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第1章 丧心病狂的富二代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章 丧心病狂的富二代 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在人文馆的楼梯上,发出清脆动听的脚步声。 往上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被白色的护士裙包裹的臂部,随着她扭动的腰肢,晃出一抹妖冶的弧线。 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安若脑后,只有卡在发间的护士帽,为她勾画出几分端庄。 她在301教室的门口站定,一扭门把,推门而入,可偌大的教室内空无一人。 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呯的一声关上门。从背后搂住安若,把她强行扑倒在最近的一张课桌上: “安若,今天你这样子,可真美,真迷人……这都快毕业,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一定让我爸把你安排到市立医院……” 安若一听这龌龊的声音,就知道是谁。 吴威凡,医大有名的恶少,仗着爸爸是市立医院的院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了五年,也对安若胡搅蛮缠了五年。 安若为了躲避他的追求,可谓是耗尽所有的脑细胞,没想毕业前的最后一天,这家伙居然丧心病狂的想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吴威凡的喉结一紧,拉下裤链,不由分说掀起她的裙子…… 眼见自己就要像只翻着肚皮的青蛙,任由对方逞凶示狠,安若抽出手,在他腰间拧了把,接着,反腿一脚,鞋钉敲在他屁股上。 吴威凡疼得大叫一声。安若趁机夺路而逃。 她冲出人文馆,在一排停在路边的汽车后蹲下来,直喘粗气。 “嘀~嘀~嘀~”安若身后一辆汽车的报警器突然叫起来。追着她出来,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的吴威凡,欣喜若狂的又折回来,“安若,是你吗?” 这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安若心里骂着,瞟眼发现不远的一辆香槟色陆虎的后门虚掩…… 那车上有人?还是谁粗心大意,忘记锁上车门! 她喜出望外,猫着腰过去,拉开车门,溜上了车。但下一秒,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一条体形彪悍的德国牧羊犬站在副驾驶座上,亮着獠牙,虎视眈眈瞪着她这个入侵者。 没想到,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黑子,”一声断喝,是个男人。 安若一回头,一张宛如神匠雕塑的面孔。俊逸,冷峭,下巴的线条邪肆又张扬,眉宇间恣意挥洒着高不可攀的气势。 可他身体僵直,腿上一条浅灰色的薄毯,几乎遮去他腹部以下的部位…… “安若,小妖精,你在哪儿?”吴威凡已经一辆车一辆车的顺着找过来。 安若听见他的声音,比看见大狗还要惊慌,“先生,这人是个流氓,麻烦你……”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突然勾住她肩头,让她倒自己腿上。然后,一掀薄毯,把她盖在了身下。 安若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靠在一块硬绑绑的东西上。 至于她的肩背,紧贴在男人的小腹上,如同贴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令人疯狂的炽热…… 她听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心跳,身体也不由自主,随着男人的呼吸一道上下起伏。 第1章 丧心病狂的富二代 第2章 尤物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章 尤物 这男人是想帮她,还是……? 吴威凡很快敲响半掩的车窗,“喂,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跑过去吗?” 男人气定神闲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低头兀自看着报纸。对付无礼的人,当然要比他无礼! “喂,你聋了,我跟你说话呢?”吴威凡逞凶斗狠的捶了下车窗。 没惹恼男人,倒惹恼了那条名唤黑子的德牧,“汪汪汪。”几声狂吠,把吴威凡吓得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那男人终于掀开毯子,露出安若酡红的脸蛋。 她撑着对方的大腿坐起来,没注意到,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男人痛苦地皱了皱眉。 “谢谢!”她看着威风凛凛的黑子笑了笑,觉得最应该感谢的是它。 当那男人把毯子缓缓又盖回到腿上。安若才发现,原来他的两条脚都受了伤,左边的小腿和右边的大脚分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难怪,他只能一直一动不动的坐着。 对方也放下手里的报纸,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面容姣好,五官明媚,性感的护士制服把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得凸凹有致,匀称的长腿仿佛镀了层细釉的白瓷。 总之,造物主给了她最美好的一切,只可惜头发凌乱,眼神迷离,神情慌张,衣冠不整,还有那条超短的护士裙,更是出卖了她底裤的颜色。 像这种为勾引男人而生的尤物,在大学校园内,只有一种可能…… 安若发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巡逡,连忙并扰双腿,又警惕的往下拉了拉裙摆。 “怎么,和对方的嫖资没谈好吗?”他一勾嘴角,尽显轻蔑,“还是,特意准备的制服节目,不合对方的味口?” “呃?”安若错愕。低头看了身上的护士服,“先生,你误会了。这是特意为拍毕业照才穿的。” “是吗?”男人一抖手中的报纸,摆明了不相信她说的话。 安若前一刻对他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先生,不管你信不信,还是谢谢你救了我。再见。”她推开车门,正要下车。 “等等。”对方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安若发现他的腿虽然不能动,手上的力气还挺大。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地瞪着对方。 “这么说,你也是这家医大今年的毕业生?”男人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 “学的什么专业?”对方追问。 “专业?”安若稍稍一愣,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当然是如何更有效的利用自身资源勾引男人。” 不是她浑身长刺。而是基于不信任自己的人,她没有必要浪费口水解释。尤其,还是头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 “放手。”她一甩胳膊,想挣脱对方。 谁知对方的手,镣铐似的锁紧了她。 那只德牧见她对主人敢大不敬,又开始对着她,眦牙低唬。 那男人只消一个眼神,就让它迅速安静下来。 他看着安若,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第2章 尤物 第3章 这女人是个极品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章 这女人是个极品 代价?亏自己先前还当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也不过是个和吴威凡一样居心不良的败类。 安若嘴角一扬,目光径直盯在对方的大腿上,“先生,就你这样,难道还能对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成?” 他这样?那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想着她刚才像婴儿一样柔弱无骨的蜷在自己身上。这会儿,对她安若还真有了点蠢蠢欲动的想法。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过来,手上一松,暂时先放开了安若。 安若怕再生枝节,连忙推门下车。 在她路过一棵笔直的水曲柳时,和一个年过半百,两鬓霜白,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 那中年男子迳自钻进车内,高兴的说,“郝先生,我已经和学校勾通了。她们说会帮你留意,在假期内想勤工俭学的女学生。总之,最晚,明天就会给我们一个答复。”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郝驿宸目送那个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若有所思…… * 回到宿舍的安若,换下衣服,同闺蜜贺珊珊一起拖着行李,离开了学校。可两人刚走出校门,一辆香槟色的陆虎就缓缓地驶过来,不偏不依,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慈眉善目,分外和蔼,“安小姐,是吗?我们家郝先生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能借一步上车说话吗?” 安若瞟了眼藏在车窗后的身影,刚才会坐上他的车子,纯属情非得已,形势所迫。这会儿,除非她脑子进水,才会再度自投罗网。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家的郝先生。”安若不卑不亢,扭头要走。 这时,陆虎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郝驿宸那张俊逸倨傲的侧脸。 他一扬下巴,遣退了中年男子。然后,把目光径直定格在安若的身上,就像在细细掂量一件待沽的古董花瓶。 这女人,的确是个极品! 先前的护士制服,轻而易举让她变身为盅惑众生的妖精。而现在,一身再普通不过的T恤牛仔,又把她衬托得宛如一朵清水芙蓉。 安若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从恩人到仇人,有时候,只在对方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骆管家刚刚去你学院里问过了。”郝驿宸泰然自若,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便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势,“安若,临床学专业的毕业生,一周前刚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医大毕业,却至今没找到合适的对口单位,也没有市内的甲级医院愿意接收你。” 这可是个有趣的信息。 以往,但凡从这所医大出来的毕业生,都是市立医院,或市内各大甲级医院的抢手货。 只有眼前这位成绩优异的安小姐,却成了各大医院争相推诿、拒之门外的对象。 原因无他…… 只因她三番五次拒绝了吴院长家宝贝儿子的追求,让吴院长这位R市医学界的权威人物,给业内下达了一道针对安若的封杀令。 第3章 这女人是个极品 第4章 没节操的工作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章 没节操的工作 “我说,这些关你什么事?”安若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无聊的人。因为一次小小的误打误撞,就把她的身家底细,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调查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这儿有份工作正好适合你。”郝驿宸简洁明了,不拐弯抹角。 “什么工作?”安若冷冷一笑,朝前迈了一步,隔着车窗,居高临下地看着郝驿宸,“秘书,情妇,还是床伴?郝先生,收起你虚伪的怜悯,把这些没节操的工作,留给钟情你支票的女人吧!” “安小姐,你误会了。”骆管家拧着眉头想解释。 “小珊,安若!”这时,背后有人叫着两个女人的名字。 安若一回头,是珊珊的大哥开车来接她们了。贺珊珊拖着行李,喜出望外地跑过去。 安若转身也要走,那位骆管家又拦住了她,“安小姐,你可要想清楚,机会稍纵即逝,郝先生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她也不稀罕对方的赏赐!安若不以为然,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当贺大哥帮她把行李搬进后备箱,再等她坐上车,殷切的帮她关好车门,驾着甲壳虫,带着两个女人绝尘而去时,身后一直有道凛冽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安若。 因为头一次有女人敢公然拒绝郝驿宸,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坐上了其它男人的车。 此时,当骆管家发动起车子,郝驿宸也悠然不迫地拿出手机,定定地看着屏幕上那张娟秀恬淡的证件照。 安若,二十三岁,家在本市。无父无母,无不良嗜好,也没有与任何男人交往的经历。 父母生前经营实业,也曾是R市数得上名的富豪之家。 可十年前,因为一次资金链的断裂,欠下了千万外债。 不得不对外宣告破产的安父安母,丢下年幼的安若,从高楼坠身而亡。 其后,安若寄人篱下的跟随姑父母生活,姑母生性软弱,姑父嗜赌成命…… * 郝驿宸的资料准确无误。安若的确有着一对堪称奇葩的姑父母。 所以,当贺大哥把甲壳虫停在巷口,帮她搬下行李,提出要送她回家时,安若婉言谢绝了。 她拖着行李箱,沿着坑坑洼洼的水泥石板,穿过蜿蜒曲折的巷道。 一边是低矮破烂的筒子楼,一边是鳞次栉比的参天大厦。 在R市这座临海的大都会里,这儿就是个暗无天日,被人遗弃的旮旯角落。 安若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一男一女的争吵,从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传来: “哎呀,你这个死鬼……这房子,是我哥当初留下,要给小若做嫁妆……” “叫什么叫。嫁进门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不会生!当初看你哥有钱才娶得你。谁知,跟着你哥没过两天好日子,他就拉上老婆去见阎罗王……” 安若站在楼道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拖着行李,鼓足勇气推开家门。 阴暗逼仄的客厅里。姑母坐在一张快要塌掉的破沙发上抹着眼泪,而姑父跷着二郎腿,歪在窗台下喝着小酒。 第4章 没节操的工作 第5章 我不卖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章 我不卖 安若没有理他们俩,径直回到自己只比鸽子笼大一点的卧室。 和客厅的杂乱无章相比,安若的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她刚坐在床脚,换上一双舒适的拖鞋,姑母便敲敲门,走了进来。 “小若,有件事能跟你商量下吗?”姑母一脸拘谨,只用半个屁股坐在安若的床边。 “我没钱。”安若就一句话。不用姑母开口,她也知道姑母想说什么。房子大概被姑父赌输了。大不了,她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哟,大学毕业,翅膀变硬,开始给老子摆起谱来了!”姑父站在房门口,脸红脖子粗的骂道,“只要你开个口,别说这套破房子,就是几十上百万,这吴家的公子也会马上给你送来,反正你早晚都是他们家的人……” 安若唰得一下站起来,“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跟我提姓吴的畜生。我绝不会嫁给他,更不会把我卖到他们家!” “好啊,这么有骨气,就赔男人睡一觉,把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欠老子的钱还回来,就滚!” 姑父气急败坏,顺手抓起一本杂志丢过来,正好砸中安若的脸。 安若怒不可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到掉在脚边杂志的封面上,居然是他……那位“好”先生! 他英俊的脸庞一点没因为封面的褶痕,变得扭曲古怪,凌厉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嘴角,依旧显示出他自成一派的洒脱和不羁。 看来,他还真是个人物! 安若没有细看这是本什么杂志,也不想降格和一只喝醉的“疯狗”再争吵。她踩着“郝驿宸的脸”走过去时,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姑母挡在两人之间打圆场,把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的姑父推了出去。 安若拿着两件换洗衣服,走进了洗手间。她简直受够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姑母软弱无能的哭声,和姑父粗野猥鄙的谩骂,便是她记忆里的全部。 说到养她? 望着涓细的水流,从她乳汁般光嫩洁白的皮肤上滑过,安若自嘲地甩了下头。 那个嗜酒如命的姑父,除了成天趴在牌桌上,从未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只有姑母一个人的收入,是无法供安若上大学的。 所以自高中以后,安若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业余时间,打工,挣钱,赚取学费。可就这样,她还偶尔得把那点可怜巴巴的零花钱,拿出来为姑父还赌债。 这时候,安若的手机在她房间里响了。她听见动静,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走出来,看到姑母恰好挂断电话,“什么事儿。” 姑母喜笑颜开,活像中了个头彩,“是你们学校来的电话,说有位郝先生家里有个病人,想请你去做护理。” 护理?安若想着那男人无法动弹的腿……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她捏着姑母记下的手机号码,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地上捡起那本旧杂志,随手拍了拍,却拍不掉已经留在郝驿宸脸上的大脚印。 第5章 我不卖 第6章 踩着他的脸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章 踩着他的脸 “隐忍的执着,无所不能的IT业巨子——郝驿宸专访,P3638页。” 安若默念着封面上的标题……等她翻开杂志,却发现有他专访的几页,已经被人撕掉。 唉!这男人是真的想请她去护理,还是对她另有所图?安若很踌躇…… 她需要钱。 她比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需要钱。 从她十三岁起,踏进这个家门,第一次洗澡就发现姑父喜欢蹲在门边上偷看后,她就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搬出去。 她学医,就是想将来有份稳定且高收入的工作,可偏偏这么倒楣,让她又碰上吴威凡这个纨绔子弟。 吴威凡的跋扈,不仅仅是他有个在医界能只手遮天的父亲,还在于他有个有钱有势,出身豪门的母亲。 不止一次有人提醒安若,得罪他们一家的后果,但安若无法摒弃尊严和做人的原则,尤其无法面对吴威凡那张猥亵的脸。 她靠着床头,摊开那张写有“好先生”电话的纸条,仔细斟酌:一条瘸了腿的狼,总比吴威凡那头色胆包天的恶狼要容易对付。 于是,安若抓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一个女人散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好,我找骆管家。”安若说。 “你是谁?找骆管家为什么不打去佣人房,真是的!”对方劈头盖脸,一顿喝斥。 安若只好改口,“那我找郝先生。” “找驿宸?你又是谁?”对方拔尖了嗓音,警惕的问。 “我姓安,叫安若。是他想聘请的护理。”安若说。 “护理?你少恬不知耻了。我们家的驿宸有的是人排队照顾,还轮不到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对方不由分说,挂断电话。 安若望着手机,目瞪口呆。 这个颐指气使,蛮不讲理的女人是谁? 郝驿宸的母亲,还是他太太?安若把旧杂志丢到一边,又在“郝驿宸的脸上”,加盖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算了!这些有钱人,她安若伺候不起! 可是,两天后。 安若跑遍市内各家非甲级医院,甚至一些看上去不太正规的小诊所。 但对方不是不缺人手,就是在她拿出医大烫金的毕业证书后,便底气不足的坦言,供不起她这等“大神”。 她茫然的坐在市中心广场的荫凉处,味同嚼蜡的啃着早上吃剩下的半个面包。 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安若,你在哪儿?” 是吴威凡!安若忍住反胃的欲望,就送了他一个字,“滚!” “哎——你别忙着挂电话。”吴威凡不可一世的说,“我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今天早上,你姑父母来我们家,拿了我妈开的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已经把咱俩的事给定了。我爸也拍着胸脯保证,安排你进他的医院,职位任你挑……” “你……死去吧!”安若怒火中烧地跳起来。 难怪昨天晚上,姑父母对她少有的和颜悦色。赶情他们已经商量好,真把她给卖了! 第6章 踩着他的脸 第7章 遮羞布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章 遮羞布 要么,她再也别回那个家,要么她就得尽快筹齐五十万,还给姓吴的。 否则,以吴家在R市的势力,还不知会不会玩出强娶强嫁的戏码…… * 亦安大厦——R市的地标性建筑。 曾有人说,它不可企及的高度,无论你身在R市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大厦顶端金光闪闪的圆形穹窟。 此时,大厦脚底可谓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一块巨幅的广告牌几乎霸占了所有人的视野。安若看到广告上,有个童颜巨乳的漂亮女孩,她身着游戏里常见的靓丽服饰,性感妖冶,又不失娇俏可爱。 不知怎么,安若觉得少女的五官居然和自己有点相似…… “相信你,就是下一位暗夜女王!相信你,五十万的代言费就属于你!” 原来,这是亦安集团下的亦安科技控股,在为他们即将推出的大型网游,寻求一个全新的形象代言人。 放眼望去,络绎不绝赶来的年轻女孩,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时间姹嫣红,争奇斗妍,只把大厦门前的广场,活生生变成了一个嫩模的集中营。 此时,大厦北门,早已排起海选的长龙,安若被人群挤到队伍末端。 一辆香槟色的陆虎在大厦前停下来。 安若没发现,一道敏锐的目光从车窗后射来,在她身上胶着了一阵。随后,车窗摇起,那辆陆虎悄悄绕过人群,驶入地下停车场。 海选进行的很快,被几位面试官刷几遍脸,便能决定去留…… 轮到安若,面试官是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她草草地扫了安若一眼,垂下眼睑。安若只等她把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谢谢,你可以走了”,再对自己说一遍。 谁知,她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安若,就像在安若脸上发现了什么。 接着,她递来一张表格,往身后努了努嘴,“坐电梯,直接上二十五楼。” 就这样?安若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轻易过关! 捏着表格,上到二十五楼,安若发现,像她一样被放行的幸存者,其实屈指可数。 等她们聚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内,填好履历表。刚刚在楼下为安若刷脸的女主管走进来。 她指着桌上的几个箱子,“这里面是一些妆扮成Cosplay的服饰,一会儿你们可以各自挑一件穿上,接受我们亦安集团高层的面试。” 听她说完,几个女孩迫不及待的围上前。安若抓起一件,马上发现这哪里是衣服,分明就是几根挂着漂亮饰物的“遮羞布。” “一定要穿这个吗?”她问。 “对,这是我们的大BOSS前一分钟亲口要求的。”女主管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离开。 安若身后的女孩,立刻发出一声艳羡的低呼,“大BOSS,指的该不会是亦安集团的掌门人……” “前段时间,报章不是说他出了车祸,受重伤,站不起来了吗?” “让我们穿成这样,该不会是他车祸落下什么隐疾,只能看看女人……过过眼瘾吧……” 第7章 遮羞布 第8章 还是护士服适合你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章 还是护士服适合你 受了重伤,还站不起来!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安若不由想起姓“好”的瘸子。 她被挤到外围,一声不吭地听着其它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又哄堂大笑。 等所有人都挑完衣裳,离开会议室。她无奈的拿起箱底仅剩的一块“遮羞布”,苦笑:呵,五十万!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面试的房间就在隔壁。安若最后一个被叫到名字,她脱下罩在外面的衬衣,忐忑不安,敲门而入。 房间宽敞阔绰,灯光明灭幻变。 安若还以为会面对众多陌生的面孔和眼睛,谁知,排成一行的办公桌后只坐着一个人。 他背对大门,听到安若走进来的声音,一推轮子, 转过身来——郝驿宸! 果然……是他!安若想着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对话,只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小! 郝驿宸没有开腔。他费尽心机安排这一出,最后遣退了公司其他的高层,就是为了能好好欣赏眼前这一幕。 只见安若未施粉黛的脸,清水芙蓉,天然妆成。曝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美好得不可思议,高耸的胸部在轻盈飘逸的薄纱后,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曲线美轮美奂,和游戏中的仙人儿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 “我看还是那天的护士服,更适合你!”郝驿宸微敛眸子,眉头一跳。 这男人存心占她的便宜吗?安若回过神,连忙揣手挡在胸前。 “姿态不优美,扣分!”郝驿宸盛气凌人。 “你……”安若嗔怒。 “表情不自然,也要扣分!”郝驿宸继续自命不凡。 安若狼狈地拉了下滑到肩头的隐形肩带,干脆转过身去,送他一个大背影。可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又一览无余的曝露在郝驿宸眼前。 “背对面试官,还是要扣分!”他嘴角轻扬,玩得不亦乐乎。 安若甩开手,一回头,七窍生烟地瞪着他,“我知道,就算我安若长得和广告牌上的女人一模一样,你郝先生也不会把这份合约给我。” 答对了!除了他,郝驿宸可不愿让任何人欣赏到她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他反问安若,“为什么会来这儿?” 因为她需要钱!她需要工作!安若想到吴威凡刚才的电话,想着那莫名其妙压在她身上的五十万,就心烦意躁。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不答复我呢?”郝驿宸冷酷的嗓音里隐忍着些许怒气。 她打了!但……安若别着头,不想费力解释。 “这么说,你宁可在大众广庭下,袒胸露乳,卖弄风情,也不愿做我的私人护理吗?”郝驿宸的怒气渐盛。 什么叫坦胸露乳,卖弄风情。这不是他故意叫人安排的吗?安若斜乜了他一眼,反唇相讥,“做你郝先生的护理,能有五十万吗?” “五十万?”郝驿宸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笑,“安若,安医生,你不是不稀罕我的支票,不是很看不起那些钟情我支票的女人吗?” “我……”安若语塞,算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和吴威凡同属富豪阶层的男人,怎么会了解她的苦恼。 第8章 还是护士服适合你 第9章 跪下,求我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章 跪下,求我 她心灰意冷的转身欲走,郝驿宸又开口叫道:“等等!” 安若不解地回过头,看到他从怀里悠然不迫的掏出一本支票簿和签字笔,“不就是五十万吗?我可以给你,不过……” 那倨傲的语气让安若有种本能的反感,可她还是好奇地问,“不过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找到护理吗?” “对。”郝驿宸目光深沉,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在支票簿上爽快的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支票,兀自递过来。 这……安若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着他手中的支票,一挑眉梢,“你的条件呢?”她很清楚,没有谁会给一个私人看护开出五十万的支票。 果然,郝驿宸冲她一扬嘴角,神情凛冽:“跪下,求我!” 什么?安若瞠目结舌。 “还记得骆管家那天在校门口对你说的话吗?”郝驿宸兀自推着轮椅,不徐不疾的从桌子后滑出来。 事情都过了好几天,她哪记得骆管家说过什么。安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郝驿宸提醒道,“他说,机会稍纵即逝,不会再有第二次。他说得没错。我郝驿宸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所以……” 所以,因为安若那天的无礼,因为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他要给安若一个小小的惩诫,而安若想得到这份工作,就得先忍受他的一番羞辱吗? 看到他朝自己又举起那张支票。不可一世的,犹如在打赏一个沿街求讨的乞丐。 安若嫣然一笑,“郝先生,你知道吗?我刚刚听到别人说,你因为车祸受伤,得了性功能障碍方面的疾病。可我看,你不是那儿有病,而是这儿有病!”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太阳穴,咬牙切齿,拉开门,走出去。 这男人也太恶劣了吧!比起吴威凡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把自己当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帝吗? 安若承认,那天对他心存偏见,一时冲动没听完他说的话,是自己的不对!但因此就想让她叩头下跪,做梦! 也许她压根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和吴威凡一样的败类身上! 安若用纸巾擦掉口红,气冲冲的回到会议室,发现除了用来遮挡胸前春光的衬衫,她的包,她其它的衣物都不见了。 “我的东西呢?”她问一位正在收拾会议室的女职员。 “先前被郝先生命人抱走了。”对方回道。 这男人,不声不响拿走她的东西干什么?安若连忙穿好衬衫,急急忙忙又回到刚才的房间,但偌大的办公室内空无一人,郝驿宸已经不知去向。 她拦住一位路过的职员,“你好,请问郝先生去哪了?” “他刚坐电梯下楼了。”对方答。 此时,恰逢下班时间。每一位走出亦安大厦的职员,都忍不住会朝大厦门口好奇的看上一眼。因为他们大老板的车,就停在正对大门的台阶下。骆管家如同卫兵笔直的站立在豪车旁。 蔷薇色的余辉照在车身上,犹如给车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涂边。 第9章 跪下,求我 第10章 四百三十九条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章 四百三十九条 安若拖着长裙,甫一出现,便引来一路侧目。 更甭说,当骆管家毕恭毕敬的为她拉开车门,道了声“安小姐,您请”后,又有多少女职员的目光,或怀疑,或惊诧,或羡莫,或嫉妒的钉在她身上。 郝驿宸在车内正襟危坐,身边放的正是安若的皮包和衣裤。 安若大踏步的走过去,板着面孔,伸出手,“拿来。” “上车!”郝驿宸半敛眸子,摆出一付请君入瓮的姿态。 “郝先生,我刚才好像已经明确无误的拒绝你了吧!”安若冷若冰霜。