧。 烛台切光忠: 大俱利伽罗: 滴!赠品大俱利伽罗提出了退队申请。 髭切:说真的,我觉得自己被惣领针对了要斩什么呢? 第123章 第二遍 我们的相遇, 是宿命、 是孽缘、 是劫数、 是避无可避。 ~~~~~ 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杉,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那些都只是你的猜想。 方法我会一个个去试。 你知道山姥切国广在哪吗? 我知道。 上川行定顿住,九原杉当初被抓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 他最清楚不过。连山姥切国广没死的事情九原杉都是从别人哪里获知的,现在他就知道山姥切国广在哪了? 瞬息转过几个念头,上川行定就想通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太刀身上, 我以为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的。 鹤丸国永默然无声。 老师, 九原杉立刻开口解释,是我逼鹤丸的,跟他没有关系。 上川行定没再针对鹤丸说什么, 他从桌子后站起身来,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要好好想想, 具体操作也得细细琢磨。小杉你先回去, 我跟鹤丸说两句话。 眼见鹤丸被留下, 九原杉就有点磨磨蹭蹭的。 上川行定被他这副样子怄到,说话也没好气,我还能吃了你的刀不成? 堀川,送他回去。 九原杉几乎算是被扫地出门,堀川国广跟在他身后, 一直把他送到卧室门前。 胁差弯下腰看着小孩, 轻声安慰道:九原大人不必忧心, 主人虽然严厉,但并非过分苛责之人,大概只是叮嘱鹤丸殿几句。 九原杉倒不是担心上川行定会对鹤丸做什么,他只是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行为,一定会波及到身边的人。 即使自己再怎么想一力承担也只是一厢情愿,就像今天老师瞬间就揪出鹤丸一样。自己打算做的那些事,一旦被逮到,他的刀剑付丧神肯定跑不掉,还有作为担保人的老师,甚至是哥哥们都要受牵连。 九原杉有些不安地缴着手指,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堀川国广不知道小孩这句道歉到底所为何事,只是温声道:主人非常疼爱您,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一定都是为了您着想。 我知道。九原杉认真点头,老师对我很好。 九原大人,堀川国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九原杉的头,语气轻缓温柔,我的那位兄弟,一定还在等着您,等您接他回来。 作为刀剑付丧神,他们跟上川行定思考问题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对于九原杉执着于找回山姥切国广这件事的感受和想法也不同。 您是位好主人。 好主人九原杉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在山姥切这件事情上,堀川国广是第一个表露出赞同意思的人,但九原杉却很难高兴。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2) 真正的好主人一定成熟、强大又帅气,思虑周全,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他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刀剑,不会让他们痛苦、为难,也不会让刀剑付丧神为了保护自己铤而走险 九原杉的声音轻缓而坚定,真正的好主人,是老师那样的。 从来不会让刀剑付丧神感到迷茫,可以成为这些刚刚以人身降临世间的付丧神的引导者,不负于主人之名。 我我应该长大一点儿再来做他们的主人的。 九原大人堀川国广也没料到小孩会这么想。 卧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笑面青江对着堀川国广笑了笑,多谢你送主人回来。 九原杉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让好心安慰他的堀川感到困扰,他收敛了所有情绪,对着付丧神露出笑脸,抱歉,堀川,谢谢你。 亲眼看着笑面青江拉着九原杉回房间,堀川国广这才回去复命。 当初小杉从那座本丸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体都被他自己糟蹋坏了,曾经一度甚至差点儿死掉。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想必你也一样。 书房里,上川行定在九原杉离开之后就没了表情,他看着鹤丸,目光冰冷,我留下你,可不是为了让小杉没完没了地和过去纠缠,毁了他现在的生活。 鹤丸国永抬头迎上上川行定的目光,鹤也不想主人伤害自己,无论是为了谁,这是当然的。 可很多事情是主人自己猜出来的,再说,太刀把玩腰间刀纹徽章的手指缓缓收紧,我也得顾及主人的感受,看着那孩子在我面前伤心落泪,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上川行定收下九原杉做学生的时候就知道迟早要处理这件事,也没跟鹤丸纠缠。真要论起来,还要怪当时九原松心疼弟弟,在这件事情上漏了口风。 小杉于灵术一道颇有天分,平日看着不显,其实很有些自负,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几乎不知道怕的。 他太重情,又太天真,到现在也没学会妥协和放弃。上川行定踱步到鹤丸面前,这位审神者的身高超过一米九,比鹤丸高不少,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很有压迫感。 那孩子性子拗,我如果强行阻止他,只会让他背着我偷偷行动,反而不晓得会在哪里捅娄子。所以 你知道怎么做吧? 情况不对的话,动手的时候不要犹豫。长谷部和髭切都会配合你。 同样的错误,你不会犯第二遍,对吗? 真是的,鹤丸国永看着上川行定冷肃的表情,轻声念叨:主导权交给我吗? 如果他在九原杉面前那么做的话 上川队长,你是吃准了鹤最在意的,还是主人的安危吗? 审神者有些苦夏,最近食欲一直不怎么好。笑面青江把冰镇好的果盘推到小孩面前,要吃一点儿吗,主人? 九原杉对着自己的近侍摇头,青江先吃吧。 胁差撩起遮住右眼的长发,露出那双异色的眸子,寄居着幽灵的眼睛,主人会觉得害怕吗? 九原杉仔细打量过他,认真摇头,不会。出身除妖师世家的孩子,幽灵算得上很容易对付的那一类,没什么好怕的。 笑面青江松开手,绿色的长发又一次覆盖住右眼,知道主人是个可爱的孩子的时候,我很高兴。 偶尔甚至会想,要是能在您更加年幼的时候就陪伴在侧的话,一定会更加幸福。 当然,身为刀,应该是由我们来配合主人才对。所以才会被打磨,经过多位主人之手,然后有了现在的我。 虽说如此,但您是不是个好主人这种问题的答案,应当是由我们来回答才对。 您不用非得成熟稳重、强大帅气,也不需要思虑周全、做什么都游刃有余。那样不就是在说,您根本不需要我们吗?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您能尊重一下我们想要保护您的心情呢。 胁差这么长篇大论的跟他说话,还是第一次,九原杉有点惊讶,青江? 笑面青江也是没正经几句又开始调笑,我们在享受保护您的乐趣啊,还会想要触碰您。说完还捏了捏九原杉的脸颊。 嗯,手感不错,我就作为谢礼收下了。 那么,您想要我吗? 我需要你们。九原杉握住笑面青江伸过来的手,请作为我的刀,一直在我身边。 遵命,笑面青江从椅子上起身,在九原杉面前单膝跪下,唇角散漫的弧度也没能掩盖胁差话语里的郑重之意,我是为了守护你而存在的刀,说出这样的话,能让你展露笑容吗? 队舍有些忙乱,刀剑付丧神们进进出出,做着战斗准备。 上川行定站在九原杉面前,语气平淡,让人揣摩不出他对这件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身为稽查队的队长,一举一动都被人额外关注,所以这次不能陪着你。 你和黑子哲也一起去,以侦查暗堕付丧神驻地的名义去那里找找看吧,那振山姥切国广是否还在。 黑子的队伍一开始就是按照侦查型来配置的,小杉你这边儿还算比较均衡,但总体来讲,正面作战能力是你们的软肋。 考虑到万一遇见最糟糕的状况,也许需要强行突破也说不定,你再带几振刀。上川行定头也不回地点名,三日月、小狐丸、萤丸、膝丸,你们四个跟着小杉一起去。 被点到的四振刀齐声应下,他们明显早就知道这件事,全都是一身出阵服整装待命。 九原杉现在拥有八振契约刀,除开无法作战的大俱利伽罗,这次跟他一起出阵的共有七刃;黑子哲也的编队是完整的,有十刃;再加上上川行定借出的四刃,一共有两位审神者和21振刀参与这次行动。 按照每振稽查队的高强度刀剑战力强出普通刀十倍以上计算,这支队伍至少能赢过二百多振普通刀,去一个暗堕刀驻地找人,自保无虞。 一起执行此次任务的黑子哲也已经在院子里等九原杉了。 上川行定把九原杉送到院外,忍不住叮嘱小孩,黑子不擅长正面作战,你要多关照他一些。 是,我知道的,老师。 你的身体后来虽然养好了,但到底伤过根本,自己悠着点,注意分寸,不要又疯起来不管不顾的。 嗯。 短刀就留在身边护卫,不要仗着自己机动高孤军深入,那样很容易受伤。 是。 上川行定还想说什么,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啰嗦又闭口不言。他以前最烦这样黏腻腻的作态,但对着一心要去找自己本命刀的九原杉,总觉得密密麻麻的风险点各个都闪烁着红光,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如果不是之前刚处理了那些参与刀剑付丧神贩卖的家伙,正是风口浪尖,他也不必如此处处掣肘。 上川队长,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毕竟比九原君年长,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黑子哲也不了解内情,但对侦查任务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请交给我吧。 啊,拜托了。上川行定正是知道黑子哲也细心谨慎、为人可靠才让他和九原杉一起去。且黑子并非世家子,加入时之政时间也短,没可能掺和进派系斗争和之前的那些破事儿里。其间种种考量,可谓煞费苦心。 上川行定的大手在九原杉脑袋上按了按,去吧,自己小心。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在长大的路上,大概就没有能绕过的弯路、跳过的坎坷。一切都是宿命、是孽缘、是劫数,避无可避。 ※※※※※※※※※※※※※※※※※※※※ 笑面青江觉得,勾引主人的第一要务是: 先让那孩子知道他在说什么。 隔壁龟甲热心提供了教材:《绳缚本事》、《绳缚掳归》、《爱的约束》 笑面青江:你是想死在我刀下吗,变态? 龟甲贞宗:连孩子都不放过,你才变态。 药研藤四郎:真剑必杀!!! 赌上吉光之名,你们两个都给我去死!! 第124章 等待 苍茫寂静的焦土, 秃鹫缄默的视线, 静静注视着一场, 与己无关的等待。 ~~~~~~~ 九原杉和黑子哲也很认真地想过怎么在尽量避免和暗堕刀正面冲突的前提下完成侦查任务, 想过万一不小心惊动对方怎么减少战损迅速撤退, 但唯独没想到要面对的是眼前这种光景。 一片寂静的焦土, 漫天灰烬,只能依稀看见些许曾经有人在此活动的痕迹。枯枝上的乌鸦和秃鹫缄默地注视着他们, 在夏天里生出阴森的凉意来。 九原君,是这里吗?黑子偏头看着身边的同事,虽然他那种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疑问的味道。 九原杉也有点不确定,本能地想去看身后的鹤丸,中途又止住动作。坐标错误的可能性太小了。然而最合理的那个猜测,他却不愿意去想。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即使没刃在,也总能找到些什么的。 一行人沉默前行,只有脚下燃烧过后的残骸彻底被踩碎的嘎吱声。 灰烬已经被风吹散了一些, 和尘土夹杂在一起, 显露出斑驳的颜色, 表面那一层被雨水打的坑坑洼洼。看起来,这场火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走出好一段路, 终于有暗堕刀从建筑残骸的阴影处袭来, 只是那种水准的偷袭在这支队伍面前根本毫无威胁。 留活口。九原杉对着冲出去的身影交代了一句。 压切长谷部立马把杀招变成压制,笑面青江也上去搭了把手, 把奋力挣扎的暗堕刀死死按在地上。 这振刀因为身体的骨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但力气不小, 暗堕之前至少也是太刀级别的。九原杉打量过对方,站在离暗堕刀三米外的地方开口,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方没有回答,一边反抗一边用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九原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也许,这振暗堕刀已经无法说话了。九原杉这么想着,却不愿轻易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活口。他走近几步,在距离暗堕刀半米远的地方蹲下身。 药研和小夜紧紧跟在九原杉身边,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压切长谷部和笑面青江更是因为九原杉的靠近下了死力去按那振刀,直接弄碎了对方骨化的手臂和肩膀。 九原杉: 默默把手轻按在暗堕刀头上,灵力如涟漪般一圈圈荡开,周围充满暗堕气息的空气瞬间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再没刚才那般沉闷,连黑子都长舒了一口气。 九原杉的灵力属性原本就适合净化术,带有镇定效果。一个灵术下去,暗堕刀果然安静不少,不再挣扎和吼叫。 弄伤你很抱歉,请问,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九原杉这一次语气非常客气,但是,毫无意外地,对方没给他任何回应。 这是一振已经彻底暗堕的刀,比时间溯行军还要疯狂无理智,看他骨化的程度,连声带都没有了,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什么。 抱歉,打扰了。九原杉站起身退开几步,还有,永别了。 压切长谷部动作利落地斩杀了那振刀。 正常的刀剑付丧神即使碎刀也有个残片可作为曾经存在的证明,而暗堕刀死后,和时间溯行军一样,会化作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什么都无法留下。所谓被诅咒之物,连死亡都是如此。 九原杉静默了数秒,这才挪步,走吧,应该还有其他刀在的。 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两具暗堕刀,但和之前那个一样,即使用了净化术也无法交流,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送对方最后一程。 队伍的气氛有些沉重,这些比溯行军还要狰狞疯狂的怪物,以前都是刀剑付丧神,兔死狐悲,其他刃的心情可想而知。 黑子哲也也渐渐模糊地感觉到九原杉这次来似乎不光是为了执行侦察任务,而是有什么更切身相关的目的。 看样子,就算还有残留的暗堕刀也只是零星几个,没什么威胁。黑子哲也没去探究什么,只是体贴地提出建议,我们分成多个小组分头搜索吧,这样能提高效率。 黑子的队伍分成三个小队散开,负责了南边区域的搜索。九原杉只把鹤丸和长谷部留在身边,其他刀剑也分散开来。 带着两刃往西边的碎石堆走了一段距离,果然明确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气息。 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们了。 在九原杉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似乎更静了,好一会儿,数十米外的大石头后才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句啊?先站出来的是和泉守兼定,您就不能换个词吗,审神者大人? 然后是大石头顶部冒出来的另一个,哦呀,你好。明石国行懒懒地趴着,您是来清理异端的吗,总不会是踏青? 这种无主刀,九原杉其实是分不太清的,但这两刃身上,还残留有非常微弱的,他的灵力痕迹。而这里是山姥切国广落脚的地方,再加上他们俩这个组合 日安,两位。九原杉匆匆问候过就直奔主题,我来找我的山姥切国广,他在哪里? 石头顶上的明石国行和下面的和泉守兼定对视一眼,咕哝道:居然还真的找过来了 其实他们两个也是感应到九原杉的灵力才靠过来的,比起跟周围的暗堕气息和光同尘的他们,九原杉那种净化属性的灵术一用出来,简直跟黑暗中的灯泡没什么区别。 毕竟是打过交道的审神者,上次还帮过他们,再加上对方分别时所说的话,才让这两振刀从藏身地跑出来。虽然这么快就被发现绝对是隐蔽值的锅就对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3) 可是,山姥切国广在哪里这个问题啊 山姥切早就离开了。和泉守兼定迅速把自己知道的倒了个干净,上次和你分开之后他就离开这里了。 他毁掉了自己手上的终端,说是要去帮你做最后一件事情。 那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如今,那家伙还活没活着都是个问题。好在和泉守再直性子也没把这句诛心之言说出口,难得这孩子都找到这儿来了,说出这样的话也太残忍了点儿。 之前见到的情况已经让九原杉有了今日无法达成所愿的心理准备,比起什么都找不到,能得到这条信息已经是意外之喜。 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九原杉实在是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事是需要暗堕的山姥切国广去做的。 把疑惑暂且压下,九原杉打算回去再跟鹤丸商量。他抬头看着对面的两刃,他们两个和上次见到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不同。虽然还能正常交谈,但身上丛生的骨刺让付丧神的人形变得狰狞扭曲,是连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看到,都会大叫着怪物落荒而逃的存在。 你们,还好吗?九原杉把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咽下去,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残留的痕迹,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 明石国行彻底趴在了石头上,结果被自己胸前的骨刺硌了一下。这振太刀原本就整天一副昏昏欲睡没精神的样子,暗堕以后脸色也不好,这会儿就更是一脸生无可恋,啧,真让人没干劲。 你什么时候有过干劲吗!?和泉守兼定忍无可忍地怼了他一句,而后,这位一直站姿笔挺的打刀微微塌下腰靠在了身后的大石头上,这里啊被围剿了一次。 九原杉微微皱眉,围剿暗堕刀是稽查队的任务,可他最近并未在作为队长的老师那里看到过这个驻地的资料,上川行定帮他拟定这次任务的时候也没透露过这件事,是稽查队? 哈啊,明石国行忍不住笑出声来,审神者大人真是天真又可爱。 是稽查队的话,您来打扫战场的时间未免过时太久了吧。稽查队剿灭敌人都是按照主动暗堕的刀剑、流浪刀、最后才是他们这样在上次的战争中被迫暗堕的刀剑。这个顺序,是依据危害从大到小来排的。他们这里,暂时还排不上号。 和泉守兼定不耐烦明石国行那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直接戳破了答案,是审神者,本丸的审神者干的。 听到这话,九原杉一脸诧异;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紧皱着眉头;鹤丸国永眼里闪过暗芒,转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和泉守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烦躁,就是有些家伙不听劝,明明都被赶出来了还总是试图往回跑,结果被人嫌弃到想让他们去死。 他们自己找死有这种下场是活该,就是暴露了驻地的位置,连累其他人。打刀语气很冲,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九原杉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儿又有点理解困难,和泉守? 很多刀到这里之后还和自己的本丸有联系。明石国行是看出来和泉守说不清和九原杉听不懂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只能懒洋洋开口:我很想念你、大家都很担心你、要是能再见面就好了收到诸如此类的信息多了,有些刀就偷偷回本丸去见审神者和其他同伴了。 结果之前有一阵子,因为窝藏、勾结暗堕刀被抓的审神者增多就算了,还有很多本丸干脆整个都被感染暗堕,连审神者都没幸免,全军覆没。 听到这里,九原杉想起了在上川行定那里看到的A域三区暗堕本丸异常增多的统计数据,原因是这个吗?可是 然后有些审神者就顶不住压力了。明石国行说到这里轻声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暗堕已经影响到他嗓子的原因,太刀的笑声沙哑的像是在撕扯着什么。 那些审神者呢,既拉不下脸直接对着之前还很思念的刀说你别来了,也不愿意命令本丸的其他刀动手,毁了他们重情重义好主上的形象,更不敢通报稽查队,害怕被追究勾结暗堕刀的责任 一边的和泉守兼定突然插嘴:所以呢?所以他们就可以把饵偷偷放在自己的刀身上让他们带回来害死所有人吗? 蝼蚁尚且偷生,刀剑付丧神作战奋勇、悍不畏死,不代表他们就上赶着想死。大家愿意在这里艰难求存,就是还对这世间有所留恋。 打刀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红光愈盛,戾气顿生,暗堕气息翻涌,阴冷的风环绕在他周身,地上的碎石灰尘都被荡开。 压切长谷部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九原杉面前,手已经搭在了本体上。鹤丸则往旁边移动了一步,保证自己一拔刀就能堵住包括明石国行在内的两振暗堕刀的攻击路线。 九原杉的净化术落在和泉守兼定身上,明石国行则对着小伙伴丢了一把小石子,石子儿像是排着队似地一个个敲在打刀头顶。一共五个,抛物线很漂亮,节奏也很明晰,每个人都能数清。 说不清是谁的举动起了作用,和泉守兼定很快恢复了理智,气息也平复下来。只是情绪低落,缩在一边儿不说话了。 嘛,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明石国行无奈地撩了撩右边偏长的头发,饵吸引来了溯行军,驻地被毁,这里的付丧神死了大半,彻底暗堕小半,剩下的几个也跑了。 然后那几位审神者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不用承担任何后果,从此高枕无忧了。 而这种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什么用。消灭暗堕刀,可是非常的政治正确,说不定还会受嘉奖?捅出去只会连累其他刀剑无辜的主人罢了。 九原杉沉默了很久,没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轻声问,你们呢,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和泉守兼定并明石国行各自看了九原杉一眼,没有说话。 诶?九原杉有点愣,指着自己道:是因为我吗? 噗!哈哈哈哈~和泉守兼定直接笑出来,一点儿没给人留面子,审神者大人你简直比我还要自恋啊。 九原杉脸颊有点发热,咬着唇瞪他:不是你们故意误导我的缘故吗?! 和泉守看到小孩的表情后笑的更厉害了。打刀笑声清朗,眸光发亮,恍惚间似乎还是那个永远神采奕奕、自信笃定的刀剑付丧神。 笑完之后,打刀的语气轻快不少,我们留在这儿是因为也没地方可去,呆在哪儿都一样。 既然呆哪儿都一样,那么顺便等一等有可能出现的你,也算是最后的时间里,难得有意义的一件事。 当初山姥切国广毁掉了自己身上的终端,如果他的主人真的会像上次分别时所说的那样来找他,最后最有可能找到的地点,就是这里。 在百无聊赖之际,他们两个就这么留了下来,默默等待着。 其实也并不是为了帮山姥切国广,实际上这也称不上是什么帮助。但是虽然是和他们无关的事情,虽然是无关的事情,却很让刃高兴。 能在这里等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 即使理智上知道放弃是无可奈何的,是必要的最佳选择。 但每个人内心里,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世事如何摧折,直到时间褪色,也依旧对自己不离不弃吧?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童话) 和泉守兼定明石国行:每次都这么快就被发现绝对是隐蔽值的锅就对了。 九原杉:那个是因为和泉守扎着红头绳的小辫子露出来了哦~ 和泉守兼定: 明石国行:噗! 九原杉:还有明石你的呆毛也超过石头的高度了。 明石国行: 和泉守兼定:噗哈哈哈哈哈~(捶桌) 第125章 不像 他们毫无相似之处, 是截然相反的两面。 我却不知道, 失望和轻松这两种心情, 哪个更多一些? ~~~~~~~ 九原杉对着明石国行和和泉守兼定躬身,谢谢你们, 告诉我山姥切的消息。 呃,其实也没什么。比起会瞪他的九原杉,和泉守面对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侧过脸, 怎么说,你上次也放了我们一马。虽然他俩是蹭山姥切的光。 感谢完之后, 审神者大人要销毁我们吗?明石国行说出这样的话, 却还是懒洋洋地趴着, 没半点儿备战的意思, 这是任务吧? 这次只是侦查任务。九原杉的目光掠过面前的两刃,落在他们身后被大火毁掉的焦枯树林上, 但是你们最好离开这里。 我的任务报告一旦交上去,稽查队很可能会派人来再次确认这里的情况。 九原杉说完就转身离开。对于这两振暗堕刀, 他什么都做不了。那个能够救治暗堕刀的想法也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分灵意识不暗堕是前提, 他们能坚持到那么一天吗?现在都已经 审神者大人。和泉守兼定在九原杉身后叫他,山姥切国广,你还会继续找他吗? 当然。九原杉回头看着他, 毫不犹豫道, 山姥切是我的本命刀, 我答应过要保护他, 一直和他在一起,我这么跟他保证过的。 他一定还在等着我,在某个地方。 哦呀,这点应该是没错的。明石国行从石头上跳下来,总是耷拉着的眼角泛起笑意,他又不是我,就算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那家伙其实相当依恋你吧。 总是一个人看着远方默默发呆,只有唱着那首摇篮曲的时候,才会鲜活起来。 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小羊羔依恋妈妈一样,真是让人头疼,对吧? 九原杉: 就算是山姥切,听到这种比喻也会生气的。小孩有点无奈地抱怨,声音比刚刚放松不少。 没找到山姥切,他是有些焦虑,暗堕时刻不停地侵蚀着付丧神,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是,明石国行安慰他的方式也太奇怪了点儿。 太刀只是眯着眼笑,我们也要离开了,那么,再会吧,审神者大人。 和泉守兼定和明石国行站在山坡上远远看着九原杉三个和其他人汇合,一行人渐渐远去。 这次稽查队的队伍里好像有萤丸啊,你不去打个招呼吗?和泉守兼定问身边的伙伴,说不定是最后的机会了。 嘛,已经回不去了,算了吧。明石国行的声音在渐渐暗下的天色里愈来愈低沉嘶哑,太阳要落山了,我们两个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夕阳把付丧神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拉的老长,然后,那影子扭曲起来,突起的骨刺戳破了一切温和的假象,暴露出狰狞的本质。 晚霞的血色落进和夜幕一起降临的怪物眼中,地狱之火在猩红的眸子里熊熊燃烧,焚尽人间值得眷恋的一切。 九原杉没有带回任何东西,上川行定说不清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为以后操心。 夜晚客厅里很安静,压切长谷部在写任务报告,九原杉则在查看暗堕本丸的数据报表。 老师,这些本丸全体暗堕,真的是因为窝藏了被污染暗堕的刀剑付丧神吗? 刚刚完成稽查队任务分派的上川行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反问他:你觉得是吗? 不太对。九原杉翻着报表后面的详细说明,感染的太快了。 当初,我把暗堕的山姥切带回本丸,和他同寝同食,我们之间还是本命契约,九原杉记性好,现在还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即使如此,我身上出现秽斑也是十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你胡闹!上川行定还是没忍住训了他一句。九原杉干的那些事儿,阅读过狐之助记忆的上川行定全都知道,可听小孩这么一脸平常地说起,还是让他青筋直跳。 老师九原杉无奈地看着青年,我在跟您讨论正事儿啊。 上川队长,煮了甜汤给众人做宵夜的烛台切把汤盅放到上川行定面前,没给上川行定继续训九原杉的机会,您辛苦了,请用。 上川行定瞥了他一眼,又扫过那边帮九原杉舀汤的鹤丸,你们就知道纵着他。 莫名躺枪的鹤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九原杉确定上川行定已经念叨够了,这才接上刚才的话,那座本丸里,鹤丸、烛台切、长谷部,甚至是三日月宗近都和山姥切接触过,他们也一点儿被感染的迹象都没有。 可是报告上的这些本丸,有的甚至只是匆匆见过暗堕刀几面,只是这样,就能在一周之内让整个本丸都覆灭吗?怎么想怎么牵强 上川行定左手的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给九原杉透了口风,相叶亭,你还记得她吗? 记得。那个少女是九原杉杀死的第一个人类,因为她重伤了上川行定。 她的姐姐相叶优,曾经是我的婚约者。 九原杉微微一愣,他杀死少女的时候,并不知晓这一点,老师说曾经? 优三年前就死了,她刚满20岁,当时我们正在筹备婚礼。此时的上川行定说起差点儿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时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相叶家那边儿对优的死含糊其词,可我知道和相叶亭那小丫头脱不了干系。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4) 上川行定当时已经是稽查队的队长,这件事,他的刀、还有一直在稽查队的烛台切光忠都知道。而相叶亭喜欢上川行定,在当时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姑娘表现的太明显了。 相叶亭被安排在那个本丸,差不多算是放逐。说到这里,上川行定冷笑一声,刻意把她放在A域三区,也不知道是要任由我处置她,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在里面? 下面的话,上川行定彻底收敛了私人情绪。 审神者是人类,不会像刀剑付丧神分灵那么容易暗堕,我请阿胥检查过相叶亭的尸体,她的暗堕可不是灵力污染引起的。 时至今日,相叶亭终于开始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开始感到后悔。 那个痕迹她应该是做了试图改变过去的事情,和自己密切相关的过去。 而后来这些暗堕的本丸,大多都和相叶亭本丸的暗堕很相似。 这一次,留在客厅的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堀川国广全都变了脸色。 老师九原杉的语气充满了迟疑,本丸里的那个时空转换装置,只能前往特定历史节点的时空战场,那些审神者,怎么干涉自己的过去? 以人类的寿命,那个时间点距离现在肯定很近,根本没有现成的时空坐标可用,全部得自己算。时空转换装置也不能用,必须自己画出所有的符文,这个难度 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杉,目光幽深,这么多年,能靠自己破解时空转换器的符文和公式,算出坐标的人,屈指可数。 最近十年内,只有你,九原杉。 九原杉瞳孔微缩,鹤丸国永挡在他前面直视上川行定,上川队长,主人关于时空跳跃技术的记忆,已经被永久封印起来了,这一点您最清楚不过。 何况当初,主人能破解转换器里的符文,是有人在背后提供了大量资料刻意诱导他 我又没说是他。上川行定淡淡扫了鹤丸国永一眼,小杉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什么都没做,我知道。 可其他人不这么想,说不定会为难小杉。就因为这个,我才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查这件事。 在小杉本丸里弄鬼的那个家伙,你跟我说过的能够被操纵的溯行军,还有现在这些异常暗堕的本丸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是不是有关联的,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冷静耐心一点,抽丝剥茧找到线索和证据才是我们要做的。 几天后,两振新刀被摆在了九原杉面前。 这是给你准备的,原本之前就打算交到你手里,没想到烛台切光忠横插一脚,这事儿就耽搁了。上川行定观察着九原杉的神色,不急不徐道,你的队伍加上这两个,刚好十刃,编队就完整了。 九原杉的目光在两振刀上掠过,很快又回到上川行定身上:老师是在送礼物安慰他吗,怕他没找到山姥切心情不好?可是 老师,我只能和九振刀结契,九原杉直视着上川行定,目光澄净,语气认真,我的第十振刀,是山姥切国广。 稽查队每个小队都是一位审神者十振刀,这是定制,物资也好,薪水也好,全都只有十一份。 就算老师允许他额外多带一振刀;就算这一次,他身边的其他刀剑付丧神不再排挤山姥切,全都友好亲切。可作为最后多出来的那一个,山姥切还是会感到不安吧? 明明是他的初始刀,却总是被置于这种境地,九原杉怎么忍心。 上川行定微微眯起眼,他给九原杉添新刀,一方面是希望转移小孩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有点儿试探九原杉以后打算的意思。 结果 那你就在里面选一振好了。上川行定最终还是放缓了神色,另一个放在我的队伍里就是。 压切长谷部被送给九原杉之后,上川行定的队伍一直没再添刃,现在还是九振刀,这次刚好补齐编制。 上川行定这么说,九原杉也没再拒绝,终于认真打量起桌上那两振刀:一振打刀、一振胁差。 而那振打刀,非常的,非常的眼熟。 陪侍在上川行定身边的龟甲贞宗注意到九原杉目光的落点,心中一动,十分刻意地咳了一声。等九原杉抬头看他的时候,打刀更是使劲儿给小孩使眼色。 九原杉这才注意到打刀旁边的胁差和龟甲贞宗本体的风格十分类似物吉贞宗,是龟甲的兄弟啊。 如龟甲贞宗所愿,九原杉选了打刀,把胁差留了下来。 上川行定冷眼看着喜滋滋抱着刀凑到自己面前的付丧神,还支使起审神者来了,胆子不小。 主人难道吃醋了?龟甲朝着上川行定靠近,呵呵,如果您想要紧紧束缚住我的话 闭嘴。上川行定接过物吉贞宗后,直接用胁差把龟甲顶住推远,我当初选刀的时候应该更慎重一些的。 樱花飘散,付丧神的身影显现出来。 物吉贞宗,和其他贞宗一样是无铭刀,您是希望我给您带来幸运吗?浅黄发色的少年面容俊秀,身穿白色军装和黑金相间的铠甲,德川氏的家纹三叶葵在盔甲和他腰间的饰品上熠熠生辉。 胁差有着贞宗惯有的精致优雅,一副轻声细语、眉眼含笑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相处。 欢迎。上川行定对着他点了点头,我是上川行定,你以后所要效忠之人。说完又指着那边的小孩道:九原杉,我的学生,也是和我同组执行任务的稽查队审神者。 等胁差行完礼,上川行定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龟甲贞宗带来幸运什么的再说吧,第一项命令先把这家伙带走。 物吉贞宗好脾气的应下,拉着龟甲去一边儿说话。 上川行定那边的召唤结束后,九原杉才低下头端详手里的打刀。他和山姥切国广在一起朝夕相处近一年,对他的本体无疑是很熟悉的,这是山姥切?不,有些细节不太一样。 但也仅仅是刀鞘上丝线的颜色不同这种程度的差异罢了,他是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振刀实装没多久。他是长船刀派的,长船长义。上川行定指了指九原杉身后的烛台切光忠,他们家的。 被点名的太刀对着看过来的九原杉点了点头,虽然长义是与长船派的主流不同系统的刀工,但他也确实是出自长船之手,以后,还请主人多多关照了。 召唤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身正装,白发蓝眸的少年。 我才是长义锻造的本歌山姥切,之前一直在聚乐第的作战中担任监察官,现如今到了你这里。让我好好地发挥作用吧,这是拥有能力者的义务。 少年的声音十分清朗好听,带着点微微上扬的语气。眉梢斜飞入鬓,唇角稍稍弯起,西装革履,站姿笔挺。虽然和山姥切国广一样披着披风,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比起山姥切国广用来隐藏自己,弄的破破烂烂的披风,这振本歌的披风更像是用来装点自己的漂亮的尾羽:洁白、干净、整齐,有着宝蓝色的里面,边角用花形金属收好,坠着金色的流苏。 精致、美丽、自信、干练比起他们几乎完全一样的本体,这两位付丧神毫无疑问,根本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我是九原杉,从今天开始担任你的审神者。九原杉怀着某种莫名的心情,缓缓开口:初次见面,长义。 山姥切长义,这是我的名字。你为何不以山姥切来称呼我呢?九原杉对他的称呼,让新来的付丧神颇为不满,既然有我在,人们所知的山姥切就应该是我,至于某个假货,不过是盗用我的名号在出风头罢了。 ※※※※※※※※※※※※※※※※※※※※ 上川行定指着烛台切光忠:长船长义,他们家的。 烛台切光忠:是的,长义算是我们家的,请多关照。 山姥切长义:我才是本歌山姥切,至于某个假货balabala 九原杉:哈,你刚刚说了什么? 烛台切光忠:主人,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山姥切长义的刀派,刀帐上根本没有任何标注,他属于长船刀派这件事,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总之,他和我其实没什么关系@#¥*# 第126章 媒介 无论你想要做些什么, 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这句话现在依然有效。 ~~~~~~~ 鹤丸国永当初为了让烛台切光忠给他做内应,招供了不少信息。烛台切在亲眼见到九原杉之前就了解过小孩来时之政之后的基本经历,算是对现在的审神者和山姥切国广之间的关系知道的比较清楚的一个。 所以他听到山姥切长义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要遭,赶忙上来拉打刀,可这位兄弟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毫不停顿地说完了那些话。 太刀无奈回头, 果然看见了审神者瞬间冷淡下来的神色。 山姥切国广就是山姥切国广。九原杉看着山姥切长义, 一字一顿,传说、名号、仿品、真品那些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呼唤山姥切这个名字的时候, 一定是在叫山姥切国广, 九原杉从山姥切长义身边走过,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你只要记住这一点, 就够了。 九原杉带着近侍小夜左文字回了三楼,上川行定也没拦他。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处在众人注目中心的烛台切光忠无奈开口, 长义 没等他说什么,打刀就转过头摆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哈,那种不会鉴别真伪的家伙,随他去好了, 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是你的主人 是他在讨厌我吧?山姥切长义根本不想和烛台切光忠讨论这个, 我的房间呢, 在哪里? 烛台切光忠试图劝说山姥切长义不要继续跟审神者杠, 药研偶尔也会插几句,山姥切长义的神色越来越烦躁;而压切长谷部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对主人不敬的家伙,几方拉扯下,场面有点混乱起来。 髭切、鹤丸国永、笑面青江三个围在一边儿,吃瓜看热闹似的;还有一个在九原杉书房自己本体里躺尸的大俱利伽罗,和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的暗堕刀山姥切国广 一期一振不属于九原杉的队伍,看到隔壁这幅场景都替小孩头痛,主人,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说到底,太刀根本就想不明白上川行定为什么要把那振打刀弄进来,山姥切长义他不太适合呆在九原大人身边吧? 怎么不适合?上川行定慢悠悠地喝了一个口茶,一向讨厌吵闹的他今天似乎格外宽容,小杉自己选的刀,不是吗? 再说,髭切的公文太烂了 ,小夜左文字比髭切强的有限,鹤丸国永坐不住,大俱利伽罗动不了,笑面青江的措辞太奇怪,烛台切要负责全队的三餐,总不好还给他分派额外的工作那么小杉的队伍里,除了长谷部,也就药研差强人意。 反观上川行定这边,一期一振、歌仙兼定、龟甲贞宗、堀川国广、膝丸都擅长公文,做的又快又好。小狐丸和三日月也能写,只是速度慢点。 这么看来,莫名觉得九原大人那边的刀歪瓜裂枣的是怎么回事? 而且长谷部要总领小杉身边的大小事务,药研的主要工作是照看小杉的身体上川行定也觉得刀选的颇有问题,总之,山姥切长义,不是来的正好吗? 哈哈哈,居然是因为公文吗?坐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笑着打断了一期一振继续追问的打算,主人考虑的真周到。 哼,上川行定对于三日月宗近毫无诚意的夸奖兴致缺缺,他有他的考虑,不过不想明言罢了。就这样吧,交给小杉就好。 已经快到晚上休息的时间,审神者卧室的灯还亮着。两振刀摆在九原杉身前的刀架上,一字排开。 九原杉的左右手分别按在两振刀上,手上灵术的光芒闪烁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孩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没过多久,九原杉的双手从刀身上垂下,撑在地毯上开始喘息。 烛台切光忠之前一直不敢打扰审神者,等灵术彻底停止了,这才端着托盘跪坐在九原杉身边,先用毛巾帮他擦掉汗水,等小孩的喘息平复了一些,再把准备好的温水喂给他。 主人,您不必如此勉强自己。烛台切效忠九原杉的理由虽然不纯粹,经历过太多位审神者之后感情也比最初淡漠许多,但既然签订了契约,他还是有为人家臣的基本自觉的。他温声劝九原杉:小伽罗的事情没那么紧急,还请您保重身体。 九原杉休息了一会儿,有了点力气,重新坐直了身体。他偏头看了太刀一眼,声音有点疲惫,烛台切,你别装糊涂啊。 我在尝试这个治疗方案之前,已经事先征求过你和大俱利本刃的意见了。这也是在给将来净化山姥切打基础,你们不是同意了吗? 我没有反悔的意思,主人。太刀有点无奈,我只是在关心您。 您要是出了问题,鹤先生、长谷部还有药研,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上川行定就不用说了,后果肯定比碎刀可怕。 嗯,九原杉点了点头,别告诉他们三个。 烛台切:您这样说可太让刀伤心了,所有刀剑都很关心您的。 不是关心的问题,九原杉精神疲惫,干脆放弃正跪的姿势,直接坐在了地毯上,背靠身后的床,小夜很听我的话,不会反驳我,髭切不是很在意这种细枝末节,青江的话,不太过分他也不会逆我的意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5) 可是长谷部和药研就会过分紧张,虽然根本没那么严重。鹤丸,鹤丸他很讨厌我因为山姥切的事情弄伤自己 所以你就瞒着他们乱搞吗?烛台切光忠心情有点微妙,那我呢? 欸?九原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最希望我快点治好大俱利的,应该就是你啊。 干嘛问这样的话? 您烛台切心塞,他承认自己对九原杉没有十分真心,但审神者说话也太直白了点。太刀立马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长义也会担心您的。 一说出口,烛台切就觉得自己干了蠢事。 果然,九原杉听到他的话后表情更奇怪,根本就不用理会他吧。 这么些天,九原杉和山姥切长义完美地上演了什么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使是长义做近侍的时候,两个人一整天也说不了三句话。这两只也不知道是谁在跟谁赌气 九原杉没继续跟今天的近侍闲聊,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刀架上的两振刀上,除了大俱利伽罗,另一振是没有付丧神的裸刀,上川行定给他弄来的。 按照九原杉最初的设想,是打算在那振裸刀上重新召唤大俱利,舍弃掉已经无法修复的本体。可是,链接裸刀和付丧神分灵的桥梁和媒介,他还没有找到。至少,只有审神者和刀剑之间的契约是不够的。 足够强力的媒介,应该是什么呢? 上川行定看着政务司发过来的公文皱眉,特别调查?特别调查本身没什么,让他心生警惕的是上面指名让九原杉和黑子哲也接这次任务。 还要去政务司了解情况?一纸薄薄的公文差点被上川行定戳出个洞来,总觉得不怀好意 老师,九原杉倒觉得上川行定最近对他有点紧迫盯梢的感觉,他接到的所有任务都是半天就能往返的,政务厅那里大庭广众,人来人往,出不了什么事。再说,我也没那么容易被骗吧? 上川行定闻言幽幽看了九原杉一眼:你这种傻孩子还不好骗吗?一不小心钻进别人的套子里,强大的力量有时候反而会成为自伤的利刃。 鹤丸、髭切、长谷部、烛台切,你们四个跟着小杉,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听到了吗? 于是,九原杉去政务厅了解任务情况的时候,身后就跟着一溜刀。而和他同行的黑子哲也则是很正常地只带着近侍蜂须贺虎彻一刃。 在时之政的安全区域内,除非是大家一起出来玩,不然只带近侍是标配。所以,行走在政务厅里还被四振刀包围的九原杉跟周围放松的氛围格格不入,备受瞩目。而他身边的黑子哲也简直跟透明化了一样,根本没人注意,这让小孩有点郁闷。 噗,九原君现在的表情很可爱。黑子哲也还是第一见到九原杉的包子脸。 九原杉:我不觉得这是夸奖的话。 但是很快,九原杉就没心情在意这些了。 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站着两个身材高大修长的青年,穿着接待人员统一服装的宫田泽九原杉认识,他来时之政的时候就是对方接待的。而另一个 一个把西装穿出风流感的俊俏青年,俯视人的视线都是温和可亲的,高档餐厅摆盘讲究的菜品一样,精致讲究且恰到好处的温和可亲。 但当他把目光转向九原杉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忽然就有了几分真切的味道,杉君。 看到这个人,九原杉脑海里的某些记忆突然撤去了蒙布,一下子清晰起来:教堂一样的建筑,高台上的高背椅,绚烂夺目的彩窗,从台阶上走下来的青年还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梦里进行的灵术教导。 京野先生 因为上川行定一直以来对京野瞬一从未卸下的敌意和防备,压切长谷部在看见青年的时候就警惕起来,这会儿听到从未见过对方的九原杉叫出青年的名字,打刀心中突了一下,主人,您 哎,规矩呢?京野瞬一扫了压切长谷部一眼,话不客气,语调和表情却都笑意盈然,像说笑似的,行定君是这么教你的,在审神者说话的时候随便插嘴? 说完他又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放略过此事,对着九原杉温声道:杉君是来了解那个任务的吧,我们上楼说。 办公间里比大厅清净许多,黑子在认真听宫田泽介绍此次任务的情况,而九原杉则翻着手上的文书资料在走神。 京野先生 京野瞬一一直关注着九原杉,小孩一开口,还没问什么,京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哦,因为杉君希望能想起那些,所以,今天我就出现在了你面前。 九原杉在清醒状态下也能记得梦境中那些事情的触发条件,就是在现实中见到京野瞬一。 之前一次的梦境里,九原杉说自己需要用到梦中学到的东西,希望京野瞬一同意。 京野瞬一当然会同意,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说过的吧,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这句话现在依然有效。 ※※※※※※※※※※※※※※※※※※※※ 〈公文写作成绩单〉 髭 切:20(这要怪弟弟丸空了那么多啊) 小夜左文字:30(山贼那里,不需要这样的技艺) 鹤丸国永 :旷考(该考生用试卷折的纸飞机撞上了监考老师的脑袋,目前正在被通缉) 大俱利伽罗:缺考(残障人士) 笑面青江 :废卷(该考生用词不和谐,试卷已被屏蔽) 药研藤四郎:65(医药特长生,战场出身的我,抱歉啊) 烛台切光忠:70(厨艺特长生,不靠这个我还进不来呢) 压切长谷部:100(什么都要管的主控,每天只睡4小时,正在努力爬起来,只要是主命) 山姥切长义:100(毕竟是小公务员啊) 深夜,终于完成了工作的山姥切长义把文件整理好堆在桌角。打刀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召唤出来这些天,和自己的审神者说了不到十句话却写了上百份战报文件 山姥切长义(咬牙):算了,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 ┻━┻︵╰(‵□)╯︵┻━┻ 第127章 知道就好 自以为足够熟悉, 又陡然觉得陌生。 倾注其中的光阴, 是不是像个骗子? ~~~~~~~ 上川行定收到压切长谷部的报告后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赶回队舍,双开门被猛然推开,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孩子。 那个和他一起生活了半年多,他自以为已经足够熟悉了解的孩子。现在, 陡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因为遮光帘而稍显昏暗的客厅, 九原杉坐在沙发的阴影处,神情舒缓、沉静、笃定,是对手中地图和脚下的道路全无疑问的行者, 对所要面对的一切都平静安然。 九原杉的八位付丧神全都因为上川行定的归来从座位上起来站直, 只有九原杉没动。 小杉。 精致如画卷的孩子缓缓地眨了眨眼, 像是突然从遥远的思绪里苏醒过来,有了人间烟火气。 老师, 您回来了。九原杉一点儿也不意外, 压切长谷部是上川行定安排在他身边监督他的,背负着随时向上川行定汇报他异常的使命, 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站起身迎接自己的老师,对着面色严肃的青年露出浅浅的笑来, 耽误老师的工作了吗?我就在家里,只要您想,我会一直等着, 不用着急的。 上川行定心里莫名一窒, 我只是想问你, 京野那家伙,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前面寒暄的部分便罢,后来京野瞬一设置了隔音结界,跟着九原杉的鹤丸、髭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四刃什么都没听到。 正因为如此,上川行定才心焦。京野瞬一有多么的擅长蛊惑人心,从小就认识京野的上川最清楚不过。而九原杉,九原杉看起来早熟,但其实非常单纯,单纯、天真且执拗,又因为自身过人的天资而变得危险。 京野先生,他告诉了我给形体和意识之间建立联系的方法,已经非常成熟的方法,这样的话,大俱利他 上川行定死死盯着九原杉,没放过小孩任何一丝表情,只是这样? 今天,京野先生就说了这么多。九原杉轻声回答。 上川行定知道九原杉肯定隐瞒了大半,强压着怒火和小孩解释:京野瞬一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急别人之所急的类型。 是,我知道。九原杉一点没反驳上川行定的话,京野先生教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和理由的。九原杉也没觉得对方是单纯的热心人,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个鬼!上川行定伸出手攥住九原杉的手腕,他那种人,最好沾都不要沾,碰都不要碰,否则被卖了还帮他数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尤其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无所顾忌的小鬼! 上川行定实在是比九原杉高太多,小孩被他提着胳膊,几乎是吊在半空,踮着脚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上川大人!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最先忍不住求情,长谷部不忍九原杉难受,又不敢忤逆上川行定,直接抱起了半吊着的孩子,给自己揽罪,是我没看好主人 主人。堀川国广和一期一振也劝,九原大人只是和京野司长说了两句话罢了。 呵,上川行定冷笑一声,还是松了手,你们一个个,真正严重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盯着这点儿不痛不痒的小事儿。 九原杉。 九原杉知道上川行定在生气,自己在地上站直,老师。 你不说,我也懒得逼供,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杉,眼里冷漠的像是在看陌生人,我只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抓起来的么? 记得。 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厉害的可以赢过整个稽查队甚至整个时之政了? 不是。 见过犯错被关起来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见过。 知道试图改变过去的审神者,暗堕成什么样的怪物了吗? 知道。 你知道就好。上川行定盯住面前的孩子,语气冷肃,如果你做错事,我绝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学生而姑息包庇你。到时候,我只能作为你的担保人和你一起承担后果,仅此而已。 你给我好好记着。 上川行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队舍,他是队长,最近又是多事之秋,真没这么多闲工夫。 那一队人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只留下九原杉他们和寂静空旷的队舍。 药研藤四郎扶住九原杉的手腕,轻轻挽起袖子,果然看见一圈青紫的指印。 大将,我帮您上点药吧。 九原杉沉默地摇了摇头。老师说的对,这种伤确实无关痛痒。可是,自己就算不知天高地厚,又怎么可能无所顾忌?从来都没有。 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才能肆无忌惮,而他不是。 九原杉坐到阳台的吧台边,在便签纸上迅速写下一串材料清单,伤到的是左手,不影响写字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长谷部,帮我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好不好? 九原杉的语气比平时还要柔和,他知道长谷部的难处。夹在他和老师之间,付丧神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尤其长谷部对自己的忠诚和主人的想法都非常在意。 压切长谷部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习惯性地双手接过了便签。 九原杉对他露出笑脸,品质都要上好的,拜托你啦,长谷部。 是,拜领主命。打刀深深弯腰,不希望审神者和同僚们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 九原杉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轻轻摸了摸打刀灰色的短发,去吧,我会等着你回到我身边,无论多少次。 从等待的一方,变成被等待的一方吗?压切长谷部杂乱的心跳重新规律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斩尽一切,我也一定要再次立于您身侧,无论多少次。只要,您还愿意接纳我。 从头到尾,其他刃神色各异,山姥切长义却是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今天这一出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可他看得出其他刃似乎多多少少都知道些什么 烛台切光忠对着神情数变的打刀使了个眼色,带着他去旁边交代些基本信息。不然,觉得自己被排挤的打刀恐怕会跟审神者隔阂更深。 书房被空出一片,地面上画着非常繁复的符文,两个圆形的主体阵法被连接起来,两边各自放着一振刀。 一振大俱利伽罗,一振裸刀。 用来画符文的颜料里掺了不少九原杉的血,书房的空气里充满着血腥味和溢出来的高浓度灵力,即使房间的温度调的很低也还是让人不适。 鹤丸国永、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药研藤四郎各自占着房间的一个角落,齐齐看着站在两个阵法之间穿着白色浴衣的审神者。 我说啊,药研是近侍,烛台切是大俱利的伙伴,他们两个留下就行了,鹤丸你和长谷部就不要在这儿占地方了。九原杉也不保证第一次使用这种灵术就能万无一失,留下的刃自然是越少越好。 结果那两个被点名的跟钉在地上似地没动。 不看着主人的话,总觉得会有什么大惊吓,还是留下比较好。鹤丸国永没有强硬地阻拦九原杉,连上川行定都没挡住,他估计也不行。可是,只要他们在这里,审神者哪怕是顾及到付丧神的安全也会多谨慎几分。 请您允许我留在这里。压切长谷部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的目光落在画好的符阵上,九原杉画符的时候他一直陪着,符阵很复杂,审神者画符的过程却非常流畅,明显不是今天早上和京野瞬一见面那一会儿就能说清的。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6) 审神者和京野瞬一之间有特别的联系渠道,上川行定不知道,他们这些整日陪在审神者身边的付丧神也没察觉到半点儿端倪,太失职了。如果对方心怀恶意,他们根本没有防备。 九原杉又检查了符阵一遍。他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京野瞬一说什么就信什么。京野的教导,再加上他自己之前学到的,这些有关灵魂和意识的术的知识,是能够相互印证的。 再次推演过,一切确认无误,九原杉这才发动了符阵。 具其名,大俱利伽罗。九原杉一开始是站在布满裂痕的打刀这边的。 以契为引,以血为祭,以魂为媒。小孩一步跨过中间相连的部分,他的身体被留在了原地,灵魂脱离出来站到了和身体相对的斜角,对面而立,宛如镜像。 鹤丸国永本能地感觉到不祥,却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断九原杉,只能紧盯着小孩的动作。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的注视下,两个完全一样的审神者动作整齐划一地蹲下身,各自将手放在了面前的刀上。 出神。 神降。 身体和灵魂依次吐露出这两个词,然后齐声道:以主人之名召唤你,显其形,大俱利伽罗。 那振裸刃在神降之后迅速变幻形态,成了一振黑柄紫鞘的打刀,正是大俱利伽罗的样子。 很快,打刀付丧神显现出来,这一次,不再是之前满身血污重伤到站都站不住的样子了,看起来跟其他刚召唤出来的大俱利伽罗没有任何不同。 术彻底完成,九原杉的身体没了灵魂又失去术的效果支撑向后倒去,被离得最近的药研一把捞住。 大将,您没事吧,身体有感觉不舒服吗? 回去。鹤丸国永站在九原杉的灵魂面前,脸上没有半点儿笑意,回自己的身体里去。 九原杉这会儿对上鹤丸莫名气短,乖乖回了身体。 鹤丸拉住药研怀里的审神者扶着他站直,小孩不知道是之前失血过多还是那个灵术的原因,脸色苍白,手也是冰凉的。 怎么样,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九原杉摇了摇头,小心地觑了鹤丸一眼,看到太刀脸上的神色,立马改口,头晕,难受,有点儿冷,手上的伤口也疼 鹤丸国永无奈,放缓了脸色抱起九原杉放到书房的小踏上,药研帮主人看看吧。 药研藤四郎小心避开审神者裹着纱布的左手给他做检查,压切长谷部调高室内的温度后就跟鹤丸一起在小孩身边守着。 等到这边忙完了,烛台切光忠才带着刚修好的打刀过来。 大俱利伽罗。相州传的广光作,前主人是伊达政宗。名字的由来是雕刻着的俱利伽罗龙,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 大俱利伽罗把自己标志性的那句话咽了回去。他虽然一直呆在本体里,但审神者为了修好他所付出的努力他都能感知到。这会儿,对着小孩苍白的脸和乌溜溜的眼睛,他实在是说不出那种话。 你你还是快点休息吧。大俱利伽罗话说了半句就转过脸不去看审神者,脸色不太好。 烛台切光忠在他旁边露出欣慰的笑。山姥切长义已经很难搞了,小伽罗要是也和审神者闹别扭,他会头秃。 我的名字是九原杉,你的审神者。小孩对着大俱利伽罗露出笑脸,以后请多关照。他故意换了个称呼,伽罗酱。 大俱利伽罗突然像受惊的猫一样睁大了金色的眼睛,从审神者身边跳开一步,你在说什么,我又没打算和你搞好关系。 烛台切捂脸:三分钟不到,就原形毕露 噗,九原杉被大俱利的举动逗笑,故意追问道:烛台切可以这么叫你,为何我就不行? 你只和他好,偏偏就疏远我,太过分了啊 那么叫我也是他擅自决定的。大俱利伽罗和九原杉对视一会儿,还是打刀先移开视线,这种事情,交给你来决定,这样就行了吧? ※※※※※※※※※※※※※※※※※※※※ 烛台切光忠(语重心长):长义,你这样下去,就成了队伍里最不得宠爱的刀刀了,你可长点心吧。 和审神者说话的句数至今可以用掰手指数清的山姥切长义:不可能,至少还有那个白耗灵力不干活的大俱利伽罗,他比我还不会说话。 站在九原杉身边的大俱利伽罗: 你早点休息,脸色看起不太好。 叫我伽罗酱?这种事情,交给你来决定,这样就行了吧?(莫名宠溺) 山姥切长义:职场(宫斗)真是残酷(T▽T) 第128章 可爱 戛然而止的时间, 想象不出的未来, 而光阴渐行渐远。 ~~~~~~~ 堀川国广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推开审神者书房的门。 房间里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上川行定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 他面前连一张纸都没放,之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神色晦暗不明。三日月宗近立于审神者身侧,安静的像是漂亮的人偶。 等胁差关好门, 上川行定这才把目光转向他。 大俱利伽罗已经修好,九原大人的身体并无大碍,药研看过了。堀川国广不等审神者问就迅速说完最重要的信息,只不过, 灵魂和意识方面的问题, 药研也 别说是药研, 教导药研的津岛胥都不怎么懂,上川行定更是不擅长这些, 当初连九原杉的记忆封印都是九原松动的手。 上川行定眉头皱了一瞬, 小杉现在 九原大人已经睡下了, 药研和长谷部正守着他。 听到堀川的话,青年的神色舒缓了一些, 让药研和长谷部最近多注意小杉的情况,还有 把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叫过来。 九原杉这次的离魂和以前做夜斗神器时不同, 以自己身体和灵魂间的联系作为付丧神改换本体的桥梁, 承担了很大压力。 这一夜小孩睡的并不安稳, 梦中呓语不断,后半夜还有点低烧,天快亮的时候才安静下来。守着他的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更是整夜没合眼。 虽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九原杉还是在平日起床的点醒了过来,药研。 一开口,九原杉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身上也黏腻腻的。 大将,还难受吗?药研藤四郎扶着九原杉坐起来,把手上的水杯递给他。既然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休息吧 九原杉喝完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反应过来药研在说什么,摇了摇头,我还好,任务是我和黑子君一起接的,不好让他一个人去,况且潜入疑似有暗堕刀的本丸调查,是有相当风险的。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四肢有些酸软无力其他也还好,身体状况不是很糟。我去洗澡。药研和长谷部虽然有帮他擦汗,但还是不舒服。 压切长谷部刚从盥洗室里出来,热水已经放好了,主人。打刀直接俯身从床上抱起小孩。 长谷部审神者趴在打刀肩头,最后还是没拒绝付丧神帮他,他确实有点没力气。 看着帮他整理床铺换洗被褥的药研,小孩有点无奈地想: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惯坏。 自七岁开始跟着哥哥们,一直都是自己打理内务的,结果到了时之政,被付丧神们照顾的无微不至,反倒是越长大越娇气。父亲大人要是知道了大概会发火吧? 上川行定最近比较忙,一直早出晚归没时间和九原杉一起吃早饭,今天却刻意留到这时候。亲眼看过九原杉,确定小孩只是气色不佳,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转身出门。 老师!还在吃早饭的九原杉跳下凳子追上门口的上川行定,请一路小心,早点儿回来。 上川行定低下头,对上九原杉的眼神,湿漉漉的、小心翼翼、带着点濡慕和不安。眼瞳乌黑,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仰头看他的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 这孩子有一张可爱的脸和讨人喜欢的乖巧性格,还非常聪慧。如果不是在有些事情上过于执拗 青年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以前总是想不通那些溺爱孩子的家长怎么就能把小孩子放纵到无法无天,现在他懂了。 他按了按小孩的头,轻声道,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乱来,知道吗? 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男孩的童音软绵绵的,老师也要注意安全。 上川行定彻底软了神色,知道了,你乖乖的。 目送上川行定他们一队远去,九原杉这才回到餐桌上。 嗯嗯,这是在,装可爱?髭切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勺子搅着碗里的汤汁,漂亮的猫眼含笑看着审神者,看起来上川队长还挺吃这套的。 髭切九原杉放下手中的小面包,鼓着腮帮子瞪太刀,我原本就很可爱,哥哥们都这么说,根本不需要装。 审神者偏头去看其他刀剑,长谷部、药研、笑面青江、烛台切全都点头,当然的。 小夜左文字慢了半拍,立场还是挺坚定的,主人很可爱。不会有人舍得卖掉的那种。 鹤丸国永坐在九原杉旁边,把小孩长长后还没来得及修剪的黑色碎发捏出猫耳的形状,笑嘻嘻道:这样就更可爱了~ 九原杉扑到鹤丸怀里,非要给白发付丧神也捏对耳朵,两个人嬉闹起来,小孩也就没继续跟髭切较劲儿。 审神者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这边了,山姥切长义半张着的口缓缓拉成一条直线,咽下了刚刚想说的话。 大俱利伽罗坐在长桌最末端,金色的眸子扫过那边玩闹的审神者,在小孩头顶的黑发上停留了一瞬,又重新低头对付起自己面前的早点来。 药研看见审神者这会儿精神不错也放心不少,不然他是很想劝九原杉不要勉强自己出任务的。 早餐后是战备时间,压切长谷部在清点装备的时候才发现上次的战斗坏了不少刀装,还没有补上。今天的近侍是山姥切长义。 山姥切长义和审神者不亲近,这个近侍也做的毫无存在感,连总管审神者身边大小事务的压切长谷部也是刚才想起他来,转身找上长义,那么,刀装制作就拜托了。 山姥切长义回头看了审神者一眼,小孩刚刚跟鹤丸闹腾的时候乱了衣衫,这会儿烛台切光忠正在帮他整理着装。 身为近侍,他似乎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了。打刀一步步走进备战室,开始制作刀装。 第一次,失败。 山姥切长义看了旁边的压切长谷部一眼,这个不是我的工作吧?近侍的工作似乎是烛台切现在做的事情。 压切长谷部皱眉,想起长义在公文上帮了他大忙又缓和了脸色,失败是常有的事,继续吧,我们物资丰厚,不在乎这么点正常消耗。 山姥切长义第二次制作刀装,失败。 我可能不适合这个? 因为压切长谷部没说话,莫名有点心虚的山姥切长义继续手上的动作。 第三次,失败。 我腻了。 压切长谷部原本已经不想让他干了,但长义这借口让长谷部实在接受不能,你在说什么蠢话,和主人签订契约,消耗着主人的灵力,自然要尽全力侍奉主人,你做近侍的时候已经诸多不妥帖 可恶,怎么这么啰嗦。山姥切长义咬着牙又做了一次,但上天一点儿没有眷顾打刀的意思,第四次,还是失败。 面对着整齐排成一列的四个黑煤球,山姥切长义和压切长谷部相顾无言。 最后,连着失败了四次的打刀冷着脸,我不干了。 噗哈哈~趴在备战室门口的九原杉直接笑出了声,也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不想种田就说田地讨厌你,虽然所谓的田地不过是后院里烛台切开出来的一小块菜地罢了。 刀装一直失败,就说腻了不干了。虽说能准确无误地失败这么多次也挺了不起的。 长义,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啊。有点可爱。 被真正的小孩子这么取笑,山姥切长义没撑住那副高冷精英的风范,耳朵发烫,白皙的脸上透出羞色,你,你最终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山姥切长义的眼睛和山姥切国广那种天空般的湛蓝不同,是更为幽深的冰蓝色,这会儿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有点水光盈盈的感觉。 九原杉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欺负长义过头了,转头对着压切长谷部道,这里就交给我了,长谷部去忙别的吧。 压切长谷部躬身应下后退出了备战室,房间里就剩下审神者和山姥切长义两个。 九原杉走到制作刀装的台子前,他个子矮,还要拖出一边的小凳子踩上去高度才合适。 刀装制作是有技巧的。九原杉基本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只要材料数量合适,想要什么就能做出什么种类的刀装,且全是金色品质。 这么一口气做了几十个,金灿灿的一片,摆在那里颇有种珠光宝气的感觉。 长义要试试吗?九原杉转头看向打刀,我可以教你。 难得审神者主动亲近他,山姥切长义哪怕已经不想继续也还是没舍得拒绝。 九原杉放好材料,握住打刀的手引导他,灵力的流转,差不多是这种感觉。 两个人协力,又做出来不少,有金有银。 山姥切长义再自己做,也能做出绿色和银色的刀装了,偶尔还会有金色。打刀紧抿的唇线不自觉勾起弧度。 九原杉从他自己做的金色刀装里面挑出两个打算给他装上,没想到打刀指了指审神者之前做的那一堆,神色有点别扭,那些,我能用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7) 九原杉怔了一瞬,迅速点头,当然,这些都是给你们的。说完亲手帮打刀把刀装装备好。这样就好了。 御守都带了吗?九原杉一边说,一边从小凳子上往下跳,山姥切长义迅速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等小孩落地才收回手。 你是在担心我?明明没有这个必要山姥切长义说完又看向九原杉的胳膊,你没事吗,听光忠说昨天放血又添了伤口? 没事。九原杉挽起左手的袖子给打刀看,小孩有些纤细的小臂上肌肤白皙稚嫩,光滑一片。 无论是上川行定握出来的青紫指痕还是九原杉为了画符自己割的那一刀都没了痕迹,拥有灵力的人愈合能力原本就强,而他因为身体的妖化愈合速度还要更快些。 想到这里,九原杉的眸光暗了一瞬:最近,他再没长高过半点儿,大概是 山姥切长义拉住九原杉的手,走吧,另一位审神者好像已经到了。 小孩回过神,抬头去看山姥切长义。打刀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却也没松开手,怎么了吗?一直看着我。 九原杉轻声道:我还以为长义在讨厌我。所以才一直不跟他说话。 明明是你山姥切长义觉得审神者这是倒打一耙,是你在讨厌我吧? 我看见长义第一眼就很喜欢,九原杉和山姥切长义已经到了大门口,其他刀还在做最后的准备,但长义不许说山姥切的坏话。 夏天的衣服比较轻薄,穿的也松散,山姥切长义低下头,很轻易就能看见小孩衬衫领口锁骨上那个灰色的刀纹,再加上烛台切光忠透露给他的信息,打刀已经知道他来第一天的时候,审神者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而审神者说喜欢他的时候,目光也更多地落在他腰间的本体上。喜欢他根本就是因为那个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伪物君,吧? 因为他像那家伙。 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明明明明他才是本歌。 扔下我不管,只承认他是山姥切吗?打刀转开目光,看着自己同队的付丧神整装完毕朝着他们走过来,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以前不在这里。 但我会让你承认我的,以山姥切之名。 九原杉偏了偏头,眨巴着眼看他,长义就是长义,我不打算改口。 在打刀炸毛之前,小孩又追加上后面的话,但作为主人,我会期待你的。 不是期待你过去模糊不清的传说,而是此时此刻,就站在我眼前的你。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 山姥切长义指着审神者做的刀装:那些,我能用吗? 门外偷偷关注他们的烛台切露出姨母笑:长义你果然还是喜欢主人,希望能装备主人亲手做的刀装吧? 山姥切长义:哈?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刀装质量还是给别的刀用吧。 众别的刀: ~~~~~~~~~~~~~~~ 刚来不久的大俱利伽罗突然开口向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借钱。 烛台切光忠(非常好奇):借倒是可以借你,不过你想买什么? 大俱利伽罗(脸红也看不出来):我,我想给主人买猫耳发卡和金色小铃铛,你觉得他会戴吗? 鹤丸国永(兴奋):会会会,只管交给我,保证没问题~这是用装备的外形吓(萌)到别人的大好机会! 烛台切光忠默默掏出自己的钱包:这个不算乱花钱,可以借。 第129章 两边 不敢奢望命运的垂青, 于是我们加罪于未来, 那么就没谁纯白无辜。 ~~~~~~~~~ 因为是潜入侦查,进入那座本丸的时候,黑子哲也只带了今剑和不动行光;九原杉身后跟着小夜左文字和笑面青江, 一行人一路潜行。 原本该带短刀的,但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为了照顾他一夜没合眼,九原杉就拿笑面青江替换了药研。为了不打草惊蛇,黑子哲也和九原杉的其他刀剑都留在本丸外待命。 刚进入这座本丸的时候黑子哲也和九原杉就都感应过, 暗堕的气息很淡,找不出具体位置,只能模糊感觉到是在本丸深处。 那个暂且可以不管,他们的第一目的地是审神者所在的天守阁。这座本丸的狐之助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距离现在已经有一周, 三天前本丸又在地图上显示出了有暗堕气息的黑色, 自然是要先确认审神者的安全。 一路走过来, 还没到地方,几人就已经察觉到这座本丸的异常。稽查队的潜行技术非常厉害, 不惧大白天来。但横穿本丸的他们居然一位付丧神都没有看到。 走廊上有积灰, 一些地方能看见凌乱的脚印。灰虽然不是很厚, 但也一副缺少打理的样子。整座本丸悄无人声,偶尔的一两声蝉鸣只让这里显得更加荒废寂寥。 诡异的是直到不久前, 这座本丸自动统计出来的战绩一直非常出色,远超普通水准。沉寂了数日后, 出阵和远征又重新恢复。 所以政务司才没有那么快察觉到这座本丸的不对。毕竟狐之助的报告也不是天天写。 可这样一座本丸现在居然看不见付丧神? 六人是分开走的, 最后在天守阁陆续会合。到了二楼审神者的地方, 看到横躺在地上被劈成两半的纸门和已经失效的结界,他们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进入房间几人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比血腥味儿更重的是某种腐臭。分隔内外室的纸门和外面的一样,有刀剑砍过的痕迹,但还能勉强挂着。 笑面青江上前几步扯开破破烂烂的纸门,在前面打头阵。 主人,胁差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您还是别进来了。 但他的主人是来执行任务的审神者,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笑面青江还是没能说出来,只好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内室的窗已经被木条和钉子钉死,大白天也只有些许微光从缝隙透进来。这种光照,胁差和短刀能看清,对人类来说就太勉强了。 最先进去的胁差找到了电灯开关。滋滋的电流声响过,屋内的灯不情不愿地亮了起来。 本丸初始的建筑和装修风格都是和风,这间房也一样是纸门榻榻米,但内室却有一张和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欧式大床,顶部的灯也是那种华丽的吊灯,不过被打坏了大半,只剩下幸免于难的唯一一只灯泡发出些许昏暗的光。 地上没发现玻璃碎片,看来灯坏之后还有人打扫过。那么很可能和纸门被破坏的战斗不是同一次,应该在那之前。 除了风格不同的床和灯,还有一个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卧室的木桶,就那么大剌剌地摆在正中央。 九原杉和黑子哲也跨进内室,那种腐臭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更浓烈了。 越靠近那个木桶,味道越强烈。所以当两人四刀看见木桶中漂浮着的长发时,居然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地板上刻画着什么符文,而这个木桶正处在中央的位置。 是用来提取灵力的符阵吗?黑子哲也偏头去看九原杉,跟他确认。九原杉的灵术学的相对而言比较系统,而黑子哲也则是根据自己的天赋专攻了潜伏和幻术这方面。 九原杉点头,是,只是比较粗糙,会对陷入阵法中的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两位审神者说着话,木桶中漂浮的长发突然动了起来,桶中的人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被泡的有些浮肿的女人脸,黑色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她脸上,还在不停往下滴水,落在桶里激起更多波纹。 简直就像是冤死的水鬼一样。 水鬼仰起头,浮出水面的肩膀上血淋淋的,什么都没有。 被削成人彘了。他们在看到桶的大小后就已经猜到了。那水也不是水,而是气息诡异的药汁,大概有什么特别的效果。 但无论是什么效果,把伤口裸露在这种充满细菌的环境中也只会让整个人都烂掉。 九原杉有点无奈,对着房间深处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姐姐,别玩了,你的幻术水准真的很一般。 水鬼的动作顿住,房间里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黑子哲也伸出手,在空中画下几笔简单的符咒。很快,周围就变了样子: 原本被封死的窗子连框都没了,那面墙几乎塌了大半。夏天的太阳照进来,屋子里原本的昏暗、血腥、腐臭全都消失了,周围被破坏的比幻象里还要严重,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那个桶倒是还在,狼狈倾倒在一旁,里面的水都干了,一个没手没脚没五官的木头人躺在桶口不远处,一动不动。 九原杉和黑子哲也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最后还是准确无误地朝着屋子深处看了过去。 切~随着这么一声落下,那个角落像是被撕坏的画卷一样,露出后面的本来面目。 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现世职业女性的正式套裙,黑色长发在脑侧挽了个发髻,脸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出头,长相清秀可人,和之前桶里被泡肿的水鬼没有半分相似。 但来之前就看过这个本丸资料的黑子哲也和九原杉都知道她的年纪远不止这么点。 九原杉的目光稍稍移开一些,看向女人身后跟着的刀剑付丧神。是一振压切长谷部,练度很低,似乎是刚召唤出来不久。而这两人身后,有一个暗门,他们刚刚应该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女人笑起来,态度亲热,似乎刚刚那声切~不是她发出来的一样,小弟弟,你们好啊~ 以她的真实年龄来说,叫黑子哲也小弟弟也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九原杉,较真的话最起码得叫她阿姨。 但九原杉还是用了姐姐这个称呼。姐姐,对着来调查的稽查队人员使用幻术,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哎,我就试试你们,稽查队的人能力素质还是不错的,幻境不是一开始就被看破了吗?别跟我计较啦~ 算了,反正幻术我也没有很精通。女人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又抬头看向九原杉,不过,刚刚你们看到的,可不是幻境,而是真真正正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啊。 真的会变成那样,如果,我不是傀儡师的话。 看到对面两位审神者和他们带来的四振刀脸上神色的变化,女人把手上一直牵着的绳子拽了拽,被红色的灵绳像狗一样拴着的狐之助哭丧着一张脸从自己负责的审神者身后走了出来。 来,把证据给他们看看,我可没有诬陷那些纯真无辜、正直可爱、高洁美丽的神。字字讥讽。 狐之助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拨弄着胸前的铃铛,把录像投放在半空。 被迫看了暴力血腥限制级的大片,黑子哲也和九原杉对视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九原杉才开口,姐姐要向稽查队提出讨伐申请吗?我们可以帮你肃清那些叛乱者。 咦,还能这样吗?女人这么说着,语气像是谈笑,然后神情陡然冷淡,不要,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美的他们! 要不是我厉害,从我来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成功了,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我腐烂发臭的尸体,就算侥幸不死,按照他们原本的打算,我简直比死还惨,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九原杉微微皱眉,除了抱怨和撂狠话,这位审神者透漏出了别的信息。 既然姐姐三个月前刚接手本丸的时候他们就做出了叛乱的举动,那姐姐为什么没有上报政府?狐之助还好好的,政务司的询问函为什么没了回应?还有三天前这座本丸出现的暗堕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来这里是我主动请缨的,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就这么灰溜溜地向上级求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女人轻笑一声,走到那个大床边,压切长谷部迅速上前给她清理出一片能坐的地方。 女性审神者慢悠悠坐下,压切长谷站在她身侧。 他们跟我耍狠招,你也看见了。女人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那边的木桶,一开始我就知道,想跟他们玩,就得比他们更狠。 这不是控制住他们好好干了三个月,原本一切都很完美,结果他们偏偏不安生。女人摊手,后来没办法嘛,就成了现在这样。 这里面含混过去的地方太多了,她到底是怎么控制住已经和审神者撕破脸的刀剑的?而本丸既然已经顺利运转了三个月,又是因为什么再次起了变故?狐之助为什么不回函?暗堕刀又是怎么回事?都没有说清楚。 秋山桑,请问,我们能召集下属对这座本丸进行调查吗?这一次是黑子哲也开口,不会很久,我们也尽量不去破坏本丸,如果不小心弄坏了什么东西,我们会赔偿的。 根本没做自我介绍的女人听到黑子哲也叫出她的名字就知道他们来之前肯定调查过她了,不爽地撇了撇嘴。 黑子这话说的客气,但按规定,出现了暗堕气息的本丸是要强制搜查的。女人心里清楚,也没阻拦,点了点头,语气含笑,请随意,全打坏给我彻底换新就最好不过了。 黑子哲也没应她的话,只是礼貌性地对主人微微欠身,退出了这间破败的卧室。九原杉跟他一起。 笑面青江和不动行光被留下,看着里面那主从二人。 本丸外待命的付丧神早就不放心里面审神者的安全,收到命令后来的很快。 十七位付丧神加上黑子哲也和九原杉,一共十九人,从本丸一头开始搜索过去。 有序的阵型,高敏的侦查灵术,一个接一个落下的符纸和结界保证没半点钻空子的余地。 之前还静若无人的本丸被他们翻出不少付丧神来。但这些刀都没有暗堕,只是气息有些污浊。 有主本丸的刀剑,在主人没有提出讨伐申请的情况下,即使参与了叛乱,只要不是暗堕刀,处置权依旧在他们的主人手里。 稽查队的人一间间部屋找过去,到了后来,本丸里的付丧神眼见躲不过,全都自觉从房间出来站到了院子里,静静看着他们继续翻找。 那种眼神,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求救的意思。倒像是做好了什么觉悟一般,只打算这么心无旁骛地走下去。所以时之政、稽查队什么的,已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8) 最后,九原杉一行在粟田口的部屋找到了暗堕刀的痕迹,有两振暗堕刀,气息已经快要散去了,因为 九原杉看着面前盒子里明显属于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的碎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刀剑付丧神没完全暗堕的时候,还是能留下残骸的。 气息这么淡,刀已经碎了有一段时间了。刀剑一开始暗堕的时候是不会影响到本丸在时之政检测地图上的颜色的,那个技术没那么灵敏。 这座本丸三天前之所以会在地图上有一闪而过的黑色,惊动了警报,大概那个时候暗堕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了。而很快刀就被碎了,所以黑色又消失了。 正因为这样,政务司的人虽然有疑虑却也不怎么着急,他们也猜到刀已经被碎了。审神者没死,暗堕刀也被处理了,那就没什么大事。 看到他们翻出装碎片的盒子,角落里挤在一起的秋田藤四郎、前田藤四郎、乱藤四郎还有五虎退,眼里全都含着泪水,但即使是最爱哭的五虎退都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是咬唇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九原杉施放了净化术后合上盖子,又把木盒放回了原处。那些粟田口的短刀终于不再用那种强忍着气愤和委屈的眼神看他了,又跑回部屋守着那盒子。 这座本丸的付丧神对审神者的态度很有些抵触抗拒,黑子哲也和九原杉眼神交汇了一下。 药研。 听到审神者叫他,已经有不少经验的短刀不需要命令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九原杉这边只有药研是粟田口刀派的,黑子的队伍是按照侦查型配置的,这个刀派的刀占了一半。 药研过去后,黑子哲也的鲶尾、骨喰、厚、后藤、鸣狐也一点点靠近了粟田口的部屋。 九原杉留下了今天的近侍山姥切长义和短刀小夜,黑子身边守着今剑和宗三左文字。其他刀也都分散开来去找有渊源的付丧神问话。 调查一座本丸,当然不是只听审神者的一面之词,即使有录像也不行。刀剑付丧神这一边的说法,也得听一听。 ※※※※※※※※※※※※※※※※※※※※ 小杉找到了一只盒子,摇:丁零当啷~ 粟田口小短刀:怒目而视(▼皿▼#) 继续摇:丁零当啷咣咣咣! 粟田口小短刀:委屈QAQ 小杉:又不是我的错(▔□▔) 第130章 可能 都有点不像是我。 吓到了, 吓到了。 果然只要活下去, 总会有意料之外。 只是我脚下的路, 是用鲜血铺就的, 焊死的既定轨道。 ~~~~~~~~ 那边在问话, 九原杉和黑子哲也站在距离付丧神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尽量不去影响他们。 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九原杉突然转头,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树上茂盛枝叶掩映下的付丧神,洁白沾染上鲜血, 就像是鹤一样。 鹤丸国永,九原杉非常熟悉的付丧神。可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东西却陌生到让人恍惚。 阴影中,原本灿金的眸子一片暗沉,偏偏能在脸上画出欢快又恶劣的笑。 说不上是厌倦、厌恶还是厌烦, 他看着年幼审神者的目光攀附着阴冷的凉, 慢慢绞紧猎物, 拖进沼泽,然后腐烂殆尽。只剩下淤泥中吐出的气泡, 那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九原杉被这目光刺的胸口一窒, 心里某种隐秘的恐惧猝不及防被戳中, 小孩不自觉后撤了半步。 山姥切长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扶住审神者的肩膀, 你怎么了?精神状态似乎一下子糟糕了很多。 鹤丸国永一直在和这座本丸的三日月宗近说话,离九原杉所在的地方并不远。 他早就发现树上那个自己了, 原本是不怎么在意的, 那种家伙再来十个捆一起都不是审神者的对手, 何况还有小夜左文字和山姥切长义守着。 但这会儿审神者的情况有点不妙,神色不太对。 九原杉觉得头疼,从某一点被敲碎开始,裂纹不断蔓延,咧开黑漆漆的洞口,然后一切开始下坠。 发现审神者开始站不稳,鹤丸国永果断放弃了继续套话,快步走到九原杉身边,隔开小孩和树上那个,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有凛冽的寒光和杀意,你做了什么? 树上的那个鹤丸才是一头雾水,他觉得九原杉是在碰瓷。他就看了他两眼,好吧,是故意阴森森、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两眼,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啊。 或者说是没来得及做,也没条件做。小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好欺负,但有刀守着他。树上的鹤丸对自己和稽查队的付丧神之间的武力差距心里还是有数的。 鹤丸国永也没跟那一个纠缠,他回身扶住靠在山姥切长义身上用手捂着脑袋的审神者,主人,你怎么样,要不要叫药研过来? 九原杉缓过劲儿后稍显迟缓地摇了摇头,这是正常的后遗症,京野先生跟我说过。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神魂不稳?鹤丸轻声说出了自己猜测过的代价。 九原杉这会儿脑子不清楚,老实地点了头,嗯。很快小孩就反应过来自己承认了什么,立刻抬头去看鹤丸。 果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种表情。眼前一花,九原杉甚至觉得自己眼前的太刀跟刚刚那个鹤丸的表情有微妙的重合。 原本确实很气的鹤丸反倒被小孩瞬间刷白的脸吓了一跳,主人! 九原杉也终于觉察到自己的异常有点不受主观意志控制了,鹤丸,我有点不对,别生气也别骂我。 情绪的起伏太强烈了,他原本不是这么容易受陌生人影响的类型;虽然确实不想让鹤丸不高兴,但也没恐惧到这种程度。 他现在的心理防线似乎很脆弱,很容易被人影响,而且负面情绪被放大了 鹤丸国永领会到一点审神者现在的状态,什么都没说,拉着小孩到一边有树荫的回廊里坐下,用眼神示意山姥切长义和小夜左文字离他们稍远一点。 太刀轻拍着小孩的背安抚他,九原杉攥着付丧神的袖子一言不发,闭着眼平复过于强烈的情绪和不停冒出来的诡异念头。 这座本丸 黑子哲也已经注意到了九原杉这边的动静,看到鹤丸连其他付丧神都支开后就没过来,只让今剑传话给山姥切长义,九原杉如果身体不适可以先走。 鹤丸刚刚问话才问到一半,就这么过来,没关系吗?小孩依旧没有睁眼,但神色放松了一些,靠在太刀身上调整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髭切也在,我走了他自然会接手,你别操心这些。鹤丸国永对这次任务根本没多在意,事情我差不多也搞明白了,一笔烂账,别管他们。 鹤丸国永揽住小孩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鹤难道做了什么让主人不安的事情吗,您在担心什么? 这座本丸的刀各个都不对劲,但偏偏就是另一振自己影响到了审神者,要说这事儿跟他没半点儿关系,鹤丸根本不信。他过来之后对审神者有明显的安抚作用这一点也是佐证。 九原杉攥着鹤丸衣服的手指收紧,却没吐露半个字。 说出来他自己也许会好受一点,九原杉知道。但是当你在做一件愧对某个人的事情,而且还不打算悔改停止,这时候把自己不安的心情告诉对方,难道是在指望他安慰自己吗? 还是说,既要继续这种行为,还不许这个人生自己的气,要他事先表示妥协和原谅,好让自己轻松些? 他也太过恃宠而骄。 九原杉不说话,鹤丸也不勉强。他对待审神者的态度一向都是如此:仔细权衡,尽心引导,小孩如果一意孤行他也不会玩什么苦劝死谏,甚至会陪他干些出格的事情。 但如果事情超出控制,后果太过严重,那时候审神者自身的意愿就要为现实的得失让步,鹤丸会替他做出决断和选择,果决杀伐。真到了那份儿上,太刀可不管他俩谁才是主人。 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三日月宗近对着鹤丸也好,对着髭切也好,能说的就说了。 然后云淡风轻地挥了挥衣袖告别调查人员,走到鹤丸国永呆着的树下,真是没想到,鹤丸殿还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很温柔呢。 树上的太刀知道三日月是在说稽查队审神者的那个鹤丸,他的目光跟三日月一样落在九原杉他们那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语调稍稍扬起,我也是挺惊奇的,自己还能是那种样子。 如果遇到好主人,鹤丸国永也不是不忠心,只是比起那些眷恋主人的短刀和打刀,太刀原本就没那么黏人。 鹤丸国永这振刀更是比较一言难尽,大多数本丸里审神者跟自己鹤球的关系都是相爱相杀那种吧? 因为要应付年纪一大把还童心未泯的太刀付丧神层出不穷的恶作剧,一直帮他收拾烂摊子,所以不停追杀他的那种相爱相杀。 三日月宗近被时之政官方评价为究极的自我主义,其实鹤丸国永某种意义上也是。 会细心地时刻关注着审神者的状况,会比其他刀都更加警惕危险的靠近,会抱着审神者温柔耐心地安抚他,和审神者之间的关系也亲密到可以轻易支开近侍和其他同伴 都有点不像是我了。鹤丸咂咂嘴,吓到了,吓到了~ 果然只要活下去,总能遇见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鹤丸殿,三日月宗近看着远处后山上的万叶樱,本丸现任审神者灵力强大,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但并不影响夏日这一片草木葱茏。 吹来的风轻轻摇晃着天下最美之刃发间的金色流苏,他的声音也像是夏日的微风一般,你可以离开这里的,这次是个机会。 哦,真好,是个不错的惊喜。鹤丸国永点头,然后又笑,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三日月?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问一问,也算对得起出现在眼前的那些许不同的可能。 山姥切长义看九原杉似乎好转了一些,这才走过来把黑子哲也刚刚的话转告给他。 九原杉露出个浅笑,摇了摇头,我和黑子君共同的任务,不好半途而废。 况且黑子哲也的灵术没多少攻击力,刀剑和刀剑正面刚只剩下黑子那一队也不怕,但这座本丸的审神者还在,灵术种类繁多、效果诡秘,要是留下的那只队伍阴沟里翻船,九原杉难辞其咎。 我已经好多了。九原杉站起身朝那群付丧神中间走去,走吧,那边差不多结束了,我也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不少都带伤,树上的那只鹤丸已经是重伤状态了,这些黑子和九原杉都知道,但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没有提出讨伐申请也没有请求援助,他们不能越过主人杀死或者修复属于她的刀剑付丧神。而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也没有向稽查队提出对自己审神者的审查要求。 这像是那位审神者和这些付丧神之间的某种默契。 九原杉缓步走到中央,灵力铺展开来。这座本丸的付丧神神色瞬间紧绷,不少刀剑甚至连本体都出鞘了半寸。 稽查队的刀剑把两位审神者围在中间,戒备着他们。 石切丸和太郎太刀确定是净化术的气息,安抚过同伴们,两方人马之间才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小夜左文字觉得九原杉刚刚不舒服一定是树上那只鹤丸的错,已经盯了太刀许久。这会儿看见他又有异动,几乎要冲出去给他一刀。 小夜这振短刀的专注力是很可怕的,那种只会以击杀为目的的漆黑的专注。 鹤丸国永看到短刀身子压低、重心前移,本能地退后一步去抽本体,他现在这副重伤的状态,挨上短刀一下绝对会挂。 他在万叶樱上浪惯了,忘了自己现在呆的这棵树远没有那么粗壮,树枝末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断裂开来,重伤的太刀没能抓住旁边的树枝,他之前还窜的挺高,就这么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下面就是造景的假山,挡了三日月救援他的路,尖锐的边角直指付丧神。 这死法惊奇算不上,还有点好笑。鹤丸国永在撞上石头前一秒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他已经尽力调整姿势,但身上的伤严重影响到他动作的灵活性,总之不能善了了。 灵术的光芒从一点迅速扩大成球形,包裹住坠落的付丧神,带着他飘到旁边的平地上,灵力泡消散,付丧神总算是安然无恙地站到了地面上。 九原杉瞅着刚落地的付丧神,有些气恼,你是故意捣乱的吗? 他刚刚正在对整个本丸进行净化,因为范围太大,术的发动时间有点长,结果被掉落的付丧神半途打断,耗费的那些灵力都白瞎了。 大量的灵力逸散,所有的付丧神都感觉得到。这个赔不起,赔不起。 所以等鹤丸国永回过神,就只有他独自一个站在稽查队一行人面前,那些同伴至少离他十米开外。 鹤丸国永: ※※※※※※※※※※※※※※※※※※※※ 鹤丸国永:我盯。 九原杉:头疼,难受。 鹤丸国永:(|||▽||| )你这是碰瓷,我什么都没干! 小夜左文字:我盯。 鹤球(假冒伪劣没翅膀)掉落中 九原杉:(|||▽||| )你这是碰瓷,我家小夜什么都没干! 还有,赔我的灵力!(▼へ▼メ) 赔不起的本丸付丧神(迅速撤离):都是鹤丸的错,跟我们没有关系! 鹤丸国永:啊哈哈哈,让我吓到了(怎么办?怎么办?)(T▽T) 第131章 私了 规则从来不是救赎, 是事后既定的判决。 它拷问的不是对错, 是承担后果的觉悟。 ~~~~~~~~ 九原杉和打断了自己灵术的鹤丸国永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峙半晌,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他总不好因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 这种处境下的付丧神,还能跟他计较什么。 净化该做还是要做,这座本丸的刀大多身上带伤,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很不稳定, 处在危险的边缘。残留在本丸中的暗堕气息很容易影响到他们,到时候就糟糕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09) 虽然现在一切已经很糟。 九原杉花了平时两倍的灵力完成了对这座本丸和所有付丧神的净化。 离开之前,他们又去见了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一面。秋山千穗知道他们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也不再装出那副亲热欢快的样子。 我这个人啊, 恩怨分明, 绝对绝对要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女人说着这样的话, 脸上却全无半点怨毒之色,反倒像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等着她去干似的, 兴致勃勃、神情亢奋, 眼里的光亮到吓人。 九原杉他们突然就有点理解那些刀剑付丧神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就做出那种举动。秋山千穗这个人, 是那种第一眼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类型。 这次的任务格外沉闷压抑,他们能猜到结局, 却依旧阻止不了事情滑向最糟糕的方向。 因为这是所有当事人自己的意志,而他们只是维护规则的存在。 规则不是救赎, 只是一切发生之后的判决。它拷问的不是对错, 而是承担后果的觉悟。 九原杉的情况还是没能瞒过上川行定, 在经历过一顿臭骂、津岛胥的身体检查还有黑子哲也和渥美晴乃的看望这一系列流程之后,小孩被强制要求卧床修养了。 审神者的卧室里,大床上的纱幔都被高高挂起。九原杉坐在床头,身后靠着堆成小山的软枕。因为九原杉伤到的是神魂,不忌口,所以床头的小桌上放着各种饮品、果盘、小点心 烛台切光忠似乎生怕审神者吃不好,又或者是觉得吃东西能把亏损的神魂补回来,这两日翻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小孩现在一天吃七顿。 九原杉正在翻看他静养前最后一次任务的最终调查报告。 在政务司调取的那座本丸的历史档案,秋山千穗的基本信息,他们在那座本丸调查到的东西,被传召的狐之助交代的证词,还有九原杉因为神魂不稳接收到的那座本丸中飘荡的记忆 这些全部拼凑在一起,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座本丸中发生的一切都展露在九原杉面前。 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喜欢虐待别人。刚开始只对前期武力不足而留守本丸的短刀出手,并且十分巧妙地利用刀剑之间的羁绊牵制住了短刀。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只有短刀知道审神者的所作所为。 但毕竟生活在同一座本丸,事情还是露出马脚,审神者和刀剑之间开始正面冲突。 初代审神者在事发后迅速控制住了狐之助,并关闭了本丸通往万屋的通道,封闭了整个本丸。 他从一开始就没给刀剑任何通讯装备,这样就足以切断本丸和外界的联系。 一段非常煎熬而痛苦的时光,刀剑付丧神因为相互在乎,所以顾忌重重,这一点被审神者利用的很彻底。 威胁、诱劝、用差别对待引导不同刀派之间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厮杀。而他则依仗着契约、结界和灵术的力量高坐云端,看着他们挣扎。 可最后,刀剑们选择了和他鱼死网破。 等时之政发现异常强行打开通道,这座本丸付丧神的数量已经从63振锐减到37振,其中碎掉的大半是短刀。 而初代审神者被刀剑重伤后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然后,这37振刀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任审神者,秋山千穗。 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在经历过那样一位主人后原本就十分敏感多疑,何况秋山千穗根本没有隐藏自己性格的意思,那种恶质的亢奋和兴致勃勃根本毫无掩饰。 付丧神们在见过秋山千穗第一面之后就打算控制住审神者,就像那些流浪刀一样,颠倒主从关系,自己做主,拿审神者当能源用。 刀剑们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但是失败了。 也是在那之后,秋山千穗开始用在部分刀剑身上埋下自毁灵符的方式控制了整个本丸。 明明只有37振刀,却能取得十分优秀的战绩,全都靠刀剑们日夜不停,无空档地出阵远征才能做到。他们没有休息时间,只有重伤才会被允许手入,伤好后立刻投入战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个月。 秋山千穗控制刀剑的方式和初代如出一辙,性情严苛冷酷,阴晴不定,刀剑们从未真心服从。终于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其中几振刀联合发动了偷袭。 这一次,他们似乎是成功了,砍断了审神者的手脚,把她关在木桶里,成为他们的阶下囚。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秋山千穗是傀儡师,真身从未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所抓到的那个,不过是个木头人罢了。 秋山千穗虐杀了所有参与叛乱的刀剑,除了药研藤四郎,短刀生生被审神者折磨到暗堕。 一期一振联合本丸的其他刀剑,花费了很大力气才破坏掉在之前的暗杀中已经有了缺损的天守阁结界,救走了药研藤四郎。 可是暗堕的药研藤四郎已经救不回来了。长久以来早就被保护弟弟们的重压压的喘不过气,精神已经非常脆弱的一期一振在短刀日夜不停的绝望哀嚎中跟着暗堕。 说不清楚是因为和暗堕刀接触太过频繁还是太刀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在惊动时之政的警报之后,刀剑们知道无法再拖下去,自己动手碎掉了已经失去理智的药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 到了这时候,粟田口刀派只剩下秋田藤四郎、前田藤四郎、乱藤四郎、五虎退四刃。他们四个还全都是秋山千穗来本丸之后才锻出来的。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短刀们和审神者的关系再难和睦。 压切长谷部是第二次叛乱结束之后秋山千穗锻出的新刀。打刀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选择了站在审神者那一边。 双方进入一种看似平静的相持状态,甚至连出阵和远征都恢复了。 第二次叛乱发生的时候,所有事情发生的重要地点都被装上了摄像头。从这一点来看,审神者根本就是故意诱导他们这么做的。 他们已经连续三次叛乱,初代那次算是事出有因的正当防卫。但发生在秋山千穗任期中的这两次,哪一次都站不住脚。 付丧神的退路被切断了。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向时之政求救,因为比起只是驭下手段不当的现任审神者,他们才是重罪。 真闹出来,审神者最多被批评教育,他们只会被彻底处理掉。 付丧神们只能选择和审神者私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这样正中秋山千穗下怀,所以她才一副兴奋的压都压不住的样子。 这一次,不需要切断本丸和外界的联系,他们也已经是审神者的笼中鸟,是可以任意对待也不会被政府追究的罪人。即使发出求救声,也再不会有回应。 烛台切光忠端着药和温水进来,没找到今天的近侍反倒看见了九原杉手上的任务报告,太刀眉头皱了一瞬,髭切殿呢,怎么给您看这个? 您伤到了神魂,最好不要想那些费神的事情。太刀伸手从审神者手里抽走报告,先喝药吧。 九原杉都看完了,顺从地松开手,接过水杯和药片。 烛台切等审神者喝完药收起杯子放好,仔细打量过小孩,主人的精神似乎好一些了。 那药的作用不大,津岛胥说过。吃药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安慰,但静养看着总归是有效果的。 九原杉点了点头,我没事的。小孩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被太刀放在一边的报告上,莫名叹了一口气。 刚把房间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的太刀动作一顿,顺着审神者的目光看过去。 他当然是看过报告的,比九原杉更早。但其他人都不觉得把这种东西拿给现在的审神者看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没提这茬儿,也就是髭切 主人,如果当事人都觉得这样更好的话,我们也不必插手的。烛台切光忠跟鹤丸国永是同一批被召唤出来的,但比起十年前就偷偷跑掉的鹤丸,烛台切在稽查队服役的时间还要更久,这种事情已经无法触动他多少了。 嗯九原杉软软地应了一声。他从来不多想任务中那些人的是非对错,对于他们过去、现在、未来的命运也无意插手。稽查队按章办事,如此而已。 他们甚至不是制定法律规则的人,那不是属于他们的权限。 稽查队的工作,会遇见许多让人不忍、不忿、不平,或者叹息不已的事情,可九原杉对待陌生人感情一向淡漠,执行任务的时候比从事这件工作好些年的前辈看起来还要平静自持。 上川行定发现自己学生的这个性格特质后叹息一声,他无法评价这是好是坏,也就放任小孩过眼不过心。 这一次,九原杉完全是因为当时精神不稳定被那座本丸中存在的各种情绪影响到了,潜意识里有了和自己相关的错觉。 烛台切光忠和九原杉认识也有半年,但之前的接触都不亲密,对小孩的性子似乎是有什么误解,还在絮絮叨叨地安慰他,九原杉也就静静听着。 太刀收拾完桌上空了的小碟子和果皮果核,抬头看了床上的小孩一眼,其实,有人提议过审神者只和自己召唤的刀剑付丧神结契,这样的话,本丸会更稳定,审神者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诶?九原杉有点疑惑,偏头去看烛台切,那前一任审神者留下的刀剑怎么办? 太刀深深看了九原杉一眼,缓缓道:当然是刀解回归本灵。 这样虽然损失了练度,但只要花点时间,练度总是能提升的,可拥有灵力的审神者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这一边才是真正的损失不起。 这两年,因为内耗伤亡的审神者数量越来越多,这项议案迟早会通过的吧。 很多事情一开始也许并不是刀剑付丧神的错,但到了最后问题的源头已经不重要了,对错也没那么重要,未来要面临的风险和损失,才是政府真正关心的问题。 练度、经验,这些都是有价值的,但审神者伤亡后政府为了善后所耗费的资源更多,要面临的问题更多,这是事实。 旧的刀剑付丧神分灵刀解,他们的练度可以增加本灵的强度,然后政府就可以重新召唤更多新的分灵,这算是良性循环。 烛台切光忠在九原杉身边坐下,小孩仰头看他的样子,显得格外纯稚无辜,您不是也一样,当初,如果不是接手别人的本丸 如果每位分灵只跟随一位主人,我也我觉得这个提案挺好的。 九原杉和以前本丸的烛台切光忠算得上亲密,但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眼前这振烛台切。 烛台切的眼睛跟鹤丸不一样。小孩开口,却歪了楼,像是火焰,不,像是有熔岩在里面流淌。 烛台切光忠微微一愣,他刚刚是在和审神者说这件事情吗? 然而九原杉说完那么一句又跳回之前的问题,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不太喜欢。 权衡利弊,思考正当性,判定对错,这些他都没兴趣,小孩只是简单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好恶。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没法儿遇见比其他鹤丸都厉害的鹤丸和做料理比其他烛台切更美味的烛台切了。 那样,我不喜欢。九原杉又强调了一遍,我喜欢现在这样。 烛台切讨厌遇见我吗? ※※※※※※※※※※※※※※※※※※※※ 《小剧场胡搅蛮缠的小杉》 死了18位主人的烛台切光忠(心累):我觉得从一而终也挺好的。 九原杉(炸毛):你这么说是想告诉我你讨厌我对不对? 烛台切光忠:不是!(你这是什么逻辑?) 九原杉(恋爱脑的逻辑):当初明明是你找上门来我想起来了,你追我的时候就别有所图! 烛台切光忠:(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九原杉:你为了救你的老相好利用我,现在目的达到了就话里话外暗示我你的真爱是第一任,呜哇哇哇你,你欺人太甚 烛台切光忠(才不是渣男):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九原杉:哭唧唧 烛台切光忠(抱头蹲下使劲揪头发):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两眼无神) 第132章 选择 是, 确实是如此, 也只是如此而已。 条理清晰、理智又冰冷。 ~~~~~~~~ 是不是讨厌遇见现在的审神者? 这个问题对于烛台切光忠来说有种微妙的错位感。他认识九原杉的时候,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鹤丸国永为了这个小孩折腾,然后看着压切长谷部因为自己的心结迫切地想获得主人的看重。 对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的不以为意, 觉得总是惨烈收场,却还是执着于主人的刀剑付丧神无可救药是真心的;说九原杉有早夭之相,也不是为了对着压切长谷部危言耸听说出的假话。 可是 看着鹤丸国永和九原杉一起恶作剧后默契地击掌,看着他们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仿若天生的一致节奏, 两人脸上明亮欢快的得逞笑意如出一辙,然后手牵着手到处逃窜躲避惩罚 压切长谷部也是,虽然有时忙的像个陀螺,但脊背挺直, 眼神明亮, 脚下生风, 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像是有花不完的力气。 不像他, 即使手上没拿任何东西脚步也依旧迟缓拖沓, 找不到奋力向前的理由。他脚下的每一步都没有任何目的地, 只是在对过去的悔恨和对未来的恐惧中徘徊。 偶尔会在稽查队的林荫小道上看见压切长谷部和自己的主人两个人散步。九原杉和长谷部相处的方式跟他和鹤丸国永完全不同,也不似别的审神者那般默认打刀总是会心甘情愿跟在身后。 打刀跟在身后的时候小孩会不停回头去看他, 最后干脆倒着走,然后压切长谷部就会因为害怕主人摔倒拉住小孩的手。 两个人眼神交汇的时候会同时漾起笑意, 九原杉坐在长椅上摸了摸打刀的头, 压切长谷部单膝跪在小孩面前, 眼神柔软温顺。 他希望主人关注他,那么九原杉就不会把他当作无怨无悔的追随者,而是给予他足够的宠爱和重视。压切长谷部的炽热忠诚、勤劳能干也足以匹配这份爱重。 路过时不经意的一瞥,那些就落在烛台切光忠眼底,他以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一切。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0) 每天重复着空洞安定的日常,偶尔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顿步之后茫然四顾。在某个瞬间,他是不是也曾隐秘地羡慕过,怀念过,怅然过,然后有了再次迈出脚步的冲动和渴望? 刀剑渴望战斗,渴望被人使用,这是他们骨子里的天性。江雪左文字那样的他理解不能,三日月宗近、数珠丸恒次那种他也揣摩不透。但烛台切光忠这振刀,想要的大概还是很庸俗很普通。 装作红尘看透、四大皆空、消极厌世、超然物外五年后,太刀不得不再次承认这一点。他就超然不起来,就是这么世俗,压根儿没有半点儿做佛刀的天分,趁早死了这条心。 在知道九原杉能够修复刀剑付丧神分灵意识的事情后,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这么找上门来,给自己和小伽罗选定了主人,真的只是急于治好同伴的缘故吗? 我怎么可能讨厌您?漫长的沉默之后,烛台切光忠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暗哑。这次的主人,根本是他自己挑的,小伽罗的事情某种意义上只是个契机和由头。 可是我,我才是很讨人厌吧?用那副嘴脸说小孩有早夭之相,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压切长谷部指指点点,甚至连鹤丸国永当初找他帮忙的时候都吃了几句风凉话。 就像众人所说的那样,只要九原杉想,一振烛台切、一振大俱利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小孩的编队当时还未满,十刃是基本配置,他的效忠根本毫无价值。 可他却拿这个做交换,要求九原杉治好大俱利。审神者现在躺在这里,正是因为那个转移分灵意识的灵术。 都是因为我提出的无理要求,才伤害到您。烛台切光忠原本是坐在九原杉床边的,这下直接跪在了床边铺设的地毯上,以一副请罪的姿态,我才是扫把星。 烛台切光忠服役25年死了18位主人,即使在稽查队的付丧神中,这个换主人的频率也有点过于鹤立鸡群了。 大家刚开始只是在感慨他的倒霉和命途多舛,但随着他继续死主人,风向就开始变了。到最后,稽查队的审神者中甚至有了他是告死鸟,是不详之刃的传言,总之谁做他主人谁就要死。 这可是连妖刀村正都没能获得的殊荣。 他后面的数任主人都是刚加入稽查队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也是那些年战斗最严酷的时候最容易折损的群体。即使他拼了命去保护他们也没能逃开这个结果。 更捉弄人的是,同伴和主人尽皆战死,他自己却每次都能好运地成为幸存者,简直像是魔咒。 现在普遍的说法是他最后不愿意再次跟审神者结契,但事实上,当时知道传言的稽查队审神者根本没谁愿意和他结契。除了刚刚上任的稽查队队长,上川行定。 但是烛台切光忠拒绝了,当时他真是身心俱疲,连呼吸都觉得费劲,自己跳刀解池这样的念头都有过,可因为太没出息太不帅气了,只能忍痛放弃这个懦弱又愚蠢的打算。他选择了留在稽查队食堂做个厨子,总算是个折中的办法。 就这,大家也花了很长时间来确定他做的料理没有诅咒效果,然后一切才正常起来。 烛台切光忠看着小孩仍旧有些苍白的脸:他当初拒绝了上川队长,现在却来祸害他的学生,自己也真是够了。 对不起,主人。 无理要求?扫把星?九原杉琢磨着烛台切光忠道歉的理由,觉得太刀脑子不太清楚,这才几天时间你的记忆就错乱了吗? 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那是交易,无论你觉得双方付出的东西价值是否对等,但只要相互之间没有捏造、隐瞒信息误导别人,在事实清楚的情况下你情我愿达成共识,那就是成功的交易。 我再强调一遍,那是交易不是要求。九原杉没有事后用温情来模糊粉饰这一点的打算,我会同意,原因是很复杂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 你知道的,我愿意花那么多心思,甚至愿意付出不小的代价来修复大俱利伽罗,根本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你。 九原杉用右手的指尖轻触着自己左侧锁骨上的那个刀纹,然后缓缓收紧手指,握掌成拳,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你们恰好能为我铺路,而我也能帮到你们,互惠互利,如此而已。 是,确实是如此,只是如此而已。但是九原杉条理清晰、理智又冰冷的说法让烛台切光忠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体会到某种空荡荡的失落感。他又像是变成了无目的徘徊在原地的幽灵,完全感受不到自身的重量。 还有扫把星什么的九原杉还在继续教育自己的付丧神,我并没有在你身上发现诅咒的痕迹,那是错觉,用不着疑神疑鬼的。 我躺在这里,这个代价我事先就知道,是确定的,可预测的,是我权衡过后愿意承担的后果。 行为和后果,因果关系清晰明确,跟你是不是扫把星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要胡搅蛮缠。 烛台切光忠无言以对,低头作检讨状。 九原杉也觉得很无奈,这些付丧神都是老古董,数学超烂逻辑混乱就算了,甚至因为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好,不久前的事情都能记混,又不是跟他一样被人为封印了记忆。 作为刀剑之主殊为不易。九原杉小大人似地感叹着。 大俱利伽罗作为我灵术的试验品,而我负责修复好他。九原杉掀开蚕丝凉被从床上跳下去,光脚站在了地毯上,这是我们交易的实质内容,而现在这场交易已经结束了,一切就此翻篇。 从此刻开始,我跟你们之间就再也不是交易关系,而是跟鹤丸、长谷部他们一样的单纯的主从关系。九原杉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太刀,神色平静,我今天是想跟你说这个的。 烛台切光忠这两日太殷勤了,殷勤的不正常。太刀觉得九原杉这次身体出问题都是自己的错,觉得自己对不起九原杉,这种补偿和赎罪的心理表现的太过直白明显,九原杉想装不懂都不行。 我不希望这种异常状态再持续下去了。经历过种种,九原杉终于可以直白坦荡地对着亲近之人说出自己的要求和希望。 烛台切知道的吧,我以前那座本丸的事情,从鹤丸那里? 太刀付丧神抬头看了审神者一眼,稍显犹豫地点了点头,知道一些,鹤先生告诉了我大概。 我喜欢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是翻看过刀帐和官方介绍就已经开始期待的那种喜欢。 接触之后会更喜欢。 这一点再来几次大概也不会有所改变。九原杉微微垂眸,声音轻缓,我自己因为我自身的原因,那种喜欢,应该说是需要或者依赖才更准确吧? 可是在那座本丸里,长谷部和烛台切,我和他们 恢复记忆以后我总是在想,老师也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把长谷部送给我而不是堀川。 还有烛台切,烛台切光忠九原杉收敛了自己关于过往的复杂情绪,认真盯住眼前那只仿若流淌着熔岩的眼睛,这一次,我不想变成那样。 烛台切光忠,九原杉退开两步,语气郑重道:跟之前的交易无关,所有的一切都清空作废,我要你重新选择。 要不要做我的刀,效忠于我,让我做你的主人?小孩眸光清澈,一字一顿,我是说,全心全意、真心实意、一心一意的那种效忠,不许背叛,不许有杂念,无论何时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小孩说到这句突然就有点任性霸道的意味,对你我就有这种要求。 然后是和他那种语气截然相反的举动,小孩又退开两步,像是要给太刀付丧神足够自由自主的空间,真心效忠于我,或者离开,任选其一。 你离开的话,我不会为难你半点,你的选择也不会影响到大俱利伽罗的生活,我可以保证。 但如果你选择留下,却又做不到我说的那样,这一次,我不会善罢甘休。 太刀在审神者特意给他留出来的空间里默然良久,然后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口走去。 ※※※※※※※※※※※※※※※※※※※※ 《小剧场滤镜是不讲道理的》 烛台切光忠:我的主人柔软善良会为那些付丧神的遭遇感到难过,我得安慰他。 只是神魂不稳被迫受到影响的九原杉:你高兴就好。 烛台切光忠:我的主人和自己的付丧神默契无边,同呼吸共命运。 九原杉:你还记得那天我跟鹤丸捉弄的对象就是你本刃吗? 烛台切光忠:我的主人关心下属温柔体贴,敏锐地察觉到了压切长谷部的内心需求,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切和宠爱。 九原杉:(说实话,那是因为他撒泼打滚求关注,整天吃飞醋,阴阳怪气说反话玩冷战,为这还被抽了一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说的就是你了。) 烛台切光忠:我的主人 [我们仍未知道那振烛台切光忠看小杉的滤镜到底有多厚] 所谓人爱的都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幻象,刀也一样。 《小剧场倒霉的烛台切光忠》 吸取前任的教训,小杉掏出绯雪顶住烛台切:爱我还是去死,选一个? 烛台切光忠(全身僵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那是我的锅吗? (回顾我的一生,墓碑上只需要刻下倒霉蛋这三个字,就足以概括全部) 第133章 没哭 值得信赖又纯粹, 没有丝毫杂质的, 水晶一般的感情, 只有小孩子会信。 直到他长大为止。 ~~~~~~~~ 烛台切光忠一步步走到门前, 指尖已经触及把手,锁芯转动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清晰的像是绞在人心上,直到这时候, 审神者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不发一言。 太刀回头,看着神色毫无波动的小孩苦笑,您既然说了喜欢现在这个做料理比其他烛台切更美味的烛台切这样的话, 就不能表现的在意一点吗? 九原杉微微一愣, 似是没想到太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轻轻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窗帘缝隙遗漏的那一缕阳光, 眼里泛起暖色的光, 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如果吐露这样的言语,不算是干涉你的话。 您真是 太刀叹了一口气, 随即又轻笑一声,好吧, 比起坚守原则的审神者来说,自己的举动是有些幼稚。简直就像是在对着这孩子撒娇似的。 仪式是很重要的,请您允许我暂且离开去准备一下, 这种时候不帅气地亮相可不行。烛台切光忠对着九原杉微微躬身, 如果可以的话, 我很期待您也能为我装扮一下自己。 等太刀关上门离开,九原杉这才微微勾起嘴角,又轻声抱怨,烛台切才是总是格外在意外表方面的事情。 不过小孩还是顺了太刀付丧神的意,打开衣柜去翻自己的正装。 审神者主卧和近侍间相连的门被推开,髭切懒懒倚在门框上瞄了眼打算换衣服的小孩,轻笑,主人真是长大了,都知道主动去收拢人心了啊~ 九原杉解开睡衣扣子的手一顿,斜睨了付丧神一眼,你不是说自己昨晚熬夜玩文字解密游戏,今天没精神要补觉吗? 虽然他是不知道公文写作一塌糊涂,连自己弟弟的名字也记不住的髭切玩这种游戏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 还有,那不是收拢人心,我只是要跟他说清楚,九原杉的声音有点清有点冷,像是泉水撞在青石上,我在追求我想要的,也没勉强他做自己不愿做的, 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睡衣落在换衣服的软凳上,九原杉把拿出来的那套正装一件件穿上,衬衫、裤子、外衣 髭切抱着胳膊看他,小孩踮着脚从衣柜里取衣服的时候他也没半点上前帮忙的意思。这近侍做的别说和长谷部、药研他们比,就是并不擅长照顾人的小夜、长义都比他强。 就这么让烛台切光忠保持内疚的心态拼命补偿你不是很好吗?那样更容易控制。太刀的声音总是让九原杉想起棉花糖那样的东西,但他嘴里说出的话永远不甜美。 我想要的不是控制他。九原杉理好袖子,露出衬衫上精致的袖扣来, 我可能比那更贪心。 您,开始和源氏的惣领贴近了呢,某些方面。髭切微微眯着眼,怎么了,主人似乎是不高兴? 过来,髭切。 九原杉认真的时候,髭切也不会忤逆他,乖乖走到审神者身边蹲下身,哦呀,您终于也有针对我的要求了吗? 我不喜欢你总是拿我和源氏的惣领比较,说我和他们相像我也不觉得是什么夸奖的话。九原杉拿起领带绕过衬衫的衣领,你明白吗? 嗯,如果我继续说呢? 明知道我不喜欢还是坚持要说,如果这是髭切你的意志 怎样? 九原杉漆黑的眸子看着太刀,没有说话。 髭切很快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真的让审神者说出下半句话大概不太妙。太刀接过小孩手上的领带帮他系好,您也长到会在意这些的年纪了啊。 太刀收敛了自己松散的姿态,单膝点地,对着审神者俯首,遵从您的意愿,我的惣领大人。 烛台切光忠换好出阵服带上自己的本体,又一次来到审神者的卧室,敲门获得允许后这才进来。看见髭切也在,他没说什么,有刃作为见证者也不错,大家都在才好。 主人,烛台切光忠来履行和您的约定。看到一身正装的审神者,太刀眼里泛起笑意,您这样也很帅气。 太刀很高,非常轻松地从审神者卧室的阳台上取下了挂在那里的刀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1) 比起髭切认真的时候都有些散漫意味的举止,烛台切光忠的动作像军人一样利落帅气,在九原杉面前单膝跪下的时候有种山岳般的安稳郑重。 烛台切光忠,伊达政宗公使用过的刀,因为斩人的时候连旁边的青铜烛台一起切断而得名。 您特别指名说喜欢我,我很高兴,所以我也想要回应您的期待。 完全出于我自身的意志,我希望能成为您的刀剑,奉您为主,效忠于您。 全心全意、真心实意、一心一意,无论何时都站在您这一边,绝不背叛您。太刀这会儿记性好的不得了,完美地重复了九原杉的要求。 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想笑的,只有小孩子才会提出这种要求。可以信赖的、纯粹的、没有丝毫杂质的水晶一般的感情,也只有小孩子会信。成熟的大人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又不是童话故事。 可太刀还是对着审神者说出了这样的效忠誓言,真心实意。他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达到审神者的期望,直到有一天这个孩子长大,开始笑着说起自己曾经的年幼无知,天真烂漫。 那时候,他们该露出得体的笑容,附和着说笑:主人幼时纯真可爱,但终于还是长成大人懂事了。然后功成身退,做一个合格合规的式神、家臣,配合着主人的认知和需要重新定位彼此间的距离。 九原杉哪里知道太刀心里转着什么念头,接过太刀的本体和刀铃,郑重道:我接受你的效忠,烛台切光忠。 作为你的主人,我也会保护你,爱惜你,尽力满足你的愿望。我们会在契约的见证下忠于彼此,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直到分别无法阻挡。 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吗?这一次,九原杉还是在说孩子气的、童话故事般的话,但烛台切光忠是信的。这孩子为了那振山姥切国广所做的,足以让刃相信他的承诺。 九原杉完成了效忠的仪式,再没能绷住脸上严肃的表情,对着烛台切光忠绽开灿烂的笑脸,这下,你是我的了。 太刀被他欢快的情绪感染,不再去想那些纷杂沉重的事情,跟着笑起来,是,我归属于您。 能被主人如此渴望,是我的荣幸。 太刀注视着小孩的目光柔软温和,然后被时间和世事浸透的哀伤和担忧渐渐从他眼底浮起。付丧神握住小孩的手,比起他宽大、结实、有力的手掌,掌心的这只手稚嫩、幼小、纤细,真的非常非常脆弱。 烛台切光忠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审神者的手背上,轻轻阖上眼,声音疲倦,甚至有点哀求的味道,请您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不惜一切保护您的。 我当然,是想好好活下去的。九原杉微微收紧了和太刀交握的手,哥哥们为了我费尽心思,老师会因为我弄伤自己生气,你们也想保护我所以,我是被爱着的吧? 爱着我的人,我当然想要回应他们的心情,我会珍惜自己。 而且,夏目邀请我去他那里玩的约定我还没有兑现,哥哥们也说希望我长大一点后能去帮他们,也不知道我将来能不能成为厉害的除妖师 啊,还有,妖精之森里有绿的像翡翠一样的湖泊、纱雾一样缥缈美丽的小瀑布,还有那种深山幽潭,夏天的晚上,会有仿若天上银河一样的萤火虫族群出没我来这里以后,那些都没有再见过了。 九原家在北海道有农场,那里有大片的向日葵田,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我一直想着要是能带山姥切去看一次就好了。 等我做审神者攒够钱,就在那附近买一座宅院,除妖师的生活也不知道鹤丸他们喜不喜欢,烛台切呢,会习惯住在那里吗? 今天的审神者说起这个,话似乎格外多。烛台切光忠却感觉到些许不安,抬起头去看小孩的表情。那双乌溜溜的杏眼里,水光闪耀如流星划过夜空的瞬间。 主人烛台切握紧小孩在夏天依旧有些冰凉的手,心慌到觉得自己心律不齐。 一直安静旁观的髭切也不笑了,眉头紧皱,按着九原杉的肩膀硬是把他转到自己这边,你怎么了? 审神者有些湿润的眸子撞进付丧神眼里,猝不及防间髭切微微睁大了眼,他似乎是明白什么又有点难以置信,拍开烛台切的手抱着小孩去窗边的小榻上坐下。 被髭切按在怀里的九原杉带着些鼻音的话语闷闷传出来,对不起。 还有多久?髭切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其实根本没有切实地设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也许近在眼前。 我不知道。最后一次身体检查,津岛胥什么都没说。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有感觉的。九原杉把头埋在髭切披着的外衣里,但我还是忍不住去计划长大以后的事情,按着那个来过日子。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够不够去实现那些愿望。 所以,对不起。 门突然被推开,是办完事情回到队舍就来查看自己学生状况的上川行定。屋里烛台切光忠站在一边,九原杉和髭切坐在另一边,三个人里有两个一身正装,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 说是让你好好养病,这又是在折腾什么? 九原杉从髭切怀里抬起头,对着上川行定解释,是我要求烛台切重新向我效忠一次,不过正装是烛台切的爱好啦。 小孩眼睛发红根本遮不住,他也没遮,上川行定当然看见了,为什么哭? 诶,都是髭切的错。刚刚十一岁半的漂亮小孩,红着眼睛格外惹人怜爱。九原杉才不哭,只是忍不住泪中带笑,髭切太笨手笨脚啦,披着衣服乱甩蹭到我的眼睛了。 我没哭。 ※※※※※※※※※※※※※※※※※※※※ 《小剧场退货危机》 髭切: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故意说呢,要怎样? 九原杉:(死亡凝视) 髭切:我知道错了。(狗腿地帮惣领系领带) 于是领带成了死结。 九原杉(冷酷无情脸):髭切,你,回源氏去吧。 公文写不了弟弟名字记不住内番常偷懒说话不中听笨手笨脚源氏重宝髭切:至少我还可以背锅? 第134章 启程 似乎只要定下足够多的约定, 未来就会变得安稳明朗起来。 ~~~~~~~~~~~~ 第二天的近侍是大俱利迦罗。 我不打算和你搞好关系这是打刀的口头禅, 但事实上大俱利做近侍即使没有烛台切那么体贴细致起码也比髭切要合格。至少没有在九原杉踮脚够衣服的时候袖手旁观。 打刀帮审神者把外出的衣服从衣柜里取出来,明知道自己个子矮就不要挂那么高, 你在想什么? 我坚信自己很快能长高。九原杉死犟,经常踮脚能更快地长高。他才不要用儿童衣柜。 大俱利伽罗没对小孩莫名的坚持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按了按他的脑袋, 需要帮助就说, 我会帮你的。 九原杉没躲开打刀的手,却还是抱怨了一句,按脑袋会长不高的。 大俱利伽罗直接无视了小孩那句抱怨, 所以你到底要去哪儿? 命令他下去跟光忠他们说审神者要休息别来打扰, 又让他换了出阵服带了本体, 现在审神者也在换衣服,明显是要外出。还是偷偷摸摸的那种。 上川队长叮嘱过你要在家好好休养吧? 九原杉今天穿的是轻便的休闲装, 很快就换好。他凑到大俱利伽罗面前, 小声道:拜托了,伽罗酱, 跟我一起去嘛。 打刀已经被审神者的轻软童音动摇,但还是坚持了一句, 还是等你好了 我怕来不及。九原杉的神情瞬间变得沉静幽深,大俱利,我也许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山姥切国广也是。 大俱利伽罗不知道审神者为什么这么说, 但他切实感受到了审神者的认真, 最后还是点了头,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为了行动更隐秘,九原杉把大俱利伽罗压回本体挂在腰间,然后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队舍里溜了出去。 大俱利伽罗和审神者一起站在一条平平无奇的街道上,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九原杉一眼:不惜私自动用时空转换装置也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啊,我差点忘记了。九原杉轻声道,伽罗酱看不见吧?想要实现愿望的人才能够找到这儿,似乎是有这样的说法。他伸出手牵住打刀,但你是我的契约刀,这样应该就可以进去了。 从审神者的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起,大俱利伽罗眼前的景象就开始变化: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变得非常安静,灰色的木板拼接起长长的围墙,一幢林荫掩映下的双层小楼出现在眼前。小楼的尖顶和围墙的入口出都有金色的弦月作为标志。 这是大俱利伽罗显然心有疑虑,这个地方看起来太过奇异诡秘。 九原杉没说什么,拉着他一步步走进院子,打刀也只能跟着。 小楼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两个穿着洋装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 欢迎光临。女孩对着他们伸出手,仿若镜像一样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完全重合的声音,她们一起回头朝着屋内喊:主人,有客人来了。说完就笑嘻嘻跑过来拉着他们进去。 打刀本能地想要把审神者和来历不明的家伙隔开,看到九原杉对他轻轻摇头,还是放下了去抽本体的手。 在玄关脱掉鞋子,屋里的木地板看起来陈旧但穿着袜子踩上去却没有那种咯吱声。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出现在眼前的纸门,深深浅浅的紫,上面描绘着展翼的黑凤蝶。 两个小女孩松开他们,从左右两侧同时拉开纸门,里面烟雾缭绕,一个女人穿着艳丽的和服斜倚在红木小榻上,黑发红眼,姿态慵懒,持着烟斗的手指纤细修长。 她身下的床单一直拖到地上,身后是深红色的幔帐,红木小榻靠背上的花纹繁复精致,和外面的建筑一样有着金色弦月的标志。 神秘绮丽、浓墨重彩,这个女人和这个地方都是。女人看了九原杉和大俱利伽罗一眼,最后准确地把目光落在了年幼的孩子身上: 这里是一家能实现愿望的店,你既然会进店里来,就表示你有心愿想要达成。 那么,来说说看吧,你的心愿。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不过,我要收下相应的代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十分正经,但转头看向另一边后语气一下子随意轻快起来,四月一日君,还不快点给客人上茶。 九原杉听到这个名字怔愣了一瞬,看到学生制服外套着白色围裙的少年后更是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杏眼。 咦,四月一日君寻也有点惊奇,玥音? 对方的这个称呼让九原杉有点恍惚。其实也没过多久,但在夜斗身边的日子已经遥远到像是梦境。 好久不见,四月一日君。 九原杉和少年一面之缘,也没多少要说的话,打过招呼,闲聊几句就作罢。 审神者和自称壹原侑子的女人开始谈事情,大俱利伽罗只是安静地跪坐在审神者身后,还把本体交出去了一次。 我想用的方法和用在他身上的一样,九原杉轻声解释,但是情况有点不同,时间紧迫,出现差错的可能性也更大 两人说话的时间不算很长,基本也在大俱利伽罗的理解范围内。但审神者中途跟着那个女人去了别的地方,离开了他的视线一段时间,所以大俱利直到被送出门的时候都有些不安,来回打量审神者。 他已经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所以眉头皱的死紧,根本就没顾忌到店主的面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里又不是害人的黑店。壹原侑子的烟斗轻轻点在打刀肩上,被给予的东西,要付出代价,这是当然的吧。 大俱利伽罗退开一步,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现世的身体,星世的命运,天世的灵魂。所有的重要之物都可以用来做交易,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壹原侑子的话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大俱利伽罗绷紧了神经,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 侑子小姐九原杉无奈地唤了她一声,你别吓他了,他会担心我的。 壹原侑子总算不再故意逗弄大俱利伽罗,她收起嬉笑的神色,垂眼看着只到自己腰上的小孩,罗盘就算了,那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动用。 代价是对等的,这一点你最好记住。 九原杉的眸子里不再是清浅澄澈,玄关的阴影在他眼底投下些许晦暗,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从店里出来,走了一段路,大俱利伽罗突然伸手拉住九原杉的胳膊,你做了什么? 打刀身材高大、麦色皮肤、神色还有点凶恶,再加上左臂上露出来的纹身,看起来就不像善茬儿。 而被他抓着的审神者外表又特别稚嫩柔弱,似乎毫无反抗之力。这么一个组合拉拉扯扯引起了街上其他人的注意,有人甚至已经拿出电话打算报警。 伽罗酱,不要在这里九原杉主动拉住打刀的手,大俱利伽罗也舒缓了表情,总算是洗清了自己人贩子的嫌疑。 等到用时空转换装置回到时之政后,打刀又一次按住审神者非要他交代清楚,你到底和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交换?告诉我。 是我带着你出来的,要为你负责任。否则光忠跟鹤丸问起来,我没法跟他们交代。 九原杉抬眼看他,明明是我带着你出来的。 大俱利伽罗: 在把孤僻寡言的打刀付丧神气到发飙之前,九原杉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一直戴在他腕上的那串灵珠相互撞击叮当作响,我拿这个做了交换,只是这样而已。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2) 偷偷溜回队舍,结果被大马金刀坐在自己卧室中央等着自己的上川行定和其他刀剑逮了个正着的九原杉依旧这么说。 A域三区稽查队所有成员的终端和胸章都和上川行定的相连,九原杉也不例外,他们每次进行的时空跳跃都记录在案,九原杉当然是被上川行定特别关注的,所以小孩一动他就知道了。 上川行定是九原杉的老师,哪有作为下属还不擅长争辩的大俱利那么好打发。九原杉乖乖拿出了从壹原郁子那里得到的罗盘,又把自己腕间的灵珠手串褪下来一起摆在上川行定面前。 两颗,我拿两颗能够存储灵力的灵珠换到了这个罗盘。原本九颗串在一起的珠子现在只剩下了七颗,用来串珠子的丝线多出来一截,手串现在很容易响,玉石之音清脆悦耳。 这个败家的孩子。上川行定简直要替九原松胸闷,而且你的灵力到现在也不稳定,全靠它来平衡,它对你很重要。关乎性命的重要。 九原杉乖乖低头,一副知道错了但是不打算改的样子。 上川行定屈指在九原杉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还有偷溜出去是想怎样?胆子越来越肥了青年还在数落自己的学生,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能够实现愿望的次元魔女他是知道的,等价交换。那个用来找人的罗盘也就值这个价,他还觉得九原杉亏了。虽然也生气,但灵珠再珍贵也不过是件物品,总好过小孩不知轻重地拿自己去做什么交换。 九原杉胆大包天性子执拗,但有一点,他很少说谎。当初上川行定去本丸抓他的时候小孩连认罪都爽快到让人牙疼。九原杉在他这里信用良好,上川行定没有丝毫怀疑地相信了小孩的说辞。 刀剑付丧神们也一样,这比他们刚发现审神者不见了那会儿心里乱猜的坏结果要好多了。东西有多珍贵都是其次,人没事儿就好。 [罗盘就算了,那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动用。代价是对等的,这一点你最好记住] 只有跟着九原杉一起行动的大俱利伽罗想着分别时次元魔女告诫小孩的话,拧着眉心:审神者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九原杉的目光已经转向那个罗盘:黄铜色的罗盘花纹精致、边角圆润,三个表盘上七根指针不停在转动,分别定位了空间、时间和方位。 可以指示和自己结缘之物的踪迹,无论你们相隔了多远、多久,甚至是一个世界。 老师,九原杉的眼神越来越亮,声音却因为过于紧张有点干涩,我,我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情绪,然后一字一字地说出了那句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的话,我要去找山姥切。 掷地有声,仿若有山谷的回响在遥远的地方呼应他的发愿,绵绵不绝。 上川行定沉默半晌,定定看了九原杉一会儿,吐出一句话,去吧。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指望九原杉肯放弃了。 再说,最近他正好想把九原杉支出去一阵儿。 事情可能不会像你所想的那般顺利,准备工作做足一些,装备和物资都带齐,你的九振刀都跟你一起去,我给你安排一个调查溯行军异常动向的任务,方便你行动 上川行定答应的这么轻巧,什么都帮他安排好反倒让九原杉觉得奇怪,他对这种异常特别敏感,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又想支走他? 最近他一直在养病,老师和刀剑们不愿意让他费神,外面的事情几乎都不告诉他。这些天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不知道。 现在想来,刚刚从时空转换装置那里回来的时候,稽查队里的氛围似乎也不太对劲,作为执法人员平时在外面是表现的比较严肃,但在队舍区域他们还是很放松的,嬉笑怒骂与常人无异,不该是那副样子。 愤怒、烦躁、戾气、杀意、还有拼命压抑着什么的感觉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九原杉迟早要知道,上川行定也就没瞒他,一些流言罢了,要么是把之前溯行军变异那场战争的责任推给稽查队,说是损失都是因为我们救援不力造成的;要么就是说稽查队倚仗自己过人的武力蛮横执法、殴打普通审神者、恶意折断其他审神者的刀剑之类子虚乌有却一时无法分辩清楚的事情 稽查队的任务最为危险也最为繁重,但纪律非常严明,规定权限以外的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上川行定以身作则,九原杉身为他的学生也没有特权,其他人就更不敢。 A域三区稽查队的审神者不过一百多人,还没到上川行定管不过来的地步。他们所有人包括刀剑付丧神执法的时候都是全程录像。虽然部分录像因为涉及到隐私和机密的东西无法全部公开,但政务司和监察部都是审核过的。 要真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但明明做了最难最苦的事情,还要受到莫须有的指摘,这才让稽查队的人火冒三丈。他们还不能跟那些人正面冲突,所以最近队里气氛才那么糟糕。 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处理这种问题也不能靠武力,这大概是稽查队成立以来,第一次面临如此严峻的公关问题。 上川行定看起来很平静,只是之前因为贩卖刀剑被收拾的那群人无聊的报复行为而已。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拿稽查队怎么样吗?好笑青年说完还是安抚了神色忧虑的小孩一句,不过是给那些审神者们一个机会发泄一下平日里被管束的怨气罢了,这件事情有专人处理,我也盯着呢,你别操心。 九原杉咬了咬唇,还是开始准备出门的事情。 老师,你要等我回来。 临行前小孩不放心的叮嘱逗笑了上川行定,走吧,说的好像你能帮上什么忙似地。 这话不给面子可也是事实,但九原杉总觉得在这种时候离开自己的老师非常不安,对于上川行定处境的不安。 每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是被送走保护起来的那个,九原杉不愿意这样,但他更不愿意添乱,所以每次都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总有一天,等他真正长大,一定就能够帮到哥哥和老师。 老师,时之政也有夏日祭吧,去年我没能参加。今年,可以和您一起去吗? 还有赏樱,老师也没带我去过。明年春天樱花开放的时候,一定 等这次回来,我以后都会听老师的话,再也不惹您生气让您为难 九原杉还在絮叨,似乎只要许下足够多的约定,未来就会变得安稳明朗起来。 ※※※※※※※※※※※※※※※※※※※※ 《小剧场大俱利进局子的原因》 纹身的不良少年大俱利伽罗:你到底和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交易? 稚嫩柔弱(伪)的九原杉:伽罗酱,不要在这里(眼泪汪汪) 路人:人贩子?□□?变态?钱色交易? 警笛声由远及近 大俱利伽罗:我带着你出来的,要为你负责任。 九原杉:明明是我带着你出来的(从警局里)。 大俱利伽罗:(我迟早要打死这个熊孩子) 第135章 追寻 看樱花落尽, 等绿树成荫。 刀铃的独曲, 在风中奏响。 蝉鸣中消磨, 盛夏的光阴。 ~~~~~ 打刀付丧神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天空般湛蓝的眸子, 明明很漂亮,却总是把自己缩在脏兮兮的斗篷里。 但即使是这一点,九原杉也是喜欢的。他不会要求打刀脱掉斗篷或者换件干净的, 也没有想过非要自己的本命刀变得自信开朗, 就像极化之后的山姥切那样。 他只会和山姥切一起挤在那件脏兮兮的斗篷里,看着樱花落尽绿树成荫,听着四时院廊檐下的刀铃在夏日的微风里轻轻奏响, 在蝉鸣中消磨掉昏昏欲睡的午后 霜染枫叶点亮最艳丽的颜色, 等深深浅浅的黄尽归大地, 冰雪的白覆盖整座本丸,湿冷的寒气侵袭水上的小楼, 他们就会烘起暖炉, 坐在炉子边一边烤地瓜一边取暖。 整个冬天九原杉都会窝在山姥切怀里。小孩身体不好,格外怕冷, 只有他们两个在四时院的时候,打刀就一直抱着他, 用那件有点破烂的斗篷把自己和主人一起裹成个圆球。 主从二人独处的时间很长,但说的话其实不怎么多。 他们都是很擅长发呆的性格。九原杉脑子里要么在演算灵术公式,要么不知道天马行空地想些什么;付丧神对时间的流逝更不敏感, 只要静静看着自己的主人, 就能神色安然地任由日月交替, 四时轮转 何况九原杉后来身体状况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打刀付丧神抱着怀里的孩子,两人一起罩着斗篷蘑菇蹲。这大概就是那座本丸的狐之助眼中,四时院里定格最久的画面。 团成一团的九原杉突然有点冷,他缓缓睁开眼,发现原地只剩下自己一个,山姥切国广和狐之助都不知所踪。 山姥切还带着点刚睡醒沙哑的稚嫩童音在四时院中回音不绝,整栋屋子一下子褪去了温馨鲜亮的色彩,像是废弃多年的荒宅,空气里全是灰尘和木板受潮发霉的味道。 九原杉一下子没了睡意,彻底清醒过来。没顾得上去想四时院的不对劲儿,到处寻找失去踪影的山姥切国广。 纸门被急促拉开的声音像是撞乱了心跳的节奏,小孩越是着急寻找,越是心慌气喘。 小孩找完了四时院,沿着廊桥往本丸跑,一低头,突然发现湖水里出现了打刀的倒影,水面突然被不知哪里来的石子敲碎,九原杉立刻回头,只看见了某个街道转角处一闪而过的白色斗篷。 一直在追逐,身边的景色也变得光怪陆离,但九原杉没有心情去思考那些,只是焦急地寻找着那个身影。 他总是在某个路口或拐弯处看见斗篷扬起的一角,或者是付丧神金色的发丝,但等他跑过去,却什么也找不到。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小孩不肯放弃,一直跑一直跑,跑过长长的昏暗通道,终于看见洞口明亮的光,快步冲到出口的地方,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天色昏暗,寒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搅弄空气。 那里,在那片山坡的最高处似乎有个裹着白色斗篷的人影踽踽独行。小孩下意识地觉得那就是山姥切国广。 他朝着山坡的最高处跑去,等,等等我积雪和迎面吹来的烈烈寒风阻碍着他的步伐、淹没了他的呼喊。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步伐也越来越沉重。 更快一点,要更快一点才行 即使心里再怎么催促自己,他也没有力气了。四肢发软,口腔里甚至有了血腥味儿。风雪和时间带走他身上仅有的温度,疼痛袭来,仿若刀剑加身。 茫茫风雪里,那个人影留下一串脚印,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了无痕迹。 雪地里的孩子怔愣半晌,泪珠突然从眼眶里一颗接一颗地滚落。 他站着的地方又回到了最初的四时院,风雪的气息淡去了一些,鼻尖又萦绕着那种灰尘和木板潮湿的霉味儿。 身后传来纸门被拉开的声音和稍显焦虑的呼唤声,大将,大将! 药研藤四郎轻轻摇着似乎被梦魇住的审神者,大将,醒一醒。 看到审神者慢慢睁开眼,露出还残留着泪水的墨色眸子,短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温声问他,是做恶梦了吗,大将? 被短刀扶着坐起来的九原杉花了好长时间才分清梦境和现实,搞清楚自己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他在做和梦里一样的事情:寻找山姥切国广。 输入罗盘上的时间和空间坐标,直接跳跃到那个点上,然后就能找到打刀。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不然上川行定也不会让九原杉做好此行不顺利的准备。 罗盘所指示的时间和空间坐标是准确的没错儿。但时空跳跃从来没那么精确,本丸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们出阵都只能降临在某个历史节点时间前后,少则几天多则数月的时间误差都有可能出现。还有地理位置,也只能确保在某个范围内而已。 这无疑给他们寻找目标增添了很多麻烦。而且,按照罗盘所显示的坐标,山姥切国广本身也在不停地进行时空跳跃。 九原杉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根据鹤丸所说,打刀很可能是在追查当初被操纵着故意驱赶追杀他跟和泉守兼定的时间溯行军,也就是害的和泉守碎刀、山姥切暗堕的那伙人。 那群人无疑是在针对九原杉,至少也是对他怀有浓重的恶意或者某种会伤害到小孩的目的。 这样一来,他们的行动就得更加谨慎,万一一个不小心让审神者身陷敌营就大大地不妙了。 还有一个问题,审神者是人类,如果不想对身体造成伤害,每天进行时空跳跃的次数最好不要超过三次。 总是有点误差的时空跳跃,一直在移动的寻找目标,有所顾忌的行动,还有审神者的身体状况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他们出门一个月了,手里还握有指示方位的罗盘,却每每和对方错过,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山姥切国广。 就像是某种注定的宿命。 这让九原杉越来越心焦。他既担心再拖下去,山姥切国广的暗堕会影响到分灵意识,一切无可挽回;也忧心上川行定那边的情况,想尽快找到山姥切国广早点赶回去。 要不是刀剑付丧神们硬压着,小孩根本就不会去控制每天时空跳跃的次数。可即使如此,连续一个月的奔波和时空跳跃也已然让小孩吃不消了。 身体方面的问题还在其次,主要是审神者之前神魂上受到的损伤还没有养好,如今又长时间奔波在外,生活条件简陋也罢了,最要命的是审神者的情绪很不稳定。 焦急又忧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迫压抑,每天都在期待和失望之间来回起伏。正常人这样都要被折磨疯,更何况是精神受损的小孩子。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时空正是风雪交加的深冬,寒冷的天气似乎加重了审神者的病情。到了这个荒僻的村落,鹤丸国永不得不强硬地逼着审神者停下来休息。 审神者执着于找回山姥切国广,已经快要魔怔。再加上他的病,大家怕刺激到小孩快到极限的情绪,全都小心翼翼,没刃敢勉强他。只有鹤丸 审神者对上鹤丸的时候多有让步,这一点越到后面越明显。但鹤丸国永完全不觉得高兴。他最了解九原杉不过,小孩突然特别听他的话,绝对是在心虚。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3) 审神者在心虚什么?还能心虚什么? 今天鹤丸把审神者和其中四刃留在这里休息,太刀自己则带着罗盘,和另外四刃一起,冒着风雪去外面替审神者寻找山姥切国广的踪迹。 药研藤四郎接过小夜拧好的热毛巾,细细擦掉小孩眼角的泪水和额头上的冷汗。 如果鹤丸殿真的先审神者一步找到了那振暗堕的山姥切国广,是会把他带回来,还是会二话不说直接碎刀以绝后患?药研很怀疑这一点,但短刀什么都没说。 那边山姥切长义的声音传到九原杉耳朵里,打刀似乎是在指责髭切刚刚开窗时间太长,有可能让他受凉。 原来是髭切开了窗风雪吹进来一些的缘故啊,怪不得梦里最后莫名出现了雪原还有鼻尖萦绕的霉味儿,是他们落脚的这间民舍墙壁和地板都发霉了吧?九原杉有些凝固的思绪迟缓地转动着。 长义最近似乎有点暴躁,一点小事都会生气,为什么呢? 九原杉突然发现,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目标,这段时间他对身边的刀剑太过忽视了。 山姥切长义跟髭切拌了几句嘴,觉得没意思就停下了。他走到屋内的堂火边烤暖了身体,这才跪坐在审神者身边,摸了摸小孩的手。 果然还是很凉。 九原杉神魂受损之后,原本已经调理好的畏寒、体温偏低的毛病再次复发。小孩怕冷似乎还有些心理性的原因,所以到了这个风雪铺天盖地的时空后精神更不好了。 山姥切长义从药研手里接过审神者,把被子往上提了一些,自己从身后揽住小孩,然后让身上的披风罩住他们两个。 药研去配药吧,他交给我来照顾。 药研藤四郎点点头,打开药箱开始忙活。 小夜左文字从堂火上方吊着的陶锅里舀出热汤递给审神者,主人。 九原杉刚从一场糟糕的梦境中醒来,情绪低落,不是很想吃东西,就摇了摇头,神色疲倦。 用来暖手。小夜接着道,他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用了木碗,这样就不会烫到审神者。 九原杉朝着短刀露出浅浅的笑,接过了木碗,谢谢小夜,你自己也去吃吧。 他双手捧住木碗,虽然还是有点烫,但也很温暖。 山姥切长义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扶住碗沿,你可以松开些,这样温度就刚好。 他也怕小孩手上没力气,打翻碗烫伤自己。 九原杉依言放松了力道,只是虚虚挨着木碗,这次真的是刚刚好。 他靠着身后的打刀,又往付丧神怀里缩了缩,果然,还是有相像的地方。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 本体几乎一样,付丧神性格却完全相反的两振刀,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九原杉感觉到某种相似。就像是兄弟一样。 审神者这话没头没尾,山姥切长义却立刻领会到他在说什么。打刀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声音有些干涩,你他就那么好吗? 好到让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非得找回来,那振暗堕刀?连梦里都在呼喊哭泣。 九原杉持续低烧没力气说太多话,但因为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之间微妙的相似性让小孩对他有些移情的亲近感,难得有闲心谈起以前。 山姥切他,好当然是很好的。审神者的声音是山姥切长义从未听到过的柔软,有时光酿过的温度,但这大概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我曾经有一座本丸,长义知道吗? 打刀点头,想起背对他的审神者看不见,又轻轻嗯了一声。 在那座本丸,我一直没能住进天守阁,而是住在四时院。嗯,四时院是本丸湖心的一座小楼,离其他人挺远的。只有我和山姥切住在那里。 说实话,湖心楼那种地方,只适合夏天纳凉,入秋开始就太潮湿寒凉了,冬天更冷。 有温控装置也还是冷。心里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儿只有我和山姥切,我和他,我们两个。曾经一度,连哥哥们都只是模糊不清的记忆里,遥远含混的剪影。 山姥切国广,他曾经撑起了我全部的世界。 你能明白吗,长义? ※※※※※※※※※※※※※※※※※※※※ 《小剧场主人在哪里》 鹤丸国永来四时院找审神者玩,通过契约他能感觉到小孩就在屋子附近,但怎么也找不到。 鹤丸:主人在哪里? 最近掉毛掉的有点厉害的狐之助伸出爪子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二楼走廊:那里。 鹤丸国永看过去,一只缩成团的山姥切。 鹤丸:我不找山姥切,我是问主人在哪里? 狐之助继续指:那里。 鹤丸半信半疑地走到木廊上 山姥切抬起头,然后,一只刚睡醒的审神者从脏兮兮的斗篷里钻了出来。 鹤丸:吓到我了。(这是什么,俄罗斯套娃吗?) 九原杉:???ヽ(^ ^ヽ抱抱 第136章 等我 你想要我等你, 那么不管多久, 我会一直等你, 化作尘埃等你。 ~~~~~~ 这是他们出发一月以来距离山姥切国广最近的一次。 时间线几乎重合, 而空间距离只有十公里,十公里山路。 现在他们所在的时空节点是深秋,草木凋零, 树叶都已经落光。在山林里行路, 常年累积的腐叶有点麻烦,但也比之前在雪原上要好的多。 虽然是正午,但这个时节的太阳已经没有多少温度, 敷衍地撒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地面投出的影子扭曲着伸向他们, 似乎要把人拖进那腐叶堆积的深处去。 九原杉看了一眼罗盘:很近了, 真的是很近了。这一次,一定他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跑在了最前面。 审神者破坏了他们行军的阵型, 原本在他前面的药研藤四郎、小夜左文字,还有和他并行的笑面青江、压切长谷部齐齐出声: 大将! 主人。 请您小心 压切长谷部话未说完, 九原杉就一脚踩进一个被落叶掩盖的小坑里,顺着坡道滚了下去。 主人! 压切长谷部和笑面青江把陷进厚厚落叶中的小孩拉了出来, 您怎么样,有伤到吗?胁差一边帮审神者摘掉头上的干草一边问。 落叶很厚,九原杉滚下来的时候没受什么伤, 只是被旁边的灌木挂到几下, 脸上和裸露的手背添了些血痕。反倒是脚 崴到脚了。坐在横倒枯木上的九原杉微微闭眼, 压下自己焦躁的心情,张开五指,治愈灵术的光芒亮起。 津岛胥不让他在自己身上使用治愈灵术,但事到如今,九原杉觉得那些都无所谓了。即使不用,情况也不会好多少。 不见了,后面赶上来的大俱利伽罗看到小孩空荡荡的手腕立刻发现了问题,那个灵珠手串不见了。打刀对审神者和魔女交易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对那个分外敏感。 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吧,要靠它来稳定灵力? 打刀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发现了,立刻分散开来去找。不出意外,应该就在九原杉滚下来的这个坡道附近。 那个东西珍贵且重要,九原杉就是再心急也得把它找回来。 药研在一棵灌木伸出来的枝桠上找到了原本用来串灵珠的红色丝线和流苏,看样子,灵珠是散落在周围了。 九原杉想和他们一起找,加快速度,但被烛台切按住了,主人,休息一下吧,您的精神状况太糟了。不然就算再心急,以九原杉的高侦查和敏捷身手,哪里会就这么摔下来。 越是心急慌乱,越是容易出错,最后反而会浪费时间。您也能明白的吧? 九原杉没法儿反驳,乖乖坐在那儿,靠着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 刀剑们趴在坡道上,花了好一阵儿才把七颗灵珠找齐。之前的丝线被挂断,眼看是不能用了。山姥切长义把自己本体上缠着的蓝色丝线解开,帮审神者把珠子串起来,然后系在小孩手腕上,细细打了个结实稳妥的结。 系好后打刀看了一眼,总觉得少点什么,摘下自己披风上的蓝色流苏系在末端,这才满意点头。 好了,这一次,可别再弄丢了。 一直看着他动作的审神者眨了眨眼,视线在他脸上扫过。 看我做什么?山姥切长义总觉得审神者看穿了他的意图,色厉内荏,怎么了,不可以吗? 诶?九原杉反倒对他激动的反应感到惊讶,可以啊,我无所谓的。他对这些从来不计较,何况打刀弄得妥当又好看。 长义,在穿着打扮上很细致。这从打刀自己的着装上也看得出来。 审神者最终只说了这样的话。山姥切长义搞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感到失落。 修整了一会儿,队伍打算再次启程。鹤丸国永的终端上突然响起了新消息的提示音,所有人都转头去看他。 因为这个消息的到来是很奇怪的。如果是上川行定或者时之政的命令,当然是直接发给审神者,然后再由审神者决定要不要传达给刀剑,传达给哪些刀剑。 刀剑付丧神的终端上,一般只会收到两类人的信息:自己的审神者、同队的伙伴。 但是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一起,根本没有在终端上发消息的必要。那么,鹤丸单独收到的这个消息到底是 九原杉最先想到某种可能性,一个闪身蹿到鹤丸旁边。 太刀连忙接住他,你慢点,刚才摔伤自己。 九原杉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直接拽着鹤丸的手腕操作终端。 陌生的终端编号,然而看过里面的内容,九原杉已经可以确定信息是山姥切国广发过来的。 小孩已经顾不上去惊异这段录像中所包含的信息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盯着邮件附着的最后一句话: [要小心,保护好他,一切就交给你了。] 髭切,九原杉推开太刀付丧神凑过来的脑袋,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九原杉立刻回拨了这个号码,接通中的音效响了好几声后被对方按掉了。他退而求其次选择发语音邮件,山姥切,是我。 按照约定,我来找你了。 我离你已经很近了,可以的话,你呆在原地不要动,很快,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发过去的邮件很快显示为对方已读取。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信。 可罗盘上指示空间位置的表盘上指针开始转动,这代表着对方开始移动位置了。 九原杉微微一愣,他在被人追杀?虽然他心里知道大概不是这样。 鹤丸国永任由小孩死命拉着自己的手腕操作终端,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明白吗,主人? 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移动位置,哪里是被人追杀的样子?除非刚收到九原杉的邮件山姥切恰好就被人发现藏身地了。这种巧合的可能性 山姥切国广就是因为知道九原杉要去找他才跑的,这是最合理的推测。只不过审神者不太愿意相信罢了。 为什么?九原杉松开了鹤丸的手腕,神色有些茫然,山姥切他 现在的他不应该见您,鹤丸国永淡淡道,这是山姥切自己的判断。 不是,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山姥切和以前一样,我们还能在一起。 你别跑,九原杉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了一点哽咽,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久,不要跑 这条信息发出去没多久,罗盘上指示方位的表盘就静止下来,只剩下时间表盘上的指针还在缓缓移动,那是正常的时间流速。 但是山姥切国广还是没有回任何信息。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山姥切,你回应我一下,好不好? 我很想你。现在就想见到你,一秒钟都等不及了。所以,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对面依旧没有选择视频、通话、语音邮件中的任何一种方式,而是回了非常简短的一句: [我在这里等你。] 比起审神者的心心念念,付丧神似乎显得有点冷淡。 但是九原杉已经满足了,发出了最后一条语音邮件: 我会去的,不管有多远,我都会去见你。 所以,一定要等我。 这一次九原杉彻底放开了赶路的速度,原本有些疲倦的神情彻底消失不见,小孩的身姿轻盈的像是山间长大的小鹿,在最合适的地方轻轻一借力就窜出去好远。 主人,要注意警戒周围烛台切的话没说完,审神者的身影就已经变成一个小点,连药研都被甩下,太刀只能无奈叹气。 算了吧,光坊。鹤丸国永甩了甩手腕,走到烛台切身边,你这会儿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他根本不会认真去听你在说什么。 烛台切觉得鹤丸国永最近情绪有些不对,目光里透出担忧,鹤先生 走吧,鹤丸国永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直接打断了烛台切的话,就算跟不上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一个人跑远,我们也加快速度吧。 应该快点离开这里。 山姥切国广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帮审神者完成最后一件事情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拖累自己的主人,这样就好。 他只是在等待鹤丸国永的回复,只要确定对方确实收到了那封邮件,他就可以安心消失。 听到审神者的声音实在是意料之外,他在许久的怔愣之后,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开始逃窜。 是的,比起见到审神者的渴望,害怕自己会害了他的情绪居然已经成了优先级更高的本能。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4) 这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里,每当他开始想念主人,想到心脏都开始疼的时候,就会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见他,现在的自己只会让主人万劫不复,绝对,绝对不可以去见他。 事到如今,他听到主人来找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逃掉。知道主人离自己很近后居然有种濒死的慌张。 这简直太可悲了。 那是他的主人,他最最心爱的主人。 他们永远在一起的约定,他许下的会一直守护那个孩子的誓言。他们把一切约定和誓言都变成谎言的命运。 但是,不要哭啊。即使过往终将如春雪消融,即使我再也不能守护你,也不要哭。 你想要见我,无论有多难堪,我也会见你; 你想要我回应,无论有多笨拙,我也会回应你; 你想要我等你,那么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着你,化作尘埃也会一直等着你。 山姥切国广抽出本体,看着晦暗的刀身上模糊地映出自己已经变得和时间溯行军一般无二的脸,心中骤然平静下来。 我有面对一切和当机立断的觉悟。 主人,你也要有。 ※※※※※※※※※※※※※※※※※※※※ 《小剧场谁是心机刀》 拿属于自己的丝线和流苏系在审神者身上的山姥切长义:(这也算是标记物品的所属权,总之我是不会对着那个伪物君认输的) 九原杉:盯(没想到长义这种小女孩一样的爱好,真是一言难尽。) 山姥切长义炸毛:干,干什么!?不可以?(他是不是知道我的小心思了?) 九原杉(顺毛摸):可以可以。(我不会因为这种爱好鄙视你的。) 山姥切长义:你要一直带着,别弄丢了,因为,因为灵珠很重要。 把自己身上各种丝带、流苏、金链子系回去的其他刀:呵呵(手速还挺快,你个心机刀,我们记住你了。) 第137章 最初 无论怎样面目全非, 一定还有什么东西, 一如最初静静守候。 ~~~~~~~~ 越是靠近目的地,焦虑渐渐沉淀, 些许不安的怯意从心底里一点点浮上来。 许多杂乱的念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反倒让九原杉的步伐变得有点迟疑。他又看了随身携带的罗盘一眼:山姥切没有骗他,一直在原地等待, 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不到一千米的距离。 八百米。 五百米。 三百米。 当九原杉看到那个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废弃神社时, 那些无法分辨的念头瞬间蒸发,脑子被清空。在吵闹的耳鸣声里,小孩的步伐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落点精准。 黏腻潮湿的青苔在脚下打滑, 九原杉迅速抓住一边的草根才没让自己摔下去。等他爬上神社前的一小片平地, 身上、手上都沾着碎叶和泥污, 多少有些形容狼狈。 快步走到神社的本殿前,拉开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的纸门。 有敌人! 绯雪在第一时间出鞘, 声音清越, 刀光雪亮。这是来时之政后经常和时间溯行军打交道的九原杉的第一反应。 而被他刀尖指着的敌人却不像以往遇到的那些,嗅到审神者的气息就疯了一样扑杀过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他刀剑相向的小孩, 猩红的眼睛里甚至透着安然和明净。 九原杉意识到什么,看了罗盘一眼, 平复了自己依旧有些急促的呼吸,这才静下心来再感应了一次,这周围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那么 山姥切?九原杉和山姥切国广的契约早已断开, 刀剑暗堕后力量性质也完全改变, 再加上打刀现在和时间溯行军相差无几的外貌,小孩真的没法儿一眼分辨出来。而且 为什么,怎么可能? 把自己的身形掩在神社最内侧角落阴影里的山姥切国广拿出之前用御守从流浪刀那里交换到的终端,伸出骨化后不太灵活的手指稍显笨拙地输入文字:[是我。] 他不怪审神者没有一眼认出他,也知道九原杉为什么不可置信。他曾经身负本命契约,即使后来契约断了,但因为契约得到的强化还在;他还拥有审神者的赐福,当初暗堕程度也不深。按照原本的情况,他这会儿绝不该是这副样子。 是他自己,为了潜入敌营调查,故意在和溯行军的战斗中受伤,然后任由秽气通过伤口彻底侵染自己。不把自己的气息变得和敌人一样,他根本混不进去。 九原杉手里拿着从鹤丸那里收缴来的终端,看到[是我]那两个字的时候怔愣了一瞬。猜想得到证实,心脏突然被揪紧:山姥切,真的是山姥切,属于他的山姥切。 原来,之前打刀付丧神一直没有跟他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暗堕的骨化侵蚀了打刀的全部,他现在连声带都没有,自然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九原杉害怕最近起伏激烈的情绪吓到已经许久不见的本命刀,只能死咬着唇压抑自己。 在刚才等待的时间里,山姥切国广设想过此刻,觉得比起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某个角落,能死在自己的主人的手上,已经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他所有的觉悟都是建立在这种设想上的。 但审神者确定是他后就彻底收起绯雪直愣愣地朝着他靠近的举动让打刀所有的觉悟瞬间崩塌。 他无法说话,只能摇着头拼命朝后退,倒把已经腐朽的墙面又弄塌了一块。 九原杉察觉到打刀堪称激烈的抗拒,只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后面一路追着审神者的其他刀剑付丧神也已经陆陆续续到了附近。除了鹤丸国永,其他刀剑都和山姥切没什么交情,只能给打刀一个冷冰冰的客观判断: 太严重了,不可能救的回来,就算能,那代价 没等其他刃靠太近,九原杉就先开口:我想和山姥切单独说几句话,你们能稍稍离远一点吗?拜托了。 先到的几刃本能地听从了审神者的命令,退开一些。 和髭切、烛台切光忠一起落在最后面的鹤丸国永远远看见神社那边的情况后突然出声大喊:药研,阻止他! 但是没能来得及。离审神者最近的短刀犹豫的瞬间结界就已经在神社周围张开,九原杉回头看了被结界隔离在外的其他刀剑一眼,声音轻若羽毛,对不起。 这下子,所有刃都感觉到不对了。 大将。 主人。 鹤丸国永出现在结界外的时候,原本洁白的出阵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有不少碎草叶和青苔的暗斑沾在上面,还被荆棘条挂出不少细小的口子。 他肯定是一路拼命赶过来的。九原杉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鹤丸,如此狼狈,气喘吁吁,汗水甚至黏湿了太刀额前耳鬓的碎发,脸上也有点黑乎乎的,不知道粘上了什么。 当初灵力被污染的时候,甚至接受稽查队酷刑的时候,鹤丸都是从容有余的。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除了表面灵动愉悦的光外,全是千年历史沉淀下来的平静。但是现在,九原杉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最深处翻涌着的东西。 鹤丸国永临世三十多年,眼力是有的。九原杉现在张开的这个结界,他们九刃,不,就算加上里面那个,十刃一起上一时半会儿也破坏不掉。 渥美晴乃那个该死的恋童癖。 鹤丸现在已经懒得跟审神者分析利弊摆事实讲道理了,那些九原杉都懂,比他们还懂。可小孩就是心里门清也还是要这么做。 出来,现在出来我还可以原谅你。鹤丸国永一手撑在结界上,冷冷看着九原杉,那种暗沉且毫无笑意的眼神,第一次落在了审神者身上。 从刚刚开始,对结界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无动于衷的审神者还是走到了鹤丸面前。他们之间不过两步距离,隔着冰冷的结界,咫尺天涯。 审神者用一种堪称郑重的姿态在鹤丸面前跪坐下来,一个没有半分敷衍意味的伏身礼,对不起。 鹤丸说现在出去还可以原谅他,但他是不会出去的。而且,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已经不指望能被鹤丸原谅了。 他总是说鹤丸骗自己。但事实上,自从太刀向他宣誓效忠的那一天起,鹤丸答应他的事情样样都做到了。 效忠于他,一直陪伴他,用心保护他、教导他,甚至在生活琐事上也细心体贴。 连老师都说过这振鹤丸对他实在上心,这种上心甚至压过了鹤丸本身跳脱飞扬的性子。 然而反观作为主人的自己,他似乎从来没能给鹤丸带来什么好处。 太刀自始至终只对他提过两个要求:希望他保重自己好好长大,还有不能丢下鹤丸。 他都答应了。 但是 每一次,每一次。无论是曾经打算带着暗堕的山姥切去流浪,还是想要改变过去最后被抓走,又或者是现在 不管有多少理由,他每次都做出了最让鹤丸伤心的选择。 他真的是太过分了。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 对不起。九原杉再次低头。 对不起 鹤丸国永需要的不是审神者的道歉,他眼睁睁看着小孩站直转身,一步步朝着那个破败神社的深处走去,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鹤丸国永声音沙哑,第一次念出了那个名字,九原杉。 小孩的步伐顿住,这一刻,连道歉的话都苍白无力。他深吸了一口气,肺里全是神社中衰败腐朽的霉味儿,我很喜欢鹤丸,因为鹤丸很好,很好很好。 但是我不好,所以,所以 鹤丸可以讨厌我。 九原杉迈出一步,反手关上破败的纸门。确信外面的刀剑看不见他的那一瞬,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滚落。 角落里的山姥切国广全是骨质的脸连表情都没有,但那双眼睛里的担忧和焦虑对于非常熟悉他的九原杉来说很容易解读。 又设置了一层隔音结界,九原杉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抹掉眼泪一边道:我最近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才变得很容易哭,没关系的,不要紧。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九原杉一靠近,山姥切又开始退。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审神者用结界困住了,但还能小范围打圈。 山姥切九原杉无奈的语气像是在抱怨不听话的孩子,你,多少相信我一些啊。 山姥切国广怎么信?听到鹤丸国永和审神者的对话,他弄不清的虽然还有很多,但别让审神者得逞就对了。 如果不是那个术需要山姥切的配合,九原杉都打算霸王硬上弓了。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可能收手的。 小孩停止了跟自己的本命刀玩绕柱走的游戏,任由暗堕的付丧神离他老远,自顾自坐在了有着厚厚一层积灰的木地板上,把自己团成一团。 山姥切能听我说说话吗?我有好多事情,好多心情,一直一直都想跟你说一说,只想跟你说。 九原杉的动作和话语让山姥切国广放松不少,虽然无法出声,但他还是很愿意听审神者说话的。在溯行军身上只让人觉得充满了狂躁和杀意的猩红眸子显露出温顺的柔和感,澄净又温柔。 九原杉对着他露出笑脸,果然,山姥切就是山姥切啊。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也还是他。 我恢复记忆之后一直在找你。不顾阻拦、不惜代价,孤注一掷地走到了自己的本命刀面前。 九原杉这会儿像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语气舒缓轻柔。山姥切国广则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静静听着小孩的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贪心的缘故,明明他们都对我很好,但是 审神者、主人、大将、惣领他们大多都是因为这个 我不是对此有什么不满,如果不是这些身份,我也找不到自己会被人喜欢的理由。 山姥切国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意识到现状之后还是戳着那个破损有些严重的终端输入文字:[不是这样的] 九原杉低头看了一眼终端后笑起来,因为是山姥切才会真心这么觉得啊,就跟哥哥们一样。 无论怎样都会觉得他很可爱。 我从小就不被自己的父亲喜欢,分家的那些人讨厌我,就连小槿也小槿是我妹妹,明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母亲、青翎、哥哥们也就只有他们会真心接纳我。不是冷静审视、客观评价之后的肯定,只是因为私心偏爱我罢了。 长谷部尊敬我、爱戴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是他对我的溢美之词简直像是在说另一个人。九原杉说到这里有点无奈,我心里明白自己没有他想的那样好,无法达到他的期望,就会觉得有点沉重 鹤丸,鹤丸真的对我很好,非常的,非常的九原杉说起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太刀,鼻腔里又有些酸涩,但他还是努力扬起了嘴角的弧度,我总觉得鹤丸会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我,鹤丸现在大概还是过着非常悠闲的日子,每天要操心的就是恶作剧后怎么才能不被自己的审神者逮到 十多年前,鹤丸国永既然选择了悄悄从稽查队离开,偷偷生活在一座普通的本丸,就说明付丧神更喜欢那样的生活。 我总是任性妄为,让鹤丸熬神费心,还害他受伤,让他难过他刚刚的选择大概已经彻底伤了鹤丸的心。 太刀甚至第一次没有称呼他为主人,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那意味着什么,九原杉很清楚。 我想过等到有一天我不再是审神者了会是什么样?长谷部要是对我失望了要怎么办?鹤丸如果后悔了他如果后悔了,我要怎么做? 可是山姥切,我也害惨了你,也设想过倘若召唤你的不是我,你的生活是不是会像其他山姥切国广一样,平常、热闹又安宁?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5) 但我从未想过你会讨厌我,会对我失望,会后悔遇见我。 就算你觉得我自私自利自以为是也好,我真的从未这样想过。 一秒都没有。 唯独对于山姥切对我的感情,我有这种自信。 所以,只有你,不要避开我。 不然,我真的会哭啊。 九原杉从地上站起身,向前迈出一步,对着山姥切国广伸出手,山姥切,过来我身边。 角落里的打刀和审神者僵持了几秒,还是乖乖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然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九原杉轻轻抚摸着面目全非的付丧神,眼睛里的光温柔而澄净。 年幼的审神者俯下身,在打刀骨化的额头上落下轻若羽毛的一吻,一如最初。 以审神者的名义,赐福于你。 与我缔结本命契约,我所深爱之刃。 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 ※※※※※※※※※※※※※※※※※※※※ 《小剧场什么时候偷情》 鹤丸国永(咬牙切齿):渥美晴乃你个该死的恋童癖。 渥美晴乃(义正言辞):正太控和恋童癖是两码事! 鹤丸国永(质问脸):你为什么要教他那些东西? 渥美晴乃(脸红气喘):色字头上一把刀,让人失去理智,无法自拔。 鹤丸(正宫的愤怒):我明明天天看着他,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第138章 一起 生也好死也好, 天堂地狱人间, 我都舍命陪你。 ~~~~~~~~ 被审神者留外面的九位付丧神围拢在结界前,虽然这种行为没什么意义:他们看不见神社内的情形, 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鹤丸国永自从审神者的身影消失在神社深处后就一直站在原地,神色冰冷,目光暗沉。 鹤丸殿, 药研藤四郎在太刀面前微微低下头, 是我没能及时阻止大将 呵,像是雕塑一样静止了半天的太刀付丧神轻笑一声,嘲弄道:他那是早有预谋, 我们哪里挡得住? 他也好, 备受宠爱的长谷部也好, 审神者信赖的药研,还有喜欢的烛台切他们所有刃。 不管是谁, 不都被他抛下了?只有里面那个 压切长谷部立刻出声反驳:主人只是, 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那振刀,一时心情激动罢了。 鹤丸国永偏头瞥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说。 一向注意仪表的烛台切光忠身上也有不少泥污,太刀顾不上清理, 他站在鹤丸身边,看着外表一片平静的神社,也不知道是想说服谁: 那位山姥切殿, 如果意识还清醒的话, 应该不会让主人伤害到自己。将心比心, 没有哪位付丧神会为了自己置审神者于不顾。 你是不知道,正因为对那两人都非常了解,鹤丸才无法心存侥幸,山姥切的性格本来就再加上他在那座本丸中的经历,对主人的话一向言听计从。 主人虽然年幼,可如果是要说服山姥切,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山姥切国广根本拒绝不了主人,几句话就会被套住。他要是能在主人面前说出个不字,那才是奇了怪了。 他哪次不是背着九原杉才能让山姥切国广按着自己的意思走? 而主人那个性子,非要做什么的时候哪里会顾及后果? 没等烛台切再说什么,从四处漏风的神社里泄出来的灵术光芒就说明了一切。 另一边的笑面青江、小夜左文字、髭切、大俱利伽罗、山姥切长义也都围拢过来。 压切长谷部几乎要贴在结界上,主人打刀不自觉喃喃出声。他反驳鹤丸的时候斩钉截铁,但心里的不安泛滥成灾,根本控制不住。 这次的灵术和修复大俱利伽罗的那次没什么本质性的区别。但山姥切国广那个情况,其中的凶险、给审神者造成的负担,哪里是上次能比的?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快到傍晚。原本就不怎么精神的太阳更是恹恹的,没一会儿彻底被云遮盖,天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云压得的很低,空气湿度上升,压抑又气闷。深秋的山林里,寒凉湿冷的气息无孔不入。 山姥切长义拢了拢披风,不想上面的暗扣竟然松脱开来。伸手重新扣好,指尖忍不住在光秃秃的扣子上抚摸了几下。 东西他都已经送出去了,拿着流苏的那个人,难道就真的觉得他们全都无关紧要吗?如果是这样 天色还未全暗,结界外等待的刀剑却觉得度日如年,熬的人心浮气躁,惶惶难安。 当神社的纸门被拉开,审神者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付丧神们甚至有点回不过神来。 主人!压切长谷部拍打着结界,您怎么样? 大将。药研也上前一步,考虑到审神者也许设置了隔音结界,还朝着小孩挥了挥手。 九原杉一步步朝着他们走过来,怀里抱着一振崭然如新的山姥切国广。 所有刃都舒了一口气,他们都快被鹤丸的话吓出病来,这种惊吓也太让刃折寿了,可别再来了。 唯独大俱利伽罗跟鹤丸国永两个神色依然不见轻松,大俱利是在担心审神者和魔女的交易内容,而鹤丸国永则是太了解九原杉了,看见小孩的此时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九原杉没敢看鹤丸那边,径直走到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面前。他先朝着打刀递出了手中的山姥切国广,长谷部,帮我保管好他,这是主命。被九原杉操控的结界空出一个小洞,刚好能让刀剑的本体通过。 原本已经准备迎接主人出来的长谷部愣了一下,本能地遵从审神者的命令接过刀后,还是没能搞清楚状况,主人,您呢? 九原杉没有回答,而是从自己的灵术空间中取出了绯雪,递给一边的短刀,药研,帮我拿着它。 药研藤四郎接过审神者从不离身的武器时也是一头雾水,大将,到底怎么了? 等到两振刀都交给自己信赖的付丧神了,九原杉彻底封闭了结界,这才退后两步看向自己的刀剑们。这一次,十振刀都全了,虽然山姥切国广暂时还不能显形,但也已经足够。 他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我怕等会儿不小心弄伤山姥切。绯雪拿在手里的话,我的杀伤力太大了,结界可能都撑不住太久。这是在回答两振刀刚才的提问。 他的目光在众刃身上依次滑过,如果,如果这次我能撑过去的话,以后,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做个好主人,不让你们再担心。 如果不能你们就回去找老师,他会安顿好你们的。 这话里的意思颇为不祥,众付丧神想问清楚,心里又隐约明白了什么,询问和叮嘱撞在一处,反倒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交代完这边,九原杉顿了半晌,还是走到了鹤丸国永面前。太刀一直静静看着他,但半个字都没有说,什么也没问。 鹤丸,我想了很久,还是没用侑子小姐给我的那样东西,而是赌了一把。太刀不说话,九原杉却依旧在向他交代,我果然,还是想和大家在一起,还想有将来。哪怕要付出另一种代价。 但其实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结果,赌局还未结束。 鹤丸国永一点都不意外审神者隐瞒了一部分和魔女的交易内容,当初他就发觉伽罗坊神色不太对。但是他有什么办法,他拿这个孩子有什么办法? 他有多少手段和觉悟,都抵不过审神者一意孤行。 九原杉抬起头,看到鹤丸毫无波动的眼神,突然死死咬住下唇。他说过鹤丸可以讨厌他,但是,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鹤丸,鹤丸讨厌我可不可以稍稍延后一些?现在,现在的话 九原杉微微踮起脚尖,举起自己的手跟鹤丸国永撑在结界上的左手相叠,比付丧神小了一圈的手,苍白、纤细、稚气未脱,鹤丸语气软软,甚至有哀求的意味。 太刀少有的冷硬神色化开,冰雪融成潋潋春水: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真是非要付丧神万劫不复才罢休。 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还是软了神色也软了语气,乖,我会陪着你,无论怎样都会陪着你。生也好,死也好,天堂地狱人间,都舍命陪你。 九原杉眼里瞬间湿润,拼命摇头,鹤丸,鹤丸要好好的,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的。 我就是,想看你对我笑。 鹤丸国永低头看着小孩墨色的水润眸子,缓缓勾起笑容:自信笃定,轻快灵动,金色的眸子神采飞扬、熠熠生辉,正是九原杉最爱的样子。 小孩眼里水光更盛,但还是努力忍着不哭,对着付丧神扬起同样明亮的笑脸。 最喜欢,鹤丸。 说完这句,小孩立刻退后几步。结界上交叠的手掌虽然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但已经让人因为留恋软弱起来。 时间不多了。 九原杉手中的符纸仿若流光,一个接一个地飞向神社周围定住。结界一层层累加,直到九原杉自己都无法轻易破坏的程度才停下。 这幅架势把周围的付丧神都吓了一跳。 主人! 大将。 惣领。 九原杉举起已经变得冰凉的手,拢在胸前哈了口气,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们,我只是有点冷。他语气沉静,神色依旧清明,但唇色已经变得青紫。 小孩站在空地的中央,对着付丧神们轻轻笑了一下,为了保住主人的威严,我可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等会儿的样子。 所以,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拜托了。 随着审神者的话音落下,刀剑付丧神们面前只剩下一片黑幕,也再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九原杉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神社的外廊上,周围一片黑暗,寂静宛如孤坟。 这时候,小孩才敢放纵自己露出脆弱的神色。轻声念叨着自己刀剑的名字:山姥切,鹤丸,长谷部,药研,青江,小夜,髭切,烛台切,伽罗酱,长义 他抱紧自己的双臂,静静感受着脑内的刺痛、越来越吵杂的耳鸣,还有渐渐模糊的意识,吐出最后一句破碎的话语: 我,我有点害怕 时间的流逝从未让经历千百年光阴的刀剑付丧神感觉到如此难熬。鹤丸国永甚至有种错觉,自己作为陪葬品呆在坟墓里的那些年加起来都没有今日漫长。 看不到、听不到,除了等待,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山中多雨,之前压低的云层终究还是坠落下来,化作点点滴滴的凉意落在他们身上,灌进骨髓里,把身上的温度一层层剥走。 没有一振刀去避雨,他们全都站在那里,是雨中静默伫立的雕像,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等待着那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出来的孩子。 审神者不希望他们看到自己发狂的样子,但事实上,到了后半夜,隔音和遮蔽视线的结界就被失去理智的九原杉自己破坏掉了。 小孩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原本清澈的眸子看不见一点自我意识,小兽一样无意义的嘶吼着,只知道破坏和发泄。就连身上的灵力也不再是那种泉水般的清凉明净,里面夹杂着秽气,山崩海啸般不断翻涌,让和他结契的付丧神都不好受。 但他们只能看着,还是什么也做不了。这种微不足道的痛苦,反倒能让刃有点心理安慰:他们和审神者是一体的,这种联系无法斩断。 从傍晚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折腾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的审神者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倒在了神社的废墟里。 在雨里站了一夜,变得尸体般冰冷僵直的付丧神们再也忍不住,抽出本体破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最后一层结界,在横倒的廊柱、断裂的木板、翘起的石块间跌跌撞撞地奔向审神者的所在。 小心清理掉周围的杂物,付丧神们这才把中间的浑身是伤的小孩抱了出来。 鹤丸国永摸了摸小孩的脸,体温有点低,身上的伤口虽多但都不严重。胸口的起伏也慢慢从短促变得规律,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他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下巴抵住小孩的发心,闭上眼松了一小口气,活着就好,只要你还活着。 昏迷中的九原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艰难地睁开眼,鹤只吐出一个音节,九原杉就咳起来,发狂的这一晚,嗓子伤的很厉害。 一边的药研连忙抚着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压切长谷部从携带的空间扣里取出毛毯包住小孩,烛台切则兑了温水一点点喂给他。 小夜左文字把自己采到的浆果递到审神者嘴边,轻声道:很甜的,我尝过。 九原杉咬住红艳艳的小果子,清甜的果香在唇齿间流淌。他点了点头,露出微弱的笑来,很甜。声音沙哑破碎,但却有种由衷的喜悦。 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从未如此虔诚地祈祷,也从未如此感激命运的宽容:能活下来真的是,太好了。 鹤丸国永轻吻过他的发顶,把裹着毯子的小孩抱起来,我们回去。 淋了一夜雨的付丧神比九原杉的体温还要低,但小孩还是往他怀里缩了缩,紧紧搂住太刀的脖子,嗯,我们回去,一起。 ※※※※※※※※※※※※※※※※※※※※ 《小剧场采访小杉》 记者:鹤丸说山姥切国广根本拒绝不了你,几句话就会被你套住(其实他自己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请问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呢? 九原杉:咦,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首先,跟他说我身边虽然已经有了别的刀,但他是特别的、重要的、无可取代的,我初心不改(男人嘴里的情话不要信),肯定他的价值和意义,激发他的求生欲; 其次,多卖卖惨,说大家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也有可能变得不喜欢,都是随时会破碎的镜花水月(你再编),我很不安很害怕,没了他我坚持不下去,用感情来打动(网住)他;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6) 最后呢,根本不要问他同不同意我用灵术。只要逼问他:你爱不爱我?还记不记得要永远守护我的约定?我想要你在我身边,不可以吗?这种他只能好好好是是是傻点头的问题。 实话说,山姥切其实有点呆(鹤丸就不太好糊弄),这样差不多就绕晕他了。没等他反应过来灵术就完成了。很简单吧? 记者(小声吐槽):这是什么花丛老手的人设? 九原杉:嗯?(无辜的眼神) 记者:算了,下一个问题:鹤丸才是唯一跟山姥切国广有交情的一个,为什么你把他交给长谷部保管而不是鹤呢? 九原杉(怯怯绞手指):鹤丸当时正在生气,我不敢。真递过去我怕他会废了山姥切 记者(撇嘴):你对自己身处的修罗场还是有意识的嘛? 九原杉:诶?什么场? 记者:我说啊,你对于被被跟鹤球这种命运的宿敌,被被跟长义之间本歌和仿品的恩怨,还有被被和长谷部两个,初始刀和主控永不止息的斗争这些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九原杉(愣半晌,皱着小脸开始纠结):他们都爱我,所以,最后还是能和睦相处的,吧? 记者(神色扭曲):所以说,你这是什么花丛老手+直男癌的人设啊? 九原杉:你在说什么啊?(扬起可爱的小脸)难道,不是那样的吗?(可怜兮兮) 记者(感觉心脏中了一箭):是,就是那样。(你长得可爱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这是什么天然撩的小可爱?) 第139章 取舍 无论是何种选择, 都是在拷问自己。 而最起码的觉悟, 是再糟糕的后果, 都必须要去面对。 ~~~~~~~~ 九原杉的状况不太乐观, 虽然意识还清醒,但灵力的波动十分剧烈,中间还夹杂着秽气。如果不是带着调节灵力的灵珠, 恐怕他这会儿就要被灵力波动的冲击弄晕过去。 队伍一回到时之政就兵分两路, 山姥切长义和小夜左文字回队舍去通知上川行定,顺便确定一下之前一直没有回复他们消息的上川队长到底是因为繁忙没来得及回复还是出了什么状况。 其他人则带着审神者直奔医院去找津岛胥。 津岛胥见到九原杉的样子来不及跟他们交代什么就把小孩推进了抢救室,各种仪器、药剂、灵术、符纸齐上, 这才清除掉秽气, 稳定住灵力。之后小孩被送进重症病房观察。 命是保住了, 但是他他原本身体就有问题,这次妖化的程度甚至到了八成, 这些已经无法逆转, 只能想办法延缓妖化的进程,怎么也得让他再长大一点 津岛胥翻着手里的各种检查单眉头紧皱, 更糟糕的是他的精神状况,这次可比上次严重多了, 神魂上受到的损伤短时间内是别想养好了。 那种用自己身体和灵魂间的联系作为他人引渡桥梁的术有多危险上次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了吗,为什么还要用? 津岛胥的质问没人回答。 让他少费神,保持情绪平稳, 不然情况会更糟, 甚至会造成永久性的后遗症说到这里, 一直以来作为九原杉主治医生的津岛胥还是没忍住,小小年纪,整天想那么多作什么? 这话还躺在病床上昏睡的九原杉回答不了,付丧神们依旧只能沉默。 最近多事之秋,行定正在上面派来的督察组那里做汇报,小杉这里你们多注意。 局势现在有多严峻,离开时之政一月有余的付丧神们不太清楚,但都点头应下了。 津岛胥刚踏进办公室就察觉到不对,他想退出去,但是没来得及。原本他的武力也不值一提,轻易就被来人制住。 医院是有人守卫的,但毕竟是个公共场合,能钻空子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对于精通各种隐匿灵术的人来说。 但津岛胥还算冷静,只要给他找到一点机会,就能通知这里的守卫,让面前这家伙知道厉害。 可对方一开口就让他所有的思绪被打乱,您今天事忙,所以是不是都忘记自己刚从稽查队训/诫司出来的弟弟了,那孩子可真可怜对方的语调有种刻意拉长的恶劣感,津岛和彦,是叫这个名字吧? 被自己的表哥送进训/诫司,连亲哥哥都忘了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 所以,他就由我们接手了。 津岛胥当然没忘记津岛和彦,只不过天刚亮那些付丧神们就带着九原杉找上门来,又是急诊,他哪里走得开? 想着津岛和彦对稽查队和医院都很熟悉,就算没人接也会自己回来。直到刚刚没看见那孩子,他已经打算回来换完衣服就去找人了,哪里想得到 你们想做什么?津岛胥虽然极力镇定,但声音依然有些发干。津岛和彦性子虽然有些娇纵,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唔,我是受人之托啦,只是需要你说几句话而已,很简单的。对方确定津岛胥绝对不会呼叫守卫了,就放开了他。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还翘起了腿。 明明是个入侵者,倒是比津岛胥这个屋主人还不急不缓,你说完这几句,我们保证把津岛和彦安全送到家门口,毫发无伤。 津岛胥终于能正面看见对方,不出意外,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团模糊的人影,对方用灵术遮蔽了身形。 说什么? 津岛胥还是决定先听听。可等他听完之后,立刻摇头,开什么玩笑,他是我的病人,是行定的学生,你说的那些我不会做的! 唉对方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用一种做作的语重心长调调缓缓道:你确定吗,津岛医生? 我来之前就嘱咐好了的,如果我没在约定时间内带着目标回去,那每过半个小时你就会收到津岛和彦的左手、右脚、右手、左脚,最后就会是脑袋了。 即使如此,您还是坚持说不要吗? 这一次,津岛胥沉默了。 唔,难道病人和表弟的学生,比您的亲生弟弟还要重要?来人语气轻佻,那个模糊的人影甚至一直在抖腿,到底在犹豫什么啊? 呐,顺带一提,现在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四十多分钟了哦。 津岛胥紧紧握着拳头,闭眼沉默了近一分钟后,用干涩的声音道:我做。 鹤丸、药研和长谷部三刃在病房内守着,髭切、笑面青江、烛台切光忠、大俱利迦罗在门外待命。 之前回队舍去找上川行定的山姥切长义和小夜左文字知道上川行定被督察组传召之后就去周围打探消息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髭切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朝里看了一眼,惣领什么时候能醒?他都快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津岛医生说是一两个小时后就差不多了,主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说到这里,烛台切光忠突然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一下队舍,帮主人准备些易克化的食物,这些天在外面,再怎么说吃的也没有家里好,主人瘦了不少 虽然审神者瘦下去的原因跟食物没多大关系,但是迫切想要为小孩做些什么的烛台切光忠还是匆匆离开了。 笑面青江看着太刀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幸亏主人没事,不然这位经历坎坷的前辈真的会崩溃也说不定。 主人真是胁差轻声抱怨,还是希望他能更在意我一点啊。至少也该更在意他自己的身体才对。现在这样,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病房里药研的终端上突然收到津岛胥的消息,说是要改变治疗方案,让他们过去几刃商量一下。 屋内的三刃低声交谈了几句,最后药研跟鹤丸一起去了津岛胥的办公室。病房里只剩下了压切长谷部一刃。 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推着手推车过来,进了九原杉的病房。 之前的药还没有打完压切长谷部有点疑惑地看着换吊瓶的护士。 津岛医生说这个药比较急,先换这个。女护士动作利落地把针头插进新的药瓶里。 压切长谷部看了一眼,似乎是镇定精神的药,之前津岛胥给审神者用过。主人的灵力已经稳定下来,确实是灵魂方面的问题比较严重。打刀对着还算熟悉的护士点了点头,默许了她的动作。 没多久,前台办理入院手续的护士小姐走到门外的三振刀面前,请问,你们是审神者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吗?因为这次可能要用到不少新药,你们能过来完善一下资料吗? 最后是笑面青江出面跟着护士小姐去了前台。 到了这时候,独自站在一边,离髭切老远的大俱利伽罗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没等他想明白眼前就是一黑,打刀瞬间失去了意识。 病房的门被推开,压切长谷部刚把目光转向门口就被层层加身的符纸彻底定住。符文迅速收缩,光芒越来越盛,直到打刀变成本体这才没了动静。被符纸包裹着的打刀又一次颤动起来。来人赶忙再加了数张符纸,这才彻底压制住了付丧神。 该说是稽查队的刀难缠呢,还是压切长谷部这振刀特别烦人呢?黑影颠了颠被符纸贴满了的打刀,语气轻快,添头到手,下面是正菜了。他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孩子。 如果这小孩不是处在特殊状态,有审神者庇护的付丧神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得手。 审神者对于这些刀剑付丧神而言,可不止是提供灵力,用契约标定分灵的属性和身份那么简单。很多术用在有主和无主的刀上效果完全不一样。现在,他们算是用药暂时把这些刀变了成无主刀。 就这他也只敢挑落单的玩偷袭,毕竟是稽查队的强力刀,同时对上两刃的话,绝对会闹出大动静来,哪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 迅速拔掉小孩身上的针头和其他仪器的管子,黑影抱着完全陷入昏迷的孩子,把刚到手的打刀也挂到腰间。他身上的黑雾扭曲了一阵儿,包裹住他所携带的东西,然后整个消失在原地。 病房里的一人一刀消失没多久,对方果然如约把津岛和彦毫发无伤地送到了津岛胥手中,他检查过,少年只是被注射了药物暂时失去意识,并无大碍。但是,九原杉 上川行定只是离开一会儿,那些人就无法无天欺到他们头上来了。该死! 门外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这里,九原杉的那些刀肯定已经发现出事了。他做下的那些太明显了,他们当然会找上门来。 青年将昏睡中的弟弟放到隔间的小床上,少年在训/诫司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原本丰润的脸颊消瘦了许多,颧骨有些突出,眼下青黑、眉头紧皱,睫毛也不停颤动,似乎非常不安。 津岛胥最后看了床上的少年一眼,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这才拉开门出去。他没想过逃避,也不能逃。 ※※※※※※※※※※※※※※※※※※※※ 上川队长, 有人绑架了你的表弟! 有人在威胁你的表哥! 有人抱走了你的学生! 正在上级督察组面前做汇报的上川行定┻━┻︵╰(‵□)╯︵┻━┻:那些杂碎,这次我非弄死他们不可,连渣都不剩! 督察组:上川同志,你这是什么政治不正确的发言?这种黑帮头目一样的作风严重影响了我们执法人员的形象,损害了政府的公信力还有你在领导面前掀桌子这种行为简直无组织、无纪律,这种我行我素的表现说明你在意识形态上 一个小时后 上川行定:(我想加入反派毁灭世界) 第140章 玩物 痛觉、时间、信息, 脑海中流过的一切, 让那个唯一的目标, 急切张惶焚心烧骨。 ~~~~~~~~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九原杉的意识都非常混沌。本能不断地提醒他要快点醒过来, 但是眼皮重若千钧,怎么也睁不开。 神魂受损后严重的头痛和耳鸣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放过他, 漫长的昏睡非但没有让他得到休息, 反而分外疲惫, 只能任由思绪混乱起伏。 从雇佣兵手中拿到了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的一伙人显然没觉得他们是什么贵重物品。 打刀被关进宅子的地牢里,小孩稍稍好点, 被扔在一处空房间的地板上。 药效快过去了, 要把这小鬼捆起来吗?说话的青年裹着一袭黑袍,身量高挑, 过于消瘦的脸颊,再加上眼下的青黑,显得有点鬼气森森的。 啧,捆他做什么?另一个青年看起来比他年纪稍小,衣着要体面的多, 长相算得上斯文俊美,只是说话的语调有点尖刻, 再怎么被上川行定当成宝,没了灵力也不过是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东西罢了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在地上半趴着的小孩脸和身体间流连了一圈, 笑的意味深长, 就算要捆,也要讲点情趣才好。 在场的其他几人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消瘦青年想起对方的爱好,努力压下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被这家伙玩坏的短刀不知道有多少,正事儿还没干,居然又把心思放在了玩娈童上。真是不足与谋。这个满脑子废料的少爷,给他所追随的那位大人提鞋都不配。 一边面色发黄的中年人和几人中身份最高的少爷保持一致步调,嘿嘿嘿地笑着,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只有身材微胖的另一个中年男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却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冷汗和油光糊成一团,他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我说大少爷,这这位可不是那些短刀付丧神,玩坏就玩坏了。 听闻这小孩颇受上川行定宠爱,即使不论这点,他也是九原家的少爷,他的亲哥哥九原松刚接手不夜山社,是历代最年轻的社长,现在正如日中天。要是被对方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此事绝难善了。之前贩卖刀剑的惩罚那都算是轻的,就怕死无全尸。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7) 胖子被衣着光鲜的青年瞟过来的眼神盯得腿有点抖,但还是顽强地试图阻止对方作死并拖他下水,我们只是做生意,最该晓得什么生意能做,什么生意做不得 如果他能做主,根本碰都不会碰这小孩。这就是个雷,一碰就要炸。到时候,甚至都不是时之政内部能了结的事了。不夜山社和时之政都可能起摩擦,他们还能有好果子吃? 被他们称为大少爷的青年在胖商人说完话之后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对方恰好戳到了他一直以来的痛处。 能靠贩卖刀剑付丧神牟利的,在时之政真算不上什么像样的家族,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他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建树,平生最恨上川行定和九原松那种天之骄子、少年得志的类型。 呸!还不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全靠家族势力上位,没一个好玩意儿,都是狗屎!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执掌稽查队的上川行定跟他积怨已久。可九原松比上川行定还要小两岁,名望权势更盛。所以这两个人在他心里的厌恶程度,居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等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的孩子,想起对方的身份,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快意来,你以为,这小鬼还能回去? 实话告诉你,这次的事是上边的人指示我们做的。不然驱影那种层次的雇佣兵我们哪里请得动? 这事儿只有他和干瘦青年知道,黄脸中年和胖商人都是第一次听,闻言不自觉睁大了眼:上边人的指示?那是跟上川行定有仇还是跟九原家不对付? 九原杉不过一个小孩子,没人觉得他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大费周章的地方。 两人惊讶的目光让那少爷得意起来,便朝着他们多透露了两句:驱影做事有多干净道上是有名儿的,何况上边还有人帮我们扫尾打掩护,人都是对方送到我们手里的,上川行定那边儿死都不会知道这事儿跟我们有关系。 所以知道了吧,根本不用顾忌那些,等我们拿到东西,这小鬼就没用了。 到时候废掉他的灵力,好好调/教一番,随便找个时空卖给历史上提都没提过的贵族公卿或者大寺庙的僧侣做小童上川行定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着我们半点儿尾巴。 其他三人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这位少爷已经懒得去理会了。 他抬起脚上锃亮的皮鞋,鞋底一下一下踩在九原杉脸上,瞧瞧这脸,这身段,再加上小少爷的身份,这可是独一无二的高等货,比那些短刀可值钱多了,不能贱卖了。 不过也得等我先玩腻了再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玩儿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哦,别把脸踩坏了。 青年把脚移到了九原杉手指上,踩上去狠狠研磨,凭你再怎么金尊玉贵,还不是要沦为我的玩物? 上川行定?九原松?哈,算什么东西? 昏睡中的九原杉因为手上的疼痛微微颤抖、眉头紧皱,唇齿间溢出几声小兽般的呜咽。 呦,叫的还挺好听。青年轻笑一声,收回脚,轮番上吧,全来一套再嘴硬的付丧神都得屈服,何况这么个小鬼。咱们干这个可是专业的。 哦,差点忘了,这可不是一点灵力就能修好的付丧神,可不能太粗暴。他转过头,对着黄脸中年和那个鬼气森森的青年吩咐道:还是用温柔点的手段吧。 百倍放大痛觉的新药不是到了吗?还有成瘾的那个,全给他注射进去,以后有的是他跪在地上求我的日子。 比起九原杉那边,那些人对压切长谷部更是不客气。真的是在短时间内把所有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了,逼问的问题却跟九原杉没什么关系,全都是关于上川行定的一些机密。 稽查队的刀都是受过反刑讯训练的,身体和精神的强度也不是普通刀剑能比,直到刑讯的人都累到要休息了,全身没有一处好肉的打刀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反倒从对方那里获得了四点信息: 第一,他们必定已经不在时之政了,而是经过了时空转换,处在某个历史时期。因为牢房太简陋了,除了困住他的枷锁的冶炼工艺和上面的符文灵术属于现代,其他无处不透着古早的气息。而决定性的证据是,周围很冷,刑讯他的人也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应该是冬天,而时之政现在正值盛夏,季节明显不对; 第二,主人和他一起落在这帮人手里了。不光是他的猜测,之前他们用小孩威胁过他,不过他没反应,对方大概认为他只是上川行定派到九原杉身边的监视者,还是忠于上川行定,也就没继续用这招; 第三,他们主要是冲着上川行定来的,九原杉应该只是被牵连。但这一点也很奇怪,因为刚到上川行定身边半年的小孩知道的东西必定没有一直在上川行定身边的他知道的多。而掳走小孩的难度和事败后的代价要比只抓他大的多。毕竟付丧神经常落单,而审神者一定是在重重保护之下。这么做不合常理; 第四,他招不招都没什么意义。这也是他觉得对方掳走九原杉这一行为很奇怪的原因。看对方下狠手的架势和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明显并不打算拿他们和上川大人谈判交易,招供之后大概就是杀人灭口,那么掳走审神者到底意义何在? 有四种可能: 对方太蠢,根本算不来帐。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蠢成那样也不可能成功从医院里带走审神者; 要么是对方疯了,只是在不计后果地报复上川行定,要么是对方有所依仗,根本不怕面对后果。 这两种可能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坏消息。还不如是第四种可能,他们别有目的来的好呢。但他不敢拿审神者的安危去赌。 情况真的是相当相当不妙。根据他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情况,对方明显是蓄谋已久,有条不紊,还带着他们进行了至少一次时空跳跃,那么留下的可供追查的痕迹就会非常少。 这就意味着,上川行定和其他刀剑就算能找过来,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到底是多久?没人能保证。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主人,主人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还被打断了治疗。现在落在这群人手里,要是被他们折磨的话很可能根本就坚持不到上川大人来。 他必须采取行动。 刑讯暂时停下,打刀被送到了地牢的一个单间里。这里条件简陋,栅栏都是剥了皮的树干做成的,连漆都没有。他虽然独自一刃,但还能隔着粗疏的木栏看见旁边那间里关着的刀剑付丧神。 这伙人之前干的就是贩卖刀剑付丧神的勾当,所以剥夺付丧神的行动能力、折磨他们,才会干的这么顺溜,工具也是一应俱全。 这个据点地点足够隐蔽,不然也不能逃过稽查队上次的清剿。周围的一切都破败不堪,唯独他身上的镣铐、身后固定他的墙面还有用在他身上的刑具下了血本。 送他来的人显然对这些都很有信心,因为以前从未出过问题。所以他们把打刀锁好后就懒洋洋伸着腰走了,一路还商量着跟厨房要什么菜来配酒。 压切长谷部装作失去意识的样子低垂着头,但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他醒过来以后见到的这些人都是些行事散漫、不成气候的家伙,人品糟糕是够糟糕了,但跟之前从医院把他和审神者带出来的人神出鬼没、让人猝不及防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是一伙人。 似乎是入夜了,周围越来越安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狗吠。地牢里更加寒冷,靠近顶部的窄小通风口上透过来的光线一点点消失,整个地牢只有入口处燃起的火把一个光源,视野非常差,即使是夜战还算不错的打刀也看不太清楚了。 一直装死一动不动的打刀突然抬起头来,倒把隔壁和他一样被固定在墙上的其他几振刀吓了一跳。加州清光甚至差点叫出声来,只不过因为被关太久滴水未进,嗓子太干没法儿出声罢了。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宗三左文字、陆奥守吉行、歌仙兼定、蜂须贺虎彻,一共五刃。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在了刀贩子手里,都是还在被调/教中,尚且不能出货的商品。 他们当然把那些刑具差不多都尝过了,但压切长谷部被送进来时的惨状还是把他们震了一下,即使是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的他们也没见过哪位付丧神会被折腾到这种地步。 全身都是各种刑具造成的伤口:烧伤、割伤、烫伤、腐蚀性液体留下的痕迹打刀的出阵服早就变成碎片和翻卷的血肉混作一堆,估计挑都挑不出来了。 那双最受审神者喜爱的紫藤花色的漂亮眸子也被烧红的铁签戳瞎了一只。打刀现在居然还没碎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这大概也是那些人停下来的原因所在。 这得是有多烈性才会被往死里整啊?陆奥守吉行咂舌。他们毕竟是商品,用刑具和药物折磨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屈服听话,而不是要他们死。可是这振压切长谷部 然而等打刀用仅剩的右眼看过来的时候,对面的五刃都推翻了之前压切长谷部和他们一样是商品的想法。 那只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冷冷盯住半张着口的加州清光,声音沙哑破碎、音量压得极低,但却像是瞬间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谁敢叫出来惊动看守,我要他的命。 第141章 狂犬 现在正是最重要的那一刻, 将以往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化作那一瞬最惊艳的刀光。 ~~~~~~~~~~~ 对他们这种处境的刀剑付丧神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个多么有力的威胁,如果注定无法逃脱的话,现在就碎刀说不定还能轻松一点儿。 但是五刃还是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这振压切长谷部气势骇人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 他们天然会站在同类这一边,而不是把他们当作货物贩卖的那些人。 压切长谷部那句压低声音的话比起威胁更多的是一种提醒。只是打刀太过焦心, 没有余力跟他们好声好气商量。 打刀付丧神借着火把快要熄灭的微光, 用剩下的右眼仔细打量着困住自己四肢的镣铐, 然后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带有符文的东西都要耗费灵力的缘故, 平常关押付丧神时用的这种镣铐比起对他们上刑的时候所用的, 符文要少很多。这样的东西, 靠着技巧再加上自身出色的体力,应该没太大问题。 训练有素的打刀在镣铐的限制下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腿就卸下了自己的脚腕,然后在对面五刃压抑不住的惊骇目光中生生扯断了自己的左脚。 然后是右脚、左手骨骼、筋肉、神经、血管、皮肤这些人体组织被扯断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人类的身体被破坏时的感觉,第一次让制造出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剑感到心里发寒。 到了最后的右手, 打刀挂在墙上无处借力,只能用血淋淋的残肢撑在墙面上, 最后甚至用上了牙齿 昏暗的地牢里, 当遍体鳞伤四肢残缺的付丧神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的时候, 围观他的五刃都忍不住呼出了憋着的那口气。即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刀剑付丧神, 刚刚那场景也有点挑战神经。 只有轮廓能看出点人样、因为忍痛面色无比狰狞, 眼里的光却像是火焰在燃烧的打刀付丧神,着实有些震撼人心。他们是指可怕那方面的震撼。 这个过程有多痛苦他们都难以想象,但从始至终,打刀咬烂了唇,只有几声闷闷的痛哼。这份毅力和决断,很可怕。 你要去寻仇,血海深仇?加州清光用艰难分泌的唾液润了润嗓子,干涩着声音极小声问,他实在是忍不住要搭话。打刀这面目狰狞,死也要出去的样子,实在是很像要报仇。 歌仙兼定欣赏压切长谷部的魄力,但并不赞同他这种行为,你现在这副样子,即使挣脱了镣铐也寸步难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压切长谷部没有回应他们的话,他要节省体力完成最紧要的事情。 自从上次他为了和另一振自己争夺审神者的注意力擅自单骑出阵差点碎刀后,他一直都是带两个御守的。 一个在出阵服的口袋里,已经被敌人搜走了;而另一个则是藏在本体的刀柄中。那两个御守都是主人亲手制作,亲手放在了他身上不同的地方。 审神者的本意是让他保重自己,最好永远不要用到御守,因为知道他会珍惜主人特意送他的东西。 但是,如果是为了主人 就是现在,那个御守的存在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虽然打刀如今并不能确定刀柄中的御守到底有没有被搜走?本体那里有没有人看守?御守生效后的动静会不会被发现? 他顾不得这些了,即使拿命去赌他也得赌。现在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意味着审神者的处境可能更加危急。 打刀用膝盖和手肘撑在地上爬起来,调整好姿势,在其他刃都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狠狠把头撞上了那堵墙上挂着的尖锐刑具。 血溅三尺。在他隔壁的五刃愣愣看着打刀触目惊心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有些回不过神儿来:这家伙发狂一样折磨了自己半天就是为了去死? 随后因为灵力涌动而亮起的光芒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这振压切长谷部身上居然还有藏起来的御守?这样看来,压切长谷部几乎不可能是被审神者卖到这里来的,会卖掉自己刀剑的审神者可不会把珍贵的御守留给他。 在御守的作用下,付丧神宛若刚被召唤出来一样完好无损,但压切长谷部却感觉身体无力到他有点不适应,他的两任主人都灵力强大,这种灵力不足的空虚感他还是第一次有。 碎刀的后遗症:之前长期积攒下来的灵力会在刀剑碎裂的瞬间逸散流失,新的人身全靠事先存储在御守中的灵力重塑。稽查队的刀剑需要的灵力十分庞大,他们的御守也是特制的,但符纸中能够存储的灵力上限在那里,还是不太够用。 这种时候他原本应该能通过契约从自己的主人那里得到大量灵力,但是,他现在从审神者那里接收到的灵力几乎没有,连契约感应也变得微弱。 主人那些该死的家伙到底对他的主人做了什么?符文、灵术还是药物?那孩子的身体压切长谷部越想越忧心焦急。 但是他现在不能乱。按下所有纷乱的情绪,从墙上的刑具里翻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在牢门的大锁上动作轻巧地捣鼓了几下,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锁芯跳开,压切长谷部拉开门出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影影幢幢的甬道中。 还挂在墙上的五刃: 我说,他也太无情了点吧。加州清光嘟囔着,还是小心压低了声音没弄出大动静来。 直到月上中天,之前消失的压切长谷部再次返回了地牢。他腰间挂着自己的本体,怀里还抱着另外五振刀,身上血腥味儿很重,其他付丧神瞬间就判断出他杀过人了,还不止一个。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8) 这一次打刀破坏牢门和他们身上镣铐枷锁的动作粗暴了很多,像是少了很多顾忌。 压切长谷部指着被他扔在一边的五振刀剑本体,我放了你们,作为交换,你们得帮我救出我的主人。 这话要是放在解开他们的镣铐之前说还能称得上是交换,现在么这算是,请求吗? 长期被折磨,只剩下一点稀薄的灵力,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战力的五振刀还是点了头,答应帮他。 黄脸的中年男人和黑袍青年确实是按照那位少爷的吩咐给九原杉注射了药物,但小孩原本就是昏迷状态,因为太过强烈的疼痛清醒了一会儿,没等他们逼问多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高烧不退。 这下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看这小孩的样子,说不定很快就会死。 黄脸中年想着反正那东西拿不拿得到也不关他的事,还不如趁机享受一把。心思一转,手上就不规矩起来,隔着薄薄的夏衫在小孩身上游移。 青年厌恶地皱眉,那少爷他还愿意忍耐一二,而面前这个他直接拿起一边的注射器扎进对方的胳膊里,别在我面前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中年人吃痛后本能地松开手,捂着受伤的胳膊敢怒不敢言。 装什么装!不过都是这行当里的,谁还比谁高尚不成?但他也只敢在心里咒骂,青年是个术士,要他的命也就一符纸的事,他开罪不起。 青年对他暗藏愤恨的眼神根本没当一回事,他又不是真来跟这些人合作的,哪儿会管一个马上就要死的小喽罗对他有没有意见。 他皱眉看着脸颊通红、气息急促的小孩,像是真的为眼前的状况感到苦恼。翻出身上携带的用来应急的退烧药给小孩硬塞下去,又扔了件毛毯在小孩身上,他这样子我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了,等人活下来再说吧。 现在已经是深夜,那位大少爷早睡下了,总不好为这点儿小事打扰他。再说又不是急事,等一夜就等一夜吧。黄脸的中年也累了,知道没法儿得手他也就没了兴致。跟着青年出了屋子,眼看着对方布下结界,彻底歇了自己的小心思,这才打着哈欠回屋里。 加州清光五刃虽然也一直是阶下囚,但来这儿时日不短,怎么也比刚来一天不到的压切长谷部知道的东西多,这让打刀少走了不少弯路。 地牢这一小片被压切长谷部血洗,但这里自从来货渠道被稽查队斩断大半儿之后就只剩下他们五个,不算是重要区域,看守都是些普通人。 宅子内外设有数层结界,真正要紧的东西,都在宅子中央结界的防护之下。好在地牢的出口原本就在内宅,虽然逃出去难度很大,但至少找人这一步轻松不少。 这里只是个小据点,总共也就十几间屋子,干掉几个巡逻的看守,他们没花多少力气就靠着压切长谷部模糊的契约感应找到了关押九原杉的地方。 门锁什么都好说,但是这间屋子是设有结界的,里面是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敌人在都无法探知。而且就算没人,只要他们触动了结界,就一定会被设下它的术士感知到。 但是时间不等人,天快亮了,他们六刃状态都不算好,最强的压切长谷部也比平常要虚弱很多,再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对他们不利。 压切长谷部当机立断决定靠蛮力直接打破结界,至于惊动术士之后的事情 我们会帮你挡住被结界惊动的人,歌仙兼定开口,刚刚路过井口的时候他们都喝了些水润喉,声音虽然依旧有些沙哑,但也比之前要好很多,都答应帮你了,这种时候,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不过我们的现状你也知道,肯定支撑不了太久。灵力不足的刀剑付丧神跟纸糊的差不多,你的动作一定要快。 他们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急于救出主人的长谷部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总是自称文化人的歌仙兼定显露出武士特有的杀伐果决,其他几刃也没有废话。宗三左文字、蜂须贺虎彻跟着歌仙埋伏在通往关押九原杉那间房的必经之路上;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则留在长谷部身侧,准备应付房间里有可能存在的敌人。 压切长谷部缓缓抽出自己的本体。他在上川行定身边的时候学过基础的灵术知识,虽然用不出灵术,但看出结界最薄弱之处还是能做到的。 这个结界强度不大,似乎只是随手布下的那种,这让打刀心里多了些把握。 为了争取时间,也为了主人的安全,他最好能迅速破掉结界,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这一点非常关键。 这也许是他以人身降临于世后最重要的一刀,需要集中所有的精神和力量,一击必杀。 迅疾如电,势若惊雷,那一刀准确无误地劈在了结界最薄弱的一点上,结界上的裂纹从一处迅速扩大,宛若碎裂的冰层。然后化作细碎的闪光,簌簌而下。 第142章 逃亡 不是不痛苦、不害怕, 可即使处于如此境地, 也依然想以主人自居, 想要支撑他、保护他。 ~~~~~~~~~ 简陋到只有屋顶和四面墙,处处漏风的房间。小孩一个人蜷缩在地板上,身上胡乱扔着一条毛毯。 压切长谷部击碎结界进入房间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快步走到小孩身边蹲下身抱起他, 这才发现审神者体温高的不正常,气息急促紊乱, 紧紧皱着小脸叫也叫不醒。 目光扫过旁边的空药瓶和注射器:放大痛觉的药, 还有会造成严重后遗症的成瘾性药物。散落的细小刑具上甚至还残留着凝固成暗褐色的血迹 打刀青筋直蹦、目眦欲裂, 迅速翻开毯子, 过于心焦的他这才发现审神者裸露的手脚上那些细小的痕迹。 这种用刑的方式压切长谷部知道,不会留下多少痕迹,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甚至会因为配合着成瘾性药物同时使用让受刑者形成疼痛依赖。这其中的恶意简直让人心底发寒 比他更早看到那些东西的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也是又见识了这群人无底洞一般的下限。 他们从压切长谷部口中知道他的主人被抓了的时候已经很惊讶了:付丧神已经不能满足这伙人的胃口, 手居然都伸到审神者身上了, 也是胆大包天。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压切长谷部的主人居然是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开玩笑这些人是想干什么?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加州清光完美地和那个大少爷的脑回路重叠,撩开九原杉的衣服去看。 没等压切长谷部打他, 加州清光就放下手松了口气,还好, 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碰他。幸亏来的早,不然这样漂亮可爱的孩子说不定就要遭毒手了。 在稽查队跟这类人打过不少交道的压切长谷部很快领会到加州清光话里的意思, 眼睛瞬间充血, 他们要是敢动主人打刀都不敢去想那种可能。 混蛋不用要是了, 现在他已经跟这群人渣不死不休了,只不过先给他们攒着。 压切长谷部迅速用毯子将审神者包好,又在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的帮助下将小孩固定在他背上。打刀反手握住审神者布满细碎伤痕的手,一片冰凉,明明身上的温度那么高。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硬仗,但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灵力反渡给了审神者一些。 他现在离这么近都没能感受到主人的灵力,也没有发现审神者身上有什么符文和其他器械,那些人肯定是给审神者注射了阻断灵力循环的药。说不定当时在医院里的那个护士就有问题 可是他还记得津岛胥当初说过审神者的灵力是不能断的,这会要了小孩的命。 无论有多少担忧都不是现在该想的,外面已经有了响动,看来对方已经和歌仙兼定他们交手了。 屋里窗子都是钉死的,他们只能原路出去。灵力只够勉强维持人形的歌仙三刃明显不是那个黑袍术士的对手。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利落地加入进去。 我们尽量拖住他,你带着人走。打刀只留下这么一句。这也许就是自己刃生的最后一句话了吧,陆奥守吉行想着。总觉得还不错,反正比在刀贩子的牢里被折磨死的死法要好很多。 他刚这么想,一道细细的流光就越过他直奔那个术士。陆奥守其实也没太看清,反正随后那个黑袍男人被定在原地,奋力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挣脱。 稽查队特有的灵术符绳术,专门用来限制灵能力者的行动能力。还是九原杉和龟甲贞宗一起研究的改良版。 主人!压切长谷部惊喜地回头,果然看见了九原杉还带着些雾气的墨色眸子就在他眼前,您醒了。 小孩还留有伤痕的苍白手指无力垂下,他趴在打刀肩头,细若游丝的声音在付丧神耳边响起,快走,我只有这么点灵力,困不住他太久。 压切长谷部知道轻重,给其他几刃使了个眼色,六位付丧神立刻丢下那个术士逃之夭夭。 没有刀会想着趁机杀了那个术士,因为会灵术的人都是很麻烦的,真的到了濒死状态,说不定会触发什么很要命的反噬灵术。他们现在只想逃跑,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等其他人赶过来的话,想跑都跑不掉了。 打刀的机动都不错,背着人的压切长谷部速度更是出色,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内外院的交界处。 这一次拦路的结界可不是那种临时性的了,非常坚固复杂,用刀砍估计得好久。九原杉只是看了几眼,等他抬起手,压切长谷部已经非常有默契地又渡给小孩一点灵力。 他之前试图唤醒审神者就是因为这些结界,没有审神者出手,只靠刀剑付丧神,逃出去的难度太大了,时间根本来不及。 小孩苍白纤细的指尖迅速画下几个符文,结界立刻空出个大洞。付丧神们快速穿过,九原杉又回过头抬起手画了几笔。 多少能阻拦一下他们。小孩用虚弱的声音解释了一句。付丧神们点点头,陆奥守吉行更是露出了赞叹的神色,厉害,厉害。 之后他们又穿过了外院和整个大宅的结界,都是如此操作。他们甚至来得及杀死外院养着的所有猎犬,努力给对方追踪他们制造麻烦。 外面是一片茫茫雪林,积雪几乎能没过膝盖,行路十分艰难,但他们没得选,只能拼命朝前跑。 付丧神们努力跋涉,九原杉手指微动,在他们身后用一些小灵术消除掉有人走过的痕迹。小孩一向喜欢琢磨各种灵术的变化,什么样效果的灵术他都能用的出来。 奔逃许久,原本就已经接近极限的那五刃陆续停了下来,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陆奥守吉行干脆躺在了厚厚的积雪上,他喘着粗气,呼出的水汽凝结,模糊了视线。撑起身子偏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他们已经跨过了数十个小丘,囚禁了他们许久的那栋大宅早已经看不见了,而且猎犬被他们杀了,沿路也没留下任何痕迹,至少目前为止,没人追上他们。 他们这是成功逃出来了吗?打刀后知后觉地想着,还有点不可置信。 我们居然真的能逃出来?虽然每个被关在那里的付丧神无时不刻都在想着逃跑,但根本没有机会,之前试图逃跑的刀都成了碎片也没一个成功跑出来的,这一次居然这么简单? 撑着自己的本体也在那儿喘气的加州清光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的作用就是跟着跑,什么都没干当然简单了。 胡说!我刚刚可是杀掉了五只狗!陆奥守不服气地反驳。 这一次加州清光连白眼都欠奉,直接拖着调子道:了不起了不起,杀了五只狗的战绩要不要把誉颁给你啊? 这次陆奥守撇着嘴不说话了。他们几个在牢里一起呆了不短的时间,已经习惯靠相互调侃来排解,不然恐怕会疯。 歌仙兼定靠着背后的雪杉树干,目光落在压切长谷部背着的小孩身上,这位审神者大人是稽查队出身? 他曾经见过那个灵术,正是稽查队执行公务的时候所用的。虽然这么小的孩子作为稽查队的成员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乎所有的审神者多少都会一点灵术,只不过大多水平粗浅。能那样快速地破解别人的结界甚至改动结界的,凤毛麟角。这个孩子 压切长谷部暂时还顾不上答话,他解开身上的绳子把九原杉放下来,蜂须贺虎彻和宗三左文字也搭了把手。 主人,主人您怎么样?被打刀抱在怀里的九原杉到后面根本就是闭着眼帮他们掩盖痕迹,长谷部渡给他的那点儿灵力已经见底了,他自己的灵力流转还是没有恢复。 他的状态很糟糕:灵力没有半点儿,手脚疼到麻木,一边在发烧,身体却觉得很冷,头痛欲裂,耳鸣严重到让他恶心想吐 刚刚他只是强撑着,这会儿暂时安全了,那口气也就撑不下去了。 长谷部即使如此,九原杉还是努力伸出手挨着打刀在寒风里冻得坚冰一样冷硬的脸,我,我太累了,要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你别怕。小孩试图安慰自己的刀剑,如果有人追过来你就叫醒我,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后面的话音随着小孩缓缓合上的眼睛彻底低落下去。 压切长谷部闭上眼,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是,我知道,我知道的您总是为了保护我们竭尽全力,但是我们却失职无能到让病床上昏迷的主人被劫走,简直罪该万死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保护好主人。 九原杉彻底失去了意识,打刀为了维持小孩的体温,更好地照看他,从背着小孩改为抱在怀里。九原杉还穿着夏天的病服,那个破旧的毯子也挡不住多少寒风,打刀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来提供热量。 六刃不敢多耽搁,休息过一阵儿就再次带着小孩上路。中途其他刀剑想帮压切长谷部分担一会儿,但打刀根本不松手。 同为刀剑付丧神,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压切长谷部,只能选择遇到陡坡的时候在旁边搭把手。 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身上能够定位时空、联系时之政的终端早就被拿走了,用于在特殊情况下向稽查队其他人求救和标示自己位置的曼陀罗胸章也没了。说不定那些东西还被这群绑匪用来误导上川行定他们的追查。 压切长谷部心里很清楚最好能尽快和上川行定取得联系,送审神者回时之政,但现实是他暂时做不到。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快点儿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给审神者提供一个像样点的养病环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19) 他们在茫茫风雪里穿过森林,越过冰河,跨过平原,整整走了三天。 第一天晚上九原杉的灵力流动就开始恢复了,因为不停给审神者反渡灵力,已经快要耗尽御守中储存的那点,维持不住人形的压切长谷部情况一下子好起来。 就连另外五刃也被中途醒过几次的九原杉一一手入,还给他们也注入了新的灵力。 和付丧神们越来越好的情形相比,审神者的状况却愈发凶险起来。小孩现在不缺灵力,但灵力的波动十分剧烈。用来调节稳定自身灵力的灵珠早就被人拿走了。之前在医院里花了好大力气才理顺的灵力流动乱成一团,神魂上的损伤似乎也更严重了。 第一天审神者还醒了五六次,第二天只醒了两次,到了第三天,审神者高烧不退,再没醒过。 小孩醒着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总是在帮他们手入、输送灵力、用灵术测定方向指路仅有的几句虚弱的话语都是在安抚为他的身体状况焦虑的压切长谷部。 小孩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抱怨叫苦,只有陷入昏睡被梦魇住的时候才会泄漏几声带着哭腔的呢喃:痛,好痛,长谷部,长谷部 受伤小兽般细弱的呜咽,和小孩没什么交情的加州清光、陆奥守吉行几个都有些不忍,何况是把主人放在心尖上的压切长谷部。 他抱着怀里的孩子在漫天风雪里一路奔逃,眼里却燃烧着烈烈火焰,几欲择人而噬,焚尽一切。 那些掳走审神者给小孩注射药物还用刑的混蛋,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迟早要把他们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等到第四天清晨终于看到远处村庄的时候,已经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一直抱着小孩赶路的压切长谷部像是突然又有了力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跨过被大雪覆盖的田野,踏上了被清出来的小道,一路狂奔。其他五刃也迅速跟上。 他们这一行虽然形容狼狈,但比起大多矮小干瘦全身都灰扑扑的村民就显得高大强壮、衣着鲜艳。而且人人带刀、气势汹汹,很像是到处抢杀的流浪武士。 看到他们的人在反应过来之后都丢下手中的东西迅速逃掉,原本在村头玩耍的一群小孩也瞬间作鸟兽散。 所以当压切长谷部看到唯一没有跑的人时,他甚至没有顾及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而且还不是人类,有些冒失地冲到人家面前猛然跪下,拜托了,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被他拦住的少女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长相秀美,气质温婉。虽然有点被打刀付丧神的气势和动作吓到,但看到他怀里情况明显不太好的孩子,还是小幅度点了点头,语气轻柔羞涩,妾身明白了,诸位武士大人请随妾身来吧。 ※※※※※※※※※※※※※※※※※※※※ 猜猜这位帮了他们的少女是谁? 除了文中提到的特点再加几条信息: 少女的种族:幽灵 职业:老师 婚姻状况:已婚 所处时代:德川幕府时期 地点:江户周边的小村落 第143章 寻找 到底什么才更重要? 每时每刻,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选择, 在回答这个问题。 ~~~~~~~~~ 药研藤四郎跟鹤丸国永当初是被津岛胥叫过去的。药研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津岛胥见到他们后说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很快让短刀起了疑心,察觉到不对的两振刀甚至非常无礼地打断了津岛胥的话迅速返回了病房。 但是已经晚了,他们到的时候, 病房外守着的刀剑都不见了,病房里人去楼空, 只剩下依旧还在运作的仪器刺耳的报警声。 笑面青江紧接两刃之后回来, 三刃立马去找明显做了绑匪帮凶的津岛胥。 比起和津岛胥有点师生之谊的药研藤四郎, 理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鹤丸国永当时是真的动了杀意。但他也知道事已至此, 就算杀了津岛胥也毫无意义,还是投入了紧张的调查搜寻工作中。 山姥切长义、小夜左文字、烛台切光忠三刃也陆续回来加入了他们。之后,被人封进本体关在了某个杂物间的髭切和大俱利伽罗被同伴们找到。 九原杉从医院被掳走的事情非同小可,津岛胥和刀剑付丧神们甚至都没敢浪费时间掰扯什么就紧急联系了上川行定。 原本还在和督察组纠缠于交代A域三区稽查队舆论应对问题的上川行定立刻放下那些冗长的会议赶了回来。督察组那边也没阻拦, 还派人跟他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情。 九原杉身份比较特殊, 甚至牵扯到时之政和不夜山社两大组织之间的外交关系,他们也很重视此事。 只是比起焦急寻找九原杉的上川行定他们, 上级的督察组更多是在努力封锁消息控制事态。 九原杉如果是在执行任务中战死也就罢了,可问题不是这样。重病的审神者在时之政的医院里被不明人士掳走这种事情, 影响太坏了。 凡是上战场的,总有受伤躺在医院的时候,在自己暂时失去自保能力的时候, 政府守卫下的医院都无法保证安全, 传出去让为政府卖命的其他审神者怎么想? 上川行定现在没耐烦理会那帮人, 他们调取了所有的监控和其他灵力监测设备,很快就还原了那个绑匪当天所有的行动路线。 将灵力测定结果和映像资料跟稽查队的数据库对比,锁定绑匪身份这一步完成的也很快, 代号驱影,以擅长隐匿偷袭,行动缜密迅速而出名的雇佣兵。是那种只要开够价格什么脏活都会接的类型。 稽查队时空监测室的显示屏上,失踪的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的终端和队徽的时空坐标一直在变化。上川行定明知道这九成九是对方刻意的误导也还是得派人去追。 不出所料,按坐标追踪的队伍在两天内陆陆续续带回了两人身上能定位的所有东西。而他们连驱影的毛都没见到一根,更不用说失踪的一人一刀。 上川行定从未将希望放在定位上,等到第三天,他已经排查了大部分可能出手的家族,将目光锁定在了其中几家上。这个时候,九原杉已经失踪整整三天了。 收到消息匆匆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赶往时之政的九原松和九原枞也已经到了。他们正在和上川行定以及时之政高层的人在接待室里说话,刀剑付丧神们都在门外守着。 比起上川行定那一队的刀,属于九原杉的八振刀这里,气氛沉默而压抑。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弄丢了重病昏迷的审神者,三日后的今天既没找到主人也没找到绑匪,何其无能?这种时候谁有脸面去见审神者的兄长们呢? 上川行定的心情和他们颇为类似。虽说九原松他们从未开口责怪他,但身为老师,连自己的学生也护不住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何况这次的事情,九原杉有极大的可能是受他牵累。 无论怎么想,在时之政会对九原杉出手的只有他的政敌,或者说是被他坏了好事的那些人。 当初贩卖刀剑付丧神这件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涉面非常广。他自己当时也意识到事情有失控的危险。但是身在其位,既然证据确凿,就绝没有随意放过的道理。 可他确实察觉到了异样,查案子哪有那么容易的?证据链仿佛咬合紧密的齿轮一样,那绝对是有人在幕后做推手。后来一连串的舆论引导也有那么点意思。 他不惧于和对方斗,但他们对着九原杉下手,这让上川行定十分恼火? 如果对方真是冲着他来,不管是那些小家族的心思还是幕后人有什么打算,绑了九原杉之后最可能采取的行动就是找他谈判提条件。 但是没有,整整三天了,什么都没有。原本还算冷静的上川行定也开始焦躁起来。 谈条件还好说,总能保证九原杉的基本安全。但对方完全不联系他,这是纯粹的报复?虽然放着他家那么多人不动就针对他的学生这一点有点奇怪,但真是这样就太糟糕了。 你永远不知道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些情况,他都没有任何隐瞒地告知了九原松和九原枞二人,两人的神色也沉重起来。九原家也有能够寻找自己家血脉的术,可一旦有了时空阻隔,很多灵术都会失效。 所以他们大概还是得从敌人这一边着手。 小杉也不是娇养的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他不会任人宰割。九原松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着九原枞和上川行定说还是对着自己说,我们也要多相信他一点。 毕竟九原杉在不夜山社跟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应变能力就相当出色,那孩子对待敌人足够干脆,只是总在所谓的自己人身上吃亏罢。 我知道,可是据阿胥说,小杉的身体状况上川行定真正担心的是这个,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找到他。 来见九原松的时之政高层虽然不是最高负责人但也是二把手,表示出了对九原杉这件事足够的重视。 九原松对他可没有和上川行定私下说话时那么温和。做了半年不夜山社社长的青年气势全开,态度也很强硬。 先是跟对方强调了九原杉对于他和九原家的重要性,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和愤怒。然后细数了九原杉到时之政之后遭到的种种不公正待遇,对此次绑架的发生他没说什么直接责怪言语,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充满了对时之政管理能力的质疑。 九原杉至今下落不明,最后九原松还是给对方留了几分颜面,表示希望时之政能帮他尽快找到弟弟。 如果九原杉真出了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凶手付出代价,时之政也要给九原家,给不夜山社一个交代。 比起身份特殊,一言一行都有政治意义的九原松,九原枞的情绪就要外露的多,根本没有跟人废话的心情,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眉头紧皱。 上次他其实就想带九原杉回去的,上川行定再怎么能力强、人品好,也没有把弟弟放在自己身边放心,只是当时他们的情况不允许。 这一次,这一次只要找到九原杉,无论大哥说什么他都要把弟弟带走。 九原杉所有的刀剑现在的状态都不太好。山姥切长义有点出神,目光一直落在空气上,没有焦点。一向很喜欢笑容的笑面青江现在也笑不出来。小夜左文字那张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杀气,路过接待室门口都人都不自觉绕着他走。 烛台切光忠坐在那里,手肘撑在膝盖上,仿若岩浆流动的眸子里温度正在逐渐冷却,但他还在坚持,事情不一定就到了最坏那一步。 大俱利伽罗安静站在他身侧,皱着眉头似乎在琢磨什么,视线偶尔扫过另一边的髭切。 鹤丸国永则很沉默,自从审神者不见之后就异常的沉默。三天来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他摩挲着自己指节上的薄茧,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药研藤四郎独自站在楼梯口那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自己腰间的本体上。 九原松一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刀剑付丧神们都站直了身体,微微低头行礼。 一群人类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只有九原松的目光在有着九原杉灵力的八振刀身上一一扫过,在鹤丸国永身上停顿了半秒,这才跟着时之政的人离开。 时之政招待重要客人的酒店里,电话那一头传来青年管家气愤又不解的声音,少家主,五天后就是您和平宫小姐的订婚宴,一切准备就绪,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您现在在说什么啊? 订婚宴推迟,就是这样。九原松和那些人周旋了一天,也有点累了,懒得跟自家人拐弯抹角,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小杉这边的问题要优先处理。 电话那一头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气息有点不稳地又是杉少爷的事情吗? 恕我直言,少家主,您的订婚宴才是对九原家来讲影响重大的事情,杉少爷的那些琐碎事情交给枞大人就足以应付 闭嘴!九原松打断了他的话,阿肃,你才是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再张口比较好。 九原松以前对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管家没有什么不满,青年现在虽然还不如自己的父亲,上一任老管家那样老于世故、精明沉稳,但做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可是现在 你是在说我亲生弟弟的性命安危都不值得我亲历亲为,而那么一个早早晚晚根本无所谓的仪式比小杉还重要,是吗? 听出九原松动了真火,那边的人不说话了。良久,青年才回复,是,少家主,遵从您的命令,我去安排了。 怎么和家主还有平宫家解释这件事,还请您仔细斟酌。 ※※※※※※※※※※※※※※※※※※※※ 我对不起大家,因为最近得了一只可以和小狗一样跟着我跑的小猫,我已经完全沦陷了。 它就两个月,和我脚差不多大,也不怕人。散步也可以,晨跑也可以,完全就是个小尾巴。 它好奇又勇敢,它漂亮又可爱,我下班就惦记着遛猫,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无心码字了。 你们觉得,我还有救吗? 第144章 获救 我能够代替他, 做这种决定吗? 犹豫只有一瞬, 答案显而易见。 私心亦或忠心, 都已不再重要。 ~~~~~~~ 山吹乙女这边闯进了一堆带刀的武士,奴良鲤伴很快就接到了小妖怪的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守在外面的五位刀剑付丧神在青年进来的瞬间就都拿起本体警惕起来, 这个妖怪非常强大,他们恐怕不是对手, 但好在对方似乎没有恶意。 原来, 是刀剑付丧神吗?身材高大的青年一头黑色长发, 在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后就闭上了右眼, 用剩下的一只眼睛又扫了他们一遍,还不是本灵 屋内侧的纸门被拉开,气质温婉的幽灵少女抬头看见刚来的青年露出柔和的笑来,鲤伴大人。 奴良鲤伴从拉开的纸门缝隙看到了内室躺着的孩子和守在他身边的压切长谷部, 微微挑眉, 还有个人类,不, 这是半妖?而且状态还非常不稳定,正处在剧烈的蜕变之中。 他的话让正在给审神者擦汗的长谷部瞬间握紧了手里的布巾:小孩的异常现在已经遮掩不住了, 不再需要医生和仪器,有几分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打刀将布巾在水里浸过、拧干,敷在小孩发烫的额头上, 然后站起身来走向外间。审神者现在没有意识, 他需要对方的帮助, 总要跟人家说清楚才好。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0) 双方简单几句介绍过自己,压切长谷部就开始跟青年解释他们的来到这里的原因,除了隐去时之政、时空跳跃这些内容,其他的几乎没什么隐瞒都告知了奴良鲤伴。 全程主要都是压切长谷部在说,加州清光、歌仙兼定他们只是偶尔补充几句。奴良鲤伴也能感觉到压切长谷部的灵力强度明显高于其他五刃,似乎是这群付丧神的领头,但打刀却称呼那个小小的半妖为主人,这就很有意思了。 在江户盘踞这么多年,他手里的奴良组正是最强盛的时候,和京都、四国等地的妖怪都有联系,这么个驱使刀剑付丧神分灵的势力,压根没听说过 青年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认真听完了压切长谷部的讲述:唔,说的大部分是真的,虽然身份来历交代的有点含混不清。 奴良鲤伴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情况了,既然你们上门求助,奴良组也不会见死不救,我去看看他吧。 压切长谷部知道对方是好意,但他们刚在让人放心的医院里吃了亏,这会儿打刀难免过于敏感,让这么强大的大妖怪靠近昏睡的审神者他还是有点不安,一直守在小孩身边寸步不离,紧盯着奴良鲤伴的一举一动。 明明是好心帮忙还被戒备的奴良组二代目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把手覆在小孩头上,发动了自己继承自母亲樱姬的治愈能力。 昏睡中的小孩原本痛苦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连因为连续高烧而通红的脸颊也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没那么让人揪心了。 不光是压切长谷部,跟他一起来的五振刀还有帮忙照顾了小孩半天的山吹乙女都松了一口气。之前那样烧下去,让人非常担心这孩子会夭折。 然而比起他们,负责治疗的奴良鲤伴神色却不见轻松,我这样只是扬汤止沸,对他没多少实质性的帮助。 不过现在奴良鲤伴已经搞清楚九原杉是怎么回事了,我从未见过因为灵力侵蚀肉身从人变成妖怪的案例,他的情况很特殊。 这种灵力非常强大却先天不足,一直靠灵力支撑身体运转的人一般都会因为身体不能负荷强大的力量而早夭,大多活不到3岁而这孩子现在能长这么大,绝不是普通家庭能做到的。 他是阴阳师家族的吧?哪一家的?带着这么多式神,不像是犄角旮旯里的小家族出身。 压切长谷部沉默不语,审神者在现世的信息付丧神是不能随意泄露的。 奴良鲤伴也没深究,只是对着门外待命的鸦天狗道:去请药鸠堂的首领,就说这里有一个病人需要他来一趟。 歌仙兼定他们去周围打探消息,山吹乙女正在前面的学堂给孩子们诵读古诗,内室里就剩下奴良鲤伴、压切长谷部和昏睡中的九原杉。 每隔一会儿,奴良鲤伴就要给小孩治疗一次,虽然确实是扬汤止沸,但多少能让蜕变中的孩子好受一点。 压切长谷部跪坐在审神者的床铺前,正对着这个强大的半妖弯腰俯首,郑重行了一礼,非常感谢您和山吹大人的帮助,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请尽管开口,在下必不推辞。 至于这里是过去不能改变历史什么的,压切长谷部早就不在乎了,只要能保住主人的性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嘛身为百鬼之主的奴良鲤伴还真没什么需要这个刀剑付丧神分灵做的,倘若真有他所求之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先记着吧,如果有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青年最终这么说道。 二代目,我来了。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男音,伴随着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 鸠,进来吧。 纸门被拉开,逆光而立的青年身材高挑细瘦,看起来有些病弱,他转身合上门,温和的茶色头发都压不住他有些凶恶的表情,所以,特地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小鬼吗?红色的眸子在陷进被褥里的孩子身上转了一圈,他是什么东西,人类,还是妖怪? 青年这话说的不太客气,神色跟温和也沾不上边,压切长谷部握紧了本体,知道对方是来给审神者治疗的人,又压下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戒备情绪,认真对着鸟妖行礼,我家主人就拜托您了。 青年微微颔首还了一礼,很快又把视线转向另一边的奴良组二代目。 是正在变成妖怪的人类,奴良鲤伴对着自己的干部解释了一句,总之,你先给他看看,把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被称为鸠的鸟妖也没有废话,跪坐在九原杉床铺前,仔细给小孩检查过身体,原本就隆着的眉头皱的更紧,没办法了,他如果非要继续做人类的话只能死。 奴良鲤伴看了眼神色紧张的刀剑付丧神,有点无奈地,鸠,别吓他。 鸠对自己的首领态度要恭敬温和许多,收敛了恶狠狠的表情,语气放缓了一些,好吧,他现在正是转化蜕变的关键时期,我只能用药物让这个过程顺利一点儿。 可是,人死之后变成幽灵常有,但活着转化为妖怪却非常罕见,他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我听你称呼他为主人?鸠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压切长谷部身上,那么,你能以家臣身份替他做决定吗? 到底是要以人类之身死去,还是要变成妖怪甚至是怪物继续活着? 压切长谷部愣了一下,神色渐渐由之前的焦虑忧心变得沉重:他真的有资格替审神者做这种重大决定吗? 这种疑虑的存在只有一瞬,打刀看了被褥里昏睡的孩子一眼,很快就点了头,无论如何请救救他,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不管要面对什么后果,都由我一力承担。 和审神者的性命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付丧神握住小孩的手:如果主人将来要怪他,他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绝无怨言。 就算是自己的私心也好,他希望审神者能活下去。而无论这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一定会效忠于主人,一如既往。 既然病人的家臣做了决定,鸠也足够干脆,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下,还有,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明天还是搬到温暖点儿的地方比较好,我知道一家温泉旅馆就很适合养病。 说完这句鸠把目光转向奴良鲤伴,再过几日,这里的学生也要放假归家了吧,二代目要带着夫人去吗?那里的冬樱这两日开的正好,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奴良鲤伴失笑,让他和夫人一起去赏樱什么的根本就是个托词,鸠是觉得有治愈能力的他跟着更稳妥些吧。这家伙还是这样,话说的不客气,但只要接手了病人,就比他这个委托者还上心。 帮人帮到底,既然管了这事儿,奴良鲤伴也不在乎多跑一趟,总不好劳动母亲樱姬。何况泡温泉赏冬樱的建议也还不错,便欣然点头同意。 入夜之后,冒着风雪出门打探消息的歌仙兼定五刃回到他们暂时落脚的寺小屋,和坐在那里缝补衣物的山吹乙女打过招呼,闲话几句,在外间的堂火边靠暖了身体,这才进入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所在的那间和室。 走在最后的歌仙兼定合上门,压低了声音,我们去了城镇的酒馆,那里的人都在议论幕府下令放逐葡萄牙人的事情,连日本人与贸易没有关系的葡萄牙人妻子和混血儿都被赶到了澳门和出岛。 宗三左文字一边在听歌仙说话,一边把端进来的热汤递了一碗给压切长谷部。 岛原之乱。压切长谷部接过了碗却没有吃,而是续上了歌仙的话,现在是1637年的冬天,地点呢? 比起克制些的歌仙兼定、宗三左文字和蜂须贺虎彻三刃,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丝毫没有遮掩他们对九原杉的兴趣,一回来就凑到了小孩旁边去看他。 你绝对想不到,我们现在离江户其实非常近,就在这个最繁华之地周边的村落。陆奥守吉行用不知道哪里得来的羽毛在九原杉脸上轻轻扫了两下,被压切长谷部狠狠瞪了一眼后才收手,好吧好吧,我错了。 而且,我们求救的人也比较特殊,奴良组在妖怪中还是很有名气的,在这一时期,几乎掌控了整个江户。加州清光帮小孩换过降温的湿布巾,故意跟一直紧绷着精神的付丧神说笑,长谷部真会选人呢。 压切长谷部感觉到他们的关切,露出一丝笑容,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时间和位置,主人也遇到了能治疗他的妖怪,这些都是好事。 长谷部有办法和时之政联系吗?蜂须贺虎彻秀气的眉微微挑起,时空坐标能用得上? 压切长谷部微微摇头,我虽然是强化刀,但和你们一样,没有终端就没法儿和政府联系。打刀放下手中纹丝未动的汤碗,试了试小孩脸侧的温度,可只要主人醒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于自己主人的能力,压切长谷部从未怀疑过。 第145章 妖化 并不是洞悉人心, 只是有某种相似。 因为他们都在意, 很在意,很在意, 所以他才会明白。 只不过有些事情, 真的是命中注定。 ~~~~~~~ 第二天压切长谷部一行就带着用被子裹成球的九原杉, 跟着奴良组的人到了一家乡下的温泉旅馆。 这里地方很大,无论是住处还是汤池。而鸠也没有说错, 这里的冬樱确实开的很好。一边泡着温泉, 一边品酒赏樱实在是一桩美事, 奴良鲤伴很满意, 打算让奴良组所有人都来好好放松一下,直接包下了整间旅馆。 奴良鲤伴住了中间的屋子,为了方便治疗,九原杉就在他旁边一间, 压切长谷部和他一起。鸠带着自己的各种瓶瓶罐罐住进了小孩另一边的屋子, 加州清光五刃只能退一步住了九原杉后面的和室。 这间虽然没有窗户,采光、通风、景观都不好, 但压切长谷部和九原杉算是救了他们一命,他们总要就近守卫照顾, 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九原杉的身体问题不少,鸠要给他调理两天。首当其冲的就是小孩身上残留的那些药物,反正没一个是好东西。还有之前受寒太严重了, 也需要拔除寒气。 小孩被灌下数碗味道诡异的药, 又被压切长谷部抱着在温泉里断断续续泡了三天, 再加上奴良鲤伴的治疗,虽然人还未醒,但脸色是眼见地好了起来。 看见众多付丧神不自觉露出的喜色,鸠毫不客气地给他们泼冷水,这才是准备阶段,真正的治疗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治疗吧 毕竟,我们是要杀死他。 用毒药杀死他人类的部分,让灵力完全侵蚀身体,彻底把他变成妖怪。青年说完这话就开始咳,黑色的羽毛从他身上飘下几根落在榻榻米上。 众刃神色沉重起来,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暗哑,杀死主人人类的部分? 是,鸠终于咳完了,收起自己沾血的手帕,语气严肃,所以,我最后向你确认一遍:你真的要让他接受这种治疗吗?对于式神而言,弑主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这种决定 我想让他活下去,无论如何。压切长谷部给出了和之前同样的答案,对着鸟妖深深躬下身,请救救他,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拜托您了。 鸠也没有躲开他的行礼,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你的决心,我收到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真正的治疗开始之后,压切长谷部觉得自己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决心。 鸠用的确实是毒药,还是剧毒,只不过分量是一点点逐渐加大的。用药后九原杉挣扎的十分厉害,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被褥。 为了不让他伤到自己,压切长谷部不得不把小孩用软布捆起来。他用刚换的被子裹住小孩紧紧抱住他,任由没有意识,完全凭着本能行动的审神者狠狠咬在他手上,没有呼痛,也没有躲开。 打刀甚至调整了姿势让审神者能咬的省力些。即使不能替主人分担这份痛苦,能和他一起疼也是好的。 这两天看着小孩越来越痛苦,打刀备受折磨。在九原杉因为毒药哀嚎自残,甚至一度不停抽搐的时候,压切长谷部不可避免地生出了负罪感和自我怀疑:他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无论多么痛苦,无论将来要面对什么,都非要审神者活下去不可? 因为九原杉这边太闹也太危险,奴良鲤伴已经把山吹乙女挪到了旁边另一幢房子里,奴良组的其他人和她在一起。等九原杉用药的后遗症过去,彻底平静下来之后,奴良鲤伴才会允许担忧的山吹乙女在自己的陪同下过来探望小孩。 看着别人痛苦,正常人都很难高兴的起来。原本是来度假休息的奴良组多少有点受影响,总是远远看着奴良鲤伴他们所在的那栋屋子。 鸠说小孩正在妖化,不宜接触太多人,他们也就不过去。泡温泉说话的时候都尽量压低了声音,怕打扰到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就连大嗓门的青田坊也不例外,只是性格太过豪放的妖怪偶尔会忘。 等鸠宣布之后不用再给小孩喂毒药的时候,压切长谷部甚至有种虚脱感,被歌仙兼定扶了一把才靠着背后的墙面站住。 明明只有四天时间,打刀却觉得度日如年,对于他而言,没有比看着审神者因为自己的决定痛苦更让刀难受的事情了。再继续下去,他也许真的要开口说后悔了。 他的身体已经全部转化为灵力构成的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从现在开始,我们也只能等着了,什么也做不了。鸠说完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压切长谷部,所以你也休息一下吧,这么多天不眠不休,就算是付丧神也会撑不住的。 等到鸠收拾好药罐出去,陆奥守吉行也开口劝长谷部,你睡会儿吧,自从我们逃跑开始你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这副样子也没法照顾好你的主人。 就这么一会儿,我们会帮你看顾好他的,放心。 其他刀虽然没说话,但都对着长谷部点了点头,用眼神表示了同样的意思。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一醒过来就看见你一副糟糕的样子吧?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1) 加州清光的话似乎是戳中了压切长谷部,神色疲惫憔悴的付丧神总算是躺进了宗三左文字帮他铺好的被褥里,阖眼睡去。 可只要一有人靠近九原杉,打刀又会立刻惊醒,这觉睡的比不睡还累。 我说,你戒心也太强了吧?看着第六次睁开眼的压切长谷部,陆奥守实在是忍不住吐槽,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们啊? 压切长谷部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很伤人,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害怕一睁眼又跟上次在医院一样,弄丢了审神者让他受到伤害。 我,我打刀试图解释,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行了。加州清光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九原杉从被子里抱出来塞到压切长谷部手上,给你,抱自己怀里你总能放心了吧。 这招果然很管用,打刀把小孩圈在怀里,彻底安下心来,终于沉沉睡去。 轻手轻脚收拾完房间里散落的东西,宗三左文字和蜂须贺虎彻留下照顾,其他三刃都退出了房间。 歌仙兼定去厨房准备弄些吃的,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在门口负责守卫,虽然周围都被奴良组的妖怪包围,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或者妖敢过来撒野闹事。 两刃趴在走廊的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汤池里升起的白色水汽,不断飘落的樱花在这一片蒸腾的烟雾里美不胜收,配上远处的雪景,世外仙境一般。 两刃忍不住同时舒了一口气。 真希望那孩子能早点醒来,在樱花凋谢之前。错过这样的美景太可惜了。 听到加州清光的话,陆奥守吉行用力点了点头,会的,那么多艰难的时刻他都坚持下来了,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说完他又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刃,刚刚你很懂嘛,一下子就安抚住长谷部那个死心眼了。 加州清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心大,我也和压切长谷部一样,很在意,很在意主人,所以才能明白。只不过他的主人能不能遇到一个好主人,这种事情真的是靠命啊。 九原杉在梦里挣扎了很久,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醒着的时候那些人给他注射了药物后只在手脚上用了刑,但梦里全身都痛,痛的他只想哭闹。 正因为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一向非常克制自己的小孩总算放纵了一把,可以尽情的闹,不用担心这种举动会让别人觉得困扰。他的思维混乱又模糊,发泄完之后脑子还是白茫茫一片,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终于,一直沉甸甸压着他的那些东西像是一点点被抽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意识也渐渐上浮,对外界有了模糊的感知。 晚上轮到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帮忙照顾九原杉。压切长谷部是真的累了,从早上睡到这会儿也还是没醒。 加州清光跪坐在九原杉那一边,用手指堵住竹管的一头,把里面的清水一点点喂给小孩。 九原杉被压切长谷部抱着,他们又不想弄醒打刀,不能扶着小孩坐起来,就只能这么一点点喂水,还要小心不能太快呛到昏睡中的孩子,性子有些粗疏的陆奥守干不来这个。 加州清光收回竹管,低头从碗里取第二管水的时候,突然又转头看向九原杉:刚刚这孩子的睫毛是不是动了?难道还在疼,又或者是 很快打刀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九原杉的睫毛又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加州清光手里的竹管掉落在碗里,溅起的水花带着些许温热扑在他脸上,打刀回神:人真的醒了。 九原杉带着雾气的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焦距,看清了自己头顶的加州清光,他微微偏了偏脑袋,又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事:他们这是从雪林跑出来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想要爬起来的九原杉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转过头就看见压切长谷部近在咫尺的脸。打刀眼下青黑,眉头也皱着,看起来非常疲惫。 九原杉轻轻抽出右手用食指比在自己唇边,示意加州清光和听到动静凑过来的陆奥守吉行不要出声。然后把手搭在压切长谷部身上帮他梳理灵力。 九原杉原本是为了治疗自己身上的旧伤学会这招的,后来发现灵力梳理对付丧神有很好的安抚效果,还能恢复他们的精神,就经常对自己的刀剑用。 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去通知其他人九原杉醒了的好消息。 陆奥守跑了出去,加州清光又给碗里加了些热水,试过温度合适,继续用竹管给九原杉喂水。 九原杉很乖巧地一点点喝了下去,还小动物似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竹管,然后才反应过来,对着加州清光露出腼腆的笑,软糯糯的。 加州清光对这种最没抵抗力,不自觉回了个笑容,喂水的动作更加温柔耐心。 知道这个消息的其他三刃,还有一直在治疗九原杉的奴良鲤伴和鸠都赶了过来。 压切长谷部还是被吵醒了,看到九原杉熟悉的墨色眸子,打刀差点落下泪来,主人 骤然收紧的怀抱用力到有些疼痛,但九原杉还是安静呆在付丧神怀里,等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伸出手摸了摸打刀的头,乖,没事了,不要怕。 而一直处于炸毛警惕状态的压切长谷部居然轻易就被这个孩子的举动安抚,神情和肢体都放松下来。奴良鲤伴饶有兴致地看着,主从二人这种相处模式也挺有趣的。 鸠能理解压切长谷部,但等这么半天也已经到他忍耐的极限了,我说你,放开他让我看看。 意识到自己干扰到主治药师的压切长谷部立刻松手,扶着九原杉坐起来,耳朵微微发红。他在主人面前为什么总是成熟稳重不起来,永远都是被安抚的那一个? 以前的同伴经常见就算了,在这么多刚认识的人面前,打刀多少有点儿赧然。 九原杉其实是有点搞不清状况的,但出于对身边付丧神的信任,压切长谷部没反对,他也就乖乖听指令任由鸠检查他的身体。 灵力运转很顺畅,但暂时还没完成形态转化。鸠最终下了定论,不过命是保住了,作为妖怪。 九原杉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而且那变化还在持续,但突然听到一个陌生妖怪这么说还是有点愣神,看着鸠一脸懵懂,你在说什么? 第146章 你在哪儿 患得患失到词不达意, 就怕刚刚是自己幻觉, 是世事又一次的搓磨。 ~~~~~~~~~ 九原杉是当事人,鸠觉得他有必要解释清楚。 等听完鸟妖简单的说明,小孩眨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尚且稚嫩的手掌, 半天没说话。 压切长谷部坐立不安,直接在审神者面前跪下, 额头触及地板, 主人, 是我擅作主张请求鸠大人这样做的, 请您惩 头顶温软的触感打断了付丧神的话,你在说什么啊,长谷部。我的情况我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九原杉用手顶着压切长谷部的脑门让他坐端, 只是一醒来就突然跟我说这些, 我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 确实是需要适应的,突然从除妖师家族的幼子变成妖怪。九原杉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要怎么办。 哥哥们和老师, 还有他自己的付丧神之前就知道这件事,现在既成事实, 他们会怎么想?会在意他的身份和物种吗?时之政呢?他还能继续担任审神者吗? 他的家人会怎样待他?还会承认他是九原家的孩子吗? 人类,特别是除妖师这个群体,虽然驱使着妖怪作为自己的式神, 但只是把妖怪当作工具, 甚至偏执地仇视妖怪, 将他们视作祸源,恨不能斩尽杀绝、除之而后快的人也不少。 妖怪是在人心中投下危险且模糊的阴影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东西。的场静司就曾经跟九原杉说过这样的话。 他以后还能以除妖师的身份加入不夜山社去帮哥哥吗?他会被除妖师这个群体接受吗? 甚至更严重的,他还能继续被人类社会接受,作为人类活下去吗? 然而即使有再多不安,九原杉还是对着压切长谷部露出安抚的笑,无论怎样,还能醒来再次看见长谷部真是太好了。 九原杉整理过自己身上的衣服,端正了姿态,认真对着奴良鲤伴和鸠行礼道谢,贵组的帮助,不胜感激。 救命之恩,只要您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奴良鲤伴被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你们真不愧是主从,说的话都差不多。但他又一次从九原杉端正的礼仪姿态中确认了小孩出身大家。 阴阳师的世家大族啊对现在的小孩来讲,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嘛,你不怪我们擅作主张就好。奴良鲤伴带着鸠出门,把空间留给一起来的这群人,在合上纸门前他还是用睁开的一只眼在九原杉身上停顿了半秒,你还没完成转化,要好好休息。 还有就算你以前也是人类,但现在情况已然有所不同,小心一点。即使是对着家人和朋友。 奴良鲤伴是半妖,有一半的人类血统,也很喜欢人类。但他同样知道人类的可怕之处。人心,可以是最温暖动人之物,也是这世上比鬼怪更值得警惕之物。 他们一走,压切长谷部才跟九原杉汇报些比较隐秘的内容,比如说时空坐标。 九原杉听完点了点头,有这个就好办多了,我会试试联系其他人的。 小孩说完就集中精神,感受着自己和其他刀剑的契约。审神者和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之间可以通过契约传递一些类似快来、离开、请求援助这种比较简单模糊的信息,在离得非常近的时候。 但用契约传递信息虽然隐蔽却非常耗费精神,距离越远越费劲儿,身处不同时空的时候几乎无法感应到契约,除非是对方死亡这样剧烈的契约波动。 所以除非特殊情况,大家都是用终端,甚至宁愿走路也不愿意使用这种方式交流。 可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九原杉找到自己跟鹤丸国永的契约,鹤丸回应过他,他也特意加强过跟鹤丸之间的契约,鹤丸国永是除了本命刀山姥切国广之外,和他契约关系最紧密的刀剑付丧神。 嘀嘀嘀嗒嗒嗒嘀嘀嘀九原杉先试着用求救信号唤起鹤丸的注意。 摩尔斯电码,即使用契约传递也没那么费力的信号。九原杉跟鹤丸经常拿这个当游戏,即使鹤丸不是当天的近侍,晚上睡觉前两人也会通过契约说悄悄话,是独属于他们俩的小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时空有延迟,好一会儿那边都没动静。突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叮叮当当给了近乎乱码的回应。 然后才是能够解读的信号:主人,你在哪儿!? 隔着时空,即使是最简单的信号也太费神了,九原杉刚醒不久,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头疼。 滴嗒嗒嗒嗒嗒嘀嘀嘀嘀 小孩迅速发完了自己所在的时空坐标,得到鹤丸成功接收的回复后就抱着头倒在被褥里。他神魂上受到的损伤并没有因为身体的妖化好起来,还是不能做这种事。 主人!压切长谷部被吓了一跳,抱着九原杉的手都有点抖,您怎么了? 头疼,九原杉原本就是重病初愈,这么一折腾一下子蔫了,缩在压切长谷部怀里恹恹道:我已经把我们的坐标告诉鹤丸了,老师他们找过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这和他们之前找山姥切的时候一样,要考虑时空跳跃的误差问题。 我们只要在原地等着就好,不要担心。九原杉交代了长谷部一句就闭上眼,我睡一会儿。 医院的走廊里,津岛和彦已经在门外站了半天,原本傲气又骄纵的少年从训/诫司出来之后看起来成熟沉静不少。他想要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反复几次。 门从里面被打开,神色憔悴的津岛胥看了少年一眼,扯出个安抚的笑来,阿彦来找我是有事?不急的话,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哥你今天还要去? 津岛胥有点疲倦地点了点头,九原杉这件事我难辞其咎,当然要尽我所能。 这次的事不光是私交和感情的问题,津岛胥辜负了上川行定对他的托付,毁掉了那些刀剑对他的信任,最严重的是他打破了自己作为一个医者的原则和底线,哪有配合恶徒给自己病人下药的医生? 就算现在没人有功夫跳到他面前指责,但他过不了自己这关,内心备受折磨,仅仅数天就消瘦的不成样子,精神也萎靡下去。 但他还在坚持帮忙寻找九原杉,回来就研究九原杉的治疗方案。那孩子之前情况就不太好,这次被耽搁了救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总要事先多准备一些。 虽然他也知道就算救回九原杉,那孩子的哥哥、刀剑,甚至上川行定都不一定会再让他负责治疗。 他更害怕的是,也许九原杉再也回不来了,那他所做下的事情就永远无法补救了。 津岛和彦醒来之后,津岛胥只是简单几句交代说他在医院把重病的九原杉弄丢了,但少年偷听过津岛胥跟上川行定的谈话,再者九原杉的那些刀剑付丧神也没有替津岛胥遮掩的意思,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跟哥一起去,如果九原家要报复的话,都冲我来好了,反正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 少年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九原松和九原枞这次来时之政见到津岛胥后态度实在是很冷淡,如果家弟无事我们还有的谈,如果不能后面的话九原松没说,但那意思是不能善了了。 比起别人家的孩子,更爱自己的弟弟是人之常情,但这不代表津岛胥为了津岛和彦把九原杉送到敌人手里的行为能被九原松他们原谅。如果九原杉这次真出了事,他们跟这些人都没完,上川行定的面子也不管用。 唉,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津岛胥叹息一声,拗不过津岛和彦,最后还是带着他一起去了上川行定那边。少年吃了苦头多少有长进,安静跟在一边没惹事儿。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2) 九原松现在连看他们俩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因为近半个月过去了,九原杉还是没找到。 九原家兄弟和上川行定一起排查线索,最后揪出了动手的那一家,但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迟早暴露,只剩了些没甚干系的人在主宅,主事的少爷早就逃之夭夭。 可他那点水平比起驱影来差远了,没几下就被出动的稽查队抓到,还被抄了不少藏身窝点。稽查队的人对这群人毫不客气,动作粗暴:敢掳走稽查队的人,还是队长的学生,看他们也是活腻了。 原本这时离找到九原杉已经很近了,只要这些人进了稽查队的审讯室,什么事问不出来。 可知情的那几人在被抓后就瞬间暴毙。是早就预设好的灵术,对方甚至没有半点遮掩自己杀人灭口行为的意思,摆明了他们抓到的只是受人指使的棋子。然后所有线索都断了。 上川行定他们赶到后看到的就是那些人逐渐冷掉的尸体,还有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属于九原杉的灵珠和玉牌。 灵珠是九原松花了大力气找来,给弟弟平衡灵力、调养身体的;玉牌九原家三兄弟都有,从不离身,是九原世家嫡系子嗣身份的证明。 九原松握着那串价值连城的灵珠和刻有九原杉名字的玉牌沉默不语,但谁都知道他心情糟糕到想杀人,浩瀚的灵力带起的气流把地面都刮掉了一层。 但他还是很快就收敛了那些无用的情绪,亲自去查看那些尸体上的灵术痕迹。 鹤丸国永这么一会儿心情也起伏了几次,但他存在了千年,比九原松他们稳得住,很快就平静下来。然后站到了上川行定身边,上川队长,借一步说话。 被摆了一道恼火不已,但更担心九原杉的上川行定耐着性子跟他走到一边。这种时候,鹤丸国永绝对不是突发奇想恶作剧,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等上川行定布好隔音结界,鹤丸国永这才开口:山姥切国广带回来的录像,上川队长看了吗? 当然,那是一段有人施术操纵时间溯行军的录像,虽然山姥切国广没能靠太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坐标点是有的,肯定要派人去查,我这边儿要顾着找小杉,事情暂且交给晴乃去处理了。 这事儿给上边也汇报过了,他们很重视,也在调查。毕竟如果真有人能操纵时间溯行军,事情非同小可,甚至连之前的灵力污染事件都透出一股阴谋的感觉。 鹤丸最近心思都在找九原杉上,把东西交给上川行定之后就再没过问。但今天当他看见对方杀人的手法时,突然有了某种猜想,您有没有想过,主人这次被掳走,也许跟那段录像有关系? 上川行定一怔,神色陡然严肃起来,指使这些小喽喽的人不,不对,虽然小杉确实是在拿到录像之后被绑架,但这说不通。 你已经把录像发给我了,这时候再抓走小杉有什么意义?毁掉录像还差不多。再说看过录像的只有山姥切、你还有小杉,且你们拿到录像后不到一天对方就布置好了一切,不太可能 鹤丸国永略带深意地看了上川行定一眼,您现在在这里,没有去追查那件事,这已经有意义了。 而且,您知道的,从主人在本丸开始,就有人隐在暗处伺机而动,对方有什办法掌握主人的动向也是有可能的,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到现在也 灵力污染,被操纵的时间溯行军,被迫暗堕的山姥切国广,还有当初差点被殃及的九原杉以及引诱他触碰禁忌改变过去的那些信息这一连串事情真的没有关联吗? 鹤丸的话没有说完,当他感应到契约另一头有规律的节奏后,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回应审神者的第一段代码和他的心情一样因为患得患失乱到词不达意,就怕刚刚是自己幻觉,或者又因为种种意外和审神者断了联系。 片刻后,太刀让上川行定撤掉结界,对着众人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主人在哪儿了。 所有人和刀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瞬间的怔愣之后猛然转头看向他。 太刀付丧神沉寂多日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笑意,那金色透出明亮的光来,我们去找他。 江户时代,乡下温泉旅馆。 九原杉给鹤丸传信之后就睡了,刚睡下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妖化之后身体恢复能力大大提升的原因,很快神色就舒展开来。压切长谷部松了口气,看来主人这一次真的没有大碍。 然后他才真正消化了上川行定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事实。打刀看着怀里安睡的孩子,虽然有点紧张上川行定看到九原杉变成妖怪后的反应,但内心深处还是松了口气。 出于对上川行定的了解和信赖,他也没太过担心。 歌仙他们在外边守着,周围的环境静谧又安逸,打刀轻轻拍着怀里的审神者,最后和小孩一起又睡着了。 十多天没合眼的打刀之前睡那半天根本没能恢复精神,这回彻底放松下来,一睡睡了三天。九原杉也跟冬眠似的和他一起睡了三天。 鸠说是正常现象,所以除了每日给这两只备好清水食物,也没人来打扰。 当压切长谷部再次醒来察觉到自己怀里空了的时候立刻惊坐而起,很快他就感应到审神者的灵力就在他身边,总算冷静了一点儿。 打刀掀开被子,在自己腿边发现了小小的一个毛团,根据灵力和契约感应,那确实是审神者无误。 压切长谷部小心翼翼地把还在呼呼大睡的毛团捧到自己面前,看着还没他一只手掌大的小小妖怪,神色彻底愣住。 这一次,打刀对于上川行定会不会抽死自己这件事充满了怀疑。 ※※※※※※※※※※※※※※※※※※※※ 压切长谷部抱着小毛团坐在木廊上揪花瓣:上川大人会抽死我,不会抽死我,会抽死我,不会抽死我 樱花有五瓣,所以答案是 第147章 幼崽 在命运的转弯处, 给予你温暖归处, 还有飞翔的翅膀。 ~~~~~~~ 九原杉觉得这一觉睡的很好,身上没有疼,头也不疼不晕, 没有无孔不入的寒风往骨头里钻,周围非常非常温暖。 但是这会儿,他像是被移出了温暖的地方, 没有了热源在身边,空气有点冷,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 压切长谷部看着红色软垫上团成一团的奶猫,一下子心疼起来, 又想伸手去抱, 结果滑头鬼的动作比他更快。 奴良鲤伴伸手在奶猫脑门上弹了一下,醒醒吧,睡了那么久, 不睁眼看看自己吗? 如果奴良鲤伴不是九原杉的救命恩人, 压切长谷部绝对要还手,虽然他打不过。 软垫上的奶猫其实也睡够了,只是贪恋温暖, 这会儿不暖了还被奴良鲤伴弹了一下,它也就翻了个身趴在了软垫上, 半天才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伸出两只前爪, 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 奴良鲤伴轻轻戳了他一下, 根本就没站稳的小奶猫一下子又趴在了软垫上,神色茫然又懵懂。 滑头鬼大笑,其他人也忍俊不禁,只有压切长谷部又想打妖怪。 鲤伴大人。山吹乙女嗔了他一句,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刚刚诞生的小妖怪。 奴良鲤伴收敛了一些,看着重新站起来蹲在那四处打量的奶猫问,感觉怎么样? 九原杉非常非常懵,周围的景象,他看人的视角,都很陌生,原本熟悉的人和物对他来说突然变得非常巨大,连说话的声音也是。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压切长谷部身边,前爪搭在他膝上,一张口,喵~ 噗哈哈哈~这次不光是奴良鲤伴,连陆奥守吉行都忍不住笑了,虽然非常不厚道。 压切长谷部对他可不会手软,用刀鞘狠狠给了一下,然后抱起小猫摸着它的背安抚它,主人,没事的,您妖化后的原形就是,就是 小奶猫。陆奥守吉行捂着自己被戳痛的腰还是要插嘴,哈哈哈,小的可爱。 压切长谷部和陆奥守吉行开撕,鸠趁机揪着奶猫的后颈把它拎到自己怀里,从头到脚翻看检查了一下,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就是太小了。 他之所以变猫妖,难道是因为我在他的药里加了二尾猫的毛发和指甲吗?虽然它就一条尾巴。 鸟妖后面这句话声音非常小,但屋里的都不是普通人,全听的一清二楚。 被众人投以死亡视线的鸠红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咳了几声,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妖化,谁知道药里的东西会影响他的原形 总之,带它出去看看吧。鸟妖迅速转移话题,试试它的力量属性。 众人一起往院子里走,压切长谷部看小猫走的摇摇晃晃,弯下腰想要抱它,被鸠伸出的胳膊拦住,它正是适应自己身体的时候,别干扰它。 压切长谷部只得重新站直,但目光一直紧盯着下楼梯非常艰难的奶猫,随时准备接住它。 这具身体太小了,九原杉还不太适应四条腿走路,一路连滚带爬。只剩下十几级台阶了,六位付丧神和奴良鲤伴、山吹乙女还有鸠都站在最下面等着他。 小猫前爪先下,然后两只后腿一起跟上,一跳一跳奔向他们,动作越来越流畅。 剩下四五级台阶的时候速度太快,脚下一滑就窜了出去,陌生的身体让九原杉有点慌,没看到前面想要接住他的许多人,本能地想要靠自己保持平衡。 噌~纯黑的小猫身后张开翅膀,同样是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泛着光。 刚刚在屋子里光线暗,猫瞳圆溜溜的,大多是黑色,看着水润可爱。现在被明亮的太阳一晃,这才显露出猫科动物的竖瞳,以及一对金灿灿的眸子。 总觉得还挺帅的,虽然个头太小了。看着空中飞喵的陆奥守吉行刚这么想,小猫就往下掉,即使它非常努力地拍打着翅膀也使唤不了这个他从没用过的东西。 滑头鬼身形一晃,伸手接住了小猫,一向以速度见长的压切长谷部又一次落后,心情郁卒。 奴良鲤伴把小猫抱到鸠面前,拉着小猫刚刚才出现的翅膀给鸟妖看,这是鸠一族的翅膀吧? 鸠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确实是鸠一族的翅膀,看来不光是药会影响到他,妖化时靠近他的妖怪也 鸟妖茶色的头发晃了晃,目光落在小猫金色的眸子上,它的眼睛,和二代目妖怪形态的时候一个样子,说不定 比起身体不太好还要研究配药,只是时不时过去看看的鸠,负责稳定小孩身体状况的奴良鲤伴呆在妖化中的九原杉身边的时间要长的多。 滑头鬼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兴致盎然的神情更加明显,直接变成了妖怪形态,黑发妖怪的金瞳,果然和小猫的很像。 青年高高举起小猫,眼睛都亮起来,你是不是也继承了滑头鬼的能力? 九原杉微微偏头,一脸无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连翅膀都是自己长出来的。 奴良鲤伴也顾不上研究翅膀了,抱着九原杉去庭院里,也不管小猫听不听的懂,细细跟它解释滑头鬼的能力,还亲自做示范。 滑头鬼属于幻系妖怪,所有招数都是从水中映月的道理得来,像是虚假,又像是真实,让人无法辨认。 小猫愣愣地看着他,又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迈出一步。一只猫突然就变成了七只,呈扇形朝着奴良鲤伴靠近,然后又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滑头鬼身后。 九原杉这点粗浅的功夫当然瞒不过奴良鲤伴,但滑头鬼看起来很高兴,转身抄起地上的小猫,抛到空中又接住,大手在它的小脑袋上揉了好几下,好孩子,我还有更好玩的可以教你。 鸠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他也没想到这小妖怪真的继承了滑头鬼的力量。二代目性格爽朗,潇洒不羁,但这样高兴也少见。这是到了该生三代目的时候了吗? 山吹乙女看着奴良鲤伴和小小的妖怪幼崽亲昵,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又想起什么似地,眸光微动,她的手抚过自己的小腹,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 压切长谷部站在一边,碍于奴良组有恩于他们不好动手抢人,不,是动手抢猫。主要是他也抢不过,就只能任由奴良鲤伴蹂/躏小猫。打刀本能地生出某种危机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歌仙几个和他站在一起,加州清光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压切长谷部,压低了声音,喂,我觉得可能要不回来了,你的猫。 压切长谷部彻底僵住,嘴硬了一句,那是我家主人,不是猫。不能抢的。 但是接下来几天的情形完全印证了加州清光的话。 奴良鲤伴一直把九原杉带在身边,训练他熟悉现在的身体,陪他一起玩,教他使用滑头鬼的力量,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把小猫放在枕边,用自己的畏来蕴养小妖怪。 妖怪的身体素质好,九原杉学东西也快,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很快就从走路都走不好的小奶猫变得能跑能跳,只在跟鸠学习怎么使用翅膀飞翔的时候花了点功夫。 奴良组的妖怪们对继承了他们二代目力量的小猫妖充满了兴趣,在奴良鲤伴教导九原杉的时候强势围观。 奴良鲤伴先做示范,小猫紧跟着做一遍,然后就是奴良组众多妖怪非常给面子的掌声,比起教学更像是卖艺现场。 九原杉歪了歪头,猫耳微微抖动。他在九原家学习灵术的时候总被父亲训斥;到了不夜山社,哥哥们就算夸他也没这么热情露骨,现在这样让他有点不适应。但是并不讨厌。 今天的东西学完了,众妖怪还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中间的小猫。九原杉知道他们的意思,轻巧一跃,每只妖怪身边都出现了一只小猫,从地面窜到他们头顶也没让任何一只妖怪抓到,除了奴良鲤伴。 但滑头鬼碰到小猫的时候,猫咪已经变成了一只蓝色的蝴蝶,随着翅膀的每一次煽动落下闪着微光的磷粉,空气里冬樱甜蜜的气息浓郁起来。 小猫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步步走到山吹乙女面前,各种野花在温婉美丽的女幽灵脚下盛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似乎还能听到鸟鸣。 用这些天学到的东西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幻术,不是简单的模仿奴良鲤伴,里面还有九原杉自己的领悟。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3) 这次不光是奴良组的干部,连奴良鲤伴都轻轻击掌,学的不错。 山吹乙女弯腰抱起地上的小猫,轻轻抚摸着它的脊背,眼里的喜爱之意毫不遮掩。 雪女用长长的和服袖子微微遮住脸,声音压的极低,你们就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旁边的黑田坊和青田坊都一脸懵,首无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毛倡妓的目光在奴良鲤伴、山吹乙女、鸠,还有长着鸠一族翅膀却拥有滑头鬼能力的小猫妖身上转了一圈,附和道:关系不是一般的乱啊。 独眼鬼可不像那几个雄性一般楞,很能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嘿嘿笑着,可不乱着呢,二代目真是年轻啊~ 被众多妖怪挤到一边的刀剑付丧神们全都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压切长谷部。 我就说你的猫要不回来了吧?加州清光还在刀伤口上撒盐,要我说他留在这儿也挺好的 压切长谷部狠狠瞪他,那是我的主人,他一定是要回家去的。 ※※※※※※※※※※※※※※※※※※※※ 数日后,上川行定一行终于对上时间点找到了这里,最先见到的就是在外围晃荡的压切长谷部。被加州清光洗脑的打刀奔到上川行定身边,吐出了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上川大人,我的猫,我的猫被他们抢走了。 上川行定:???你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不?(回去就抽死你) 其他刀剑付丧神:长谷部被敌人打傻了?(终于这碍事玩意儿要下岗了) 九原松九原枞:我家弟弟身边才不需要沉迷吸猫的刀!(给你三个月工资,滚吧) 抱着小奶猫翻来覆去看的压切长谷部:孩子为什么不像我,明明我一直守着的? 目露深意的加州清光:这要问隔壁的滑头鬼了。 一脸同情的陆奥守吉行:这要问隔壁的鸟妖了。 众刀剑付丧神:压切长谷部好可怜 第148章 打算 我只是觉得疲惫, 不想再赌了而已。 ~~~~~~~ 奴良鲤伴用自己的畏养了九原杉好些天,小奶猫力量增强了不少,在众人精心的照顾下毛色更亮,比刚出窝巴掌大的样子长大了一点点,还胖了不少, 这让喂养他的奴良组众妖怪颇有成就感。 压切长谷部这些日子一天到晚都摸不到主人几次,心情郁猝, 此时也露出笑脸来。之前审神者执意要找回山姥切国广, 途中吃了不少苦头, 瘦的让人心疼, 现在也是个有肉的毛茸茸了。 基本的幻术九原杉学的差不多了,在奴良鲤伴的教导下,他终于能用小猫的形态口吐人言。 鲤伴。这是九原杉变成小妖怪后说的第一句话,奶音很重。九原杉因为自己的声音愣住,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奴良鲤伴倒是很高兴, 把小猫举高高,再叫一声。 鲤伴。九原杉掌握了发音技巧, 后面倒是不难,我的声音变了。 怎么听都没有十二岁。 此时他们在三楼的走廊上, 鸠身体不好在休息,只有压切长谷部、蜂须贺虎彻和加州清光跟他们一起晒太阳。 因为九原杉第一句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心里酸涩无比的压切长谷部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审神者提出的问题上, 主人的声音, 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除了九原杉自己, 就他最有发言权。 奴良鲤伴还有其他几刃和之前的九原杉是说过话的,当然也听出不对。 随意坐在木廊上的奴良鲤伴把小猫抱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帮他顺毛,好一会儿才道:现在你的灵力差不多也积攒够了,要不要试着化为人形? 九原杉微微一愣,人形? 奴良鲤伴轻笑,怎么,还是喜欢做猫? 九原杉沉默不语。该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最开始一醒过来被鸠告知自己完全变成妖怪的时候,他脑海里瞬间就涌出了一堆今后要面对的问题。 虽然什么坏事都还没有发生,但长大了两岁,又经历过很多,比之前刚来时之政时知事不少的九原杉其实有点不安,有点害怕,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来。 可变成小猫以后情况又有不同,可以放弃人类的身份,纯粹作为妖怪活下去的话,那是另一码事,说不定比之前还要轻松些。 在花了点时间接受自己变成猫的事实后,他忍不住这么想了。有点怯懦的,带着逃避心理这么想了。 现在要变回人形吗?要,以人类的形态,来面对身处夹缝中的自己吗? 小黑猫金色的眸子在压切长谷部身上扫过,最后还是仰起小脑袋看着奴良鲤伴,用奶音一字一顿道:鲤伴,教我。 晚上,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都已经打算睡了,这两天一直跟着他们住的小猫还在努力试着把自己变回人形。 侧躺在被子里撑着脑袋的奴良鲤伴看见小猫像人一样立着伸前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伸出手指又想从它身后戳倒它,被山吹乙女拦住,鲤伴大人,请不要欺负它。 小猫放弃了站姿,转身看着滑头鬼,在夜里几乎全是黑色的眸子水润润的,鲤伴 奴良鲤伴对这种带着撒娇意味的奶音毫无抵抗力,把小猫抱到怀里,妖力在小猫妖身上转了一圈,记住这个感觉 在滑头鬼的帮助下,九原杉终于成功变成人形,但根本没能变回他原来的样子。 看起来最多三四岁的小娃娃,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纯白浴衣,脑袋上顶着一对猫耳,身后还拖着尾巴。 九原杉打量过自己,摸了摸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这次是真的想哭了,鲤伴,我,我明明已经十二岁了。不能再长大已经很让他伤心了,结果连之前的大小都保不住了吗? 奴良鲤伴努力忍住自己不厚道的笑,抱起衣着单薄的幼童放到他和山吹乙女中间,用温暖的被子裹住他,这才开口:不怕,不怕,你现在灵力还在上升阶段,等彻底稳定下来,人形应该就是你之前的年纪,不会变的,就跟乙女一样。 山吹乙女也安慰九原杉,小杉一定还能长大的,别担心。 在两人的安抚下,九原杉总算是接受了这个惨痛的现实,然后开始操心另一件事,耳朵,还有尾巴,收不回去。 奴良鲤伴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爱的不行,一边摸着猫耳一边敷衍小孩,这个得练练,练练就能收回去了,今天先这样,睡吧,睡吧,我都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化为人形对九原杉来说还有点勉强,小孩是真困了,在滑头鬼有节奏的轻拍下睡去,脑子里纷杂的念头根本没跑出几米就倒下了。 而刚刚还说自己累了要睡了的青年正精神奕奕地玩着小孩的猫耳和尾巴,在小妖怪睡着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九原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抖动耳朵躲避滑头鬼捣乱的手指,到第八次的时候,山吹乙女忍不住按下奴良鲤伴的手,再闹下去孩子就醒了,鲤伴大人。 奴良鲤伴被妻子嗔了一眼,收了手,用自己的畏包裹住小猫妖,语带笑意,抱歉,抱歉,因为太可爱了点,所以没忍住。 山吹乙女也喜欢九原杉这样子,比他是小猫的时候还喜欢。因为九原杉的人形,眉眼间和奴良鲤伴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小孩的轮廓要柔和许多,眼神也非常澄澈温软,这方面倒是更类山吹。 简直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一样。三人这样住在一起,真的很像是一家三口。 山吹乙女轻轻抚摸着小孩的脸颊,动作比奴良鲤伴要温柔多了,她的声音也柔柔的,鲤伴大人这样喜欢这个孩子,是因为他继承了滑头鬼的力量吗? 力量的传承是原因之一。奴良鲤伴眨了眨眼,微翘的眼角风流蕴藉,后面的话越来越低沉轻柔,他有点可爱,脸也长得像乙女你,我爱屋及乌嘛。 山吹乙女脸颊微红,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都泛着热气,鲤伴大人 奴良鲤伴握住山吹乙女的手,两人什么都没说,但脉脉温情自然在交握的指间流淌。 如果,如果这孩子真的是那就好了。山吹乙女看了在他们中间安睡的幼童一眼,声音低落下来,妾身,妾身嫁给鲤伴大人已然数十载,但至今未能给您诞下子嗣 山吹乙女想起奴良组干部们背后的议论、仆人的窃窃私语,内疚和悲伤同时涌上心头,摇曳灯火和夫君深情注视里的暖意让她的心情柔软又酸涩,说出了平日根本不会诉诸于口的话。 都是妾身的罪过,夫君取如同暗自绽放的美丽棣棠花之意,为我取名山吹乙女,可是,可是我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纵然妾身如娇艳的花一般绽放,却无法结果。 山吹乙女吟出古诗时声音有点颤抖,她眼里也泛起水光,奴良鲤伴一下子愣住。 他虽然模模糊糊有了点想要孩子的想法,但他本就潇洒随性,又喜欢四处游荡饮酒,奴良组在他手里如日中天,他也正是意气风发,豪情任侠的时候,孩子的事情根本 没想到乙女居然这样在意。 怪不得最近几年乙女偶尔会露出落寞的神色,但只要问起,就只能得到少女温婉柔软的笑。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太长,让乙女感到寂寞才这样,还特意多留在家里陪她。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乙女奴良鲤伴叹息一声,把自己的妻子揽紧怀里,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孩子的事,根本不是你的问题。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滑头鬼一族身上的诅咒 趴在被子里的九原杉耳朵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睁开眼。这种时候,他还是装作自己没被吵醒比较好吧? 山吹乙女和奴良鲤伴谈过之后眉眼间的忧愁消散,化成另一种浅淡的遗憾。但她对九原杉更加疼爱了,和雪丽、毛娼妓一起,兴致勃勃地打扮变成了粉嫩小团子的九原杉。 被三位女性当作洋娃娃的九原杉非常无奈,因为有个年纪相近的妹妹,他的母亲九原香川都不曾这样折腾过他。但现在妖在屋檐下,只能任她们摆布了。 好不容易在试过七八身衣服后敲定了今天的穿着,又被众人好好揉搓了一番,九原杉这才万分艰难地在奴良鲤伴的取笑声中逃出了那间屋子。 九原杉现在是个标准的小短腿,还没刚做小猫的时候跑的快,哼哧哼哧了半天才从三楼跑到二楼。 然后就看见了加州清光他们。 自从九原杉身体好起来,众位刀剑付丧神不好和奴良组的首领同住最高层,就搬到了二楼,连鸠也搬下来了。只有九原杉被奴良鲤伴留在身边,一直跟他住三楼。 小孩现在太抢手了,根本轮不到付丧神们照顾。别说是歌仙兼定他们,就算是压切长谷部,这两日能陪在小孩身边的机会也不多。 刀剑付丧神们早就听到楼上的动静,这会儿看见九原杉也不意外。加州清光看着小孩越走越近,眼睛亮起来。 九原杉原本就生的好,唇红齿白、眉眼精致、轮廓秀丽柔和,妖化之后看着更是莹润白皙、精致剔透,清澈澄净的不太像是人类了。 虽然他现在也确实不是人类了。 四岁的小孩子正是最可爱好看的时候,九原杉外面穿着一件雪白的裘衣,走动间露出里面红色的和服来,那颜色极艳,像是枝头开到最盛的海棠花,但小孩的样貌偏偏就能压住这艳色,更衬得这孩子玉雪可爱。再加上那对猫耳和乌黑水亮的眼睛,简直是天降萌物。 红色和可爱,都是最能戳中加州清光的东西。他早就按捺不住,拉过年幼的孩子,殷切询问,审神者大人如今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耳朵和尾巴还是不能收回去吗? 我很好,只是尾巴和耳朵九原杉说着有点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我收不回去。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就算九原杉将来恢复自己原本的年龄,可收不回尾巴和耳朵,这种异于常人的外表,不知道会带来多少麻烦。 陆奥守吉行完全不明白九原杉苦着小脸在想什么,自认为和小孩一起逃亡,算是有过命交情的付丧神大大咧咧道:审神者大人,我们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九原杉不讨厌和人亲近,变成猫以后更是这样,所以即使陆奥守这个要求有点冒失,他还是点了头。 加州清光早就眼馋,只是他没陆奥守那么直接,这会儿得了审神者允许,也小心伸出手摸了摸:好软。 九原杉最近已经习惯别人摸他了,但猫耳还是本能地抖了抖。他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忍不住询问,长谷部呢? 今早他说时间差不多了,时之政来寻找我们的人应该就是这两日到,所以他去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接到人。 九原杉微微一愣,最近他忙着学习作为妖怪要掌握的东西,都快忘记算日子了,现在想想,老师他们是快要到了。 审神者大人,加州清光的呼唤打断了九原杉的出神,您的手 九原杉顺着加州清光的所指看了过去,原来是他左手小拇指的指甲劈开了一点,肯定是小猫形态上树的时候弄坏的。 我帮您修修吧,加州清光说着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全是修指甲的工具,我找老板娘借来的。打刀对着九原杉解释了一句。 九原杉扬起笑脸,乖乖把手递给他。打刀低头认真帮他修指甲的样子,和过去的某个场景重叠,让小孩眼里生出些许和年龄不相符的怅然。 有点像呢,因为都是加州清光吗? 加州清光的动作顿时僵住,声音有点涩,审神者大人是有一振加州清光的吗?这是当然的,加州清光这振刀太常见了,谁没有? 但是九原杉却摇了摇头,我现在的刀里并没有加州清光,和你一样帮我修指甲的那振,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4) 诶?加州清光愣愣看着九原杉,像是对这件事分外在意。 九原杉也就解释了一句:我以前本丸的,后来我加入稽查队,他们也有了新的主人。 哦,哦。加州清光迅速点头,没再追问。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点奇怪,萍水相逢,哪有这般追根究底的。 打刀很快弄好,九原杉看了一眼,果然和他之前那振加州清光一样,修的弧度圆润漂亮。 谢谢你,清光。 这称呼有点亲密,但打刀只是微微一顿就应下了,不用谢,一点小事罢了。 打刀把东西放回去,握着手里用来染指甲的小瓷盒,是他从毛娼妓那里得来的。付丧神咬着唇,手指收缩了几次,还是对着九原杉开口,审神者大人,您能帮我个忙吗? 加州清光请九原杉帮他染指甲,这种小事,九原杉一般都不会拒绝,何况打刀付丧神刚刚还帮他修过指甲。 四岁小孩的身体没有长大后灵巧,九原杉怕弄坏,拿着小毛笔蘸着凤仙花做的颜料,染的无比认真。 加州清光看着他低垂的脑袋,目光柔和。但其他刀剑看加州清光的眼神就很奇怪了。 他这是想干什么? ※※※※※※※※※※※※※※※※※※※※ 加州清光:我想挖压切长谷部的墙角 其他刃:你疯了?你忘了牢里的压切长谷部有多可怕了吗!? 压切长谷部:呜汪汪汪汪!!! 第149章 报复心 这是我第二次, 生出报复心来, 杀意浓烈之最。 ~~~~~~~ 指甲加州清光自己也能染,身边的其他刀剑,还有那些妖怪,哪个不比小小一只的审神者动作轻巧灵活?他这根本是 九原杉年纪小, 也是性格使然,在这种小事上不会多想。但其他刀剑已经琢磨出加州清光此番举动里的深意。 希望能找到经常使用并且会爱惜我、还会装饰我的人。 但是, 审神者哪里是刀剑付丧神自己随意挑选的,再说这位大人的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加州清光就像是没看到同伴们奇怪的脸色和不解的眼神, 自顾自地和审神者说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情。 歌仙兼定看了他一眼, 有点想叹气, 现在就开始打探审神者的喜好什么的, 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将来若是不能如愿,难免失望伤怀。 闲聊中的加州清光话音一转,突然问九原杉, 审神者大人知道我们是怎么从牢里逃出来的吗? 诶?九原杉微微一顿,他醒来的时候就在压切长谷部背上, 其他刀剑付丧神也正在和敌人战斗。 至于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刚开始是情况紧急顾不上问, 后来九原杉一直在养病没力气问,等一切都安稳下来, 刀剑付丧神们不说, 他也没刻意去问。 压切长谷部是自己挣脱的, 我们都是被他所救加州清光描述的重点并不是自己, 而是压切长谷部逃脱的过程 即使他模糊了言辞,但其中有些地方还是过于血腥了,加州清光一直注意着小孩的表情。 九原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但和加州清光闲聊时的笑意早就没了,等打刀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清光。 小孩说完这些就快步离去。幼童的身体行动笨拙,九原杉干脆变回小猫的样子,在太过稚嫩不怎么好用的翅膀辅助下,从二楼一跃而下,跳到院子里,然后朝着门外奔去。 众位刀剑付丧神在楼上看着小黑猫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歌仙兼定捡起地上九原杉留下的裘衣跟和服,看着加州清光微微皱眉,加州殿,为什么要跟审神者大人说那些? 压切长谷部既然没有向自己的主人说起那些,就是不想让那孩子伤心难过,你这样擅自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长谷部在想什么,说不定我比你们还更清楚一点呢。加州清光张开手指,低头看着自己染好的指甲。 小孩做事很认真,虽然一手小胖指头不太灵活,但每个都染的匀称漂亮,艳丽的颜色映在加州清光红宝石般的眸子里,像是花朵堆叠出的绮丽风景,我这是在帮他。 压切长谷部心疼自己的主人,可刀剑付丧神在外边吃了苦头,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也能被主人心疼一下的?加州清光抬头扫了其他刀剑一眼,他们不也一样,只是没那个命罢了。 好不容易有和主人单独出来的机会,审神者却老被那些妖怪占着,他这些天不正因为这个心情低落吗? 现在,那孩子自己去找他了,他会高兴的。 蜂须贺虎彻一直在保养自己的本体,现在完成了,动作利落地归刀入鞘,你这是在对着压切长谷部卖好? 加州清光趴在栏杆上,语气淡淡,我可没有讨好他,说了只是帮他一下。 那个孩子,绝对不会刻意对自己的刀剑提起那些痛苦的事情。打刀看着院子雪地上小猫留下的梅花脚印,神色柔软了一些,这一路走过来,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们都知道的。 众刀剑沉默。 过了片刻,陆奥守吉行神色纠结地看着加州清光,还是忍不住直接问出口:喂,加州,你是不是想让这位审神者大人做你的主人啊? 加州清光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那孩子自己说了他现在没有加州清光这振刀吧? 哈?重点是他有没有加州清光吗?陆奥守吉行觉得加州清光在牢里被关傻了,压切长谷部和那位审神者大人都说过他们是隶属稽查队的吧? 加州你又不是刚刚临世的付丧神,稽查队你知道吧?那些里的刀剑付丧神都是压切长谷部那样的,跟我们不是一回事 加州清光转过身,轻轻对着自己的手吹气,想让颜料干的快一些,完全无视了陆奥守吉行的话。 斜倚着门框的宗三左文字将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过分纤细的手腕。他倒不觉得加州清光傻,加州清光这是想明白了才会动这种心思,因为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对吗? 这位审神者大人的身份不普通。这一点奴良鲤伴能看得出来,历史悠久的刀剑付丧神也能,宗三左文字语气里听不出波动,身份贵重的小少爷从人类变成了妖怪,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走漏消息。 哎,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陆奥守之前根本没想到那么远,立刻坐直了身体,要不要趁现在赶快逃跑? 且不说跑不跑的掉,就是让你跑你又要跑哪里去?没有审神者你能维持人形多久?这次开口的是蜂须贺虎彻,他握着自己的本体,语气冷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稽查队的人做事,没黑道上那么不讲究,不会为了保守秘密随意灭口,但也不可能放任我们到处乱跑。 最大的可能就是洗掉我们的记忆封存在仓库里等着哪天有审神者来领 我们几个都是初始刀,宗三殿也歌仙兼定显然不看好这条出路,真这样大概就得永远呆在仓库里了。 再说,对于分灵而言,洗掉记忆和刀解回归本灵的区别近乎于无,与其那样还不如自请刀解呢。 所以加州殿是想走第二条路吧,和这位审神者大人缔结契约。蜂须贺虎彻看着加州清光,只要成了他的刀,有了契约约束,泄露秘密的风险就不存在了。 这一次,加州清光干脆点头,我是这样希望,他挺好的,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只要他愿意的话 我们就不用被洗掉记忆,不用永久封印在仓库里,也不用自请刀解,更不用去赌下一任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再次被卖掉 这样不好吗? 外面的路不像院落里的那样经常打扫,雪积了很厚。九原杉一脚踩进去,整只猫都被埋进雪里,不得已又得动用翅膀减轻自身的重量。 他和压切长谷部之间有契约感应,小猫抖掉身上的雪,干脆不去管那些弯弯曲曲的小道,在雪地上一路走直线,遇见障碍物就扑腾着翅膀飞过去。 压切长谷部也没走太远,九原杉跑了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了打刀付丧神的身影。小猫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隔着一段距离望向他。 挂满冰凌的大树下,平日里总是身姿笔挺的打刀付丧神靠着身后的树干,目光落在远处,神色沉静,漂亮的紫色眸子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紫水晶一般剔透明亮。 压切长谷部在发呆,甚至没有发现审神者的到来。 这景象非常罕见。作为统管审神者身边大小事务的付丧神,压切长谷部总是忙的团团转,就算有闲下来的时候,打刀也一定会呆在审神者身边,视线总是追逐着自己的主人,仿佛主人就是他生命中的所有。 此时此刻,九原杉所站的位置只能看见他半张侧脸,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的情形,似乎还是第一次。 心里升起某种陌生的情绪,但九原杉没动,也没有开口呼唤打刀付丧神,小猫蹲在雪地上,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 许久之后,压切长谷部终于回过神,发现了几乎被雪坑完全掩住的小猫。打刀快步走到九原杉面前,一边抱起它一边数落,外面这么冷,您怎么出来了?您的身体才刚养好不久,要是又受凉了怎么办? 打刀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小猫被雪水沾湿的爪子和毛发,然后把小猫拢在胸前用外衣裹住,我们回去吧,屋里暖和,主人要是想出来透气,就穿好保暖的衣物我抱您出来 付丧神还在絮絮叨叨,九原杉也没去纠正他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事实。 小猫踩着付丧神的胳膊凑到他下巴上舔了舔,又在他颈窝蹭了蹭,亲昵之意尽显,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小猫,他虽然很喜欢主人用现在的小奶音叫他的名字,喜欢主人亲近他,但第一反应还是,主人怎么了?有谁欺负您了? 怎么会?大家都待我很好。小猫趴在他肩上,又用脑袋去蹭他,我只是想你了,想见你,一秒都等不了。 压切长谷部只愣了一瞬就笑开,从第一天认主的时候开始,审神者说起这种话来就很直接,他都习惯了。打刀也用脸颊蹭了蹭小猫的脑袋,感受着脸侧毛茸茸的暖意,是吗?我也一样,时刻思念着主人。 这次他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打刀却觉得和审神者在一起的他要比其他刀剑幸运很多。 易地而处,如果弄丢主人之后他跟其他刀剑一样被留在时之政,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找不到主人的下落,他大概会疯。那绝对比在敌人手中受刑还要痛苦。 小猫轻轻舔舐过打刀的手腕,然后支起身子,前爪柔软的肉垫按在付丧神眼角:疼吗?九原杉很想问,但答案他心里最明白不过。 这可是压切长谷部,他喜欢的刀,那些家伙九原杉第二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报复心,第一次是乱藤四郎打伤山姥切国广的时候。 现在的杀意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浓烈。 打刀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有点疑惑,主人? 九原杉收敛了那些不好的想法,软下身子窝在压切长谷部怀里,我们回去吧,长谷部。乙女他们给我准备的衣服我落在清光他们那里了。 回到温泉旅馆,从歌仙那儿拿到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九原杉这才变回人形重新穿上。 压切长谷部帮审神者整理好穿戴,打量过一番后忍不住感叹:主人很适合红色。准确来说,年幼的九原杉很适合颜色艳丽的衣服。 是吗?九原杉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稽查队的制服是黑色,以前在不夜山社还有九原家的时候他也很少穿红色。 审神者大人这样打扮很好看。加州清光也肯定道,乙女大人她们果然擅长这些呢。 陆奥守吉行把热好的山羊奶递给九原杉,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山羊奶小猫也可以喝的。 九原杉默了一下:我又不是真的猫!腹诽过之后,他还是接受了付丧神的好意,抱着木碗小口啜着。歌仙兼定把做好的小点心放到了他面前,下面还用热水做了保温。 蜂须贺虎彻看见小孩缩着脖子,把屋里的火盆挑旺了一些,又加了两块碳进去。连宗三左文字都收敛了平日幽怨的表情,对着小孩露出温和的笑。 九原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目前为止,九原杉还做不到一直保持人形,每天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变成小猫。 好在他并不讨厌自己的猫咪形态,做小猫的时候玩的才开心,他每天故意保持着小猫样子的时间还不短。 这日阳光正好,奴良鲤伴坐在外廊上,拿着手中颜色艳丽的孔雀翎逗弄小猫。九原杉根本无法抵抗猫咪的天性,追着猎物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已经扑到翎羽的小猫动作顿住,任由滑头鬼抽走了它的玩具也没反应。 奴良鲤伴看向小猫,而小猫则偏过脑袋看向院子外面的方向。 他们来了,我的老师和刀剑付丧神们。 第150章 归处 雪夜的月光下, 几分真假难辨。 但确实是幸好, 不然我也难说, 自己会做什么。 ~~~~~~ 契约感应最先被察觉,所以九原杉比奴良鲤伴更快知道有人靠近这里。而上川行定会来是九原杉猜的,他被人带走, 老师一定会来找他的。 九原本能地不想以小猫的形态见到上川行定,瞬间就变成了人形。 奴良鲤伴一惊, 迅速脱下自己的羽织裹住只着一件单衣的小孩, 第一次开口训斥九原杉,外边这么冷,怎么冒冒失失就变回人形?不要以为身为妖怪就不会生病,幼崽都是很脆弱的。 鸠就是因为身上的羽毛含有剧毒,身体相当虚弱, 经常吐血,一年大半时间都在静养。而九原杉继承了鸠一族的翅膀,好在小妖怪并没有鸟妖的血统,只是徒具其形, 羽毛毒性不强, 这才没受到太大影响。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5) 即使如此奴良鲤伴对他还是比较小心,不敢让刚诞生不久的小妖怪就这么冻着,抱着他回了温暖的室内, 招呼山吹乙女帮小孩把衣服拿来, 亲自一件件给他穿好。 九原杉自知理亏, 也没犟着要自己穿, 乖乖站在青年面前,伸胳膊伸腿,非常配合。 收拾好小孩,奴良鲤伴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才吩咐屋外的鸦天狗,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吧,他们都是小杉的家人。 鸦天狗拍着翅膀的声音渐渐远去,山吹乙女出去通知其他妖怪这件事,顺便和雪丽、毛娼妓一起,吩咐温泉旅馆的老板娘,开始准备待客用的东西。 我九原杉听到院子里忙乱起来的动静,想要说些什么又语塞。玉雪可爱的小团子站在滑头鬼面前,耳朵和尾巴还是没能收回去,小孩咬着下唇,手指也绞在一起。 他这副样子让奴良鲤伴有点意外,你在紧张?怕什么 没等九原杉回答青年就想明白了,宽大的手掌按住小孩的脑袋安抚道:不怕,要是你家里不要你了,那我来养你,求之不得。 九原杉知道滑头鬼在故意逗弄自己,但还是因为这句保证放松了一点。他倒不是觉得上川行定和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会因为他变成妖怪就不要他,但是,终归还是有点不安。 小孩踮起脚,终于能够到奴良鲤伴的小指,他现在的手太小了,就只能握住一根手指,鲤伴还是软糯糯的小奶音。 奴良鲤伴蹲下身抱住他,声音虽轻却透出强烈的自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不好,我也绝对护得住你。 九原杉趴在滑头鬼肩头,语气轻柔,谢谢你,鲤伴。 老师对我很好的,我只是对回去以后要面对的一切,充满了不确定。 但最先迈出脚步的还是九原杉,我们走吧,鲤伴。老师他们好像已经快到了。 九原杉被奴良鲤伴牵着,站在一楼待客用的广间门口,奴良组的干部和六位刀剑付丧神都立于他们身侧。 小孩一直以为来的只有上川行定和刀剑付丧神们,所以当九原松和九原枞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时候,九原杉有点猝不及防,瞬间松开了奴良鲤伴,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双手捂住了头顶的猫耳。 九原杉变化有点大,属于他的八位刀剑付丧神通过契约迅速确定了这个看起来不到四岁的豆丁就是他们的主人;上川行定和他的刀都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小孩灵力性质一点儿都没变,身形虽然缩水了不少,但那长相还是能看出来是九原杉的幼年版的。 而九原松和九原枞都是看着九原杉长大的,不需要任何契约或是灵力的感应,看见小孩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弟弟。 作为拜访主家的客人,总不能太没规矩。上川行定、九原松、九原枞三人上前跟奴良组的首领见礼,简单几句介绍清楚他们和九原杉的关系,然后只提了各自的名字,再没多说。但从始至终礼仪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 当初九原杉他们的来历就交代的含混,他的家人还是这样。滑头鬼轻笑一声,疑惑和好奇他都有,但是对方既然避讳,他也不会深究。 奴良鲤伴不是那种古板性子,看出这三人虽然在跟他客套寒暄,但心思都在旁边的九原杉身上,当即退后一步,示意他们可以先跟九原杉说说话。但他自己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反倒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们。 九原松蹲下身,打量过变成小小一只的弟弟,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小杉,见到老师和哥哥们也不说话,是生气我们来晚了吗? 九原杉怎么可能生气?小孩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用微颤的声音道:老师,大哥,二哥,我对不起。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放下捂耳朵的手。 九原松心里一痛,这孩子但他还是笑着,声音轻的像是怕吓到小孩,总捂着耳朵干什么,哥哥都看见了。 九原杉动作一僵,等九原松伸手拉他的时候顺势松开了力道,那对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猫耳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九原松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把小孩揽到怀里,轻抚着他的背。等九原杉放松了一点儿,不再拧着,这才认真看了那对耳朵一眼,轻笑一声,还挺可爱的。 九原杉攥着他前襟的手指倏然收紧又松开,抬起头看他,眼眶有点发红,哥哥 九原松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又亲了亲微微颤抖着的那对耳朵,哥哥在这儿,小杉不怕。没事,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他抱起地上的孩子,跟着奴良组的人进了广间。大人是无所谓的,但九原松不舍得让失而复得的弟弟站在外面吹冷风。 奴良组妖怪们的宴会可不像人类贵族那样拘束,刚开始安静了没多久就乱起来,几杯酒下肚,满场乱跑不说,喧哗声还越来越大。 随着傍晚的到来,阴气上升,妖怪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疯起来,早把有人类的客人在座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奴良鲤伴也没有约束他们的意思,垂眸看着手中酒盏里倒映的光影,笑而不语。 九原松虽然是世家子,但他十四岁就离开家在外面历练,三教九流,妖魔鬼怪都打过交道,对这副景象习以为常。神色淡然地给短胳膊短腿的九原杉夹菜,当然,剥虾的工作得交给九原枞,他一向干不好这种细致活儿。 比起不夜山社那种组织比较松散,接触人员也比较复杂的地方,时之政怎么说也算是官方机构,一直在稽查队工作的上川行定倒比那兄弟三人还不适应这种场面。 他虽然私下里一副不良青年的打扮,但那都是当年故意气他家老爷子的,其实上川行定接触的人大都端着正经样子,参加的宴会也是,这会儿倒是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做群魔乱舞。 刀剑付丧神们倒还好,只是属于九原杉的刀都有点心不在焉。好不容易见到失踪快两个月的主人,他们还没说上一句话,没摸到一片衣角。 可是也没刃敢从九原松手里抢人,那是审神者的长兄,连上川行定都只能退一步在边上看着,他们更没胆朝着兄长大人怀里的审神者伸爪子,只能拉着一直跟在审神者身边的压切长谷部细细询问审神者上身发生的事情,也把他们这边的情况和打刀通通气。 九原杉身体变小之后,跟幼童一样容易犯困,吃饱没多久脑袋就一点一点的。 九原松把小孩放进九原枞怀里,阿枞,你先带着小杉去休息吧。 九原枞知道自家大哥要留下和奴良组的首领说正事,点了点头就抱起小孩,打算跟着奴良组带路的妖怪离开。 九原杉这会儿清醒了一下,拉住了九原松的袖子,大哥 九原松伸手捂住小孩的眼睛,睡吧,你不用操心这些,哥哥会处理好的。 九原杉坚持了几秒,最后还是乖乖松开手任由九原枞抱着他离开。 等接风宴结束,奴良鲤伴、九原松、上川行定三人移步后面的静室,在袅袅茶香里淡去酒后微醺的醉意,开始谈九原杉的事。 奴良组救了九原杉的命,九原松和上川行定再次郑重向奴良鲤伴表达了感谢,还有想要报答奴良组的意思。 奴良鲤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像压切长谷部和九原杉说起这话的时候那样一笑而过,这样啊,那还真有件事,我想要询问一下你们。 宴会结束的本就晚,他们说完话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三人一起泡了会儿温泉,洗掉一身酒气,又说了不少和九原杉相关的琐事,这才各自去休息。 上川行定看了走在身边的九原松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松君,过去不可以被改变,我们现在身处时间洪流之中,行事要谨慎,承诺也是,还请你牢记这一点。这一次,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职责,而是为了九原家兄弟着想才说出这些话。 九原松微微侧过身,但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上川行定身上,反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过去不能被改变吗青年的声音里透着沙哑和慵懒,小杉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过去就已经改变了。 不是有观察本身就足以改变一个现象这种说法吗?呵,就算不较真,时间溯行军、时之政的军队还有检非违使,哪个的存在都是对既定过去的破坏,只要你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松君!上川行定眉眼一厉,你想做什么? 九原松靠着身后的木栏杆,手肘支在上面,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泼洒在雪地上,在他身后映出一片白光,小杉小杉虽然变成了妖怪,但他还活着,幸好他还活着。 所以我现在没想干什么。 上川行定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心下一凛,不是不能理解但还是气闷,小杉那犟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也不是没个源头,都是你教坏的!只不过九原松比九原杉城府深的多,旁人不大看得出来罢了。 九原松听了一点都没生气,反倒笑了出来,我的弟弟,当然是像我的。 只是,上川队长,小杉现在这副样子,绝不能让外人听到风声。 上川行定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我知道,我会处理好时之政这边 山吹乙女一直点着灯等着自己的丈夫,奴良鲤伴走进房间拉上门,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怎么还不睡? 鲤伴大人,山吹乙女靠在他怀里,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中投下的影子宛如蝶翼,小杉他 小杉总是要归家去的,乙女。奴良鲤伴轻声道,好在他的兄长和老师看起来人都不错,确实对他很好。不是小孩天真的一厢情愿。 一起泡温泉的时候,他们追着我问了很多小杉的事。都是些非常细小的生活琐事,不是真心爱护那孩子,一般人想不到那么琐碎的问题上。 奴良鲤伴也快两百岁了,自认为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九原松他们既然有心也有能力护住九原杉,那就算是过了他这一关。 今天他没直接表态,但这会儿心里已经同意他们带走九原杉了。不然,他是不会把小猫妖交给那些人的,就算他们是九原杉的家人。 九原松他们对妖怪不算陌生,但养弟弟(学生)和操纵式神是两码事,当然需要向身为妖怪还把九原杉养的很好的奴良鲤伴请教。 山吹乙女虽然有点不舍,但也是为九原杉高兴的,那就好,那孩子乖巧可爱,家里人自然不舍得他流落在外。只可惜我原以为可以收养他 唔,我也这么想来着。奴良鲤伴笑了一下,我还打算过几天雪化之后就带他去见见父亲和母亲但既然他家人千里迢迢找来,还那样疼爱他,那孩子当然还是想回去的,再说 奴良鲤伴今天和九原松、上川行定两人说话的时候涉及到了很多东西,滑头鬼已经对他们的来历有了点模糊的猜测。 那孩子不能留在这里,至少不是现在。 第151章 弄哭他 但他们所有刃, 都只猜中了开头, 没猜中结尾。 ~~~~~~~ 宴会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最后一个妖怪喝趴下才算尘埃落定。九原杉离席最早,但也过了他平时休息的时间,这会儿昏昏欲睡。 小孩在不夜山社的时候, 除了灵术是由九原松亲自教导。剑术训练、生活琐事, 全都是九原枞负责。二哥身上的气息对小孩来说太熟悉了, 所以九原枞帮他擦洗手脚的时候,九原杉习以为常, 一点没影响他继续迷糊, 还小动物一般往哥哥怀里钻。 猫耳在头顶很显眼,但冬天小孩穿的厚,九原杉又故意缩着, 等九原枞铺好被褥,脱掉小孩的外衣时才看见自己弟弟身上的那条尾巴。 猫咪的尾巴比较敏感, 九原枞的手指碰了几下, 半睡半醒的九原杉就睁开眼,但还是没清醒, 只迷迷糊糊叫了一句,二哥 九原枞把被褥里的弟弟抱起来,摸了摸他的耳朵和尾巴, 叹息声几不可闻。他从怀里掏出之前从掳走九原杉的绑匪那儿拿回来的玉牌, 重新挂在九原杉脖子上。 玉牌上刻着九原杉的名字, 能够保护玉牌的主人免受其他人的灵术暗算, 也是九原家本家嫡系的身份证明。真要说起来,比那串价值连城的灵珠还重要,应该随身带着。 下次,千万别弄丢了。 九原杉乖巧点头。 九原枞看见他这副样子,再多的担忧都变成心底柔软的怜爱,他摸了摸小孩的头,抱着自己的弟弟躺进被子里,像九原杉小时那样,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九原松回房间的时候,九原杉睡着没醒,但客居他处的九原枞瞬间就睁开了眼,确认是兄长这才舒缓了表情。 九原松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弟,笑容变得真切柔软起来,把纸门关的严严实实,迅速甩掉木屐和足履钻进被子里。 还是九原枞靠窗,九原松靠门,九原杉睡中间。这是他们兄弟三人在外面过夜时的惯例,主要还是为了护着年纪最小的九原杉。 刚泡过温泉的九原松身上冒着热气,还有这些日子以来九原杉很熟悉的淡淡的硫磺和冬樱混合的味道,小猫妖不自觉就滚到长兄那边去了。 早有预料的九原松张开手臂抱住他,朝着九原枞挑了挑眉,非常得意:看来小杉还是更喜欢大哥一些。 九原枞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作弊的兄长。 九原松才不觉得自己作弊,抱着怀里的弟弟乱揉,没一会儿就摸到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毛茸茸。 九原松: 坐起身掀开被子,九原杉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浴衣,那条尾巴无处可藏,只能在突然变冷的空气中微微蜷缩着。 九原松借着烛火摇曳的光亮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原来还是成套的吗? 九原枞:你以为呢? 把被子重新裹好,九原松又躺了回去,拍着小孩的背安抚了一下因为他这番动作有点哼哼唧唧的九原杉,等小孩安静了,他又开始对着小猫妖耳朵边伸出来的绒毛一下一下吹气,看着猫耳一躲一躲,最后直接变成飞机耳的样子直笑。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6) 大哥九原枞对自己的长兄简直无奈,你是存心想闹醒小杉吗? 不是,九原松的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笑意,小杉这副样子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九原枞:坏心眼就直说,哪来那么多借口。而且 这不是可爱不可爱的问题,大哥你想过没有,小杉以后 我想过,当然的。九原松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语气认真起来,我们先带着小杉回现世,我会封锁住所有消息,等小杉的灵力稳定成熟了,一切都能解决。 奴良组的首领告诉我,小杉继承了滑头鬼的力量,可以变幻自身形态。将来我用点手段遮住他身上的妖怪气息,小杉只要按着他原本的成长速度变幻外形,大多数时候都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小杉要是不喜欢那样,时之政和奴良组,我们都可以跟他们谈,后路当然是越多越好 看到活蹦乱跳的九原杉的那一刻,九原松的心情瞬间就松快起来:问题再多,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要弟弟还好好活着,这些事情他都能应对,那就没关系。 听到兄长的打算,九原枞放下心来。虽然他也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怕九原松就这么把九原杉送回九原家交给他们的父亲甚至是那些长老们处置。到时候小小一只的弟弟大概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摆布了。 九原枞可以只是单纯的好哥哥,但九原松不同,他是九原世家的少主,从少家主的立场来做决定的话,也无可厚非。那样九原枞也能理解,但他不打算接受,到时他们三兄弟幸好,幸好大哥不打算那么做。 九原松像是完全没看出九原枞的试探之意,捏着九原杉被养出婴儿肥的脸颊笑道:这也许是天意也说不定 阿枞还记得吗?我们当初离开家里的时候,小杉刚好四岁,之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直到小杉七岁被接过来 我们这次有机会把这段时间补上了 天刚蒙蒙亮,九原杉就醒了过来,睁眼就是一片漆黑,空气有点闷。 九原杉的睡相原本是很不错的,除了有冷天自动寻找热源这个功能。但自从变成小猫妖之后,小孩的睡姿就变得千奇百怪、一言难尽起来。 所以*这会儿醒来是窝在哥哥们腿边,九原杉自己非常淡定。一点点拱到枕头那边,终于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左右看了看,哥哥们都还没醒,大概是连日奔波,昨天又休息的太晚累到了。 变成小猫形态的九原杉动作非常轻巧,没惊醒睡梦中的两人就顺利钻出了被子。 因为被奴良鲤伴训过,九原杉这次长了记性,变回人形后乖乖穿好所有衣服,把自己裹成个毛球,这才悄悄拉开门出去。 只是一个转弯,九原杉就看见了楼梯口台阶上坐着的付丧神。 似是没想到小孩这时候会出门,白发的太刀付丧神微微一愣,很快对着他露出笑容,那双金色眸子里的光过于温和,沉静中透出一点彻夜未眠的疲倦,不太像他平常的样子。 明明都是很熟悉的存在,却总在不经意间看到这些刀剑们他所不了解的那一面,九原杉忍不住去想:刀剑付丧神们不在他身边,独自呆着的时候,到底都在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似乎都不知道。 鹤丸九原杉一步步到付丧神面前,行动间悄无声息,这似乎是猫妖的天赋技能。 鹤丸怎么在这里?他一醒来就感应到太刀在门外,只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多久了。 鹤丸国永的身形在太刀甚至是打刀中都算是瘦弱,他坐在台阶上,白衣,白发,连睫毛都是白色,整个人仿若冰雪雕刻而成。 太刀伸出手,苍白纤细的手指在触及审神者之前停下,他在门外坐了一夜,这会儿大概真的和冰雪一样冷。 九原杉才不管那些,直接握住付丧神的手,然后因为冰冷的触感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鹤丸国永想收回手,审神者却整个钻进他怀里,仰头对着太刀露出灿烂的笑脸,我是热的,可以给鹤丸当暖炉。 太刀付丧神怕他滚到楼梯下边去,顾不得冷不冷的问题,急忙伸手揽住他,但还是不发一言。 九原杉终于察觉到不对,努力回想了一下他们分开之前的事情,看太刀的眼神都有点小心翼翼,鹤丸还在生我的气吗? 鹤丸国永垂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生动起来,笑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九原杉的,和小孩四目相对,骗你的,吓到了吗? 九原杉眼里的神情凝滞片刻,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里溢出,一颗颗坠落在太刀洁白的出阵服上。 鹤丸国永终有一天会厌倦他的任性妄为,对当初效忠他的决定感到后悔,然后在他面前说出离开的请求,甚至会像当初离开稽查队那样,偷偷逃走,不告而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压制不住的念头已经成了盘桓在九原杉心底的,最可怕的噩梦。 九原杉在那个废弃神社中为了说服山姥切国广跟他回来所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谎言。 他知道自己在任性,但却在畏惧任性的后果。 鹤丸可以讨厌他、他已经想好了鹤丸如果后悔了他要怎么做那些才是假话,是虚张声势,是彻头彻尾的逞能。 审神者突如其来的眼泪让鹤丸国永愣住,九原杉自己也有点懵,原来猫咪也是会流泪的吗,还有着和人类一样温热的泪水? 一向跟审神者极有默契的鹤丸国永这次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近乎手忙脚乱地用外衣长长的袖子帮小孩擦掉眼泪,太刀话都说不利落了,为,为什么哭? 吓到了?真的吓到了?是鹤的错,我错了,你别哭喜欢恶作剧的鹤丸国永因为成功吓到别人而道歉的次数很多,但大概从来没有这次这么真心实意。 太刀一哄他,外表退回四岁,心智似乎也幼化不少的九原杉干脆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越哄越哭。 