这男人反复无常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刚才也好像说过,我不常给人第二次机会!”郝驿宸目光转冷,声色俱厉,似乎被安若的执拗彻底的激怒了,“行了,骆管家,你可以关门,开车了!” 好像他之所以还能耐心的等在这儿,完全是因为骆管家的主意。 骆管家和颜悦色地看着安若问,“安小姐,难道你想就穿成这样走回家吗?” “你……”安若盯着慈眉善目的骆管家,又看了看车内一脸铁青的郝驿宸。 呵,这主仆二人明明一对抢了别人东西的劫匪,却一个若无其事,一个理直气壮。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把这一出软硬兼施的戏码,演得可真默契! 安若一咬下唇,钻进车内。这一次不用郝驿宸再下令。骆管家很快便发动起车子,驶离了亦安大厦。 郝驿宸轻轻按下手边的一个按钮,一块黑色的隔离窗,从车厢中部缓缓升起,很快将车内分隔成两个独立的部分。 原来这车表面看上去不起眼,内部还经过特殊订造!安若顿时警惕的瞪着郝驿宸,“你……你要干什么?” 郝驿宸戏谑的一勾唇角,“我都性功能障碍了,你还怕什么?” 谁不知道,越是性功能障碍的家伙,越容易变态!安若心里暗自嘀咕, 看到他拿出一只IPAD的,一语不发地递过来:“这上面有聘请你做护理的合同条款,如果觉得没问题,签个字,你就可以拿到那张五十万的支票了。” 一纸合同而已,为什么还要让她预先浏览电子版? 安若按下解屏锁,逐条逐字的读起来,一、自本合同签订之日起,乙方必须立刻搬到甲方家中,并做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贴身护理; 而接下去的几十条,都是围绕着这一条,所做的补充说明。 譬如,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无论郝驿宸去到哪儿,在做什么,她安若都必须贴身相陪,随传随到…… 这些,身为乙方的安若勉强都能接受。她原本就想尽快摆脱姑父母。 但更奇葩的,还在后面…… 四十六、为了方便照顾甲方,乙方自搬入之日起,必须与甲方住在同居室的套房内; 四十七、经甲方同意,乙方夜间可以锁门。 难道不经他同意,自己还不能锁门吗? 安若斜睨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她发现,原来郝驿宸一直把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大腿上…… 第10章 四百三十九条 第11章 抱大腿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章 抱大腿 安若的右腿,被长裙类似旗袍的高叉出卖了。 那一天在校园里,郝驿宸就发现安若的腿特别的美,花枝般的匀称动人,优美的弧线即无骨感,也不丰腴。 但那一天安若坐在他的右手边,所以,他完全没发现安若的大腿上有条醒目的伤疤。浅褐色,一个中指的长度,像条狰狞的大蜈蚣…… “好先生,你就这么喜欢用眼睛猥亵女人吗?”安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拉起裙摆,遮住了自己的腿。 郝驿宸也冷冷地瞥她一眼,双唇抿出了几分刻薄。 他突然抓住安若的小腿,毫无预兆,稍一用力,就让她像只待宰的羔羊,四脚朝天的倒在座椅上。既然咬定他“猥亵”,他不付诸点行动,岂不对不住她的“诬赖”。 “姓郝的,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安若抬起另一条腿,想踢他,想踹她,却被他轻易抓牢,把两条腿扣在一起,无法动弹。 他的手遒劲有力,任由安若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姿态,这状况,简直比那天被吴威凡压在身下还要令安若难堪。 “这是什么?”郝驿宸对她绯红的脸颊没兴趣,对她若隐若现的“小可爱”也没兴趣,大手轻轻抚过那道伤疤…… 指尖带着陌生的电流,透过肌/肤蹿过安若的身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战栗,“姓……姓郝的,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郝驿宸的指尖停在伤疤的顶端,靠近安若危险的大腿根,而且,还有继续向上攀爬的趋势。 “你先放手。”安若气急败坏。 “你先说。”郝驿宸不容辩驳。 “是小时候的一场车祸留下的。”安若言简意赅,脸上烫得已经可以煎鸡蛋。 “小时候?是多大?说具体。”郝驿宸简直是在故意的折磨她。因为他喜欢这种肌肤相亲,柔滑软腴的触感,所以,不打算轻易放手。 “七岁那年的冬天,我父母带我从滑雪场回来的路上,后面的一辆卡车突然撞上来,把我卡在变形的座椅下。医生说幸好冬天穿得多。否则,我非被截掉一条脚不可。”安若觉得自己描述的已经够明白,够清楚,够具体了。 谁知,郝驿宸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那后来呢?” “后来,缝了十四针,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就没事了呀!”安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的伤疤这么感兴趣。 郝驿宸用指腹,最后再抚了遍安若的伤疤,没有失言,两手一松, 放开了她。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坐好,拉了拉车门把,企图迫不及待的跳车逃跑。 “难道你的五十万,不要了?”郝驿宸像只戏弄老鼠的猫,捡起掉在身旁的IPAD,又给她递了过来。 安若背靠车门,惊魂未定地瞪着他。 除了抚弄那道伤疤,他好像也没打算做出其它更出格的事儿。 所以,安若调整了一下呼吸,“你这上面必需加一条,以后,不许碰我,尤其像刚才那样抱住我的腿。” 第11章 抱大腿 第12章 喜欢露,尽管露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章 喜欢露,尽管露 如果郝驿宸以后每发现她身上的一处伤疤,或者是颗痣,都要这样大动干戈,安若迟早会被他吓出心脏病。 郝驿宸冷觑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嗒嗒嗒的摁了几下。 见他好像把自己说的这条加了上去,安若没再纠结,捧着IPAD,接着往下看: 五十一、甲方讨厌洋葱,不喜油腻,不吃螃蟹,不食……所以乙方在每日配食时,务必时刻谨记…… 呵,这合同让安若看着要醉了。这哪里是什么协议,分明就是一份郝驿宸个人喜好的禁忌表。 六十七、甲方对碘胺类药物过敏,所以,乙方在用药时需特别注意。 这一条很重要!身为医生,安若没有忽略,默默地谨记于心…… 一百二十一、甲方习惯两天洗一次头,每天晚上睡觉前洗一次澡; 等等!安若的心漏了一拍。她抬起头,盯着对方俊逸的侧脸,“你受伤了,还要天天都洗澡吗?”难道……还要她帮他洗澡不成? “怎么,让你免费观看我的身体,你还觉得很吃亏?”郝驿宸戏谑。 不吃亏!他喜欢露,尽管露就好了。只要不陪睡、不暖床,安若无所谓的,她上解剖课时,早就看过男性的尸体。大不了,把他当成一具泡里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紧接下来的条款,基本又是这一条的补充说明,诸如他郝驿宸洗澡时的水温,洗完澡后所用的毛巾硬度…… 总之,这男人的怪癖不是一般的多。安若掩着嘴角悄悄打了个呵欠。她看得头昏脑涨,用食指飞快的翻滚屏幕,一目十行的往下扫。 这时,郝驿宸的电话响了。他瞟了眼来电,轻蹙眉头接了起来…… 安若离很近,所以,隐隐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郝先生吗?我是信立事务所的神探张啊!你让我查得那两辆车有眉目了。 ” “怎么样?”郝驿宸神色一凛,眉头拧得更紧。 “我查到,撞你的那两辆车,虽然是从两个不同的租车行里租来的……” 对方刚说到这儿,郝驿宸发现安若正侧耳倾听,于是,把手机警惕的换到另一边,让安若只能听到他嗯嗯啊啊的作答声。 等他挂了电话,安若看着他僵硬的两条腿问,“难道你出的不是普通车祸,是有人租了车子想杀你?“ 郝驿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为什么?”追问。 郝驿宸睥睨了她一眼,活像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自古以来,商场如战场。我有多少的财富,在业内就有多少的敌人。” 这……安若微微一怔。这句话,父亲生前也曾对她说过。 安若的父母亲去世时,她已经十三岁了。 所以,她清清楚楚的记得,父母坠楼身亡时,跟随父母亲打拼的老下属,都说父亲是遭人暗算,被人活生生给逼死的。 就像当年差点让她截肢的那场车祸,也是父亲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一手炮制的。 见她怅然若失,一脸凝重,郝驿宸失笑,“怎么,担心我出事?” 第12章 喜欢露,尽管露 第13章 女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章 女王 “不,”安若执拗的一挺胸脯,“我怕合同还没到期,你就提前挂了。我还得把这五十万再还给你。” “那看起来,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郝驿宸板着面孔,从她手里抽走IPAD,“既然没问题,就等着打印出来签字吧!” 她还没有看完呢!不过……安若吁了口气。一共四百三十九条,等她看完,大概天都要黑了。而且,她有不签字的理由吗? 当路虎把安若送回家时,天已经擦黑。因为巷子太窄。路虎只能停在巷口。 “明天早上十点,会有人准时来接你。我向来不喜欢别人不守时。”郝驿宸在她背后,盛气凌人的交待。 “记住了。合同的第九十六条。”安若略带讽刺,背着包下了车。 “驿宸!”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 安若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风姿绰约的女人迎面走来。她挽着高高的发髻,脸如银月,清爽干净,气质典雅,超凡脱俗。 她先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安若,然后,冲着车内的郝驿宸欣然一笑,“我还奇怪,说这车牌怎么这么眼熟,原来真是你呀!” “谢小姐。”骆管家毕恭毕敬的叫了声。 那女人冲他微微一点头,“怎么样,你们吃过饭了吗?我还没吃呢,正好我也没开车,要不,一起。 ” 说着,她目中无人的把安若挤到一边,钻进车内,坐到了郝驿宸的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儿?”郝驿宸的表情波澜不惊。 “我在这附近的酒店开一个医学研讨会……”她笑着解释,拉上车门时,把目光终于定格在安若身上,尤其是她拖地的长裙上,“这位……该不会是你们公司新游的形象代言人吧!” 不等有人答腔,她刻薄的一扬唇角,“资质差了点。不过,至少不像上一个,一张整容脸加上一身的风尘味儿。” 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一幅女王作派……和那天电话里的那位真是一丘之貉。 安若对着郝驿宸生硬的说了声“再见”。尔后,转身走了。 一阵凉风袭来,安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她团起胸走了没两步…… “安小姐。”骆管家又追上来。他拿着一件男式外套,披在了安若的肩上。 安若顿时心头一暖:“谢谢。” “是郝先生的外套,要谢就谢他吧!”骆管家说着,返身回到车上。 安若只看到郝驿宸坚毅的侧脸,隐没在升起的车窗后。 暮色浓稠,一如他深邃的眸子…… 安若回到家,发现姑母不在,只有姑父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一见她进门,姑父赶紧鬼鬼祟祟地关掉电视。 安若最后只看到两具一丝不挂的胴体,蛇一般的纠缠在一起。恶心的老东西!大白天居然就在家里看这种片子。 她把支票往姑父面前一扔,让他尽快还给吴家,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姑父捧着支票两眼放光,说着,又猥琐的盯着安若裸露的长腿,“你不会……真陪男人睡了一觉吧!” 第13章 女王 第14章 受辱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章 受辱 安若还没有机会换下那套cosplayer的服装。她反胃地瞪了姑父一眼,拉拉裙摆,回到房间,正想返身锁好房门。 姑父一脸淫笑地闯进来。 “你……你想干什么!”安若心里一惊,本能地扑到桌前,抓起手机,但姑父挥手一拍,手机掉在地上。然后,他一个饿虎扑食,把安若扑倒在床上…… 安若欲哭无泪,发出无力的尖叫,“滚开!” 但牛高马大的姑父,可不比身材削瘦的吴威凡。他喘着粗气儿,一把扯开安若的衬衫…… 安若抬起头,对准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姑父痛苦的叫了声,暂时放开她,但马上啪啪两巴掌,又凶神恶煞似的扇在她脸上, “给老子装什么清纯,老子一直留着你,就想着你是个处儿,能傍上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既然现在你都跟男人睡了,也不差多睡我一个!” 安若被他这两下打得晕头转向,气若游丝,眼睁睁的看着他开始撕扯自己的牛仔裤…… 这时,大门响了。姑母提着两大包东西走进来。 “你……这是你在干什么?”她瞠目结舌,抡起手上的袋子,对着姑父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 安若呜咽着从床上爬起来,奋不顾身的跑了出去…… 此时,华灯初上,夜色深沉。 安若躲在路灯的阴影下,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场。一旦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女人的美貌,就会变成一种悲哀和负担…… 半个钟头后,她平复情绪,在黑暗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拢了拢无法再扣起来的衬衫,在巷口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 她抓起话筒,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打给谁。 郝驿宸!让他派人提前来接自己吗?安若在那份合同上,应该见过他的电话号码,她冥想苦想了一会儿……最后,嗒嗒嗒的摁下一串数字。 电话通了。 “喂。”一个女人柔曼清丽的声音。 安若听出来了,是刚才那位姓谢的女王,“你好,我找郝先生。” “你打错了。”对方斩钉截铁,挂断了电话。 这……这女人,真是装腔作势的一把好手!安若瞪着话筒,张口结舌。 她没带手机,又身无分文,望着混混沌沌的夜色,安若一筹莫展…… * 索菲亚——R市闻名遐迩的法国高级餐厅。灯光淡雅,轻曲悠扬。 谢雨璇隔着点点烛火,望着对面的空座位,得意洋洋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有人打我的电话吗?”郝驿宸被骆管家推着回来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的巧。他正好在骆管家的帮助下,去上洗手间,安若的求助电话就来了。 “是啊!不过,是对方打错了。”谢雨璇莞尔。 郝驿宸拿起手机,翻开来电。 谢雨璇知道他素来严谨,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的一丝不苟,不由后悔刚才没有删掉那个来电。 郝驿宸盯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不知怎么,心里不可思议地格登一下。他踌躇了片刻,反拨了回去…… 第14章 受辱 第15章 郝家媳妇的不二人选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章 郝家媳妇的不二人选 谢雨璇心里一紧,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是个操着广东口音的男人,咋咋乎乎,对着郝驿宸叫了几声。她顿时庆幸的舒了口气。 看来,还真是打错了!郝驿宸放心的挂断电话。完全没想到,对方是个街头人来人往的公用电话。 谢雨璇等他放下手机,开门见山地说,“前两天你妈打电话给我,说你没人照顾,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手,让我辞了职,上你家亲自照顾你。” “岂敢。”郝驿宸似笑非笑。他岂敢让市立医院赫赫有名的外科主任医师,来当自己的护理。 “我可是说正经的,只要你一句话。”谢雨璇眼若秋水的看着他。 她和郝驿宸自幼青梅竹马,谢、郝两家又是世交。仅管郝驿宸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若即若离,但在郝母心目里,她谢雨璇一直就是郝家媳妇的不二人选。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今天你也见过了。”郝驿宸拒绝的干脆彻底。 “难道……是刚才那个小模特,你在开什么玩笑?”谢雨璇不信。 “她可不是什么小模特,和你一样,医大毕业的高材生。” 见郝驿宸一本正经的模样,谢雨璇顿时感到了某种无形的威胁。 “而且,我已经和她签了合同。明天一早,她就会搬到我那儿去。”郝驿宸特意把这一句留到最后。 不知怎么,他特别喜欢欣赏谢雨璇现在的表情。 青白交加的脸,总会把她明艳大气的五官,变得格外的扭曲和滑稽。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安若。她也会羞,会恼,会臊,会嗔,却无论哪个表情都浑然天成,自成一派的妩媚动人。 郝驿宸突然觉得,给安若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实在太长。他应该直接等在楼下,给她半个小时,或者十五分钟就足够了…… 翌日。 郝驿宸坐在自己卧室的露台上,沐浴着晨间和煦的日光。一边用电脑远程工作,一边偶尔抬起头,俯视着郝家巍峨的铁门。 时钟的指针,早已把十点远远的甩在身后,他派去接安若的车子,却迟迟没有回来。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低下头看手表。安若,这个女人,忘了昨天自己给她的警告了吗?还是……郝驿宸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快十一点时,骆管家的电话终于来了。 “怎么这么晚?”他一脸愠怒,听声音,骆管家好像还在路上,“人接到了吗?让她马上给我听电话!”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安若一顿教训。 “对不起,郝先生,安小姐她……她不见了。”骆管家在电话里焦急地说。 “你说什么?”郝驿宸眯起眼睛。 “我一直在巷口等,十点过了,见她还没出来,便开始打她的电话,可一直都没有人接。到后来,干脆就关机了。”骆管家如实说道,“我找到她们家,发现大门紧锁,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直到邻居出来告诉我,说她们一家子,天还没亮,就拖着两只大行李箱走了。” 第15章 郝家媳妇的不二人选 第16章 女人,跑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章 女人,跑了! 什么? 这女人,胆敢拿着他的钱,和她姑父母一起跑了? 郝驿宸一愣。心里蛰伏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他怒不可遏的一拍扶手,本能的想站起来,但马上又痛苦的跌回到轮椅上…… * 安若从一张温暖柔软的单人床上醒来,她盯着天花板上陌生的枝形吊灯,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贺家,她是躺在贺珊珊的闺床上。 昨晚,走投无路的她,只能向唯一的好友求助。 可和她不同,贺珊珊早在市内的某家甲级医院谋到一份职位。所以,当值夜班的珊珊,把去接安若的重任交给了大哥。 贺家在当地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却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 贺家二老皆是大学教授,就连年纪轻轻的贺天擎也是R大计算机专业的大学讲师。 安若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这间清新素雅的卧房。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床头的闹钟上。 昨晚的她太累太乏,所以睡得很沉,导致她一觉就睡到了……十一点。 十一点!!! “明早十点,有人会准时来接你,我向来不喜欢别人不守时!”郝驿宸掷地有声的这句,像颗手雷在安若的脑海里炸响。 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麻利的铺床折被,漱口洗脸。 然后,从珊珊的衣柜里,找了件压箱底的旧外衣披上,便噔噔噔的奔下了楼。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只有贺天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听到安若下楼的脚步声,他站起来,笑容可掬,“你睡醒了,我帮你去把早饭热一下。” “不用了。”安若深吸一口气,诚心诚意的朝他鞠了个躬,“昨天晚上谢谢你。我约了人,我得先走了!” 说罢,她慌不措路的就要往外跑。 贺天擎大手一伸,拦下了她,“不管你要去哪儿,你打算怎么去?” 他没有道破安若身无分文,却让安若如梦方醒,一脸窘迫的望着他。 他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吧。还有……” 贺天擎说着,返身走进厨房,拿了两块黄油蛋糕和一盒牛奶,递到安若手上,“再怎么急,也得把肚子先填饱再说吧!” 他笑得一如春天里馥郁的和风,安若看着他,一时间有点恍神。 贺天擎和郝驿宸是两个全然不同类型的男人。 如果说,气宇轩昂的郝驿宸,是夏日里咄咄逼人的炎炎烈日,让人只能节节败退,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么温文尔雅的贺天擎,就是秋夜里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月,让人身不由己的只想漫步其中…… 安若特别感激贺天擎。 不仅仅源于他从昨晚到今早无微不至的照顾。还在与,当他接到安若后,明明发现她一付惨遭蹂躏的狼狈模样,也没有多嘴追问,让安若不至于感到无地自容。 所以这会儿,当贺天擎驾车,带着她,回到安家楼下,提出来要陪她一起上楼时,安若没再拒绝。 然而…… 安家的大门洞开,房间里一地狼藉。安若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卧室里夸张,除了家俱,但凡能搬走的家私细软,几乎全被人洗劫一空。就连她掉在地上的手机都不见了! 第16章 女人,跑了! 第17章 惹祸的护士制服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7章 惹祸的护士制服 是姑父母卷款逃跑了,还是因为她没有守时,坐上来接她的车,让郝驿宸雷霆震怒,把姑父母给绑走了。 “手机能借我一下吗?”安若伸出手。 贺天擎不明就里,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来。 安若摁下了郝驿宸的号码。这一次很幸运,居然是他本人接的。 “哪位!”听筒里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气势凌人。 “郝先生,是我。” “你是谁?” 即使隔着电话,安若也能被他嘴里喷出的火星溅伤。 “我是安若啊。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出了点事儿……” 安若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怒之下的郝驿宸一口打断,“给你二十分钟,自己找车滚过来!”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有钱任性的典范! * 郝家,座落在R市最有名的山水湖泊别墅区,倚山而筑,俯瞰湖面。 当安若坐上贺天擎的车,风尘仆仆的赶往郝家时,郝驿宸正坐在连通他卧室的一个房间内,看着郝家下人,把撬开安家大门,从安若卧室洗劫来的东西,陆陆续续的搬进来。 一只硕大的行李箱,和几件寒酸的衣物,便是安若的全部家当。 “看起来,安小姐并没有和她的姑父母一起离开。”骆管家如释重负地说,“她的东西基本上全都在这儿。” 那也不可原谅!郝驿宸怒气正盛,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可以像刚才那样打个电话来知会一声。 这时…… 笃笃笃。 门口响起几下轻脆的叩门声。 郝母在谢雨璇的搀扶下,信步走进来。 “怎么,你请的那位医大的高材生还没有来吗?不是说好的十点吗?”郝母不快地瞟了眼墙上的挂钟。 郝驿宸置若罔闻,没有理会。 “驿宸,我真的搞不懂,放着现成的雨璇,有名的大主任医师,你不让她来照顾你,偏偏要花钱请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郝母唠唠叨叨,忍不住要为身边的人叫屈。 但这些话早让郝驿宸的耳朵听起茧子。 “推我去阳台。”他冷若冰霜的冒出一句。但凡他心情不好时,谁也甭想从他这儿获取好脸色。 骆管家依命,把他推了出去。 “你……”郝母的脸被他气得一阵青,一阵。 只有谢雨璇识趣的没有开腔。 她一个人退到床前,随手在安若的旧衣裳里翻了翻。尔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从中抽出了那件性感诱人的护士制服,交到郝母的手上…… “啊?!这……这是什么东西?”郝母捏着好像只用几块布片拼凑起来的制服,脸色大变。 “来了,来了。 ”骆管家在露台上喜不自禁地叫起来。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也暂时丢开制服,一起来到露台上。 只见一辆黄色的小甲壳虫,缓缓的驶过郝家髹了白漆的铁门,在院内笔直的车道上停下来。可是,从车上率先走下来的,却是一个英俊斯文的男人。 他绕过车头,拉开车门,绅士般的把安若迎下车。 郝驿宸一蹙眉头,他是谁?昨天晚上安若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第17章 惹祸的护士制服 第18章 下马威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8章 下马威 看到安若樱唇带笑,冲着对方,指了指身上宽大的像件男人的运动服,似在悉心嘱咐着什么。郝驿宸的脸色愈见阴郁:纠缠了一个晚上,还这么依依不舍吗? 最后,两人挥手告别,安若站在郝家修减整齐的常青树旁,一直目送着贺天擎的车驶出郝家,消失在路尽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来打量红墙绿瓦,疏落有致的别墅。想到未来的一年,都要在这幢如同古堡般的深宅巨室里度过,安若心里不免有几分生畏。 她踏上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一位身穿制服的女佣为她拉开镶着玻璃的橡木大门。屋内的宽敞阔绰,豪华奢靡,毋须赘述。 正对大门的楼梯上走下来两个女人。美艳不可方物的谢雨璇,安若自是见过。至于另一位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中年妇人,虽然,年龄和她的姑妈一般上下,一张略施薄粉的脸,却保养的极好,让人压根看不到岁月刻下的印记。 “你就是驿宸请的护理?”见安若拘谨的点点头,郝母趾高气扬地又问,“叫什么?” “我姓安,叫安若。”安若一听她的声音马上反应过来,她就是在电话里骂自己恬不知耻的女人! “多大了?”郝母询问她的腔调,活像古时青楼里的老鸨。 “二十三。”安若谨言慎行。 “那也不小了,“郝母嗤之以鼻哼了声,“应该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了。” 安若稍稍一怔,还在琢磨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郝母突然抬起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清脆响亮,又重又狠。 尔后,不等安若反应过来,她把攥在手里的东西,气急败坏地砸过来。 安若捂着脸颊,看到掉在脚边的,正是自己那套护士制服的迷你裙。 “这是什么?”郝母气势汹汹地问,“你来做护理,为什么还要带着这种下流东西?” “我……”安若百口莫辩。 “一片破布还裹不住你的屁股。你想露给谁看,想来勾引我们家的驿宸?你就省省吧!”郝母两眼一瞪,活像要把安若撕成碎片,再生吞活剥了。 骆管家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这一幕,他一阵错愕。 可面对气势正盛的郝母,他垂手而立,也不敢贸然造次。 “那天,我在电话里就警告过你,看来你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如果,以后我再在驿宸的房间里,发现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我可不管驿宸同不同意,我都会亲自把你扫地出门!”郝母说着,斜睨了骆管家一眼,她这句话,显然不仅仅是说给安若听的。 “好了,好了。伯母。您就甭跟一个外人计较,消消气吧。”谢雨璇装模作样的抚了抚郝母的肩背,陪着她一起朝餐厅走去。 可走到没几步,郝母又猛然回过头,声色俱厉,“把你那些龌龊的玩意尽快收出来,拿到外面全都给我烧了。还有,在靠近驿宸喂他吃饭喝水之前,最好把你身上多洗几遍。记住,要多放点消毒水。” 第18章 下马威 第19章 扒“皮”的冲动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9章 扒“皮”的冲动 “你……”安若忍无可忍,想追上去争辩几句。 骆管家及时拽住她,冲她摇了摇头。等两个女人彻底走出客厅,他才压低音量劝道:“太太就是说话恶毒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怎么样,你的脸没事吧!”说着,他担心地看了看安若又红又肿的脸颊,示意一个女佣“赶快拿只冰袋来’。 安若苦笑。没想到甫一进门,郝母就会盛气凌人的给她来个下马威。 如果说谢雨璇还只是位傲慢无礼的女王,那这位郝母绝对是个权倾一世的太后。 她用冰袋敷着脸颊,跟在骆管家身后,一起上了楼。 两人穿过一道幽深静谧的走廊,骆管家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站定。 “怎么了?”安若看出来他有话要说。 骆管家的表情讳莫如深,“这个……我们家太太的脾气是不太好。不过,一旦郝先生的性子也上来……” “我明白,一会儿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安若心知肚明。他这是怕自己挑拨郝家母子的关系,最后会把郝家扰得家无宁日吧。 再说,比起姑父的凌辱,这一耳光在安若的心里,压根也不算什么。 骆管家冲她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轻叩房门,直到屋内传来郝驿宸的一声“请进。”他才一拧门把,把安若让进去。 安若还从未见过如此轩敞气派的卧室。哪怕她年幼时,和父母一起生活过的豪宅,在郝驿宸奢华的卧室前,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郝驿宸独自坐在通往露台的落地窗前。晌午热烈的阳光,在他脚边洒下的灿烂,对映出他的一份落寞。 “郝先生。”安若讷讷的叫了声。她站得很远,她怕郝驿宸看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几点了?”郝驿宸音色沉郁,不闻喜怒。 “呃……”安若瞟了眼墙上的挂钟,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的不守时,“已经十二点了。我知道今天早上是我不对。但是……” “那么,身为护理的你,现在应该干什么了?”打断她的话,现在也变成了郝驿宸的一种习惯。 安若恍然大悟,“我……马上就下去帮你准备午饭。” “等等。”郝驿宸突然又叫道,一推轮子,转过身来。 安若止步,也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郝驿宸盯着她身上那件象皮似的运动服,觉得说不出的刺眼。有种想扑上去,把她衣裳扒下来的冲动,但他忍住了,不动声色地扬起下巴,“去吧。只给你五分钟。” 无论哪位雇主或老板,都特别吝啬兜里的钞票。只有这位郝先生,最吝惜的是时间! 安若苦笑不得的拉开门,在楼梯的拐角处,正好撞上抬着郝驿宸午饭的骆管家。 他大概是郝家唯一对自己真正友善的人吧!安若会心一笑,向他道了声“谢谢”,接过托盘,又急匆匆的回到房间。 郝驿宸已经在紧挨书柜的餐桌前坐定。 等安若弯腰把托盘搁在桌上,他一眯眼睛,“你的脸,怎么了?”郝驿宸没放过她红肿的脸颊,还有…… “你这儿……又是什么?”他突然出手,掐住了安若的脖子。 第19章 扒“皮”的冲动 第20章 淤青和吻痕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0章 淤青和吻痕 只见安若的脖子上,有串清晰的淤痕,像一朵朵盛开的蜡梅,越过她精致的锁骨,向她衣领下微微隆起的胸部一路蔓延。 这……分明是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 她居然带着和男人欢爱过的气息,走进郝家,踏进他的房间! “姓郝的,你……你干什么?我……我要被你掐死了!放手……你快放手啊!” 安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单膝跪地,靠在他脚边。她不明白,自己是哪儿又惹到了郝驿宸,让他像只抓了狂的野兽。 郝驿宸幡然醒悟,松开她的脖子。 安若痛不欲生的咳了两声,还没缓过气来。郝驿宸又两手并用,撕拉一声,扯下她运动服的拉链。 那件无法扣起的衬衫,连同她瓷白的肌肤,性感的胸衣,一起曝露在空气下…… 尤其,是那一串隐没在她事业线下的玫红色吻痕,让郝驿宸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那男人对她可真粗鲁,这都是用咬的吗? “他是谁?”郝驿宸一挑眉梢,气势渐盛。 “呃?”安若手忙脚乱的合起衣襟,不解。 “刚才送你回来的甲壳虫是谁?”郝驿宸的目光锁定了她的双唇,似乎想从她殷红的唇瓣上,看出更多的信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安若正要解释,又被他强势打断。 “看看,所有的扣子都被他扯掉了。昨天晚上,你们俩是有多激烈呀!”郝驿宸一扬唇角,眸光阴鸷,脸色铁青,“难道你就因为这个,和男人滚床单滚到忘记时间,忘记了我给你的忠告……” “郝驿宸!”安若头一次开口打断他的话。她扶着郝驿宸的轮椅站起来,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还有,不管我跟谁滚床单,和你也没有关系吧。你是我的老板,我的雇主,但你没权利干涉我的私生活!” “有没有权利不由你说。你忘了合同上的条款吗?”郝驿宸怒火中烧。 “我没忘。你是太阳,身为护理,我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绕着你打转!”安若略带讥讽的回道。 “既然知道,那就别和我提你的私生活。你没有私生活,你的私生活就是我!”郝驿宸不容辩驳,如同一位高高在上,九五至尊的帝王。 安若摸着还火辣辣的脖子,望着他,竟无言以对。 她深吸了几口气,把愤怒,懊恼,委屈,暂时先咽下去。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桌前,揭开汤煲的盖子,拿起郝驿宸的碗勺,正想帮他舀上一碗骨头汤。 郝驿宸二话不说,挥手“啪”的一下打开她。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更是刻薄的丢出两个字,“滚开!” “你……”安若忿忿不平。她现在尽职尽责,做一个护理该做的事情,难道也错了吗?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把你浑身上下给我洗干净,尤其是那个男人留在你身上的气息。” “你……” “怎么,”郝驿宸冷酷的像头独狼,“难道,还要我叫两个佣人上来帮你洗吗?” 第20章 淤青和吻痕 第21章 嫌她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1章 嫌她脏! 他居然……居然和他那个不可一世的母亲一样,嫌她脏! 安若站在原地,气得浑身瑟瑟直抖。 “伫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去!”郝驿宸一声断喝,目光如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若咬了咬下唇,转身朝他所指的房间走去。 “记得,多洗几遍,洗干净!”郝驿宸恨不能把她那些刺眼的吻痕,一刀一刀的亲手给挖下来。 安若定在门口,倏地回过头,“我会记得,多放点消毒水的!”说罢,她呯的一声,关上房门。 这是个阳光充足的房间,虽然没有外间的主卧宽绰豪华,却也干净朴素,应有尽有。和她原来的鸽子笼相比,更是有如天壤。 这就是郝驿宸在合同上提到的套房吗?安若身心疲惫的趴在床上,从昨晚到现下,经历的种种委屈和屈辱,一瞬间,像潮水般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眼眶…… 她差一点被姑父强JIAN,差一点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可外面的那个男人,竟然愚蠢的认定她和别的男人厮混了一夜! 呵,她信守承诺,遵守合约,请求贺天擎马不停蹄的把她送到郝家,就是为了来忍受郝家母子轮番羞辱的吗? 这时,砰砰嘣嘣,外面传来一阵碗盘碰翻,掉在地上的声音。 安若一抹眼泪,条件反射的跳起来,想开门出去看一看。 可一想到郝驿宸阴鸷的表情和恶毒的言辞,她握着门把的手又僵住了…… 隔着一道门的外面。 郝驿宸望着洒了一地的骨头汤,心烦气躁。 他刚喝了几口汤,又吃了几口饭,觉得今天的每一样饭菜都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所以,他干脆丢开碗筷,推着轮椅,来到床头,摁下了通往厨房的对讲机,“骆管家,今天这汤是谁煲的,又苦又涩,还有一股子膻味儿!” “这……”骆管家一时语塞,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马上叫人上来,把我的房间打扫干净!”郝驿宸怒不可遏的说完,一扭轮椅,又来到安若的门前,凶神恶煞似的敲响了房门,“姓安的,你给我洗快点,我还没吃饭呢!” 刚才叫她慢慢洗,多洗几遍。现在,又催她快点洗,这男人八成是神经错乱,疯了吧!安若隔着一道房门,气呼呼的回到床前坐下,不打算理他。 郝驿宸像只趴在玻璃上,找不到出路的苍蝇,推着轮椅在房间里团团直转,只想找到一个任他发泄的突破口。 正好,搁在床头柜上的一只手机响了。 那是安若的手机,被骆管家从安家捡回来,交到了他手上。 贺珊珊,是谁?望着屏幕上摔出的一道裂痕,郝驿宸毫不犹豫的接起来: “安若,是你吗?我是珊珊啊。”一个女人打着呵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刚下班回到家,你昨天晚上没事吧!我都听大哥说了,你那个姑父也太不是个人了。如果我没猜错,昨晚是他想对你用强吧!他怎么能对你做出这种事呢,亏你还忍了他这么多年……” 第21章 嫌她脏! 第22章 宫斗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2章 宫斗 姑父? 郝驿宸朝安若的房门瞟了一眼。她身上的淤痕,都是她那个禽兽姑父留下的? “哎,安若,你怎么不说话呀!”贺珊珊在电话里奇怪地问。 “你大哥叫什么?”郝驿宸问。仅管甲壳虫不是安若滚床单的对象,他也想知道,这个昨晚照顾了她一整夜的男人是谁! 郝驿宸没听到对方的答复,因为安若已经听到自己的手机铃音,从房间里出来。 这个自以为天的男人,打算全面插手她的生活吗?安若怒不可遏的朝他伸出一只手。 郝驿宸把手机递过去,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背影又消失在房门口,很满意她终于脱下了那层难看的“象皮”。 清理卧室的佣人来了,同来的还有谢雨璇,“伯母让我上来看看,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我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碗盘。”郝驿宸不咸不淡。 “真的吗?”谢雨璇显然不信。她有意无意朝安若的房间瞟了眼,“什么时候变得对下属这么宽容了,这可不像你郝驿宸的风格!” “我对谁都不宽容,也包括她!”郝驿宸似笑非笑,直接点出她旁敲侧击想打听的东西。 这时,安若挂了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 “工作时间,还能随便接私人电话吗?”谢雨璇马上收起答脸,派头十足地问她。 安若不知道她以什么身份来质问自己。看她在郝母面前如鱼得水的模样,难道她是郝驿宸的女朋友?未婚妻? “行了。这些都冷了,你还伫在那儿干嘛,下去帮我热一热。”郝驿宸敲了下桌子,冷觑安若一眼。 谢雨璇显然没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帮安若搭台阶,忍住不快,低头看了眼手表,“我也该下去帮你准备中午该吃的药了。” “不用。我现在有专业的护理,以后就不用你天天这样跑来跑去这么麻烦了。”郝驿宸笑。 谢雨璇脸色微异,但她旋即点点头,冲郝驿宸留下一个妩媚的笑容,抢在安若前头,走出房间。 安若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可两人刚走到楼梯口,谢雨璇突然站定,回过头,有恃无恐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这个动作又狠又准,绝不压于郝母先前给安若的那一巴掌。 见安若神情惶恐,脸色煞白。她贴在安若耳边,嫣然一笑,笑得即妖冶又狷狂,“你别怕,我就是想看看,在你这张俏丽的脸蛋后,到底藏着什么能盅惑驿宸,会让他拿你另眼相待!” 这女人不亏是拿手术刀的,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亚于一个男人。安若痛苦的甩了下头,“谢医生,我不知道你和郝先生是什么关系,但我没兴趣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呵,你能有自知之明最好!否则,郝伯母那儿,有的是苦头给你吃。”谢雨璇松手放开她,得意洋洋的朝楼下走去。 安若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知,她迈开步子,下了两层台阶,谢雨璇猝不及防的又回过头,顺手一挥,打在她的小臂上…… 第22章 宫斗 第23章 不怒自威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3章 不怒自威 稀里哗啦,安若手里的托盘砸在地上,盘子里的东西随之滚了一地。一只圆形的餐盘,甚至一路滚到楼底,打了几个圈,才发出一连串呯呯呯的噪音,老老实实的躺在地板上。 但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只见谢雨璇拽着楼梯的扶手,莫名其妙的跌坐在楼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呀——!” 这惊天动地的一声,立刻引来整幢别墅里的人。 很快,楼底便围满了身着制服的郝家下人,他们齐刷刷的盯着安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有骆管家的反应最快,他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来,弯腰试图扶起谢雨璇。 但谢雨璇好像是扭到了脚,一边冲着骆管家摆了摆手,一边揉着自己的脚踝,发出一阵痛不欲生的低吟。 这女人,在演宫斗戏吗? 安若呆若木鸡,难以置信。自己明明已经向她表明,不会和她抢男人,为什么她还要在众目睽睽下装模作样。 郝母从人群后走出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再看看蜷在角落里的谢雨璇,不由火冒三丈,“这是怎么回事。姓安的女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安若看着她深恶痛绝的目光,像钉子似的钉在自己身上,顿时明白谢雨璇的居心。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她无辜地摊开手,不打算给谢雨璇陷害自己的机会。 然而…… “我……我有说你推了我吗?”谢雨璇在骆管家的搀扶下,终于站起来。她一付欲哭无泪,我见犹怜的模样,完全褪去了她往日的女王本色。 “对呀!”郝母一声嗤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踱上楼,“雨璇都没说是你推她,你干嘛这么急着申明,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做贼心虚呀!” “我……”安若明白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现下都是一个死。 “伯母。算了。是她不小心摔了盘子,我才被吓得跌了一跤,所以,的确和她没有多大关系!”谢雨璇恹恹地说。 “好了,雨璇。你就不要再帮她说话了。”郝母怜惜的看着她,扭头面对安若,又是一付高不可攀的嘴脸,“安小姐,摔坏的盘子,我就不叫你赔了。不过,这儿得你一个人慢慢打扫。尤其这地毯,今天你就是舔也要给我舔干净!” “这盘子不是我摔的。”安若义正辞严,狠狠地剜了谢雨璇一眼,这个女人的城府可真深呀,“还有,郝先生还等着吃饭呢!所以,我是不会打扫的。” 说罢,她绕过众人,企图下楼。 “你还想拿驿宸来压我!”郝母突然伸手拽住她,扬起手又想给她一巴掌…… “住手!”郝驿宸推着轮椅来到楼梯口。 “好哇,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看看你请的是个什么女人,第一天来,就把这个家弄成什么样子了!” “不就是摔了几个盘子吗?” 和母亲近乎歇斯底里的咒骂相比,郝驿宸更像是杯温温吞吞的的白开水。 第23章 不怒自威 第24章 笨医生 为投钻不留名的雷锋们的加更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4章 笨医生 为投钻不留名的雷锋们的加更 他不怒自威地又说,“还有,安小姐是我请来的护理,不是这个家里的佣人,除了和我有关的事,任何人都没资格对她指手划脚。至于,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然也由我来教训。” 说完,他把目光径直定格在安若身上,“我现在已经很饿了,难道你要我等到晚上,才能吃到今天的午饭吗?” 安若应了一声,转身要下楼。 “等等。”郝驿宸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你上来,先推我回去。” 他这摆明了是有话要和安若说。 而且,他这付明为教训,实为袒护的姿态,让身后的两个女人,尤其是郝母恨得直跺脚,“唉,这个驿宸也真是的,明明看到你的脚受伤了,他居然连问都不问。” “算了。”谢雨璇掩不住落寞的一笑,“他从小到大,不是一向都这么没心没肺的吗?” 郝母连忙亲昵地拍着她的手,安慰了她两句。 “没什么。只不过……”谢雨璇欲言又止,表情一瞬间变得高深莫测。 “怎么了?”郝母不解。 “伯母,你没发现这个女孩子姓安吗?而且……我听说她父母双亡,从小就寄宿在姑父母的家里。”谢雨璇拐弯抹角,很清楚这几句话,会让郝母联想到什么。 “你……你说什么?”郝母一听,果然心惊肉跳,犹如踩到了一颗地雷。 * 二楼的走廊上。 安若推着郝驿宸,慢悠悠的朝他的卧室走去。 直到听不见楼下的喧哗,郝驿宸才气定神闲地开口问,“我说安若,你一直都这么笨手笨脚,还是今天头一回呢?” 安若顿了顿,真想把刚才的事从头到尾,一口气的向他倒出来。可她想着骆管家的那句告诫,息事宁人的叹了口气,“一直都这样!令你失望了,对不起。” 郝驿宸听出她话里,带着几分负气的味道,“那你是怎么摔的盘子,脚滑,还是踩空了。” “手滑!”安若一语双关,不想再谈这件事。 “这么粗手笨脚,你确定你真的适合做医生吗,你不会连药方都给病人开错吧!” “有可能。”安若心不在蔫,“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郝驿宸被她推回到明亮的卧室。虽然,房间里已经被人清扫干净,但泼在地毯上的汤汗,还是散发出阵阵浓厚的油腥味儿,让郝驿宸的胃有点不太舒服。 “你确定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一指露台,表示想出去透透气。 安若一咬下唇,没有说话。她很清楚郝驿宸指的什么意思。 那五十万的支票交到姑父母手上,原本指望他们会还给吴家。现在看起来,这两个没节操的老东西,大概拿着两家的钱,卷款逃跑了吧! 安若并不担心再也见不到他们,她担心的是吴威凡和她那对不好惹的父母,会不会借机来找自己的麻烦。 “放心吧!我会帮你把他们找出来的。”郝驿宸犹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信誓旦旦的冒出一句。 第24章 笨医生 为投钻不留名的雷锋们的加更 第25章 洗澡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5章 洗澡 安若靠着露台的栏杆,对上他灼亮的眸子,心情错综复杂,百感交集……如果……如果郝驿宸甩掉他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坏脾气,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这一天的安若,过得饱满又充实。 她得承认,照顾郝驿宸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比她以前暑期里,一天打几份工还要累。 吃饭……喂药……洗脸……喝水……泡咖啡……再吃晚饭……喂晚间的药…… 转眼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要执行一百二十一条,帮他洗澡的时候了…… 一尘不染的浴室内,薰香缭绕,沁人心脾…… 白色的浴巾,银色的支架,黄色的手工皂,红色的按摩浴缸,还有安若已经说服自己做好准备,却随时可能从嗓子眼里呼之欲出的心。 她手捏花洒,试着水温,目光却钉在一块印花瓷砖上,一动不动…… “准备好了吗?”郝驿宸推着轮椅进来。 “啊!”安若忘了手里的花洒,魂不守舍的一回头,热水喷了他一头一脸。 “安若!”郝驿宸气急败坏的甩了下头,犹如一头被淋湿的狮子狗。 “对不起,对不起……”安若丢开花洒,急忙抓起一条干浴巾,帮他上上下下的擦干净。 当柔软的毛巾抚过郝驿宸的脸颊,他心弦一动,不由自主的扣住了安若的手…… 安若曼妙的身体,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低垂的领口,在郝驿宸眼前清晰的勾画出一条令人血脉偾张的弧线…… 安若的心脏,停摆了一秒,“郝驿宸,你……你又要干什么?” 郝驿宸抬起头来,让两对瞳孔里,正好印上彼此的剪影…… 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好像只剩下一对失去频率,恣意跳动的心…… “反正都已经湿了,干脆就脱了吧!”他松开安若的手,恢复了常态。 脱,这个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安若哆嗦着双手,帮他褪下衬衫,还有……裤子。 可视线刚一对上那一身焦糖似的肌肤,她便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尸体,福尔马林,福尔马林,尸体,她心里反复念叨,可世上有这种泛着小麦色的尸体吗? 望着她颤动的睫毛,绯红的双颊,急促起伏的胸部,郝驿宸半躺在浴缸里,惬意地笑了,“原来,安医生闭着眼睛,也能全程解剖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安若诧异的睁开眼,但马上有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映入她眼帘。 她一声低呼,又害羞的闭紧双眼…… 这一身健硕遒劲的肌肉,这火热炽烈的触感,绝非一具冰凉的尸体所可比拟的……安若调整了呼吸,尽职尽责的帮他擦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从颈脖到肩背,从胸膛到小腹……安若从未干过这种事。但郝驿宸觉得她做得还不错。 她很细心,动作谨小慎微,生怕弄湿了他架在高处的伤腿。 即使闭着眼睛,她还是本能的绕过了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最危险的地带…… 第25章 洗澡 第26章 谁换的药?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6章 谁换的药?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安若的心,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那儿……那个地方,你自己擦擦吧!”她把毛巾丢在郝驿宸身上,含含糊糊地说。 反正他断的是腿,不是手。 但郝驿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还伴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吟,“安……安若!” 安若的心一紧:“郝先生,放手,你干什么?你捏着我的手,还怎么帮你洗澡。” 但郝驿宸没有说话,另一只手也握紧安若捏着花洒的手。 “郝先生。你这样会让石膏沾水变软,感染伤口的……”安若气愤地睁开眼睛,但她整个人顿时傻了眼。 因为郝驿宸看起来不太好,不!是非常的不好! 只见他脸色惨白,双唇发乌,浑身像中风似的打着寒噤。 这时,安若也顾不上什么羞臊,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然后趴在浴缸前,翻了下他的眼皮。 有窒息、休克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洗个澡也能洗得昏倒吗? “姓郝的,早说过,叫你不要天天洗澡,不要天天折腾,你就是不听……”安若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毛巾遮住他的重点部位,帮他快速的擦干身体,“你知道一个人每洗一次热水澡,会消耗多少的卡路里吗?” 她做完这些,当机立断地踏进浴缸,愣是凭借一己之力,凭借她单薄的肩头,把魁伟健硕的郝驿宸,从浴缸里抱起来。 然而,卟通一声。 还有比安若此时更尴尬的处境吗?被一个赤身裸体,不省人事的男人压倒在浴室的地板上,她觉得她的胸椎好像都要被压断了…… * 半个钟头后。郝母送别了郝家的家庭医生。 安若浑身湿透的站在床前,定定的看着郝驿宸。 他刚才会有那样痛苦的反应,是因为药物过敏?可怎么会药物过敏的呢?安若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郝驿宸已经睡着了,恬静的模样,像位安然入眠的婴儿,让人不忍卒读。一绺湿发,还调皮的沾在他额前,给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生机。 安若掀开被角,把他刚刚注射完的胳膊,轻轻的又塞到被单下。 郝母气势汹汹的回到房间。 她劈手打掉安若手里的毛巾,骆管家还来不及阻拦,耳光响亮!她一巴掌又甩到了安若的脸上,“你……你这个女人,到底给驿宸吃了什么?” 安若捂着脸,蹙紧眉头,愤怒的看着她。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想害死驿宸,对不对!”郝母恼羞成怒,揪着安若的领口,一边撕扯,一边唾口骂道,“你明明知道驿宸对碘胺类药物过敏,你还故意让他吃诺氟沙星……” 她没有。安若辩白,合同条款的第六十七条,甲方对碘胺类药物过敏,她当时在心里至少默念了不下十遍。 所以,无论中午还是晚上,她都很认真的核对过药瓶上的标签和信息,除非……是有人故意把药瓶里的药,给换了?! 第26章 谁换的药? 第27章 他又不是基佬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7章 他又不是基佬 谁?谁有可能换了药瓶里的药!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少给我装蒜了。你没来之前,雨璇天天给驿宸配药,从没出过错,怎么换成你……第一天就出这事……”郝母劈头盖脸又是几下。 骆管家看不过眼,猛然抓住郝母的胳膊,“太太,刚才医生已经说了,如果不是安小姐采取了一些果断有效的措施,为郝先生及时清理分泌物,做人工吸氧,郝先生恐怕这会儿已经陷入生命危险……” 郝母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言辞,还是被他的气势给喝住,愣怔了片刻。 “你干什么!”她回过神,拍开骆管家抓着自己的手,脸上掠过一线不易察觉的羞赧。 “唔……”郝驿宸在床上,轻嘘了一声…… 他这是……要醒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立刻围上去,郝母像只护犊的老母鸡,把安若硬生生地挡在身后。 郝驿宸睁开眼睛,越过母亲的头顶,看到安若忧心忡忡的面孔,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我说,安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看那份合同。” 当然有!安若百口莫辩,这个不知好歹,恩怨不分的男人,难道连他也认为是自己故意配错了药吗? 郝驿宸头痛欲裂,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次,你可害死我了!” 这含糊不清的一句,让郝母原本怒火中烧的脸,变得愈发扭曲。就好像她真是差点让郝驿宸命丧黄泉的罪魁祸首! “行了,你还呆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打电话给雨璇,现在除了她,我谁都不放心。”郝母看着着骆管家,又勃然大怒的叫起来。 谢雨璇?!谢医生!安若自嘲的抽了抽嘴角。 她其实很想说,中午在起居室里为郝驿宸配药时,谢雨璇也在那儿,为她扭伤的腿踝抹跌打酒。 身为一名比安若经验更丰富的外科医生,身为更了解郝驿宸过敏体质的青梅竹马,谢雨璇要换掉两颗抗生素胶囊里的颗粒,可谓是轻而易举。 这个女人为了把自己从郝驿宸身边赶走,真是和吴威凡一样的丧心病狂,不折手段。 可安若知道自己空口无凭,没有证据。 “难道我中午说过的话,您又忘了吗?”郝驿宸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对母亲说。 “驿宸,你不知道,她是……”郝母提防的瞅了眼安若,欲言又止。 “她是我的人,有问题,我自然会收拾。行了,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郝驿宸接着她的话,一声令下,像古时宣告退朝的皇帝,遣散了所有人。 郝母走出去时,又狠狠地剜了安若一眼。 等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郝驿宸从被子里冲安若伸出两条赤裸裸的胳膊,“扶我起来。” 安若站在原地,负气地没有动,“难道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吗?” “我当你粗手笨脚,没想到你还这么粗心大意。你没去医院当医生,是病人的福气。”郝驿宸冷嘲热讽的说完,又挥手催道,“快点,过来帮我穿衣服。” 第27章 他又不是基佬 第28章 惩罚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8章 惩罚 安若还是没有动,“郝先生,你为什么不请个男护理,你为什么一定要请我呢?” 他又不是基佬,让男人看他的身体不是更奇怪吗?郝驿宸已经按捺不住,用双手撑着身体,费力地坐起来,“我的睡衣呢?” 安若盯着他赤裸的胸膛泛着釉一般的光彩,若有所思地说,“郝先生,如果现在我把那五十万还给你,能不能和你解约。” 在踏进郝家的大门之前,安若从未想过,人丁单薄的郝家,情况却这么复杂。 这才第一天啊,她已经挨了郝母的两巴掌,吃了一肚子的冤气。她不知道一年后,自己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离开郝家。 “安若,你刚才说什么?”郝驿宸脸色一变,神情凛冽。 安若吁了口气,干脆开诚布公地说,“你没看到吗?你的母亲讨厌我,你的未婚妻排斥我,这个家里的上上下下,都认为我想毒死你。当然,也包括你自己。” 郝驿宸面沉似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硬邦邦的挤出两个字,“过来。” 安若一别头,铁了心的跟他卯上了。 “我叫你过来!”郝驿宸恼羞成怒,顺手抓起一只枕头朝她扔过去,“马上给我穿衣服,我要去洗手间。” 他已经忍了很久。但更令他无法容忍的是安若: 这个女人,第一天就把每一件事都弄得一团糟,自己在众人面前维护她,自己还一句话都没有责备过她,她不领情,倒先有了脾气! 安若又僵持一阵,生了会闷气。最后,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干净的睡衣,走过来帮他穿好。这个几乎零距离的亲昵动作,让她高耸的胸/部几乎贴上郝驿宸的脸膛。 很难有男人,经受得起这样的诱惑! 郝驿宸突然发力,搂住她的腰,把她轻而易举的掀翻在自己的腿上。 仅管安若不重,但他的腿还是感到有点吃力,大腿的伤口,甚至隐隐的扯了下。 “姓郝的,你不是想去洗手间吗?”安若狼狈地扭了扭身体。 “一会儿再去,死不了!”郝驿宸疾言厉色。目光从她涨得彤红的脸上,顺着那串已经变淡的梅花印,肆无忌惮的一路下滑…… 他勉强还记得安若把一丝不挂的自己,从浴缸里抱出来,自己又直撅撅压倒在安若身上的情形。 还有,安若的小手,和着温暖的水流,轻擦慢揉,在他身体上搓出一个个五彩缤纷的小泡泡……这场景,回想起来,飘飘欲仙的梦幻,醉生梦死的绚烂。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他,费了多大的定力,才控制住体内波滔汹涌的情潮,和骚动不安的欲望。 所以,这会儿,再次目睹安若半干半湿的衬衣,把她完美的胸形勾勒在眼前,郝驿宸的心,禁不住一阵悸动。 “姓郝的,你忘了你在合同上写过,不能再抱我的腿吗?”安若无计可施,力不从心的叫道。 “你都不记得我会抗生素过敏,我又何必记得这个。再说,我只答应不抱你的大腿,可没说过不抱着你的人。” 第28章 惩罚 第29章 十倍赔偿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29章 十倍赔偿 “你……”安若头一次领教到他的无赖。 “别再动,否则,一旦我的腿二次受伤,后果你负。”郝驿宸声色俱厉,完全一付赤裸裸威胁的嘴脸。 “那你放开我!”听他这么一说,安若倒是蜷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敢再动。 可她话音刚落,郝驿宸的双唇,就以泰山压顶之势落了下来…… 不是浅尝辄止的轻啄,也不是和风拂面的亲吻,而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强取豪夺…… 他启开安若的贝齿,趁着她还毫无防备之机,一路长驱直下,用濡湿的舌头,或轻/挑,或逗/弄,或噬咬…… 让安若在他恣意狂放的侵略下,毫无招架之力。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小小的惩罚,对安若犯下的错误,对她试图想离开郝家,离开他的想法……安若被他吻得快透不气来。她一只手被郝驿宸扣在身侧,另一只手被他的身体夹住,无法动弹…… 这是安若的初吻。 从小到大,她没交过男朋友,更甭说和男人有过亲蜜的接触。 她从未想过,一个唇齿相依的动作,就能刺激人的心脏,沸腾人的血液,撩拨人压抑最深的激//情…… 郝驿宸的吻,堪比这世上能让人瞬间窒息、休克的毒药,却比yin粟的滋味,更令人回味无穷,深入骨髓……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谢雨璇气急败坏的脸……那女人不是很怕她接近郝驿宸,勾走他的心吗?但现在……安若心里,不由涌出一股报复后的快/感。 她一声嘤咛,用舌尖主动地舔了下郝驿宸的上颚。 这个微妙的小动作,仿佛是在向他发出最诚挚,最热烈的邀请…… 郝驿宸感觉到,他怀里的女人也动//情了。他打了个战栗,松开钳制安若的大手,朝她胸前袭去…… 然而…… 安若的心智只被魔鬼控制了一秒,就苏醒过来:不可以!她不可以再沉沦,不可以再和郝驿宸继续下去…… 她的手,在郝驿宸的腰间摸索,宛如在他的体表点燃了一簇簇的火苗。 他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低吼,不顾一切地扯开安若衬衣的的两颗扣子,急切的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他专属的印记…… 但他误会了。 安若只是在他腰上最柔软的部位拧了把,然后,合上牙关,狠狠地一咬。 淡淡的血腥味和着郝驿宸的痛吟,在她的嘴里迅速化开。 “安若!”郝驿宸怒不可遏,好像一个被人活生生夺走新玩具的孩子。 安若趁机从他身上逃开,站在远离他的地方,喘了几口粗气,“郝先生,请你不要忘了谢医生,忘了对你未婚妻的承诺?” 未婚妻?郝驿宸一怔。 安若又说,“还有刚才我说的事,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样,对你,对我,还有你母亲和谢医生都好!” 郝驿宸顿时明白,她指的是解约和那五十万,“好啊。你拿五百万来,就能踏出这道房门!” 五百万?安若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他。 第29章 十倍赔偿 第30章 有碍观瞻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0章 有碍观瞻 前一刻的绯靡荡然无存,郝驿宸的眸底只余冷峻和倨傲,“合同第三百九十一条,甲乙双方,无论谁先撕毁合同,都必须做出高于十倍的赔偿。不过……” 他说着,一勾唇角,“你安若连药物过敏大概都没看到,就更甭说后面的这些条款了,是不是?” “你是故意的!”安若悻悻地说。他设置那么多,那么繁杂的条款,就是指望她不会把合同仔细看完吧! “所以,现在乖乖的过来,扶我去洗手间。”郝驿宸捏着安若的死穴,不可一世地说。 安若没有说话,只把身边的轮椅推过去,让它准确无误的滑到郝驿宸的面前。 姿态很明确,既然他有力气吻她,算计她,甚至差一点越矩想占有她,那么他也应该有力气,自己去洗手间…… 第二天,安若起得特别早。 准时六点,她叫醒了郝驿宸。 看着墙头挂钟的指针,郝驿宸有点诧异,“怎么, 你不会昨晚一夜没睡,把那四百三十九条都背下来了吧!” 他习惯早起,无论身体如何,天天准时六点,必须起床工作。 这一条,当然也被写进了合同。 他很高兴安若没再提离开的事。而且,安若披散头发的样子,慵懒又不失妩媚,只是身上那件小熊维尼的睡衣,看上去即保守又土气,实在有碍观瞻。 安若默不作声地拉开窗帘,让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郝驿宸说得对,她昨夜的确花了不少时间,去温习那四百三十九条。 