如果不是小孩哭之前还记得布下隔音结界,那哭声绝对足以把整个温泉旅馆射成筛子,让住在这里的所有人和妖都见识一下,小孩子是怎样一种恶魔般的生物。 好在这种穿耳魔音除了制造者就只有鹤丸国永一刀独享,太刀最后就差赌咒发毒誓自己再也不吓人了,好在千年老刀的自知之明阻止了他。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天空,九原杉终于哭够了,打着哭嗝和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的鹤丸国永一起,看了一场浪漫的日出。 这下好了,九原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鹤丸也被折腾出一脑门汗,冷是绝对不冷了。 因为哭的太厉害,直到吃早饭的时候,九原杉眼睛也还是红肿的,任谁都看得出小孩大哭过一场。 药研藤四郎他们看鹤丸国永的眼神非常奇怪,以太刀的隐蔽值,他后半夜出去一夜未归的事和他同屋而眠的付丧神们都知道,去了哪里大家也猜得到。 但所有刃都只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 鹤丸国永在审神者屋外守了一夜,难道就是为了等小孩一出门就弄哭他吗? ※※※※※※※※※※※※※※※※※※※※ 关于被告鹤丸埋伏在门外蓄意弄哭审神者这件事大家怎么看? 众刃:理解不能,但不需要理解也可以干掉他。 九原松九原枞:给时之政差评!超过了七天也一样要退货。 上川行定:当初就该让私逃的刀滚进刀解池泡澡的。 奴良鲤伴:小孩的玩伴很重要,一定要认真挑选,假冒伪劣不能要。 鹤丸国永: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们信吗? 这是一场习惯性恶作剧引发的惨案。 问:小杉现在为什么这么能哭? 答:猫咪泪腺发达,因为脸小的原因,它们的泪腺管也很短,所以给鹤丸点蜡。 第152章 告别 对错都没有关系, 得失也不必纠缠。 ~~~~~~~ 鹤丸国永抱着呼吸终于平复下来的审神者到了洗漱的地方,周围都是温泉,拿木盆接住竹管里引出来的热水就能用。 太刀用浸湿的热布巾细细擦掉小孩脸上残余的泪痕,脱下自己的外衣叠成小块给审神者当枕头,这才把小孩放在换衣服用的小榻上, 洗干净手上的布巾给他敷眼睛。 这会儿九原杉倒是乖了,安安静静地配合付丧神的动作, 跟刚才哭个不停的小魔星判若两人。 鹤丸国永安顿好他, 这才一边收拾自己,一边无奈叹气,主人要是生我的气,罚我就是了,不要一直哭啊。 等会儿大家醒了看见审神者这副样子, 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互相开玩笑、玩惊吓,算是鹤丸国永跟九原杉的日常必备项目,以往他俩成功吓到对方之后,都是一笑而过, 还会合伙去捉弄其他刃, 太刀哪里料到今天小孩的反应如此激烈。 这次根本就是他被审神者吓到了才对。 鹤丸国永打理好自己,坐到审神者身边。刚刚躺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九原杉拿开敷眼睛的布巾,翻过身抱住付丧神, 鹤丸嗓子都被他哭哑了。 鹤丸国永又不是那种愣头愣脑的刀剑, 审神者的情绪表现的这么明显, 他当然看出来了, 太刀轻轻摸着小孩的头,语气温和,刚刚真的吓到了?都是鹤的错,主人不气不气。 我虽然鹤丸国永哄了他一早上,说了无数道歉的话,但真正应该道歉的那个,是九原杉才对,鹤丸,对不起 鹤丸国永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知道审神者在说什么,但是没关系,那些都没关系了。 他并不是在过去的是非对错、成败得失上纠缠不休的性格。非要较真的话,也不知道是该怪审神者一意孤行,还是该怪他没能护住这孩子,让人在眼皮底下带走了自己的主人。 所以算了,谁也不必道歉。比起过去的糊涂账,还有更值得珍惜的东西,此时此刻怀里切实的温度才是最重要的。 鹤丸又一次原谅了他。九原杉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早就猜到会这样才那么肆无忌惮。 他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像是最清澈的泉眼,鹤丸,我以后一定乖乖的,我保证。 哼,鹤丸国永轻笑一声,在九原杉脑门上弹了一下,信你才有鬼。太刀选择只信一半,只要不涉及山姥切国广,审神者似乎还没骗过他,小孩履约与否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而山姥切国广每次违背审神者的意思,好像都跟他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吃早饭的时候,九原杉依旧红肿的眼睛谁也没瞒过,但大家都默契地不提这茬。 虽然鹤丸国永是弄哭审神者的罪魁祸首,但小孩顶着猫耳趴在太刀肩上,姿态亲昵,非常粘鹤丸。 九原松和九原枞也没因为九原杉哭肿的眼睛说什么,只是多看了鹤丸国永两眼。 弟弟是他们养大的,做哥哥的最清楚九原杉的性子。小孩在九原家那种环境下长大,懂事之后就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即使再委屈害怕,小孩也会本能地逞强,不会轻易显露软弱的一面。 九原杉在父亲和母亲面前都没这么哭过,之前也只有在哥哥们那儿,才会放纵自己大哭一场,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委屈。 两位哥哥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这个鹤丸国永小杉和他之间的关系定位跟其他刀剑付丧神有点不一样。 不是亲疏远近的问题,而是九原杉那性子,年纪不大,但很有些做主人要护着自己式神的责任感,但鹤丸国永在九原杉眼里,更多是可以依赖的对象。 这一点倒让他们感到很意外了。 九原杉在这座温泉旅馆中度过的时光,算得上难得的无忧无虑,但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早饭后,九原松和上川行定他们向奴良鲤伴请辞。 孩子是别人家的,奴良鲤伴就算看出山吹乙女的不舍也没办法。 滑头鬼按了按小孩的脑袋,笑着道:耳朵和尾巴是能收回去的,就跟你小猫形态的时候收起翅膀的感觉差不多,等你的灵力更稳定一些,应该很容易做到的。 虽然按照奴良鲤伴的审美,留着才好玩,但他知道九原杉一直为这个苦恼,也知道那份苦恼背后的沉重。 实在不行用幻术也能糊弄过去的。 谢谢你,鲤伴。九原杉太矮,得努力仰着头才能看到高大的滑头鬼,我我还会来看你和乙女姐姐的。 妖怪的寿命很长,他们应该还能见面。 告别后,一行人在奴良组众妖怪的目送下离开,被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从刀贩子那里带出来的五位刀剑付丧神选择了和他们一起回时之政。 虽然这选择是不是自愿就得问上川行定才能知道了。 他们并没有顺着大路走,反倒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了一处静谧的树林里。 不用上川行定开口,属于他的十振刀就分散开来,很快完成了对周围环境的侦查。 堀川国广站在他面前微微躬身,主人,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上川行定点了点头,和九原松、九原枞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视线同时落在九原杉身上。 小杉,变成小猫的样子。 听到上川行定的话,九原杉尾巴上的毛瞬间炸起。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他从没在老师和哥哥们面前变成猫,除了晚上睡糊涂那会儿,老师,我 小杉,九原杉现在比以前更小只,上川行定蹲下身才能和他的视线齐平,抚摸小孩脸颊的手几乎能盖住他整张小脸,你不用在我们面前隐藏什么的,现在让你变成猫也是为了保护你。 九原杉也不是刻意隐藏,真要问,他自己也说不出个确切的理由来。小孩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猫,毛色纯黑无杂,圆溜溜的金色的猫眼明亮又澄澈,小太阳一般。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7) 小猫明显有点不安,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断把四只爪子往肚子下面缩。 九原枞抱起地上变成小猫的弟弟,九原松伸手在九原杉身上画了几道符,猫咪身上妖怪的味道一下子就淡到几不可闻。鸠一族的翅膀只要收起来就一点痕迹也看不见,九原杉这会儿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奶猫。 奴良组给九原杉准备的衣服都是上好的,锦衣华服就这么丢弃在荒山野岭太过反常,也浪费了别人的心意,药研藤四郎捡起地上的衣服,抖掉上面沾上的碎雪,小心收好。 九原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哥哥们和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很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并没有因为他现在是一只猫有什么异样。刀剑付丧神们也没有。 上川行定知道他们大概要分开不短的时间,有点不舍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回去以后要乖乖听话,别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小猫轻轻点头,乖巧无比,我会听老师的话。 上川行定笑了一下,也没跟他解释。 那就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阿枞带着小杉回现世,我和上川队长回时之政。说到最后,九原松的脸上笑意不变,语气里却透出冷意来,我们还有好些账没算清楚呢。 九原杉有点懵,回现世? 九原枞轻抚着小猫的脊背,怎么,小杉不想跟哥哥回去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九原杉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了结,那些抓了我的家伙,他们弄伤了长谷部,我还没找他们算账。 那些家伙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老师会帮你收拾掉的。上川行定说着这种话的时候,语气毫无波动,胆敢参与这件事情的,在他眼里早就是死人了。 我回现世的话,我的刀 我已经跟上边打过招呼,你现在是因病需要离职休养一段时间,暂时不回时之政了,你的刀剑都给你带在身边。上川行定朝着九原杉的那几振刀招了招手,对着小猫道:小杉,把他们压回本体。 九原杉乖乖照做,猫爪在刀剑们递过来的本体上一个个按过去,很快九位付丧神就只剩下本体躺在那里。 上川行定从怀里掏出一根带着扣环的银链子,那些刀剑的本体在碰到刻有符文的链扣后迅速缩小,直到变成一寸长才停下。 上川行定又高又瘦,手指也修长纤细,非常灵巧。他动作迅速地用扣环扣住那些袖珍刀剑的刀柄,让他们一个个坠在链子上,连成一串。 最后一个被扣上去的是上川行定从空间扣里拿出来的山姥切国广。 九原杉神色微动,老师 我帮你把山姥切国广的身份过了明路,以后别跟其他人提起他的来历,就说他是我给你的刀。上川行定把串着十振刀的银链子首尾相接,套在了小猫脖子上。 带刀剑付丧神去现世,你这个算是特许,但记住,不要让刀剑付丧神在现世引起骚动。 九原杉乖乖点头,脖子上银链子串着的袖珍刀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 上川行定握住小猫的爪子,最后叮嘱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自己多长点心眼,万事小心。 嗯。九原杉眼睛有些温热,老师也是,要保重自己。 上川行定笑了一下,不再看他,堀川,你带着枞君和小杉走S级本丸那边的时空转换装置。 九原松走到抱着小猫的九原枞面前,也握了握小猫的爪子,跟弟弟告别,顺利的话,这边不需要太久,大哥很快就会回去看你,在此之前,一定要听你二哥的话。 小猫点头,我会听话。 时空转换的光芒闪过,一下子少了小半人。 上川行定转身,看着加州清光他们五刃,再没跟九原杉说话时的温和,神色冷肃,态度强硬,下面,请诸位先安静一段时间吧。 话音未落,稽查队的刀剑付丧神就扑了上去,三秒不到就完成了对那五振刀的封印,对方根本没有半点提出异议的机会。 时空转换再次发动,这片树林终于安静下来。 天上又开始落雪,一点点覆盖林间凌乱的脚印,一切再无痕迹。 第153章 私生子 那个不解风情, 这个寂寞空虚, 一切顺理成章。 ~~~~~~~ 一路都是上川行定早就安排好的,九原枞带着九原杉,连稽查队那边的时空转换器都没有用,而是借道一座无主的S级本丸。 普通本丸的时空转换器只能通往特定的历史节点和时之政的万屋, 只有S级本丸开启了直接通往现世的权限。而所有的S级本丸都和稽查队关系密切, 并不受政务司的辖制。 这次九原杉从津岛家的医院被带走, 上川行定比以往更加小心。小孩变成妖怪的事非同小可,除了九原家的人, 稽查队也就只有上川行定一人知道, 最多加上他和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 堀川国广设置好现世的坐标,微微躬身,枞大人, 杉大人,一路小心。 九原枞点了点头, 再会。 九原杉趴在哥哥的手臂上跟胁差道别, 堀川,再见, 我回来的时候会带礼物给老师和你们的。 堀川国广试探着伸出手,看九原枞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把手落在了小猫的脑袋上, 您要好好的, 主人和我们都会等着您回来的。 胁差说完就退后一步让出路, 嘴角的弧度悄悄扬起:他就知道来送人的话, 总有机会摸到九原大人的,回去告诉萤丸和浦岛他们,肯定会被羡慕。 视野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九原家兄弟二人已经到了现世,但这个地方九原杉非常陌生,二哥 九原枞拿出身上的手机操作了几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不怕,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确实是很快,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对着九原枞躬身,枞少爷。 九原枞的手指在小猫鼻尖点了点,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才对着司机点了点头,走吧,直接去别院。 司机帮九原枞打开后座的车门,看见青年手里抱着只小猫,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没问什么,等九原枞坐好,这才合上车门去开车。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九原杉后腿踩着九原枞的胳膊,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他们出现的地方人烟稀少,车子驶过田野,又经过一片村庄,才看见几个人又驶上山路。 山路蜿蜒,转弯的地方非常多,九原杉没舍得拿尖利的指甲去扣自己家的车子,摇摇晃晃无处借力的小猫很快就滚到了九原枞怀里。 九原枞忍不住笑起来,眉眼间的冷厉被这个笑容化开,这一刻,青年过分秀美的容颜跟他们的母亲几乎重合。 用手扶住东倒西歪的弟弟,九原枞开始有点理解自己的兄长为什么那么喜欢逗弄变成小猫的弟弟,因为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九原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直到他打开了车窗,外面的风吹散车内空调的凉意这才回神。 现世已经是九月中旬,山脚下村庄的田地里,大片的玉米开始成熟,村民们正在陆陆续续收割。山上气温低,部分树叶的边缘已经泛起一点点黄,想来不久就是最美的秋景。 但目前为止,大多树木还都是一幅葱茏模样,风里也还留有几分夏日的炎热。 九原枞怕弟弟着急,把小猫抱到齐窗的高度方便他看景。九原杉也就乖乖趴在哥哥怀里,看着看着,他对周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印象 车子终于到了山顶的别院,这是一座传统的日式院落,虽然没有玉鸣镇九原家祖宅的建筑群那样壮观,但光从外面看起来,似乎也不小。 司机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就开车去了车库,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快步走到九原枞面前,一点也不见外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力气大到九原杉都差点从哥哥怀里被震出去。 枞少爷来啦,哈哈哈哈,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老爷爷一边说着还继续拍了拍九原枞,不错,不错,身板壮实。 九原枞比起灵术更擅长剑术,虽然长了一张秀丽的脸,但确实是九原家三兄弟中最结实的。 松少爷呢,不是说要和你一起来住一段时间?老人还是没给九原枞说话的机会,问题一个接一个,还有杉少爷,三岁以后再没来过,我都多年不见他了。 小小个孩子,也不知道当父亲的是怎么想的,总拘着他,什么破规矩。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把小姐嫁给九原森那小子,本事没多少还喜欢率由旧章、蹈常袭故,没了那些规矩他就一脱了壳的乌龟 老人越说越离谱,九原枞终于不得不干咳几声打断他,荆山爷爷。 兄长过几日就来,小杉,小杉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听到他们谈话的九原杉也总算想这里来了,这座别院是他母亲的陪嫁之一,一直都是九原香川从清浦家带过来的人在管,九原家的人从不插手。 九原杉三岁以前身体不好,那时候九原香川经常带他来这里养病。九原杉过目不忘,但和普通小孩一样。三岁以前的记忆他几乎不记得多少,还非常模糊。 别院地方不小,分为内院和外院两大块,不算茶室、棋室、阁楼、藏书室,还有待客用的广间等公共区域,住人用的和室也有近百间。 九原松之前特意交代过,所以一路就只有管事的根岸荆山给九原枞带路,直奔内院。 内院也没有人,只有负责打扫庭院的纸人式神在那里忙活。因为这几年主家很少来,看管庭院顺便养老的根岸荆山平日除了打扫和日常维护不怎么来内院,所以周围的草木分外茂盛,细碎的野花铺满了碎石小径。 九原枞抱着九原杉直奔主屋,这里早就备好了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九原松昨天才交代要买的四岁小孩的衣物。 九原枞给变回人形的九原杉换好衣服,这才带着他走到外面等着的老人面前。 看到九原枞牵着头顶猫耳的小孩在主位上坐好,老管家眯起眼,在灵术世家干了一辈子的老人一下子就猜到刚刚九原枞一路抱着的小猫就是这个孩子的原形。 他认得九原杉,现在老人的屋子里还有九原家三兄弟的照片,而九原杉三岁的样子是他最熟悉的,这个小妖怪跟九原杉长得一样。 但他还没老糊涂,距离自家小姐带着三岁的幼子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了近十年的时间,九原杉怎么也不该是这副样子,年纪不对。更何况那对猫耳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 老人突然很想念自己的烟斗,虽然他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戒烟很多年了。 房间里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九原枞刚打算开口解释,就看见面前的老人用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看着他问道:小姐终于受不了九原森那个木头,在外边跟别人生下了这位小少爷吗? 老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孩,感叹:跟杉少爷小时候长得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孩子的父亲是个猫妖?小姐的口味儿变化还挺大。 唉,你们也不容易,帮着母亲隐瞒父亲也挺为难吧,怪不得这次你们兄弟两个神神秘秘的,这事儿是不好对外宣扬,更不能让九原家那些人知道。 这孩子四岁,那小姐怀孕就是五年前那会儿,正好是杉少爷离开小姐身边的时间,小姐膝下只剩下小小姐一个孩子,九原森又是个不解风情的,寂寞空虚也是难免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爷爷我明白了,放心,都是小姐的孩子,是你们的弟弟,我一定好好照顾他,半点儿差错都不会有。老人说完还朝着九原枞挤了挤眼睛,不管是小姐还是你们,要是想来看这孩子的话尽管来。 但要是九原家的其他人,绝对进不来,爷爷虽然老了,但这点看家本事还是有的。 老人和年轻时候一样快人快语,什么都敢说。 被理解的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要说什么的九原枞: 从名正言顺的婚生子莫名变成了母亲和妖怪私生子的九原杉: 从小猫脖子上的项圈变成了主人手链的众刀剑付丧神: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豪门辛秘? 九原枞花了不少力气跟老人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累出一脑门汗。如果他不快点说明白,说不定等会儿小杉就该成了他和大哥哪个的私生子了。 老人接受九原杉现在这副样子的速度比接受私生子还快,把九原杉从头到脚好好揉搓了几遍这才放下他去了外院。 根岸荆山在灵术家族多年,知道事情轻重。九原杉从人类变成不老不死的妖怪这件事,比自家小姐和哪个妖怪生了个小崽子要严重的多。 这座别院的防御等级要提一提,保密工作也要做好,绝不能泄露消息。他得再去捋一捋,几位少爷把这里当做最安全的避风港,他也要当得起这份信任。 九原杉抖了抖耳朵,甩了甩头把自己被摸乱的头发压下去,手腕上的银链子叮当作响。小孩抬头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二哥,我能把付丧神们放出来吗? 九原枞点了点头,房间是早就备好的,够他们住的。 解开锁扣后,刀剑付丧神的本体恢复到原本的大小,在九原杉解除压制后一个个显现出人形。 他们被压回本体的时候是能模糊感觉到外界的,所以对现在身处的环境也不奇怪。 银链子上只剩下暂时无法化形的山姥切国广,九原杉直接把链子戴在了脖子上,放进衣服里贴身收好。 九原枞带着他们去住的地方,房间是之前打扫过的,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备着,但等他们彻底安置下来也到了中午。 这顿午饭是式神从外面送进来的,非常丰盛,忙碌的根岸荆山只让式神捎了句话,没陪他们一起用餐。 九原枞吃完就回房间去了,他跟九原松两个为了寻找九原杉在时之政那里耽搁了近两个月,虽然之前也没和现世断了消息,但不夜山社待处理的事情还是堆积如山。 现在既不用做任务也不用战斗的九原杉和自己的付丧神就很闲,可以横七竖八地躺在外廊的树荫下消食。 秋老虎威风正盛,这个季节的蝉鸣总是声嘶力竭,九原杉躺在那儿昏昏欲睡,宽松浴衣衣摆下露出的尾巴不自觉地轻轻甩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8) 髭切看着自己眼前晃动的尾巴,最后还是顺从心意直接伸手抓住。 九原杉:!!!奴良鲤伴已经很爱逗他了都没拽过他的尾巴! 小孩迅速转头,盯住太刀还在犯罪的手,髭切! 髭切把弹起来的审神者揽进怀里,说起来其他人都能动,我们作为你的式神就不能摸摸吗?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奇怪,他又不是玩具。又被捏了一下尾巴尖的九原杉瞪他,试图挣脱,你,你放手。 嘘,太刀松开抓着尾巴的手,竖起手指,您的兄长大人还在忙吧,乖孩子不能吵闹。 九原杉:QAQ 髭切明显是在故意欺负审神者,笑面青江和压切长谷部按住太刀就是一顿削。以二对一的太刀完败,最后灰头土脸地趴在地板上,还在试图策反其他刃,哎,难道你们不想摸摸看吗,猫咪? 审神者变小之后还没摸过他的那几振刀剑可耻地心动了。 九原杉气的踩了地上的髭切好几脚,躲到了鹤丸身后,努力拿出主人的气势,不许摸我的尾巴! ※※※※※※※※※※※※※※※※※※※※ 说了不许摸就是不许摸。 有请髭切为您倾情演绎逗猫的错误方式 第154章 不同 自己似乎是没在意, 但还是有什么东西, 变得和之前不同了。 ~~~~~~~~ 九原杉缩水之前虽然只有十来岁,可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审神者的威严的,但是现在这个四岁的小豆丁 乌黑水润的眸子, 红扑扑的脸蛋,脸上明显的婴儿肥,短胳膊短腿, 再加上头顶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就算他把脸气成包子也没半点气势。 噗!被警告了的髭切完全不给审神者面子地笑了出来,其他刀剑不想笑的,但就连最尊敬主人最听九原杉话的压切长谷部眼里都透出笑意来,更不用说其他刀剑。 九原杉, 九原杉差点儿气成河豚。 就算鹤丸国永抱着他哄也不能好, 因为鹤丸也笑了。以为他真像小孩子一样好哄吗? 不好哄的九原杉在刀剑们说了无数软话之后还是原谅了他们,其他刀剑付丧神比髭切拽尾巴的动作要温柔许多,所以刀剑们小心翼翼触碰他的时候九原杉也没有再炸毛。 髭切靠在廊柱上, 伸手去戳九原杉的脸, 惣领大人,变成小猫给我们玩好不好?之前我们才看了一眼就被送回本体了,都没来得及抱抱你 不好!他又不是玩具。九原杉没好气地打掉髭切的手, 他才不听髭切的。 笑面青江脸上笑容不变,狠狠给了太刀一肘子,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但胁差也挺想看看主人的小猫形态, 主人现在还是保持原形比较省力吧? 这是真的, 九原杉现在变成小猫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维持人形本身就是要耗费灵力的。 看出审神者的动摇,整天说着不想搞好关系喜欢独来独往的大俱利伽罗落在猫耳上的手指一顿,我会照顾你,变成小猫不方便的时候。 九原杉看了打刀一眼,微微撇嘴:我是人形的时候你就可以消极怠工吗? 一向乖巧的小夜左文字拉住九原杉的手,眼睛发亮,主人 唯独对着小短刀期待的眼神,九原杉无法拒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等我一会儿。 九原枞正在处理他们兄弟二人长期不在现世积存下来的问题,浏览邮件,回复之后再发出,时不时还要打电话联系不夜山社的人。现在这些都是不太紧急的,所以没在时之政那边处理,毕竟不太方便。 二哥,我能进来吗? 门外传来九原杉的声音,稚嫩的童音让人听到就不自觉露出笑容来,小杉进来吧。 纸门被拉开,坐在桌后的九原枞只能看到一托盘切好的西瓜颠颠到了他面前,然后拱上了桌面。 给哥哥吃。把顶在头上的托盘放好,还没桌子高的九原杉真的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九原枞有点想笑,但想起弟弟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变成了妖怪,忍不住流露出一点悲色。 他的弟弟再也不能长大了,以后的人生也变得艰难危险起来,做为哥哥,怎么能不难受?只不过他和大哥都不愿意在正处于敏感阶段的小孩面前表现出来。 九原杉看不见九原枞也着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到了桌子后面,懂事地没有去瞧屏幕上的东西,只是关切地看着九原枞。 西瓜是在院子的井水里冰过的,凉丝丝的,不会像冰箱里放过的那么冷,现在这个时节吃起来刚好。这句是烛台切跟小孩说的。 哥哥累了吗?先吃西瓜,休息一会儿再工作,好不好? 九原枞早在九原杉转到桌后之前就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但看见弟弟稚嫩而乖巧的脸,又忍不住心中发涩:这孩子哪里不好了,怎么命运就是不肯厚待于他? 平安喜乐,只不过是这样的期望,真的那么难吗? 九原枞把弟弟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化的缘故,小孩轻飘飘的,九原枞几乎感受不到他的重量,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青年拿起一牙西瓜放到九原杉嘴边,这个给小杉,你还没吃对不对? 九原杉确实没吃,烛台切光忠从井里捞的西瓜,切好之后第一份九原杉就送到这里来了,他还没尝过。毕竟这些瓜是管家爷爷选的,切开之后的颜色也漂亮到让人根本不会怀疑它的口感。 年幼的孩子笑起来脸上有笑涡,透出种奶糖般的甜蜜温软,这些都是给哥哥的,我等会儿出去吃,外面还有的。 九原枞还是没有撤回手,那你帮哥哥尝尝甜不甜?不甜我不喜欢。 二哥确实是喜欢吃甜的,小孩犹豫了几秒,还是在红艳艳的果肉上咬了一小口,咽下去之后摆出一张认真的脸,很甜的,非常甜,我保证。 看见鲜红的果肉上那个小小的牙印,九原枞轻笑一声,把小孩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不想让弟弟察觉到自己此时已然有些失控的情绪。 九原枞抱他的力气有点大,九原杉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乖乖窝在他怀里,只是声音里透出稍许疑惑,哥哥?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利? 九原枞很快放开小孩,等九原杉抬头看他的时候,已经找不出任何端倪。 烛台切的西瓜切的小巧精致,被九原杉咬了一小口的那块儿几口就被九原枞吃掉了。 用贴心备好的湿毛巾擦掉手上沾染的少许果汁,九原杉把小孩放回地上,小杉和自己的式神去玩吧,哥哥还有事情要忙,你带来的西瓜哥哥一定会吃光的。 九原杉知道他忙,也知道现在这份忙碌和哥哥们放下所有事情去找他脱不了关系,不再打扰他,乖乖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九原杉忍不住回头看了哥哥好一会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安静离开。 按照约定,九原杉回到刀剑付丧神们身边就变成了猫咪形态。 小夜左文字把切好的西瓜放在小猫面前,这才给自己拿起一块。但当奶猫开始小口吃西瓜的时候,小短刀就完全忘了自己手上的水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吃。 西瓜甜美多汁,凉丝丝的,九原杉头也不抬地吃掉自己那块儿,一抬头才发现所有刀剑都盯着他,你们怎么都不吃?明明很甜的。 因为小猫形态的审神者吃西瓜的样子太可爱了啊。 烛台切光忠笑了一下,拿起毛巾帮小猫擦掉胡须上残留的汁水,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变,话说,猫可以吃西瓜吗?没问题吗?会不会拉肚子? 九原杉拿爪子拍他,我又不是真的猫。 即使小孩这么说了,烛台切光忠还是和药研藤四郎一起,用房间里的电脑在上网开始了对养猫大全的研究。 九原杉甩了甩尾巴,试图再啃一块西瓜的时候被付丧神们严厉拒绝。 九原杉:我变成人形吃。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情道:变成人形也不能再吃了,大将。您现在毕竟还是只奶猫。 九原杉:都说了我不是猫!!!用敬语也不原谅你! 小猫气鼓鼓地趴在地上,用屁股对着他们不理人了。 说着自己不是猫的九原杉也不知道是吃了西瓜血糖升高犯困,还是遵循了猫咪一天睡二十个小时以上的习性,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似乎从冷硬的地板上被抱起,躺在了软软的地方。 小夜左文字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揽到怀里,看到小猫翻了个身后又自顾自睡的香甜这才松了一口气。 烛台切光忠看了那边一眼,摇着头无奈道:主人不光是身体变小了,感觉性子也 众位付丧神对视一眼:很明显,审神者的心智也受到了外表年纪的影响。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鹤丸国永坐在小夜左文字身边,握住小猫的一只前爪,爪子上的肉垫软乎乎的,太刀的指尖能感觉到明显的温热。 刚刚看到网上说猫的体温比人类高2℃,是真的啊。 他太懂事早熟又太擅长压抑自己,现在这样才好,就算幼稚一点任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原本就是个孩子。 等小猫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红霞,它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从大俱利伽罗腿上跳下去,伸出前爪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然后把重心移到前爪,蹬直后腿,这才算是做完了一套。 摇了摇脑袋抬起头,这才发现除了留在身边陪他的小夜左文字跟大俱利伽罗,其他刀剑都在饭厅里忙活。 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小猫吸了吸鼻子,迅速清醒过来,一边朝里跑一边喊,小夜,伽罗酱,我们去吃饭吧。 直到爪子搭上桌沿的时候九原杉才反应过来,他今天吃完午饭吃水果,吃完水果睡醒就吃晚饭,一只前爪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小猫的神色有点茫然:它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但是等烛台切光忠把做好的猫饭放在九原杉面前的时候,它就再也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了,烛台切,我都说了我不是猫! 没错,内院是有独立厨房的,烛台切光忠中午查完资料就去找管家表达了他们想自己做饭的意愿,等外边把各种食材送进来,他就做了这一桌美餐和审神者面前的猫饭,猫饭当然是连盐都没有的那种。 主人,您现在吃的东西 九原杉气愤地看着主厨的烛台切,他到底还有没有人权啦? 看了半天的九原枞笑起来,把小猫抱过来,小杉变回来。 九原杉身上灵力涌动,很快又变成了那个有着猫耳和尾巴的幼童。 九原枞朝着付丧神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落座,没事,我问过奴良组的首领,小杉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不要紧的。 他喂了九原杉几口桌上的菜,这才让烛台切光忠把那碗猫饭端过来。 不等九原杉反对,他就舀了一勺放在小孩嘴边,吃一口,闻起来挺香的。 九原枞也是没办法,弟弟现在年纪小,不适合吃油盐重的食物,而且变成猫妖,不光是习性,连身体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只不过毕竟是妖怪,没有普通的猫那样脆弱。 九原枞怕九原杉难过,只能这样安抚他。 髭切笑眯眯地用勺子搅着面前的甜汤,哎呀~听说猫吃多了盐会掉毛呢,掉光那种。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猫的九原杉动作一僵,看了眼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猫耳抖动了两下:他是不想在劳累了一天的哥哥面前任性,才不是因为髭切的话。 小孩自己拿起勺子乖乖吃饭,好在烛台切真的是很用心在做,猫饭非常美味。 九原杉自己没察觉,其实他的口味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没盐的食物也吃的津津有味,而且不能吃太烫的东西。不过幼童舌头嫩,原本就怕烫,他自己就没在意。 但是,还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吧。 ※※※※※※※※※※※※※※※※※※※※ 关于九原杉送完西瓜后,看了九原枞半天到底是想跟他说什么? 九原杉:哥哥你吃完别光擦手啊,嘴边还有一颗瓜子挂在那儿呢。 九原枞:我弟弟才没有这么不可爱。 第155章 贪心 表面看着平静, 实则日日夜夜, 宛若惊弓之鸟。 ~~~~~~~~ 夏末秋初,白天开始缩短,太阳落山之后光线一点点变暗。庭院里草木丰盛, 各种小虫子四处出没。 吃完晚饭的九原杉又变回猫咪的样子,懒懒地趴在外廊的木地板上,暗光下变成竖瞳的金色眸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一只蟋蟀的行迹转动。 猫耳抖了一下, 小猫站立起来,在付丧神们出声阻止之前就扑进了草丛里。 侦查、潜伏、绕行、一击必杀这些属于猫科动物的狩猎技巧九原杉无师自通。 审神者是人类的时候刀剑们就不太追得上他,现在变成以速度和灵敏闻名的猫妖,药研和小夜都逮不到他, 只能任由小猫在地上各种打滚。 眼看着九原杉把抓到的蟋蟀、蚂蚱、壁虎越来越多的虫子尸体当作战利品在木廊上排成一排, 刀剑们的神色都有点奇怪,烛台切光忠更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幸亏审神者的兄长去了书房继续忙工作,不然看见自家弟弟这样, 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如果说抓虫子太刀还可以接受, 那当九原杉一爪拍死一只田鼠,一跃摁住打算逃跑的另一只的尾巴的时候,烛台切简直要疯, 主人,那些老鼠 老鼠身上有很多病菌和寄生虫药研藤四郎也一脸无奈, 和烛台切一起快步走过去打算把审神者弄回来。 山中多鼠蚁, 这座庭院又很少来人, 住在附近的老鼠生活无忧无虑, 谁知道今天突然就来了只小奶猫。 看那巴掌大的个头,肥硕点的老鼠都能撞它一趔趄,不曾想猫不可貌相,一爪子下去它的同伴就开膛破肚,惨死当场。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29) 被小猫摁着尾巴的那只瑟瑟发抖,察觉到小猫被人叫停之后放松了力道,瞅准机会就跑。 九原杉被烛台切和药研分散了注意力,一时不查还真让它逃出几米。 背身逃跑是最能挑动猫科动物神经的动作,没有之一。 这次九原杉差点张口咬,烛台切头皮要炸,在小猫自己也犹豫动作停顿的一瞬拎着它的后颈皮阻止了这种惨事的发生。 药研藤四郎怕九原杉还惦记,利落地抽出本体送那只老鼠上天,下定决心这两天要和小夜一起清理掉附近的所有老鼠。 审神者是受猫咪的本能驱使,所以千错万错都是老鼠的错,就是这样。 被揪住后颈的小奶猫蜷缩着四肢,垂着尾巴,乖巧无比。在药研拿着酒精棉球帮他清洁爪子的时候也没反抗。 但洗澡还是不可逃避。 这座山中别院里也是有温泉的,只不过没之前温泉旅馆的池子那般大。 审神者要洗澡,刀剑付丧神们干脆和他一起。 帮小猫洗澡的活被大俱利伽罗接下,我说了会照顾他。 大俱利伽罗看起来像个纹身的不良青年,但动作非常轻柔,被泡泡包围的小猫站在付丧神们给它铺好的防滑垫上,任由打刀帮他冲洗。 洗完澡大家都在池子里泡着,那水深九原杉是肯定会被淹,刀剑们干脆把小猫放进木盆里,温泉水加到刚刚没过小猫的脊背,然后让这个木盆在他们之间飘荡,时不时换一下水保持温度。 九原杉趴在盆沿上,两只猫耳之间还顶着个迷你小毛巾,这个是鹤丸加上的,说是很可爱。 也确实是很可爱,刀剑付丧神们都含笑看着小猫,拿木盆当小船推着它玩。 九原杉兴奋了一阵,但因为之前在庭院的草丛里玩的太疯,很快小猫就把下巴抵在了盆沿上,昏昏欲睡。 木盆下沉,热水进来。九原杉感觉到了,但没有动,刀剑们之前都是这么帮他换水的。 但这次不同,下沉没有停止,水很快就要漫过小猫的鼻子,木盆也还是继续在下沉。 九原杉瞬间惊醒,扑腾了两下,直接把已经不堪重负的木盆整个蹬进了水面之下,小猫一下子慌起来。 人形的九原杉是会游泳的,但小猫形态的游泳技巧他还未掌握。 幸而没等它真的呛水,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就捞起了水里挣扎的小猫。 哎呀,猫咪不会游泳的吗?髭切笑盈盈的,脸上还有被小猫之前的动作溅上的水珠。 落汤猫九原杉打了两个喷嚏,看着髭切的表情,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刚才那场沉船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谁。 刚刚即使差点溺水,九原杉也懂事地收着爪子上的指甲,不想抓伤捞它的刀剑,但是现在气急的小猫对着太刀凑近的脸就是一爪。 九原杉并非普通猫,抓这一下估计髭切脸上不是添三道红印那么简单,而是血肉模糊,就跟那只它没控制好力道差点切成几块的老鼠一样。 心智幼化的小猫想起这一点的刹那就收回了利爪,最后拍在太刀脸上的只有软软的肉垫。 髭切愣了一下,轮廓精致的眼睛里泛起波光,脸上还是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呀,惣领大人舍不得打我吗? 声音绵软,但太刀今天一直都在欺负他!九原杉很生气,后腿蹬了两下:他果然还是想打髭切。 一只手握住髭切的手腕,肤色黑白对比鲜明。大俱利伽罗拧着眉,语气冰冷,把它给我。 哦~髭切笑了,我要是不给呢? 大俱利伽罗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加重,已经超出了同僚间玩闹的尺度,似乎是动了真火,放开它。他不直接伸手去抢是不想弄伤审神者,可不是怕了髭切。 小伽罗烛台切光忠也靠了过来。髭切故意捉弄审神者是气人,但那点小玩笑也不算大事,大俱利伽罗的反应有点过激。 髭切原本是双手架在小猫前肢下面,这会儿直接单手把小猫揽在怀里,跟大俱利伽罗角力,两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越来越紧绷,比起打刀的冷脸,髭切还是笑着的,只是眸光变得锋利起来,争宠也没有硬来的,大俱利。 大俱利伽罗虽然是打刀,但打击和冲力的数值都高于髭切,跟本不惧和太刀比力气。他确实是很喜欢变成小猫的审神者,但现在的举动并不是为了争宠,谁都可以,唯独髭切 水花四溅。 掰腕子赢了的打刀脸色并没有好转,他看见小猫眸子里的不解和紧张,没把那些毫无证据的疑虑说出口,找了个理由,按照之前的近侍轮换,今天该是光忠照顾主人。 因为他们之间的争执注视着这边的刀剑付丧神们都是一愣,审神者失踪了快两个月,时隔日久,大家一时没记起这回事,近侍的轮换好像还真是该烛台切了。 烛台切光忠不想同伴之间生出龃龉,迅速接话,好些天才轮到一次,我也想和主人多点时间相处,髭切殿 髭切原本也不是想跟别的刀吵,他和审神者开些小玩笑,惣领都没舍得动他,哪里就轮到大俱利伽罗指手画脚了? 髭切,九原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大俱利伽罗,爪子踩在髭切手臂上,有点不安,不要吵架。 审神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两刃偃旗息鼓。 髭切把小猫放在烛台切铺开的毛巾里。鹤丸弄来给九原杉当道具的那个迷你小毛巾早就跟木盆一起沉到水底去了。 这么一闹,大家也没了继续泡温泉的兴致,都收拾好东西出去。 鹤丸国永对笑面青江使了个眼色,胁差微微点头。 正中间的屋子是九原枞在住,九原杉住哥哥旁边,刀剑们都围绕着审神者居住。 现在九原杉的房间里就只有他和作为近侍的烛台切。太刀先帮小猫擦干毛,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小猫蹲在铺好的被子上,想了想还是变回了人形,烛台切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误会,其他刀剑劝劝就好了。烛台切光忠善解人意,不等审神者细说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九原杉点点头,不再说话。 烛台切光忠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小孩半天,绽开笑容,那些都是小事,您能回来,我就已经别无所求了。 如果这次再失去主人,他真的会想跳刀解池一了百了,反正自己什么也守不住。 太刀起身到九原杉身边,把小孩抱进被子里,已经入秋了,晚上气温低,您还是注意些吧。 九原杉喜欢温暖的被窝,蚕丝凉被也喜欢,他拉住付丧神的袖子,跟我一起睡好不好,烛台切? 求之不得。虽然之前铺了两铺,但太刀很乐意让其中一个空着。 山里蚊虫多,一定是要防虫的。月亮暂时被云遮住,熄灯后就只能看见房间角落蚊香猪肚子里的一点火光。 有一点艾草的味道。 九原杉迷迷糊糊想着,往太刀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去。 又一次被闷醒,就算是凉被也还是闷。九原杉现在对自己睡糊涂后就会变成小猫已经习以为常。 从被子侧面拱出一条路,把头探出去,小猫舒了口气。 屋子里有些闷热,九原杉爬出被子,变成人形,想把纸门拉开一些。 刚开了一条缝,夜风就卷着清凉空气涌进来,九原杉干脆继续推,打算出门透口气。 结果就跟守在门外的笑面青江和压切长谷部大眼瞪小眼,九原杉是大眼。 烛台切光忠也醒了,伸手摸到旁边是空的,那一瞬太刀的表情有点可怕。 月光投下门边小孩的影子,头顶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轮廓清晰,太刀看到之后终于舒缓了表情,主人。 九原杉眨了眨眼,猫妖优秀的夜视能力足够他捕捉每一个细节,莫名有点为刀剑们感到酸涩,我只是想出门透口气。不要那么担心。 小孩终于意识到,他被掳走的事情在刀剑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他们表面看着平静,实则日日夜夜,宛若惊弓之鸟。 烛台切笑了一下,从壁柜里拿出小毛毯,这才走到审神者身边,想透气的话,我陪主人一起。 九原杉在廊下的笑面青江、压切长谷部旁边坐下,烛台切坐到他另一边。 月光温柔地漫过微凉的夜风,抚慰了所有不安的心情。 九原杉第一次对着刀剑付丧神们说起自己以前在现世的生活:九原家、不夜山社、执行任务中遇到的那些妖怪和人类的故事 夜已深,烛台切光忠给枕在他腿上睡去的小孩盖好毯子,压切长谷部把蚊香猪也搬了出来。 笑面青江终于有机会在不惹恼审神者的情况下摸摸他的尾巴,手下的触感柔软又温暖。 胁差轻笑一声,明明是为杀戮而生的刀剑,却在期望岁月安好,长长久久,我们可真是贪心。 第156章 争吵 一直等到向日葵, 都变成了葵花籽, 你为何还不醒来? ~~~~~~~~ 今天别院里一阵儿叮叮当当,到傍晚才安静下来。 付丧神们说要给他个惊喜,九原杉也就耐心等着。 近侍药研牵着审神者的手到了专门腾出来的屋子里,取下小孩眼睛上蒙着的布条。 九原杉睁开眼, 最先看到的是房间正中央的猫树,各种小屋子、暗道、梯子、小桥围绕着树枝点缀其间。以此为中心, 房顶的猫路四通八达, 猫爬架和猫抓板布置在墙壁上,错落有致。 房间里还放置着各种软垫、里面装着猫薄荷的香包、柜子里则是猫糖和各种小零食。 在网上定制了各种东西,又花了近一天时间来布置这间屋子的刀剑付丧神们眼看着九原杉从人形变成猫咪,黑色的瞳孔放大,圆溜溜的, 眼里闪耀着光芒。 原本含在口中的喜欢吗?这个问题,似乎已经不必问了。 小黑猫兴奋地跳到猫树上,钻过几个猫屋,爪子在剑麻和瓦楞纸做的猫抓板上逐个试了试, 各有千秋, 难以取舍,好在这些全都是它的。 几下窜到树顶,小猫俯视着地上的刀剑们, 自觉非常威风。 看来主人是很喜欢了。鹤丸笑着道, 我还在里面准备了很多惊喜。 那些恐怕是惊吓才对, 但九原杉一点不怕, 反倒跃跃欲试,我现在就去找。 看着小猫开始在上面跑来跑去,药研藤四郎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主人又跑到庭院里抓田鼠了。这两天短刀真是为审神者的卫生状况和身体健康操碎了心。 九原杉身体年龄变小,心智也跟着幼化,作为哥哥的九原枞放纵他,作为家臣的付丧神们也没半点儿要劝诫主人上进的意思,只悉心照料好审神者的衣食住行,然后任由小猫整日疯玩。 直到九原松从时之政回来,弹了弹小猫的脑门,小杉你现在快成野孩子了,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跟哥哥出去了? 本以为阿枞能对弟弟严格点,结果惯孩子都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的。 等到众人都坐下,九原松才简单交代了一句,时之政那边参与这次事情的家伙都收拾完了,补偿也给小杉争取到了。 没等九原杉开口问九原松就接着道:不过答案暂时保密,小杉得先答应哥哥一件事。 哥哥要订婚了。青年蹲下身抚摸着弟弟头顶的猫耳,眼里带着笑意,神色温柔,订婚宴的时候,小杉一定是要出席的。 当初即使上川行定不来信,他们也是要派人去接九原杉的。只不过弟弟突然失踪,九原松不得不推迟订婚仪式,亲自去找人。 现在他回来了,一切都要继续。 所以,在那之前,变回原来的样子吧,小杉。 宴会开始的时候,哥哥希望你也在。 九原松要订婚的事,九原杉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种事情,事先不需要征求九原杉的意见,之前兵荒马乱的时候没空说,安顿下来之后九原枞也没跟九原杉提起这事。 小孩一时间有点怔愣,他其实不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又似乎有点明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兄长的手。 最后,九原杉还是露出乖巧的笑容,轻轻点头。 我会努力的,哥哥。 九原松一回来,连着九原枞都忙碌起来,两人每天早出晚归,刚开始晚上还能回来看看九原杉,后来免不了有连续数日不归的时候。 兄弟间相差十岁就会这样,即使再来一遍,四岁的他还是和忙碌的哥哥们聚少离多,谁都没有办法。 九原杉现在很少变成小猫到处玩了,一直保持着人形,专心练习灵力的控制。 成为妖怪之后他的灵力增长一直在持续,到现世一个月后,九原杉的灵力已经比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增加了一倍,外表从四岁幼童长到了七岁的样子。 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在刻意控制的时候也能收起来了,不过一分神还是会不小心冒出来。 九原松兄弟二人最近回来的少,根岸荆山到内院看望九原杉就频繁起来,虽说小孩身边有九位刀剑付丧神,但哪有把小孩子丢给式神就不管的。 闲谈间九原杉提起自己想看向日葵,山脚下的村庄里是有向日葵田的,但九原松交代过在九原杉恢复原状之前尽量不要见外人,所以小孩一直都只在别院的内院里活动。 第二天一早,近百个向日葵花盘就被管家送了进来,成尖塔样,在走廊里堆起高高一摞。 是已经成熟没有花瓣,花盘里的葵花籽个个饱满漂亮,散发着晒干后清香的瓜子味儿的那种。 小孩无法立刻实现看花的愿望,九原松不让他出去只是其次,真正的问题在于现在早过了向日葵的花期,是花朵都变成果实的季节。 九原杉给刀剑付丧神们每人分了一个,自己也吃掉了半个花盘,抱着怀里的山姥切国广在木廊上打滚。 向日葵都变成葵花籽了,山姥切你怎么还不醒? 山姥切长义端着花果茶过来,看了审神者怀里的山姥切国广一眼,倒了一杯茶递给小孩,喝点吧,那个吃多了容易上火。 九原杉确实渴了,也没放下手里对于七岁小孩来说有点沉重的刀剑本体,干脆就着山姥切长义的手喝完整杯,然后舔了舔唇,我还要。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0) 山姥切长义因为审神者亲昵的举动愣了一会儿,幸亏烛台切细心,知道年幼的主人现在比较冒失,从不会让滚烫的食水出现在审神者周围,茶也只是微温,不然刚刚可不是要烫到? 你小心一点打刀这么说着还是又倒了一杯,喂给九原杉。 小孩喜欢酸酸甜甜的花果茶,喝水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猫耳不小心又冒出来了,这副样子,真的很像小动物。 山姥切长义看他的目光变得柔软起来,倾斜杯子让他喝的省力些,又怕呛到小孩,动作小心翼翼的。 九原杉这次喝完没再要,用脸颊蹭了蹭打刀的手,长义要不要尝尝,很好喝的。 山姥切长义直接在审神者用过的杯子里又添了半杯,浅啜一口,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果然是小孩子的口味儿偏好,但他也不讨厌。 快到中午了,一早上都在练习灵力控制的小孩有点累,躺在外廊上看着庭院里的桂花树,桂花香气浓郁,空气里都是那种甜蜜馨香的味道。 不知道烛台切的桂花糕做好了没有 九原杉的指尖轻抚着怀里毫无动静的山姥切国广,神色有些落寞。 虽然身边还有其他付丧神,但山姥切国广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给付丧神分灵更换本体的术九原杉在大俱利伽罗身上试过一次,轮到山姥切国广,他确定术是成功的。可如今三个月过去了,付丧神还是不醒,九原杉的信心已经有点动摇。 山姥切,我想见你,你出来好不好? 审神者背对着山姥切长义,打刀看不见小孩此时的表情。但这句几近呢喃的话语,因为两人距离太近,他还是听到了。 要怪就怪打刀的侦查值不够糟糕,才将他置于此种难堪的境地。 山姥切长义握着空杯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审神者天天把山姥切国广贴身带着用灵力温养,对刀剑的保养也一日不落,就连之前身体只有四岁,手脚不灵活的时候也从不假手他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放在枕边,还总是对着根本不会回应他的打刀说话 山姥切长义哪里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沉默到今日已经是极限。 打刀付丧神扔下杯子,倾身过去,一手撑在背对着他的审神者身前,一手强硬地把小孩侧躺的身体按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他困住的孩子,喂,我才是今天的近侍吧?你呼唤着山姥切之名,是在跟谁说话? 审神者自己定下了所有刀每日轮换做近侍的制度,刀剑们则严格遵守了这项规定。 这一天里,审神者身边最亲近的位置一定是属于近侍刀的,没有刃会横插一脚,这是所有付丧神之间的默契,是不用明言的底线。 可是现在山姥切国广算怎么回事?就算只是本体刀也不能这样。两刃几乎一模一样的本体只会让山姥切长义更加如鲠在喉。 九原杉看着气势汹汹的付丧神,神色有些怔愣,他其实还没完全理解打刀为何突然就这么生气,又是因为山姥切这个名号的归属吗? 没等九原杉想明白,山姥切长义就冷笑一声,眼里跳动的怒火冻结成冰,呵?我怎么忘了,你早就跟我说过,你呼唤山姥切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是在叫山姥切国广,你让我好好记着 你让我好好记着的。是他混日子混糊涂了。 打刀说完没再停留,直接起身,踢倒了旁边的茶壶也不管,大步流星离开。等九原杉坐起来的时候,就只看见长廊转角处翻滚而过的披风,上面坠着金色流苏被付丧神的动作晃动着,乱的不成样子。 长义 九原杉这一句,付丧神也不知听没听到,但他确实没再折回来。 没过多久,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就过来了。看到木廊上倾倒的茶壶、蔓延的水渍,压切长谷部瞬间拧起眉头,山姥切长义呢?他要是无法胜任近侍一职,大可以提出来 长谷部九原杉的语气有点低落,没精打采的。 压切长谷部立刻收声,跪坐在审神者身边,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给小孩撑腰出气,主人,山姥切长义出言不逊、擅离职守,请允许我帮您教训他。 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是知道山姥切长义和审神者吵架后负气跑掉才赶过来的。 隔着一段距离守着审神者的小夜左文字只听到了只言片语,短刀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安慰审神者。 鹤丸国永、髭切、大俱利伽罗、笑面青江四刃在后面的道场手合,药研今天一早就去山上采药了,所以小夜只能把正在准备午饭的两刃找来。 你就别火上浇油了,长谷部。烛台切光忠无奈摇头,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地面,把磕坏了沿的茶杯也收拢进托盘里,这才坐到审神者身边,温声道: 您和长义之间发生了什么,主人愿意跟我们说说吗? ※※※※※※※※※※※※※※※※※※※※ 山姥切长义生气的理由:1、2、3 第157章 动手 赌气太浪费时间, 直接动手就好了。 ~~~~~~~ 九原杉记性极好,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刚刚山姥切长义的话,然后抬头看着烛台切光忠,长义还是介意我不肯用山姥切来称呼他的事吗? 不,大概跟那个没多少关系。烛台切光忠在心里默默想着。他和压切长谷部两刃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看向旁边放着的山姥切国广的眼神也比较复杂。 山姥切国广,审神者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 不惜一切都要找回来的, 唯一的本命刀。为了让这振刀回到自己身边,小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最后甚至差点危及性命。 要说其他刀剑对山姥切国广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何况审神者这些日子以来是如何对待山姥切国广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作为近侍却不如别刃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本体受审神者关注, 要面对这种局面的也不是山姥切长义一刃。 反正压切长谷部现在是很理解山姥切长义为什么发火了,不过理解归理解,对审神者不敬就是不对,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主人, 长义他, 大概是在吃醋。烛台切光忠缓缓开口,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审神者理解,虽说长义来的最晚, 但同为您的刀, 比起山姥切国广, 他还是感觉被冷落了吧? 和审神者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因为山姥切国广的事碰了钉子, 新来的刀剑一般都能得到主人的特别关注,但山姥切长义因为这事儿被扔在那儿不管不问好些天,主从二人互不搭理,直到后来关系才缓和。 那时候长义说那种不会鉴别真伪的家伙,随他去好了,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打刀那种口是心非的性子,这话当时大概也有六分真。毕竟是刚到审神者身边,除了契约带来的本能亲近,还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但是现在 被烛台切光忠担心听不懂的九原杉看了压切长谷部一眼,吃醋吗?我懂了。 压切长谷部: 不是,烛台切明明是在说山姥切长义小心眼拈酸吃醋,主人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烛台切光忠对于压切长谷部和另一振自己争风吃醋差点闹出刀命的事儿不怎么清楚,但对审神者看着长谷部说这话也不奇怪,主控对竞争者的容忍度总是很低的。 其实这也是好事。烛台切看见九原杉苦恼的样子宽慰他道:长义以前不闹,偏偏现在闹起来了 是因为和主人感情亲近了,反倒为之前收到的冷遇委屈起来了吧?不然也不会因为在自己担任近侍期间审神者对着山姥切国广说了句话就发火。 长义想要亲近您,才会这样。 压切长谷部瞥了拐着弯帮山姥切长义开脱的烛台切光忠一眼,冷哼一声,最后还是给面子地没有拆太刀的台。 九原杉点了点头,可即使知道长义生气的原因,他还是很苦恼。小孩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不然当初绝不会让两振压切长谷部之间闹成那样,而他最后处置问题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地不再理会那振[压切长谷部]。 可这次他不可能那样做,无论是山姥切还是长义,都是他承认的契约刀,跟当初那振刀和他之间短暂的交易关系完全不同。 烛台切光忠看出审神者的为难,主动请缨,我去帮您劝劝长义? 九原杉忙不迭点头。 烛台切光忠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您要是肯去哄哄他,必定比我的话有用多了。 还有,您那样偏爱山姥切国广,真的 后面这句话,太刀咽了下去。比起山姥切国广,即使是他,也得道一句疏不间亲。 烛台切走了,走廊里只剩下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午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打刀也不急着回去,只静静坐在审神者身边。 最初审神者刚到稽查队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他一刃。而现在,就算他总管审神者身边的大小事务,也一样许多天才能做一次近侍。 主人。 九原杉听到他的呼唤仰起头看他,眸光清澈如水,里面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压切长谷部不由自主牵起嘴角,伸手帮审神者把滚乱的衣襟整理好,目光触及小孩锁骨上山水图样的刀纹,动作微微一顿。 这个刀纹的存在,他们所有刃都知道。刚开始是灰色的时候还不怎么起眼,然而自从找回山姥切国广,刀纹就慢慢成了灿金色,越来越亮,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说到底,虽然他们算得上是共事一主的同伴,但在审神者身上看见别刃的刀纹,怎么也不能说是件愉快的事情。 压切长谷部一手揽着小孩稚嫩的肩膀,一手绕到他身后把审神者送进自己怀里。那种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您之前给我做的御守都丢了。听声音还有点委屈。 压切长谷部的御守是丢了一个,另一个九原杉知道压切长谷部刀柄里的那个御守怎么用掉的。虽然压切长谷部还不知道他已经从加州清光哪里知晓了这件事。 长谷部九原杉稍稍后撤,看见那双紫藤色的眸子,即使时过境迁,还是心疼到想落泪,我给你做更好的,无论你想要多少都行。 打刀微微愣了一下,又一次抱住审神者,您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九原杉在付丧神怀里认真点头,他当然会记得。 之前放在小孩旁边的山姥切国广已经被某刃不着痕迹地挪到角落里去了。打刀微微勾起唇角:山姥切长义根本就是个笨蛋。 烛台切光忠走到山姥切长义住的和室外,微微提高了声音,长义,我进来了。说完没等打刀反驳就拉开了纸门。 原本根本不打算回应他的山姥切长义冷哼一声,继续躺在床上生闷气。 九原杉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无论住在什么环境下都适应良好。所以审神者的卧室还是和室风格,晚上都是打地铺的。 而山姥切长义这里不同,有一张大大的软床,床柱上系着白色的帷幔,屋子里榻榻米虽然还在,但添了不少西式家具。靠窗的置物架和台柜上还有许多水晶和玻璃制品。 山姥切长义就是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付丧神们来现世的时候自然是没带钱的,不过九原杉名下有不少资产,九原家对他们也大方,直接给他们一刃一卡,里面有不少钱,这种程度的花费不算什么。 式神花自己主人的钱,天经地义。 烛台切光忠一边欣赏着精致的水晶工艺品,一边对着身后的山姥切长义道:你确定要这么继续跟主人怄气? 山姥切长义没吭声。 烛台切光忠继续说,现在是九天轮到一次近侍,再过不久,大概得十天才能轮到一次了吧。 审神者关心则乱,但山姥切国广身上越来越强的灵力无疑昭示着一件事,他很快就会彻底醒过来,没哪个付丧神眼瞎看不出来。 山姥切长义今天跟审神者吵,除了生气和委屈,不安也许也是原因之一 十天里才有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占着主人,你真要这么浪费时间?现在,压切长谷部大概正守着主人在心里感谢你呢。 还是你是想被他取消你做近侍的资格?正好,他巴不得少一刃是一刃。 这次山姥切长义直接坐了起来,他凭什么?也不说当初那种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的话了。 迎上烛台切含笑的眼,山姥切长义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已经暴露了什么,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我,我才不是 烛台切光忠直接伸手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走吧,你是今天的近侍,谁也不能越过你去,但你也该好好陪在主人身边才对。 否则,不光是长谷部,我也不会同意你继续担任近侍一职的。 烛台切光忠带着山姥切长义到饭厅的时候,午饭都摆好了,之前在道场手合的刀剑们也已经就坐。 正在给审神者布菜的压切长谷部带有警告意味地看了山姥切长义一眼,这才让开审神者身边的位置。 九原杉看到山姥切长义,对着他绽开大大的笑脸,也没计较他之前发脾气跑掉的事。 烛台切光忠推了身边的打刀一下,等山姥切长义坐到审神者身边,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九原杉偷偷对着烛台切光忠眨了眨眼,感谢他的帮忙。 烛台切光忠也眨了眨眼,他只有一只眼睛,熔岩般的眸子里泛起柔光,温和又体贴。 坐在他旁边的鹤丸国永用筷子戳了戳太刀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吗,光坊? 烛台切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没什么大事,鹤先生要是实在好奇,饭后我再跟你细说。 听到这话,鹤丸国永也就安生了。 饭后九原杉带着山姥切长义回卧室,他现在这幅身体,不睡午觉是不行的,猫就应该睡觉。 而山姥切长义虽然被劝了回来,也乖乖跟着审神者,但心里还是憋着气,尤其是看到审神者拿在手里的山姥切国广时。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1) 自己的近侍半天都不出声,想起烛台切之前说的话,坐在床铺上的九原杉即使再困也努力打起精神哄自己的付丧神,长义,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山姥切长义低头看他,当初,你跟我说过,长义就是长义,你不打算改口叫我山姥切。好,这个我认,谁让他先来呢。 但是,你同样跟我说过,和那些传说无关,你会作为主人期待你眼前的我,会一直注视着我 山姥切长义靠近九原杉,几乎要和小孩额头相触,可是,即使是我做近侍的时候,你在看哪儿,你在跟谁说话? 烛台切光忠已经跟他说过山姥切长义是在吃醋了,打刀这次的表述也足够清晰,九原已经知道他在气什么。 把手里的山姥切国广压到枕头底下,这才抬头看着山姥切长义,我只看你。 呵,山姥切长义轻笑一声,这次不是冷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满意了。 九原杉刚这么想,身体就已经腾空。打刀付丧神抱着他出了屋子,道歉也要有点诚意。 小孩被带到属于付丧神的卧室之后还是有点懵,我要怎么道歉? 山姥切长义把审神者放到自己的床上,再把自己的本体放到他手边,这才给两人盖好凉被,在小孩身边躺下。 这样就不用总是看到那个伪物君的痕迹了。 九原杉眨了眨眼,觉得这种道歉方式毫无难度。他又不挑床,原本就困的孩子很快就躺在软软的被褥里睡去。 山姥切长义也满意了,一手揽住小孩不让他掉下去,然后阖上眼,闭目养神。 烛台切光忠说的对,赌气太浪费时间了,直接动手就好。 ※※※※※※※※※※※※※※※※※※※※ 对不起,我字数估计失误,被被上线还得一会儿。 评论越来越少,想哭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T▽T) 第158章 迷路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可从来都不会这样笑。 心中这份难掩的酸涩, 贪心到我自己都厌恶。 ~~~~~~~~~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又变成了小猫,他身边的山姥切长义呼吸舒缓,还在睡梦中。 小猫从床边滑下去,伸了个懒腰, 然后瞬间就被窗边闪闪发亮的摆设吸引了注意力。 阶梯样的置物架方便了小猫上下,对于靠边的那些小摆件, 九原杉的爪子蠢蠢欲动, 实在很想把那些东西推下去。 如果是药研或者烛台切可能就放任他了,但是长义可能会生气。 小猫舔了舔爪子,努力控制自己。 山姥切长义一睁眼没看到审神者,迅速坐起身,然后就和爪子都搭在了水晶摆件上的小猫四目相对。 九原杉若无其事地收回爪子, 蹲在置物架顶端,姿态无比乖巧。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九原杉决定先发制人,长义, 这是什么花? 小猫面前的水晶花朵是淡紫色的, 晶莹璀璨,做工精美。能被摆在最高层,必定是打刀的心爱之物。它刚刚真的只打算摸摸, 并不是想把东西推下去。 银莲花。打刀明显不打算追究审神者刚刚究竟是想做什么, 但还是掀开被子起身, 走到窗边把小猫从高处抱下来, 这些东西要是摔碎了容易划伤你,要小心一点。 小猫乖乖伏在他怀里,那我们去别处玩? 傍晚去山上采药的药研藤四郎回来,九原杉跑去凑热闹,看着打刀分拣草药,问东问西。小孩和短刀咬耳朵说了些悄悄话,这才带着山姥切长义回去。 吃完饭的时候,九原杉和山姥切长义举止间亲昵了很多,这明显是和好了。 烛台切光忠有点欣慰,山姥切长义的性子,真的很容易拧着,现在想通了就好。 九原杉发现他顺着山姥切长义的时候,打刀就会很好说话,语气都会温柔起来。所以晚上山姥切长义又带着他去自己卧室的时候,九原杉也没反对。 近侍喜欢呆在自己房间里,他这个体贴下属的主人自然跟着。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近侍交接,把审神者交给鹤丸,山姥切长义的近侍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鹤丸国永做近侍的时候,审神者真跟出了门的猫一样,撒手就没。 别人才吃到一半,那两只就手拉着手奔出饭厅,满院子都是小孩清脆的笑声,没一会儿鹤丸国永也笑起来,两人嬉闹的声音渐渐远去。 山姥切长义握紧手里的筷子,心中又酸又涩,什么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这样笑。 慢吞吞吃完早饭,山姥切长义虽然不喜欢干杂活,但看在烛台切光忠一直以来帮了他不少的份上,还是留了下来跟太刀一起收拾东西。 审神者跟鹤丸国永半天没有动静了,刚开始其他刀剑都没感觉到不对,直到烛台切光忠端着小点心到处找不到审神者,然后在走廊上遭遇了所谓的送信人。 一身白衣的感应人偶在他经过的时候从横梁上倒挂下来,长长的黑发一直拖到走廊的地板上,人偶伸出长长的,鲜红的舌头,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我带着主人去后山玩了。 这种风格,不需要落款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烛台切光忠端着散落大半的点心青筋直冒,他自认为不是轻易动怒的性子,但鹤先生真是 太刀转念又平静下来:审神者被困在内院已经一个多月,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讲,确实是闷坏了。山里人迹罕至,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人看见了年龄明显不对的审神者。 算了,随他们去吧,大事上鹤先生还是有分寸的。 九原杉跟鹤丸在山里乱跑,看过红枫瀑布,淌过清凌凌的泉水,九原杉还变成小猫爬到最高的松树顶端,鹤丸 稚嫩的嗓音在山谷里激起无数回响。 这种直溜溜的高大乔木可不像万叶樱那样好攀爬,鹤丸国永上不去,只能把手搭在额头上遮住穿透层层秋叶的光斑,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审神者,主人 跟审神者玩了半天千里传音,太刀终于想起一件事:猫很擅长爬树,但很多时候会下不来 九原杉在树顶看过高处的风光,喵喵了好一阵儿也渴了,打算下去。可倒着身子朝下挪动了不到半米,他就放弃了这种方式,直接开始在松树错落的枝干间跳跃。 您小心一点。鹤丸国永明知道猫妖的身手非常灵活还是忍不住叮嘱,要是受伤了光坊大概会打死我。 听到他这话的九原杉突然顿住脚步,站在高高的枝头,纵身一跃。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倏然放大,试图伸手接住小猫。而空中的猫咪四肢舒展,在最高点张开黑色的羽翼,扇动翅膀,最后无比轻巧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小猫金色的眸子和鹤丸的一个颜色,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哇!吓到你了吗? 鹤丸国永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哎呀,吓到了,吓到了。 主人在制造惊吓方面真是啊啊,输给您了。不过太刀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小猫的羽翼上,主人原来是只有翅膀的猫吗?这真是够惊奇的。 九原杉任由鹤丸国永翻看自己的翅膀。这会儿才想起来,除了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压切长谷部,其他刀剑好像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除了长谷部就只有鹤丸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鹤丸国永眨了眨眼,就和我们的睡前悄悄话一样吗? 九原杉也眨眨眼,嗯。 太刀付丧神抱住小猫蹭了蹭,鹤跟主人之间的小秘密真不少啊。其他刃要是知道大概会很想群殴他。 鹤丸轻吻小猫的额头,他喜欢主人的眼睛跟他一样,喜欢主人跟他之间的小秘密,其他刃怎么想,他才不管。 小猫伸爪抱住鹤丸的脖子,鹤丸,我渴了,也饿了。 太刀把刚刚撇下的小背包找回来,跟审神者一起吃喝一顿,两人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此行最初的目的来。 药研跟您说的地方是在前面吗? 九原杉正在舔爪子洗脸的动作一顿,大概? 九原杉对这座别院和附近山林的记忆约等于无,山路复杂,即使药研描述的很仔细,被这两位只顾着玩的家伙一通乱跑也早就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小猫再次爬上树枝,想找找路,可是满目红的黄的各色树叶,到处也看不出多大区别来。 远处有个白色的人影一闪而过,九原杉立马跳下去,鹤丸,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问问路。 主人!小猫形态的审神者动作太快,鹤丸国永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奶猫就几个跳跃消失在了灌木丛里,太刀不放心他一个人,哪能在原地呆着,朝小猫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九原杉原本速度就快,成为猫妖之后有敏捷加成,很快就追上了自己之前看到的人。 为了不以一只会说人话的猫的样子吓到对方,小孩在树后变回人形,这才走出去拦住人。 这位大哥哥,我能跟你问问路吗? 被九原杉拦住问路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少年,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里面是件红色T恤,下面是一条深蓝色长裤,脚上穿着矮齿木屐。 除了脸上的狐狸面具,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你人类的小孩子。对方开口,声音听起来确实是少年,语调非常温柔,就连小声念叨的抱怨也是,最近的小鬼怎么都在深山里乱跑,这可是会出事的。 喂,小不点,你是一个人跑到山里来迷路了吗? 九原杉偏了偏头,看见少年跟鹤丸一样的白色碎发,这种相似带来的亲近感让小孩决定不计较对方小鬼、小不点的称呼。 我来找银莲花的种子,药研跟我说瀑布东边的草地上有一大片,可是我现在找不到路了,大哥哥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 少年刚想回答,身后就传来枯枝被踩断,草木摇晃的动静。他迅速转身,把年幼的孩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来人。 从灌木丛中走出的青年白衣白发,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无论是样貌气质还是衣着打扮都不像是附近的普通村民,不,应该说根本不像是人类。更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振装饰华丽的太刀。 随身携带凶器,怎么看都不是善类。 少年后退半步,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小孩,你是什么人,来山神之森做什么? 大哥哥,这是鹤丸,跟我一起来的。九原杉太矮了,原本是想拉住少年的手引起对方注意,不曾想刚碰到对方少年就像被蛇咬了一样迅速甩开了小孩。 九原杉最近从四岁长到了七岁的样子,但七岁小孩的身体也没多大力气,被甩开之后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鹤丸国永顾不上跟少年掰扯,几步跨到小孩身边蹲下身拉住他的手,主人,你怎么样? 九原杉扶着树干站直身体,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轻轻撞了一下。 刚刚少年情急之下动作太大,但九原杉也只是没站稳闪了一下,这棵树又离他太近才会撞到,确实没有大碍,除了落在头顶的几片树叶,连点擦伤都没。 而对面的少年则一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刚刚被九原杉碰过的手:没有任何异常,山神的法术也没有解开。 半天后少年总算理清了什么,带着点惊异的眼神落在九原杉身上,你不是人类。 九原杉和鹤丸国永也有点吃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着的时候直接从人类转化成妖怪的缘故,九原杉身上的妖气非常淡,别说一般人,就是水平不够的除妖师、阴阳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来,除非小孩在对方面前显露原形。 何况九原松离开前还在九原杉身上施术遮掩了那一点点妖气,如果不是外表年龄不对,九原松都敢带着弟弟去不夜山社和九原家晃悠的。 面前这个少年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不是看出来的。九原杉瞬间就推翻了这个猜想,对方刚见到他的时候还说过人类的小孩这样的话,是在他碰过对方之后 大哥哥为何说我不是人类? 九原杉认真起来的时候跟普通的七岁小孩有明显的气质差异,本体刀出鞘半寸的鹤丸国永金色的眼睛也有了冷锐的金属色泽。 林间的风刮过,吹得树枝簌簌作响,明明正是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空气突然就变得阴森紧张起来。 第159章 躲雨 雨水敲打在枫叶上的声音, 在静谧的森林里轻轻奏响, 给人母亲怀抱般的安心感, 一种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 对面的少年不知道是长期与世隔绝太没戒心,还是在装傻, 一副没有看出九原杉主从二人对他有了防备的样子。 对,对不起,刚刚。少年开口, 声音还是微风一般柔和,我以为你是人类的小孩。 刚才会甩开你,是因为我只要被人类碰到的话,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所以才 九原杉睁大眼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番, 大哥哥你,不是人类吗?他是除妖师,却半点儿没感觉到这个人有什么不对, 难道自己变成妖怪之后连人类和妖怪都分不清了? 我居住在这座森林里, 既不是妖怪,也不再是人类。少年说着这些话,声音平静淡然, 山神大人对我使用了法术,我才能活到现在, 可我不能触碰人类, 否则法术解开, 我就消失了。 抱歉, 刚才弄疼你了吗? 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没有戒心地把自己的身份倒了个干净的存在,大概真的是与世隔绝天真单纯。 没关系,不疼的。自觉非常有城府的九原杉睁着水润的杏眼看着少年,我也不是人类,是别人家养的小妖怪,叫做小杉。 这个是鹤丸,是我养的付丧神。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2)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对别人家养的小妖怪养着付丧神这种奇妙的关系无语了片刻,还是开口介绍自己,你可以叫我银。 嗯我应该算是野生的。山神大人养着的不能算家养。 噗,听着这两只对话的鹤丸国永直接笑了出来,主人,我们还去找花种吗? 要去的!九原杉斩钉截铁道,抬头看向少年,大哥哥,你知道有大片银莲花的地方在哪里吗? 名为银的少年从小在山神之森长大,自己都记不清度过了多少年月,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闻言点头道,生长着银莲花的那片草地就在这座山的另一面。 所以刚好被挡住了,九原杉爬的再高也看不见。 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九原杉听到这话笑起来,眉眼弯弯,墨色的眸子里像是有小星星在闪烁,那就谢谢你啦,银。 少年看到他的笑脸,被面具遮盖的嘴角跟着扬起,声音里都透出笑意,刚刚还喊我大哥哥的。但想到另一个这么喊他的小鬼,少年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 叫做银的少年走在前面,鹤丸国永和九原杉跟在他身后。山路崎岖,太刀付丧神怕年幼的审神者摔倒,一直牵着他。 少年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有没有跟上,即使他表现的不明显,脸上还带着面具,侦查值很高的九原杉还是察觉到银的目光落在他跟鹤丸交握的手上的次数有点频繁。 银,你是想和我们牵手吗? 嗯?听到他问题的少年微微一愣,你,你在说什么啊 九原杉自觉作为刀剑之主养育了各种性格的付丧神,对于银少年这种心里很想但是面上不好意思的推拒压根不当回事儿,直接跑过去拉住他,那好吧,是我想和银牵着手。 这一次,已经知道小孩不是人类的少年没有再甩开他。 小孩子的手稚嫩、柔软,握在手心小小一只,在渐凉的秋意里,温热的暖意绵绵不绝地传递过来。 少年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牵着小孩的手,三人连成一串,继续朝前走。 鹤丸国永看了看自家主人,又仔细打量了前面的少年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那片草地不算太远,翻过山头就到了。即使是秋季,这片林间空地上也盛开着各种小花,除了小野菊九原杉全都认不出来。 小孩松开两人的手,趴在地上揪着草丛里的叶片和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银莲花的叶子做对比。 银从一边的草地上摘下几个椭圆形的褐色草果,对着那边的小孩道,银莲花的种子在这边,杉。 九原杉立马起身跑过去,银面前的草叶片虽然有些发黄,但确实是银莲花的叶片无误。 鹤丸,袋子。 任劳任怨帮审神者背包的鹤丸国永从侧兜里取出事先备好的小纸袋,走到审神者身边蹲下,给小孩撑开袋子。 九原杉把草果上毛绒绒的种子抖落进纸袋里,收集了小半袋就停下。 银看他停手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只要这么点吗? 九原杉点点头,是要给别人做礼物,这些已经足够了。 送给妖怪,还是人类? 还是我养的付丧神。九原杉小大人般叹气,他容易生气,口是心非,还有点难哄。 银被他这幅样子逗笑,是吗,那养着他们的你还真是辛苦呢。 九原杉一点儿没听出对方在哄他,很认真地点头,虽然辛苦,但我是主人,我会负责的。 少年又一次笑起来,鹤丸国永也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他的主人真是太过温柔,也太过可爱,所以他才想一直陪在这孩子身边,好好保护他。 起风了,地上的草叶被吹的东倒西歪,树林里叶片簌簌的摩擦声陡然变大,变得气势汹汹起来,有点吓人。 银稍稍移开脸上的面具,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空,开口道,马上要下雨了,你们住在哪儿?快点回去吧。 猫咪天生讨厌淋雨,空气中的湿意让九原杉想擦擦人形时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须,鹤丸。小猫妖感觉到越来越重的湿气,往付丧神身边靠了靠,我们好像,赶不及回去了。 确实是没赶得及,山雨来的急,他们还没走到之前相遇的地方,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即使森林里还未落光的树叶帮他们挡了不少雨,但落在身上的雨水也足以让小猫炸毛。 阿银看了眼暗沉的天色,云层虽厚,但风吹过来的西边天色微亮,雨似乎不会下很久。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吧。少年伸手拉住似乎很讨厌淋雨的小孩跑起来,我知道一个躲雨的好地方,跟我来,不远的。 等到这场秋雨真正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三人已经躲进了一个巨大的树洞里。 这是一棵枫树,不知道多少岁了,大概要近十人手拉手才能围住一圈。树干中间已经被虫蛀空,在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个能供人弯腰通过的人字形的入口,确实是个躲雨的好地方。 树洞不小,他们三个一起也能挤得下。银在左,鹤丸国永在右,九原杉挤在他们两个中间,因为小孩怕冷。 鹤丸国永用背包里带着的毛巾帮九原杉擦干头发,脱下出阵服的外衣包住小孩,虽然衣服有点淋湿了,但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一下了,主人还冷吗? 我不冷,鹤丸呢?把衣服给了我鹤丸不冷吗? 鹤丸国永的身体素质不知道比审神者这只小猫妖好多少,拿毛巾随意在自己头上擦了几下,摸了摸小孩的脸,有点凉,干脆伸手把小孩揽紧怀里,鹤不冷,抱着主人就很暖和了。 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把毛巾递给另一边的少年,要擦擦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哎?谢谢。银自小在山里生活,没那么多讲究,接过毛巾后也是草草擦了几下就作罢,看刚认识的小不点似乎是真的很冷,挪了挪身子又坐近了一些。 九原杉刚开始淋湿之后被凉风一吹身体就不由自主开始发抖,但等水分蒸发掉一些,身边还有两个暖宝宝,怕冷的小猫也就不抖了,何况雨下起来之后风反倒小了很多,三个人的体温渐渐回升,连树洞里似乎都暖起来了。 九原杉开始有心情欣赏起雨中艳丽的红叶,鹤丸,这棵枫树的叶子似乎比我们在瀑布那边看到的枫叶还要漂亮呢。 鹤丸国永看他不抖了,和小孩额头相抵,审神者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还是比正常人类的温度高一点,这个不算发热。 太刀松了口气,笑着接话,是很漂亮,主人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带些回去,做成标本也好看。 银也跟着笑道,这棵枫树的叶子,是整座山神之森中最艳丽最漂亮的,据妖怪们说还拥有着特别的力量,杉很有眼光。 九原杉兴冲冲点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做好的枫叶标本都要送给哪些人:他的付丧神和管家爷爷不用说,还有哥哥们,老师,老师的付丧神,他都答应堀川会给他们带礼物的。 歌仙兼定喜欢风雅的东西,这个礼物一定能让他高兴,三日月和小狐丸应该也喜欢 还有夏目,夏目送了四叶草做成的书签给他,代表幸运的祝福,这次他一定要选最漂亮的枫叶做为回礼。 枫叶的寓意:坚强和思念。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去找夏目,亲手把礼物送给自己的小伙伴,不知道哥哥们会不会允许他跑到外面去? 说起来,银给人的感觉和夏目有点儿微妙的相似,那种清淡又温柔的气息,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 这会儿已经快到下午了,在山林里跑了一天的小孩东想西想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已经温暖起来的树洞更是催生了睡意。 等银再低头的时候,小孩已经趴在付丧神膝上睡过去了。脸颊白里透红,睫毛又黑又长。 银这才注意到小孩过于精致漂亮的长相,说实话,确实不像人类,甚至妖怪中都少有这么好看的。 这样漂亮又娇气的小妖怪,银是相信他是家养的了,跟他这种风风雨雨中随便长大的野生妖怪不一样。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的少年在面具下微微勾起唇角。外面雨水打在枫叶上的声音仿若乐曲,在静谧的森林里轻轻奏响,这个他们暂时用来躲雨的树洞莫名给人某种母亲怀抱般的安心感,虽然银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身边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银低下头看了和他紧紧挨着的小孩一眼:这个怕冷的小妖怪这会儿身上倒是挺暖的。 不知道是不是家养的原因,比起森林里居住的那些寿命悠长情绪比较淡漠迟钝的妖怪们,这只小妖怪性格鲜活,比起妖怪,反倒是跟他认识的那个人类小孩比较相像,连娇气这点也像人类。 就跟竹川萤那小丫头一个样。 虽然看起来这只小不点似乎比萤那个大大咧咧的熊孩子要乖巧一点儿,也没那么爱哭。 一直生活在森林里的银看天气很准,雨并没有下太久,傍晚之前就停了。太阳还冒出了头,雨后的彩虹在东边的天空画下艳丽的一笔。 九原杉睡的迷迷糊糊,先是冒出了耳朵和尾巴,最后直接变成小猫往鹤丸怀里钻。 鹤丸国永:审神者的兄长禁止他见外人是对的。 银:好吧,这是一只小妖怪,千真万确。嗯,还是家养的那种。 鹤丸国永从树洞里钻出来,穿好外套背好背包,然后抱着被他裹在前襟里的小猫跟名为银的少年告别。 雨后的凉风拂过,小猫也清醒了一点,用刚睡醒的小奶音道,银,再见,我还会来找你玩的。 九原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人形已经长大不少,但变成小猫还是那么大点,奶音也还是那么重,听起来根本连四岁都没有。 银轻轻在小猫脑门上摸了摸,这样啊 少年后退两步,掀起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秀不输刀剑付丧神的脸,微微笑着,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杉。 九原杉跟鹤丸走出一段路,再回头的时候,艳如朱砂的红枫树下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只有穿林而过的秋风和坠下枝头的枫叶落在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一切了无痕迹。 第160章 自缚 哪里会有后悔的余地。 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 我身后也并无退路啊。 ~~~~~~~~~ 当鹤丸国永和九原杉带着一包草种和一枝枫叶回到别院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被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连药研都加入了训人的队伍。 当然,挨骂的主要是鹤丸,九原杉待遇稍好, 是苦口婆心的爱的念叨。 其他五刃也没帮他俩说话,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刚洗完热水澡的九原杉跟鹤丸国永两个低垂着脑袋, 跪坐姿势端正又乖巧, 认错态度良好。 但没刃不知道这两只从来都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他们都看透了。 压切长谷部皱起的眉头简直能夹死只蚊子:他的主人以前不这样的,自从来了只鹤丸国永 被狠狠训了一顿的两只直到吃完饭的时候都保持着乖巧姿态,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吃到一半儿跑掉, 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脸上的表情才算好看了一点儿。 药研无奈摇头,昨天审神者问他哪里能找到银莲花种子的时候他就怀疑审神者要出幺蛾子,可就是防不住这两只一拍即合、狼狈为奸,都不知道合伙干了多少坏事。 说好的等他下次进山的时候帮忙带回来一些呢? 装乖的九原杉跟鹤丸国永吃过饭、散完步回到卧室, 拉上纸门后异口同声地舒出一口气。 主从二人对视一眼, 同时吐了吐舌头,然后相视而笑。 隔壁的烛台切光忠听到两人的笑声,也无奈摇头:这两只要是能因为被骂就长记性才怪。 枫叶淋了雨要放在窗边晾干。天刚黑下来, 九原杉就从管家爷爷派来的纸人式神手里拿到了之前要的水晶花盆、刻刀还有白色的营养泥和淡蓝色颗粒状的肥料。 灵力包裹住刻刀, 水晶花盆的底部就像是被刀尖融化了一样, 让九原杉轻易就能刻下灵术符文, 不然就他的小爪子怕是干不来这事儿。 审神者能依靠景趣或者直接用灵力改变本丸的季节。但那是在整个本丸都被无数非常复杂精妙的灵符包裹着,而作为本丸之主的审神者和本丸之间有契约作为桥梁的情况下。 在现世九原杉可干不来这个,即使他现在的灵力比当初刚到时之政的时候增加了三倍都不止。 但对灵术知识好奇心旺盛的九原杉不可能放过本丸上刻录的符文,当初研究了很久的小孩在这个水晶花盆上搞个效果类似的超微缩版还是很简单的。 九原杉胸有成竹,符文从盆底一直延伸到盆壁,手下动作流畅,运刀一气呵成,七岁小孩的手也有了灵巧如小鸟翻飞的视觉感受。 鹤丸国永趴在矮桌另一端看他,目光异常专注,然后有某种柔软的东西从那份专注的最深处一点点化开,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审神者比灯光下璀璨夺目的水晶更加耀眼。 鹤丸喜欢他这样,应该说是最最最喜欢。 他会因为审神者凌厉的刀法和敏捷的身手自豪;会因为这孩子兴高采烈时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露出笑脸;会因为小孩的乖巧懂事、故作坚强心生爱怜和保护欲;也会因为他作为主人的宽和温柔、总是勇敢地站出来保护他们这些式神的举动而对这个年幼的孩子抱有敬慕 虽然稚嫩依旧,但这个孩子是真真切切地作为主人在支撑着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 然而审神者身上最吸引他的,果然还是这一点。 聪慧又灵巧,自信且笃定,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专注肃穆。鹤丸国永是真心觉得,审神者在施术画符的时候,比他们这些所谓的末位神,更像是一位神明。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审神者画符为他净化灵力污染的后遗症,太刀喜欢审神者的每一种样子,但唯有小孩的这副神情,最能打动他心底深藏的东西,唯此,能让他每一次都目眩神迷。 虽然那次确确实实是他的一场算计,但那场净化真的救赎了他,即使太刀自己都说不清他这种刃到底有什么好救赎的。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3)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冰冷的棺椁里突然有了温度,沉寂许久的心脏开始缓缓跳动,麻木的身体渐渐苏醒,又痛又痒 然后,尘封的墓葬终于被开启,千年的时光重新开始流动,眼前的世界在那一刹那就拂去了蒙蒙雾气,再次变得鲜活明媚,色彩艳丽,光芒万丈。 那个孩子朝他伸出尚且稚嫩的手,给他温暖的拥抱。 鹤丸,没事的,相信我。 鹤丸,鹤丸你还好吗? 鹤丸,没事了,已经结束了,不会再疼了,没事的 好,今天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请君入瓮。结果自己比对方入戏还深,更好笑的是,自诩聪明睿智、洞悉人心的他,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察觉到这一点。 自作自受,自食其果,不外如是。 当初小孩从本丸被带走后,即使明知道就算冒着被刀解的风险前往稽查队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回到那孩子身边,他也还是去了。 不去不行。 那时本丸知道他决定的付丧神都劝过他,就连跟审神者纠葛颇深的烛台切光忠都说了两句。虽然光坊自己要是能去肯定也会去,但鹤丸得说他和烛台切光忠对审神者的感情完全不同,不是一码事。 所有刀剑中唯独三日月宗近看着他叹了口气,鹤丸殿,以后可别总觉得人心可欺了。 是啊,鹤丸想,想用感情来束缚别人的,最后都作茧自缚。 髭切也笑,人心啊,可是比恶鬼更可怕的东西,世间尽是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心也许会先于身不由自主,鹤丸殿,以后要小心呢~ 听听,没一个好东西,所以他转身离开本丸,再没理会过那帮混蛋。 鹤丸看着灯下的九原杉画完所有的灵符收刀,在心里默默叹气:就只有这傻孩子还总觉得他会后悔呢。 这世上,哪里会有后悔的余地。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的身后,也并无退路啊。 九原杉完成了灵符的雕刻,把花盆放在托盘上,用备好的纯白纱网堵住盆底的小孔,这才把洁白如雪的软泥和蓝色颗粒状的肥料混合好倒进水晶花盆里。 知道山姥切长义龟毛,九原杉先在盆土表面画出个五角星来,他手稳,这个五角星标准的像是用尺子量过,然后在五角星的五个顶点和中心戳出六个小洞,为了大小一致还是用刻刀圆圆的刀柄戳的。 弄好这些,小孩这才把搓开毛壳的种子扔进小洞里,盖好浮土,将表面弄平整,最后是浇水。 九原杉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就算是龟毛的长义也挑不出错来。 没错,小孩就是知道山姥切长义龟毛,从他的衣着打扮到房间摆设。 置物架上一尘不染,猫爪踩上去都没印子,睡起来被褥要拉平铺展,连个一条褶子都不允许存在,衣柜里的衣架全是同一方向,衣服也整理的像是收纳指导书上的广告一样整齐 凡此种种,再没哪个刀会这样。药研、烛台切、长谷部都不至于此,更别说其他刃。 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刀,一边洗完手,九原杉重新坐回矮桌边。 左手扶住刻刀,右手食指的指尖在刀刃上轻轻一点,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九原杉伸出手,悬在花盆上空,血滴落在盆沿的瞬间整个花盆的阵法就亮了起来,很快灵力的蓝色光芒流淌过每一个符文,再看不见半点血色。 鹤丸国永猛然握住九原杉的手腕,眸光暗沉,主人,您在干什么? 太刀和审神者原本是隔着矮桌相对而坐的,中间隔着的那个花盆遮挡了付丧神的视线,九原杉之前在桌面上那些动作他没看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小孩已经抬起手在等血掉落了。 鹤丸国永不笑的时候气势迫人,九原杉本能地抖了一下,然后有点茫然地看着他,我在激活花盆上的阵法啊,花盆和本丸不一样,又不能和我结契,要维持温度自然是需要一点血作为核心来持续提供灵力的。 鹤丸国永看着他,有点恼,就为了这种事情,你其实也不算什么,很多灵术都要用到施术者的血作为媒介,九原杉还要执行任务跟敌人战斗,一滴血确实微不足道。 但是,但是为了给山姥切长义准备礼物弄伤自己这种事 说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山姥切长义礼物? 鹤丸一生气九原杉总是特别心虚,弱弱道:烛台切说长义以前不闹偏偏现在却闹起来了,是因为如今和我感情亲近了,反倒开始为刚来我身边时我因为他说了山姥切几句就冷待他的事情觉得委屈了 这是真的吧,不然他不会总是特别介意山姥切的事。 如果长义一直怀抱着这份委屈无法释怀,山姥切醒来后他们两个也处不好,很容易吵架。 九原杉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灯光下投出温柔的剪影,我也好好想过了,当初是我不好,应该好好跟他说而不是把他扔在一边不理他 鹤丸国永完全不这么觉得,要怪就怪山姥切长义嘴毒不会说话还聒噪,他活该。 九原杉笑起来,觉得鹤丸也很孩子气,鹤丸,我是主人啊,无论怎样也不该那么做的。 我打算明天把礼物送给长义,好好跟他道歉,等他消了气原谅我了,就不会再迁怒山姥切,大家就能和睦相处了吧? 鹤丸国永神色几变,突然生出比刚刚审神者为山姥切长义弄伤自己强烈的多的憋闷感,还有比憋闷更浓重的疲惫,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山姥切国广,就是绕不过去这振刀了吗? 九原杉大概是看出他不太高兴,用没被抓着的另一只手给花盆盖上盖子保湿,然后伸手去拉鹤丸,我们不做这些了,一起去玩别的,好不好,鹤丸? 主人你都做完了鹤丸国永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自己快跟压切长谷部一样小心眼爱吃醋了,忍不住笑开,算了,走吧,您肯哄我我就该偷着乐了。 鹤丸牵着九原杉坐到铺好的被褥上,拉住小孩的手仔细查看,伤口非常小,切口又整齐,血就流了那一滴,早就止住了,只在指尖留了一道暗红色的血渍。 要不要消毒啊,那刻刀又不怎么干净鹤丸国永正打算去找医药箱,却在起身前鬼使神差含住了小孩的指尖。 浓郁的灵力在舌尖炸开,鹤丸身形一晃,用手撑在被褥上才稳住身体。 九原杉被他的动作带倒,仰头才发现鹤丸表情不对。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逆光的付丧神所有的神色都在阴影中变得暧昧不清,甚至让九原杉有点害怕,鹤丸,你怎么了? 突然惊醒的太刀付丧神迅速松开牙关放开审神者受伤的手指,像是精疲力尽一样倒在审神者旁边,喘息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抱住小孩,在他耳边轻声道: 糟糕,真的太糟糕了,您的兄长大人要是知道了,大概会杀了我,不,大概会把我打碎成铁屑。 ※※※※※※※※※※※※※※※※※※※※ 嗯 第161章 疑心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我希望它从未打开。 ~~~~~~~~ 鹤丸国永是一振有着悠久历史和复杂经历的刀,作为刀剑付丧神临世也有三十多年了,但他真没喝过审神者的血。 不清楚是所有审神者的血都有这种效果,还是九原杉因为妖化,他的血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也不知道是只有契约刀对自己主人的血才有这种反应, 还是所有刀剑付丧神对所有审神者的血都是这种反应。 虽然把这些情况排列组合一下,也就是糟糕, 很糟糕, 非常糟糕,特别糟糕的区别。 他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没力气去理清到底哪种情况最糟了。 不不不,他脑子太好使了,很快就自动分析得出是九原杉因为妖化血液异变, 而所有刀剑付丧神,甚至所有妖怪对他的血都会产生这种反应的情况最最最糟糕。 并且已经想到这种最最最糟糕的情况很可能就是事实。不然那么多付丧神那么多审神者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就算其他审神者的血也有这种效果,也不可能像这孩子的那样强烈。 那种浓郁到几乎要炸裂开来的灵力,还有让刀剑付丧神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击感。不过是一点点血渍, 连一滴都不到。 他刚刚甚至有一瞬间差点被那种感觉蛊惑, 想在主人身上撕开更大的口子索取更多的鲜血和灵力。 虽然那样的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间,他也很快就清醒过来,但一回想起来还是因为后怕吓出一身冷汗。糟糕, 真的是太糟糕了。 九原杉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他不对劲儿了, 鹤丸? 稚嫩又疑惑的童音, 就像这孩子一样脆弱。鹤丸国永翻身压住他, 紧紧盯着小孩的眼睛,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听着,主人。 不,听着九原杉。太刀因为混乱的心绪呼吸有些急促,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跳都是乱的,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了。 一个弄不好你就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那还算是好的,甚至还有比死更可怕的后果。 你记着,绝对不许再弄伤自己,不许流血,为了什么都不行,在战斗中受伤也不许。 不准告诉任何人今晚的事情,就连除我以外的其他刀剑付丧神也不行。 光坊不行,药研不行,长谷部不行,连山姥切国广也不行,你听到了没有,九原杉? 小孩有点被他吓到,愣愣点头,其实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晚上,审神者这里除了近侍,还会有其他的刀剑赶来守着,这是吸取上次审神者在医院被掳走的教训后新添的规矩,今天恰好轮到药研和髭切。 短刀刚走近,就听到断断续续的不准告诉任何人今晚光坊药研不行,长谷部不行,连山姥切国广也不行,你听到了没有,九原杉? 因为距离的拉近,后面那句短刀倒是听清楚了。 药研藤四郎瞬间皱起眉头,神色少有地严肃起来。总觉得鹤丸国永的声音语调都不太对,说的内容也很诡异。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鹤丸殿如此急切地叮嘱审神者连他们都不能透露的呢?还有,直呼审神者的真名,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什么情况下刀剑付丧神会这么干?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到难以置信,但短刀还是对鹤丸国永有了点不好的猜想,根本没打招呼就拉开了审神者卧室的纸门。 屋里的灯亮着,一切就那么赤/裸/裸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审神者被鹤丸国永压在被子上,两人衣衫凌乱,审神者身上的浴衣散开大半,幼小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似乎还有点颤抖。 鹤丸国永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就回头看向这边,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看起来非常危险。太刀脸色潮红,眼里甚至有点血丝,呼吸也是乱的。 出去,关上门,然后离开这里百米以上。鹤丸国永根本没给短刀开口的机会,声音冷的要结冰。 可是这种情况下药研藤四郎根本不可能听他的,上前试图把太刀从审神者身上拉开,鹤丸殿,我怀疑你有点暗堕倾向,如果没有,你是在清醒状态下做出这种事情的话,我更加无法原谅你。 你以后不要靠近大将了,我会跟大将的兄长还有上川大人报告这件事情,在此之前,你还是跟大将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我会和其他刀剑一起,强制你和大将保持距离。 鹤丸国永看了药研藤四郎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短刀是什么意思,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这真是吓到我了,药研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一打岔,太刀反倒冷静不少,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额头,看来过于强烈的灵力冲击多少会影响到付丧神的精神状态,该说是情绪过于亢奋还是说理性思维有点麻木迟缓? 真的很像醉酒 鹤丸国永起身坐好,把小孩也拉起来,帮他整理凌乱的衣服。 结果药研一把拍开他的手,迅速隔开他和审神者,神色戒备,手都放在了腰间的本体上,我不是非要立刻给鹤丸殿定罪,但在事情彻底澄清之前,我不会让你再碰大将的。 九原杉虽然懵懵懂懂,但还是开口替鹤丸解释,药研,鹤丸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药研藤四郎回头仔细打量过审神者,虽然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痕迹,可还是心有疑虑,您还小,什么都不懂,被鹤丸殿哄骗,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鹤丸国永简直要被短刀的脑洞打败了,连因为之前的发现紧绷的神经都快绷不住了。 啊哈哈哈哈~看了半天热闹的髭切捂着肚子笑的厉害,都快从他靠着的门框上滑下去了,药研殿,你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鹤丸殿也会有今天 鹤丸国永看起来很无奈。 药研,鹤丸只是在叮嘱我九原杉刚想开口跟药研说清楚,鹤丸国永才放松下来的神色突然又变得冷厉起来,对着小孩轻轻摇头。 要怪就怪他被那点血影响了神志,光顾着警告审神者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既没有发现药研和髭切的靠近,也没跟小孩把事情说清楚,根本就没搞懂是怎么回事的审神者哪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九原杉还是很听鹤丸话的,看他摇头就闭嘴不再多言。这下好了,药研藤四郎看到这幅场景,更不相信鹤丸了,甚至连审神者的证词在短刀心里都完全作废了。 大将如此信赖你,根本就是言听计从,鹤丸殿就算做了什么,要求他给自己用治愈术他也会听你的,要他守口如瓶他也会听你的,要他帮你撒谎也 噗,髭切又笑起来,他知道这样很没有同僚爱,可就是忍不住,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我说,药研,你可以怀疑鹤丸殿的品行、爱好、甚至是忠诚,但你不要怀疑他的智力有问题啊。 在我们要来守夜的时候强迫或者诱骗审神者做那种事,他脑子大概是坏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4) 可这话还是没能说服药研,短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色阴郁,有人就喜欢顶风作案寻找刺激,恰好鹤丸殿就是那种类型 鹤丸国永: 你说的这么有道理我自己都要信了。 九原杉: 所以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这种事,那种事,乱七八糟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髭切也被药研的逻辑打败了,耸了耸肩,给了鹤丸国永一个爱莫能助眼神。 他们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其他刀剑都赶过来了,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有敌人入侵,他们连本体都带上了,结果还是自家这几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场面安静的像开考后还没发卷的那几分钟。 所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最近说这句话的频率有点高,预感自己迟早会头秃,有什么话好好说。 药研藤四郎拉着审神者退开两步,神色看起来非常冷静,下面要说的话大将不适合在场。 压切长谷部站出来,那我先带着主人去休息。 药研藤四郎刚想点头又顿住,突然想起长谷部和审神者之间举止也很亲密,他原本是不把自己的同伴往那边儿想,今天看到审神者屋里的情形,现在看谁都不对了。 你不行,让小夜和主人呆在一起。 压切长谷部: 我怎么就不行了? 然后小夜左文字就被委派陪着审神者。 今天这件事九原杉从头到尾都没搞懂,但还是本能地感到不安,鹤丸 鹤丸国永对着他笑了笑,神色轻松,没事儿,安心安心,交给我就好了。 小孩子都退场,就剩下他们八振刀。 好了,现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大俱利伽罗皱着眉头的样子看着比平时还凶。 药研藤四郎并没有被他影响,既没添油也没加醋,措辞规范严谨地描述了自己今晚听到看到的一切,包括后来鹤丸阻止审神者说话的事情。 现在连鹤丸都有点想笑了,听起来真的很像案发现场。 所以呢?山姥切长义什么言下之意都没领会到,鹤丸国永和主人玩闹弄乱了衣裳,说了不能告诉我们的悄悄话,还直呼主人的真名? 这是很过分。 众刀剑:不,你历史也很久了,还能这么白纸一张,你才过分。 药研藤四郎懒得跟这个楞的纠缠,直接和其他刃说了他的怀疑,还列举出支持鹤丸有问题的证据1、2、3 可是除了压切长谷部瞪了鹤丸国永一眼,认为他恶性争宠且对审神者言辞不敬之外,其他刃都觉得这事很好笑,就连笑面青江这个整天开黄腔的都半点儿不信。 鹤丸国永是何品性,怎么可能对个七岁的孩子图谋不轨?就算不论这点,他待审神者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也不可能对审神者不利。而且众刃整天生活在一起,真有什么不对,蛛丝马迹都会暴露出来,什么都藏不住。 再说审神者虽然年纪小又单纯,很多事都不懂,但小孩又不傻,不可能任由鹤丸摆布还帮他伪装的天衣无缝。 众刃交换了一下视线,除了因为药研的话神色诡异的山姥切长义,大家都达成了共识。 那么鹤先生,最后还是烛台切光忠开口,之前都是药研在说,现在该你好好跟我们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鹤丸国永吹了半天风,神色清明不少,只是脸颊还有些发红,看起来跟平时确实不一样。 太刀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不可能撒谎糊弄过去,不然这场闹剧可能就要变成真正的误会了,但要他全说也不可能,那种事情,他连自己的意志力都不够信任,何况是其他刃? 我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一个弄不好就会让主人万劫不复。太刀伸手捂着额头,现在一想起这事儿还是头疼,我身上的异常就是受到了这件意外因素的影响,跟暗堕没有半点儿关系。 事关重大,别说是你们,就连我自己都恨不得不知道。 我为了主人的安全才那样叮嘱他,药研只听到了后半段,但这是好事,没听到最好。 别去探究那种魔盒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就是这样。 其他刀剑的神色都沉重起来,鹤丸国永绝不会在攸关审神者性命的事情上开玩笑,他们也从太刀神色的异常上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大概,真的是不去探究才好。 这件事就此定论,药研藤四郎也没揪着不放,他心里也清楚鹤丸所说才是最贴合现实的情况,但当时他看到那个场景后却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短刀靠在墙上捂着脸,笔挺的腰弯了下去,声音有点疲惫,抱歉,鹤丸殿。还有,代我跟大将道歉,我刚才的举动可能是吓到他了。 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会跟主人说的。鹤丸国永看着药研藤四郎,目光像是要穿透他,药研,你怎么了? 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为什么突然对这种事情这么敏感? ※※※※※※※※※※※※※※※※※※※※ 小杉皮薄核小,甜美多汁 第162章 守护你 无论是孤独的道路, 又或是漆黑的沉沦, 为了你我都可以去, 只要怀抱这样的我, 你还愿意继续前行。 ~~~~~~~~ 药研藤四郎突然这样真的很奇怪,他虽然细致妥帖, 但并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性格。 这振短刀性情稳重温和,许多打刀太刀都不及他。作为藤四郎家仅次于一期一振的兄长, 非常有包容心和耐心, 很多时候,就算是跟一期一振比,短刀也更加果决干练,心胸豁达。 对主人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对待同伴也很友好, 绝对不会为了争宠或者私人恩怨就跟其他刀别苗头,是那种主公和同僚都非常信赖的类型。 今天这么一遭,事出必定有因。 药研藤四郎身体一僵,这件事情他瞒了很久, 久到他都以为过去了没事了, 没想到还是被察觉到了。 不过看到同伴们关切的目光,短刀心中一暖。算了,时过境迁, 主人也不在这里, 说出来也没什么。 其实也称不上是什么秘密, 我一直没告诉大家, 不,应该说,我一直不想让大将知道这事儿 就是当初那个案子,叫做秋山千穗的审神者的本丸。 哦,是那次啊。笑面青江微微挑眉,在他们的任务中,那算是非常特别的一个了,虽然每个人的行为都没什么新意,但所有因果累加在一起的那种无力感,像是一步错步步错的怪圈、谁都逃不掉的诅咒,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药研点了点头,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这是那次任务后才有的习惯,因为跟那些东西对抗很容易精神疲惫。 虽然大将看的报告上只写了一句那座本丸的初代审神者喜欢虐待短刀,其实我们都知道的,那不是简单的虐待。 其他刀剑付丧神默然。当初那份任务报告是髭切偷偷拿给审神者看的,但即使是心大如斗的髭切,也没给小孩看无删减的那版,审神者看的那份儿,里面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那座本丸暗堕的两振刀,药研藤四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山里空气好,又是雨后初晴,头顶的星空真的像洗过一样干净漂亮,药研藤四郎一期一振。 这种情况很罕见的,但也不是没有先例,我和那振药研藤四郎的碎片产生了共鸣,在我去粟田口的部屋问话的时候。 他们这些出身稽查队的刀都是连续十次降灵诞生的,理论上原本就比普通刀更容易和别的自己产生分灵共鸣,离得太近的时候,稽查队的强化刀稍稍有那么点类似本灵。 当时那些记忆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药研藤四郎是真的很吃惊,毕竟审神者已经净化过暗堕刀的碎片,后来他就想明白了,大概是他太恨了吧。 所以那思念,那恨意,还有什么都无法保护甚至连累一期哥跟着暗堕的愧疚全都在那座本丸飘荡着。 你们是看了文字资料,而我药研叹气,也就比亲身经历差那么一点。 那个人渣,他药研藤四郎不想细说那些恶心的事情,简略道,他就喜欢小孩子,还喜欢做那些事的时候让短刀的哥哥们在外面帮他处理公文,不想被看到的话,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声 因为,如果其他刀撞破审神者做的事,只会是发现审神者秘密的付丧神的死期,还不能好好死。 那座本丸,真的是人间地狱。 众多付丧神都沉默下来,跟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自己产生分灵共鸣的药研藤四郎是真的很倒霉。 药研还不是鹤丸、烛台切这种老油条,甚至连压切长谷部都不如。短刀从稽查队的训练营一毕业就到了九原杉手下,那时候短刀刚干了半年,没经过多少事儿,自然更容易被影响。 药研有点无奈,神色疲惫又温柔,当时大将神魂受损,我怎么能让他因为这种事情劳神?他需要好好休息。 再后来 再后来他们就踏上了寻找山姥切国广的旅途,药研藤四郎的情况那时也渐渐开始好转,就压下了这件事没提。因为在那个过程中,审神者的身体状况根本是在持续恶化,他又哪里忍心。 真要说最严重的时候,是大将不见了,我们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那阵儿。药研说到这儿整个付丧神都阴郁起来。 那些天我一闭眼这样的梦对大将不敬,但是一想到那些人很可能是为了报复上川队长才掳走大将,我是真的怕他落在那些人手里会 压切长谷部神色微变,药研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长谷部!难道 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髭切的神情甚至有些可怕,那些人动那孩子了? 压切长谷部迅速摇头,没有,他们没来得及,我们当天晚上就逃出去了。即使这样打刀也还是黑着脸,可是那些混蛋对主人用了刑,还注射了药物 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药。 果然,当初那些人让他们死的太便宜了。山姥切长义想起他们利落地砍瓜切菜,就有点恼,稽查队没有虐杀敌人的习惯,真是白白优待了人渣。 药研也觉得是这样,那些人就该不得好死。短刀说完又开始头疼,他伸手捂住右眼,我也不想的,可是原本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安稳下来,我都不去想那些事情了,今天看见鹤丸殿你 抱歉,那样揣度你和大将,就算是不拘小节也太过失礼了。 鹤丸原本就没生气,听完药研的解释后更是气不起来,没事,警醒一些也好,哪怕是对最亲近的伙伴。 大俱利迦罗神色微动。 鹤丸国永看得出来药研这会儿似乎不太舒服,犹豫道:药研你真的不去找主人看看吗? 短刀摇头,神色坚定又温柔,不了,大将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就很好,我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他的生活。 那些漂浮的记忆很容易跟有契约关系的人连通,自从背负上这份记忆,他连去大将身边都少了,就算作为近侍也会尽量远远守着。 药研对这件事非常坚持,这是我的心愿,大将还是个孩子,不应该看见这些 拜托大家了。 众刃侧身避开了药研九十度的躬身,短刀长久以来的苦苦支撑,他的这份心意,谁又有资格替他决定什么呢? 我们知道了,药研殿。烛台切光忠开口,声音轻缓,我们绝对不会越过你向主人透露什么。 但是,太刀揉了揉短刀的脑袋,如果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啊,一个人默默忍受痛苦,未免也太过寂寞了。 一期一振不在这里,我们也能算你半个兄长的。 药研呼吸一窒,努力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真的是,干净又漂亮,短刀再开口,鼻音轻到似乎是某种错觉,当然,我知道的。 九原杉拉着小夜左文字的手站在拐角处静静听着,以他和小夜的隐蔽,只要不弄出动静,那群所谓的大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真是的,我还是个孩子吗?九原杉也抬头望向头顶的星空,默默在心里问,不知道是问谁。 他牵着小夜往回走,猫妖天赋技能,落地无声,短刀也静悄悄的。 九原杉跟小夜左文字躺在小夜房间的榻榻米上,肩并肩,脚,脚都在墙上。 九原杉很喜欢小夜,以他七岁121CM的身高,还是比小夜高一点点,无论何种姿势,看小夜都不用仰头,一点都不费力。 我要是有一把一期一振会不会好一点儿?九原杉看着屋顶跟小夜唠嗑,还有宗三和江雪。 小夜左文字握住审神者的手,淡淡道:能在一起生活当然很好,如果不能,也不代表我们就失去了什么。 刀的幸福就是成为主人的力量,为了你的话,无论是孤独的道路还是漆黑的沉沦,我都可以,只要你怀抱着这样的我,还愿意继续前行的话。 九原杉回握小夜的手,微微阖上眼,睫毛轻轻颤动,你们这样,这样的话 有点沉重,有点可怕,眼泪会忍不住,想要流淌出来。 鹤丸国永来接审神者回去。今天他是近侍,可不会因为这么一场闹腾就弃权让位。 九原杉跟小夜道别,眉眼弯弯地奔向鹤丸。 鹤丸国永弯腰接住小孩,莫名觉得他有些变化。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变化。 事情鹤都处理好了,太刀声音轻缓,带着些夜风般柔软的安抚意味,您不要担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5) 嗯,九原杉抱住太刀的脖子,我知道。 鹤丸国永牵着审神者走在木廊上,付丧神迈出一步,九原杉得走两步,他腿短。所以鹤丸便走的格外慢,但他俩素有默契,节奏也配合的刚刚好,脚步声反倒听着很整齐。 药研让我代他向您道歉,鹤丸国永很尽责地转达了短刀的歉意,今天吓到您了吗? 九原杉轻轻摇头,不要紧的,药研想要保护我,我知道。 鹤丸国永轻笑一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这种回答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审神者平时休息的时间。鹤丸带着小孩去浴室,把淋浴开到最大,下面还故意倒扣着一个木盆。水珠噼里啪啦敲在盆底的声音杜绝了任何偷听清楚的可能。 太刀伏在小孩耳边,在水声的掩护下细细跟他交代他身上饱含灵力的血液的事情。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有什么样的影响,可能招致怎样的后果。关于这件事他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跟谁可以说到什么程度,应该尽量避免做什么,如果出现不受控制的意外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这次鹤丸明显是很清醒的,情绪也很平静,没像刚才在卧室那样一味地告诫他谁都不许说,太刀现在跟他说的话,思路清晰、逻辑完备、谨慎又周全。 九原杉认真听着,一句句记下。等太刀交代完了,两个人身上都是冰凉的。 秋夜里温度越来越低,他们俩开着花洒人却坐在一边,溅起的水花没多少温度,浸湿了身上的衣服,当然冷。 小孩站起身,总算能比坐着矮凳的鹤丸高一点点,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太刀的头,别怕,鹤丸,你别怕。 明明连声音都冷的发颤,小孩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然后缓缓牵起一个笑容,虽然是我不好,才让你们这么操心,但是,请相信我一点,一点点,我也很厉害的。 现在的九原杉,硬刚能一个打鹤丸他们四个,用上各种小手段的话,干掉这只队伍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他还是有些天真无知,但真的没到需要他们小心翼翼护着的程度。 鹤丸九原杉的手滑落在鹤丸脸侧,一片冰凉。有些出神的太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急着说正事似乎是冻到小孩了。 主人你等一会儿会儿,很快就好。付丧神先把淋浴的温度调高,把审神者塞到下面,然后转身去给浴缸里放水。 九原杉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仍在一边,静静看着他。 鹤丸国永试了试水温,微微发烫,这样正好,审神者刚刚冻到了,需要拿热水暖暖。他先把小孩放进浴缸里,这才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付丧神比小孩高的多,一步就能跨进去。两人并排趴在浴缸边缘,一大一小。 白发的付丧神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主人。 九原杉也偏头看他,眸光澄净清澈。 血的事,我没害怕。千年的风风雨雨,鹤丸国永有什么好怕的呢,他只是太担心,不,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把你弄丢了。 还有,我从来没有后悔,你也要相信我。太刀紧紧盯着小孩的眼睛,不要再因为担心鹤跑掉而在我面前哭泣,也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更不要说出让我讨厌你那样的诛心之语。 这些主人都做到的话,鹤就再多相信主人一点。 出乎太刀的意料,审神者居然想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点头。 鹤丸国永简直要被他气笑,主人在想什么? 在想九原杉收紧手指,浴缸的边缘滑溜溜的,有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鹤丸真的不会厌倦吗?我那样任性。 鹤丸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敲,之前是谁跟我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呢,你还打算做什么? 不过,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伤害到你自己,鹤都可以原谅你。 九原杉墨色的眸子被蒸腾的热气晕染出些许湿润的水光,他看着鹤丸轻声道:所以鹤丸不会跑掉的,对不对? 对。鹤丸国永利落答应后才发觉审神者又给他下套,揪着小孩的脸蛋使劲儿扯,都说了是你先答应我要乖乖的。 九原杉被揪着脸吐字不清,还是坚持道:是,鹤丸,鹤丸先答应我的。 两人闹了一会儿,等身上暖和过来就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原本他俩晚饭前就刚洗过澡,晚上没什么好洗的。 九原杉先鹤丸一步跑出浴室钻进被子里。 太刀跟在后面抱怨,别在浴室里跑那么快,真的会摔倒的。他自己原本是个跟细心妥帖不沾边儿的性子,碰上个小不点的主人,都快光坊附体了。 夜已深,九原杉睡的香甜,鹤丸却还醒着,太刀把许多事情前前后后想过一遍,把要注意的地方在心里重点标注,这才松下神经。 鹤丸的本体就在他手边,屋外还有药研和髭切守着,都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人从他们眼皮底下把审神者带走这种事,绝不允许再发生,除非对方从他们的碎片上踏过。 秋月皎洁,月光透过纸门落在屋内的矮柜上,山姥切国广就放在那儿。 鹤丸国永看了看山姥切国广,又看了看纸门上药研和髭切的影子,最后把视线落在小孩睡的红扑扑的脸蛋上,太刀眸光一转,轻声念叨,总不能让药研白白冤枉我 鹤丸和审神者的被褥铺的时候就连在一起,现在掀开被子一滚就钻进了审神者那边,小孩非常配合,察觉到暖意就靠了过来,鹤丸抱住审神者,在他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矮柜上的刀剑突然震动起来,刀镡和口金物的撞击声在夜里发出不小的响动。 鹤丸国永:咦?啧。 鹤丸殿?门外传来药研藤四郎压低的询问声。 没事儿,山姥切殿睡久了翻个身。鹤丸国永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也不管外面两刃是个什么反应。 他自顾自换到审神者另一边睡,彻底隔断打刀看向小孩这边的视线,在小孩另一边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矮柜上的打刀再一次震动起来。 哼,鹤丸国永伸手捂住审神者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鹤丸国永:我不能让药研白白冤枉我,所以 药研藤四郎:千年老刀有什么人品?就该把他缉拿归案。 鹤球滚动:三年血赚,死刑不亏,诶嘿嘿嘿 山姥切国广:你给我等着。 第163章 安好 秋天的风吹起金色落叶, 让光阴温柔地拂过脸侧, 岁月安好,他们也安好。 ~~~~~~~~~~ 夜里山姥切国广醒过的事情鹤丸国永没跟九原杉提,药研和髭切以为他说过,也没特意去提。 天一亮, 守了一夜的髭切匆匆吃过早饭就去休息了。可鹤丸之后的近侍恰好是药研,短刀还要留下来照顾审神者。 药研的近侍轮值可以跟青江换换, 现在先回去休息, 好不好?笑面青江是后日,药研正好有时间缓缓。 面对九原杉的提议,药研藤四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 一夜不睡根本没什么影响,再说战场上连续数日不眠不休都很常见, 您不用在意这个, 大将。 九原杉想起髭切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离开的样子,满脸怀疑, 真的吗? 但是髭切看起来很累, 而且他以前熬夜玩游戏的时候第二天做近侍也没精神, 要补觉的。 药研藤四郎:面对这种不负责任的同僚能怎么办? 短刀不说话了,心里另有打算的九原杉也没再深究,回房间抱起花盆去找山姥切长义。 长义, 长义你在不在? 听到门外审神者的声音, 打刀是有点意外的, 除非他做近侍,否则九原杉几乎从来不主动找他的。 山姥切长义放下手中折了一半的纸鹤,起身拉开纸门,目光在审神者和药研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小孩怀里抱着的花盆上,你来有什么事? 打刀说完就闭口暗自懊恼,这话听着像是很不耐烦看见审神者似的,他会不会生气? 九原杉倒是没觉得打刀烦他,因为山姥切长义不但拉大了纸门还侧过身让开了路,这根本就是请他进去嘛。 药研,我跟长义说两句话,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药研藤四郎笑着点头,还体贴地帮两人关上了门。 九原杉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噔噔噔跑到屋里,把怀里的花盆放在矮桌上,然后在软垫上坐下。山姥切长义脚步顿了顿,在他对面落座,拨弄着半成品的纸鹤,默然不语。 九原杉就这么盯着他,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还是打刀先沉不住气,怎么了,一直看着我?你到底 九原杉绝不承认他有时候就是坏心眼故意想看山姥切长义炸毛的样子,等到打刀付丧神被他盯的坐立不安,才把面前的花盆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是送给长义的。 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盆,里面是洁白如雪的软泥和冰蓝色的肥料颗粒,花盆上精密繁复的符文被灵力点亮,整个花盆看起来漂亮的像是什么奇异珍宝。 灵力能让枯木逢春,一瞬间满树繁花,这一盆九原杉特意控制了灵力的输出速度,这么一晚过去,之前埋下种子的六个小坑都冒出了嫩绿的小苗,早上刚浇过一次水,现在看着着实水灵可爱。 是银莲花,长义不是喜欢吗?我把这个送给你。 山姥切长义看了那个花盆一眼,每一个细节都是他喜欢的样子,虽然他从未跟审神者说过他喜欢什么。 这份礼物真的非常用心。 好好的,干什么送我礼物? 对不起。九原杉垂眼,睫毛忽闪忽闪蝶翼般轻盈,对不起长义。 哈?山姥切长义看他的眼神非常疑惑,好好的你在说什么 无论怎么说,刚刚临世到新的主人身边,一定很不安吧?九原杉抬眼看他,神色认真,我没有好好安抚你引导你,就那样使性子冷待你,对不起。 山姥切长义收紧了手指,那只天蓝色的纸鹤瞬间变得皱巴巴的,打刀的声音也有点干涩,说,说什么呢,反正我,我也无所谓。 九原杉自动忽略打刀的此类说辞,继续道,花种是我从山上找来的,符文是我亲手画的,花也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假手他人,长义喜欢吗? 要是愿意原谅我的话,就收下这份礼物,好不好? 山姥切长义看着快被小孩戳到他眼前的花盆,微微咬牙:审神者根本就是自说自话,他哪里可是,让这么个小孩子费心哄他,他还能怎样? 不过一点小事,我又不是那种软弱的刀。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又没有怪过你 九原杉知道山姥切长义这么说就算是不气了,一下子绽开笑脸,十天,大概十多天就能开花,到时候长义带着盛开的银莲花来找我,我可以实现长义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小孩从长义手里拿过那个皱巴巴的纸鹤,灵力扫过纸面,瞬间抚平了所有的褶皱,他在纸上画了个符,然后那张天蓝色的彩纸就自己变成了纸鹤的样子,摇摇晃晃地飞起来,围着审神者煽动翅膀。 山姥切长义跟着九原杉的时间不长,还没见过这个,不由自主地睁大眼,视线追逐着飞舞的纸鹤。 九原杉勾起嘴角,山姥切长义虽然比山姥切国广存在的时间更为悠久漫长,但事实上,长义才更加孩子气。 这个也给长义。九原杉趁着打刀付丧神被纸鹤分散了注意力,迅速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然后溜之大吉。 纸门拉开又关上,审神者和药研的脚步声远去。被留在房间里的山姥切长义这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啊打刀愣愣捂住被审神者摸过的地方,似是想抱怨,但那个人早就跑了,他也就悻悻闭嘴。 被灵力包裹的蓝色纸鹤身上有一层微光,翅膀每煽动一下还有莹莹光点洒落。明明长着一副轻灵美丽的样子,但飞翔的动作看起来却笨笨的,时不时就要努力扑腾翅膀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 山姥切长义嫌弃地撇嘴,笨死了 打刀这么说着,还是小心扶了纸鹤一把,不让它掉进茶杯里去,然后把那盆银莲花放在屋里半遮荫的地方,开始在网上查询银莲花的养殖要点。虽然他是懂一点的,但还是再好好研究一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山姥切长义在那里翻着网页刷刷刷记笔记,旁边的纸鹤被自己的创造者亲口说出了送给山姥切长义的话,就一直围着他打转,打刀只能给自己的水杯盖上盖,不然这只笨鸟迟早死于海面坠机。 九原杉带着药研藤四郎一直往后院走,短刀有点奇怪,大将,我们去哪儿? 神社。 地方不远,几句话间就到了,一栋孤零零的建筑,周围是一片荒草。九原杉推开门,正对着大门就是供奉神像的地方,神龛下还有几个软垫。 这个神社不大,比起神社更像是一间静室,虽然连注绳、贡品什么的都不缺。 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明,神系非常复杂,除了特别出名的那些,没人能认全。 青浦家别院的神社里所供奉的神明似乎就是地方上的小神,药研藤四郎没认出神像的身份。 是后面那座山的山神。九原杉跟短刀解释了一句,这间静室被纸人式神打扫的窗明几净,但还是因为长期没人来,空气里稍稍有点霉味。 九原杉从壁柜里掏出一只香炉,点上熏香。 大将是要静坐修习吗?我在屋外守着您。 九原杉摇头,药研进来陪我,不用关门。 药研藤四郎无奈,跨进室内,把软垫移到离审神者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才跪坐下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6) 短刀既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到审神者,但也不想被小孩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只能这么不远不近。但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心思,比如说他自己并不愿放弃做近侍的机会?短刀说不清。 从来都是人心最难分辨。 从冰冷的凶器变成拥有人身的付丧神,有节奏的心跳,温热的鲜血,可以触碰他人的指尖他不再是只能被人带着走的护身刀,他现在可以自己行动,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还是没法完全明白,人心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只要完成现在的他能做到的事情,这样就可以了。他要守护好大将,只要念着这一点,就永远不会迷茫。 审神者跪在神像前闭目祈祷,但那神情真的很难用虔诚来定义。太过清澈平静,就没有了对神的信仰,比起神道要求的把身心都奉献于神明,更像是练习剑道前单纯的静坐冥想。 药研藤四郎神色温柔地注视了小孩一会儿,也跟着闭上眼。 空气中的霉味儿已经被驱散,那熏香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没有名贵香料的厚重味道,反倒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就像是躺在青草地上,周围都是盛开的花朵 审神者诵念咒文的声音原本非常稚嫩,但这会儿却像是隔着泛黄的光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悠远舒缓的像是一场梦 九原杉伸手接住药研倒下的身体,把自己的软垫折了几下放在短刀脑后给他当枕头。 柜子里的纸人式神顶着小毯子过来,九原杉抖开毯子轻轻盖在短刀身上。 他在纸人重新铺好的软垫上再次跪下,抬头看着面前的神像,如果我虔诚祈祷的话,神明大人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实现我的愿望,守护我想要守护之物吗? 抱歉,片刻后小孩自己笑起来,是我太贪心了,山神大人。 守护重要之人的事情,果然还是得我自己来。 药研藤四郎久违地睡了很香甜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短刀坐起身看着天边的霞光,神色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在守卫大将的时候 九原杉伸手拉着他站起来,软软笑着安抚短刀,不是药研的错,是我用了点小手段啦。不要生我的气,药研。 中午饭都错过了,药研饿了吗?一起去吃饭吧 九原杉拉着短刀的手在走廊里跑起来,秋天的风吹起金色的落叶,温柔地拂过脸侧,岁月安好,他们也安好。 ※※※※※※※※※※※※※※※※※※※※ 关于外表轻盈漂亮的仙纸鹤为什么笨笨的? 山姥切长义:是因为我之前把它揉皱过,先天缺陷吗? 九原杉:当然是因为那样才比较像长义啊。 山姥切长义:(▼□▼メ)可恶,你,你 九原杉:(*^^*) 第164章 近侍 最奢侈的梦, 也不过如此。 命运对待他, 还是保留了, 最后的温柔。 ~~~~~ 没几日根岸荆山把九原杉要的金珠送过来,珠子不过指肚大小,上面设计了精巧的卡扣可以打开, 九原杉亲手给所有金珠的内壁雕刻了守护符的符文。 这个跟御守是一个道理,不过特殊材质的金珠可以反复填充灵力, 不是符纸那样的一次性用品, 比御守贵重的多。 这样的金珠一共10对儿,每一对儿都是一颗刻着刀剑的刀纹,一颗刻着九原家的家纹。 这礼物的寓意, 再清楚不过。 刀剑们都收下了审神者的金珠, 这也代表着他们承认了自己归属于九原杉,不是作为时之政的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 而是作为家臣和主公。 九原杉把属于山姥切国广的那对儿金珠系在打刀的刀绪上, 摸了摸他的刀鞘,出神半晌, 回头才发现今天的近侍髭切笨手笨脚到现在还没弄好。 九原杉亲手帮他把金珠在刀柄的丝线上系好, 念叨太刀, 你这样还怎么照顾我啊,自己都照顾不好。 太刀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笑眯眯道, 年纪大了, 就需要被人照顾啊, 三日月还不如我呢。 九原杉气的鼓起脸颊,鹤丸也是平安时代的,他就不这样。 髭切又笑,那是不知道你给鹤丸殿灌了什么迷魂汤 付丧神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抬起审神者的下巴,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淡去,疼吗? 嗯?九原杉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长谷部说那些人掳走你之后对你用刑了?太刀的手指顺着小孩的下巴滑到脸侧,疼么? 九原杉瞳孔微缩,那显然不是什么好记忆,他偏开头,疼啊,如果当时我不是神魂受损思绪混乱,根本没撑住多久就晕过去了,说不定他们问什么我都会说。 因为真的太疼啦 九原杉是除妖师家族出身,从小经常受伤,比一般小孩对疼痛的忍耐力要好的多。但他毕竟没受过专门的抗刑讯训练,被注射了百倍放大痛觉的药物后,根本已经失去自主意识了,别人说什么他大概都会听从。 髭切眸光转暗,还笑了一下,比他不笑的时候还可怕,我会帮你报复回来的。太刀的长相非常精致,但一点也不纯良,现在这副表情更像坏人了。 哼,九原杉拍开他的手,比起这个,青江早上在后山的抓到了鱼,烛台切都答应我晚上吃秋刀鱼了,髭切会帮我挑鱼刺吗? 九原杉变成猫妖之后虽然还吃蔬果,但对鱼肉蛋奶一类有了明显的偏好,尤其喜欢吃鱼,可小孩一向嫌鱼刺麻烦。 如果是其他刀做近侍,九原杉自然不用操心这个问题,送到他面前的都是没一根刺的软嫩嫩的鱼肉,但是髭切就 果然,刚刚还表决心要帮他报仇的太刀笑眯眯道:那活太细致了,交给长谷部、烛台切、药研他们不就好了,就算是青江和大俱利也会很乐意做这种事情的。 九原杉愤愤瞪了他一眼,一个人去屋里翻画册了。虽然外表一会儿四岁,一会儿七岁,但他并没失忆忘了自己其实已经十二岁了,早过了需要别人帮忙处理食物的年纪。 若是近侍刀主动帮他他也就厚着脸皮接受了,但如果要对着当日并未担任近侍的付丧神提出这种骄奢的要求,打扰对方用餐,九原杉说不出口。 髭切明知这一点还说出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故意取笑他。 九原杉早上在道场和小夜、药研一起手合,之后又一直在练习灵术,看了会儿画册就蜷缩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髭切在屋子另一边自顾自地翻看漫画,现世的娱乐要比时之政那种与世隔绝的小圈子丰富的多,太刀的钱全都用来买游戏和各种漫画小说了。 他和审神者大多时候都是这样相处的,两个人各干各的事儿,互不干扰。等太刀无聊了,就会故意去逗弄小孩,直到把审神者惹炸毛才肯罢休。 太刀又看了小孩一眼,确认他睡着了,这才慢吞吞起身去厨房拿茶点。 睡梦中蜷成小小一团的九原杉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被隔绝,有人动作轻柔地抱起了他。 从冷硬的地面坠入温暖柔软的怀抱,有一种记忆中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九原杉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因为那种安心感,小孩这一觉比平时睡的要久。睡醒的时候非常满足、神清气爽,但当他睁开眼,又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晴空一样的湛蓝眸子,比阳光更耀眼的金色碎发,看他的眼神温柔胜于春风拂过水光潋滟的湖面。 打刀付丧神见他醒来,不自觉露出笑容,声音如春归燕子的尾羽点过水面,主人。 山,山姥切仰躺在付丧神怀里的九原杉愣愣伸出手,在指尖触及付丧神脸颊的时候,被那温度烫到一般轻颤了一下。 山姥切国广握住他的手,搂紧了怀里的审神者,是,主人,我回来了。 他终于能够切切实实地触碰到自己的主人,这一次,不再是神志恍惚时妄想出来的一触即散的幻影,他的身体里也不再是让人狂躁的暗堕力量,而是顺着本命契约源源不断传过来的,属于主人的清澈的灵力,轻易地抚慰了他所有的不安。 那些晦暗的、冰冷的、混乱的、崩裂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离他远去。温暖的怀抱、交握的手指、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味道这才是此时此刻的真实。 千山万水,峰回路转,他居然还能再次回到主人身边,最奢侈的美梦也不过如此,命运对他,还是留有最后的温柔。 被他抱在怀里的九原杉手指紧紧攥着打刀的前襟,仰头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片刻后,小孩眼里的惊讶、怔愣、不安、喜悦那些漂浮的情绪,仿若被过往惊起的尘埃一般,终于沉淀下来,化作眼底的盈盈水光。 他小声舒出一口气后放松了身体,靠在付丧神胸前,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音轻的像是怕惊醒了美梦,欢迎回来,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湛蓝中带出一点湖绿的眸子仿若春水,洗去了曾经的所有迷惘,他扶着九原杉站起来,然后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比起两人在那座本丸的初见,这一次,打刀要坚定从容的多。 我是为了你才存在于此的,只属于你的山姥切国广,重要的就只有这些。 我会守护在你身边,生生世世。 随着山姥切国广再次许下誓言,九原杉锁骨上那个属于他的山水图样的刀纹像是被唤醒一般闪过流光。 对不起,主人。上一次失信于您。打刀付丧神眼里有愧疚,有哀伤,可还有一种更坚定更深刻的东西在让他在淌过命运的洪流之后显露出愈加锋利无匹的光彩,他看着审神者,神色郑重,您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这话听着很熟悉,跟九原杉在那座废弃神社里问他的话一模一样。 无论多少次九原杉露出清浅的笑容,努力眨着眼睛不想在这种时候掉眼泪,一字一顿,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相信山姥切。 谢谢您。这一次,我必不会让主人失望。山姥切国广牵起小孩的手,看他的目光专注又绵长,我一直在思念着您 从离开的那一天起,无时不刻 九原杉柔软了神色,又一次扑进打刀怀里,头顶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都冒了出来,他抱住付丧神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也很想你,山姥切 审神者没醒之前就一直在屋里,结果硬是被两人忽略了个彻底的髭切:真是看的他牙酸。 话说山姥切国广是这种性格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晚饭前,顶着耳朵拖着尾巴,处于飘花状态的九原杉带着山姥切国广的时候,原本热闹的饭厅瞬间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山姥切国广快醒了,众刃都知道,但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心下一突,忍不住仔细打量他。 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山姥切国广,没有极化的那种。但是,举手投足,仪态气质,甚至是扫过他们的眼神,果然还是和普通的山姥切国广不太一样,和极化过的也不尽相同。 九原杉在主位上坐下,山姥切国广自然而然地在他身边落座。 呵。落后他们些许的髭切轻笑一声,他也没说什么,在另一桌坐下,手肘撑在食案上,指尖点着下巴,似笑非笑。 空气里的氛围突然就变得有点紧绷。 九原杉看原本在厨房和饭厅之间往来忙活的烛台切、大俱利他们不动了,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串十个纸人式神来,注入灵力后,原本巴掌大的纸人都变成半人高,伸了伸胳膊腿,蹬蹬蹬跑去帮忙。 烛台切,伽罗酱,要是累了就坐下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好。 每天既不用出阵、远征,也不用做内番,更不用出任务,只是一点点家务,哪里就累到了?问题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吗?烛台切很无奈,有些时候,主人真是够迟钝的。 但是审神者体贴他们,太刀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在大俱利伽罗肩上按了按,示意他先落座。 终于凑齐的十位刀剑付丧神就这么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十个纸人式神舀汤端饭来来去去忙活,硬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安静的诡异。 等饭都摆好了,九原杉收起纸人,目光在在座的刀剑身上逡巡过一圈,清了清嗓子,这是山姥切国广。 我的初始刀,也是本命刀。 九原杉看向身边的付丧神,神情一下子柔软起来,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对着审神者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在座的其他刀剑,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平静安然,山姥切国广,在足利城主长尾显长的委托下锻造的刀,是堀川国广的第一杰作。 打刀付丧神端正了跪坐的姿态,对着以后的同僚微微躬身,正式见面,这还是第一次。以后请多关照。 其他刀剑也躬身还礼,请多关照,山姥切国广殿。 九原杉看着双方正式打过招呼,神情松快了一些,山姥切离开我身边快有一年,他也没接受过稽查队的训练,可能需要好一段时间适应,以后还要麻烦大家多多照顾他,拜托了。 面对小孩充满期盼的眼神,众多刀剑付丧神不管心里怎样想,当场皆点头应下了。 但还是有什么地方变得和平日不同,整个用餐的过程中都没人说话,连平日最闹腾的鹤丸国永都没跟人说笑,也没制造什么惊吓,捏着筷子对自己面前的菜挑挑拣拣。 山姥切国广坐在审神者身边,照看小孩的动作非常娴熟,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需要适应的。 他数日前就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能够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之前小孩和髭切的话他都听到了,专门挑了鱼肚子上最嫩的肉,细细挑掉鱼刺,放进小孩碗里。 九原杉扬起头对着他笑,把山姥切国广喜欢吃的菜和他自己喜欢的,全都往打刀那边挪。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7) 而山姥切国广除了帮审神者布菜的时候,目光一直都落在小孩身上,连点余光都没分给别人。 就吃个饭而已,两人每次视线交汇都会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种旁若无人,除了对方之外周围皆是无关紧要的的背景的氛围 啧,鹤丸国永戳着碗里的米粒,撇了撇嘴:他就知道,哼,简直跟当初在本丸的时候一个样儿。 吃过晚饭,大家正准备各自散开,审神者突然叫住他们,等等,我有事跟大家说。 众刃皆停下动作,看着上首的审神者。 九原杉开口,用七岁孩子的稚嫩童音,说出了他来现世之后的第一道命令。 自今日开始,由山姥切国广担任我的近侍。 这个职位暂时不再轮换了。 第165章 你喜欢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样子, 就不是一件全然的坏事。 ~~~~~~~~~~ 审神者的话音落下后,饭厅里一片寂静,刀剑付丧神们神色各异。 要说指定近侍这种事,其实是很正常的。每位审神者手下那么多刀剑,审神者又不是圣人, 哪儿能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喜恶偏好、远近亲疏? 再说也不是每一振刀都适合做近侍,能够胜任照顾审神者的职责。 所以一般除了初期新刀刚来的时候, 出于主从相互了解并培养感情的需要, 近侍会是轮换制,到了后期,一般都是审神者指定近侍的。 喜欢的、能干的、信任的、重视的总之担任近侍一职的刀剑, 一定深受主人偏爱, 算是近臣。 上川行定那儿也一样,他的近侍一般都是堀川国广, 偶尔一期一振、龟甲贞宗、歌仙兼定三刃会在堀川有别的任务的时候顶替他, 其他几刃就几乎没怎么担任过近侍了。 九原杉之前的本丸也一直是由那振压切长谷部担任近侍,根本就没换过。虽然那振刀更多的是负责本丸内事务的派遣调度, 实质上守在审神者身边的是山姥切国广。 刀剑付丧神们理智上知道这事儿合理合规无可指摘, 但自九原杉担任他们的审神者以来, 虽然跟鹤丸更亲近些,对长谷部更宠爱些,对药研更倚重些, 对烛台切的喜爱也表现的比较明显但总的来说, 还是比较公平公正的。 他们的受到的待遇、接收的资源都没什么区别, 主人对他们的态度也尽量做到一视同仁,近侍是轮换制,没让谁觉得被审神者丢在脑后了。可是现在 周围的同僚都不说话,压切长谷部张了张口,又觉得这是审神者的正当权利,他似乎也没资格说什么。打刀看了自己的主人半晌,最终还是压下所有的情绪,垂首应道:如主人所愿。 压切长谷部其实挺好懂的,而九原杉对他吃醋后口是心非的套路特别记忆犹新,小孩总算是看出其他刀剑可能不大乐意,努力安慰他们: 其实跟以前没多少区别的,我身边的大小事务还是长谷部负责统揽,资金和采买的事情也还是烛台切来管,守夜的轮换你们想继续也可以继续 压切长谷部垂下眼,心中酸涩,他又不是为了手里的那些权利,主人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啊? 眼看打刀漂亮的紫色眸子都快变成波浪边了,九原杉无奈叹气,过来,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也唾弃总是对着年幼主人撒娇的自己,但他心里的委屈真是没半分作假,当初刚到审神者身边就耍赖连续做了很多天近侍的鹤丸国永已经很讨厌了,现在还有更过分的,主人亲自开口 山姥切国广接收到他的眼神,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垂眸看着身边的孩子。 压切长谷部: 九原杉被长谷部幽怨的表情逗笑,等打刀坐到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乖啦,虽然是山姥切担任近侍,但长谷部如果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平时我们也一样天天见面。 压切长谷部还是心酸:和众刃一起见面哪能跟做近侍单独和审神者相处混为一谈? 可是主人都这样说了,打刀也只能委委屈屈点头,是,只要是您的命令。 长谷部他这副样子,让九原杉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可爱,小孩再次摸了摸打刀的头,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自己的付丧神道,山姥切跟我分开了很久,我想好好陪陪他,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可以吗? 压切长谷部心里一震,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其他刀剑也端正了姿态,对着九原杉微微俯首。 他们其实知道的,他们的主人,这个孩子太温柔了。 刀剑付丧神们给九原杉做近侍,与其说是他们在照顾小孩,不如说是审神者以主人和朋友的身份在陪伴他们。 跟鹤丸在一起的时候就到处去玩、搞恶作剧,跟药研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安静呆在短刀旁边看他做实验、跟他一起研究草药,烛台切做近侍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在厨房里折腾试着开发新菜,轮到髭切审神者就似乎跟太刀一样是个宅,付丧神看漫画他就跟着看,偶尔还会给髭切当队友一起打游戏 回头想想,审神者怎么可能什么都喜欢?虽然小孩确实好奇心旺盛,但更多的其实是在迁就他们。他们谁都很喜欢做近侍,是职责所在,是想亲近审神者,也是因为这真的是份愉快的工作。 他们被如此纵容着,还这般贪心不足。 是,主人,我们知道了。压切长谷部这次态度坦然了许多,我会处理好各项事务的。 安抚好其他刀剑,九原杉牵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本命刀回到房间,山姥切,你坐下等等我。 然后打刀付丧神就看着审神者翻箱倒柜搬出各种小礼物:印着向日葵的抱枕、果盘里各种口味的葵花籽、还有和他之前留在那座本丸没能带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向日葵盆栽,折好的小星星和仙纸鹤林林总总一大堆。 我出任务的时候看到有趣的东西都给山姥切存起来了,可惜全留在稽查队的队舍里没能带回来,等我们回去了再拿给山姥切 主人,山姥切国广拉住小孩的手阻止了他继续跟小仓鼠一样到处忙活,对于我而言,只有您才是独一无二的宝物,其他的都不重要。 很少害羞的九原杉因为打刀的话微微红了脸,猫耳抖了抖,尾巴蜷曲起来。他抬起头看向金发的付丧神,目光澄净又认真,但是我想给山姥切最好的。 我都安排好了,这一次,再不会有人欺负你,山姥切会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可以和大家一起玩,就和其他本丸的山姥切国广一样。不光是我,还有哥哥、老师、管家爷爷大家都会喜欢山姥切的。 因为他的原因,在那座本丸里山姥切国广一直被众刃排挤冷待、孤立无援,这件事是九原杉心里的一根刺。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了。 大家都很好的,他们都答应了会和山姥切好好相处,一定会做到的。 山姥切国广看着小孩的目光更加柔软,如果你对我抱有这样的期待,我会做到,因为是你。 九原杉连忙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想让山姥切满足我的期待。 山姥切九原杉捧着付丧神的脸,我想给你你想要的,山姥切想要什么? 山姥切国广把心里揍鹤丸国永一顿的任务项从垃圾桶中一键还原,他伸手揽住审神者,我想要的,当然是主人。 打刀摸了摸小孩头顶的猫耳,主人能跟我说说吗?自从我们分开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吧,我都不知道。 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的联系自那次流浪刀驻地的事情之后就断了,他又是最近才有了意识,连九原杉为何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都不清楚。虽然他并不在意小孩是何种模样,但是 关于主人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九原杉没有拒绝这个要求,细细跟山姥切说起过去十个多月发生的事情,那些不高兴的部分小孩大都一笔带过,但前因后果全交代的很清楚。 轮到山姥切国广跟九原杉说起自己的经历,如出一辙的把所有不幸的事情都隐去。但比起生活在时之政的小孩,打刀无论是在暗堕刀驻地挣扎求生,还是独自流浪,又或者最后抱着必死之心故意加重自己的暗堕潜入敌营探查,全都充满了混乱、血腥、凶险、晦涩。 打刀干巴巴说了几句,最后只能闭嘴。 九原杉一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付丧神说不下去了,小孩也没有追问,只是牵起打刀的手,轻声道,这座别院有温泉,很舒服的,山姥切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泡完温泉的九原杉脸颊红扑扑的,小孩原本就白,妖化以后看起来有种草木精灵般异于人类的清澈纯净,洗完澡白里透红的样子,比刚出笼的小包子还要绵软可爱。 正在帮小孩擦头发的山姥切国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审神者的脸蛋,手感果然很好。 很快打刀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微微红着脸,磕磕绊绊,主,主人 九原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说有主从之名,但他和付丧神们的相处一直都比较随意,除了战斗命令,其他时候付丧神们也经常跟审神者讨教还价的,这在整个时之政都是常态。 而且,要论捏他的脸,鹤丸跟髭切两个才是惯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姥切国广醒过来后小孩的心情一直都愉悦到亢奋,今天他的耳朵和尾巴怎么都收不回去。 洗完澡后,支楞在头发中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要擦干都比较麻烦,九原杉是想收回去的,但就是很困难,他也就放弃了。 小猫妖转了个身,背对着打刀,山姥切,尾巴是湿的,难受。 山姥切国广听到审神者不舒服,立马收敛了因为自己有些冒犯的举动而生出来的赧然,拿着毛巾帮小孩擦尾巴,擦着擦着,脸上那点绯色刚消下去的付丧神意识到什么,腾的一下又一次红了脸。 动作轻柔地帮审神者收拾好,山姥切国广已经快要冒烟了。 半干的尾巴上还是有点湿意,九原杉不太舒服地甩了甩尾巴,他变成猫妖之后听觉太灵敏了,讨厌吹风机,所以从来不用那个。现在他有点想变回原形舔毛。 东想西想的小猫妖一回头,这才注意到山姥切国广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伸手拉住快倒下的付丧神,山姥切,你怎么了?是因为温泉泡太久不舒服了吗? 眼睛里已经快要变成螺旋纹的打刀迅速摇头,不,不是。我,我 九原杉有点担心山姥切换本体留下来什么后遗症,拉着打刀回了卧室,还帮他铺好了床铺盖上被子,忧心忡忡地守着。又拿起他的本体一遍遍检查,还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这会儿山姥切国广已经冷静下来,脸色也恢复正常了。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跟审神者解释,只能坐起来拉住审神者的手,拿开自己的本体放到一边,我没事,主人。 倒不如说状态前所未有地好,最近数日他的灵力一直在攀升,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九原杉没找出问题来,再看山姥切国广确实没什么异样了,这才坐到打刀旁边跟他说起自己遇到的好玩的事情、交到的朋友,还有后山那个精灵一样的少年,说要带着打刀去找他玩。 灯光下山姥切国广的神色异常温柔,耐心地听着审神者东一句西一句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小孩头顶的猫耳,指尖的触感柔软又温暖。 九原杉抬头瞄见他此时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山姥切你是不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眼看着打刀愣住,九原杉眨了眨眼,捏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尖,抖了抖耳朵,夜里小猫妖的眼睛乌黑水润,微微凑近他追问道,是不是? 面对刻意卖萌的审神者,山姥切国广根本毫无抵抗力,红着脸点头,小小声道,主人这样很可爱。他呆在矮柜刀架上不能显形的那些天,只能看不能摸,心痒了很久。 九原杉笑起来,眉眼弯弯,虽然变成猫妖以后可能很难再长大,还会有很多麻烦,但他接受这些以后自己也觉得这不是一件纯粹的坏事。 小孩把脑袋凑到打刀面前,声音软绵绵的,可以给山姥切摸摸的,耳朵和尾巴。全然忘了自己因为髭切拽了他的尾巴炸毛的事。 ※※※※※※※※※※※※※※※※※※※※ 我觉得有点甜过头了,蠢蠢欲动地想要拆散虐狗的这俩 第166章 意难平 希望你过的幸福快乐; 希望你因为我而幸福。 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我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 山姥切国广在九原杉的卖萌攻击下红着脸承认了自己最喜欢审神者人形时候顶着猫耳、拖着尾巴的样子, 九原杉有心想让打刀高兴,就没再收起过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正好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把这些非人的特征藏起来。刚开始小孩以为是因为情绪亢奋,但数天后还是这样,大概就是别的缘故了。 九原杉任由山姥切国广捏脸、摸耳朵、摸尾巴,一点儿都不恼。 而山姥切对待审神者也一向动作轻柔到小心翼翼, 绝对不会像髭切那样拽着小猫的尾巴不让它逃走,或者在洗澡的时候故意弄沉小猫泡澡的木盆。 九原杉陪着山姥切国广逛遍了庭院和后山, 九原松给他划定的活动范围也就这么大, 下山去是不允许的。 小孩并不是好热闹的性子,打刀付丧神也不是,在外边玩了几日后就开始安静窝在家里,每天一起看日出,观日落, 赏月亮,数星星就跟当初他们在四时院中一样相处,只是比起那时,心情要轻松愉快的多。 没有压的人喘不过气的演练场战斗, 也没有或咄咄逼人、或面热心冷的所谓属臣、同伴, 更不用纠结于那些理不清、算不明的恩恩怨怨。 九原杉年纪小,远远没到能欣赏山水风月的心境。可是只要和自己的本命刀呆在一起,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一切突然就变的和以往不同起来, 标示着时间流逝的日升月落也成了世上最美丽的风景。 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 花鸟虫鱼、山川河流、星月流萤、阳光雨露都值得让人露出笑容。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8) 不过几天时间, 默默注视着他们的所有刀剑付丧神亲眼看着审神者待山姥切国广的不同, 再怎么理解,心里也难免五味杂陈。 随着时间的推移,别院里的空气渐渐变得躁动起来,再不复之前的宁静平和。 屋顶上并排坐着赏月的两人,山姥切国广揽着审神者,和小孩共享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斗篷,而审神者趴在付丧神膝上,毛茸茸的尾巴绕着的打刀的手腕,主从二人亲密无间。 今晚守夜的压切长谷部站在院子的桂树下仰头望着他们,整个付丧神酸到快能做酵母。和他一组的笑面青江啧啧摇头,他敢打包票,身边这位同僚大概很难继续压抑自己忍耐现状,不出三天绝对要跟审神者闹。 可笑面青江没想到的是,第一个闹事儿的并不是一向黏人恋主,柠檬精一个的压切长谷部。 烛台切光忠一大早去外院拿他们今日的菜蔬,路过走廊的时候,发现山姥切长义比他起的还早。 打刀付丧神面前放着个花架,上面是一盆盛开的鲜花,审神者从后山找来的是单瓣种,纯白和浅蓝色的都有,花蕊嫩黄。 晨光里,刚刚升起的朝阳照在盛开的银莲花上,还带着水珠的花朵娇美可爱、枝叶碧绿水灵,配着小孩特地找来的水晶花盆和白色软泥,漂亮的像是艺术品。 应该说因为这份鲜活,比艺术品更美丽。 而山姥切长义侍弄这盆花可比对那些摆件精心多了,因为银莲花性喜凉爽、潮湿、阳光充足的环境,一早就把花搬出来浇水晒太阳。 这花是该810月播种,种的时节没错,但花期原本在来年46月,可审神者硬是靠着符文和灵力让打刀照顾了十来天就能看见它长成开花。 审神者这性子烛台切光忠摇了摇头,上川队长说这孩子看着温软,实则对什么都缺乏敬畏,没什么边界意识,是真知灼见。 偏偏小孩天资过人,禀赋优异很危险,对他自己和别人来说都是。 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若非如此,当初哪里就闹到上川队长亲自去本丸抓他,又何至于为了山姥切国广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差点要了小孩的命? 审神者真是什么都敢想,还要命的都能做到可带着重伤的大俱利伽罗找上门的他最没资格说这些,连劝诫审神者都没有底气。 比起烛台切光忠,正拿着喷壶给银莲花冲洗叶片的山姥切长义烦恼的东西就要简单的多。 审神者送给他的这只纸鹤,真的是脑子不太好,他在这边喷水,一直围着他转悠的傻鸟也不知道躲,如果不是有灵力保护,估计身体都要被打湿皱起来了。 本来就已经很蠢了,要是连漂亮的外表都没有了,变成又笨又丑的鸟,他绝对不会继续要它的,看着就糟心。 山姥切长义指着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呆在那里,不许过来。 这种纸鹤原本就是用来送信的,对于距离和位置的指令听的很明白,乖乖飞到付丧神指定的地方不再过来。 还是之前时不时就要使劲扇动翅膀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的水准,这么多天过去了毫无长进。独自一个在那里低垂着脑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山姥切长义看了它一眼,动作加快了些,洗完最后一片叶子放下喷壶后才朝它招了招手,现在过来吧。 蓝色的纸鹤像是一下子有了精神,扑腾着翅膀直奔打刀付丧神。这是纸鹤的天性,不是奔向目标人物就是在奔向目标人物的路上。 山姥切长义是九原杉给他指定的目标,没毛病。 啧,山姥切长义有点嫌弃地扶了把又一次撞到自己身上差点坠机的纸鹤,你蠢死算了。但小心检查纸鹤有没有撞坏的动作还是透出爱惜之意。 长义,早上好。在走廊上看了打刀半天的烛台切光忠见他忙完了才走过去,开口打招呼。 山姥切长义其实早看见他了,但太刀一直没走过来,他也就没主动过去,这会才点头回应他,早。 打刀来的最晚,跟其他同伴的关系都不算太密切,但对烛台切还是比较亲近的,多问了一句,你要去外院拿东西? 烛台切光忠点点头,看了花架上的盛开的银莲花一眼,主人不是说等到花开,就实现长义一个愿望吗? 花前天好像就开了吧,长义怎么不去找主人? 烛台切光忠知道的这么清楚,全都是山姥切长义告诉他的。虽然是太刀去他那儿的时候主动问起,但打刀也是乐意跟他分享这事儿才说的。 不过这会儿,山姥切长义却因为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阵儿,语气犹疑,他是不是忘了? 怎么会?烛台切光忠对九原杉的了解要比山姥切长义多一些,长义不知道吗?主人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会忘记答应你的事? 谁知道山姥切长义听了这话声音里的温度直降,不,他忘了。 他当初亲口跟我说十多天开花,第一朵开的时候是前天,距离他把花给我过了十三天,到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了他知道的,但他忘了,再没来找过我。 烛台切光忠无奈,如果山姥切长义说的是这种忘记,那还真有可能,毕竟审神者最近心思确实不在其他刀身上,就算主人忘了,长义也可以带着花去找他啊,主人总不会不认。 山姥切长义顿了顿,审神者当初似乎确实是说过让他带着花去找他来着,但是打刀现在根本不想仔细回忆这种细节,去找他做什么?他现在每天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假 打刀没等烛台切说他就自己咽下了那个称呼,又因为这种自觉分外恼火,明明不过是干什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结果后面补的这句还是没敢叫出那个称呼。 烛台切光忠有点想笑,有点欣慰,又有点可怜自家这振性子别扭单纯的刀。 以山姥切长义的自傲,不敢把话到嘴边的假货两个字说出口,绝对不是因为怕了山姥切国广,而是在担心审神者跟他刚来的时候一样,因为这个恼了再不理会他了。 虽然九原杉后来为此跟他道歉,这盆花正是赔礼,但山姥切长义还是不敢明知故犯。在亲眼看见九原杉对待山姥切国广能好到什么程度以后,更畏惧拿这个去试探审神者对他的容忍度。 长义想见主人的话,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还可以跟主人提要求烛台切这么安慰他,帮忙出谋划策,平时大多要求主人都会答应,长义有主人的承诺,可以提个稍稍过分点的,这样才算物有所值。 山姥切长义神色微动,开口却道:我,他来不来我又不在意,不过失约之人总是让人生气。 烛台切光忠: 看你上心的劲儿,谁会信? 今晚是长义和我守夜,正好可以带着花去找主人,太刀看了看那盆花,还有绕着长义飞舞的蓝色纸鹤,笑着道,主人心里还是很喜欢你的,不然哪儿来这么多东西 山姥切长义微微勾起嘴角,很快又拉平,情绪甚至有点低落,明明我才是本歌,为什么,为什么我却不能使用山姥切之名?他心里也更喜欢那一个,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长义烛台切叹气,性格、缘分、际遇感情的事,哪里是在比试打分呢? 这些山姥切长义不是不懂,只不过到底意难平罢了。 晚上烛台切光忠都收拾好东西拿上本体准备去找山姥切长义一起轮值了,鹤丸国永突然冒了出来,把他从门外又推进去,光坊和我换换,今晚鹤替你去守夜。 烛台切光忠看着像是刚洗完澡,头发上还在滴水的太刀,忍不住追问,鹤先生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吃饭的时候,主人都问起你好多次了。 自从审神者指定山姥切国广为近侍,鹤丸国永就几乎天天早出晚归,整个白天都不见人影,要不是他晚上会回来睡,还以为刀丢了呢。 鹤丸国永一点不见外地拿起烛台切光忠的毛巾给自己擦头发,漫不经心地回应,看见主人宠爱别的刀我多难受啊,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烛台切光忠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什么时候鹤先生还玩起黯然神伤,独自远去这种套路了?怕不是对千年老刀的脸皮、心性和手段都产生了巨大的误解? 鹤丸国永也没指望他信,嘻嘻一笑,扔掉毛巾,那我就代你去了。 从始至终都没应过他的烛台切光忠没好气地把他丢下的毛巾收好,只叮嘱了一句,照顾一下长义,至少别欺负他。 鹤丸国永头也不回地朝他摆了摆手,安心,安心,鹤从来都不欺负人。 烛台切光忠:更担心长义了怎么办? ※※※※※※※※※※※※※※※※※※※※ 山姥切长义:你这个不遵守约定的负心汉(>﹏<) 九原杉:(|||▽||| )我当初明明说的是长义带着盛开的银莲花来找我,我可以实现长义一个愿望一个字都不会记错,花开了你不带来,怎么就是我不遵守约定了!? 山姥切长义:我不管!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撒泼打滚)~>_<~ 九原杉 (。_。):长义你几岁了? 第167章 打起来了 我们都不曾后悔, 说到底也不亏欠, 谁也不必忍让谁。 ~~~~~~~ 山姥切长义并没有带着花来。审神者若是忘了,他也不想眼巴巴上赶着死皮赖脸。 走到半路碰见鹤丸,知道和他一组守夜的换了人,打刀还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那些敏感又别扭的心思, 并不想被人知晓,哪怕是和他关系最好的烛台切, 能躲过太刀关切的追问当然好。 