她连姑父母的五十万都拿不回来,更甭说有五百万来毁约。除了忍受,她别无选择。 “早上九点,陪我去龙腾大厦,出席一个合作招标会。”郝驿宸一边穿着衬衫,一边兀自说道。 龙腾大厦?安若心里暗自盘算,那儿离贺珊珊的医院不远,也许她可以抽空把珊珊的运动服还给她。 “然后,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下午,去公司开董事会议。”郝驿宸继续一本正经的交待。 自己又不是他的秘书,他向自己交待一天的行程干什么?安若斜睨了他一眼,走进盥洗室,帮他准备洗漱用具。 “晚上八点,有个在希桥酒店举行的IT业高层联席酒会……”郝驿宸没完没了。 安若差一点就想说,昨天抗生素过敏差点没死,今天,就安排这么多的工作,你受得了吗? 但她忍住了,闭着眼睛,蹲在郝驿宸的面前,帮他穿好了裤子和鞋袜。 郝驿宸终于发现,她有点不太正常。从用手摇醒自己伊始,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不知道,安若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尽量少的在他面前开口。因为一年后,她还想活着离开郝家。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个钟头后,郝母带着谢雨璇走进来。 谢雨璇一见郝驿宸,便戚戚然的扑上前,嘘寒问暖,问长问短,甚至打开自己随身的医药箱,提出要为郝驿宸检查一遍身体。 第30章 有碍观瞻 第31章 对质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1章 对质 这女人,天天活在面具下不累吗? 安若嗤之以鼻的扯了下嘴角。这微不足道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郝驿宸的眼睛。 他嗅到空气里似乎有股酸溜溜的味道,面对谢雨璇的询问,火上浇油的一笑,“还行,就是胃有点不舒服。没有小时候过敏那么痛苦。而且,恢复得好像还挺快!” ‘那是因为你成年后,体质改变,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这原本是藏在安若心里的一句话,被谢雨璇温言软语的说出来。 “对了。我帮你把药带来了,以后还是吃我帮你配的药吧!”谢雨璇说着,示威般的瞥了眼安若,脸上全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安若受不了,决定出去透会儿气。走到玄关,路边郝母身边时,郝母不动唇舌的说了一句:“今天晚上,等驿宸睡着了,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 安若一愣,扭头忡怔地看着她。 现金,支票,利益相许?不知郝母打算用哪种方式打发自己! 安若扭头看到郝驿宸心安理得的吞下谢雨璇带来的药丸,忽然替他感到有点悲哀。蠢东西,哪天被谢雨璇毒死了,大概还要对她说声谢谢吧! 郝驿宸的病历和用药都在楼梯拐角的起居室。安若从药箱里取出阿莫西林,倒了几颗胶囊在手上…… “啧啧,你居然还敢碰驿宸的药!还能厚着脸皮呆在郝家。”谢雨璇刻薄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安若扭紧药瓶,回头看着谢雨璇,心知她是故意来挑事的。 她那张高贵优雅的脸蛋,就跟自己手里外表无异的胶囊一样,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祸心。 “是你换的药吧!”安若斩钉截铁,“是你昨天趁人不注意时换的药!而且,换了还不止一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雨璇脸色微异。 安若冲她扬起手里的药瓶,“一旦我把这些药拿去检测,马上就会见分晓!如果让郝太太知道,你差点毒死她的儿子,你说,她会怎么样?” “哼!”谢雨璇得意洋洋的耸了耸肩头,“就算你检测出这些药有问题,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换的吧!你,我,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更何况,你和我,你说郝母和驿宸会更相信谁呢?” “你……”安若语塞,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我还真是惊讶呀!昨天晚上,在驿宸出事之后,郝伯母居然没把你大卸八块,拿来喂她们家的狗。”谢雨璇像个怨妇,恶毒的诅咒了一句,返身要走。 安若义愤填膺,一把抓住她脑后的长辫,疼得谢雨璇禁不住惨叫一声。昨日是安若第一天到郝家,如果她们就此把她当成逆来顺受的小白兔,那就大错特错了! 看着谢雨璇被迫仰起头,安若真想像她昨天一样,掐住她的下巴,在她细致的颈脖上,留下几个指甲印。但这时候与她发生冲突,无异与以卵击石。 安若在她大嚷大叫装可怜之前,率先走了出去。她没注意到,在通往另一个方向的走廊阴影处,露出了半只搁在轮椅上的男人的脚…… 第31章 对质 第32章 猥琐的代言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2章 猥琐的代言人 延安医院。 距离龙腾大厦只有三、五分钟的距离。 安若陪同郝驿宸,和他等在大厦顶楼的一干下属见了面后,向他提出想去医院,把东西还给贺珊珊。 郝驿宸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意有所指的问,“难道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他早上无意中听到安若和谢雨璇在起居室里的对话。 除了震惊,还有对安若油然而升的愧疚。 两个女人之间,他当然更倾向于安若,他原以为安若会在自己面前趁机告一状,但安若的小嘴巴就像上了一道锁,什么也不愿跟他说…… “好吧!”郝驿宸有点失望,这女人根本就不信任他,“半个小时。不能再多!” 这男人,上辈子是贩卖时间的钟表匠吧! 安若坐着电梯下了楼。刚走出富丽堂皇的大厅,一只干瘦像鸡爪子似的手,突然横生出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吴威凡!他怎么会在这儿?安若心里一惊。 其实单论眉眼五官,吴威凡长得也算周正,就是他老咧着唇角,一付吊儿郎当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猥琐”的代言人。 而且,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小妖精,这么多天,你上哪儿去了!”吴威凡嬉皮笑脸的说着,就要把安若往怀里拉。原来,他也上安家找过安若,也给安若拨了数十个电话,只是安若将他拉黑了。 “滚开!”安若抬腿想踹他。 这一拉一扯间,几个人身边转眼围满了人。 吴威凡一见这架势,叭啦叭啦的更来劲:“哎,你们大家都给评评理,这女人跟她姑父母拿了我们吴家的钱,现在翻脸想不认我这个未婚夫……” “吴威凡,你知道我今天和谁一块来的吗?”安若情急之下,也顾不了太多。 “反正不会是奥巴马!”一个矮矮胖胖,五短身材的男人粗俗地笑起来。安若听到吴威凡叫他舅舅。 “郝驿宸,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我现在是他的人。如果你敢碰我一根毫毛试试!”安若说着,把手伸进兜里。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向楼上的郝驿宸求援。 “呵,你在开什么玩笑!”吴舅舅脸色一变,撅着两片厚嘴皮,难以置信地说,“谁都知道,那男人是个废物。被两辆小型货车挤在中间都快压扁了,现在下半身几乎瘫痪,你竟然跟他,你想一辈子守活寡呀……” 安若一听他这话,心里一沉,“你……你怎么知道撞他的是两辆小型货车。” 对方没有理他,朝身边的手下点了点头,对吴威说,“别跟她啰嗦,等车开来,直接带她走!” 安若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口,狠狠地一咬吴威凡的手腕,然后,拨开人群往外跑,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对正朝这边走来的夫妻…… 她连忙鞠躬道歉,可就这么一小会儿,吴威凡和他的帮凶已经追上来。几个人把她强行塞进一辆小轿车内…… 第32章 猥琐的代言人 第33章 跪在男人面前?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3章 跪在男人面前? 从龙腾大厦顶楼的会议室里出来,郝驿宸的心情很糟。 仅管亦安科技顺利击败几个业内的同行,与日本IT业巨头的合作已经基本敲定,但半个钟头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安若却迟迟没有回来。 这女人言而无信惯了,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作承诺吗?郝驿宸和下属整齐的列在会议室的门口,挤出一脸的笑容,和日方代表一一的握手告别。 这时,手机响了。 他喜出望外的扫了一眼。可不是安若,而是早上驾车送他们抵达大厦的骆管家。 “喂。” 郝驿宸接起来,掩不住语气里的失落。 骆管家欲言又止,声音听上去谨慎小心,“郝先生……安小姐和你在一起吗?”原来,他先前办完郝驿宸交待的事情,回到大厦脚底,先给安若打了一个电话。谁知,电话里传来的,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她不是说,去会女朋友的吗?郝驿宸拧紧眉头,额角的青筋开始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 看到公关和项目部的经理、主管,一个个不知所措,诚惶诚恐的站在自己眼前。他挤出一个微笑,打发掉他们。然后,迳自来到走廊的窗台下,脸色一沉,拨通了安若的号码。 “喂——哪位?” 拖腔拿调的一声,正如骆管家所言,接起电话的是个男人。 “你是谁?安若在哪儿?”郝驿宸掷地有声。他凭直觉,认定自己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 “安若?当然是和我在一起。”吴威凡极尽挑唆,看着舅舅的下属把昏迷不醒的安若,扛进了自家的别墅,“至于我?当然是安若的未婚夫!” 未婚夫!什么时候,安若身边冒出这么一号人物?郝驿宸的心一沉,“安若呢?叫她听电话!” “对不起,她忙,没空。”吴威凡瞪着手机屏幕上的“郝驿宸”三个字,笑得很阴险。 没空?这两个字,留给郝驿宸的想像实在太多……什么叫没空? “对,她正……嘿嘿,跪我面前,忙着伺候我呢!”吴威凡火上浇油的说完,故意龌龊的一笑,挂断了电话。 郝驿宸的心,好像一瞬间被人掏空了,连同五脏六肺都一起被人摘除。他还在纠结“跪”这个暧昧的字眼,他脑海里还在翻腾一些不堪的画面。重点是,这个大言不惭,自称安若未婚夫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不由想起那天送安若回来的甲壳虫。那英伟斯文,器宇不凡的身影,站在安若身边,的确无与伦比的般配。 他叫什么?好像姓贺,是那个贺珊珊的哥哥! 郝驿宸颓丧的抹了下脸,任由热辣的阳光,透过窗户,鞭挞着自己的身体。 安若,你居然骗我!说什么去会闺蜜,去还衣服……你和甲壳虫分别不到两日,就趁着这么一点点牙缝里的时间,迫不及待的爬上对方的床…… “郝先生。”骆管家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 “帮我打电话给神探张,让他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一个人。”郝驿宸一推轮椅,一脸杀伐。 第33章 跪在男人面前? 第34章 礼物和捉奸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4章 礼物和捉奸 骆管家照他吩咐打完电话,尔后,推着他走进电梯,“郝先生,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什么?”郝驿宸心浮气躁地问。 “是姑太太和姑爷回来了。可太太好像不但没派车去接他们,还明确表示家里没有空房间,让他们就在外面住酒店。”骆管家如是说。 还嫌他的心不够乱吗?郝驿宸棘手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娇横跋扈的母亲,除了他这个儿子,眼里好像谁也容不下,难道还得他这个晚辈,来处理母亲和姑母之间的妯娌关系吗? “他们现在在哪儿?”他不耐烦地问。 “他们大概希望你能替他们做主,所以,先前打了个电话给我。这会儿正等在楼下大堂,姑太太好像还被人撞伤了。” 骆管家的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郝驿宸已经看到坐在大厅沙发上一对瘦得跟竹竿似的的中年男女。一身廉价的衣裳,加上两只已经磨破的名牌皮包,这付寒酸的模样,简直和披着“象皮”回到郝家的安若有得一拼。他们就是几年前就因为生意失败,耗尽郝父留给他们所有财产的姑父母。 见他们站起来,朝自己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郝驿宸冷着脸,朝他们挥了挥手,“我现在很忙,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会派人来接你们,你们到了家,尽管说是我让你们留下来的。” 对面的两个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这时,神探张回话了:“贺天擎,延安医院小儿科医生贺珊珊的大哥。R大计算机专业的讲师,半个小时前,进入R大的机房,这会儿应该还没有离开。” 机房?这是适合偷情的好地方吗? 郝驿宸一愣,但他没有多想,丢下姑父母,和骆管家一道离开了龙腾大厦。 此时,那辆陆虎的副驾驶座上摆满了五颜六色,包装精美的礼盒。这是骆管家按照他的电话预订,去各大商场和品牌店取回来的。 一想到他此行的目的,是去捉奸,郝驿宸就觉得为安若准备的这些礼物,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他原本想给安若一个惊喜,想换掉安若的破手机,想让安若从头到脚来一次脱胎换骨的大变身。但现在……郝驿宸只想拧掉她和甲壳虫的脑袋。 路虎缓缓驶入R大校园。此时,正值假期,空落落的校园内,洋溢着盛夏的芳菲,流淌着闲适淡雅的宁静。 到了机房门口,郝驿宸遣退了骆管家,一拧门把。门,居然没有锁。 他一推轮椅,冲了进去。 偌大的机房内,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几台开启的电脑前。 听到门响,他连忙站起来,郝驿宸一眼就看到他敞开的衬衣下,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微微冒着汗水的胸膛。 呵,被抓了个现形吗? “不好意思。因为假期,学校里停用了所有的中央空调,太热,所以我才……”贺天擎看着他的表情,狼狈又诧异,“不过你是谁?” 郝驿宸没有理他,犀利的目光朝桌下,角落,储物柜,但凡一切可藏匿的地方扫去…… 第34章 礼物和捉奸 第35章 惹恼劲敌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5章 惹恼劲敌 他摸出手机,不声不响地按下安若的电话号码。安若,你躲哪儿去了?别让我看到你和他一样的敞胸撩怀,否则…… 等了良久,也没听到室内响起应有的手机铃音。郝驿宸狐疑地回过头,看到贺天擎的电脑上编写的程序,把自己推过去。 “先生,你要干什么?”贺天擎警惕地问。 郝驿宸只用一眼,就看出他在编写的是什么类型的程序,“怎么,在设计游戏吗?挺复杂的,为哪家公司设计的,你这是……利用课余时间,想赚点外快?”说着,他深藏不露的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贺天擎连忙冲上前,“先生,你别乱动,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郝驿宸浑然不理,一根手指悬在DEL键上,扭头又看着他,咄咄逼人地问,“安若在哪儿?” “安若?”贺天擎终于有了点头绪。他恍然大悟地看着郝驿宸的伤腿,“你就是……安若照顾的那个病人!” “知道的还挺多!”郝驿宸讨厌别人用“病人”二字来称呼自己。 “安若她怎么了?”贺天擎问。 郝驿宸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因为他突然觉得贺天擎的气质和声音,好像和电话里的男人严重不符。但他不放过任何怀疑和希望,“她已经失踪了几个小时。” “失踪?”贺天擎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她早上还说要去医院,把衣服还给我妹妹。” “那你妹妹见到她了吗?”郝驿宸追问。 “没有。” 他看上去不像是装的!郝驿宸的心一紧。自己好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因为两次看到安若坐上甲壳虫的车,所以,他凭直觉认定电话里的男人就是甲壳虫! 现在看来,他错了!而且,他为此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他一推轮椅想尽快离开这儿。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轮椅撞到桌子,一只放在高处的摄像头掉下来,正巧砸在电脑的DEL键上…… 只见贺天擎的电脑像打了鸡血似的,没完没了的开始刷屏……最后,蓝屏,死机! 这一下,把贺天擎急得冷汗直冒,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但一切都是徒然。他的电脑似乎彻底的报废,而他花费了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就这样被郝驿宸轻易摧毁。 他懊恼的捶了下机器,一转头,两眼通红的瞪着郝驿宸。 歉意在郝驿宸的脸上一闪而过。这事儿虽非他本意,但他确实脱不了干系。他遗憾的耸了耸肩头,“你得赔偿对方公司多少钱,这一笔,我来出。”说着,他爽快的掏出支票簿。 可贺天擎怒不可遏的一挥手,把支票簿和他手上的签字笔都打在地上,“姓郝的,你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吗?” 郝驿宸没想到,外表看上去斯文儒雅的他,脾气却不小,“那你想怎么样?” “出去,现在,马上!”贺天擎一指大门,用词还算客气…… 看到郝驿宸从大楼里出来,骆管家连忙迎上来问,“怎么样?找到安小姐了吗?” 第35章 惹恼劲敌 第36章 踏破铁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6章 踏破铁鞋 “没。”郝驿宸的心情,比来这儿之前还要糟糕,“我们不去公司,先回家!” 也许安若此时已经回到郝家,说不定她已经站在他房间的露台上,俯瞰郝家花园的风景。 可回到家中的郝驿宸,没有如愿的看到安若的身影,只在郝家偌大的客厅里,看到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郝母的表情就像家里破门闯入了两个乞丐,除了嫌恶,还是嫌恶! “驿宸,你回来的正好……”她站起来叫道。 “安若回来了吗?”郝驿宸一挥手,焦躁地打断母亲。 “那丫头?”郝母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不是一早跟你一起出的门吗?” 见儿子凝神不语,她把迷惑的目光,转向儿子身后的骆管家。 “安小姐,不见了。”骆管家神情严肃,言简意赅。 “呵,大概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心虚,跑了吧!”郝母嗤笑一声,收起先前的不快,喜出望外的说。 “我觉得安小姐应该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骆管家这话,虽然是对郝驿宸所说,却有几分和郝母针锋相对的意思。 果然,郝母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郝先生,你说安小姐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骆管家又说。 意外?能有什么意外?绑架,劫持?郝驿宸吁了口气,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下,谁敢这么嚣张。而且,就算真有意外,她那么大个人,连打个电话求救都不会吗? “这可不一定呀!”郝姑父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谈论的是个什么事儿,但兴致勃勃的插嘴说道:“今天我们刚下车。就亲眼目睹了几个男人,把一个年轻女孩塞进私家车里带走了。” “在哪儿?”郝驿宸和骆管家异口同声。 “就在……龙腾大厦外面的路口啊!”郝姑父嗑嗑巴巴,显然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郝驿宸也没料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认定了姑父口中的女孩就是安若,“那劫持她的两个男人是谁?” “那个年轻人我倒不太熟,那个一脸横肉的,我以前打过交道……是吴院长的内弟——胖子强!”郝姑父殷切地说。 吴威凡!郝驿宸捶了下了轮椅的扶手,他怎么会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曾对安若死缠烂打过! * 此时,安若危在旦夕。 她像只待宰的羔羊,被吴威凡舅舅的手下,扔到吴家别墅的大床上。 这幢位于郊野,新近落成的别墅,原本是吴家夫妇准备拿来给儿子和安若结婚用的新房。除了偶尔有人打扫,一直无人居住。 而现在,吴威凡在舅舅“生米煮成熟饭”的怂恿下,摩拳擦掌的推开二楼卧室的门…… 可是安若,不在床上。 他大吃一惊,只见阳台的落地窗开着,一根栏杆的底部,系着一条女式皮带,那是安若裤腰上的皮带。 这女人……趁着他们都在楼下时,跑了! “舅舅!”吴威凡顿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拉开门,大喊大叫地奔出去。 第36章 踏破铁鞋 第37章 安若,跟我走!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7章 安若,跟我走! 他一点儿也没发现,就在屋内一角空落落的大衣柜里,有个像虾米一样蜷成一团的身影…… 安若,她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喘。 她一上车就假装急火攻心的晕倒了。她装死,是为了赢取时间,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 她用最快的时间跳下床,布置了一个假象……可她的手机落到吴威凡的手上,除了躲,除了等,她如笼中鸟,瓮中鳖,再也无计可施…… 她不敢贸然出来,她不知道楼下还有多少吴家的人。安若悔之晚矣的咬了咬下唇,像修女似的一遍遍的祈祷,“姓郝的,郝驿宸,我在这儿,快来救救我!” 直到日薄西山,安若保持这个姿势都快变成僵硬的木偶,才听到门外传来些许动静。 嘶啦一声,柜门被拉开。 她又惊又惧,猛一抬头,看到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贺天擎! 安若顿时像座坍塌的大楼,径直倒在对方身上,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贺天擎什么也没说,只是失而复得的搂紧了她。大手抚了抚她的背,这温柔的动作让安若瞬间体会到重归人间的温暖。 “你……你怎么会来的?”她匍在对方怀里,咬着拇指问。 “是珊珊。她说你没有赴约。而且怎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贺天擎支字不提郝驿宸来找过自己的事。那个傲慢自大的男人,就该受到点惩罚!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安若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在朦胧的泪光中,他的脸庞有种无法形容的俊美。 “也是珊珊。”贺天擎豁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好看的牙齿,“她以前就说过,这个吴威凡曾吹嘘,他父母在这儿为他置办了一套新房。所以,我想过来碰碰运气。” “那他们……”安若一听到吴威凡的名字,紧慌失措的看了看。 “别怕。已经没人,他们应该早就走了。”贺天擎连忙体贴地拍了拍她,望着大开的落地窗又说,“我是看到阳台上挂着一条皮带,所以才大胆翻上来瞧瞧,没想到你真在这儿……” 安若松了口气,马上又像一瘫软泥倒在他怀里。 两人就这样拥在一起,沉默了一阵,任由一种微妙的气息在室内流淌…… “安若!”贺天擎轻喃一声。 “嗯?”安若身心俱疲,这时候靠着他都快要睡着了。 “我在日本的导师,希望我能去那边的公司帮他。如果……要是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日本……”贺天擎断断续续,憋了半天,终于把心里话如数家珍的倒出来。 “呃?”安若一愣。 其实从大学的第一天起,她就认识贺天擎。可大学几年,两人见过的面,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时候还是贺天擎有事,或有东西要交给妹妹,请她代为转达一类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安若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贺天擎看她的目光,除了兄长般的礼节和关切,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暖昧。 第37章 安若,跟我走! 第38章 安若,滚过来!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8章 安若,滚过来! 不是贺天擎不够好,就因为他够好,够出色,才让安若一直活在相形渐绌的压力里。 “我们……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安若捋了下流海,心有余悸。 贺天擎以为这是一句拒绝,自嘲的笑了笑,“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 我绝不会让你再遇上像今天这样的事儿。” 他灼灼地看着安若,眼底闪着安若从未见过的坚定和决绝,“安若,无论以后你遇到什么危险,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而无论我在哪儿,都会为你赶过来的。” 安若被他这段类似表白的承诺震住。直到他扶着自己站起来,下楼出了门,才如梦初醒,对他说了好几声谢谢。 “你等等。”贺天擎忽然神秘的一笑。走到安若刚才藏匿的卧室阳台下,纵身一跳,勾住栏杆,把安若的那条皮带利索地解下来。 安若想不到外表斯斯文文的他,身手却这么敏捷。她捏着贺天擎递过来的皮带,娇羞地弯了弯唇角,“谢谢!” “不客气。”贺天擎笑道。 “别动!”安若望着他,突然轻声叫道。 “怎么了?”贺天擎看着她笑靥如月,不但没动,连眼皮都没敢眨一下。 安若微微一笑,抬起手,用指尖轻轻一抹,擦去了他鼻尖上的一团污渍。 可就这么一幅相视一笑,无比瑰丽的画面,正好不巧的落入到郝驿宸的眼里。 郝家的豪车带着刺耳的急刹,像一头出击的猎豹,擦着贺天擎的甲壳虫,停在别墅的院门外。 安若和贺天擎的表情,顿时一滞。 他是不受欢迎的大灯泡,还是令人憎恨的第三者?郝驿宸隔着车窗,深恶痛绝地瞪着院内的一对男女。 他眼睁睁的看着安若踩在贺天擎的肩头,翻出院门,又眼睁睁地看着贺天擎把他的大手,放在安若的细腰,丰臀,以及她修长的大腿上…… 仅管隔着牛仔裤,但郝驿宸的心还是被什么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马不停蹄的杀到吴家,又风尘仆仆的赶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来欣赏这一幕的。所以,等安若的两只脚安全落地…… “安若,你给我滚过来!”郝驿宸推开车门,雷霆震怒。 这男人一点儿不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吗?他还在为他规定的那点时间斤斤计较吗?安若定在原地没有动,凝视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怼和抵触。 “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郝驿宸又是一声断喝。 安若吁了口气,投子认输。她正准备抬脚上车,身后的贺天擎伸手扣住她,“别去,跟我走!” “贺天擎!”郝驿宸脸色铁青,像只倨傲的狮王。他绝对没有料到,去R大机房的这一遭,让贺天擎压抑了数年的感情彻底爆发。 “郝先生,我知道你是安若的雇主。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贺天擎斩钉截铁,带着公然挑衅的味道。 “算了。”安若苦笑,朝他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还欠着他五百万呢!” 第38章 安若,滚过来! 第39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39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五百万?”贺天擎稍显诧异,但他没有追问,“我这儿正好有五百万。改天我会帮你还给他!” “你怎么会……”安若错愕。 “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日本的事吗?”贺天擎不屑一顾地瞟了眼郝驿宸,“别以为我只会做大学讲师。” 说罢,他帮安若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安若!你敢!”郝驿宸此时像只被孤立的老狮王,面对安若的背叛束手无策。 而贺天擎用事实证明,有他的鼎力支持,安若就敢。 当他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骆管家忍不住了,“安小姐,你知道郝先生为了找你,今天跑了多少地方。而且,我们找到吴家时,和吴家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吗?” “住嘴!”郝驿宸冷喝一声。 安若抬起头,还没对上他的目光。甲壳虫像离弦的箭一般驶离了吴家的别墅。一刹那,她透过车窗,从郝驿宸的眼底看到一丝从未有过的落寞。 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刺了下…… 见她一直蹙紧眉头,歪着脑袋。贺天擎腾出一只手,体贴地握住她搁在腿上的手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安若心不在蔫地摇了摇头。 她的确有点胸闷,气喘,大概是因为关在柜子里太久的缘故。但真正让她踌躇不决的是,她好像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告诉郝驿宸。 她眯起眼睛,冥思苦想,到底是件什么事呢? * 市立医院。 急诊室。 虽然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贺天擎还是坚持带她上医院看看。安若躺在挂着帘子的病床上,脑海里翻腾的,依旧是一双双像郝驿宸一样落寞的眼睛。 仅管今天郝驿宸来晚了,但他终究还是赶来了。如果不是他表现得像个凶神恶煞,安若也许会诚心诚意的对他说上几声谢谢。 唉,这男人……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喜怒无常,令人难以琢磨呢?还有,他到吴家,和吴家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这么巧,我还以为你下班了。”贺天擎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轻笑:“我正打算换衣服走人呢。对了,你妹妹珊珊最近还好吧?” 这千娇百媚的的女声,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安若心里一惊,还没想起与之相匹配的名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已经撩开帘子走进来。 谢雨璇?! 安若和她同时错愕地瞠大眼。 不是冤家不聚首,这话说得多少有点道理。 “我朋友,安若。”贺天擎浑然不觉两个女人之间,已经目光交战,暗潮汹涌,一板一眼的介绍道:“这位是谢医生,珊珊在市立医院实习,承蒙她不少的照顾。珊珊也许和你说过。” 安若的确曾听贺珊珊提过一个“谢医生”,可她万万没想到指得竟然是谢雨璇。 谢雨璇看了看她,又不解地看看淡然自若的贺天擎,显然不明白,他们俩怎么会凑成一对。 第39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第40章 潜力股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0章 潜力股 “真巧!”她嫣然一笑,一付和安若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巧!”安若的表情和语气就显得生硬多了。 她不想让谢雨璇给自己看病,她怕一不留心,这恶毒的女人又要给自己下几个套儿。 果然,谢雨璇在给她做完例行检查后, 直起身,一边飞快地开着处方,一边对贺天擎说,“她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不用了。”安若倏地一下坐起来,一脸戒备地叫道。 “怎么,你这么大个人还怕打针吗?亏你自己还是学医的呢!”贺天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若不怕打针,但她怕谢雨璇。