鹤丸国永跟山姥切长义关系不好不坏, 打过招呼后一路沉默,到了地方就分开坐下,各自靠着一根廊柱出神。 屋里山姥切国广和审神者细碎的说话声渐渐低落, 小孩从人类变成小猫妖之后,比以前贪睡了很多,很快呼吸声就轻缓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鹤丸国永抬头看了看天,无星无月黑沉沉的, 没过多久起了风,吹的已经掉光树叶的树枝吱呀乱响。 太刀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根据天气预报的说法 现世的气象台很靠谱,夜雨如约而至。鹤丸和长义退后,往廊檐内侧靠了靠,可越刮越大的风不怎么体谅他们, 雨水很快打湿了整个走廊。 鹤丸国永站起来, 甩了甩袖子, 看着跟他一样快没有立足之地的打刀,今晚风雨交加的,肯定会很冷,长义你要不要回去加点衣服? 山姥切长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话的要是烛台切光忠很正常,可鹤丸国永跟他关系平平,再说这振刀也不是对同僚嘘寒问暖的性子,突然这样,让他有点毛毛的。 鹤丸国永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说完那句话后就在心里默数:1、2、3、4 太刀只数到9,就听到了纸门被拉开的声音,审神者站在门内揉着眼睛,屋外黑洞洞、冷飕飕的,还在刮风下雨,九原杉被凉风一吹一下子没了睡意,鹤丸、长义,快点儿进来。 屋子里要暖和的多,九原杉忙着给他们找毛巾和换洗的衣服,山姥切国广在一边帮小孩拿东西。 有没有淋湿?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我都跟你们说了天凉以后不要在外面守夜了,住的这么近,回自己房间也没关系,做什么下雨还傻傻呆在走廊里? 小孩一边不停絮絮叨叨,一边打量他们,还好,只有衣服的下摆被雨水打湿了,应该不要紧。 审神者的卧室很大,备有所有刀剑的内番服。那么一会儿,鹤丸国永跟山姥切长义确实没淋到多少,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好。 主人。鹤丸国永拉住小孩的手,我有点儿冷。 太刀的手确实是凉的,九原杉拉着他坐到自己的床铺,拿被子盖在他身上,现在还冷吗? 还冷,鹤丸国永抱住小孩,要抱着主人才能暖起来。 九原杉这下是知道鹤丸在撒娇了,不过还是好脾气地抱住他,我给鹤丸当暖炉,等会儿就不冷了。 鹤丸国永把自己脑袋搁在小孩肩上,在审神者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声音还是可怜兮兮的,主人看不见鹤的时候,都不想我吗? 说起这事儿,九原杉才委屈,这些天鹤丸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鹤丸国永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这种时候,不让你找到你才会惦记啊,整日在眼前晃荡的那几个都没被问起过。 太刀按下这个不提,稍稍放开了审神者,职责所在,我们得守在主人身边,但是今晚天气不佳他指了指房间的角落,我和长义蹲在那儿可以吗? 九原杉哪里舍得苛待他,当即道:多铺两床被褥就是了,做什么蹲在那儿? 那就谢谢主人了。鹤丸国永起身,熟门熟路地从壁柜里拿出铺盖在靠近审神者那一侧铺好。 原本审神者跟山姥切国广的被褥铺在屋子中间,现在鹤丸占了最里面的位置,房间从里到外分别是鹤丸国永、审神者、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长义从头到尾都是被迫跟着鹤丸行动,这会儿反应过来,他已经没得选了。打刀抱着从壁柜里找出来的被子,不情不愿地在山姥切国广旁边铺好,躺下之后还觉得浑身别扭,他宁可去门外淋雨。 鹤丸国永自觉非常尽责地做到了烛台切光忠让他照顾山姥切长义的嘱咐,把打刀丢到脑后不管了。 众人收拾好,这才熄灯重新睡下。 九原杉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到身边的细小动静,有人从被子里探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是鹤丸那边。 小孩悄悄睁开一只眼,猫妖的夜视能力极佳,何况屋里还亮着他之前送给山姥切国广的那罐亮晶晶的星星做小夜灯,小孩清楚地看见鹤丸朝他眨了眨眼。 鹤丸国永一直陪在他身边,九原杉都习惯了,之前十多天都没见到,确实非常想念。 感觉到审神者和他交握的手收紧,鹤丸国永得寸进尺,无视了山姥切国广看向他的冷眼,和小孩越闹越厉害。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39) 九原杉努力想压住动静的,可距离这么近,还是侦查相当不错的打刀,旁边那两个早就发现他俩的小动作了。 小孩最后也忘了不能打扰其他刀睡觉的事,跟鹤丸闹了很久,直到困的有些睁不开眼才安静下来。 鹤丸国永把已经滚到他这边儿的审神者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小孩,累了就睡吧。 九原杉拿脑袋蹭了蹭付丧神,把自己的尾巴收进被子里,窝在太刀胸前睡去。 鹤丸国永哄完孩子,抬头迎上山姥切国广的目光,微微一笑,他们俩知根知底的,谁怕谁? 那边两刃用眼神都能厮杀出火花来,山姥切长义直挺挺躺在被子里,愣愣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 他想出去淋雨 因为昨天睡的晚,九原杉醒来的也晚,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小猫左右一看,除了他睡的被褥,其他的都收起来了,房间里只有他和山姥切长义两个。 九原杉变成人形,接过山姥切长义递过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鹤丸跟山姥切呢? 打刀看了还有些迷糊的审神者一眼,淡淡道:去道场手合了。 九原杉:诶? 一大清早别院的道场就响起了木刀狠狠相撞的声音,除了赖床的髭切和留在审神者身边照顾他的山姥切长义,其他刀都在一旁观战。 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之间,是笔糊涂账。 当初暗堕的山姥切国广被迫离开审神者的时候,出面逼他的是本丸的其他刀剑,但鹤丸国永才是主谋,虽然他们能成功也是山姥切自己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就算那次不论,之后鹤丸确实几次对山姥切国广动了杀意,阻挠审神者找他更是常态。 山姥切国广不笨,甚至能称得上敏锐,这些九原杉没提过半个字,但山姥切国广从那些简略的经过描述中猜都猜的出来。要说他最了解的付丧神,大概就是鹤丸国永了。 他猜到也没说什么,鹤丸国永是为了审神者的安全,他能理解,甚至感激他对审神者的护持。 可鹤丸趁着他不能动的时候冒犯主人,他都没来得及为之前的事找太刀算账,这家伙昨晚还敢上门挑衅,他现在不打算继续忍了。 鹤丸才不觉得自己欠了山姥切国广什么,他效忠于自己的主人,以保护小孩为最高目标,每次决策都是反复权衡过的,问心无愧。 而且几乎每一次,审神者丢下他,背弃他们之间的约定伤害自己,都是为了山姥切国广。鹤丸真要说后悔,也只后悔过自己顾虑太多,没早早了断山姥切国广的事,才让审神者后来数次涉险。 哐哐哐!又是一连串撞击声,两刃明明用的是木刀,但打起来的气势比用本体也不差什么。 两刃刚开始只是比较激烈的手合,后来慢慢打出真火,谁都不再留手。 山姥切国广换了和稽查队的刀剑一样材质的本体,但他并非连续十次降灵的产物,分灵强度低于其他同僚,可他是本命刀,有契约加成,灵力权限高于其他刀剑,一点儿不惧跟鹤丸玩真的。 山姥切国广机动高,他一放开动作,因为速度而产生的冲力还在鹤丸国永之上,鹤丸也认真起来,用太刀的优势压制山姥切国广的同时伺机而动。 这一次,相撞的不再只是两刃手中的木刀,两位付丧神都被对方打到不少下。虽然不是真刀,但被狠狠打中也不好受。 笑面青江把散开的头发捋到耳后,眼神在场中扫过一圈,不紧不慢道,差不多就收手吧,主人好像快过来了。 胁差话音刚落,众刃就看见一只黑色的小猫从庭院一路飞奔过来,速度快的几乎能看见残影。 小猫跳上走廊跨进道场,这才重新变回人形。之前感觉到自己契约刀激荡的灵力,这一段路,九原杉几乎是拿出全力来了,所以变成人形后还在微微喘息,鹤丸、山姥切 鹤丸国永跟山姥切国广看见审神者的时候就停手了,鹤丸随手一扔,已经伤痕累累快断掉的木刀一头栽进旁边的竹筐里。 太刀蹲在小孩面前,神色轻松自如,只是切磋一下,山姥切殿睡了那么久,需要练习一下身手。 主人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刚下过雨,会着凉的。 太刀是这么说的,但他脸上还有好几道细碎的划伤,手腕上也有一大片肿了起来,身上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伤了。 九原杉瞳孔微缩,迅速转头看向用大毛巾盖在他身上的山姥切国广,打刀跟太刀半斤八两。 为什么九原杉又不是没见过刀剑们手合,好好的谁会拿木刀把对方打到快中伤,发生什么事了吗? 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各自偏开头,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拿着审神者的衣服赶过来的山姥切长义打破了道场沉默的氛围。九原杉刚刚用原形在雨后的庭院里跑过,手脚上沾上了不少泥水,药研拿毛巾帮他擦了擦,接过长义手中的衣服给小孩套上。 我们先回去吧,大将。短刀抱起地上的审神者,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行吗? 九原杉打理好自己,这才跟着药研到了待客的正厅,这次刀剑付丧神们都到齐了,刚起床的髭切趴在桌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小孩看着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少有地面无表情,把袖子拉起来。 鹤丸跟山姥切对视一眼,没有审神者手入,即使是付丧神,伤也没那么快好。但小孩明显生气了,就算是备受偏爱的两刃也不敢违逆,乖乖挽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露出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过去,原本红肿的地方有青有紫,看着分外吓人,怎么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普通的切磋了。 九原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不解,所以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打架? ※※※※※※※※※※※※※※※※※※※※ 哼哼唧唧 第168章 带回去 过往孕育着不安, 人间的喧嚣苏醒, 有些温暖的称呼, 像个美丽的幌子。 ~~~~~~~~ 经历过种种,山姥切国广不在意跟鹤丸国永刀剑相向, 甚至也不怎么在意同僚们的看法, 但他唯独在意九原杉的感受, 非常在意, 主人,我 我跟山姥切殿之间还是有点儿恩怨要解决一下的。鹤丸国永的回答直接盖过了犹犹豫豫的山姥切国广,主人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不是吗? 发泄一下那些事儿就算过去了,这样也挺好的, 主人觉得呢? 鹤丸国永这说法不全是假话,但有点避重就轻的意思。众刃扫了他一眼,各自在心下思量他这么做的意图。 跟刀剑们不同, 九原杉就算被带偏了不少次也还是将鹤丸的话信了个十成十,露出些许哀伤,那些都是我不好,你们两个不要吵架 无论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本命刀, 还是违背跟鹤丸之间的约定, 问题的根源都在他身上。 鹤丸国永也不是想惹审神者伤心,迅速凑到九原杉面前, 哼哼唧唧转移小孩的注意力, 主人, 身上的伤口好疼。 疼你们还闹!九原杉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许再打架了。 鹤丸国永点头如啄米,不打了,不打了,鹤保证。下次就跑远点,才不会让审神者逮到,弃尸荒野也方便不是? 九原杉看他乖巧也就不气了,招呼山姥切跟鹤丸一起把本体交给他手入。 灵力的光芒包裹住两振刀,抚平了所有伤痛,刀剑本体和付丧神身上的痕迹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淡去 直接用灵力手入对于付丧神来说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他们也是被灵力强大的主人惯坏了,战斗的时候根本不在乎受伤,平时都能折腾出许多事来,反正主人又不缺这点灵力。 鹤丸国永微微眯起眼,从背后抱住小孩趴在他肩上,跟撒娇的宠物似的。 山姥切国广也喜欢手入,但他没鹤丸国永那么厚脸皮,众目睽睽之下把还自己粘到审神者身上去。等手入完成后就揽住小孩,努力把鹤丸从审神者身上往下撕,你那么重要压坏主人了,放手! 不放!主人都没说什么要你多事? 众刃看着那边一言不合又掐起来的两位,不约而同地从心底生出怀疑来:信誓旦旦地说是不打了,但这俩真能和睦相处吗? 九原杉也很无奈,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好半天才把自己的付丧神安抚下来。 小孩擦了擦汗迅速转移话题,我饿了,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烛台切光忠把九原杉从那两个的围堵中抱出来,给小孩理了理衣服,现在都过了平时吃饭的点了,主人饿了也正常,东西都是备好的,我们去饭厅吧。 早饭不复杂,米饭、纳豆、豆腐、烤鱼还有味增汤。九原杉不喜欢纳豆,烛台切也不勉强,没给审神者的食案上放。 我开动了。九原杉一动,下面的刀剑们才跟着动作。 我开动了*10 小孩不能吃太多盐,他的早饭都是单独做的,味增汤根本没放味增,就是简单调味过的蔬菜鲷鱼汤。 九原杉已经习惯吃缺油少盐的料理了,拿起汤匙准备舀汤喝,半路他的动作就顿住,金属汤匙落在瓷器上的声音刺耳又突兀。 众位付丧神迅速抬头看向上首的审神者,然后被小孩满脸冷汗的样子吓了一跳。 主人! 大将! 惣领。 离得最近的山姥切国广接住倒下的小孩,觉得心慌的喘不过气来。很快他就发觉这并不是紧张的情绪造成的错觉,他确实不太对。 九原杉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剧烈,最先有反应的就是身负本命契约和审神者联系最密切的山姥切国广。 扶着审神者的打刀付丧神跟小孩一起倒在了地上,鹤丸国永心里一惊,伸手去拉小孩也没拉住,他也开始难受了。 很快其他付丧神也都被审神者的异常状况影响到,但比起山姥切国广,他们还能勉强支撑身体把审神者带回卧室安顿好。 那串珠子,鹤丸国永对审神者的契约做出了回应,虽然不是本命刀,没跟山姥切一样彻底倒下,但也比其他刀剑的症状要严重许多,这会儿说话都有些困难,能平衡,平衡灵力波动的那个,拿过来,快。 审神者重要的东西都是压切长谷部收起来的,打刀忍着因为灵力波动过大造成的眩晕感,迅速从卧室壁柜的夹层里翻出了那串珠子。 九原杉彻底变成妖怪之后已经不需要依靠外力来平衡灵力了,他又经常在猫咪和人形之间切换,怕弄丢了就再没戴过。但九原松也没收回被败家弟弟拿了两个去和魔女交易,如今只剩下七颗的灵珠,还是把这种异宝留在了弟弟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真的就用到了。 串珠被套在了小孩手腕上,随着珠子的颜色从透明变成幽蓝色,又瞬息透明,几个来回,九原杉的情况好了一些,虽然还是叫不醒,但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除了躺在审神者身边无声无息的山姥切国广,其他付丧神的情况也好了一些。 药研藤四郎拉住审神者的手,看了他几眼就迅速开口,大将的状况我们大概解决不了,要跟外面联系,尽快。 主人的安危为重,这种时候没什么好说的,烛台切光忠拿起电话跟外院的管家联系,压切长谷部则拨通了九原枞留给他们的号码。 老管家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九原杉的情况突然又开始恶化。 小孩的身形在四岁到他妖化之前的十一岁半的样子之间不停变换,猫耳和尾巴跟这些日子一样收不回去裸露在外面,脸色潮红,体温发烫,甚至开始呓语。 这场景有些骇人,幸亏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才能稳住情绪处理事情。 老人出身清浦家,对灵能力者和妖怪都有相当的了解,观察了九原杉一会儿就确定道:杉少爷这是灵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原形要长大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程有点激烈。 你们都是他的契约刀,和杉少爷灵力相通,就呆在他身边,多少能分担一些。 刀剑付丧神们想松口气的,但看着审神者躺在被子上神志不清的样子,那口气实在是松不下来。他们当然愿意帮审神者分担,只恨不能把小孩的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才好,但现在他们除了守着自己的主人,什么也做不了。 压切长谷部定了定神,忍着身体的不适给审神者擦汗换衣服,药研在一边帮忙搭把手,看到小孩因为发热干燥的唇,拿清水给他润了润。 压切长谷部抱着怀里的孩子,对审神者的事知道的比较清楚的他比其他刀剑更仓皇紧张,主人的原型是长大过一次的,当时并没有出现这种问题 九原杉刚变成小猫妖的时候都没压切长谷部的巴掌大,走路也摇摇晃晃的,撑死了刚出月的样子。 但被奴良鲤伴精心养了一段时间后,小猫长胖了,也长大了一点,看起来总算有一个半月大了,跑跑跳跳也灵活了许多。 偏偏九原杉原形和人形的成长不同步,小猫长大的时候,人形看起来还是四岁,等人形长到七岁,小猫还是四十多天的样子没变化。 主人的原形从刚出月的样子长到现在这么大的过程是很缓慢的,也没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压切长谷部跟老人强调,语调有些急切,是不是我们没养好,出了什么差错?奴良鲤伴养着的时候就好好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刀剑都跟着紧张起来。 根岸荆山摸了摸胡子,又仔细检查了九原杉一番,还看了看躺在他旁边的山姥切国广。 我记得他是杉少爷的本命刀? 压切长谷部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些酸涩心思了,迅速点头,是,他几乎是紧接着主人倒下去的。 杉少爷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 有的。这次回话的是药研藤四郎,大将跟我提到过,他最近收不回耳朵和尾巴了,从山姥切国广殿醒来那天起就是这样了。 刚开始大将以为是自己太高兴了,情绪兴奋所致,但后来一直收不回去,这才想着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0) 大将来问过我,我没检查出什么问题,除了灵力有些活跃 不,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吧,我太大意了。 根岸荆山朝他摆了摆手,你一个付丧神,能知道多少?别担心,也不算是坏事 本命式神跟自己的主人有相互加成补益的作用,山姥切国广殿醒过来之后,杉少爷的灵力增长大概是变快了,今天突然就到达某种临界点了。 鹤丸受到的影响比较严重,看起来比其他付丧神更疲惫些,他轻声道:大概是这样吧。今天跟山姥切国广交手的时候,打刀的灵力确实突然爆发了一次,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找到了原因,刀剑付丧神们总算没那么心慌意乱了。跟审神者的兄长报告情况的事交给了比较懂行的老管家,付丧神们专心照看起审神者。 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小孩没多久就变回原形,一夜之间从付丧神们一手大长到两手合拢才能抱住,看起来像两个月大的小猫了。 随着九原杉的灵力再次稳定下来,山姥切国广很快就醒了,其他付丧神们也恢复正常,没再出现那种眼前的世界都像被哈哈镜扭曲了的感觉。 昨天急匆匆赶回来的九原枞路途劳顿,又跟付丧神们一起守了一夜,此时靠在一边的矮桌上闭目养神。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桌边的九原枞,刚想朝哥哥扑过去,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站起身转了一圈,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恢复妖化之前的年纪了。 九原枞察觉到小孩的动静,睁开了眼,露出笑容,小杉醒了,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九原杉跑过去抱住九原枞的胳膊,语气盈满喜悦,二哥,我变回去了。 之前那副样子,不能被任何外人看见,不够信任的熟人更不能见。九原杉整日被困在这座别院里,即使有付丧神们陪他,偶尔也会觉得憋闷。 还有作为不能见人之物的不安和恐惧。 九原枞一下下摸着弟弟的头安抚他,嗯,小杉跟以前一样了。这是句自欺欺人的假话,但九原枞是真心松了口气,九原杉那副样子,确实很危险。 这么长时间,我和大哥又时不时往这边跑,父亲大人已经知道你回现世了,要我们把你带回去。 ※※※※※※※※※※※※※※※※※※※※ 按照大家的愿望,让我们来搞事吧。 第169章 独占欲 想要许愿, 用花开的时间来守候你, 然后等午夜的钟声敲响, 仙女的魔法解除。 ~~~~~~~ 九原森毕竟是九原家的家主,对少家主九原松和九原枞两兄弟的行踪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关注, 就这么顺藤摸瓜地查到九原杉已经被他的两个哥哥接回了现世也不奇怪。 作为父亲,九原森真是被自己的三个儿子气了个倒仰。两年前九原杉在不夜山社差点儿被争夺社长之位的斗争波及,九原松没把年幼的弟弟带回家反倒是送到了时之政;现在小孩在时之政出了意外, 九原松和九原枞两个更是宁可把九原杉放在清浦家的别院里休养也不带回九原家, 这是拿家里当龙潭虎穴吗? 而被父亲命令立刻把九原杉带回去的九原枞,这会儿摸着弟弟的脑袋温声道:小杉也不用着急, 先养好身体,大哥的订婚宴在下个月, 赶在那之前回去就好。 九原杉莫名松了口气。他七岁到十二岁这五年,前三年跟哥哥们一样只是匆匆回去过几次, 到了时之政后这两年根本就没回过家,现在突然说要回去, 竟然有些情怯。 九原枞也没回去,直接在别院住下陪着弟弟。九原松最近忙于家事,不夜山社这边就要他多操心了。 昨天夜里又开始落雨,秋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到现在也没停。 刀剑付丧神们见审神者平安醒来就恢复了日常生活,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有点吓到他们了, 众刃都时不时跑来在卧床静养的九原杉附近晃荡, 就连山姥切长义也是。 九原杉看到他忽然就想起那个约定来,我送给长义的银莲花还没开吗?已经半个多月了,不应该啊 小孩用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一下下地戳,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吗? 山姥切长义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看了审神者一眼,这才慢吞吞道:花的话,五天前就开了今早他回房间收拾的时候,发现最先开的那批都败了,只剩下晚开的几朵还在。 嗯?九原杉微微睁大了眼看他,那长义怎么不带来,就没有想要我来实现的愿望吗? 原本因为审神者主动提起这事儿心里正欢喜的山姥切长义一噎,有点羞恼还有点委屈,生硬道:你都这么说了,没就没 烛台切光忠拉了打刀一把打断了他的话,又转过头给了审神者一个只能意会的眼神。 哦九原杉也算是被这些性格各异的刀剑训练出来了,迅速领会了烛台切的意思,放缓了声音,可是我想看看盛开的银莲花是什么样子呢,长义能带过来吗,让我和你一起赏花? 山姥切长义的眉眼舒展开来,又努力试图板着脸,你想看的话,我就带过来好了。 等山姥切长义出去了,九原杉这才跟烛台切对视一眼,小孩吐了吐舌头,烛台切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微笑不语。 打刀回到卧室,减掉已经开败的花,又用喷壶洗了一次叶片,细细打理了一番,这才勉强满意。 现在只剩下三朵盛开的和两朵半开的及两个花骨朵,比起前两天开的最好的时候寒碜了很多。打刀这时候又微微有点后悔:那时候他该拿去给审神者看看的,那孩子心心念念的。 最后打刀还是抱着花去找审神者了。 银莲花色彩艳丽,单瓣种看着比较简单可爱,倒是很讨九原杉喜欢。 山姥切长义看着小孩趴在桌边小心翼翼地去碰花瓣,不由自主露出笑来。 花很漂亮,长义养的很好。玩够了的九原杉抬起头,那么,长义的愿望呢? 被问到的打刀付丧神一愣,这个问题他其实想了很久,但最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所希望的,比平常过分一点,但又不至于贪婪到让审神者生厌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最终打刀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九原杉眨了眨眼,起了坏心眼,长义可要快点想,等最后一朵花都枯萎,愿望就作废了哦。 花开的时间是仙女的魔法,午夜的钟声敲响,魔法就会解除,一切都会像露珠一样蒸发的。 山姥切长义: 审神者这是在拿童话故事哄他吗? 昨夜刀剑付丧神们也被折腾的够呛,经历了身体和情绪的双重折磨。这会儿看审神者都有精神逗弄山姥切长义了,彻底放下心来,三三两两去休息。 药研藤四郎和烛台切光忠守着小孩,陪着审神者说话的山姥切长义也留下了。 压切长谷部是被烛台切劝走的,说是等打刀休息好了就来接他的班,确实很疲惫的长谷部也就乖乖回去了。 受审神者灵力波动影响最严重的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被九原杉要求在他旁边的隔间里休息,小孩不太放心他们两个,想就近照看。 九原杉跟付丧神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自顾自发起呆来,这次灵力波动的整个过程他不算很清醒但也没完全失去意识,尤其是自己人形年龄不断变幻的时候,那感觉 山姥切长义看九原杉出神,自己也跟着思绪游荡,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轻手轻脚地出了审神者的主屋,合上纸门,等走出一段距离,打刀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他总算知道今天早上的不协调感是哪里来的了,他换衣服的时候,他去拿花的时候,都完全没看到自己的纸鹤,当时他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小九。山姥切长义拉开自己屋子的纸门呼唤被他起名为小九的纸鹤,可平时总是莽莽撞撞朝他身上扑的纸鹤根本不见影。 打刀开始到处找它,连衣柜顶和床底都没放过,但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小九山姥切长义在屋里怎么也找不到纸鹤,开始思考别的可能性,可他连屋外都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那傻鸟不会自己跑丢了吧?打刀一边念叨,一边往审神者那边走,纸鹤是审神者做的,小孩应该有办法呼唤它。 雨从廊檐上串珠一样掉落,在地上敲出一个个小坑,山中静谧,雨声和风声都听的分明。 山姥切长义心有犹疑,走的不快,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一抹蓝色。 打刀顾不得廊檐上不停滴落的雨水,蹲下身仔细去看,果然是那只蠢鸟。 可现在的纸鹤已经没有了光鲜亮丽的外表,整个泥呼呼的,连彩纸都被雨水泡坏了,坑里的泥水泛着淡淡的蓝色。 半跪在走廊上的山姥切长义小心地把泥坑里的纸鹤捡起来放在手心,纸鹤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就是一团普通的被泡坏的蓝色纸片而已。 怎么会?你明明有灵力保护打刀突然想到纸鹤的那点灵力还是九原杉半月前给的,现在差不多也该耗光了。 审神者倒下后整个别院都兵荒马乱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照看到,纸鹤就偷偷跟着他跑出来了,灵力耗尽的纸鹤还倒霉地掉进了雨水里,作为一张普通的彩纸制品,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折纸罢了,原本不必太在意,但山姥切长义还是小心抹掉纸团上的泥,把那皱成一团的蓝色放进自己的手帕里。 怎么说也陪了他这么多天,他连名字都取了。 此时此刻,山姥切长义一点也不想一个刃呆着,还是回到了审神者身边,虽然他也知道有烛台切和药研在,小孩大概并不需要他照顾。 出去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头发都是湿的,贴在脸上显得有点狼狈。 九原杉看了山姥切长义一眼,扫过打刀还沾着些泥的手指,长义怎么了? 审神者的身体才刚好,山姥切长义原本是不想拿这种小事烦他的,但心里的不舍和莫名的酸涩还是驱使着他开口,我想好自己的愿望了,主人。 打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展开摆在九原杉面前,你能救救它吗? 九原杉扫过那团不明物体,有点犹豫,这是我送给你的那只纸鹤? 山姥切长义点头,是的,我的愿望就是治好它不过要是很麻烦的话,那就算了。打刀也不想因为这个让审神者费太多神,但如果对于审神者来说很容易的话 我重新折一个给长义可以吗? 不是,小九它,山姥切长义急忙道,小九它陪了我这么多天 算了,我不想养纸鹤了,这鸟又笨又麻烦。 即使是完全一样的式神,和自己共享了某段时光,有着一样回忆的那一个,才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这一点,作为审神者的灵能力者大概是体会最深的。 九原杉拿着毛巾给山姥切长义擦干头发,然后帮他细细擦掉手上的泥。 修好它很简单的小孩这么说。 其实以前的九原杉也是做不到这点的,不过对于如今给刀剑付丧神都换过两次本体的他,事情变得相当容易了。 九原杉从矮柜的抽屉里摸出一张和山姥切长义那里完全一样的蓝色彩纸,回到桌前重新坐下。指尖在那团被水泡坏的纸团上轻轻一点,当初画上去的那个符文就像是粘上来一样从纸团里被提溜出来了。 符文落在崭新的彩纸上,瞬间纸片自己把自己折成了一只纸鹤。纸鹤摇了摇头,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它在九原杉手指上蹭了蹭,又一次奔着山姥切长义去了。 小九?山姥切长义习惯性地托住撞上他后往下掉的纸鹤,好吧,根本不用确认,这么蠢的纸鹤也就他的小九一个了。 它是叫小九?九原杉看着打刀付丧神,眼里含着笑,长义取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山姥切长义做贼心虚,眼神飘来飘去,看药研、看烛台切、看纸鹤,就是不敢看审神者。 九原杉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神色温和地看着打刀付丧神,那么长义想好了吗,那个愿望? 诶?我不是已经把那个愿望用掉了吗? 修好小九的事不算什么,长义可以重新许一个愿望。 山姥切长义沉默了一会儿,而他的主人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打刀看了扑腾着翅膀的纸鹤一眼,目光在那边的银莲花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在了审神者身上。 我的愿望我想担任你的近侍,直到最后一朵花枯萎魔法解除的时候。 隔壁的小房间和审神者这边只隔着一扇纸门,山姥切国广根本就没睡着,听到山姥切长义的要求,他一下子从被子里坐起来。 在打刀付丧神起身之前,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鹤丸国永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主人说你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确实是这样。 可比起打打杀杀的任务,山姥切殿你真正要适应的,是这一点才对。太刀的声音低沉又安稳,带着千年时光都沉淀下来的透彻明净。 审神者是他所有契约刀剑的主人,不是你一刃的,就算你是本命刀。 在那座本丸的时候,鹤丸就不止一次地跟山姥切国广说过这句话,但因为当时特殊的环境,山姥切国广不但没有因为他的话收敛,反倒魔障了似地对审神者生出了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和独占欲。 当初他也是正式效忠了九原杉的刀剑,山姥切国广对他虽然比其他刀多了些信任,但一直像是护食的野猫,不愿意让他碰审神者,对光坊和其他刀也是。 这种心理跟打刀在那座本丸的经历有很大关系,但今时不同往日,山姥切国广也不能一直这样。 你也不想让主人为了你和其他刀之间的矛盾为难吧?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1) 鹤丸的话音刚落,两刃就听到门的另一边传来九原杉带笑的声音: 如果这是长义的愿望,那么,我答应了。 未来几天,请陪在我身边吧,长义。 第170章 暗流 在生命的波折中, 我们不是输给了时间, 而是输给了人心。 ~~~~~~~~ 不能给主人添麻烦,不能让审神者因为自己而为难, 更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这对于山姥切国广而言是不可逾越的底线,甚至能压过他陪在主人身边的渴望。若非如此,当初知道九原杉快要找到他, 打刀的第一反应就不是转身逃跑了。 山姥切国广安静不动了, 也没再想冲出去。 鹤丸国永放开他,反倒有点无力感。他前面的话,这家伙大概一句都没听进去。比起接受了大家作为共事一主的同伴, 他就只是在为了审神者退让而已。 算了, 让光坊和药研从主人那边入手劝劝吧, 审神者的话,山姥切国广总该能听进去。 山姥切长义成为了审神者的近侍, 任期为那盆银莲花的花期。 还没到晚饭时间, 每个付丧神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到了饭桌上的时候, 刀剑们的眼神在审神者身边的山姥切长义和退到一边的山姥切国广之间来回晃荡。 没看出来啊,山姥切长义有贼心也有贼胆, 而审神者居然还同意了。 他们也就私底下眼神乱飞,毕竟上首还坐着九原枞,刀剑们有志一同地选择在审神者的兄长面前装乖。 山姥切长义刚到九原杉身边的时候近侍做的不算好, 不过到了如今, 布菜、挑鱼刺、准备汤品样样妥帖。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审神者的衣食住行,山姥切长义都照顾的很周到,连对待主人的事情一向高要求的压切长谷部都挑不出多少错来。 然而被打刀悉心照顾的九原杉比起高兴更多的是无奈。 山姥切长义,战斗很积极,总是冲在前面,还有点喜欢出风头,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以至于偶尔说出来的话会有点欠揍,处理文书也很擅长,能帮到长谷部不少 可是,打刀并不喜欢做各种内番,照顾人的琐事也不耐烦。刚到九原杉身边的长义就是那样。 现在 长义。 听到九原杉叫他,山姥切长义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到他面前端正坐好,主人有什事? 长义你你是真的喜欢做这些,还是仅仅是想赢过山姥切国广? 不能怪九原杉用这样的心思来揣测自己的刀,身为主人,他可能是感觉最明显的一个。山姥切长义照顾他的方式,有从长谷部和烛台切那里学来的,但更多是在模仿山姥切国广照顾他的习惯,还非要比山姥切国广做的更好。 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思,真是跟小孩子一样简单好懂。 九原杉最终还是没把那句有些伤人的话问出口。争强好胜也没什么不好,长义也是真心想亲近他的,何必计较这些。 长义别忙那些杂事了,九原杉拿出彩纸、跳棋,各种棋牌和小玩具,摸了摸纸鹤小九,笑着道,我们来做些长义喜欢的事情吧,好吗? 即使山姥切长义照顾的非常精心,七天后,最后一朵银莲花也凋谢了。 山姥切长义告别审神者,带着自己的纸鹤和只剩下叶子的盆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刀趴在桌上看着光秃秃的叶子,其实无论他做的好不好,都没有意义吧?山姥切国广还是审神者唯一的近侍。 失去希望,渐渐淡薄的爱,期待被抛弃。 银莲花虽然美丽,但花语却很悲伤。 小九。打刀招呼自己的纸鹤,伸出手指点在它脑袋上,你名字的意思,主人到底猜到了没有啊 九原杉大抵是猜到了的,就算没猜到,其他刀剑也会跟小孩直说。 嗯,我明白了。九原杉点头,就算没有烛台切和药研语重心长的劝谏,这么些天下来,小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我会处理好的。 山姥切,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审神者的声音,屋里的山姥切国广立刻起身走过去拉开了纸门,主人。 山姥切国广的习惯,九原杉很清楚,拉着他一起窝在了床铺和窗台之间的夹道里,身下的榻榻米还留有余温,刚刚山姥切果然就是在这。 两人沉默了片刻,山姥切国广向小孩伸出手,指尖在审神者左侧锁骨那个属于他的刀纹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 我是主人的刀,对吗? 九原杉点头,当然,山姥切是我的本命刀。 那主人是我的吗? 是。 主人也是其他刀的主人,对吗? 鹤丸国永以为山姥切国广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但事实上不是。 九原杉顿了一下,还是看着打刀认真道:鹤丸和长谷部他们也是我的刀,是我重要的家人。 但这一点对山姥切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也是山姥切可以信赖的同伴。 烛台切他们说的对,山姥切国广既然已经拥有了人形,就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完全围着他转。其他刀虽然也效忠于他,但都有自己交好的伙伴,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独立空间,只有山姥切 在那座本丸的时候开了个坏头,但总不能到了现在还继续。 九原杉带着山姥切国广和烛台切、大俱利一起做点心,和笑面青江、髭切一起玩游戏,和长义下棋,和药研一起去山上采药 刀剑们的手合九原杉和山姥切每次都参加,还所有人一起出去野餐。 每天和其他付丧神一起活动,山姥切国广也开朗不少,开口不再只限于和审神者说话、和鹤丸国永吵架这两项了。 快到回九原家的日子,一直在玩的九原杉被自己的哥哥九原枞揪了过去,要带着变成小妖怪的弟弟回满院子除妖师的九原家,九原枞也有点不安,他可没大哥那么心宽似海。 九原杉这会儿倒是比九原枞还平静,哥哥不要担心,我都准备好了。他对于自己的处境,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些天也做了很多事。 然后九原枞就看见自家弟弟在数秒之内长大了一截。 九原杉在彻底妖化之前好几个月就几乎停止生长了,样貌身形停留在了11岁多一点,比他真实的年龄小了半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半年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九原杉靠着术硬是给自己补上了那半年的身高,之前我原形长大人形年龄不停变化的时候,我就抓到诀窍了。小孩还挺得意。 九原枞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拉住弟弟,小杉这是又可以长大了吗? 九原杉一顿,虽然不想让哥哥失望,但还是说了实话,是假的,和幻术差不多是一回事。 保持这个样子要持续耗费灵力,只能用来糊弄人。 看见哥哥陡然黯淡的神色,九原杉拉住他的手露出笑脸,没关系的,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还找了银带我去见山神大人,学习了能够把气息隐藏起来的法术,不会有人发现的。身为除妖师的九原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居然没能分辨出银非人的身份,这让小孩一下子对山神大人的法术起了兴趣,最后还去拜访了那位神明。 清浦家长期供奉着山神,神明大人知晓了九原杉的遭遇,非常慷慨地告诉了他隐藏妖气的方法。 九原杉摇了摇青年的手,我很厉害吧?哥哥快夸夸我。 这孩子让年幼的弟弟担心的哥哥可不称职,小杉很厉害,当然的。九原枞蹲下身抱住小孩,我会保护你的,一定。 要出发的时候,九原杉和来现世的时候一样,把所有刀剑都变回本体串在了上川行定给他的那个链子上,除了今天的近侍髭切。 这回就不嫌弃我不会挑鱼刺了?髭切抱着手臂看着九原杉把那条链子戴到手腕上,也不怕你的山姥切生气了? 九原杉在回家的这一天恢复了近侍的轮换制,当然有提前和山姥切国广说好。 小孩瞄了太刀一眼,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连膝丸的名字都记不住的哥哥切居然还记着之前的事呢 吃醋生气的是髭切吧?你会说这种话,我都被吓到了。 髭切淡淡地看着被其他同僚宠出自恋症的审神者,他这是单纯的抱怨,毕竟都当了上千年的刀,谁会因为照顾毛孩子的时间变少生气?比起嫉妒别刃,他只是在可惜这样悠闲的生活就要结束了而已。 有九原枞在,九原杉什么心都不用操,自然有哥哥联系司机打理一切,小孩只要背着收拾好的小背包跟着哥哥上车就行。 告别了不舍的老管家,车子从别院出发,沿着山路而下,驶向数十公里外的玉鸣镇。 刚开始在山里和田野行驶的时候九原杉还好好的,后来车子渐渐进入闹市区,空气浑浊还频繁刹车启动,小孩开始晕车了。 原本为了护着九原杉,三人都在后座上,小孩坐在中间,左手是髭切,右手是哥哥。这会儿九原杉难受了,就把髭切赶下车去副驾驶,自己躺在后座上枕着哥哥的腿闭着眼努力入睡,睡着了应该就不难受了。 九原杉以前晕车没这么厉害,大概又是妖化的后遗症,对气味变得敏感了。九原枞抚着小孩的脊背,轻声安慰他,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尽管九原枞没训人,司机还是很有自觉地擦了擦汗,放缓了车速,以保持平稳为重。 髭切抱着九原杉的小书包坐在副驾上,回头去看缩在座椅上紧皱着眉头的孩子,脸色真的不太好。妖怪很容易晕车吗?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九原杉手腕上挂着的刀剑们微微摇晃,这种事情,他们好像也使不上力,只能干着急了。 好在玉鸣镇是真的不远了。 九原家祖宅也是依山而建,但那一片山势很缓,到山顶也没多高。九原枞为了让弟弟好受点,在山下就下了车,从小路徒步上去。 身为近侍的髭切当然也得跟着九原杉,最后只有司机自个把车开回祖宅去。 这段山路不长,即使带着九原杉这个小短腿也不过走了四十多分钟。 在外面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越来越靠近家里,九原杉的思绪像是被惊起的尘埃,纷扰难定。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时隔许久之后回来,一切都变得熟悉又陌生,绵延数里的建筑群看起来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庞大了。 临近九原松的订婚宴,家里正是最忙的时候,式神、族人、帮佣、还有其他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在庭院里穿梭往来,脚下步伐飞快。 枞少爷、杉少爷。式神和仆人们最先躬身问候,然后是来帮忙的族人。 九原杉敏锐地感觉到旁枝的族人行礼的时候态度有些奇怪,是因为他在哥哥身边吗? 副社长、杉君。 这么称呼九原枞和九原杉的是不夜山社的除妖师,居然来了不少人。 九原枞点头回礼,带着弟弟一路朝外院的大厅去,回家当然要先拜会作为家主的父亲。 九原森确实在正厅,正偏头跟身边的管家川本肃说话。 九原杉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样子变化有些大,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眉头还是皱着,法令纹更深了,明明大哥要订婚了可父亲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眼里有些沉郁,这是以前不曾见过的神情。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九原枞和九原杉在父亲和管家说完话后上前问好。 坐在正厅上首的九原森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扫过九原枞后在九原杉身上停下,上下打量过一番,确定小孩好好的,长高了不少,没缺胳膊少腿,脸颊圆润,气色也挺好。 你们还知道回来?让你去接弟弟,路上走了整整一个月,我还以为自己的小儿子病的不能动了。 九原枞趁着回话的时候稍稍侧过身挡住九原杉,父亲大人息怒,跟小杉无关,晚归都是因为这些天我在外面忙着处理社里的事情,这才耽搁了时间。 九原森除了刚开始确认九原杉情况的时候,其实一直在看九原枞,听到二儿子的回话,中年人的嘴角垂下来,沉默地盯着面前的青年,目光暗沉。 九原杉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身边兄长的衣角,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父亲大人虽然严厉,但哥哥们都讨他喜欢,父亲大人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得意的儿子。 家里的氛围也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髭切也微微眯起了眼,哦呀,审神者的家族,好像有些不太平呢。 第171章 隔阂 我们大概总要学会, 世界是由我和别人, 这两部分组合而成。 然后开始质疑爱。 ~~~~~~~~ 九原森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九原枞微微躬身,带着九原杉从大厅里退出来, 往内院走。 二哥 九原枞低头看了弟弟一眼, 摇了摇头, 讳莫如深。 九原杉咽下所有的疑惑和不安, 回头看了后面的髭切一眼,继续跟着哥哥往前走。 髭切倒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快了两步更靠近审神者了一些。 母亲是被时光眷顾的人。 看见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九原香川,连九原杉也忍不住这么想。 比起明显有了些许老态的九原森,43岁的九原香川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眉间笼着的愁绪让她看起来更为温婉柔弱。 得到消息的九原香川早就在屋外等着了,看见次子带着快三年没有见到的小儿子过来,她的表情一下子亮起来, 小杉。 和服的袖子飞扬,女人小跑了几步,蹲下身抱住九原杉,我的孩子。 九原杉任由母亲抱着他, 感觉到颈侧的湿意, 小孩伸出手拍了拍妇人的背,我回来了, 母亲大人。 欢迎回家, 女人说完这句话, 收紧了怀抱,还是不停掉眼泪,小杉我的小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2) 九原杉有些无措地看向九原枞,跟哥哥求助。 母亲。九原枞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扶她,小杉才刚回来,您这样要吓到他了。 再说路途劳顿,弟弟回到家后连口水还没喝呢。 果然,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百试百灵。九原香川也不哭了,立马招呼青翎准备茶点果子,没多久九原杉面前就摆了一大片。 九原杉也不推辞,和哥哥一起坐在那里喝水吃果子。九原枞当然不会不给弟弟准备路途中的食水,但九原杉晕车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一口水也不想喝,到了现在真的有点渴了。 九原香川就在旁边神色温柔地看着他们,九原松和九原枞虽忙,但她时不时还能见到,可九原杉却很久都没回家里来了。 当初送走九原杉是无奈之举,这几年孩子在外面的时候她没一天不担心。九原松他们都大了,且一贯让人放心,可九原杉还是个孩子,性子又单纯柔软,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告状的。 两年前不夜山社的意外就吓的她想把小儿子接回来,可九原松连九原森都没通知就做了决定,她也没办法。 这次九原杉在更遥远的时之政出事,为此,九原松的订婚宴都推迟了近半年。就算不知道细节也足够让她提心吊胆,不亲眼见到孩子安然无恙根本无法放心。 最近,不光是九原森,九原香川也一直催着大儿子和二儿子把小儿子带回来。 等九原杉吃好了,九原香川这才拉着小孩的手细细打量他,比了比身高又捏了捏脸,女人硬是对着九原杉圆润起来的脸颊说得出太瘦了这种话。 九原杉: 他最近光是吃喝玩闹不动脑子也不动手,连二哥都说他胖了的。 髭切看着了净面后只余眼角微红,但依旧美丽端庄的九原家主母,心里暗道:怪不得能生出审神者他们兄弟那样好看的孩子,审神者的母亲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只不过这性子真的能掌一家主母之责吗?之前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九原家的规模可不小。 九原杉手腕上坠着的其他刀剑也能感知到外面的发生的事,不是每振刀都和髭切的关注点一样,见到审神者母亲的表现,他们反倒松了口气。 九原香川的态度才是父母接回久未归家的孩子的正常表现,审神者的父亲那边,有点儿奇怪。 把九原杉养大的青翎也一样许久未见他了,端茶倒水削苹果,照顾小孩非常精心。髭切乐得轻松,自己在后边剥松子吃。要是膝丸在就好了,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九原森和九原松都在忙,九原枞也去前院处理事情了,九原槿这会儿还在学校,午饭就只有九原杉母子两个正主。 在母亲和青翎面前九原杉很放松,直接召唤出了自己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一一介绍给家人。 需要依靠主人的灵力才能存在的刀剑付丧神分灵和九原香川的式神青翎,还有九原松身边的零栖这种大妖怪不是一回事,分灵更像结合了神降术的纸人式神,而刀剑本灵才和其他妖怪的存在方式更为类似。 九原香川和青翎爱屋及乌,没因为这个慢待他们,午饭的氛围轻松友好,饭后主从两人就开始追问刀剑们九原杉在时之政的事。 九原杉有点紧张,好在刀剑们知道轻重,大多是挑些有趣的或者审神者表现出色的任务,那些过于凶险的都轻轻带过,但有些事情根本并没帮小孩隐瞒。 所以到后来已经不是九原香川和青翎问,付丧神们回答的场景了,而是九原香川、青翎、药研、烛台切、长谷部一起念叨的念叨,叮嘱的叮嘱,劝谏的劝谏,其他刀剑也跟着凑热闹,直把九原杉念的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找借口逃回自己院子休息,小孩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哼。九原杉滚到母亲早就帮他收拾好的大床上,背对着付丧神们。被子是刚晒过的,有种温暖又怀念的安心感。他才不要理出卖自己的刀剑。 刀剑们知道小孩在耍小脾气,都安静呆在一边儿,没去招惹他。 奔波了大半天的九原杉气着气着就睡着了,到了下午才醒来。 洗过澡换上备好的和服,归家后的第一次家宴还是比较正式的,全家人都要出席,九原杉的着装也稍稍隆重了一些。 父亲大人规矩重,你们在主院不可能跟中午一样自在。除了髭切,其他人就留在院子里等我。 髭切也是,我让人给这边提早送饭,你吃了我们再过去。 九原森在的时候,式神们是不被允许和主人同桌用餐的,青翎和迁绪他们不行,刀剑付丧神们自然也不行。 主人吃饭的时候式神要在一边侍奉待命,这算是除妖师使役妖怪的手段之一,强调主从之分。 九原杉不想让自己的刀受委屈饿肚子,自然要让髭切吃了再去。 无论发生什么,髭切都不要插话,安静呆在那里就好要不你干脆别去了。 审神者明显有些不安,跟中午时候的轻松态度完全不同。刀剑付丧神们相互交换过眼神,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要跟着。 我和您一起去。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异口同声。 一向纵容他们的九原杉这次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 即使好几年不见,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有基本的了解,敢带着一堆习惯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付丧神浩浩荡荡的去,他自己挨训也就罢了,母亲、青翎、哥哥、还有付丧神们都可能被迁怒,这么做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尤其如今家里的氛围这么奇怪,他帮不到哥哥们也就罢了,至少不能添乱。 把我变回本体挂在那根链子上,这样可以吗? 鹤丸会这样要求着实让九原杉有点意外,鹤丸不是很不喜欢被封印起来吗?呆在手链上虽然能感知到外界 主人,这个没关系,请让我跟着您。审神者家里怪怪的,根据伽罗坊的说法,髭切不太可靠。 鹤丸看起来很坚决,九原杉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了付丧神的意。 山姥切国广什么都没说,把自己的本体也递到了审神者面前。 山姥切九原杉对他也有点无奈,更无奈的是其他刀剑有样学样。 结果最后跟早上一样,髭切一个在外边,剩余九个都做了他的手链挂件。 九原杉到主院的时候,从学校回来的九原槿已经在了。 母亲大人,小槿。 小杉快坐下。九原香川招呼九原杉。 九原槿就坐在九原杉对面,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穿着颜色艳丽的和服,像个漂亮的娃娃。 九原森和九原香川育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是像母亲多些,九原枞最似,九原杉次之,九原松倒多了几分父亲的棱角分明。而唯一的女孩九原槿则更像父亲,比一般女孩子眉眼凌厉些,可也很好看。 九原槿打量许久未见的三哥的目光非常仔细,半晌后才回应九原杉刚刚的问候,杉。 九原杉都习惯妹妹这么叫他了,只是点了点头。 九原香川稍稍加重了语气,小槿。 九原槿撇了撇嘴,还是改了称呼,哥哥。等九原香川转头吩咐青翎事情的时候,九原槿迅速对着九原杉做了个鬼脸。 九原杉没理会她。 九原槿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哥哥的无趣,从过去到现在。她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九原杉身后坐着的髭切身上。 髭切遵照审神者的吩咐,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笑了一下,对着审神者的妹妹微微躬身。 惣领家的小公主吗? 九原杉第一个看到走进院子的父亲和兄长,从食案前站了起来。 九原森的表情比今天早上的时候放松了许多,他身后跟着九原松和九原枞。 一家人相互见礼之后,九原森又好好查看了九原杉一番。 九原松神色不动,九原枞没他那么笃定,收紧手指,微微绷紧了神经,他主攻剑术,灵术造诣不如大哥和小杉,看不出来小杉有问题,但是父亲 没事就好,以后不要总是惹事生非让你哥哥帮你收拾烂摊子,净给家里添乱。九原森扔下这么一句话在上首落座。 九原枞心下一松,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父亲说了什么。九原松拉着幼弟在自己身边坐下,语气平淡,这次的事情是对方的责任,又不是小杉做错了什么,时之政也给出了补偿,勉勉强强看得过眼。 九原家这种大家族,即使是一家人用餐,座次也很有讲究。九原森和九原香川在上首,身为长子和少家主的九原松坐在父亲之下第一位,九原枞坐在长兄对面,九原杉坐在九原松旁边,九原槿则在九原枞旁边和九原杉正对的位置。 九原森听到长子跟自己唱反调,原本缓和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你还说!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你居然擅自推迟订婚仪式,一去数月不归,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轻重了? 轻重?九原松眼里的光冷下来,父亲大人认为,宴会和小杉的安危,孰轻孰重? 九原森是气他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未经自己的同意擅作主张,让九原家在其他家族面前闹了好大的笑话,跟平宫家也没法交代,根本没有拿小儿子性命和宴会比较的意思,我是让你在大事上三思后行,至少要跟我商量后再决定。 是,儿子受教了,之前是我思虑不周。九原松还是服了软,没去解释当时九原杉的情况有多凶险。 弟弟变成妖怪的事,他是全然瞒着父亲的。倒不是觉得九原森连亲儿子都要迫害,而是父亲这个人 一心认为只要本家自身持正就能统领好分家的父亲,在他基本掌控住不夜山社,开始把力量向整顿九原家倾斜的时候,居然成为了最大的阻力。 分家和长老,那些和高仓家不清不楚,背地里不停搞小动作的家伙,哪里是靠道德感化能解决的问题? 再说那些人在小杉的事情上也掺了一脚,他是绝对不会选择息事宁人,让他们毫无代价地算计本家的。 最近这段时间,九原松和九原森为此闹的有点僵,因为九原枞站在兄长这一边,九原森大概是觉得作为父亲和家主的威严被冒犯,父子三人之间生了些龃龉。 分家和本家的利益并不一致,总有些人宁可引狼入室也要保证自己在团体中的优势地位,争夺到更多的权利和资源。多么正常的事,可就是有人连这种事实都不愿意承认。 不,说不定并不是这样。 日益加重的这份隔阂,也许不光是对待分家和长老态度的分歧。大概还有些他们父子都不愿意明言的东西在里面。 第172章 还手 我曾将他当作 世界的裁定者, 后来我才知道, 其实他并不是。 ~~~~~~ 明明是家宴,这顿饭的气氛却很压抑。 九原松一直在思考, 到底是父亲大人不愿意承认分家和本家的利益有冲突,还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父亲和儿子的利益有冲突,才让局面僵持住这么久? 注意到旁边幼弟的担忧和不安, 九原松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如果可以, 他并不想让弟弟卷入他和父亲之间的风波,回家第一天就遇到这种场面,实在是很糟心的事情。 连在父亲面前最随意的九原槿也察觉到了什么, 一直很安静, 给九原杉的鬼脸都没再出现。 如果, 晚饭结束后,九原松还是问了一句对于他而言显得过于天真的话, 我是说如果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父亲大人肯听我的吗? 九原森沉默了片刻,皱眉道:家里人当然都是盼你好的, 不要口吐妄言! 九原松顿了一下,直接笑了出来。 最后, 他还是在父亲愈发紧皱的眉头、母亲和弟弟们担忧的目光中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对着九原森俯首躬身,是, 父亲大人的教诲, 我记住了。 九原杉是被九原松和九原枞一起送回自己院子的, 小孩松开哥哥们的手,露出浅浅的笑,哥哥们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九原松和九原枞这两日确实很忙,对着陆续显形的付丧神们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九原杉目送哥哥们离去,关上院子的门,和付丧神们回到屋里,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 鹤丸。小孩一头扎进太刀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抱抱我。 九原杉曾经无比羡慕哥哥们能被父亲大人承认、喜爱、耐心教导,那种憧憬要远超对父亲宠溺、包容妹妹的艳羡。 在他心里,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变得像哥哥们一样优秀能干,父亲大人也会承认他的。即使后来他已经放弃了这个目标,但对这件事本身,一直深信不疑。 九原杉自己也没料到,看到父亲和哥哥们变成现在这样,会让他如此动摇。 还有害怕。 比被妖怪抓到血液渐渐流失的时候还要害怕。 鹤丸国永感觉到小孩微微的颤抖,用自己宽大的袖子罩住他,抱着小孩轻声安慰,不怕,不怕。 比起其他刀剑的一头雾水,鹤丸大概能猜到一点审神者的心理,压切长谷部也是。他们两个被上川行定拎过去耳提面命不少次,对于审神者在现世的情况比较了解。 九原杉实在是不会应对来自亲近之人的伤害,因为无措,才总是忍让、回避。上川行定一直努力引导他,可还是百般不放心,只能反复叮嘱小孩身边可靠的付丧神,九原家的事更是叮嘱的重点。 做为哥哥的九原松和九原枞不放心时之政,做为老师的上川行定一样不放心九原家,说白了哪儿都是是非之地。 乖,乖~鹤丸国永抱着审神者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下巴抵着小孩的发顶,努力给予小孩安全感。 无论审神者有多么早熟,灵力有多么强大,战力又翻了几倍,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对世界的认知非常狭窄而单纯,支撑着他的就那么些东西。审神者只是看起来成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生活环境比其他同龄的孩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多,那些血腥扭曲的任务对审神者的心智成熟根本没什么益处。 恐惧,突然从高空坠落无所凭依的恐惧。九原杉理智上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但还是有种一个人站在陌生的人群里,茫然四顾开始心慌的感觉。 九原杉开启了自己院落的结界,只给了哥哥们进入的权限,然后变回了原形,对于他而言,维持虚假的身形要耗费不少灵力,现在有些累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3) 不过两个月大的小猫,有点没精打采的,趴在鹤丸怀里,软软道,你们都留下陪我,好不好? 其他刀剑虽然不太理解审神者的心情变化,但主人的这种小小要求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幸亏审神者的卧室够大,足够铺下十个人的被褥,猫咪小小一团,一点也不占地方,睡哪儿都行。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周末不用去学校的九原槿这次没有带自己的那群跟班,反正机关小弟们都帮她弄好了,人多反而会坏事。 她一个人躲在树上,或者说是埋伏在九原杉的必经之路上。 眼看着自己的哥哥由远及近,很快就要路过树下,身后跟着的也不是那个笑眯眯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的式神,可是这个黑皮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凶巴巴的,不好惹的非常外露。 九原槿犹豫了一下,又自觉非常了解杉的性情,就算她做了什么,身为哥哥的九原杉最多冷冷看她两眼,不会还手也不会告状,不痛不痒的。她现在长大了,已经不害怕杉那种清冷的,黑洞洞的眼神了。 所以在九原杉和自己的式神走到树下的时候,九原槿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拉开了手上的绳子。 不知道是天赋还是兴趣,九原槿只有十岁,但隐蔽自身气息的灵术学的还真不错,至少大俱利伽罗事先没发现她。 等到他们头顶袋子里的东西丁零当啷落下的时候打刀付丧神才迅速拉住旁边的审神者用身体护住他。 九原杉的结界迅速在他和大俱利的上方展开,他倒是发现妹妹了,但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敲在结界上又弹开的枣子和直接趴在了结界上的毛毛虫已经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 现在已经快入冬了,一大清早,小槿到底是哪里找来这么多毛毛虫的? 恶作剧失败,树上的九原槿嘟起嘴,不满道:干嘛用灵术作弊? 九原杉就当没听见那句,拉着大俱利伽罗走到一边,这才撤掉了结界,任由那些虫子掉在地上,看妹妹上那么高,劝了她一句,小心一点,不注意摔下来会受伤的。 哼!九原槿偏开头,故意装作脚下一滑的样子,趁着九原杉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突然把手里握着的几个枣子朝着他砸过去。 这种速度,九原杉一伸手就把几个干瘪的小野枣一个不落地抓在了手里。他低头一看,已经可以确定九原槿绝对背着父母偷偷去后山玩了,这种还没小孩指肚大的小枣子肯定不是家里买的。 小槿,后山有好几个禁地,封印着大妖怪,父亲、母亲和哥哥都说过你还不能去的吧? 九原槿是女孩子,战斗力强弱不那么重要,天生的灵力水准就足够她嫁个灵术世家的继承人,一辈子不愁了。 所以九原森对她一向是娇养着,剑术学了几天嫌辛苦枯燥就不学了,灵术好些,但也就那样,恶作剧有余,生死白刃的话就不够看了。 九原槿没有在后山自保的本事,家里当然不让她去。 九原香川之前念叨九原杉的时候顺嘴跟儿子抱怨过小女儿不太听话让人操心的事,九原杉身为哥哥,知道了自然要说几句的。 然而小姑娘可不在乎这些,她转了转眼睛,神色狡黠,你胡说,我才没有去后山,没看到不作数的。 九原杉也没跟她争辩,只是朝妹妹张开双臂,你下来,我接住你,不然用我用灵力泡泡带你下来也行。 九原槿眸光一闪,眼神灵动,脚下一蹬猛地朝着哥哥头顶跳。 九原杉就知道她要出幺蛾子,用灵力泡泡接住了十岁的小姑娘,平稳落地。 切~九原槿喜欢刺激些的游戏,灵力泡泡虽然好看,但慢悠悠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真无聊。 九原杉看她没事,也不打算再留,直接转身离开。 九原槿非常不甘心,噔噔噔跑到九原杉前面拦住他,呐,杉,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怎么都不还手? 你还手啊,不然我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啊作为父亲最宠爱的孩子,九原槿的人生,不缺疼爱她的人,不缺讨好巴结的人,在家里众星捧月,在学校分家的小孩一样把她包围着,玉鸣镇其他人家的小孩也不敢招惹这位大小姐,至少要做到敬而远之,不然日子没法儿过。 父母、哥哥、式神、族人、老师、同学谁都对她千依百顺,小姑娘未免觉得平生未有一合之敌,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那么,作为和她地位对等,年纪相近的九原杉,难道不是最好的对手吗?可这个哥哥性子实在是木讷,戳都戳不动,让她没滋没味儿的。 九原杉还在想着怎么回应妹妹让他还手的要求,九原槿已经不耐烦了,她习惯于所有的需求都能立刻得到满足,杉,总有些事情能让你生气的吧? 嗯比如说小姑娘想了半天,终于灵光一闪,父亲大人说过,杉只会惹事,净给家里添麻烦,劣质难雕什么的,你气不气? 九原杉听到她的话神色微愣,大俱利伽罗已经皱起了眉头,父亲骂儿子,更难听的话都有,但审神者着实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除了偶尔犯拗那一两下。 上川行定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对小孩偏爱非常,作为亲生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就只有劣质难雕这么个评语,未免太过伤人,还有审神者的这个妹妹 九原槿这会儿才不管大俱利伽罗怎么想,她的注意力都在九原杉身上,怎么样,怎么样?我拿虫子吓你,还说这样的话,你气不气?想不想还手? 九原杉比九原槿大了两岁,回来之前又特意用术变成了12岁该有的样子,比自己的妹妹高了一截,而九原槿为了观察九原杉的神色一直仰着脑袋看他。 九原杉在九原槿头顶瞟了一眼,随手一扔,那五个干瘪的小枣排着队敲在了九原槿额头上,都在同一个地方,分毫不差,小姑娘的额头都被敲红了。 而被哥哥打了的九原槿神情非常懵,半天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她虽然一直在撩拨九原杉,但从很久很久以前,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原本还会跟她争夺东西吵吵架的杉就是那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了,久到她都要以为杉永远都不会还手的。 虽然她还在孜孜不倦地试图惹怒对方,但九原杉真还手了,最不可置信的那个人就是她,杉 九原杉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几步,然后回头,眼神又一次在妹妹的头顶扫过,小槿,有几只毛毛虫掉在你头发上了,快要顺着头皮钻进你脑袋里了哦。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九原槿一抖,瞬间觉得头上又痒又疼,是虫子爬过皮肤,举着口器霍霍然打算在她脑袋上开个洞的感觉。 她怕虫子的,很怕很怕,所以以己度人,想出这么个吓人的法儿子。虫子都是分家的熊小子们帮她抓好放进袋子里,机关也是他们帮忙弄的,她只负责拉绳子而已。 现在 小姑娘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九原槿开始拼命摇着脑袋在原地乱蹦乱跳,踩死地上被她收集来的虫子无数。 现在九原槿已经完全无法分辨自己头上是不是有虫子,虫子们打不打算咬穿她的脑袋,有没有被甩下来,有没有被她踩死她还不敢伸手去摸,就怕自己白嫩嫩的手指也被咬出个豁来。 而地上被她踩烂的虫子尸体,流出各种带着些许腥气的黄的绿的体/液,恶心的样子再次刺激了小姑娘,又是一轮尖叫。 快跑,九原杉拉住身边的打刀,没一点世家少爷该有的礼仪规矩,在内院里跑的飞快,等会儿就要来人找我们算账啦。 比两个小豆丁都高出不少的大俱利伽罗看得清清楚楚,小姑娘头上只是粘上了几片枯叶,根本没什么虫子,九原杉完全是在蒙九原槿。 但打刀还是什么都没说,顺从地跟着小孩一起逃跑。 秋末的风已经有了些许冬的寒意,从远方吹来,拂过眉间发梢,又毫不留恋离去,归于天际但一向畏寒的九原杉一点不难受,也不害怕。 阳光明亮,天空蔚蓝。广阔的天地下,九原家巍峨的祖宅也变得渺小。 谁是他人生的裁定者,可以轻率地判决对错,在滋滋的皮肉灼烧声中给他烙上评语,深入骨髓,在他迈出的每一步中,阴魂不散? ※※※※※※※※※※※※※※※※※※※※ 小杉的心路历程真的是非常微妙有趣了 第173章 提醒 在喧嚣人世里, 熙熙攘攘, 利来利往。 流传虚假的愿望。 却还能给予我们, 美丽的精神幻象。 ~~~~~~~ 跑当然是没有用的, 九原家就这么大,九原杉又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离家出走,等这次实在是被吓的凄惨也哭的凄惨的九原槿告完状没多久, 逃跑的九原杉就被各路式神和族人逮住, 拎到了家主九原森面前。 和九原杉一起被抓的大俱利伽罗被九原森的式神迁绪拦着站在外边。都到这儿了,九原杉非常自觉地走了进去,没让迁绪动手。 九原松和九原枞也在, 他们两个得到消息后就放下手头的事, 用累了回来喝茶的理由赖在主院了。但九原家哪儿没茶点, 还能怠慢了少家主他们不成?怎么听都是借口,就是不放心。 这是不放心谁呢? 九原森简直要被三个逆子气死。他这两日和两个大儿子一样忙碌, 原本不打算浪费时间处理小儿女之间的鸡毛蒜皮。但九原槿实在哭的可怜, 让人心疼,而九原杉胆敢畏罪潜逃的行为更是惹怒了九原森。 在外面这几年小儿子是愈发没个形状了, 野孩子一样没规矩,是该紧紧皮了。大儿子他们也靠不住, 自己都是不懂事的小崽子,不修持自身,反倒整日疑神疑鬼的, 怎么能教导好弟弟? 他已经决定以后要把小儿子留在家里, 忙过这阵儿就好好掰正他。 九原森这么想, 责问九原杉的时候语气就分外严厉,你学那点本事就是用来欺负妹妹的?知不知道冬日还活动的虫子很多都是有毒的?你想没想过后果? 闯了祸以后就知道逃跑,没一点担当,人品低劣! 父亲大人!九原松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桌上,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瞬间冷下来,请您慎言。 九原松做了这么久的不夜山社社长,冷脸的时候还是很能镇住人的,不光是一直抽抽噎噎的九原槿没了声响,九原森一时都顿住了。 但很快他因为这一点简直怒火中烧,九原松!这就是你对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你以为 九原香川拉住已经气的上头的九原森,温声劝着,不然丈夫怕不是要把几个儿子家法处置。 纵使有母亲从中转圜,九原松也没半点认错的意思,父亲若能让人心服口服也就罢了,可不问事实,一开始就认定是小杉的错,上来就给弟弟扣帽子,下一句就是贬低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故意制造冤案的套路。 倘若不是故意,那就是父亲已经老糊涂了。 他小时候,父亲还没继任家主,对他们虽然严厉,但没这么是非不分。现在这样的九原森,就算有父亲和家主之名,他也不打算顺从。 九原枞伸手拉了兄长一下,他知道这些日子的摩擦,让父亲和大哥之间积攒了不少负面情绪,但总不该借着弟弟妹妹的事发泄不满。 小杉,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跟二哥说说吗?九原枞拉住弟弟的手,声音温和,之前九原槿说的含混,应该是有所隐瞒。 九原杉已经厌倦了和父亲解释,那个人根本不会听他说话。可在哥哥们面前,小孩还是很乖顺的。 九原杉开口,从他早上出门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树上躲着的九原槿开始说,简略地交代了整个经过,用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冷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看着九原槿,轻声问:让我还手,不是小槿的愿望吗? 这真的,是小槿的愿望吗? 九原槿眼睫上还挂着泪水,被九原杉问的一愣,怔怔看着他,杉 九原槿跟父亲告状的时候当然是从九原杉用枣子砸她脑袋那里开始的,是个半截的故事。 看小姑娘这样,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屋里的氛围凝滞了片刻,九原森干咳一声,既然如此,你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他又一次板正了脸色,教育小儿子,还有,妹妹不懂事,你做哥哥的总不能跟她计较,那虫 九原森被九原香川在腰上拧了一下,总算是暂且住嘴。 九原杉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抬起头看着九原森,杏眼水润,黑白分明。小孩子瞳仁的面积本来就大,九原杉妖化以后黑仁的部分变得更大了,仔细看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某种异样,我这个样子 九原杉还没进入变声期就再也长不大了,清澈的童音如泉水敲在石板上一样好听,他吐字清晰,轻快又明亮,我这个样子,当然是因为劣质难雕、人品低劣,对不对,父亲大人? 这明显就是故意在嘲讽九原森了,而且神情也不太对。 以前无论九原森说了什么,九原杉要么试图解释,要么沉默不语,还真没这么明火执仗地跟九原森顶过,九原森本人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明白过来九原杉什么意思,真是气到眼前发晕,这些臭小子,一个个翅膀硬了都不知天高地厚,不服管教了,放任他们下去还得了? 九原香川不给他发火的机会,拽着他腰间的软肉使劲往后拖,你现在别说话,别说话 九原森神色扭曲,挣扎着道:他小小年纪,得理不饶人的,睚眦必报 九原香川见他还这般样子,实在是没好气,总比你没理也不饶人,胡搅蛮缠的好。 九原森自就任家主以来,大概还没谁这么说过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温柔顺从的妻子。 九原香川白了他一眼,让你闭嘴了。 其他人都还憋着,九原杉眨了眨眼,直接笑了。 他一笑,九原松和九原枞也笑,连小女儿九原槿都没给面子哼哧哼哧的。主要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在母亲手里这样吃瘪。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4) 经过这么一遭,屋子里总算没那么剑拔弩张火/药味儿浓重了。 九原松这些日子以来的憋闷也驱散不少,家里的事情,确实不好跟对付不夜山社的敌人一个处理手段,他该再想想的。 九原松捞过一边的弟弟,盯着小孩的眼睛,认真道:小杉别说那样的话。虽然是刺别人,但自己也血淋淋的。 九原杉还是很听哥哥话的,低低应道,嗯,我不说了。 九原松摸着弟弟的脑袋,慢慢给小孩顺毛,小杉是个乖孩子。 九原杉一抖,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仰头看着哥哥。 九原松微微一笑,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含笑意,神色温柔,我再没见过比我家小杉更聪慧的孩子了,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灵力强大,悟性也好,小小年纪就能开发出自己独有的术,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良材美质。 九原松这自卖自夸的,别说九原森完全不能苟同,就连九原杉自己都红了脸,没,没有 怎么没有?九原松继续道,难得小杉还乖巧懂事,知道体贴他人,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哥哥最喜欢你了。 九原枞笑着点头,附和兄长的话,小杉很好。 九原杉咬着唇,看到两位哥哥认真的神色,忽然鼻头一酸,水光在眼底积聚,最后清浅稚嫩的眼还是拦不住泪水,眼泪豆子似的往下滚。 就算是到了现在,听到父亲那样说,他也不是不委屈的。 九原松抱住弟弟,也不在意小孩的眼泪糟蹋了自己的衣服,任他在自己怀里哭。 九原杉刚开始只是默默掉眼泪,等哥哥抱他了,就开始抽噎,再后来即使他极力控制还是发出了声音。 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说是长大了,可哪有不任性的?只有自家弟弟,这种时候的哭声都是压抑着的,小声的呜咽。 九原松拍着小孩的背,温声安抚,乖孩子。 九原杉哭的气都喘不匀,但还是断断续续道:回,回去,我想,回去。 九原松其实也分不清九原杉说的是想回自己院子,还是想回清浦家的别院,还是要回时之政、不夜山社?小孩子委屈起来,大概是除了这里哪儿都好吧。 他二话没说,抱起弟弟往外走,父亲大人,我先送小杉回他院子里,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九原森自九原杉开始哭就没再吭声,这会儿更是默认了大儿子的做法。 等三个儿子都离开了,这才对着九原香川小声嘀咕,我就说他们怎么养弟弟的,结果比你还惯孩子。 九原香川抬头瞪了他一眼,九原森这才发现妻子眼睛都红了,旁边的九原槿也抽抽搭搭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家六口三个都哭了,剩下的两个儿子也跟他拧着,九原森简直头大。 大少爷来势汹汹的,这是要拿我们开刀?合成的电子音,再熟的人都听不出是谁。 那位少家主翅膀硬了,家主的话也不听了,我们算什么。一样是电子音,不过稍有不同。 即使是在虚拟聊天室,他们互相之间也认识,但还是不敢留下明显的痕迹。 比起除妖师自古流传下来的传讯方式,现代通讯设备对于他们而言保密性才更好,毕竟本家在灵术方面还是有优势的,世代娶的都是灵力强大的主母,还有大量只掌握在本家手里的术 说是全族的小孩都一起培养,但怎么可能真的一样? 九原家的家规,所有不动产世世代代只传本家长子,那么大一片土地、山林、祖宅,还有遍布各地的商铺和暗线,全都是历任家主一个人的。 而分家都是暂住打工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本家驱逐。 大少爷有了不夜山社做后盾,自然不惧其他人,把九原家搅个天翻地覆他也没所谓。怎么就不想想,若不是出身九原家,有家族支持,他怎么可能把不夜山社攥到手里? 不光是不夜山社,另一人消息更灵通些,听说这次的订婚宴清浦家也会派人来参加,也就是说,两家要和好了吗? 当年清浦家和九原家闹僵的事,分家功不可没。但主枝已经过于强势了,他们为了自己,自然不能让清浦家和本家交往过密。 可大少爷日渐长成,对于清浦家家主而言,嫡亲的优秀外甥当然比个木楞的妹夫可靠,随着九原松掌权,两家重新亲近起来也是迟早的事。 的场家的少家主和奴良组的首领好像和大少爷私交都不错。 要说他们盯的最紧的人,绝对不是有竞争关系的其他除妖师家族,而是自家的少家主,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但九原松少年得志,太过锋芒毕露,对着他们磨刀霍霍的,由不得人不惊心。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人犹豫道:清浦家的事发生的时候大少爷还小,他现在对我们意见颇大莫不是之前高仓家的事被大少爷察觉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才有人小声嘀咕,当初我就说不要做到那种地步了,大少爷宠爱幼弟,掺和杉少爷的事,可不是触了逆鳞 个马后炮!其他人懒得理他,但就算在当时,这也是句废话。 这一代本家的三位少爷各个出色,九原杉在家里的时候不显,在不夜山社传出过目不忘,看一眼就能解析所有灵术回路的名声,他们也吓了一跳。 虽然这里面肯定有高仓家造谣的成分,但有几分真就已经很麻烦了。 大少爷也拢得住两位弟弟,自然是如虎添翼。 这一方面是好事,对外扩张有利,就像九原松做了不夜山社社长,九原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方面也是坏事,主枝越强势,分家的话语权就越小。 九原松意欲整顿九原家,九原森大概顶不住强势的儿子。他们已经感受到威胁了,迫在眉睫。 那么给那位少家主一点提醒吧,让他知道,一时风光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是要出乱子的。 九原家能数百年屹立不倒,我们才是功不可没。 ※※※※※※※※※※※※※※※※※※※※ 关于对小杉杉的评价: 九原森:卖弄小聪明,歪门邪道。 九原松:我就没见过比我弟弟更聪慧的小孩。 九原森:劣质难雕。 九原松:百年难得的良才美质。 九原森:得理不饶人。 九原松:乖巧懂事,温柔又体贴。 九原森: 九原香川(360度拧):你闭嘴。 第174章 对手 我们依赖的一切, 是不是真的可靠? 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直在变化之中。 ~~~~~~~~ 审神者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才过去半个早上, 直接被他的哥哥们抱着回来,眼睛都是红的。 审神者被人欺负了?在院子里留守的刀剑们疑问重重,他们就不该让小孩只带着大俱利伽罗一个出去。 九原松和九原枞已经为弟弟妹妹吵架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 再次安慰了弟弟几句就匆匆离开。 九原杉回到卧室, 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之前的委屈淡去,更多的是沮丧:唯独有一件事父亲大人是对的, 他好像总是在给哥哥们添麻烦。 看到审神者跟山姥切国广神似的动作, 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打刀:都是你影响的。 山姥切国广淡淡地看了回去:你们有意见? 鹤丸、烛台切拉着唯一跟着审神者出去的大俱利伽罗去旁边的屋子问话, 他们总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山姥切国广直接坐在了九原杉身边,他什么都没问, 也没说安慰的话, 只是静静陪着小孩。 他们两个之间,安静的陪伴就胜过千言万语。 一大一小在角落里种蘑菇, 真的很像套装。 其他刀剑: 其实就不是很懂。 神奇的是这样的安慰方式对审神者居然真的很有用,原本看起来非常丧的小孩情绪渐渐平复, 钻进打刀又破又脏的斗篷里,趴在付丧神膝上,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舒缓平静起来。 不管搞没搞清楚事情经过, 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安慰审神者的其他刀剑: 啧, 总之好像越来越能理解鹤丸殿以前为什么总想偷偷干掉山姥切国广了(鹤丸:并不是因为这种理由好吗?)。 好在九原杉确实没丧多久, 下午也没出门,独自一个在院子的小道场里跪坐的笔直,思考了半天人生之后,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刀剑付丧神找上了九原松。 大哥,我想帮你。九原杉开口,神色认真,我已经长大了,不想总是单方面被哥哥照顾。 只是被哥哥庇护,什么忙都帮不上九原杉的语气越来越低落,总是拖后腿,我心里好难受,哥哥。 九原松和旁边的九原枞对视一眼,心下叹息:父亲的话果然还是影响到弟弟了。 如果只看表面的话,父亲说好像是真的。可这根本是颠倒因果。与其说是弟弟给他拖后腿,倒不如说是他身为少家主和不夜山社社长,处于利益旋涡之中,是非缠身,才总是牵连到年幼的弟弟。 九原松和九原枞都长成了,九原槿有父亲的宠爱护持,又是女孩子,迟早嫁出去,不参与九原家的事务,分家的人乐得捧着她让九原森高兴。其他人可不就拿九原杉当软肋和突破口,冲着尚且年幼的孩子来了? 因为九原杉天然是九原松的左膀右臂,就跟九原枞一样。偏偏小孩天资很好这件事没捂住,被别有用心的高仓家添油加醋地捅了出去。 虽然九原松本心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但就和零栖说的一样,这件事被宣扬出去,对于九原松而言利害掺半,全看怎么运作。 可对高仓家来说有什么好?损人不利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想真的除掉九原杉斩他一臂,还是想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反正不管是哪个都没成功。 九原松看着九原杉无奈叹气:弟弟根本就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九原枞和长兄想的不太一样,他思索了一会儿,转头道:大哥,我们该让小杉参与家里的事了。 在他们这样的人家,12岁真不能算小了。7岁左右是第一次灵力成长的爆发期,13岁是第二次。 也就是说从小接受系统训练的世家子弟,13岁灵力稳定之后,基本就可以算是比较成熟的除妖师了。当初他和大哥去不夜山社的时候,一个13岁,一个14岁多一点,跟小杉现在的年纪也没差太多。 听到九原枞的话,九原松微微一愣:确实,九原杉其实已经可以参与家族事务了。只是他自己一直对小杉心怀歉疚,总觉得弟弟还小,应该好好被护着。 唉,九原松笑着去捏九原杉的脸,软绵绵的,明明还是个小宝宝(哥哥滤镜几米厚),虽然偶尔也想让小杉快点长大 前一二年被对手步步紧逼、身心俱疲的时候,想让弟弟一瞬间长大来帮他的想法是真的出现过。可到了如今,突然发觉弟弟在他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就已经长大了许多,又有点怅然。 啊啊~总觉得好心酸。 九原杉眨巴着眼睛,任由哥哥揉搓。长兄的这种老父亲心态,他大概是很难理解了。 九原松的性格,感怀时光飞逝也只是一会儿,很快就拍着九原杉的肩膀,给他下达了任务。 五天后就是宴会了,要说食宿招待,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出乱子。 订婚宴没正式婚礼那么多礼仪流程,说白了这次根本就是九原家和平宫家联姻的宣告,性质类似政治活动。 而来参加的客人里,不可能都是亲朋好友。立场模糊的,甚至是和九原家处于竞争或是敌对关系的也不少,鱼龙混杂,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控场非常重要。 九原家原本就有结界,但为保万无一失,又专门设置了一层结界。 这事儿分家和我从不夜山社带回来的人都参与了。九原家太大了,且结构复杂,各种结界和术式交杂。就像九原杉的院子就有他自己布置的结界,是院子主人掌控的。 所以这个工作量很大,需要很多人,人一多,出乱子的可能性就大。 能被九原松带回九原家的不夜山社社员都是他的亲信,但没谁能保证队伍的绝对忠诚,这是个一直处于变化中的事情。 不过弟弟是绝对可信的,虽然年纪还小,但九原杉的灵术水平应付这事儿绰绰有余。 九原松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九原枞剑术超绝,可灵术水准平平;若是九原杉真能担起这事儿,九原松确实能放心不少。 所以结界的检查和总调度,能拜托小杉吗? 九原杉整张小脸都亮起来,用力点头,当然,我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处于飘花状态的九原杉带着身边的压切长谷部、鹤丸国永两个,干劲满满地去找负责结界的人对接工作,结果半路上又发现了躲在一边的九原槿。 九原杉: 九原杉在妹妹自以为隐蔽的期待目光中停下脚步,他前面就是个挖好的陷阱。说实话,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言,做的很不错了,至少普通人大概很难看出痕迹来。 但问题是九原杉和他的刀剑付丧神长期干的都是高危工作。 九原杉扭头去看鹤丸,我觉得小槿能做你徒弟。就天赋和兴趣方向而言。 呀,算了吧。鹤丸国永笑着逗审神者,真那样的话,主人绝对会吃醋的。 九原杉偏头想了想,诚实点头,那样我会不高兴,鹤丸是我的。九原杉也是很有领地意识和主权意识的。 鹤丸国永又笑,虽然他讨厌那些为了得到他连坟墓都不放过的人,但自家主人宣誓主权的样子他只觉得可爱。 九原杉最后亲自动手,把又给他使绊子的妹妹丢进了那个陷阱里,还给已经暴露的大坑加了个灵力盖子,保证小姑娘不费九牛二虎之力根本逃不出来。 考虑到他们两个是千真万确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九原杉给灵力盖子上留了透气孔。 丢下因为扬起的尘土还在坑里咳咳咳的九原槿,九原杉带着自己的付丧神去忙结界的事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5) 知道九原槿干了什么,甚至帮她布置了陷阱的分家熊孩子们很快找到了被困在坑里的大小姐,九原槿在他们的帮助下花了两个小时才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 出乎九原杉的意料,九原槿这次吃了亏居然没有继续找九原森告状,可也没有安分,反而越挫越勇。 后面的几天,各种小陷阱、恶作剧层出不穷,虽然一次也没有成功,可也让九原杉烦不胜烦。 她总能知道我要经过哪儿,九原杉站在院子里抱着手臂看着走廊下被他用绳子吊在半空的妹妹,虽然九原家不大,但也很了不起了。 笑面青江原本漫不经心地捋头发,听到审神者话眸光一转,接道:主人是觉得那些人跟九原杉一起干活的人在给九原槿通风报信,显而易见。 胁差觉得审神者兄妹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九原家的其他人也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烛台切光忠看审神者的神色就知道一心想帮兄长做事的小孩是对总是添乱的妹妹感到不耐烦了。 九原杉并没有手软,无论九原槿准备了什么恶作剧,随后都被他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九原槿现在还被绳子吊着毛毛虫一样在空中扭动晃荡呢。 连付丧神们都要对小姑娘坑哥的执着感到不可思议了,一直失败还一直来,还越来越勤快。虽然有小弟帮忙,但冲锋陷阵九原槿从不假手他人,每次都是自己上。简直是百折不挠,虽九死而犹未悔。 九原槿也不知道是解锁了什么新世界,被倒挂在空中还在那儿喊:我是不会放弃的,杉,我们众志成城,我会带领着大家战胜你的。 莫名成为反派的九原杉:所以他为什么非得陪这些人闹不可? 九原槿还想继续表决心,杉咳咳咳咳倒挂着说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早就候在一边的迁绪迅速上前放下了大小姐给她拍背顺气,小孩子玩闹,可别真出事了。 迁绪是九原森知道九原杉和九原槿兄妹两个不停闹腾后派过来跟着九原槿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失了分寸真的伤到人。 这次九原槿没人找他告状,九原森也就没正面插手兄妹间的打闹,只让迁绪跟着,不出大事就行。 作为家主他最近忙的很,暂时顾不上小儿女这边儿。但已经下定决心等腾出手来就把这两个讨债的闹腾鬼抓回去好好教育。 因为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宿命的对手,且家里有事大人们忙的没时间管她,所以放飞自我过头的九原槿心情前所未有地愉快,完全不知道九原森的打算。 事实上没等父亲下决心管束她,九原槿就如愿以偿地彻底惹怒了九原杉。 ※※※※※※※※※※※※※※※※※※※※ 小杉杉坐在地上数:被被我的,鹤丸我的,长谷部我的大家都是我的。 第175章 玩具 只要愿意承担后果, 就没什么不能做的。 兜兜转转直到最后, 我也还是这么想的。 ~~~~~~~~ 因为九原杉滴水不漏、刀枪不入,到了他们开战的第四天, 九原槿的恶作剧高度已经从树枝、横梁上升到了屋顶。 今天她是很有信心的,斜坡样的屋顶上依次放着三个滚木,都不粗, 但足够长, 距离屋檐的远近不一样。 她试过了,这样依次推下去的木头落地点一个比一个远,是个连环套, 躲第一个就刚好站在第二个的落地点上, 再向前躲第二个就会被第三个迎头痛击。 只要从屋里出来的九原杉走到预定位置, 一定跑不掉。 九原槿的隐蔽灵术学的确实好,性子很有些古灵精怪, 还有一群小弟帮忙混肴视听。奉命跟着她的迁绪一时大意被摆了一道, 找到她的时候陷阱都做好了。 身为九原森比较得用的式神,迁绪陪九原槿玩的时候不多, 看孩子这种事平时都是青翎负责,他就偶尔搭把手, 一般不超过半天,何况以前九原槿没这么疯。 最近奉命跟着大小姐的这几日,迁绪觉得他大概要折寿一半, 小姑娘简直精力旺盛到让他怀疑妖生。 看到今天的阵仗, 他不打算再袖手旁观, 这次明显有些过分了。虽然他不觉得这种粗浅的陷阱真能伤到杉少爷,但若是普通人,一个弄不好可能会被从天而降的木头砸死。 让小姐觉得这种程度都算玩的话,迟早得出事。 迁绪动作轻巧地攀上屋顶,按住最高处的滚木,试图劝说九原槿,毫不意外,对方压根儿不肯听。 察言观色很有些火候的九原槿迅速察觉到了迁绪可能想对她采取强制措施了,直接先下手为强,退后的同时迅速甩出两张符贴到了式神身上。 那符原本是九原森给她用来防身的,等级很高,九原槿不放心,一次用了两张,完美地让也算是个大妖怪的迁绪成了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木头人。 九原槿先是欣赏了一下迁绪被定住的样子,哼哧哼哧笑了一会儿,又随便找了一张符把式神暂时封进了符纸里,随手扔在一边。然后小心趴在屋脊另一边隐藏起来,等九原杉出现。 性子比较急躁的小姑娘唯独在这件事上很有耐心,这些天无数次的失败更是让她隐蔽自身的灵术长进不少,潜伏的悄无声息。 至于屋顶那一面的滚木,九原槿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又不显眼,一般人都不会刻意去关注远高于自己视线的东西,这是她捉迷藏总结出的经验,更何况杉和她一样是个小矮子。 第二十一次埋伏大作战,一切就绪,快来吧,快来吧,杉! 这个大殿是结界的最后一个重要节点,九原杉自然是要来的。 检查完符文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小孩就开始以这里的结界布置为例,给身边的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讲解一些基础的结界知识。 上川行定的刀剑多少都会些灵术知识,那是他特意教的,曾经属于他的压切长谷部的水平就相当不错,即使不能用灵术,但只要看得懂,在很多时候都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九原杉的刀剑里,临世时间比较长的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也懂一些,除了他们,其他刀在这方面就知之甚少。 九原家祖宅的建筑物本身附有结界。而分家和不夜山社的人一起又弄了一个,有上百人一起主持,如果不出岔子,自然是比刻在建筑上的结界坚固强大且灵活。 九原杉一边给这两套结界查漏补缺,一边布置了一套以自己和自己的契约刀为主导的结界,顺便就教了刀剑们一些灵术知识。 刀剑付丧神分灵的灵力来源于审神者,这些灵力用来构成他们的人身,几乎无法自主抽取,说是几乎,是因为有一种例外情况:刀剑自身存储的灵力可以通过肢体接触回渡给和自己有契约关系的审神者,不过转化率比较低,无端损耗了许多灵力,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没谁这样做。 不过一旦到了需要刀剑把灵力回渡给本该是自己灵力来源的审神者的时候,情况确实不一般了,特指坏的那方面。 因为无法将身体里的灵力自主抽取出来,所以刀剑们不能独立使用灵术,符纸大多也用不了,除非是事先存有灵力的那种,类似御守中的守护符。 但是和审神者契约相连、灵力相通的刀剑们,可以辅助审神者构成结界和阵法,稽查队就经常使用这种方式布置结界。 比如用来限制灵能力者行动的结界。一旦被困其中就像是背负着大山一样沉重,灵力滞涩,手指都抬不起来。当初九原杉就是这么被上川行定抓起来的。 这个不难,但九原杉还有别的想法,所以开始兴致勃勃地教导自己的刀剑了。 他要教刀剑们,又不好一大群人到处招摇,每天在外面的时候就只带两振刀的付丧神在身边,其他的刀则是挂在手链上好好学习。 被迫学习的众刀剑: 髭切:不不,他不会因为被迫记符文还记不住,每次都被审神者毒舌就去斩惣领啦~嗯猜猜上面这句话是真的吗?(微笑) 至少,他要向时之政申请必须在刀帐上标明源氏髭切和丧心病狂地要求千年老刀背书的家伙绝对合不来。 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都是灵刀,在九原杉自己设计的结界中承担了比较重要的位置,所以小孩跟他们二刃说的比较细致。 还有青江和髭切,你们两个也要记住这些。九原杉点了点手腕上的另外两振刀。 这四振刀的位置是支柱,比其他刀承担的任务要复杂些。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有斩鬼斩妖传说的刀剑都拥有比较特殊的力量,无论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人类的祈愿中能诞生出神明,而被流传千百年的传说赋予了拥有这些传说的刀力量。 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都学的很认真,很有些相互较劲的意思,他们俩也有这方面的天分,掌握的不错,不用九原杉操心。 学会了这个,结界发动的时候,主人会填满我吗?嗯嗯,可以哦。笑面青江在九原杉的手链上都不安分,把好好的灵力联动硬是说的像黄段子。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皆在心里给胁差狠狠记了一笔,回去就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主人(大将)还小,根本没听懂也不行,孩子的教育是头等大事。 值得庆幸的是,审神者的十振刀已经满员,不会再有诸如龟甲贞宗、千子村正这样的家伙出现了。 和操心教育问题的两刃不同,九原杉是很放心笑面青江的,胁差虽然爱开玩笑,但他对灵术挺有兴趣,学的也很好。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刃了。九原杉戳了戳手腕上装死的太刀,髭切,我会专程监督你的。 髭切(逐渐褪色):惣领切的称号已经开始若隐若现了呢~哈哈。 九原杉忙完带着两振打刀往外走,刚到院子里,就听到屋顶的动静。 回头看到空中冲着他们兜头压下的滚木,九原杉真的想打妹妹了。没完没了不说,还没轻没重。 九原杉根本没按照九原槿的预计向前,反倒身形轻巧地朝着屋檐下的方向迈了三步,两位付丧神也跟着审神者朝回走了几步,三根木头砸下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滚得远,到石阶那里才被拦下。 九原槿根本没来得及为又一次的失败噘嘴生气,她踢木头的时候用力过猛,自己也从房顶滚下来了。 山姥切国广本能地挡在了审神者前面,零点几秒后意识到这次掉下来的是什么,半路把抽刀的动作改为伸手去接。毕竟是审神者的妹妹,总不能眼看着她摔地上。 而九原槿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知道的,总有人会接住她的,迁绪不在杉也不会让她摔死的。 感觉到下坠停止,九原槿紧闭的眼睛睁开,这才发现接住她的是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式神。 九原杉一天只带出来两个,今天这俩她还是第一次见。 呀,杉,今天这个式神很好看。九原槿夸赞山姥切国广的样貌。 对于她而言,第一天见面的髭切笑的不怀好意,第二天见到的大俱利伽罗看着像街头混混,再后来的压切长谷部眉眼神情都有点儿凶,小夜左文字是个小萝卜头,烛台切太高大,还跟海盗似的戴眼罩 总之大概是山姥切国广比较符合她的审美,九原槿又夸了一句,我喜欢这种的,洋娃娃一样漂亮。 山姥切国广在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就迅速松手,这会儿又退后一步,别说我漂亮。 九原槿因为他突然的举动闪了一下才站稳,不过她这两天被九原杉到处扔习惯了,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新奇地看着脸红的山姥切国广。 咦?害羞了吗?九原槿兴冲冲地跳过去抓住山姥切国广的手臂,转头对九原杉道:杉,我要这个式神。 我理想的丈夫,第一就是要很好欺负,第二是要长得好看,他都满足了,送给我玩吧。 九原杉都来不及思考只有十岁的九原槿说理想的丈夫这个话题是不是早过头了,亦或者选丈夫的第一标准是好欺负有多奇葩,光是把山姥切国广送给她玩那句就足够让九原杉炸毛了。 九原杉上前拍开她的手,把付丧神挡在自己身后,你做梦,绝对不可能! 喂,你打疼我了,杉。九原槿揉了揉自己被拍红的手,那么小气干嘛,借我玩两天又能怎么样? 不。九原杉简直懒的跟她说话,拉着山姥切国广转身就走。 九原槿这时才注意到一边的山姥切长义,指着他道,这个送我玩也可以啊,他也好看。虽然没金发碧眼的那个看起来好欺负,但也可以将就。 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长相并不同,但风格是有点类似的。九原杉已经大概知道九原槿的审美偏好了,虽然他对这个问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长义也不行!九原杉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生气了。性格使然,他从小到大对着别人大声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小槿太气人了。 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也不太高兴,审神者当然不可能把他们送给别人,可对方这种讨要玩具一样的态度已经足够让刃膈应,他们毕竟已经不是死物了。 九原槿也发现九原杉是真的生气了,不但不害怕还很兴奋。说实话,从小到大,她成功惹怒九原杉的次数不多,而且杉就算生气也是生闷气,这两天她再怎么折腾对方也只是厌烦,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今天,闷葫芦一样的九原杉生气了。她的恶作剧虽然失败了,可却找到了让杉气到发飙的方法,这比恶作剧成功还难得啊。 九原槿故意牛皮糖一样一路缠着他们讨要式神,说要拿去玩。九原杉越生气,她越有成就感。 呐呐,杉,我只要跟父亲大人说我想要,你就算为了表示友爱手足,最后也还是得给我的。九原槿踮着脚,在九原杉身边一蹦一跳地跟着,现在她觉得很有胜利的感觉了。 从小到大,很多东西不都是这样?青翎也是她从杉手里抢过来的。这些需要耗费主人灵力才能存在的式神,还不如青翎珍贵呢,不过是跟纸人式神差不多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干嘛那么吝啬? 九原杉看着妹妹和自己一样的墨色眼睛,观察他反应的时候里面有兴致勃勃的光。他突然就明白了,小槿不光是拿山姥切他们当玩具,就连他这个哥哥,在小槿心里也不过是个玩具罢了。 九原杉瞬间冷静下来,他不生气了。 不,还是好气。 于是九原杉冷静地(并不)伸出手,九原槿瞬间被灵力泡泡包裹。没等缺乏实战经验的小姑娘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符文就爬满了整个球面,和平时用来玩的那种不同,这个灵力球比起泡泡,更像是牢笼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6) 九原槿终于意识到有那么点不妙,动用灵力冲击了几下,可除了让球面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会儿,毫无用处。 等灵力球缓缓升高,九原槿撑不住心里越来越强烈的恐慌,开始喊叫求救。 有族人从旁边路过,跟九原杉点头问好,还好奇地顺着九原杉的目光朝空中看了一眼,杉少爷在看什么? 我在检查结界还有没有漏洞。九原杉淡淡道。 分家的人挠了挠头,杉少爷可真是用心。说完就告辞离开。 九原槿这才从族人无动于衷的表现中意识到这个灵力球是隔绝了内部的光线和声音的,除了九原杉,谁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呼喊。 九原杉面无表情地看着装着九原槿的灵力球越飞越高,直到被九原家祖宅最外围的结界拦住。这时候,灵力球距离地面已经超过了四百米。 看在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份儿上,九原杉没打开结界让九原槿直接人间蒸发。 眼看着审神者把自己的亲妹妹放了风筝,无论是外面站着的两刃,还是挂在他手腕上的其他刀剑皆安静如鸡。 笑面青江在本体里捂住额头,虽然他觉得迟早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半晌,烛台切光忠犹犹豫豫开口,主人他是担心审神者会因为这个受罚。 九原杉干了自己想干了,不再冷着脸,心情舒畅地拍了拍手,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愿意承担后果,没什么是不能干的。 好了,现在清净了,我们回去教髭切记符文吧。 髭切: ※※※※※※※※※※※※※※※※※※※※ 《髭切从心的过程》 九原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髭切:申请在刀帐上标明源氏髭切拒绝接受要求千年老刀背书的魔鬼。 九原杉:我会专程监督你的。 髭切:呵呵,我可能又要多个名字了呢~ 九原家小姐在家中离奇失踪,至今没有发现尸体。她最后见到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但哥哥称他也不知道妹妹去哪儿了。 髭切(求生欲极强):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来不在心里瞎逼逼。 第176章 叛逆期 爱意从来很模糊, 像玻璃上的水雾, 遮蔽我们的视野, 混淆我们的感知。 剥落强加的定义, 只是人和人而已, 独立的、平等的, 爱 与 恨 。 ~~~~~~~ 被灵力球关在空中的九原槿拳打脚踢, 最后灵术也用上了, 可是都没用,攻击都被吸收了,还是像微风拂过水面一样只荡起了一点微波, 灵力球看起来反倒光泽更亮了。 九原槿终于想起身上还有父亲给的高级符纸, 原本都是以防万一让她保命用的, 大多是防御符纸,攻击性的不多, 只有三张。 九原槿想都不想一甩手全都丢了出去, 她才不担心打碎了灵力球会怎么样,杉又不可能真让她摔死。 然而被她寄予厚望的那三张符挨上灵力球的内壁就跟被吞噬一样消失了, 再无动静。 九原槿折腾了许久,最后身上能用的东西都用完了, 灵力也耗尽了,只能无助地坐在灵力球里大哭,她的手机不知道掉哪儿了根本不在身上, 传讯符也送不出去, 她连和小伙伴们联系, 和父亲告状都不能。 身处高空,九原槿都不敢往下看,觉得腿软。又饿又冷的她靠着球壁缩成一团,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夜幕吞噬了所有的光亮,周围只能听到风声,只有她一个人,好可怕。 这里好可怕杉。 九原杉正认真盯着髭切默写符文,三天一共学了六个,太刀只写出了一个半,全是错的。 房间里变得无比寂静。 髭切大概是年纪大了。九原杉主动给了太刀台阶下。 所以你打算放过我了?髭切自己都不太信。 所以抄吧。九原杉轻描淡写,听说脑子不好的人多写几遍就能记住了。 审神者写的标准符文被递到了髭切手边,每个字符都流畅漂亮,还很整齐,跟太刀的鬼画符完全不一样。 九原杉撑着下巴监督髭切写作业,其他刀剑面面相觑:审神者可真是悠闲。 算了,不管发生什么,兵来将挡就是了。 主人,烛台切光忠把热果汁递到小孩手里,先喝点东西,要不要吃点心? 虽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但他就怕发生了这样的事,审神者等会儿根本没机会好好吃饭。小孩如果再一次哭着回来的话,他们大概会忍不住跟审神者的家里人动手。 早知道是现在这样,还不如留在时之政过日子,就算辛苦危险,但至少上川队长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受委屈。 烛台切你不要愁眉苦脸的啊,九原杉简直要被爱操心的付丧神逗笑,没什么大不了的,父亲大人又不会杀了我,作为九原家家主的最大权限,就是把我从九原家除名罢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现实一点想,按照九原家的家规,我原本就没有继承权,除了大哥,父亲的其他孩子成年之后都只有一点安家费,嗯也许还能继承母亲的一部分嫁妆? 就算没有继承的财产,审神者的待遇还挺好的,做除妖师也很赚钱,我总能养得起你们,不要怕。 烛台切光忠:虽然他确实管着审神者的钱,但此时此刻真不是在担心这个。 就算是发生正面冲突了,单挑的话,我觉得父亲大人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九原杉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可很快又皱眉,但要是打群架,我们就得逃跑了,这里的除妖师太多了。 好在我有猫妖天赋的敏捷和隐蔽,还跟鲤伴学了幻术,到时候变成小猫的样子把你们挂在脖子上,还是很容易跑掉的,反正祖宅里里外外的地形和结界我都很熟,万无一失。 九原杉连后路都想好了,可突然又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看见我的原形之后,父亲大人会不会就想杀我了呢? 杀死我之后,再跟别人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吃了我的儿子,还顶着他的样子在家里搅风搅雨,这该死的畜生!之类的 烛台切光忠有些心疼,赶忙道:小孩子打闹罢了,根本到不了那份儿上,主人多虑了。他就不该在审神者面前表露出不安,害小孩想了这么多糟糕的事。 嗯,也是。九原杉倒没钻牛角尖,实事求是,就算再不喜欢我,与其做那种事,还不如把我送给别的除妖师家族或者神社啊寺庙啊,应该能换到不少好处,那样才更划算。 烛台切光忠忍不住抱住了小孩,主人,别说了。 吓到你了?九原杉乖乖的一动不动,反倒安慰起太刀来,别担心,最坏的情况,家里就算知道了我是妖怪,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马上要到祭祀的日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年的神子还是我,时间这么紧了,他们不会动我的。 神子?鹤丸国永看向九原杉,微微挑眉,鹤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什么神子的事。 神子是巫女的别称,类似神明代言人一般的存在,可以接受神的凭依,传达神的意志。同时也担任着祈祷、驱邪、祭祀等职务可审神者是男孩子,好好的做什么神子? 嗯,我好像是没提过。鹤丸在我身边快两年了,可刚好去年的祭祀我没有参加。很多事情,九原杉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原来,那个时候,哥哥们是要接我回来参加祭祀吗? 去年冬天,九原杉刚被上川行定从本丸里抓捕,记忆被封印,身体也千疮百孔,自然是做不了那一年的神子了。所以哥哥们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事儿,也没有带他回家。 小孩跟鹤丸解释道:九原家所供奉的守护神叫做理央,千年以前他就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妖怪了,玉鸣镇是他的领地,当时生活在这里的人类被他庇护,就建造了神社供奉他,于是理央就成了这里的守护神。 理央成为神明三百多年后,神社里出现了一位巫女,名为雪姬,不但灵力强大,还拥有着让大名的公主都望尘莫及的美貌。理央爱上了侍奉自己的巫女,两人结为夫妻,他们的后代就是九原家。九原杉说到这儿偏了偏头,反正九原家的记载是这么写的。 雪姬是人类,早就化为枯骨烟消云散,可那位神明现在还在九原家,守护着这里。九原家在玉鸣镇地位特殊,并不光是因为家大业大。 因为这样的渊源,这位神明大人的神子都出身九原家,一般都是由本家年纪合适的孩子担任。 虽然九原家后来做了除妖师,但家里还是传承了很多神道方面的术,也容易出现我这种灵力属性偏向净化,很适合去神社或者寺庙修行的孩子。 当初九原杉对着分灵意识受损的长谷部所用的,就是神道方面的,用来安抚神明的术,也是他以前做神子的时候学到的。 听和我一起布置结界的族人说,去年是小槿做神子,不过进行到最后一个流程的时候小槿哭闹的太厉害了,不但没有安抚住神明大人反倒惹他生气了,祭祀也失败了。所以今年肯定还是我。毕竟本家适龄的孩子,除了小槿就只有他了。 刀剑们心底有些奇怪:九原槿他们都见过,并不算胆小。那个祭祀的最后一个流程到底是什么,才会让小孩子哭闹不止? 鹤丸国永想追问,九原杉已经站起身来,这些事情以后再慢慢跟你们说吧,我要去主院了,迟到了可不好。 每天不管多忙,晚饭全家人总是要一起吃的。 山姥切国广在审神者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拉住小孩,不去不行吗? 我不想让你再被他们弄哭了,哪怕是你的父亲。 九原杉微微一愣,神色柔软下来,声音轻缓,安心,我不会再为了那些人委屈自己了。 无论我做什么父亲大人都不会高兴的,可要是伤害到自己,一定会让你们担心,所以我不会再那样做了。 有了审神者的这句话,刀剑们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能彻底放心。 不是说最坏的情况要带着我们一起逃跑吗?鹤丸国永半跪在审神者身后的榻榻米上揽着小孩的肩膀不松手,鹤要跟你一起去。 鹤丸还没吃饭呢,不会饿吗,光看着我吃? 不饿。 九原杉被他们缠的没办法,还是带着所有刀剑一起去了主院。料想今晚不会很太平,干脆把他们都挂在链子上,没让付丧神出来。 九原杉跪坐在兄长旁边,垂眸看着眼前桌案上的食物变冷。全家人都在等九原槿,她也是知道规矩的,平时再怎么疯晚饭还是会按时到的,今天不在,就很显眼。 九原森皱眉,派人到处去找,最后只找到了被封进符纸,丢在屋顶角落里的迁绪。 迁绪单膝跪在九原森面前,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到他被封印为止,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主人,是我办事不力。 九原森摆了摆手,九原槿的符纸是他给的,迁绪一时大意着了道也不奇怪,他现在无意追究责任,重要的是先找到九原槿。 而按照迁绪的说法,最有可能知道九原槿在哪儿的人九原森的目光落在了九原杉身上,既然屋顶的木头都被推下去了,那你是见到小槿了,她之后去哪儿了? 九原杉抬起头,视线从桌前移到自己的父亲身上,小槿? 她在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面壁思过,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九原森眉心一跳,他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找找线索而已,真没想到是九原杉把妹妹藏起来了。大家心急火燎地找了这么久,这个儿子就漠然地看着,不问到他他就不打算说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蠢话,快把你妹妹带回来! 我拒绝。九原杉的语气平淡而坚决,她必须受到惩罚,不然只会变本加厉。 九原森被他的态度气的心梗,九原杉! 九原杉直接闭上了眼,对于父亲后面的话充耳不闻。时至今日,无论父亲用怎样刺耳难堪的话来形容他,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九原森说的嗓子冒烟,九原杉也还是那副样子,跪坐的笔直,神情淡漠,无动于衷。 九原松眼看着父亲和弟弟要闹僵,连忙朝父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说。 九原森也确实是说累了,压着火气喝下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暂且换大儿子和小儿子交涉。 九原松看着九原杉,语气温和,小槿做了惹你生气的事了? 哥哥的话九原杉还是应的,他睁开了眼,轻声道:她一直在做惹我生气的事。不,她根本就是故意要我生气,以此为乐。 即使这样我也可以忍耐她。但是,她不该践踏我所珍视之物。 我必须得让她长点记性,她才不会再逗弄我取乐,也不会再拿我的付丧神当玩具,打他们的主意。 九原松听到弟弟的话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身为长兄,这几日他也不是没说过九原槿,但这个妹妹和他接触不多,从小就不大亲近,又有父亲给她撑腰,自然不怎么听他这个大哥的话。 嗯,这样啊。九原松轻声道。 他是知道弟弟的,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小杉一直渴望能被人所爱,所以这些诚心待他好的付丧神,小孩非常爱重,当他们是可以信赖的家人和朋友,关系十分亲密。跟这些式神珍贵不珍贵,强大不强大没关系。 为了这些刀剑付丧神,弟弟连改变历史都想过,甚至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小槿若是动了他们的歪脑筋,那可真是触了小杉的逆鳞了。 那九原松转向九原森,要不就让小槿反省一晚上好了,她最近也太闹腾了。他是九原杉的哥哥,也是九原槿的,但都是凡夫俗子,谁能不偏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7) 小杉四岁以前他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带,七岁以后更是他手把手地教导,日日悉心照顾。他在这个弟弟身上投注了多少时间、精力、感情,将来就算有儿子,也不见得能比得过他在小杉身上花的心思。 九原森觉得大儿子简直是不可理喻,就问了那么一句,还不在正点上,这就倒戈了?这已经不是娇惯,而是纵容弟弟作恶了,指着那兄弟二人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们真是 小杉,九原香川眉心微蹙,小槿到底在哪儿,她还好吗? 母亲明显的担忧和怀疑刺了九原杉一下,他静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指了指屋外的天空,在我的结界里。 九原杉一撤掉遮蔽光线的灵术,闪烁着光芒的灵力球在夜里分外显眼,模模糊糊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黑影。 小槿就在那里面。九原杉很快又遮盖了灵力球的存在,只要让她一个人呆一晚上,她肯定就知道害怕了。 小杉九原香川轻声唤他。 九原杉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我不。 小槿若是有什么不对,让你父亲罚她好了,小杉你这样做,就是单纯地在欺负妹妹了。 九原香川温声细语,但却跟牛毛针一样绵绵密密地扎在九原杉心上。 让父亲罚小槿?九原杉抬头看着母亲,无论让谁罚小槿都没有意义,除了我自己。何况从小到大父亲大人根本就没罚过小槿。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我也已经过了需要父母主持公道的年纪。 不,希望别人给我主持公道什么的,那才是愚蠢。 母亲大人,如果您觉得这是我在欺负妹妹,我也没有办法。可这确实跟哥哥妹妹什么的没有关系,这只是九原杉和九原槿之间的事罢了。 人,一个人,每一个人都理所当然地有资格让试图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何况我还有能力这样做,仅此而已。 如果你们对此不满,我接受你们的报复,不是以父母的身份惩罚我,而是人和人之间单纯的报复,我接受,且只接受这个。 九原森和九原香川一脸的不可置信,对小儿子的这番话完全理解不能,除了认为他在胡言乱语外,生不出别的心思。 一边的九原松和九原枞对视一眼:啊,没错的,弟弟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独立意识和自我意识增强,质疑权威,想要摆脱上级的控制,确立自我与外界的平等地位 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他们乖巧可爱又绵软的弟弟,长大了啊。 ※※※※※※※※※※※※※※※※※※※※ 我们的小杉 第177章 不输 唯独关于你的事情, 我不会输给任何刃。 ~~~~~~~~ 九原森当然不会理会九原杉的话, 疾言厉色地要求小儿子把妹妹放下来。 九原杉再次干脆地拒绝。父亲从来都不会真的去听他在说什么,他已经厌烦了这种没有任何进展的车轱辘话, 直接转身离开。 小儿子这种目无尊长的行为终于惹怒了九原森,然而一旦他要对九原杉动手,别说九原松和九原枞这两个帮凶拦着, 就连九原香川都倒戈拦在了他面前。 有本事的话, 你自己去解开我的灵术放小槿下来不就好了吗?何必在这里无能狂怒? 留下这么一句把父亲气到血压飙升的话,九原杉啪嗒啪嗒跑掉了。 九原松忍着笑拦住父亲让弟弟顺利逃跑,努力稳住声音劝道:明天就是宴会的日子了, 虽然一切都准备就绪, 但接待客人才是重中之重, 父亲大人还是不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和小杉较真了。 九原森就是气这个啊,在这种重要的时候, 把九原槿挂在天上是想怎样?总有人能看穿九原杉的幻术, 别人会怎么想他们九原家? 事实上,儿子铁了心不听话的时候, 连暴力镇压都做不到的父亲根本拿自己的孩子没办法,最后也只能自己去破解儿子的灵术。 一个看不见的存在于四百米高空的结界, 九原森不得不召唤出会飞的式神带着他上去。 两个小时之后,跟隐蔽灵力球的幻术较劲许久还是没能突破的九原家家主: 这些逆子,没一个好东西!都不知道上来帮忙的吗? 九原杉一回到自己院子就把付丧神们放了出来, 朝着太刀撒娇, 烛台切, 我饿了。 烛台切光忠看见小孩眼里明亮的光,觉得审神者怼完自己亲爹之后好像还挺高兴的,彻底放下心来,主人稍等一下,我们这就去准备晚饭。 九原杉的院子原本是没有小厨房的,九原松宠爱弟弟,打算让弟弟带着付丧神们回家住之后就给院子添上了做饭的地方,这才方便了许多。 为了尽快让审神者吃上热饭,压切长谷部、大俱利迦罗、药研藤四郎都去厨房里帮烛台切了。 山姥切国广在审神者面前单膝跪下,主人,对不起他就不该伸手去接九原槿,就算那是审神者的妹妹又怎样?那样就没有后面这些麻烦了。 九原杉直接笑了,跟山姥切没有关系啦。刀剑付丧神们都是根据主人的态度和行事采取行动的,山姥切会那样做,是因为当时就算打刀不动,九原杉也会接住妹妹的。 小孩伸手摸了摸付丧神的脸,就算是倾城祸水,也有长义一半功劳呢,山姥切你也太霸道了。 审神者根本就是在故意取笑他。山姥切国广握住小孩作乱的手,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小声道,主人 九原杉跪坐在打刀面前,看见他这幅样子,也小声,你别随便害羞啊,这才是问题好不好,原本就很漂亮了。 别,别说我,漂亮。山姥切国广简直快冒烟了。 回来后又被审神者逼着写符文写到头晕眼花的髭切扔下笔,趴在桌上嘟囔,在这方面的喜好完全一致呢,真不愧是亲兄妹。 抄书的时候不许说话!九原杉回过头瞪他,如果今天你还记不住那些 髭切举手投降,我错了,惣领大人。所以请不要恼羞成怒再罚他抄书了。 被审神者硬是分了一半倾城祸水功劳的山姥切长义:他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追求公平。 他不追求公平,笑面青江可不是,主人,难道我就不好看吗?对我太冷淡了啊,勾引没有用吗? 面对凑过来快压倒他的胁差,九原杉忙不迭点头,青江也好看。这是真心话,笑面青江的样貌精致俊秀,在刀剑中也是很出挑的。 看到胁差的动作,山姥切国广瞬间不脸红也不害羞了,伸手把他从审神者身上推开,离太近了,你。 桌子边的鹤丸国永摆弄着手上的异形五魔方,这是审神者小时候的玩具,鹤丸这两天正跟它较劲。太刀听到动静看了那边一眼,轻声,啧。醋精。 笑面青江也不跟山姥切国广硬来,他微微一笑,身形灵活地换了个位置,直接把审神者拉到自己身边,来,可爱的孩子,把身体交给我,不要害羞。 九原杉还没反应,一边的山姥切长义先红了脸,你,你跟他胡说什么呢,他还小 山姥切国广直接伸手去拿一边的本体。 胁差单膝跪在审神者面前,牵起小孩的手轻吻他的指尖,我的主人 千钧一发之际贴着刀刃躲过了打刀的攻击,笑面青江一点儿都不收敛,踮起脚尖跳舞一样转了好几圈,啊,真热情呢,山姥切国广殿。 胁差扬着下巴对打刀飞了个媚眼,对我有兴趣的话就来吧,你想要我,对吗? 回答他的是山姥切国广毫不留手的斩击。 笑面青江和山姥切国广的机动很接近,不过他的观察力更敏锐,身形也更灵活些,才能在山姥切国广手下鱼一样滑溜,可屋内地方实在有限,胁差还是被打刀划破了衣服。 笑面青江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拉大手衣服上的破口,眼里全是戏谑,让我脱衣服,是想干什么?你就这么想碰我吗?(注1) 脸皮不够厚的山姥切国广被他说的进退不能,红着脸咬牙道:你闭嘴! 山姥切长义已经伸手捂住了审神者的眼睛,只恨不能再多一双手把小孩的耳朵也捂住:笑面青江这样的到底为什么现在都没被药研和长谷部他们打死? 小夜左文字也蹲在了九原杉身边,主人,我也可以亲你吗? 好吧,先被教坏的是另一个小孩。 不行!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异口同声,看了对方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小夜左文字被他们吼的一愣,很快低下头,是吗,这样啊,是因为,我的本质就是漆黑的怨念,所以不可以亲近主人吗? 他只是有点羡慕笑面青江刚刚亲吻审神者的指尖时珍重又温暖的感觉才想试试罢了。不过,果然,他和其他刃是不一样的,只有杀人才能暂时消减他心中的黑暗吧? 九原杉听到小夜的话挪开了山姥切长义捂着他眼睛的手。小夜左文字很少主动提要求,虽然看起来小小一个,却非常可靠,从不给主人添麻烦。小夜不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但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低沉。 小夜九原杉想起关于短刀的传说,温声道:小夜总说对于人们能从你怀抱的黑暗中找到美感到莫名其妙,觉得那个复仇的故事中全是仇恨、怨念和漆黑的感情,但其实不是那样的吧? 复仇的故事那么多,大家之所以觉得小夜的故事美丽,不是因为其中的鲜血和怨念,而是被复仇者数十年都不曾改变的决意和坚持所打动。 真好呢,等到他成功报仇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这么想吧,因为一直以来的坚持和等待终于有了回报。 小夜的本质,不是复仇的怨念,而是复仇的决意。即使要忍受长久的寂寞和煎熬,还有漫长的不确定的未来,也要等待机会为了重要的人复仇,是这么回事吧? 为了重要的人复仇,那里面不光是漆黑的感情,还有足以让人支撑下去的爱和决心。我是这么觉得的,小夜呢? 小夜左文字抬头看着审神者,一直有些凶巴巴的小脸上显露出少有的怔愣和茫然。 有点可爱。九原杉这样想着,伸手拨开短刀额前的碎发,给了短刀一个亲亲。 我来亲小夜,这样就可以了吧?这样也不算驳了山姥切和长义他们两个的话,大家就都高兴了。 山姥切国广山姥切长义: 小夜左文字愣愣捂着自己的额头,主人即使是被漆黑的怨念所浸透的刀,在那漆黑的尽头,果然还是源于温暖的羁绊 他好像有一点点幸福的感觉了。 吃过晚饭,等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知道笑面青江又说了什么垃圾话之后,胁差就被极短和以速度见长的打刀一起摁在地上摩擦。 被揍的胁差在那里嗯嗯啊啊的乱叫,身为近侍的山姥切国广迅速拉着审神者回卧室。 很快屋外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胁差是被拖出去了还是被封住嘴了。 山姥切国广终于不再捂着审神者的耳朵了。 房间里的九原杉眨眨眼:药研和长谷部都是有分寸的,希望他们不要把青江打个半死,影响到明天布置结界的事。 九原杉走到衣柜前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宽松的浴衣,不再控制身形,一下子就小了一截。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只长到十一岁半就停止生长了,在那座本丸任职期间又长期透支灵力,身体败坏的厉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发育迟缓,如今看着就比同龄人小很多。 现在他所用的这种支撑虚假身形的方法,不但耗费灵力,时间长了还会让他觉得非常疲惫。更麻烦的是,九原杉没法连续维持虚假的身形超过一天一夜。 也就是说,和外人长时间呆在一起是不可以的,否则就会暴露他的秘密。这对于小孩来说很危险。 可即使有着诸多问题,九原杉也没有办法不用。他虽然跟奴良鲤伴学了幻术,但水平不算顶尖,九原家的除妖师太多了,幻术有被看穿的可能。而现在这种方法虽然辛苦,但要比幻术不着痕迹的多,保险起见,还是这样比较好。 九原杉摇了摇脑袋,猫耳和尾巴都冒了出来。憋了一天,有点难受。 小孩收拾好自己拿着换洗的衣物打算进浴室,这才发现山姥切国广出阵服还没脱完,被单和西装外套整齐地叠放在一边,打刀身上只穿着衬衫西裤,领带刚扯开了一些,付丧神却在那里出神。 九原杉单手抱着衣服,拉了拉打刀的袖子,山姥切,山姥切你在想什么?动作比他还慢。 在想山姥切国广低头看着审神者,主人原来也是会亲其他刀剑的,那并不是属于我的特权。 不但当着山姥切的面亲了小夜,他不在的时候还亲过长谷部的九原杉: 这样一点都不公平,主人。我是您的本命刀,陪伴您最近的刀剑,但是,山姥切国广翠色的眸子紧盯着审神者,声音低沉,有些小孩子般的执拗,笑面青江、鹤丸国永,他们居然亲您了,我都没有过 诶?九原杉偏头,青江刚亲了他一下,可是鹤丸并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他趁着您睡着的时候山姥切国广告了鹤丸国永的状,可还是觉得胸口发闷,我都没亲过。打刀又重复了一遍,明显意不能平。 九原杉没计较鹤丸的事,他抱着怀里的衣服,小声安抚自己的本命刀,那我给山姥切亲好不好?不用等我睡着,现在就行。 山姥切国广接受了这种补偿,伸手揽住小孩的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8) 认为自己能跟鹤丸国永、笑面青江一样厚脸皮,实在是山姥切国广刃生的一大错觉。 他还没碰到主人,只是接近到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就已经脸颊发烫,耳朵通红,整个刃都快要冒烟了。 平时自然的亲近不觉得,刻意去做这种事情,太让刃害羞了。 九原杉看着近在咫尺的本命刀,眨了眨眼,山姥切你脸红了。 山姥切你是害羞了吗?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呢。 主人你别说了。山姥切国广在九原杉说出让他彻底死机的话之前硬撑着开口,伸手捂住了审神者的眼睛。 被那双墨色的眼睛专注凝视的时候,他总是容易心率不齐。 被捂住眼睛的九原杉靠着柜子等了半天,才感觉到左侧猫耳上柔软的触感,温暖的,但有点痒。 抱住朝着他倒过来的打刀,九原杉简直无奈,到底为什么没泡温泉都会晕倒啊,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枕在审神者腿上,这次是抬手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好丢人。 九原杉不知道打刀在想什么,还以为他身体不适,伸手探了探付丧神额头的温度,好像是有点烫。 山姥切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我休息一下。冷静一下就好。 九原杉也不着急去洗澡了,轻轻摸着付丧神灿烂的金色碎发给他顺毛,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没关系的,我会陪着山姥切,我们还有数不尽的时间,可以一起浪费掉。 山姥切国广:嗯。 我是为了你才存在于此的刀,愿意回应你的所有期待,用我的一切去达成你的所思所愿。 唯独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不想输给任何刃,无论是正品还是名刀名剑。 ※※※※※※※※※※※※※※※※※※※※ 注1:污江说的话基本都是他的原台词。 对不起,大家。我写这章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抖糖放太多了,甜到掉牙。 第178章 改姓 有时候我们自己也不明白, 心中所眷恋的到底是什么。 ~~~~~~~~~~~ 不知道九原森是怎么弄的, 反正第二天九原杉去主院吃早饭的时候,九原槿还在天上漂着。 九原松和九原枞笑着跟弟弟打招呼, 在帮父亲和向着弟弟之间,两人选了后者。 九原杉说话算话,在父亲压迫的视线和母亲焦虑的催促下控制着关押九原槿的灵力球落在地面上。 主院里没有外人, 九原杉撤掉了遮掩灵力球的幻术, 露出里面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 九原槿像是刚醒不久,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从自己膝盖上抬起头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怔怔的。 她昨晚估计是哭了很久, 眼睛红肿的厉害, 白嫩嫩的脸上残留着泪痕, 因为昨天在房顶滚过,原本整齐漂亮的小辫子散开了不少, 乱糟糟的, 身上的和服也是灰扑扑皱巴巴。 总之,看起来非常凄惨可怜。 九原香川立刻心疼起来, 朝九原槿走过去想抱她,九原森比做母亲的内敛些, 可也皱着眉头,神色不愉。 九原杉并没有解开术,反倒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只有他自己进入了灵力球, 九原香川被挡在了外面。 小槿, 九原杉站的笔直,俯视着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的妹妹,眼神平静而淡漠,下面的话我只跟你说一遍。 我想整治你,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他们也阻止不了,现在,你能理解这个事实了吗? 听到九原杉的话,九原槿还愣着,九原森已经黑了脸。 无法破解年仅十二岁的儿子的灵术,这对九原森来说实在是难堪。虽然青出于蓝不丢人,九原松的成就便远高于他,做父亲的不该因为这个生气,到了九原杉身上也一样。可小儿子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父亲的权威,无论是昨晚还是现在。 九原杉!不要仗着你母亲和哥哥们护着你就得寸进尺,对你宽待些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九原杉没理会父亲,蹲下身看着妹妹和自己一样的墨色眸子,这次是警告,以前那种无聊的恶作剧,不许做了,也不准再拿我找乐子,更不许对着我的式神出言不逊打他们的主意,你听明白了吗? 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九原杉站起身,挥手撤掉了灵力球,好好记着我的话,九原槿。 我不是以哥哥,而是单纯以九原杉的身份这么跟你说的。再惹怒我,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也不等九原槿回应,转身就走。反正他也不在乎九原槿应不应,这是单方面的警告和宣言。 九原槿恢复自由,却没投入一边等候着的母亲的怀抱,而是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两步从背后抱住了九原杉,杉! 在灵力球里坐着睡了一夜的小姑娘腿早就麻木了,根本就是靠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挂在哥哥腰上,膝盖以下都拖在地上也不管,只是哭,杉,呜呜你别,别走 九原杉也没甩开她,任由妹妹抱着他哭。可是他也没回头,更没有安慰妹妹,只是垂手静立在原地,仰头看着庭院落光树叶的枝桠沉默地伸向天空。虽然入冬了,但今天是个好天气,很适合举办宴会。 他们两个这样,别说是常年不在家的九原松和九原枞,就是为人父母,看着他们长大的九原森和九原香川都有些搞不懂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个情况了。 娇生惯养的九原槿这次确实是被折腾的够呛,匆匆吃了点东西被母亲带下去收拾了一下,很快就睡过去了。 饭厅里父子四人沉默地吃完早饭,气氛说不出的奇怪。 大哥,我回去换件衣服,很快就过来帮你。九原杉背后的衣服被九原槿的眼泪浸湿了一大块儿,没法儿穿出去招待客人。 宴会在下午,不急的。九原松点了点头,笑道:小杉年纪小可以换件颜色鲜亮些的衣服,平宫家的人很快就到了,等会儿我带你去见见未来的大嫂。 诶?九原杉一下子没了刚刚的气定神闲,回到自己院子选衣服的时候少有地纠结起来。 烛台切见他为难,直接替审神者选了一件浅草色的和服换上,衣服的下摆、袖口、前襟都有草叶点缀,显得活泼些。 今天日子特殊,场面肯定很乱,由药研和小夜作为护身刀跟着审神者,其他八振刀则会成为结界的重要节点,要呆在固定的地方,不过不是现在,等宴会开始的时候他们才会离开九原杉身边。 九原杉跟着哥哥们一起在祖宅门口等平宫家的人来,他有点紧张,问九原松:哥哥的未婚妻我要叫她姐姐吗? 嗯,她叫平宫理绘,小杉叫他理绘姐姐就好。九原松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理绘性子有些冷淡,小杉不要太介意。 嗯,那理绘姐姐喜欢什么呢?我,我不想被她讨厌 九原松按住稍稍有些坐立不安的弟弟,安心,安心,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能比温柔如水的那种还要好相处。 对方太温柔的话,哪怕是出于礼貌,你也得不停回应。对于九原松这种性子不太细腻又非常忙碌的人来说,那种妻子真是沉重的负担,平宫理绘这样的就很好。 理绘虽然冷淡了些,可非常能干,做事有条理也不乏决断力,是个能担起重任的优秀女人。是个跟他们的母亲九原香川完全不同的人。 就算是联姻,九原松也不是光看家世就同意的,他当然有认真调查过,还和平宫理绘处了一段时间,这才做了决定。 平宫理绘是平宫家的长女,平宫家的家主平宫隆志直到三十八岁膝下都只有她一个,原本是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所以跟那种娇娇小姐完全不是一挂的。 谁知道平宫理绘都16岁以少家主的身份参与家族事务两年了,她的弟弟出生了,今年那男孩已经6岁,也是个灵力强大、健康又聪慧的孩子。 平宫家的家主倒是没明说要更换继承人,还叫长女平宫理绘管着一些事情,可那绝对不是少家主的分量了。 聪慧的大小姐怎么会觉察不到父亲的摇摆心思,也懒得纠缠。知道九原家有联姻意向,和九原松见过一面之后就干脆同意了。 九原杉歪着头看了哥哥一会儿,感觉他对未来的大嫂好像还挺满意的,也跟着高兴起来,对那位还未见面的理绘姐姐充满了好感。 小杉喜欢她的话,哥哥当然很高兴。九原松继续揉弟弟,小杉这样可爱,理绘也会喜欢你的。 自家弟弟不是惹事生非无故挑衅别人的性子,而平宫理绘那种人,就算不喜欢小杉也不会故意让大家难看,没什么好担心的。 哥哥未来的妻子是个美人,这是九原杉看到平宫理绘后的第一反应。 还是九原杉很少见到的那种:脊背挺的笔直,不是女性的优雅仪态,反倒跟二哥那种长期修习剑道的人很像。无论是跟未婚夫说话还是跟九原家其他人交谈,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礼仪周到,也并不虚伪,可是也不热切。 平宫理绘看向九原杉的时候,大概是照顾到他年纪小,眼神比对着别人还要稍稍温和些。 九原杉被对方的态度影响,规规矩矩问了好,乖乖跟在哥哥后面一起往主院走。 平宫家除了还未到的亲朋好友、管家司机,正主一共来了三个人:平宫家的家主平宫隆志、平宫理绘还有年仅6岁的平宫晃。 平宫隆志是个很有气势的中年人,养着一脸大胡子,身材魁梧,完全看不出和冷静美丽的平宫理绘是亲父女,除了那双神似的稍显狭长的眼睛。只有儿子平宫晃一个是乌溜溜的圆眼。 虽然年纪和身份都很接近,但比起板正严肃的九原森,平宫隆志要开朗热情的多,没一会儿就跟九原松把九原家上下问了一遍好,也没冷落一边的九原枞,甚至连还是个小孩子的九原杉都照顾到了。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九原杉身后跟着的两振短刀还有手腕上的其他刀剑不约而同地给了平宫家的家主这么个评价。 到了主院,大人们寒暄,九原杉只负责招待年幼的平宫晃。这个小孩长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很可爱,性子也不闹腾,乖乖巧巧的,九原杉拿东西给他吃的时候还会小声说谢谢哥哥。 九原杉理想的弟弟妹妹就是这样,对平宫晃一下子热情起来,照顾的十分周到,很有些主人家大哥哥的样子。 订婚宴虽然在下午,连着晚宴,但亲近的人家都会早到。没多久九原松他们的外家清浦家也来人了。 九原杉的外公还在,不过九原杉四岁左右清浦家和九原家就不太来往了,九原杉对外家的事几乎没什么印象,除了知道清浦家属于专攻灵术基础研究的灵术世家,不太参与俗世的事情这种泛泛的传言之外,就什么也不清楚了。 清浦家这次来的人既不是外公,也不是身为清浦家现任家主的舅舅,而是舅舅的儿子,清浦家少家主清浦苍介,喊九原香川姑姑,是九原杉他们的表哥。 这次不过是九原松的订婚宴,清浦家和九原家的关系还在修复中,外公和舅舅不来,而是派表哥来很正常。而清浦苍介也带了个孩子,他八岁的儿子,清浦悠太。 清浦家的人长相都偏秀丽,清浦悠太也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尤其是那双杏眼和九原杉很相像,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 悠太。九原杉很自然地打了招呼,但是对面应该算是他表侄的小孩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九原杉猜到了什么,笑着道:悠太可以直接叫我杉。 清浦悠太鼓着的脸颊迅速恢复正常,干脆道:杉君。说完就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来。 悠太也可爱,九原杉这么想着。而且,果然是不想对着也是小孩子的他喊叔叔才不肯说话的啊。 清浦苍介和平宫家的人完全不一样,刚来见礼的时候还算正常,但很快就原形毕露:跟姑姑九原香川说话的时候很热情,对九原松他们三位表兄弟态度也很友好,可面对姑父九原森的时候就相当冷淡,几乎是把我是出于礼仪教养才不得不理你一下这种话挂在脸上了。 九原森心里有些恼这个内侄不给他面子,但岳家跟他翻脸已久,他和清浦苍介很久没见也不怎么亲近,不好在亲家平宫家主面前说什么,甚至连不满的情绪都要尽力遮掩。 平宫隆志是个精明人,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神色自如地和九原森说话,很好地缓解了场面的尴尬。 九原松对这个大自己7岁的表哥十分无奈,快三十的人,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是清浦家的少家主,这样爱恨分明到连逢场作戏都懒得做也是十分任性了。 幸而清浦苍介和九原松还算聊得来,大家各聊各的,也算相安无事。 九原杉正跟两个新认识的小伙伴说话,突然就被人揪到了哥哥他们那桌。 就是这孩子吗?因为灵力增长过快身体受不住,让你不得不来跟我们讨灵珠的那个? 九原松笑着点头,就是小杉。他知道表兄是个对灵术以外的杂事都不太关心的人,怀疑他刚刚根本就没记住九原杉的名字,这才不着痕迹地又说了一遍。 清浦苍介拉着九原杉细看,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孩子灵力确实强大纯粹,甚至已经快赶上九原松了,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而言,非常了不起,是清浦苍介平生仅见。 怪不得会因为灵力增长过快差点撑坏身体,是个好苗子。清浦苍介和九原松说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面前的九原杉,没见你带那串珠子,这是灵力已经稳定下来了? 嗯。九原杉小声应着。其实根本就没来得及等灵力稳定,他人类的身体就彻底坏掉了,现在已经成了个小妖怪。 清浦苍介来回转着九原杉看,还时不时揉一揉,捏一下,弄得小孩异常紧张,总觉得耳朵和尾巴随时要冒出来。 表哥是专门搞灵术研究的,会不会看穿他是个妖怪的事? 还好清浦苍介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没从外表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随口和九原杉聊起了灵术方面的事。 九原杉为了不让他继续研究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这位表哥聊,话题跑的越远越好,只要别转回自己身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49) 清浦苍介和九原杉聊的高兴,把正主九原松和自己带来的儿子都丢在脑后了。说着说着就从刚开始的考校一下小表弟变成了相互探讨灵术回路的改进,还越说越复杂深入。 直到午饭时间,九原松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谈话,清浦苍介才回过神来。这时候,他看九原杉的目光和刚开始全然不同了。 是叫做小杉,对吧?这次他打算认真记名字了。 九原杉乖乖点头。他也跟表哥聊的挺高兴的,毕竟除了教导他灵术的大哥九原松,父亲、二哥、老师、同僚还有他的刀剑付丧神,都做不到和他畅快地探讨灵术。九原松又很忙,也没太多时间陪他。 即使是灵能力者,大多也只在乎用什么,怎么用,对于灵术的原理甚至自己开发灵术并不感兴趣。九原杉只能一个人闷头研究,遇到问题的时候没人能探讨交流,也没人能请教,偶尔也会感到寂寞苦闷。 清浦苍介摸了摸九原杉的脑袋,转头看向九原松,扔出了一句把在场众人都震的半天不能回神的话,说吧,要让这孩子改姓清浦,我们家需要付出什么? 大人们都愣着,发现自己爹出门一趟就看上了别家小孩的清浦悠太先炸了,爸爸! 第179章 最优解 有时候我们想要的, 并不是所谓最优解。 却不知自己的渴望, 是不是个错误答案? ~~~~~~~~~~ 清浦苍介按着儿子的脑袋把他定在原地,你个小毛孩,知道什么, 一边儿乖乖呆着。 根本没人看见清浦苍介用任何术,但清浦悠太就那么被定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作为灵术师清浦苍介是很厉害了,但是作为父亲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清浦悠太像是习惯了被这么对待, 知道自己反抗无效,转动着唯一自由的眼珠,使劲儿瞪着跟自己抢爸爸的九原杉。 友谊的小船看来是翻的很彻底了。 首先得说明一点,各个除妖师世家、灵术世家、阴阳师世家、神社、寺庙相互之间过继小孩子是很常见的行为, 为了传承灵术, 不让那些后继无人的家族遗失了他们独有的珍贵传承。 也有那种某个小孩的资质不适合自己家的灵术,所以过继给另一家的情况。 所以,清浦苍介想要九原杉改姓归清浦家所有的话, 虽然有些突兀, 且场合不大合适,语气也不太礼貌,但它是符合圈内规则的。 况且九原杉还是清浦家的外孙, 跟孙子也不差什么 个鬼!九原松维持着脸上礼貌的笑容,把弟弟从大表哥那里拉过来藏到自己身后。这是他养大的弟弟, 不是捡来的小猫小狗可以随便送人。 表哥说笑了, 清浦家又不缺孩子。 清浦家没九原家人多, 但也是个近百人的大家族, 哪里就需要从别人家过继了?表哥就是眼馋小杉在灵术开发方面的资质。 筹码不够?清浦苍介神色冷静,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清浦家不知道有多少灵术典籍,还有妖怪和除妖师们送来的各种异宝,你可以进去随便挑三样样,需要的话,清浦家的人也可以借给你用,嗯清浦家一等的灵术师,十个人,给你用五年,怎么样? 大多数除妖师、阴阳师,甚至是和尚、巫女都是服务于俗世之人的,可清浦家不一样,他们是专门服务于这些灵能力者的。 卖给他们各种高等的符纸,□□各种灵术资料,□□灵术咨询,有偿帮助解决这些灵能力者解决不了的灵术问题,甚至提供为某个灵能力者量身定制灵术的服务,当然,也是有偿的,价格感人。 谁让清浦家在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右呢,总之是物超所值,卖方市场,你爱来不来,想让清浦家出手还要看你带来的问题是不是足够有趣,无聊的活不接。 清浦家好东西很多,一等的灵术师也非常顶用。清浦苍介开出的条件很有诚意,也刚好戳中九原松最迫切的需求,他现在最需要绝对可靠的人手。 可见,清浦苍介虽然看着任性自我不拘小节,但毕竟是一个家族的少家主,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九原杉是九原松的亲弟弟,当然也可靠,但不提小孩身上的诸多问题,就是九原杉没问题,等他真的长成,能帮九原松分担重任也是至少数年之后的事情了。 等到那时候,不光是不夜山社,甚至连九原家族九原松大概都整顿完了。就是中间的这个时间差但是现在,清浦苍介给出了替代方案,把九原杉过继给清浦家,而他把清浦家的人借给九原松用,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这一次,原本恼火清浦苍介越过身为家主和父亲的他直接跟九原松谈论九原杉归属的九原森都沉默了。大儿子到底是为什么急着联姻的,他非常清楚,九原松连他自己都可以当作筹码 九原香川紧紧皱着眉头,按理说,把小儿子过继给娘家她该是家中几人里最乐意的一个,但事实上她不愿意。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开口,是因为她觉得不管是大儿子还是丈夫都不会同意的。 果然,被众人注视着的九原松收紧了牵着弟弟的手,也不笑了,神情晦涩起来,表哥是觉得,只要价码合适,我就会卖掉自己的亲弟弟吗? 清浦苍介神色一怔,笑了出来,的场家的那位说的没错,阿松你呢虽然少年得志,也确实很厉害,可作为社长和未来的家主而言,还是天真。 不是智谋方面,而是性情和认知。 你觉得这是买卖和交易吗?清浦苍介摇了摇头,那我换个说法吧,去清浦家,对这孩子才更好。 打打杀杀的事情谁都可以,但小杉这样的,天生就该去开发灵术。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他呆在一般的除妖师中,只会因为过于聪慧被排挤忌惮,之前你们在不夜山社不就闹出这样的传闻了吗? 比起呆在那群总是害怕别人看破自己祖传秘术的除妖师中,去清浦家小杉可以任意浏览我们收录的各种灵术,和跟他兴趣相同、才智相当的灵术师一起开发新的、更有趣、更厉害的术。 那才是更适合小杉的生活,阿松不这么觉得吗? 九原松动摇了,轻声道:这种事情,得问小杉自己的意愿。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弟弟,小杉是怎么想的呢? 九原杉现在不是人类,而是妖怪。真的到了清浦家,迟早暴露真实身份,也许会被接受,也许那些研究狂根本不拿小杉当同伴而是当研究素材。 当然,清浦家不是那么疯狂没有底线的家族,九原杉还和清浦家有血缘关系,真的变成那样的可能性很小,但九原松不想冒这个险。 又或者那些都是借口,他根本 九原杉喜欢研究灵术,也不讨厌表哥和悠太,但是九原杉看着自己的大哥,又偏头去看九原枞甚至是父亲、母亲,小孩眼里的光晃动着,有些无措,收紧了手指却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 把弟弟送给外家,九原枞是不愿意的,一百万个不愿意。如果大哥是答应了拿小杉换清浦家的支持,他会拼命阻止。可清浦苍介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只能等待小杉自己的回答。 已经知事的孩子,应该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道路。 九原杉在观察自己的哥哥,如果拿他去换那些东西能让哥哥轻松一些的话,他跟着表哥去外公家生活就能帮到哥哥的话 我不同意!九原松在九原杉开口之前先反悔了,他直接抱住了弟弟,我是少家主,是小杉的长兄,我不同意把小杉过继出去,小杉自己愿意也不行。 那些考量和借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点点养大的弟弟,被表哥带去外家,被冠上和他不同的姓氏,做一些和他无关的事情,从早就约定好的左膀右臂,变成一年走动不了几回的亲戚,就算是自私好了,他不愿意。 对不起,表哥,我舍不得自家弟弟,可能要辜负你的美意了。那些问题,稍稍多花一点时间总能解决的。小杉想要研究灵术,在九原家也可以,不夜山社也可以,小杉想要什么东西做哥哥的都可以努力弄来,他不要把小杉送给别人。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会比亲哥哥对小杉更真心实意,更设身处地为他考虑,照顾他、保护他、包容他、无论如何都爱若珍宝?清浦家的人根本做不到。 清浦苍介看了九原松一会儿,确定他这是感情用事。目光转向抓着哥哥衣角的九原杉,退后一步,还是笑了,嘛,我也是提供一个建议,一个解决方案,你们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是要抢人。 虽然我是真的看好小杉在灵术研究上的天分,也是真心觉得他去清浦家比较好。 如果能换到人的话,一掷千金他也不在乎;如果不能,也不该为这个伤了表兄弟间的情分。 可惜了,这时候阿松都不舍得,以后更不可能同意了。 他想要过继九原杉,第一等心是惜才:研究灵术,基础材料、研究氛围、可以交流的伙伴都是很重要的,清浦家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等心是私心:一个厉害的研发型的灵术师,可以大大推进灵术的研究进程,然后源源不断的新灵术、异宝、投效清浦家的人都会有,一本万利。 明明不管对九原家还是清浦家,亦或是九原杉本人来说,这都是件好事。真的很可惜。 就算不过继,小杉想要学习或者探讨灵术,也随时可以来清浦家。不过,你要是不肯跟着我姓清浦,很多东西可都是要付钱的,当然,也可以拿自己开发的灵术做交换。 九原杉拉着哥哥的手,迅速点头,我会去的,我有很多自己发明的术,到时候拿去给表哥看。 他不讨厌表哥和悠太,甚至对表哥所描述的清浦家的生活怀有向往。可是,在大哥抱住他说不同意、不舍得的时候,在看见二哥因为大哥的话瞬间放松了神色的时候,他果然还是很高兴。 这场风波过去,三家人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乐融融地一起吃午饭。 大人们谈笑风生,但小孩子就不一样了。清浦悠太把九原杉视作抢他爸爸的敌人,要和他划清界限,连同桌吃饭都不肯了。 幸而九原槿醒了,分家的小孩子们也过来了,九原杉就把清浦悠太交给他们招待。 九原槿见九原杉唯独带着平宫晃,对他温柔体贴,比对自己这个亲妹妹都好,看那小孩的眼神越来越不善。被发现她敌意目光的九原杉警告性地看了一眼,这才收敛许多,咬着唇偏开头,发誓绝对不跟那小屁孩一起玩。 九原杉是有任务的,吃过午饭就从正厅离开,最后一遍检查各处的结界布置,把刀剑付丧神们送到固定的位置上。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辛苦大家了。九原杉轻声对着刀剑们说道。 他自己一个人也能撑起结界,但光是作为宴会场地的六层六角楼就不小,何况是九原家开放的整个外院。这么大地方,有刀剑们辅助和没有,结界强度和稳固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都用的是九原杉自己的灵力,但刀剑付丧神们能作为支柱支撑起庞大的结界,也是稳定结界的锚点,在九原杉灵力充足的情况下,因为灵力频率完全一致能形成共振,他和刀剑们主导的结界甚至比多人结界还要稳固。 九原杉并不是疑神疑鬼的性格,但哥哥们既然刻意交代了他,那就怎么小心准备都不为过。 转过一圈,回到宴会场地,九原杉身边只剩下了小夜和药研两个。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圈子里的各个家族、不夜山社的成员、没有加入任何家族和势力的自由除妖师,甚至一些神社和寺庙的人也来了。 这么多人在六角楼里相互交流着最近各个家族的动向,一些大妖怪的消息,探讨自己遇到的难题 九原松的订婚宴,也是灵能力者的一次集会。大家来这里,不光是给不夜山社、九原家、平宫家、清浦家面子,还是个聚在一起交流情报的机会。 九原杉前些年一直跟着哥哥们东奔西走,认识不少人,礼貌地跟众人一一打过招呼。 周一哥哥,九原杉看见名取周一还挺高兴的,你也来了。 小杉。名取周一笑着跟小孩打招呼,就像他自己所期望的那样,他现在的温柔比起以前成熟从容了很多,松前辈他们也照顾了我不少,怎么都是要来的。 不夜山社的分社和暗线遍布各地,除妖师们即使不加入,也少有跟这种庞然大物完全不往来的。何况名取周一救过九原杉,和九原松、九原枞他们一直关系良好。 九原杉和名取周一说了几句,忍不住转着脑袋在周围找了一圈,静司哥哥,这次好像没有来呢。 比起已经完全退出除妖师圈子,只剩下名取周一一个的名取家,的场家在除妖师中还是很活跃的。这场宴会,的场静司这个少家主不来,比名取周一不参加要奇怪多了。 的场家名取周一叹了口气,的场家的家主又被那个想要夺取他眼睛的妖怪袭击了,情况可能不太好。静司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应该就不是的场家少家主而是家主了吧。 九原杉沉默了,的场家的事情哥哥们肯定知道,不过大概是觉得他没有知道的必要,所以并未跟他提起。 的场静司这个人,跟九原杉半熟不熟,性子有些恶劣还毒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的场静司拥有着自己所没有的某种特质,九原杉对他有种微妙的憧憬。 理智、冷静、淡漠又从容,一针见血的犀利,能够担起肩上的责任,背负着某个明确目标不断前行的坚定。 这一点,笨拙却喜欢逞强,本性软弱的名取周一做不到,对与己无关的事情漠不关心,却过于依恋温情的九原杉也做不到。 没多久宴会正式开始,所有流程都顺利进行着,直到太阳落山,红霞满天,逢魔时刻的到来。 第180章 预谋 我们以为是奔向终点, 可人的斗争循环往复, 鲜血也无法画上句号。 ~~~~~~~~~ 九原家祖宅外突然聚集了不少的妖怪,这个时间点,说不是预谋好的都没人信,这根本就是故意在打九原家的脸。 六角楼内的人大多都是灵能力者, 迅速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透过南面大大的落地窗, 看见了晚霞余辉里,成群结队的妖怪。 看着窗外的场景, 九原松眉目冷厉, 而掌管结界的九原杉迅速采取了行动。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0) 以小孩为中心的灵力迅速铺开, 另外八个支点和他联通形成了新的结界,挡住了某些溜进来的妖怪前进的步伐。虽然六角楼也是有结界的,可让妖怪到了眼皮底下,一旦出现什么状况,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由九原杉独自掌控的结界,不如百人主持的结界坚固, 却是最不容易出纰漏的。这种时候, 可靠比强大更重要。 最外边儿的那层结界漏了妖怪进来, 九原杉跟走到他身边的长兄小声汇报。 那几百人主持的结界, 九原杉不是其中一份子,但这些天他已经把关于那个结界的一切摸的门清, 戊己位、庚辛位、壬癸位九原杉一连报了十几个位置。 这些地方的人都出问题了, 他们故意的。虽然这些人扭曲结界的动作迅速又隐蔽, 但在九原杉的感知中还是显眼的像白桌布上的污点,在结界上开小洞什么的,九原杉可是行家。 每个方位由谁来负责都是固定的、有名单的,九原杉过目不忘,现在就能点出名字来,所以才很惊讶,大哥,那些人 九原松看到某些封印在后山的妖怪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对方甚至无意遮掩,根本就是专程做给本家看的。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摆明车马告诉本家,他们还需要分家的人来镇守家园,离不开他们,只要分家想,就能给本家添无数的麻烦。 九原家这三个字,只在享受红利的时候才和他们相关,不然就只是本家的事吗?在所有势力面前,用这种方式来向他示威,让整个九原家难看? 呵,九原松甚至被气笑了,这些人未免把威胁他这件事想的太容易了,阿枞。 九原枞带着人下去,首先就是修复最外围的结界,把主持结界的人数从上百人削减到36人,留下的全都是不夜山社的可靠的人手。 按照九原杉点出来的位置,那十几个人被看管起来,其他的分家成员也被要求在一旁待命。 九原松当初会同意鱼龙混杂上百人参与这个结界的主持工作,就是知道分家的人想在里面弄鬼。 可族人并不是各个有问题,分家内部也是派系林立,对本家的态度各不相同:有亲近本家为整个家族努力或者只是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谋前程的,有混日子得过且过只要生活安逸舒坦就行的,还有左右摇摆心里没个定数的 最后就是这些在九原森担任家主期间占据了不属于自己的利益蛋糕,最近察觉到九原松意欲整顿九原家,就蠢蠢欲动想要做些什么和本家争夺话语权的。 九原松引蛇出洞,就等着看谁跳出来。分家的人不嫌丢人,他也没那么爱惜面子。 时至今日,已经不是当初需要两面借势才能控制局面的时候了,他正愁没确切的证据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些人看他把结界的事交给九原杉负责,觉得弟弟年纪小好骗,给妖怪大开方便之门,可不是想着就算本家知道他们有问题,但无论是引来妖怪还是在结界上开后门,他们都揪不出具体的某个人,法难责众,这样既能跟本家示威又不用承担后果。 呵呵想的美。 九原枞安排好结界的事,清理掉溜进来的一些小妖怪,这才不紧不慢地带着不夜山社的四个小队去收拾结界外的那些。 比起大多属于家族式传承,习惯单打独斗的除妖师,不夜山社的五人小队远攻、近战、防御都是有配合的,效率也要高的多,收拾普通妖怪跟割草一样,遇到难缠些的才会费些功夫。 六角楼里的许多灵能力者一向独来独往,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夜山社的小队和妖怪打群架的样子,皆站在窗边观望。 他们对于被妖怪包围这件事根本没什么紧张感,一边看一边在心里估量不夜山社的实力,暗自琢磨起九原家几乎摆在明面上的官司。 平宫理绘站在九原松身边,她还没嫁进九原家,没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认真看着楼下的战况,神色若有所思。而平宫家的家主跟九原森一起坐在窗边的藤椅上观战,眼里精光连闪。 九原森此时倒是很冷静,之前九原松就跟他说过这次分家可能会趁机出手,当时他不怎么信。可事实胜于雄辩,无论平时再怎么强调本家自己立身持正分家自然归服,身为家主的九原森也无法容忍分家今天的行为。 也许,真像大儿子所说,到了不得不整顿族人的时候了。 九原杉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神色越来越凝重,转头跟身边的九原松道:大哥,我感觉有妖怪在两个结界之间流窜,数量好像还不少,不,应该说是一直在增多,大概是能力很特殊的那种。不然也不能逃过九原枞他们的感知,成为漏网之鱼。 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让我去可以吗? 九原松今天根本不打算用分家的人,他不怀疑弟弟的能力,就是习惯性地想把幼弟留在身边护着。不过看到小孩眼里平静而明亮的光,还是点了头。 阿枞说的对,弟弟也是大孩子了,该放手让他参与家族事务了。 九原杉带着药研和小夜下楼,把结界的重心移到站桩的八位刀剑付丧神身上,自己出了结界。 数百个指肚大小的光团像是拖着尾巴的彗星从九原杉手中散开,在两个结界间游曳,感应到妖气就标的出来。 果然,是有隐形能力的妖怪呢,一大群。九原杉是知道后山有这么一个家伙的,原本被封印在一棵灵木中,今天居然还跑出来了。 这家伙武力不强,麻烦的是它的隐蔽性和附身能力,更恶心的是繁殖很快,一旦没控制住就会像孢子一样到处扩散,刚刚要是让他们溜进会场,绝对要出大乱子。 九原杉把跟着他出来的药研和小夜推回身后的结界中,这些家伙有附身能力,你们别出来。 那大将你 我不要紧。九原杉轻声道,九原家的人都不会中这种招数。九原杉兄弟几个脖子上挂着的刻有自己名字的玉牌、分家人身上带着的木雕,皆来源于九原家的守护神理央,能够阻挡诅咒、操控、附身、寄生等等阴招。 据传理央自己曾经在这方面吃过大亏,所以对此严防死守。 九原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妖怪的出现更说明了解开封印带着妖怪进来的是九原家自己人。灵弓出现在小孩手中,拉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灵箭一个接一个奔着那些被光团标出来的妖怪而去,妖怪濒死时诡异难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种妖怪的武力和防御能力对于九原杉来说都是纸糊的,隐形和附身失效之后根本不值一提。 九原杉的箭一个接着一个,他似乎是从这次猎妖中领悟了什么新技巧,每次拉弓能射出的箭越来越多,最后一个人就弄出了万箭齐发的气势。 灵力构成的箭矢从脸侧擦过,射进身后妖怪的身体里。因为在结界上动了手脚被控制起来丢在大殿里的九原瑛才十七岁,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流血了 ,整个人在大冬天也直冒冷汗,杉,杉少爷别,别啊,怎么说他也罪不至死。 站在审神者身后结界里的药研藤四郎注视着自家大将的眼神越来越温和,有种看着小孩长大的家长式的欣慰和骄傲。 鹤丸国永所在的地方是座阁楼,他坐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九原杉一个人全面压制一群妖怪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反正,只要主人听他的话轻易不要近战让自己受伤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标的妖怪所在的光球起起伏伏流窜,像夏夜的萤火虫,冰蓝色的灵箭流光一般划破夜幕,这副景色近乎瑰丽。 6岁的平宫晃趴在落地窗上,呼出的热气氤氲出一片白雾,他赶紧伸手擦掉,看着重新清晰的视野,小声感叹:好厉害啊,杉哥哥。 哼,九原槿一把推开他,再厉害也是我哥哥,你看什么看!回你自己家去。常年跟着大小姐混的小孩迅速占住平宫晃刚刚的位置,不给他再次靠近窗边的机会。 平宫晃瘪了瘪嘴,没敢在别人家哭闹。九原槿身边的小孩子对他都不太友好,他年纪最小,根本无力对抗,只好离开小孩子聚堆的这块儿,缩到自己姐姐平宫理绘身边去了。 没见识,雕虫小技罢了。说这话的是清浦悠太,对于清浦家的人来说,灵箭用的好算什么,复数操作也没太大技术含量,虽然清浦悠太自己目前还不会,但他见过家里人用啊。 九原槿狠狠瞪了他一眼,清浦悠太也熄了声。 切,他才不跟女人计较。 转头看见父亲清浦苍介明显投注在九原杉身上的专注目光,八岁的清浦悠太紧紧咬住唇。 为什么啊?他才是爸爸唯一的孩子,哪里比九原杉差了,干嘛总想把别人家的小孩带回去养?难道有他还不够吗? 那种隐形的妖怪虽然多,还孢子一样到处扩散,可九原杉还是利落地收拾干净了,前后没超过十分钟。 杉君。之前一直和九原家分家的人呆在偏殿里的不夜山社社员走上前,副社长有话留给你。 九原杉没有拒绝他的靠近,轻声问:哥哥说了什么?小孩根本懒得去猜他想干什么,在距离够近之后就迅速起跳,按着对方的头抽出里面附身的妖怪,用了点灵力轻易就捏死了它。 无论如何,我要感谢京野先生。不管京野瞬一的目的是什么,他在梦境里对九原杉的教导都称得上用心。九原杉从他那里学到的灵术知识,比从上川行定那里学到的还要多。 如果不是对灵魂和控制类的灵术有了相当的造诣,九原杉对付起这种已经附身在人类身上的妖怪会很棘手。 九原家的人有理央祝福过的东西保护,不夜山社的人可没有。除了刚刚那个之外,还有三个人中招,被九原杉挨个拎出来处理了身体里的妖怪。 你们暂时先退回第二层结界里九原杉说到一半就想到了什么,转身奔向祖宅外九原枞所在的战场。 如果说这里的不夜山社社员有被附身的,那么二哥身边的那些 正面对敌能力九原枞没的说,可是这种存在和行动都非常隐秘的妖怪对于不擅长灵术的二哥来说,太危险了。 ※※※※※※※※※※※※※※※※※※※※ 日常打滚~(~ ̄▽ ̄)~跟我说说话啊,聊聊剧情啊 第181章 发狂的守护神 于你来说是昨天吗? 历经数百年的重逢, 被扭曲的渺渺光阴。 ~~~~~~~~ 外院到大门的距离转瞬即至,事实证明九原杉是瞎操心,他在门口就碰见了被二哥的式神玉湖用水幕结界关押着的两个不夜山社社员。 九原松基本收拢住不夜神社的除妖师们根本没多久,这个除妖师结社内部此前一直不太平。九原家这一系, 九原杉一个没有掌握任何实权的小孩子都被暗算过,何况是九原松和九原枞? 九原枞早就习惯队友突然反水了,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 九原家分家的人大概是以为本家的少爷们在不夜山社属于呼风唤雨的那种, 才觉得在和妖怪对战时队友的小动作能让九原枞措手不及。 九原杉处理掉这两个队员身上的附着的妖怪, 灵力扫过全场, 动作迅速地把暗中游荡的那些全都干掉,又揪出了一个还没暴露的附身者,这才舒了口气。 被附身的都是普通社员, 灵力比其他人弱一些,能够抵挡操纵的东西也弄不到。九原家这种仗着有守护神明人手一个的,算是独此一家, 不夜山社做不到全员装备。 而意识操纵类的灵术门槛比较高, 会的人不多, 九原枞就学不来。遇到这种情况,最好是跟大哥求援的。但他常年作为九原松的副手,知道兄长派这么个队伍出来想要的是什么效果。 不借助分家的力量,也能轻易镇压所有妖怪的绝对实力。 这么点小事就要身为社长和少家主的大哥亲自出手的话,战术上轻易能赢, 但战略意义就荡然无存了。 正因为这样, 九原枞才让自己的式神暂时控制住被附身的队员, 打算先以武力优势干掉其他妖怪,过后再处置这个。 没想到小杉来了九原枞过分秀丽的脸庞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他们的弟弟,不久前还是小小一个需要哥哥照顾保护的孩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这么可靠了啊。 不夜山社中九原松一系的除妖师和在那儿呆了整整三年的九原杉都是比较熟悉的,对小孩擅自插手他们战斗的行为一点意见也没有。 即使两年没见,众人对有着能看穿所有灵术之名的九原杉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见他开始动手清理普通妖怪,就默认那种能够附身的妖怪已经全部被收拾干净,不用再防备身边的队友,效率一下子又提升许多。 所谓一眼就能破解所有灵术回路这种谣言,是对头高仓家那边传出来的。但实际上真正对此深信不疑的,反倒是九原松身边的人。 因为他们才是亲眼看见过九原杉学习灵术有多快的人,有些人甚至和九原杉商量着改进过自己常用的灵术。 九原松和九原枞跟自己人澄清过事实,这些除妖师们全都点头,然后一脸我懂,我懂,我们要低调的表情,九原家兄弟也就懒得再说了,反正根本就说不清。 事已至此,就像九原松的式神零栖所言,这种我们这边有个神兵利器的错误认知还能增强内部凝聚力,就这样吧。 因为今天的事,这种错误认知可能要更根深蒂固了,不光是灵术,连妖怪都是一眼被看穿了。 九原杉选了不干扰二哥的另一个方向,砍瓜切菜一样清理小妖怪,药研和小夜紧跟在他身边,坚决不让任何人或者妖有接近九原杉的机会。就算鹤丸殿不叮嘱,他们也不会让别人伤到审神者一根毫毛。 九原杉无奈,放弃了使用杀伤力最大的绯雪,用灵术和灵箭进行中远程攻击。不夜山社的四个小队中分出了两个小队跟着九原杉这边行动。 虽然是九原枞的吩咐,但社员们自己也乐意。他们心知肚明,九原杉迟早会回到不夜山社担任重要职位,提前卖个好,将来跟着这位也很不错。 杉君灵术厉害脾气还好,跟着他不但任务完成度和自身安全有保障,混好了请他帮忙设计几个适合自己的术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引来这些妖怪的人大概真的只是想引起骚乱,主要目的还是示威,所以没什么特别难缠的大妖怪,看着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实际上半个小时不到就清理完了。 干完活的九原杉确定过周围一只妖怪都没了,跟身边的除妖师们点了点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1) 即使是不夜山社,大规模清理妖怪的任务也很少,反倒是药研和小夜比较适应这种战斗节奏,清理暗堕刀或者溯行军可不就这样。 圆满完成任务的九原杉轻快转身,奔向另一边已经开始清扫战场的兄长。 算上在场的所有的除妖师包括他们的式神,九原杉应该都是感知最敏锐的一个,所以最先发现了出现在九原枞他们身后的东西。 小山一样高的雪貂,一双猩红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暴戾和狂躁,行动间却是悄无声息,夜色隐蔽了它的身形,连离它很近的除妖师们都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包括落在最后面的九原枞。 理央九原杉都来不及思考一直在神社中安睡的神明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理央这副样子明显是六亲不认的异常状态。 原本清澈的童音因为恐惧尖锐到刺耳,朝着数百米外的九原枞他们大喊:哥哥,快跑! 九原枞长年从事除妖师的工作,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听到弟弟的示警连头都没回迅速朝前翻滚,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理央巨大的爪子。 第二击紧随而至,这一次,九原枞没法儿再避,他身后就是不夜山社的其他人。 不夜山社的社员只是九原松的普通下属,不是效忠于九原家的家臣、式神,没有为九原家兄弟效死的理由。 身为不夜山社的副社长,九原枞当然不能因为九原家的事让社员们死伤惨重,所以只能硬接理央这一击,给其他人创造逃跑的机会。 快走!九原枞给身边的社员们丢下这么一句就迎上了巨大的白貂,他的式神玉湖操纵着层层水幕挡在他前面。 玉湖是壹月死去之后九原枞新找来的式神,九原枞自身强攻能力极佳,所以玉湖和壹月一样,是集防御、治疗、追踪等等能力于一身的综合性辅助式神。 整体力量上,她不比壹月差,甚至还更强。但擅长操纵水流的她在防御这一项上,确实不如精通各种结界的小妖精壹月。 九原杉算是九原家少有的对理央的力量有某种明确的量化认知的人,他眼力也足够,零点零几秒就足以判断出哥哥和玉湖加一起也挡不住理央这一下,甚至连还没跑开多远的不夜山社社员大概都会被这一击波及。 九原杉靠近他们的速度极快,连药研和小夜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小孩的瞳孔因为惊惧而极速收缩,心里却冷静地完成了所有运算:来不及,差一截,差好大一截。 六角楼里看到这一幕的人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前还不动声色地和平宫隆志坐着喝茶的九原森瞬间起身,差点踢倒两人面前的茶桌,九原松也瞬间变了脸色:理央?怎么可能!? 可是外面速度快到异常的九原杉都来不及,六角楼里的人就更来不及了。远程灵术普遍威力低下,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有几个灵术能够着,就算打到了对于理央而言也是蚊子嗡嗡,只会激怒它。 所有人都眼看着式神玉湖的多层水幕防御就像是普通流水一样轻易被穿透,没给理央造成任何阻碍,玉湖本身也被理央的爪子扫到,直接重伤触发了自动召回。 理央的原形雪貂原本是很可爱的,但现在没人这么觉得,它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它的眼神,它的气息,它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让人感到胆寒。 众人眼看着九原枞的刀尖很快就要碰到雪貂的爪子,连九原枞自己都能从周身的罡风中判断出自己大概要被理央碾成肉饼。而原本跑的快出残影的九原杉,位置突然发生了改变,瞬间从几十米外出现在了九原枞身边。 眼花?不,开玩笑,他怎么可能眼花?浦岛苍介握紧了手里捏着的符纸,刚刚那个,绝对不是九原杉跑太快也不是他眼花,而是空间位置跳跃! 九原杉在九原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眨眼就冲到他前面,小孩张开双手,结界仿若倍速绽放的花朵一般层层叠叠展开,刹那铺出数百层,把九原杉和九原枞都往后推了好几米。 九原杉的结界明显比玉湖的水幕坚固的多,可理央的爪子还是一口气穿透了几十层才被卡住。它似乎因此更生气了,挥舞着两只前爪在阻挡它的结界上疯狂拍打。 哥哥,快走。九原杉布置结界的速度极快,至少目前是快过理央的破坏速度的,看样子能撑到大家撤走,药研和小夜也回去。 九原枞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他知道弟弟速度快手段也多,之后一个人跑要容易很多,他在这里可能还会拖后腿,干脆地往祖宅的方向撤退。硬刚是不可能的,谁都做不到和理央硬刚。 