如果医生想杀人,简直只消动动手指。就好比那天晚上,在郝驿宸身上发生的药物过敏。 谢雨璇不动声色地一笑,撕下处方单交给贺天擎。趁着他去拿药的空当。她转向安若,鄙夷地撇了撇嘴角,“安小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本事的。又一个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 安若横她一眼,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说说,怎么搭上贺天擎的?”谢雨璇兀自问道,“还有驿宸呢?他怎么会放你离开,任由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我又不是他豢养的宠物。还有,请你说话客气点!”安若义愤填膺,想不通在她美丽的脸蛋上,怎么会长着那么粗鄙的一张嘴巴。 谢雨璇不怒反笑,“虽说,贺天擎的家世没有驿宸那么显赫。人,也没有驿宸那么优秀出众。但也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而且留学过日本的博士,IT业的新贵,一支上升势头正猛的潜力股。你好好把握!”说着,她煞有介事的拍拍安若的肩头。 安若厌恶的甩开她。 这时,贺天擎拿着几盒药回来了。谢雨璇连忙止住话头,帮他倒来一杯白开水。安若小心翼翼地翻看手里的药片,料想当着贺天擎的面,这女人也不敢搞什么鬼。 她合着温水,把药一口吞了。看到贺天擎低头看了眼手表。 “怎么,你有事吗?”安若问。 “刚才收到导师打来的电话,约我去希桥酒店附近的一家料理店吃晚饭。”贺天擎看着她,显得有点左右为难。似乎想带她去,又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我和你一块去。”安若干脆利落的跳下病床。她可不愿意呆在医院里,忍受谢雨璇的折磨。 “当然……”说着,安若又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稍显凌乱的衣着,“如果我这样子,会丢你的脸……” “说什么傻话,我导师可是个很随和的人。”贺天擎拉起她的手,冲谢雨璇道了声“再见”。 谢雨璇也欣然一笑,朝他挥了挥手。 等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她看了看搁在床头柜上,还剩半杯的白开水,阴谲地一笑。拿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驿宸啊!吃过晚饭了吗?什么……你今晚在希桥酒店有个商务酒会,那可真是太巧了!不介意让我做你的女伴吧!” 第40章 潜力股 第41章 心猿意马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1章 心猿意马 青鸟。 R市最有名的日本料理店。 安若身处的包房正好可以透过窗口,看到对面希桥酒店的宴会厅。 此时,悠扬的琴声隔着一道墙,隐隐约约的从窗外传来。安若想像着对面酒会上的灯红酒绿,杯觥交错,想像着郝驿宸在骆管家的推行下,穿梭在衣香鬓影中,脸上或许还挂着一丝对她背叛的怨怼……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明明想摆脱姓郝的,离开郝家吗?现在有贺天擎亲口承诺帮她,她干嘛还老想着郝驿宸。 也许是因为他为了救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行走奔波,让安若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也许是因为他的那个吻…… 算了吧!安若心神恍惚的抚了抚自己的嘴唇,像他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性经验肯定比吴威凡那个流氓还要多,更何况是一个吻。 安若打了个激灵,突然想到忘记告诉郝驿宸的事情是什么了! “你在看什么?”贺天擎发现她的目光老往窗外游走,凑到她耳边问道。 “没。没什么。”安若回过神,嫣然一笑。 “安小姐,干杯!”坐在两人对面的老人,冲着她爽快地举起了酒杯。 安若向来洁身自好,滴酒不沾。可今天,身为陪客她骑虎难下,只能仰起头一口干了。 贺天擎说得对,他的这位日本导师的确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蓄着和张纪中一样的大胡子,笑起来有种和骆管家一样的慈祥。就是说起中文时,夹杂着大量的日语单词,让安若觉得特别的别扭。 安若用手背抹了下嘴角,放下杯子时,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身体里某个敏感的部位蹿过一道异样的电流。眼前的景物也随着她发晕发涨的脑袋,开始旋转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才一杯酒而已,她就不胜酒力撑不住了吗?安若扶着额头,果断地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她晕晕乎乎的朝门外走去,左脚拌着右脚,接连打了好几个趔趄。 “安若。你怎么了?”贺天擎追上来,扶着她,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安若突然很怕他接近自己。或者说很怕任何人接近自己。 贺天擎伸出手,摸了下她发烫的额头。可他担心的面孔,在安若眼里好像变成了狰狞的怪物。 “别碰我!”安若抵触的拍开他的手,拉开门,晃晃悠悠的走出去。 她这是被人下了迷药吧!可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干的? 安若心猿意马地扯了扯衬衫的领口,浑身像被蚂蚁爬过似的难受。她要去洗手间,她要想办法把胃里的东西,连着刚才的那杯酒,全吐出来。 但一个人影突然杀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郝驿宸一脸铁青,看到安若双颊比帮他洗澡时还要羞怯,绯红,心里顿时蹿起无名怒火,这女人,肯定是喝酒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参加酒会了吗?”安若也诧异地瞪着他。 第41章 心猿意马 第42章 公然劫掠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2章 公然劫掠 是!他是去参加酒会了。但他只是在酒会上露了个脸,和业内人士打了声招呼,便心不在蔫的随着谢雨璇离开了。 若不是谢雨璇提议上这儿来吃晚饭,他也不会碰巧遇上面红耳赤,看上去已经有点神智不清的安若。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为什么会醉成这样!”郝驿宸不顾场合的,冲她叫起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安若控制不住打了个嗝,喷得他一脸的酒味儿。 郝驿宸厌恶的别过头,他平日里最恨女人喝酒抽烟。“你和谁来这儿的。贺天擎吗?他带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他朝安若刚才走出来的房间瞟了眼。 “什么叫这种地方?这里即不是夜总会,又不会KTV,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安若像吃了火药似的,两手撑在他轮椅的扶手上。任由衬衫领口下的肌肤,带着胸部优美的弧线,映入郝驿宸的眼帘。 这女人醉得连点羞耻心都没有了吗?郝驿宸揪住她的衣领,恼羞成怒的帮她往上拉了拉。 “你干什么?”安若抓着自己的领口,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犹如置身在一个大火盆里。 “安若!” 这时,贺天擎不放心她,追了出来,连带他那位头发半白的导师,也跟着一道走出包房。 “安田先生!”郝驿宸错愕的叫道。 原来贺天擎的导师不是别人,正是今早和他签下合作协议的日方公司的首席代表。 对方一见他喜笑颜开。正想给他介绍一下贺天擎。隔壁一个包间的门,几乎同时被人拉开。 “驿宸,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谢雨璇,忍不住也把头探了出来。当她的目光落在安若身上时,带着几分惊诧和难以置信…… “姓郝的,你让开,让我过去!”安若焦燥不安地扯了扯衬衫。她觉得,如果她再不冲进洗手间,再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会当众做出什么丢脸的事儿。 郝驿宸看着醉意熏熏,又带着几分痛不欲生的安若,凌厉的目光在另外两个男人的身上来回逡巡了几遍,似乎有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倏的伸出手,拽住安若的胳膊,稍一用力,便让她整个人四脚朝天的跌在自己的腿上。 “推我们走!”他对身后的骆管家一声断喝,霸气十足。 “站住。”贺天擎一个箭步冲上前,没想到郝驿宸竟敢在众目睽睽下公然劫掠。 “姓贺的,识相就给我滚远点!”郝驿宸两眼喷火,咬牙切齿,如果他现在能像个正常人站起来,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挥拳过去,把贺天擎打趴下,“别让我报警抓你。看你人模狗样的像个学者,原来也不过是个斯文败类!” “你……”贺天擎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别……求你们别再说了。走,快带我走!”安若已经不知道自己蜷在哪个人的身上。她只求能尽快离开这儿,离开众人的视线。 她身体里那股火焰,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她吞噬…… 第42章 公然劫掠 第43章 先醒醒酒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3章 先醒醒酒 当安若两眼迷离的仰起头,让自己的双唇都快凑上郝驿宸的嘴巴,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惊呆了。 除了谢雨璇,谁也不明白,安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安若的投怀送抱摆在昨天,郝驿宸肯定会敞开怀抱,却之不恭。但今天,大众广庭,众目睽睽下,安若还带着一嘴的酒气。郝驿宸反感的把她压回到腿上,催着骆管家,尽快推着他们离开。 “驿宸!”谢雨璇追了两步,不甘心地叫道。 “你慢慢吃,签我的单。”郝驿宸挥了挥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直像隐身的两个郝家保镖从阴影里走出来,挡在众人面前。 接下来的一路,安若就像个磕过药的瘾君子,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我想起一件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知道是谁想杀死郝驿宸。你……你们得赶紧告诉他。对了……你是谁啊!”她忽然搂紧郝驿宸,几乎鼻尖对鼻尖地看着他。 这奇怪的造型,这古怪的一对,从电梯出到大堂,不知引来多少猎奇的目光。 郝驿宸觉得他这一辈子的脸,都被安若丢尽了。 “是姓吴的……吴威凡的舅舅!”安若像个耍赖的孩子,拉扯着他的衣裳,摇头晃脑,继续絮絮叨叨,“两辆小型货车撞上郝驿宸……是他亲口说的,我看即使不是他派人干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郝先生!”骆管家一听,脸色一凛,停在门口的车道上。 “别停!”郝驿宸一指眼前的高楼。 他现在对谁想杀自己,毫无兴趣,他只想尽快弄醒怀里的这个女人。 * 卟嗵,安若像一团破棉絮被郝驿宸扔进浴缸里。紧接着,冷水铺天盖地的对着她喷来,透心的凉…… 安若情不自禁止地打了个哆嗦,嗓子眼里溢出一声轻吟。 不是痛苦,也不是惬意。而是冰与火在她体表碰撞迸发出的异样,令人难以言喻,无法自抑…… 这里是希桥酒店的豪华套房。 郝驿宸带着她从料理店里出来,就直接上这儿,他忍受不了安若一身的酒气,更忍受不了,安若像个烂醉如泥的酒鬼,搂着他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姓安的,我说你是有多蠢啊,跟着两个大男人,居然喝成这样。”他捏着花洒,一边摁住安若的胸口,把她从头淋到脚,一边火冒三丈地骂道,“他们到底灌了你多少酒?你不知道,那个安田是个有名的老色鬼吗……” 色鬼?那老头慈眉善目,为人又和气幽默,哪里像色鬼了! “他是……咳咳咳……”安若呛到几口水,手舞足蹈的想抵卸郝驿宸对她的攻击,“他是贺天擎的老师,是……” “老师?”郝驿宸冷笑一声,“难怪,和姓贺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斯文败类。 ” “郝驿宸……”安若被冷水这么一冲,好像清醒了不少,“你有什么资格骂别人,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帮你醒酒!”郝驿宸理直气壮。 第43章 先醒醒酒 第44章 小妖精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4章 小妖精 “而且,五百万?呵,”他不可一世的继续耻笑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讲师,哪里来的五百万?” “他会去他老师的公司……”安若为贺天擎辩解。 “是啊!他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把你当祭品献给他的老师,刚好换取那五百万的工作。”郝驿宸极尽嘲弄。 “够了!”安若在心里控诉道:这个蠢男人,有什么资格骂她。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根本不是被灌醉的,而是被人下了药吗? 这时,郝驿宸的手机不合适宜的响起来。他不耐烦地摸出来一看,是谢雨璇! 他没空接。眼见安若摇摇晃晃,试图从浴缸里爬出来,只是脚下一滑,往后一仰,差点直撅撅的又跌下去。 他一把揪住安若的衣襟,生怕她摔着哪儿,任由自己的手机带着无辜的呜咽,沉到浴缸的水底。 “郝驿宸,我难受……我真的很难受……”安若痛苦地扭了扭身体,五脏六肺翻江倒海似的。冷水的浇灌,好像也无法阻止火苗在她体内的蔓延…… “想吐?”郝驿宸误会了她意思,连忙用大浴巾裹着她,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这一刻,他还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谁的护理。 但安若的手,马上似将死之人紧紧地搂住他,哀怜的目光中,有如淡淡青烟般濛松。 “姓安的,我不想趁人之危……”郝驿宸明亮漆黑的双眸,燃起两团熊熊的火球。因为安若颤抖的红唇,仿如世间最甘醇的烈酒,她胸口被湿透的衣裳勾勒出的浑圆,仿如这世上最盅惑的毒药。 他不想和一个醉酒的女人上床,这和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做/爱一样令人无趣。 安若偎在他颈脖间,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嘤咛。但这只一根导火索…… 她贴在他胸口的酥/软柔滑,令他的大脑直接停止运转,让一股蠢蠢欲动的热/潮,正从郝驿宸的下腹开始逐渐向上延伸…… 他沉寂了多年的心湖,不可思议的开始微微悸动,轻泛涟漪。当她纤巧的双唇再次栖上,他不再抗拒,微阖双眸,低下头,干涸的两片唇瓣,霎时吞没那娇艳的双唇,唇舌间梦幻般的纠缠,让两颗颤栗的心水乳交融,浑为一体……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谁也不知道,郝驿宸这个需要照顾的重残病人,是怎么爬上床,躺在安若的身边,让她像只心满意足的猫咪,舔噬他的眼角嘴角,攻陷他的灵魂…… 当两人褪下文明的伪装,褪下羞怯的外表,如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相拥相吻,世间万物,仿佛一瞬间都变得黯然失色…… 当安若灵巧的指尖,大胆的在他焦糖色的肌肤上肆意跳动,郝驿宸突然想起吴威凡拖腔拿调的那一声:“小妖精……” 呵,这个时候的安若,的确配得上这个名号。 而且,由她点燃的战火,就该由她来熄灭…… 郝驿宸放空思维,抛却顾虑,搂紧怀里的人,大手一扬,把她掀到自己健硕的身体上…… 第44章 小妖精 第45章 囚笼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5章 囚笼 当安若居高临下的对上郝驿宸深邃的眼睛,残存的一丝理智,为她拉响了警报。 她想躲,想逃……她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她迟早会被沦为郝驿宸的俘虏,会被郝驿宸眼底的炽热燃烧殆尽。 然而……她已无路可退。 郝驿宸的大手像焊在她腰上似的,让两颗失去理智的心灵相互共鸣,让两具滚烫的身体,只能听从原/始的本能,跟随原/始的律动,留下一室的旖旎……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两个从彼此得到慰藉的身体,紧紧地相依相偎,安若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她像酣睡的婴儿,匍匐在郝驿宸的胸前,任由郝驿宸的大手,抚过她的流海,她的脸颊,在她泛着珍珠般光泽的肌/肤上肆意游移…… “安若,我的安若,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了吗?”郝驿宸一遍遍怜惜地吻着她眼角的泪花,一遍遍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呢喃…… * 当安若从睡梦里睁开眼睛,她率先体会到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异样。 疼…… 酸…… 还有麻…… 昨晚的她,做了什么? 当她的眼里映入郝驿宸赤/裸的胸膛,她面红耳赤,本能的想遮住眼睛……可昨晚,是她主动爬上郝驿宸的床,主动爬上他的身体……她一定是疯了! 安若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泛白。然后,甩了下脑袋,全都想起来了。 是谁下三滥的给她下的药? 贺天擎?就像郝驿宸所说,为了迎合他的导师? 不!安若打死了也不相信。认识贺天擎五年,他的为人自己很清楚。 那么,只剩下……谢雨璇! 安若想起她在医院给自己倒的那杯白开水…… 这个女人疯了吗?她想让自己在料理店里出丑,想让自己沦为贺天擎,或者他导师的玩物? 可她一定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最后,居然把自己推到了她未婚夫的床上…… 但这种得意和报复后快/感,只在安若的心里存留了一秒,她旋即被失去童贞的悲哀包围…… 她不是那种贞节守旧的女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郝驿宸会成为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一个和她绝对不可能有未来的男人…… 此时,天刚蒙蒙亮。 郝驿宸还没有醒来,他在睡梦中发出匀称的鼻息,即使凌乱的头发,也无法破坏他俊逸的脸庞。 他的双臂圈成了一个囚笼,把安若紧紧的箍在怀里。 安若目不转睛的凝视了他一会儿,好像要把他的容貌,他的五官,牢牢的刻进记忆里。然后,轻轻抓起他的一只胳膊,想从他制造的囚笼里逃出去…… 谁知,郝驿宸突然挥了下手臂,大手径直朝安若的胸前袭去…… 安若在他的抚弄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战栗,看到他依旧紧闭着眼睛,只是嘴角无意识的抽了一下,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她生怕吵醒对方。悄悄从郝驿宸的双臂间缩下去,直到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才蹑手蹑脚的掀开被角。 她的衣服就扔在床前的地毯上,只是揉成一团,还是湿的。 安若拎着衣裳,皱了皱眉……然后,视线落在不远处郝驿宸的衬衫上! 第45章 囚笼 第46章 谁为谁提供的服务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6章 谁为谁提供的服务 安若捡起那件蓝丝绸的男式衬衫,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可郝驿宸为骨折特别设计的裤子,她就没法穿在身上了。 “你打算就这样光着下半身,走出酒店吗?”戏谑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安若错愕的回过头,看到郝驿宸靠着床头,慵懒地冲自己一笑。男人和女人,在面对性/事之后的反应,永远都不一样! “你……你早就醒了?”安若想到他刚才故意把手放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幕。 郝驿宸不置可否,目光放肆地扫过安若的身体。宽大的男式衬衣罩在她身上,把她衬托得愈发的娇小、玲珑,尤其是胸前两个引人遐想的凸/点…… 让他只觉得下腹一紧,肾上腺好像又开始无限飚升。 欲望的闸门,一旦被打开,谁也无法再轻易合上。 “郝驿宸,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人照顾吧!”安若朝前迈了一步。能凭一己之力爬上床,帮她解衣脱衫,甚至最后疯狂占有她的男人,还需要她这双柔弱的臂膀来护理他吗? 郝驿宸还是不置可否,脸上的高深让人难以揣度。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到你身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安若忿忿不平的问道。她后知后觉,这个时候,似乎才发现郝驿宸原来一直是个目的不纯的雇主。 郝驿宸终于把视线挪回到她脸上,闲适地一笑,“看上你安若了呗!” “你……”安若气结,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姓郝的,欠你的五十万,换我的初夜。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着,她弯腰捡起自己的湿衣裤。 “在那个姓贺的为你掏出五百万之前,你依然是我的贴身护理。至于昨天晚上……”郝驿宸悠然不迫地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肩头,让安若注意到,在他裸露的肩头,胳膊,甚至令人耳热的胸前,都印有一排排清晰的牙齿印。 那……那都是她安若咬出来的吗? “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郝驿宸一挑眉梢,用看着一只小野猫的眼神看着她说,“况且,昨天晚上,是你主动要求的。是我向你提供的服务,应该由你开付我支票吧!” “我……”安若一时语塞。 “五十万,违约金十倍,连同之前的,一共一千万。”郝驿宸脸色一沉,“如果你安若想穿着我的衬衫从这里溜出去,就让那个姓贺的准备一千万来。” “我……你……”安若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笃笃笃。 这时,有人敲响房门。紧接着,对方轻轻扭动门把,推门而入。 安若的脸,顿时一阵煞白。 但对方只是在门边窸窸簌簌忙活了一阵。最后,又合上房门出去了。 仅管这豪华套房,在卧室与大门之间还隔着一间起居室,可一想到昨夜,她和郝驿宸在房内颠鸾倒凤,巫山云雨时,客房的门居然一直都没有被反锁…… 安若一瞬间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去拿你的衣服!顺便把我的衬衫还给我,就在这儿脱下来!”郝驿宸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分明想再欣赏一遍安若美妙无比的胴体。 第46章 谁为谁提供的服务 第47章 助纣为虐的一把好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7章 助纣为虐的一把好手 安若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她瞪着郝驿宸身上的齿印,有种想张牙舞爪扑上去,再给他烙上几排的欲/望。 但郝驿宸忽然掀开被子,让床单上几滴鲜红的血迹,像绽放的蔓珠沙华,妖艳的刺痛了安若的眼睛。 她别扭的挪开视线,假装没看到郝驿宸弯下腰,很艰难的才拾起地上的裤子,提着自己的湿衣裤,径直走出卧室。 “哎,姓安的,把我的衣服脱下来!”郝驿宸懊恼的声音追在她身后。 安若置若罔闻。 客房的大门旁,果然放着一只硕大的礼盒。粉红色,用浅色的绸带扎口,显得尤为精致和高档。 那里面有她的衣服?安若走过去,狐疑的打开盒盖。 从Victoria's Secret的内衣,到prada的连衣裙,再到Jimmy Choo的高跟鞋。这些原本郝驿宸早就准备好,差一点因为误会,而令骆管家全扔进垃圾桶里的礼物,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然而…… 安若不得不说。郝驿宸这个男人心细如尘。但现在这些价值不菲,可能令很多女人失声惊叫的奢侈品,只让安若觉得是种耻辱,就好像是她昨夜用她那层处//女膜换来的。 这时,郝驿宸赤裸着上半身,推着轮椅出来了。见安若一动不动地蹲在礼盒前,他一挑眉梢,不解地瞅着安若,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不换上衣服,还在等什么? “这些,还是留着你郝先生自己穿吧!”安若丢开绣着蓝蔷薇的内衣,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她固执地套上自己的湿裤子,然后,拉开客房的门,扬长而去。 “安若——!”走廊上回荡着郝驿宸恼羞成怒的嘶吼。 此时,时间尚早。 所以,无论是走廊还是电梯里,都空无一人。 但有一个人已经安然自若的坐在酒店的大堂内,喝着热茶,看着报纸。 安若对骆管家锃亮的皮鞋和花白的头发,视若无睹,揣着手挡在胸前,继续朝大门外走,只唯愿对方没有看到自己。 但骆管家快速丢开报纸,亦步亦趋的追上来,“安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 “是啊!”安若根本不好意思看他,迎着晨风走出酒店时,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你们家的郝先生还等着你上去给他送衣裳呢?” “这……”骆管家看着她身上分明是郝驿宸的衬衫,哭笑不得地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 虽然安若的内心一片怅惘,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但她还是直言拒绝了。 可骆管家已经站在台阶下,为她拉开陆虎的车门,“安小姐,不要让我为难!”他微蹙眉头,放低姿态,就好像如果他真把安若放走,必会受到郝驿宸最严厉的惩罚。 这个老头,真是软硬兼施,助纣为虐的一把好手!安若向来吃软不吃硬,她无可奈何地一甩头,钻进车内。 骆管家也如释重负的坐上驾驶座,发动起车子。 “你……你不等你们家的郝先生了吗?”安若奇怪,她还以为对方会把自己锁在车内,再上楼去接郝驿宸下来。 第47章 助纣为虐的一把好手 第48章 麻烦来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8章 麻烦来了 骆管家笑而不语。 安若这才明白,把自己先押回郝家,大概是他和郝驿宸早就用电话勾通好的吧! 见她杵着下巴,郁郁寡欢的打量着街景,骆管家率先打破沉默:“安小姐,昨天遇上这么危险的事儿,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郝先生呢?” 他不是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吗?谁敢拿这点小事叨扰他!安若没有回答,但负气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骆管家通过后视镜瞅了她一眼,“你要知道,在郝先生的心里,你可不是单纯的护理。” 不是单纯的护理是什么?安若不以为然的哼了声,难道姓郝的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看上她安若,对她一见钟情不成? 况且…… “他不是还有个谢医生吗?”安若嗤之以鼻。男人永远是欲壑难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动物。 “谢医生?那是郝太太的意思,至于郝先生……大概在心里一直拿她当妹妹吧!”骆管家不徐不疾地说,“总之,我在郝家呆了快二十年,还从未见郝先生对哪个女人这么用心。就好比昨天,他前脚才踏进家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得知你可能是被吴家的人虏走了,又马不停蹄的奔出家门……” 安若心里格登一下,自己对郝驿宸有这么的重要吗? “对了,”她问,“你们昨天去到吴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骆管家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担心吴家不肯交人,所以,郝先生昨天带了不少的人马去吴家要人。” “正如郝先生所料,那个吴少爷一口咬定了请你回来喝了杯茶,就放你走了。但郝先生怎么可能相信,他坚持要进屋搜人,吴家的人自然不肯。双方争执半天,僵持不下,差一点就要大打出手。” 安若几乎可以想像那种浩浩荡荡,剑拔弩张的场面…… “最后,还是神探张打来电话,把吴家在郊野还有幢别墅的事及时告诉我们,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骆管家说到这儿,再次顾虑重重地摇了摇头,“安小姐,你大概不知道,那个胖子强,也就是吴威凡的舅舅,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做起事来一向不折手段。不过,他和我们郝先生以前素无交往。但这一次,郝先生算是彻底的得罪他,和他交上恶了。” “他们以前没有过结吗?”安若不解地问,“那吴威凡的舅舅为什么要杀郝驿宸?” 现下,她几乎已经认定胖子强就是制造车祸,令郝驿宸受伤的罪魁祸首。 就在两人说话间,陆虎已经驶过郝家的院门,停在别墅的大门前。 一个女人从别墅内推门而出。她阴谲的眼神和怨怼的表情,活像几把利箭,只把走下车的安若射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这女人,昨儿一晚上大概都急得没合眼吧!安若目不转睛的看着谢雨璇,心里即憎恶,又同情! 骆管家挺身而出,挡在安若面前:“谢小姐,对不起。郝先生吩咐过,安小姐回到家需要好好休息……” 谢雨璇把视线从安若身上宽大的男式衬衣上挪开,冲着骆管家一扬唇角,“要找她的人可不是我,是郝伯母!” 第48章 麻烦来了 第49章 扒了你的皮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49章 扒了你的皮 安若顿时想起那天郝母让自己在郝驿宸睡着后,去她房间里的事儿。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 “安小姐!”骆管家忧心忡忡地叫住她。 安若不解地看着他。可他吁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步流星的朝陆虎走去。很快,院子里又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陆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奔出郝家的铁门。 “这条老狗!”谢雨璇隔着橡木大门,咬牙切齿地骂道。 安若明白,骆管家这是怕郝太太又要当众刁难自己,所以迫不及待的赶去希桥酒店,要搬回郝驿宸当救兵吧! “还有,你这个贱……”谢雨璇突然一扭头,朝安若高高的扬起手臂。 但这一耳光,迟迟没有落下来。因为安若早有防备,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谢医生,我想送你一句话!” “什么?”谢雨璇的脸青白交加。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安若冷冰冰的说完,甩开谢雨璇的手,迳自朝楼上走去。 “呵!”谢雨璇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古怪的低笑,饿虎扑食般的追上去,揪住安若的长发,把她又硬生生的从楼上拖下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的裤子居然还是湿的……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居然就这样穿着驿宸的衬衫,大摇大摆的走进郝家……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以为穿着驿宸的衣服,你以为爬上驿宸的床,就能在顺利爬上郝太太的位置吗?” 谢雨璇一边破口骂道,一边把安若摁在胯下,拼命撕扯她的衣裳。 是安若身上的男式衬衣刺激了她的眼球。是昨夜郝驿宸拒不接听她电话的态度,刺激了她的心…… 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一旦歇斯底里抓起狂来,绝不压于村口街头的泼妇。 郝家偌大的客厅里,到处都是正在收拾打扫的女佣。她们纷纷把目光投过来,但谁也不敢插手,谁也不敢阻拦。 安若紧紧护住自己衬衫的领口,可她压根不是谢雨璇的对手,不一会儿,她便赤裸着上半身,倒在郝家客厅的地毯上…… “哼!”谢雨璇抓着郝驿宸被撕破的衬衫,在手上绕了几圈。尔后,盛气凌人地扫了眼郝家的佣人们 ,“你们谁也不准帮她。让她就像这样爬上楼去!既然不要脸,就别穿什么衣服!” 安若雪白的身体,因为羞愧蜷成一团,瑟缩直抖。她把脑袋埋在膝盖下,发出一阵阵无地自容的呜咽。 “怎么,想扮可怜,想就这样一直等着驿宸回来?”谢雨璇言辞尖刻地骂道,一边还用高跟鞋的鞋尖朝安若的心窝踹了脚,“反正今天是周末,一会儿修剪完花园的园丁,就会来给屋内的植物浇水,他们可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你要是不介意,仅管给他们看……” 安若狠狠地抽了一下,用一条胳膊挡在胸前,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奔上楼…… “这件事,不准传到你们郝先生的耳朵里。否则,有你们好看!”谢雨璇站在楼梯上,望着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女佣恫吓道。 第49章 扒了你的皮 第50章 拿你喂狗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0章 拿你喂狗 安若噔噔噔的跑上楼,正好撞到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走下楼的郝姑母。 “天……天哪!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赤身裸体的安若,她张口结舌。 安若记不起自己曾在街口见过她,埋头躲进自己的房间,呯的一声关上房门,趴在床头,泪如雨下…… 从小到大,除了姑父,从没有人让她遭受过这样的凌辱。 她根本不该答应做郝驿宸的护理,更不该在那份合同上签字,她不该踏进郝家,更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爬上郝驿宸的床…… 安若抹了把泪水,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是不会去见郝母,不会傻乎乎的去遭受二次侮辱。郝母也好,谢雨璇也罢,无非是想把她从这个家中赶出去! 她穿好内衣、T恤,又换下已经半干不湿的牛仔裤,从储物间内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飞快的收拾东西。她要走,她要趁着郝驿宸不在的时候离开郝家,无论去哪儿都好,从今往后再也不回来。 这时,房门被人粗鲁的撞开。 两个腰圆膀粗的大婶走进来,不由分说,架起安若就往外走。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安若惊恐万状,被对方强行拖到走廊另一端顶头的一个房门前,然后,把她像垃圾似的扔了进去。 这是…… 郝母的房间? 没有郝驿宸卧室的宽敞通透,更没有一室的阳光灿烂。低垂的窗帘让偌大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阴森森的压抑。 “唬——!” 安若耳边响起一阵类似野兽般的低吠。她惊慌失措,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条露出獠牙,虎视眈眈的德国牧羊犬,仿佛准备随时扑上来,把她撕个粉碎。 “黑……黑子!”安若战战兢兢地叫了声,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自己。 “呵,它可不是黑子!”郝母端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端着一杯茶,优哉优哉的呷了一口,“它叫格格,是条母狗。所以,最喜欢年轻女孩……纤细的手腕和脚腕。” 郝母藏头露尾,故意没有把话说完,让坐在地毯上的安若,畏惧的缩了缩肩头。 “如是不想让我拿你喂狗,你给我老实说,你混进郝家,呆在驿宸的身边到底想干什么?”郝母突然一抹脸,丢下手里的茶碗,怒不可遏的问道。 “郝太太,如果你想赶我走,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安若话还没有说完,又被郝母一口打断,“姓安的,你的父亲叫安成孝吧!” 安若错愕地睁大眼,“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郝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才接着又说,“因为当年你父母生意失败,曾厚着脸皮来找驿宸的父亲借过钱!” 尔后呢…… 安若不用她解释也明白,自己的父母当然被拒绝了! “没隔多久,他们就一起跳楼自杀了。所以,你现在想来帮他们报仇,是不是?”郝母声色俱厉,高不可攀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她儿子。 安若悻悻的撇了撇嘴角。她居然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原来还认识郝驿宸的父母,还在生处绝境时,向他们求助过! “你们俩躲在这儿干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郝驿宸不怒自威的低喝…… 第50章 拿你喂狗 第51章 养得三条好忠狗!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1章 养得三条好忠狗! “嗯……啊,是……是你妈把……你那天要找的安小姐叫进去……都大半天了。”门外接着传来一对男女谄媚的声音。 是郝家的姑父母!原来他们一直趴在门缝边上偷听。 “这对鬼鬼祟祟,喜欢兴风作浪的下作东西!”郝母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尔后,凌厉的目光继续盯在安若的脸上,“别以为驿宸回来,你就没事了。说,你父母临死前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安若蹙起眉头,困惑地看着臃容华贵,却踌躇紧张的郝母。 “快说!他们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郝母呛声,拍了下桌子。 安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因为她的父母临终前什么也没和她说过。安若只记得,他们选择离开的那天晚上。母亲的情绪很平静,像往常一样走进她的卧室,慈爱的亲吻她的额头,向她笑眯眯的道了声“晚安”! 况且,按照郝母的说法,因为借钱遭拒就成为一个报复的理由,这不是太牵强、太可笑了吗? 那么,眼前的郝母到底在担心,或者说她在害怕什么? 这时,门外已经第二次响起郝驿宸的敲门声,听到男主人声音的德牧,早就按捺不住的跳起来。 “格格。坐下!”郝母低喝一声,但“格格”显然不是那么听她的话,兴奋地围在门后直打转。郝母只得暂时丢开它,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盯着安若拷问,“昨晚,你和我儿子上床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安若别着头,没有搭腔。已经预感到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了。 “该说的,雨璇刚才在楼下都跟你说了。至于她扒了你的衣服,在我看来,算是对你客气的了。”郝母的态度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拿出一个像硬盘一样的东西,砰的一声丢进垃圾桶里,“如果不是驿宸坚持,我是一秒钟也不准你呆在郝家的。所以,你要是敢在驿宸多嘴多舌告雨璇的状,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安若这才明白,她丢掉的正是刚才客厅里的监控录像。 郝母深恶痛绝的接着说,“姓安的,不管你混进郝家,勾引驿宸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之你给我记住。我们郝家的媳妇,只能是谢雨璇!” 她话音刚落,房门,终于被人拧开。 骆管家捏着一串钥匙,率先走进来,其后是板着面孔的郝驿宸。他身后的姑父母探着头,试图越过骆管家宽硕的肩头,看清楚屋内的状况,但骆管家回头迅速地合上房门。 郝驿宸看到安若坐在地上,长发凌乱,一身狼狈,顿时不快地皱了皱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德牧的脑袋,明知故问道,“告诉我,你不在你的狗窝里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呢?” “格格”就像听得懂主人的话似的,讨好地摇着尾巴,扭头看了看郝母和安若。 见骆管家忙不跌的扶起安若,郝母也鄙夷的撇了撇嘴,看着儿子说,“你还真是养了三条好忠狗啊!” 第51章 养得三条好忠狗! 第52章 我不是牛郎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2章 我不是牛郎 郝驿宸只养了两条狗,至于母亲指桑骂槐的第三条狗,当然指得是…… 他一拧眉头,正要张嘴反驳,骆管家扶着安若挡在他面前,“我看,我还是先送安小姐回房休息吧!” 说着,他冲郝驿宸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显然,他一点也不介意郝母的讽刺。 屋内,转眼只剩下郝家母子俩。 郝驿宸定定的看着母亲,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对方的心尖,直到郝母心虚地别过头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又没虐待她!是她自己喜欢坐在地上装可怜。” “你应该知道,我说话从不喜欢说第二遍。不过……”郝驿宸的语气里,透着对母亲少有的苛责,“我今天最后再说一次,姓安的女人我要定了。从今往后,我不喜欢看到这个家里有人再招惹她!” “你……”郝母瞪着儿子的背影,瞠目结舌,“你要她,除非你不要雨璇爸爸手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郝驿宸扭过头来,气定神闲地一笑,“我是你儿子,不是为了钱,为了产业,可以出卖自己的牛郎。” “可是驿宸,你这么大个人,也要懂得点权衡利害了。”郝母拍案而起,心急火燎的叫起来,“昨天你因为姓安的得罪了吴家,得罪了那个有名的胖子强,难道你还要因为姓安的,把谢家也得罪吗?” 郝驿宸的身体僵直了一秒,没再理会母亲,果断地拉开门出去了。 他吩咐一个佣人,把另一条德牧“黑子”也给他带上来,然后,领着“格格”一起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推开虚掩的房门,正好听到安若的声音,从隔壁的套房里传来,“骆管家,您知道郝先生的父亲叫什么吗?” “呃……”骆管家踟蹰不语。 “他叫郝世景!”郝驿宸把自己推到两人面前,插嘴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安若本想知道,这个在她父母亲频临绝境,也不愿伸手拉一把的的狠心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顺便再打听一下,自己的父母和郝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瓜葛,会令郝母这么的厌恶、怀疑、排斥自己。但现在,面对咄咄逼人的郝驿宸,安若坐在床头,垂下眼睑,没再说话。 骆管家识趣的出去了。 “说啊!”郝驿宸来到安若面前,平视着她,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打听我父亲干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安若轻描淡定,一笔带过。 “你这是怎么了?”郝驿宸被她脖子上一条粉红色的淤痕转移了注意力。他不知道,那是谢雨璇扒下安若衣裳时,勒着她脖子留下的。 郝驿宸本能地伸出手要去摸,安若不自在的躲开了。 “你昨天晚上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啊。”郝驿宸一挑眉梢,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尔后,他固执地抓住安若的脖子,用粗砺的拇指摩挲着那条淤痕问,“这是怎么弄的?” “去问你的谢医生吧!”安若看到他穿着崭新的衬衫,鲜亮笔挺,又负气地加上一句,“还有你的衬衣,也找谢医生去要吧!” 第52章 我不是牛郎 第53章 安若的仆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3章 安若的仆人 “怎么,她对你做什么了?”郝驿宸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会儿,除了脖子上的这一道,他看不到安若心窝上的伤痕。 ‘你的青梅竹马疯了,她给我下迷药,还当众扒了我的衣裳……’这几句话已经抵在安若的舌尖上,但骆管家牵着黑子走进来,重新站到郝驿宸的身后。 郝驿宸只得暂时丢开安若,回头问,“怎么,有事吗?” 骆管家毕恭毕敬地答道,“是赵秘书打来电话,问今天是否要开董事会。还说昨天因为无缘无故的取消会议,惹得几位董事对你颇有微词。” 呵,郝驿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些老家伙对我的不满,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秘书还说,日本荣光公司一位叫安田的代表,找了你一个晚上。” 不是安田想找自己,是贺天擎打着老头的旗号想找自己吧!郝驿宸这么想着,若有所思地瞅了眼安若。他的视线随后落到安若身后的行李箱上。 “怎么,打算和姓贺的私奔吗?”他讥讽的一勾唇角。 安若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她还没贱到从一个男人的床上爬下来,又马上投入到另一个男人怀里去的地步。 但她固执地一咬下唇,对着郝驿宸蹦出一个字:“对!” 郝驿宸把她的话当真了,鹰隼似的目光狠狠地刮过安若的脸颊,“姓安的,你要搞清楚。没有那一千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人把你抓回来的。” 他放得不是狠话,而是真心话。 在昨晚之前,他就不会放安若离开,更甭说经过昨夜,他已经把安若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女人之后。 说着,他不给安若任何辩解反驳的机会,突然勾住她的下巴,把她强行拉过来,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一个纯纯粹粹、郝驿宸式蛮横霸道的吻,似乎在向她宣告,他郝驿宸对安若拥有绝对绝对的所有权。 安若的双手抵在他胸前,尽全力想推开他。但郝驿宸的唇就像焊在她唇上一样,肆意的勾弄她的香舌,尽情的汲取着她的津液,牢牢的掌控着这个吻…… 直到安若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他才放开安若,又贴着安若臊热的脸颊,一路游移,勾住安若精致的耳垂低声说,“看在你昨天晚上的表现上,今天就不让你陪我去公司了。老老实实呆在这张床上休息。可如果让我发现,你真有和姓贺的私奔的想法,我就会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你栓在我的皮带上。” 安若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血,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只顾着喘气……这男人……这男人……简直比谢雨璇还要疯狂,他居然当着骆管家的面…… “黑子,格格,”郝驿辰分别又拍了拍身边的两条德国牧羊犬,“看清楚,这个想背弃合约逃跑的女人叫安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她最忠实的仆人。不许不怀好意的人靠近她,也不许她随随便便逃离你们的视线,听见了吗?” 第53章 安若的仆人 第54章 她不想怀孕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4章 她不想怀孕 安若觉得自己快跟不上郝驿宸的思路,他到底是想让两条狗来保护自己,还是想叫两条狗来监视自己。 “还有……”郝驿宸的手又回到安若的脖子上,显然,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想让敌人尊重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败她,打得她心服口服,对你五体投地为止。就好比她敢勒你的脖子,你就可以像上次在起居室里一样,揪着她的头发……” 他怎么知道起居室的事儿?安若错愕,“难道你听到我和谢医生的对话, 知道是她给你换的药!” “当然!”郝驿宸成竹在胸地点了点头。 但他以为这只是一场两个女人之间简单的争风吃醋,他错把安若当成了和谢雨璇一样旗鼓相当的对手…… 等他和骆管家一起离开,安若冲了个热水澡,如他吩咐躺在床上休息。她的确又累,又困,又乏,而且下半身还有种支离破碎的痛楚。所以,她盯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梳理着从昨晚到今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五彩幻变的云朵在她梦里,一会儿变成了慈祥和蔼的母亲,一会儿变成严肃坚毅的父亲,再一会儿又变成了冷峻倨傲的郝驿宸。可它唇角的笑容纯真,自然,一点也不像郝驿宸,仿如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孩子!安若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唿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昨天晚上……郝驿宸和她那个时……有……有用避孕套吗? 安若扶着额头,冥思苦想,却一点儿也记不起前戏时,郝驿宸的手上有没有捏着那样的一个小东西。 她抓起床头上的台历,心慌意乱地数了数日子。最后,懊恼的叹了口气。因为非常不凑巧,这几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她不想怀孕,不想未婚生子,不想做单亲妈妈,更不想让一个无辜的生命和她一起面对混乱的生活,混乱的关系,这混乱的一切。 安若掀开被子,果断地跳下床,拾掇一番,走出房间。 蹲在她房门口的两条狗,马上爬起来,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后。 “你们……”安若有点无奈的看着黑子和格格,她想去药店,想买避孕药,如果这两条狗真通人性,像郝驿宸命令的那样,不准她脱离它们的视线。那么,她连半步也别想踏出郝家。 “安小姐。”一个骨瘦如柴女人站在楼梯口,冲着安若笑了笑。 “你是……”安若疑惑地看着她,觉得她有点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我是驿宸的姑姑。”对方自报家门,还把在路口撞见安若的事儿说了一遍。顺便还不忘向安若邀了邀功,“如果不是经我们提醒,驿宸到最后大概也想不到是姓吴的把你抓走了吧!” “谢谢!谢谢你们!”在骆管家之后,安若终于又在郝家找到一张对自己还算友善的面孔。 “你……你这是要去哪儿?”郝姑母见她穿戴整齐,还背着挎包,一付准备出门的样子。 “嗯,我想去药店。”安若实话实说。 “药店?这家里应该什么药都有啊!”郝姑母不解地看着她。 第54章 她不想怀孕 第55章 皇帝的掣肘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5章 皇帝的掣肘 可她需要的药,郝家肯定没有。 看她讳莫如深,对方也没多问。等她提出想甩掉两条狗,郝姑母为难地说,“这两只忠狗只听我那个侄儿的话,你想去哪儿,带上一起,它们自然就不闹腾了。” 安若觉得她说得有理。 两人一起下楼时,听到郝母正端坐客厅,打着电话:“……雨璇,你也不用太难过,哪个男人不偷腥,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这么多年,他可没在外面乱来过。昨儿晚上,就当他嫖了一回妓……” 什么?安若两腿一僵,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郝姑母连忙握着她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然后,冲着后门的方向指了指。等她在车库挑了辆R8,载着安若驶出郝家,驶上一条笔直的林荫道,才口无遮拦的骂道,“你不用理我那个烂舌头的大嫂。说到嫖,那也是我大哥先嫖她!” 安若不解。 对方得意洋洋的接着说,“她当初不也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肚子里还怀着驿宸,才逼得我大哥奉子成婚,嫁进我们郝家的,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你。” 可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年轻的郝母大概一心巴望着能嫁进郝家,而现在的安若,却生怕怀上郝驿宸的孩子,只想远离争端。 郝姑母哼了声,羡慕嫉妒加恨地又说:“也怪她这人命好。偏偏生了个商业奇才的儿子,否则,就凭我哥去世后,她那份瞎折腾的劲儿,亦安集团早就沦为谢家的囊中物。” 听她这么一说,安若越发不解。 郝姑母解释道:“现在的亦安集团,是由亦安建工和亦安科技两大公司组成。亦安建工是我哥留下的产业,当初差点被我这个对商业一窍不通的大嫂败光。而亦安科技,是驿宸学成归国后一手创立的。当初,如果不是他力挽狂澜,大量回收股份,郝家在亦安最大股东的地位根本就不保。” 说到这儿,她不屑一顾地撅了撅嘴,“所以,你以为我这个大嫂为什么拼命讨好谢雨璇,还不是惦着谢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而且,集团内部站在谢家那边,对驿宸和他的亦安科技一直持反对态度的董事还不少……” 可见,即使是像过去的皇帝,也会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安若望着窗外不断往后飞梭的风景,郁郁寡欢的叹了口气。 “对了,你去药店到底要买什么药?”郝姑母转移了话题。这时,R8已经驶入市中心热闹的街区。 “桉柠蒎肠溶软胶囊,”安若故意说了个生僻的药名,补充道,“我感冒了,有点急性鼻炎。” 她靠着车门,杵着太阳穴,也不知是刚才被风吹得太久,还是昨夜被郝驿宸折腾得太厉害,这会儿,她的头还真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 郝姑母也没多问,趁着堵在十字路口时,兴致勃勃摸着方向盘上锃亮的车标说,“这车一定是驿宸新购的爱驾,大概后来他受了伤,搁车库里没开几次。” 安若看得出来,她对过去千金小姐的奢华生活充满了向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付落魄的田地。 安若也随着她一起四处打量了一下,目光旋即被驾驶台上的一幅照片吸引…… 第55章 皇帝的掣肘 第56章 错过就让它错过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6章 错过就让它错过 那是张只有巴掌大的照片,镶在一只浅蓝色的水晶相框里。 安若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左边负手而立的少年显然是郝驿宸,至于右手边的中年男子,身材削瘦,表情阴鸷,五官说不上难看,但也谈不上好看。只有眉宇间的峻峭和郝驿宸有几分相似。 “他们父子俩长得一点不像,这一点不用你说,以前就有很多人说过了。”郝姑母就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语道破。 原来他就是郝驿宸的父亲。虽然他不是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但也是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父母踏入地狱的“冷血”,安若咬着下唇,不由自主朝照片上的人多瞟了两眼。 郝姑母把车停在市中心最大的药房外,见安若一个人走下车,一直规规矩矩呆在车后厢的两条狗突然骚动起来。 安若忽略它们的狂吠,用最快的速度跑进药房。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毓婷! 她穿梭在货架间,刚把两盒毓婷拿到手。 “安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安若定睛一看,是贺天擎! 只是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俊雅和神彩,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目光涣散,活像一整夜都没睡过觉的邋遢样儿。 “你怎么会在这儿?”安若吃惊。 “我从天不亮就守在郝家门外,一路开车跟着你过来的。”贺天擎解释完,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近了问,“昨天晚上你是怎么了?” 他显然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安若为什么会突然间变了个人。 见安若别着头,久不回答,他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姓郝的昨晚带你去了哪儿?” “这……”安若实在说不出口,朝他摊开手里的避孕药,相信他看过之后,自然什么都明白。 果然,贺天擎只扫了一眼,脸色顿时煞白,“昨晚你们两个……姓郝的,他对你用强!” 安若涩笑,也许说她对郝驿宸用强更合适。 “还是……他给你下了药?”贺天擎想着安若那些反常的举动,火冒三丈,“所以,他昨晚才会出现在料理店。” 他怀疑郝驿宸,而郝驿宸怀疑他们师生二人。安若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安若。”这时,郝姑母捏着手机,风风火火的闯进药店。 安若连忙把药藏进衣兜里。 郝姑母心有余悸地说,“驿宸已经知道我带你出来,把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让我现在马上载着你去公司,陪他吃晚饭!” 安若叹了口气,认命的抬起脚,准备随着她一道离开 。 “安若……”贺天擎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眼底涌起浓浓的懊悔,是对他后知后觉,缺乏坚决果敢的懊悔,“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可她介意!安若回过头,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如果贺天擎的表白能提早几个月,甚至几天,如果昨天晚上,带走她的人是贺天擎……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安若轻轻挣脱他的手,“天擎,错过的,就让它错过吧!”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眼泪差一点潸然而下…… 第56章 错过就让它错过 第57章 另一条轨迹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7章 另一条轨迹 “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上了车,郝姑母忍不住好奇地问。 安若看着从药店里追出来,却木讷的站在街口的身影,没有回答。 这段停留在好感阶段,便被掐死在襁褓中的感情,一旦萌芽,也许她的人生轨迹就会朝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前行。 也许她会和贺天擎成为一对情投意合的爱侣,最后结婚生子,成为这世上千万相敬如宾的夫妻中的一对,平平淡淡的渡过此生。 然而…… 现在因为郝驿宸的强势介入,让她像位初涉宫闱,便不得不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嫔妃,不得不卷入郝家的纷争,卷入到郝驿宸错综复杂的生活。 郝驿宸的办公室位于亦安大厦的顶楼。 安若在郝姑母的指引下,头一次踏进他宽敞轩朗的办公室。 郝驿宸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和几位下属开着一个简短的例会。他严峻的神情,说明有件棘手的事儿急待解决。 当安若敲门而入,所有人都把目光朝她投来时,安若尴尬的咽了咽口水。 “坐!”郝驿宸面无表情,冲她朝屏风旁的真皮沙发扬了扬下巴。 旋即有个模样周正,大方得体的女人走过来,低声问安若,需要喝点什么? “有……白开水吗?”安若坐在沙发上,不自然地搓了搓手心。 对方点了点头,笑起来有种阳光灿烂的感觉。不一会儿,她便抬着一杯温开水搁在安若面前。 安若道了声谢,看到她又回到他们中间坐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大概是郝驿宸的秘书。安若这么想着,又把视线小心翼翼的投向郝驿宸。 他的侧面一如以往的刚毅,还带着少有的专注和肃穆,看来,这男人一旦投入到工作,就好像是变了个人。 安若松了口气。把手悄悄伸进衣兜,摸索了一阵,从铝箔纸里抠出一颗避孕药,然后不露声色的塞进嘴里,抬起杯子,几口水咕噜咕噜的咽下去。她没注意到,郝驿宸朝她这边有意无意的扫了眼。 又过了一会儿,看到安若靠在沙发上,聊胜于无的好像开始打起瞌睡……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郝驿宸一声令下,遣散了所有下属。可还有一位女主管没有离开的意思。 安若认得她,就是上次海选游戏代言人时,给自己刷脸的那位女主管。 “杨经理,还有什么事吗?”郝驿宸抬起头问。 这位姓杨的经理, 朝安若的方向瞟了眼说,“郝先生,我认为上次甄选出来的那位模物,根本不符合我们‘暗夜女王’的形象……” “不要想了,不可能的。”郝驿宸表情严肃的一口打断她,知道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一直是安若,“至于董事会方面,我会帮你们力争更多的宣传预算。” 安若坐了半天,多少也有点听懂了。就像郝姑母在车上对她所说的那样,董事会大概否决了他们庞大的宣传预算,新游的推广受到了阻力。 等那位杨经理也走出办公室,郝驿宸舒了口气,隔着宽大的桌台,对安若高高在上的一挑眉梢,“你,过来!” 第57章 另一条轨迹 第58章 饭前“甜点”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8章 饭前“甜点” 那语气,活像在唤他豢养的第三条叫做“安若”的德牧。所以,安若反感的别过头没有理他。 谁知这一次,郝驿宸居然没有坚持。只是疲惫的挤了挤眼角,嘀咕道,“我累了。咱们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这一放低姿态,安若的心又没出息的软了,“你也可以不用在外面吃饭,直接回去。” 说着,她走到郝驿宸的身后,正准备推着他朝外走。郝驿宸突然一伸手,用他惯常的那一招,抓住安若的胳膊,用力一拽,让她以一个投怀送抱的姿势跌到自己身上。 “可我饿了,我想吃!”他抱着安若,一语双关的看着她说。眼底的戏谑和佻薄让人一目了然。 这男人……压根不值得同情!安若恼火的扭了扭身体。但郝驿宸一手紧紧地搂住她,另一只手放肆的在她腰上和大腿处摸了摸,“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废话!被一个大男人抱着,还这样明火执仗的摸来摸去,能不红吗?安若啪啪两下打开他的手。 郝驿宸也没有纠缠,直言不讳地问:“你去药店买什么?” 安若这才明白,他刚才是在搜自己的身。幸好,她把空药盒和多余的药片转移到沙发上的皮包里。 “我感冒了……”她把对郝姑母撒的谎,如数说了一遍。 “感冒?”郝驿宸摸了摸她的额头,顿时蹙紧眉头,忧心忡忡地问,“的确很烫,你发烧了?” “你放开我,自然就不烫了。”安若顾忌的望着办公室的门口,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生怕有人在此时闯进来。 郝驿宸盯着她殷红的双唇,犹如在欣赏一道刚刚抬到自己面前的饭前甜点,“你把舌头伸出来,让我检查检查有没有舌苔?” “你……”安若又羞又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与其说是她挣脱了郝驿宸的束缚,不如说是郝驿宸主动的放开了她。 因为此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刚给安若倒水的女秘书,带着两位身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推着一辆餐车走进来。 他们很快把屋角的一张圆桌,布置得像酒店的餐桌,并把盖有盖子的菜肴一一抬到桌上。安若恍然大悟的看了眼郝驿宸,原来他安排的晚餐,居然就是在这儿! 等他们推着餐车离开,反手合上房门,郝驿宸把自己推到桌前,解释道,“隔壁酒店的饭菜,不知合不合你的味口?” 这有钱人就是矫情!安若看着他倒了点红酒在高脚杯里。 “听说,你和姓贺的在药店里匆匆见了一面。”郝驿宸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事儿,显然是郝姑母告诉他的。安若百般聊赖的摇了摇头,自己今天一路过来,就算踩死了几只蚂蚁,也会有人如实报告给他吧! “怎么,他没有一千万为你赎身吗?”郝驿宸极尽嘲弄的扬起嘴角。 “不。是我拒绝了他。”安若淡淡地说。 她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郝驿宸有点吃惊。 因为她要留在郝家,她要从郝母口中查清当年是谁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她还要把谢雨璇加诛在自己身上耻辱,找机会还给谢雨璇! 