大将肩负着保护审神者使命的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犹豫了一瞬,可战斗中审神者的命令是绝对的,两刃只能听命行事。 这样快速地、大量地布置结界,九原杉灵力再多,也撑不了多久。事实上,他现在都不敢把双手从结界上撤下来,隔空布置会影响灵力的传输速度,平时不要紧,但此刻他根本慢不起。 理央转移目标盯上了近在眼前的九原杉,迟迟不能得手让它十分暴躁,不再只使用肉/体力量,它一用上妖力,九原杉有几百层结界也是纸糊的。 不夜山社的人撤退也算迅速有序,进入了祖宅的最外层的结界之内,药研和小夜原本就距离大门不远,速度也快,已经退回安全的地方,可九原枞还在半路呢。 理央太强大了,九原杉没顶住,也没来得及跑,直接被理央的力量震的飞了出去。 九原枞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跑,飞身接住弟弟,两人一起直到撞上了森林边缘的树干才停下。 有哥哥拿身体给他做缓冲,九原杉没受到多少二次伤害,可理央刚刚那一下已经震伤了他的内脏。 猫妖的身体,也没比人类的结实多少啊九原杉忍着喉头的腥甜想,听到哥哥紧张地询问却不敢张嘴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吐出血和内脏碎片来。 鹤丸可是叮嘱过他不能在外边流血的,何况还是在这么个充满着各种妖怪、式神和除妖师的地方。 即使不考虑这些,闻到血的味道,大概会让已经不对劲儿的理央更加疯狂。 不,理央已经很疯狂了,疯狂地追杀着他的血脉后代,被他守护了数百年的九原家的孩子。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九原杉花样百出的灵术似乎也没什么用,只稍稍阻挡了一下理央前进的步伐,效果几近于无。 但为了不让自己和哥哥一起被自家的守护神撕成碎片,九原杉还在疯狂转动着脑筋思考该怎么办。 他刚刚好像是用出了一次空间跳跃?他曾经会,这个他自己也知道,可他关于时空跳跃技术的记忆早就被永久性地封印了,变成妖怪也没想起来,之前是怎么用出来的他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再来一次,还要带着哥哥再来一次,能做到吗? 理央可不会给九原杉慢慢试的时间,一闪就到了两人面前。九原枞推开怀里的弟弟,自己提刀迎上。 如果抓到他理央就会放过小杉的话,那事情就不算很糟。 九原杉哪儿那么好打发?他觉得自己现在比二哥强,要保护也是他保护哥哥。绯雪都拿出来打算和理央来真的了。虽然他的实力比起理央不够看,感情上也不愿意伤害理央。可是,如果是为了哥哥,那也没办法了。 一个身影突然像水波扩散一样显现,挡在了九原杉前面,声音低沉,语气含笑:嘛,原本是想来混吃混喝的,怎么刚到就看见这么个大场面,是什么即兴表演吗? 来人一头黑发,身材高大,羽织宽大的下摆在夜风里猎猎飞扬,只用手里的弥弥切丸就挡住了不知因何发疯要杀人的理央。 他回头,只露出左眼,金色的眸子仿若暗夜流光,在看向九原杉的时候却柔和了许多,声音也像是飘落在风中一样轻,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啊,小杉。 ※※※※※※※※※※※※※※※※※※※※ [关于理央为什么追杀九原家的人?] 理央:我去做了DNA亲子鉴定,九原家根本就不是我的种,我养大了野男人的孩子,还守着他们世世代代这么久。啊啊啊啊!!雪姬那个女人!!! 开玩笑的,大家。 以上纯属胡扯,跟正文没有一毛钱关系。 第182章 后遗症 即使是长大了, 也可以, 依赖某个人吗? ~~~~~~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九原杉微微一愣,很快眼睛都亮了起来:鲤伴! 他满口都是血, 还是说不了话。转化还没完成,他需要再忍耐一下。 鲤伴先生。九原枞跟他打了招呼。回到现世以后,他和大哥拜访过奴良组, 不过因为当时九原杉还没恢复身形, 九原松又被各方密切关注, 出于谨慎考虑没带小孩一起去。 对于九原杉而言,分别之日就在三个月前,但对于奴良鲤伴而言, 已经过去了数百年的光阴,两个人的心情全然不同。 可是他们暂时没有时间叙旧。 理央发疯的时候会从最本能的肉/体力量开始用,遇见突破不了的障碍就用妖力, 再遇见硬茬子就开始用术了。 作为存在了千年以上的大妖怪, 还受人供奉成为了神明, 拥有了特别的力量,理央一认真,就算是奴良鲤伴也得专心应付。 九原松看见理央后就从六角楼里往这边赶,因为会场到这里有相当一段距离,九原松也没九原杉那么快的速度, 这会儿才赶到。 即使如此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早到这里, 脸上的神情是九原杉从未见过的慌乱。大哥少年时代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吧?九原杉有些出神地想。 九原松看见他们两个还好好站着, 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收敛了身为不夜山社社长和九原家少家主所不该外露的情绪,又是那个从容可靠的青年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手拉着一个弟弟,尽量稳住声音:有没有伤到哪里,要紧吗?如果这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九原松觉得自己可能完全冷静不了。 大哥。九原枞有点不好意思,抱歉,让你担心了。 九原杉在兄长怀里蹭了蹭,还是没有说话。 看样子弟弟们确无大碍,九原松彻底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怎么处理正和奴良鲤伴打的热火朝天的理央。 理央发狂了,原因未知。但我怀疑是因为去年的祭祀失败,而今天分家那些人解开了后山不少妖怪的封印,惊醒了神社里安睡的理央,他们还在九原家附近放了吸引妖怪的饵,理央的状态原本就不好,大概是被那个影响了。 现在有鲤伴牵制,我们正好有机会用祝词和术试着安抚理央。 最擅长那个术的小杉,你还能坚持吗?灵力够用吗? 九原杉是本家四个孩子中继承雪姬巫女力量最多的那个,灵力的净化属性非常强,神道的术由他用出来,事半功倍。 他之后就是九原槿了,但所有人都没考虑九原槿,她连祭祀都害怕,根本没经历过实战,更不用说要应付今天这种场面了。 迎着哥哥询问的目光,九原杉点了点头。自从鹤丸跟他谈过血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还背着刀剑付丧神们偷偷做过不少实验。 如果说他的血因为其中极高浓度的灵力对式神和妖怪们有着异常的吸引力差不多就是他的血可以当做灵力来用的意思。 原本灵能力者的血就能在灵力耗尽的时候起到替代作用,只是不到山穷水尽没人那么做,伤身体也不划算,可是九原杉的情况又不一样。 从刚才到现在,九原杉做的,就是把血液中的灵力提炼出来,补充之前的消耗。 然后终于可以放心地把堵在喉咙里让他不能说话的血块吐出来。失去了里面高浓度的灵力,就是普通的血而已,妖怪的血。 九原松和九原枞却被他吓了一跳,九原枞蹲下身仔细检查弟弟的身体,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九原杉把自己的脑袋从哥哥手里挪开,一边咳一边拿袖子抹掉嘴角的血渍,摇着头道:我不要紧,一点小伤。 先解决理央的事比较重要,哥哥,用祝祭之术的话,我们还需要一个人。 最后这个人只能是九原森,除了九原槿之外,本家最后一个曾经担任过神子的人。 父子四人分别站在四个角落,把还在和奴良鲤伴纠缠的理央围在中间,四人构成的四方结界展开,不是正常的蓝色灵力,而是和九原杉使用神道术的时候一样,经过祝祭和转换的绿色灵力。 都曾担任过神子的四个人完全同步地诵念着一模一样的祝词,一点点缩小结界的范围,而随着体积的缩小,结界中的绿色也越来越浓郁。 原本狂躁的雪貂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似乎是怔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拿爪子用力呼面前的滑头鬼了。 奴良鲤伴趁机退出结界,没受到任何阻碍。 哦,原来是有招辖制它的吗?存在时间超过千年的理央是真的很强,即使是奴良鲤伴,因为有所顾忌,硬抗住它发疯也有些吃力。 他又退开几步,将弥弥切丸归刀入鞘。呼吸和妖力都很快平复,转眼连那点轻微的喘息都没了,还是那个气质洒脱,游刃有余的奴良组二代目。 而这时候,九原家四人的站位也发生了变化,从四方阵变成了三角阵,笼罩住理央的结界成了正四面体,九原杉一跃而起,顺着结界铺设的阶梯一路向上,最后落在了巨大雪貂的额头上。 九原杉抱住它雪白的毛发,全身的灵力涌向理央,彻底包裹住小山一样大的雪貂。 理央,乖,醒一醒。九原杉此时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全然不同,非常柔和,又柔和的十分克制,带着神道特有的矜持和悲悯,还有某种清澈到疏离的冷静自持。 所谓神子,就是这样的存在。神明的所有物,最有距离感的亲近之人。 奴良鲤伴没忍住直接笑了,语气是没有问题,可小杉的用词比起规劝神明,更像是在哄孩子或者哄宠物。 九原家几人听到九原杉的话也有点无奈,可现在又不是教育孩子的时候,只能有条不紊地继续压缩结界。 被结界和九原杉的灵力笼罩着,又被小孩安抚了半天,理央眼里的猩红总算褪去,恢复成原本乌溜溜的墨色眼珠。 杉。雪貂口吐人言,出乎奴良鲤伴的意料,是个非常好听的青年音色。 巨大的妖怪清醒过来之后就把本体缩到不足一人高,还接住了从空中掉下来的九原杉。他把小孩放在地上,短短的前爪搭在他肩上,动作称得上小心。 这幅爱护有加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相信之前它还在发疯要撕了九原杉和九原枞。 去年的祭祀失败了。理央的动作轻缓,跟他们说话的语气却没什温度,墨色的眼珠也缺少神采,你们明知道的为什放任那些家伙乱窜,还点燃了妖腥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2) 自从被暗算过,理央的状态一直不稳定,长年只能靠沉睡来压制自己的异常,今天被后山的妖怪打扰之后十分暴躁,没多久就失去了自主意识,直到刚刚才被祝祭之术唤醒。 九原森朝着雪貂俯首道:理央大人,请您原谅我们去年祭祀上的失误,还有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看到理央抓着九原杉不放,九原森猜它可能是在意神子的人选,开口承诺道:今年的神子还会是杉。 雪貂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满意了。可没过多久,理央原本已经恢复墨色的眼珠里又有血丝攀爬,除了背对着它的九原杉,其他几人都看到了。 没等他们担心理央可能会再次发狂伤到九原杉,雪貂自己就渐渐隐去了身形,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众人耳边。 要控制不住了,你们快一点,快点。 理央一消失,原本靠着它才稳住身形的九原杉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没来得及跟父兄们说什么,直接扑到一边的滑头鬼怀里,声音轻到几不可闻,鲤伴,帮帮我 奴良鲤伴眸光一闪,反应极快地用自己的幻术维持了九原杉此时的外貌,没让小孩突然变小还冒出了猫耳和尾巴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现在周围可不光是九原家父子几人,不夜山社的人还有之前在六角楼中的灵能力者也都到了,正站在结界里张望这边的情况。 比起不知道小儿子为何突然如此失礼的九原森,清楚弟弟情况的九原松和九原枞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鲤伴,拜托了。九原松开口,照顾一下小杉。欠奴良组的人情,他可以努力去偿还。 奴良鲤伴微微一笑,抱起小孩,小杉受伤了,我先带他去治疗一下吧,既然松你们这么放心我。 九原松和九原枞要留在外面向宾客们解释致歉,处理各种繁杂的善后事宜,奴良鲤伴就跟着带路的药研和小夜,抱着九原杉回小孩自己的院子。 九原杉灵力耗尽,连身形都维持不住,山姥切他们支撑的那个结界自然也跟着消失了。 鹤丸国永直接从阁楼上跳了下来,奔到审神者面前,主人受伤了? 九原杉握住鹤丸因为长时间呆在室外有些冰凉的手,轻声安抚他:没事,我都处理好了。 家里现在正乱着,需要可靠的人手,你们去帮忙吧,我身边不需要太多人,药研和小夜留下就好。 审神者受伤,刀剑们哪里还愿意在外面逗留?可九原杉都开口了,他们也只能忍着担心服从审神者的命令。 回到屋里没了外人,奴良鲤伴撤掉覆在九原杉身上的幻术,露出看起来最多8、9岁,还有着猫耳和尾巴的小孩。 奴良鲤伴把他安置在短刀们整理好的床铺上,一边帮小猫妖治疗内脏的损伤一边问:我听你哥哥们说你已经恢复人类时的身体年龄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见过九原杉人类时的样子,怎么也超过十岁了。 改变身形的术需要持续耗费灵力,九原杉猜到一旦灵力耗尽自己维持不住12岁该有的样子,但没想到还会继续缩水。 我之前确实已经变回十一岁多大概是因为受伤?又或者只是灵力耗费过多就会变成这样? 九原杉自己也不确定身体缩水是哪个的后遗症,毕竟他回到现世之后一直过着米虫生活,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耗尽灵力过。 没有灵力的时候,九原杉连维持人形都觉得累,干脆变成了小猫的样子,往滑头鬼膝上一趴,鲤伴声音里尽是撒娇的味道。 对于他而言,两人才分开了几个月,还是跟以前一样亲密,趴在滑头鬼身边睡觉是常态。何况鲤伴的治愈力量很舒服,让当初妖化期间一直被这种力量包裹着的九原杉感到亲切又安心。 今天好累,眼皮要撑不起来了。 奴良鲤伴看着四百多年没见也就长大了那么一丢丢的小猫妖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举动失笑,还是那个秒睡的奶猫啊,小杉。 除了更加滚圆之外,什么都没变。 第183章 暴露 只是瞥见命运的一角, 看到未来的某种可能, 就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 九原杉是被屋子里烤肉的香气勾起来的,还没睡醒的小猫从细小的门缝中把自己挤出去,摇摇晃晃地朝着正厅前进。 奴良鲤伴坐的位置正对着九原杉那边, 看到他这样就笑了,过来,小杉。 九原杉小跑两步到他身边, 被滑头鬼揽进怀里。奴良鲤伴用筷子在酒盏中蘸了一下, 坏心眼道:张嘴。 小猫还蒙着, 乖乖伸出带着细小倒刺的粉嫩舌头,然后就被口中烈酒的味道呛的不停咳嗽,彻底清醒过来, 鲤伴! 送走大部分客人,专程来招待奴良组二代目的九原松和九原枞眼看着滑头鬼捉弄自家弟弟也只能认了。奴良鲤伴在四百多年前救了九原杉的命,今天又帮了九原家大忙, 把弟弟给他玩似乎也不算什么了大概。 九原杉拿爪子拍开滑头鬼又来逗他的手, 气的炸毛, 鲤伴总爱捉弄他。 烛台切光忠心疼自家主人,把装着温热羊奶的浅碟摆在小猫面前的,细腻的白瓷碟还带着两个猫耳,是九原杉的最爱,主人先喝点东西, 我这就给你做吃的。桌上都是些重油重盐的下酒菜, 根本不能拿给小猫吃。 九原杉凑到碟子边嗅了嗅, 伸出舌头试探了一下,不烫。 奴良鲤伴斜倚在案上看小猫一点点舔掉那碟羊奶,笑道:长了这么久也还是个奶猫呢,小杉。虽然滑头鬼也知道时间不能按他这边的算。 九原杉拿屁股对着他。过了一会儿,还是小猫忍不住先搭话,乙女姐姐呢?雪女和黑田坊倒是都在座。 乙女在家,这次没有来。奴良鲤伴端起酒盏浅啜一口,她也很想念你,有机会要去奴良组看看她吗? 要去。九原杉迅速点头,又跳下桌子跑到另外两位客人面前,在草席上蹲的端正,雪丽姐姐,黑田坊先生。 这两位妖怪之前跟九原杉也是很熟悉的,时隔许久再相逢,雪丽和黑田坊也很高兴,雪丽身为女性表现的更感性些,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脑门,九原杉干脆在她身前的位置趴下,享受雪女温柔的顺毛。 九原松和奴良鲤伴继续之前被九原杉的到来打断的谈话,京都、羽衣狐、诅咒、安倍晴明差不多都是些九原杉不太了解的事情。 听哥哥们和鲤伴的话,似乎是要一起去消灭什么大妖怪解开诅咒?在京都吗 有奴良鲤伴给他治疗,九原杉的伤好的很快,只是有些失血后的虚弱,灵力也没完全恢复。 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维持着人形12岁的样子,接受包括父母在内的亲友们陆陆续续的探望。 留在第二天还没走的,都是和九原家比较亲近的。包括他未来的大嫂平宫理绘一家,还有外家清浦家。 和其他亲朋好友以及刚刚认识不久就依依不舍的小伙伴平宫晃告别,院子里就剩下表哥家父子两位。 之前和理央的那场战斗似乎是吓到小孩了,清浦悠太没再跟九原杉计较他抢自己爸爸的事,反倒把自己的护身符,一个小御守给了九原杉。 清浦悠太红着脸,还是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你好好休息,要,要早日康复。 清浦家的御守并不是只代表平安祝愿的样子货,它能够替主人挡住一击,是个好东西。 这种九原家也不是做不出来,不过和整日搞学术研究的灵术师不同,除妖师可是经常需要打打杀杀,被动触发的防御有时候会影响战斗,贻误战机,反倒让妖怪跑掉。所以除妖师基本没有佩戴这种御守的习惯。 不过九原杉还是接受了小表侄的好意,收下了他的礼物,谢谢你,悠太。 清浦苍介摸了摸儿子的头,悠太先出去玩一会儿吧,我跟你表叔他们说几句话。 清浦悠太脸色一变:哦,九原杉还是他表叔来着?好讨厌。和他年纪相近的表叔还躺在床上,他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想支开他罢了,借口还这么敷衍。而且,他又感觉到九原杉对他在爸爸心目中地位的威胁了 他果然,还是没法儿喜欢九原杉。 九原松和九原枞不太放心还未完全康复的的弟弟,在各路人马来探望九原杉的时候全程陪着,就怕出什么问题。这会儿看见清浦悠太小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丰富的能演一场大戏,一下子被逗笑了。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等儿子不情不愿地转身出去,清浦苍介立刻就布下了隔音结界,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听在九原家兄弟耳中却是一声惊雷:小杉,根本不是人类吧? 房间里瞬间沉默。 好一会儿,九原松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笑了一下,表哥,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清浦苍介就这么看着装作无事的九原松,身体明显有些紧绷的九原枞,还有眨着眼看不出在想什么的九原杉。 好吧,这三个表弟也挺有趣的。 不要小看清浦家啊。和自己的姑姑九原香川有三分像的青年微微垂首,鸢色的眸子里有清亮的光,小杉隐藏自己气息的手法确实高明,平时大概没谁能看出不对来。 但是战斗的时候,尤其是他尽全力的时候,就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小杉为了抵挡理央的攻击连续布置结界的时候,灵力传输速度早就快过了人类的极限。 虽然大多数人对于灵力传输速度都只有模糊的感知,但我可没那么迟钝。看一眼,大概估算一下就知道小杉的灵力传输速度离正常的数值区间差的有多远,那可不是误差或者资质能够解释的。 还有他的移动速度、那个空间跳跃,甚至灵力总量也有点离谱 最后那会儿,奴良组的滑头鬼在小杉身上用幻术了吧?虽然看不透,但我很确定他发动幻术了,为了遮掩什么? 一直以来我眼中所看到的,是你真实的样子吗,小杉? 九原家三兄弟又一次沉默。清浦苍介根本不是怀疑,而是非常确定九原杉不对劲儿,这种时候再继续否认也没什么意义了。 表哥九原松端正了坐姿,小杉的事,请不要声张,拜托。 九原枞也对着清浦苍介低下头。 九原杉放在被面儿上的手指倏地收紧,把被子抓出两块褶皱来,哥哥 为甚么搞得好像我是在威胁你们一样?清浦苍介挑眉,微微上翘的眼角流露出些许无奈。 我心里生出疑问后也有留意周围的人,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似乎没谁表现出异常,之后一些试探的话,大概是觉得小杉在灵力水准和术的操控上都非常优秀,有别的打算。 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罢了,到底有没有人跟我一样生出疑心甚至确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而我之所以留下来跟你们挑明这件事,也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儿。 我知道了,多谢表哥的好意。九原杉主动开口,他的事情,不该总是让哥哥们欠别人人情,请表哥不要向别人透露我的情况,这是我自己拜托您的。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清浦苍介的目光落在九原杉身上,勾唇一笑,不过是有条件的。 九原杉微微一顿,语气平静道:表哥请说。还是要他改姓清浦吗? 清浦苍介低头看着九原杉,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目光,给我看看吧,你真正的样子。 九原杉受伤之后还要维持着虚假的身形应对亲朋好友的探视很累,何况他自己也发现了,当他真实的样子只有8岁的时候,装成12岁的样子会比之前更费力。 可是 小孩咬着唇,微微垂下眼,睫毛不安地抖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解除了术,变回那个有着猫耳和尾巴的,小了许多的样子。 哦~清浦苍介盯着九原杉头顶的耳朵看了一会儿,轻声问:是猫妖? 九原杉点头。 你能站起来给我看看吗? 九原杉掀开被子,站到地上,任由好奇心旺盛的清浦苍介绕着他转圈。 我能摸摸吗? 九原杉点头。 被不怎么熟悉的人碰到耳朵和尾巴,小孩本能地一抖,却依旧信守承诺没有躲开。 清浦苍介来来回回翻看了一下,在九原杉身上用了几个测量数据的术,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本子记下几行字,又抬起头,那么,原形呢? 表哥!九原枞不喜欢清浦苍介用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举动对待自己的弟弟,即使对方可能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心作祟,单纯地想要研究一下。 可看到别人用探究异类的态度对待小杉,做哥哥的心里怎么也舒服不了。 九原松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能用比较温和的手段和清浦苍介达成协议最好,不然闹起来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小杉。 这是,这是最后了吗?九原杉的声音依旧很稳,可眼里的光摇曳如落雨的湖面,指尖也微微颤动着。 清浦苍介点头,我就看一眼。 九原杉解开身上过大的浴衣,变成了一只纯黑色的小猫蹲在衣服上。猫咪个头非常小,只有成人两个手掌大,长的倒是圆滚滚的,可怎么也只能称之为幼崽。 现在是白天,小猫一双金灿灿的竖瞳闪耀着金属般的色泽,有着猫科动物特有的锋利感,才让他看起来有那么点点威慑力。 清浦苍介看着蹲在衣服上的小猫妖,又用了几个术、记下几行数据就退开,好了,这样就可以了,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的。 九原枞紧抿着的唇拉成直线,抱起地上重新化成人形的弟弟把他放进被子里裹好,声音也硬邦邦的,希望表哥能遵守承诺,不能的话,我们九原家也不怕的。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3) 九原松食指的指节轻轻划过茶盏,他没有附和九原枞的话,可也没有反驳,这就足以说明态度。 抱歉抱歉。清浦苍介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可明显这好奇让九原家兄弟觉得被冒犯了。 无论是半妖还是其他什么,九原杉的灵力数据都不同于其他的人类,跟一般的妖怪也不太一样。 所以,你们之所以拼命瞒着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九原杉支楞在头顶的猫耳上,是因为小杉是姑姑和妖怪生的,所以不能被姑父知道吗? 九原松九原枞九原杉: 和根岸荆山一模一样的脑回路,真不愧是出自一家。 可清浦苍介和完全站在九原香川和九原家兄弟这边的根岸荆山不同,他的身份和立场要复杂微妙的多,跟九原家兄弟的感情也没那么深厚,所以他们才顾虑重重,没法儿像对待老管家一样向清浦苍介坦言一切。 不,不对。最后推翻这个说法的是清浦苍介自己,小杉一定是九原家的孩子。 理央那种神明,即使被暗算了日渐衰弱,也没傻到连神子身上有没有自己的血脉都分辨不出来,据说他性子挺霸道的,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是返祖吗,小杉? 诶?九原家三兄弟都是一愣,认真说起来,九原家是理央的后代,确实有妖怪血脉,但他们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 理央是雪貂,可我是猫啊。九原杉睁着圆溜溜的眼看向清浦苍介,怎么想都不太对返祖是这么个返法吗?理央不会承认的。 小杉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是最近的事。九原松开口,略过牵涉到时之政和时空跳跃方面的事,跟清浦苍介简单地说了一下九原杉一步步妖化的过程。 专门搞研究的清浦苍介对妖怪和灵能力者的了解比身为除妖师以实战为主的九原家兄弟多的多,也许能从他这里得到关于小孩妖化的更多信息。 清浦苍介听完,用手里的笔一下下点着纸面,小杉很小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那会儿他确实还是人类。虽然身体弱的和小猫一样。 不过返祖很多时候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表现的很明显,小杉变成这样也有诸多外因影响,但是 小杉的原形是猫,应该不是因为吃的药里加了二尾猫妖的毛发和指甲这种滑稽的理由,至少不全是。 理央之后,九原家就再也没有哪一代家主和妖怪结合吗?有没有猫妖?毕竟九原家有这样的传统。 所以,你们要不要去查查家谱或者问一下那位理央大人? 第184章 质问 我其实是想相信他的, 不如说我从来不曾怀疑, 许下那些承诺的某个人, 他的真挚诚恳。 但其实, 根本是我一厢情愿吗? ~~~~~~~~~ 九原松是少家主, 可以查看保密等级比较高的本家家谱以及一些别的记载,虽然他以前从来没这么干过。 年轻人向往外面的广阔天空,谁会在意祖上都叫什么名字? 这么一查, 九原松对于自家弟弟变成妖怪的事瞬间淡定了。跟清浦苍介猜的一样, 九原家身负妖怪血统, 九原雪姬之后的家主,偶尔也有跟妖怪结合的。九原家本家这一枝的先祖中,除了理央还有3位是妖怪, 最后一位是在两百年前。 这样算来,时至今日,到九原松他们这一辈, 妖怪的血脉已然只有千分之一, 九原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具有明显妖怪特征的孩子了, 更不用说像九原杉这样可以完全变成原形的。 九原松和九原枞都不知道这事儿,所以才对九原杉妖化的事风声鹤唳。其实真的被九原森和九原家的长老们知道了,可能他们反倒不会对此反应过激。 九原松合上家谱,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好,这样就好。他和阿枞怕的是小杉是特例, 是单纯凭借灵力变成妖怪的奇迹。 从人类变成不知道拥有多久寿命的妖怪, 对于还没长大的九原杉和一部分人来说是灾难, 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会让他们为之疯狂的长生术,那疯狂足以给九原杉带来灭顶之灾,将小孩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只是返祖的话,就完全不一样。血统的事情,谁还能怎么样?想研究的话自然有那么多妖怪可以研究,不用非盯着他家弟弟。 也许九原杉依旧会被其他人甚至是九原家的人当作异类对待,但风险就比他们之前猜测的那种情况要小的多。 不,无论真实情况是什么,他们都得咬死了是返祖。不过那也是九原杉变成妖怪这件事暴露在其他人面前之后的说辞。现在,他不打算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九原松把本家的家谱收好锁进盒子里放回去。家谱写的简单,对于家谱中自理央而下的四位妖怪,只记载了名字和种族,没有写清每一位的能力。那四位中并没有猫妖,何况是具有时空能力的猫妖。 或者小杉所具有的时空能力,并不是猫妖的,而是别的哪位祖先的? 还有幻术。奴良鲤伴一直认为九原杉是受到他的影响能够使用镜花水月,可小杉会的那个,真的是镜花水月吗?还是只是和其非常相似的幻术能力? 毕竟按照当初奴良组的说法,九原杉在妖化期间一直接触的,是奴良鲤伴的治愈能力而不是幻术能力,可九原杉并没有继承那个治愈能力。 不过真相究竟如何,现在大概谁也说不清了。 九原松在订婚宴之后开始大力整顿族人。 分家某些人一开始也许确实只是想闹出些动静示威,让九原松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就算达成目的。惊动理央差点害死本家的两位少爷是他们也没料到的。 可九原松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虽然结果只是九原杉轻伤,可他们的举动曾经威胁到了弟弟们的性命这件事已经触了九原松的逆鳞。 分家光是牵涉其中被从九原家除名驱逐出去的就有四十三人之多。这次没人敢求情,连长老们和家主九原森也保持沉默,毕竟那些人的行为确实影响到了理央,险些酿成大祸。 九原松毫不手软地收拾完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祭祀。 虽然理央催促了一句,但祭祀之日原本就已经非常近了,九原家的人商量过之后,还是决定在和往年相同的日期举行祭祀。 祭祀不只是九原家一家的事情,而是整个玉鸣镇都参与的大型祭典。 镇子上的人轻车熟路地张灯结彩、搭建舞台、备好烟火,在通往神社的街道两旁摆满小摊做好一切迎接神明巡视的准备。 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神子。 时间太紧了,杉少爷真的没关系吗?之前不是刚受过伤? 没办法啊,虽然大小姐才是本家年纪最合适的孩子,可去年她不是今年可不能再冒险。 再说,就算不论那些,家主大人也已经答应理央大人今年的神子会是杉少爷,改不了的。 族人的此类讨论,九原森不是不知道,他也担心九原杉的身体,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可理央不能再等,九原槿目前也确实顶不上去。去年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今年真的不能冒险。 最近九原家已经因为驱除族人的事人心惶惶,经不起再一次祭祀失败理央发疯的动荡了。 九原森有认真思考过九原槿之外的替代人选,可神子必须是童男童女,九原森娶妻之后就再也没有担任神子的资格,而九原松和九原枞已经过了二十岁,就算还是童男,也已经被理央嫌弃年纪大了。 九原家的守护神对神子就是这么挑剔。灵力不强大不行,不纯粹不行,年纪太小会哭闹不行,稍微大点又会被他嫌弃太老口感不好。还有,长的不好看也不行,最好能跟雪姬的倾城之貌相媲美,理央才觉得满意。 而分家这一辈儿小孩的灵力水准没有特别出色的,出色到可以破例成为神子。没有特殊情况,神子一定出自本家,是荣耀,也是责任和义务。 所以,今年的神子只能是九原杉。 今天是祭祀之日,九原杉还在睡。高大的红发妖怪站在九原杉床边低头看着他。 小猫蜷成一团,枕在特制的小枕头上,呼吸均匀,睡的香甜,并没有因为妖怪的到来受到影响。因为半仰的睡姿,扬在空中的小爪子还时不时动一动,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呵,现在根本是没警惕性了,跟以前在不夜山社的时候差远了。妖怪挑了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不屑,小豆芽,你真是什么都越长越回去了,连个头都是。 祭祀对于九原家来说是大事,一直被九原松留在不夜山社坐镇的零栖也回到了家里。 他是九原松的式神,即使从九原松去时之政找九原杉的时候起就被留在了不夜山社,很多事情瞒也不过他,包括九原杉的妖化。 不过,今天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变成妖怪后的九原杉。 因为有点儿好奇,零栖回来后跟九原松打了个招呼就溜到九原杉院子里了。院子的结界判定他是隶属于九原松的一部分,根本没拦他。 红发妖怪蹲在床边拿手指逗弄了一会儿小猫,结果对方就是不醒。零栖在九原家呆的时间很长了,看着九原家兄弟长大,他性子又桀骜,对少爷们毕恭毕敬是绝对不可能的,整日和九原松因为各种原因掐架才是常态。 他对少家主都是那样,更不用说对九原杉了。玩够了,直接伸手捏着小猫的后颈把它从被子里提溜了出来。 喂,你该起来了,杉。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小猫。 今天是鹤丸国永做近侍,太刀一向放任审神者,早上九原杉不起他也不管,直接去小厨房给小孩拿早饭。九原杉要是想在床上吃鹤丸都会帮忙喂他。 一拉开审神者卧室的纸门,看到的场景让一向跳脱欢快的太刀冷下脸来,你是什么人? 没一上来就喊打喊杀,是因为鹤丸知道能在九原家内院自由活动的大多都是审神者的家人,何况零栖身上还有九原松的灵力味道。 而且,零栖很强,他们可能不是对手的那种强大。 即使如此,鹤丸国永也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把手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放开我的主人。 零栖偏头看了他一眼,刀剑付丧神的分灵,一种不知道该归类在妖怪还是纸人式神的存在,他在上一次和九原松一起去时之政看望九原杉的时候见过。 九原杉再怎么能睡也被摇醒了,最先看到自己的刀,鹤丸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看着红发的妖怪愣愣道:零栖,你回来啦。 啧,傻傻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零栖说完就一脸嫌弃地把手里的小猫丢给对面的付丧神。 鹤丸连忙松开本体接住审神者,检查过小猫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有些不爽地抚平小猫脖子上被揪乱的毛,语气微冷,阁下不请自来,还擅自闯入主人的卧室,未免太过无礼。 鹤丸也经常翻窗上树,用各种奇怪的方式不请自来地进入审神者的房间,但他是主人的刀,跟零栖这种不是一码事。 零栖比鹤丸国永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又扫过听到动静聚在门外跟他对峙的其他刀剑,声音极轻,这次的还算勉勉强强吧 上次居然快被自己的式神欺负死,九原杉这个小豆芽也是够没用的。 杉,其他人那边儿已经准备就绪,你身为神子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别耽搁了。 随着话音落下,零栖的身形渐渐隐去。 等等!鹤丸国永忽然上前一步,追问道:你们那个祭祀,需要神子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鹤丸前前后后试探过审神者很多次,可小孩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到了今天他必须要知道,审神者不说,干脆问别人好了。 零栖看了鹤丸一眼,扫过他怀里小猫微微收紧的爪子和不安抖动的耳朵,随意道: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和普通的祭祀一样,要跳神乐舞,还要使用祝祭之术来安抚神明。 看到九原杉松了口气的样子,零栖又补上了下半句,最后一步是两百年前理央出事之后才加上的,神子要把自己的血献给神明大人,因为一些特殊情况。 事实上到了如今,神子献上自己的鲜血才是最重要的一步,和一开始祭祀时邀请神明大人巡视领地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理央,根本不能离开神社太久。 零栖说完就勾起个坏心眼的笑容隐去身形,可这会儿无论是九原杉还是鹤丸国永都没心思去理会他了。 鹤丸国永的声音非常平静,啊,原来如此。审神者的妹妹就是被这个吓哭的吧?毕竟是个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小姑娘。如果是这样,每次他问到这件事审神者就岔开话题也就不奇怪了。 九原杉窝在鹤丸怀里,把爪子缩在身下,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太刀。 鹤丸把小猫放回床上,主人先吃饭吧,一会儿要凉了。付丧神动作轻缓,声音也称得上温柔。 可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儿,九原杉想。鹤丸平时不这样跟他说话,太刀对他很体贴,但语气要更轻快自然些,不是这样温柔的让人发毛。 九原杉没敢吱声,变回人形打算穿衣服,鹤丸直接按住他的手,示意烛台切把刚刚被他放在门边柜子上的早饭拿过来。 鹤丸拿起勺子打算喂审神者吃饭,九原杉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闪,我自己吃?祈使句硬是被心虚的小孩说成了疑问句。 鹤丸国永也不勉强,看着小孩拿起勺子吃东西,动作比起平时略显仓促。 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其他刀剑全都退了出去,给他们带上房门。 等九原杉吃完,鹤丸接过托盘放到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动,托盘里的碟碗虽然没碎,但也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九原杉整个人都跟头顶的猫耳一起抖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太刀,眼神晃动,语气也弱弱的,鹤丸 鹤丸国永攥住小孩的手腕迫使九原杉贴近他,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审神者的眼睛,你是认真的吗? 当初跟鹤说的那些,会乖乖听话,会做个不让我们操心的好主人,让我们相信你,说你很喜欢鹤,答应要跟鹤一起度过漫长的时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4) 那些话是认真的吗?还是主人您的敷衍之语? 鹤丸九原杉怔愣了一下,很快伸手拉住了付丧神的袖子,我,我当然是认真跟你说那些的,从来没有敷衍过你 那您现在在干什么!?鹤丸眉眼一厉,语气少有地尖锐起来,鹤跟您说过血的事有多严重了吧?您既然早就知道有放血这回事,为什么还要答应当神子? 第185章 祭祀 没有谁和其他人毫无关联, 不曾受过任何人恩惠而活, 所以才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 神子的人选,明确提过的其实只有九原森承诺理央那一句。既没有人问过九原杉同不同意,自然也就说不上答应不答应。 但在其他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九原杉也从来没有反驳过,那就等于是默认这种安排了。 抱歉,鹤丸。 之前隐瞒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 最后还是让你觉得不安了, 对不起。 不过九原杉松开了付丧神的袖子,挣脱了他的桎梏,跪坐在床上的姿态近乎肃穆, 我必须去,鹤丸。 理央是九原家的先祖,也是九原家的守护神, 他庇佑了整个玉鸣镇上千年, 对九原家更是悉心护持, 甚至他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受九原家拖累。 两百年前,因为有外来的吸血鬼在玉鸣镇虐杀镇民,九原家赶去阻止他的人也折损不少,理央就亲自出马去对付他。 吸血鬼真祖不死不灭,理央跟他纠缠了很久, 僵持不下。直到备受理央信赖的九原家有人被吸血鬼操纵, 给理央的食物里加了吸血鬼真祖的血。 虽然九原家的其他人及时赶到协助理央击败了那个吸血鬼封印了他, 可理央还是受到了那些血的影响,有了和吸血鬼相似的习性。 理央很讨厌吸血鬼,如今却和他们一样渴求鲜血。最痛苦的人,就是理央自己。 他为了压制自己的异常,近两百年几乎一直在神社里沉睡。可沉睡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每年的祭祀是必须的,鲜血和祝祭之术缺一不可,不然理央就会失去理智出去乱杀人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九原家,就和之前一样。 我是本家的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就得到了那个玉牌,一直受到理央的庇佑和祝福,对此义不容辞。 父亲和哥哥们一定也考虑过其他人的,可是只有我合适,父亲也已经答应理央了,所以我必须去。 合适?鹤丸国永对于九原家的事不怎么关心,他在乎的只有九原杉,你觉得你合适吗,你的血 不要紧,是理央的话就不要紧。九原杉打断了鹤丸的话,他知道鹤丸在顾虑什么,鹤丸说过的吧,我的血之所以特别吸引妖怪,是因为里面高浓度的灵力。 这样说来,我的血应该是对需要从他人那里获取灵力维持自己存在的刀剑付丧神分灵还有纸人式神这样的吸引力最大。 而对于本来就拥有妖力的妖怪来讲,我大概就是个吃了能增加实力的补品,特别补的那种。但也不是无可替代,灵能力者对于妖怪来说多少都有补益作用。 可理央跟这些都不一样,他是个比我强很多很多的大妖怪,妖力也不知道是我的多少倍,之前鹤丸也感受过的吧,理央的力量。 我对理央来说没那么大的吸引力,况且九原家的人都是理央的孩子,他不会把我当小点心吃掉的。至少在清醒的时候不会。 鹤丸国永沉默,也许身为除妖师的审神者对于灵力、灵能力者还有妖怪的了解要比他这个付丧神多的多,但他还是不放心,怎么可能放心? 太危险了,主人。太刀单膝跪在审神者床边,语气近乎恳求,你的身体情况特殊,那位神明看起来也不太正常,放血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别去 九原杉没应声,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毕竟没有谁是和其他人毫无关联,不曾受过任何人恩惠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小孩伸手拥抱了太刀,只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鹤丸。 身为神子,九原杉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收起了猫耳和尾巴,变成了12岁的样子,跟族人们一起,前往后山山脚下祭祀专用的院子。 神子要把全身心都奉献给神明,首先要清洁身体,沐浴更衣,然后在净室中静坐祈祷,清除杂念,确保身心明净无尘。 在整个过程中,除了被九原杉的灵力操纵着帮忙的纸人式神,其他人连碰都不能碰身为神子的小孩一下,包括和九原杉有契约关系的刀剑付丧神们。 从温泉池里出来的九原杉接过纸人递过来的白衣穿上,看见已经习惯照顾他的刀剑付丧神们被九原家的人拦住,这才醒悟过来他之前好像忘记跟付丧神们叮嘱这件事了,不要靠近我,直到祭祀结束。 你们身上除了我的灵力,还有刀剑付丧神本灵的气息,理央闻到了会不高兴。以前只是不高兴,现在说不定会因此发疯乱打人。 刀剑付丧神们只好束手站在一边,看着审神者在纸人的帮助下穿好巫女装束的绯袴,披上绣着鹤松纹的千早。 穿好衣服的九原杉跪坐在妆台前,灵力微微涌动,原本及耳的碎发在灵力的催生下瞬间盖过小孩的背一直垂到榻榻米上。九原杉的眼瞳和头发都是那种浓墨一般纯粹的黑色,短发的时候不显,长发铺开的时候绸缎一样乌黑柔亮。 半人高的纸人们忙活着,用檀纸束起神子的长发,又给九原杉敷面,在小孩唇上涂抹口脂,最后把金冠戴在了他头上。 九原杉转过身来的时候,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的刀剑付丧神们都要认不出自家的审神者了。 比起九原枞过分秀美的轮廓,九原杉长的并不女气。但只有12岁的男童,多少有些雌雄莫辨。何况小孩生的眉眼精致,唇红齿白。 穿戴上巫女装束的九原杉,及臀的乌黑长发,冰雪一样白皙清透的面容,墨点的眸子,艳丽的仿若雪中盛开的红色山茶花一样的唇,头上的金冠又透出某种奢靡贵气来。 明明男装的时候比起少年更像是小孩,女装的话突然就变成一位美丽的少女了。 倏然间让人想起审神者所讲述的那个关于九原家起源的故事中,让神明都为之倾倒的九原雪姬。 刀剑付丧神们神色各异,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他们的审神者,不是个女孩子吧?明明经常跟审神者一起洗澡换衣服,可还是会有一瞬间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九原家的人就要淡定的多了,整个玉鸣镇的人,年年都能看见本家的少爷们穿女装,有什么好奇怪的。 玉鸣镇公认的最美巫女,是14岁时候的枞少爷。美到让看见他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失神驻足,无论男女。 九原杉穿戴整齐进了净室,那里只允许他一个人踏足,连纸人都是站在屋外关上了和室的纸门,更不用说族人和刀剑付丧神们了。 刀剑们愣了一会儿,和九原家负责神子这边的族人一样,整齐地跪坐在堂屋中排成两列,等待祭祀的时间到来,审神者从屋里出来。 那个理央山姥切长义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拳头,声音压的极低,却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我讨厌他。 山姥切长义说出了所有付丧神的心声,所以这次连烛台切光忠都没说他。 审神者之前就被理央所伤,还没完全养好身体又要来做这个莫名其妙的神子。 那是他们的主人,却连碰都不能碰,还要穿着女装去见别的神明,最后居然还要放血虽然付丧神不过是末位神,他们还是分灵,也足够让刀恼的想砍人。 神子在净室呆的时间相当长,从早上一直到临近夜幕,其间不会进食,只饮少许清水。玉鸣镇之前布置着的灯笼等照明设备全都亮了起来,篝火也已经点燃。 祭台距离神子所在的院落不过五百米,九原杉微微垂眸,踩着洒落的山茶花,按照固定的节奏慢慢前进。戴着面具手持御币的除妖师们暂时担任了神官跟在他身侧,清脆的铃声和着他们前进的步伐一下下摇响。 站在祭台上的九原杉目不斜视、神色平静安然,他扬起手,神乐铃发出悦耳的声响,由太鼓、笛、钲演奏的五调子响起,标志着神乐舞的开始。 神乐铃上金色的铃铛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长达六尺的五色带随着九原杉的动作在空中飘荡,扬起漂亮的弧度。 而随着神乐铃每一次响起,绿色的灵力以铃铛为中心荡开,扫过整个玉鸣镇才渐渐消散,即使是普通人也有种精神一振的感觉。 离祭台最近的是九原家的人,再远一点是玉鸣镇的普通镇民,最后是特地赶来参观祭典的游客。 但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游人,在这一刻也被周遭的氛围感染,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刀剑付丧神们站在九原家的队伍中,看着台上气质出尘的美丽巫女扬手、转身,弯腰舞姿柔美流畅、面容贞静温婉,灵术的光芒给她增添了世外仙姝般的神秘感,倘若再大上几岁,不知能让多少人为之倾倒。 众刀剑付丧神: 根本、完全,看不出来是男孩子!除了事先知道的那些人。不,就算是事先知道,他们也看不出来。 但是除了他们,整个九原家的人,不,整个玉鸣镇的人都很淡定,包括台上的审神者本人。 祭典的流程有很多,但是对于九原杉而言,跳完神乐舞前面这部分就算是完成了。 从山下的鸟居开始,所有的石灯笼都亮了起来。这是理央让神子去山上的神社见他的意思。 理央出事以后不爱见人,就只有九原杉一个被允许沿着参道一路向上。神使是一群巴掌大的小毛团,长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和三角小嘴,据理央说是他拿自己身上的毛揉出来的小妖怪。 大概是神社的生活太过单调,这些团子样的小妖怪今天异常活跃,早早就跑下来迎接今年的神子。 九原杉一路跟着他们穿过拜殿、币殿,直达本殿。神子在这里还要沐浴一次,当然也是两百年前新加的规矩。 这一次,九原杉没有再做巫女打扮,长发也减掉,直接穿着神使们备好的纯白单衣去见理央。 因为,从现在开始,神子已经更像是祭品了。理央大概不会喜欢他用和雪姬相似的样子去见他。 本殿在理央的结界笼罩之下,殿内非常温暖,九原杉穿着单衣也不冷。走廊两旁的烛光晃晃悠悠,九原杉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猫咪一样轻巧安静,跟着小毛团们,往大殿深处去。 第186章 理央 以前那些恩惠带来的感激, 总会在时光中被消磨殆尽, 只剩下光秃秃的怨恨残留。 ~~~~~~~~~~~ 审神者一离开,祭典再热闹,刀剑付丧神们也心不在焉。 鸟居是神明领域的界碑, 没有获得允许的他们不能踏足,众刃便守在参道入口的鸟居前等待。 等待也许是刀剑的天命。 从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在等待着归属于某个人, 等待着从仓库和刀架上被拿走, 等待着被人挥动, 沐浴鲜血又或者静静躺在泥土里等待腐朽,成为终将消散的有形之物。 在获得人身之后,他们依旧在等待。等待着审神者的一声呼唤, 一道命令,一次回眸注视,或者只是单纯地守在这里等着他再次回到他们身边。 这样想来, 那些一直生活在本丸的普通刀剑分灵, 他们的审神者总是会留在原地, 等待着他们凯旋归来,是不是比较幸福呢? 等待和被等待,到底哪一边更沉重? 压切长谷部的手指一下下敲在本体的刀鞘上,他是位很擅长等待的付丧神,主人让他等的话, 他会一直等着, 只要主人还会来找他。 但是, 如果可以,果然还是宁愿成为被等待的那一方。 那样的话,他会拼尽全力尽快回到主人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他擅长等待,但是等待让他不安。 理央会见神子的地方九原杉已经来过四次,今年是第五次。小孩轻车熟路地跪坐在软垫上,低下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像是温驯无害的小羊羔。 理央大人。 化为人形的理央有一头雪一般的长发,一直拖到地上,身材高大,面目俊朗,原本该是月光一般皎洁明亮的人,此时眼里却布满血丝,身体也紧绷着,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 杉。 最终他只吐出这么一个单字,就从小孩身后抱住了他,变异的长牙扎进九原杉颈侧,不同于以往的隐忍,有些急迫地想从神子这里得到自己渴望的充满灵力的鲜血。 此时的九原杉并不是只要乖乖呆着就好,他还要独自撑起祝祭之术,不停安抚理央,以免他过于沉溺鲜血,失去控制。 一开始听说九原槿在祭祀中哭闹的时候,九原杉就猜到是在这里出问题的,他还知道为什么。 这种力量、体温甚至是生命都随着体内温热的鲜血一起被夺走的感觉,像是要被食肉动物吃掉一样,会激起人本能的恐惧。 九原槿会吓哭并不奇怪,九原杉七岁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害怕,只是他比较擅长忍耐。后来多做了几次神子,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不过即使到了今天,他还是会因为血液的流失觉得冷,一边维持着祝祭之术,一边往理央身边缩了缩。 理央身后冒出了蓬松的大尾巴,围住了怀里的孩子。 九原杉看着雪貂尾巴尖上的那一丛黑色,有些走神地想:也许他是黑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呢?理央全身雪白,但尾巴尖是黑色的啊。 随着失血的增多,九原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头一歪晕了过去,祝祭之术的绿色光芒也消失了,只剩下大殿里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 九原家主导的祭典正式流程都已经走完了,九原松和九原枞终于可以把后续事宜交给对这种事情处理的非常熟练的族人,自己过来在山下等弟弟。 看到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们守在这里,两人丝毫不意外,点头和他们打过招呼。 正式的祭典之后是最热闹的时候,因为大多摊位都摆在通向神社的这条街上,喧闹的人声远远传来,鸟居这里也能感受到外面沸反盈天的氛围,但这一片地方却异常安静。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5) 刀剑们姿态各异,有的斜倚着树干,有的站的笔直,有的蹲在石像上但他们看向参道尽头的频率都越来越高。 山姥切国广站在最前面,可依然只能看见被石灯笼的光照的影影幢幢的暗色树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烟花在夜幕中绽放过一轮,鼎沸的人声也渐渐低落下去。山姥切长义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怎么还没下来,是不是太久了? 鹤丸国永偏头看着一旁静立的九原家兄弟,金色的眸子在阴影里有暗芒闪烁,往年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他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九原松和九原枞沉默,神子在神社里呆的时间并不固定,这取决于理央的心情和他对神子的喜爱程度。小杉一向被他偏爱,留的稍稍久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时间确实是有些晚了。 鹤丸国永从他们的神色中确定了什么,直接越过山姥切国广打算上去找审神者。 等九原枞的还没来得及说完,鹤丸国永就碰到了结界,被拦了下来。 鸟居是神明领域的界碑,这并不是一句空话。理央只给了九原杉许可,那么其他人,包括九原松他们都过不去。 可是鹤丸没有后退,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和结界相抗衡,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都只说这一遍,理央。 还回来,把他还回来。 否则我要动手了。 山姥切国广敏锐地意识到鹤丸国永不同寻常的态度,你隐瞒了什么,鹤丸?主人会有危险吗? 烟花在夜空中炸响的声音惊醒了九原杉,他抬起头,周围一片雪白,柔软又温暖。 大殿里光线很暗,烟火的光芒从窗子里透进来,周遭的景色明明灭灭,但九原杉的视野却很清晰。他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变成原形了。 小猫踩了踩脚下柔软温暖的垫子,理央大人 ?幼猫状态下和人形时不同,还是毫无长进的小奶音。 之前雪貂把自己缩到了一米长的迷你大小,把小猫团在中央给它取暖,这会儿它已经被九原杉的动作弄醒,睁开了眼睛。和九原杉人形时一样纯粹的黑色,再没透出那种猩红。 理央大人没事了吗?九原杉挺高兴,理央的样子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清明。 嗯。雪貂应了一声,嗓音玉石相击一样好听,它从软垫上站起来,重新化作人形。清醒状态下的青年,样貌清俊,仪态优雅,确实是个清风明月一般的大妖怪。 青年弯下腰抱起小猫,眼里的暗光一闪而过:这孩子,怎么偏偏就继承了那位的力量呢? 九原杉趴在他怀里,歪着脑袋看他,这是他唯一询问的机会,理央大人,我的先祖中有猫妖吗?像我这样的。小猫说完还扬起了背后隐藏的黑色羽翼。 理央瞳孔微缩,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小猫的翅膀,语气悲喜难辨,有,除了皮毛的颜色,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也只许说自己是普通的猫妖。 九原杉:所以,我到底是什么不普通的猫妖啊? 理央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压下好奇想要追问的小猫的脑袋,今晚要住下吗?你一次付出了两年祭祀的血量,身体可能会虚弱一段时间。 这还是在九原杉觉醒了血脉力量,血液里的灵力远超常人的情况下,不然那些血可能还不够让理央彻底清醒过来。 听到他的提议,九原杉迅速摇头,看见神明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连忙解释:哥哥们和我的式神一定还在山下等着我,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会担心的。 我让神使去传话就好。 那样他们还是会担心,毕竟今天有些特殊。尤其是鹤丸,可能会担心的睡不着觉。他实在不想再惹鹤丸生气难过了。 理央眉峰一敛,把手里的小猫丢到地上,不识好歹。 他是在意神子的身体状况才想留他在本殿住下,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殊荣,结果九原杉还是非要回去不可。 其他的人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会吃了自己的血脉后代吗?还是继承了妖怪力量的那种。 自从他变成现在这样,即使是九原家,表面上敬着他,可实际上已经把他当成大麻烦了,他心里清楚的很。 以前那些恩惠带来的感激,总会在时光中被消磨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怨恨。 何况人类是善忘的动物,现在山脚下生活的这些孩子,一生下来就面对着一位需要后代鲜血才能不发疯的所谓神明,对他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九原杉变成猫以后协调能力比以前更好,被理央丢掉之后轻巧翻身,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要回去,自然不能是现在这副样子。九原杉和理央一样化作人形,然后发现了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却让他伤心的想掉眼泪的事情: 他的人形又缩水了,只比刚学会从小猫变成人的时候强一线:5岁,就只有这么点大。 往好处想,这至少验证了一件事:他人形的缩水应该是受伤失血造成的,和灵力没有太大关系。毕竟祭祀所耗费的灵力不算多,7岁的他都能游刃有余地负担,何况如今? 理央站在一边斜眼看他:明明就是个小崽子,还不听话。 九原杉收拾起伤心,重新变作12岁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地,比之前更加费力了。 理央大人,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想见我的话,让神使传信,我会回来看你的。 理央直接转过身,像是打算离开了,谁会想要见你,滚吧。 九原杉知道理央在生气,但他已经很习惯神明大人的脾气了。除非他答应留下再好好哄他半夜,不然理央肯定还是气。可是,今天他必须得回去。 神使们倒是没有因为理央冷着脸就慢待神子,帮他把可以在外面穿的厚衣服一件件拿过来。 九原杉刚打算穿外衣就被人按住了肩膀,理央抓着神子的手突然变成野兽的利爪,戳着小孩锁骨上的金色刀纹,语气低沉,如同暴风雨前打转的气旋,这是什么? 九原杉微微一僵,还是如实回答:我本命刀的刀纹。 按在小孩肩上的力气骤然大到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九原家的家规,担任神子期间不可和别的妖怪缔结本命契约,不可让其他人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九原杉,你是明知故犯。 抱歉。九原杉缔结本命契约的时候对九原家的记忆还很混乱,那也称不上是深思熟虑的决定,真要说起来他当时只是被山姥切国广的眼神打动,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后悔过,从来都没有。 理央大人可以惩罚我,但请不要在今天。 惩罚?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理央收敛了力道,你是我所偏爱的孩子,我可以容忍你。 我不会动你,杀了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就好了。 理央!九原杉第一次对着神明大人冷下脸来,你如果那样做,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 理央低头看着九原杉,小孩比他低很多,但是眼神毫不示弱,我是认真的,不许伤害我的式神,理央。 俊秀青年模样的神明被他的语气和态度气的连雪貂的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了,可最终还是没把对他言辞不敬的九原杉怎么样,直接甩着袖子转身离开,只留下怒气冲冲的话: 滚,从我这里滚出去!别再青年顿了顿,还是改了口,我看见你就烦,快滚! ※※※※※※※※※※※※※※※※※※※※ 大家一定要答应我,像尔康答应紫薇那样答应我,不会因为连更就克扣给我的评论。 答应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恶龙咆哮!) 第187章 捉迷藏 这是他守护的万家灯火, 但这千盏万盏的灯火中, 却是没有一盏为他而点, 也没有一个人在等待他。 ~~~~~~~~~~ 九原杉一个人走在通往山下的参道上,路两旁石灯笼的光芒虽然昏暗, 但也足够小猫妖看清脚下的道路,只不过 在神社的时候没有明显的感觉,现在一级级下台阶, 才发觉身体使不上力气, 视野中光影交错, 有点晕。 小孩下石阶时脚下一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毛团神使们急匆匆冲过去想要托住小孩,九原杉反应过来之后也准备好了灵术做缓冲可是这些都没用到。 白发妖怪站在神子下面的石阶上, 高大的身体抵住了朝前倒下的小孩,那点冲力到了青年身上,根本纹丝不动, 只有一头长发因为他刚刚迅急的动作在空中扬起又落下。 笨死了。青年开口, 清澈冷淡的声线很符合他红尘不染的清俊外貌, 只是语气和用词就很有烟火气,都说让你留在神社里了,逞强又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要给我添麻烦。 九原杉靠着理央扶他的力道站稳,默然不语。他才不会傻到去问理央是不是一路偷偷跟着他才能这么及时出现,那绝对会让神明大人恼羞成怒。 走吧, 我送你回去。白发的妖怪牵着自己的神子, 月白狩衣的宽大袖摆遮住了两人交握的双手, 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下面那些人怕不是要打上来。 九原杉猜到是自己迟迟不归让下面等他的人着急了,理央大人 我让神使给他们传话了,你有什么好操心的?青年语气更坏,不过是小小的付丧神分灵,大放厥词、不自量力 九原杉又不说话了,理央现在只是口头上抱怨,他要是插嘴分辩,理央可能就想打人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九原杉偏头去看牵着他的妖怪,理央大人,我是继承了你的血脉力量,对不对?不是变成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然,你这是什么蠢问题?理央怕小孩摔倒也跟着停了下来,你是我的血脉,这一点我很清楚。 收到毛团们传话的刀剑付丧神和九原家兄弟没等太久就看见了石阶尽头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理央一直把小孩送到鸟居前,这才松开手,看着那一群刀剑付丧神分灵围拢过来对着神子嘘寒问暖。 理央大人。 九原松和九原枞对着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完全不像九原杉那样一生气就对他直呼其名。哼,没大没小的崽子。 理央对着九原家兄弟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金发的付丧神身上,这个气息 九原杉还记得理央说要杀掉他本命式神的话,有点紧张地挡在打刀付丧神前面,看着自家的老祖宗,这次放软了语气,理央大人,他们都是我很喜欢的,很重要的人。 理央冷冷瞥了他一眼,连个告别都不想说了,直接隐没在带着寒气的夜风里。 理央九原杉的呼唤迟了一步落下,再没有人回应。小孩愣了愣,直接对着旁边的神使们道:记得告诉理央大人要早点休息,还有,帮我跟他说晚安。 毛团们认真点头,圆滚滚毛绒绒的的身体上下浮动着,看起来非常可爱。 九原杉挨个摸了摸它们头,这才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九原杉就拉住了近侍的袖子,鹤丸,我累了,走不动了。 九原杉今天那点活动量远远比不上稽查队出一次任务,他刚刚还睡了一觉,累其实也不累,就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没有力气。 鹤丸国永低头看他:审神者早就换掉了巫女的装束打扮,还是他们平时熟悉的样子,原本被口脂涂成艳红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伸手拉住小孩,果然手也是冰的。 太刀对审神者不听劝的那点恼火、因为担心他安危的那些忐忑,突然就变成了深深的无奈,主人,你真是不要以吓唬鹤为乐啊。 付丧神蹲下身,朝着背后招了招手,上来吧,我背你。 九原杉露出笑脸,趴到鹤丸背上,快点回去吧,我好饿啊,今天几乎没有吃东西 鹤丸站起身,把背上的审神者朝上颠了颠,好的,好的,鹤走快一些。 发现小孩乌溜溜的水润眸子在鹤丸看不见的角度闪过的狡黠神色,药研和烛台切无奈摇头。 总觉得,被审神者吃的死死的鹤丸殿也挺可怜的。让那些因为整天给自家鹤丸收拾烂摊子而焦头烂额的审神者们看见了,估计会流下感动的泪水。 九原松和九原枞对于自家弟弟套路付丧神的事一点意见也没有,一直把弟弟送到内院,两拨人才道别分开。 九原杉趴在鹤丸肩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付丧神,在走动的摇晃中抱紧了太刀的脖子,声音轻的像是有羽毛拂过耳侧,按照约定,我回来了,鹤丸。 鹤丸国永脚下的步伐顿了一瞬,这才继续前进,所有的无奈全都变成了一声绵软的叹息:嗯,按照约定,鹤一直在等着你。 欢迎回来,主人。 神明独自站在山顶神社前最后一个鸟居翘起的笠木上,白色的长发和狩衣的袖子被越来越凶猛的冷风吹的纷乱。 九原家附近的山都不高,但也足以俯瞰整个玉鸣镇。立于鸟居上的神明注视着山下的万家灯火,这就是他守护了千年的地方 但是,这千盏万盏的灯中,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期待在他的存在。 即使是在祭祀之日,即使是在九原家,即使是他的神子从他变成现在这样开始,不,也许从更早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妖怪的生命,真的是,太过漫长了啊雪姬。 哈哈~鹤丸好痒九原杉抱着尾巴在床上乱滚躲避太刀的动作,尾巴是弱点,不抱在怀里很容易被揪住,九原杉都长记性了。 鹤丸国永按住在床上翻滚的小孩,看不出来直接开口问:伤口在哪?严不严重?这次再隐瞒鹤真的要生气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6) 九原杉11岁的时候力气都比不过刀剑付丧神们,何况他现在的身体只有5岁。被鹤丸按住后就动弹不得,只能喘着气老实交代:理央咬在我脖子上了。 鹤丸国永一愣,那可比事先放血给那位神明要危险的多了,万一对方失控九原杉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以九原杉和理央的实力差距,小孩原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全看对方的心意。所以鹤丸国永才百般不放心。 太刀立刻拉起审神者,在他白净的脖子上仔细检查,什么都没发现,小孩颈侧的皮肤一片光洁,两边都是。 理央咬完后随便帮我舔一舔伤口就没啦。九原杉对从小就习以为常的事情毫不在意,反倒看着自己又一次变小的胖短手指发愁,要命的是这个啊,鹤丸。 你看看我,又变小了。我现在能确定身体缩水是失血的缘故了,以后战斗都要束手束脚了。 就算不会因为失血变小也不许让自己受伤,鹤这么跟你说过吧?你到底有没有把鹤的话听进心里? 鹤丸不是喜欢念叨审神者的那几位,说了小孩几句后叹了口气,把又小了一圈的审神者抱进自己怀里。 这个孩子,总是让他提心吊胆。 九原杉是有点心虚的,在神社里的时候,他后来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祝祭之术也没维持住。他能安然无恙,完全是靠理央自己控制住对血的渴望主动停了下来。 只能说,在理央对待后代的爱护之心这一点上,他没有料错。可这件事九原杉是不敢跟鹤丸说的,也不敢跟哥哥们说。 因为心虚,九原杉窝在太刀怀里别提有多乖巧了。对他了如指掌的鹤丸国永微微眯起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你又做了什么不能让鹤知道的事情了? 九原杉迅速摇头,我很乖的。 鹤丸根本不信,但还是心疼审神者今天受到损伤的心情占了上风。他把小孩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算了,今天先放过你,好好休息比较重要。 九原杉去拉他的袖子,鹤丸,我一个人睡会冷。 鹤丸国永明知道审神者这是在撒娇讨饶,可还是拿他没有办法,躺在小孩身边给他当暖炉。 你要乖一点啊。刀剑付丧神中最不乖的鹤丸国永抱着小孩叹息。 恶人自有恶人磨鹤丸国永莫名想起这么一句话来。 第二天各种补气血的药材流水一样送进了九原杉的院子,还有九原松和九原枞偷偷送过来的妖怪受伤后食用的珍果和其他一些东西。 九原家养着那么多式神,这方面懂得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比起药材,九原杉也更愿意吃果子些。 可是掌勺的烛台切光忠在这种事情上一点也不肯妥协,顿顿给九原杉吃的都是补品,满院子都是那几种药材的味道,让嗅觉非常灵敏的小猫恨不得整天拿爪子捂在鼻头上。 他受够这个味道了。 但是这次所有刃都不站在他这一边,包括纵容他的鹤丸,疼爱他的药研,唯主命是从的长谷部就连从来都跟他一条心的本命刀都叛变了。 被众位同僚推举出来哄审神者喝药的山姥切国广推开门,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床上的审神者已经不见了。 被子下面凸起了一块,掀开一看,底下却并没有那只小小猫。 打刀也不心急,可能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药研把汤递给他的时候都是趁热,等会儿找到主人了温度应该刚刚好。 山姥切国广开始在床底下,矮桌下面,衣柜顶部,还有衣柜的衣物里翻找。比起一个小孩子,巴掌大的小猫能躲的地方就多了,这对于付丧神们来说也是个新的挑战。 即使同僚们不说,山姥切国广也感觉到了,审神者的心智会随着人形的身体年龄变化这件事。他的主人现在就是个5岁的小捣蛋鬼。 以前在本丸的时候,审神者非常乖巧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远没有现在这么顽皮活泼。但那许是因为太过孤立无援,连个可以撒娇的人也没有的缘故。 那时候的他,还要被审神者庇护,想让主人对着他撒娇也没有资格。 所以打刀对小孩为了逃避吃药到处躲的事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分外有耐心。 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主人像现在这样,调皮捣蛋也无所谓,只要他开心就好。 不过药还是非吃不可。 最后,山姥切国广在拉开矮柜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和掩盖在一堆枕巾等床上用品下面的猫眼对上了。 主人。打刀拨开那些布料,把小猫从里面抱了出来,捉迷藏结束了,现在该喝药了。 ※※※※※※※※※※※※※※※※※※※※ 猫爪拍地板:把评论交出来! 第188章 离家 梦里那些久远的记忆, 被时光咀嚼过数遍之后, 每一次回想, 都只会更加寡然无味。 ~~~~~~~~~~ 被付丧神逮到的小猫不情不愿地变成人形,在山姥切国广打算喂他的时候选择了自己端起小碗一口气喝掉, 长痛不如短痛。 渍好的酸甜梅子及时地塞到九原杉嘴里才舒缓了小孩皱着小脸的表情。 山姥切国广眼里透出笑意,接过药碗放在一边,拿着小银筷一颗颗捡梅子给审神者吃, 小孩只要张口就好。 九原家从不在吃穿上亏待孩子, 果盒里的零食蜜饯都是上好的, 不光九原杉,刀剑付丧神们也爱吃,小孩最爱这种又酸又甜的梅子。 但烛台切和药研不太敢给现在审神者的吃太多甜的, 这一小碟里也就五颗,吃完再没了。 九原杉咬住最后一个,脸颊像松鼠啃坚果似地鼓起来, 头顶的猫耳也跟着小孩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山姥切国广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审神者的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九原杉倒是没躲, 不过有点愤愤,我发现了,小孩嘴里的果核还没吐出来,说话含混不清的,身体变小了我很伤心, 但你们都很高兴。 这一点从他变小之后身边付丧神们摸他脑袋捏他脸蛋儿的频率大幅提升就能看出来。 即使他不听话, 烛台切和药研训他的时候语气也轻柔了很多, 鹤丸更是纵的他没边儿,连髭切、大俱利都不例外地比以前宽待他,长谷部则是生怕衣服上的线头会戳他个窟窿似地仔细照顾。 虽然这样也不是不好九原杉把果核吐在空了的小碟子里,小声嘟囔,明明大一点儿才更有主人的气势 主人现在也很有气势。 九原杉抬头,看着说出这种话的山姥切国广:打刀神色平静,蔚蓝的眼睛澄澈无比。 九原杉: 山姥切也跟着学坏了。 看到审神者回头看他的表情,山姥切国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从背后抱住小小一只的审神者,主人小时候很可爱。 跟纤细精致的短刀们不同,幼年的审神者又软又圆,还有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世界上大概再没有比这更可爱的生物了。 我想要的不是可爱九原杉靠着打刀,任由付丧神握住自己布满肉窝的手,他现在已经放弃维持主人的威严了。 即使脉脉无言,山姥切国广也很满足,他好不容易才能和主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的。 只是 主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吗?只能让鹤丸知道却不能让他知道的事,主人在神社里的那段时间,鹤丸殿看起来很焦躁。 当然,如果主人觉得我不该知道的话 因为血。九原杉没给山姥切国广说丧气话的机会,直接道:因为我的血里面有大量的灵力,对妖怪有着异常的吸引力,这是我跟鹤丸无意间发现的。 大概不光是灵力,还有些更本质的东西九原杉自己也琢磨过,可只能得出一种模糊的结论,我想就是因为这样我失血之后人形会变小,只能等血都补回来。 鹤丸是为了我的安全才不愿意更多人知晓这件事。 山姥切国广很快就想明白了,顿时对审神者跟鹤丸这次的隐瞒没了患得患失的揣测,您应该更小心一些的。而不是这样随意就告诉他。 因为是山姥切啊。九原杉眉眼弯弯,和打刀的手指交握,山姥切是我的一部分。不可割舍的那一部分。 一向不擅长接受别人夸奖和亲近的山姥切国广一点也不自谦地认下了这话,是。这种想要炫耀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心情,他也一样。 这两日身体虚弱都没能影响他到处淘气的九原杉,这会儿却难得的安静。 昨夜落雪了,断断续续的,直到现在还在下。九原杉的院子里没有别的花木,只种了山茶花,红的艳丽,白的洁净,雪中的山茶花更有种别样的美丽。 今天我带你们去后山看花吧。九原杉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开口说道。他院子里的花太少了,理央神社所在的那片山上,可是有一大片。和九原杉这里的一样,只有红白两色,因为雪姬喜欢。 九原杉也喜欢,跟以前那些故事无关,只是单纯的喜欢,且只喜欢下雪时候的。 山姥切国广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逆审神者的意。外面冷给主人穿厚些就是了,总不能让主人一直闷在屋里。 兴致勃勃计划着下午出去看景的九原杉突然一怔,山姥切,帮我把12岁时候穿的衣服拿过来吧,母亲大人和小槿来了。 祭祀结束后九原杉养伤的这几日,身为母亲的九原香川一天三次地过来查看他的情况,但九原槿还是第一次被允许跟着过来。 九原槿从祭典上玩回来就闹着要来看哥哥,但因为她有和九原杉吵架的前科,九原香川不愿意带她来骚扰身体不适的九原杉。 这两日九原香川看九原杉好些了,才允许不停缠歪她的小女儿跟着一起过来。 小杉今天感觉怎么样?女人怜爱地摸了摸小儿子的脸,精神看起来不错,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九原杉轻声回应。 九原槿趴在床边看他,好半天才小声唤了他一句:杉。 九原杉低头看她,怎么了吗,小槿?他已经放弃让妹妹好好叫他哥哥了。 九原槿盯着他苍白的唇,嗫嚅道:对,对不起,杉。 原本每年的祭祀还是比较平和安全的,如果不是九原槿去年搞出来的事情。 九原家的孩子年龄这样分布算是有意为之。九原松和九原枞轮换着来,等他们长大了,九原杉和九原槿轮换。 不过因为九原槿年纪小,九原森也偏疼她,九原杉7岁就开始做神子,一连做了4年,去年九原槿10岁才是第一次。 小时候九原杉也委屈的,但妹妹比他小两岁,又是女孩子,做哥哥的他接受了这种安排。直到近两年,九原杉才琢磨出一些更深层的原因。 九原森并不是上一任家主唯一的孩子,九原杉是有位小姑姑的。她为了等侄子九原松长大些,一直留在九原家做神子没出嫁,和她有婚约的关谷家少爷等了她一年又一年,也只等到小姑姑病亡的消息,之后年仅四岁的九原松不得不顶上。 九原杉生的晚,根本没见过那位小姑姑,因为是伤心事,父母亲也不太提,他只在族人的闲谈中听到过只言片语。还有每年的扫墓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永远被尘封在过去时光里的墓碑上的照片。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隐隐约约察觉到父亲对小槿的纵容宽待大概跟他对那位小姑姑的愧疚有点关系,姑侄两个长得至少有四分像。 嗯,听到妹妹道歉的话,九原杉神色安然,语气平淡,没关系。 九原槿却像是被他刺激到,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我,我去,明年我去好了。 九原杉沉默了片刻,应道:到时候小槿不哭,理央也不反对的话,我没意见。 纯黑色的小猫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奔,本身的毛色和猫妖的天赋技能让他的行动极为隐蔽,即使周围都是除妖师,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只小妖怪。 只有一路在雪地上留下的梅花脚印暴露了它的行踪,可随着雪继续下,很快连这点痕迹都会消失不见。 小猫一路跑到山脚下的鸟居前,试探着伸出爪子,果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九原杉一边顺着台阶往上跑一边想:理央说是让他滚,可既放心不下他一路偷偷跟着,又给他留着进出的权限,还不是想见他。 有点小得意的猫咪翘起尾巴,颠颠地上台阶,速度比它人形的时候要快的多。 理央醒着,这一点九原杉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他毕竟是神子,离神明最近之人。 神明大人正坐在外廊上赏雪景,旁边是温酒的炉子,九原杉靠近的时候被浓重的酒味儿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理央放下酒盏,朝九原杉靠近了几步,白天跟你的付丧神来神社周围折花,晚上还不安生? 九原杉自己院子里有花,但就是没有理央山头上开的好,他折了几支回去插瓶了。 理央大人~九原杉很好利用了自己猫咪形态时的奶音,白发青年果然不再追究他,弯腰抱起小猫往内室走。 大晚上的还下着雪,你折腾什么?果然是没轻没重的幼崽。对于妖怪而言,九原杉这个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稚嫩到没比人类结实太多。 半夜跑过来的九原杉也没什么事儿,只是今天在山下看花的时候,在和刀剑们一起吃烛台切最擅长的寿喜锅的时候,在周围式神的说笑声和锅子翻滚的热气中,突然就想起了理央送他离开时的表情。 从7岁到现在的每一次。 然后就莫名想要来看看他,即使理央并没有让神使呼唤他,也没有同意他上来。 小猫仰头看人的视角不太清楚,九原杉从理央怀里跳出去,变成人形仔细打量理央:神明大人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 作为近些年见理央次数最多的人,九原杉大概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是你的功劳,理央摸了摸小孩的还有些苍白的脸,你的血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和你的灵力有了类似的属性,偏向净化和镇定。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7) 难得这般清醒,就出来看看景色。虽然这景色他已经看了上千年,但也比一直沉睡有趣些。 梦里那些久远的记忆,被时光咀嚼过数遍之后,每一次回想,都只会更加寡然无味。 九原杉听到自己起到了重要作用,身后尾巴摆动的频率都欢快起来,那就好,如果我帮到了理央大人的话。 髭切是所有刀剑中最不爱管他的,九原杉就是趁着太刀做近侍自顾自睡觉的机会拿纸人做了小猫替身跑出来的。 而这番动作连另一边屋子里守着的长义和烛台切都能瞒过去,就要归功于小孩变成猫妖后潜行的能力突飞猛进,连短刀都无法捕捉他的行踪,何况太刀和打刀? 九原杉现在是小孩心性,成功摆脱了看管他的刀剑高兴的很,根本不想这么快回去,又变回小猫的样子趴在了理央身边,还得寸进尺的提要求: 理央你变成原形好不好?那样又软又暖和。 雪貂有一对小小的半圆形耳朵,因为过于可爱,比猫耳更没气势,所以理央人形的时候不爱显露出来。同理,他也不爱给人看迷你版的原形。 可迎着小猫期待的目光,白发的青年还是变成了不足一米的雪貂趴在了地板上。 九原杉一个侧卧的动作挪了四次屁股,终于靠在了理央身上。 好软,好温暖,还有种好闻的香气,是风雪混合着山茶花的味道,中间还有一丝丝梅子酒被煨热的甜意。 理央有些嫌弃地看了躺在自己雪白毛发上的小猫一眼,连非常难得的能力都继承了,怎么偏偏毛色长成这样,黑不溜秋的,丑死了。 九原杉一下子炸毛,明明大家都说我很可爱! 大家是谁? 哥哥们,还有我的刀剑付丧神都这么说。今天早上山姥切刚夸过他可爱,就算去问老师,老师肯定也会承认他现在很可爱吧? 想起上川行定也经常嫌弃他的样子,九原杉不太确定了。 理央给了九原杉一个鄙视的眼神,有着时空钟摆之称的那一族,从来都是长着翅膀的,银白色的猫咪,是神秘又美丽的生物。 我也有翅膀。九原杉支起了外侧的那只黑色羽翼,至于它是黑色的这个问题 小猫拿爪子拍了拍理央尾巴上的那撮黑毛,我是黑色的肯定是受理央的影响。语气斩钉截铁。 全身上下就长了那么一小块黑毛的理央: 明知道哪里不对但就是没法儿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理央:人家的眼睛是金色的 九原杉:我的也是! 啧,人家那可是能直接看到时空坐标的眼睛。 九原杉:我能跟普通的猫一样看到昏暗光线下的东西。 它们以擅长精密计算而闻名。 九原杉顿时有了底气,我也擅长数学,数列、极限、微积分、常微分方程我都能快速心算,比只会加减乘除的理央强多了。 除了加减乘除,其他根本就没听懂的理央: 作为一只无辜的雪貂,他为什么要懂那些? 相互伤害过几个回合,以九原杉略占上风结束。小猫心情舒爽,躺在在雪貂身上,抱着它的尾巴昏昏欲睡。 理央瞪了小猫一会儿,对方无动于衷,彻底睡着了。雪貂也只能呲了呲牙,把脑袋放在自己的前爪上闭目养神。 九原杉还记得自己要赶在早上刀剑们起床之前回去,凌晨天还黑乎乎的时候就从理央身上爬起来,打着哈欠伸懒腰,用还带着睡意的稚嫩声音跟神明告别: 理央大人,我走了。 快滚。理央头都不抬。 我是认真的啊,九原杉变成人形用手摸了摸雪貂的额头,我很快就要离开九原家了。 雪貂拿短短的前爪拍开小孩作乱的手,变回了白发青年的样子,去哪? 奴良组。九原杉收回手轻声道:鲤伴邀请我去做客,我有一位想要探望的姐姐在那儿,就答应了。 哦。 等我离开奴良组大概也不会回家,我要去时之政找老师了,毕竟是请假修养身体,又不是辞职,总不能久久不归。 嗯。 所以我又有很长时间见不到理央大人了,还望您保重自己。 理央沉默了片刻,拉过小孩的手,用指尖在他手腕上勾勒出一只银色的小猫的轮廓。 那银色闪烁了三下,隐没不见,九原杉手腕上的皮肤还是光洁一片,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被困在神社中不能离开的神明轻声道:你才是,年纪小还傻,长点心吧,可别被人害了。 ※※※※※※※※※※※※※※※※※※※※ 来自作者的凝视: 第189章 要去吗 我知道有个地方, 是男人的天堂, 你要去吗,小杉? ~~~~~~~~ 奴良鲤伴和雪女、黑田坊一直留在玉鸣镇,可滑头鬼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喜欢到处游荡,玉鸣镇的祭典又是难得的热闹,九原家负责整理他们客房的仆人一连数日都没见到他几回。 九原松已经答应让九原杉跟着奴良鲤伴去奴良组玩, 九原森也没反对。 九原杉也不知道父亲大人是希望和奴良组交好, 还是不想驳大哥的面子, 又或者是觉得他现在总是顶撞忤逆,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在祭典五日后,九原杉背着自己的小包包, 带着一手链的刀剑付丧神,跟着奴良鲤伴前往位于浮世绘町的奴良组大本营做客。 奴良组的大本营是和九原家祖宅非常类似的传统和风建筑,门外立着已经等候他们许久的山吹乙女。 鲤伴大人。穿着和服的温婉女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小跑了几步。 奴良鲤伴迅速越过众人扶住她的手臂, 笑道:不辱使命, 我帮你把小杉拐来了。 山吹乙女和丈夫分别数日的思念情绪被打断, 她嗔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目光转向九原杉的时候,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但伸出去想摸九原杉的手还是半路顿住了。 毕竟对于山吹乙女而言,已经过去四百年了, 而九原杉为了不在外面暴露他变成妖怪的秘密, 现在还维持着12岁的样子, 和山吹乙女所熟悉的那个幼童相比变化不小。 九原杉朝四周望了望,没发现闲人,这才随手布下遮蔽视线的幻术,恢复成5、6岁的样子,主动把脑袋凑到女幽灵手下,乙女姐姐~ 声音甜的在场所有男性都是一抖,包括外面站着的奴良鲤伴、黑田坊,还有手链上挂着的众刀剑。 但是山吹乙女却很吃这套 ,面对比她熟悉的四岁模样的九原杉只大了一点的猫耳小孩,山吹一下子自在了很多,刚才顿住的手终于落在了小孩的脑袋上,动作轻柔,连笑意都更深了几分。 快进来吧,接风宴早就备好了,有很多小杉喜欢吃的东西。 小孩眼睛一亮,他被烛台切和药研管的太紧,已经很久没有放开吃好吃的了。小孩牵着美丽温柔的妖怪姐姐的手,朝庭院里走去。 被遗忘的奴良鲤伴:莫名有种失宠的感觉,无论是在哪一边儿都是。 四百多年前九原杉一直呆在郊外的温泉山庄养病,没有来过奴良组。 所以对于这个在奴良组的帮助下顺利从人类变成了妖怪,还意外继承了部分滑头鬼力量的小孩,奴良滑瓢虽然听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提到过不少次,但真正见面今天还是第一次。 九原杉见惯各种妖怪,对于奴良滑瓢现在这幅瘦小干瘪、脑袋形状还特别奇怪的样子接受良好,礼仪周到地问好,并献上了九原家送给奴良组的礼物。 奴良鲤伴实在帮了九原家不少,九原松非常用心地从家里的库存中选了三样对妖怪而言非常好用且不容易得到的东西。 奴良滑瓢清楚两家之前的渊源,也没推拒,示意身边的妖怪收下礼物,笑着对九原杉道: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随意些就好。 九原杉也没什么好拘谨的,奴良组的大部分妖怪他都见过,还相处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对他而言分别也不过数月。 刀剑付丧神们被他召唤出来和大家一起宴饮。不光是和奴良组的妖怪们比较熟悉的压切长谷部,其他刀剑也很快就被妖怪们拉去喝酒,连看起来非常年幼的小夜左文字都没能幸免。 九原杉也跟着混在里面偷偷喝了一杯。闻着呛人,喝着也不好喝,这是他唯一的结论。 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的小猫妖不知怎么就被挤到了奴良滑瓢旁边。已经变成老头子的滑头鬼看他这副模样可爱,就逗了几句,九原杉傻傻的,说什么都应。 最后莫名演变成小孩听奴良滑瓢说自己年轻时到处闯荡,还有怎么战胜羽衣狐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这些奴良组的人都听了百八十遍,各个烂熟于心,说实话早就没感觉了,但九原杉不是。 红着脸的猫耳小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像是有小星星在闪烁,听奴良滑瓢说到要紧处,还会发出小声的惊呼或赞叹,真是个再捧场不过的小听众。 奴良滑瓢说的高兴,觉得原本就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妖怪还可以给附加分。 在众位妖怪的推杯换盏、群魔乱舞中,觉得酒不好喝的小猫妖稀里糊涂又喝了几杯,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去客房睡下的都不知道。 然后就迎来第二天,药研和烛台切的联合说教。虽然这两刃也没幸免于难,但不妨碍他们教育审神者这么个小孩子不能碰酒。 压切长谷部跪坐在审神者身边欲言又止,很想跟着说几句又觉得不是主人的错,再开口不由自主就是为审神者开脱的话。 山姥切长义想起昨晚的场景脸色一黑,被灌酒灌到开始跳脱衣舞,简直是黑历史。 山姥切国广也一脸菜色,裹着自己的被单在角落里自闭:他昨天在刚认识的人,不,刚认识的妖怪们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来奴良组的第一天,九原杉和他的刀剑付丧神们,全军覆没。 好在妖怪们也不是天天如此豪饮,九原杉过上了和在清浦家别院相似的悠闲生活,不同的是这次热闹了许多,除了刀剑付丧神们还有众多妖怪陪他玩,一点也不寂寞,倒不如说每天都热闹过头了才对。 妖怪们各有各的力量,非常有趣,九原杉和他们玩的时候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用上了变成妖怪后得到的各种能力,包括奴良鲤伴教给他的幻术镜花水月。 奴良滑瓢看着庭院里跟河童、纳豆小僧还有其他小妖怪们追打嬉闹的小客人,移开了嘴边的烟杆,轻叹一声,我也该有个孙子了,家里看着也热闹有生气,毕竟是奴良组未来的三代目呢。 纸门另一侧靠墙站着的奴良鲤伴沉默了一会儿,听到山吹乙女和毛娼妓她们叫九原杉去休息吃点心的声音,轻笑一声,充满了志在必得的气势。 会有的,我和乙女的孩子。 只要杀死羽衣狐就什么都解决了,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给她死灰复燃的机会。 为此我特意请了专业的来。论起怎么彻底消灭一个妖怪,没有比除妖师更擅长的了。 他们果然是答应了吗?奴良滑瓢又抽了一口,对此不算意外,不过事情能顺利谈妥是好事。 羽衣狐五百年转生一次,如果失败了,就得再等五百年,奴良滑瓢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所以他们需要帮手。但找到水平足够且品性可靠,还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参与这种事情的除妖师并不容易。 毕竟妖怪和除妖师、阴阳师、巫女、和尚这类人的关系都比较微妙。就算是曾经和奴良滑瓢合作杀死过羽衣狐的花开院家,现在和以前也不太一样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和奴良组的关系。 居然还特意加上了不准让滑头鬼进来吃饭的家规,到底是有多小气? 也不是谁都跟第十三代花开院秀元一个样儿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山吹乙女的外貌跟四百年前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气质更沉静温婉了些,还有,比以前更加的落寞,经常露出忧愁的神色。 九原杉有点摸不准对他比以前还要温柔热忱的妖怪姐姐是怎么了,干脆直接开口去问。 山吹乙女听到小孩的问题,看着他一脸懵懂的神色,幽幽叹了一口气:妾身要是有和杉一样可爱的孩子就好了,妾身和鲤伴大人的孩子。 九原杉是理解不了所谓想要自己的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问刀剑付丧神,倒是有因为历史上的看戏经历多少明白一点的,但他们自己都一知半解,跟审神者个小屁孩解释不清,也不觉得九原杉现在有明白这种事情的必要,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打着哈哈就绕过去了。 九原杉住在奴良组的时间一长,很难一直把自己当纯粹的客人,什么都不做整天疯玩。 奴良鲤伴经常出去晃荡,留在家里的九原杉就成了山吹乙女、雪丽、毛娼妓她们的小尾巴,整天跟在后面帮忙洗衣服、晾被子俨然从调皮鬼变成了乖巧的小棉袄。 虽然不太明白,但如果乙女姐姐想要像他一样的儿子的话,这种陪伴多少是种慰藉。 山吹乙女劝九原杉自己去玩,小孩只道:我早上帮乙女姐姐做家务,下午再和河童他们一起玩。 乖巧懂事的孩子最容易打动女性,不是指望九原杉能帮忙做什么事,而是这种陪伴和注视就足够让每天照顾一家老小的女人们开心。 何况九原杉会的灵术是真的很多,为了干活方便还能随时开发更好用的新灵术,再加上他手里用不完的小纸人,真是家务小帮手。 山吹几个更疼爱他,好吃的东西、珍奇的玩具还有各种新衣服流水一样送到小孩和刀剑们住的客房,壁柜都快放不下了,就算她们明知道九原杉现在的身体一天一个样的长。 在外面逛完回到家的奴良组二代目悚然发现,乙女居然只抬头跟他打了声招呼就继续低头缝制手上的新衣,看那大小,只能是给某个小妖怪的,特意给小猫原形穿的小衣服,特别可爱。 嗯,可爱是可爱,但奴良鲤伴只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儿。 他在妻子这里似乎真的要失宠了。不仅如此,他在雪丽那里也失宠了,今天居然都没有人去门外等他!虽然他也不是非要人等,但是,男人啊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8) 和他同样遭遇的还有首无,现在毛娼妓跟首无说十句话,九句里都要带上小杉如何如何 不行,不能任由九原杉这个小家伙一直留在家里给乙女她们灌迷魂汤了。反正小猫妖的身体也养好了不少,只等把失去的血完全补回来就能恢复原状,是该带他出去转转了。 于是,奴良组二代目找到了走廊上跟小妖怪们一起烤芋头吃的九原杉,哥俩好地把手搭在小孩肩上,凑到小孩耳边神神秘秘道: 我知道个好地方,是男人的天堂,能见到非常非常漂亮可爱的猫耳娘,你要去吗,小杉? 第190章 走失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那天的灯火和人声, 袖子上扯着的力道, 并那人看他的眼神, 会在蓦然回首之时, 变成最动人的记忆。 ~~~~~~~~ 九原杉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回答:要去! 然后小孩跑去问自己的刀剑付丧神,我和鲤伴打算去找漂亮的猫耳娘玩, 你们有想和我一起去的吗? 烛台切光忠: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正经?审神者才多大就被滑头鬼带的 然而不等他想出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奴良鲤伴的这种行为, 旁边已经有刃迅速应和审神者了。 鹤要一起去, 听起来很有趣啊。 笑面青江也上前一步站到了鹤丸旁边,这种时候,就该去好好享受呢~ 髭切笑眯眯的, 也站到了他们这一边。 其他刀一时没有动作,本心并不很想去那样的地方。但是 主人,我也 山姥切就算了吧。打刀的话没说完就被九原杉拒绝了。小孩很了解自己的本命刀, 人多热闹的地方山姥切国广都不怎么喜欢, 被太多人注视还会感觉不自在。 这是出去玩啦, 最重要的是开心,没必要勉强自己。 山姥切国广脚下步子一顿,没有再说什么。 这位不去,山姥切长义也不较劲想跟着了。上次喝酒出糗他还记着呢,实在不想面对在人更多的地方再来一遍的危险, 而奴良组的妖怪拉你喝酒, 根本就不需要你同意。 压切长谷部对于审神者去他不了解的地方十分不安, 也想跟着,被九原杉用和山姥切一样的理由拒绝了。 长谷部面对晴乃姐姐的时候已经够无措了,都说了不要勉强自己啦。 审神者这样说,原本想跟着护卫的药研和小夜也偃旗息鼓。九原杉又不是真的柔弱稚童,还有掌控着整个浮世绘町的奴良组二代目跟着,他们紧张太过的话未免夸张了些。 烛台切光忠也决定留下来帮审神者他们准备醒酒汤、洗澡水、暖乎乎的被窝虽然他们是客人,也不好把这些杂事交给奴良组的人来干。 于是暂定由鹤丸国永、笑面青江、髭切三刃跟着审神者一起出去玩。 一直站在旁边的大俱利伽罗看到髭切也去就皱紧了眉头,我也去。 九原杉是真惊讶了,伽罗酱?明明是个比山姥切国广还要不喜欢和人聚在一起的家伙。不,山姥切只是不擅长,大俱利某种程度上是真的不喜欢。 我喜欢猫。打刀给出了个可以应付审神者的理由。 这个九原杉知道的,伽罗酱对待他原形的时候要比对他的人形更有耐心,喜欢猫是真的。 那好,伽罗酱也跟我们一起去。 于是到了晚上,九原杉带着自己的四振刀,跟着奴良鲤伴和奴良组的一大堆妖怪,一起去浮世绘町一番街玩。 即使是在冬日的晚上,这里依旧张灯结彩非常热闹。街上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妖怪,九原杉顶着耳朵拖着尾巴的样子丝毫不出奇,都不会让人多看两眼,更别说是外貌上没什么特殊之处的刀剑付丧神。 滑头鬼没有骗九原杉,这里是真的有很多漂亮可爱的猫娘,化猫组的妖怪们和九原杉现在的样子有八分像,尤其是头领良太猫。九原杉和他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种相关性。 但也只是外貌上。不像的那两分,就是气息和某种感觉。 奴良鲤伴之所以只含混地说九原杉是猫妖,而没有肯定他的物种是化猫,不光是因为九原杉的原形多了一双翅膀,还有那种非常微妙,但妖怪们都能感知到的东西。 可九原杉见到这么多和自己相像的妖怪还是很高兴,什么时空钟摆,他根本没见过,还是出现在眼前的妖怪更让他有亲切感。 猫耳娘们也喜欢很像她们同族幼崽的九原杉,小孩在这里的待遇一点不比在奴良组差。 奴良鲤伴一边喝酒一边感叹:总觉得小杉要是长大了,会变成很了不得的妖怪啊。就靠这比他还要受欢迎的劲头。 猫耳娘们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逗了九原杉一会儿就笑着赔罪,留下两个照看小猫妖,其他人都平均分散在几位客人身边,没让谁受冷落。 九原杉一边被小姐姐们投喂,一边问她们一些让他自己困惑,但猫耳娘们却觉得很可爱的问题。 比如:尾巴拖在身后很容易被人揪住怎么办,眼睛在夜里会发光容易吓到别人很苦恼,舔毛的时候舌头粘到毛不舒服 还有就是他被限制了食谱,不光是盐,连糖果和点心都不能放开吃了,小孩一脸认真地请求小姐姐们告诉他的刀剑付丧神:猫妖不是普通的猫,是可以随便吃好吃的的 猫耳娘们被他逗的直笑,还是认真解答了小孩的问题。但在这个过程中,九原杉免不了被捏脸,还有更热情些直接亲了他脸蛋的小姐姐。 九原杉美滋滋,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没带山姥切一起来。 喝酒宴饮聊天都是大人才喜欢的事情,年纪还小的九原杉在居酒屋玩了一会儿就被热闹的街道吸引了注意力,一直往楼下看。 哈哈,待不住了?奴良鲤伴笑起来,想下去玩就去吧,我让良太猫跟周围的招呼一声,这片地界上还没谁敢对奴良组的客人动手。 九原杉一动,他的四位付丧神也跟着起来。鹤丸是来看热闹的,自然喜好新鲜的,笑面青江倒是很会享受居酒屋的氛围,但他还是更在意审神者。 让九原杉意外的是一向不怎么爱跟他一起行动的髭切和说自己喜欢猫才来的大俱利伽罗也要跟着他去逛街。 不过九原杉也无所谓,欢快地跑到街上,他要把之前看到的有趣摊位都逛一遍。 然后,九原杉就和刀剑付丧神们走散了。准确来说,是鹤丸国永、笑面青江、大俱利伽罗三个在一起,审神者跟髭切不见了。 他们是怎样被一群在街上打起来的妖怪阻住去路,又是怎么被四散奔逃的妖怪群冲散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出居酒屋的门没十分钟,就这么把小孩弄丢了。 好吧,审神者现在还没别人腿高,丢进人群里就看不见了也是一个关键原因。 他们和审神者之间是有契约感应的,但这种感应原本就比较宽泛模糊,在周围这种妖怪众多妖气混杂的地方更是准确不起来。他们只知道审神者还在附近,更具体的就抓瞎了。 还有髭切,也不知道他和审神者在不在一起? 笑面青江是希望两人在一起,这样至少还有人照顾年幼的审神者,大俱利伽罗却和他相反,这和审神者在医院失踪那次太像了。而髭切,髭切并不可信。 鹤丸国永注意到打刀的异样神色,伽罗坊? 大俱利伽罗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下了脑中诸多不好的猜测,希望是我想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审神者。 鹤丸国永也没再说话,加快了步伐,努力去感应审神者的位置。 在保护九原杉这件事上,鹤丸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包括身边的同僚。不然他就不会要求九原杉对血的事情保密,对所有刃。 他临世三十年,在稽查队服役超过十五年,不光是见过各种各样的审神者,还有诸多拥有了人身的刀剑付丧神。从刀架上被取下来,在世俗中摸爬滚打的刀剑付丧神,不见得就比人类更纯粹,不如说他们更复杂,更难以捉摸,尤其某些刃。 髭切就是其中一个。 原本不怎么紧张的笑面青江被他们两个感染,也加快了步伐。只是他除了担心,还有疑惑。 大俱利迦罗在防备髭切,所有刀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但是,为什么? 九原杉和髭切还真在一起。 因为之前站位的关系,他和审神者被冲到同一个方向了,在小不点的惣领被人腿淹没之前抱起了他。 人群的力量是可怕的,更何况是力气不比刀剑付丧神小的一大群乱窜的妖怪。等抱着小孩的太刀付丧神找到机会脱离那群疯狂的妖怪,他和审神者已经站在了一条两人都不认识的街道上。 髭切用手指点着唇角,呀,怎么办呢?跟鹤丸殿他们走散了呢。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表情和语气都让人感受不到半点苦恼之意。 九原杉也是心大,小孩和老人走失的话,只要站在原地等家里人来接就好了。契约感应的模糊性是双向的,九原杉也只能感应到另外三刃离他们并不太远,很快就能找过来,那也没必要太过一惊一乍。 老人老年痴呆髭切:算了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九原杉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闻到鼻尖萦绕的越来越浓郁的香气,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顺着味道找过去,髭切自然跟着他。 两人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小摊,摊主是个瘦小的妖怪,木推车构成的摊位上挂着灯笼,暖色的光照在即将做好的章鱼小丸子上,俗世烟火的温暖里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香气。 尤其是对一只小猫妖来说。 之前忙着和猫娘小姐姐们说话根本没吃饱的九原杉拉住太刀的衣角,好不容易把目光从章鱼小丸子上撕下来,用水润的猫眼看着付丧神,髭切~ 从小跟着父母出门,跟着哥哥出门,跟着老师出门,跟着付丧神出门九原杉根本没有出来玩要自己带钱的意识。 髭切倒是很喜欢审神者讨巧卖乖的样子,直到九原杉又开始拽他的衣服这才伸手从口袋掏钱。 数秒后,我也没带钱。太刀的表情比审神者还无辜。 九原杉: 好后悔,没有带药研、长谷部、烛台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出来。 小猫妖的目光又转向小贩手中的章鱼小丸子,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到吃不到的原因,他觉得飘过来的味道更香了,好想流口水。 在玉鸣镇举办祭典的那天他就心心念念想去街上吃章鱼小丸子,但作为神子的他事先没那个空闲,事后没那个力气。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居然因为没带钱而不能如愿。 不知道鹤丸他们找过来的时候,这个老板还在不在? 髭切也是切实感受到身体变小对审神者性格的影响了,整天就想着吃和玩,这幅馋嘴小猫的样子也很有趣。 太刀走到摊位跟前,揪下自己衬衫最上面的那颗金纽扣,放在小贩面前,这个够了吗,买你的章鱼小丸子? 第191章 内奸 萦绕在耳边的低语, 吟唱着背叛和怀疑。 有皮肉灼伤的声音。 ~~~~~~~~ 九原杉看到髭切的举动微微一愣,我也不是非要也没想要到需要刀剑付丧神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去换的地步。 没人理会小孩子的话,小贩觉得这是笔划算生意,动作利落无比地收下金纽扣, 髭切和他的交易迅速达成。 刚出炉的章鱼小丸子被放进了纸盒里,酱汁浇在了热腾腾的丸子上,再撒上海苔碎和木鱼花, 空气中的香气愈发浓烈起来。 有什么关系?髭切拿着那盒小丸子, 衬衫最上面还挂着一截线头, 他半蹲在审神者面前,琥珀色的眸子里融着周围的暖暖灯火,我能以此身立于此地, 都是您的功劳。 连我自己都是您的东西,不是吗,我的惣领大人? 髭切又不是压切长谷部、山姥切国广、鹤丸国永他们, 这位付丧神很少说这种话, 以至于九原杉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不安, 髭切 奶白发色的付丧神轻笑一声,额前翘起的发梢微微晃动,他站起身来,一手端着有些烫人的章鱼小丸子,一手牵起年幼的审神者, 走吧, 那边有凳子, 我们过去一边吃一边等其他人找过来好了。 九原杉和髭切并排坐在长椅上,旁边不远处就是一盏街灯,虽然不太明亮,但要是有人找过来了会让他们足够显眼。 太刀拿起竹签叉了一只丸子,吹了两口递到审神者嘴边。 九原杉张开口咬下去的时候一下子咬了个空,上下牙相撞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分外清晰,还差点咬到舌头。 髭切迅速把签子上的小丸子咬了一口,然后在九原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吃完,这才偏头看着审神者,嗯,很美味呢~,不愧是被惣领大人看中的食物。 九原杉被他气到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髭切! 哎呀,不气不气。太刀笑起来,我得先帮您尝尝烫不烫嘴,惣领大人现在不是容易被烫到吗? 付丧神的话九原杉半个字都不信,髭切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他,这振刀是惯犯! 小孩的怒火被再次递到嘴边的丸子打断,这么近的距离,海鲜和酱料混合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他警惕地看了髭切一眼,双手抱住太刀的手臂,这才把嘴凑过去在丸子上咬了一小口。 舌尖最先接触到的是外面沾着的海苔碎、木鱼花,然后是涂抹在丸子上的照烧酱、沙拉酱,更深一层是微微焦黄的丸子表皮,最后是嫩弹的内部。 嚼一嚼,里面甜脆的洋葱粒、卷心菜粒混合着鲜香的章鱼粒一起在牙齿间碎开好好吃。 终于得偿所愿的九原杉微微眯起眼,头顶的猫耳都倒伏下去。 髭切任由小猫妖抱着他的手臂啃丸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微微勾起嘴角,声音极轻,嗯,是挺可爱的呢这孩子。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59) 九原杉啃完了,从付丧神手里拿过签子叉起一个举到太刀面前,髭切是不是也喜欢?这个给你吃。 付丧神愣了一下,他其实更喜欢甜口,对章鱼丸子一般般,刚刚不过是故意逗弄审神者罢了。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小孩的好意,笑眯眯地叼住那只丸子,几口吃掉,这才摸了摸审神者的头,你自己吃吧,我刚刚在居酒屋已经吃饱了。 小孩从太刀付丧神手里接过已经不烫了的纸盒,把剩下的五个全都干掉,盒子里只剩下一些海苔碎、木鱼花屑和沾染的酱汁。 九原杉变成猫以后很容易困,吃饱了就靠在髭切怀里打盹,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了。 感应着审神者位置找过来的大俱利伽罗三刃进入这条街道后就看见了灯下长椅上坐着的两人,准确说只有髭切坐着,审神者是倒在他怀里的。 髭切找的这个位置确实很显眼,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俱利伽罗抢先几步上前从髭切怀里抢过审神者,看着旁边只剩下食物残渣的纸盒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给他吃了什么!? 九原杉被大俱利伽罗的动作和说话声吵醒,努力睁开沉重眼皮,一脸茫然,怎么了,伽罗酱?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现在身处何方,你们终于来啦,我都等睡着了。 大俱利伽罗看着毫无异样的审神者语塞,后面紧跟着过来的笑面青江和鹤丸国永一时也没话说。 我给他吃了什么?髭切从凳子上站起身,抚平军装外套上被小孩靠出的褶皱,上挑的眼角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章鱼小丸子啊。 就算酱汁里有盐也不能怪我啊,惣领大人自己非要吃的。 对对对,我自己非要吃的。九原杉以为他们刚刚在为自己吃的小零食违反了烛台切给他定的规矩而吵架,赶紧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确实是他非要吃的,还害得髭切少了一颗金扣子。 不过回去以后能不能不要告诉烛台切?我就吃了几个而已。九原杉比划出一点点指尖,睁着大眼睛跟刚赶来的三刃讨饶,试图萌混过关。 以今天跟他出来的这几振刀的性格,愿意帮他隐瞒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大俱利伽罗看着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审神者心下无力,但小孩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九原杉这会儿才注意到抱着他的大俱利伽罗居然跑的满头汗,明明是冬天 小孩一边拿自己的袖子帮他擦汗一边小声念叨: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就算走丢了,我也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们,我们有契约相连,总会找到对方的。 再说还有髭切和我一起呢。 就是因为髭切和你一起不见我才担心。大俱利伽罗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那些大都是他的直觉和猜想,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跟鹤丸、光忠提过几句警醒一下也就罢了,要是捅到审神者面前,就是诬陷同僚、挑拨离间了。 大俱利伽罗不说话,髭切还是有话说的,这回总归不是错觉了。 大俱利殿,你在防备我,根本不信任我,对不对? 就在这次从四百多年前的奴良组找回审神者之后,每次他做近侍或者跟审神者独处的时候,大俱利伽罗都会在附近,要不就是鹤丸或者烛台切在。 就算他侦查没有短刀胁差那么高,作为付丧神临世的时间没有隐隐监视他的这三刃那么长,但髭切一样是身经百战历史悠久的名刀剑,怎么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他又不傻。 何况就那三刃的隐蔽,还不足以躲过他的侦查。对方也很清楚这一点,这就约等于明着表示不信任他了,比起监视更像是威慑警告。 人和人总有合不来的,刀和刀也是,原本我觉得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但拿我当贼防就有些太过分了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平等的同僚关系,不是吗? 大俱利伽罗依旧沉默。 鹤丸国永刚想开口打圆场,髭切就朝他竖起手掌,跟鹤丸殿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吧?我就是想知道,大俱利殿究竟为何对我不满至此? 髭切,大俱利九原杉本能地感觉到不安,他紧紧攥着大俱利伽罗肩膀上的外衣,不要吵架好不好? 大俱利伽罗看了懵懂稚嫩的审神者一眼,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髭切、其他刀剑付丧神,甚至是审神者怎么看待他的行为都不重要,他总要说出来,给审神者和其他刃提个醒。 如果冤枉了髭切,他愿意跟人磕头赔罪或者和髭切就此结怨也无所谓。但如果审神者自己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他、鹤丸、光忠三个再怎么看的紧也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就好比今天。 大俱利伽罗把审神者放在了鹤丸国永旁边,然后在髭切面前站定,暗金色的狭长眼睛不闪不避地看着太刀。 主人从津岛家的医院里被掳走那一次,对方对我们的情况简直了如指掌,包括上川队长在内,大家都怀疑有内奸。 髭切直接笑了,除了为了自己的亲弟弟出卖惣领甚至主动配合绑匪的津岛医生,还有别的什么人,你认为是我,对吗? 对,我认为是你。大俱利伽罗直接承认了,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对方掳走主人的时机太巧了,不是吗?就在主人刚刚拿到山姥切国广手里的录像回到时之政的时候。后来我们都知道那段视频牵扯到了很多事情,对方这么做很可能并不是单纯地在报复上川队长,转移稽查队的注意力拖延时间或许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而在主人被掳走之前看过那段录像的人,除了山姥切国广、主人、鹤丸,就只有你了,髭切。 髭切不笑了,你在说什么?那个时候 大俱利伽罗不喜欢和别人挤成一堆,总是游离于人群之外独自呆着,他会注意到很多其他刃不太在意的问题:要否认吗?你当时挤在主人身边看了那段录像,明明髭切殿平时并不是那么急着凑热闹的性格。 哦呀,这也能成为罪证?髭切的声音依旧甜软,语气却有些不妙,当时我只是正好站在鹤丸殿旁边,惣领才是突然冲过来的那个,更何况我不过看了一眼就被惣领嫌弃碍事推开了不是吗? 九原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和髭切说的一样,开口肯定了他的话: 就是这样,那时候我急着寻找山姥切,髭切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更不可能背叛他把信息透露给什么人,髭切是他的刀,没有理由这么做。 鹤丸是除了这二人之外最清楚的一个,髭切当时确实没看到多少,可能根本没就没来得及搞明白录像在说什么。他朝着大俱利伽罗轻轻摇了摇头。 髭切看了两刃一眼,又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冷静分析道:如果惣领被人掳走真的跟那段录像有关系,而录像在我们回时之政前就被泄露给了某人,那么比起我看了一眼做了什么,终端信息传输被截取的可能性才更大些吧? 鹤丸国永神色一动,审神者的终端,是被人做过一次手脚的,在那座本丸的时候。但稽查队所用终端的信息保密等级和普通审神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被窃取信息的可能性 很小,但还是有。 第192章 不在乎 从你口中轻易说出的, 一切都无关紧要的话。 然后用我陌生的姿态, 隔着划定的距离看我, 那对于这样的你而言, 我又算是何种存在呢? ~~~~~~~~~ 大俱利伽罗并不赞同髭切终端泄露了信息的说法。 对方找准了津岛医生下手, 一个个支开了大家,对周围所有人的性格行事、和主人的关系、当天所在的位置都非常了解,这也是终端信息泄露吗?那时候除了去找上川队长的长义和小夜, 我们根本没有任何人再使用过终端 髭切抱着手臂拎着自己的本体面无表情, 这些事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 大俱利殿就咬死了是我干的吗? 医院是有很多人,泄露情报的可能也很大连医院的主人津岛胥都被对方控制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但是唯独有一件事 罗盘呢?那个能指示和自己结缘之人所在位置的罗盘。大俱利伽罗紧紧盯着髭切, 如果当时我们有那个东西,追踪主人的所在就会容易的多。 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包括和九原杉有师徒关系的上川行定, 都是审神者的结缘之人。 九原杉入院后那个罗盘和审神者的终端一起, 就放在小孩的病床旁边, 后来就和审神者一起失踪了。 在我们追查敌人一点点铲灭他们的过程中,主人的终端、刻着他名字的玉牌,还有其他一些贴身物品,甚至是非常珍贵的那串灵珠都找回来了,唯独那个罗盘, 那个时候我们最需要的, 能够帮助我们找到主人的罗盘, 只有那个再也没能找回来。直到现在都是。 九原杉去和次元魔女交易的时候带的就是大俱利伽罗,打刀一直觉得这件事有他很大的责任在里面,所以对审神者身上的那串灵珠和他用两颗灵珠以及不知道什么别的代价换回来的罗盘关注度都比较高,至少比别的刀剑要高。 其他的都可以说是终端信息泄露,是医院的津岛医生或者其他什么人,但唯独罗盘的事我们从没有在终端上讨论过,外人也不可能知道。 主人从次元魔女那里得到罗盘的第二天就出发去找山姥切国广殿了,时之政中知道这罗盘存在的就只有主人、上川队长,还有从属于他们的刀剑付丧神。 上川队长那边的付丧神只是模模糊糊知道罗盘能帮忙找到山姥切国广而已,具体了解那个罗盘到底是干什么用、怎么用、能不能重复使用寻找其他人的,就只有我们这一队人马。 对方唯独刻意藏起了罗盘,那就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所以一定有内奸,就在我们这一队人里。 这一次髭切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甚至有些无奈,也许对方只是拿终端的时候顺手牵羊,后来才发现那个罗盘的用处所以藏起来了呢? 就算大俱利殿说的对,真的有内奸,就一定是我吗?这也未免太过莫名其妙。 我当然是有根据才这么怀疑的。大俱利伽罗并没有因为审神者不安的目光停下自己的话,那天其他刀剑被一个个支开,最后守在病房外的,就是我和你。 当时我察觉到敌人的存在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而髭切殿的侦查还要高于我,应该在我之前,至少是同时察觉到事情不对,怎么也有机会示警。 但事实上,我后来问过长谷部,他根本没听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医院的很多摄像监控都被破坏了,审神者病房前的也一样,后来他们调查的时候用的都是隐藏的灵力监测设备推测还原场景。 大俱利伽罗倒下之后发生了什么,除了髭切和绑匪,再没有别人了。然后就是大俱利和髭切两刃一起被人从杂物间里找到,全都是被封进本体的样子。 髭切少见地叹了口气:大俱利殿怎么知道我没有向长谷部示警呢?对方有备而来,我只来得及在门框敲了一下就被封印了,这些事情,我当时已经说过了吧? 和髭切同时被召唤的笑面青江之前一直沉默,这会儿才插了句话,主人当时住的是特护病房,隔音效果很好,长谷部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很正常。 何况对方确实步步为营,被暗算的大俱利、髭切,甚至是守着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都没能做出有效的抵抗,不只是髭切一刃。因为这个指责他甚至怀疑他,未免求全责备。 所以,大俱利伽罗声音平淡,我的怀疑没有足够确切不可辩驳的证据。否则髭切不会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 但髭切殿的解释也全都是一家之言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可巧合太多,你还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髭切终于笑了,好吧,为了能让大俱利殿放心,我需要做什么? 自行刀解以证清白?或者手段温和一些,让惣领把我封印起来放上几百年,到那时候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吧? 髭切九原杉想要过去,却被鹤丸国永按住。太刀看着和他们相对而立的同僚,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髭切殿说笑了,到不了那份儿上。 不过事情摆在明面上会比较轻松,髭切殿和主人在一起的时候,请让其他刀剑陪同,只是这样而已。 笑面青江微微皱眉,刀剑付丧神背主的可能性大俱利殿,你真的那么想吗? 刀剑付丧神分灵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存在,以刀匠打造的刀身为媒介让本灵分出一部分附着其上,依靠审神者的灵力以人身现世,忠于召唤者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因为自身的特性,背主对刀剑付丧神分灵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这会导致刀剑付丧神内心的崩塌,除非审神者本身德不配位,做出了什么过分的行为,根本没有得到刀剑的半点认同。换句话说,这振刀根本就没把审神者视作自己的主人。 可是这些都和九原杉的情况完全不符。小孩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害刀剑付丧神的事情,倒不如说对他们再真心实意不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髭切也没法在背叛审神者之后跟个没事儿人似地完全不受影响。 髭切殿很正常,气息也很纯净,没有一点暗堕的迹象,他应该没做过什么危害主人的事情。 大俱利伽罗又沉默了,正是因为这样,他之前才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怀疑,只是暗自防备。可鹤丸看出来了,他也没隐瞒。 九原杉有点左右为难,他既不觉得大俱利伽罗是带着恶意胡说八道,也不相信髭切真的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这应该都是巧合和误会。 髭切看出审神者的为难,主动退了一步,算了,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不往惣领大人跟前凑就是了, 近侍的轮值我也放弃,谁喜欢做谁做好了。就像鹤丸殿说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会比较轻松,与其让大家费尽心机监视我,还不如我一个刃躲远一点。 毕竟都当了上千年的刀大部分事情都觉得无所谓了。近侍什么的,不做了我也乐得清闲。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0) 九原杉并不想要这样,急匆匆上前几步跟他解释:我,我没有怀疑髭切。 髭切因为审神者的靠近后退了几步,语气不紧不慢,我说过的吧,我又不在乎这些,惣领身边也并不缺殷勤体贴的刀剑,他们都比我更适合近身侍奉,这样没什么不好。 在他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奴良鲤伴想。不然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从一番街逛回来之后小杉和他的刀剑付丧神们就有些怪怪的。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九原杉,小孩跟妖怪们追打的时候开始变得认真起来,比起玩耍更像是在修行;经常坐在被炉边演算一些其他人都看不懂的东西,写满各种算式和符文的纸一沓又一沓,直把去找他去玩小妖怪们看的眼晕,迅速逃之夭夭剩余的时间,便都是在帮山吹乙女他们干家务了。 与此同时,小孩再没露出过那种毫无阴霾的笑脸,像是晴朗的天空有了遮盖太阳的云,在清澈的湖水里也投下了阴影。 发生什么了吗?奴良鲤伴忍不住问帮完忙后抱膝坐在走廊上发呆的九原杉,难道那天出去玩的时候,有不长眼的家伙找事儿了? 怎么会?九原杉听到这话笑起来,眼里有了点明亮的光,除了理央和鲤伴这种,现在的我都打不过的妖怪根本没遇到。 奴良鲤伴也知道不是,整个一番街都在化猫组的控制下,既然良太猫说除了被一群妖怪冲散过,九原杉他们没遇到什么事儿,那就是没事儿。所以我才好奇你为什么不高兴。 不高兴?已经恢复到8、9岁样子的九原杉微微偏头,并不是不高兴 小孩沉默了片刻,这才轻声道:鲤伴,我曾经因为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再也不能长大而难过,但现在我觉得,一直是小孩子也挺好的。 如果外表保持在年幼状态,就不用去面对那些复杂的事情的话。 闻言,奴良鲤伴揉了揉小孩的头,那可能很难实现呢,小杉。再没追问之前的事情。 这次是在雨天的走廊上相遇。 髭切在距离审神者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笑着和小孩打招呼:哦呀,是惣领大人啊。然后侧身站在走廊外侧,示意审神者和压切长谷部先行通过。 淅淅沥沥的雨从廊檐上滴落,打湿了太刀披着的军装外套,但他似乎是毫无所觉,还保持着微微低头的恭敬模样。 根本,就不像是髭切。不像那个一点也不给审神者面子,时不时会说比起源氏的惣领,你还差的远呢那样的话,会忍不住拽他的尾巴弄翻他澡盆的付丧神。 九原杉走了五步才到髭切面前,他看了太刀脖颈处的衣服一眼,黑色的衬衫依旧缺了最上面的扣子,线头也继续挂着,根本就没打理过。 小孩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非常小巧精美的礼盒,捧到付丧神面前,这个给髭切。 太刀愣了一下,抬眼看了静立在一侧的压切长谷部一眼,见打刀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拿起了审神者手心那个还没鸡蛋大的立方体礼盒,自始至终都注意着没有碰到小孩半点,然后轻笑着道:嗯,这种时候该说,谢谢惣领大人的礼物? 九原杉眼里的光暗了一瞬,还是对着太刀露出笑脸,髭切快回去换件衣服吧,都淋湿了,以后不要雨天还站在走廊外侧。没必要为了让他走里面而这么做。 髭切目送审神者和同僚离开,回到自己房间里随手把淋湿的外衣扔到一边,这才跪坐在桌前慢吞吞地拆礼盒。 礼盒很小巧,礼物也是。一颗半球形的金纽扣躺在盒底的黑色天鹅绒上,和他之前拿去换丸子的那个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纽扣表面刻着的那个小小的猫爪图案。 髭切看了这颗扣子半晌,轻笑一声:真的,是个小孩子呢 ※※※※※※※※※※※※※※※※※※※※ 身心俱疲的作者需要大家的安慰跟我说说话呗。 第193章 捡来的 虽然并不是害怕, 但在某一个瞬间, 还是感到了厌倦。 ~~~~~~~ 九原杉撑着伞出现在奴良组大宅外的某个小巷里,只有他一个人。 小孩听着雨水敲在伞面上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能独自行动, 当然是靠偷跑。 九原杉出来之前特意选了方便行动的衣服,球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没有木屐清脆,总有种闷闷的感觉。但随着雨天特有的静谧和湿润的空气一起吸入肺腑, 那些烦闷也就消减了许多。 冬季的雨天, 街上的人不多, 九原杉小小一个,完全被宽裕的黑色伞面遮住,一点也不显眼。 没有人讨厌他, 也没有人喜欢他,不会有人想利用他、伤害他,也用不着时刻警惕地保护他。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 走在一条不繁华也不荒凉的普通的街道上罢了。 虽然不是害怕, 但在某个瞬间, 还是对自己身处的是非旋涡感到厌倦。 他就这么在街上游荡了好久,雨越下越大,视野昏暗,九原杉不熟悉这里的道路,不小心走进一个死胡同里, 刚想回头, 突然听到了一些非常细小的声音。 头顶的猫耳一下子冒出来, 转了转,从此时此地稍显喧闹的雨声中分辨出了某个微弱的呼吸声。 他又朝前走了两步,透过一堆杂物看见了下面的小东西:一只看起来和他原形非常相似的纯黑色小猫,连大小都差不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起伏的肚皮,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因为什么晕过去了。 九原杉看了一眼杂物上盖着的纸箱,已经完全被雨泡透了,躲在下面的小猫毛都湿了大半。 小孩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雨伞架在杂物堆支楞着的木棍上固定住,蹲下身从缝隙里把猫掏了出来。 被雨水和地上的泥沾湿的小猫看起来分外狼狈,九原杉这番动作也没把它吵醒,可能是生病了。 小猫脖子上有一个暗红色的项圈,上面还挂着一颗金色的铃铛,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喂养的。但项圈和铃铛都破旧的厉害,像是用了几十年的老物件。 咪咪,咪咪你醒醒。九原杉轻轻摇了摇怀里的小猫,好半天,猫咪才挣扎着张开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阖上了眼皮。 九原杉犹豫了一会儿,手上亮起灵力的光芒,蓝色的符文旋转着排成一圈套在小猫的脖子上,缩紧后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的小孩把猫塞进了自己外衣里,一手抱着猫,一手打着伞,朝家里跑去。 压切长谷部安静地守在审神者门外,等待之前说想自己一个人休息把他赶了出来的主人睡醒。 然后就看见有个小家伙顶着一把大伞从大门外一路跑了进来,伞沿被抬起,正是说累了要午睡的审神者。 小孩脸上不知道在哪里站到了些泥灰,弄的脏兮兮的,脚下的鞋子和裤腿全是湿的,上衣也湿了一大半,肚子那里的衣服鼓起来,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主人!压切长谷部迅速跑进雨里把审神者拉到房檐下,脱掉小孩满是泥水的鞋子,抱着他回房间。 打刀顾不得追问原本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小孩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拿毛巾给九原杉擦了几下,又急匆匆翻箱倒柜给小孩找干净的衣服。 雨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付丧神们大多都在屋里,听到这边的响动,全跑过来了。 然后就看见了一身外出打扮,全身湿淋淋的审神审。 主人怎么这幅样子?烛台切光忠一边问,一边蹲下身拿小孩盖在脑袋上的毛巾帮他擦脸,又摸了摸小孩的手,这样不行,主人身上都是凉的,还是直接洗个热水澡比较保险。 我也是这个意思。压切长谷部已经找好了全套的衣服,过来拉审神者。 九原杉退后一步躲过他,拉开自己外衣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只纯黑色的看起来也是不到两个月大的奶猫,声音还因为在冬天淋雨吹风有点发抖,先看看它。 刀剑付丧神们的动作一顿,看了小孩手上那只脏兮兮且半死不活的小猫一眼,都有点无奈,审神者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捡回来的。 烛台切接过小孩手里的猫,递给药研藤四郎,轻声安抚审神者,先交给药研看看它有没有生病,再给它清理一下,主人先跟长谷部去洗澡好不好? 九原杉乖乖点头,跟着长谷部去汤池。山姥切国广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虽然知道长谷部可能会因他插手不快,可还是对审神者的担心占了上风。 烛台切光忠叮嘱大俱利伽罗和山姥切长义收拾一下屋子,自己转身去借奴良组的厨房给审神者熬祛寒的姜汤。九原杉不喜欢姜汤的味道,太刀还得琢磨放些什么甜的东西中和一下。 小夜和笑面青江则跟着药研一起,研究这个被审神者带回来的小猫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等九原杉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带着长谷部和山姥切回到卧室,姜汤和热羊奶已经全部备好。 小孩自知理亏,一点也没嫌弃姜汤的味道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 烛台切光忠给里面放了红糖和枣子,喝起来其实还不错。但太刀还是担心他不喜欢,给旁边放上了小孩变成猫咪后就颇为喜爱的羊奶。 九原杉鼻头一酸,静静坐在那里等羊奶凉下来,也不说话。 压切长谷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审神者他们出去逛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是听鹤丸跟笑面青江转述了个大概。 而自那天之后,九原杉就变得比较沉默,大多时间都和奴良组的妖怪们在一起,给付丧神们的指令是原地解散,让他们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以至于连近侍一职都形同虚设了。 压切长谷部心底甚至生出了某种怀疑:审神者是不是已经厌倦他们了?厌倦了他们事无巨细的照顾和管束,厌倦了他们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作态? 毕竟,这里是非常平和的现世,而不是危机四伏的时空战场;他们审神者是一位比刀剑付丧神更加强大的灵能力者,而不是像他现在幼童的外表一样,稚嫩脆弱到需要别人小心呵护。 抱着洗过澡吹干毛的小野猫过来的药研藤四郎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大将,我检查过了,这只猫没有生病,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会晕过去是因为 短刀话音未落九原杉就知道为什么了,原本还一副恹恹样子的小猫鼻头耸动了几下,动作极快地挣脱了短刀的手,凑到烛台切给九原杉晾着的羊奶前,开始大口舔羊奶喝。 药研藤四郎瞬间面色一变,挡在了审神者面前,隔开了九原杉和那只看似普通的猫,大将,它普通的猫根本不可能轻易挣脱他的控制,动作也不可能有那么快。 其他刀剑付丧神也跟着提高了警惕,好几个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本体。 九原杉神色平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意外,语气平淡道:它和我一样是个猫妖。 而被众刃戒备的小猫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舔碟子里的羊奶,直到那只九原杉最喜欢的猫耳浅碟干净的像是水洗过一样,黑猫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硬是用一张猫脸做出了没精打采的丧气感: 啊,看这样子就知道麻烦的要死。声音是和它表情完全不符的清澈好听的少年音,不过翻脸之前能不能再给点吃的?实在点能吃饱的那种。 黑猫虽然能口吐人言,但看起来非常普通,和化猫组那些猫娘给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刀剑们有点怀疑,这个真的是猫妖? 嗯,是猫妖,和化猫组那些差不多。九原杉的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奴良鲤伴的声音。 那并不是普通的猫妖吧?小杉。纸门被拉开,滑头鬼一头黑色长发在雨天里肆意依旧,他身后还站着刚才一直不见人的鹤丸国永和髭切两刃。 奴良鲤伴把目光从九原杉身上移到在地上摊成一张猫饼的黑猫身上,你说是不是啊,沉默之终结,怠惰的吸血鬼真祖,SleepyAsh? 第194章 召集令 放缓手中每一个动作, 一切都显得不疾不徐, 而你我对视的那一眼, 光阴简慢,岁月静好。 ~~~~~~~~~ 听到吸血鬼这三个字, 鹤丸国永的本体铮然出鞘,一刀砍向黑猫。 被称为怠惰的吸血鬼闪开了付丧神的刀,语气更加无力, 啊啊, 居然是滑头鬼的大本营, 还有这么多妖怪,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还有,我是善良的宅男吸血鬼, 为什么对我动刀子?啊好恐怖,跟我合不来。 奴良鲤伴朝刀剑付丧神们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然后看着躲到柜子顶上去的黑猫, 我承认你这些年一直都听安分的, 所以今天登门奴良组,是有什么事吗? 黑猫颇为无奈地看着被众多刀剑付丧神挡在后面的小孩子,抱怨道:谁想来这种地方啊,麻烦的要死,都是那个小鬼趁我饿的没力气硬是把我带回来的。 而且黑猫又试了一次, 果然还是不行, 我不能变成人形了, 你做了什么,小鬼? 九原杉刚开始看见小猫第一眼的时候,确实以为它是只普通的猫妖,但手指碰到黑猫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吸血鬼,这是一只吸血鬼,毋庸置疑。九原杉在不夜山社的某次任务中遇到过这种曾经让理央吃了大亏的生物,不过不是真祖级别的就是了。 小孩脑子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然后封印了这只处在虚弱状态下的吸血鬼的力量,把它带了回来。 九原杉迎着滑头鬼和众多刀剑付丧神的目光,是我带它回来的,他的力量已经被我封印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打算以后养着它。 众人: 知道九原杉血液异常的鹤丸国永和山姥切国广更是头大。 主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鹤丸国永站在九原杉面前,看着只到他腰间的小孩,你要是想养只普通的猫甚至是猫妖作伴,我们都可以弄来,但吸血鬼是什么东西?不能养。 喂喂,居然说东西,都告诉你们我是善良的宅男吸血鬼了吧,有点礼貌啊,付丧神。柜子上的小猫虽然是在抱怨,但语气还是没精打采的。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1) 鹤丸,九原杉抬起头对上太刀的目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小杉,你是想和怠惰缔结契约吗?奴良鲤伴对九原杉的想法倒是没太反对。 怠惰有几百年都没吸过血的记录,据说跟他的上一任人类主人也相处的很好,自那个人类病逝之后也没再吸过其他人的血,他也不是不能用,作为吸血鬼仆人的话。 滑头鬼摸了摸下巴,又补上了一句,除了太过懒散这一点。 索性他还算听话,真跟他结契对你来说也是个助力。 主人!、大将!刀剑付丧神们急了,鲤伴再怎么说,他们也没法觉得吸血鬼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让审神者跟刀剑付丧神以外的乱七八糟的妖怪结契他们不乐意。在这一点上,众刃轻易就能达成共识。 被九原杉的术限制住连逃跑都跑不远的吸血鬼无语:明明是在谈论跟他结契的事情,能不能先问一下他本人的意愿,你们是什么残忍又邪恶的猫咪拐卖集团吗? 谁要再跟人结契啊?麻烦的要死怠惰正想着,突然感觉身边的空气有细微的波动,一偏头就看见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黑猫蹲在他旁边。 圆圆的脑袋,金灿灿的眸子,身子也圆滚滚毛茸茸的,看起来非常可爱,虽然比他还是差了点儿。 我叫小杉,你呢?金色眸子的小黑猫开口,是幼儿一样的奶音。 怠惰莫名就有了某种优越感,用自己的少年音色回道:我叫小黑。还是用了那个人给他的名字,而不是沉默之终结、怠惰或者SleepyAsh。 刀剑付丧神们有些紧张地看着审神者近距离地接触所谓的吸血鬼,他们刚刚想拦住小猫的,但是机动跟不上审神者的速度也是莫可奈何。 我并不是想要你和我缔结契约。九原杉开口,虽然还是奶音,但语气很认真,你不需要做我的吸血鬼仆人,也不需要为我战斗,只要做我的宠物就够了。 小黑:哈?一只猫想养另一只猫做宠物? 但是还是有不能做的事和需要你做的事。九原杉继续道:不能伤人,不能吸血。 然后,我需要你提供一些有关吸血鬼的知识,偶尔,可能还会需要你的一点点血做研究用。 作为交换,我会提供给你遮风挡雨的住处,足够的食物,如果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我也可以尽量满足。 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九原杉的话,刀剑付丧神们都已经猜到审神者是想做什么了,彻底沉默下来。而奴良鲤伴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怠惰,等待他的回答。 怠惰的猫咪形态和九原杉的原形体型相近,不同的是吸血鬼的眼睛是红色的,尾巴比一般的猫细长,末端还有多出来的一团毛,额前和脸侧也是,除了猫,跟狮子也有些相似之处。 红眼的小猫看着旁边金眼的那只:你以为吸血鬼真祖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吗?只不过九原杉用术困住了它,旁边还有滑头鬼在,非要逃跑的话,大概是件麻烦的要死的事情。 行吧。小黑用自己的少年音色怏怏应道。包吃包住还不用干活,只是问点问题抽点血罢了,总不会比真昼那家伙更麻烦了。 而且,没有契约约束,等他破解了九原杉的术,还不是想走就走? 于是,名为小黑的猫咪就这么留在了九原杉身边,当宠物。 嗯,说是这么说,但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吧!? 一模一样的一对猫耳白瓷浅碟并排摆放,先是温热的羊奶满满一碟,两只大小相近颜色相同的小猫凑上去,动作一致地嗅了嗅,然后同时开始喝奶。 羊奶之后是蛋卷,最后是满满一小碗肉羹。 嗯,在食物上,这些刀剑付丧神们对两只猫倒是一视同仁,但其他方面就不光是九原杉睡被子他被关在笼子里睡猫窝的问题,小黑愤愤地想。 但是好麻烦啊,在寒冷的冬天离开温暖的屋子自己去找食物和住处所以直到今天他还呆在这里。 吃饱了的两只猫躺在烧了地暖的地板上消食,小黑是越躺越瘫,而九原杉过了最初特别困的那会儿,很快就精神起来。 金眸的小猫躲在蒲团后面压低身体,后爪轻轻挪动着,带动着屁股一扭一扭的,等到小黑打哈欠的时候,抓住机会冲了上去。 小黑被小杉压在了下面,小黑被小杉的爪子呼脸了,小黑被小杉咬住了后颈,小黑被小杉的后爪使劲儿蹬了一脚、两脚、三脚 而周围的刀剑付丧神就那么看着,全是一副自家小孩又长本事了的欣慰笑脸。 鹤丸国永一直在给九原杉加油助威,还提供了全程配音解说服务;压切长谷部则一本正经地向审神者恭贺他战斗的胜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原杉赢了什么了不起的大战役。 髭切随手翻着手里的杂志,听着屋里的嬉闹声,脸上噙着笑;小夜左文字从头到尾看的专心致志;而药研则一脸无奈地和烛台切一起去收拾小黑被九原杉揪下来的毛 这些日子见惯了两只猫打架的刀剑付丧神们再没像一开始那样抵触戒备小黑的存在,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比较淡定地接受这件事了。 想想小猫原本是该和兄弟姐妹们一起长大,一起打打闹闹学习捕猎的本领才对,审神者确实需要一个同龄的小伙伴,有了小黑之后审神者之前低落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看来小黑的存在也挺必要的。 怠惰受制于九原杉的术,依旧无法变成人形,他很久没喝血了,根本打不过九原杉。他也懒得花力气来一场认真的猫咪之间的对决,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躺平任踩了。 山姥切国广把战斗胜利趴在一边休息的九原杉抱走,动作轻柔地给他梳毛,神色宁静认真。九原杉直接躺在付丧神腿上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独自一个被留在原地瘫的快要变成液体的小黑:呵呵,小孩的嘴,骗人的鬼! 九原杉管这叫给他当宠物,宠在哪里?这根本就是给他当玩具才对吧? 啊,一只猫给另一只猫当玩具,何其可悲?他还不如出去卖萌为生。 终于,无人问津的小黑被大俱利伽罗捡了起来,打刀把猫举到和自己平视的位置,轻声问:你是因为太懒了,所以才有了怠惰的称号吗? 小黑:不但身体要受摧残居然连精神也不放过!我又懒又丧又怕麻烦是吃你家大米了? 嗯,还真吃了。 一只猫脸上出现生无可恋的表情实在是太逗了,笑面青江直接哈哈哈大笑,山姥切长义也没憋住,打刀对上小黑控诉的眼神,很快把目光转向自家主人,假装刚刚落井下石的不是他。 跟着审神者在现世度过的这段时光,大概是他们被召唤出来以后最长久的一段安逸生活。 可随着时之政寄来的紧急召令,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他们又要回去了。 回到那个血雨腥风的时空战场上去。 第195章 回归 不被需要就会害怕: 暮然回首, 除了自己, 我一无所有。 ~~~~~~~~ 九原松把白纸黑字还盖着红戳的紧急诏令和一封私信一起递给九原杉,是时之政那边寄过来的,给你的。 紧急诏令上写了一堆官样文章, 总之就是说溯行军那边发生了重大变动,急召在外的所有审神者回时之政备战。 至于到底是什么变动,原因是什么, 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只字未提。 私信是上川行定写给九原杉的, 对于这次紧急召集审神者的事,模糊地说了原因是之前的变异溯行军卷土重来,重点强调了九原杉就算不回去, 他也能替自己的学生把这事儿推掉。 九原杉年纪小,之前身体确实不好,在医院里也留了病案的。何况他几次身体状况恶化都跟时之政管理不善脱不了关系。之前政府很是花了些力气赔偿安抚不夜山社和九原家, 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小孩。 九原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落款处上川行定的名字, 琢磨着这里面的不对劲儿。 变异溯行军、灵力污染和暗堕刀这些都是稽查队已经解决了的问题。就算卷土重来, 净化灵术革新且已经有了应对经验的政府应该很容易就能处置,为何要对在外的所有审神者发出紧急诏令? 九原松和九原枞坐在上首的奴良鲤伴旁边,九原松虽然是长兄,但九原杉现在也大了,他选择先问弟弟自己的意愿, 你怎么想呢, 小杉? 我看上川队长的意思, 是想让你留在现世,你决定留下的话,呆在家里、别院或者继续住在奴良组这里都可以。 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也都静立在一旁注视着审神者,等待着他的决定。 九原杉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面前的兄长和滑头鬼,哥哥们和鲤伴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发去京都,去击杀羽衣狐?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九原松干脆点头。 需要我吗?九原杉问。 九原松顿了一下,这才弯着唇道:二代目已经是顶尖厉害的大妖怪了,哥哥在不夜山社也不是混日子混出来的,哪里就窘迫到连小杉都要动用了? 听到长兄这么说,一边的九原枞一下子放松了很多。羽衣狐是什么级别的妖物?和这种东西生死相搏,他和大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能保证,怎么会愿意让年幼的弟弟也跟着冒险? 九原杉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哥哥们的决定一点也不意外。不过他相信哥哥们,也相信鲤伴,他们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一定,一定能凯旋归来。 我打算回时之政帮老师。九原杉语气平静,吐字清晰,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九原松和九原枞一时都没有说话,他们的弟弟,从7岁开始就跟着他们在外历练,没道理现在就该娇养着什么都不做。 小杉这么想的话,哥哥当然会支持你。最终九原松这么说道。 九原杉把从小黑口中得到的情报整理成册,吸血鬼真祖的血也抽了三管,交给了九原松。 九原家的人当然研究过吸血鬼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在这方面,还是清浦家比较擅长,所以九原家兄弟商量过后,还是打算把这件事委托给清浦家。 这一次和奴良组众人的告别要比上次轻快的多,也许不久后就能再次相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下次来就能看到鲤伴和乙女姐姐的小宝宝。 身为审神者的九原杉回时之政最简单不过,拿着手中金色怀表模样的小型时空转换装置就能回到他之前来时借用过的那座S级本丸。 刀剑们又一次变成了九原杉手链上的坠子,九原杉抱着自己捡来的宠物小黑,在众人的注视下,时空转换时亮起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他,小孩的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收到消息等在时空转换器前的上川行定紧皱着眉头,刀剑付丧神们立在他身后,偷偷交换眼神。 也不知道审神者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明明为了尽快见到自己的学生推了手中的一堆事情,但现在却端着这幅表情。 庭院里的时空转换装置亮了起来,众人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听到了小孩清脆的呼唤:老师! 九原杉在察觉到周围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再维持12岁的样子,直接恢复成有耳朵和尾巴的十岁小豆丁,丢掉了手里的宠物小黑,拖着长了一截的袖子和裤腿朝上川行定奔过去。 上川行定忍了又忍,还是没躲开九原杉的飞扑,伸手接住了跳过来的孩子。 青年生的又高又瘦,没用灵力的情况下,后退了半步才抵住冲力稳住身形,开口就没好气:怎么越长越回去愈发每个正形了?他刚见九原杉的时候,小孩还是个很有世家少爷修养、举止有礼的好孩子呢。 染金发、染蓝色指甲、一只耳朵带四个耳钉、不穿稽查队制服就像街头混混的青年理直气壮地训斥自己的学生,完全不觉得小孩现在这样跟自己的言传身教有什么关系。 九原杉微微吐了吐舌头,才不管正形不正形,把变成妖怪后愈发白皙可爱的脸凑到上川行定面前,老师你看我,耳朵还有尾巴,可爱吗?他还记着理央说他黑不溜秋丑死了的事儿呢。 可爱什么可爱,我又不是没见过。真要说可爱,九原杉离开前四岁的样子才最可爱,但那时候有九原松他们在,上川行定没好意思提出自己想抱抱小小一只的九原杉,他心里也不是不可惜的。 对于老师的评价,九原杉相当不服气,在青年怀里还不安生,搂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老师你再好好看看,肯定是可爱的,看我油光水滑的皮毛。说完还试图拧身把自己的尾巴揪过来给他看。 上川行定也是服了九原杉现在的审美,只能随口敷衍道:可爱可爱,你别折腾了! 周围上川行定的付丧神们看着自家主人招架不住的样子偷笑,没一个上去帮忙的,九原杉的刀剑也跟着在他腕上微微晃动。 上川行定被九原杉磨了半天,最后一向不喜欢粘粘腻腻的青年忍耐到了极限,把许久不见特别缠人的小孩放到地上按住头,不许闹了。 九原杉不闹了,拉住按在自己头顶的手,抬头去看上川行定,露出柔软又依恋的眼神。 上川行定一怔,不由自主放轻了动作。他得承认,现在的九原杉确实比以前长得更加可爱,还很会撒娇。 和老师亲近够了,九原杉这才想起把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一个个放出来。 小孩从空间扣中取出攒了不少的礼物一样样送给大家,有他跟鹤丸拿枫叶做成的标本,也有在九原家仓库里搜罗来的,还有在浮世绘町的集市上买的,都是些九原杉觉得老师和众刃会喜欢的东西。 我答应了回来要给大家带礼物的。九原杉对着堀川国广他们笑的眉眼弯弯。 胁差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是,我们一直都在期待您带着礼物回来呢,九原大人。 收到礼物的其他人也跟九原杉道了谢,小狐丸好奇去碰九原杉的猫耳小孩也大方地给他摸。 浦岛虎彻和萤丸抓住了懒洋洋不想动弹的小黑,玩闹了一会儿就抱着猫追问鹤丸现世有什么好玩的。 膝丸则早就凑到自家阿尼甲身边去了,九原杉看着那边微微愣住:髭切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2) 一期一振帮九原杉把过长的袖子和裤腿挽起来,您应该小心些的,这样很容易摔倒。 一期哥你不要随便抢我们的活计啊。药研一边蹲下身帮九原杉挽起另一只裤腿一边和兄长说笑。 一期一振顺手拍了拍短刀的肩膀,我知道药研最可靠不过,是哥哥多事了。 没药研说了一个字就不说了,和一期一振相视而笑。 九原杉趁着两刃都蹲在地上的机会,同时伸出双手在粟田口刀派的两位付丧神头上拍了拍,挽起来做什么啊,我要跟着老师回队舍,还是得变成之前那么大的。 一期一振神色一顿,转头去看自己的主人。 上川行定走到九原杉面前,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你以后都不用回稽查队的队舍了,就留在这里吧。 九原杉愣了一下,数秒后才反应过来上川行定在说什么。小孩的瞳孔微微收缩,袖子下的手指因为攥得太紧甚至有些抽搐,老,老师,您不要我了吗?讨厌我了吗?就像髭切厌烦了照顾他还被人指责一样。 因为之前很多很多事,都是他在给老师添麻烦。 还是因为我作为搭档完全不合格,老师要跟更厉害的人组队?这样的话他也只能接受,一年的担保期已过,老师已经不必非得和他绑在一起不可了。 啧,我以为你这毛病已经好了怎么还是这样?上川行定挥手让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闪开,自己蹲在九原杉面前握住小孩有些发凉的手,不让他继续拿指甲掐自己手心,乖,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些乱起八糟的理由。 这座本丸的结界强度和其他硬件等级都达到了S级,是你的兄长和我一起帮你从政府那里争取来的,作为之前安保出现漏洞让你从医院被敌人掳走那件事的补偿。你现在的灵力很强,撑起这里绰绰有余。 松君跟我通过气,你现在根本无法一直保持长大后的样子,状态很不稳定,而稽查队的队舍里虽然只住着你和我,但我毕竟是队长,那里人来人往,又有无数人盯着,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本丸则不同,这里与世隔绝,不知道本丸的坐标,没有本丸主人的允许,谁也进不来,非常隐秘安全。 何况S级本丸的时空转换器还可以连通现世,你以后回家也会方便许多。 小杉。上川行定把小孩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摸着他的脊背安抚他,我们都在尽可能地给你留下更多的后路,努力保全你,你能明白吗? 九原杉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度,虽然他更想和老师一起住,但他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任性,违逆哥哥们和老师的好意,让他们为难。 可是 老师不需要我吗?我能为老师您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吗? 上川行定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牵着小孩的手朝本丸的广间走去,当然是有的。 既然小杉你没有选择留在现世而是回到了这里,有很多事情我就要跟你交代清楚。 最紧要的一件:京野瞬一叛逃了,他已经加入了时间溯行军那一边,这次的紧急诏令就是因他而起。 第196章 收留 在时过境迁之后, 回忆已布满灰尘, 能够澄清的误会, 也变得苍白无味。 ~~~~~~~ 直到被上川行定拉着坐在广间里,九原杉还有些愣愣的:京野先生怎么可能? 那个人教给他灵魂和控制类的术, 就算不是倾囊相授也从未搪塞过他的任何问题,当初帮大俱利伽罗换本体的方法也是京野先生告诉他的京野瞬一于九原杉有半师之谊。 后来山姥切国广能够得救重新回到他身边,九原杉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肯纵容他任性行为的上川行定, 还有给他提供了技术支持的京野瞬一。 因为这些渊源, 即使九原杉明知道上川行定和京野瞬一不太对付, 也很难对那个总是对他笑、待他温和又耐心的青年生出恶感来。 这样的京野先生投靠时间溯行军什么的无关对错,就是有些意外。 上川行定也看出九原杉有些回不过神,把桌上的果子点心往小孩那边推了推, 又从堀川国广那里接过热牛奶塞到九原杉手里,你觉得意外也正常,时之政中对此难以置信的人多着呢。 京野瞬一家世优越, 个人能力又强, 在政府中前途一片大好, 也没有遭逢什么巨变,他这么干确实让人想不通,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居然还有一些审神者追随他一起投靠敌人。 对于此事反应最平淡的那个人大概就是上川行定了。他早就察觉到各种蛛丝马迹,一直在追查京野瞬一,这次京野瞬一的叛逃, 某种程度上也是被上川行定逼得藏不下去了。 小杉你带回来的那段录像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诶?九原杉听到这话抬起头, 山姥切在变异溯行军据点拍到的那段? 上川行定点头, 他在那段录像里出现过,虽然做了伪装,但骨相识别错不了的。 那些变异溯行军听从京野瞬一的指挥行动,甚至他们很可能就是京野瞬一创造出来的。能够操纵敌人为自己效力,他要不是个叛徒,这简直是件天才般的创举。 上川说着说着笑了出来,九原杉有些分辨不出他这是真心话还是在讽刺。 这样说来,在上次的灵力污染件事里牺牲的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九原杉想起自己以前那座本丸为了保护他而碎掉的11振刀剑,还有因为战场封锁被敌人围杀而折损的和泉守兼定、暗堕的山姥切国广,语气有些低沉,都是京野先生造成的吗? 何止?上川行定双臂抱在胸前,他算得上和京野瞬一算是一起长大,两人性格不合,从小就相看两相厌,但他也没想到对方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京野不光做了这些,他还蛊惑了一部分审神者尝试着改变过去。之前暗堕的审神者人数异常增多,跟这个脱不了关系。不过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灵力污染和审神者窝藏暗堕刀造成的,没人怀疑到这个上面。 之前那个相叶亭,小杉还记得吗? 九原杉很快点头,相叶亭是他杀死的第一个人类,是九原杉到上川行定身边后唯一一次看到老师重伤,印象深刻。 她就是因为试图改变自己的过去才变成那样的。上川行定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泄露了少许复杂的情绪,也许是想改变当初的婚约,也许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了想救她姐姐。 对于自己曾经的未婚妻,上川行定很少提及,现在说起来也是一笔带过很快就转开话题,根据我们的调查,不光是时间溯行军,满足一定的条件,刀剑付丧神,甚至是暗堕的审神者,京野瞬一都能操纵他们。 上川行定一直怀疑当初相叶亭暗堕之后偷袭他想要取他性命的行为根本就是被人操纵的,京野瞬一想干掉一直碍事的他,怎么想都很正常。 如果是京野那家伙的话,那些煽动普通审神者跟稽查队对立的行为也就很好理解了,他是巴不得我焦头烂额没时间去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九原杉一直安静听着,接受这件事之后,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从他在梦中和京野瞬一的接触来看,那个人的心思难以捉摸,言语里时不时透露出对时之政的不以为然,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奇怪。 还有一件事上川行定看着自己的学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九原杉直说,跟你有点关系。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刚来时之政的时候被分配到那座本丸,应该是京野瞬一和宫田泽他们故意安排的。那两个人和高仓家做了交易,原本是打算借刀剑付丧神之手杀掉你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 说实话,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是对方主动停手,九原杉很可能已经死在那座本丸里了,然后就是刀剑付丧神因为弑主被裁决,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京野瞬一用这种花招排除异己不是一次两次,只是直到他叛逃后这些事才被翻了出来。 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沉重,从头到尾亲身经历的鹤丸国永眼中更是暗芒闪烁。 当初乱他们把审神者从楼上推下去那回,确实是差点要了小孩的命,按照他们后来知道的审神者的实力来讲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更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几刃全都说不清事发过程,偏偏情绪异常激烈,鹤丸早就生了疑心。 如果当初审神者真的死在那里鹤丸国永心下一寒,有些拒绝顺着这个可能想下去。 作为差点丢掉小命的当事人,九原杉反倒很平静,这样说来,即使是一开始,他们也没讨厌我到想要我的命啊,因为有人在其中捣鬼才会变成那样吗? 主人。山姥切国广握住九原杉的手,他才懒得理会那些刀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只是心疼自己的主人。 在最初的最初,连他都不在审神者身边的时候,背井离乡独自一人去往那座本丸的主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那些刀剑付丧神明明用了主人的灵力,却拒绝让审神者入住天守阁,把年幼的审神者驱赶到偏僻的四时院,对主人毫无敬意,动辄出言不逊,为了逃避责任包庇凶手,连主人的安危都不顾 那样也能称之为属臣?山姥切国广永远都不会承认他们,就算他们是被人诱导影响了也不行。 我们从被操纵的付丧神身上找到了一些东西。上川行定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打开之后,纯白的绸缎上面躺着三根像是红色晶石材质的针,约三寸长,比绣花针还细。 把这个钉进付丧神脑袋里的话,可以影响他们的情绪,操纵他们的行为。京野瞬一掌管着政务司,借着每次本丸交接时给刀剑付丧神体检的机会,很容易在里面弄鬼。 他能借用这种手段操纵付丧神的程度不好说,毕竟京野瞬一用这招是为了不动声色地杀人,要让付丧神背锅,就不能做的太落痕迹。 九原杉伸出手,见上川行定没有阻拦他的意思,这才拿起了盒子里暗红色的细针,打量了一会儿,暂时没看出什么。 这个,老师能留一个给我研究一下吗? 上川行定点头,他拿出来给九原杉看原本就有这个意思,这几个都留下给你,毕竟是操纵他人的媒介,你小心一点。 九原杉轻声应下,收起了盒子,暂时交给药研藤四郎保管。 说完了正事,九原杉这才注意到广间门口的矮柜上放着好几振刀剑,老师,那是 上川行定偏头看了那边儿一眼,比刚刚谈论京野瞬一的时候语气轻快了些,就是和你一起从四百多年前被带回来的那几个。 他们知道了你妖化的事情,出于谨慎考虑,是该清洗记忆后暂时封印在仓库里等待别的审神者领取的,但是他们几个不愿意。 上川行定说到这里撇了撇嘴,呵,稽查队救了他们,还要接受他们的讨价还价,真想直接把这些家伙塞进刀解池回炉重造算了。 老师。九原杉无奈,青年说的硬气,可加州清光他们又没犯什么错,也不是暗堕刀,哪能为了给他保守秘密就随便刀解? 上川行定也懒得跟这些耍心眼的刀剑计较,他们想留在你手下做事,这也是个解决办法。我想着你现在有了本丸,以后要维持这里的正常运转,只有长谷部他们几个人手可能不够,就把他们带来了。 说到这里,上川行定看了门口一眼,故意提高了声音,资源充足的情况下稀有度低的刀剑很容易收集,这几个没什么练度,小心思倒是不少,还不如召唤新刀小杉你觉得呢? 那边刀架上的五振刀因为上川行定的话晃动了一下,九原杉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又装作自己是死物一动不敢动,逗得小孩笑起来,留下吧。 能在那样的地方相遇,相互扶持着走过一段路,是他们有主从缘分的证明。 上川行定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低头看了眼终端上这么一会儿又冒出不少的新消息,站起身对着九原杉挥了挥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你好好休整队伍,最近因为京野瞬一的事,溯行军和时之政的冲突非常频繁,你还是稽查队的在编人员,随时有可能收到任务指令,自己做好准备 我们已经再次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小杉。 第197章 过去与未来 记忆曲折成漫长的过去, 承诺连接着遥远的未来, 而我们正是为此而存在。 ~~~~~~~~~~ 压切长谷部刚刚完成了这次任务的总结报告,抬头才发现之前还在旁边垫子上睡觉的小猫已经不见了。 自从九原杉变成猫妖,如果他想溜, 刀剑付丧神们根本就察觉不到。 打刀整理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又看了一圈,天守阁作为付丧神们打扫的重中之重, 窗明几净, 一尘不染, 再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了。 退出屋子合上纸门,刚下楼就遇见了正在晾晒被褥的歌仙兼定。本丸现在总共也就15振刀剑,自然都是紧挨着审神者住的。 长谷部殿忙完了?歌仙兼定笑着问。 压切长谷部点了点头, 歌仙殿有看到主人吗? 浅紫发色的高大打刀指了指万叶樱那边,主人和小黑打闹着去那边玩了。准确说是九原杉撵着小黑去的。 眼看着压切长谷部打算离开,歌仙连忙问了一句:今天天气这样好, 我想帮主人把被子也晒一晒, 可以吗? 虽然已经在这座本丸生活近两个月了, 但歌仙几刃还是没法觉得自己和压切长谷部他们一样,跟审神者密切相关的事情,总少不了要经过他们的同意才敢插手。 九原杉所住的天守阁没对任何刀剑的出入做出限制,但后来的几刃还有髭切,几乎都是不进去的。 压切长谷部微微拧眉, 倒不是对歌仙兼定有意见, 而是髭切的事, 每次被太刀刻意疏远,审神者都会偷偷难过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解除髭切的嫌疑。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3) 那就麻烦你了,歌仙殿。 还有这种小事,不用太过拘谨,你们也是主人的契约刀,太过生疏的话,主人会伤心的。 歌仙微微一愣,审神者不是没这么跟他们说过,歌仙几刃也没一个是敏感怯懦的性格,不过是因为守在审神者身边的那几刃戒心确实很强,他们不想起冲突才处处小心。 我明白了,歌仙兼定对着压切长谷部微微颔首,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眼看着压切长谷部走远,加州清光也冒了出来,长谷部都那么说了,我今天可以进主人的卧室参观吗?来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去过,简直是所有加州清光的耻辱。 咱也想去看看。陆奥守吉行也跟着凑热闹。 最后他们三个都去了天守阁二楼,这里就剩下两刃。 宗三左文字站起身,过于纤细的身形很有些袅袅婷婷的风韵,我去看看小夜,蜂须贺殿请自便。 蜂须贺一个人有点闷,从屋里走出来在走廊上正坐。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春风裹挟着万叶樱的花瓣拂过脸侧,扬起打刀和樱花一色的长发。 比起以前在地牢里的日子,现在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当然,如果能被主公器重,有机会展现真品的锋利,那就再好不过了。 主人。 树上的九原杉听到压切长谷部的呼唤就开始往下面的树枝上跳,长谷部,我在这里。 到了能隔着花枝看见打刀的高度,金眸的小猫又抬头去看被他追到树顶上躲着的那只,小黑,我们要回去吃点心了,你去吗? 树顶的黑猫翻出了死鱼眼,不去,我想一只猫安静呆着。他就不能偷偷去厨房吃吗,非要和九原杉这个热爱拽他毛的家伙呆在一起? 九原杉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化成人形坐在了最靠近地面的那根横枝上,朝着树下的打刀伸出手,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怕审神者摔下来,早就张开手臂等着接他,九原杉跳下来的时候,打刀稳稳地抱住了小孩。 阳光、樱花、微风,还有树下等着接住他的紫色眼眸的付丧神这一切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小孩过分出色的记忆还是让他能回想起每一个细节。 九原杉抱着打刀的脖子,轻声询问:长谷部,现在两边的冲突这么激烈,除了稽查队,普通本丸是不是也和那些变异溯行军短兵相接了? 是。压切长谷部一边抱着审神者往回走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灵力污染不光是会影响刀剑付丧神,在时间溯行军之间也会不断扩大,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一直不出阵放任对方肆意改变历史,所以能出动的战力基本都出动了。 不过好在主人您之前改进了净化方法,政府已经推广开来了,只要各个本丸的审神者注意些,及时净化受伤的刀剑付丧神,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九原杉趴在打刀肩头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我是说我以前A0334147号本丸,在我之后有继任的审神者吗? 压切长谷部脚下的步伐停了一下,他思索了数秒,怀着莫名的情绪开口:有,在您卸任之后两个月就有新的审神者接手那座本丸了,一直运行正常,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嗯。九原杉低声应了,再没提起。 参观完天守阁的歌仙兼定几刃帮审神者晾好被子,在院子里看到压切长谷部带着九原杉进了大广间,想着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在那儿,也打算过去。 蜂须贺你要一起去吗?陆奥守吉行问完见他有些意动,直接伸手拉起他,走嘛走嘛,一个刃呆着有什么意思?难得主人在本丸,我们要抓住机会才是。 本丸的大广间是按照能容纳二百人的体量来设计的,对于这座本丸目前的人数来说,即使所有刃都在,也显得过分空旷。 几刃进去的时候九原杉正靠着压切长谷部吃草莓,周围躺着好几个付丧神,大多都在闭目休息。 这支队伍昨晚刚刚出了一次紧急任务,早上压切长谷部的任务报告才写完。本丸人少,其他刃从手入室出来后也懒得回房间,直接在这边歇下了。 加州清光看到审神者就凑了过去,主人。 九原杉对他笑了笑,把自己的果盘推到刚来的几刃面前,你们也吃,很甜的。 加州清光笑的露出了小虎牙,他看了看周围,一点点蹭到九原杉身边坐下,嘴角的痣都欢悦起来,我帮主人选果子。这些是他们自己在大棚里种的,今天早上刚摘下来,总有些还没熟透的。 加州清光喜欢他,九原杉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也不拒绝打刀的亲近,主从二人一个投喂一个吃,相处和睦。 歌仙兼定听到和广间相连的厨房里有响动,走过去一看,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已经开始张罗起早饭了。 他几步过去接过烛台切手里的汤匙,你们昨天都累了,这些交给我来做就好。 没事,不累的。烛台切笑着摇了摇头,早饭用到的腌鱼、纳豆、小菜、生鸡蛋都是现成的,再蒸上米饭,煮一锅味增汤就好,根本费不了什么力气。 大家的都弄好了,只剩下给主人单独做的蛋羹还没出锅,等会儿时间到了,你给里面加些梅子酱吧,不然主人又要嫌弃没味道不肯吃了。 厨房那边水汽蒸腾,交谈声也隐隐约约。九原杉把挑出来的好果子给烛台切他们留着,转头去闹身边的其他刀剑。 鹤丸国永摊开四肢躺在地上,任由九原杉怎么摇都不睁眼,鹤要主人喂我吃果子才肯起来。 另一边靠着墙壁休息的山姥切国广踢了他一脚,鹤丸觉得不痛不痒,连动都不动。 九原杉大约是觉得有趣,颠颠跑回去从篮子里选了草莓递到付丧神嘴边,鹤丸,张嘴。 鹤丸国永终于睁眼,偏头朝着山姥切国广得意一笑,看都没看就把那颗草莓叼进嘴里,然后整个付丧神都弹了起来,俊秀的脸庞整个皱成苦瓜样,吐掉嘴里的东西说话还不利索,主,你 临世三十年,他就没吃过这么酸的。 呀,那颗不好吃么?九原杉一脸无辜,把手中另一颗熟透的草莓递给鹤丸,你再尝尝这个,肯定是甜的。 鹤丸吃了第二颗,又灌了半杯水下去,还是觉得牙根发软。 刚刚眼看着鹤丸跳坑的付丧神没一个提醒他的,这会儿还都在偷笑,连窝在宗三左文字怀里的小夜都鼓着脸颊。 鹤丸国永深感众刃没有一点同僚爱,主人也不爱他了,简直是众叛亲离,他得干点符合众叛亲离处境的事情。 太刀伸手从篮子里拿了另一颗被加州清光挑出来的带着大片青色的草莓,一把拉住没来得及逃跑的九原杉,作为回礼,主人也尝尝鹤给你选的草莓吧,肯定很美味。 九原杉不想张嘴的,奈何鹤丸国永对他身上痒痒肉的分布了如指掌,他一不小心就笑出声,让太刀趁虚而入把手中的草莓塞进了他嘴里。 等压切长谷部和山姥切国广把小孩从鹤丸怀里掏出来的时候,九原杉口中的草莓也难留全尸,小孩一样被酸倒了牙。 这种过分亲昵的打闹,加州清光几刃还是有些难以融入,只能在旁边看着,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他们五刃跟鹤丸殿那些刀是不同的。 大家一起在过分宽敞的广间里吃早饭,说要一只猫静静的小黑也赶着饭点蹲在了自己的专座上享用食物。 填饱了肚子,昨晚出任务没太休息好,现在的身体困意又来的特别频繁的九原杉靠在桌子旁边开始小鸡啄米。 药研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审神者,避免了小孩的脑门和桌面来个热情的撞击,大将困了吗?我抱你回去睡。 嗯?九原杉清醒了一点,拉着短刀的袖子,断断续续道:我,我在这里睡。 这样就能和明明缔结了契约却很少有时间相处的加州清光他们多呆一会儿,还有,还有总是躲着他走的髭切,也在这儿呢。 审神者的这种小要求当然没问题,药研揽着他,接过长谷部拿来的毯子裹住审神者,摆好软枕,这才把小孩放下。 周围都是自己的刀,九原杉放松了神经,把身体往毯子里缩了缩,很快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稽查队所有成员的终端同时响了起来,包括压切长谷部手里属于审神者的终端。 这个声音紧急任务! 九原杉瞬间清醒,从毯子里跳出来,打开终端查看任务信息。 老师会和我们一起执行这次任务,时空坐标已经发送到每个人的终端上,大家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出发。 为了应付这种突发状况,节省准备时间,这座本丸和稽查队的队舍一样设置了备战室,所有刀剑的出阵服、刀装、备用御守等战略物资都在那里,不用到处跑拿东西。 因为受过专门的训练,稽查队出身的刀剑付丧神动作都很快,比起现世的军人也不逞多让,和普通本丸付丧神比较悠闲的作战准备完全不是一个节奏。 九原杉脱下衣服,瞬间变成12岁的身形,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迅速换好了稽查队的制服,他的符纸和武器都收在灵术里,随用随取,不需要临时准备。 加州清光、歌仙兼定几刃完全插不上手,站在一边不要挡路就是他们给予的最大帮助了。 在这座本丸里,加州他们五刃是不跟着出任务的,他们不是稽查队的成员,虽然他们的审神者和大部分同僚是。 可他们五个也没法像普通本丸的刀剑付丧神那样出阵去时空战场。现在情况特殊,和敌人交手的话,大概率会被污染,需要一个一直守在本丸里,随时可以净化他们的审神者在才能出阵,不然就是找死加添乱。 可是显然,他们的主人要执行稽查队的任务,随时都有可能不在才是现实情况。 所以从被审神者召唤显形到现在,加州清光几刃根本就没出阵过一次,一直在做内番:养花、种菜、喂马、打扫、做饭,诸如此类。 当然他们不是说内番不好,只不过除了江雪左文字,大概没有哪振刀剑不渴望战斗,还有这种自己派不上用场的挫败感。 审神者是出于怜悯才留下他们的,他们跟长谷部殿、鹤丸殿那些刀完全不一样。 说是五分钟,到第三分末尾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在院子的时空转换器前集合了。 九原杉大抵是看出留守的五刃情绪低落,他握着加州清光的手,语速极快,抱歉。 但是不会一直这样,等等我,等我忙完这阵儿你们就能出阵了,到时候我陪着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的感受也许太过不懂事,可加州清光还是因为审神者百忙之中还能顾及到他们心里一暖。 他们会认真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并为此做好准备。 加州清光、歌仙兼定、宗三左文字、陆奥守吉行、蜂须贺虎彻单膝跪地,齐声道:祝主公武运昌隆,凯旋归来。 第198章 集结 从我们身体中的血液, 开始流淌的那一刻起, 时光积淀的人世风景、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都已然变得生动鲜活。 ~~~~~~~~~ 时空转换的光芒散去之后, 入目就是黑压压一大群时间溯行军。九原杉他们的落点在一片缓坡的半腰,地势较高, 能很清楚地看见正在和溯行军激战的上川行定一队人马。 此时明显是溯行军这边占优势, 战线一直往稽查队那边压。 敌人人数太多,而上川行定他们又连续执行了数次任务久战疲敝, 当然很吃力。 如果不是这样, 上川行定也不会给修整没多久的九原杉派任务。这段时间, 就算战斗再紧张,上川行定宁可自己持续作战也要尽量给年幼的学生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这次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了。 骑在马上观察着战场的九原杉神色冷肃,完全没有了和刀剑们玩闹撒娇时的稚气,墨色的眸子里起起落落的全是比天边阴云更加暗沉的杀意。 老师的命令是歼灭敌人, 众刃听令, 用雁行阵,全速冲击。 大型战场所有人都是骑着马战斗的, 九原杉他们的落点很合适, 能和上川行定他们配合夹击敌人,借用地势之利, 这一队人马冲刺的速度非常快, 进入射程后, 弓兵、铳兵、投石兵率先发起远程攻势。 比他们更快一步的是九原杉的灵箭。因为领悟了新的技巧, 九原杉现在的灵箭比在现世用出来的那次更加迅捷锋锐,瞬间完成了三轮抛射四轮直射,转眼几乎整片战场上到处都是冰蓝色的灵箭,有万箭齐发铺天盖地之势。 在双方短兵相接之前,级别不高的敌短和敌胁差就被这种快要覆盖整个战场的灵箭攻击打掉近半,没了那么多散发着暗沉秽气的溯行军,视野都清晰不少。 进入中等距离,九原杉手上红色丝线一样的灵力从手中飞散开来,被束缚住的敌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突然僵立当场。 小孩手中灵术的光芒一闪,灵弓已经变成了绯雪,马上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冲刺,以九原杉为首的雁行阵就在敌军中撕出一个口子,借着这个势头在敌阵中来回冲杀几回,对方彻底被打散,只剩下一小半还在负隅顽抗。 稽查队的两队人马会合,转过身由九原杉这一队担任先锋,上川行定他们压阵,继续收割敌人。 到了最后,都是些难啃的骨头,双方干脆弃马近身交战。九原杉身形极为灵活,绯雪的艳丽的刀光在苍凉又广阔的战场上划过,每一次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 山姥切国广和九原杉联手打过五百多场演练,配合默契非常。绯雪是胁差,和刀种是打刀的山姥切每次都能打出二刀开眼,专门对付最难缠的敌人,战线的推进势如破竹。 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跟在审神者侧翼护卫,笑面青江、压切长谷部、山姥切长义在稍后方,最后是鹤丸国永、烛台切光忠、髭切、大俱利伽罗四刃。 九原杉和山姥切国广又一次使出了漂亮的合击,主从二人在溯行军大太刀倒下的烟尘里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到这一幕的压切长谷部微微一愣,又很快收敛了心神专注战斗,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4) 铛!笑面青江格开了敌枪,自己却后退了好几步,长义殿,战斗的时候可不该分神,要是粗心大意,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杀哦。 被胁差所救的山姥切长义抹了一把自己脸上被敌枪弄出来的伤口,满手都是血。 打刀微微眯起眼,神色变得危险起来,你们死期到了!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下,九原杉才有机会跟上川行定说话,小孩奔到青年跟前,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未平复的喘息,老师,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青年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疲惫,他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不打紧。 烛台切光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主人,您快来看看长义。 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半跪在地上的山姥切长义恨不得捂住太刀的嘴,可他这会儿伤痕累累,腹部被敌枪贯穿,鲜红的血液浸透了身上的衬衫、马甲和西装外套,甚至连披风都沾上了血渍,消灭完敌人松了那口劲儿之后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九原杉回头,看到重伤的打刀吃了一惊,这次的任务对他们来说不算很艰难,其他刃最多带了点轻伤,怎么长义 顾不得心里的疑问,小孩一个闪身到了打刀面前,灵力的光芒笼罩在付丧神身上,山姥切长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 回到本丸在手入室用资源和灵力一起手入会比较轻松,纯粹用灵力修复刀剑很不划算,尤其是在战力吃紧的时候。可这会儿情况紧急,九原杉又灵力充足,也不计较那些了。 小孩用袖子擦掉付丧神脸上的血污,语气有点无奈,小心一点啊,长义,虽然你们都带着御守,可受伤了还是会疼的呀。 山姥切长义看了一边神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觉察到的山姥切国广一眼,死死咬住下唇,羞愤、愧疚、不安许许多多的复杂情绪杂糅在一起,最终充斥在心间的居然是委屈最多。 九原杉眼看着打刀深海一样的蓝眸子浮起薄薄的水光,瞬间有点不知所措,打消了追问原因的想法,胡乱安慰他,没关系的,没关系,这点伤很快就治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审神者越是这样软语安慰,山姥切长义越难受,我 嗯嗯,我知道。九原杉抱着打刀的脑袋给他顺毛,长义会受伤是因为作战勇猛冲太快了,我都看见了,能独自干掉那么多敌人很了不起,但以后还是要注意和同伴相互照应,这样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好吗? 山姥切长义咽下了自己那些难以拼凑成句的破碎解释,把额头抵在审神者肩上,低低应了一声:是,我知道了,主人。一向自傲的打刀没说要怪指挥那样的话,乖顺的不得了。 在九原杉背后,笑面青江指了指山姥切长义又指了指山姥切国广,然后对着用眼神询问他的烛台切光忠耸了耸肩,而弄明白原因的烛台切表情看起来非常无奈。 啧。鹤丸国永拎着本体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蹭着地面,琢磨着什么时候给山姥切长义的盘子里放个红糖芥末馅的饭团,机会难得,给山姥切国广也放一个好了,这样本歌殿下就不会觉得不公平气不顺了。 九原杉的其他刀剑也神情各异,在审神者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乱飞,不知道交流了些什么。 正在跟堀川国广核对此次任务情况和歼灭敌军种类数量的压切长谷部瞥了那边一眼,目光在山姥切国广身上停驻了片刻,这才偏开头继续清点数目。 上川行定毕竟是人类,连续四场任务下来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这会儿正坐在树下靠着树干休息,看到九原杉队伍里付丧神的小动作就忍不住皱眉。 可九原杉也渐渐大了,需要独立管理一座本丸,即使他身为九原杉的老师,也不好和以前一样直接插手小孩对付丧神的统御。罢了,有机会他私下跟九原杉谈谈吧。 坐在上川行定旁边的三日月宗近听到自家审神者的叹气声,跟着看了那边一眼,直接笑了,许是主公多虑了呢?每位审神者和家臣的相处方式都不尽相同,以我看,九原大人足以统率众刀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您不必过于忧心。 上川行定一愣,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对学生的教导方式。九原杉的御下手段和他不同,这很正常,他多看着点别让那些刀剑犯上作乱欺负小孩就是了,确实不应该强求对方跟他的队伍一样纪律严明,小杉不是那样的性子。 想通了这点的青年放松了身体,可还是忍不住对着三日月宗近抱怨了一句,他们小心思太多了。 哈哈哈哈,都还是些孩子呢,况且三日月宗近偏头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青年,左侧稍长的鬓发被风扬起,太刀华贵的衣着和瑰丽的眼眸像是牵起了人世的三千繁华。 主公是怎么想我们的呢?不会有喜怒哀乐的冰冷凶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上川行定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道:冰冷的凶器?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整天说冷笑话,喝的茶叶比我还讲究的糟老头子说什么胡话呢? 这一次,三日月宗近哈哈大笑。 你别笑了,腰上的伤是好了吗!? 哎呀,主公注意到我受伤了吗,真高兴呢。 变异溯行军造成的伤口能侵蚀污染刀剑付丧神的灵力,虽然稽查队的强化刀不怎么怕这个,但为了以防万一,九原杉还是收集了刀剑们的本体一起做了净化和手入。 上川行定没剩多少灵力,他那一队刀剑也由九原杉代劳。小孩现在的净化术已经出神入化,少量的污染不需要封印,直接用他天生净化属性的灵力结合祝祭之术对刀剑本体进行冲洗就好,简单快捷。 九原杉握住上川行定的手,把青年身上的那点擦伤也治好,笑着道:我灵力还算充足,在战场上,治好伤保持最佳状态很重要吧? 上川行定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家的小孩已然长成得力的帮手了。 老师之前说今天还有别的任务,是什么? 不是战斗,带你去见几个人。上川行定往前走,九原杉没他走的快不自觉地抓着老师的衣角,青年也没让他松手。 京野瞬一那伙人最近有集结战力打军团战的迹象,A域一区、二区、三区、四区的稽查队成员可能要共同作战。 我先带你去见见他们。 九原杉跟着上川行定,又进行了一次时空跳跃,还没来得及看清环境分辨出这是哪里,就听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拖长了调子: 呦,我说行定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帮九原家看孩子呢? ※※※※※※※※※※※※※※※※※※※※ 今天,小杉的修罗场爆炸了吗? 第199章 总队长 遇到考验之前, 谁都是可信的, 谁都也不可信。 ~~~~~~ 九原杉和上川行定一行出现在一个大厅内的时空转换器边上,正对着的就是一间会议室的双开门。 门内的椅子上坐着个红发青年,双手枕在脑后, 两脚/交叉蹬在会议室的红木桌上,虽然穿着稽查队的制服,但比穿着破洞牛仔裤和骷髅T恤时的上川行定更像街头混混。 上川行定只是在平时的衣着打扮上爱好比较特殊, 但他毕竟大家出身, 没真的在街头混过, 即使穿了那样的衣服,行事气质也还是上川家特有的冷厉严肃,管理稽查队也纪律严明。 可面前的红发青年, 真的是从头到脚、言谈举止,甚至是气场都很像是混黑的。看到他,总让人觉得稽查队比起时之政的执法部门更像是山口组那样的黑帮。 刚刚上川行定在帮九原家看孩子的话, 也是出自他之口。 上川行定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根本没理会。 小杉, 带着近侍跟我走,其他刃去那边的休息区待命。 堀川国广很自然地跟在上川行定身后,九原杉这边则是压切长谷部。 虽然小孩的近侍是轮换制,但刀剑付丧神之间的分工很明确,政务和文书方面的工作都是压切长谷部负责, 山姥切长义辅助, 出席会议当然也是长谷部跟着去。 他们四个进去后, 会议室的门自动关上,留在外面的刀剑就去了大厅的沙发那边休息,刚才的任务难度不高却很耗费体力,大家也都累了。 会议室里除了红发青年以外还有三个人,都穿着稽查队的制服,身后也跟着近侍刀。 石原队长。上川行定先对着一边带着单边银框眼镜的中年人打招呼。 对方坐在椅子上颔首致意,上川队长。 他旁边身材魁梧肌肉虬蟠的青年在上川行定进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声音洪亮:上川队长。 石原队长的近侍太郎太刀和魁梧青年的近侍同田贯正国也站在自己的主人身后,朝着上川行定躬身行礼。 这两位是A域二区的石原队长和他的副官寺田。上川行定轻声跟九原杉介绍,又按着小孩的脑袋向对面的人道:我的学生,九原杉。 九原杉松开了上川行定的衣角,规规矩矩跟对方见礼。 小孩出身世家规范优雅的礼仪姿态让中年人的表情好看了一些,总算是给了九原杉一个几不可辨的笑脸。 喂,上川行定,你少看不起人了!被无视了半天的红发青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上川行定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他身边架着黑框眼镜的斯文青年努力拉住他,队长,这里是总部的会议室,冷静,冷静。 说完朝着明显因为青年拍桌子的举动皱眉不快的石原队长和上川行定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失礼了,失礼了。 上川行定说不上生气,就是有些烦不胜烦,语气里也带出来一些,A域四区稽查队队长岩间雄一郎,副官竹中秀斗。他对这位岩间队长和刚刚那位石原队长的态度明显不同,连句多余的话都懒的说。 九原杉倒是和之前一样见礼,但岩间雄一郎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只是跟上川行定较劲。 竹中秀斗拉不住他,后面岩间的近侍骚速剑和竹中的近侍一期一振一起上手又好言好语劝了他半天才没让他冲到桌子这边跟上川行定动手。 对于这个人,上川行定连个眼神都欠奉,拉着九原杉就近落座,和对面隔着两排桌子和中间的花卉植被。 会议室里备着茶果点心,上川行定拿了两块点心喂小孩,又吩咐堀川国广去倒清水。九原杉年纪小,身体情况又特殊,不宜饮茶。 压切长谷部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全是些高糖多油的食物。他从空间扣里拿出羊奶布丁、风干肉粒和肉松面包摆在九原杉面前,这些都是小孩爱吃且顶饿的,很适合做干粮,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药研藤四郎几刃都是随身带着的。 九原杉早上吃过东西,但之前的战斗比较花力气,这会儿他也饿了,一口气吃了四个布丁并一些肉粒。 上川行定用手背在堀川端过来的水杯上试了试,觉得温度合适就递给小孩,等他喝完了,这才问,吃饱了吗? 见九原杉点头,上川行定直接把小孩没动的两块肉松面包和剩下的肉粒几口干掉,又灌了一大杯茶水。他连续执行了四场任务,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桌上的点心全是甜的,对于喜欢咸辣口的上川行定来说腻得慌,肉松面包和肉粒能好点。 老师 九原杉刚想问青年要不要吃点别的他还有,上川行定就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先垫垫肚子,回去我们吃好的。 喂,我说行定君,都火烧眉毛了,还当保姆呢?岩间像是忘了之前拍桌子翻脸的事,又来撩拨上川行定,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就只顾着精心照管他,九原家是给了你多少好处? 岩间这么说是有缘故的,因为任务紧迫人手不足,上川行定之前在战场上呆了近两天都没时间回队舍休整,身上的伤虽然被九原杉治好了,但制服上的泥污、破口、血迹都留了下来,着实称不上干净整齐。 而九原杉因为自己血液的特殊不能轻易受伤,战斗时一直耗费灵力护在身体周围,所以现在看起来依旧光鲜亮丽,连制服上乱了的金流苏都被上川行定顺手理好,全然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很像是上川行定在前线拼杀,九原杉躲在后面蹭功劳。 旁边的石原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对九原杉生出些不喜,但他不是岩间,不会随便对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发表看法,只专心翻看着终端里不断出现的新战报。 上川行定对不相干的人一向没多少耐心,面对故意挑事儿的岩间更是如此,我的事与你何干? 呸!红发青年偏头朝墙根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怎么跟我没关系?你作为上川家的人,跪舔九原家的样子恶心到我了。 上川行定气极:他照顾九原杉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疼爱,跟上川家、九原家有什么关系!? 他冷下脸,语气含冰,你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闭嘴!莫不是之前断了的腿接上了觉得难受又想找打? 岩间雄一郎被上川行定的话激怒,再次站了起来,但似乎有什么顾忌,没等人劝又憋着气自己坐了回去。 对于这位一见面就表现的很不友好,疑似被自家老师打断过腿的四区队长,九原杉也不会多看多说什么,省得对方又借题发作找茬。 小孩把自己的椅子挪到和上川行定紧挨着,然后就靠在老师身边打盹。 一只猫一天睡14~15个小时很正常,幼猫甚至需要20小时以上的睡眠,九原杉今天远远没睡够。 上川行定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在小孩快滑下去的时候及时伸手揽住他。看这两个放松自在的样子,明显没把之前岩间雄一郎的话当回事儿。 这让对面的红发青年更加气闷,握着拳头要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偏偏被他瞪着的两人皆无动于衷。 九原杉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开门声和骤然明亮的光线惊醒。 这次开的不是上川行定他们背后的那扇门,而是左手边另一扇,从人影背后的天空和随风卷进来的樱花花瓣来看,这扇门似乎是连着中庭。 因为逆光,九原杉看不太清来人的样貌,可只要这个人站在那里,就没有谁能忽视他,连门后的美丽庭院都淡化成单调的背景,跟在他身边压迫感强烈的大典太光世倒是和这个人相得益彰。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5) 这位青年审神者身材高大,气势凛冽,明明是春天,但当他大跨步走过来的时候,带起的劲风却仿若风雪环绕。 稽查队的制服穿在岩间雄一郎身上也挡不住他的流里流气,穿在上川行定身上就有了警官该有的冷肃威严 但是这个人,这个人穿着制服的时候,无论是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皮靴,还是烈烈扬起的披风,甚至是他手上的白色的手套都有了某种乱世军阀的凌厉气势。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之前上川行定跟他打招呼时都坐着不动的那位石原队长也没有半点儿磨蹭的意思。 九原杉没见过这个人,虽然稽查队的军衔高低从肩章上可以看出来,可谁让小孩是个小矮子看不见呢。不过他只要跟着老师行动就好,也不需要想太多。 等青年在上首站定转过身来,九原杉就随大流地跟着大家一起低下头,然后听到周围说话都变得干脆利落掷地有声起来的审神者们齐声道:上川总队长。 九原杉:咦? 小孩趁着众人重新落座的机会偏头偷偷往上首看了一眼,这位上川总队长面目冷峻,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眉眼间和自家老师有三分像,但肩宽腿长、身材高大、肌肉有力,和上川行定竹竿一样又高又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青年几乎是在小孩看过去的同时就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眸光如电抓住了偷看的人,发现是九原杉后,就直接无视了。 九原杉: 上川总队长没说什么场面话,直接道:山室,把之后的布置下发给各位队长。 是,雅史大人。一直跟在青年身后女人立刻应声。她把手中三份装在密封袋里的文件递给了自己的近侍明石国行一份,由太刀送去上川行定手里,山室舞则拿着另外两份摆在了石原敦和岩间雄一朗面前。 九原杉观察着对面放文件的女性审神者,她应该就是那位上川总队长的副官。这位副官神色沉静、气质干练、举止利落,眼角的那颗泪痣,给她增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柔美,看起来似乎是位漂亮又能干的姐姐。 上川行定在看这次军团战的战略布置,九原杉有点好奇,也凑了过去,没谁对小孩的举动有意见,副官也是有资格知晓这些信息的。 虽说九原杉是上川行定的学生,从未被正式任命为副官,但一来和稽查队队长同组的审神者担任副官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二来上川行定都把他带过来了,当然是承认了九原杉的身份。 而在保密袋被拆开之前,所有的刀剑付丧神就都自觉后退到了绝对看不见纸面上的任何内容的角落里。 等队长和副官们全都看过那份文件放回密封袋中,那三个装着文件的纸袋就从桌面上飘了起来,上首坐着的上川雅史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的蓝色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纸张,连点灰都没留下。 已知,上川雅史开口,顿时风雨欲来,京野瞬一能操纵刀剑付丧神、时间溯行军、暗堕的审神者,所以你们一直以来信赖的很多东西都变得不那么可靠了。 比如说你们身后的刀剑。 还有,各种调查都证实了京野身边有极为擅长信息技术的人存在,所以通过终端传输信息也变得风险巨大。 再有,虽然人类似乎不能被操纵,但京野瞬一掌管A域三区政务司多年,即使有一部分审神者跟着他跑了,也不能认定留下的这些人里就没他的暗棋,所以普通本丸的审神者甚至是稽查队的队员也并非绝对可信。 现在,诸君明白我们是在打一场什么样的战役了吗? 第200章 备战 所谓底气就是: 对于自己的领地, 森严壁垒,寸土不让。 ~~~~~~~~ 为了应对信息传输渠道泄露的问题,稽查队给所有人重新发放了新的终端,只有稽查队内部能相互通讯。 从此刻开始, 所有的战斗命令都会使用代码发布,且队长之间的代码和队长给其他人下达命令所使用的代码不是一个系统,而这两套代码全都是京野瞬一离开后新编的。 上川雅史腰背挺直, 身体稍稍前倾, 目光扫过在座的六位审神者, 这次我们采取队长单线指挥的方式作战,战略部署、具体战术等重要的信息都只掌握在诸位手中,不允许外泄。 但与此相对的, 这种作战方式队长会非常辛苦,底下的队员都只服从队长下达的某个具体的指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对指挥者的要求非常高。 不过这种时候, 没人拈轻怕重抱怨什么, 三位队长都站了起来,遵命。 上川雅史也起身离开了座位,关于付丧神的事,虽然还不能确定京野瞬一必须依靠那种红色晶体才能操纵刀剑付丧神,但既然技术研究所弄出了可以检测的仪器, 诸位队长就带头让自己的付丧神参与检测以做表率吧。 没人反抗这条命令, 虽然几乎所有的审神者都很信赖自己的刀剑, 比对人类的同僚和下属更信任。但在京野瞬一可以强制操纵付丧神的前提下,检测一下所有人都安心。 已经布置好的检测仪器有半间房子那么大,是个全封闭的金属方块,众多刀剑付丧神排着队挨个进去,任由各种射线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上川总队长的刀剑定然早就检测过,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又进去了一回。 所以其他人即使看出来付丧神从里面出来后脸色不太好,猜到那些射线对他们似乎有什么伤害,也没人敢说自家的刀不测了这种引人怀疑话。 四位队长的刀剑轮完之后就是各位副官的刀,现在正是那位漂亮姐姐的明石国行在里面,九原杉很怀疑这振太刀也是第二次进去,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苍白。 九原杉的刀也要过去排队了,小孩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压切长谷部的手,目光落在自己的刀剑身上:山姥切、鹤丸、药研、青江、髭切、小夜、烛台切、伽罗酱还有之前刚受过重伤的长义。 九原杉从京野瞬一那里学到了不少灵魂操纵类的灵术知识,那种红色晶体,他很确定自己的刀剑身上没有,根本没必要 上川行定的手在小孩肩上按了按,小杉。 不等那边上川雅史的目光看过来,九原杉就松了手,这检测不光是给自己看的,他不是不明白。 刀剑付丧神们倒是很平静,鹤丸临走前还揪了揪审神者的脸安慰他,没事的,相信我。 九原杉舍不得,很想带着自己的刀就这么离开,可是他不能,只好对着太刀露出笑脸,嗯,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呢。 没等小孩调整好心情,在九原杉眼里已经升级成大魔王的上川雅史就大步走了过来,九原杉一个激灵,猫耳差点抖出来。 大魔王并没有找小孩的麻烦,在上川行定身边站定之后,就一起看着那边儿检测的进度,口中的话却与工作完全不相干,阿行最近可还好? 这称呼有点过于亲密,九原杉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知道对方很敏锐,小孩没再投注目光,只是偷偷竖起了耳朵。 上川行定神色有些别扭,似乎有些不习惯在这种场合跟上川雅史唠家常,我能有什么不好?不就是每天管理稽查队执行任务 是吗?上川雅史早就注意到了上川行定有些狼狈的衣着和眼底的倦意,你是队长,用不着事必躬亲把高难度的任务都揽在自己手里,如果三区稽查队死伤率最低的成就是靠这个达成的,根本毫无意义。 上川行定不吭声,没说是也没反驳。 还有副官,上川雅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算给了旁边的九原杉一个正眼,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回上川行定身上,家里并不反对你跟九原家交好照顾他们家的孩子,可没必要为此耽搁正事。 一个优秀得力的副官能帮你分担不少,你之前一直不愿意和别人组队行动,现在又整日带着孩子过家家,岂不是自讨苦吃? 上川行定这次再不能保持缄默,大哥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妄下论断,小杉就是我的得力助手。 出于基本的礼貌,九原杉不能擅自插嘴两人的谈话,却忍不住在一边暗自咬牙:他现在开始讨厌这个和他无怨无仇却在鼓动老师丢掉他找别人组队的总队长了。 就算对方气势凌厉迫人、身材挺拔高大、声音也低沉好听,还有个漂亮姐姐做副官,正是九原杉最向往自己长大后能成为的样子也不行。 就算他那张脸跟自家老师有三分像,似乎还是老师的兄弟也拯救不了这人在九原杉心里的好感度了。 幸而上川雅史也没有强迫上川行定的意思,点到即止,甚至放软了声音,既然如此,忙过这阵儿你就暂且把手里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副官回家一趟吧。 从小到大,爷爷虽然总爱教训你,可最放在心上的孙子也是你,一直念叨着你不肯经常回去是记恨他当初打过你呢。 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身体虽然还硬朗,但难免眷恋亲人,你别让他伤怀。 上川行定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家常话到此为止,现在所有的刀剑付丧神都已经通过了检测,没谁有问题。这至少说明京野瞬一的手还没伸到稽查队的队长和副官身边,是件好事。 京野之前在刀剑付丧神身上弄鬼就是利用本丸交接时政务司给刀剑付丧神体检的机会,为了保证这次的检测不会弄巧成拙,相关人员都是我从B域借的。 上川雅史看了看围拢过来的几位队长和副官,继续道:基本盘最重要,先从稽查队内部开始排查,然后是更换过审神者的本丸,新本丸有问题的可能性很低,能造成的影响也有限,可以暂且搁置。 迅速解决排查付丧神的事,然后按照之前你们看到的战略部署行动。 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解散! 九原杉硬是跟在上川行定后面一起回了稽查队的队舍,他现在虽然住在本丸里,但这边的屋子依旧原封不动地给他留着,堀川他们打扫的时候也会照顾到九原杉那半边儿,随时可以入住。 今天那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嫌弃他,其他人九原杉都可以不当回事儿,但连老师的哥哥都在鼓动老师另寻新欢,让九原杉一下子有了危机意识,回来占窝了。 众人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好好吃了一顿饭,跟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因为之前的检测,刀剑付丧神们的精神都不太好,上川行定和九原杉把所有的刀都赶回房间休息。 上川行定也累了,打发了黏人的小孩后回自己卧室,等他关上门再回过身,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床上就多了个穿着单衣坐在那里的猫耳小孩。 差点以为自己被敌人埋伏了的上川行定: 九原杉青年分外无力,小猫妖的速度和潜行能力他算是见识了,九原杉已经可以和渥美晴乃和黑子哲也他们一样去侦察组了。 九原杉露出乖巧的笑容,我帮老师做灵力梳理好不好?那个很舒服的,能快速恢复精神。 以前总是老师照顾我,这次总该轮到我哄老师睡觉了。 上川行定并不想被人哄着睡觉,更不想被自己还是个小不点的学生哄,但他这会儿懒得跟九原杉掰扯,直接躺进了被子里,反正床这么大,也不缺小孩占的那点儿地方。 眼看上川行定都打算直接睡了,九原杉也悉悉索索钻进了被子里,握住上川行定的手,开始用心给他梳理灵力。 九原杉专程跟津岛胥学过这个,他对灵力的掌控非常细致,比当初的上川行定做的还要好。 小孩净化属性的灵力凉丝丝的,游走在身体里的时候有种每个细胞都得到了抚慰的感觉,上川行定终于明白九原杉以前为什么总是喜欢蹭在他身边把灵力梳理当催眠了,这个确实很舒服。 就在青年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小孩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也很有用的,老师不要丢掉我和别人组队好不好? 其他副官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上川行定总算知道九原杉非要跟回来还无事献殷勤是为什么了。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哪里有什么别人,我从头到尾,就只和你组过队,今天去参加会议不也只带着你吗? 唔。九原杉表面乖乖应声,却忍不住鼓起了脸颊,老师明明曾经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和津岛和彦组队出任务了。 上川行定想起今天那些人的话,又多安慰了小孩两句,岩间那人你不要理会,至于总队长 九原杉总算逮到机会问这事儿,他是老师的哥哥吗? 堂兄罢了,平日里也没有很亲近,嫡亲的兄长,上川行定也有一个,还有个小他三岁的弟弟,但因为一些缘故,上川家的兄弟之间都称不上亲密,这样算来,上川雅史和上川行定还算是关系良好的那种,你当他是普通的上司就好。 我知道了,老师。九原杉低声应了,没再说话。 上川行定在小孩细腻如春雨润物的灵力梳理中睡去,九原杉就一直守着他,难得没自己先睡着。 他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今天看到的那份战略部署,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抵住身体对睡眠的需要,窝在上川行定身边进入了梦乡。 九原杉说到做到,真正承担起了副官的职责。他暂时留在了队舍,协助上川行定组织人员检测刀剑付丧神、制定战斗计划、筹备战略物资 稽查队中只排查出五个被植入晶体的付丧神,可曾经易主接受过政务司体检的本丸中这样的刀剑就要多的多。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这些刀剑都暂且被封印了起来,集中看管。 队长单线指挥的作战方式是为了防止泄密,力求让每个人除了自己要干的那么一小片什么都不清楚,这样即使审神者中有京野瞬一的眼线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除非对方能把所有人掌握的情报全都拼凑起来。 如此操作,情报保密容易了很多,只是这样一来,作为司令塔的各个队长要下达的命令就变得非常细致繁琐。 九原杉过目不忘,对两套新代码比上川行定还熟悉。他一边跟老师商定最后的细节,一边手指翻飞,一串串代码从上川行定的终端上发出,送达各个待命的小组。 截至目前为止,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也已经确定京野瞬一那边在某个时空点上集结了不少溯行军,有些先锋部队甚至和对方交过手。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6) 硬碰硬时之政从来没怕过这些投敌的反叛者,但让人不安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搞清楚京野瞬一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集结部队的目的呢? 无论如何,随着对方的步步紧逼,两边大部队的冲突在所难免。 A域三区的稽查队成员已经整装待发,九原杉清点过人数,朝着上川行定点了点头。 青年转过身,声音冷肃而利落,出发! ※※※※※※※※※※※※※※※※※※※※ 关于小杉是靠什么上位的这件事 第201章 战局转折 如果死亡将我们分隔, 那所有的猜忌和怀疑, 是不是都会烟消云散, 真正成为无所谓之事? ~~~~~~~~~ 上川雅史算得上表里如一,看起来就不好惹, 在战场上也确实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他双手各持一枪,战斗的时候左右开弓连珠炮一般毫无间断,且无论近程中程远程, 皆是百发百中。 枪膛里射出的灵力弹比普通子弹速度还要快, 上川行定在九原杉私下对着上川雅史的能力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跟他说过, 那种青蓝偏紫的灵力弹,温度甚至超过了6000度。 一种以九原杉的灵力属性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效果。 而被青紫色灵力弹击中的溯行军,转瞬间就会被火焰吞没, 反应快的惨叫都只能叫出半声,反应慢的直接就那么默默消失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好不容易有溯行军借着同伴的掩护冲到这个大魔王面前, 迎接着他的就会是插进喉咙里的枪膛或者抵在脑袋上的当头一子弹。 上川雅史一点也不畏惧和人打近身战,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并不是样子货, 真动起手来,甚至比看起来肌肉鼓胀的二区副官寺田尚人还要简单粗暴。 能单手把敌大太的脑袋按进土里,还能一脚踹断敌枪的腿骨,怎么看都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跟在他身边的近侍大典太光世手撕溯行军的做派倒是跟他很搭。 九原杉觉得别说是他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就算是他的刀剑付丧神中, 大概都没有比上川雅史力气更大的, 看着就没对方有气势。 上川雅史的副官山室舞也用枪,不过无论是速度、准头还是威力,都比那个大魔王差的多。 二区的石原队长以灵术见长,一直都是副官寺田尚人冲在最前面,掩护队长石原敦用大规模的灵术群杀。 而四区的岩间雄一朗虽然看着像个混混,但能做到队长果然不是吃素的,灵力构成的利爪比刀刃还要锋利,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他的副官竹中秀斗是个侦查型的审神者,摘下了黑框眼镜后,墨色的眼睛里不断有光芒闪烁,他用自己的灵力标记出了周围所有敌人的弱点,负责动手的则是他家队长和周围的刀剑付丧神。 小杉。上川行定叫了开小差四处打量的九原杉一声。 三区稽查队负责的这个片区域,原本敌人不是很密集,这会儿来了黑压压一大片,九原杉也没时间好奇别人的战斗方式了。 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灵箭不怎么好使,九原杉的绯雪已然出鞘,上川行定的鞭子也缠上了敌人的脖子。 变成猫妖之后的九原杉,虽然变得嗜睡了很多,但并不是没有好处,除了灵力总量的突破以外,就是身体素质的巨大变化。 即使是妖怪的幼崽,也比他人类时要强的多。至少这会儿,一波又一波扑过来的敌人并没有让九原杉觉得疲惫,反而渐入佳境。 比起弯弯绕绕的任务,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军团战。这样就不会总是束手束脚,还没活动开筋骨、没来得及试验他的很多想法就结束战斗了。 九原杉身上灵力涌动,与此同时,属于他的十振刀剑身上也亮起了微光。 刚刚给了敌人致命一击的药研藤四郎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要用那个了吗,大将? 笑面青江甩掉本体上的血液,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唇,所谓的,染上你的颜色吗?我喜欢。 以审神者为中心,约半米宽的灵力带从他脚下延伸到付丧神身上,然后就是以每位付丧神为中心,铺设出来的比刚才细了一半的灵力带通向所有和他们灵力同源的刀剑。 被灵力连接起来的十一人,每人脚下都有十条路线。这是九原杉之前在现世和刀剑付丧神们一起构建结界后琢磨出来的新技能。 利用灵力共振,他们可以顺着脚下的路线迅速交换位置,共同承担伤害,并把大部分灵力在某个瞬间倾斜到发起攻击的那个人身上。 这种联合战阵机动灵活,攻守兼备。如果配合的好,可以完美地发挥出每个人的优势,扬长避短,相互协助。 九原杉和自己的刀在本丸里练习过,不过实战应用这还是第一次。 刚开始众人还有些生涩,但很快,一直以来并肩作战的大家迅速磨合,一点点找回了默契,战阵的威力渐渐发挥出来。 胁差和打刀的升级版二刀开眼,太刀和短刀的极速攻防交换,仿若瞬移一般的闪避和奇袭 随着新的玩法不停被发掘,这次战斗对于九原杉的队伍而言,已经变成了一场有趣的游戏。 直到小孩抢完上川行定的活计,又一不小心把战阵开过头,连四区负责的溯行军都干掉,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敌人,实在是玩不出战阵的乐趣,九原杉和他的刀剑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被自己学生抢怪的上川行定哭笑不得,而被迫接受帮忙的岩间雄一朗则黑着脸,如果不是顾忌着上川雅史和上川行定,他绝对要把那个嚣张的死小孩按在地上摩擦! 竹中副官和四区稽查队的普通队员看到他这幅表情都极有经验地远远躲开,一副处理后续忙的不行的样子,成功把自家队长再次气个倒仰。 原本自九原杉上过几次战场之后,之前总觉得他会拖后腿、觉得上川行定带着他是在过家家的那几位都收敛了轻视之心。 可今天这一遭,证明拖后腿虽然是假,但过家家至少有一半是真的,那孩子可不就是在玩吗? 根本就是坐享其成的上川行定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笑着道:小杉太能干了,倒显得老师我有些多余。说是这么说,但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骄傲。 虽然九原杉的本事大多是自学成才,但把一个逆来顺受、过分乖巧软糯的孩子教导成现在这般自信飞扬的样子,当然是他这个老师的功劳。 旁边的其他队员也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唯独他们三区都不需要队长出手,只靠小不点的副官就游刃有余地完成了任务,岂不是说他们比其他几个区都强? 黑子哲也完美地隐匿在人群中,在九原杉看到他的时候,一向面无表情的他难得露出淡淡的笑容,朝着小孩竖起了拇指。 渥美晴乃看到九原杉因为大家的夸奖微微红着脸害羞的样子,一声狼叫后就往过扑,被早有准备的鹤丸国永和药研藤四郎死死拦住。 别开玩笑了,他们坚决抵制让这个恋/童/癖碰他们的审神者。 呵,上川雅史看着那边闹成一团的三区,轻笑一声,没想到阿行那个性子,居然会喜欢养孩子。 山室舞看到上司少见的笑脸,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很快收敛了多余的情绪,选择了夸奖队长的弟弟,行定大人带领的三区很团结。 队长的性格和行事几乎能决定一个队伍氛围的一大半。 上川行定虽然总是板着脸,还因为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犯错的审神者也特别严厉而有了凶兽的称号,但实质上是个再面冷心热不过的人,跟他时间不短的队员们都知道。 一边的二区则非常安静,连大战后的善后工作都做的有条不紊。石原敦根本没去看那边有些闹腾的三区,只是跟周围的队员专心核对各项事宜。 各个队伍之间还算是风平浪静的合作随着一区和三区战功的快速积累被打破。 一区也就罢了,上川雅史几乎可以确定是未来的稽查司总司令,而且一区建区最早,实力也最强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家很容易接受他们的遥遥领先。 可三区和其他几区实力相当,上川行定还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他的学生替他攒功劳。难道说将来A域的总队长,又是上川家的人,来来去去都是他们家,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经过几日时间发酵,营区中滋生的一些流言连九原杉这个不关心闲事的人都听到了风声。 老师小孩有些沮丧,没精打采地站在上川行定面前,心里委屈又不解。 他看起来很没用的时候那些人嫌弃他拖后腿,姿态傲慢轻视,说出来的话也很难听;可现在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状况不但没有改善,还连累老师也被说闲话 上川行定按着小孩的肩膀,毫不在意道:理他们作甚?庸者的无聊吠叫罢了,他们是看着战事顺利所以心思都转到争夺功劳上了。 可事实上我们一直都在跟外围的溯行军纠缠,京野瞬一那帮人根本没多少损伤,也不知道他们在那儿自以为是个什么劲儿。 以我对京野瞬一的了解,战局很快会发生变化,到时候他们就没工夫折腾了。 上川行定是对的。 A域的稽查队追着不断逃窜的京野瞬一一伙人,在数个时空点上发生了大大小小多次冲突,战斗越来越激烈,然后毫不意外地招来了检非违使。 和被京野瞬一派往这里做炮灰的溯行军不同,检非违使是按照这个区域异常停留的最高战力水平降临的。 也就是说,各个都顶得上一个上川雅史。所以,虽然检非违使的数量远少于他们,但同时应对溯行军和检非,开启了三方混战的稽查队再没法儿像之前那么轻松。 刚刚和自己的付丧神们配合干掉了一位检非违使的九原杉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落脚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小孩的目光扫过战场,露出担忧的神色。 因为连续作战,且这场战斗又非常艰难,稽查队的审神者们已经显露出明显的疲态,而刀剑付丧神们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不少都受了重伤,有的甚至已经碎过一次又被御守救了回来。 刀剑们身上不见得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御守,刀剑碎裂又修复的过程中会有短暂的恍神,而稽查队的刀因为所需的灵力太多,御守不能完全提供,每次恢复人形都要抽取审神者的灵力,所以每次御守被触发,都是这个队伍的审神者和刀剑一起陷入虚弱的危险期,很容易被敌人趁虚而入。 稽查队的人和刀开始出现死伤了 上川行定是队长,一直关注着整个战局,他比九原杉更先注意到这一点。 小杉!青年的声音通过终端传到了九原杉耳朵里,还带着剧烈的喘息,你那个,以前用过的那个群体加持,现在能用吗?在你不勉强自己的前提下。 九原杉微微一愣,很快就意识到上川行定说的是什么,那个的话 能用。小孩迅速应道,他现在的灵力水平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术也被他改进了,何况 灵术光芒一闪,一串颜色深到近乎墨色的珠子被九原杉套在了自己手腕上,他也不是没一点准备的。 为了笼罩尽可能多的人,九原杉选择了战场中央的一片空地,他的刀剑付丧神把他团团围住保护起来,不让任何敌人靠近。 九原杉铺开灵力,一千米直径内的审神者和刀剑头顶都悬起一个近似雪花样的灵力符文,像是某种标记。 治愈、速度加成、力量加成 如今的九原杉,已经可以把壹月当初的辅助灵术同时施加在数百人身上,哪怕他们和他并无契约关系。唯一的问题就是灵力。 算上刀剑付丧神,光三区的稽查队成员就超过千人,五百人五百人地过了几茬,哪怕只挑了急需治疗的人施术,灵力的耗费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危机四伏的战场,不用上川行定叮嘱,九原杉也知道要量力而行,不敢把自己身上的灵力用光,打算等珠子里的灵力快见底就收手。 而被九原杉帮了一把的稽查队成员也已经缓过气来,重整旗鼓反攻过去,看样子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役。 就在这时候,暗沉的天空撕开裂口,在地面交战的部队反应过来之前,成百上千根闪烁着电光的弩矢激射而出,比发射弓弩的声音传播速度更快,转瞬就到眼前。 最前面的那一根正对着还没完全收回灵术暂时不能动弹的九原杉。 铛!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挡在审神者身前的太刀先是本体被击碎,但依旧没能抵消弩矢的巨大冲力,整个人都被贯穿。 粗壮如长/枪的弩矢险险停在跪坐于地的九原杉额前,闪着寒光的锋利尖端甚至刺破了小孩的皮肤,可顺着枪尖如注倾泻的鲜血根本不是九原杉的。 小孩的瞳孔剧烈收缩,破碎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凄厉和颤抖,髭切! 第202章 收网 从很早开始织就的网, 只等猎物自己撞进来, 丝丝缕缕,缠绕至死。 ~~~~~~~~~ 眼看着髭切的人形碎裂消失,在生死刹那间产生的, 对于失去的恐惧,让九原杉的思维都停顿了一瞬。 操纵弓/弩的人显然是有意在针对之前用出了群体加持灵术的九原杉,在髭切挡下的第一发弩/箭之后, 第二支第三支紧随其后, 似乎非要把这个眼中钉毙于其下。 看见坠在刀剑本体上的金珠发动, 已经碎掉的刀剑碎片上亮起微光,重新聚拢成形,小孩终于冷静下来, 刚刚他害怕到连御守的存在都忘记了。 九原杉压低了身体,动作灵巧迅捷胜过点水的燕子,快速从前方掠过, 抄起了地上髭切的本体。 之前瞄准他而去的两支弩/箭狠狠扎进他身后的地面, 精钢所铸近两米长的箭身, 只剩下少半截露在地面上,电光环绕,尾部颤动不止。 这样的东西,如果真的射中,足够把九原杉撕成两半。 京野瞬一不惜成本动用这样的武器发动了一波偷袭, 稽查队的战力死伤不少, 士气也严重受到影响, 之前已经被他们压下去的溯行军和检非违使又反过来占了上风。 到了这种时候,京野瞬一的手下,以及跟着他投敌的那些审神者也下场了,似乎是打算趁着稽查队久战疲敝士气低落一口气干掉他们。 髭切已经重新显形,九原杉来不及说什么,脚下就踉跄了两步。 稽查队的刀剑重构人身的灵力消耗很大,即使金珠中预存了不少灵力,还是需要从结契的审神者身上再抽取一部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7) 这点灵力平时九原杉都不放在眼里,但他之前动用的灵力太多,又因为强行停下灵术受到了反噬,现在快吃不消了。 九原杉趁着太刀扶他的时候不自觉握紧了付丧神的手,问了一句废话:髭切你怎么样? 髭切一把拉过小孩将他护在身后,我们都有御守,不要紧,保护好你才是第一位的。 其他刀剑也迅速调整位置摆出最适合防守的阵型把审神者围在最中央。现在正是主人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没刃会掉链子。 就在大家以为这将会是一场苦战的时候,各个队长和副官收到了总队长上川雅史的命令:暂时不以击杀溯行军和检非违使为主要目标,先把京野瞬一他们包围起来。 九原杉深吸一口气,和自己的老师迅速分工,开始调度其他人员的位置。不直接向普通队员传达作战意图,这是单线指挥的规矩。 等包围圈基本形成的时候,上川雅史才揭露了自己的底牌:稽查队还有一部分总队长的嫡系部队尚未投入战场,这会儿一出现就气势汹汹地堵住了最后的缺口,把所有敌人都收于囊中。 上川雅史一改之前诱敌时打的热热闹闹实际没出全力的作风,迅速击杀了那几个被他拖了许久的检非违使,直奔京野瞬一本人。 哪怕是上川行定也是此时才意识到,上川雅史之前是在玩引蛇出洞,不惜以稽查队队员的伤亡为代价。 以较小的牺牲达成重要的战略目的,这没什么好指责的,可想到那些死掉的同伴,上川行定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小杉,战损还要更严重。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成为像大哥那样合格的将军。 这一点,从他小时候起,他家老爷子就看出来了吧,所以从未说过要他做总队长甚至总司令的话。 战场上不是胡思乱想的地方,上川行定迅速收敛了多余的情绪,以队长之身冲在三区的最前面。他有不少账,要好好跟京野瞬一算个明白。 跟着京野瞬一的人良莠不齐,而稽查队的队员都是优中取优、身经百战的好手,如果不是对方能够操控时间溯行军,胜负根本毫无悬念。 现在也没有悬念,至少一路神挡杀神杀到京野瞬一身边的上川雅史是这么认为的。 呀,看来就算是奇袭,今天也很难占到便宜呢,不愧是稽查队。即使完全不敌上川雅史,只能在自己操纵的溯行军的帮助下不断躲避,京野瞬一的语气里依旧毫无紧张感。 他还是那一身黑色西装,但自离开了政务司,再没系过领带,衬衫的口子开着上面三颗,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看着就不像个能打架的。 此时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了以前众人所熟悉的那种恰到好处以至于没有真实感的温文尔雅。无论之前用弓/弩杀了多少人,无论现在处于怎样不利的境地,脸上一直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有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平静和举止中透出的自信,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且坚信自己所做之事是正确的人才有的笃定。 京野瞬一身上的灵力爆发,周围的溯行军像是疯了一样对着稽查队的人展开攻击,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趁此机会,已经被稽查队打的招架不住的敌人直接动用了时空转换器撤离。 京野瞬一离开前甚至还饶有余裕地看了非常靠近前线的上川行定和九原杉一眼,他的目光在小孩身上停留了数秒,然后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九原杉被他看的寒毛直竖,踢开溯行军的力道都有些没用够。 稽查队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再加上后续队伍的到来,干掉被留下来断后的溯行军并没花太多时间。不过京野那些人被杀死和俘虏的只占了一小半,其他的都跑了。 上川雅史站在之前敌人传送离开的地方,轻声自语,他是故意的? 时空转换虽然听起来适合用于逃跑,但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当着敌人的面进行时空传送,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发动起来需要不短的时间,且期间不能行动,敌人根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另一方面就是时空转换会留下痕迹,短时间内都不会消失,很容易被人追踪到自己所使用的时空转换器的坐标。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追还是不追?京野瞬一之前那副样子是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跟他们玩空城计,还是对面真的设有埋伏? 就算有埋伏好了,他们要这么轻易放过好不容易暴露行迹的叛徒头目吗? 上川雅史最终的决定是:只带着足够灭掉刚才那帮人的顶尖战力去追对方。 一来可以避免人数过多再次惊动检非违使,二来就算对面有埋伏,以他们这些人的能力跑起来也方便。而如果对方只是慌不择路地逃窜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总队长迅速点兵点将,其他区的队长和副官都去,上川行定和九原杉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上川行定不想让九原杉去,他把小孩推到留守的队伍那边,跟上川雅史请示,总队长,小杉之前那个大规模辅助灵术耗费了太多灵力,现在已经没多少战斗力了,让他留下吧。 京野瞬一离开之前看九原杉的那个眼神,总让上川行定觉得不安,下意识地不想让两人有任何接触。 这是实际情况,九原杉的功劳已经足够大,称不上故意避战,上川雅史很快就点头同意了。事实上,九原杉能有那么多的灵力支撑那个术,他都感到吃惊。 那边长官做了决定,九原杉即使一样不放心自家老师,也还是得乖乖听从命令。军情紧急,现在没人有时间跟他讨价还价。而九原杉也确实没多少灵力了,去了也是添乱。 那边一行人出发去追捕叛逃者,这边留守的队伍中就剩下九原杉的官职最高。他按照上川雅史的交代指挥众人迅速打扫战场,很快就离开了这个时空点回时之政休整待命。 继续留在这里,不但有被敌人回过头来当软柿子捏的风险,还很有可能因为长时间停留再次招来检非违使,非明智之举。 耐着性子忙完了所有公事,九原杉这才有时间歇口气。 他一回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髭切。小孩转过身抱住太刀,髭切 察觉到审神者的身体有些许颤抖,太刀付丧神这次再没跟之前一样一味疏远回避小孩的亲近,而是弯下腰回抱了九原杉。 将要失去什么东西的心情,他很明白。 A域总部的队长休息室里,九原杉和髭切并排坐在长椅上。 一直说自己不擅长照顾人,根本不适合做近侍的髭切正在投喂小孩,而这一次,连大俱利伽罗都没说什么。 等众人都吃饱喝足,九原杉还腻在太刀身边不愿意离开。髭切干脆抱着审神者去内室的小榻上休息。 九原杉盯着付丧神看了好一会儿,那种他的刀依旧安然无恙的认知这才真实起来,窝在太刀旁边安心睡去。 其他刀剑都坐在外面闭目休息,内室里陪侍审神者的髭切却一直睁着眼,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九原杉,摸了摸小孩的脸,然后把小孩揽进怀里,叹了几不可闻的一口气,我的惣领大人啊 别来无恙,杉君。 九原杉刚刚有了点模糊的意识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打量过周围,是他来过不少次的那个教堂。总是灰暗的黑色石阶一直通往高处,只有透过彩色玻璃花窗照进来的阳光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亮色。 虽然因为其过于绚丽的色彩,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反倒有种宛若盛开在尸骨之上的糜艳花朵般的诡异感。 这是在梦中,九原杉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而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只有 京野先生。九原杉抬头看着窗边的剪影,即使他已经知道京野瞬一曾经想要他的命,还算计了他不少次,甚至差点害死他的老师,小孩的情绪依然称得上平静,没有喊打喊杀。 但是京野瞬一何等敏锐,很快察觉到了小孩的戒备和疏远,和之前跟他学灵术时候的态度完全不同。青年笑起来,应该不是因为我的叛逃,那么 杉君是知道了吗?你以前那座本丸的事。 九原杉没说话,事实上,若不是他在灵魂领域远不是京野瞬一的对手,他根本不会留在这里。 京野先生是敌人,跟时之政的立场无关,京野瞬一和他有私仇,哪怕对方算他的半个老师,待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友好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不过因为是对方的主场,比起仇恨,九原杉更多的是警惕和不安。 自从他知道京野瞬一针对他所做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人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到底是想利用他做什么?特意在梦里教他操纵灵魂的术又有什么目的? 现在呢,究竟打算 然而对方没给九原杉发问试探的机会,直接丢出了让小孩心神巨震的话: 躲在时之政里安睡没关系吗,杉君?行定君,可是快要死掉了啊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 下面几集高能预警 第203章 深渊 如果想的太明白, 那么所谓的选择, 根本就不是选择, 而是确定的答案。 ~~~~~~~ 时空坐标和解决的方法,我都告诉杉君了, 至于要怎么做,全取决于你 京野瞬一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消失不见,九原杉很快醒了过来。 他要怎么做, 当然是 九原杉用终端把京野瞬一跟他说的话拣了要紧的给上川行定和上川雅史都发了一份, 既然是敌人告诉他的事, 就没有编码加密的必要了。 惣领大人。九原杉一动,髭切也跟着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嗯, 九原杉点点头,走到外间一边穿外衣一边吩咐付丧神,准备一下, 我们可能要出阵。 普通队员们都在总部建立的临时营地里休息待命, 九原杉脚步飞快地走过一圈, 挑出一些战力尚存的队员,但暂时没有下达具体的命令。 上川雅史的回复先到,他让九原杉不要轻举妄动,他会亲自赶过去营救上川行定。 九原杉握紧了手里的终端:总队长这就等于是承认老师已经和他分开了。 而且,自他发出信息已经三分钟了, 老师还是没有回复他。这不应该, 老师不可能在看见那样的信息后不理会他, 正常情况下,老师的回复只会比总队长的来的更快才对。 除非,老师没能收到信息,或者老师收到了但是没空看或者没空回复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即使不能证明京野瞬一说的全是真的,但也足够说明一点:老师出事了。 上川雅史的命令是不得轻举妄动,那么九原杉就不能调动其他队员,连他权限范围内的三区队员都不能。 可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最终小孩选择让其他队员继续原地待命,他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刀剑去看看。 如果京野瞬一骗他,九原杉对于自己逃跑的能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到时候他把刀剑们压回本体挂在链子上带着,自己变成小猫的样子逃跑,谁也追不到他;如果是真的那他无论如何都要赶过去。 上川雅史说是会去救老师,他赶得上还好,要是被人拖住了赶不上呢?京野先生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小杉!发现小孩一个人往时空转换器那边走的时候,渥美晴乃直接开口叫住了他,你去哪里? 一边的黑子也跟着露出担忧的目光。 九原杉没有回头,只是道:总队长有任务交给我,不是什么大事,我完成了就会回来的。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和刀剑付丧神们一起消失在时空转换器的金色光芒里。 留在原地的渥美晴乃微微眯起了眼,我觉得不太对。 都是侦查组的审神者,黑子哲也的观察力比渥美晴乃还要敏锐,跟着点了点头,九原君在说谎。 然而明确被命令原地待命的两人所能做的,就是走过去记下了九原杉所去的时空坐标,用终端跟上川行定汇报了小孩的动向。 九原杉留了个心眼,输入坐标的时候空间位置和京野瞬一告诉他的偏了一点,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一头撞进对方的埋伏里,总有逃跑的机会。 可当小孩在几千米之外感知到上川行定的灵力在爆发过之后迅速地衰落下去,就开始憎恨自己的犹豫和多疑。 他怀疑京野瞬一的用心是应该的,但老师,老师比这些怀疑都重要。 跟着九原杉一起来的刀剑付丧神们也发现了那边黑压压一大群溯行军和检非违使,而在上川行定的灵力低落下去之后,他们甚至无法确认敌人团团包围的中心,那队人马还在不在? 刀剑付丧神们来不及阻止,九原杉就已经化身小猫朝那边奔了过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暮色苍茫的战场上几乎化作一道流光。 小猫甚至又一次激发了自己的时空跳跃天赋,一个闪现就是数百米。 但是,赶不上,赶不上,赶不上! 这么多敌人,还有和上川行定同等战力的检非违使,就算他过去了,也没法儿一口气全杀死。 京野先生这是让他选,让他在老师的性命和他自己即将面对的后果之间做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九原杉也不再挣扎,从一开始,京野瞬一就不是在给他完美解决问题的机会,只是在逼他就范罢了。 在时之政休息了那么一会会儿根本没能恢复多少灵力的小孩重新变成了人形,稽查队的制服在他化作小猫的时候早就掉在路上了,这会儿他身上只有一件化形后自带的纯白单衣。 小孩从灵术中召唤出绯雪,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化作灵力重新充实了九原杉的力量,与此同时他的身形缩小了一截儿。 九原杉用术遮掩了自己真实的模样,维持在了外人面前12岁的样子。 他的灵力仿若流光一样飞散出去,钻进了那些时间溯行军的脑袋里。他给了这些敌刃冲上去顶住检非违使,并保护上川行定他们的命令。 九原杉也会灵魂操纵类的术,是京野瞬一教给他的,但小孩的水平比这位老师差的多。此时他能够操纵这些被京野瞬一打下烙印的溯行军,是因为对方故意给了他权限。 没错,京野瞬一就是故意的,故意要他操纵溯行军,在所有人面前。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8) 小孩的鞋也跟着衣服一起丢了,他只能赤脚跑过遍布荆棘砾石的战场,灵力的保护让他免于受伤。 九原杉现在也理解了,他的血是高度浓缩的灵力,关键时刻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不能轻易浪费。 被小孩控制的溯行军们顺从地让出一条路,九原杉不用寻找就直接看到了那边满身鲜血的上川行定。 所有人都很狼狈,上川行定灵力耗尽后重伤,为了保护他,刀剑付丧神们也差不多快到极限,龟甲贞宗在身上的御守已经用完的情况下甚至几近碎刀。 在特别严酷的战场上,御守连续被破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每次重塑身体的时候刀剑都很脆弱,审神者的灵力也不是无限的。 刀剑们暂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九原杉能操纵敌人有多么的异常,至少龟甲贞宗没有,他抱着上川行定,在看到九原杉之后,浅紫色的眸子终于有了亮光,九原大人! 九原大人。其他刀剑也跟着叫了九原杉一声,只是有好几刃神色里都不是纯然的欢喜。 九原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抱住了浑身鲜血的青年。龟甲贞宗知道他是要给上川行定治疗,扶着主人的背让他靠在九原杉肩上。 小孩身上的灵力笼罩住上川行定,青年身上的伤口立刻止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对于治愈灵术,九原杉不算特别擅长,但也足够应急。至于使用术愈合人类身体的副作用,在生命危险面前也不值一提了。 上川行定一直都没失去意识,这会儿偏开头吐出了喉咙里的瘀血才能开口说话,小杉,操纵时间溯行军的术,你从哪儿学的?事情相当不妙。 九原杉当然知道事情不妙,他比谁都清楚。 旁边已经预见了什么的堀川国广、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等刃看着九原杉的目光里都露出了明显的忧色。 然而小孩只是收紧了抱着自家老师的手,用自己还带着一点未消尽的婴儿肥的脸颊在上川行定脸侧轻轻蹭了蹭,尽是眷恋和濡慕之意,我知道的,老师。 但是,没关系,都没关系。 实在是赶不上自家审神者速度的药研藤四郎他们这会儿陆陆续续才到,看见眼前和检非违使拼死拼活却对他们秋毫不犯的溯行军也吃了一惊,更让他们吃惊的就是这些溯行军头部笼罩的灵力再不是京野瞬一的,而是他们最熟悉不过的九原杉的灵力,这代表着什么? 对此同样感到惊讶的就是姗姗来迟,跟九原杉预料中一样被人拖住根本不可能在京野瞬一刻意的设计下赶得及救上川行定的上川雅史,还有之前为了追踪敌人分散开来,现在却都不约而同被引到这里的其他队长、副官。 更糟糕的是,稽查队所有人刚刚替换的,说是保密性能极佳的终端上都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将九原杉所过之处,众多敌刃纷纷俯首让路的情景录的清清楚楚。 莫名觉得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比总队长上川雅史还有气势。因为京野瞬一的恶趣味,终端上同样收到了这段视频的九原杉看着自动开始循环播放的画面苦中作乐地想。 视频里面只有他和溯行军,反倒是被包围在中央已经重伤的上川行定压根儿就没出现。 这样的话,看到了视频不明就里的其他队员会怎么想呢? 但同时九原杉甚至该感激京野瞬一,他也许是没有录,也许是故意掐掉的,视频没有前面九原杉变成猫咪,使用了空间跳跃,还拿自己的血转换成了灵力使用的那段。 他根本不是人类的秘密才没有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 第二日早,A域稽查队总部会议室。 放屁!虽然喜欢穿的像个混混,但言行举止还是比较文明的上川行定难得爆了粗口,小杉和京野瞬一一点关系都没有! 唉,怎么能这么说呢?京野瞬一连自己的看家秘术都教给他了,还向他开放了操纵权限,怎么也不是没有关系的样子吧? 岩间雄一郎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川行定冷笑,偏私包庇也要有个限度啊,行定君。 二区队长石原敦虽然没有像他这样阴阳怪气说话,但也皱着眉头,脸色称不上好看。 他们之前花了那么多力气,又损失了不少人手,但还是让京野瞬一跑了。 虽然跟着京野瞬一一起的人差不多都被收拾了,但少了京野瞬一这个头目,那帮人原本就是乌合之众,干掉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以称道的战果。 他们其实是被京野瞬一遛着耍了一圈,甚至差点折损一位队长。 已经有了些许花白头发的石原敦摘下了自己的单边银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细绒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晃悠悠对着上首的上川雅史说了一句话:外面普通队员的情绪比较激动,总队长您该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处置这件事。 稽查队因为实力强横,都多少年没有这般大规模的死伤了? 有的审神者接受不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付丧神消失,有些刀剑同样不愿意接受自己主人死亡的事实,还有和那些死去的队员同组的关系非常亲密的队友 之前大家还只是悲伤难过,但等看到那个视频后,这些急需发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是九原杉,他是京野瞬一的人,是他给敌人通风报信,才导致一直强势的稽查队遭受如此重创。 全然不顾之前九原杉救过很多人和刀的事实。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偏执激动,但只有部分人这样就已经很难办了。 上川雅史竖起了手掌阻止了又想开口发表意见的岩间,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来跟阿行说。 两位队长行礼离开,关门的声音成了压倒上川行定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抬起头死死盯着上川雅史,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打算把小杉推出去替你背锅吗?死了那么多人到底是谁的错,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我告诉你上川雅史 面对跟刺猬一样竖起尖刺试图保护自己学生的上川行定,上川雅史无奈叹气,阿行你能冷静一下吗? 上川行定知道自己不冷静,可他冷静不了,他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力量,那种要把九原杉推进深渊里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光来自京野瞬一,更多的是来自他们身边,本该是他们的同伴和战友的人身上。 第204章 时机 当命运的钟声敲响, 所有的魔法都失效, 袒露出丑陋的一切。 ~~~~~~~~ 即使心里窝火,为了九原杉,上川行定还是压着胸口的闷痛试图解释, 小杉不是京野的人。 上川雅史:我也觉得不是,九原家的少爷没必要这么做。为某个人效力总归是为名为利或者别的什么目的,九原杉都不需要。 上川行定:他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情报, 那些人都是在胡扯。 当然, 九原杉身为副官知道的东西不少, 重要的物资据点还有军事部署现在都安然无恙,他显然没有泄密。这一点身为总队长的上川雅史最清楚不过。 暴露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情报,应该是某些被安插进来的普通队员泄露的。 小杉是为了救我才出现在那里的, 你明知道的,他说自己去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是,我知道, 但我给他的命令是不要轻举妄动, 他一个人乱跑是违抗军令私自行动上川雅史在上川行定说什么之前话音一转, 不过,正因为这样他才能救下你,这一点我很感激。 上川行定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然后你感激他的方式就是放任岩间到处胡说吗? 上川雅史再次叹了口气, 阿行, 你不明白吗?普通队员暂且不论,至少几位队长和副队长中没人觉得九原杉是京野瞬一的人,而岩间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因为九原杉之前的功劳太大,帮你积攒了威望,抢了他的风头,他想要把九原杉压下去罢了。 这种事情上川行定当然知道,但是 你觉得难以接受吗,阿行?上川雅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我以为你把九原杉推出来,是早就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果你想让九原杉往上爬,现在就开始给他积攒声望和功劳,其实有点太早,毕竟他年纪还小,有功劳暂时也不会担任独当一面的要职,三五年之后再开始崭露头角才比较合适 如果你只想让他平平安安过日子,那么趁此机会压一压他的锋芒,回去休养一段时间不是很好吗?最近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对于小孩子来说有些过于辛苦了,不是吗? 删去那些用来修饰的说辞,上川行定就听出一个意思,你果然是要拿小杉替你的行为背锅。 你非要这么想的话。上川雅史站了起来,首先,你口口声声说九原杉和京野瞬一没有任何关系,那你能解释九原杉为什么能够操纵时间溯行军这件事吗? 既然他可以操纵,之前在大家苦战的时候又为什么没有用?这是所有队员的疑惑。 上川行定:术是京野瞬一教给小杉的,他从很早以前就不安好心,那些溯行军脑子里钉着的是京野的魂针,小杉能不能操控成功全看京野的意思,今天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 对此,上川雅史只是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那么京野瞬一折腾这么一大圈,让跟随他的人损失殆尽,就是为了陷害九原杉吗?这未免太拿九原杉当回事儿。 上川行定也知道其他人很难相信这种说法,但他却是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从小杉来到时之政,京野对他的关注度就很高,刚开始是因为高仓家,后来是为什么,我也搞不太清楚,但他数次对小杉出手是事实 既然如此,让九原杉离开战场不要和京野瞬一接触不是很好吗? 上川行定觉得不好,他经常跟京野瞬一打交道,有种这样做就会落入对方圈套的直觉。 上川雅史指了指楼下稽查队的营地,岩间的想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下面那些人。 他们认定之前的战损都是九原杉的缘故 听到这话上川行定就来气,上川雅史! 好好,是我的缘故,我承认。上川雅史举手投降,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这一点,但很多人估计不会信。 有那个视频在前,而你所能提供的解释根本无法取信于人,我如果直接这么说,他们只会认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替九原杉开脱。 大家已经因为那个视频对九原杉产生了怨恨和疑虑,且这种情绪暂时无法消除,我如果继续把他留下,只会严重影响队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甚至让他们对作为主将的我也产生怀疑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阿行。说不定,让稽查队从内部因此出现裂隙,才是京野瞬一的目的。 上川行定沉默了,无论真相如何,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后续影响是既定事实。 只是以停职调查的名义让九原杉暂时离开战场罢了,他的战功已经足够大,现在离开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除了人身自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所谓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之后就让他留在自己的本丸好好休息,等京野瞬一的问题解决了,大家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可以冷静地对待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解释,这并不会对九原杉以后在时之政的发展造成太大影响 上川雅史后面那些话上川行定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他只是觉得胸闷,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忍不住吐出一口淤血来,给青年毫无血色的唇染上了些许艳色。 阿行!上川雅史几步跨过去,一直游刃有余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你怎么样?之前是不是伤到了内脏?其他的事情都没那么紧要,你先去医院看看,一切都等养好了伤再说。 上川行定拍开堂兄想要扶他的手,个子很高但是过于清瘦的青年在上川雅史的映衬下看起来非常单薄,但却一直挺直了脊背不肯示弱。 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总队长要顾全大局,不必理会我们这些小喽啰。 他不光是气小杉的事情,还有之前上川雅史为了引出京野瞬一放任队员折损的行为,结果最后倒让他家无辜的小孩遭了殃。 如果您没有更多吩咐的话,请容许属下暂且离开。上川行定说完也没等上川雅史回应,径直拉开门出去。 为了不让九原杉担心,上川行定在外面的洗手间里整理了一番才回三区的队长休息室,进去之前还交代堀川国广:别跟小杉乱说。 那您之后要乖乖去医院治疗,堀川国广语速极快道,不然龟甲会闹,我们都会很担心,九原大人也是。 上川行定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推开门进去。 屋里的九原杉正坐在飘窗前,目光投注在楼下的营区里,一向五感灵敏的小孩似乎是在出神,听到开门声数秒后才反应过来似地回过头,老师。 还是那种又软又甜像是暖乎乎的小汤圆一样的笑容。 上川行定不自觉收紧了手指,等堀川关好房门这才走到小孩跟前。九原杉往里挪了挪,给老师腾出地方来。 上川行定坐在小孩身边看着他,反倒有些说不出话来。 九原杉对外面的事情似乎也已经不关心了,他只是把手掌覆在青年胸前,用刚恢复的灵力继续给脸色依旧不太好的上川行定治疗。 老师还是找津岛医生看看吧,我对医术一窍不通,治愈灵术也是乱用,好像没能彻底治好您。治疗人类可比给刀剑手入复杂多了。 小杉。这孩子越是体贴懂事,上川行定心里就越是难受,我,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战场上的这些事情,我们不管了。 九原杉听到他这么说,甚至没有询问自己的罪名是什么,利落点头,好啊。出来这么久,战斗那么频繁,还要处处小心不能在这么多人的营地里露出耳朵和尾巴,有点辛苦呢。 不知道留在家里的清光他们怎么样了,肯定一直在担心我们。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69) 啊,对了,回去的路上我可以买一个大大的慕斯蛋糕吗?之前髭切说他想吃。 当然,小杉想要什么老师都买给你。上川行定笑了一下,牵着小孩走出房间,外面带着暖意的春风和阳光让青年脸上多了点血色。 等他们路过楼下营地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队员围拢过来,连空气都像是被那种冰冷的目光冻结,因为这些人都拥有强大的灵力,庭院里的鸟儿都感觉到了不对,一声也叫不出来。 没等这段路程走过一半,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 别告诉我因为这个小鬼死了那么多人,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 旁边立马有人反驳他,喂!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副队长明明是救了很多人才对吧!?什么叫因为九原副官死了人? 是啊,九原副官战功赫赫,还帮了大家,他并没有做什么危害队伍的事情。 确实,之前那个视频是假的吧,都是敌人的阴谋。 说这些话的大都是三区的队员,或者之前被九原杉的辅助灵术救过性命的人。 但另一些人的情绪比他们更激动。 和京野瞬一一样能够操纵时间溯行军,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对啊,如果不是有内奸,敌人的偷袭也不可能掐的那么准。要是援军没能及时赶到,情况只会更糟 他明明可以操纵那些溯行军,却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去死,还说他不是敌人! 那视频是不是假的我们稽查队的人还分辨不出来吗?九原杉和京野瞬一绝对关系匪浅! 说起来,他能积累起那样的战功,难道不是对方在故意配合他吗,唱双簧? 是啊,年纪那么小不可能真那么厉害,之前都是演出来的吧? 这些充满恶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让九原杉感到浑身冰寒,小孩后退了半步,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此时一部分人在喊叫着要让九原杉付出代价,一部分人在试图帮小副官解释,更多人则是在沉默,他们对轻易认定九原杉有问题还是没问题都有所疑虑。 上川行定把九原杉挡在身后,冷下脸来,九原副官只是跟京野瞬一学过一些灵魂操纵类的灵术罢了,水平相当有限,今天那个视频是敌人的圈套,九原副官是为了救我才出现在那里的,不要让我再听到你们诋毁他。 然而上川行定的解释却招来了更多的疑问,众多队员吵成一团。楼上的几位队长和副官被惊动,石原敦派了副官下去安抚队员,竹中秀斗没能拦住的岩间雄一郎干脆亲自上场,但不是稳定局势,而是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三区的人和四区的都快打起来了。 全都给我住手!上川雅史出现在营地里,直接用上了言灵。审神者之间的言灵,没有在自己契约付丧神身上的绝对命令效果,但灵力等级高的人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到灵力等级低于自己的人。 总队长这么一手,给谁都没留面子,就是绝对的力量压制。他黑着脸,明明灵力属性是火焰,此时被他灵力笼罩的众人却感觉像是有无数刀锋从身上刮过一般冷厉。 如果京野瞬一此举的目的在于扰乱稽查队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恭喜他,他成功了。 上川雅史一开口,没人再敢像之前那样乱嚷嚷,整个营地落针可闻。 你们是军队还是外面撒泼的混混?就算对什么事情有异议,不知道打报告写申请吗,乱糟糟的闹什么闹!? 昨天的那场战斗,有很多队员和刀剑牺牲,是因为我的指挥失误,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们的终端信息传输路径再次被对方入侵了,但目前来看,队长使用的编码还未被破译,队长、副官级别的情报并未泄露。但普通队员中确实有对方的人,可疑人员已经被逮捕,正在进行审讯。 至于九原副官,上川雅史看了旁边站着的小孩一眼,淡淡道:九原副官战功卓著,这一点毋庸置疑,甚至当初揭露京野瞬一操纵溯行军的那段录像也是九原副官提供的。这次的录像是京野瞬一对九原副官的报复,根本不足为信。 九原副官此次违抗军令私自行动,将会予以停职处分。因其以前确实和京野瞬一有所接触,总部会对他进行彻底的审查。 上川雅史环视周围,诸君,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曾经是时之政的内部人员,所以队伍中难免有对方的眼线,如果你们有切实的证据,可以举报任何人,包括九原副官,也包括我。 可如果只是说闲话、发牢骚、因为自己的无能迁怒于他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稽查队不需要这样的垃圾! 早上稽查队队员的暴动算是被上川雅史勉强压下去了,至于有多少人是心服口服,谁也不知道。 而对九原杉的那个审查,真的就是走个过场。小孩把和京野瞬一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审讯他的人简单交代了一下,没多少事,很快就说完。 刀剑付丧神们知道的很少,比九原杉更快出来。 上川行定送九原杉回本丸,路过那家叫做甜蜜蜜的甜品店时,还买了个大大的慕斯蛋糕,店家又送了个水果奶油的。 上川行定牵着小孩的手,一直把他送到本丸的广间里,看起来还是不大开怀。 九原杉倒是心情愉快,他觉得总队长已经很偏向他了。那个人大多数时候都不拿正眼看他,肯向着他也是为了老师吧。 虽然做的时候根本没犹豫,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逼着用出了操纵溯行军的术,最后只是受到停职休假这种不痛不痒甚至算得上福利的惩罚,轻松到我都不可置信呢,老师。 上川行定被九原杉逗笑,也对,这孩子根本不在意那些,他又何必耿耿于怀。这样想来能远离战场好好休息确实是福利。 是夜,九原杉怀着对明天可以跟付丧神和小黑他们玩一整的美好期待进入梦乡。 而另一边,髭切独住的房间,一个声音突然在付丧神脑中响起: 九原家的人正忙于帮奴良组对付羽衣狐,行定君最近也不会有时间过去找杉君的。 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了,把他带回来吧,髭切。 ※※※※※※※※※※※※※※※※※※※※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每次被被和小杉发糖的时候总是被怀疑要耽美,大概说了四五次的样子,压切长谷部被说gaygay的大概两次,但是鹤丸的戏份更多,他和小杉之间的亲密程度比那两刃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几乎没人说他和小杉怎样怎样 诸位爱卿,何解? 第205章 幸福的时限 你是我的世界里, 每天升起的太阳。 想和你手牵着手, 一起去看向日葵。 ~~~~~~~ 压切长谷部按照平日的习惯来到天守阁打算叫审神者起床。当他跪坐在榻榻米上手指都快触及被子的时候才恍然想起,九原杉现在既不需要执行任务也不需要安排出阵,根本用不着早起。 打刀一时怔愣, 直接在那里发起呆来。 九原杉在压切长谷部进屋之前就已经醒过来,躲在被子里打算等长谷部掀开被子的时候吓他一跳,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打刀动作, 只好自己跳出来扑到付丧神怀里, 哇!吓到你了吗? 刚刚在出神的压切长谷部真的有点被惊到, 愣了一下之后还是稳稳接住了审神者。 因为之前把自己的血当灵力用掉了,九原杉好不容易恢复11岁的身形这会儿看起来又只剩下7、8岁大了。 在本丸里九原杉没有遮掩自己身上明显的妖怪特征,被滚的乱糟糟的发间猫耳支楞着, 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摇的很欢快。 压切长谷部低下头,小孩满脸笑容,墨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像是一点都没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 主人心情很好? 嗯。九原杉点点头, 因为今天、明天、后天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可以一直玩, 研究自己感兴趣的灵术,想干什么干什么。 因为没能保护好审神者一直在自责的压切长谷部微微一愣,那些事情,主人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不难过吗? 千夫所指,可不是无关痛痒的程度。何况那些人之前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甚至未来也有可能需要一起合作。 压切长谷部曾经是上川行定的刀, 到现在也依旧对那位大人心怀敬意。所以和堀川国广、龟甲贞宗他们一样, 对于九原杉救了上川行定的事非常感激,还有种亏欠感,毕竟九原杉是为了上川行定才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可比起堀川他们,压切长谷部的心态还要更加复杂,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激和歉意,并因此产生了某种背叛了九原杉似的愧疚和自厌。 他明明应该全心全意为主人考虑的,现在这样 趁着打刀出神的功夫,九原杉都换好衣服洗漱完了,看见打刀还愣在原地,小孩伸出软乎乎的手指在付丧神脑门上戳了戳,长谷部,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在发呆? 没睡够吗,还是身体不舒服?难道是我之前的灵力消耗太大影响到你们了,所以才会看起来没有精神? 我没事,主人。我只不过是压切长谷部对上审神者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心声,那个时候,您一点都不害怕的吗?从头到尾都那么干脆果决,像是无所畏惧一样。 九原杉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打刀在说什么,他凑近付丧神,压低了声音,我只偷偷告诉长谷部一个人哦,我其实是有点害怕的,被大家围住时候。 一旦他们当时真的冲上来打我,我还没想好是要逃跑还是要还手呢。 说完小孩自己都笑了,其实是差点赶不及救老师的时候有点怕啦。 九原杉低下头,和打刀付丧神额头相抵,其他时候,我知道老师会保护我,你们会在我身后支撑我,所以没有怕。 压切长谷部瞬间挺直了脊背,是,请交给我,伤害您的东西,无论什么我都为您斩断。 面对突然表忠心的打刀,九原杉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嗯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给似乎有些不安的付丧神顺了会儿毛之后,九原杉才站直,笑着问:现在,精神起来了吗? 压切长谷部红了脸,觉得自己之前那么多想法都是在庸人自扰,他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会包容他们所有的不完美。 九原杉看着开始飘花的付丧神,摸了摸他的头,这么简单就能让你高兴的话,长谷部不如跟鹤丸一样坦率一点,直接跟我说要主人抱抱才能打起精神这样的 他怎么可能跟鹤丸国永那种没脸没皮的家伙一样压切长谷部还在腹诽某个白发付丧神,天守阁的纸门被拉开,山姥切国广出现在门外。 主人。金发付丧神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刚刚的谈话,忍着羞涩道:我,我要主人那种话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羞耻,没等说出来整个人都快煮熟了。 九原杉是舍不得让他为难的,直接跑过去抱住自己的本命刀,声音清亮,我每天都要看到山姥切才会高兴,山姥切是我的世界里每天升起的太阳。 山姥切国广怔住,眼里碧绿的湖水泛起粼粼波光,他低下头看着小孩笑盈盈的脸,声音低沉,什么啊,主人你实在是太狡猾了。 从很早以前开始,手足无措的总是我,主人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点让我有些不甘心。 山姥切会这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真少见。九原杉被勾起好奇心,那我怎么做,才能让山姥切高兴呢? 我我想看见主人因为我露出害羞慌张的表情,就像我总是因为您失去方寸一样。 害羞、慌张?九原杉偏了偏头,觉得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他一般只在别人夸他夸的太过火的时候才会害羞,慌张的话,那大概是闯了大祸了才会慌。害羞和慌张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还得是因为山姥切国广 让山姥切在他闯了大祸之后使劲儿夸他? 山姥切国广被九原杉脸上奇怪的表情打败,蹲下身把小孩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我觉得事情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 算了,我差不多也放弃了。 九原杉还在那儿想办法,我还是想让山姥切高兴的啊,如果那是你的愿望 不,山姥切国广放开审神者,自己半蹲在地板上仰头看着小孩,我想让你高兴的心情,才更迫切一点。 我很笨拙,又面无表情,说不出能取悦你的话。所以,作为替代 山姥切国广倾身过去,在九原杉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从主人亲吻他的额头为他赐福那天开始。 打刀注视着审神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的心意,传达给你了吗,主人? 九原杉眨了眨眼,原来山姥切想要的是亲亲啊,这个愿望可比刚刚那个简单多了。他凑过去在付丧神脸上啄了一下,这个是给山姥切的回礼。 山姥切国广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直接笑了起来,他很少笑,但真的笑起来的时候跟他自己说的面无表情完全不搭边,那笑容是晴空万里,是艳阳高照,是向日葵在风中扬起的金色花瓣。 九原杉看到他笑,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拉住打刀付丧神的手,今年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现世的北海道好不好?九原家在那里有别院,还有大片的向日葵田。 能和山姥切手牵着手一起去看向日葵,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审神者在说出这个愿望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一种期盼又悲伤的神色,山姥切国广握紧了小孩的手,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山姥切国广起身的时候,和那边压切长谷部的眼神交汇,气氛瞬间从温情脉脉变得火花四溅。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0) 金发的打刀挺直脊背的时候有种不同于他沉默性格的无匹的锐气:以为抢先他一步来天守阁就有胜算吗?别开玩笑了,在关于主人的事情上,他是不会输的,无论是鹤丸还是本歌还是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被山姥切国广的这顿操作气到樱吹雪都没了,这个家伙,已经是审神者的初始刀、初锻刀、本命刀了还不满足,主人连二刀开眼都只跟山姥切配合,队伍里明明还有其他打刀 每座本丸里的主控和初始刀都不可能和睦相处,永远不可能! 九原杉完全没察觉到这两刃之间的不对,发现什么也只觉得他们是在交流感情,小孩一手拉着山姥切国广,一手拉着压切长谷部,脚步欢快地往前跑。 我们去吃那个慕斯蛋糕吧,昨天回来太晚了,药研和烛台切不肯让我吃,我想了一晚上,梦里都是蛋糕长着翅膀飞走了的样子。 九原杉走到半路的时候看见了庭院里的鹤丸国永,一大早太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头上居然还沾着草叶。 鹤丸! 九原杉松开身边两振刀的手,张开手臂朝着白发太刀冲了过去。这次关禁闭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放假,而九原杉今天就跟第一天放暑假的小学生一样兴奋。 鹤丸国永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审神者,给了九原杉最想要的反应,抱着小孩美美转了几圈。感觉像是在飞的大旋转,让院子落满了小孩清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鹤丸,再快一点。 被丢下的压切长谷部山姥切国广: 因为约好了今天早上拿蛋糕做早点,烛台切光忠难得不用早起准备早饭,这会儿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慕斯蛋糕风味极佳,切成小块后装碟,配上叉子,再泡上一壶红茶,就是一顿美味的茶点。 当然,九原杉喝的是花果茶,小黑也一样。至于他强调自己是吸血鬼不是猫的声音,和九原杉说自己是猫妖不是猫的抗议一样被无视了。 九原杉是只小馋猫,但其实胃口并不大,只吃了一小块蛋糕就饱了,和吃多少都没问题的小黑完全不一样。 本丸里现在一共15振刀,都在安静吃早饭,九原杉朝周围看了看,只有山姥切长义蛋糕上的黄桃还在。打刀是那种把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的性格。 九原杉:我盯 山姥切长义很快就察觉到了审神者的目光,热烈到那种程度,他又不是死的。 他们并不缺这点东西,可九原杉入口的食物都被烛台切、药研他们严格把控,生冷辛辣、糖分盐分都是被限制的,审神者刚刚已经吃完自己今日的分量了。 再多这么一块儿也不要紧吧?被审神者可怜兮兮的眼神动摇的打刀不那么坚定地想着。 他看了看厨房那边,烛台切光忠正等着给茶壶续水,水还没有开,太刀应该不会这么快过来,而其他人都没太注意这边儿。 山姥切长义偷偷朝审神者招了招手,小孩眼睛一亮,一点点不着痕迹地挪了过去。 打刀叉起自己盘子里比较大的那块黄桃,喂进审神者嘴里,然后把另一块儿自己吃掉。 主从二人对视一眼,都耸着肩膀笑起来,背着家长偷偷干坏事很快乐,连嘴里的黄桃变得更加美味了。 长义还有主人。 听到声音的山姥切长义和九原杉同时僵住,一转头,烛台切光忠正提着茶壶站在他们身后,看那表情明显是知道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烛台切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山姥切长义偷偷投喂审神者那一幕,怕突然出声会吓到这两只,万一呛到就不好了,所以这会儿才开口叫他们。 被逮个现行的九原杉和山姥切长义乖乖低头认罪,争取宽大处置。 烛台切光忠其实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无奈。不知道主人是真想吃那些他们不让他多吃的东西,还是正因为他们不让他多吃所以才想吃。 至于长义算了,他跟主人亲近是好事。 下不为例。太刀最终还是这么轻轻放过了。 九原杉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来,对着太刀甜言蜜语,烛台切你真好,体贴能干还这么温柔。 有没有累到?我帮你倒茶。 烛台切光忠被审神者的狗腿整的哭笑不得,茶壶太烫了,他不让小孩碰,直接放到了桌上,山姥切长义很自觉地拿过太刀的杯子给他续茶,九原杉就在一边装模作样地给太刀捶肩。 烛台切光忠看到桌上那块儿店家赠送的无人问津的奶油蛋糕,又回头看了看有着猫耳和尾巴的审神者,伸手拉住小孩,我可以,小小惩罚一下主人吗? 九原杉被太刀按着坐在垫子上的时候还有些懵:刚刚烛台切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怎么他都努力讨好了还要被回头清算? 只罚我? 对,只罚您,长义就算了。烛台切光忠说着,拿干净的叉子刮下一块奶油,用指尖蘸了蘸,点了点小孩的鼻尖,又用剩下的那些在他左右脸颊上各画了三道胡须。 这会儿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全在围观新出炉的奶油小猫,连一向冷着脸的大俱利伽罗金色的眸子里都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加州清光更是毫无抵抗力地捂住胸口,主人,太,太可爱了吧~ 而被众多刀剑注视着的九原杉则有些愣愣的,曾经,曾经也有一振烛台切,也是这样给他点了鼻子画了胡须,只不过用的是面粉,然后他走出去的时候,那里的大家也都说他可爱,那里的加州清光也是这样捂着胸口脸红 如果不是京野先生从中作梗,他们未必会走到后来那一步。 看到审神者眼里泛起水光,烛台切光忠一下子有些慌神,怎,怎么了,主人?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奶油不小心沾到眼睛里了? 九原杉迅速摇头,晶莹的泪珠都被他甩了出去,不,我没事。 我只是,觉得很幸福,我现在很幸福,谢谢你们。 九原杉如愿以偿地和付丧神们玩了整整一天,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奶油大战、捉迷藏、123木头人、老鹰捉小鸡这些幼稚的游戏全都变得非常有趣,一整日,本丸里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了晚上,过于兴奋的九原杉还在和守夜的笑面青江、小夜左文字翻花绳。 重新开始担任近侍的髭切出去转了一圈才回来,从茶壶里倒了三杯茶给还在玩游戏的三人。 在等待茶凉的间隙,髭切坐到了审神者身边,惣领大人今天好像很开心? 九原杉其实都累了,这会儿只是在看青江和小夜玩,听到髭切的话后转头看向太刀,脸上还带着笑,嗯,开心。 惣领说,感觉到了幸福吗? 是,和大家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情,我很幸福。 髭切听到审神者的话微微闭了闭眼,那就好,也不枉他拖了整整一天。 髭切呢?九原杉倚在太刀怀里,和我在一起有觉得幸福吗? 除了慕斯蛋糕之外,髭切还有想要的东西吗?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满足髭切的愿望。 想要的东西髭切顿了顿,还是延续了以往的风格笑着道:都做了这么久的刀,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呢,也没有非常想要的东西。 但是和惣领大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很愉快。 听到太刀这么说,九原杉心满意足,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笑面青江和小夜左文字原本就是在陪审神者,这会儿看他累了就去铺几人的被褥。 髭切的目光扫过两刃空了的杯子,拿起给审神者的那杯轻轻吹了吹,好了,现在温度差不多了,惣领喝点吧。 九原杉扭头看了看揽着他的髭切,太刀鎏金般的眸子在灯光下泛起不同于平日的温柔意味。 小孩和髭切才刚和好,即使平日里不怎么喝茶也不忍心拒绝太刀,他把那杯茶水喝了下去,然后吐了吐舌头,好苦。 哎呀,抱歉,我忘记惣领不能喝茶了。 髭切不是长谷部、药研、烛台切他们,跟鹤丸也不一样,迷迷糊糊犯错是常有的事,九原杉也没跟他计较这个。 九原杉的本丸设定了和玉鸣镇的天气同步,这天夜里,竟轰隆隆地下起了雷雨。 髭切披着外衣起身关上窗户,屋里和他同睡的三个人都没有动静。 太刀打开了小夜灯,重新回到审神者身边,低声呼唤:惣领大人。 九原杉没有任何反应,还维持着睡前依偎在太刀身边的姿势。髭切从怀里掏出一支针管,把里面的药剂从小孩手臂上注射了进去。 在等待药效发挥的时间,髭切直接在笑面青江和小夜左文字身上贴了符纸,付丧神便被封印进了本体。 太刀摸索着摘下了审神者脖子上的玉牌,然后拿出了外衣口袋里的盒子。 昏暗的小夜灯下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窗外闪电的光芒把这位有过鬼切之名的付丧神照的仿若真正的厉鬼,也照亮了盒子里的东西,一根长长的,红色水晶一般的细针。 髭切一手摸到审神者头顶的百会穴,一手拿起了盒子里的长针,他的手指白皙纤长却沉稳有力,针尖在刺破九原杉的皮肤后吸收了渗出的鲜血,整根针发出猩红的微光,轻易就穿透了小孩的颅骨,直至整根没入。 ※※※※※※※※※※※※※※※※※※※※ 因为该本丸复杂的情感关系,警察怀疑髭切是情杀。 我的本丸没有修罗场小杉: 第206章 雷雨夜 所谓的精彩剧情, 是把这一切撕碎。 正要有羁绊才好, 不然就没意思了。 ~~~~~~~ 又一声雷响,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大俱利伽罗突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 被子从他身上滑下,左侧手臂上缠绕的龙纹在这样的雷雨夜里像是摇头摆尾要活过来一样。 打刀迅速穿上外衣,拉开纸门出去。 住在他隔壁的烛台切光忠原本就因为打雷睡的不太/安稳, 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也起了身, 隔着纸门问道:小伽罗, 怎么了? 大俱利伽罗顿了一下,没什么,我去看看主人。说完想起了什么似地折回屋里带上了自己的本体。 烛台切光忠这会儿已经站在了走廊上, 看到大俱利伽罗连刀都拿上了,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剩余的那点睡意也没有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伽罗? 大俱利伽罗又不是压切长谷部, 晚上睡个觉都要看望审神者好几回。 我感觉不太好。大俱利迦罗抬头看了看那边的天守阁,二楼审神者的卧室里有非常微弱的光,在这种雷电交加的天气里很不显眼,但无疑更加重了打刀心里的不安。 髭切,他那个时候在战场上帮主人挡的那一下, 我总觉得有点儿刻意, 他反应太快了。明明是太刀, 却比短刀胁差打刀都快,就算是跟位置有关系,但大俱利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协调。 要说在意审神者,鹤丸、山姥切、长谷部、药研、光忠他们哪个都比髭切更在意,可偏偏就是髭切挡住了那一下。 这次,就连烛台切光忠都觉得大俱利伽罗对髭切有些过于多疑,不至于吧?再说即使现在我们也没让他和审神者独处,青江殿和小夜都在那儿呢。 大俱利伽罗已经迈开了脚步,你就当是我针对他好了,我得亲自去看着,青江和小夜对他根本没多少戒心。 如果之前救下审神者是髭切为了重新获得他们信任刻意设计的举动,那能得到敌人配合的他,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更要命的是,在这种时候回到审神者近侧的他会做什么? 本丸里刀少,付丧神们都是紧邻着审神者居住的,以天守阁为中心,东侧住的分别是山姥切国广、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髭切;西侧则依次是鹤丸国永、大俱利伽罗、烛台切光忠、山姥切长义、小夜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加州清光、歌仙兼定、陆奥守吉行、蜂须贺虎彻。 烛台切光忠因为心底莫名的不安不自觉地跟着大俱利伽罗一起行动,还没到天守阁鹤丸的房间也打开了。 鹤跟你们一起去,如果主人问起,就说鹤害怕打雷要主人陪着才行。 烛台切光忠觉得半夜三更这种查岗一样的行为做起来非常尴尬,好像有多不放心陪侍在审神者身边的三位同僚似的,也亏压切长谷部每次都能面色如常。 小夜太刀低声呼唤,他犹豫了片刻,稍稍提高了声音,青江殿? 大俱利伽罗没等烛台切叫第三回 ,直接伸手拉开了审神者卧室的纸门不告而入。 外间是审神者平常办公的地方,打刀大步流星地走过直奔内室。 在看到笑面青江和小夜左文字的被褥全都空着,两刃不知所踪的时候,大俱利伽罗毫不犹豫地拔出了本体剑指桌子边坐着的髭切。 紧跟着他进来的烛台切光忠还没完全搞清是不是大俱利反应过度,打刀一脚踩进髭切在自己身前布下的灵术陷阱动弹不得的场景就足以说明问题。 在遇到你之前都没发现呢,大俱利伽罗是一振直觉如此敏锐的刀。髭切站起身来,对自己面临的处境毫无紧张感,任由烛台切光忠破坏了地上的灵术符文拉着大俱利伽罗后退。 一言不发再次冲上来的大俱利伽罗谨慎了很多,以前他是想让主人和同僚对髭切提高警惕才说那么多,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寡言的打刀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髭切说。 稽查队的刀战力相差仿佛,可太刀不善夜战,室内也是打刀更占优些,如果不是髭切身上带着的各种事先填充好灵力的符纸,这会儿太刀都要挂彩了。 烛台切光忠则趁着髭切无暇分身的时候靠近了躺在被褥里毫无动静的审神者,太刀伸手一摸,突然发现被子是湿的,还没想明白是不是今晚天守阁漏了雨进来,人就倒了下去。 付丧神身上的灵力迅速流失,直到只剩下本体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光忠!大俱利伽罗一分神,被髭切的刀锋砍伤了手臂,幸而伤口不深,暂时不影响战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1) 此时天守阁二楼的窗户猛然被推开,彻底被雨水打湿的鹤丸国永从里侧抄起了地上的审神者,小心地没有碰到审神者以外的其他东西,总算没再触发什么防不胜防的陷阱。 太刀半跪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孩子摇晃着,主人,主人你醒醒。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九原杉还是毫无反应,小孩纤细脆弱的脖颈瘫软着折成让人心惊的角度,像是夭折的幼鸟,让鹤丸国永如坠冰窟。 如果不是这孩子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还有呼吸和心跳,鹤丸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太刀暗金色的眸子里像是聚起了黑色的风暴,髭切!你把他怎么了? 鹤丸不笑的时候和平时判若两人,压迫感极重,但髭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自顾自道:哦呀,糟了。他又接了大俱利两招,刀剑相撞的声音在室内非常刺耳,但因为这样的天气,估计传不出多远。 我猜,一个不小心,髭切被大俱利的刀刃割伤了脸,但他还是笑着,我猜鹤丸殿肯定已经通知其他刀剑了,说不定连终端消息都发出去了。 嗯,麻烦了,其他人要来了,我没时间陪你玩了哦,大俱利。 大俱利伽罗瞬间绷紧了神经,防备着髭切耍什么花招,然而 噗哧刀剑入体的声音却是从鹤丸那边传过来的。 鹤丸国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刚刚还一动不动的九原杉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原本清澈灵动的黑色眸子黯淡无光,像是洋娃娃无机质的假眼。 小孩手里拿着之前一直藏在袖中的小夜左文字,狠狠扎进了抱着他的鹤丸腹部,直至整个刀刃没入,还恶劣地转了转刀柄。 鹤丸遭此重创,再也抱不住怀里的孩子,松开了手。 而九原杉则推开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刀倒在血泊里,迅速蔓延的鲜血很快浸过小孩赤/裸的脚掌,是暖的。 大俱利迦罗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不等他回神,髭切就趁机把打刀钉在了墙上,还抽空跟那边的小孩道:惣领大人,别让鹤丸殿死了,不然御守发动,我还得再杀他好几次,太麻烦了。 对一切都反应淡漠的九原杉很听他的话,用灵力吊了鹤丸一口气,然后把他压回了本体,给已经破破烂烂快要碎裂的白色太刀贴上了封印符。 那边大俱利伽罗还在挣扎反击,髭切懒得跟他角力,惣领大人。 九原杉抬起手,红色丝线一样的灵力把打刀层层缠绕起来,这原本是审神者用来对付敌人的招数,作为他契约刀的大俱利毫无反抗之力。髭切在他身上又捅了一刀之后把失去意识的打刀也封印了起来。 屋里的灯光一晃,噗嗤刀剑没入身体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从窗外进来的药研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夹击了髭切,成功给太刀身上开了个窟窿。 压切长谷部的本体紧紧贴在髭切喉咙上,保证让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再不能靠言语来操纵审神者。 胸前血流不止的髭切靠在墙上,鎏金色的眼眸淡然地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手足无措地围着审神者,不知道要拿小孩怎么办。 等看到那两个连绑审神者的时候都束手束脚生怕伤到小孩的样子,髭切甚至想笑。这样的他们,只要审神者在别人手中,就全都不堪一击。 这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仅仅为了满足那个人恶趣味的无聊游戏。 审神者在所有刃都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开口,说出了他清醒时候绝不可能说的话:山姥切长义,去毁掉你的仿品吧,那个伪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山姥切,我命令你这样做。 契约刀根本无法拒绝审神者的言灵。由于九原杉从来不用言灵命令他们,刀剑们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副由审神者灵力构成的人身无视山姥切长义自己的意愿动了起来,抽刀劈向山姥切国广,招招致命。 山姥切国广不得不举刀反击,隔开内外间的纸门很快被砍成碎片,案几倾倒,文件资料落了一地。 压切长谷部见状毫不犹豫地压下刀锋,髭切碎刀。 药研扑过去打算趁着髭切还未重新显形的空档彻底控制住审神者,压切长谷部已经再次举起了本体打算给髭切来个开门杀,不管怎么说,先杀了这家伙总不会错。 无论他身上除了主人给的金珠外还有多少个御守都没用,一次次砍过去总能砍完的。 然而从很早开始,药研他们的机动就已经跟不上审神者了。九原杉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山姥切他们并不牢靠的捆绑,药研根本不是审神者的对手,很快连本体都落入小孩手中,九原杉抽取了药研的灵力来补充让髭切重新显形的消耗,短刀付丧神消失了。 在压切长谷部要第四次杀死髭切的时候,九原杉突然挡在了打刀的刀锋前,压切长谷部为了及时收刀直接用本体砍伤了他自己,这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简直像讽刺笑话一样。 长谷部。虽然语气太过平板、毫无生气,但这个熟悉的声线还是让打刀怔愣了一瞬,把本体给我。小孩说道。 鹤丸国永在发了第一个消息后就发觉终端无法正常使用了,髭切准备的如此充分,鹤丸当时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让因为他们三个久久不归跑过来查看情况的山姥切长义传话给加州清光五刃,让他们通过前院的时空转换器离开,万一自己这些刃都输了,至少得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才能及时救回审神者。 虽然当时鹤丸差不多已经猜到此时他们很可能出不去了。 确实,时空转换器被锁死,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加州清光他们在尝试过各种办法之后只能无功而返,在那里呆着毫无意义,回来也许还能帮上忙。 连续碎刀三次真的不是什么好体验,髭切想。虽然御守可以修复碎裂的刀剑,但死亡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痛感也是。何况压切长谷部专盯着他脑袋砍,脖子都要习惯性脱臼了。 没从这次的游戏中得到任何乐趣的髭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当着山姥切国广的面砍向九原杉,打刀果然顾不得其他扑过来挡住了髭切的刀。 山姥切长义从背后给了这振和他颇有渊源的刀一个对穿,山姥切国广的血顺着山姥切长义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本体,一滴一滴落在被打刀护着的小孩眉间,像是温柔的吻。 加州清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原本就只是普通刀剑的五刃当初是为了贩卖才被召唤出来的,到这座本丸以后也没有出阵过,练度没有、战斗经验没有 这样的他们和髭切之间的差距大到面对太刀毫无还手之力,髭切收拾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借助审神者的力量。 所有的刀剑都被封印起来,完成命令的九原杉站在那里,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面无表情,连眨眼都不会。 髭切坐在众多刀剑残破的本体中,听着脑中的声音道:你说我刚刚要是命令山姥切长义把山姥切国广丢进刀解池里,杉君将来知道了会怎么样? 髭切脸上那点习惯性的笑容都消失了,惣领你不是说在测试同步率,测完了吗? 对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了太刀平静语气下的不耐,收敛了过于恶趣味的言论,测完了啊,有点难办呢,下了这么重的药,控制起来还是很吃力,不愧是杉君,明明之前受到了好几次神魂上的损伤。 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是忍不住逗弄自己的刀,髭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是心疼你的小惣领了吗? 放心,因为药效,他现在根本没有自我意识,连潜意识都被压制,醒过来也不会记得这段记忆的。 好可惜啊,他居然不会记得。那人真心实意地叹息道,不能回味这样的精彩剧情,真的是,太可惜了。 第207章 源氏 对于把世界当做游乐场的人来说 什么都可以是游戏。 ~~~~~~~~~ 春夏之交的雷雨下的并不大, 但长时间的持续却足够恼人。 玉鸣镇神社里的雪貂理央从睡梦中醒来后莫名有些烦躁,愣愣地瞪了时不时撕裂天空的闪电一会儿,这才无可奈何地翻了个身,用短短的前爪捂住耳朵继续睡去。 他的身体状况, 不依靠睡眠来压制的话很快又会想吸血。神子,他的神子还在外未归呢。 髭切懒得收拾满地残刃,他在前面走, 人偶一样精致漂亮、眼神空洞的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小孩脸上和衣服上都溅上了血污, 但他没有半点擦一擦的意思, 走路也只避过了大的障碍物,毫不在意地赤脚踩过地板上的血泊,留下一路血染的小脚印。 路过锻刀室的时候, 髭切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抽出本体割断了刀鞘上系着两颗金珠的丝线。绳结都是审神者编的, 他没耐烦一点点解。 金珠里的灵力都用尽了, 没了之前那样流光溢彩的光华, 反倒被血污沾染,在锻刀炉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显得暗淡又锈迹斑斑。 留着这个就不合时宜了呢。太刀说完,把刻有九原家家纹和他自己刀纹的两颗金珠丢进了刀解池里。 这种小物件,没等沉底就被刀解液腐蚀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太刀转身, 抱起地上赤脚的小孩朝着时空转换器那边走去。他怀里的九原杉缓缓闭上了眼, 像关闭了电源的机器, 再次变得无声无息。 加州清光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时空转换器在髭切把手中的密匙放上去后轻而易举地启动。原本,这个时空转换器就是髭切用自己手里的东西锁起来的。 这座本丸里能打开这个封锁的除了握有密匙的他,也就只有对此道颇有研究的审神者了。可是审神者是他最先下手的。 小黑躲在地板和地面之间的夹缝深处,雨夜里,暗红色的猫眼反射着时空转换器发动时的金光,一点都没有白日的可爱,反倒显得十分渗人。 他静静注视着太刀带着小孩离开,然后朝着时空转换器奔了过去。当发现机器再次锁死的时候,已经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黑猫瞬间变得更加有气无力,啊啊麻烦死了。 九原杉那个小鬼,我看见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个大/麻烦。 黑猫说是这么说,还是调头朝着天守阁的方向跑去。 好重,像是被压在巨石下面,连手指都不能动,但是对方还在加力。 停下,停下来。他要被碾碎了。 似乎对于他无力反抗的样子满意了,这种沉重的压制这才停了下来。 然后就是痛,头痛。好痛、好痛、好痛 意识要被撕裂,裂开了还不够,要被撕成碎片了。 好痛。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手中不断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眉头紧皱。 而他旁边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感应头的小孩躺在纯白的被褥里,黑色的碎发完全被冷汗浸湿,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连呻/吟声都几不可闻,气息越来越弱。 强心针再来一剂,注意维持好血压,温养精神的药剂量加一倍。 青年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就立刻行动起来。 这时候站在屋子里的京野瞬一显得特别碍手碍脚,青年道:你出去,别在这儿挡路。 京野瞬一摸了摸鼻子,朝角落里挪了挪,那个,有马君,杉君怎么样了?不会死了吧? 正在写写画画的青年停下笔,眼神瞬间扎在京野瞬一身上,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死,毕竟我是研究员不是医生。 可你要知道,我是为了研究时空钟摆的机会才跟你来这里的,他要是死了你也去死吧。 京野瞬一挑了挑眉,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打蛇上棍,那你就多使点力气别让他死啊。 被他称为有马君的青年一下子就火了,我都告诉你用药的适宜剂量了,为什么要擅自加大,你明知道他是非常珍贵的实验材料,几乎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抱歉,有点玩过火了。京野瞬一乖乖认错,之前对待那些一次性用品随意习惯了,这次有点没控制好。 所以,拜托你了啊,有马君。 那位眉眼凌厉的青年没再理会他,埋头于九原杉的各种身体数据之中。 京野瞬一讪讪退出这个临时充做病房的研究室,朝着外面等候的宫田泽、髭切、膝丸道:明明是髭切动的手啊,有马君就知道冲我发火,真是的 髭切笑起来,微微上挑的眼角比以前看起来还要精致妖异,明明是惣领大人您的命令,只负责听命行事的刀剑付丧神是不会为审神者命令的后果负责的。 听到自己的契约刀如此无情的话,京野瞬一反倒笑起来,比以前更长进了呢,髭切。 得到九原杉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一个阶段目标,京野瞬一和宫田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一直守在这里,转身离开,髭切晃悠悠跟上。 反倒是一直很沉默的膝丸落在了最后,他犹豫了一下,透过病房半开的门看了里面一眼。 无论是不停拿进去的药剂还是摆满了整个房间的各种仪器,对于那样小的孩子来说似乎都显得难堪重负。 小孩的身体深深陷在被褥里,只能看见小半张脸,白的吓人。 因为髭切去了这位审神者手下,膝丸一直以来还是很关注小孩的消息的。九原殿下吗?兄长他 磨蹭丸,你在做什么?丢下你了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却发现膝丸还在原地的髭切停住了脚步回头道。 膝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快步赶了上去。 临时充当了医生的研究员有马狩治疗了九原杉7天,小孩才渐渐有了清醒的意识。 被人扶着坐起来的九原杉迷迷糊糊地喝下了递到嘴边的清水,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 喂他喝水的膝丸动作顿了一下,这才轻声道:殿下您还要吗? 九原杉精神极差,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靠在了背后的枕头上。 数秒后,脑袋疼了整整七天,差点变成傻瓜的九原杉这才迟缓地搭起了自己的反射神经:殿下?他的刀剑里可没人这么叫他。 小孩终于清醒了一点,聚起精神去打量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最靠近他的是一振膝丸,不是老师的那振,这个灵力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2) 膝丸见他摇头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另一边京野瞬一的身后站定,髭切在他旁边,除了病床上的九原杉,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京野瞬一坐着。 九原杉最先被京野瞬一的出现惊到,但他这会儿实在是没力气,情绪也就显得分外淡漠,直到他看到髭切。 这是他的髭切,在契约感应之前,九原杉就因为长时间一起生活的直觉先确定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面前这振髭切身上除了他的灵力以外还有京野瞬一的,后者的灵力一直在增长,而前者的则不断丢失领地,变得越来越稀薄。 小孩心思微微一动,忍着头痛去感应契约:和他相连的契约里,找不到髭切了。 不需要任何人说任何话,九原杉其实已经可以从现状推断出基本的事实,但即使一切摆在面前,他依旧无法置信。 髭切? 白发的太刀脸上还是那种微微笑着的表情,但他根本没有回应九原杉的意思,反倒是病床前坐着的京野瞬一插了话: 完全无视我呢,杉君。青年笑盈盈的,看起来比髭切那种似笑非笑要真心实意的多,不过确实是因为另一个事实太惊喜了吧。 髭切是我的刀,之前承蒙杉君照顾了。他在我身边5年多都是那副样子,但到杉君身边学习了一年之后就长进多了呢,不过今天也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希望杉君不要太介意。 九原杉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京野瞬一恶趣味的调侃,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睡觉前还属于自己的太刀,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其实没什么反应不过来的,伽罗酱提醒过他的,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 然后小孩就变得非常沉默,连眼睛都闭上了。 哎,京野瞬一还不放弃,杉君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和那些溯行军一样,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吗?你知道被我控制的时候自己干了什么吗? 九原杉的手指微微一颤,不自觉地抓紧了掌心的被子,但还是没有说话。 你的那些刀剑的选择,真的是毫无悬念呢。京野瞬一叹气,大多数人都很无聊,但刀剑付丧神其实还要更无聊。 全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心真的是会先于身而死去啊。青年借用了某位千年老刀的台词,转而又笑,但是髭切不同,他是少有的能称得上有趣的刀剑。 在一位审神者身边潜伏一年没什么难的,难的是在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之后能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的主人还一点没有暗堕,真是了不起。 因为自身的特性,背主对刀剑付丧神分灵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直到京野瞬一控制着九原杉解除和髭切的契约,原本的主从再次结契,髭切都一直很稳定,内心强大到毫无动摇,自然也就不会暗堕。 真的很了不起,对于刀剑付丧神分灵这种存在来说。京野再次赞叹。 髭切单膝跪在青年面前,微微低垂着头,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从始至终,我的惣领就只有您,我只是遵从您的命令行事,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哦,我都要被髭切打动了。京野笑着道。 然而站在一边的膝丸却总觉得不安,他并不觉得自家惣领的话对于一振刀来说是夸奖,反倒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兄长,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病床上的小孩。 九原杉已经睁开了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悲无喜。 京野起身,却挥手阻止了髭切和膝丸跟着他,从今天起,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照顾他,毕竟髭切和杉君很熟悉,无聊时叙叙旧也挺好的,你们一定能相处愉快、其乐融融 记住,杉君是珍贵的实验材料,可别亏待了。 第208章 目的 有时候人是不能说后悔的, 除非承认自己过往的一切, 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 京野瞬一所谓的不亏待,就是用禁灵装置把九原杉的四肢都锁在病床上,眼睛也用画满符文的绷带蒙了起来, 彻底封锁住小孩的灵力。 他知道九原杉极为擅长灵术推演,且过目不忘,如果就这么放着, 破解身上的锁链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干脆连小孩的视力都剥夺了。 对付九原杉这样的人, 用药物来控制他要比禁灵装置保险的多,但小孩之前因为用药过量奄奄一息,京野也有所顾忌。 而说是负责照顾他的髭切和膝丸, 其实大多数时候都不在病房这边。 九原杉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从两刃每次回来时身上的血腥味中猜到他们去干了什么。 髭切和膝丸的外出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 基本可以确定时之政和京野一方的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 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等九原杉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就真正成了他们口中的实验材料。 主持实验的是个说话语速很快的男人,九原杉经常听到他命令其他人拿药和器材、采集样本、记录数据。 被众人称为有马老师的男人没有刻意折磨人的爱好,每次动刀子的时候都给九原杉用了麻醉,所谓的实验完成后,也会用治愈灵术帮小孩愈合伤口。 所以直到现在, 被锁住四肢又被剥夺了视力的九原杉一直不清楚对方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有马先生他们总是来去匆匆,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会把小孩丢在那里不管。 每次帮他重新穿好衣服盖上被子的, 总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膝丸,给他换洗衣物、清洁身体、喂水喂食的也是膝丸,髭切从来都是站在一边不动手的那个。 这时候的九原杉还能模糊地感知到髭切身上属于自己的灵力,但随着付丧神在战场上对灵力的消耗,很快,九原杉就分不清髭切和膝丸了。 他们两个身上,全都是京野瞬一灵力的味道。 这次门外响起的,是陌生的脚步声,两个人,他都没见过。 不是髭切、膝丸、有马先生、京野瞬一、宫田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有马先生的那些助手。 这些天完全靠听力来分辨他人的九原杉可以确定这一点。 是这里了吧?是个女声,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主人,我们不该来这里。 这个声音九原杉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一期一振。但比起其他的一期,这位付丧神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麻木,更像是例行公事的劝诫。 什么叫做不该来?都是他,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 如果不是他,巴形就不会死,我不会加入京野他们,大家也不会 病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女人站在床前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这是自己要找的人。 即使九原杉因为被有马狩抽了不少血从之前的8、9岁变成了7岁,身形和自己原本的12岁相差甚大,这个人也认出了九原杉。 不过她有点被吓到,什么鬼东西 九原杉不但年龄不对,猫耳和尾巴也在外边,他现在根本无力控制这些。 在这个女人说出巴形的时候,九原杉就猜到她是谁了:香取由乃在灵力污染那次事件中失去了她的巴形。这个女人曾经求九原杉救那振被污染的薙刀,被他拒绝后两人起过冲突。 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了,第二次是香取由乃和柳井秀因为高级御守在万屋的店铺吵起来那回,九原杉是当时稽查队派去处置这件事的人,依旧不是什么美好记忆。 后来九原杉在跟随京野瞬一投敌的审神者名单上看到了她的名字,甚至连她反叛的理由都猜的到:这个女人还是放不下当初巴形的事情,跟九原杉无法放弃山姥切国广一样。 改变过去这是时间溯行军在做的事情,也是京野先生他们要做的吗? 九原杉现在这幅明显异于常人的样子,原是个普通人的香取由乃刚开始还是有点怕的,只隔着一段距离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和其他杂物往九原杉身上丢,你见死不救,活该有今日的报应!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四肢都被锁在床上的九原杉躲不开,那边的茶壶等物件砸在他身上,壶里的水泼了满床。 香取由乃手边能扔的东西都扔完了,她大概是看九原杉确实毫无还手之力,慢慢长了胆气,干脆直接走到床边动手打人。 她手上没多少力气,但抓拧撕挠齐上阵,把九原杉猫耳上的毛都揪掉了一撮。九原杉也从她不停的咒骂声中知道这个女人的刀剑在被京野瞬一借出去和稽查队拼杀之后再没回来,现在她身边就只剩下没舍得派出去的几振稀有刀了,不过寥寥几刃。 虽然京野瞬一答应她将来会改变这段历史,就像会救回她的巴形一样。可折腾了这么久,不但失去了审神者的身份被时之政追捕,连一直守护她的刀剑都十去其九,女人难免痛苦不安,还有无法说出口的怀疑和后悔。 这些不安、痛苦、怀疑和后悔,她不敢在京野瞬一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们直言,这会儿总算逮到机会在完全无法反抗的九原杉身上发泄了出来。 她没有错,全是九原杉的错。这个小鬼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冷漠乖张还动手打她了,风水轮流转,现在只能被动挨打的人是他才对。 想起当初九原杉在众人面前连扇她十几个耳光的耻辱,少女心下更是恨恨,不顾旁边一期一振犹犹豫豫的阻拦,扬手就给了躺在床上的小孩一个耳光,等她想打第二个的时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一期一振这时候再不能冷眼旁观,但他远不是源氏兄弟的对手,被膝丸毫不留情地打到重伤。 髭切用脚踩着倒在地上被尖锐的桌角磕了满脸血的女人,缓缓抽出了本体。 等等,髭切!宫田泽远远看见门洞大开的病房里的场景,赶紧喊,别动手! 他是个没有灵力也没有多少武力的文职,跑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先是去床前看了看九原杉,见这个重要物品没事儿后一屁股坐下,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既然九原君并无大碍,还是别杀她为好。 京野瞬一因为之前的事,身边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死的七七八八,还剩下的这几个,除了得力心腹之外就是几个厉害的,香取由乃属于第三种,完全不上战场的。 虽然京野瞬一承诺将来会改变大家身死的过去,但其他人心里不是不打鼓的,这个时候,因为一点小事随便杀人,京野先生也会有麻烦。 髭切,别做会让京野先生为难的事情。 髭切最终还是收手了,只是冷冷看了地上已经被吓晕过去的女人一眼,面上毫无笑意。 源氏兄弟毫不客气地把这几个不速之客扔了出去,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跟这主从二人一起被推出来的宫田泽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只好去找别人帮忙把这地上躺着的这两位搬走。不然源氏兄弟出来还看见他们,就不保证是尸体还是活人了。 九原君这里也得重新安排一下,要是再发生这次的事情,京野先生和有马先生那里都交代不过去。 膝丸帮九原杉处理好磕碰出的细碎伤口后又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被褥,这才算收拾妥当。 他是有点恼火的,养个小猫小狗花花草草还有感情呢,九原杉来这儿之后一直是他在照顾,膝丸又因为小孩曾经做过髭切的家主有点爱屋及乌,看到九原杉愈发苍白的脸,多少有些心疼,虽然他家兄长大人这个正主本刃似乎毫不在意。 髭切除了刚刚表现出对那个女人的杀意,再没有情绪波动,一如既往地什么都不做,只在一边看着膝丸忙活。 宫田泽跟京野瞬一说要加强九原杉那里的守卫力量时,京野直接应了:好啊。 我们的研究大有进展,已经可以进行初步的实操试验了,杉君现在正要派上大用场,当然不容有失。 九原杉被人从病房里带到了结界重重的密室,脚下是写满了符文的祭坛,小孩被安置在祭坛中央,长长的锁链一端锁住他四肢,另一端钉进了墙面。 他的处境比之前还要糟糕,有马狩不知道在他身上放了什么东西,脊柱两侧有种挥之不去的异物感,锁链和脚下的祭坛也在不停吸取他的灵力,让九原杉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 身上被对方做了不少手脚,防守也越来越严密,他想逃跑愈发艰难了。 这次见到京野瞬一,九原杉主动开口问道:京野先生,你们是想要改变过去吗? 京野瞬一对和九原杉交谈总是表现的兴致勃勃,闻言直接在祭坛边坐了下来,问你个有趣的问题,杉君。 你觉得,这么多年,刀剑付丧神每一次出阵,都成功阻止了时间溯行军改变历史,从未失手过吗? 第209章 尾巴 不管曾经是怎样的甘甜, 从腐败变质的那一刻起, 便是生蛆流脓蝇虫飞舞, 无法眷恋过去也没未来。 ~~~~~~~~~~ 百战百胜而无一疏漏,根本没人能做到, 刀剑付丧神们也不能,何况他们的数量远比时间溯行军要少。 九原杉大概知道京野瞬一想跟他说什么了,付丧神们失手之后呢? 京野瞬一的声音比平常沉静了许多, 什么都不会发生, 杉君。 或者说就我们的感觉而言, 什么都没有发生。 根据我对以往资料的查阅和长年的研究:第一,已经发生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被改变,即使做了什么, 事情大多还是会遵从惯性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第二,如果改变了,改变这个事实的人就要承担因果, 这个人要是扛不住, 连自己的存在都会被抹消, 因他而起的那些变数自然也就没了,事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第三,倘若真的改变了什么,且做这种事的人承受住了因果的力量 杉君,你觉得, 自己眼中看见的、耳中听闻的, 记忆中存留的所谓历史, 是个固定的东西,还是在不停变化的? 九原杉听出京野瞬一话里的意思,不断变化的历史?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3) 绝大多数人都只会记得此时此刻的现实,京野瞬一轻声道,但有极个别人是会记得每一个版本的历史的,杉君。 九原杉:比如说,京野先生? 京野终于笑了,不,应该是,比如说,宫田泽。 宫田君从小就记得生活中莫名消失或者莫名出现的人,最后消失不见的那个,是他的妹妹。 后来宫田君因为机缘巧合知道了时之政的存在,就来到这里寻找一切的根源,当然,他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妹妹找回来而已。 可是,不光是现世的那些人,在拿改变过去做文章的时之政中,大家也只会怀疑宫田君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刚开始我也只是觉得有趣,后来刻意去找,发现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且他们说的都能对的上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九原杉多少有些相信京野瞬一的话了,改变了过去影响到现在的,是时间溯行军吗? 京野瞬一被小孩的天真逗笑,说什么傻话呢,杉君。造成改变的,当然是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还有检非违使,所有不该出现在过去的东西。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在那里大打出手,影响根本是不可预知的。 九原杉无法反驳他的话,默然半晌才道:那么,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京野先生为何总是不肯放过我? 因为承担因果的能力啊,杉君。京野瞬一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挺喜欢杉君这样聪慧可爱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的血脉能力,只把杉君单纯当做我的学生没什么不好,也轮不到行定君插手你的事。 可惜,你来时之政不久我就发现你身上有时空钟摆的血脉了,比任何人都早。所以他那个难得单纯的念想就只能是个念想了。 我说过的吧,回到过去改变了历史之后,改变历史的这个人还要承担得起这份因果,改变才会切实发生。 时空钟摆这种妖怪,在这方面是有特权的,原因机制不明。 所以我想着,如果由九原君来控制时间溯行军行动,一定能够轻易改变过去的。所以他才教给九原杉灵魂控制的术,就为了这么一天转嫁因果,他控制九原杉,由九原杉来控制时间溯行军去做这件事。 时空钟摆这个名词,九原杉自己也才听闻不久,理央只是提过一句而已,谁知道居然全都是因为这个? 京野先生要用我来改变什么? 时空跳跃技术的发明就是个错误。京野瞬一缓缓道,吐字清晰有力,时间溯行军、刀剑付丧神、检非违使让他们在本该定格的过去中玩一个没完没了的战争游戏,让所有人被迫接受他们行为的后果,我无法认同这一点。 所以,我打算回到过去阻止时空转换技术的的诞生,这样就不会有时间溯行军,不会有检非违使和时之政,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战争,不会有那么多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我会让过去归于过去,现在归于现在,未来归于未来,一切都将恢复正常。 我会结束动荡不安的一切,你能理解我吗,杉君? 九原杉微微抬头,就算京野瞬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京野先生没有为了你的想法把我的生活搅的一团糟的话,我可以试着去理解你,京野先生。 京野先生想守护一个确定不变的过去,而我想珍惜的是自己拥有的现在,我不想为了你的目的去死,京野先生。 所以请恕我拒绝。 九原杉的拒绝当然是毫无意义的,京野瞬一可以操控他,完全不需要经过他本人的同意。 京野瞬一之前和时之政稽查队交战的时空节点都是算计好的,基本处在当初时空跳跃技术发明的时间前后。 许多细微的改变会让一个时空节点变得混乱而脆弱,正是给现在的行动做铺垫。 九原杉被迫操纵着时间溯行军按照京野瞬一的意思行动,但操纵溯行军的小孩完全被京野瞬一控制,每次也是浑浑噩噩的,自己到底命令那些溯行军干了些什么,他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次京野强迫他做了什么,身体就会变得很痛苦,像是要裂开一样。 所谓在承担因果上有特权的时空钟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者只是九原杉继承的血脉太稀薄了,经不起这些人折腾。 他必须要逃跑,再不跑就死定了。 灵力被祭坛和锁链吸收,灵术施放不出来,九原就努力和这些抽取他灵力的东西做斗争,把身体里的灵力往理央在他手臂上画的那个小猫里送。 几次垂死,九原杉总算知道这个小猫是干什么用的了,这是理央给他留的保命符,就怕有朝一日他落到别人手上跑都跑不掉。 察觉到有人过来,九原杉立马停下自己的小动作,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挂在铁链上。 听脚步声应该是髭切,还没走近,嗅觉灵敏的小猫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我杀掉那个对你动手的女人了,髭切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之前掳走你对你用刑的术士,我砍了他。 混乱的战场上,只要髭切有心,不着痕迹地坑死个把人不成问题,我以前说过,要帮你报复回来的。 九原杉微微怔住: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时间其实并不遥远,只是在人心中恍如隔世。 小孩的灵力无法外放,但他的感知力还是保留了一些的,太刀付丧神的气息没有之前那样清澈了,他有些犹豫地把头转到付丧神的方向,髭切,你你怎么了? 这是九原杉确定髭切背叛后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对面没有回应。 九原杉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落下浅浅的叹息在空荡荡的石室里:现在的他们,何必跟对方交代什么呢?髭切也是,他也是。 帮他报仇、兑现承诺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 有马狩站在九原杉所在的祭坛前,用笔在手中的本子上点了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时空钟摆的眼睛可以看到时空坐标,翅膀能够破开时空,还能在时空乱流中保护自己,而承担因果的 主要是尾巴。 实验品继承的血脉太稀薄了,眼睛的力量完全没能显现,翅膀只觉醒了很少一部分能力,尾巴的力量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哦,所以呢?京野瞬一总觉的有马狩下面要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果然,青年理所当然道:所以把他的尾巴给我,我们得研究出机制才能在此基础上广泛应用。 听到这话的九原杉不自觉地蜷缩起尾巴,他才不要把尾巴给别人。 京野瞬一也没有同意,既然尾巴是承担因果的,就更不能给你了,我们还要用。 有马狩貌似很勉强地,那就给三分之二,你留三分之一就够了。 京野瞬一冷眼看他。 有马狩振振有词,你能保证自己一次成功吗?这个实验品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吧?要是不留些后手,一旦功亏一篑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你确定? 京野瞬一被他说服了,同意有马狩拿走九原杉一半的尾巴去研究。 听到他们谈话的九原杉知道自己求饶也没用,根本就没说话,但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 有马狩是不管这些的,怕九原杉挣扎坏了事儿,直接给小孩做了全麻。因为麻药的作用,九原杉渐渐失去了意识,尾巴上炸起来的毛又全都软倒下去。 京野瞬一被人叫走的时候还在叮嘱髭切和膝丸,看着点,别让有马那家伙把整条尾巴都剜掉了。 被两刃监视的有马狩在口罩下微微撇了撇嘴,举起锃亮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落下。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不自觉地甩了甩身后的尾巴,虽然有马狩一如既往地用了麻药,又在手术后愈合了他的创口,整个过程中都没让他感觉到疼痛,但小孩依旧难过的想哭。 没有了,尾巴的后半段,他毛茸茸的尾巴。难过的不疼也疼了。 动刀子总是免不了要流血的,九原杉的身形又缩小了一点,原本他是能好好站在祭坛上的,现在只有脚尖勉强触地,整个人都被锁链挂在了半空。 这个姿势有些过于辛苦,九原杉的手腕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有人放长了链子,小孩又可以踩到地面了,长度比之前还宽松些。虽然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赤脚踩在石质的祭坛上并不好受,但也比被吊起来强。 九原杉感知了一下,旁边的好像是膝丸,这振太刀虽然眉眼凌厉,说话也不像髭切那般轻声细语,但其实很心软,至少比髭切心软,照顾人也细致体贴,比髭切强多了。 他不要髭切了,回去就跟老师要一振膝丸,九原杉想。 付丧神上了祭坛,抱起又小了一截的的九原杉,小孩冰凉的手脚也被拢在了怀里,太刀一手揽着小孩的背,一手轻轻帮他揉手腕,有无言安抚的意味。 九原杉的心智是随着外表年龄变化的,虽然记得长大后的事情,但这会儿确实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这些天表现的这样冷静,全是因为沉重的外部压力和紧迫的危机感。 今天这么一遭,小孩实在是忍不住委屈,窝在其实算不上熟悉的付丧神怀里抽噎起来,膝,膝丸,我的尾巴,呜呜 刀剑付丧神的动作顿了一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当作安慰。 外面传来脚步声,兄长,我把水和果子都拿过来了。 九原杉整个人都僵住,哭嗝也被惊没了。膝丸刚来,那抱着他的是 髭切把小孩放下,朝着膝丸点了点头,声音还是那样绵软温柔,他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生冷的果子不要喂太多。这还是烛台切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髭切说完就离开了,膝丸给九原杉喂了两口水,把红艳艳的果子递到他嘴边,九原殿下还痛不痛?吃点甜甜的果子会好受些。 是您最喜欢的樱桃,尝一尝吧。他们现在的处境,这些日常物资并不丰富,这么一小碟还是兄长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顺手摘的。 九原杉最喜欢樱桃的事,当然只能是髭切跟膝丸说的。刚刚还跟幼童一样呜咽的小猫妖这会儿出奇的安静,一点点吃掉了那些樱桃。 其实并不很甜,有些酸,还有些涩。 ※※※※※※※※※※※※※※※※※※※※ 好了好了,不光是你们,我也扛不住了,现在的痛苦都是撸大纲时脑子里进的水。不过谁还没个审美扭曲的时候呢? 下章一开始小杉就成功跑掉了,新副本,再不会有这样的糟心事儿了。 第210章 逃脱 人世的因果缘分难测, 在下一个转角撞见你, 还我曾经的回眸一瞥。 ~~~~~~~~~ 小黑冒着雨一路奔到天守阁,他的能力被九原杉封印,连人形都变不了, 只好拿着猫爪子艰难地撕掉刀剑付丧神身上的封印。 至于把刀剑付丧神们搬到手入室这项工作,太为难一只奶猫了,只好交给伤的不重, 也没有被抽取灵力的山姥切长义。 小黑看着山姥切长义把众多刀剑本体放进修复池, 这才跟他说了九原杉被髭切带走, 他们依旧被困的现状。 想起被操纵的审神者苍白的脸上那双毫无生气的墨色眼睛,面容秀气的付丧神忍不住咬牙切齿,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分明, 髭切! 居然敢那样对待他效忠的主人,敢如此戏弄他们,那个混蛋合该被熔成铁水一百遍一千遍! 他知道髭切为什么没彻底干掉他们, 稽查队的刀剑在队里和总部都是有留底的, 同一位审神者的刀剑一下子全碎掉, 必然会引起上边的注意,其他人不说,上川队长再忙都不会对他们的审神者不闻不问。 髭切刻意挑了这种时机,不就是为了推迟其他人发现审神者被带走的时间吗? 小黑默然不语。髭切固然是背叛了自己的契约者,但是也不是没有留手, 比如说他, 比如说山姥切长义。 那振刀在想什么?大概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九原杉被人控制, 和本丸之间的灵力联系中断,但好在本丸不少地方都存有灵力,手入室更是重中之重,勉强能让刀剑付丧神们治疗好大部分伤口,重新显形。 刀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差点把时空转换器砸坏也没能解开封锁,只好另想办法。 最终,小夜左文字在大广间的房梁上找到了髭切屏蔽终端信号的东西,毁了那个,众刃总算可以和外界联系,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5天。 京野瞬一最近闹腾的厉害,稽查队那边为了阻止他随意破坏历史疲于奔命,根本抽不出人手,等上川行定请专业人士从外面打开了九原杉本丸的时空转换器,已经是九原杉被带走后第10天了。 这10天里,本丸中的付丧神们无比焦心,却不得不压着情绪,一遍又一遍地搜查髭切的住处,分析对方的身份和目的。 髭切看起来迷迷糊糊,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实际上他没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东西。 大俱利伽罗猜测他是京野瞬一的刀,没刃反驳。光是灵魂控制的灵术就足以说明一切,但对方控制九原杉以后是要干什么,他们不知道答案。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心一直随着沸水翻滚似的,七上八下难以平静:审神者小小一个,哪里经得起对方折腾? 上川行定来的时候,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们在他面前跪了一地,这是他们第二次弄丢审神者了,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半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上川行定沉默了半天,声音沙哑道:不怪你们,怪我。 从他被对方算计身陷敌阵开始,一切都是圈套。九原杉为了救他不得不用了控制溯行军的术,对方留下了证据、大肆宣扬,接踵而至的就是稽查队内部对九原杉的质疑声。小孩以接受审查为名,几乎是被软禁在自己的本丸里。 他那边战事愈发激烈,九原家兄弟听说正和奴良组在为猎杀羽衣狐做准备,可不被人钻了空子?敌人是觉得这种时候他们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九原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4) 青年闭上眼,髭切也是我给他的,是我把敌人送到了自己的学生身边。他当初给九原杉选的髭切肯定不是现在这一把,必然是中途被人掉包了。 在稽查队的管辖范围内,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情,政务司的人都渗透到他身边了,他还未发觉,怎么说也是他这个队长的失职。 上川行定看起来脸色极差,他之前的伤还未痊愈,这些天又是频繁上战场,又是和上川雅史争吵,又是担心九原杉,身体和精神都很疲倦。 小狐丸伸手扶住他,露出担忧的神色,主人,九原殿下还等着您去找他呢,请保重自己。 九原杉继承了时空钟摆力量的事,只有理央和小孩自己知晓;而京野瞬一要干什么,时之政中猜测甚多,但也只是大概知道和改变过去有关。 所以这会儿,他们真不清楚京野瞬一会对九原杉做什么。可只要知道九原杉在京野手里就够了。 京野的所在地,我们已经圈定了大致范围,上川行定养了养神后再次开口,声音轻缓而坚决,掘地三尺我也会把小杉找回来,他要是把小杉怎么样了,我扒了他的皮。 稽查队的人步步紧逼,京野瞬一这边没多少余力慢慢来,打算采取最终行动,又一次用药物压制了九原杉的意识,通过控制小孩操纵时间溯行军,达到从一开始就掐灭所有时空转换技术诞生可能的目的。 他们前期的布置很到位,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也用的很好,时之政直到现在也没能确定他们的具体目标,没那么快反应过来,所以这次的行动算得上顺利。 检非违使出现的时候,时之政的人也仍未组织起有效的防守。 唯一不顺利的就是,随着对过去的改变越来越多,九原杉所在的祭坛附近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时空裂缝。 时空裂缝的威力不是开玩笑的,京野他们齐齐后退,远离了祭坛。 最先开始湮灭的是直接动手的时间溯行军,即使赢了检非违使也会被因果反噬,仿若人间蒸发,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除了他们脑袋里用来控制他们的红色晶针。 京野瞬一感知到的这一点的时候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手心,存在被抹消是一件让人心底发寒的事情。 而且,情况好像不太妙。 九原杉附近若隐若现的时空裂缝越来越密集,最后相互影响变成了时空乱流,甚至有升级成时空风暴的趋势,众人不得不再次后退。 等那些时间溯行军都消失,九原杉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像是快要碎裂的瓷器,却偏偏没有流出一滴血。 髭切看到这一幕时停下了远离的步伐,回头跟身后护着的京野瞬一道:惣领大人,他好像支撑不住了啊,这次行动要不要先缓缓?毕竟九原杉很是很珍贵的实验品 需要我去把他带回来吗? 京野瞬一匆匆瞥了他一眼,青年现在能体会到九原杉之前呓语时说的那种身体快要裂开的感觉了,一点也不轻松,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手心也是一片冰凉。 京野终于支撑不住,放弃了对九原杉的控制。希望这样可以阻止因果的反噬继续传递过来。 祭坛那边以九原杉为中心的时空风暴范围越来越大,蒙住九原杉眼睛的绷带被肆虐的风暴扯断后卷走,露出小孩墨色的眼睛。已经恢复神志的九原杉面对濒死的处境,神色很平静,甚至都比不上知道自己尾巴没了半截的时候伤心。 小孩墨色的眼睛仿若夜空,带着稚子特有的澄澈明净,镜子般映出这世间的人心万物。 髭切没等到京野瞬一发话,直接拿着自己的本体折了回去。膝丸一把拉住他,兄长!现在的情况,你去了只是送死,根本救不回九原殿下。 等等吧,等时空风暴停下来 而这一次,老天再没给髭切做选择的机会,也没让他为难,小孩的身体像是碎掉的石像般片片崩裂开来,未及落地就变成光点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就跟那些时间溯行军一样,小孩消失后只剩下钉进他头颅里那根长长的红色晶针,叮铃铃掉在已经残破不全的石质祭坛上,最后跟祭坛一起被时空风暴彻底吞没。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一只手指长的超迷你小猫,借着石室中不断落下的石块掩护,跌跌撞撞钻进时空乱流中,并在进去那一瞬间张开了翅膀,护住自己团成小球的身体。 时空风暴比山崩海啸还要可怕,身处其中的所有东西根本无力决定自己的去向,被卷入的石块很快就化为时空中的尘埃,而黑色羽翼包裹下的小猫微微发着银光,被冲向不知名的深处。 这些天一直睡不安稳的理央感觉到眉心微微发烫,他睁开眼变成人形,之前皱眉烦躁的表情瞬间变的冰冷。 他伸出手,一个银色小猫的图案从他掌心升起,表明那个印记已经处于激活状态了。 是谁?青年开口,暴风雪般的低气压下有森寒的杀意。神子连这种断尾求生的最后手段都用了,可见处境有多么不妙。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理央心里,时空钟摆这种生物,神秘、优雅、美丽但他印象更深刻的是这种生物被人觊觎却没多少力量保护自己的脆弱。 美丽而脆弱的东西,最容易消亡,连他父亲那样强大的妖怪也无法护住这样的存在。 所以他很庆幸自己没有继承母亲的力量,哪怕那是一种传说中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 但不幸的是,不知道和他母亲隔了多少代的神子杉继承了这种能力,血脉稀薄,继承的力量也不完整,却一样没能保护好自己。 九原杉于理央而言不是个普通的血缘很远的后人,杉是自己的神子,他很喜欢的、很重要的孩子。 理央拿起神社供桌前的药丸一口气吞下三颗,这是前几天清浦家送来的,说是可以减轻吸血鬼真祖之血对他的影响,目前还只是个半成品,副作用未知。 白发青年收起剩下的那些药,离开了自己栖身多年的神社,直奔时之政在现世最近的据点。 那些人不会想知道的,一位存在了千年,本身就是超级大妖怪的神明发起怒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重伤将死也好,穷途末路也好,这些都不影响鹤丸国永到处乱逛。 距离他们和审神者撕破脸打的两败俱伤,已经过去近半年了。 秋山千穗那个女人,从来都是别人对她不好就十倍报复回来的性格,来不及杀死所有叛乱的刀剑就直接切断了自己和本丸以及付丧神之间的契约,甚至毁掉了本丸基座上了符文阵法,让这片原本就存在于时空夹缝中的土地彻底暴露在时空乱流中。 最后的结果就是审神者带着压切长谷部逃走,仅剩的几振刀被困在这座摇摇欲坠的本丸里。 失去结界保护的本丸迟早会在时空乱流中四分五裂,而幸存的这些刀剑付丧神只不过是在这片寂静的坟墓中等死。 本丸中尚且能活动的刀剑也就只有四刃: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明石国行、萤丸。 虽然各个重伤,全都是在苟延残喘。 说起来,他们能够苟延残喘还要感谢稽查队那位年幼的审神者,如果不是他净化了这座本丸,他们大概早就被药研和一期一振留下的暗堕气息影响,步了他们的后尘。 原本这些刃就已经处在变化的边缘了,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第二就要感谢捣蛋的鹤丸国永,正是因为他打断了那位审神者的大型净化术,才白得了许多灵力留在这座本丸,让他们能够勉强支撑到现在。 不然契约断绝之后的他们,没了灵力供应,现在别说以人形活动了,怕是早就在土里生锈了。 可是昨天夜里,那些灵力突然消失一空,本丸的外围都因此坍塌了一圈,周围的时空缝隙更加密集,眼看着脚下的这片立足之地是撑不了多久了。 鹤丸国永张开双臂感受着本丸稀薄到几近于无的灵力,没什么忧心的神色,反倒笑了起来。 想起当初拿灵力泡泡救下他的那个小鬼说你是故意捣乱的吗时气鼓鼓的样子,就很逗趣。 早知道那小屁孩就是个纸老虎,应该多骗点灵力的。空手套白狼,不要白不要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不过即使没多少日子可过也无所谓,有一天算一天,总归都是赚到的。 比起不爱出门的那两振来派刀剑、现在也依旧喜欢坐在廊檐下捧着缺口的茶杯喝清水的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可待不住,今天依旧在时不时裂开时空缝隙的破败本丸里到处晃荡。 和往常能从后山中找出点野芋头带回去尝个味道的收获不同,这一次,他发现了别的东西。 三日月,三日月!鹤丸人还在远处就对着廊檐下蓝衣的付丧神喊起来,你猜我捡到了什么? 银发的付丧神在处于绝境之后反倒没有了之前和审神者对抗时的暗沉阴郁,金色的眸子仿若阳光下的琥珀般剔透明亮。 哇!付丧神从自己已经从纯白变为灰扑扑脏兮兮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团子,是不是个大惊吓? 那是一只纯黑色的、巴掌大的小猫,看起来都没出月,尾巴也只有半截,躺在鹤丸手心里昏睡不醒。 这些都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这是一只有灵力的猫。 更稀奇的是,这只猫身上的灵力,和之前帮他们净化本丸的那个稽查队的小鬼完全一样。 ※※※※※※※※※※※※※※※※※※※※ 鹤丸国永:多出去走走总能捡到好东西的(*^▽^*) 捡到了就是我的了() 第211章 傻子 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 等候在我命运的转角处。 ~~~~~~~~~~ 坐在廊檐下的三日月宗近认真打量了鹤丸手中的黑色毛团一会儿,慢悠悠道,这是猫妖? 鹤丸国永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只是比起三日月优雅规整的坐姿, 白发太刀两条长腿从木廊上垂下,姿态要随意率性的多。他把小猫放在自己膝上,兴致勃勃, 应该是猫妖吧?这个又不重要。 重要的是, 它有灵力, 我们能用得上,这座本丸也是。 三日月宗近没对鹤丸的打算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它身上的灵力,因何跟那位审神者大人一模一样? 本丸中的那些灵力一夜之间突然消失,是被它吞掉了吧?所以, 它到底是靠吸收别人的灵力存活还是自己能产生灵力, 尚且存疑。 它自己能产生灵力。鹤丸国永斩钉截铁道, 它身上的灵力比本丸之前残留的那些要多,像是跟那些灵力合并了,而且,你仔细感觉一下,虽然非常缓慢, 但它身上的灵力一直在增强? 三日月宗近认真感知了片刻, 确实, 这只猫妖身上的灵力在以几不可察的微弱幅度一点点变强。 眸中含有新月的太刀再次睁眼看向同伴的时候,点了点头,如此,便留下吧。 只是,灵力完全一致,很难说它和那位稽查队的审神者有怎样的关联,再说,鹤丸殿也感觉到了吧?这只猫妖,也是审神者。 鹤丸国永当然知道,审神者和普通灵能力者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非常好分辨,时之政和其他刀剑付丧神留下的气息都很明显。 白发的付丧神只是沉默了几秒就笑起来,鹤才不管,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了,和这小猫妖签了契约的付丧神,他们还有本事找上门来跟我算账不成?他们先得能找到这么个在时空中漂流不定的本丸才行。 鹤丸认真道,它已经归我了。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三日月宗近失笑,也是,这座本丸情况特殊,坐标一直在变化,谁也找不到,哪怕曾经是这座本丸主人的秋山千穗也没办法。 他能理解鹤丸的心理,这座本丸的付丧神已经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审神者来决定了,但求生是本能,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暗堕,也不想灵力耗尽后在泥土里锈蚀成废铁。 一只拥有灵力,却完全在他们掌控之下的小猫就很好。 能够抽取灵力的阵法还在天守阁那里,鹤丸殿可以带着它去试试。 他们之前就是想彻底控制秋山千穗,颠倒主从关系,拿审神者当能源用,强行提取灵力的符阵,当然是有的,从某些成功做到这一点的本丸那里互通有无搞来的。 鹤丸戳了戳自己膝上呼吸微弱的小猫,有些犹豫,我还是把它养大一点再抽它的灵力吧,不然这幅虚弱的样子,恐怕撑不了太久。 虽然并不畏惧消失,但可以的话,鹤丸还是要为长远考虑。对于他而言,静静躺在那里的时光,已经久到能让精铁铸就的刀身发霉。 三日月宗近没什么意见,猫是鹤丸捡的,有资格做主的当然也是他。 本丸的温泉池还剩下一个小池子里有活水,还能活动的几刃都在这里洗澡。 鹤丸把小猫放在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为了从石缝里掏猫他可是滚了一身泥。 太刀身上到处都是伤,最严重的就是贯穿腹部的那一下。秋山千穗不可能给对她刀刃相向的付丧神手入,他这副样子很久了。 可即使已经习惯,被热水一激,伤口还是火辣辣地疼起来,绑着腹部的绷带也重新晕开血色。 刀剑付丧神好就好在只要有灵力和资源,再重的伤都能恢复如初;坏就坏在要是没有这些,身上的伤就永远也好不了,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应该先给那只小猫洗澡的,鹤丸看着被自己的血污染的汤池想。 太刀清洗完身体,用干净的绷带重新缠好腹部的伤口,把换下来染血的绷带扔进一边盛了水的木盆里泡着,本丸现在与世隔绝,不会得到任何补给,所以什么都要省着用。 付丧神想了想,还是没把小猫扔进池子,而是用另一个干净的木盆在入水口的竹管那里接了半盆水,把猫放了进去。 因为小猫一直昏睡,鹤丸还得扶着它的脑袋防止它呛水。原本就奄奄一息了,可经不起折腾。 他原本是想随便涮涮就算了的,但考虑到以后这只猫要跟他一起住,还是奢侈地用了余量不多的沐浴露给小猫洗了个泡泡浴,用清水漂了两回,拿毛巾包起来揉吧揉吧,完事。 至于猫毛,只能自然风干了。他们本丸早没电了,幸而还有水吃,都是老古董的付丧神,没电不算很难过。 这只猫断掉的尾巴,鹤丸帮它洗澡时候看了,断口很整齐,像是被刀切掉的,怎么看都不像意外。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5) 洗完澡换好干净衣物的鹤丸国永还得蹲在那里哼哧哼哧洗干净自己的衣服和染血的绷带。 本丸刚成立时配备的洗衣机早就被砍坏,再说也没电。现在就几振刀还能动,他自己不洗难道还指望三日月宗近吗,或者明石国行? 算了,他们不让鹤丸这个重伤号照顾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萤丸唉,那孩子还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鹤丸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小猫身上的毛似乎干了不少,只剩下些潮气,太刀也不嫌弃它,又一次把小猫塞进了袖子里。 都已经走出汤池的门了,太刀又折了回去,用自己的本体在之前用来给小猫洗澡的那个木盆上刻了只简笔的猫头,表示这是猫咪专用澡盆。 转身又拉走了之前用过的毛巾,他不会绣花,直接拿记号笔给这条毛巾上画只猫好了。 自从得了这只猫,鹤丸就像拿到新玩具一样,再也不出去乱晃,难得安生地留在屋子里照看那个黑乎乎的小毛团。 几日过去,猫咪虽然还是不醒,但呼吸起伏大了些,再不是之前那样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的微弱幅度了。 可它怎么就不醒呢?鹤丸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盯着被他放在旧垫子上的小猫琢磨起来。 数秒后,鹤丸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对啊,吃的。 从两天前他捡到这只猫开始,他就没给它喂过食。 刀剑付丧神也会有饥饿感,但他们进食是为了补充日常消耗,减轻审神者的灵力负担,并非必须。再加上现在本丸里也没什么可吃的了,所以他都忘记这事儿了。 不过这猫也不是普通的猫,需要吃东西吗? 不管了!没药治病,吃点东西才能有力气好起来啊,好起来后给他当灵力源。 鹤丸国永开始在整个本丸翻箱倒柜,从厨房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找过去,动静太大,连深居简出的来派刀剑都惊动了。 来派部屋的纸门被拉开,明石国行坐在榻榻米上,有气无力地倚着门框,问依旧在廊檐下静坐的三日月宗近,鹤丸殿在做什么? 三日月抿了一口清水,不急不缓道:嗯,之前鹤丸殿捡了只猫儿,这会儿正给它找食吃呢。 明石国行死鱼眼,原本就没骨头一样的坐姿显得更加瘫软,猫?他还有心情搞这些,我也是服了。 奉行能不动就不动的明石国行和无风也要卷起三层浪的鹤丸国永,大概永远都欣赏不了对方的刃生哲学。 哈哈哈哈,鹤丸殿最近是精神了很多呢。三日月依旧笑着,没附和明石的话,也没有去帮鹤丸的意思,只是看了看远处的时空裂缝一眼,自从没了那些灵力之后,本丸外围坍塌的速度更快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最终,鹤丸国永是在天守阁找到食物的,一袋桂花藕粉,看日期,应该是秋山千穗留下的。 至于猫吃不吃桂花藕粉这个问题,目前不在鹤丸国永的考虑范围内,有的吃就不错了。 刀剑们是直接喝本丸后山那眼泉的泉水的,就那么凉着喝。毕竟没电,烧水太麻烦了,没刃有精力做那个,连三日月都是喝生水,反正他也没茶叶能泡茶。 可是面对小小一团还气息微弱的奶猫,鹤丸就不敢给它喝生水了,万一拉肚子怎么办?而且桂花藕粉需要用热水冲泡。 厨房那些电器都不能用了,鹤丸干脆直接拿了口锅,在自己房间前面的空地前搭了支架吊起了那口锅,然后从后山寻了干枯的树枝来烧热水。 在来到这座本丸的第三天,小猫总算是吃上了东西。 鹤丸用竹管汲了微温的桂花藕粉凑到小猫的三瓣嘴边。被付丧神像抱婴儿一样抱在怀里的猫咪抽了抽鼻子,本能地伸出粉色的舌头去舔吃的。 这还是鹤丸第一次见它有这样大的动作,瞬间觉得自己总算没白折腾半天。能主动吃东西,看来情况是好转了。 在太刀的照顾下,小猫肉眼可见地比之前稍稍大了一点,灵力也强了一点。 然后在第10天,小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是一双与鹤丸同色的金色眸子,在刚睡醒的生理性泪水湿润下,漂亮的流光溢彩。 它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鹤丸,出乎付丧神的意料,这只小猫妖第一声不是喵,而是稚嫩的奶音,鹤丸。 听着像是才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年纪。一岁,还是两岁? 鹤丸。小猫又叫了他一声,然后循着热源爬到他腿上蹲下。 鹤丸国永当然是高兴的,忙了这么些天总算有了成果,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猫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哦,是了,这只猫是一位审神者,当然认识他。 付丧神用食指的指尖在小猫额头上轻轻摸了摸,你知道我叫鹤丸啊,那你叫什么名字? 杉,我叫小杉。 这是这只叫做小杉的猫妖说的最复杂的一句话,之后几天,无论鹤丸问它什么,都只能得到鹤丸、水、吃的、想睡、冷这样的回复。 其中,鹤丸这个词,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像是万能金句。 你从哪儿来的? 鹤丸。 你多大了? 小猫停顿了片刻,鹤丸。 你要不要留下? 鹤丸。 鹤丸国永: 这天儿没法聊了。 他确定了一件事,这只猫妖,要不就是年纪确实非常非常小,小到人话都听不懂几句,要不,就是个傻子。 第212章 利刃 报复那些神明最好的方式, 是给无法再次相信的他们, 留下轻易杀死可能的利刃。 ~~~~~~~~~~~ 自小猫醒了之后,鹤丸国永身后就多了个小尾巴,无论他是去后山捡柴汲水还是在院子里生火做饭都跟着。 一时间, 整个本丸回响的都是小猫稚嫩的声音,鹤丸、鹤丸 欢快活泼的奶音,给在时空裂缝肆虐下整日都冷风嗖嗖的本丸增添了不少生气。 鹤丸刚开始是不许小猫跟着他去后山的, 这座本丸越靠近外围时空裂缝越多, 非常危险。 可等他看到这只似乎都没满月的奶猫左跳右跳, 躲开时空裂缝的动作比他还灵活迅捷后,就任由这只小尾巴坠在后面了。 他捡柴,小猫也会把枯枝叼过来, 虽然是比半根筷子还不如的小树枝;他取水,小猫就在下游的石头上蹲着,把爪子伸进溪水里不知道在捞什么; 他洗衣服的时候猫咪看起来也很想帮忙, 但猫爪子实在无用武之地, 只能绕着他转圈; 鹤丸在院子里烧水的时候小猫乖乖蹲在一边, 在等待桂花藕粉凉下来的时间里会一直盯着太刀手上的小碗。 鹤丸国永怕烫到它,一脸严肃地跟小不点的毛团子道:得等一等,你不许动。 大多数时候都只会说鹤丸、鹤丸像是听不懂人话的小猫乖乖点头,姿态端正地蹲在那儿。 端正是端正,但是因为它太小了, 甚至比不过一只大耗子, 身材也圆滚滚的, 看着就完全感觉不到认真,只让人觉得憨态可掬。 鹤丸还只是弯了弯嘴角,旁边蹭热水喝的三日月宗近直接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看着是位仪态优雅的大妖怪呢~ 这完全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但小猫听不出来,反而努力挺起胸膛仰着小脑袋给三日月看。 噗!这次鹤丸也笑出声来,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大妖怪啊~怎么都不是这副样子。 来派部屋的纸门无声无息地拉开了一条缝,屋内一片昏暗,一只草绿色的眼睛在门后闪着微光。 三日月宗近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也没表现出来,眼含笑意地看着鹤丸国永把小碗放在猫咪面前。 小猫偏了偏头,鹤丸? 鹤丸国永现在已经能从不同的鹤丸中听出小猫妖的意思了,伸手在小猫头上按了按,我今天也不饿,你自己吃吧。 小猫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神色温和地注视着他的付丧神,最终还是抵不过腹中的饥饿,低下头吃东西。 桂花藕粉香甜,但只吃这些小猫很容易饿。十几天吃下来,那袋桂花藕粉已经见了底。 鹤丸国永早就考虑到猫粮的问题,除了把每天从后山里挖出来的野芋头给小猫攒起来,还在本丸的地窖里找出了些红薯,留下一小半,其他全都种进了地里。 可本丸现在灵力枯竭,红薯成熟不知道要几个月,再说这座本丸 鹤丸殿,三日月宗近也正要跟鹤丸国永商量这件事,本丸没了灵力,外围坍塌的越来越快,时空裂缝也越来越密集,怕是撑不了多久。 我看这猫妖也缓过劲儿来了,可以带它去天守阁了。 唔。鹤丸国永微微一愣,缓缓点头,我等会儿就带它过去。总是在后山晃荡的他,比三日月更清楚情况的严峻。 只是这猫鹤丸低头看了趴在他膝上打盹的小猫一眼,好不容易才养大了一点的。 理央通过时之政在现世的据点到了政务厅。 比起神明的身份,他大妖怪的名气还要更盛,时之政的人没敢怠慢他。 政务司负责接待的部门一边应付理央,一边派人通知稽查队的上川行定,九原家小少爷的老师,怎么也比他们这些人说得上话。 上川行定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九原杉被京野瞬一带走的消息告诉还在和羽衣狐对抗的九原松他们,听到九原家有人找上门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赶了过去。 理央在时之政的招待室等了半天,见到他没有半句寒暄的话,开口就问:杉呢,他在哪里? 上川行定很高,在会撞门框的理央面前还是得面对高大妖怪的俯视。时之政已是夏季,但理央的眼神风雪冰雹一样冷。之前几个陪在这里的文职见上川行定来了一溜烟站到他身后去。 上川行定也没跟这些人计较,您是九原家的 九原家的先祖,也是他们供奉的神明,杉是我的神子。理央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他在哪里,逃回来了吗? 上川行定听到这话有点疑惑:他还没来得及通知九原家,这位大妖怪是如何得知小杉不见了的?开口就问逃回来了吗也有些奇怪。 但他还是选择先道歉,让小杉被敌人带走,是我这个老师的失职。不过我们已经找到对方据点的位置,很快就能把小杉找回来的。 理央微微一愣,他只是察觉到九原杉发动了他留下的用来逃命的术,然后理所应当地觉得小猫妖现在应该已经逃回了时之政就上门来要人。 那个术用了之后连本体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保留不了,小孩现在必然陷入虚弱期,还有不可知的后遗症,他是来带小妖怪回去修养的。 