第58章 饭前“甜点” 第59章 他想吃!她想吐!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59章 他想吃!她想吐! 既然命运的火车选择驶向了这条轨道,安若就不准备再退缩。当然,她知道,郝驿宸也不允许她退缩。 果然…… 郝驿宸的目光阴冷透亮,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为什么拒绝他?你不是一直想利用他,来摆脱我吗?”他故意说得很难听,可跳跃的语气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虽然,安若的资料上显示,她没有与任何男人交往的经历,但贺天擎和她站在一起,每每流露出的脉脉深情,很容易让他把姓贺的树为情敌。 安若不喜欢他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走到桌前,在他对面坐下说,“就算贺大哥真的拿出五百万,甚至是一千万,你也会找到其它理由,不同意我毁约,不会放我离开的,不是吗?” “答对了!”郝驿宸在她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无赖。 他冲安若指了指靠近她的一盘水煮肉片,很显然,他想吃! 而安若,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中式菜肴,差一点被扑鼻而来的油香味儿击退。她想吐!胃部就好像被人塞进了一只搅拌机!她这是怎么了? 安若忍住胃部的不适,潜移默化似的拨开切碎的香菜,夹了几块肉片到他郝驿宸的碗里。 这个动作虽小,却让郝驿宸心里一暖,他的确从不吃香菜,但他没有想到安若却记得这么清楚。 见安若丝毫没有动筷的迹象,他问,“你怎么不吃?” “我……不,我不想吃!”安若脸色泛白,摇了摇头。她迟疑了片刻,把揣在怀里一整天的疑问提了出来,“郝驿宸,你是不是和你母亲一样,也认识我父母?” 郝驿宸端着碗筷的手僵持了一秒,但他旋即恢复常态,不置可否的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安若冷冷的一扯嘴角,把郝母早上拷问自己的那些问题,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所以呢?”郝驿宸依旧不动声色,想接着听她往下说。 安若没再开口,但清冷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所以,你心里其实认定了,是我父亲害死了你父母,我把你弄进郝家,弄到我身边,根本不是想请你做护理,而是防微杜渐,怕你某天会突然发疯,冲进郝家,把我和我母亲全都干掉?”郝驿宸一鼓作气,干脆帮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安若不得不承认,她琢磨了一天,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实话告诉你吧!”郝驿宸丢开碗筷,从桌角抓起一块湿面巾,悠然不迫的擦了擦手和嘴,“我父亲是个很冷血的人。” 见安若略带嘲讽的睨了自己一眼,他又及时强调,“比我冷血的多!他在商界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不过,他一直奉行不赶尽杀绝的原则。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父母的死,应该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至于说到防范……”郝驿宸说到这儿,冲安若戏谑的一扬嘴角,“如果我要是把他得罪过的人的女儿全弄到身边来,如果她们全都像你一样,借着喝醉了酒爬上我的床,那我估计……我早就精尽人亡了!” 不要脸!安若在心里啐了一口,顺便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第59章 他想吃!她想吐! 第60章 这么快就怀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0章 这么快就怀了? 郝驿宸抿了口酒,笑得很是轻薄。 安若沉默了一阵,又问:“那……你见过我父母吗?” 郝驿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得出来,安若很想知道她父母过去在商圈的事儿,他也不想扫安若的兴,问:“也许在某个酒会上见过,他们长得什么样?” 安若一听,马上起身去沙发上拿来皮包。可她在掏出钱包时,一不小心露出毓婷的半个角。她连忙把药盒塞回去,又心虚的瞟了眼郝驿宸。 见郝驿宸津津有味的吃着饭,似乎什么也没注意到。安若松了口气,翻开钱包递过去,让他看到夹层里的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女人基本就是安若的翻版,娇艳若桃李,温婉似拂柳。至于安若的父亲,浓眉阔脸,威武英俊,就这样的一对璧人,摆哪个年代都是郎才女貌的典范。 可不知怎么,郝驿宸的眼底掠过一抹匪夷所思的深沉。他捏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怎么?你见过他们吗?”安若略带希翼地问。 “不!”郝驿宸摇了摇头,表情淡漠,“即使见过,大概也没印象了。因为从我十五岁起,就被我父亲送去国外读书了。” 安若顿时沮丧地垂下头。的确,郝驿宸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她不清楚的事儿,怎么能指望郝驿宸比她知道的更多呢? 这时,一阵抑制不住的反胃、恶心袭卷了她。安若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这儿的洗……洗手间在哪儿?” 郝驿宸刚朝办公室角落的一道门指了指,她已经丢下钱包,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掀起马桶盖,趴在马桶前,痛快淋漓的吐了半晌,直到五脏六肺好像都要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才勉强直起身,劫后余生般喘了几口大气。 她这是…… 安若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了摸额头,惊人的烫! 原来,她是真的发烧了! 难怪郝驿宸说她的脸红,被几个男人和女人折腾了两天一宿,不病才怪! 郝驿宸推着轮椅来到她身后,“这么大的反应?你不会……这么快就怀上了吧?” 没心没肺的臭男人!安若有气没力的趴在洗手台上,一边掬着水漱口,一边在心里暗暗骂道。 她四肢酸软,浑身散了架似的难受,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哪怕就躺一会儿也好! 但她万万没想到,新一轮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郝驿宸突然把她的皮包丢到她脚边,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安若心里一惊,一回头,果然看到他手里拿着那两盒毓婷。 尤其,是在发现一只药盒里的药片已经空了之后,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怒火点燃了。 “背着我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还骗我说是感冒了?”郝驿宸冷酷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前一分钟两人在餐桌前的和谐,荡然无存。 “姓郝的,我……我的确……发烧了!我现在很不舒服……”安若背靠洗手台,没精打采地强调。 可她现在说的话,郝驿宸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第60章 这么快就怀了? 第61章 下次,再下次,直到怀上!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1章 下次,再下次,直到怀上! “你少给我装病!说,你是什么时候吃的药?”他怒不可遏,朝安若又逼近一分。 她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安若扶着太阳穴,暗自盘桓。这药,她吃下去还不到两小时,现在全都给吐了,照药性,她得再补吃一颗才保险。 “难道……就是刚刚?”郝驿宸恍然大悟,想到她刚在沙发上鬼鬼祟祟的样子,顿时有种被她愚弄的感觉,“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把药拿来给我!”安若急不可奈的朝他扑去。 但即便郝驿宸的行动不便,安若也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拧药盒,那盒没开封的毓婷,连同安若自投罗网的右手,在他的手掌里恨不得一起扭曲变了形,“说,你为什么要吃药,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吃避孕药只是为了预防,她压根就没有怀孕,哪里又来的什么孩子! “我……疼……郝驿宸,你放手!”安若嗫嚅着,左手握拳,用力捶了两下他的胸膛。 但郝驿宸纹丝不动,松开了她的手,把捏成一团的药盒丢进马桶里。 “别!”安若拽着他的胳膊,眼睁睁的看着毓婷被马桶里的水冲走,“郝驿宸,我只是你的护理,我没有义务为你生孩子。” “合同第四百四十条,如果甲乙双方在合约期内发生性/关系并怀孕,乙方必须无条件的为甲方生下孩子。”郝驿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这是什么时候冒出的一条规矩。而且,那……那合同上,根本也从来没有过第四百四十条!安若凝视着他眼底的炽盛,瞠目结舌。 “现在有了。”郝驿宸揪住她的领口,让她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跌在自己身上,“你爬上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就有义务为我生孩子,如果这次这个孩子因为你的愚蠢没了,那就下一次,再下次,直到你正常怀孕,生下一个孩子为止!” 下次?还有……再下次? “郝驿宸!”安若头晕脑涨,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郝驿宸微敛眸子,轻佻的一勾唇角,“安若,我可以说,从认识你伊始,我还没有对你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吗?又或者,是你现在……想见识见识!” 他眼底腾起赤裸裸的欲望,对准安若近在咫尺的耳垂咬了口。而且,一只手也公然滑向安若的腰,溜进她的衬衫下…… 他想干什么?安若触电似的弹了下。他想在这里……就要了她吗? 安若仿佛又看到,昨天那个被她开启了欲望闸门的男人。她很清楚,这样的郝驿宸是危险的,这样的郝驿宸是可怕的,一旦郝驿宸的指尖,触碰到她柔滑的肌/肤,便会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尔后,化身为一头不知魇足的野兽,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所以,她本能的想躲,想逃…… 但郝驿宸的掌心已经如愿贴在她背上,摩挲着她发烫的背部…… 第61章 下次,再下次,直到怀上! 第62章 野猫也有亮牙时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2章 野猫也有亮牙时 “呵,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先把自己变成了一团小火球。”他轻笑,露出他好看的牙齿。 “不,不是的……”安若痛苦的扭了扭身体。 可郝驿宸的指尖,仿佛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轻易挑开她胸/衣的扣子…… 安若顿时急了。 她的手也不知贴在什么地方,只是出于本能的一拧,恰好拧在郝驿宸的腿根处,“姓郝的,我不想弄伤你的腿,你放开我!” 再瘦弱的野猫,也有亮尖牙的时候! 郝驿宸腿部的伤口一扯,疼得他拧紧了眉头。 但他好像一个固执的孩子,越挫越勇,越疼,反应还越刺/激,“呵,安若,你总是这么迫不及待吗?”他飞快的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把安若的两个手腕剪在她身后…… “姓郝的,你……你疯了!” 这男人终于抛下他以往的面具,抛开他固有的傲慢,今天想对她用强吗?安若畏惧的叫起来。但她虚弱的手脚,在郝驿宸的摆弄下,毫无还击之力。 随着郝驿宸的大手,任情姿意的一扯。安若只觉得胸口一凉,眼睁睁的看着他俯下头,在她的胸前播洒热情……她的大脑一空,连同身体软绵绵的倒在郝驿宸的怀里,晕了过去。 “安若……安若……你醒醒……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里,那些微妙的,火热的,沸腾的,被郝驿宸勾起的不可名状的感觉似乎都离她远去。 昏昏沉沉中,她的耳边,只剩下一个男人悠远而担忧的呼喊…… * 等安若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松软得像云朵的大床上,身上穿着柔滑的丝绸睡衣。额前,四肢,脊椎,甚至连胸口和肚皮上,都贴满了四四方方的退热贴。 这些……都是给婴儿用的东东吧!谁这么无聊?安若撕下额头上的退热贴,长长的吁了口气。 如血的残阳,透过窗纱的缝隙,带着方兴未艾的最后一缕灿烂,流连于室内,久久不忍离去。 她昏过去时,就临近黄昏。而现在,依旧是黄昏。 那她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一天?不,也许是两天……安若看着墙头挂钟上的时间和日期,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天! 她睡了足足三天,所以,整个人感觉精神多了。头不那么晕,胃也没那么难受,只有四肢还乏力的不像是她自己的。 手背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安若抬起两只手看到几个明显的针眼,这说明有人在她晕过去时,给她挂过针水。 可这里……即不是郝家,不是郝驿宸的房间,也不是她的房间,更不像是酒店,或医院一类的地方。 安若注意到屋角高大的书柜,注意到室内的家俱,无论颜色还是风格,都和郝驿宸的办公室类似。难道,她还在郝驿宸的办公室里? 她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 郝驿宸! 安若情不自禁的吸了口冷气,因为她刚发现郝驿宸原来也躺在床上,只是一动不动的睡在她脚边。因为安若从他怀里抽出了自己的两条腿,让他不安的皱了皱眉…… 第62章 野猫也有亮牙时 第63章 我不欺侮病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3章 我不欺侮病人 他合衣而睡,肩膀和脑袋下还压着厚厚的一摞退热贴……唉,这男人,每每只有睡着时,才安闲恬静的像个没有任何戾气和威胁的孩子吗? 安若望着自己手腕上淡淡的已经褪色的勒痕,心里对他的怨恨,不由减之一分。 床头柜上就放着暖壶和水杯,她蹑手蹑脚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润了润喉咙,一只手突然横生出来,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 安若手里剩下的半杯水,全泼在自己胸前,玻璃杯直接掉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到床底下。 “该帮你换退热贴了。”郝驿宸慵懒的睁开眼睛,看到安若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似乎显得特别高兴。 原来,她那一身的退热贴全是出自他的杰作。 帮她退热是假,想占她便宜是真吧! “不用了。我已经不烧了!”安若挣扎着想坐起来,但郝驿宸的大手像千钧巨石一样压在她腰上。 “是吗?”他装模作样的轻喏一声,促狭的笑道,“那正好,我照顾了你三天三夜,现在也该轮到你报答我了。” 什么叫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她的病,不正是他弄出来的吗? “郝驿宸!”安若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又惊又惧,以为他要把三天前,因为自己昏过去未做过完的事情,再接着做下去。 而郝驿宸,也正是这么付诸行动的。 他趁着安若还没做出反应前,覆上她的唇,灵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纠缠,吸吮,任由她打湿的睡衣,在两人的厮磨下,也浸湿了他的胸膛。 味道,一如以往的美好! 这时,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电话的铃响。 郝驿宸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很满意的看到一个眼神迷蒙,双颊绯红,只顾低着头,慌慌张张用手去揩嘴角的安若。 这是他最喜欢的节目之一。 无论是羞是恼,是哭是笑,安若,都是他一个人才能欣赏的风景。 “放心,我不欺侮病人。”尤其还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他大言不惭的冒出一句,略显疲备的坐起来,“不过,你安若给我记住了,你欠我一个儿子。” 这男人就会扮猪吃老虎!说得好像那天想在洗手间里占有她的,是另外一个人! 安若也坐在床沿边,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时间早已过去了七十二小时,如果那天晚上,郝驿宸真的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了什么,现在吃再多的毓婷也没用了! 电话铃,依然在门外响个不停! 郝驿宸不耐烦的拖过轮椅,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用手撑着身体坐上去。 “这里是哪儿?”安若走下床,因为没有拖鞋,也不见自己的皮鞋。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向外看了看。 “我办公室的楼上。”郝驿宸瞪着她赤裸的双脚,不快地骂道,“你这是干什么,给我滚回到床上好好的躺着。还有……” 说着,他一推轮椅,让自己滑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宽大的蓝丝绸睡衣,“马上脱下你的湿睡衣,换上这件!” 第63章 我不欺侮病人 第64章 他们有故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4章 他们有故事? 那不是他的睡衣吗?安若抵触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时,外面的电话铃终于停了。但两个女人激烈的争执,伴随着大门被强行撞开的声音,马上又从楼下传来。 “谢小姐,你不能进去,我们已经下班。而且你也听到了,郝先生不在他的办公室……”这是郝驿宸秘书的声音。她试图阻止强行闯入的谢雨璇。 “滚开,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谢雨璇盛气凌人的推开她,目光越过屋角的小型电梯,朝楼上的一道房门看去。那是郝驿宸工作太晚太累时的临时憩所,三天没回过家的郝驿宸显然就藏在楼上。 “你给我老实呆在这儿,我去去就来。”郝驿宸唬着脸,命令安若。尔后,留给她一个倨傲的背影。以前他留在公司过夜的情况并不在少数,但谢雨璇像这样失态的破门而入,还是头一遭。 看到他出现,谢雨璇顿时收敛锋芒,眼底漾过一抹少有的幽怨,“驿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现在亦安上上下下早就传得风言风语,说亦安集团的掌门人废寝忘食,有家不归不是因为工作,全是因为一个姓安的女人。这件事就快要传到我爸爸的耳朵里,我再怎么掩耳盗铃,也帮你瞒不住了。” 郝驿宸一拧眉头,这句话意味着,谢父很快就要来找他兴师问罪。 “驿宸,你告诉我,那个安若到底是哪儿把你迷住了。难道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还抵不过你认识她的这几天吗?”她闭上眼睛,苦涩地吁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想让亦安科技的发展,在董事会里获得更多的支持,我可以让我爸爸说服那些因循守旧的老董事……”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愿意合作融资的公司。”郝驿宸一口回绝,他向来不喜欢受制于人。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拒人与千里之外。”谢雨璇突然爆发似的叫起来,“从小到大,你都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任谁都难以和你亲近。可我一直认为,我在你眼里,至少是与众不同的。” 说到这儿,她轻轻的抽噎了一下,两眼通红的半蹲在郝驿宸的轮椅前。 “驿宸,你还记得吗?我五岁生日那天,你对我说,你从来没见过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所以,爸爸才反问你,等你长大了,把我嫁给你好不好?” 郝驿宸目光凝滞,没有说话。 但被他反锁在楼上,一直把耳朵贴在门后的安若,心里莫名其妙的跳了下:难道姓郝的当场答应了? “小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郝驿宸冷冷的回道。其实,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回答的,他根本就记不起来了。 “那我们十二岁时候的事呢?”谢雨璇完全抛去了与生俱来的骄傲,带着几分乞怜的姿态,握住他略显冰凉的手,“你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一个软陶娃娃,是你亲手制作的,你说那个娃娃就是你,以后但凡想你的时候,我只要看一眼娃娃……” 原来他们……安若贴在门上的身体,失去生气般的滑了下去。 第64章 他们有故事? 第65章 他们俩在干什么?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5章 他们俩在干什么? 安若只知道他们俩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却没想到背后还隐藏着这样情深意笃的一段。 门外的两个人十二岁时,她刚好七岁,那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 无论是谢雨璇,还是郝驿宸大概都没想到,一个毫不相关,差点被车祸截去右腿的小女孩,有一天会横亘在他们之间,左右他们的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你再也不愿像小时候一样亲近我?””谢雨璇不甘心的又瞟了眼楼上的房门,眼底闪过一道恨意,是一种比恨之入骨还要深,还要重的恨意…… 听着她匍在郝驿宸的腿上,发出低声的抽泣,呜咽的呢喃,安若的心也跟着莫名其妙一下一下的抽痛…… “吻我!” 门外突然传来谢雨璇乞怜的一声。安若睁圆双眼,差一点想拉开门,冲出去。 门内门外,一片死寂的静…… 他们俩在干什么? 互诉衷肠,还是……在拥抱、接吻? * “在想什么?” 大约半个钟头后,郝驿宸送走了谢雨璇,带着安若一起坐上驶回郝家的陆虎车。见她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看着窗外,郝驿宸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强行板过来。 ‘在想你为什么会对谢雨璇变心,在想喜新厌旧是不是每个男人的禀性,在想你什么时候腻了、倦了,是不是也会对我弃之若履,’安若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心里如翻江倒海,像郝驿宸这种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连谢雨璇那样的女人都难以驾驭,她又何尝有驾驭的资本呢! “你们俩接吻了?”她轻声问。 “你说什么?”郝驿宸难以置信。 安若忌讳的瞟了眼驾驶座上的骆管家,尔后,耐人寻味地注视着他,不打算再说话。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我!”郝驿宸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加重了力道。那眼神活像他是一个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安若疼得低呼一声,硬生生把下巴从他的掌控下拔出来。 不喜欢自己用这种眼神看他,安若还不喜欢他来碰自己呢!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又来抱她,就像吻完她,又去吻别的女人一样让她觉得恶心! 如果不是车子已经停在郝家的别墅前,安若率先跳下车,郝驿宸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你们回来了。” 郝姑母像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从屋子里飞奔出来,还一脸阿谀的为侄儿拉开了车门。 “驿宸啊,那个……你姑父有点事儿,想单独和你商量商量!”说着,她朝站在台阶上的丈夫使了个眼色。 两人很快把郝驿宸推进了屋。 骆管家也从车上下来,看着消失在大门后的三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准没什么好事儿!” 这时,黑子和格格突然从院子的一角朝安若扑过来,欢天喜地的围着她直打转。 这两条狗,还真把她当主人了!安若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它们的头。 “那是什么?”骆管家指着格格含在嘴里,一团黑乎乎,又脏兮兮的东西问。 第65章 他们俩在干什么? 第66章 护理?小三?还是他老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6章 护理?小三?还是他老婆? 安若也注意到了。 骆管家把那团东西从狗嘴里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奇怪,这不是郝家的监控录像吗?” 什么?安若两眼一亮,瞪着摇头摆尾的格格。那天郝母把她关在屋里拷问时,这条狗也在。难道它把郝母丢掉的监控录像,又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了? “这是谁丢的?”骆管家的脸上,顿时浮起警惕和狐疑,“也许……我该拿给郝先生看看。” “别……”安若连忙阻止。 “怎么?”骆管家不解。 “我……我是说,让我拿给他吧!”安若朝他伸出一只手,笑得很牵强。 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狼狈样儿。尤其,想到郝驿宸送给谢雨璇的那个软陶娃娃,想着谢雨璇温言软语的那一声“吻我!”安若在踏进屋子,看到郝驿宸之前,把录像藏到了皮包里。 客厅里,早已是硝烟弥漫。 郝姑母挺着削尖的下巴,言之凿凿,“这公司里上上下下,除了驿宸,现在根本就没有我们郝家的人!” “是啊。”郝姑父也搓着手心,显得拘谨又兴奋地说,“所以,听说驿宸无论提出什么议案和企划,在董事会里都得不到支持……” “那跟你们俩有什么关系?”郝太太揣着手,气势凌人的唾口骂道,“两个败家子儿,把你哥留给你们的那点家当败光了,怎么,现在腆着脸回来还想争亦安啊。” “我……我们只是想帮驿宸。” “算了吧!说得比唱得还好……” 郝驿宸坐壁上观,一语不发,任由两个长辈吵得不可开交。 安若见他把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生怕又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捂着皮包,马上像无色无味的空气飘上了楼。 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永远都是有钱人家中的主流戏码! 安若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衣柜,想找个角落,把那盘监控录像藏好,却发现自己的旧衣裳都不见了。衣柜里挂的,全是符合自己尺码的各种名牌服饰,就连鞋柜里,也清一色摆满了崭新的高跟鞋。 呵,这算什么?安若头抵柜门,心里刚发出一声嗤笑,卧室的门响了,她还没有把监控录像藏好,郝驿宸已经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 “你……你把我的东西都弄哪儿去了?”她质问。 “丢了。”郝驿宸云淡风轻,就像吩咐人丢了一袋垃圾。 “你……” 安若还没开口,他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你刚才也听到了,姑母想让姑父去公司里任职。”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安若在楼下听得清楚明白,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专程上楼向自己再强调一遍。 “你觉得呢?”郝驿宸追加一句,“让姑父进公司帮我,合适吗?” 呃?!安若更糊涂了。 他这是什么语气,活像一个丈夫在征求自己妻子的意见。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护理,包养的小三儿,还是郝家的媳妇,他郝驿宸的老婆? 安若似笑非笑,“郝驿宸,我即不是你们郝家的人,也不是亦安集团的管理人员,你干嘛要问我?” 第66章 护理?小三?还是他老婆? 第67章 木讷与傲娇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7章 木讷与傲娇 郝驿宸一时语塞。他的确脑抽了,才会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态度,询问这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既然没意见,就上床给我呆着,等医生一会儿来给你打针。”他眉头一跳,语气陡转直下。 “我已经不烧……” “不烧也得给我打!”郝驿宸带着几分泄愤的味道,一推轮椅,朝自己的书房而去,他桀骜不驯的背影,隐没在屋角的一扇门后时,有种不可名状的孤独。 他不是亦安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君王吗?他也有踌躇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安若咬了咬下唇,有点后悔。如果她刚才不反问他那一句,谈话内容也许会朝着一个前所未有的美好方向进行。 直到临睡前,郝驿宸也没从书房里出来。 安若盯着从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又看了着餐桌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过好几遍的饭菜,穿过他卧室,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 “干嘛?”郝驿宸从书桌前抬起头,回头瞟了眼没有上锁的门栓。 “如果你不吃饭,我就让人把饭抬下去了。”安若在门外说。 “不吃。”真想让他吃,早抬进书房,放在他眼皮底下了,何必假惺惺的磨到现在。 “哦。”安若木讷的这一声。让郝驿宸有种想割掉她舌头,让她再也发不出这个音节的冲动。 “还有,你不洗澡,我就要睡觉了!”安若的嗓音里,分明透着解脱的味道。 伺候他,帮他洗个澡有那么痛苦吗?难道他花钱请的不是护理,而是一块拼命想躲着他的榆木疙瘩? “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给我废话,想睡就快点滚去睡!” 安若在门外吸了口冷气,是她犯贱,是她自己没事找骂!他这是和谢医生旧情复燃,想再续十二岁之后的一段情缘吧! 安若气冲冲的回到房间,砸上房门时,在室内发出一声巨大的回响。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平浪静。 郝驿宸每天都早出晚归。安若每每被闹钟在六点准时叫醒时,发现他不是关在书房,就是早已不在他自己的床上。 留宿公司成了常态。 当然,他也可能留宿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譬如……再没踏进过郝家,仿佛人间蒸发似的谢雨璇。 安若安静的坐在花园的一柄阳伞下,迎着耀眼的阳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郝驿宸卧室外的露台。 不对呀!她不过是个护理,一年合约期满后,就要搬离郝家的外人。干嘛戚戚然表现得像个独守空闺的怨妇。 “安若。”郝姑妈踩着绿油油的草坪,喜笑颜开的朝她走来。郝驿宸还是不顾母亲的反对,把姑父安排进了亦安,而且,还安排了举足轻重的营销总监一职。 郝姑母坚持认为,安若大概给侄儿吹了不少的枕头风,所以,她私下不止一次拉着安若道谢。 也幸亏有她,安若在郝家的日子,才不至于像开头几天那么痛苦和煎熬。 “啧啧,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胖了不少,比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气色好多了。”