可是现在九原杉并没有回到时之政。 两种可能:九原杉用了那个术也没跑掉,再次被敌人抓回去了;九原杉成功逃脱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没能回到这里。 理央衡量过九原杉的能力,觉得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想清楚这些,理央仔细跟上川行定说了九原杉身上留有术印的事,还有他对神子此时处境的猜测。 上川行定听完后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没等他们救出九原杉,小孩就被京野那家伙害了,到时候就算将仇人挫骨扬灰又有什么意义?那孩子还是没了。 想起京野一直以来在九原杉身上做的那些手脚,上川行定忍不住问理央,小杉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京野为何总是揪着他不放? 理央眸光转暗,九原杉被针对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时空钟摆的能力。他猜得到,却不想告诉上川行定。杉的特殊之处,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这个秘密,对杉起了觊觎之心的那些人,都要死。 理央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对上川雅史来说,也许只是白得了理央这个超级战力,但对更在意九原杉安危的上川行定来说,要改变的布置就多了。 第一就是禁止九原杉的那九振刀参战。 为 山姥切长义刚出声就被烛台切光忠按了下去,上川队长很清楚他们和审神者之间的契约感应对寻找小孩的帮助,之前也同意他们去找审神者了,突然这样决定当然是有理由的。 上川行定的目光从军议室的沙盘上移开,跟他们说了理央透露的消息后轻声道:按照他所说的术的发动方式,如果小杉已经成功摆脱对方的控制跑掉了,京野很可能以为小杉已死,那就别让他知道真相。 而山姥切长义他们身上源源不断的属于九原杉的灵力,很容易被敌人察觉到小孩还活着的事实,说不定会让好不容易逃脱,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小孩再次陷入险境。 虽说他是抱着杀死京野瞬一的决心去的,但万一那家伙又逃脱了呢?京野正面作战能力不怎么样,但阴谋诡计和逃命的水准真心厉害。 在真正杀死京野瞬一之前,让他以为九原杉死了对小孩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山姥切长义不解,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审神者的生死,髭切在那边啊 不,髭切和主人的契约肯定早就断了。鹤丸国永笃定道,从听说审神者很可能已经成功跑掉开始,太刀的神色就舒缓了很多,言灵、命令、术如果是主人,对刀剑付丧神的影响非常大。 被人操控的审神者能轻易干掉他们所有刃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不光是他们无法对审神者下重手的缘故。 对方真能一直控制住主人毫无漏洞?不能的话,让髭切继续维持和主人的契约风险太大了,就算髭切愿意,他原本的主人也不会同意,那只会让髭切成为一个防不胜防的□□,对方不会那么做。 上川行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们其实不确定小杉还在不在对方手里,现在躲在哪儿。到了地方之后,你们的首要任务是通过契约感应确定小杉在不在那里,如果他在,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可如果不在,你们就立刻离开,不要出现在敌人面前。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6) 这一次,刀剑付丧神们皆点头应下。 上川行定继续道:我会装作通过你们和小杉的契约关系知道小杉被他杀死要找他报仇的样子试探一下京野,如果他不反驳我的话 那么就可以确定主人成功逃脱了。山姥切国广蔚蓝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主人,接他回来。 无论花多少时间去找人,只要审神者安然无恙,他们总会迎来团聚的那一天。 本丸里的时空裂缝中吹出的风总是带着阴冷的感觉,刚吃饱饭昏昏欲睡的小猫在白发付丧神怀里找了个舒服又温暖的姿势窝着,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要被带去哪里。 太刀抱着猫了上天守阁二楼,被劈成两半的纸门横躺在地上。 每个本丸的格局都差不多,外间是办公的地方,内间则是审神者的卧室。这里原本是本丸最好的房间,现在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积满了灰尘不说,墙塌了一面,屋顶也没了半拉。 用来强行抽取灵力的阵法就在这间屋子中央,之前用来泡人彘的木桶倒在那里。 鹤丸国永伸脚一蹬,在木桶轱辘辘的滚动声中,刻在地板上的阵法露出了全貌。 上一任审神者秋山千穗和他们之间真的是一笔烂帐,也没谁搞得懂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她甚至一直完整地留着这个符阵,走的时候也没破坏。 鹤丸国永缓步走到符阵里,他面前有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只要把失去行动能力的审神者放进去,就可以强行抽取他们身上的灵力支撑这座本丸、供养这里的付丧神。 这种阵法能让审神者彻底沦为付丧神生存的基质,和审神者用契约奴役甚至折磨付丧神很类似。 付丧神的学习能力也很强的,他们被人类所创造,也从人类身上学会了怎样压迫他人。 强行抽取灵力对灵能力者的伤害很大,用了这种阵法的本丸,那里的审神者就是消耗品,少有撑得过一年的,得不停地去找新的灵能力者填坑,才能维持本丸的正常运转。 鹤丸蹲在中心的圆圈边缘,他的手架在小猫的前肢下面。猫咪丝毫没察觉到危险,只是睁着水润漂亮的金色眸子看他,充满了亲昵和信赖,鹤丸~ 这时候的小猫就在那个圆圈正上方,离地面不到五厘米。 付丧神正犹豫着要不要松手,小猫就突然蹬了蹬后腿。鹤丸一惊,迅速抱着它远离那个圆圈,直到彻底退出符阵的范围确定没有激活阵法才停下。 过快的心跳渐渐平复之后,鹤丸低头看着手上的小猫,你真是吓到我了。 小猫看着他,眼神无辜,还是对这个姿势不满意,想蹬腿。 鹤丸顺了它的意把猫拢在了怀里,小猫趴在他手臂上活动了一下被付丧神抓了很久的前爪,这才乖乖卧好。 鹤丸看了阵法中央的圆圈一眼,又瞅了瞅自己臂弯里的小毛团,这么小小一个,不会一口气就吸没了吧? 我养了这么多天不划算,不划算。 给自己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鹤丸便转身离开了这个从未给他们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下楼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三日月宗近见鹤丸国永带着猫回来,而本丸没有半点变化,自己也没接收到灵力,只问了一句,那阵法可是坏了? 鹤丸眨了眨眼,连忙点头,是啊是啊,谁知道那阵法坏了呢,哈哈哈哈。 三日月宗近看了他一会儿,直把鹤丸看的发毛才移开视线,我明白了,鹤丸殿可以自便。 鹤丸国永把已然困的睁不开眼的小猫带回房间,看着软垫上的猫咪小肚子起起伏伏、呼吸平稳舒缓睡的香甜,这才独自一刃出门。 第213章 是谁 每一次阳光照在身上, 都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证明。 ~~~~~~~~~ 三日月宗近在鹤丸国永离开之后就去了一趟天守阁,回来也没进鹤丸的房间,只在廊下坐着静待对方归来。 真见到鹤丸时候三日月宗近也顾不得那些了,起身疾走几步扶住几乎快要站不住的白发太刀, 鹤丸殿!怎么会弄成这样? 鹤丸国永把重量靠在他身上缓了口气才道:我想去外围看看那里的符文破坏到什么程度了,谁知道运气不好卷进新出现的时空裂缝中差点儿回不来 屋里的小猫原本就快睡醒了,听到鹤丸的声音一下子竖起耳朵, 它的嗅觉非常灵敏, 即使隔着障子门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瞬间没了睡意。 鹤丸走前门关的严实,以九原杉现在的体型是拉不开门的。小猫干脆用爪子门上纸糊的部分掏了个洞钻了出去。 鹤丸国永已经借着三日月的力道靠着廊柱坐下,看到弄坏纸门的小猫还有心情说它, 怎么还败起家来了?本丸里的东西都是用一点少一点的,你弄坏了鹤还得找纸重新糊上,晚上风大, 我受得了你可受不了 小猫根本没听他的唠叨, 直奔付丧神而去。 鹤丸国永原本就是重伤, 但他整日和小猫妖形影不离,蹭到不少灵力,九原杉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至少都结痂不再流血了,可是现在,太刀纯白的内番服被染红了大半儿。 鹤丸!小猫趴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鹤丸国永把手上的血污在衣服上蹭了蹭, 这才揉了揉小猫的脑袋, 没事儿没事儿, 我是付丧神,只是这样死不了的。 说完摘下腰上的网兜晃了晃,里面有一条手指长的小鱼,这是在最外边的水潭那里找到的,算是意外之喜,等会儿给你烧鱼汤喝。 鹤丸原本抓到了5条,可他自己都差点回不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发现就剩下这么一条了,但也算是能给小猫加餐了。猫都喜欢吃鱼,那猫妖应该也不例外。 小猫圆溜溜的金色眼睛里积聚起泪水,说出了比第一天的我叫小杉更复杂的句子,不要鱼,要鹤丸。 鹤丸国永柔软了神色,笑着逗它,鹤可不好吃。 不吃,鹤丸。要鹤丸,好起来。随着小猫眼里的泪水一起落在付丧神身上的是小猫的灵力,从一点蔓延开来,直至完全包裹住太刀。 三日月宗近不是很意外,这只猫妖既然是位审神者,那肯定是会给刀剑手入的,可又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这么个话都说不清的妖怪幼崽,是如何胜任审神者一职的,时之政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吗? 等灵力的光芒暗下去的时候,鹤丸国永身上的新伤旧伤都好了,衣服也焕然一新。 恢复精神的白发太刀高高举起小猫,语气含笑,你也不是只会吃啊,小杉。 小猫像是听懂了,被泪水洗过的猫眼愈发亮晶晶,小杉,有用。 三日月宗近理了理衣服,还是跟鹤丸提起了他之前打算说的话,鹤丸殿,我知道你养它久了不忍心,可本丸要是毁了,这小妖怪也活不了,你是如何打算的呢? 虽然这猫妖原本就是从时空裂缝掉进这座本丸的,但在时空乱流中穿梭是极其危险的事情,谁能保证这猫次次都这么好运? 鹤丸国永明白三日月的意思,原本他们是在这里等死,但既然他捡到了小杉事情出现转机,当然也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小杉的灵力可以用,不过,那个阵法就 三日月,鹤丸国永抬头看着对面的同伴,缓缓开口,除了天守阁的那个阵法,我们还有别的方式保住这里 蓝发付丧神眼中的新月瞬间冷冽起来,鹤丸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别的方式,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当然是让这猫妖成为这座本丸的主人,也成为他们的主人,从此他们便由着对方生杀予夺。 我们为了能自己做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鹤丸殿还记得吗?他们已经不是死物了,为何还要不断重蹈覆辙?时之政找来的这些人,有几个够资格做他们的主公? 鹤丸国永一手揽住怀里的小猫,一手已经按上了旁边自己的本体,他现在的实力已然恢复全盛,重伤的三日月宗近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是不得不防。 这座本丸的刀剑在第一任审神者手里经历过一段相互残杀的时期,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同仇敌忾是真的,同心同德就是胡扯。 不过想到之前三日月没有偷偷带走小杉,而是在这里等他回来,鹤丸还是放松了一些。 小杉这样子,不可能跟之前那两个一样,就算它想,也根本做不到。 三日月宗近看了蹲在鹤丸腿上傻傻看着他的小猫一眼:确实,就这么个奶猫,挠人都不疼,话也说不溜,让它像第一任那样倚仗结界用言灵控制他们都是为难猫,更别说跟真真假假难以捉摸的秋山千穗比了。 因为太弱了,就算有主人这层身份,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鹤丸也看出三日月不觉得小猫能构成威胁,再接再厉,我去看过了,固定本丸的基座上符文只被破坏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些,只要本丸有了新的审神者,应该还是可以撑起些防护的,到时候,本丸里的境况会好很多。 再说,契约传导灵力的效率比那阵法要高,对提供灵力的人也没有伤害,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啊。 长长久久?三日月宗近抬起袖子遮住了唇边的弧度,鹤丸殿真会说笑。 要让这猫儿做本丸主人的事,我不反对,但来派的那两位,鹤丸殿还是自己去跟他们说吧。 毕竟一旦这猫妖和本丸结契,在这里诞生的刀剑付丧神会默认成为这位审神者的臣属。这就是间接契约,绝大多数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之间的契约方式都是如此,除了稽查队。 那些刀剑对灵力的消耗数倍于他们,为了提高灵力传输效率,采用的是直契,一种更加亲密也更加危险的契约方式,对双方来说都是。 鹤丸国永带着小猫敲开来派部屋的门后,明石国行打量了仿若刚召唤出来一样光鲜的白发太刀好一会儿,还是没让他们进屋,两刃就这么隔着门框交流。 听过鹤丸的来意,明石国行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回头看向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孩子,萤丸,你怎么想呢? 明石国行这么一侧身,门外比室内亮堂些的光照了进来,本丸里整日刮着的冷风带走了室内闷滞的空气,萤丸抬起头,有可能要成为他们新主人的那只猫儿这会儿正趴在鹤丸头顶,乌黑水滑的皮毛跟鹤丸雪白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一刃一猫都有一双金灿灿的眼睛,在本丸灰暗的天空下也依旧明亮耀眼。 萤丸看了他们半晌,最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既然已经征得所有有意识的刀剑同意,鹤丸就带着小猫去了本丸的万叶樱那里。 这棵树很重要,它的根系遍布整个本丸,把这片土地整合起来固定在某个时空缝隙中,是真正的中枢所在。而对本丸主人的契约认证也在这里。 这个过程,第一任审神者做的时候鹤丸国永还未曾临世,他就远远看过秋山千穗在时之政的工作人员陪同下做的那一次,只知道个大概。 也就是说,具体怎么做,他其实不清楚。 所以就出现了白发太刀握住小猫的前爪,把它粉嫩的肉垫按在粗糙的树干上,但是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尴尬的一幕。 鹤丸国永: 当初他看秋山千穗也就是随意伸手在万叶樱上摸了摸,很简单的啊。 难道必须有时之政的任命文书才可以?但是现在他们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个东西。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三日月宗近也想到了这一点,淡淡道:看来是不行呢。 鹤丸国永不想等本丸破碎后大家一起死在时空乱流中,但也不想让自己养的猫被那个阵法折磨,这会儿病急乱投医地跟小猫解释,我们现在要和这座本丸签订契约,你能不能掌控里面的核心? 小猫一脸茫然。 太刀拍了拍树干,又指了指小猫自己,它和你,连起来,用灵力。 这次小猫听懂了,自己把猫爪搭在了树干上,身上的灵力涌动着联通了万叶樱中的本丸核心。 它确实没有时之政的任命书,但等猫爪下繁复绚丽的符文一闪而过,小猫妖就成功接管了这座本丸,不是正式的契约,但暂时已经够用了。 清澈的灵力以万叶樱为中心扫过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青草疯长,花朵盛开,连寂静了许久的山林间都突然有了虫鸣鸟叫。 本丸中时不时闪现的时空裂缝消失了,从里面吹出的阴冷空气也没了,一直呈现铁灰色的天空重新露出蓝天白云的景趣设定,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万叶樱满树繁花,落英如雨 这幅景象,如同瞬间染上缤纷色彩的画卷,如同世界从睡梦中苏醒的一刹那,如同神迹。 看见这一幕的付丧神,很容易觉得这是值得期待的一切开始的那一刻,却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不是万丈深渊。 三日月宗近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眼前美景如画,空气里都是樱花香甜的味道,很适合喝茶赏樱了。 也许,同意鹤丸殿的提议是件好事。 鹤丸国永没有三日月那样重的心思,抱着小猫转了三个圈,笑声清朗,小杉很厉害啊! 他把脸埋在小毛团身上蹭了蹭,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成功的投资者:捡了只猫,耗费了一袋前任审神者留下的桂花藕粉,现在什么都有了。 九原杉看他开心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鹤丸,高兴! 鹤丸国永点点头,是是,鹤很高兴。 鹤丸国永给小猫做了一顿鱼汤炖红薯块的奢侈料理,晚上睡觉前就打算好明天要去最外围的那个水潭帮小猫多抓些鱼来。 现在本丸重新有了结界,时空裂缝消失,那里应该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可是等到第二天,鹤丸国永完全没有心情去抓鱼了。 他养的小猫蜷缩在被子里睡觉,怎么也叫不醒了。 鹤丸急的团团转,它是不是因为消耗太多灵力累到了?我应该把它养胖一点再让它去签契约的 这一次,不光是三日月宗近,连几乎不出门的明石国行和萤丸都来看望他们这位名义上的主人了,毕竟他们三个昨天都用了手入室,觉得这事儿大概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多少有些心虚。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7) 本丸里还有一些他们藏起来的资源,在有玉刚的情况下手入耗费的灵力不算很多。但谁让这位主人个头太小了呢,总觉得很可能是受不住他们几个这样的盘剥才昏睡不醒的。 在知道其他同伴昨晚干了什么之后鹤丸简直无言以对,三日月甚至把粟田口剩下的那几振短刀都丢进手入室的修复池了,现在已经修好,只是那些刀是被秋山千穗封进本体的,需要审神者重新召唤一次才能显形。 鹤丸国永:你们要不要吃相这么难看,来日方长,缓一缓会死吗? 哈哈哈哈,我们好像是有些心急了三日月宗近顶着鹤丸怨念的眼神少见地尴尬起来。不好意思,他有点习惯跟审神者的对抗模式了,能损人利己的时候不行动就是战术失误嘛,所以就 因着这份心虚,在鹤丸支使他们去种地捞鱼给小猫准备食物的时候,那几刃都去了。 总在内番中偷懒的三日月宗近也好,能躺着不坐着的明石国行也好,还有像是变了个刃一样沉默木讷的萤丸也好,全都动了起来。 三天后小猫醒来,鹤丸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再次受到了惊吓: 巴掌大的毛团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了个两岁大的孩子,头上顶着一对猫耳,身后拖着半截尾巴,原本金色的猫眼变成了纯粹的墨色 傻倒是和之前差不多傻,看到他就颠颠扑上来,鹤丸~ 付丧神已经开始担心三日月他们看到这孩子后的反应了,毕竟当初其他刃会同意让小猫妖做主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猫那副毫无威胁的外表。 虽然现在这副奶娃娃的样子也依旧让刀感觉不到危险,但是这张脸 一个人两岁和十岁的时候差别很大,但眉眼间的相似让鹤丸怎么看怎么心惊。 年纪那样小的审神者是很少见的,鹤丸国永对九原杉印象深刻。 完全一样的灵力,同是时之政的审神者,如此相像的两张脸 他捡到的这只猫妖,和那位稽查队的审神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面前的这个孩子,是谁? ※※※※※※※※※※※※※※※※※※※※ 三日月宗近:就这么个奶猫,挠人都不疼。 九原杉:那是我没挠过你你才敢这么说 三日月宗近:傻的话都说不顺,用言灵说不定还会咬舌头。 九原杉:我只是小,才不傻!喵呜喵呜(超凶) 鹤丸国永:说好的养猫变成了养孩子,奶粉钱、医药费、教育费用我要怎么跟其他董事会成员交代? 第214章 错认 当我知道一切始于一个误会, 就开始想应该用什么来结尾? ~~~~~~~~~~~~ 时之政A域稽查队在确认过京野瞬一他们据点所在的位置后发动了突袭。 理央原本就是来杀人灭口的,在他自己没有感应到神子的气息,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在契约感应完也摇了头之后,毫不留手地大开杀戒, 光是那澎湃又冷冽的妖气就激的人寒毛直竖。 没多久,上川雅史就命令稽查队的人退出战场只进行远程配合。 青年模样的妖怪白发飞扬,原本墨色的眼睛里满是猩红的杀意, 一抬手就让一大片阻拦他们的时间溯行军灰飞烟灭。稽查队的人是真怕这大妖怪敌我不分, 到时候死在自己人手上怎么算?去找九原家说理吗? 岩间雄一郎看着几乎包揽了整个战场的理央撇了撇嘴:九原杉果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动不动就要家里人来收拾烂摊子。 理央毫不吝惜妖力,迅速杀死大半敌人清出了道路,因为他的加入, 时之政的人从出现到进入反叛者的据点开始地毯式搜索也就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几乎没给敌人反应的机会。 上川行定记挂着九原杉的安危,是稽查队中最迫切想抓到京野问话的那个, 三区的稽查队队员事先得了他的吩咐行动十分积极, 紧跟着理央进入了敌人在石山中开凿的据点, 看得以岩间为首的四区队员暗骂他们找外援抢功劳不要脸。 稽查队这次确实是打了京野瞬一一个措手不及,据点里的人慌不择路地逃跑,东西也都没来得及带走,跟之前游刃有余地遛着稽查队到处跑时完全不一样。 实验室正好处于三区稽查队的搜索范围,底下的队员发现这里后迅速报告了队长上川行定。 看见泡在营养液中的一截尾巴尖时, 其他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跟着上川行定过来的理央却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白发青年的脸色十分难看, 从他的表现中确认了这是属于九原杉的尾巴后,上川行定也揪心起来,他甚至想立刻再问一遍压切长谷部他们:小杉是不是还活着? 不只是这么一点,理央在附近几间实验室找到的一些切片标本、试管溶液中都感知到了时空钟摆的气息。 杉 白发的高大青年眼里不可抑地被红色侵占,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上川行定被他身上狂暴的气息所激,本能地退开数米,武器也握在了手上,理央殿下 理央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他现在不能倒下,更不能被吸血鬼的血影响在这里发疯。青年从袖子里掏出那瓶药丸,看也不看把剩下的那些全吞了下去。 对面大妖怪的气息平稳了不少,但同时也衰弱了下去,嘴角甚至溢出了鲜血。 上川行定有些迟疑地靠近了一些,您没事吧?之前的战斗,根本没人能碰到理央,他现在这副样子,必然是因为刚刚吃下去的那些药。 只是几个呼吸,理央就收敛了所有情绪,我没什么大碍,但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请务必答应,算是九原家,不,算是我理央欠你个人情。 理央原本是不想跟上川行定透露关于时空钟摆的任何消息的,但是现在,除非他下狠手杀死这里的所有人并能处理好一切善后事宜,不然就必须要借助上川行定的力量。 神子有跟他提过这位老师,每次提起的时候都是一脸濡慕信赖。那孩子虽然傻乎乎的,但偶尔,他也可以稍稍相信一下神子的眼光吧? 理央在搜集所有含有时空钟摆气息的标本,而上川行定则带着自己的刀剑翻找周围的研究资料。外面守着的队员都是上川行定的心腹,确保不会有别人过来打扰。 堀川国广的手指在实验室电脑的键盘上飞快跳跃,查看过数遍之后跟上川行定汇报,主人,电脑上的数据删除的很干净,以我的水准是找不回来了,但时之政的其他人就 术业有专攻,他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时之政这方面的专家当然不是堀川国广这个业余级别能比的。 上川行定的解决方案简单粗暴,直接用灵术毁了所有的仪器,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最后所有能找到的标本和资料都到了理央手中被他收了起来。而他们也从一些实验记录中找到了关于九原杉的确切消息: 5月31日,实验体死亡。 推测死因:实验体拥有的时空钟摆血脉过于稀薄,无法承受重大改变的因果力量。 实验失败。 京野瞬一执掌政务司数年,他手中握有的本丸极多,许多本丸的坐标甚至没有记录在时之政的电子地图上。 京野依靠这些隐秘的无主本丸中的时空转换器进行时空跳跃,再加上时空乱流等一系列别的障眼法,这次还是被他溜掉了。 不过据他们从抓到的京野残党口中得到的消息,京野瞬一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人,且京野自己也在数日前重伤,受伤原因不明。 因此,京野能操控的溯行军数量大大减少,没有余力维持大规模的侦查,所以被他们摸到门上才发觉,损失惨重。 这次稽查队打扫战场的时候要比之前仔细的多,这里作为敌人的据点,留有许多重要的情报,尤其是实验室这种敏感的地方。 上川雅史感知到那些已经损毁的仪器上属于上川行定的灵力,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 上川行定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把痕迹清理干净。最终,总队长只留下压低声音的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去别的地方。 他大概能猜到,让上川行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罢了,当初软禁九原杉的命令是他下达的,算是他欠那小孩的吧。 因为理央的情况比较特殊,上川行定把他安顿在了充满九原杉灵力的本丸中,希望能让这个看起来随时要发狂的神明好受一点。 理央传信给九原家让他们把药再送来一些,然后就开始躺在床上休养。那药确实有压制吸血鬼血液影响的作用,但对他本身的伤害也不小,毕竟是短时间内研制的半成品。 他们这次的行动不能说毫无成果,毕竟毁掉了敌人的据点,铲除了京野瞬一的势力,得到了许多重要情报,收回了不少被隐匿的本丸,也确定了九原杉已经自己跑掉。 可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京野瞬一还是逃脱了,他们依旧没找到九原杉,理央看起来还很糟糕。 上川行定的队伍和九原杉的刀剑都坐在了本丸的大广间里。 因为上川行定之前的安排,压切长谷部跟鹤丸他们都没有参与后面的搜索行动,先是由堀川国广简略地跟他们交代了一下情况。 上川行定坐在矮几前,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九原杉的刀一些细节,我们在京野那里找到了小杉的尾巴尖,但看理央殿下的表现,实验室里的东西似乎都跟小杉有些关系 坐在上川行定对面的刀剑付丧神皆是心中一紧:这是他们的审神者被敌人切片做实验了,现在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意思吗? 山姥切国广尝到了唇上的血腥味儿,指甲也深深掐进肉里,但他的神色却分外冷静,主人还活着,我很确定这一点,虽然力量变得微弱,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作为本命刀的山姥切国广和审神者的契约关系最密切,感应的也最清楚,其他刃当然是信他的,上川行定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之前不是没问过,但无论是谁看到那些东西后都难免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笑面青江用手捂住了自己藏有幽灵的那只眼睛,他到现在都有些无法相信髭切会那样对待审神者。 他没像大俱利伽罗那样怀疑髭切,倒不是跟一起被召唤出来的髭切有多么深厚的同僚爱,而是以他的观察,髭切对审神者并不冷漠,就算经常说些不讨喜的话,也不像鹤丸殿那样把审神者百般放在心上,但也能称得上疼爱。 那是他们的主人,还是个那样可爱的孩子,他们身上流淌的都是那孩子的灵力,髭切怎么下得去手? 主人被带走后遭到那样的对待,髭切全都无动于衷,什么都没做? 笑面青江爱开玩笑,但其实是个非常细心有洞见的付丧神,可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如果髭切还活着,他们有没有可能从他口中得到关于审神者确切的消息? 和髭切、笑面青江一起被召唤的小夜左文字就没他那么多想法,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本体。他要替主人复仇,无论是髭切还是其他对主人动手的人,都要死在他的刀下。 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则有些焦躁,上川大人,这不对劲儿。 上次我和主人滞留在四百年前的奴良组时,主人一醒过来就通过契约告诉了鹤丸殿我们所在的位置。 现在鹤丸殿就在这里,山姥切殿和主人的契约关系还要更紧密,通知他们两个自己的所在并不算难,就算主人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可只要他成功摆脱了对方的控制,怎么也会尽早跟我们报平安的。 九原杉是个很懂事很体贴他人的孩子,尤其不会让自己身边关系亲近的人担忧。正因为如此,他的毫无音讯才显得如此异常。 压切长谷部按住桌面上那张写着5月31日,实验体死亡。的记录单,语气急促,按照这上面的时间,距离主人从敌人手中逃脱已经过去了近20天,但是大家有收到主人的讯息吗? 鹤丸殿? 鹤丸国永摇头。 山姥切殿? 山姥切国广也摇头。 随着压切长谷部的目光扫过,其他刃在摇头之后也尽皆默然。 也就是说,药研藤四郎开口,大将现在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很可能处于一种失去意识的状态吗? 在那边陷入焦灼讨论的时候,被讨论的对象九原杉却安安静静地窝在鹤丸国永怀里听他应付外面的其他刃。 三日月宗近:鹤丸殿,我们把鱼和地瓜都带来了,水缸里的水也已经打满了,那位主殿醒了吗? 鹤丸国永一边试图把奶娃娃九原杉藏进自己的壁橱里一边扭头回应,啊,东西就放外边吧,三日月。我等会儿再出去做饭,小杉现在还没醒呢。 被放进柜子里的九原杉拉了拉太刀雪白的袖子,鹤丸,我醒了,饿。 鹤丸国永捂住九原杉的嘴压低了声音道:乖,别出声,等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然而外面的三日月宗近已经听到屋里小孩的声音了。 明明醒了却说没醒,鹤丸殿,在隐瞒什么? 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在必要时刻是不会顾及什么礼仪情面的,日式的障子门又没锁,三日月宗近轻而易举地拉开纸门非法入侵。 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个,榻榻米上的被褥散乱着,三日月宗近翻了翻,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坐在壁橱前眼神发飘的鹤丸,猫呢? 鹤丸国永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地抱怨道:别不打招呼就进我房间还到处乱翻啊,三日月,你这是耍流氓。 三日月宗近对于鹤丸的指控无动于衷,一直盯着他,鹤丸殿,本丸就这么大,你还能藏住什么不成,猫呢? 鹤丸国永也知道大家一起生活,瞒是瞒不住的,干脆让开了地方,他在里面。 三日月宗近敏锐地注意到了鹤丸所用人称代词的不同,心中微微一动,走过去拉开了壁橱的门。 一个有着猫耳的奶娃娃坐在鹤丸的一堆衣服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一愣,不光是因为他通过灵力和契约判断出这孩子就是那只小猫,还因为这孩子长着一张他颇为眼熟的脸。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8) 再者,这还是九原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之前小猫一直都只叫鹤丸的。 他曾经怀疑过这猫妖的本丸是不是只有鹤丸国永没有三日月宗近,这猫儿不认识他,现在看来不是。而如今,他已经有了个更不妙的猜想 既然主殿醒了,我们就快些准备食物吧,三天了,主殿肯定饿了。 九原杉的肚子配合着三日月的话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三日月宗近笑了一下,先出去生火烧水。 未料到三日月的反应如此平淡,鹤丸国永挠了挠头,把孩子从柜子里抱了出来,也到了走廊上。 明石国行和萤丸见了这孩子,虽然有些吃惊,但居然什么都没说,削红薯的继续削红薯,刮鱼鳞的继续刮鱼鳞。 鹤丸国永: 这不就显得只有我大惊小怪吗? 他们三个在干活,一直忙忙碌碌的鹤丸反倒闲了下来。 九原杉又拉他的袖子,鹤丸,山姥切呢? 鹤丸国永翻着被他从厨房搬到走廊这边的调料罐子,有点漫不经心,山姥切国广?早在第一任审神者在的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怎么了? 不是那个山姥切小孩皱着眉头,又问他,长谷部呢? 鹤丸虽然不知道九原杉为什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这座本丸的第一振长谷部被他效忠的主人当做弃子推出来被大家折断了,第二振跟着秋山千穗那女人跑了。 按着秋山千穗那种恩怨分明的性子,这振长谷部应该能有个好结果,但那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句子太长太复杂,九原杉其实没全听懂,也表达不好,只是拼命摇头,不,不是这样 鹤丸国永拍了拍小孩的背安抚他,你说不是就不是呗,反正那些事儿都和你没有关系。 谁知道小孩更着急了,一连报出了许多名字,药研呢,烛台切? 青江、小夜、伽罗酱,还有长义他们呢? 这一次,鹤丸国永终于意识到九原杉和之前有点不同了,小猫的时候,杉一口气是说不出这么多话的。 这是长大了? 鹤丸国永想笑却笑不出来,那些刀是这孩子以前的刀剑?小猫妖这是想回自己以前的本丸了? 三日月宗近看着明石国行把切好的红薯块儿丢进锅里,萤丸把鱼也扔了进去,就伸手拿起勺子随便在锅里搅了搅,至于这锅没盐没糖没调料的汤什么味道,他们也不关心。 如此,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了。三日月放下勺子,走到九原杉身边坐下,伸手捏住小孩的下巴仔细打量,其实他在看到这猫妖的人形后就差不多明白了: 这孩子,应该就是稽查队那位年幼的审神者。 灵力原本就是很有标识性的,直系亲属之间都几乎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灵力。但是由于物种不对、出现在这里的方式也不对,所以他们才怀疑这猫妖只是跟那位审神者有所关联,比如说: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妖怪弟弟? 但是,不光是灵力,这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同样身为时之政的审神者,连拥有的刀剑都是一样的 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一直生活的很封闭,他们打过交道的审神者,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九原杉属于除了他们自己那两位以外最让这些刀剑印象深刻的审神者,所以关于他的很多信息,三日月宗近跟鹤丸国永一样记得很清楚。 鹤丸殿也听出来了吧?三日月宗近缓缓道,除了多了一个山姥切,少了一个髭切,这位殿下报出来的刀剑,再加上鹤丸殿你,跟那位审神者当初带着的刀剑完全一样。 巧合到这份儿上,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 鹤丸国永觉得这个答案完全不是个他想要的惊吓,说什么呢,三日月,他不过是我捡的猫,变成人也只有两岁,再说刀剑不是也没完全对上吗? 鹤丸不光是不想承认九原杉属于稽查队那个麻烦一堆的地方,他们可能留不住这孩子。更重要的是,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三日月宗近放开了九原杉,温声问了一个问题,这位审神者大人,您还记得自己在稽查队的番号吗? 稽查队的制服徽章上会有审神者的番号,当初九原杉来处理他们本丸事务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瞄过一眼。因为九原杉的番号在A域三区的稽查队中来说太靠前了,靠前的应该和队长是一组,心里琢磨过这事儿的三日月才会到现在都记着。 面对三日月宗近的问题,顶着猫耳的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自在地退后,直至挨到鹤丸怀里才算是有了安全感,小声地报出了那串不算复杂的数字,稽A0303。 A域三区稽查队的03号,和01号的队长同组。 这一次,鹤丸国永再没话可说了,连点逃避的余地都没有。然后,他便听到三日月宗近说出了他已经想明白的那个问题。 这样我就没有疑惑了,为何这位审神者大人从一开始就对鹤丸殿如此亲近?全身心地信赖,没有一点戒心和怀疑,当然不是因为鹤丸随便喂了他两顿吃不饱的桂花藕粉,也不是这孩子傻到底了,这不,对着他就一直比较疏远。 真正的原因是 这位审神者大人,把鹤丸殿认成了他自己那振。 错认成真正跟这位审神者情深意厚、亲密无间的那振鹤丸国永。 ※※※※※※※※※※※※※※※※※※※※ 本章又名《即使不在一起也不影响我们开修罗场》 第215章 暗堕 我原以为: 就算掌控不了命运, 至少可以掌控自己,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 鹤丸国永曾经见过九原杉和自己的鹤丸相处,如果说九原杉是认错了刀才会跟他这样亲近,简直再正常不过。 可是, 这样的话,他算什么,一个拙劣可笑的替代品吗? 太刀眼里的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暗沉, 推开了一直往他怀里靠的奶娃娃。 这孩子太小了, 鹤丸对着他那张稚嫩的脸完全发不出火来, 只是起身淡淡道:这两日鹤只顾着照顾它,都不知道有了灵力后田地里的作物长的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之前三日月宗近说的那一大堆话太过复杂, 九原杉就只听懂了只言片语,但身体的弱小让他对别人的情绪分外敏感,已经从众刃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什么, 这会儿非常不安, 本能地依赖自己最熟悉的付丧神。 鹤丸, 别,别走,别丢下我。 鹤丸国永看着抱着自己小腿不松手的孩子,什么都没说,轻松地挣脱了小孩的手离开。 九原杉一急, 站起身去追他, 鹤丸猛然回过头, 用很早以前跟小孩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厌烦又阴冷的眼神看他。 再来一次,更为年幼的九原杉还是被他这种眼神刺到,顿时停下了脚步,连头顶的猫耳都跟着抖了抖。 鹤丸国永脸上勾起恶劣的笑:看,这小孩从来都不会接受真正的他,这些日子的亲近,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另一振鹤丸的影子罢了。 但是,我不是他。 鹤丸国永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衣衫烈烈,脚步跨的又大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九原杉的视线中。 小孩失了庇护,眼眶里的泪水都不敢落下,自己找了个角落把身体缩成一团,肚子饿的一直在叫,却不敢跟其他刃讨食。 他感觉三日月宗近好像不太喜欢他,不然就不会说一些让鹤丸讨厌他的话。 啧,明石国行看了那边躲起来的小孩一眼,又皱眉看向再次回到锅前拿着勺子搅阿搅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为何非要揭穿此事让鹤丸殿难堪,他撂挑子了,这种小鬼你照顾得了吗? 三日月宗近见锅底下的火快灭了,给里面加了一大把柴,又拿起旁边的湿布巾擦手,明石殿就没感觉到吗?鹤丸殿之前已经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那个奶娃娃糊里糊涂的认错刀,他难道也要将错就错跟着玩过家家? 我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处境,明石殿很清楚吧,鹤丸殿很该清醒清醒了。 说是这么说,三日月宗近也没有苛待九原杉的意思,无论将来是有人找来小孩跟着他们回去,还是没人来小孩就此留下,都是活着的对他们才有用。 现在想来,他们没对这孩子用那个阵法,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倒是明智之举。 不然就得杀人灭口落个干净。 萤丸对他们两个说什么没有兴趣,一直在观察那边有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九原杉,这会儿他突然转回视线抽了抽鼻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糊了 糊的当然是被三日月宗近搅成末的红薯,等两振太刀手忙脚乱地灭了火,别说是红薯了,就连加进去的几条鱼都只捞出了鱼骨。 三日月宗近从锅里上方没糊的部分舀出一碗鱼肉和红薯的混合物,倒进碗里放在九原杉面前,就只有个了。 小孩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动那碗东西。 唉,不吃吗?现在可没有挑嘴的条件 萤丸早就不爱说话了,今天却被三日月逼的不得不开口,三日月殿,勺子。 太刀总算意识到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把脑袋伸进碗里吃东西的小猫,而是一个小孩子。 等他从厨房找到勺子洗干净放进九原杉面前的碗里,食物也凉的差不多了。 虽然给九原杉食物的是不太熟悉的三日月,但小孩实在是饿极了,顾不得碗里明显的焦糊味儿,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在场的三位付丧神看他肯吃东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接触的审神者无论人品如何,都是生活能够自理的成人,这么小只的主人,他们可没养过。 三日月看鹤丸养猫的时候没什么压力,但人形的幼崽看着比小猫还脆弱,太刀心里也没底。 正当他们放下心来的时候,正在吃东西的九原杉却突然咳了起来,勺子和小碗都落在了走廊的木地板上,周围瞬间一片狼藉。 小孩咳的满脸通红,捂着喉咙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喂,你怎么了?明石国行和三日月宗近看着小孩挣扎,有些无从下手。 萤丸指了指倾倒在地上的糊状物,里面有鱼刺,可能是卡到了。 三日月闻言拍了拍小孩的背,力道越来越大但孩子还是没把鱼刺吐出来。 鹤丸国永在外面转了一圈,冷静下来以后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那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十多岁变成了现在这样小,人也傻了,跟他计较什么呢? 何况小孩能不能回去还两说呢,如果没人能找到这里,那一切都跟他刚开始想的一样,这猫被他捡到了就是他的,小孩怎么看他根本不重要; 如果有人找了过来要带他离开,那他们也是用很低的成本白赚了这么多天的灵力,总归不吃亏。 想通了这些,鹤丸国永就拿着找到的几株麦穗往回走了。 他越在外面逗留越不放心,三日月宗近在生活琐事上是个不靠谱的,明石国行也 他们确实不靠谱,他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而已。 鹤丸国永回来后看到几乎快被三日月折腾死的九原杉,迅速接过了小孩,疾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喉咙里卡了鱼刺,大概三日月宗近自知理亏,被拍开了手也不生气,自觉让开了位置。 鱼刺虽然小,但卡的不是地方,刺激的九原杉一直在咳嗽,小孩气喘不顺,唇上已经有些青紫,明显是缺氧了。 不能这样下去 鹤丸国永:本丸的医药箱应该还在手入室,快去拿。 明石国行这时候也不犯懒了,迅速转身跑向手入室。 可等鹤丸国永从医药箱里找到了镊子,小孩还是咳的停不下来,只好让其他三刃一起上手强行压住九原杉不让他动弹。 鹤丸把小孩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温声道:乖,张嘴,很快就会好的。 九原杉很听鹤丸的话,这会都快失去意识了,还是努力压抑着咳嗽的欲望张开了嘴。 鹤丸趁机用手指卡住小孩的牙关,在经过了好一番折腾后,终于用镊子取出了鱼刺。 鹤丸怕小孩在他用镊子的时候咳嗽伤到自己,一直紧绷着神经,出了一身汗,其他的刀也不轻松。 三日月宗近松开按住小孩胳膊的手,坐在地板上感叹:感觉比被审神者逼着连续出阵三天三夜还要累 明石国行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这都是谁惹出来的事儿? 九原杉慢慢缓过劲儿来,因为喉咙里残存的异物感又咳了几下,然后就趴在鹤丸怀里默默掉眼泪,他现在是没多少分辨能力的,就是觉得委屈。 鹤丸也没再推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没事儿了,别怕。我不会再把你丢给三日月了。那就是个只会被人伺候的,哪里能照顾好娇嫩脆弱的幼童。 九原杉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鹤丸立马察觉到不对,稍稍撩开他身上散乱的纯白浴衣,就看见了小孩瘦小脊背上好大一片青紫的巴掌印。 鹤丸猛然抬头,正好看见三日月宗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鹤丸国永这回是真的有点火了,三条宗近! 时空转换器旁边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髭切漫不经心地用袖子抹掉自己脸上溅到的鲜血,却任由本体上的血水顺着刀尖一滴滴落入地面。 兄长膝丸没阻止髭切杀死有马狩的那些助手,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 你在做什么啊 髭切眨眨眼,微微上翘的眼角配合着绵软温柔的声音有种纯然无辜的感觉,我在做什么?惣领大人不是说了吗,必要的时候杀了这些人也不能让他们落在稽查队手里。 膝丸眉心微蹙,明明他们都甩脱稽查队的人了。他不怎么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却很担心髭切,自从九原殿下死去之后兄长就 嘘~髭切朝欲言又止的膝丸竖起手指,把目光转向时空转换器那边。 金色光芒暗下去的时候,出现在髭切面前的是一期一振、小乌丸、笼手切江、日向正宗四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79) 他们,全都是香取由乃的刀。 一期一振看了那边的尸体一眼,讥讽道:京野大人知道吗,你总是这样随意杀死盟友? 髭切一点也没有被有过节的刀抓了个现行的紧张感,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惣领的命令。 呵,一期一振缓缓抽出自己的本体,虽然主人莽撞又不成熟,做错了很多事情,但她毕竟是我们的主人。 所以,你理当面对我们的复仇,髭切。 面对围拢过来的四振刀,髭切轻笑,真是不自量力呢,你们。 弟弟丸,这是我的事儿,你一边儿去别插手。 膝丸听话地退后了几步,让出地方给他们。 髭切并不是在说大话,他和膝丸都是京野瞬一通过秘密渠道弄到的,和稽查队的刀同出一源,战斗经验也比临世不过两年的这四刃强出太多。 所以明明是一对四,也稳占上风。 髭切很快就厌倦了这种实力悬殊的战斗,折断这几振刀的动作非常干脆。 一期一振四刃对这个结局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原本就是抱着向死之心而来,只为做完自己最后该做的事情。 髭切,你这样的,绝不会有,好结果 啧,髭切的本体利落地划过一期一振的喉咙,阻止了他在咽气前的唠叨,这种事情,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立于满地鲜血中的太刀漠然地看着周围的尸体和刀剑碎片,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 这座一直处于荒废状态的本丸,连风里都是陈腐的味道,膝丸看着自己的兄长,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肘丸,你做什么那副表情?走了,麻烦都解决掉了,去找惣领会合吧。 髭切甩了甩本体上的血,最后还是蹲下身拽住尸身上的白大褂擦干净刀上的血渍,这才归刀入鞘。 叮铃。 在髭切起身的时候,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跟地上的刀剑残片相撞,发出了金属相互敲击的清脆声音。 膝丸俯身去找,很快从铁色的刀刃中捡起了一颗金色的扣子。 他一扭头,果然看见自家哥哥衬衫最上面的钮扣没了,只剩下一截线头。 有着薄荷色短发的付丧神把捡到的扣子递给对面的髭切,等我们到地方安顿下来,我再帮兄长缝回去吧。 他之前就注意到髭切身上这颗缝偏了的扣子,怀疑是兄长自己弄的,针脚歪歪扭扭,也不牢靠,今天可不就掉了? 髭切已经记起那是什么了,停顿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那颗扣子,就像当初接受京野瞬一给他的卧底命令一样。 很多事情,似乎都没有逃避的余地,也没有那个必要。 指尖能感受到凹陷的纹路,髭切把扣子转了个方向,果然看见了那颗金扣子上,小小的猫爪图案。 真的很不显眼,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到。刻在扣子上的猫爪清浅小巧,像是猫咪想要靠近他时小心翼翼的讨好。 刚刚还说要走的髭切这会儿直接坐到了一边的大石头上,他摩挲着手中的扣子,嘴角渐渐勾起。 膝丸眼睁睁看着髭切身上溢出和溯行军相似的秽气,原本浅金色的眸子也渐渐氤出了暗红,兄长! 髭切眨了眨眼,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我还以为自己 呵~ 兄长,你,你怎么了?膝丸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更希望自己没明白,我们去找惣领,他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好了,膝丸。暗堕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毕竟,背主对刀剑付丧神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髭切难得叫对了弟弟的名字,但膝丸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兄长 啊,我改主意了,咱们先不去找惣领。髭切语气轻快,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章鱼小丸子吗,弟弟丸? ※※※※※※※※※※※※※※※※※※※※ 这块儿就跟190章髭切的卷首语接上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那天的灯火和人声, 袖子上扯着的力道, 并那人看他的眼神, 会在蓦然回首之时, 变成最动人的记忆。 第216章 谎言 连我自己都快忘记, 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偶尔想起时又觉得, 谎言能够延续下去, 直到预见地老天荒。 ~~~~~~~~ 折腾了大半天,浪费了不少食材, 九原杉还是没能填饱肚子。 鹤丸知道他伤到了嗓子,从本丸厨房的面袋子中搜刮出一点剩余的面粉给小孩煮了碗面糊糊,里面放了点红薯块, 锅上面还蒸着鱼。 在猫耳小孩眼也不眨地盯着小碗等待食物变凉的时间, 鹤丸国永便拿着筷子细细挑鱼刺, 翻来覆去保证里面没有一根刺了,这才把嫩嫩的鱼肉喂给小孩。 爱吃鱼的小猫妖因为刚刚那一遭对鱼肉已经有了些心理阴影,但一看到鹤丸对他笑, 还是张开了嘴咬住了筷子上的肉。 小猫对没盐没油的食物接受良好,有肉吃就很开心,笑的眉眼弯弯。 九原杉是个好看的小猫妖, 圆圆的脸蛋儿上有明显的婴儿肥, 皮肤又白又嫩, 再加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里面会有小星星。 鹤丸国永不自觉放软了神色,摸了摸小孩头上软软的猫耳。 九原杉不但没躲,还把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等吃饱喝足,小孩就倚着鹤丸看其他刃收拾东西。 鹤丸, 老师的, 三日月、萤丸, 怎么在这儿? 明石,谁家的? 鹤丸国永先是感叹九原杉从小猫变成人之后心智似乎成长了许多,然后才反应过来小孩话里的意思。 这孩子似乎并未觉察到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里,以为是自己的本丸吗? 九原杉能认错一模一样的刀剑付丧神,再进一步认错格局非常类似的本丸也不奇怪。 太刀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有何不可呢?这样小杉永远都不会想着要离开。 鹤丸国永在数秒内心念电转,仔细斟酌过后缓缓开口:他们都是新来的刀,你忘记了吗? 九原杉露出茫然的神色。 鹤丸一边观察着他一边道:他们都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的新刀,除了这三个,还有四振短刀,在锻刀室那边儿,需要萤丸把他们带过来召唤付丧神吗? 九原杉更迷糊了,他似乎是睡了很久,在此期间来了新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山姥切、长谷部 他们全都接受了上川队长的任务,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鹤丸国永语气自然地回答。 即使是他们这样生活非常封闭的刀剑付丧神,也知道A域三区的稽查队队长名为上川行定,他们又知晓了九原杉很可能是和队长同组的稽查队成员,鹤丸就这么蒙着说了。 错了也没关系,反正九原杉现在很好糊弄,但看小孩恍然的神色,看来这个说法没什么大问题。 清光他们,不是稽查队,的刀,去哪儿了? 鹤丸琢磨着九原杉觉得自己在本丸中醒来没问题,那就说明小孩也是住在本丸里的,而非稽查队的队舍,这样一来,他身边不属于稽查队的刀 他们去远征了,也要很久才能回来。 九原杉隐隐觉得不对,但因为这话是鹤丸说的,他现在的思维又比较浅白混乱,便略过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对此深信不疑。 三日月宗近、明石国行、萤丸三刃就那么听着鹤丸国永忽悠小孩子,默认了他给诸位同伴设定的新身份,萤丸更是悄悄离开,打算按鹤丸说的,把那四振短刀从手入室带到锻刀室去冒充新刀。 没有其他熟悉的刀在身边,小孩分外黏鹤丸,紧紧攥着太刀的袖子不肯松手。 鹤丸被他缠的什么都做不了,无奈叹气。 九原杉动作一顿,死死咬住唇,好一会儿才带着哽咽控诉道:鹤丸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可是之前却丢下他,现在又嫌弃他。 鹤丸国永: 这必然是另一个自己说出来讨好审神者的话。 虽然他也知道孩子现在太小了不该跟他计较,也想明白了九原杉怎样看他都不影响什么,甚至就在刚刚还主动利用了九原杉对那位的信任胡说八道,但真被小孩当做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依旧会觉得胸口憋闷。 九原杉还记得鹤丸之前生气就丢下自己的事,见他冷下脸,再不敢闹,松开鹤丸的袖子自己站在原地绞手指。 鹤丸国永见他这样又心软,主动拉住小孩的手把他抱了起来。 鹤找到了麦穗,跟我去催生一下植物,给你弄点吃的。 九原杉现在的理解力比之前小猫的时候强了很多,灵力也用顺了,一天功夫这座本丸就拥有了一片麦田,小猫妖也和其他刀剑一起吃到了热腾腾的饼子还有面条。 总算是在水潭里的那几条鱼被祸害完之前有了红薯以外的口粮。 小杉,上。 鹤丸的声音落下,九原杉就用灵力模仿洗衣机搅动着水盆里泡着的脏衣服,然后甩水烘干一条龙服务。 小杉,火。 有着藕节一样胳膊的小孩子一挥手,锅底的柴就燃烧了起来,鹤丸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不光是这些,打扫、洗碗、叠被子等等琐事,就没有九原杉的灵术做不了的。 彻底从家务活中解放的鹤丸国永盘腿坐在走廊上使劲儿揉着怀里的小孩,怪不得每个本丸都要养一只审神者,太好用了啊。 三日月宗近明石国行萤丸:根据时之政给的审神者使用说明书,也许,可能,大概这并不是审神者的正确使用方式。 被召唤出来之前就被偷偷叮嘱过要装新刀的乱藤四郎、五虎退、秋田藤四郎、前田藤四郎这时候都乖乖跪坐在一边,悄悄观察着他们的新主人。 他们和九原杉原本就只有一面之缘,小孩的变化又很大,难免觉得陌生。 不过只有两岁的奶娃娃实在是没有做为主人的威慑力,没一会儿四振短刀都放松了不少。 他们四个都不是这座本丸的一振,而是秋山千穗来了以后才锻造的,原本应该和审神者相处的不差。 可在他们临世之前这座本丸的付丧神就因为控制秋山千穗失败和她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他们根本就是为了用来威胁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才被召唤出来的,一诞生就被植入了自毁灵符。 而在他们临世之后不久,药研和其他几刃又为了反抗秋山千穗对待付丧神的冷酷手段再次发动了对审神者的暗杀。 秋山千穗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参与这次行动的刀剑没一个有好结果,最后药研和一期一振先后暗堕,乱他们和审神者之间也陷入进退不能的处境。 秋山千穗很快就放弃了左右摇摆的他们,召唤了压切长谷部。 审神者和刀剑们打了分外惨烈的一场,他们四个两边不靠的练度不够被误伤,秋山千穗干脆把他们压回本体丢到一边去了,离开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压切长谷部。 他们这是,第二次被主人放弃了。 但是无法在对立的兄弟和主人间做出明确选择的刀剑付丧神,没有任何抱怨的资格。 九原杉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刀的不对,跟鹤丸额头顶额头笑嘻嘻地闹腾。 晚上大家一起泡温泉的时候,个头最小的九原杉只能在水最浅的地方站着,即使如此水也漫过了小孩的肩膀。 鹤丸国永再不放心把九原杉交给三日月几个,自己坐在这边看护小孩。 九原杉现在的身体只有两岁,被热水一泡,站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太刀半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到小孩锁骨上的那个山水刀纹,嘴角微微勾起,本命契约啊,看来,我也没能拔得头筹,输给了山姥切国广吗?真没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被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侧,原本苍白的皮肤在热气的熏蒸下泛起血色,唇上是平时未有的艳丽,微微眯起的金色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光。 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有些邪气,跟九原杉所熟悉的鹤丸有很大不同,小孩看着他,神色有些愣愣的。 怎么了,泡太久头晕了吗?太刀再开口,又恢复了那种明快亲昵的口吻,九原杉便丢开了疑惑,轻轻点了下头。 鹤丸国永抱着小孩上岸,把小猫妖包进自己的浴巾里带着他离开。 本丸现在活动的刀有8刃了,短刀们收拾出了鹤丸旁边的房间在那里住下,封存了以前粟田口的部屋。 乱藤四郎几个拿着搬家时翻出来的彩纸,试图靠近坐在屋檐下无聊地晃着小腿的九原杉。 小孩一扭头,看见是他们,露出了个浅浅的笑。 乱藤四郎不像五虎退那样羞涩,被九原杉的笑脸鼓励,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主人。 其他几个看九原杉没拒绝他们的靠近,也跟着坐到了小孩身边,把他围了起来。 躺在一边晒太阳的鹤丸国永瞄了他们一眼,他和这四个召唤时间不长的短刀没太深的交情,但也没阻止他们亲近审神者。 乱藤四郎一直在偷偷观察他,见此也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彩纸递给九原杉,主人,我们来折星星送给对方做礼物好不好? 乱藤四郎身上的颜色比较鲜艳亮丽,很能吸引小孩的注意力,彩纸也是。 小孩的胖短手指肉乎乎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也不够灵巧,等乱和五虎退他们把自己折好的彩色星星递到九原杉手里,小孩只揉坏了一张纸,什么都没折出来。 短刀们原本就只是想找个理由接近审神者跟他玩罢了,根本不在乎这些。但收到了四颗小星星的孩子很想给他们回礼。 他抓起崭新的彩纸,在纸上画下符文,四张彩纸同时飞起,纸张自己在空中翻折,变成纸鹤的样子,开始煽动翅膀。 呀。五虎退发出小小的惊呼声,跟在他身边的五只小老虎也跳起来去抓在空中飞舞的纸鹤,短刀赶紧伸手护住飞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小心翼翼地看着九原杉,主,主人,这是给我们的吗?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0) 九原杉点头:是回礼。 前田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也很高兴,跟着五虎退一起道谢,更活泼些的乱直接带着自己身边那只橘色的纸鹤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九原杉身边。 主人,它会一直跟着我吗? 会,直到它,没灵力。九原杉说完就看着周围的纸鹤发起呆来:纸鹤,长义也喜欢。但是怎么还不回来呢,长义他们 嗯哼。 听到那边鹤丸故意弄出的动静,九原杉回过神来,鹤丸似乎不太喜欢他追问山姥切他们的归期,九原杉不想惹他生气,所以只问过那一次。 小孩抽出一张红色的纸,空中飞着的纸鹤又多了一只。九原杉凑到太刀面前对着他绽开笑脸,仙鹤,给鹤丸。 鹤丸国永用指尖点了点停在自己眼前的纸鹤,坐起来一把拉过九原杉,那鹤就把自己送给你当回礼好了。 拿纸鹤换到我,怎么想都是小杉赚了呢。 乱藤四郎被鹤丸国永的厚颜无耻惊到,小声嘟囔:明明是鹤丸殿霸占了主人才对,说什么把自己送给主人啊 面对鹤丸威胁的目光,乱藤四郎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消声。 跟短刀不同,九原杉对于这个交易一点意见也没有,握住了鹤丸的手指,鹤丸,我的。 鹤丸国永也笑嘻嘻点头,对对,归你了。 没一会儿去整理田地的三日月三刃也回来了,萤丸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跟着刀剑跑的纸鹤身上。 九原杉见他喜欢,按着萤丸眼睛的颜色,给他折了一只草绿色的。 只剩下三日月宗近和明石国行没有收到礼物未免太过可怜,九原杉干脆给他们两个也弄了两只,这下就齐整了。 三日月宗近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儿,九原杉大概是记恨他跟鹤丸说的那些话又或者是因为鱼刺的事,总之一直和他不怎么亲近,现在居然也能被一视同仁地对待吗? 说不定这孩子会是位好主公呢。 萤丸拿草叶给九原杉编了只蚂蚱做回礼,明石国行送了他很久以前远征带回来的玉环,就只剩下三日月宗近对于回礼束手无策。 哈哈哈哈,嘛,送什么给主殿好呢,身无长物的 乱藤四郎简直是服了这些千年老刀的脸皮,喂喂,三日月殿你可别跟鹤丸殿一样拿自己当礼物送给主人,这是赖皮。 三日月宗近恍然,唔,原来还有这招的吗? 乱藤四郎:哈?我是让你别那样耍赖!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从自己屋里翻出和出阵服配套的金流苏发饰递给小孩,给您这个吧,似乎很多审神者都觉得好看。 鹤丸国永不甘示弱,把自己身上的鹤纹徽章和那个小毛球都给了九原杉,这个是鹤的代表物。 用别人给的彩纸折了纸鹤玩的小孩收了一堆礼物,但九原杉最喜欢的还是萤丸给的草编虫和鹤丸给的雪白毛团。 拿到鹤丸给的礼物后就立刻变回小猫的样子,用爪子拨弄着小毛球当老鼠追着玩,还叼在嘴里到处跑,自娱自乐的十分开怀。 鹤丸国永: 虽然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但审神者总归还是最喜欢他就对了。 此时此刻,连鹤丸自己都快忘记,这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偶尔想起时又觉得,这谎言能够延续下去,直到预见地老天荒。 第217章 占有 喜欢就会放肆, 但爱就是克制。(注1) 可我只想占有。 ~~~~~~~ 属于五虎退的纸鹤原本是一直跟着他的,奈何小短刀身边有五位对它真虎视眈眈的小老虎,纸鹤为求自保,不得不到处躲避。 躲来躲去就越飞越高跑到房顶上去了, 而小老虎们也排着队顺着靠在仓库墙壁上的梯子爬了上去。 追着它们过来的五虎退在眼睁睁看着小老虎们几次险象环生,差点从屋檐上摔下来之后,不得不跟着爬上梯子去屋顶抓自己的伴生物。 可小老虎有五只, 他只有一个人, 还想护着审神者送他的纸鹤, 一时间手忙脚乱。前田、秋田、乱也上去帮他,仓库的屋顶瞬间鹤飞虎跳刀乱跑。 九原杉是猫妖,每天睡觉的时间很长, 整日守着他的鹤丸国永难免无聊,听到外面的动静闹就出去凑热闹。 太刀动作轻巧地翻上屋顶,和退他们不同, 一看就是惯犯。在最初的最初, 鹤丸国永刚刚降临在这座本丸的时候, 第一任审神者的真面目还未暴露,他们也拥有过一段虚假又短暂的安稳时光。那时候的鹤丸和其他的自己一样,很有闲情逸致到处恶作剧。 时隔许久站在如此高的地方,本丸美丽的春景映入眼帘,耳边是短刀和小老虎们嬉闹的声音, 每刃身边都有审神者送的纸鹤, 色彩妍丽, 一路洒下灵光点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就像是一直被主人关照着一样。 风吹起鹤丸额前的碎发,摆动的袖子拂过太刀纤细的手腕,有种温柔的触感。 现在的他们就很幸福,只要 这座本丸从第一任审神者后期开始就没正常运行过,仓库这种地方更是年久失修。 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小老虎的五虎退踩到碎掉的瓦片脚下一滑滚了下去。散在周围的前田几个没拉住他,还站在屋脊上的鹤丸更没戏。 太刀也没有非要救他的意思,仓库的屋顶到地面不足六米,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摔下去最多中伤,他们现在手里握有审神者,手入不受限制,多大点儿事儿? 最终五虎退还是没有进手入室,而是被灵力球包裹着平安落地。 刚刚睡醒的九原杉拉开房间的纸门,一边走一边揉眼睛,在做什么啊,退,小心一点别弄伤自己。 小孩看起来只有三岁,说出这样故作老成的话没什么主人的威严,只剩下可爱和好笑。然而刚刚从灵力球中出来的五虎退却没有笑,抱着怀里的小老虎在审神者面前单膝跪下,语气十分认真: 是,我下次会小心的,谢谢主人。 九原杉对他受教的态度非常满意,觉得自己长大了一点果然是有主人的气势了。 他拍了拍五虎退的头,又摸了摸短刀怀里小老虎的脑袋,要乖乖的哦。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毛茸茸的,不过九原杉还是觉得自己的皮毛更加柔软有光泽。 是,是!主人。五虎退脸颊微微发红,不光是因为害羞,还有高兴,他觉得自己有点想飘花。 乱他们几个见五虎退下去了,也揪着自己抓到的小老虎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九原杉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关心地询问他们的情况,虽然非常年幼,但也毫无疑问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主人。 三日月宗近坐在廊下笑着看他们,眉眼间也没了之前稍显尖锐冷漠的气质,神情豁达了许多,变得和其他的自己更加接近。 明石国行懒懒躺在来派部屋的榻榻米上,不过在听到院子里审神者的声音后,拉开部屋门的就是他。 用手支着脑袋的紫发太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萤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就轻声鼓励道:想去就去吧,这次可以的。 萤丸虽然不是短刀,但因为孩童的体型,又长得特别可爱,在第一任审神者手里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没碎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身为大太刀,比短刀要结实。 可也正因为他是大太刀,经受的折磨比碎掉的那些短刀还要多,还有国俊那孩子的死让萤丸变得更加沉默和压抑。 可是九原杉不同,他是个无害的幼崽,不会像秋山千穗那样手段残酷,更不会像第一任审神者那样猪狗不如专挑孩子下手。 他是安全的。这便是明石国行给九原杉的评语。 萤丸原本就想接近审神者,现在得了明石的赞同,便一点点往九原杉他们那边挪。 刀剑付丧神会本能地亲近给自己提供灵力的人,萤丸现在非常缺乏安全感,因此更想靠近九原杉,却因为在之前两任主人那里的经历而变得非常踟躇,还不如从诞生开始就被召唤者植入了自毁灵符,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审神者折磨到暗堕的粟田口短刀们接受新主人接受的快。 秋山千穗心狠手辣,但说实话非常恩怨分明。她带给刀剑们的只有一时的激愤怨怒,远没有第一任审神者在付丧神心中留下的伤痕深刻。 九原杉虽然年纪小,却依旧感觉到了萤丸的不安,见他过来就主动伸出了手,萤丸,来我身边。 萤丸脚下的步伐顿了顿,看了自己身边那个草绿色的纸鹤一眼,还是走过去把手放在了审神者手上。 九原杉的手太小了,最后还是变成了萤丸牵着他。但这并不影响九原杉哄付丧神,萤丸要玩灵力泡泡吗?我认识的每一个萤丸都很喜欢这个游戏哦。 萤丸呆滞的神色有了波动,主人还认识别的萤丸? 九原杉点头,以前我有一振的,后来解除契约了,我的老师也有一振,说不定过几天老师会来看我,到时候萤丸就能见到他了。 萤丸想说什么,却没有九原杉嘴快,大家要玩吗,灵力泡泡? 乱藤四郎第一个响应审神者的号召,要要要,主人你最好了。其他短刀也积极报名。 对此,九原杉很高兴。灵力泡泡这个术,是他六岁的时候看到别的小孩玩肥皂泡泡,想着要是能坐着泡泡飞上天空,会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才发明出来的灵术。 可是这个灵术开发出来之后,父亲大人骂他不务正业、哗众取宠,喜爱绚丽效果的九原槿觉得没意思,母亲只是安慰了他几句,也没说泡泡很有趣,这让当时尚且年幼的九原杉非常沮丧。虽然他自己十分喜爱这个术,远超那些杀伤力颇大的灵术。 然而到了时之政以后,刀剑付丧神们似乎都觉得灵力泡泡神奇又好玩,着实让九原杉觉得找到了知音。 小孩又转头去问那三振太刀。 三日月宗近笑着摇了摇头,哈哈哈哈,我年纪大了,主殿你们玩就好。,明石国行连姿势都没变过,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让九原杉意外的是,现在依旧站在屋顶上没下来的鹤丸国永也拒绝了游戏机会,好奇怪。 九原杉这会儿小孩心性,见他摇头便放下了,和玩伴们一起继续游戏。他拉着萤丸的手围起了灵力泡泡,除了他们俩,他刀都是一刃一个泡泡,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萤丸刚开始还是有些不安的,但很快就在九原杉的安抚中放松下来。他远没有其他萤丸那样开朗活泼,只是静静在泡泡中坐了下来,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了九原杉。 自从变成小妖怪,九原杉外表的年纪是越长越小,对于被人抱着也越来越习以为常,何况萤丸现在是他的刀,身上的灵力全是他的味道,这让九原杉本能地放松。 他们在天空中飘了好一会儿,看够了景色,就再次回到了地面。 短刀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刚刚的感受,所有刀剑都在笑,连萤丸的嘴角也勾起了小小的弧度,只有一直站在仓库屋顶的鹤丸国永没笑。 小杉,过来。从始至终,整个本丸也只有鹤丸国永这样称呼九原杉,其他刀剑早就改口叫主人了,包括明石国行。 九原杉和其他刀熟悉起来后也玩的很好,但明显还是最亲近鹤丸,听到他的呼唤,直接变成小猫张开身后的翅膀飞上了屋顶。 清晨的阳光下,付丧神金色的眸子里映出小猫张开羽翼的模样,眼里有止不住的惊诧,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鹤丸国永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九原杉,但其实不是。这猫有翅膀,他就从来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太刀眼里的暗色又浓重了一些。 九原杉飞到鹤丸上方就又变回人形,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果然,鹤丸国永稳稳地接住了他,即使在狭窄的屋脊上,也轻松稳住了身形。 鹤丸~ 比起笑嘻嘻一脸亲昵地在太刀颈窝乱蹭的小孩,鹤丸国永的表情可没那么明朗。 这孩子的生长速度明显异于常人,不过数日而已,就从两岁大变成了三岁的样子。这没什么,九原杉原本就是个妖怪,之前奶娃娃的样子和他十几岁的时候相差太大,明显是异常状况,能这样快速长大还更合理些。 鹤丸在乎的也不是他的外表年纪,而是小孩的心智。比起前些天话都说不顺,只能三个字、四个字往外蹦的说话水平,现在的九原杉和他们交谈时明显要流畅的多,和大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按照这样的情况,用不了多久,九原杉就会察觉到这座本丸种种不对的地方,他之前那些拙劣的谎言也会像泡沫般轻易被戳破,然后 他们即将迎来的也许是这位稽查队审神者的怒火,就算这孩子跟表现出来的一样性格宽厚脾气特别好,他们也会被抛弃。 那么他该怎么应对这件必然发生的事呢? 鹤丸国永一手抱着九原杉,一手顺着小孩的脑袋抚过脖颈,沿着脊椎一路往下,一直捋到小猫妖断掉的尾巴尖。 如果九原杉知道真相后闹着要离开,他是把这孩子锁起来呢,还是关进笼子里?要不要启用天守阁的那个阵法? 不行,那个阵法会让他养的小猫妖受伤痛苦,不能用。 还是把小杉锁起来好了,再打造一个足够坚固的笼子,就放在他的房间里。 这样,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 注1: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这两句出自电影《后会无期》。 第218章 一梦 这场相遇仿若黄粱一梦, 等你从梦中醒来的时候, 一切会回到原本的轨迹, 而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 太阳正好,黑色的小猫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五虎退便从乱藤四郎手中接过小梳子继续给小猫梳毛。 阳光下小猫黑色的皮毛乌光水亮,五虎退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 好柔软,比小老虎的毛还要软。 五虎退看到九原杉只剩下半截的尾巴, 张口想问缘由又闭嘴。他还是记得的, 关于他们冒充新刀, 欺骗审神者跟他们结契的事。 这里其实不是九原杉的本丸,他们也不是九原杉的刀剑,根本没资格过问这种私密的事情。 五虎退情绪有些低落, 随着审神者一天天长大,鹤丸殿日益焦虑的理由,不仅是三日月殿他们, 连五虎退这样单纯的小短刀都能明白。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1) 手下小猫的呼吸越来越平缓, 直接被他们梳毛梳睡着了。 三日月宗近在一边跟明石国行说着本丸的事务。 这座本丸的时空转换器已经被秋山千穗毁掉, 刀剑付丧神们无法出阵远征,也无法到达万屋等时之政的公共区域,所有的物资都得不到补给。 如果只是刀剑付丧神也就罢了,他们都是精铁所铸,只要有灵力, 多艰苦的环境都能活下去。 然而现在他们要养育一位年幼的审神者, 即使不是人类而是猫妖幼崽, 只靠着原来剩下的那么点东西缝缝补补地过日子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想些别的办法。 五虎退他们也要干活的,哄睡了审神者给他盖上小毛巾就去田地里了。 本丸被固定在早春景趣,太阳被云遮住后空气还有些凉,九原杉很快就蠕动着滚到有热源的地方去了。 三日月宗近低头看向紧贴着他缩成一团的奶猫,微微叹了口气把它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捡起小毛巾重新给小猫盖好。 周围温暖的环境让小猫的睡姿放开了一些,最后选了个侧躺的姿势,后爪都蹬到了三日月肚子上。 明石国行看了一眼,取笑三日月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难得见他亲近你,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样吧。 三日月宗近这次没有笑出声,只是勾着嘴角,主殿人小,那时候话都听不大懂,倒是挺记仇的。 可不是?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唯独关于鹤丸的事就可是鹤丸殿他 三日月宗近和明石国行对视一眼,皆露出些许忧色。 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可这样的生活能不能维持下去也不是由刀剑付丧神一方说了算的,还有审神者。 九原杉彻底恢复以后愿意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几近于无,然后他们要怎么办呢? 怀着这样的担忧,眼看着九原杉越长越大,比起养孩子的欣慰,刀剑付丧神们心里更多的是不知平静生活何时会破裂的恐慌。 而这些刀剑付丧神中最受煎熬的,大概就是鹤丸国永了。 鹤丸殿今天是去天守阁那里了吗?明石国行沉吟道。 三日月宗近大多数时候都在廊下坐着,闻言点了点头,他去那边儿有一会儿了。 鹤丸国永一步步迈上楼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无人打理的天守阁似乎更加破败了,内室里最显眼的依然是那个阵法,可这里不止有那个。 在赶走了第一任审神者等待第二任审神者上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按着最坏的情况做了充足的准备,跟私下囚禁审神者的反叛本丸甚至是暗堕本丸都有过来往。 鹤丸从壁柜里翻出原本准备用在秋山千穗身上的手铐脚镣。那个女人,明知道这些都是用来对付审神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却给他们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什么意思?嘲讽他们的无能吗? 鹤丸国永把东西装进一个布袋子里,在天守阁中徘徊了一会儿,这才顺着原路返回。 回到刀剑们居住的地方,看到躺在三日月怀里睡的四仰八叉的小黑猫,鹤丸笑骂:没心没肺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明石国行眼看他背着布袋进屋,低声跟三日月确定,我好像,听到那袋子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三日月宗近伸出手指捋了捋小猫脸侧的胡须,叹了口气,应该就是那些东西,看来鹤丸殿已经下定决心了。 没刃阻止鹤丸,把审神者留下来符合这里所有刃的利益,他们没有阻止的理由。 他们甚至应该感激跟审神者最为亲密的鹤丸国永为他们完成了最残酷棘手的一步。 这一天,大家一起吃饭、玩耍、洗澡所有付丧神都知晓了鹤丸要干什么,但还是保持了沉默,乱和五虎退他们几乎不敢和九原杉的视线对上。 主人,明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非常关心他们,能做到的全都有求必应,他们却自私地为了留下他不择手段。 比起短刀们,几振太刀无愧于自己悠久的历史和复杂的经历,各个神色如常。鹤丸今日对九原杉分外温柔耐心,小猫妖倚在他身边,笑容天真明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晚上,鹤丸国永铺好了被褥,然后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那些镣铐。 刚洗完澡的小孩身上只穿着浴衣,无忧无虑地扑进今天刚刚晒过变得柔软又温暖的被子里,对着那边捣鼓着什么的付丧神喊:鹤丸,鹤丸快来,被子很温暖哦,有阳光的味道。 鹤丸国永动作一顿,拿着那些镣铐到了九原杉身边。铁链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手给我。鹤丸国永道。 九原杉以为鹤丸是在跟他玩什么游戏,乖乖伸出了右手。 太刀把手镣扣在九原杉腕上,但因为小孩的胳膊太细了,手镣一直溜到了手肘后面。九原杉虽然被他们养的长了不少肉,可毕竟是幼童,而这手镣是按成人的尺寸打的,已经调节到最小也还是没法用,根本就限制不了小猫妖的行动。 九原杉其实已经感觉到了手镣阻滞灵力的作用,这勾起了他许多不好的回忆,但因为给他戴上这个的是他最信任的鹤丸,小孩还是好脾气地跟刀剑付丧神商量,我可以不戴这个吗,鹤丸? 如果要玩什么不能用灵力的游戏,我不用就是了,但是灵力不能流动我好难受啊,鹤丸。 太刀听到他这么说,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摘下了九原杉胳膊上的镣铐丢到一边儿去了。 做完这些,白发的付丧神才恍然回神,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在做什么啊 九原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鹤丸还没想好要玩什么吗? 太刀心情太过复杂没有回应他。 鹤丸?九原杉总算是察觉到他不对劲儿了,是身体不适吗,需要我给你手入吗?即使没有受伤,用灵力保养也很舒服的,鹤丸要试试吗? 鹤丸国永移开手,看到小孩依恋又关切的目光,忍不住揪紧掌心下的被子。 只要留下九原杉,这孩子怎么看他都无所谓。这当然是假话。 怎么可能无所谓?如果小孩眼里明亮的光都熄灭,再也不会对着他们笑,甚至会用失望的、厌恶的、憎恨的眼神看他,他真的无所谓吗? 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等九原杉知道真相,也依然会讨厌他。 不过,那不一样。 他知道的,一旦对这孩子出手,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变得无可挽回。 一看到九原杉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和稚嫩的脸,鹤丸国永就没法儿对他下手。最后只能收拾了那些东西,甚至连夜把袋子扔进了仓库锁起来,眼不见为净。 折腾了一身汗和尘土的鹤丸又洗了一次澡,九原杉因为某种不安的心情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鹤丸也没有拒绝这个小尾巴。 两人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鹤丸国永对着小孩张开双臂,过来,小杉。 九原杉见他终于恢复正常,欢欢喜喜地跳到太刀怀里,鹤丸~ 鹤丸国永坐在被褥上抱住小孩,罢了,还能怎么样呢?就算这孩子弄清楚一切后执意要走,除了最初的气愤,在许久之后回想起他们,还是会留有值得微笑的记忆吧? 如果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憎恨他们的灵力源,哪里值得把现在拥有的美好都毁掉呢? 九原杉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鹤丸则是放下了心里的纠结,他们两个一夜好眠,但其他付丧神却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第二天看到鹤丸带着活蹦乱跳的九原杉出来玩的众位刀剑:呵呵他们真是信了鹤丸国永的邪! 三日月宗近更是笑的黑云压顶:这是第二次了,五条家这位只打雷不下雨的刀。 鹤丸国永并非优柔寡断的性格,不如说恰恰相反非常有行动力,然而这样的他却在九原杉的事情上反复无常,三日月宗近也懒的说他了。 没刃对鹤丸的决定有异议,他们很清楚放任事情发展的后果,但在这备受煎熬的一夜之后再次看到审神者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容,心中那种陡然放松和安心的感觉,已经让他们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就算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相遇,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地方。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九原杉已经长到了四岁模样,除了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本丸里到处疯跑。他速度太快且精力旺盛,鹤丸和短刀们得轮班才能招架的住。 看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累人的工作,没有之一。 好处是疯了一天的九原杉晚上洗完澡睡觉的时候就会特别安分,再不闹着要鹤丸和他一起玩睡前游戏。 鹤丸国永借着月色注视着小孩的睡脸,嘴角勾起无奈的笑,明明长大以后看起来挺可靠的,小时候怎么这么磨人? 月上中天,鹤丸突然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还有某种他们熟悉的不详气息时间溯行军。 太刀立刻起身,拉开纸门一看,所有的付丧神都聚集在了走廊里。 刀剑们的目光顺着感应到的气息看向天幕,本丸由灵力涂抹的虚假天空被撕开,月亮裂成两半,从后面钻出了什么东西,落在本丸后山的森林里,扬起好大一片尘土,鸟雀惊飞。 鹤丸几刃凭着还算丰富的出阵经验判断,刚刚进入本丸的敌人不多,但他们只有8刃,要以保护审神者为重,根本不适合去森林里搜索敌人,还不如守在这里等着对方找过来。 三日月宗近看着被撕破的天空,神色沉重。他倒不是担心那几个闯进来的溯行军,而是这座本丸 本丸的防护阵法原本就损坏了许多,主殿来了之后也只是勉强运行,敌人进来前肯定又破坏了一些符文,这次本丸也许会支撑不住。 三日月宗近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没等敌人找过来,本丸的天空就像被敲碎的鸡蛋壳一样裂纹越来越多,然后扩展到地面,从最外围开始崩塌,一直在逼近他们所在的地方。 鹤丸国永正打算回屋里去找九原杉,小孩已经自己出来了。本丸和他有契约相连,这么大动静,睡的再死也被惊醒了。 鹤丸抱起九原杉就往万叶樱那边儿跑,其他刃自觉形成合适的阵型护卫在审神者身边。 没等鹤丸说什么,九原杉就喃喃道:本丸,快要碎掉了。 其他的本丸都是被固定在某个非常安全稳定的时空缝隙中,而秋山千穗离开时毁掉了固定本丸的符文,这座失去大部分防护的本丸开始在时空乱流中四处飘荡,连个确定的坐标都没有。 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在九原杉来之前,鹤丸他们随时都可能被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撕成碎片。 九原杉和本丸缔结临时契约之后,本丸虽然还在时空中漂流,但总算有了防护结界,虽然因为缺失了小半符文变得非常脆弱,但也比之前要好很多。 现在这座在时空中漂流的本丸被时间溯行军发现了,剩下的符文又被毁了大半,结界完全消失,本丸暴露在时空乱流中,即将彻底湮灭。 虽然不是没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审神者这么说,刀剑付丧神们还是心中一紧。 鹤丸国永的脚步停都没停,依旧直奔万叶樱。就算本丸要毁灭,能坚持到最后的地方也是那里。 时间溯行军一样在往万叶樱这边跑,两拨人狭路相逢,萤丸最先冲上去,一刀就砍伤了三个敌人,三日月宗近和明石国行分别挡住一个。 时间溯行军和时之政的部队一样多以六刃为一组,现在出现了五个,应该还有一个 铛!刀剑相击的声音在离九原杉很近的地方响起,乱藤四郎挡住了敌短的攻击。 粟田口的四振短刀都练度不足,但他们以四敌一群殴了对方,其他刀应对的也算从容,很快结束了战斗。 被对方耽搁了这么一下,本丸崩裂的边缘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了,众刃再次加快了速度往万叶樱那边逃跑。 被鹤丸国永抱在怀里的九原杉变回原形比在场的所有刀跑的都快,但他察觉到太刀抱着他的力道,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路用灵术给大家照亮前进的道路。 终于到了万叶樱底下,因为是拿出了全力奔跑,即使是刀剑付丧神也有些气喘。 本丸的月亮都毁了,残破的天空又泛出那种铅灰色,迷迷蒙蒙看不清楚。石头碎裂掉落的声音成了这座本丸毁灭前的悲鸣,盖过了一切声响。 鹤丸国永听着一点点逼近他们的动静,蹲下身把九原杉放到地上,按住小孩的肩膀,小杉,你当初就是从时空裂缝中掉进这座本丸的,所以你肯定有办法在时空乱流中保全自己。 现在,好好回想一下是什么办法,然后,快点走。不然等本丸毁灭形成严重的时空漩涡,你就算有自保的办法都走不掉了。 九原杉有些愣愣的,他身上有时空钟摆的血脉,变成原形后可以用翅膀在时空乱流中保护自己。这一点,还是他从有马狩嘴里知道的。 可是,鹤丸你们呢,你们怎么办? 鹤丸国永深深看了他一眼,金色眸子里的光异常温柔,我们跟你不一样,刀剑付丧神在特殊情况下会自动回归时之政的某个地方。 记着,离开以后不管掉到哪里都要去找别的审神者或者刀剑付丧神,告诉他们你的稽查队编号,他们会带着你回到时之政。 上川队长一定在到处寻你,等他再次把你送回本丸的时候,你就能见到我了。 就是那个说过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都会陪着你的鹤丸国永,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 我是一棵没人理会的小白菜 第219章 合战场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 离别都是蓄谋已久。 习惯身边的忽冷忽热, 也看淡那些渐行渐远。(注1) ~~~~~~~~~ 九原杉听完鹤丸国永那一堆话,定定看了他几秒,鹤丸说的刀剑付丧神在特殊情况下会自动回归时之政的某个地方, 是指碎刀以后回归本灵么? 鹤丸国永: 孩子渐渐大了没以前那么好骗了。 本丸崩坏的边缘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这代表着距离最后的毁灭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鹤丸国永一急,推了九原杉一下, 快走, 你还能看见我的, 我保证这绝不是谎话。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2) 以九原杉现在的智力水平,其实已经听出鹤丸刚刚话语里的种种不对了,但他目前还顾不上细细思量这些。 小孩手中灵术的光芒一闪, 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出现在他手中,链子上刻满了幽秘的符文。 大家可以和我一起走。 鹤丸国永看了九原杉手上的东西一眼,另一个他应该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但是他这个冒牌货不知道, 小杉。 情况紧急, 九原杉直接对着五虎退伸出了手,退,把本体给我。 短刀大都亲近主人,五虎退跟九原杉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绝对称得上言听计从, 闻言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手中的本体递给了九原杉。 小孩接过短刀, 很快把付丧神压回本体, 在其他人发问之前,挨到链子的刀已经变成不到两寸长的样子挂在了链子上。 刀剑们瞬间领会了审神者的意思,一个接一个把本体递给了他。 鹤丸国永是最后一个,他把本体交给九原杉后,小孩对着他绽开大大的笑脸,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带着你们一起的,因为,你们是我的刀啊。 已经挂在了链子上的鹤丸国永在心里默默道:不,我不是。而且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不是了。 到时候,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其他刃也就罢了,唯独他,是窃取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份,窃取了属于那位的一切,才偷来了这段时光。 之前他跟九原杉的关系有多亲密,真相大白的时候就会有多残酷。 他不过是个阴险卑鄙的骗子、狼狈可笑的小偷。只能在这座本丸的阴影中滋生,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会成为被晒死的蛆虫。 对于他而言,也许跟这座本丸一起毁灭,才算是个好结局。 等刀剑付丧神都消失了,九原杉也变回原形,然后用猫爪勾起链子,自己把脑袋从中间的洞里钻过去。 忙完这些,本丸所剩的面积也不过足球场那么大了,九原杉不敢耽搁,挑了个顺眼的时空缝隙跳了进去,并在那一瞬间张开翅膀,护住自己缩成小球的身体,也护住了脖子上的那一串刀剑。 本丸破灭时会形成时空漩涡,吸力很大,九原杉得快点逃跑,不然就会被卷进去变成宇宙尘埃,到时候这小翅膀估计也不顶用了。 想到这里,团成一团的小黑猫没再跟上次逃跑时一样随波逐流,而是动用了灵力作为推力,流光一样迅速远离原本的位置。 即使如此,本丸快速破裂后造成的影响还是远超九原杉的估计,搅动的时空漩涡差点儿把已经逃出很远的小猫再次拉回去。 为了挣脱这股力量,九原杉只能不顾灵力损耗拼命逃窜,直到最后意识都模糊了,还在小声喃喃:我,我要快点跑,要,要保护,大家 在小猫脖子上挂了一圈的刀剑付丧神感知到他的情况,又是担忧又是心疼,恨不能直接跳出来抱着小猫护住他,但被链子锁住的他们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鹤丸国永的消沉心思彻底被焦灼烧干,连声呼唤:小杉,杉,你怎么样了? 然而精疲力尽的九原杉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无法再回应他了。 不知道在乱流中飘了多久,九原杉才有了模模糊糊的知觉,然后像是突破了什么屏障,感觉身体猛然开始下坠。 翅膀上的剧痛几乎让刚刚醒来的小猫再次昏过去,不过周围其他东西不善的气息让他坚持着睁开眼。 天空在旋转,一群身体比三只老鹰加起来还要巨大的鸟形妖怪正在围着他盘旋,这是打算要吃掉他? 正在从万米高空极速下坠的九原杉在担心会不会摔死之前,先得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妖怪的盘中餐。 小猫忍着疼痛试图扇动背后的翅膀,努力了几下后下坠速度减缓了不少,但因为太疼了,他还是没能飞起来,反倒因为这番动作让那些妖怪看出了他表里如一的稚嫩虚弱,全都扑了过来。 这些鸟妖对于十几岁的九原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用了理央画在他手上的小猫金蝉脱壳后力量十不存一,又在之前逃离本丸的时候透支了灵力,这会儿恢复的那一丝丝还不够射一支灵箭,只能用猫妖的身体对敌。 他的翅膀几乎废了,尾巴也只剩下半截儿,现在只有四只爪子和牙齿能用。幸而九原杉也不是普通的猫,虽然看起来还没出月,但爪子异常锋利,每一下都能抓掉那些鸟妖好大一片羽毛皮肉。 然而他只有一只猫,四爪难敌众多坚硬的鸟喙和锐利的鸟爪,翅膀又因为过度的负荷受了伤不能用来在空中保持平衡,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被一群鸟妖欺负的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掉了不少毛,受了许多皮肉伤。 不止一只鸟在攻击九原杉的时候啄到了他脖子上的银链子,那链子原本就是为了方便审神者携带刀剑付丧神制造的,根本没多么结实,在妖怪的生拉硬拽下终于散架,上面的刀剑跟着断成数截的链子一起四散掉落。 九原杉终于被惹毛,他被这些鸟弄的流了血,干脆就抽取这些血液里的灵力用出了灵术,喵呜 闪电的光芒笼罩了所有的鸟妖,他们就跟下饺子一样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九原杉只被他们伤到了点皮毛,血流的少,灵力也就少,这次的灵术也只是把鸟妖电麻痹,没能杀死它们,但这对于九原杉来说已经足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脱身,然后把自己的刀剑找回来。 小猫妖感知了一下自己刀剑的位置,朝着鹤丸掉落的方向奋力扑腾了几下翅膀,最后还是因为力竭从空中直直栽了下去,弄断了不少小树枝后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猫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翻过身来,只在树林间的空地上挣扎着爬了一小段距离就彻底倒下,鹤,鹤丸声音微弱到根本听不出来。 小猫一只爪子朝着前方伸出像是想要够到什么,而它的脑袋已经完全贴上了地面,连湿润的鼻头都沾满了尘土,身上的毛也被鸟啄掉不少,伤口上还有血丝渗出。 随着他背后的翅膀消失,完全就是一只被其他动物驱赶后又脏又惨的小野猫,再看不出半点妖怪的样子。 长相颇为娇俏的少女看着自己手中被一小截链子连着的两振迷你刀剑,语气兴奋,今天运气真好,原本是来捞三日月的,没想到还找到了鹤球,原来刚在战场上捡到的时候刀这么小啊,是为了方便携带吗?真可爱。 身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知道的情况比较全面,也有过在战场上捞刀的经验,此时他咬了咬唇还是开了口,主人,正常情况下刀剑都是在战胜敌人后出现的,不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也不会这么小。 再说,这两振刀身上有别人的灵力气息,应该已经有主人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遗失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刚刚还笑着的少女立刻拉平了嘴角,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清光? 如果不是你们太过没用,浪费了不少资源却一振稀有刀都没锻造出来,在这个战场上刷了半个月还没能带回三日月宗近,我也不必冒险亲自过来。 这样的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吠? 听到审神者娇嫩的唇里吐出的话语,不光是站在她面前的加州清光脸色难看,稍远一些的其他刀剑也跟着低下头。 压切长谷部在审神者面前单膝跪下,抱歉,主人,没能达成您的愿望,但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无论什么样的稀有刀,都一定为主人双手奉上。 烛台切光忠也跟着劝,您上任的时间太短了,只要按部就班地推进战场,集齐刀帐上的稀有刀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少女却因为他们的话更加生气了,什么上任时间太短,和我同届的审神者有的三日月、鹤丸、一期、莺丸、江雪小公主都集齐了,但是我呢? 到现在太刀也只有烛台切、山伏、狮子王,连一支日战队伍都凑不齐,还不是因为你们太没用! 被她点到名字的三振太刀面面相觑,想到被刀解超过两位数的自己,尽皆默然。被审神者迁怒可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会连手入室都进不去。 教训了正事儿不顶用却还喜欢在她耳边叨叨叨的付丧神一顿,少女的心情舒畅了一些,毕竟一次捡到了两振稀有刀,值得高兴。 而被困在本体里的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简直度日如年,九原杉和他们分开之前的样子由不得人不担心,可他们现在的状态,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看到外面的场景,却无法和除了主人之外的人对话,只能干着急。 少女察觉到链子上的刀好像摇晃了一下,怀着对稀有刀的期待把他们从链子上取了下来。 三日月宗近跟鹤丸国永的本体一离开链子就变成了原本的大小,付丧神也从本体中显现出来。 鹤丸国永长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本体转身就走,他急着找九原杉,根本没时间和这种不知所谓的女人纠缠。 三日月宗近考虑到稍后也许要借助这位审神者的力量回到时之政,礼仪周到地躬身行礼,感谢您的帮助,在下跟鹤丸殿还要去寻找主殿的下落,就此告辞了。 少女眼看着他们毫不留恋地离开,跟加州清光说的一样,这两振刀是有主的,瞬间憋红了脸,你们给我站住! 这女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两刃听的一清二楚,鹤丸原本就对她没有好感,此时更是微微眯起了眼,露出危险的神色。 他们可不是那些乖宝宝一样的刀剑付丧神,杀死不相干又惹人厌的审神者对于鹤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三日月宗近见状朝他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你先去找主殿,我应付一下这边,等会儿说不定还要用到他们。 什么都没有找到审神者重要,鹤丸国永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森林,依着契约感应,九原杉就在里面。 三日月宗近样貌俊美瑰丽、仪态优雅风流,再加上少女原本就对他抱有向往之心,即使被鹤丸的举动气的不轻,还是被有意哄人的三日月安抚住了。 少女跟在三日月宗近旁边脸颊飞红,听着太刀随口编的和审神者一起出阵结果被妖怪袭击遗失了时空转换装置流落战场的故事,根本没提出怀疑。 属于少女的六振刀剑跟在他们身后,对出现方式太过奇怪的三日月宗近充满了怀疑和警惕,但他们警惕根本没什么意义,压切长谷部想靠近审神者保护她还被少女嫌弃地喝退。 刀剑们虽然在空中就四散掉落,但距离九原杉并不远,循着契约感应,鹤丸很快就找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猫,把它抱了起来,小杉! 九原杉身上最严重的就是翅膀受损和灵力透支,其他都是些小伤,这会儿稍稍缓过一口气,听到熟悉的声音,挣扎着张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付丧神,鹤丸 小猫彻底放下心来,把脑袋靠在鹤丸手腕上,要,把大家,找回来。 好。鹤丸见他还有意识松了口气,其他刃应该和我们一样离的不远。 九原杉小幅度地点头,就在,周围。 鹤丸国永带着受伤的九原杉和三日月宗近会合。 看到这么一只脏兮兮的野猫,对面少女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这是你们的审神者? 不然就无法解释为何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身上的灵力跟这只猫妖一模一样。 三日月宗近眼里的暗光一闪而过,有些失策了,审神者是猫妖的事情应该是机密才对,不过只要对方不知道九原杉的具体身份,应该没太大影响。 太刀笑了笑,语气自然道:确实,这位就是我们的主殿,还要麻烦您带我们回时之政了。迟则生变,三日月宗近已经放弃现在就去找失散的其他刀了。 主殿受伤,旁边的这位少女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搜索其他刀剑的事还是等主殿回到时之政找到稽查队的队长之后再做打算。 被他忽悠了一路看似已经晕头转向的少女眸光闪了闪,偏头问自己的刀剑付丧神,时之政,并没有请妖怪做审神者吧? 加州清光凑到少女耳边,根据气息来看,那只猫确实是审神者。有时之政任命书的审神者身上会有特别的气息,很容易和普通的灵能力者区分开来,作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不会认错的。 不过他们太可疑了,主人,还是不要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行动为好。 少女的目光落在鹤丸怀里奄奄一息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猫身上,何止是可疑呢?什么出阵被妖怪袭击弄丢了时空转换的怀表,你们根本就是流浪付丧神,随便捡了只快死的猫妖充做审神者,就是为了逃避被抓回去清洗记忆。 诶?加州清光一愣,他刚刚明明跟主人说过那猫妖确实是时之政任命的审神者 少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没一点眼力见儿的初始刀,这家伙也就平时看着机灵,关键时刻一点儿也靠不住,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们抓起来,刀别弄碎了,那野猫是个妖物,直接掐死。 六个打两个,你们不会废物到输给对方吧? 三日月宗近跟鹤丸国永一听就知道这少女是对他们两个起了贪念,之前还顾忌着他们的主人,现在看九原杉是个气息奄奄的小猫就撕破脸打算来硬的了。 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时空转换装置也没有终端,只要杀了审神者,抓了刀剑付丧神用灵术强行洗掉记忆,跟新召唤的刀也没什么区别。 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不是没听说过这种抢夺刀剑的方式,但一个就任审神者时间不长的小姑娘敢这么干,还是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而且,你说要掐死谁?鹤丸国永把小猫塞进前襟里,看少女的目光从漠然变的冰冷。 好声好气跟这女人说话对方就蹬鼻子上脸,比起她这副贪婪恶毒又无知无畏的样子,秋山千穗都能说是好女人了。 接到审神者攻击命令的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同田贯正国、狮子王、山伏国广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少女的真实意图,虽然不太赞同,但在鹤丸国永表现出敌意后也把手放在了本体上。 被他们护在中间的少女还在不停推自己身边的刀,去啊,反正你们人多,怕什么? 压切长谷部无奈,主人,他们两个的练度明显比我们要高。真打起来,就算是以多敌少也不一定能赢,更何况还要保护审神者。少女又不是那只小猫,可以揣在兜里。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3) 两拨人对峙,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草丛里有了簌簌的动静,所有刀剑付丧神的神情皆是一变:时间溯行军。 敌短的速度很快,敌枪的攻击也很犀利,少女的刀剑练度比较低又要护着她,全员挂彩。 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都是满练度的刀,比对方要好很多,但他们离开本丸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来得及装备刀装,所以战斗的时候也比较小心。 毕竟,不光时间溯行军是敌人,旁边这些居心不良的人也不得不防。 正在此时,几乎要撕裂天空的闪电贯穿空间,身形高大的检非违使紧跟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少女的队伍为了捞到三日月宗近多次出入这个合战场,这次终于撞上了不好惹的东西。 这下连三日月宗近都微微变色,这些检非违使的战力应该跟练度最高的他和鹤丸等同,情况不妙 乌云压顶,天色越来越暗,时间溯行军已经在三方混战中被刀剑付丧神和检非违使一起干掉,现在变成了鹤丸他们被检非违使追杀。 不跑不行,少女审神者的付丧神为了保护她已经被杀光了,三日月宗近跟鹤丸国永也受了不轻的伤。 鹤丸、三日月躲在太刀衣服里的九原杉试图帮助付丧神,但已经透支过一次的他实在是抽不出灵力了,意识又开始模糊,连睁着眼睛都很困难。 不怕,不怕。鹤丸国永抽空拍了拍衣服里的小猫。他要护着九原杉,比三日月宗近伤的要重,更糟糕的是,他被检非违使砍伤了腿,这对逃跑十分不利。 鹤丸国永眯着眼看了看失去付丧神保护,一路涕泪横流朝着他们跑过来的少女审神者,微微勾起了嘴角,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杉。 少女敢杀人夺刀还是有点本事的,用符纸抵挡了检非违使一会儿,成功跑到了他们这边,也把更多的敌人引了过来,她的声音尖利到破音,我是审神者,你们,你们必须救我!不然,不然 一直对她冷眼相待的鹤丸国永此时突然露出个笑容,没等少女不然出什么就朝着她伸出手,请过来这边,审神者大人。 在生死危机中,少女来不及思考鹤丸态度改变的原因,直接躲到了付丧神身后。 鹤丸国永在她经过的时候迅速拽走了她腰间的金色怀表,在少女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九原杉和怀表一起丢给了外围的三日月宗近,带他走,三日月! 鹤丸国永的本体比其他太刀要细的多,付丧神也就显得瘦弱,可是此时他手中雪亮的刀刃锋锐无匹,转身的同时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斩下了少女的头颅。 审神者含有灵力的鲜血泼洒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是时间溯行军还是检非违使一时半会儿都会被这种强烈的气息扰乱,以为这里有很多人,对周围的感知也会变得迟钝。 这是时之政的正规部队绝对不知道,只有乱七八糟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流浪刀和暗堕刀才会掌握的知识。 三日月宗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拿着金色的怀表,抱着怀里的小猫转身就跑。发动时空转换装置的前提就是脱离战场。 九原杉没多少力气,只能努力伸出爪子勾着三日月的衣服,着急道:鹤,鹤丸 三日月宗近一言不发,按住小猫的脑袋一直向前,没有回头。 ※※※※※※※※※※※※※※※※※※※※ 注1:相遇总是猝不及防,离别都是蓄谋已久。出自《人间失格》 评论区坏了,我更新的大半动力都随之而去,不想干活儿了,到处翻滚 第220章 冒充 你是我生命中拥有过的 所有灿烂, 可惜我不是你的, 才该在此时说再见。 ~~~~~~~~~~ 上川行定把京野瞬一曾经呆过的据点掘地三尺,九原杉有可能去的地方也被他和众多刀剑付丧神翻了个底掉,但是, 找不到,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那只小猫妖了。 上次九原杉从医院里被掳走还有迹可循,而且没多久小孩就给他们传了消息。但是这一次, 什么都没有, 九原杉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上川行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 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眉眼间透着担忧和长期漫无目的寻找的疲惫。 一期一振把泡好的红茶放在审神者手边,轻声劝他, 既然长谷部他们说九原大人性命无忧,我们就迟早能找到他的,您不必逼迫自己太过。 上川行定闻言愣了一下, 但其实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卧室、书房、沙发、阳台、餐厅这座队舍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让他想起那个孩子在他身边的日子, 想起小孩看他时充满依恋和濡慕的眼神。 他怎么冷静从容得起来? 于公他是九原杉的队长, 于私他是九原杉的老师,九原松和九原枞把年仅12岁的弟弟托付给他,他怎么都该照看好那孩子的,而不是让九原杉因为他的错误流落在外杳无音讯。 厨房里的膝丸一只碗洗了十几分钟,流水哗啦啦的过, 水花四溅, 太刀却在出神。 歌仙兼定见他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膝丸知道髭切做了什么之后就经常如此。 因为是兄弟,髭切刚到九原杉身边的时候,膝丸很照顾他,跟髭切透露了不少九原杉的信息,甚至有部分比较机密的事情。 现在九原大人被髭切所害下落不明,膝丸心里不好受也是当然的。 歌仙关上了水龙头,是累了吗?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膝丸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麻烦你了,我再去跟长谷部联系一下,看还有哪些地方是九原大人有可能去我们却没找到的。 上川行定听着膝丸和压切长谷部通话,什么都没说。论起自责的心情,他比膝丸更浓重,更想快点找到九原杉。 就在这时,上川行定的终端突然响了起来,是今日轮守稽查队大门的队员,队长,有一振三日月宗近找上门来非要见你,说是来还猫。 这说法太过奇怪,如果不是看这振三日月宗近满身鲜血快要倒下却还坚持要见上川行定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守门的队员根本不会拿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来烦自家队长。 那边的上川行定听到猫这个关键词瞬间站起身,带倒了手边的茶杯也顾不得管,人在哪里!? 对面的人被上川行定突然变急迫的语气惊到,就,就在稽查队大门口。难道上川队长真的丢了猫吗?不,队长根本就没养过猫吧。 上川行定已经快步走到玄关,又冷静下来。对方以还猫做试探,说明小杉现在的状态很可能不适宜被别人看见。 青年深吸一口气,和终端那边说话语调也恢复到和平常无异,你带他过来吧,不要声张。 三日月宗近出现在上川行定面前的时候是真的很狼狈,原本华丽的狩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暗红的血渍,脸上也布满伤口,有一刀横过眉骨,差点划瞎这振天下最美之刃含有新月的眼睛。 即使如此,站在他们面前的这振刀也无损他天下五剑的风度,脊背挺直,神色平静,语气从容不迫,我带回了杉大人,要想见到他,你们得答应我三件事。 第三件,我是借用了合战场上一位审神者的金怀表回到时之政的,不可避免地要路过对方的本丸做为中转站,更不巧的是,那位审神者已经被检非违使杀死了,但那座本丸留守的付丧神他们不清楚事实,只知道我拿着他们刚刚死去的主人的怀表出现在了那里,又来了万屋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打听到我的行踪追来这里了,上川队长,您能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吗? 上川行定嘴角微微抽搐,听起来真无辜呢,这个三日月宗近。他现在有些后悔答应对方的第二个条件了。 三日月宗近:上川队长? 上川行定无奈,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小杉呢? 太刀似乎也不太担心他反悔,就这么从脏兮兮的袖子里掏出了满身伤口还昏睡不醒的小猫,递给了上川行定。 那么,主殿就暂且交给您照顾了。 上川行定: 感情小杉一直在你兜里,你哪来的底气装大尾巴狼跟我谈条件? 三日月宗近微笑,只是笑不及眼底。这种情况下,他是宁可被上川行定过河拆桥也不敢让九原杉离开他身边的。鹤丸殿为了这孩子连性命都肯舍下,同伴一场,他会珍重故人心意。 上川行定也没说要反悔的话,接过三日月宗近递过来的金色怀表,看了上面的本丸编号一眼,迅速派人去处理后续事宜,又叫了津岛胥来给九原杉看诊。 比医生来的更快的是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三日月宗近找过来的时候膝丸正在和压切长谷部通话,打刀几乎是和上川行定同时知道了九原杉被送回来的消息,一边往这里跑一边通知了分散各处寻找九原杉下落的其他同伴。 听到这个消息的刀剑付丧神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稽查队的队舍。 在津岛胥到之前,刀剑们就陆陆续续到齐了。 比起直奔审神者连别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压切长谷部和山姥切国广,鹤丸国永还是注意到了突然多出来的这振三日月宗近的。 这振刀身上有九原杉的灵力,也是主人的契约刀。 三日月宗近的目光和鹤丸国永打量他的目光交汇,各有各的复杂意味。 津岛胥给九原杉的看诊是在所有付丧神的监视下进行的,自从有了医院那一遭,上川行定不论,九原杉的刀剑是怎么都不信任津岛了。 津岛胥也没说什么,他对九原杉心怀愧疚,给小猫检查身体、清洗伤口、用治愈灵术愈合小猫身上的皮外伤,每一样都做的分外认真。 昏睡是因为灵力透支,和以前一样。不过九原妖化之后的身体素质比他人类时要好很多,灵力透支也不用太担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只是他神魂受损有些严重,大概是因为被京野瞬一强行操纵过的缘故,必须小心对待,不然会在智力方面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要紧的,都是皮外伤,但似乎还有些隐秘的受损,我检查不出来。你们大概得去问九原家的那位神明,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上川行定拍了拍津岛胥的肩膀,辛苦你了,阿胥。他不是不知道九原杉的刀对阿胥有意见,但医术高明又可以信赖的医师,也就只有津岛胥了,怎么也比其他人可靠。 长谷部,你们先带小杉回本丸去找理央看看,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 上川行定安顿好九原杉,这才把目光转向三日月宗近,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你的一位同伴了,你清楚具体情况,到手入室打理一下自己,跟我一起去找其他刀吧。 因为之前的经历,九原杉睡的并不安稳,混混沌沌的梦境中充满了雾气,他急急忙忙地跑着,隐约记得自己是要找什么,但迟钝混乱的思维又让他非常茫然。 他到底,是要找什么呢? 九原杉沿着河岸前行,因为雾越来越大,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河水中,突然就看清了立于河中央的人影。 人影背对着他,一袭白衣,身形清瘦,背后的金链子在幽暗的环境中闪着微光。 九原杉突然就想起自己要找什么了:鹤 没等他出声,付丧神拖到河面上的衣摆渐渐被水晕湿,九原杉仔细一看,河里根本不是什么水,而是血,全部都是,濡湿的、温热的、充满了腥气的鲜血。 原本一身雪白的付丧神很快就染上了血色,纯红的,已经不像鹤了。 九原杉鼓足了力气,冲破喉咙里的阻滞感,大声呼喊:鹤丸! 水中的那人似乎是回头了,嘴角有细小的弧度,对着他说了什么,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大雾里,再也寻不见了。 鹤丸! 刀剑付丧神们刚给审神者洗完澡,小孩很快又出了一头冷汗,一直在梦呓,不停地叫着鹤丸的名字。 鹤丸国永对着山姥切国广伸出手,打刀顿了顿,还是让出了最靠近审神者的位置,把手中的热毛巾交到了鹤丸手上,然后整个刀都变得灰暗又丧气。 身着内番服的太刀翘了翘嘴角,帮九原杉擦过汗,把小孩和被子一起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不怕,鹤在这里。 审神者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鹤丸见状就絮絮叨叨和昏睡中的九原杉说些他失踪这段时间的琐事。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孩果然舒缓了表情,安稳睡去。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他身边打盹的白发太刀,鹤丸 小孩的声音干涩又嘶哑,眼里却不自觉涌出泪水。 鹤丸听到动静睁开眼,又是给审神者喂水喝,又要给小孩擦眼泪,一时手忙脚乱,心里却是轻松的,主人终于醒了。 压切长谷部和山姥切国广也一直在房间里守着,这会儿一个去通知其他刀剑付丧神,一个用理央留下的符纸把九原杉醒来的消息告诉给回到神社修养的神明。 大广间里,九原杉牵着鹤丸的手清点过自己的刀剑,一个不少,小孩忍不住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长谷部你们终于回来了,之前本丸坏了一次,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又遇到了讨厌的鸟妖、坏坏的姐姐和难缠的敌人,我和鹤丸差点没跑掉。 对了,三日月他们,是你们出任务的时候新来的刀,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属于九原杉的刀剑付丧神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坐在最末位的三日月宗近、明石国行、萤丸、五虎退、前田藤四郎、秋田藤四郎、乱藤四郎七刃身上。 上川行定答应了三日月宗近对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允许他们留在九原杉身边,九原杉的刀剑也感激他们救下审神者送小孩回来的恩情,诚心接纳了他们,可是 这些家伙,是不是看审神者变小了好骗,就想怎么编怎么编?九原杉之所以没有用契约跟他们传信,全都是因为被这些家伙骗了以为自己已经逃回家里了吧? 被刚认识几天的新同僚不善的眼神盯着,三日月宗近一点也不虚,对着九原杉微微躬身,主殿。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4) 九原杉也点头回应了他,还关切地询问:三日月的伤都好了吗? 哎呀,主殿能这般关心我真让人高兴,三日月宗近笑着道,多亏了主殿的照拂,伤都已经好了,诸位同僚也很友善呢。 他一口一个主殿,九原杉还承认了,其他刀也没法在审神者大病未愈的时候跟他计较,只能捏着鼻子忍下了。 乱和五虎退几振短刀一脸佩服:不愧是三日月。 九原杉和大家许久不见,挨个刀剑安抚过去,最后又坐到了鹤丸身边,趴在太刀怀里蹭了蹭,我梦见鹤丸留在敌阵里再也没能回来,吓了一大跳,我一点儿不喜欢这个惊吓。 不过,小孩收紧了攥着太刀前襟的手指,抬起头紧盯着付丧神金色的眸子,神色分外认真,只要你乖乖回来,我就不生气了。 当然,鹤一定会回到主人身边的。鹤丸国永抱住九原杉,声音温和又坚定。只是在小孩看不见的地方,他看向三日月宗近几刃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关于另一振鹤丸国永的事情,他只问出了个大概。他感激对方对九原杉的舍命相护,但是三日月他们隐瞒的也许比说出来的还多。 津岛胥诊断出九原杉一直睡不好梦魇都是因为神魂受损、精神不稳,叮嘱他们要让小孩保持情绪平和,所以根本没刃提起那振已经不在的刀,审神者对两振鹤丸完全混乱的认知也没有人去纠正,鹤丸国永认了。 到头来事情变成这样,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是谁在冒充谁了。 ※※※※※※※※※※※※※※※※※※※※ 快摸摸我,不然 和两振压切长谷部刀刀见血的短兵相接不同,两振鹤丸是轻灵飘逸的隔空修罗场,精巧又美味,对不对? 第221章 智力问题 请允许我, 在有些人面前逞强, 而在另一些人面前, 放肆哭泣。 ~~~~~~~~ 上川行定收到九原杉醒来的消息很快就赶来了本丸。 老师九原杉许久不见他,此时倒有些愣愣的。 青年走到小孩身边蹲下身, 声音温和,眼神柔软,小杉, 过来。 这一次九原杉没有犹豫, 直接扑到他怀里, 老师! 老师你都不知道,京野先生弄的我好痛,身体像是要裂开一样, 有马先生又总喜欢在我身上动刀子,还割了我的尾巴 从来不对作为下属的刀剑付丧神诉苦的小孩在上川行定面前委屈的一点压力也没有,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的尾巴 他现在只有四岁模样, 生的唇红齿白,脸颊粉嫩,正是最可爱的时候,这幅小可怜的样子,不擅长应对小孩子的上川行定完全招架不住。 不哭, 不哭, 老师迟早帮你扒了京野那家伙的皮。青年一边说, 一边摸着小猫妖的耳朵安抚他。 看到九原杉身后只剩下半截的尾巴,上川行定顿了顿,还是伸手握住看了看,断口非常整齐,手法很专业。 有马狩,原时之政研究院成员,之前跟着京野瞬一一起叛逃,到现在没抓到人也没发现他的尸体,人应该还活着。 这笔账,他迟早要跟那群混蛋算清楚。 九原杉自从变成猫妖之后分外在意自己的尾巴,一直以自己有一条皮毛顺滑的尾巴为荣,总跟上川行定炫耀,现在只剩下残缺的一半,实在是非常伤心。 上川行定抱着呜呜咽咽在他怀里撒娇的孩子进了广间,耐心地哄着九原杉,他已经被两年养孩子的生活训练出来了。 只是 上川行定仔细打量着眼睫湿润的小孩,有些犹豫,总觉得,小杉他不太对。 神情、语气、还有那种微妙的不协调。 上次去四百多年前的奴良组接九原杉,他不是没见过小孩身体变成四岁时的样子,那时九原杉比起他十二岁的时候是幼稚了很多,但也不是现在给人的这种感觉。 这一点,跟身体变小的九原杉在现世清浦家的别院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刀剑付丧神们很有发言权。 上川队长的感觉没有错,烛台切光忠看向哭过之后就开始滚着桌上葡萄玩的审神者,主人他智力明显有问题。这跟身体缩小后变幼稚完全是两回事。 鹤丸国永也露出复杂的神色,主人连自己住的本丸,自己的契约刀都分辨不清了。 之前九原杉就算变小到四岁,也只是性情上有些变化,绝对没有影响到逻辑思维和分辨能力。哪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是混着的,不合理的地方就忽略过去,自己在那儿编故事。 津岛胥之前不是没说过九原杉被京野瞬一强行操纵神魂受损,有可能在智力方面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但事情真的发生,上川行定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可能?这应该只是短暂的影响,以后会好起来的吧?阿胥有没有来给小杉看过,他怎么说?九原杉这样聪慧到称得上天赋异禀的孩子,哪怕不是他的学生,就这么被毁掉也太让人惋惜了。 刀剑付丧神们当然是在审神者刚醒的时候就叫了津岛胥过来给九原杉复诊。 津岛医生说,现在还不知道。 药研藤四郎的话音落下后,广间里变得分外沉默。 自从见了九原杉这样就开始坐立不安的膝丸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了上川行定和九原杉下首。 兄长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明明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膝丸这话没能说完就被九原杉打断,小孩握着被他蹂/躏了许久的葡萄,歪着脑袋一脸不解,为什么说对不起?膝丸明明很照顾我啊,在我被京野先生囚禁的那段时间。 所有人都跟着语塞,这明显是又把刀弄混了。 可以确定的是,京野瞬一手里也有一振膝丸,应该和髭切关系亲密,负责过九原杉的事情,并且比较照顾这孩子。 膝丸犹豫了一瞬,还是鼓足了勇气看向上川行定,惣领,我,我能留下照顾九原大人吗?直到他痊愈。 上川行定看了他片刻,膝丸,髭切是髭切,你是你,之前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非要追究责任的话,也是没能发现他被掉包,把他放在小杉身边的我的错。 再说,小杉身边也不缺照顾他的付丧神。之前把压切长谷部放在九原杉身边不是因为他是九原杉的老师,而是因为他是九原杉的担保人,要为九原杉的行为负连带责任。 可一年的担保期已过,他再给九原杉身边放自己的刀就有些不合适了。 膝丸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家惣领的顾忌,转向九原杉,目光诚恳,九原大人 九原杉又去看上川行定,上川行定无奈,膝丸最近有点钻牛角尖,你愿意的话,让他在你身边待一阵儿也好。 九原杉是不在意身边多一振刀的,何况他因为那段被囚禁的经历对膝丸颇有好感,就点了头。 上川行定不光是来探望九原杉,做为跟京野瞬一密切接触过,且在对方据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稽查队成员,九原杉掌握的情报非常重要。 毕竟京野瞬一那个人对自己人下手也非常狠辣,他们根本没抓到活口。 上川行定问九原杉问题,堀川国广在一边做记录。虽然那段时间九原杉不是被锁在病床上,就是被吊在祭坛上,但他还是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至少京野瞬一到底想干什么打算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达成目的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就很有价值,就算不能确信京野跟九原杉说的全是真话,但也有参考意义。 虽然九原杉说的时候很多地方颠三倒四、混淆不清、抓不住重点的让上川行定和听他说话的其他刀剑付丧神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上川行定得去处理之前为了寻找九原杉积累下来的公务,又因为小孩依赖的眼神留了下来,他心疼九原杉变成现在这样,陪着小孩吃了午饭才匆匆离开。 青年一走,小孩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刚吃饱就瘫在走廊上纳凉的小黑身上,条件反射一样变回原形,扑过去就跟他打。 一直对爱揪他毛的九原杉敬而远之的小黑难得配合了另一只小猫的游戏,两只猫追打着跑过了大半个本丸,直到最后又跑回大广间吃西瓜休息。 看着西瓜吃到一半就趴下睡了过去的九原杉,小黑用爪子爱怜地摸了摸小猫只剩下半截的尾巴。 这小鬼原本就很傻,现在更傻了,尾巴也没了,凄惨的他都愿意原谅这个爱揪它毛也爱惹麻烦的小猫妖了。 见到这一幕的理央挥了挥袖子,他讨厌的吸血鬼就被掀飞到一边儿去了。他因为之前服用了不少有副作用的药物,最近精神状况不大好,花了点时间调整,这会儿才到。 他没在九原杉的本丸住多久就回了神社,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另一方面则是他不喜欢住在这里的吸血鬼,也不喜欢和神子扯上关系的其他神明,尤其是那个虎口夺食的本命刀。 可小黑是神子养的,还是为了治好他才养的;刀剑付丧神也是神子养的,是神子喜欢的东西,杉甚至为了这些刀顶撞威胁过他,理央气闷一场,最终只能自己离开。 可这会儿他实在是受不了神子和吸血鬼滚做一团,还是吸血鬼真祖。 小黑倒是没事,爬起来对着理央呲了呲牙,掂量着和这家伙打一架太过麻烦,还是忍了,继续去一边吃西瓜。 就该吃穷九原杉这个小鬼,才能弥补他受到的委屈。 理央捏着九原杉的后颈皮把他拎了起来,嫌弃地皱眉,啧,一股吸血鬼的味道。 九原杉仰头看他,圆圆的猫眼显得天真又无辜,理央,你怎么来了?离开神社不要紧吗? 理央从时空转换器到大广间的路上已经听药研藤四郎交代过九原杉醒来之后的情况,这会儿认真打量过小猫,果然是出问题了,真四岁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傻。据说连自己的契约刀和契约本丸都认不清了。 他把九原杉丢到山姥切国广怀里,把它涮干净,我要带他回神社。 山姥切国广一愣,其他刀剑也犹豫起来。他们和审神者久别重逢,当然是想守在小孩身边的。 可理央那个脾气,不许神子以外的任何人踏入神社半步,他们这些付丧神就更不行了,一旦九原杉去了神社,他们必然是见不着人了。 理央被这些刀剑的样子气笑,其他妖怪嘲笑过这些刀剑付丧神分灵比纸人式神还黏人,看来一点都没抹黑他们,杉神魂受损,翅膀也出了问题,尾巴还没了半截儿。 我是要带他回去治好他,你们这是有意见? 刀剑付丧神们齐齐摇头,对着理央俯首,拜托您了,理央大人。 被好好洗掉吸血鬼味道的九原杉还有些湿气的头发上顶着一小块白毛巾,压的猫耳都倒下了,身后的半截尾巴毛也没干,轻轻甩动着。 小孩趴在金发的付丧神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看到理央伸过来的手还瘪嘴,我要带着山姥切一起,还有鹤丸、长谷部、药研、烛台切 理央额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跳动着,俊美的容颜都有些扭曲,没等九原杉数完刀就把他抓到了手里,山姥切国广也没能拦住。 九原杉还是第一次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别人变回原形,喵呜,喵呜地叫着四肢乱划也没什么用,连理央的毛都摸不到一根。 理央对外人没什么耐心,被九原杉气的对这吃里扒外的小崽子也没了耐心,什么都不说只顾着往时空转换器那里走。 药研藤四郎快他一步走过去帮他操控机器,姿态异常恭敬,希望这位神明能消消气不要对变得傻乎乎的审神者太过苛刻。 刚刚被九原杉点了名的五振刀跟着理央到了现世,直到神社山脚下的鸟居再不能前进一步才停下。看着理央变成雪貂的样子叼着小猫的后颈消失在了通往山顶的参道上。 被叼着的九原杉出于本能蜷缩着四肢,眼睛也微微眯起,被动乖巧,看不见山下目送他们离去的刀剑付丧神,也没能好好跟他们告别。 第222章 情书 有些话语未曾传达, 就消散在了过往的时光中, 又或是被人世的波折掩埋, 正是因为害怕这一点, 才想要好好告诉你们。 ~~~~~~~~ 神社最深处的本殿里, 帘幕重重,浑身雪白只有尾巴尖带着一截黑色的雪貂趴在宽敞的能做道场的睡台上,和面前的小猫额头相抵。 一个雪花模样的符文从雪貂的额头上浮现出来, 转移到小猫身上。黑色的小猫悬浮在空中, 不自觉地张开翅膀, 那雪花便从它头部开始慢慢扫过它全身,直到尾巴尖。 随着符文的移动,小猫的身形一点点变大, 翅膀上的伤口消失,少了的半截尾巴也重新长了出来,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雪貂像是耗费了不少力气, 支着前爪喘息了一会儿, 这才开口, 你刚长的半条尾巴徒有其表,时空钟摆的力量是回不来了,但总好过没有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九原杉摇了摇头,他对于时空钟摆的力量并无多少留恋,能重新拥有一条完整的尾巴就很高兴了。小猫把失而复得的尾巴抱在怀里乐了好一会这才抬头, 语气认真, 谢谢你, 理央大人。 小小的猫爪搭在雪貂的爪子上,黑白分明,理央大人没事吗,会不会太辛苦了?我慢些好也没关系的,您不要勉强自己。虽然现在又傻又闹腾,但小猫也不是不知道心疼人的。 理央的没事都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自两百年前他出事以来就取消了巫女的职位,没什么大事发生的话,他能见到的人就只有神子,一年一次,一次就那么小半天,干的还是讨人厌的献血祭祀,大多数神子对他,恭敬畏惧有余,要说亲近,那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九原杉不太一样。 这孩子自生下来就有些先天不足,九原家家主是来他这里求过庇佑的。他早早给了玉牌,应了这事儿,所以但凡是他醒着的时候,多会关注一下九原杉的状况。 九原杉四岁时到处乱跑误入神社,之后还能隔三差五带着各种小零食偷偷溜过来看他,也是他暗中给九原杉开放了出入神社结界权限的缘故。这孩子认识他在先,做神子献血在后,对他比别的人要多几分真心。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5) 毕竟是小时候把作为祖先的神明大人当宠物养了好些时日的孩子,所以生起气来对他直呼其名威胁顶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胳膊肘往外拐的理直气壮也 他都能接受个鬼! 理央伏下身子,把脑袋搁在短短的前爪上,看起来似乎元气大伤,眼睛里都像是没了光彩,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哼,你之前不是还舍不下你的那些刀剑付丧神吗?你走吧,我又不稀罕你陪 小猫歪了歪脑袋,理央大人是不是为了找我离开神社太久身体不舒服了?所以又开始说这种闹脾气的话。 雪貂微微阖着眼,从眼皮的缝隙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小猫妖,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不是让清浦家送药过来了吗,吃了再好不过说着却故意咳了几声。 理央妖力浮动、气息不稳,耗费自身精元治好他身上的损伤后变得更加虚弱了。这些,作为神子的九原杉就算是变傻了也感觉得出来。 理央 又对着我直呼其名,没大没小看似恼怒的雪貂在小猫主动靠过来的时候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 九原杉把自己团吧团吧窝在了理央两爪之间蓬松柔软的毛里,撑起了祝祭之术,覆盖住雪貂的整个身体。 我能帮理央的,只有这些了,如果需要血的话,我也 不需要。理央打断了神子的话。九原杉的人形现在只有四岁多,正该好好养回来,才好想办法治疗他神魂上的损伤,怎么能再失血? 祝祭之术就很好了。对于他这种等级的存在而言,只要精神稳定,身体上的这点损伤根本不算什么,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以九原家的人力物力,让家族子弟轮换,一直给理央用着祝祭之术也不是做不到,是理央自己不乐意。 神明乃倾听人类愿望的存在,即使理央大妖怪出身也不例外。可他病了以后就受不了那些不停祈愿的嘈杂声音,那只会让他烦躁发狂。所以才封闭了神社,定下了每年送神子过来的规矩,还必得是灵力强大心思澄澈的小孩子才行。 灵力不强他需要的血太多人类受不住,心思不单纯理央的精神状态负荷不了,那种人的祭祀非但不能安抚神明反倒会让理央暴躁不已。 九原杉就很合适,九原枞也不错只灵力差了些,唯独九原松那小鬼,从小心思就多,做神子的时候就不受理央待见。 小猫妖维持着灵术,大逆不道地用猫爪拍着雪貂哄他,理央大人你睡吧,我会守着你的,有祝祭之术,不会难受做恶梦的。这个术,原本就是用来安抚神明的精神,非常有用。 理央也没拒绝,和九原杉一样蜷缩起来,把小猫拢在中央。而躺在雪貂柔软温暖皮毛里的小猫也没抵住睡意,跟着打起了小呼噜。 一雪貂一猫之前都受了亏损,睡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每次半梦半醒间,都只是调整一下姿势,然后继续睡。九原杉甚至无师自通了在睡眠状态下维持祝祭之术的方法,一点不耽误自己睡觉。 也没比复数操作更难啊,睡不醒的小猫迷迷糊糊地想,以后祭祀都可以偷懒了。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九原杉养回了灵力,整只猫都睡腻了,开始在神社里到处捣乱。 同样一个地方,对于一个人和一只猫而言,可玩性是完全不一样的。 之前每次来都规规矩矩,行走坐卧皆有定数的九原杉现在可是高兴坏了。几天时间,推倒了许多屏风,弄碎了器皿,抓坏了不少竹帘幔帐,还在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了一些理央自己都忘记的东西 而神使们那种毛茸茸的圆球身材,最能撩拨猫咪的天性,被神子追的到处跑,被逮到的话,就不是身上多一个牙印的事儿,而是会多许多个猫咪长长牙齿咬出来的窟窿眼。 等神使们排着队找理央恢复身体的时候,雪貂也睡不下去了。九原杉身上的伤理央都能治好,失去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恢复,可是小孩神魂受损造成的心智退化,理央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看来,他得久违地去一趟高天原了。 因为契约的关系,即使审神者不在本丸,刀剑付丧神们依旧能够得到灵力供应,可以正常生活。 内番、政务、出阵、演练、远征 原本因为练度过低无法在最近混乱的战场上活动的加州清光他们都在稽查队九振刀的轮番带队下一点点把练度刷了上去。 烛台切光忠、歌仙兼定、膝丸、小夜左文字几刃在厨房忙活,轮到蕃当番的鹤丸国永成功用陷阱坑了山姥切国广,被看他不爽许久的打刀追杀,到处逃命。 坐在树荫下翻看医学书籍的药研藤四郎被鹤丸国永当作掩体绕着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没法儿,只好叹口气放下书,给鹤丸使了个绊脚,提前结束了这场追逐。 鹤丸国永夸张的惨叫传开,在走廊上喂小黑的大俱利伽罗一点也没有伊达组的同伴爱,头都没抬,继续撸猫。 坐在天守阁外间处理文件的压切长谷部纹丝不动,听到外面热闹动静的山姥切长义倒是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不小心和山姥切国广的视线对上,立马偏开头,反应过来又直直看过去,哼了一声。 压切长谷部手下动作不停,主人不在我们不用执行稽查队的任务,没多少文书工作,你不必非得留在这里。 山姥切长义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一份新的报告,就算主人不在,我也会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是拥有才能者的义务。 压切长谷部已经习惯了山姥切长义的说话风格,没理会他,默默干活。 主人的房间,我们都打扫好了。前田藤四郎站在压切长谷部面前,神色认真,侍奉主人的事情,我都很擅长,以后也请交给我。 乱藤四郎、五虎退、秋田藤四郎同时点头给兄弟作证,前田很能干,我们也有帮忙。 压切长谷部一向严肃的神情软化,虽然这次跟着审神者回来的三日月宗近心思深沉满口谎言让人无法信任,但这四振短刀还是很听话的,对审神者的事情也十分上心,即使九原杉不在,依旧每天把天守阁打扫的窗明几净。 到了午饭的时间,众刃都到大广间去吃饭,这座本丸如今居住着23振刀,虽说比不上其他刀口众多的本丸,但小餐厅已经坐不下,便按照传统分案而食。 等说是去做马当番但其实一早上都在走廊下偷懒的三日月宗近、明石国行,还有在手合场切磋的加州清光几刃回来,所有刀就都到齐了,连门边的小黑也有专门的桌案餐具。 分坐两侧的付丧神们用拇指夹着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上首的位置空荡荡的,原本该由审神者坐在那里的。 这种时候,看似热闹的本丸就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没有小孩软软的笑容和关切的询问,他们的喜怒哀乐、流血受伤似乎也没个诉说的地方,也没谁在意。 压切长谷部低下头看着案上的料理,主人不在,烛台切做饭都没以前精致用心。这也是当然的,效忠的主公不在,再努力打起精神,心里也总是缺了点什么。 打刀伸出的筷子顿住,忍不住走神,主人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呢?都这么多天了。 理央大人大概是真的不太喜欢他们,自带着小孩离开之后,再没告诉过他们关于审神者的只言片语。 吃过饭,付丧神们正商量着下午去演练场的人选,时空转换器突然亮了起来,压切长谷部、山姥切国广、加州清光几个匆匆跑过去,却没见到审神者的身影,而是一群扇动翅膀、灵光点点的纸鹤。 纸鹤们丝毫不乱,各自朝着自己被分派的目标飞了过去,每振刀都有一只,包括客居在此的膝丸也是。 鹤丸国永远远看见就笑了,哦,有信到了,情书吗?这可是个不错的惊吓。 山姥切国广接住飞到自己面前的纸鹤,眼神不善地看了胡言乱语的鹤丸一眼,这才拆开纸鹤去看里面的内容,读完很快就红了脸。 这个非要说是情书的话,也能算的。 第223章 坏心眼 世事无常, 人心无常, 来不及长长久久。 ~~~~~~~~ 致我心爱的本命刀山姥切国广: 我们的相遇是上天给予我的启示与救赎。 每天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注1) 而此时, 我在思念你。 请来到我身边。 信的末尾写着一串数字,是现世某处的时空坐标,落款是等待着你的九原杉。 除了坐标和落款, 每振刀收到的纸鹤前面的话都不一样, 但同样表达了对刀剑付丧神的感谢与喜爱之情。 山姥切国广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试图偷看他信上内容的笑面青江, 动作轻柔地将纸鹤重新折好,把信贴身收藏。 三日月宗近看着自己彩纸上的内容,用袖子遮住勾起的嘴角, 确实是诉衷情的情书呢,一场让人心动的邀约。主殿这般热情,我也要出全力。 视野在时空转换的光芒散去后渐渐清晰起来。入目就是碧蓝的天空, 万里无云仿若透亮的宝石。在这样一片天幕下, 是一望无际的金色。 八月的阳光热烈, 追逐着太阳的葵花齐齐仰着脑袋,柔软的花瓣熙熙攘攘连成一片海洋。 简单、纯粹、壮丽而耀眼。 山姥切国广神色微动,碧色眸子映着这一片金色,不由自主地牵起嘴角。 手牵手一起看向日葵,是主人的愿望。 花田里一阵簌簌的响动, 最外围的枝叶间钻出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孩, 看见他们就笑的眉眼弯弯, 我来履行约定了,大家。 无论经历过怎样的波折,他们还是在这里相聚了。 以后的每一天,都请陪在我身边。 八月末,是向日葵最后的花期。北海道的向日葵田不久后就要收割,九原杉实在是不愿意和往年一样错过,缠了理央好久才被允许提前结束静养来这里。 夏日的午后,虽然风景极好,但太热了些。 烛台切光忠掏出手帕擦掉审神者脸上的汗,温声跟小孩商量,花也看过了,我们先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再来看好不好?刀剑付丧神身体素质过硬不要紧,但之前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的审神者也许会中暑。 九原杉乖巧点头,别院我都让人收拾好了,我们回去吧。 这一片都是九原家的私有土地,别院不远,步行不过5分钟。堂屋里开着温控空调,凉风阵阵,还有冰镇的西瓜、桃子、葡萄各种各样的水果和饮品,以及许多小点心,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 刀剑付丧神们一边吃东西,一边打量九原杉,刚刚他们就感觉到了,审神者的神情和语气 压切长谷部洗过手后帮小孩剥了个葡萄,轻声询问,主人,您神魂上的损伤还要紧吗? 理央去高天原找了能修复人心智的神明救我,伤都已经好了。九原杉吃掉葡萄,把果盘推到打刀面前,长谷部你也吃,不用照顾我,我自己可以的。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膝丸听到小孩的话彻底松了一口气,只要九原大人没事,他就能放心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了。 不过九原杉还是暂时留下了膝丸,他给每位刀剑都准备了单独的房间,在付丧神们来之前就按照他们各自的喜好布置妥帖。 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送你们的礼物,喜欢的话可以带回本丸,不太中意的就丢在这里,会有人收拾的。 今晚我们先去妖精之森,那里有仿若天上银河一样的萤火虫族群出没,萤丸很喜欢那个对不对?森林更深处还有绿的像翡翠一样的湖泊、纱雾一样缥缈美丽的小瀑布,我们在山里露营一晚早上日出的时候看。 很漂亮的,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惊呆了。 大家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哪里都可以,我会陪你们一起去。 刀剑付丧神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鹤丸国永揉了揉小孩的头笑着问:主人是怎么了,突然这般殷勤? 九原杉顺手拉住太刀的袖子,之前让大家为我担惊受怕,对不起。 所以这是补偿吗?鹤丸国永失笑,那些都不是主人的错,您不需要道歉。其他刀也跟着点头。 药研藤四郎微微俯身看着九原杉的眼睛,认真道:只要您能平安归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去哪里都可以,我们会一直守护在您身边。 九原杉和刀剑付丧神们在现世整整玩了一个月,看了幽静森林里的萤火虫和瀑布,也去了热闹的游乐园,在海边玩了水上排球,还坐着游艇出海航行了一周。 小孩难得不用修行也不用做任务,更没在别院关禁闭。他带着刀剑付丧神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整日到处玩,吃遍各地美食。 四处游玩时九原杉顺路去看望了又搬了一次家的夏目贵志;在奴良鲤伴他们杀死羽衣狐回来后去奴良组住了一段时间,还跟着归来的哥哥们一起去不夜山社,作为除妖师接单赚钱。 等将来有一天我不做审神者了,小孩站在山石上,看着下面被五花大绑的妖怪,这是刀剑们的劳动成果,大家说不定要跟我来不夜山社打工呢。 毕竟他早就答应了大哥长大就要回来帮忙的,在此之前,先跟在老师身边好好学习吧。 那么,我们回去吧。 回到本丸的三日月宗近从带回来的礼物中挑了几样东西,又跑到田地边揪了几朵野花,带着这些去了万叶樱背面的山坡。 这里惯常是付丧神们埋葬自己的同伴的地方,眼下只有一个小土包,上面压着一个石头做标记,再没有别的东西。 三日月宗近先把野花放在石头前,然后将手中的小玩意依次排开。 都是些一碰就会发出诡异笑声的娃娃、揭开盖子就会冒出一条假蛇的薯片等等专门用来吓人的玩具。 看到另一位鹤丸殿喜欢,我想你也该是喜欢的。审神者只买给了那位,躺在这里的刀,当然是没有的。 这些东西都是三日月用九原杉给他的零用钱买的,勉勉强强也能算是审神者送的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6) 他是个好主人,现世也很有趣,喜欢新鲜事物和惊吓的你要是能一起去一定会更热闹的。可惜 未从本丸出来的时候,鹤丸殿还总惦记能长长久久。 所以才不愿意伤到九原杉半点,念念叨叨说是为长远考虑。可世事无常,人心无常,总是来不及长长久久。 三日月宗近在这个小土包面前演示过所有玩具的用法,又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虽然审神者的伤已经痊愈,但逝者已矣,没必要跟小孩掰扯清楚过去的事情让他伤怀。至少不是现在。 三日月宗近转身,一眼就看见了七八米外静静站立的九原杉。审神者的隐蔽和侦察高出他不少,太刀也不知道小孩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又看到听到了多少。 主殿怎么在这里?审神者独自一人没有刀陪在身边还挺少见的,毕竟属于稽查队的那九刃看护小孩十分严密,而他和别的普通刀剑不管是能力还是忠诚度都不能让他们完全放心。 可三日月通过其他刀的只言片语拼凑出的事实是,九原杉当初之所以身受重创流落在外,就是因为一振稽查队编下的刀叛主。 忠诚这种不断在拷问人心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九原杉走近几步,目光落在那个小土包上,那里,埋着刀剑的碎片吗? 三日月宗近把那堆小玩意儿往袖子里又塞了塞,点头,是我以前的同伴,暂且安置在这里,希望主殿不要介意。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他也是我的契约刀,当然应该呆在这里。虽然小孩很清楚,那里面除了几块铁片,什么都没有。鹤丸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明明说过,再也不会把我丢给你的。可最后呢? 鹤丸真喜欢说谎呢。从开始到结束,都在骗他。明明已经把自己送给他当礼物了,却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轻易死掉,他才不要原谅这样的鹤丸。 三日月宗近在九原杉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小孩已经搞清楚当初是怎么回事儿了。也对,如果不是心智受损,审神者根本不会相信他们漏洞百出的说词,也不会忽略两振鹤丸明显的不同。 灵力强度、性格、语气、生活习惯虽然最初是同一振刀,但因为临世后经历的不同,那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付丧神了,跟自己的刀朝夕相处的审神者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鹤丸殿,一定是希望能陪在您身边的,主殿。三日月宗近叹息。 九原杉也不是想要什么解释,走到那个小土包面前蹲下身,刚从现世回来一定有很多东西要整理,三日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 太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明知道里面除了玉刚铸成的刀身碎片外什么都没有的小孩还是忍不住把手掌放在了那个小小的土包上,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许多瑰丽神奇的风景,吃了很多好吃的,还买了许多有趣的玩具,能用来恶作剧的那种。 鹤丸在他身边的日子,都是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依靠本丸贫瘠的物资满足他的需求照顾他,太刀本身什么都没享受到,好不容易出来 你是故意的吗?我觉得你是故意的,真是坏心眼。 所以准备了礼物也不给鹤丸,出去玩也不带他,谁让他骗人还使坏来着? 小孩蜷缩的手指沾满了泥土,牙齿紧咬着下唇,都是鹤丸不好明明不想哭的,鼻头却忍不住发酸,眼眶也湿润起来。 都是鹤丸不好。这一次声音也沙哑了起来。有水滴坠落在地,浸入泥土,在太阳的炙烤下,很快消失不见。 三日月宗近翻过山坡就看见了万叶樱下的鹤丸国永,果然是有人跟着审神者的,只是没想到如此凑巧是这位轮值。 鹤丸殿。 白发金眸的付丧神已经换上了内番服,比起他穿出阵服的样子要柔和些,少了些刀剑特有的锐利,主人知道了? 三日月宗近:他迟早要知道。怎么,鹤丸殿不乐意? 鹤丸国永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三日月宗近,鹤说过,我很感激他对主人的护持和照顾,仅此而已。 倒是你,主人待你没有半点儿不好的地方,倘若你敢有二心,鹤绝对不会手软。 三日月宗近一默,缓缓勾起嘴角,怎么会?主殿对我这般好 知道他喜欢喝茶喜欢被照顾,就找来世界各地的名茶送他,还经常为他泡茶,帮他整理衣服和饰品。 虽然九原杉的茶艺水平只有姿势好看,但三日月也乐意喝审神者泡的茶,小孩把茶端给他后殷殷等待评价的眼神很可爱。 这是每振三日月宗近该得的东西,既享受了主人的好,他自然会奉上三日月宗近该有的忠诚。 ※※※※※※※※※※※※※※※※※※※※ 最近迷上了板绘原画,我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第224章 未来 我只能向前走。 哪怕继续向前, 是与你渐行渐远。 ~~~~~~~ 九原杉回来了也不急着去找上川行定报到,而是先陪着加州清光他们出阵,这是他很久之前就答应的事情。 养伤、游玩、出阵、演练这么些时日过去,等九原杉正式回归稽查队的时候, 之前还浩浩荡荡的敌人,除了有马狩、宫田泽,京野瞬一这三个, 其他人死的死, 被抓的被抓。 上川雅史等人怀疑京野瞬一他们是故意舍弃了大部分人, 暂时潜伏下来,伺机而动。 对于能神不知鬼不觉操纵他人的京野来讲,想要人手的话随时都能有, 很多时候还能杀时之政个措手不及。 即使如此,时之政A域稽查队也解除了战时特别状态,把工作重心重新转移回日常治安维护上。之前一段时间各个本丸和其他地方已经因为稽查队人手不足而有了不少乱象。 稽查队有自己的职责, 没时间跟京野瞬一没完没了的耗下去, 只保留了小股部队继续探查京野一行人的踪迹, 并在众多审神者中发布了线索悬赏,奖励十分丰厚。 九原杉因为之前在战场上的功绩,被正式任命为三区稽查队的副官,辅佐上川行定处理稽查队各项事务。 忙起来的时候一直奔波在外,有时一连半个月都不回本丸, 累了就在队舍这边匆匆歇下。 小孩还跟压切长谷部几刃开玩笑, 幸亏有清光他们, 不然小黑都没人喂了。可不把猫饿死在本丸里。 作为队长、副官的上川行定和九原杉除了对上接受指示和命令、对下分派任务统筹整个A域三区的治安工作外,还要接手对于普通队员来讲危险度过高的任务。 作为队长要身先士卒,这是上川行定一贯的行事风格。自他上任以来,A域三区就是稽查队队员伤亡率最小的区。 九原杉刚刚完成了一个有些棘手的清理变异溯行军任务,回到时之政后没来得及歇口气又有队员报告说有审神者在演练场闹事,对方实力强劲,请求支援。 赶过去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走在万屋街道上的九原杉不停地打哈欠。他原形是只猫妖幼崽,本应该一天睡二十个小时以上,现在的睡眠时间远远不够。 如今的他以十三岁的样子示人,一身稽查队的黑色制服,在外面的时候即使很累也会挺直脊背,少了些小孩子的稚气,多了些少年的俊秀挺拔。 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见审神者迷迷糊糊眼睛都快合上了,走到小孩两侧护着他,就怕九原杉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 一行人路过街道转角的那家甜蜜蜜时,店铺外供客人休息的座椅上的少女突然冲到了九原杉他们面前。 刀剑弹出机括的声音整齐划一,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迅速退到九原杉身前,压切长谷部和山姥切长义在最前面,笑面青江、大俱利伽罗、烛台切光忠则在侧后方布置起防御。 所有付丧神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平日训练有素且经常应对突发状况的。 对面的少女反倒被他们这副阵仗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哆嗦着唇道:我,我没有恶意。 跟着少女过来的一期一振扶住她,烛台切光忠在确认她没事后目光就落在了对面的九原杉身上。五虎退看起来很想上前,看到对他们保持警惕的付丧神又退了回去,嗫嗫嚅嚅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少女平复了情绪后清晰地说出了来意,九原杉,我是来找九原杉的,是这孩子吧? 九原杉被他们这一通动作惊醒,他能感觉到前面这位审神者的灵力不过中等水准,而且体态纤细,下盘不稳,动作软弱无力不像武斗派的,应该不是危险人物。 刀剑们在审神者的示意下退开,九原杉走到了最前面,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你找我?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少女因为九原杉的话窘迫地红了脸,有,有过一面之缘,就在这家甜蜜蜜里面。 不过那次见面也没什么要紧的,真正重要的是,我叫三谷麻衣,是A0334147号本丸的现任审神者,就是,就是你的继任者。 她报出本丸编号的时候九原杉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但即使如此,小孩也想不出她的来意。 九原杉打量过烛台切光忠、五虎退、一期一振,这些刀和压切长谷部跟他说的一样,看起过的好像还错,只是神色都有些焦虑。 小孩在周围布下隔音结界后才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三谷麻衣对于九原杉的疑问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不知道吗?乱、鲶尾、骨喰他们三个半年多前就被稽查队的人抓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九原杉微微皱眉,看向一边的打刀,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微微躬身,在九原杉耳边轻声道:应该是因为京野瞬一在刀剑付丧神身上植入晶针的事情。 虽然政府的人取出了晶针,但没人能保证这样就能消除影响,为了诸位审神者的安全,所有被植入过晶针的刀剑都被稽查队扣下,现在应该还处在被封印的状态。 打刀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三谷麻衣急急道:事情明明都已经解决了,总不能一直把他们封印起来吧? 你们把我的刀还回来,出了事我自己负责。 这位审神者大人,九原杉的烛台切光忠上前一步,神色温和、礼仪周到,声音却是凉的,第一,被敌人控制的刀剑不光是牵涉到您一个人的安全,您自己可能负责不了。 第二,这件事情不归我家主人管辖,也不是他下达的命令,您这般在路上堵人的行为未免太过欺软怕硬。 这么在意的话,怎么不去拦上川雅史和上川行定,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不过仗着九原杉以前是A0334147号本丸的审神者,他们这是来求救还是来兴师问罪都说不准呢。 九原杉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争执,偏头对着少女道:你先回去吧,等我跟老师问清楚事情怎么解决再回复你。 少女咬了咬唇,死死盯着九原杉,本丸的大家都说你其实不坏,那么多刀碎掉也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会因为乱他们以前得罪过你就故意为难他们不让他们回家的对不对? 主人!少女那边的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同时出声,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她的话。 五虎退使劲儿拉着三谷麻衣的袖子,急急辩解,九,九原大人很好的。主人,别,别说那样的话。 三谷麻衣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话语里的不妥,无论乱他们回不来是不是因为九原杉的刻意刁难,在有求于人的时候都不该说出那般似乎认定了九原杉在其中弄鬼的话。 对不起,我失礼了。少女整理了衣服躬身道歉,但请您理解作为主人的我的担忧和焦躁,拜托您了。 九原杉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撤掉结界转身离开。 烛台切光忠性子温和,但这会儿也忍不住说小孩,主人未免太好性儿了,又不欠他们的。 山姥切长义也不太高兴,甚至以下犯上拿手指敲九原杉的脑门,就是,那种得寸进尺的家伙,何必理会? 九原杉握住长义的敲他的手指,露出脸上软软的笑涡,跟那些没有关系,我是副官,自然该过问稽查队的大小事务,职责所在罢了。 长义不是也经常说有才能者应该把能力发挥出来什么的,长义觉得我没有才能吗? 山姥切长义偏头躲开九原杉的目光,你是指挥,我当然听你的。 九原杉跟上川行定商量被扣留封印刀剑的处置,事情其实卡在了擅长灵魂控制类灵术的都是京野家的人,稽查队暂时还无法信任他们。 我跟京野先生学了不少东西,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做吧。九原杉主动请命。 之前几番动荡,又是灵力污染又是清理暗堕刀,还有被一些人故意带起来针对稽查队的舆论风向这次晶针的事情也牵扯到不少本丸,这样一直拖着不是办法,只会让老师的工作越来越难做。 上川行定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有所顾虑,你神魂上的损伤才刚好,处理这些会不会受影响? 九原杉摇了摇头,只是查看一下他们的状态,画些符纸温养一下付丧神的分灵意识罢了,不费什么劲儿。 说是这么说,九原杉花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完成所有刀剑的检测和修复。 三谷麻衣带着本丸的付丧神在门外等着,乱藤四郎、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在九原杉面前跪下,低头伏身,郑重行了一礼,多谢您,九原大人。 还有,他们欠了九原杉许久的一声,对不起。 乱藤四郎最后起身,又忍不住单膝跪在九原杉面前,仰头看着小孩,主人,对不起。自九原杉离开后,他心里有日日夜夜都解不开的结,不说不行。 这声道歉跟一期哥、跟退、跟本丸其他同伴的意愿都没有关系,完全出于短刀自己的意志。 他知道九原杉现在不会再应他那声迟到太久的主人,站起来转身就跑,鲶尾和骨喰再次对着九原杉躬身,追着乱跑了出去。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7) 鹤丸国永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要出去见见其他刃吗?他们今天好像都来了。 九原杉摇头,然后抬眼看太刀,用一种不放心的目光,鹤丸你早就在我和他们之间做了选择的,不许左摇右摆三心二意! 鹤丸国永笑起来,故意道:那主人可要看好鹤才行,不然哪天醒来找不到鹤就是个大惊吓了。 九原杉跟鹤丸总是能配合着演下去的,闻言手指一动,红色丝线一样的灵力就绕在了付丧神的腕上,把小孩和太刀连了起来。 拴起来就跑不掉了。小孩认真道。 忙过最初混乱的一阵儿,事情理顺后清闲了许多,上川行定给九原杉放了假,赶着小孩回本丸好好休息。 九原杉在外面就得一直维持着小少年的身形,一刻也不得放松。 离开队舍的九原杉也不着急回去,带着九刃把万屋的街道从头逛到尾,给本丸里的大家买了不少礼物。 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九原杉察觉到了暗堕的秽气,还有一丝丝熟悉的气息,非常微弱,但那是京野瞬一! 他动作极快,在其他刀剑反应过来之前就翻过数道墙堵住了巷子里藏着的那个人。 过了几秒,药研和小夜也追了过来落在九原杉身前,然后是陆陆续续到达的其他刀剑。 而巷子里的那个人,却根本不是京野。 膝丸?九原杉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真论起见面,九原杉大概只在最初落到京野手里的时候和最后在祭坛上见过膝丸两面,其他时候都被蒙着眼,只能听到膝丸温声询问他需要时的声音,感觉到付丧神照顾他时轻柔小心的动作。 但小孩还是一眼就认出面前的就是那振膝丸,京野瞬一的灵力,还有付丧神看他的眼神。 审神者做久了,会变得擅长分辨众多外表完全一致的刀剑付丧神。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无论是京野的灵力气息还是膝丸沾染的暗堕秽气,被人发现后都不能善了。 九原杉走过去一把拉住太刀,不管有什么事,先跟我连离开这里。说完又偏头叮嘱身后的其他刀,回本丸。 膝丸也很顺从地没有反抗,任由九原杉带着他发动了时空转换的回城怀表。 九原杉回到本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边的刀剑付丧神赶远一点,然后把净化灵术施加在膝丸身上。 太刀本身并没有暗堕,秽气都是从外面沾染上的。 作为人类的审神者很少有暗堕的,与之相比,存在方式比较特别的刀剑付丧神分灵就很容易出现问题,暗堕的气息还会传染。所以九原杉才不让其他刀靠近,只自己在这边。 之前只是听到一些风声,后来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我才确定您真的还活着。膝丸的声音嘶哑,但眼里是真切的喜悦,太好了。 膝丸并没有介意九原杉的刀隔开他和小孩的行为,他的身份如此,被戒备也是当然的。他跟着九原杉一起进了大广间,跪坐在小孩面前行礼,九原殿下,冒昧来访,给您添麻烦了。 九原杉没急着问他什么,把摆着茶水、点心、果子的托盘推到太刀手边,不着急,你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膝丸定定看了九原杉关切的眼神一会儿,在周围一圈刀剑付丧神充满审视的打量下端起了茶水喝了几口就放下了杯子,恭恭敬敬再行一礼。 我来归还您的东西,九原殿下。 膝丸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儿手帕,看起来之前应该是极好的面料,现在却开了线。 九原杉念着膝丸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细心照料他的情分,对太刀并无多少戒心,但其他刀可不是。髭切害惨了审神者,膝丸和他的身份立场一样,谁会信任他? 不过付丧神们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检查了一下还是交到了九原杉手上。 刻着九原杉名字的玉牌,原本能够保护佩戴者不受附体和操纵类的术影响,髭切跟九原杉一起居住在九原家的时候知道了玉牌的效用,在那个雷雨夜对小孩动手之前就拿走了。 还有一样是那个金扣子。 髭切拿自己衬衫上的金扣子换了章鱼小丸子给九原杉吃,小孩补给他的,刻着小小猫爪的金扣子。 小猫做下自己标记的小心思也没能扣住那个人。 九原杉看着扣子沉默许久,还是问出了口,髭切呢? 膝丸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梗塞,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后才艰涩地挤出声音,兄长碎刀了。 九原杉手中的扣子掉在桌面上,骨碌碌滚出好远,半晌他才道:他是被稽查队的人 膝丸摇头,是暗堕,恶化的很快,最后兄长命令我杀了他,我 暗堕的髭切化作飞灰,只留下这么两样东西。 膝丸和髭切长时间呆在一起,染上了秽气,太刀去了和京野瞬一约定的地方也没找到人。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阵儿,却从时空战场上其他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九原杉的消息。 没有目标的太刀就这么带着东西来了,他不在乎被稽查队抓到,也不在乎暗堕了,就是想来见见九原杉。 兄长,兄长以为您死了才会膝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努力露出笑容,要是他能坚持的久一些,知道您平安无恙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九原杉神色有些怔愣,要说他对髭切不失望,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如今髭切没了,那些不好的地方都暗淡下去,反倒是另一些记忆变得清晰。 太刀被他拿玩偶砸了之后头发起了静电四处乱翘的样子,被逼着写报告时生无可恋的表情,拽他尾巴、弄翻他澡盆时嘴角扬起的坏笑,和他一起吃慕斯蛋糕时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有拿扣子给他买丸子吃时温柔的神色 九原杉也是相信的,髭切对他绝非全是虚情假意。正因为这份相信,在面对背叛时才更伤心。 那个昏暗祭坛上被放松的链子,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樱桃,时空风暴肆虐下想要冲过来救他的身影 九原杉趴在地上捡起扣子,遮掩了自己脸上那一瞬软弱的表情。小孩藏在桌下的手掌收紧,语气却很平静,膝丸要留下来吗?只要你想,我会想办法的。算是报答膝丸照顾他的恩情。 膝丸没等其他刀剑出言反对就拒绝了,多谢您的美意,可是我不能接受,九原殿下。 我是有主之刃,自然要去找自己的惣领。 请允许我就此告辞。 九原杉也不勉强,只是给膝丸塞了一叠自己做的御守,并一个装着钱财和日用品的空间扣。 如果我们先你一步找到京野先生,膝丸,我不会因为你对他留手的。 膝丸点头。 九原杉继续道:如果膝丸先找到京野先生,帮我跟他带话。 我原来本丸的事,碎掉的和泉守,差点回不来的山姥切、我没了一半的尾巴,还有髭切的事这些账,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跟时之政的命令无关,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仇。 膝丸什么都没说,静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九原杉亲手把金扣子埋在了万叶樱后面的山坡上,就在那振鹤丸的旁边,然后用绯雪给两振刀在圆圆的石头上刻了名字:鹤丸国永、髭切。 小孩一连几日情绪消沉,经常变成原形坐在万叶樱上看着远处发呆,从树枝上垂下来的尾巴都没有精神。 刀剑们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慰审神者的时候,顶着猫耳的小孩自己背着小包包来找他们了,难得老师给我放假,我们去现世京都岚山赏枫叶吧,这次我们不住别院住旅馆好不好?说不定会遇到有趣的人。 正在吃点心的小黑抬头,见九原杉恢复精神低下头几口吃掉蛋卷,躺在榻榻米上消食。 九原杉走过去抱起它,这次小黑也跟我们一起去。 哈?麻烦死了,不去。 九原杉:你在本丸宅太久了多无聊啊,去嘛去嘛~ 小黑被九原杉揉的喘不过气,知道了,知道了。啊~拿你没办法。话说旅馆让带宠物吗? 九原杉理所当然,猫可以带!不然他要怎么进去呢? 刀剑们要整理东西、安顿本丸的田地和马匹,忙忙碌碌的。 无所事事的九原杉就和小黑一起趴在软垫上在终端的地图上写写画画,管家帮我们定了这里的旅馆,我们直接把坐标定在这附近,先去放东西,然后去这里玩中午在这家店吃饭,晚上 付丧神们路过的时候看到九原杉和小黑摆动频率完全一致的尾巴,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们知道,未来还有许多许多个明天,全都安然地,等待着他们一起走过。 (正文完) ※※※※※※※※※※※※※※※※※※※※ 完结撒花! 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吗?说出来,要是我也觉得很有趣,咱们就写一写。 还有,一本书到头,能不能收藏一下作者呢,当做分手费啊。 第225章 番外(一) 《鹤丸篇》 本丸的大门已经破败不堪, 一路清理到最后,空气里都是木头腐朽的味道,还有愈来愈浓烈的暗堕气息。 听到天守阁传来少女的惨叫声,机动最高的九原杉最先冲了进去, 其他刀剑紧随其后。 穿着稽查队黑色制服的少年杀死了打算弑主的暗堕刀,救下了屋内被五花大绑的审神者,把她交给了笑面青江。 九原杉并没有因此放松, 反倒紧皱着眉头, 这个本丸还有四道气息 小心! 小孩话音未落, 刀尖就穿透纸门砍伤了最靠近门边的鹤丸国永,太刀反手就是一刀,他身边的其他同僚也很快掩杀上去, 干掉了偷袭了四振暗堕刀。 鹤丸国永站不住似地靠在墙上,滑下去的时候在墙面上留下了大片血渍。 鹤丸!九原杉一惊,闪身到鹤丸面前, 毫不吝惜地将灵力倾倒在付丧神身上, 等灵力转过一圈后小孩才反应过来, 鹤丸!这次是气的。 鹤丸国永只有一点皮外伤,就是最初被砍那浅浅一下,墙面上的血是之前敌人溅上去的。 以九原杉的眼力,本该轻易看穿太刀的小把戏,却是关心则乱, 在大脑对看到的东西进行分析之前就冲了过来。 吓到你了?鹤丸国永见小孩气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不该拿这种事情吓你的,对不起。 九原杉继续瞪他。 伤口好疼呢,主人。鹤丸国永立马改变策略开始装可怜。 小孩到底是心疼他,低下头专心治疗太刀小臂上那一道伤。 鹤丸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太刀刚刚在出神,也不会被对方趁虚而入。鹤丸虽然平时爱玩闹,但在战斗的时候非常可靠,这实在不像是往日的他。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鹤丸? 鹤丸国永活动了一下回复如初的手臂,笑着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想起一些往事罢了,鹤回去后再跟您说吧。 **** 我是鹤丸国永,打造于平安时代的太刀,一直流传至今日。旁边这个被我气的鼓着脸颊的孩子,是我现在的主人,名为九原杉。 九原杉,这个我很少有机会说出口,却在心底默念过无数遍的名字。 鹤喜欢这孩子,喜欢到愿意陪他度过一生,我甚至想过,哪怕这个孩子早夭,我也愿意做陪葬品,就这样,一直陪着他。 陪葬品,对于我而言,这是个算不上陌生的差事,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毕竟,能作为陪葬品随主人下葬,代表了主人生前对我的喜爱。 拥有不少次作为陪葬品的经历,就代表着,我很有人气吧。 但是在坟墓里陪着尸骨腐朽的日子,真的是冰冷又寂寞啊。 所以才是没法讨厌也没法喜欢,因为被喜爱,因为那漫长的冰冷又寂寞的时光。 生命中要是缺少惊奇,心会先于身死去。 这是我在坟墓中躺了多年的心得体会。 所以,如果这一次,我愿意为了那孩子主动陪他陷入永恒的长眠,那就说明,我爱着他吧,比喜欢还多一点。 人心真是奇怪呢,在时之政以人身降临之后的我经常会这样想。 三十年前,连续多次降灵的技术逐渐成熟,稽查队刚刚成立,时之政却正值混乱。 审神者的人数有严重的缺口,时间溯行军的兵力远超刀剑付丧神,次次出阵都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斗。 那些年的稽查队,与其说是维护治安的部门,倒不如说是时之政的尖兵部队,面对的永远都是最艰难最危险的任务。 这是一支伤亡率极高的队伍,那些最优秀的审神者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冲在最前面的刀剑付丧神。 他们一度被当做快速消耗品。 这不是出于什么恶意,而是现实所迫,不这样,就维持不住战线。历史被随意更改,所有人都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拿分灵作为消耗品,让他们在频繁的战斗中提高练度,又破碎于刀光剑影之中。本灵收回力量后会变得更强,可以召唤出更多新的付丧神继续投入战斗。 这样残酷的循环,是本灵们自己同意的。 此种情况下,审神者手下的刀剑付丧神流水一样来来去去,刀剑付丧神们也会面临快速易主的问题,相互之间很难产生多少深刻的羁绊。 倒不如说,为了避免事后伤怀,双方都默契地保持了距离。 除了那种对主人比较热忱的刀,比如压切长谷部,比如龟甲贞宗,还有加州清光、药研藤四郎、巴形,以及许多比较亲人的小短刀。 这种刀往往都更容易短命,不是为了保护审神者死在战场上,就是因为一次次无法守护主公的负罪感和挫败感,自己走向灭亡。 顺带一提,曾经跟我共事过,现在也拥有同一位主人的光坊,他也是那种较真的傻子,送走了18位主人后自己还活着,也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虽然还活着,却一度精神崩溃到连本体都拿不起来。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8) 平安老刀还是比较会审时度势的,看得开也够自我。 作为平安刀的我,运气比光坊好那么一些,在10年前死到了第九位主人,然后我就逃跑了。 我承认刀是工具,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本灵答应的事情是本灵答应的,20年不止歇的征战对得起时之政给的好处了,我出于自己的意志,选择在此时停止。 我跟着这次战斗中被我救下来的小姑娘到了她的本丸,从此生活在了这里。 出身稽查队的我消耗灵力不菲,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是不小的负担,所以我选择了封印自己的大部分力量,和她结下间契。 因为救命之恩和不完整的契约,小姑娘待我比其他刀要客气优容。 她是个好主人,有着女性特有的温柔细腻,会小心的照顾到每一振刀的感受。作为上司来讲的话,除了能力平平,性格优柔寡断之外,我也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好了。 作为被优待的一员,过于宠爱放纵刀剑这一点,我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直到初代因灵力衰退卸任,我们迎来了第二任主人。 那真的是个傻孩子,年幼稚嫩却不懂得示弱,总是死撑着。倔强、死心眼、不愿意欠人半点、出了问题习惯性地归错于自己,心肠又过于柔软。 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优渥的家世,却不懂得利用这些优势压制身为下属的刀剑付丧神。 新召唤出的山姥切国广也是个单纯过头的家伙,这两个小可怜,我还在观察这位新主人的时候,他们就被本丸的大家欺负的想逃走了。 我是真心想叹气的,却又不得不站出来。我不惜威胁同伴来保护这孩子,不光是因为小孩是个灵力强大性格温柔的主人,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更因为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明明有着主人之名,有强大的力量和优渥的家世,有时之政做后盾,这孩子为什么无法做为主人真正控制这座本丸。 两任审神者之间相隔时间太短,付丧神们抵触情绪强烈,本丸的大家被宠坏了,还有刀刻意挑事儿这些都是原因,但不是全部。 那是个年幼的孩子,刀剑付丧神们却把他视为主公,肆意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等待着他用或温柔或强势的手段整合这座本丸,自己则作为下属决定要不要再次效忠,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过程。 但那确实是个年幼的孩子,他虽然也知道自己是主人,但实质上根本没有真正站在这个身份立场上思考问题。 他把这些付丧神视作真正的人类,甚至因为大多刀剑付丧神的成熟的外表,把他们当作长辈来对待。这一点,从小孩刚开始对三日月、一期一振等刃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 他说的是三日月殿、一期先生。 因为这种潜意识的认知,小孩在和外表年龄相近的乱他们产生矛盾后,并不是作为主人采取动用武力或在时之政寻求支持的方式确立自己的权威,而是在期待烛台切、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这些所谓的长辈、大人来给自己一个公平的裁决。 有着自己立场和偏向的大人当然是没有什么公平的,所以小孩只能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委屈自己服从长辈们的裁决。 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手合场那件事发生,所有温情的假象都被打破,小孩不得不面对现实。 但他还是没有把刀剑们当做下属,这次是当有过节的陌生人了。 我的小主人,唯独在山姥切国广面前,有做为主人的意识。问题就在于是不是自己亲手锻造召唤的刀,有没有那种归属感。 这个孩子,稍加引导的话,绝对会是个值得效忠的主公。 所以说人心真是奇怪,被初代审神者体贴相待的时候,鹤觉得对生活很满意,却没有这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 等看到这个稚嫩又倔强的孩子走的跌跌撞撞头破血流的时候,鹤就觉得不站出来不行了。 那一场灵力污染净化原本是我预排好的剧情,却没想到,当那孩子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深陷其中的,是我自己。 人会深爱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鹤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等我一路护着小主人到最后的时候,也不计较平安刀的自我和从容有余了,稽查队的生活也愿意再次接受,残酷的刑罚也能撑过去只要,能再次见到那孩子。 你是我最中意的主人,契约回应似乎也只能给这孩子了。自今以往,从今往后,再没谁能让鹤这般掏心掏肺。 我深爱自己的主人。 如果说我对他有什么不满,唯独一件,山姥切国广。 每一次,在我和他之间,主人都选了那个经常丧气满满的傻白甜。 **** 今天那个场景,跟鹤以前在稽查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微妙的重合了呢。已经执行完任务的鹤丸国永抱着九原杉坐在本丸天守阁的榻榻米上说起自己以前在稽查队的经历,所以有些走神,抱歉,让主人担心了。 当年,一路冲到天守阁的鹤丸已经受伤,被敌人偷袭之后几近碎刀,他当时的主人也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而已。 就是那没多少温度的一眼,坚定了鹤丸偷跑的决心,在对方死后迅速破坏了队徽中的定位装置,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现在他虽然再次回到了稽查队,但九原杉和那个人的冷漠完全不同,不用那样试探他也知道。但在那一瞬间,鹤丸就是坏心眼地想看小孩为了他快哭出来的表情。 九原杉是知道鹤丸国永不喜欢太过紧张的稽查队,想要更加悠闲的生活的。而太刀去而复返,都是为了他。 鹤丸。小孩讨好地在太刀肩头蹭了蹭,抬头看他,谢谢你肯陪着我。 不过就这几年,等我们去不夜山社了,到处找妖怪的日子还是很有趣的。小猫妖头上的耳朵不安地抖动,身后的尾巴搭在太刀膝上,目光殷殷,就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将来,不管鹤丸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愿望。 鹤丸国永见小孩上钩,挑起一边眉毛,金色的眸子里有亮亮的光,真的? 九原杉认点头。 那你现在先答应我件事儿。鹤丸国永凑到小孩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堆。 九原杉随着鹤丸的话时不时睁大眼睛,偶尔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最后又犹豫起来。 真那么干,长谷部会暴跳如雷,烛台切大概也会生气还有啊,山姥切会吃醋的。 鹤丸伸手揪着小孩的脸蛋儿,主人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我还是选山姥切国广? 九原杉知道这是个要命的问题,非常识时务地靠在太刀身上,甜甜道:选鹤丸。 鹤丸国永抱着小孩得意地笑:鹤不可能赢不过傻白甜。 第226章 番外(二) 《鹤丸篇》续 今日蕃当番的压切长谷部从坑中爬出来,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种给田地增加惊奇的事情是谁干的。 他怒气冲冲打算去找鹤丸国永算账,迎面就撞上加州清光充满同情意味的目光。 呐,长谷部,快点去还赶得上。 鹤丸殿今天在锻刀室锻造出了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 他带着那两振刀朝天守阁那边去了。 压切长谷部石化一般僵硬起来,偏头的动作似乎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看向身着红色和服打刀的目光都在发直。 加州清光在说什么?主人, 要召唤别的他?别的压切长谷部? 紫眸的打刀神色一变, 风一般刮过走廊, 直奔天守阁。 鹤丸国永!一定是那家伙在教唆主人,他跟那混蛋势不两立! 打刀经过大广间的时候就听到坐在里面的罪魁祸首毫无愧意的欢快声音,长谷部, 这边,这边! 白发太刀一边招手,一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两振刀, 你在这里呦~ 还呦~, 呦个鬼!他今天就要让鹤丸国永变成鬼! 另一振自己同样被摆在那里的烛台切光忠按住长谷部打算拔刀的手, 冷静,冷静一点长谷部,要不要召唤二振这种事是由主人决定的,鹤先生不过是在吓唬你罢了。 鹤丸国永朝后一倒,双手撑在身后, 姿态轻松随意, 对压切长谷部的怒火视若无睹, 只对着烛台切道:这你就说错了哦,光坊。这件事主人已经授权给我,由鹤来决定。 那么就开始吧,决定命运的比赛。 快到早饭时间,除了今日担任近侍的笑面青江,本丸剩余的二十振刀都集中在了大广间里,每刃面前都摆着一个被打乱的三阶魔方。 我们一共二十个人,前十名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召唤同本灵的二振,后十名就所谓败者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鹤丸国永语气深沉,缺席的笑面青江直接淘汰。 其他刀剑:真残酷呢,这个世界。 陆奥守吉行:听起来似乎很有挑战性呢。 加州清光则一直盯着面前的魔方,再来一振加州清光,主人根本就分不清我和他了吧?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发生。 小夜的宗三哥,只有我。粉色头发的纤细打刀用发卡别住额前的碎发,异色的眸子分外认真。 小夜左文字也拿出了暗杀大名的集中力,加油啊,宗三哥,但是我也不会输的。 大俱利伽罗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我走了,你们随意。 哎,俱利坊。鹤丸国永悠悠道,你这么冷淡,主人不愿意给你摸肉垫了哦,反正你也更喜欢小黑对不对,主人已经这么想了。 大俱利伽罗:并不是。默默坐了回去。 无辜中枪的吸血鬼小黑:请不要误伤可爱的我。 啧,山姥切长义偏开头,根本没这种必要 真的?鹤丸挑眉,本丸的第一部 队已经快打到聚乐第战场了,看来主人要多准备些漂亮的水晶摆件,还有什么?蓝色的银莲花和纸鹤,是吗? 山姥切长义握紧了拳头,咬牙坐回案桌前。 鹤丸国永三言两语干掉了刺头,指了指屋子中央瘫成一张猫饼的吸血鬼,小黑做裁判。 小黑:猫生艰难。 做九原杉那小鬼的宠物也太不容易了,虽然不用战斗,但天天修罗场比打架还要麻烦啊。 明石国行也是懒得动的,恨不能趴在案桌上睡过去,被萤丸幽幽的眼神盯着,只能无奈坐直了一些。再来一个自己有什么不好呢?还能混淆视听,利于偷懒 第一名有特别奖励哦。鹤丸国永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身贴着的纸上写着:我最爱的刀剑。 所有刀剑付丧神都能认出那是审神者的笔迹。 这个瓶子里的纸签上写着主人最爱的刀剑的名字,只有第一名可以看。鹤丸说这话的时候笑盈盈地望着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山姥切国广,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人想知道吗? 被人所爱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没有确定的把握。山姥切国广迎上鹤丸国永的目光,将手按在了魔方上,开始吧。 魔方这种人类的小玩具,有的付丧神玩过有的没玩过。鹤丸国永在现世的时候就经常拿着九原杉小时候玩的五魔方摆弄大家都见过,只是没想到山姥切国广玩这个也玩的很好。 这种事情,当然只有和山姥切国广一起在那个本丸呆过的鹤丸知道。打刀整日和审神者困守于湖中央的四时院,除了睡觉、吃饭、训练、发呆,就是研究审神者送他的各种小礼物,三阶魔方是小意思。 打刀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魔方,先是红色的顶面,然后其他颜色跟着一层层归位。 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 鹤丸嘴角勾起,众刃手里的魔方突然发出惨叫。 呀!乱和五虎退几个紧跟着叫了起来,把手里的魔方都扔了出去。 那叫声太吓人了。 其他刀剑也被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但想起这次比赛的赌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转魔方。 那魔方不是每一次都叫,却是冷不丁来一下,还不如转一下叫一声呢,正因为没有规律才吓人好不好?让人手抖。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的笑声和魔方的怪叫相映成趣,太刀慢悠悠地转着手里那个比刚开始更混乱的魔方,很有趣呢,这个。 其他刀: 听听这大佬的语气,要不是看见你手里的东西,还以为你很厉害呢,仗着自己是稀有刀有恃无恐么? 山姥切国广刚开始也难免被叫声影响,后面转动魔方的速度越来越快,也不在乎魔方在他手里不停惨叫了。 比赛开始半分钟,已经能确定第一名必然是鹤丸国永、山姥切国广其中一个了。 众刃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们翻飞的手指上,很快,山姥切国广第一个完成了魔方的复位,紧接着是鹤丸国永。 之后压切长谷部、山姥切长义、大俱利伽罗、药研藤四郎陆续完工。 其他刃直到比赛时间结束都只复位了部分色块,小黑干脆把六面和中心色块颜色相同的色块加起来排名。 烛台切光忠、加州清光、小夜左文字、陆奥守吉行顺利进入前十。 倒数的是慢腾腾研究的三日月宗近、没动几下手的明石国行、还有数学很差劲儿的歌仙兼定。 半路扔了一次魔方的四振小短刀都比他们几个越转越乱的好些。 鹤丸国永装模作样地鼓掌,把桌前两振还未召唤付丧神的刀交到了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手上,恭喜你们,终于赎回自己了。 压切长谷部青筋直冒,烛台切光忠这次也不劝了,他也想打人。 鹤先生,看起来真的很欠揍呢。 被压切长谷部追着在广间里转了三圈之后,鹤丸抽空把手里的瓶子丢给了山姥切国广。 给你,第一名的奖励。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89) 山姥切国广其实已经从鹤丸国永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接住了瓶子。 软木塞从玻璃瓶口被拔/出来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打刀把纸条倒出来,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沉默地看向太刀。 鹤丸国永眉眼飞扬,不许揉!那个只有第一名可以看,却是第二名的奖品,看完还给我。 已经从山姥切国广的反应中猜出答案的众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那上面写着的居然不是身为本命刀的山姥切国广的名字,挺让大家意外的。 可是鹤丸国永这通操作真的,好欠揍。 山姥切国广慢条斯理地折好纸,重新塞回瓶子里,转身就走。 鹤丸国永一点儿也不介意瓶子被扔回来时跟暗器一样的速度和力道,从头到尾笑眯眯的,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才是庄家通吃嘛。 站在太刀身后的压切长谷部表情阴森地拔出本体,鹤!丸!国!永!这家伙为了跟山姥切炫耀就拿他们开涮是吧? 受死吧! 九原杉为了哄鹤丸开心,昨晚半夜三更陪着太刀又是挖坑又是锻刀,又是写纸条的,心心念念第二天要拉着鹤丸不让他玩的太过头。 结果等熬夜的小孩睡醒时,笑面青江端到天守阁的早饭都放凉了。 九原杉一把掀开被子,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鹤丸呢?! 胁差把小孩重新塞进被子里,指了指旁边的衣服,天凉了,主人还是要注意保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身体比较要紧。 反正,鹤丸殿都搞完了。 还请您节哀顺变。 九原杉听完青江的话就仰面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个卷,面壁。 笑面青江只能听到小孩闷闷的声音,我累了,要睡七天七夜才能好,谁都不见。 搞事情当然是很爽的,一直搞一直爽,前提是不用承担后果。 嗨嗨~我知道了。笑面青江好脾气地应了。 九原杉这个回笼觉的梦里全都是刀剑们的声音。 烛台切光忠:我待主人不好吗?每天做好吃的给您,为了照顾好主人不断研发新食谱,就想让主人吃的营养健康又美味,天天为主人操心,就怕您冷了、饿了、不舒服了 所以,主人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还惦记着别的烛台切光忠? 压切长谷部:您在想什么呢?哪怕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也还不够吗? 因为您喜欢的只是压切长谷部而已,喜欢我的眼睛也好,性格也好,说到底,只要是压切长谷部,都能得到您的喜欢,是哪个都无所谓对不对? 以前那振刀是这样,现在也是 加州清光:主人,是在嫌弃我们的出身吗? 药研藤四郎:大将。 五虎退:主,主人。 萤丸眼里明亮的光再次暗淡下去,您想要的,是别的萤丸吗? 自始至终,山姥切国广只是站在那里,蔚蓝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九原杉。 被噩梦惊醒的小孩脑袋发疼地爬起来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耷拉着的猫耳,神情郁猝,下次睡觉前,一定要找个大坑把鹤丸埋起来。 ※※※※※※※※※※※※※※※※※※※※ 鹤丸国永:主人的嘴,骗人的鬼。答应的事情当然是要立刻提现,昭告天下啊~ 全场最佳演员:惨叫魔方 导演:鹤丸国永 注:本次比赛造成的后果由宠物主九原杉一力承担。 第227章 番外(三) 《理央篇》 转眼又到冬季, 九原家祭祀, 整个玉鸣镇的盛事开始。 因为九原杉去年带伤献血后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九原槿就早早应了神子的差事, 今年站在祭台上的便是九原槿。 祭祀的舞蹈是九原家的孩子从小就学的, 九原槿已经是第二次在台上跳了, 前半截儿一切顺利。 可最后九原槿还是哭着从神社里跑了回来。 据小姑娘哭诉,这次她并没有哭闹, 可理央见了她就让她回来,九原槿在神社本殿站了不到一分钟就被赶走,明显是被神明大人嫌弃了。 小姑娘面皮薄,羞愤不已。但长大了点好歹懂事了些,没当场发作,出了神社到了山道上才哭出来。 九原香川在安慰抽噎个不停的九原槿,九原森则紧皱着眉头,回来参加祭祀的九原松、九原枞和其他族人也有点烦恼。 虽说之前服了药, 但理央大人真的好了吗?再像去岁那般失去控制到山下发疯 九原枞冷眼看着说出这话的族人。 这人是个混不吝的, 年纪虽轻, 但论辈分是九原松他们的族叔,作为长辈的他不怎么怕族长家少爷的冷眼, 反而继续道:我跟你们说认真的。 本家的三位少爷常年不在家中, 也再没个奴良组二代目能拦住那位大人,他不取血, 到时候发起疯来谁能拦得住? 族长大人你能? 九原森默然。 青年见此耸了耸肩, 既不能, 祭祀就不是开玩笑的事,一个弄不好,九原家毁于一旦也不是没有可能。 九原杉生于冬季,刚过13岁生日不久,已经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样,闻言就站了出来,我去吧。 理央这是闹别扭呢,我去哄哄就好。反正他原本就打算之后要去见理央的。 其他人还没说什么,那族叔就笑了,可不是得杉少爷去嘛,理央大人一向喜欢你,看到你自然什么都好了。他原本就是想让九原杉去。 九原松扫过那位族叔没个正形的坐姿,在九原杉肩上轻轻按了按,那就让小杉去问问理央大人有什么吩咐吧,父亲大人觉得呢? 九原森也没有反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因这次不是九原杉做神子,刀剑付丧神们只来了烛台切光忠和山姥切国广两个照顾小孩。 九原杉一回院子就开始收拾东西,都是些日用品和换洗衣物,两三下就好,都没给付丧神们插手的机会。 主人烛台切光忠有点疑惑,说是去问候一下理央,审神者怎么看起来要去长住? 九原杉背起小包包,山姥切和烛台切你们回去吧,我已经和老师告了假,一个月后才回时之政,你们不必守在现世,到时候我会自己回本丸的。 我去陪陪理央,我该陪着他的。九原杉一路走出九原家到了神社的山脚下,这才回头跟刀剑付丧神们挥手告别,回去吧。 少年站在石阶上,身形挺拔,在本丸要乖哦。 烛台切光忠对于审神者一直拿他们当小孩哄的态度很无奈,但还是点头应了。 山姥切国广走到九原杉面前,勾起少年的小拇指,一月之后,我会在这里等着您,约好了。 大家眼里很受理央喜爱的九原杉到了本殿外,咣地一声撞上了结界,他被挡在外边了。 九原杉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无奈地拍打着结界,理央,理央,我来看你了。 里面没有回应。 真不想见他,他连山下的鸟居都过不了,可见确确实实是在闹别扭。 这种时候,转身就走绝对要把神明大人气出个好歹,得慢慢哄。 理央不想见我吗,可是我很想你呢,我想跟理央在一起,如今已经长进许多的九原杉说起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能不重复地说几个小时。 但小孩很快有了更好的主意。 原本九原杉的人形都是往大了变,但现在他还会往小了变。 灵力流转起来,很快十三岁的少年就变成了个三四岁的奶娃娃,头顶猫耳,身后有尾。 这是九原杉观察周围众人反应,发现最有利于撒娇的样子。别说是宠溺他的付丧神们,就连上川行定那样的性子都扛不住。 青年一直不喜欢粘粘腻腻的举动,最初他靠近些都要被推走,可这副样子在老师跟前就会被格外优待,赖在青年怀里揪他头发都行,拉老师的手也不会被甩开。 变成这般年纪的小猫妖有一副软软的小奶音,在结界外殷殷呼唤着理央的名字。 身上的衣服这时早就不合身了,松松垮垮地挂着,冬天的山顶冷风凌厉,没等九原杉叫几声,小孩就打起了喷嚏。 理央猫耳耷拉下来,尾巴低垂,说话也有了鼻音,不看小孩大大眼睛里的雾气都好不可怜。 决心要把这没良心的小崽子晾上半天的理央终究没抗住,泛着银光的雪白斗篷从天而降盖住小猫妖,理央弯腰把小孩和地上的东西一把抱起,心里气闷的不行。 学坏了小崽子,可见你身边那些付丧神弯弯绕绕没一个好东西。 九原杉窝在温暖的毛皮披风里偷偷笑,明明是理央自己不舍得他吃苦的么。 小猫妖环住理央的脖子,我想你了,可以跟你一起住下吗? 理央在看到九原杉那个小包包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是要住下的,不然也不能那么快软了态度。 青年挑了挑眉,想我还把神子之位拱手相让? 九原杉就猜理央在为这个生气,可九原家的神子一向都换的勤快,没个定数,很多时候还故意交错着,为了不给某个孩子的身体造成太大负担。这是惯例,九原槿本就该承担神子职责的。 小孩自然没说这些,只是抬头看着青年,墨色眸子里映着神社内暖暖的烛火,如果理央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直担任神子,等您厌烦了我再换人。 理央轻轻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神子换的勤的原因,但他都多少年没待哪个神子这般上心了,对九原杉的期望,自然和其他人不同。 我不会厌烦你。和人类的善变不同,妖怪可是能守着某个约定百年千年不变的。就像他答应了雪姬会好好照看他们的孩子,便看了这小镇的风景千年。 九原杉的包包里装的就是他四岁时的衣服,可见这坏心眼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理央没好气地给小孩换好穿戴,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小滑头。 九原杉捂着额头笑,理央之前还总说我傻呼呼的。 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哪那么多话。神明大人等九原杉放下手又一连给了他三个脑崩,你现在是从头到尾对我直呼其名了,规矩呢? 九原杉往雪貂怀里钻不让他再敲自己脑门,我想这么叫。他对亲近的刀都直呼其名,对外人才加敬语。理央在他心里,比起侍奉的神明长辈,更像是一位朋友。 你是哪里来的小妖怪,怎么跑到神社里了? 你是叫理央吗?我叫小杉,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你长的好可爱,我可以摸摸你吗? 刚遇到理央的时候九原杉不到四岁,因为幼时身体不好,除了基础的灵力控制,其他什么都没学,对九原家的渊源一知半解,傻的很。看理央以迷你雪貂的原形出现,便把他认作小妖怪,当宠物偷偷养着。 我今天带了鸡腿跟和果子,要尝尝吗,理央? 我今天和哥哥们一起玩了,不过因为耽搁了哥哥们的功课被揍了,但我只挨了一下就跑掉了,反倒是父亲大人脚底打滑差点摔了,哈哈哈。 理央你知道吗,今天族里有位小哥哥抓了只妖怪,长的好好笑,我跟你说,就长这样 四岁小孩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的画过分抽象,让理央想象不能。被勾起兴趣的神明大人还偷偷下去看过一眼,那妖怪确实长的一言难尽,让人看见就想发笑,九原杉的画虽抽象,却十分传神。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小孩总是快活的,将错就错扮作小妖怪跟小孩玩宠物游戏的理央虽然很少回应他的话,心里也是轻快活泛的。 可一切在小孩四岁正式开蒙后就渐渐变了。 父亲大人总说我浮躁没定性,偷奸耍滑、三心二意,他好像,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小槿可以和母亲大人住在一起,我就要独自一人住在小院子里呢?有点害怕,还有点冷,理央可以和我一起住吗? 小槿是我妹妹啊,为何要帮着别人欺负我呢?她是不是讨厌我,为什么呢? 哥哥们给我带了礼物,我很喜欢。可我更喜欢他们能留在家里陪陪我,但是不能,我知道的,哥哥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父亲大人今天又责罚我了,理央,他说我好高骛远、耍弄小聪明哗众取宠有时候,父亲大人看我的眼神会流露出厌恶和鄙夷,我确定父亲大人在讨厌我,我是个坏孩子,没用的残次品,跟哥哥们完全不一样。 谁说的?那一次,理央实在是没憋住问了。 很多人啊,族人们。九原杉坐在神社的长廊下晃着小腿,就算是没说出口的人,他们的眼神里也这么写着。 九原杉在某方面是有点呆的,不懂人心,总在问理央为什么,但他对别人的情绪又很敏感,敏感则多思,多思则苦己。小孩又是个喜欢闷在心里不说的性子,唯独在理央这里会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可理央做为神明也不懂人心,不好插手需要适应人类社会的人类幼崽的教育,何况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醒着的时间愈来愈短,最后九原杉来都只能看见沉睡的雪貂了。 理央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小孩随着年纪的增长修行任务越来越重,去神社的机会也少了,两人许久见不了一面,难免日益疏远。 然后就是九原杉做为神子出现在他面前,当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理央把异变的长牙插进小孩颈侧血管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了小孩因为本能的恐惧微微颤抖的身体。 不过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怕这么个吸血的怪物,何况小孩之前根本没见过他的人形。 九原杉的性子隐忍乖巧,虽然年纪尚幼,还是顺利完成了那次祭祀,没哭也没闹,只是稚嫩细弱的指尖冰凉,一直凉到理央心底。 他甚至不愿意让九原杉知道他和那雪貂是同一个人。 但怎么可能呢,除妖师家族的孩子,就算只有七岁,也会分辨妖气,不会认不出同一只妖的人形和原形。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0) 那次祭祀后,九原杉很长一段时间再没去过神社,理央虽早有预料,但难免有些心灰意冷,神社比往年更加寂静,寂静如大雪覆盖天地。 他后来实在没忍住化作雪貂偷偷下山找九原杉,这才知道小孩被他的哥哥带出去了,并不是厌了他害怕他,故意躲着他的。 原本作为玉鸣镇的守护神,在这片土地上他无事不知。可自从被那吸血鬼暗算,身体出了问题,他整日沉眠,神明的大半神通也都费不起那个力气了。 这般想想,他这个所谓的神明大人,实在是没意思。 自九原杉跟着哥哥们去了不夜山社,回家的次数极少,即使每次回来小孩都会偷偷溜去神社,理央也总是睡着的。 他们两个能说上话,也就只有每年祭祀的时候了,一直到两年前九原槿替了九原杉的神子之位那回。 理央看见那小姑娘的时候真是冷了心肺,终于,就连九原杉,连这一年一次的相见也不想要了。 所以那次祭祀的失败,也不光是九原槿的问题。理央的情绪糟透了,又缺了一次祭祀,没分家的族人作乱点燃妖腥草,理央那里也是要出问题的。 后来理央知道那年冬天九原杉之所以失约是因为身体受损,又被封印了记忆,这才彻底解开心结。 可今年的神子,九原杉居然又不来!看见九原槿的时候理央简直想下山打人,不过终究是按捺住了,只打发了那孩子。 然后九原杉就自觉地把自己打包送上来了。 理央便勉勉强强收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九原杉穿着浴衣在铺着厚厚被褥的床榻上乱滚,本殿里温暖的很,根本不用担心受凉。 小孩和一堆毛团神使们闹够了,这才坐到理央面前,微微拉开浴衣偏头露出脖颈,理央。 白发青年见此握紧了拳头,他其实很讨厌血祭,从心底里厌恶,今年不需要! 九原杉是理央承认的神子,对他的情况再清楚不过。小孩恢复身形变成十岁多的样子,他作小娃娃模样确实是为了哄理央对他心软些,可那是为了进门,并不是为了逃避血祭。 九原杉抱住理央,表哥说药的研究大有进展,这许是最后一次,但也是必要的一次,理央要听话。 血祭的时候理央一直都是从背后咬住神子的,他害怕看见那些孩子稚嫩的恐惧的脸,那会让他坠入深渊,所以,血祭仪式时被神子从正面拥抱还是第一次,杉 九原杉对于身形高大的千年神明来讲真的是小小一只,无论是四岁还是十三岁都是。 白发青年摸了摸小猫妖的头,最后还是俯下身,在小孩颈侧咬了一口,为了安抚那肮脏的吸血鬼之血,守护这个小镇的安宁平和。 祝祭之术的绿色灵力温柔地抚慰着神明,理央的情绪渐渐平静。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他的孩子,他血脉的延续,他的一部分。 昨夜下了雪,大清早理央变成小雪貂站在雪地里的样子实在是招惹九原杉的玩心,小黑猫和雪貂在雪地里追打了半天。 猫咪擅长潜伏,但九原杉被理央一逮一个准,追击战输的惨烈。小猫妖坚称是毛色暴露了他在雪地里的行踪,和实力无关。 疯玩过后吃饱肚子就睡,九原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原本和他一起睡的理央不见了踪影,喜欢拿理央当睡垫的小猫不太满意地踩了踩被褥,没有雪貂的皮毛柔软温暖。 小猫探出前爪撅着屁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摇着尾巴连蹦带跳地去找理央。雪貂在做玩伴这件事情上可比懒洋洋不愿意动弹的小黑称职多了。 理央正立于山顶鸟居的笠木上,因这冬日的夜风,衣衫烈烈白发飞扬。 比起这样遗世独立的青年,九原杉更喜欢一爪子把他按到雪地里的雪貂,更加鲜活温暖。 小猫张开翅膀飞过去落在青年肩膀上,理央在看什么? 在看山下的灯火。,这是他多年以来最常干的事情,鸟居顶的这块儿地方都被磨的光滑发亮,比起百年前的点点星火,现在的玉鸣镇,每个夜晚都灯火通明,华光霓彩。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伸出爪子去勾青年的长发,理央要跟我去镇上逛逛吗? 理央微微一愣,做为玉鸣镇的守护神,他以前当然是常在这片土地上巡视的,可他困于神社不得出已经两百年了,也就最近为了九原杉离开过一次。 镇上有很多人,要是我失控 没关系,有我在啊。九原杉把猫爪伸到理央的脖子里取暖,我是神子,会看好神明大人的,你可以去。何况祭祀原本就有邀请神明巡视领地的意思。 理央把作乱的小猫从肩头揪下来按进怀里,和神子一起巡视领地吗好吧。 九原杉化作人形,是失血后缩成十岁的样子,没用灵术改变年纪,身上穿的是理央给他准备的衣服,外面套着温暖的貂毛斗篷,雪一样洁白柔软,用理央的毛做的。 小孩的耳朵和尾巴露在外面没有遮掩,作为神明的理央自然有障眼法混淆他人的感知,只要理央不想,没人能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 天空飘着小雪,毛团神使们在前面开道,九原杉牵着理央的手慢悠悠走在后面,比起巡视更像是散步。 玉鸣镇因为理央的存在,从妖怪肆虐的平安时代开始就是难得的世外桃源,风调雨顺,不停有外地人迁进来,发展到如今,常住人口不少,地方虽小却异常繁华。 祭祀之日刚过,街道上还有庆典的余韵,头顶的灯笼都是簇新的,街面上的商铺也在祭祀前好好打扫装扮过,整洁漂亮。 刚入夜,即使下着小雪,最繁华的这条街上依旧游人如织,灯笼投在地上的暖色光晕和空气里飘荡的章鱼烧、烤乌贼、关东煮、烤玉米、御好烧等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氤氲出红尘俗世的热闹温度。 九原杉馋的流口水,理央无奈,陪着神子从街头吃到街尾,好好的神明巡视彻底成了逛街吃东西。 小猫妖吃掉最后一口烤玉米,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遗憾地放弃了其他好吃的。在烛台切和药研的管束下,他少有能这样胡乱吃东西的机会。 小孩还带着食物余温的手握上了青年的手,走吧,理央,我还知道其他好玩的地方呢。 两百年的时间,小镇的变化天翻地覆,足够消亡所有理央曾经熟悉的东西,青年便任由神子带着他到处乱窜。 看过繁华的街道,灯火通明的大商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音乐不断的夜间游乐场里孩子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理央原本清冷的神色也柔软下来。不光是九原家,千年的时光,足以让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融入他的骨血。 守护神吗?今时今日的一切,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吧。 九原杉一直偷偷观察着理央,这会儿握紧了青年的手指,对着他露出明亮的笑容,只要理央愿意,我会一直担任你的神子。 理央守护着玉鸣镇,那么,就由我来守护你。 ※※※※※※※※※※※※※※※※※※※※ 咚咚咚,还有人在吗? 第228章 番外(四) 《被被篇》 我是山姥切国广, 在足利城主长尾显长委托下锻造的刀,堀川国广的第一杰作。 从我被召唤的那一刻起,从看见那孩子望向我时明亮的眼神起,我就感觉到了 我的降临是被人所期待的。这种事情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察觉。 不要期待我虽然嘴上这样说, 但那大概不是真心话,如今的我可以坦率地承认这一点。 因为被自己的主人期待着,所以即使没有名副其实的同伴, 即使四面楚歌被孤立, 即使刚刚降临就得应对十分繁重的演练场战斗, 我也依旧感觉到了幸福。 睡觉吧宝贝呀 睡吧 宝贝睡着了多可爱 醒来时不要哭泣 参拜那保护神的时候 虔诚地向他祈求保佑 保佑我的宝宝一辈子都安好 在那座静谧孤寂的四时院里回荡的摇篮曲,驱散了潮湿阴冷的空气,小孩子稚嫩嗓音里浓浓的喜爱之意浸润到身体里每一个角落。 我和他似曾相识, 是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某个人带着茧子的手,用打粉棒轻轻敲击着刀身的触感。 前世今生, 我一定, 曾经遇到过他, 未来也 他愿意送我一个春天,在樱花飘散的甜意中为我种下花种。 我想要一直守候他,看樱花落尽,等绿树成荫,待向日葵的金色点亮整个夏天, 在微风中静听屋檐下刀铃摇晃起细碎的清脆声响。 那个时候, 即使和本丸的其他刀矛盾重重, 资金不充裕,吃的马马虎虎,战斗也辛苦到让主人整日昏睡,但我拥有最珍贵的宝物。 我用身上有些破烂的斗篷都能围出两人的小天地,我们拥有彼此,这就够了。 我想守护他,想触碰到他,想让度过的所有时光,在心中填满喜悦。 我终于在那孩子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刀纹,蓄谋已久。放弃付丧神漫长的生命,和自己心爱的主人缔结本命契约,自此同生共死。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就没人能从我身边把他夺走。 但那是我的想当然。 命运是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它依旧自行其是,把所有的誓言碾碎成谎话。 即使违心背负了和泉守兼定的牺牲和性命,我也依旧没逃过有心人的算计。暗堕,这个词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意味着我必须要离开自己所守护的珍宝。 当那孩子毫无芥蒂地扑向我,当我的主人握住我因为秽气而异变骨化的左手,当十指交握之时,他说暗堕也没关系,我会陪着山姥切的、哪儿都好,只要能和山姥切在一起 那种时候,无论有多少理智,都溃不成军。我的动摇,鹤丸国永一定是看出来了。 才会有后面的举动。 我又哪里舍得让心尖尖上的主人沦落到变成怪物,人人喊打,四处流亡? 我顺从他们的安排独自离开,把比性命都重要的主人托付给勉强可以信任的鹤丸国永。 主人在这座本丸不快乐,但会比和我在一起过得好。 转身离开,不让鹤丸国永看到我脸上的神色: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我的不甘大概比当时表现出来的还要多的多的多,才会在日后不顾鹤丸国永的劝说,不顾一切地去见主人。 离开主人的那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就跟我之前想的一样,没有主人的未来,我找不到任何继续下去的理由。 无数次不自觉地呼唤主人,却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寂静荒凉的战场上,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被主人的灵箭贯穿的时候,冷的像是血液都被冻结,明明是熟悉到浸入心底的灵力,却让疼痛随着每一次呼吸扩大。 我想死在他手里,那一瞬间,我这么想了,最后却不得不背对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主人狼狈逃跑。 事情大抵总是这样,连死都不如人意。 我大概是个卑劣的付丧神,为了回到主人身边丢下和泉守兼定独自逃跑,鹤丸国永也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但我却在嫉妒他。 即使他以委托调查的借口给了我暗堕后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冒着被人发现私通暗堕刀的风险提供给我生存的物资,还在关键时刻帮我逃跑 虽然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主人,但我也该感激他的。 可怎么都做不到。 当他拿着治疗伤口的祝祭灵珠给我的时候,我在嫉妒他深受主人的信赖,嫉妒他可以守在主人身边,嫉妒他有能力保护主人 不用鹤丸国永说,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即使没有我的存在,你也依旧被人所爱,这样事实,我应该感到高兴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诛心之言。 我从来摸不清命运的意图,再次见到主人的时候我这样想。他跟我说了,会来见我,在不久的将来。 我也许就是在等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可以从容赴死。 我要为他找出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 山姥切,按照约定,我来找你了。在我决定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听到了主人的声音,是语音邮件。 当初那句会来见我的话,和泉守兼定和明石国行大概都半信半疑,但主人果然还是来了,他从来不会骗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我。 但是,现在的我 我以为这是最后一面,才会见他。 只有你,不要避开我。不然,我真的会哭啊。 山姥切,过来我身边。 与我缔结本命契约,我所深爱之刃,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 我总是拒绝不了主人,这样的主人。 我能理解后来鹤丸为何会后悔没早点碎掉我,如果我知道自己会让主人付出那样惨重的代价,根本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当一切不幸的事情都过去,我在现世的别院中醒来,再次看到主人的脸时,充盈在心中的只有喜悦。 我果然,是个自私又卑劣的付丧神。 这喜悦无法否认。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回到了主人身边,光是认知这个事实就耗费了我所有的心力。 我是为了主人而存在的,只属于他的刀,重要的就只有这些。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他。 但是,被鹤丸国永说中了,我需要适应的并不是稽查队的任务,而是另一些东西。 审神者是他所有契约刀的主人,不是我一个刃的。 可在那座孤立于湖心的四时院时,主人近乎是独属于我的,除了偶尔冒出来碍事儿的鹤丸国永。 然而分别了一年的时光,主人身边有了别的刀,很多事情也发生了变化,比如说,鹤丸国永对于主人而言变得很重要。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鹤丸和其他刀陪在主人身边,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再怎么理所当然,主人亲手写下我最爱的刀剑:鹤丸国永。这样的文字,实在是,实在是 今日带队的山姥切国广在出阵的时候气势太过凌厉,别说是时间溯行军,连跟他一起的加州清光、陆奥守吉行、宗三左文字、歌仙兼定都尽量离他远些。 除了处处和山姥切国广较劲的山姥切长义。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1) 想把其他人的风头都抢走吗?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哈哈,我现在才要开始出全力,好好看着吧,伪物君! 这是个好机会,让我告诉你真品的锋利吧,假货! 没错,山姥切长义在确定山姥切国广不会打小报告后就放飞自我,在九原杉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叫山姥切国广假货。 山姥切国广少有地和山姥切长义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抢了最后一个人头,拿下了誉。 山姥切长义咬牙切齿,可恶,可恶,可恶! 山姥切国广瞥了他一眼,仿品不是赝品,我这么跟你说过了吧? 故意这么叫,是挑衅? 山姥切长义眉头一挑,呵,是挑衅又如何,你这个假货要跟我打架确定一下优劣吗? 山姥切国广没应声,这里毕竟是战场,内讧不太好,回去后在手合场里跟长义打的太厉害又会让主人担心。 山姥切长义:呵,软弱的家伙只会嘴上说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然后两刃就打起来了,刀刃狠狠相撞,火花四溅。 全程围观的其他四刃: 歌仙兼定是想拉住他们的,被其他出阵的刀剑看见他们本丸在战场上内讧,实在是太不风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审神者有什么不妥。 加州清光拽住歌仙,你去干什么,又拦不住他们。那两个都是稽查队的刀,主人的近臣,他们打不过、管不了、劝不动,何必白费力气。 跟主人说说吧,我们的练度也上来了,以后用不着这些大爷们带队了,我们消受不起。 歌仙犹豫,不会显得过河拆桥吗? 加州清光翻了个白眼,过河拆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才对吧? 陆奥守吉行倒是一点也不困扰,反倒看热闹看的起劲,哇,果然很厉害呢,比在手合场的时候激烈多了。实力相当的两刃打起来比跟等级差太多的时间溯行军打的时候精彩。 宗三左文字袅袅婷婷地站着,把一侧的刘海别到耳后,叹气都叹的千回百转,执着于曾经的传说吗?不过是被这些束缚住的笼中之鸟罢了 加州清光觉得自己也不用跟审神者告状了,看看他身边这些同僚,没一个靠谱的,换来换去有什么区别? 好想念安定,回去和主人说说召唤一把出来吧。 (大和守不安定:微笑) 加州清光说要告诉审神者的话对于两振山姥切还是有威慑力的,两刃点到即止,没继续不管不顾地非要分出个高下。 和敌人战斗时毫发无伤的两刃却在对方手里受了轻伤,衣衫的破口处都渗出血迹来。 两刃各自懊恼,这样回去肯定会被主人盘问,加州清光几个估计不会替他们遮掩。 在本丸里等着他们的九原杉看到回来的部队人人带伤,却什么也没问,只挨个给刀剑们手入,还给他们的本体细细做了保养。 只在最后温声叮嘱了一句,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啊。 两振山姥切沉默不语,加州清光几刃也低下了头,他们不该看热闹的,主人这么好。 九原杉默默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有数。 长义。 审神者的声音把做贼心虚的山姥切长义吓了一跳,打刀迅速藏起了手上的东西。 九原杉迈进屋里拉上纸门,目光扫过屋内的摆设。山姥切长义还是偏好欧式家具,喜欢在窗台附近摆上亮晶晶的水晶制品,屋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放置的十分整齐,房间干净整洁到纤尘不染。 正因为太整齐了,打刀情急之下都找不到藏东西的地方,只能塞到西装口袋里。九原杉不紧不慢地走到打刀身边坐下,还跟蓝色的纸鹤小九打了声招呼。 小九是他送山姥切长义的第一只纸鹤,打刀一直留着。 九原杉给每个刀剑都送了纸鹤,大家都小心收了起来,拿纸鹤当宠物养,一直找他给纸鹤补充灵力的也就只有山姥切长义。 看来长义是真的很喜欢小九呢。还很有童心。 山姥切长义偏开头不说话,他当然不能跟一回到审神者身边就收到上千只纸鹤的伪物君比。 九原杉趁着他移开视线的机会,迅速伸手从长义兜里掏出了付丧神藏起来的东西。 是他送刀剑们的金珠,长义系金珠的穗子断了,切口十分整齐,应该是被刀割断的。 想起手入时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身上的伤,九原杉只能无奈叹气,以这两刃的实力,怎么会在那种等级的战场上受伤呢?何况长义手入前还心虚地拆掉了原本缠在刀鞘上的金珠,不敢告诉他穗子断了,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小孩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蓝色的丝线,长义帮我拉着线头。 山姥切长义原本还在担心审神者会因为他和伪物君打架生气,这会儿看九原杉态度温和没有问罪的意思,讷讷听从指令帮小孩拉着线。 打刀到审神者身边日久,已经了解到九原杉过目不忘,讨厌做重复的事情,画守护符时都是直接用复数操作一口气做完的。 现在却低着头耐心帮他编一个穗子。 打刀冰蓝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小孩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丝线间穿梭缠绕,他能感觉到线那一头时轻时重的力道,他们是联系在一起的。 山姥切长义突然就有了底气,怕什么?怕主人偏心那个伪物君吗?本命刀又怎样,他也是主人的契约刀,要受罚也该是一起罚,要被讨厌也该一起被讨厌。就是这样。 九原杉很快编好穗子,把金珠穿到新穗子上,给打刀系好。 这是攸关性命的重要物品,要好好带着啊,长义。 山姥切长义看见刻着他自己刀纹和审神者家纹的两颗金珠紧挨着坠在那里,在窗口照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些不平意气莫名被安抚下来。 嗯。打刀闷闷应声。 九原杉忍不住摸了摸打刀头顶翘起的那缕头发,乖孩子。 这座本丸的小孩子就只有主人吧?山姥切长义嘟囔着,却没躲开审神者的手。 嗯,我是小孩子。九原杉喜爱山姥切长义飞扬的眉眼和自信的表情,指尖在他眼角轻轻点了点,长义是大人了。 所以别让我担心,好吗? 山姥切长义看到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心里就高兴起来,乖乖点头,我以后会让着他一点儿的。 九原杉失笑,他这些刀剑里,论起不打自招的本事,真没有比得过长义的。 回到天守阁,只凭着障子门上映出的剪影,九原杉就知道屋里是谁。 山姥切国广很快看见了纸门拉开的缝隙后探出小孩漾着笑意的脸,山姥切。 金发的付丧神见到他就忍不住勾起嘴角,主人。打刀把倒好的温水递给在桌边坐下的小孩,这才开口问,您之前去哪儿了? 九原杉鼓着腮帮子,把水咽下去之后才慢悠悠道:长义那儿,我去哄哄他。 哄他?山姥切国广握着壶梁的动作顿住。 九原杉:长义很孩子气,要哄的。 山姥切国广:是吗? 主人最喜欢的刀是鹤丸国永,然后呢,还有谁,山姥切长义吗? 来了,鹤丸恶作剧的后遗症。九原杉在心里想着,缓缓放下杯子。 鹤丸是我最喜欢的刀之一,然后呢,还有长谷部、烛台切、药研、长义、伽罗酱、青江、小夜、清光 山姥切国广戳了九原杉腰间的软肉一下,小猫妖没憋住笑,猫耳和尾巴都冒了出来。 打刀凑近九原杉,压低了声音,最喜欢的之一什么的,主人也变得狡猾起来了,那么多最喜欢 没有我吗? 九原杉起了坏心眼,故意道:咦?刚刚我说的刀里面居然没有山姥切吗? 主人是在小看我吗?山姥切国广不能说是坏脾气,但很有些执拗,气不过九原杉说的话,拉住小孩在他猫耳上咬了一口。 耳朵上的疼痛并不清晰,可见打刀还是没舍得下力气。九原杉本能地想抖耳朵,打刀却不松口。 被被~小猫妖轻声讨饶。 山姥切国广一愣,松开了小孩。他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昵称的,但九原杉对刀剑们一向都是直呼其名,没这样叫过。 为什么突然 从审神者论坛上看到的,觉得这个昵称很可爱。九原杉小声道,被被,偶尔的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山姥切国广耳尖上泛起粉色,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喜欢的意思了。 被被非要跟鹤丸比出个高下吗? 山姥切国广偏开头,也不是。主人待他的心意,他很明白,只是,只是 我嫉妒那些时光,那些我不在主人身边,他却可以守护着您的时光,总是为此感到酸涩难安。 每次想起来,心里都像是空缺了一块。主人打刀拉住小孩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我以人身临世不到三年,我不太明白,为何爱惜一个人是一件如此寂寞的事情? 不在您身边的时候看见月亮听到风声都会感到寂寞,好不容易回到您的身边,看见您的目光落在别的刀剑身上的时候还是会寂寞,看到那张写着您最爱的刀是鹤丸国永的纸条时更加寂寞。 即使和您有着最亲密的契约也无法消除那种寂寞和心里的空洞。 我不明白,主人 我是不是,太过贪心了? 九原杉的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到打刀衬衫下心脏的跳动,是吗,我让山姥切觉得寂寞了吗 那大概是因为,山姥切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在乎我一点吧。 从小不被父母偏爱的九原杉渴望被人喜欢,为此不惜委屈自己的心意,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许多人所爱了吧。 小孩眼里有点点水光,嘴角却微微上扬,我也很爱你啊,这样都不满足,被被你确实很贪心呢。 山姥切国广握紧了小孩的手,就算主人你这样说 九原杉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细细梳理着打刀灿烂的金发,山姥切的话,更贪心一点也没关系。 小孩在打刀说话之前又补充道:但是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跟其他刀打架,更不许用本体打,弄伤了自己我会生气的。 山姥切国广把小猫妖团吧团吧塞进自己的斗篷里,主人你才是不明白怎么可能不打架,如果更贪心一点的话。 被被?九原杉想要回头却被打刀从背后抱住,付丧神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好,我不用本体打他们。 不用本体也能打人。 ※※※※※※※※※※※※※※※※※※※※ 下一章是《髭切篇》 第229章 终章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失去的永不再回来。 ~~~~~~~~ 上川行定帮九原杉整理好稽查队制服衣领上的金色徽章,再转身时,神色肃穆,语气冷冽, 走吧,我们该跟京野那家伙算算总账了。 这一次,他绝对逃不掉。 时之政A域的稽查队已经锁定了京野瞬一的位置, 结界组冻结了周围区域的时空, 确保鱼一样滑溜的京野瞬一再不能使用时空跳跃逃跑。 在时之政的全面通缉下逃亡了一年多, 京野瞬一的爪牙被拔除,手中掌握的本丸被一个个收回,物资的补给途径也被切断, 曾经让时之政大动干戈的那个人已然穷途陌路。 这次京野的据点藏在江户时代某个荒废的村庄,九原杉作为副官跟着老师一路突进,看着周围比当初囚禁他的地方破败的多的环境, 已然能猜到京野瞬一现在的处境。 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其他审神者或者刀剑付丧神, 阻挠他们的都是□□控的时间溯行军甚至还有检非违使。 就灵魂操控类灵术这个领域而言, 京野瞬一无人能出其右,但这一年多九原杉也不是无所作为。 小孩的灵力仿若雨水落在这片土地上,又如水波一般在空气中荡开,目光所及之处被京野操纵的敌人全都顿住,之后就像是信号不良一样动作卡顿, 直至完全静止, 成为一片静默的雕像。 A域三区稽查队的队员在九原杉灵术的辅助下摧枯拉朽一般清出道路。 九原杉闭着眼睛微微感应了片刻, 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他在那里。 只要相互联系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京野在操纵这些东西,才会被花了一年时间专攻此类术的九原杉抓到。 确定了方向的上川行定根本懒得找路,带有火焰属性的灵力在爆破声中推倒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所有东西。 京野瞬一独自一人坐在屋子的木地板上,人消瘦了许多,胡子拉碴的有些颓废,穿着和服,衣着打扮都和这个时代的人无异,跟九原杉在宽敞明亮的政务司大厅里见到他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差别很大。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这个人的眼神,带着点看似温柔的笑意,更深处却是一片混沌,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兴致勃勃,让人分辨不清。 杉君不但没死在那场时空风暴中中,反倒长进了很多呢。即使没有我的教导。 这个人确实教导过九原杉,却是没安好心。 你这种家伙,不要攀扯小杉,他是我的学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川行定立马反驳。 如果不是京野瞬一偷偷摸摸接触九原杉,又逼着小孩在所有人面前操纵时间溯行军,小杉哪里会受那么多委屈? 九原杉倒是没否认自己和京野的半师之谊,对着面前的青年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毫不犹豫的抽出绯雪,刀尖直指面前的青年。 在京野先生想要我命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会杀了你,迟早有这么一天。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2) 京野瞬一也没生气,杉君就是这点很可爱,下定决心之后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多意思。哪怕平时心软到让人以为对他再怎么过分也会被原谅。 上川行定一直不愿意让九原杉和京野瞬一多接触,此时把小孩拉到自己身后,时刻对京野瞬一保持警惕,有马狩呢,还有宫田泽? 一直无视这个老对头的京野终于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阿泽吗?他已经带着妹妹离开了。 九原杉微微一愣,京野跟他提过,宫田泽的妹妹因为过去被改变消失了,现在 京野先生成功了吗?成功改变了过去? 京野瞬一明显更愿意跟九原杉说话,闻言笑着点头,要多亏杉君,有马君的技术已经有了突破,只是 等等,京野 上川行定打断他的话,你研究出了可以不用承担因果力量就能改变过去的技术,你疯了吗? 京野轻笑,我疯了?是发明时空跳跃技术的人疯了才对吧,把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纠缠已经流逝的时光,真无聊青年茶色的眸子里映着屋外的火光,摇曳不定。 只可惜,只可惜我没能做到阻止这项技术的诞生,那从杉君身上得到的东西只会和我封存过去的初衷背道而驰 应该怎么办呢,杉君? 九原杉从未评判过京野瞬一行为的对错,此时依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京野先生觉得自己可以判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可我还是个小孩子,我不行。 京野先生能为了自己理想中的世界牺牲别人也牺牲自己,但纠正世界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我所在意的,只有自己眼前触手可及的一切。 你总喜欢跟我说这些话,可我不是京野先生这样的人。跟他说还不如跟老师说呢,虽然上川行定意志坚定,很难动摇就是了。 京野因为九原杉的话愣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衣袖都滑到手肘处。 这时九原杉和上川行定才看见坐在屋子阴影中的青年和服下布满裂纹的身体。 改变过去之人要承担因果,看来有了关于时空钟摆的研究成果,京野瞬一的人类之躯依旧无法承受。 此时青年身后的暗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是手上提着本体一身血气的膝丸。 太刀单膝跪在青年面前,惣领,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完了。 京野瞬一轻轻点了点头,难得长久地把目光落在付丧神身上,膝丸想好了吗?有杉君在,你 薄荷发色的付丧神神色不动,只是对京野瞬一行了一次大礼,惣领大人。 京野没再说什么,衣袖微动间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剧烈的高温下,上川行定顾不得敌人,迅速护着九原杉撤到屋外,小孩的结界也及时张开,没让他们的付丧神和其他队员因此受伤。 京野瞬一虽然不擅长正面战斗,但毫无疑问是个强大的灵能力者,他燃烧所有灵力的火焰来势汹汹,几十秒之内就把这栋木屋和后面的暗室烧的精光。 上川雅史带着其他几位队长、副官过来的时候,只能找到一堆灰烬中未烧尽的几具人骨,数块刀剑残片,其他的都被毁了。 经专业人员确认,这些尸骨里就有京野瞬一和有马狩。 上川雅史看着上川行定,目光幽深。他接到的命令是尽量活捉京野瞬一和有马狩,尤其是有马狩这个研究人员。 经时之政观测,京野他们成功改变了过去,手中掌握了新的技术,政府要拿到那个。 上川行定明知道这一点却任由京野瞬一毁掉一切 这是第二次了,故意销毁研究资料的事上川行定是第二次干了。 身为总队长的青年最终还是没有在众人面前说什么,只隐晦地看了眼被上川行定挡在身后的九原杉,转身去安排稽查队的众人收拾残局。 上川行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确实能够阻止京野,至少能保留下什么,却故意放任了这一切,没有对队员下达任何命令,只静静地看着事情发生。 为什么不呢? 时之政的命令是活捉,但京野瞬一和有马狩手里握有的是时空钟摆的研究资料,他们还都知道小杉身上的稀有血脉。 这些事被政府的人知道,一时半会儿明面上没什么,他们要顾及九原家和不夜山社,但暗地里的算计谁能防备千日没有漏洞? 普通的审神者享有正常权益,栽赃个罪名成了犯人不就没有了?这种操作还是最简单粗暴的,依旧防不胜防。 不能泄露这件事,他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回到时之政。 上川行定很清楚自己这次来要做什么,才会让三区的人作掩护,自己带着九原杉一马当先,根本不给其他区的稽查队接触京野他们的机会。 直到完成任务报告回到自己的本丸,九原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红色的晶体。 这是我在灵魂操控灵术上的成果,里面有很多你没学过的新东西,就交给杉君了,你有这个天分,至于要不要学,由你自己决定。 京野瞬一在火光燃起后说的这句话只有九原杉听到,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给了九原杉什么,上川行定也没有。 九原杉对其他的都无所谓,但在灵术上的好奇心很重,就偷偷藏下了这个。 要是上交,这东西绝不会再落到他手里。 九原杉暂时把晶体封印在自己的灵术中收了起来,抬头看见万叶樱飘落的黄叶,莫名叹了一口气。 之前一直在追踪京野瞬一,为了给自己因他而死的契约刀一个交代,给几度面临性命之危的自己一个交代。 现在目的达到了,小孩却没什么喜悦之情,无论是他碎掉的刀剑,还是无法长大的身体,都不能改变。 失去的永不再回来。 ※※※※※※※※※※※※※※※※※※※※ 对不起,计划没有变化快,原本是打算写《髭切篇》的,结果果先写了《京野篇》,如果这章算番外的话就该这么叫。 但其实它不是番外,应该是真正的结局才对。当时因为时间线的原因打算把boss的事放在番外讲,事实证明这个放在正文最后更合适,但晋江不能更改章节顺序,所以原谅我吧 PS:髭切篇我会很快补上的,就今晚。 第230章 番外(五) 《髭切篇》 九原杉用绯雪在髭切的小土包旁边又挖了一个坑, 把装着膝丸碎片的木盒埋了下去。 这片山坡上又隆起一个小包,石头上刻了膝丸的名字。 小孩洗干净竹筒摆在三振刀的土包前, 插上从花圃中剪来的白菊, 双手合十。 回到本灵的他们能够收到自己的祈愿吧,只是除了髭切。 暗堕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髭切。 我接受了惣领给的新任务。 卧底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实操过, 但在源氏的时候总是见过的。何况只是去一个小孩子身边,没什么难的。 在我和弟弟丸之间,惣领选我是对的。即使小孩子很好骗, 但从一开始就有背叛对方的打算, 还要不露马脚、不动声色、不被任何人看出问题 弟弟丸性情单纯,他做不来这个,即使他和我拥有同样悠久的历史。 既然做了别人的契约刀, 总要装出点样子。 在辛苦的任务后背他回来、亲昵地蹭他的额头、学着鹤丸殿的样子喂小孩吃蛋糕、还有日常的陪伴和偶尔的打闹 一如我最初所想都那样, 这没什么难的, 那孩子天真温柔, 亲近起来并不勉强。 但是啊, 可爱之人不一定被人所爱,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不光是指那个压抑不住自己嫉妒之心的雪音。 装模作样地威胁别人几句敢对惣领起坏心思就斩了你大概是最轻松廉价地表忠心的方式。 我没能像压切长谷部那样事事尽心任劳任怨,没鹤丸殿对审神者的小心守候关怀备至, 没药研循循善诱体贴入微 这些也都罢了,我甚至没能比那振审神者临时契约的[压切长谷部]更快地拉住掉下楼的孩子,连最后到审神者身边的山姥切长义都会因为我在审神者发热的时候开窗时间太长让风雪吹进屋子而跟我吵架。 他们会关心小孩是不是冷了、饿了、生病了, 连审神者发烧手脚无力, 有可能端不稳木碗烫到自己这种细小的事情都会考虑到但是我不会。 只能说假的就是假的。 我眼睁睁看着小孩在惣领一步步的诱导下神魂损伤越来越严重;看到那个有可能牵涉到惣领的录像后就立即报信, 在小孩一个人躲进神社差点没命的时候算计着回到时之政后怎么配合惣领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送到上川行定的政敌手上 通风报信、支开同僚、给掳走他的人打掩护这些事情我无师自通,样样干的轻巧。 他被人带走,所有刃都在担心审神者的安危,烛台切光忠一度几近崩溃,只有我,只有我这个罪魁祸首之一,内心毫无波动。 掳走他主要是为了打断医院的治疗,加快小孩的妖化进程,激发他身上时空钟摆的血脉,转移上川行定的视线拖延时间都在其次。 惣领是这么跟我说的,至于信不信我不过是个卧底,这是一段别有用心的虚假的主从关系,关心那些做什么? 知道这次被掳走的小孩落在一群混蛋手里遭受了什么甚至差点儿更糟的时候,怒气和杀意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这并不是因为忠诚或感情,只不过是他怎么说也被我叫一声惣领,羞辱他就是在玷污源氏的荣耀,要用血来洗刷,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我真正主人的同盟。 比起不露马脚、不动声色更难做到的,是不动真心,我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餐桌上总是坐在离审神者最远的位置;近侍前一天故意彻夜打游戏,第二天蒙头大睡不去履行近侍的职责;醒着的时候一样疏于照顾他 这种行为对于家臣而言太过任性,压切长谷部念叨过我百八十回,但那孩子却很少抱怨什么。 他会在我睡着的时候保持安静,会轻手轻脚地给我盖上毛毯,即使差点儿溺水也会克制住求生本能收着爪子,舍不得抓伤坏心眼捉弄他的我 他是个温柔的孩子。只是同处一室各自翻书也能让人感觉到岁月静好,一切都很安心。被拽了尾巴后炸毛的样子也很可爱。 我一直觉得,他对我刻意的疏远是有所察觉的,不然不会连靠近的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地试探意味。 终于挪过来的小猫满足地眯起眼,依偎在我身边睡去。 这样的孩子,即使是精铁铸就的刀剑也很难对他狠下心吧,除了我。 我从来都是清醒冷静到底的,做下了那么多背叛他的事情却能保持灵力清澈,没有一点暗堕气息就是证明。 他送来刻有九原家家纹的金珠,我串不上去,并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笨手笨脚到这种地步。 这个东西,我不该戴。但他亲手把金珠系在我的本体上,我也不能拿下来,骗局还未结束呢。 小孩拉着我衣角用水润猫眼央求我的样子乖巧又惹人怜爱,让人想满足他的一切要求,给他买章鱼小丸子吃这种小事当然不算什么。 忍不住想逗弄他,小猫妖气炸毛的样子比较好,不然那种充满依恋的注视和蜷缩在人身边全身心信赖的姿态,会让我这种刀感到不适。 被大俱利伽罗发现端倪实在是意料之外。但这没什么,当机立断,以退为进比较好,至少能控制住事态不再恶化。 我轻松地说出了近侍什么的,不做了我也乐得清闲这样的话,那些刀就算怀疑也不会做什么的。 因为这件事,最终被伤害的只有审神者。 为了达成惣领的目标,我需要重新取得众人的信任。 那次舍身救下审神者于我而言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但小孩恐慌破碎的呼喊不是,他是真的害怕我死掉。 将要失去什么东西的心情,我现在也很明白了。 面对端着我喜欢的慕斯蛋糕殷殷看着我的孩子,我能做的就是以时机不成熟为由拖延了一个白天的时间。 会让他觉得快乐的最后时光。 大俱利伽罗指证我的时候,审神者说我相信髭切,这句话是真心的,不然他不会喝下那杯下了药后异常苦涩的茶水,只因为是我喂给他的。 惣领喜欢看别人因为两难的处境而挣扎,我不喜欢。 不是因为刀剑付丧神都心地善良,没有那回事儿。 是因为我察觉到了,我也和他们一样,是惣领看戏的对象。 踏过一地残刃,看着审神者送的金珠被刀解液腐蚀的干干净净,这幕戏终于结束了。 在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之后能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的契约者,没有一点暗堕,真是了不起。 不用看弟弟丸纠结的神色,我也知道这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何况出自自己效忠的惣领之口。 但这是事实。我说这没什么了不起也没什么好为难的,也是事实。 我的惣领从始至终都只有京野瞬一一人,刀剑只是主人手中的工具,只负责听命行事,是不用为契约者命令的后果负责的,仅此而已。 何况我和弟弟丸在惣领身边的五年,虽然不常见到他本人,不曾一起生活、朝夕相对,只是时不时接到各种奇怪的命令。 但他从未亏待过我们源氏兄弟,灵力不设限,给的东西也都是最好的。 主公如此大方,家臣自然要投桃报李。执行一次普通的任务罢了,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把晶针钉进小孩颅骨时的窒息感不过是契约的副作用,看他被解剖后破布娃娃一样倒在那里时心脏被拉扯的感觉也不过是还残存在身体里的灵力造成的错觉。 只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迅速消耗掉属于小孩的灵力,不去看他,不触碰他,杀掉对他动手的人完成曾经的承诺,一定,一定就能恢复最初的平静。 然而,身体里的灵力开始变得奇怪,气息也不像之前那样纯净,弟弟丸和其他人都以为我是沾染上了据点里无处不在的溯行军身上的秽气,整日操纵着溯行军的惣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3) 但是那孩子察觉到了。 这很正常,九原杉的灵力原本就是净化属性,对这个很敏感,即使被封印了力量也一样。 我迅速消耗掉身体里属于他的净化灵力,根本是自找麻烦,压制秽气的力量,没有了。 从战场回来的路上偶然间看见红艳艳的樱桃,才恍然意识到已是初夏,据点里终年不见天日,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季节变换。 回过神来的时候衣兜里装满了采来的果子。樱桃是九原杉喜欢吃的,至于惣领喜欢什么,没有一起生活过,我不知道,一直留在惣领身边帮忙做事的弟弟丸也不知道。 看见小孩被切掉尾巴吊在半空昏迷不醒的时候,那种纠缠在心脏上的奇怪感觉又出现了。 明明决定不再看他不再触碰他的我还是忍不住放长链子想让他好过一点,不自觉走上祭坛抱着失去尾巴的小猫妖安慰他。 小孩手脚冰凉,大概是失血导致身体缩小心智再次幼化,又没了半截儿尾巴太过委屈的缘故,他没撑住这些天里冷静坚强的模样,开始窝在我怀里嘤嘤哭泣。 但他叫的,是膝丸的名字。 我身上属于他的灵力已经耗尽,被剥夺了视力的小孩明显是分不清刀了。 在这孩子心里,比起背叛的我,果然还是一直耐心照顾他的弟弟丸更有可能抱他吧。 虽然,曾经和他缔结契约生活在一起的刀,是我。 没等我想明白这一切,结束便仓促而至。 看到时空风暴中心快被乱流吞噬的小孩,我再也无暇顾及别的东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把他带回来,不能让他这样死掉,他是我的,我的 然而,没有机会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撕碎。 耳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连弟弟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事后我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接受惣领的命令,按照他的指示做事,弟弟丸看我的眼神却总是忧心忡忡。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一切都很好。只是杀人都不能填补内心越来越大的空洞。 那位一期一振说我这样的不会有好结果,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来告诉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刀剑付丧神分灵和一个人结契后又背叛,风险有多高。 我不过是对自己的薄情寡义、冷心冷肺有些自信罢了。 毕竟,做了上千年的刀,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从弟弟丸手里接过那颗金扣子的时候,之前隐隐存在的秽气迅速侵占了这具灵力构成的身体,万劫不复。 叛主对于刀剑付丧神分灵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我不曾把那小孩当做自己的惣领,所以不会暗堕,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梦初醒。 很多时候,人都能从醒悟中获得救赎,但来的太迟的醒悟,只会将人送进地狱。 在那个一切还可以回头的夜晚,那孩子曾经问过我,除了慕斯蛋糕之外,髭切还有想要的东西吗?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满足髭切的愿望。 这个问题,直到今日我才能说出答案,可一切都太晚了。 暗堕恶化的很快,秋天刚来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没有了味觉。 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不期然想起万屋拐角的那家甜蜜蜜,这个时候,一定有秋季新品推出吧? 我们一人选一个,然后让其他人也尝尝自己那个蛋糕的味道,好不好?这样每次来,我们都能吃到七个口味,总有一天能把这家店所有的蛋糕都尝一遍。 我们约定了的。 我和我的惣领大人。 九原杉一个人在房间里演算灵术公式,障子门外突然传来压切长谷部的声音。 主人,上川大人请您过去,说是要给您挑一振刀,补全编队。 稽查队的编制是一位审神者十振强化刀。自髭切叛主,九原杉属于稽查队的契约刀一直就只有原来那九个,再没添过新刃。 现在京野瞬一已死,那些事情都过去,九原杉的刀该补齐了。 小孩一路跟着老师到了选刀的地方,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上川行定在化作少年身形的小孩肩上按了按,鼓励道:进去吧,喜欢谁自己选,这一次,再不会出现别人安插的刀,老师跟你保证。 两人经过层层身份验证关卡,终于进入了稽查队的军备库。 凡是在时之政实装的刀剑这里都有,按照刀种分门别类地摆放在刀架上,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头。 上川行定把小孩领到源氏的区域前,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振膝丸吗? 膝丸做事很认真,性情也好,没有其他中意的刀,选他就不错。 九原杉眨了眨眼,是了,他从京野瞬一手上逃回来之后曾跟老师这么说过。 膝丸很好。 小孩的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振黑鞘金边的太刀,在他的指尖碰到刀鞘之前,旁边的另一振刀发出了清越的鸣叫。 是髭切。 上川行定眯起眼,看这振刀的目光颇为不善,他刚跟自己的学生保证过这些刀不会出幺蛾子的。 九原杉在微微的怔愣之后,忍不住握住了熟悉的刀,带着询问之意望向上川行定。 青年皱眉,他不至于因为之前那振刀的背叛就对所有的髭切都有成见,可主动跳出来的 虽然他对这批刀的来历很放心,但小杉的情况特殊,应该更小心一点的。 换一个,换个别的髭切都行。 小孩轻抚太刀棕红的刀鞘,在拿到手之后,突然就觉得这把很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京野先生已经不在了,没有外人知道我的事,老师我想要这振。 上川行定头痛,同样是刚完成稽查队训练的髭切,都未曾结契,有什么区别? 他看到小孩央求的眼神,上川行定无奈叹气,非要这个不可? 九原杉小幅度地点头,不是他的话,总觉得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髭切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发出鸣叫。 小孩眼里有明亮的光,带着某种微弱的希冀。 面对心爱学生的请求,上川行定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毕竟是他从头到尾盯着培养出来的刀,加之有新的验证身份经历的方法,如果等会儿确认没有问题,还是可以信任的。 门外等着的诸多付丧神见九原杉抱着一振髭切出来,面面相觑。 这结果有点意料之外,但似乎又不那么意外。 和付丧神的第一次见面,九原杉不愿意用虚假的模样欺骗他,跟着老师回到队舍,恢复原本的年纪换好了衣服才把手按到了太刀的刀鞘上。 樱花飘散,奶白发色的付丧神显现出来,身上披着的白色军装外套缓缓垂落,紧接着就是太刀温柔绵软,总是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 源氏重宝,髭切,你是我的惣领大人,对吗?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叫他惣领,知晓髭切暗堕碎刀的消息时都没掉过眼泪的九原杉眼圈蓦然一红。 刚刚还游刃有余的太刀一愣,弯下腰有些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抚小孩。 呃我做错什么了吗?惹你不高兴了? 面对髭切无辜的眼神,其他刀剑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插手他和审神者的事。 不是髭切的问题。顶着猫耳的小孩说着这样的话,却忍不住扑到新召唤的付丧神怀里嚎啕大哭。 为曾经得到的,为已经失去的,为时光如雪,簌簌落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将被新的东西覆盖,过往烟消云散。 ※※※※※※※※※※※※※※※※※※※※ 髭切:一定要回去履行我们一起吃遍所有口味小蛋糕的约定。 第231章 番外 少年篇(上) 《少年篇(上)》 已经是夏末, 天阴沉沉的, 风雨欲来。 夏目贵志在树林里跑的气喘吁吁,就算是被妖怪追惯了的他, 此时也有些撑不住了, 真是的,这种时候,猫咪老师,去, 去哪里了啊~ 因为快速奔跑,样貌清秀的少年脸上被树枝划出了不少血痕, 对人类而言几不可闻的血腥味更刺激了追在少年身后面目狰狞的妖怪, 它的速度陡然加快。 少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压榨着最后的力气努力奔跑, 但一人一妖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缩小, 夏目贵志有种直觉,这个妖怪也许并不是想要友人帐,而是想吃他。 因为太过慌乱,少年脚下被裸露的树根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完了。 妖怪的口水落在他身上温热滑腻的触感十分清晰,皮肤有些刺痛, 腥臭的味道随着妖怪的靠近越来越浓郁。 缚!随着清朗干脆的话音落下, 几道流光从夏目贵志的视野中掠过, 缠住了形似蜘蛛张牙舞爪的妖怪, 它努力挣扎, 却被缠的越来越紧,最后彻底不能动了。 夏目贵志本能地手脚并用后退一段距离,脱离妖怪笼罩的范围这才能放心喘气,因为这段剧烈的奔跑,口鼻中都泛起了铁锈味儿。他一回头,就看见半年多不见的好友站在自己身前,正弯下腰朝他伸出手,你没事吧,夏目? 好久不见了啊,九原。夏目贵志拉住少年的手站起身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多亏你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变成妖怪的盘中餐了。 他对面的少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弯着嘴角笑的时候墨色的眸子里有澄净明澈的亮光在闪动,风吹起少年黑色的碎发,拂动些许轻柔的意味,你没事就好,但是啊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学些灵术保护自己呢?周一哥哥上赶着教你你都不肯,就算不愿意伤害妖怪,也该先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吧? 随着夏目贵志长大,灵力越来越强,九原杉给的御守也无法完全遮掩他的气息了,何况这个小镇生活着的妖怪不少,夏目这样的存在就像是太阳一样惹妖怪注目,躲都躲不掉。 15岁的九原杉比和他同岁的夏目贵志还略矮一些,数落人的时候语气虽轻缓却笃定有力,他对面的夏目贵志完全不敢还嘴,只能摸了摸鼻子缓解尴尬。 九原杉对自己的好朋友也很无奈,他身边多是那种就算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也要掌握力量的人,可夏目贵志和他们都不同。 黑发的少年叹了口气,不再劝说,伸出手掌对着那边被定住当雕塑的妖怪,封! 那妖怪被封进符纸中,自动飞到了九原杉手上,被少年折起来放进衣兜里。 夏目贵志见他不再念叨自己这才出声询问:九原你怎么来了?他搬到这里也不久,地址都是在信上跟九原杉提过一笔而已。 我跟着哥哥来附近处理些家族事务,顺路过来看看你,哪知道刚靠近就发现你剧烈的灵力波动,还有那个妖怪毫不遮掩的妖气,我就下车赶过来寻你了。 这样啊夏目贵志忍不住露出笑容,浅色的眸子里映出面前黑发少年精致的面容,谢谢你,九原。 夏目! 这一声大叫把两人之间的静谧气氛破坏的彻底,九原杉偏头就看见一只三花的圆滚滚一路飞奔过来,直扑夏目贵志。 九原杉还没分辨出这是个什么物种,本能地挡在了夏目身前,结界瞬间在他身前张开,对面的不明生物一头撞了上去,摊成一张大饼,又顺着结界滑到了地面。 九原杉有点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夏目贵志跟九原杉介绍,头上被撞出个大包的三花毛球一下子蹦起老高,哈!小子,我是夏目的保镖,你才是不明身份,给我离他远一点,不然我就吃掉你! 九原杉没理会他的叫喊,在看清正脸之后,带着稍许不确定,招财猫的妖怪吗?好胖! 这句话完美地点燃了胖猫的怒火,我才不胖! 夏目,你怎么还不过来,他跟的场静司一样是除妖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说不定是为了那个来的,居心叵测。 夏目贵志连忙解释,九原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可疑人士,刚刚就是他救了我,猫咪老师。 九原杉已经从之前的对话里确定了胖猫的身份,挥手撤掉结界,对着这位夏目在信上提过的大妖怪微微躬身,初次见面,我是夏目的好友九原杉,您好,猫咪老师。 斑看他态度恭敬,一下子得意起来,圆圆的尾巴和下巴一同翘起,哼,还算你识相,除妖师。话不客气,但语气比刚刚好多了。 猫咪老师夏目贵志对它也是没辙,只能转头跟九原杉道歉,抱歉,九原。它就是这种脾气,你别跟它计较。 九原杉摇头,露出浅浅的笑,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些。妖怪对除妖师,这种态度都算是温和的。 九原杉带着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走出树林,九原家的司机早就感应着自家小主人的灵力把车停在了离他们最近的路上。 两位少年坐到了后座,猫咪老师比他们两个还要更快一步跳了上去,因为看见了车上的零食盒子。 面对瞬间就落了一地的食品包装,夏目贵志忍不住捂脸,尴尬 九原杉只是笑笑,拿出车上的医药箱帮夏目贵志处理身上细碎的伤口。 黑发少年的动作很轻,车厢里除了猫咪吃东西的声音,就只有少年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链子发出的细碎声响。 夏目忍不住看了那手链上挂着众多迷你刀剑一眼,他以前见过的,刀剑付丧神。浅黄发色的少年很快移开视线,九原你是不是很快要走?就和之前几次一样来去匆匆。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很多朋友,大家也很温柔友好,但曾经两度救过他性命,和他一样能看到妖怪,一起共患难过的九原杉是不一样的。 然而他们很少有机会见面,长期都是靠信件联系,对于这段友情,夏目多少有些寂寞的感觉。 听到他的话,九原杉动作一顿,收拾好药箱才道:夏目想让我多留几天吗?声音里还有笑意。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4) 夏目贵志一听就知道有机会,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话,如果可以请多留些时间。 九原杉最近确实不忙,无论是时之政那边还是家里,便点头应下了。 夏目贵志高兴了一会儿,很快又可惜道:今天已经是周日,明天就要去上学就算九原多留两天,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很少。 话说,九原你不用去上学吗?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小学二年级之后,一直是哥哥请专人教我,我只要参加考试就好。 夏目贵志:出勤率呢? 九原杉微笑。 夏目贵志也笑,九原杉情况比较特殊,他也是听名取先生提到过的。可是 不光是有没有人教导的问题,学校有很多同龄人,能交到朋友的,九原你也不该不该那样小就在外奔波做事,未免太过辛苦。 虽然这也不是他作为朋友能够干涉的。夏目贵志想了想,突然抬起头看向九原杉,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九原你,要跟我一起去学校吗? 九原松一向宠爱幼弟,对于弟弟想体验高中生活的愿望答应的十分爽快。 有少家主的命令,九原家的人动作利落,不过第二日,九原杉就已经从旅馆搬到了一处刚刚修葺好的院落,离收养夏目贵志的藤原家不到五百米,书本和学习用具也一应俱全。 和夏目贵志一起提着书包去学校的九原杉有种新奇感,班上的同学对这个样貌气质出众的转学生也很有兴趣,尤其是女孩子。九原杉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大家的灼热目光。 等他和夏目贵志前后紧挨着坐下的时候,班上的女孩子甚至发出了奇怪的尖叫。 一下课,他们两个就被同学们围了起来,含蓄些的跟明显和九原杉认识的夏目贵志打听消息,胆大些的女孩子直接询问九原杉。 九原同学之前是在哪里上学的? 是因为父母工作地点的原因转学的吗? 九原同学和夏目同学认识吗?以前是国中同学吗? 九原你有兴趣加入文学部吗? 除妖师世家的孩子,从小就要接受严格的训练,九原杉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来去匆匆、沉默寡言,九原家在玉鸣镇地位又比较特殊,九原杉一直没有什么关系特别亲密的同学。 他在不夜山社和时之政接触到的也都是成人,因为从事高危工作,都比较冷静自持,像现在这样被同龄人热情包围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九原杉有点懵,但并不讨厌这样,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就会对着大家露出微笑。 班上有好几个女孩都捂住了脸,我对这种类型没有抵抗力啊有人碎碎念。 九原杉和夏目贵志都很好看,但样貌气质迥异。 夏目干净清瘦,有一张让他自己也很困扰的秀气到像女孩子的脸,性格温柔,又难免因为自己的特殊透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是春风拂过高处独揽的花枝; 九原杉也有少年特有的高挑纤细,但身形明显能看出擅长运动的痕迹,黑发黑眸的他比起眉眼清浅的夏目显得更为浓墨重彩,柔和中又有种超出年龄的沉静笃定,是夏日骄阳照过深山石涧中的冷泉。 一个温柔俊秀,一个精致矜贵。 但是,都很帅啊! 夏目贵志原本在学校的女孩子中就很有人气,自他和九原杉同进同出后,被女孩子们请求帮忙的次数急剧上升。 刚开学,大家都稍稍有些忙乱啊。刚刚帮同学送完作业的夏目挠头。 九原杉只是笑。 路过走廊的时候,九原杉看到未曾撤下的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微微驻足。 夏目贵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处理妖怪和人类两边的事情,把名字还给妖怪又非常耗费体力,夏目贵志的成绩不太理想,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九原杉的视线一直落在最前面的位置,九原? 九原杉收回目光,只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我之前见过那女孩,她,稍稍有点奇怪。 奇怪?夏目贵志经常被妖怪追赶,在学校的时候也不能幸免,九原杉跟他一起的时候倒是没有了这个困扰,有余力关心些别的事,是我们班的吗? 不是,一年级五班的,叫做望月安晏。 诶,那就和田沼同班。夏目贵志忍不住看了一眼成绩排名,很好找,第一个就是望月安晏,全年级第一。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夏目贵志就见到了这个望月安晏。 九原杉体育极好,越障跑和长跑都完成的很快,夏目贵志也是靠前的那批,两人一起坐在树荫下乘凉休息,顺着九原杉的目光,夏目贵志一眼就看到了一群短袖运动服中,唯一一个穿着长袖长裤的女孩。 那个就是望月安晏,我之前看到了她身上的铭牌。九原杉喝了一口水,拧上瓶盖后小声道。 果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奇怪,虽然已经是九月中旬,但天气依旧很热,烈日炎炎,所有人都和盛夏时穿的一样,那女孩跑了一圈就因为剧烈的运动脸色通红,汗如雨下,却依旧坚持穿着长袖,一定有什么原因。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啊,是个怪人。旁边听到他们谈话的西村悟挪近了一点鬼鬼祟祟道,一年四季都只穿长袖,裙子从来都放到膝盖下面,再热也会穿着长筒袜,除了手和脸,什么都不露。 望月安晏很瘦,平日里脸色苍白,身体看着不太好,但她是年纪第一,学业出众,样貌美丽,男孩子们多少会忍不住关注她,尤其是西村这样的。 她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总是独来独往的,听他们五班的人说,望月同学看着像乖学生,但其实身上有纹身,还经常带伤来学校,她在大城市上的国中,以前似乎是个混黑的,穿长袖就是为了遮住纹身和伤口 夏目贵志和九原杉听了一大堆西村的秘密情报,等放学和大家一起走过一段路,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夏目贵志这才询问九原杉,望月同学是因为妖怪的原因才表现出异常的吗?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妖怪。 不是。九原杉肯定道,望月安晏确实有微弱的灵力,但她身上并无妖气,也没有被诅咒的痕迹。 夏目当然相信九原杉的判断,他只是有点意外,我以为九原你关注她是因为这个呢。 九原杉笑了,虽然周一哥哥也经常说,除妖师是把人类从对妖怪的恐惧中拯救出来的存在,但是啊,人类所要面对的问题,一定大多都源自于人类本身,而不是妖怪。 夏目贵志算是特例,和妖怪的纠缠如此深刻。 夏目贵志闻言一愣,不再谈论那些,开始和九原杉说起他来这里之后认识的有趣妖怪,最常出现在他话语中的,就是那个保镖做的不太认真,爱酗酒且酒品奇差,五音不全,还总是闹着要吃七辻屋馒头的猫咪老师。 对了,我请九原你吃馒头吧,七辻屋的馒头真的很好吃能和好友一起分享美食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两位少年并肩走在夕阳下的小道上,朝着点心屋而去。 主人,天气预报说午后可能会下雨,请带上伞。烛台切光忠叮嘱背着书包要出门的审神者。 九原杉望了望已经升起的太阳和蔚蓝的天空,偏了偏头还是带上了九原家的人专门给他准备的雨伞。 那么,大家,我出门了。 请您一路小心。付丧神们齐声道。 因为这次是生活在普通人中,宅子也不大,现在跟在九原杉身边的就只有烛台切光忠、药研藤四郎、鹤丸国永、山姥切国广四刃。 烛台切看着九原杉和门外等着的夏目贵志会合,两位少年一起去上学,审神者的步伐都轻快了很多,脸上的笑容明朗一如今早的晴空,忍不住感叹:这样比较好吧,让主人和同龄人一样,过普通平静的生活。 又不是战火纷飞的时代,小孩子理应享有轻松愉快的少年时光。 药研藤四郎整理着审神者换下的衣服,笑着道:最初,大将的哥哥大概只是不想浪费大将的天赋罢了,如果大将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想来松大人并不会反对。 只要他开心,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在他身边的。山姥切国广的目光一直追逐着九原杉离去的背影,语气坚定。 哎呀,鹤觉得,只要和我在一起,主人就会开心的。鹤丸国永一边玩着手里的游戏机,一边欢快地插嘴。 如此不要脸的发言,毫不意外地挨了山姥切国广的冷眼。 烛台切光忠和药研藤四郎只能无奈摇头,看着那两刃在游戏里大战三百回合,杀的不死不休。 小黑也被九原杉带到了现世,无愧于他宅男吸血鬼的自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美美的吃了一顿,很快也加入了游戏行列,两人厮杀变成了三方混战。 中午吃过饭天色就暗沉下来,等到放学的时候已经是瓢泼大雨。 夏目贵志被老师叫去了,九原杉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等他。不少人没有带伞,都是跟顺路的同学共用一把。 过了高峰期,人流渐渐稀少,停驻在九原杉旁边的女孩看了看天色,估计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来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书包顶在头顶挡雨,反倒是把书包抱进了怀里,打算就这么冲进雨幕里。 等等,望月同学。 被九原杉叫住的少女刚开始没有反应,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才退回了屋檐下,看向九原杉。 ※※※※※※※※※※※※※※※※※※※※ 现世少年篇出乎意料地会比较长啊 不过我会在这周内把这篇写完的。 第232章 番外 少年篇(下) 《少年篇(下)》 只是刚刚那么一会儿,少女长长的刘海已经彻底被雨打湿, 肩上的衣服也晕开深色的水渍。 平时被过长的额发遮住看不太清楚, 九原杉这时才发现,望月安晏有一双十分沉静的眼睛, 瞳仁中有些许幽光, 在湿润的水汽里氤氲出雨天特有的静谧感。 少年因为这双眼睛顿住了片刻,这才把手中还未打动的折叠伞递给了她, 这个给你。 黑色的伞面看起来质感厚实,伞柄上系着个艳红色的珊瑚珠坠子, 色彩鲜妍、精致漂亮。 望月安晏消减了脸上戒备又疑惑的神色, 她在学校里见过九原杉,知道他是刚来的转校生, 但两人并未说过话, 更谈不上熟识,这种莫名其妙的示好 我是三班的九原杉,雨太大了,淋湿会生病的, 伞先借给你, 明天再还给我就好。 九原杉气质干净,语气柔和, 看她的眼神平静清澈, 望月安晏舒缓了神经, 开口时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那你呢? 黑发少年指了指换完鞋正朝他走过来的好友, 我和夏目用一把,我们两个家在一起。 这两人整日里形影不离,不太关注外界的望月安晏也是见过许多次的,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九原杉的伞,她还要照顾哥哥,生不起病。 谢谢。 少女因为接伞的动作露出了长袖下一小节纤细的手腕,虽然只有一瞬间,以九原杉的眼力还是看清了少女白皙皮肤上的痕迹,黑色的裂缝?还有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九原杉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微微笑着道:不用客气。等到校门口分别的时候,更是礼貌又温和,望月同学请一路小心。 望月安晏看着九原杉和撑着伞的夏目贵志并肩走进雨里,这才有些迟缓地补上了一句,你们也路上小心。 九原杉回头朝她挥了挥手,夏目贵志也侧首露出友好的笑容,望月安晏这才转身离开。 天色昏暗,周围看不太清楚,路面还有不少积水,冒雨赶路的人即使有伞也被淋湿了鞋袜裤腿。 九原杉把夏目偏向自己的伞扶正,灵力构成的结界成半球状在两人头顶张开,现在没人看见,这样也没关系吧? 九原杉的结界不小,被笼罩其中的夏目贵志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风风雨雨,闻言忍不住笑着点点头,九原你真厉害。 九原杉趁机道:我教夏目结界术好不好,至少在猫咪老师赶不及的时候你还能保护自己。不是攻击性的术,夏目总不会再抵触。 夏目贵志知道九原杉是担心自己,明知道有结界在还是忍不住把伞偏向九原杉那边,好,我都听你的。 直到和夏目分别回到家中,九原杉这才沉下了神色,立刻给九原松打了电话,哥哥,帮我查一个人。 第二天望月安晏来一年级三班找九原杉的时候,班里的其他同学一等两人消失在视线中就轰然开始议论。 西村悟和北本笃史更是兴奋地抓住一直和九原杉在一起的夏目贵志试图拿到第一手情报。 教室外的走廊里,少女双手捧着伞递到九原杉面前,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九原君,伞还给你,谢谢。 九原杉点头,收回了伞,露出浅浅的笑,能够帮到望月同学,我很高兴。 两人自此有了交集,偶尔在走廊上遇见的时候,九原杉总能和望月安晏说上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在图书馆里相遇。 小镇高中的图书馆不大,却有着时光留下的温柔静谧,少年和少女各自占据了宽大书桌的一角,在渐渐染黄树叶的秋日暖阳下安静阅读。 九原君,喜欢《小王子》吗?望月安晏翻过一页书,声音轻的像是飞鸟的羽毛落在刚刚发芽的嫩枝上。 这会儿图书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九原杉放下了手中的那本《小王子》,点了点头,是,我很喜欢。虽然他以前很少读文学类的书籍。 总是独来独往的少女这段时间似乎渐渐鲜活起来,脸上有了血色,语气也比以前轻快活泼,我也喜欢。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5) 九原杉原本就不是多复杂深沉的性格,虽然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才就近观察望月安晏的,但看到少女这幅纯然欢喜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露出柔和的笑颜。 望月安晏能察觉到自己加快的心跳,但那血液中的暖意没能流出多远就冷却,她不自觉握紧了自己的袖口。 她不行的。 她是不该存在的禁忌之物,只是活着就已经背负了罪孽,用这幅被时间诅咒的身躯,还能够奢望什么呢? 而她面前温柔俊秀的少年,就该站在阳光下,明亮的像雨后晴空,像夏日骄阳,像白色大雁展翅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望月安晏回到家就开始忙碌,先是给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哥哥清洁身体,喂他喝水,然后开始做饭。 望月泽注意到妹妹这些天一直飞扬欢快的情绪低落下来,咳了几下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晏? 少女熄了炉子上的火,这才转过身来,不,我很高兴,哥哥。 我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但我还是很高兴。 少女确实是笑着说这话的,泪水却止不住流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我真的,很高兴。 一直穿着长袖的望月安晏在家干活的时候袖子是挽上去的,望月泽能清楚地看到她胳膊上的裂痕,裂痕里并不是血肉骨头,是一片黑洞洞的虚无,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小晏。望月泽颤抖着开口,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即使花了那么长时间,不择手段做下那么多事情,还是没能给妹妹一个光明的未来。 时间与因果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但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他们还有那个,带着那个的话,至少小晏能保住性命。 不要担心,小晏,哥哥会想办法的,相信我。 望月安晏摇头,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绒毛小球放在了望月泽身上,我最希望的是哥哥你能快点好起来,如果有办法的话,如果还有别的办法的话,请先用在哥哥身上吧。 望月泽身上的裂隙要比望月安晏多的多,四肢都已经不能行动,躯干也渐渐开始麻木,他大概活不了多久了。毕竟动手改变过去的人,是他。而他不过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根本无法跟京野瞬一一样承受巨大改变的因果力量。 死亡没什么,在他放弃真实身份加入时之政的时候就有舍弃性命的觉悟了。可小晏要怎么办?她还小,身上又带着这些东西,时之政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追查,如果只剩下小晏一个人,她要怎么好好活下去? 不行,一定,一定要想想办法。 九原杉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昨日就办理了转学手续。这些日子以来认识的同学许多都送了他临别礼物,堆了满满一箱。 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也确定了宫田泽所在的位置,九原家的人布下结界封锁了这片区域,保证目标插翅难逃。 发现宫田泽的事九原杉没有上报时之政,这一点,上川行定也是认可的。宫田泽一旦落入政府手中,少不了被拷问,九原杉拥有时空钟摆血脉的事情很可能会暴露,他以后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时之政中说不得就有什么人打他的主意。所谓守护历史的人,也是距离改变过去最近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宫田泽的尸体回去。 他是,最后一个知情的外人。 九原杉属于稽查队的十振刀都被召唤到了现世,这件事不宜声张,动静越小越好。九原家的人只负责外围的封锁,真正动手的只有九原杉和他自己的式神。 宫田泽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这样的布置对付他绰绰有余。 事情比预想的还要更容易,药研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冲进去的时候没遇到任何有效阻抗。 少女压抑着颤抖的质问声毫无意义。 之前我就在想。九原杉走进这座摆设简单的房屋,神色沉静,语气清冷,你应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望月同学。 望月安晏在看到九原杉的那一刻就愣住了,九,九原君,你,怎么是你?为什么 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的宫田泽努力扭着脖子看向九原杉,确定是他后,吃了一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居然没死? 刚开始看到刀剑付丧神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时之政的人找上门来了,没想到虽然九原杉也是时之政稽查队的人,但不一样,他知道,这不一样。 在接受了九原杉还活着的事实后,宫田泽心思转的飞快,这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不,应该说九原杉没死,太好了啊。 压切长谷部看到他那副喜形于色的表情毫不客气地踩住地铺上的青年,用手中的本体贯穿了他的大腿,你居然还敢笑!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想想他们对审神者做的那些事,把这家伙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不要,放开我哥哥!望月安晏顾不得去理解这一切她不明白的事情,扑到望月泽身前护着他,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闯入我家持刀伤人,我要报警了! 九原君少女看向九原杉的时候,不自觉透露出些许询问和央求的神色。 九原杉一直很平静,无论是对上宫田泽扭曲的笑,还是听到望月安晏的质问。 宫田先生,九原杉还是沿用了以前对望月泽的称呼,虽然他知道那是个假名,我是来杀死你的。 宫田泽的四肢早就没有知觉了,也不在乎面前想要把他大卸八块的压切长谷部,整理了一下表情,瞬间有了之前在时之政政务厅见九原杉时的温和可亲,但九原君你并没有一上来就立刻杀死我,为什么呢? 九原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望月同学她知道多少? 宫田泽是京野瞬一的下属跟合作伙伴,表面上是政务司的接待员,但实际上他是京野手下的头号黑客,之前九原杉终端上关于时空技术的资料就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上去,又毫无痕迹地抹消,连稽查队的终端信息都被他破译了数次 这个人刻意安排九原杉进入那座本丸;暗中挑拨乱藤四郎试图趁乱杀死小孩完成高仓家的委托;山姥切国广被迫暗堕,和泉守兼定碎刀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那座本丸被时间溯行军攻破,说不定也是他们把本丸坐标透露给了敌人。 杀死这个人,九原杉根本不会犹豫。 但望月同学不一样,她虽然是通过改变过去活下来的,但原本她的消失就是时空跳跃技术带来的灾难,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宫田泽暗中监视过九原杉很长一段时间,对他的性情了解的十分透彻,这会儿忍不住勾起嘴角,小晏她只是对自己的来历知道一些大概,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有那些裂纹,还知道不能跟时之政对上,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何况,九原君怕什么呢?你是瞬一的学生,要消除一个普通女孩的记忆,多简单啊 九原杉冷冷看着他,你还是要死。 宫田泽应承的十分利落,好,我去死。 哥哥!望月安晏握住青年的手,神情慌乱不安。 宫田泽深深看了妹妹一眼,然后再次转向九原杉:九原君。 九原杉给了药研一个眼神,短刀付丧神十分利落地用药放倒了少女。 小晏身上有你的一小截儿尾巴,九原君。 小夜左文字蹲下身,很快找到了那个黑色小毛球递给了审神者。 九原杉看了一眼,自己收了起来。告诉我你和望月同学是怎么回事,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当初,京野先生明明跟我说过有马狩的研究已经成功了,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会是这幅样子? 其实那不算是成功。说起这件事,宫田泽忍不住露出苦笑,他有别的心思,对九原杉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只是个半成品,当时似乎是成功抵挡了因果反噬顺利改变了过去 但实际上,因果与时间的力量只是减弱又延后了而已,瞬一原本可以坚持的,但他想要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离开他们很久以后我才渐渐变成了这幅样子,小晏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没用了。 小晏是个好孩子,她那么聪明,只要能好好长大,一定会成为了非常不起的人。 九原君,我手里有许多机密资料,关于灵术还有其他的,只要你答应我帮帮小晏,我都给你。 你拥有时空钟摆的血脉,我们做不到,你一定能,一定能发挥尾巴的作用,九原君,你救救她,她才15岁,才刚有喜欢的人,九 青年嘶哑癫狂的声音戛然而止,动手的是鹤丸国永。白发的付丧神缓缓收刀,任由青年的血从大动脉喷涌而出,被割破的气管只能发出嗬嗬的奇怪声音青年抽动了几下,很快没了声息。 鹤丸国永最恨有人利用审神者的心软蛊惑他去做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宫田泽这是上赶着找死。 便宜他了。被溅了一脸血的压切长谷部并没有生气,他觉得鹤丸做的很对。什么玩意儿,也配跟他家主人讨价还价。 九原杉没对宫田泽的死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走到望月安晏身边,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在他篡改过的记忆里,望月安晏的哥哥望月泽很早以前就生病死去了,女孩一直独自生活,不曾接触过关于时之政,关于改变过去的任何事情,今晚也什么都没发生 抱歉。九原杉轻声道。篡改他人记忆这种事情,真的很过分,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九原杉掏出兜里那一小截儿尾巴,这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时空钟摆的力量。 灵力构成的火焰烧掉了那个小小的尾巴尖,纯粹的力量像是蓝色的雨滴落在榻榻米上躺着的少女身上,她身上黑色的裂缝肉眼可见地淡去,最后消失不见。时空钟摆尾巴的力量就是这样用的,用献祭来承担因果。 主人! 九原杉连忙回头朝着鹤丸国永讨好的笑,别生气,承担因果的力量,我并不需要,没了那点儿也无所谓啊。 鹤丸国永毫不客气地揪住审神者的耳朵,不,你需要跟鹤解释的是,为什么你使用这种力量会那么熟练? 以九原杉对术的好奇心,明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不去研究才比较奇怪,但鹤丸还是很生气。 因果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京野瞬一、宫田泽、望月安晏想想那些人的样子,怎能不让人担心? 好奇心过剩的九原杉最后是被鹤丸国永揉成原形揣在兜里带回去的,被关在笼子里面壁思过,善后工作都是刀剑付丧神和九原家其他人完成的。 终于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小猫蔫蔫的,我错了,鹤丸。 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鹤丸国永很清楚九原杉的性格,对他万分无奈,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猫的额头,主人你鹤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付丧神这么说着还是忍不住抱起了可怜兮兮的小猫,算了,他认命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这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九原杉见他不生气了,转眼就放下不愉快的事情,开始跟鹤丸玩闹,山姥切国广在旁边帮审神者剥橘子,九原杉一边拿爪子去勾鹤丸衣服上的毛球,一边还能抽空接受山姥切的投喂。 对于审神者乱研究灵术的事,打刀倒没鹤丸那么大反应,他早就知道了,因为九原杉捣鼓那些的时候从来不避着他,他就是那个帮小猫妖剪尾巴毛的帮凶。 不是不在乎主人的安危,只不过他们会一直好好生活在在一起,主人也很珍惜这份未来,所以不会乱来,他愿意相信主人。但鹤丸国永管着小孩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山姥切长义帮忙把最后一箱行礼搬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最面的那本书。 书页在空中翻滚,一个浅紫色的信封掉了出来,刚好正面朝上,露出信封上九原君亲启的秀丽字体。 咦?髭切弯下腰捡起飘到自己脚边的信,惣领大人,您的信哦,要看吗? 长义拿的是同学们送他的那箱礼物,信应该也是新认识的朋友写的。 信没有封死,变回人形的九原杉轻易就拿到了里面的东西,漂亮的印花纸,泛着淡淡的樱花香味,应该是女孩子写的。 刀剑付丧神们早就把审神者围了起来,见小孩没有赶他们的意思,更是明目张胆地偷看信的内容。 我静静地翻过千页书, 等候你看我的那一秒。 我喜欢你,九原君。 短短的几句话,甚至没有落款。 哦~刀剑们故意拉长了声音,取笑九原杉。九原杉却没笑,转头道:长义,夹信的那本书 山姥切长义伸手从纸箱上拿起刚捡回来的那本书递给审神者,九原杉翻到正面,是一本精装的《小王子》。 九原杉的动作顿住,突然有种窒息感。 笑面青江察觉到什么,握住审神者的手,怎么,被女生告白不高兴吗? 九原杉眨了眨眼,没有告诉刀剑们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可不管是谁 九原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稚嫩的,属于十一岁小孩的手。 他是个小妖怪,一个因为半途从人类转化成妖怪的特殊妖化过程,被困于自己死去的人类躯壳,再也长不大的小妖怪,长大的样子都是假的。就算没有那些是是非非,喜欢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少年的九原杉不过一个幻影。 顶着黑色/猫耳的小孩抬起头来对着胁差笑了笑,没什么,被人喜欢我很高兴。就算没有什么意义。 和大家一起上学也很高兴。就算时间很短暂。 不过,老师给我的假期快结束了,跟夏目告别后我还打算去奴良组看望鲤伴和乙女姐姐,我们早点出发吧。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6) 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的孩子刚刚半岁,取名为奴良陆生。 上次九原杉来的时候陆生才出世不久,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已经能握着九原杉的手指含混不清地叫哥哥了。 九原杉抱着小陆生坐在廊檐下,哄孩子的时候比大人都有耐心,逗得陆生咯咯直笑。 要好好长大啊,陆生。 小猫妖抱着小小的滑头鬼,许下祝福。 第233章 番外 (八) 《原本丸IF线》(前传) 带着只会几个简单的灵术, 身体娇弱, 几乎没有武力值的审神者去时空战场,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烛台切光忠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办法。 我也会灵术啊, 你们的二代不过是个小孩都能到处执行任务,初代前辈不也跟我一样是女孩子,她难道就没有上过战场吗?三谷麻衣咬着唇,眼眶微微发红, 在你们眼里, 我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以前的主人,是不是? 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对她虽然足够恭敬, 照顾人也体贴, 但总有种说不出的隔阂感。三谷麻衣从前一直认为这是第二任审神者的虐待造成的, 她可以慢慢治愈他们,她愿意等。可后来她才从刀剑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个大概,事情根本不是那样。 这些刀剑,尊敬爱戴他们的初代大人,时常心怀眷恋;又觉得亏欠了他们的二代,整日心心念念。那她算什么呢?提供灵力让他们怀念前主人的道具吗?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有至今也无法消弭的距离感。 面对发出质问的审神者, 烛台切光忠微微闭上眼,他知道审神者主要是在跟他发脾气。比起其他刀剑, 他莫名发呆的时间最长;比起其他烛台切光忠, 他跟审神者不够亲密;之前几次见九原杉的时候在神态举止上许是也露了些端倪少女觉得委屈也是正常的, 明明她对自己很亲切。 这样,不就犯了跟当初一样的错,实在是不应该。 主人,抱歉。烛台切光忠直接跪在了时空转换器前面的地面上,无暇顾及沾满尘土的出阵服,只深深弯下腰,额头贴上手背,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如您所愿,现在还请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我,我才不要这样。因为被可怜才勉强装出亲近她的样子,太可悲了,她不比别人差什么,她能证明这一点。 三谷麻衣不听劝。不光是烛台切光忠,她最喜欢的一期一振、她自己锻出来的歌仙兼定、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今剑、蜂须贺虎彻、狮子王等刃也都劝她,但就是没用。 审神者一意孤行,刀剑付丧神们只能听命。挑了实力最强的三日月宗近、小狐丸、一期一振、压切长谷部带队,又选了审神者自己锻的歌仙兼定照顾她,烛台切光忠不放心,也占了一个出阵名额。 哼!三谷麻衣看了他们一眼就偏开头,却没对出阵部队的人选提出异议。 少女毕竟是接手别人的本丸,和刀剑付丧神们真正熟悉之后难免生出和前任的比较之心,会有女孩子拈酸吃醋后娇气任性的举动,烛台切光忠都理解,可是三谷麻衣跟九原杉真的没什么可比性,就武力而言。 初代大人虽然也上过战场,但却难免意外,最后碎了三振刀才在鹤丸国永的帮助下狼狈逃回,初代自那之后就再没要求跟着去战场。 烛台切和其他同僚对视一眼,叹气都不敢发出声音,就怕少女又因此闹别扭。 压切长谷部扶着自己腰间的本体,站在审神者身边,示意他安心。 三日月宗近姿态安稳,只是笑了笑,主人长时间呆在本丸里,外出也只有万屋可以逛,确实会闷。审神者的活动空间比起承担着出阵、演练、远征、内番等等任务的刀剑付丧神来说,要狭小/逼仄的多,不少审神者都是因为受不了这种与世隔绝的单调生活才离职的。 只是去低级战场转转的话,危险性不高,就当是去散心吧。 三日月宗近的话让三谷麻衣的脸色缓和下来,就是啊,她也会闷的。有许多审神者会跟刀剑们并肩作战,她也可以。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坏事只要有发生的概率,它就会发生。 低级战场上最要命的情况:在干掉几波低等级的敌人后,他们遇到检非违使了。 七具和满练度刀剑付丧神同等战力的检非违使,而他们这一边,除了五振满练度的刀,还有一振低练度的歌仙兼定、一位娇弱的少女。 但是,也不是没有硬拼的机会。 烛台切光忠迅速把自己身上的御守拿出一个塞到歌仙兼定怀里,你带着主人先走,脱离战场后就立刻传送回本丸,快! 歌仙兼定还没反应过来,太刀就已经奔了出去迎上敌人。 五刃同伴十几年,默契十足,借着太刀较大的攻击范围,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拦住三具,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压制三具,压切长谷部则在独自负责一具的同时以高机动策应队友。 歌仙兼定见他们拖住敌人,拉着审神者就跑,他知道轻重的。 等,等等,身为主人,我,我才不要逃。三谷麻衣原本是想说的更有气势些的,但两三米高、身材庞大、杀意凛然的检非违使,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心里害怕,声音难免颤动不定,我应该,和大家并肩作战。 少女的话音落下,灵术的光芒就打在了烛台切光忠和一期一振面前的的一具检非身上,让敌人身上多了道裂纹,也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烛台切光忠和一期一振一惊,在压切长谷部的帮助下花了好一番力气才重新把战线维持住,没让敌人冲破封锁。 主人,请,请先离开。一期一振的声音里带着剧烈的喘息。 这一次,歌仙兼定拉三谷麻衣的时候,少女没有再坚持。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留在这里只会让刀剑们束手束脚,根本帮不上忙。 审神者一离开,刀剑付丧神们再无后顾之忧,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赢过了敌人。代价是全员重伤,小狐丸甚至被枪兵击碎过一次,靠着御守才保住性命。 人没事就好。扶着小狐丸的三日月宗近倒是看得开,御守虽然珍贵,但这样才算物尽其用。何况他们本丸前两任主人都给他们留了御守,算是双保险。 压切长谷部忍不住拧眉,我感应到主人还停留在这个时空中,我们快去找她,然后立刻回本丸。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这支队伍不利夜战,不宜久留。 三谷麻衣并不是在这种时候还不听劝故意留在这里不回本丸,而是她和歌仙兼定刚脱离检非违使的战场范围就碰到了时间溯行军。 虽然敌人的等级不高,但只有歌仙兼定一刃也是独木难支,只能护着审神者和对方缠斗。 三谷麻衣刚开始还能帮上忙,等灵力一点点耗尽,她就只能依靠歌仙了。 少女此时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妄为,她不该因为小情绪就不听付丧神劝告,战场上烽烟四起,一片荒凉,随时都可能被杀死,一点也不好。 即使有歌仙护着,少女也被砍伤了,伤口不大,却钻心的疼。三谷麻衣硬撑着,除了刚开始的痛呼,再不敢出声让打刀分心。 幸而三日月他们及时赶到,三两下就解决了敌人,救下了审神者和快要倒下的歌仙兼定。 这时候三谷麻衣才敢放纵忍了很久的眼泪掉下来,她成为审神者之前不过是个普通女孩,怎么能不怕?今日的表现已经很勇敢了。 刀剑付丧神们也没有责怪她,一期一振在温声安慰少女,压切长谷部则弯下腰帮审神者检查手臂上的伤口,至少要先止血。 然而这一看却让打刀吓了一跳,这么一会儿时间,伤口已然呈现出黑色,上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一次,三谷麻衣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嘘,主人,乖一点。小狐丸迅速伸手捂住三谷麻衣的嘴,弄出太大动静会把敌人引过来的。 三日月宗近也凑近看了一眼,这个是秽气,是被变异溯行军伤到的吗?只有那种玩意儿才会有污染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的能力,之前大部分都被稽查队清理了,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 先回去。太刀的声音斩钉截铁。 回到本丸后,三谷麻衣一直在哭。她加入时之政的时间比较晚,不太清楚变异溯行军的事情,也不关心那些,但看着伤口上迅速扩散的黑色,只觉得整个手臂都没有知觉了。 付丧神们很紧张地围在审神者身边,这种情况,药研也没办法,只能用终端报告政府发现了变异溯行军,请求派会净化的治疗师过来,又安排跑得快的乱去接应,现在只剩下等待。 可那黑色蔓延的太快了,没一会儿就越过少女的手臂,继续向上蔓延,说不定都等不到治疗师过来就会整个吞掉审神者。 灵力越稀薄,被污染吞噬的速度越快,何况审神者这会儿耗尽了身上的灵力,已经没有力量去阻挡秽气的蔓延。 三谷麻衣眼睁睁看着黑气攀沿上来,哭声愈发恐慌尖锐。 付丧神们也急的团团转,审神者待他们很好,他们都不希望她出事。 一期一振紧紧握着三谷麻衣的另一只手,主人,如果,如果砍掉手臂可以保住性命 他的话没说完,少女就拼命摇头,她才不要失去一条胳膊,一定赶得及的。政府很重视审神者的安危,有专门负责救治他们的治疗师,一定能赶上的。 烛台切光忠也很担心焦虑,这件事,说到底和他脱不了关系。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摸出了自己身上的御守。 试试这个,说不定有用的。太刀也不管那么多了,拉开御守的线把里面的珠子倒在少女的伤口上。 比指肚还小的翠色灵力珠接触到皮肤就化作莹莹光茫,包裹住三谷麻衣手臂上的黑色,不但治愈了伤口,连秽气都变淡了许多,还被重新逼到了手肘之下,再不能越雷池一步。 虽然没能完全治好,众人也松了口气,这样总算能争取一些时间。 没过多久,时之政的治疗师赶到,完成了对三谷麻衣的净化治疗,还好奇地问起护住三谷麻衣的灵术出于何处。 众刀剑付丧神沉默许久,他们其实都知道那东西是哪儿来的,但就是不想在三谷麻衣面前说出来,少女已经因为这个在闹别扭了。 九原杉,我们三区稽查队的副官九原杉,这是他的灵力,你感觉不出来吗?少女其实是想好好说话的,但却忍不住心中的酸涩,反应过来后很快又低下头道歉: 抱歉,我被吓到有点胡言乱语了,谢谢医师先生您救了我。 那医师是个好脾气的,闻言只是笑了笑,这样啊,我试着去询问一下九原副官吧。他记得现在采用的净化灵力污染的方法就是那位大人改良的,是九原副官的话,也许会愿意透露这种术的术式,毕竟于救人有益,适合作为应急药品配备。 医师离开了,审神者的伤也好了,广间里的氛围却很微妙。 烛台切光忠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下去,主公,虽然我献给您东西理所应当,但那毕竟是九原殿留下的,他也算是帮了您,您不该未经过那位殿下本人的同意就透露关于他的消息。医师如果熟悉九原杉的灵力自己猜出来了是另一回事,但怎么也不该是他们随意张嘴。 三谷麻衣原本也算是温柔宽和,但今天受了几次惊吓,差点被秽气吞噬,正心酸委屈的不行,再加上之前积累下来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你就知道你的九原殿!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那你干脆去找他好了,干嘛还委屈自己留在我这里! 少女一把推开高大的太刀,我讨厌你,咪酱你是个混蛋! 审神者跑掉,她锻造出来的刀剑呼啦啦全都跟着走了。 烛台切光忠苦笑:不能怪审神者们偏爱自己亲手锻造的刀剑不是?任何时候都无条件地站在主人那边,他们这些刀剑就做不到,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留下的刀剑付丧神们面面相觑,一期一振犹豫了一会儿,只把本体放在了手入室的修复池里,我去劝劝主人。 烛台切光忠仰头看着屋顶没吭声,三日月宗近轻笑着点头,小姑娘吃醋闹别扭罢了,她一向喜欢你,多开导几句就好。 等受伤的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都进了手入室,其他刀剑付丧神们这才散开去干各自的活计,只是免不了要嘀咕几句今天的事情,言谈中骤然翻起了过往的尘埃。 压切长谷部听到障子门外的窃窃私语,劝慰烛台切,别太在意,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烛台切光忠摇了摇头,也没把自己伤痕累累的本体放进修复池,只拿在手上摆弄着,我有我的错处,但主公的行为我依旧不能赞同。 小狐丸想早点完成修复回去梳理毛发,现在整个付丧神都和本体一起泡在修复液里,闻言抬头瞄了烛台切一眼,你突然改口叫她主公,这就是疏远的意思,你因为她说了九原殿下的事情生气了? 明明之前还叫主人的。主公这种称呼,更加正式恭敬,敬而远之。 这样看来,即使到了今日,对于烛台切而言,孰轻?孰重? 那她说你心不在这里的话,也是实话了。小狐丸捋着被修复液沾湿的发稍一锤定音。 烛台切光忠愣住,半晌后才伸手捂住露出来的右眼,我真的太不帅气了。若能像鹤先生一样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了达成目标果敢决绝,不惜一切也就罢了。偏生优柔寡断,总想着面面俱到,哪儿来的这般好事? 明明想着绝对不重蹈覆辙的,但现在的我,不就是在重蹈覆辙吗? 三日月宗近已经察觉到烛台切光忠有点不对劲儿,缓缓道:烛台切,不要急着勉强自己,主从之间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磨合,再多一些时间的话,总会好起来的。 然而烛台切光忠却像是没太听进去,只轻声呢喃:也许,这座本丸需要的是一振新的烛台切光忠。时至今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即使这么努力了,他还是放不下从前,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 他可以看得开刀剑易主乃平常事,想得通人总要往前看,但他辜负的信任,欠下的情谊,都还没有偿还。 他到底要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轻松愉快的生活,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7) 太刀沉默了片刻,缓缓握住自己本体的刀柄,突然狠狠砍在旁边的石台上,原本就已经布满裂痕的刀身瞬间碎裂折断。 烛台切!修复池里的三刃都被他的举动惊住了,连三日月宗近都忍不住站起身来。 而烛台切光忠却在御守发动的光芒中笑起来,还越笑越夸张,甚至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别,别担心。我,我就是试试。 试试能不能从这曾经熟悉的灵力中,找回些什么? 试试能不能在用掉他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后,忘记些什么? 试试这可以让碎裂的刀剑都重新弥合的力量,能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让时光倒流,让一切重新来过? ※※※※※※※※※※※※※※※※※※※※ 大家是真的期待小杉留在这座本丸的故事线吗?我有点不明白,当初小杉还在本丸的时候大家明明一秒都不想呆,不停催促我赶紧离开的。 那么想看IF线的小伙伴们,能告诉我在这座本丸中让你们流连眷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第234章 番外 (九) 《原本丸IF线》(上) 御守发动, 属于九原杉的灵力包裹住太刀, 烛台切光忠有些许恍惚, 这是他熟悉的,熟悉的味道 付丧神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 只隐约看到三位同伴惊诧的目光。 发生什么了吗? 醒来的时候身体十分沉重,一动也不能动。他似乎是躺在地面上的,掌心的触感有些粗糙,小石子硌到了手肘, 又痛又麻。 他的意识清醒着,却无法支使身体, 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 好不容易挣扎着撑起眼皮,有些模糊的视线中, 高瘦的青年用绳子拉着个跌跌撞撞的小孩一点点远去。 这个在他脑中重复过无数遍宛如噩梦一般的画面让烛台切光忠瞬间分辨出自己所处的时间。 主, 主人太刀拼命抵抗着混沌的意识, 艰难地发出声音, 别, 别带走他, 上川队长。 把下唇咬出血来, 手指紧扣着粗糙的地面,烛台切驱赶着自己的身体,近乎是手脚并用地在连接本丸正厅和四时院的廊桥上前进。 这廊桥好长, 好长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把主人一个人放在离他们这么远的地方?远的他都够不到, 拉不住, 赶不及。 即使压榨了胸腔里的所有空气拼命奔跑, 跑到尽头的时候,迎接他的依然是鹤丸国永没有半分波动的金色眸子和稍稍上扬的声音: 啊,这一点我很抱歉,光坊。 无论如何,他大概都回不来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鹤先生?我不在乎主人会不会改变过去,如果他想的话,如果他想的话一起沉沦于黑暗之中又有何不可? 你还可以再次去往他的身边,但是我,我却没有机会了。 烛台切光忠剧烈地喘息着,只觉得呼吸都疼痛起来,肺部有灼烧的感觉。 周围的光线明显变暗,整座本丸在火光中影影幢幢有如鬼城,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相击的声音交汇成连天战火。 一声炸响,烛台切猛然回头,通往四时院的水上廊桥在灵力构成的金色火焰中烈烈燃烧。 这个时候主人,主人还在四时院里。 太刀不顾一切地冲向燃烧中的廊桥,拼命用本体斩杀着周围的敌人,他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审神者。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烛台切只能麻木地挥刀,最后握着本体的手都疼痛起来,好痛。 这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九原杉就站在他对面,定定看着他,我命令你放手,烛台切光忠!!! 这声呼喊宛如钉穿灵魂一般,烛台切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我欠你们的,就只有那个演练场的胜率吧,只有那个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您没有欠我们任何东西,是我们不好,全都是我们 然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原杉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缓缓后退,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耳边只留下五虎退呜呜咽咽的哭声。 不是这样的,主人! 像是终于从浑浊的水下挣脱,眼前的色彩和物体的轮廓都明晰起来,绞杀心脏一样的痛感也转移到了手上流血的伤口上,嘶 烛台切,伤到手了?歌仙兼定放下手里的汤匙,转身拉着身边的同伴去手入室。他一边帮太刀消毒包扎,一边念叨,先忍忍吧,手入室里暂时没有灵力给你用,等新的审神者来了就好。 打刀付丧神说完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因为新任审神者要来的事情苦恼呢,毕竟之前表现的那么平静。 其他的那些刀从得到消息开始就有点躁动不安,今天更是做什么都出错,心不在焉的,现在连烛台切也不能幸免。 烛台切光忠有点回不过神来,他这会儿脑子很清醒,比之前陷入梦魇一般的时候要清醒的多,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新主人? 歌仙兼定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忘了?新的审神者今天就任,狐之助已经去接人了。 据狐之助说新任审神者年纪很小,需要经验丰富的付丧神照顾生活起居并处理本丸日常事务,所以才选了我们。 不然合适的继任者还没这么快找到。 烛台切光忠愣了一下,心里有了个猜想,神色剧烈变化。他突然起身拉开手入室的门奔到大广间,死死盯着墙上的电子钟。 这个日期是九原杉来到本丸的那一天。 烛台切光忠狠狠捏住自己刚刚包扎好的手指,痛感清晰,再次氤出白色纱布的血色也是鲜亮的,但他依然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梦。 这样会感觉到真切疼痛的梦,他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不过 太刀不管这些了,他听到了本丸大门方向传来的动静,政府的工作人员和狐之助带着新的审神者来了。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是九原杉,刚刚十岁的九原杉。 或许是因为长途奔波,小孩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看着也不大好,但依然难掩天生的精致样貌。 小孩有一双水润清澈的眸子,看着他们的时候,眼里有明亮的光,闪动着一目了然的喜爱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当初他们为什么就是看不见这一点呢?那孩子一开始是带着怎样心情来到这里的?又是怎样被他们一次次伤害,一点点推远,直到相逢陌路。 烛台切光忠看着九原杉稚嫩的手抚上万叶樱粗糙的树干,在时之政人员的见证下正式和本丸签订契约,任命书和刀账都被交到了小孩手上。 身体里快要耗尽的灵力重新充盈起来,新主人清澈的灵力带着一丝凉意,拂过整座本丸,原本灰败的一切像是被雨水洗去尘埃,再次变得色彩鲜妍、生机勃勃。 他和周围的付丧神们一起,对着新的主人行礼,狐之助也跳到九原杉脚边,讨好地蹭着小孩的腿。 政府的工作人员离开后,独自面对刚认识的一大群人高马大的式神,九原杉的措辞分外客气有礼,请问,能带我去住的地方吗?我想先休息一下。 他身上被妖怪蓟弥伤到的地方还没有痊愈,再加上一路奔波,即使家里派了人帮他办理入职手续,这一番折腾下来,年纪尚幼的小孩也难免精神不佳。 站出来的是压切长谷部,打刀微微躬身,在下压切长谷部,知道您今天就任,天守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您跟我来。 不唔唔乱藤四郎刚开口就被烛台切光忠捂住了嘴。短刀在挣扎,却敌不过太刀的力气,只能憋红了一张脸。 烛台切光忠死死地压制着乱,手上的伤口再次崩开也没有放松一分力气。 主人,抱歉。我之前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您要住的天守阁翻乱了,这会儿那里还有些乱,真的非常抱歉。 烛台切光忠的表情很温和,语气也十分诚恳,但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一只眼还带着眼罩,现在这幅死抓着一个小孩快要让他背过气去,手上的伤口不停渗血,把乱藤四郎都染红的样子,脸上温和的表情反倒显得很可怕。 九原杉初来乍到,不知道这是哪一出,语气便犹豫起来,我住别的地方也可以,你,你们没事吧? 并无大碍,不需要您操心。烛台切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笑容,不介意的话,能请您暂且去某位付丧神的住处休息吗? 我都可以。九原杉并不介意这些小事,但是这座本丸的刀剑之间似乎有矛盾的样子?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直接越过压切长谷部指定了人选,请带着主人去你那里吧,鹤先生。 诶?正在看热闹的鹤丸国永突然被点名,神情还有点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朝九原杉伸出手,跟我走吧,小小只的主人。 白发金眸的付丧神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气质,笑容明亮、语气轻快,九原杉一下子就对他有了好感,乖乖把手递给他。 狐之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留下了。它本应该跟在新入职的审神者身边,但烛台切这边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只希望鹤丸殿不要在这么一会儿时间里就搞出什么大惊吓。 看着那两只手拉着手离开,烛台切光忠这才松开乱藤四郎。 短刀付丧神在顺气,粟田口的其他刀剑都围在他身边,若不是烛台切光忠一直以来对大家都非常照顾,人缘极好,他们早就闹起来了。 烛台切一期一振看着乱脸上、青紫起来的痕迹皱眉,他知道刚刚烛台切是为了阻止乱藤四郎闹事,可这下手也太重了。 鲶尾藤四郎性子爽朗,有话就直说了,烛台切先生你投效新主人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忘性真好。遗忘初代大人速度可真快,主人这才离开多久? 烛台切光忠这会儿不急着跟他们掰扯这些,只是对着另一边道:小贞、小伽罗,去鹤先生那里守着主人,不要让人打扰他休息,拜托了。 呦西!既然是小光的委托,我会认真完成的。太鼓钟贞宗双指并在眉梢扬了扬,顺便可以偷看小主人呢,嘻嘻~ 我又不打算和他搞好关系。大俱利伽罗眉头皱的死紧,可还是和太鼓钟贞宗一起去了。 烛台切轻笑,小伽罗虽然总是嘴硬,但拜托他的事情从来不会出问题。 将自己最信任的三个人都放到九原杉身边的烛台切光忠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转向一期一振。 跟我去看看吧,一期殿。 通往天守阁二楼审神者住处的楼梯上摆满了已经支好弹簧的捕鼠夹,挤挤挨挨一大片,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这么明显的陷阱,当然不是真想伤到新来的审神者,只不过是在跟那孩子示威罢了。 暗讽新来的审神者是鸠占鹊巢的鼠雀之辈、鄙陋卑微之徒,好表达自己的抵触和蔑视。 怎么会?压切长谷部有些吃惊,早上我来查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谁干的?站出来。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很轻,周围刀剑付丧神们的议论声却因为他的话陡然安静下来。 乱藤四郎敢作敢当,我干的,那又怎么样?旁边的鲶尾藤四郎也站了出来,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他旁边的骨喰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低头不语。 包丁则在绞手指,我,我也帮忙了。乱哥拿成人杂志诱惑他加入的么可一看到那样小的审神者,他就后悔了,这样,好像很过分。 烛台切光忠一直看着乱,语气平静,但再难有平日的温和,不怎么样,谁放的谁收拾,现在,立刻,马上。 一期一振也想不到自家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情,神情有些复杂,乱,你们先把东西收起来吧。 一期一振最先动手收拾,乱藤四郎咬了咬唇,跟在兄长后面动作,然后是鲶尾、骨喰、包丁直到粟田口刀派所有的刀剑付丧神都加入进去。 这么多人,东西收拾的很快,只是上好的捕鼠夹毕竟有一定的危险性,五虎退在整理的时候差点被伤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因为某种在大家静默的注视下产生的,让他无地自容的情绪。 一期一振摸了摸五虎退的头,把他拉到一边,哥哥来收拾就好,退休息一下吧。 烛台切还是没有说话,等着他们清理完所有的捕鼠夹后就迈上楼梯,拉开了天守阁的门。 这是初代的房间,乱藤四郎他们没破坏里面的东西,只是拿水浇湿了烛台切提前给审神者晒好的新被子。 当初就是这样,因为乱的行为,审神者和他们一开始就关系紧张,小孩被临时安排在了刚刚打扫过,地方也宽敞的四时院。 结果之后的几天,乱不停地闹,本丸愈发混乱,然后九原杉就因为想要查看天守阁被乱他们从楼上推了下去,审神者迁回天守阁的事情再次耽搁下来直到最后主人再也不要他们了。 烛台切把手中的湿被子丢到地上,这肯定是不能给审神者用了。他拉住神色阴沉的压切长谷部,现在重要的不是跟他算账,长谷部你去仓库找找,新被子应该还有,虽然来不及熏香,但现在太阳还好,晒上大半天应该勉强可以用。 压切长谷部也不啰嗦,狠狠瞪了惹事儿的乱藤四郎他们一眼这才离开。 烛台切光忠深吸一口气,看向粟田口刀派的付丧神,乱,你是不是觉得肆意欺凌新来的审神者,初代大人就会高兴? 主人才不会!乱藤四郎立刻反驳,主人那样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短刀神色一愣,眼见地情绪低落下来。 初代大人是因为灵力衰竭不得不离开本丸的,跟现在的主人一点关系也没有。烛台切光忠定定看着短刀,乱,就算你赶走了新的主人,初代大人也不会回来的,永远都不会。 不要因为她说有好主人接手,所以能放心离开这样安慰我们的话就惹事生非。 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东西,我不允许你胡来。烛台切把目光转向一期一振,一期殿,我不会勉强乱,不会勉强任何人非接受新的审神者不可,但是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8) 不接受他就躲的远远的,出阵也好,远征也好,随便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许伤害他。 不许给他使绊子,暗的、明的、阳奉阴违都不行;不许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地跟他说话;不许用着他的灵力还口吐妄言,惹他不高兴。 做不到的刃,我会和长谷部联名向主人进言彻底封印这振刀,直到主人任满离开。 听明白了吗,大家? 一期殿,你如果管不住你弟弟,出了问题的时候,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许说,能做到吗,皇室御物,一期一振? 烛台切光忠说这话的时候,露出来的那只眸子里像是有地狱的岩浆在流淌,不要逼我啊,大家。 我已经被逼疯过一次,不要再来了,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烛台切光忠今天的言谈举止跟以往温和包容又有耐心的样子大相径庭,其他刀都有点被惊到了,烛台切? 行了,就这样。烛台切光忠拍了拍手,又恢复了平日温和的语气,内番暂时先按照之前的轮值做吧,出阵的部队,我会和长谷部一起去请示主人再做决定。 烛台切光忠已经不想理会别人对他的看法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他再放肆一些好了。 如果以前的烛台切光忠什么都守护不了,坚持那样的自己又有什么用。 第235章 番外 (十) 《原本丸IF线》(下) 烛台切根本不信任温柔有余, 严厉不足的一期一振对弟弟的管束力, 又专门叮嘱了药研、鸣狐、厚、 五虎退、秋田和平野,让他们看着点自己的兄弟。 这下, 太刀总算能腾出手来, 仔仔细细地收拾好天守阁,又请了歌仙兼定几刃帮忙,做出了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饭。 刚睡醒的九原杉被鹤丸牵着到了广间,参加他和自己契约刀的第一次聚餐,也是付丧神们给新任审神者办的接风宴。太鼓钟贞宗和大俱利伽罗跟在他们身后。 宴会的座位都是烛台切安排好的,九原杉附近都是三日月宗近、石切丸、太郎太刀、数珠丸恒次、髭切、膝丸、蜻蛉切、御手杵这样的刀剑,就算有性子闷些不够热络的, 但绝对不会让审神者难堪。 除了部分刀缺席,这一次的接风宴进行的十分顺利,再没像记忆中那样因为又一次的冲突一片狼藉。 为了减少小孩刚到一个地方的不安,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商量着先让已经跟审神者呆了一下午的鹤丸国永担任近侍陪在九原杉身边。 烛台切光忠安顿好审神者跟鹤丸, 等出天守阁的时候, 天都已经黑了。 太刀看着天守阁二楼亮起的灯光,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审神者白日里睡多了, 鹤先生可能会带着他玩到半夜。 把主人放进天守阁里, 你似乎很高兴? 烛台切回头就看到立于庭院中的三日月宗近,蓝发的太刀依旧穿着今日拜见新主人时为表郑重特意换上的出阵服, 神色悠然, 眼底的新月和天空中的那一轮交相辉映, 瑰丽又神秘。 只要主人住进天守阁,我就觉得,我就觉得我已经改变了什么,把他留下来了。烛台切光忠在这样的三日月面前,忍不住吐露心声。 原来如此,这就是烛台切你的愿望吗?三日月宗近微微勾起嘴角,眼里的神色温柔又悲悯,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烛台切光忠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三日月殿? 三日月宗近笑着点头,我们许是身处烛台切你的梦境之中呢。 他的话音落下,一边的小狐丸和压切长谷部也从阴影中站了出来。 你没看到,九原殿给的御守发动的时候,你身后出现了时空裂缝,把整个手入室都吞了。压切长谷部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这里是不是梦了。 小狐丸用手指一圈一圈卷着头发,现在这种处境似乎也没让他觉得苦恼,也许不是梦呢?时空裂缝的另一边,应该是过去的时间吧。 如果是过去的话要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无论是不是梦,烛台切都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 他整日里围着九原杉忙的团团转,自己却很少靠近那孩子,只是让鹤丸国永和其他性子稳妥的刀陪着审神者。 压切长谷部很奇怪,你怎么回事,以前心心念念想回主人身边,现在却故意躲着他? 我,我没烛台切的声音很快低下去,鹤先生才比较好吧,我,主人会讨厌我的,只要真正相处,我也许很快就会让他失望。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吧?压切长谷部跟他说不通,直接拉着烛台切去找审神者。 主人,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求见。 房间里响起一阵哗哗的响动,然后才是九原杉清脆的童音,进来吧。 压切长谷部进门看见办公桌上有些散乱的文件没有吭声,等他俯身行礼的时候又瞥见了桌子底下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仔细看看,审神者跟鹤丸脸上都残留了一些浆糊和纸屑的痕迹。 想来做近侍的鹤丸国永根本没有好好陪着审神者办公,而是在玩游戏,赌注应该就是贴纸条。 压切长谷部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旁边的盥洗间弄来热毛巾给审神者擦脸。小孩巴掌大的脸,他一只手就能覆盖,乌溜溜的眼睛从毛巾后面露出来,像只偷偷干了坏事的小狐狸。 主人比狐之助可爱多了,压切长谷部想着,放下毛巾,轻车熟路地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公文是不是太枯燥了?您不介意的话,我来处理剩下的部分吧。 九原杉绽开大大的笑脸,甜言蜜语一串,长谷部你真好,勤劳又能干,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会哭鼻子的。 这全都是长谷部的错,所以你要负起责任,一直一直陪着我啊。 压切长谷部已经很习惯九原杉这样跟他说话了,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努力平复心情不让自己乱飘花干扰到审神者。 当然,只要是您的愿望,我会一直追随您。 他们现在这样好,好到曾经的那些记忆似乎才是一场让人不快的梦境,醒来就好,无需在意。 对了,主人。压切长谷部一见到审神者就习惯性地先照顾他,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倾身凑到审神者耳边小声道: 烛台切想亲近您又不好意思,明明想见您却总是止步于屋外,大冬天在院子里打转儿,您能不能哄哄他? 自从九原杉来这座本丸,烛台切光忠一直都很照顾他,从住处的每一样用具摆设,到吃进口的每一种饮食点心,都很用心。 还有替他挡下的明枪暗箭、是是非非,为他排除所有麻烦和阻碍,只把最好的一切呈现在他面前。 这一点,即使烛台切从不在他面前邀功,九原杉也是知道的。原来是在害羞吗,所以总是远远看着不肯靠近? 鹤丸国永也不在意毛巾是九原杉用过的,顺手拿起来给自己擦了擦脸,跟长谷部一样凑过去跟小孩咬耳朵:光坊大概是有这种欲拒还迎的癖好,以前都没看出来,有点吓到我了。 九原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种时候,也许应该试着主动靠近对方? 于是小孩站到了太刀付丧神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你照顾我,烛台切。 烛台切光忠猛然僵住,慢慢试探着回抱九原杉。 本丸已经是冬日景趣,但一直在室内的小孩穿的并不厚,人类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过来,精铁铸造的刀身终于感觉到了暖意。 主人。烛台切缓缓收紧了怀抱,主人,主人 很早以前九原杉就感觉到了,烛台切光忠似乎对他抱有非常浓厚而复杂的感情。 现在他只是从太刀颤抖沙哑的声音,和肩头滚烫的湿意中再次确认了这一点而已。 他不明白,但他愿意努力去回应别人对他的好。 小孩一下下抚摸着太刀的背,温声安慰他,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无论发生什么。 不怕,不怕。 烛台切光忠抓着九原杉肩膀的手指倏然收紧。主人从来都不曾亏待他们半点,即使是在当初那样的处境下,依旧竭尽全力保全他们,结果后来病了那样久。 那么这一次 这一次,由我们来保护您。 烛台切光忠抬头,眼眶有点红,声音却分外坚决,我们,一定会保护您的。 对于在暗中窥视九原杉的人,烛台切光忠从头到尾都不是非常清楚。他所知道的消息都是后来鹤丸国永告诉他的,但那已经足够了。 这座本丸是被监视着的,终端信息传输也不安全,乱、鲶尾、骨喰身上被做了手脚,在他们两任审神者交接前那次去政务司体检的时候。 还有一振刀有嫌疑,就是当初跟着乱他们一起把审神者推下去,后来却含含混混说不清当时状况的今剑,他很有可能也是被术操纵的。 只不过今剑在之后本丸被攻破的时候碎刀了,所以再也无法确认这一点。 烛台切光忠、三日月宗近、压切长谷部、小狐丸四刃经常借着出阵或远征的机会避开本丸中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监视,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一个多月后终于被他们找到机会当面跟稽查队的队长上川行定报告自己本丸的异常。 本丸被彻底清理了一遍,找出了许多十分隐蔽的摄像头。 天守阁中奇怪的术式是九原杉自己来本丸几天后就发现并毁掉的,小孩按着记忆重新画了出来交给了稽查队,这份对复杂的术式过目不忘的本领,惹得上川队长多看了他好几眼。 所有刀剑付丧神都接受了检查,最终乱、鲶尾、骨喰、今剑四刃被带走。 等到这四振刀再次回到本丸的时候,政务司京野瞬一叛逃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但这些和他们的生活没有太大关系,本丸里依旧平静。 四刃站在九原杉面前,神色有些不安。政府里因为刀剑付丧神可以被敌人操纵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他们这样有问题的刀,即使稽查队再三声明已经处理了隐患,可以放心使用,依旧有很多审神者拒绝再次接受有前科的付丧神。 然而到大门口迎接他们的九原杉只是笑了笑,语气轻松欢快,欢迎回来,今剑、乱、鲶尾、骨喰。 辛苦了,烛台切给你们做了大餐哦。 回家了就不用再害怕了。 其实,知道你们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讨厌我,我很高兴。 春日樱花飞舞,九原杉和付丧神们一起在走廊上晒太阳,小狐丸把一柄漂亮的梳子递给审神者,拿脑袋在小孩脸侧蹭了蹭,主人 九原杉已经习惯了太刀的撒娇,拿着梳子给小狐丸梳理长长的头发,梳完后接受了乱藤四郎递过来的发带,给太刀扎了个礼盒般夸张的粉色蝴蝶结。 审神者看着自己的杰作,和今剑、五虎退他们一群小短刀挤在一起哈哈大笑。 小狐丸看到自己发尾的蝴蝶结也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九原杉的鼻子,给主人也扎一个吧。 审神者一直是黑色短发,扎粉色蝴蝶结的样子只要想象一下就很猎奇。 九原杉想跑,却被周围的小伙伴们绊住,惨遭毒手。然后周围就响起了刀剑付丧神们毫不客气的笑声,和泉守兼定笑的最起劲儿,气的九原杉硬是跳到他身上在他头顶也绑了一个。 这幅画面被陆奥守吉行用相机永远留存了下来,成为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人手一张的压箱底。 三日月宗近一直喝的是清茶,后来为了照顾审神者的口味儿总会在旁边再备一壶花果茶。 太刀慢悠悠把杯子斟到七分满,用手在杯壁上试了试温度,这才递给玩累了的小孩,主殿,请用。 九原杉渴了,端起来一口闷。 三日月轻笑一声,伸手帮九原杉整理好被弄乱的头发,又忍不住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好孩子。 这样就好,这样比当初那个在锻刀室烈烈火光中用冰冷的眼神看他,问他从头到尾,你们有哪怕一天,真的将我当作是主人吗?的样子好的多。 爷爷年纪大了,听不得那样的话。 太阳暖洋洋的,九原杉原本是靠着三日月休息的,最后一点点溜下去,躺在了地板上。 烛台切光忠拿了毛毯和小枕头过来,把熟睡的小孩卷成春卷放在小枕头上,这样很可爱吧? 鹤丸国永点点头,忍不住伸手去捏小孩看起来软绵绵的脸蛋,被新召唤出来不久的山姥切国广钳住爪子毫不客气地推开。 审神者睡着了,周围的付丧神们也都安静下来,就这么待在小孩身边默默守着他。 外面的纷纷扰扰、腥风血雨,和他们都无关,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里面有他们所守护的珍宝。 九原杉醒的时候,太阳依旧很好,付丧神们有许多跟着他一起睡了,七扭八歪的,鹤丸甚至把自己的脑袋挤上了原本就不大的小枕头。 小孩眨了眨眼,看着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烛台切光忠露出笑容,声音里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穿堂而过的微风一般轻,呐烛台切。 我要来时之政的时候哥哥们很不放心我,但我却心怀期待,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来就会拥有很多刀剑付丧神做式神。 你们会照顾我、陪伴我、保护我一切都会好。 然后我就来了,你们跟我想的一样好,不,比我想的还要好。 谢谢你们。 烛台切光忠一愣,心突然被揪住,曾经的他们,一点也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三日月宗近一直坐在九原杉旁边,此时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孩的眉心,笑着道:该是我们感谢主殿才对。 烛台切光忠也笑了,不再纠结那些仿若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点头附和,嗯,是这样。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199) 谢谢您来到我们身边,主人。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他也心怀感激。 九原杉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在本丸过第二个生日的时候已经窜高了一大截。 呀,主人长的好快。五虎退拉着九原杉去他们标记身高的廊柱边,一期哥,快来看看,主人是不是比药研哥都要高了? 一期一振笑着接过五虎退的本体,在审神者头顶划下痕迹,嗯,长高了呢,主人。 短刀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比审神者本人还激动。 啊,也许再过几年,主人就能跟一期哥一样高了啊。厚藤四郎十分羡慕,我也想再长高一点儿。 唔,一期哥吗?博多藤四郎摸着下巴,还是跟烛台切先生一样高比较好吧。 嗯嗯,包丁藤四郎点头,三日月殿、小狐丸殿、大典太殿那么高也不错啊~ 他们身后一期一振笑了,只是笑的空气都有点扭曲,博多、包丁,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可以跟哥哥解释一下吗? 第236章 番外 (十一) 《时光碎片》 九原杉渐渐长大, 九原松开始把不夜山社接到的一些比较棘手的委托交给自家弟弟处理,这次也是。 是, 大哥, 我知道了。九原杉语气轻快利落,我会处理好的。 确认过目标位置, 九原杉结束通话,一边下楼一边对着旁边的压切长谷部吩咐道:帮我叫人吧,长谷部。 山姥切国广、山姥切长义、笑面青江、髭切、鹤丸国永、小夜左文字, 他们六个跟我一起去现世。 压切长谷部跟在审神者身边,一直护着小孩下了楼这才微微躬身, 我这就去, 请您稍候,主人。 稽查队的刀动作很快,五分钟后,九原杉变成少年身形换上了不夜山社除妖师贯穿的纯白道着和深蓝袴, 背上背好了灵弓, 被他点名跟着去解决委托的六振刀也换好了出阵服整装待发。 本体、刀装、御守、怀表最后确认一下全都没有问题? 看到六振刀剑齐齐点头,九原杉这才输入不夜山社情报部提供的现世坐标, 时空转换器发出耀眼的金光, 等光芒散去, 院子前已经没有了审神者一行的身影。 加州清光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不自觉把手里编了一半的红色丝线绞成一团。 清光?帮他拉着线的大和守安定疑惑, 怎么了? 加州清光摇摇头, 却又忍不住蹙眉, 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杉少爷。不夜山社的接头人就等在约好的地方,跟九原杉交代情况的语气很急促,这次的目标是和城市中盘旋着的负面情绪结合过的妖怪,它已经诱惑七个人自杀,还吃了五个人,因为在市区,不太好动手。 还有最棘手的一点,我们前不久才发现的,它似乎有瞬移的能力。 对此,九原杉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一来就感觉到了浓重的妖气,这么明显已经不需要人指路了,你不要靠太近,容易被误伤,我抓到它后会交给你的。 冬日的清晨,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少年开始奔跑,刀剑付丧神们紧随其后。 那妖怪性情恶劣,身形也有三层楼那么高,欺软怕硬却是半点都不打磕绊,之前普通队员拿他没辙的时候生吞活人避都不避,这会儿感应到九原杉的灵力溜的飞快。 啧。九原杉也有点恼,他12岁灵力开始猛涨,妖化后上了两个大台阶稳定了些,最近灵力又开始动荡,很难隐藏自己不被发现。 少年速度极快,那妖怪很快就被逼的发动了瞬移能力逃命,眨眼间就到了五百多米外。 这种力量一般都会有间隔时间,没法无限制的使用,九原杉立刻在终端里下达作战命令,我会在前面的公园拦住它,鹤丸到了以后和我一起夹击压制,小夜灵活策应。 山姥切、青江、长义、髭切,你们找机会张开结界,别让它再用瞬移逃跑。 明白。刀剑们在终端里应声。 九原杉确定周围没有其他无关人员,用潜行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后发动了时空钟摆的空间跳跃能力,一下子拦在了那妖怪前面。 好丑。这是九原杉看见妖怪正面的唯一感受,跟人类的恶念结合的妖怪,身体也像是无数残缺的人拼接起来的一样,表面还浮动着许多扭曲的人脸。 少年握住背后的灵弓,一松手便是万箭齐发。他要把握好尺度,既不能让这妖怪有余力逃出去,也不能把他逼狠了发狂到处搞破坏。 无论是不夜山社要处理的妖怪,还是时之政要消灭的时间溯行军,大多都会混迹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他已经习惯兼顾这些了。 带着净化力量的灵箭打人很痛,但不至于要命,那妖怪转身想逃,又对上了赶过来的鹤丸国永跟小夜左文字。 三人配合着把妖怪限制在公园中央的空地上,直到笑面青江的声音在终端里响起,我们好了,主人。 九原杉再不留手,符纸纷纷扬扬落下,把妖怪围了起来,手上的武器也从灵弓变成了绯雪。 那妖怪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掐着点再次发动了瞬移,但因为有结界的存在,他只是从公园的空地上移到了树林里。 九原杉紧跟着他的气息进行了空间跳跃,在看到妖怪无数双眼睛同时变得猩红状似疯狂的状态后毫不犹豫地把绯雪插进了妖怪的身体,持续注入灵力。 绯雪红色刀刃上的符文像是液体一样流动起来,顺着伤口钻进妖怪的身体。巨大的妖怪因为疼痛和恐惧疯狂甩动肢体,但猫一样灵巧的少年只靠着手中的刀做支点就把自己稳稳固定在它身上,任它怎么动作都无法甩开。 几十秒内,妖怪漆黑的身体上就爬满了金色的符文,九原杉这时再甩出符纸,轻而易举地把妖怪封印起来。 少年落地接住符纸,顺手就折成了三角形,只等着交给不夜山社的联络人。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身体就开始发热,符纸也从他手中滑落。 视线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眼前是随风摇晃的幽蓝色花朵,五瓣花,花瓣呈心形,黄蕊,叶细长,茎和叶背皆有绒毛。 明镜草的花是没有任何味道的,被迫变成原形的小猫妖却像是被呛到一样打了几个喷嚏,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朝他跑过来的小夜跟鹤丸喊,别过来! 主人。最前面的小夜左文字听话地停下了脚步,握紧了手里的本体,您怎么了? 我不要紧,别过来,离远一点。九原杉叼起地上的符纸绕开他们,跑到喷泉那里冲掉身上沾染的花粉,这才朝他们走过去。 刚刚赶过来的笑面青江几个看到湿淋淋的小猫,有点疑惑,主人? 九原杉任由山姥切国广脱下披风给他擦毛,轻声跟付丧神们交代,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开花的明镜草,我可能得保持这个样子大半天。 很快就能好,也没什么后遗症,别担心。他是猫妖还好,要是刀剑们过去,可不是要丁零当啷躺一地铁片。 山姥切长义嫌弃山姥切国广脏兮兮的披风弄脏了审神者,抢过小猫,拿自己的披风给它擦。 无论是做稽查队的审神者还是做不夜山社的除妖师,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猝不及防的意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川行定、九原松、九原枞、名取周一、的场静司谁都不能幸免,九原杉也一样。 真要论起来,做为猫妖的他可比人类结实多了。已经变成小猫窝在付丧神怀里的九原杉现在觉得做妖怪是件很好的事了,所以会被明镜草影响这种小缺陷还可以接受。 无论如何,出了这种事,我们还是快些回本丸吧。鹤丸国永捡起旁边的符纸塞到山姥切长义手里,非常自然地拿符纸换了小猫,主人身体不适,把这个转交给不夜山社除妖师的任务就拜托长义了,我们先回去了。 太刀说完这些,转身就发动了回城符,很快消失不见。 鹤丸把审神者带走了,山姥切国广追着他离开,髭切和小夜左文字也紧跟着走了,只剩下笑面青江拍了拍山姥切长义的肩膀,等会语气自然一点,打发走不夜山社的人后记得找个人类处理一下主人落在树林里的衣服。 被独自留下的山姥切长义握着表面沾满了水珠的符纸: 他手里抱着的,原本不是被封在符纸里的妖怪来着。 等在本丸里的加州清光坐立不安,被他影响到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也跟着一起在时空转换器前等着。 看到鹤丸抱着落汤小猫回来几刃都是一惊,等知道只是要保持原形半日后才放下心来,张罗着给小猫泡热水澡。 九原杉原本是有点冷的,洗完澡又觉得身体发热,明镜草花粉除了让妖怪显露原形外,还会让妖怪比较亢奋好斗。 小猫妖被花粉影响,看到走廊里趴着的另一只小猫比平常还要爪子痒痒,小黑! 小黑耸拉着眼睑,没精打采的,但还是离弦的箭一般奔了出去。 九原杉这家伙跟他真的是合不来,虽然做宠物确实不用战斗,但陪玩也很麻烦好不好?何况小猫妖原形的时候幼稚又好动,不让它玩够就没完没了。 等等,主人。两只小猫你追我赶速度极快,烛台切光忠只能望着两道黑影一闪而逝无奈扶额:审神者不喜欢吹风机也不喜欢烘干机,这么一会儿毛还没干呢 两只猫出去,最后就只有一只猫回来。 那个,它小黑站在经常喂自己的大俱利伽罗面前用后爪挠了挠下巴,它被石缝卡住了。 小黑觑着眼,那点莫名的心虚在付丧神的注视下很快蒸发掉,都是你们把它喂太胖的错,它以前和我差不多大,现在我过来了它过不来,绝对是胖了! 小黑的少年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本来就是,九原杉的人形被固定在他还是人类时11岁半的样子,几年过去分毫不变,但原形就不一样了。 两个月小奶猫的样子,身长没长进,反倒被这些付丧神喂养的越来越圆,都快成毛球了。 这是谁的错?反正不是小黑的错。 大俱利伽罗无意跟它讨论这些,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只问它,主人在哪儿? 被明镜草影响强制变成原形的时候是用不出灵术的,这一点九原杉也是被卡住以后才发觉的。 它的爪子很锐利,但无奈身体太圆小短爪只能勉强够到卡住它的石头给石头画三道杠,它的翅膀很有用,可以破开时空,但缝隙里翅膀根本张不开。 大俱利伽罗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猫努力蹬着后腿,却卡在那里怎么也钻不过去的样子。 打刀常年都冷着一张脸,这会儿却忍不住勾起嘴角,那笑容转瞬即逝,九原杉背对着他看不到,前面带路的小黑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无言以对。 这小傻猫,傻到惹笑了自己最不爱笑的家臣。 打刀付丧神怕伤到小猫,虽然很相信自己的力气,还是先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才小心推开上边的石头。 主人。大俱利迦罗性子孤僻,不爱说话,从头到尾也只叫了九原杉一声,没法跟烛台切光忠一样嘘寒问暖。 九原杉不在意这个,只是抖掉身上的灰尘,被打刀抱起来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他,不要告诉其他人,要保密哦,伽罗酱。这种事情实在是有损他主人的威严。 好。大俱利伽罗按住小猫的头,没让它看见自己眼里的笑意。 九原杉对打刀的保证很是信任,转头就开始对着小黑威逼利诱,你要是告诉烛台切他们,就等着跟我一起吃白水煮鸡胸肉好了,帮我保密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小蛋糕分给你。 小黑被九原杉撵着跑累了,懒得自己走,跳到大俱利伽罗肩膀上,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应着,知道了,你看我不是听你的只叫了大俱利来吗? 那是,九原杉彻底放松身体趴在打刀怀里,他千挑万选能够迅速解决困境,不会取笑他也不会拿这件事跟人唠嗑的付丧神么。 两年多过去,即使九原杉并没有刻意锻刀,本丸里也有了近六十位付丧神,大广间里坐的满满当当。 抱着干洗店纸袋回来的山姥切长义赶上了饭点,小猫伸出爪子用软软的肉垫拍了拍他的手背,保证会给他买礼物。 审神者今日是够能折腾的,早上出门一趟,回来又闹,午饭前就洗了两次澡,髭切作为他今日的近侍,把小碟子在榻榻米上摆好后忍不住弹了弹小猫的额头,乖一点啊,惣领大人。 太刀根本没舍得使力气,九原杉蹭了蹭他的手心,开开心心地吃饭。今天有他喜欢的无骨小鱼和酸奶布丁。 过了饭后最困的那一阵儿,九原杉又想跟小黑出去玩,被小黑无情拒绝,你现在这样乖乖呆在家里比较好吧,你要是受伤,他们不把我剥皮才怪,好歹等明镜草的效果过去。 九原杉抱着小黑尾巴尖上的毛团打滚,也许就是那花粉的原因,我有点难受,想打架。 小黑无奈,他猫咪形态的时候和普通的猫差不多,从来就没打得过九原杉好么,九原杉却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我陪惣领大人玩吧。髭切从房间里拿出逗猫棒,柔韧的塑料杆顶端有一个小香囊,下面缀着几根色彩鲜艳的羽毛。 九原杉立马抛弃了懒洋洋的小黑,追着羽毛跑。 因为审神者是只小猫妖的缘故,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玩逗猫棒都是行家,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逗猫棒从髭切手里传到三日月宗近手里,途径石切丸、莺丸、大包平、鹤丸、小乌丸,又被粟田口的短刀们接力跑送回了髭切手里。 逗猫棒前面的小香囊里装着猫薄荷,九原杉有点晕晕乎乎的,髭切坏心眼地利用逗猫棒让小猫站起来转圈圈,小猫圆滚滚的,仰头太过直接翻倒。 小黑用爪子捂着眼睛不忍直视;刚来没多久的膝丸还没适应本丸的这种风气,对于兄长逗惣领的游戏有点坐立不安;压切长谷部和山姥切国广都不太高兴,但这总比不能用灵术的主人自己出去乱跑好,也就忍下了。 恋耽美 >审神者掉下去了[综]——一己之愿(200) 被髭切故意晃倒在地的小猫不肯起来,髭切便把逗猫棒放在小猫面前一伸爪就能够到的地方,等小猫一有动作又迅速抽开。 九原杉抬了几次爪子,有点怀疑自己今天玩太累了,不然,不然 髭切脸上也渐渐没了笑意,惣领,是身体不舒服吗?不然不该这么久都抓不到。 以审神者的敏捷和速度,这种游戏都是小猫让着他们才能玩下去的,可是今天审神者似乎不太对。 小猫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说话就化作人形倒了下去。 坐在走廊上的髭切伸手接住只有三四岁模样的猫耳小孩,一把抱起他,朝着手入室里看书的短刀喊道:药研,过来看看惣领。 长谷部去请津岛医生。 药研藤四郎怀疑九原杉是受凉发烧,津岛胥的诊断结果和他一般无二。 短刀握着小孩的手,眉头紧皱,大将以前身体是很差,但他妖化以后再没有过头疼脑热的,怎么回事? 津岛胥看着体温计上飙到41度的水银柱,正常情况下妖怪轻易不会生病,可他不是吸入了明镜草的花粉后又淋了冷水吗? 明镜草对于一般的妖怪来说只会让他们显露原形,但九原他有点特殊,不是说无法用出灵术了吗?失去灵力的保护,妖怪的幼崽也是很脆弱的。 不光是淋了冷水,还在洗完澡没吹干毛的情况下迎风乱跑,大冬天的。 烛台切叹了口气。因为小孩变成猫妖以后身强体健,又一天大过一天,他们怕事无巨细的管束会让审神者不高兴,平时就没那么严格,遇到今天这种特殊情况就出了问题。 九原正常的体温是39度,现在比平时高了两度,需要迅速降温。津岛胥说完,喂药、物理降温、治愈灵术一个接一个,丝毫不敢大意。 他专攻的是灵能力者的疗愈,给小妖怪治病,只能算半个对口,好在治疗是有用的,小孩的体温很快降了下来,只是依旧昏睡。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好好看护他便是。 压切长谷部去送津岛胥,烛台切光忠跟着出去询问饮食禁忌给审神者准备食物,屋子里只剩下药研藤四郎、髭切、山姥切国广、鹤丸国永四刃。 审神者生病,就算有药研在身边照顾,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还是坚持在小孩身边守着他。 屋子里没人说话,髭切摸了摸小孩撤掉冰袋后有些凉的额头,他是今日的近侍,无论如何,审神者病了,他只顾着逗小猫玩却没能早早察觉异常,终归难辞其咎。 鹤丸国永只是静静注视着小孩,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审神者从两年前开始就顺风顺水,身体健康且本事愈长,再没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性子倒比年幼时多了些恣意任性,出这种小问题也是难免的。 男孩子么,长大的过程中头疼脑热、磕磕碰碰都是正常的。 山姥切国广移到审神者旁边,隔着被子拍着小孩,轻声哼起了九原杉教给他的摇篮曲。 虽然九原杉从来都没有说起过,但山姥切国广相信,能被个十岁孩子一直念着的曲子,对于他而言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听到熟悉旋律的九原杉果然舒缓了神情,安稳睡去。 其他刀剑来看望审神者的时候都轻手轻脚来去无声。 石切丸在外间进行了祛除病魔的仪式;大典太光世把自己的本体放在了审神者枕边;加州清光将编了许久的红绳系在小孩手腕上,祈愿他早日康复。 九原杉是被髭切叫醒的,惣领吃点东西吧,吃完再睡,吃饱才有力气好起来。 小孩迷迷糊糊的,勺子到了嘴边还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只含混道:髭切只会捉弄我,你连鱼刺都不肯挑,恨不得离我八米远,喂我吃饭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鹤丸国永和山姥切国广先下楼去吃晚饭,这会儿还留在屋子里的药研藤四郎和烛台切光忠神色都有些异样。 髭切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手揽住又要溜下去的小孩,一手把勺子放回碗里后轻声在审神者耳边道:乖乖吃饭,等病好了,我把甜蜜蜜里所有种类的小蛋糕都给你买一份,你一样尝一口,一天就能全吃到,怎么样? 能满足心愿的时候,干什么总是瞻前顾后?经历千年的时光,也该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到小蛋糕九原杉有三分醒了,真的? 真的。髭切重新舀了一勺,慢悠悠吹着,你想的话,我可以顿顿给你挑鱼刺、剥虾仁,要多少都行。 所以,乖乖吃饭,乖乖喝药。 九原杉信了髭切的话,吃饭喝药都很乖巧,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好哄,要不怎么会被那家伙欺骗背叛呢? 随着明镜草的效果消退,九原杉的灵力渐渐恢复,病好的很快。前一天还昏昏沉沉的,第二天一早就活蹦乱跳了。 小孩病中的记忆十分模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髭切却信守承诺,早早在甜蜜蜜订了全套近百种小蛋糕,刚好在下午茶的时间送到本丸。 这家店每季都出时令新品,九原杉要时政、现世两边跑非常忙碌,说是要全吃一遍,几年下来依旧漏了很多。 髭切把琳琅满目的蛋糕摆满了四张桌子,放在小孩面前,这是第一次的,你一样吃一小口估计就饱了,以后每次他们出新品,我也全都买给你。 于是这一天,本丸所有的刀剑都收到了髭切请他们吃的小蛋糕,少了两个角的那种。 ※※※※※※※※※※※※※※※※※※※※ 别的刀都是一块两块,自己一刃却收到四块缺角蛋糕的膝丸:阿尼甲你对我真好(T▽T) 下午吃太多回到源氏部屋已经不想吃自己那份儿的髭切:弟弟丸你喜欢就好(⌒▽⌒) 感谢一路陪我走到这里的小伙伴们,现在番外也结束了,真的要说再见了,我们就此别过,希望以后山水有相逢,还能再次相遇。 要记得小杉啊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