郝姑母在她对面坐下来。 “有吗?”安若摸了摸脸颊。也觉得自己最近变懒了。 第67章 木讷与傲娇 第68章 奸情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8章 奸情 今天早上,她明明被闹钟叫醒,可她翻个身又睡着了。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 其实昨天晚上郝驿宸压根就没回来。这个家里没有郝驿宸,也就意味着她没有多少事儿。 “哎,快看!”郝姑母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捅了捅她的胳膊。 安若定睛一看,一辆香槟色的陆虎缓缓驶进郝家花园。 这还不到中午,难道是郝驿宸回来了?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多跳了两下。 可从车上下来的,只有骆管家一个人。紧接着,珠光宝气的郝母从别墅里走出来,瞟见草坪上的两个女人,她顿时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她似乎已经无奈的接受,安若要在郝家安营扎寨的事实。只是每次与安若狭路相逢时,她都会把深恶痛绝的目光钉在安若脸上,活像安若是祸乱尘世,迷惑商纣的苏妲己。 此时,安若见她脚底一滑,差点没跌倒,幸好骆管家出手及时扶住了她。 “一对不检点的老东西!”郝姑母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愤恨的啐了一口。 一个举手之劳的小动作而己,不至于吧!安若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你和驿宸现在住的那个房间,以前是我大哥大嫂的卧室。自从驿宸出生之后,他们俩就一直住在那儿……”郝姑母干瘪的瓦刀脸上,洋溢着长舌妇们找到谈资后常有的兴奋,“所以,自从这个姓骆的二十年前到我们家后,我就一直觉得她们俩不太正常。” 安若一怔,她还以为那个奇怪的套房是郝驿宸受伤后,为了方便有人照顾他,特意装修出来的。原来,是郝父郝母做了几十年同房不同床的夫妻! 这么说……安若不由想起郝驿宸药物过敏的那天晚上,骆管家抓住郝母胳膊时,郝母也曾面带羞赧的拍开骆管家的手。 “她被我大哥冷落多年,如果不是有驿宸这个挡箭牌,她早就被一脚踢出门了。”郝姑母继续怨毒的诅咒道。 安若没有搭腔,事实上她也不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望着绝尘而去的陆虎,她掩着嘴,故意打了个呵欠,“我……有点困了。” “你还没吃午饭呢?” “算了。不吃了。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安若这一句倒是实话。她说着,起身走向别墅。自然没看到郝姑母盯着她的背影,奇怪的嘟哝道,“没胃口,不吃东西,还会长胖发福,再加上嗜睡,这不会是怀孕了吧!” 安若一个人悄悄的回到楼上。四下里看了看,没人。然后径直走到郝母房前,一扭门把…… 太好了!门,没有锁。 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去。和她上次来时无异,室内充斥着一股人约黄昏后的萧瑟之气。仅管这一次窗帘被拉开,但屋外的阳光似乎一点儿也不眷顾这个房间。 安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了翻,又推开齐顶的大衣柜看了看。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 只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对于自己的父母亲,郝母肯定比郝驿宸知道的更多一点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安若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漫无目的走进更衣室,一只藏在角落里黑的发亮的储物箱,吸引了她的目光…… 第68章 奸情 第69章 杀父仇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69章 杀父仇人 这只擅木箱一看就有些年代。安若忐忑不安的打开来,看到箱子里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只有…… 几双巴掌大的软底鞋和几件孩子的旧衣裳。仅管它们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樟脑丸的味儿,但安若拿在手里,觉得着实可爱。 难道,这些都是郝驿宸幼时穿过,郝母刻意留下来做纪念的? “雨璇,今天幸亏有你在场说服你爸爸,否则那几位老董事又要刁难我们驿宸了。”门外突然传来郝母的说话声。 安若心里一惊,连忙合上箱子放回原处。 但她没有退路,狭长的更衣室里压根没有藏身之处。只除了背后的洗手间……安若毫不犹豫闪进去,刚把门锁好,两个女人已经推门而入。 “伯母,您也太客气了。”谢雨璇浅笑盈盈,“本来,我只是想把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送给驿宸,没想到这么巧,正好赶上你们在开董事会。” 原来,骆管家刚才是接郝母去公司开会的。还有姓谢的女人,沉寂了这么久,终于又要粉墨登场。安若躲在门后,捂着上蹿下跳的心口,唯愿她们说完话,能快点离开。 “唉,也不知我们郝家倒了哪辈子的楣,说是找个护理,却招来个狐狸精!偏偏你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大美人,驿宸怎么就看不到呢!”郝母长吁短叹的报怨道。 要是让郝母知道,她深恶痛绝的狐狸精,现在就藏在洗手间里偷听她说话,非扒了安若的皮不可! “其实……”谢雨璇沉吟片刻,故作高深地说,“伯母,你说要是让姓安的知道,当年郝爸爸曾派手下开着大货车,想撞死她们一家三口,说不定她就不会这么没脸没皮的缠着驿宸了。” 什么!安若呼吸一窒,像被人丢进了冰窖,从头直寒到脚……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郝母一听这话,语气顿时变得惶恐又紧张,“你不知道。现在是驿宸对这个女人死心塌地,鬼迷心窍。不管旁人说些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进去。如果姓安的知道后,真像你说的大吵大闹,拔脚走了倒好。我就怕她万一来个一声不吭,留在驿宸身边对他下点黑手,那才真正叫人防不胜防啊……” 呵,安若想着郝驿宸在办公室内,信誓旦旦对自己说得那番话,紧咬下唇,心如刀绞。 什么我父亲是个不赶杀绝的人,什么你父母的死相信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全是假话,全他妈的是姓郝的在撒谎! 安若隔着牛仔裤,摸了摸自己大腿处的伤疤。 难怪那次在车内,姓郝的对她这道伤疤特别感兴趣。 其实,郝驿宸一早就知道了吧!一早就知道那场差点夺去她性命,害她截肢的车货,是他父亲所为!回想着郝驿宸的大手,反反复复抚弄自己伤痕的情形,安若顿时有种想穿回到那一天,把郝驿宸的手腕硬生生掰断的冲动。 这么说……最后把她父母亲逼上绝路,跳楼身亡的罪魁祸首,肯定,百分之百也是这个心狠手辣的郝父。 第69章 杀父仇人 第70章 关在洗手间里的女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0章 关在洗手间里的女人 让人可笑的是她! 居然毫不知情的踏进郝家,居然答应为仇人的儿子作护理,居然爽快的在那张合同上签了字,居然小心翼翼的伺候郝驿宸,居然爬上仇人儿子的床,居然把郝驿宸奉作能让她摆脱吴家的救世主,居然在这么多天见不到姓郝的,还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朝思暮想…… 呵,郝母骂她恬不知耻,骂得对,骂得好! 安若突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只觉得下腹一阵痛不欲生的痉挛…… * 郝驿宸回到家时,看到母亲和谢雨璇正在花园的一隅吃着下午茶。 今天,谢雨璇在他父亲身边撒了个娇,让亦安科技压了好几周,差点难产的宣传预算终于在董事会上顺利过关。所以,郝驿宸还是打心底感激她的。 骆管家从车上拿下一个包装精美的细长礼盒,郝驿宸接下来,犹豫了一秒,撕开包装纸,看到一只价值不菲的浪琴表。他远远的,冲着谢雨璇点了点头。 谢雨璇回以他一个优雅的微笑,然后,目送着他在骆管家的帮助下,一起进了别墅。 “看看,以前你专程送到他公司的礼物,他可不会拿回家来,更不会当着你的面拆开的。”对于儿子这点浅显的转变,郝母似乎喜闻乐见。她隔着白色的户外桌,握住谢雨璇的手说,“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不用了。”谢雨璇放下茶杯,婉言谢绝了,“我去德国研修的这段时间,好好反省了一下我自己。我觉得从小到大,我就是追他追得太紧,大概让他感到厌烦了吧!” 男人,大抵都是喜欢欲擒故纵的动物! 至于郝驿宸…… 回到卧室便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过去的一个月,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每每夜深人静回到家时,安若几乎都是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即便寥寥可数的几次白天,郝驿宸也是看到她手上拿着一本书,或靠在安乐椅,或坐在露台和煦的阳光下,与瞌睡虫作着斗争。 但今天,这个嗜睡的小女人哪儿去了? 郝驿宸从房间里退出去,拦住几个佣人,询问安若的去向。他们只说从午饭前,就没看到过安若。 “怎么,她今天又没吃午饭吗?”郝驿宸蹙起眉头,不快地追问。他已经不止一次从下人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 “安小姐不但没吃午饭,就连早饭都只喝了一小口牛奶。” 这女人,想活活把自己给饿死吗?郝驿宸恼火的盯着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 郝家虽然大,但上上下下的每个房间,都会有人至少打扫两遍,只有他和母亲的卧室,除非得到他们的亲允,佣人们才敢出入…… 郝驿宸两眼一亮,推着自己来到母亲的房间。 但室内空无一人,静得好像连洗手间里下水管道的回声,都可以听到。不,那类似呜咽的声音不是下水管道的声音,而是…… “安若!”郝驿宸飞快的来到洗手间前。门,居然反锁了。 “安若,是你吗?”他不安地敲了敲门,不见有人回应,握紧拳手,又奋力的捶了几下,“安若,你在里面干什么?是谁把你关在这儿的?” 第70章 关在洗手间里的女人 第71章 黑化啊黑化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1章 黑化啊黑化 这时,郝母送走谢雨璇正好回到房间。 “你把安若关在洗手间里干什么?”郝驿宸义愤填膺,以为安若又被颐指气使的母亲禁锢。 “我……”郝母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啪嗒”一声,洗手间的锁终于开了。郝驿宸连忙扭头推开门,可母子俩差点又被扑鼻而来的酸腐味儿击退。 只见洗手间内一片狼藉,盥洗盆周围的地板是重灾区。安若面呈菜色,神情颓唐的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嘴角的一点污秽。原来,刚才那奇怪的声音是她闷着头在吐酸水。 “你怎么了?又发烧了?”郝驿宸倒是一点儿也不嫌弃她,抬起手,忧心忡忡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天,在车上看到他和郝父的合影照,安若觉得他们父子俩长得一点也不像。可今天,现在,安若觉得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和他的父亲一样的阴戾,一样的丑陋。 “姓……姓安的,你这是干什么!”郝母看到自己的洗手间被安若糟蹋的不像样子,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是不是看我带雨璇回来,所以故意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捣乱的?” 她显然还不知道安若偷听了她和谢医生的谈话! 安若冷觑了郝母一眼。她刚才是怎么对谢雨璇说的,说怕自己一声不吭,对她儿子下黑手! 呵,既然她这么关心爱护她这个儿子,既然她们母子情深……安若两眼一翻,像一瘫融化的冰水,倒在郝驿宸的身上。 上一次,是身不由己。 而这一次,是她主动的投怀送抱…… 一阵手忙脚乱后,她被抬回到自己房间的病床上。 听到郝驿宸吩咐骆管家去请医生,她睁开眼睛,虚弱的叫了声,“不用了。我……没病。只是……早起没吃东西,又凉到了胃。” “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郝驿宸折过头,冷着脸教训道。 因为她吃下下!安若一动不动的盯着郝驿宸,不知他眼底的担忧有几分是出自真心。 这个男人想方设法把自己弄到他身边,到底意欲何为?难道逼死了她父母还不够,难道玩弄过她的身体,还要再玩弄她的心吗? 和谢雨璇不同,“楚楚可怜”这四个字,天生就长在安若的脸上。她要做的只需垂下眼睑,闭紧嘴巴而已。 这很容易让郝驿宸以为,她又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妈把你叫去她房间里干什么?” 安若别着头,还是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能比争执和辩解产生更大的力量! 所以,当她喝了点稀粥,睡醒一觉后,听到郝驿宸在走廊上不留情面的喝斥声,“……请您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半米之内,不要再靠近她!” “不是我叫她去我房间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 可郝母的百口莫辩,换来的只是郝驿宸不满的关门声。 此时,天已经擦黑。 安若掩不住内心的的快/意,在床上翻了个身。 郝驿宸的手机又在外面响起来,她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但对方肯定是撞到郝驿宸火冒三丈的枪口上: “广告片……我当然已经看了……花了这么多钱,你们拍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第71章 黑化啊黑化 第72章 脚趾、葡萄、仙子和魔鬼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2章 脚趾、葡萄、仙子和魔鬼 郝驿宸一边说着,一边朝安若的房间瞅了眼。没有动静,说明她还没有醒。他安下心来,压低音量,把自己推进了书房,“别跟我抱怨说这个模特不像暗夜女王,人是你们选的。而且,这世上不是有一种职业叫化妆师吗。” 电话里的女下属顿时委屈的叫起来:“郝先生,我当初选的人可是安小姐。而且,你也应该看到了,化妆师可以改变模特的外表,却改变不了她的气质和神韵……”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人叩响。 郝驿宸暂时拿开手机,叫了声“请进!” 只见安若抬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来。她身上依旧穿着昏倒前的那件白色连衣裙,虽然裙子上起了很多的皱褶,但她赤裸的脚踝,和轻盈的步伐,让她看上去就像位飘然而至的仙子。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郝驿宸果断的挂断电话。尔后,皱起眉头,盯着安若小巧玲珑的双脚问,“你不休息,从床上爬起来干什么。而且,又不穿鞋!” 安若的脚小巧精致,尤其是几个脚趾头,在烟灰色的地毯上突显得像几颗玲珑剔透的水晶葡萄,很容易勾起男人心里某些不可名状的“食欲”。 “反正有地毯,踩着舒服。”安若避开他的目光,把咖啡放到桌上时,手有点抖。 郝驿宸抓住她的胳膊,驾轻就熟的把她搂在怀里。他已经有些天,没像这样近距离的打量安若。 她长胖了。不过,修长的腿一如花枝,细幼的蛮腰依旧不盈一握,重点是红润的脸庞,看上去的确没有生病的迹象。 他的大手抚过安若的脚底板,感受到她的温度后,才放心的松开,“上次不是说过,有事就叫格格和黑子来保护你吗?” “呃,”安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看到他眼底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被我母亲关在洗手间,你自己就不会出来吗?”郝驿宸一边责怪,一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她的脚趾,就好像那是他生来专属的玩具。 “我睡着了……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就到了太太的房间。”安若含含糊糊的掩饰道,根本感觉不到从脚上传来的酥痒,指了指桌上的咖啡说,“你……快喝吧,要不冷了。我……我没加过糖!” 她魂不守舍的催着,目光却像逃蹿的老鼠在屋内四处巡逡。 ‘他父亲害死你父母,还差点害死你。而他欺骗你,玩弄你,你还犹豫,还在畏缩什么……’安若的心里,好像住进了一只长着犄角的魔鬼。这个拿着三叉戟的怪物,一直在她耳边鼓躁、低语。 所以,三颗诺氟沙星! 她在郝驿宸的咖啡里加了三颗诺氟沙星! 上一次,谢雨璇的一颗诺氟沙星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一次,三颗,如果再加上她不积极救治,不及时帮他清理过敏后口中的分泌物…… 他会……窒息而死吗? “可是,喝完咖啡肚子会更饿!”郝驿宸贴在她耳边耐人寻味的说了句,然后,不疑有它的抬起咖啡。 “我……不……”安若被魔鬼牢牢桎梏的胳臂突然抬起来,给了郝驿宸脸上一巴掌…… 第72章 脚趾、葡萄、仙子和魔鬼 第73章 有毒的玫瑰最美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3章 有毒的玫瑰最美 这一耳光不重,而且安若分明是冲着杯子去的。但郝驿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咖啡泼了两人一身,尤其是他的鼻子,下巴,甚至是额头都溅了几滴咖啡。 “安若,你干什么?”他丢开咖啡杯,斜睨了安若一眼,不等她回答,抓起她的裙摆,肆意地擦了擦脸。 安若两条雪白的长腿,顿时赤条条的暴露在灯光下,醒目的伤疤映入眼帘,仿佛又刺痛了她的心…… 震耳欲聋的撞击,凄厉的哀恸,母亲悲痛欲绝的呼唤……还有支离破碎的身体,车祸那一瞬间发生的一切,是她过去二十三年来,痛苦程度仅次于得知父母亲双双去世的一段回忆。 她不该伸手打开杯子…… 她到底在顾忌什么? 郝驿宸狐疑的打量怀里的女人,摆以往,像撩起裙子这么大尺度的动作,肯定会引来她激烈的反抗。但今天的安若……温驯的诡异! “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一声断喝。 安若如梦初醒,“我……我收拾收拾。”她想逃开的不仅仅是郝驿宸犀利的目光,还有与他严丝活缝焊在一起的身体。 这个扭臀的动作,让郝驿宸久未碰触异性的身体有了很强烈的反应。他用两根手指锁住安若的下颌,眸底的怀疑更深了。 他想到母亲一脸无辜的辩解,想着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安若淡定自若的表情,还有…… 他盯着桌上的咖啡杯,旁敲侧击,“我今天晚上好像没要过咖啡吧。为什么你会这么主动的端杯咖啡来?” “呃……”安若闪烁其辞,她向来不是说谎高手,“前段时间,你每天晚上工作时,不是都会要杯咖啡吗。” “所以,我是不是该奖励你点什么。”郝驿宸盯着她微微嚅动的双唇,一勾唇角,充满了诱惑力。 他不由分说扣住安若的后脑勺,强行的索取了一个吻。 他愉悦的享受着她柔软的双唇和湿滑的丁香小舌,不顾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抵触的呻吟…… 这个吻与其说是奖励,不如说是一种不满和抱怨。他看出安若满腹心事,但这女人却从不拿他当倾诉对像。这让他在挫败之余,有份说不出的懊恼。 都说有刺的玫瑰最美,有毒的河豚味美。 不管这女人想干什么,既然敲不开她的心,那就撬开她的唇。 他滑向安若胸前的指尖,宣告了他内心压抑已久的渴望…… 他要她,现在,就此刻。 他要重温那天晚上在酒店内醉生梦死,几近颠狂的一幕。 但…… 安若的手从未像此时这么坚定的推开他。 “等等,不!不行……不可以,我……我的大姨妈来了。”安若已经顾不上女人的底限和羞赧。 “这么巧?”郝驿宸像被人迎头泼了瓢冷水,顿时扫了一大半的兴。 “嗯。”安若不敢看他。因为那会让郝驿宸第一时间发现,她在说谎。 她的“大姨妈”……直到这时,安若才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她的“大姨妈”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驾临了! 第73章 有毒的玫瑰最美 第74章 痛经非痛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4章 痛经非痛经 有多久? 好像自她踏进郝家,她就再没见过“大姨妈”的身影。 难道,她怀孕了?安若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怎么,你痛经吗?”郝驿宸看着她皱紧的五官,似乎为她一整天的魂不守舍找到了答案。 “嗯,有……有点!”安若心虚的垂下头。 郝驿宸的大手马上覆上她的肚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不用了。”安若条件反射似的推开他,就好像他手上带着某种盅惑的毒药,“现在已经不疼了。” “这么快?”郝驿宸危险的睐起眼睛。 安若不反抗,他觉得奇怪,安若反抗,他又觉得不快! “啊——!”安若紧闭的双唇情不自禁溢出一声痛吟。不是因为震惊,而是郝驿宸匍在她肩头,带着几分泄愤的味道噬咬着她的脖子。 “郝驿宸,你……”她又疼又痒,难受的直往后躲。 “安若,如果你敢再背着我吃避孕药,下一次,我可不管你的大姨妈在不在,我都会让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享受这种待遇。”郝驿宸故意用佻薄的口吻,在她耳边警告道。 他把扫兴的“大姨妈”,全归咎为安若吃避孕药的过错。 半个钟头后。 安若站在浴室的花洒下,忡怔的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如缎面般的柔滑,如蜜桃般的成熟,可她恨这具身体,在郝驿宸的强取豪夺下,总是不争气的违背她的意志,欲迎还就,沉沦不休…… 它背叛了死去的父母,背叛了自己的心…… 它不配姓安,不配拥有安若的名字…… 要是……万一她真的怀了孕,该怎么办……不,不行!安若沮丧的甩了下头,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明天一早,她就上医院,一旦确定怀孕,马上就地解决! 然而…… 当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发现床头搁着一杯滚烫的红糖姜茶。 女人,趁热喝光。否则,你是知道的——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照旧带着郝驿宸一贯的倨傲! 这男人…… 安若站在房门口,紧咬着下唇,看着书房底部泄漏出的一丝灯光,踌躇了片刻:姓郝的,你不要对我好!没有用的。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父亲对我们做的一切,更不会为你生孩子! 安若转身,把红糖姜茶全倒进了马桶里。 * 夜澜人静,万籁俱寂。 一张中世纪欧式风格的白色吊顶床上,躺着一个刚刚褪去童稚的少女。粉嫩的小脸和长长的睫毛,让她依旧宛如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芭芘娃娃。 卧室的门开了。 一个端庄贤雅的女人走进来,帮少女掖了掖被子,然后,又用颤抖的双手,依依不舍的抚了抚少女光滑的脸蛋。 见母亲做完这一些,转身要走,安若不满地睁开眼睛,“妈,你还没有吻我呢!” 母亲转过身来,莞然一笑,依言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安若趁机搂着她,热乎乎地说,“妈,我想好了。将来和你一样,当个出色的女医生,你说好不好!” 第74章 痛经非痛经 第75章 狭路又相逢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5章 狭路又相逢 母亲的脸色微微一变,尔后,冲她苦涩地一笑,“你想清楚了吗?这是个只能救治别人,却无法救赎自己的工作。即便有一天,在面对仇人时,你交到他手里的也只能是救命的良药!” 唉! 安若吁了口气,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 这算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遗言吧! 母亲一定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她差一点把毒药交到仇人手里,差一点就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不可饶恕的罪恶。 眼前一团漆黑,只有身体跟随气流的颠簸在上下颤动。 这是一架飞往东京的波音747。 凌晨时分,天还没有亮。迷迷糊糊的安若,便被郝驿宸从郝家带上了飞机。 “怎么,肚子还在痛吗?”郝驿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早就不痛了。”安若不习惯戴眼罩。不过,相比时时刻刻都得面对郝驿宸的脸。她情愿做个两眼抹黑的瞎子。 然…… 郝驿宸伸手除去她的眼罩,“那你一直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干什么?” 因为她焦躁不安,因为她没有机会去医院,确认肚子里是否有一颗已经萌芽的精子,一旦飞机落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安若只怕更难踏出郝驿宸的眼界。 看着神采奕奕的郝驿宸,她不明白一个几乎彻夜未眠的家伙,为什么精神会比她还好! “你去日本干什么?”安若问,而且还要拖上她一起。 “开发部的杨经理和合作的日本公司,坚持要用你做新游推广的代言人。”郝驿宸答。 “我不能拒绝吗?”安若反感的别过头。他要用,自己就得无条件的给他用吗?玩弄过她的人,她的心,难道现在还要拿她当奴隶驱使吗! “你以为我愿意?”郝驿宸朝她丰满的胸部扫了眼,似乎比她还不乐意,看到她再度裹上那几块遮羞布,“你放心,只是拍几张写真一个短片而已。” 真若这么简单,还需远渡重洋,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吗? 安若现在觉得郝驿宸的每一句话,都透着谎言的味道。 下了飞机,来机场迎接他们的,除了安若上次在办公室里见过的杨经理,还有日本荣光公司的几位代表。 贺天擎——安若和郝驿宸看着打头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大吃一惊。 杨经理没看出端倪,还喜孜孜的向他们介绍,“这位贺先生是安田常务的首席助理。他坚持要亲自来机场接你们。” 他还坚持要用安若来宣传代言吧!郝驿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冷若冰霜来形容。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这么重要的场合再度与贺天擎狭路相逢! 而安若百感交集的看着贺天擎。 “你……还好吗?”贺天擎的眼中也只有安若。 不,她非常的不好!安若空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个幽怨的眼神。 郝驿宸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用力的捏了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是什么表情,一付仿佛受尽凌辱,却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样子。而且,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贺天擎,就像看着能带她脱离水深火热的救世主…… 第75章 狭路又相逢 第76章 郝疯子、贺忘情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6章 郝疯子、贺忘情 贺天擎看出安若有话要说。他不露声色,带着几个日本下属走出机场时,附在一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门外,停着几辆专程来接他们的商务车。 贺天擎亲自为他俩拉开车门,道了声,“请!” “谢谢!”郝驿宸在他的帮助下坐上车。 只有安若才能体会到,这看似客套的平淡下,掩藏着多少的波涛汹涌。 她正要跟着一道钻进车,贺天擎一把拽住她。尔后,先前被他叮嘱过的下属,一溜烟的钻进车内。 “姓贺的!”郝驿宸脸色一沉,顿时明白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贺天擎呯的一声关上车门,回给他一个漂亮的全垒打,“客随主便,相信郝先生不介意让我们的职员带你在东京街头逛一逛吧。” “安若!”郝驿宸犹如笼中困兽吼了声,“停车,给我停车!” 可听不懂中文的司机已经发动起车子,载着他绝尘而去。 “郝先生……”杨经理着急的追了两步,回过头不明就里的看着贺天擎,“这……怎么回事?” 贺天擎顾不上解释,倏的伸出两条胳膊, 就这样,在众人睽睽,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在落日余辉的沐浴下,搂住了安若,就像搂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安若,告诉我,你过得不好,姓郝的他对你不好,很不好。”他俯在安若耳边,发出一阵忘情的低语,“你不知道,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我都想你。越是夜深人静,越是一个人的时候越想念你。安若,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我是如此爱你。没有抢在姓郝的前头,早一点告诉你,我爱你!” 安若一怔。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说爱她!不是好感,也不是喜欢,而是信誓旦旦的“我爱你”! 自听到郝母和谢雨璇的谈话后,忍耐多时的屈辱和眼泪,差一点就决堤而出…… “嗯……咳!”杨经理极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让贺天擎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安若。 两人上了车,他握着安若的手,开门见山,“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安若点头。现在车内除他俩,只有专心开车的司机。她料想对方也听不懂中文,于是,放心大胆地问,“天擎,你能带我去一趟医院吗?” “怎么,你病了?”贺天擎关切的问。 “不,不是。我……”安若吞吞吐吐,惭愧的垂下头,用手抚了抚小腹。 这个动作顿时让贺天擎神色一黯,幡然醒悟,“是他的?” “我……不知道!”安若茫然地摇摇头,不知要如何解释郝安两家的恩恩怨怨,“我不想,不要,我一定得打掉它!” 她怎能怀上仇人的骨血! “好吧!我帮你预约。”贺天擎没有多问,也不忍问。 他伸手抚开安若皱紧的眉头,刚掏出手机。载着郝驿宸离开的那辆黑色丰田,电光火石般的超过去,然后是一声破空的急刹,霸道的挡在他们车前…… 郝驿宸赫然坐在驾驶座上,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直跳,当他冷冽的目光,透过车窗扫来,安若的心里只闪过一句话:这男人,疯了! 第76章 郝疯子、贺忘情 第77章 愤怒和欲望是对双生子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7章 愤怒和欲望是对双生子 郝驿宸的确疯了! 这是贺天擎第三次当着他的面带走安若。 他无法容忍。他勒着司机的脖子,胁迫对方停车,和对方交换了位置。他把医生的叮嘱抛到脑后,他腿上的石膏还没拆除,他每踩一下油门,都会扯疼伤腿的根腱,钻心的疼…… 即使在没受伤前,他也未如此疯狂的飚过车。 如果能站起来,他肯定会一拳头毫不犹豫的挥到贺天擎的脸上。 此时,他和安若坐在离箱根神社不远的拍摄场地。四下里,郁郁葱葱,林木高耸。 离那天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 郝驿宸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却像看守私人财产似的,对她进行了最严密的看防。事后,他还向荣光公司提出抗议,要求他们解雇贺天擎。 也不知道,贺天擎现在的境况如何? 安若盯着不远处笼罩在暮色之中的红色鸟居,内心即担忧,又负疚。 她很累。不止心累,还有身体上无法忽视的疲惫。 为了追求真实而唯美的朝霞晚露,安若不得不跟随片场的人一起昼伏夜出。而且,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她,不得不像布偶,一遍遍在镜头前任人摆布…… 一阵短促的铃音——是短信! 安若从披在肩头,用来御寒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水果机。 这还是一个月前,她被吴威凡劫持弄丢手机后,郝驿宸送给她的。手机交到她手上时,只存了郝驿宸一个人的号码。可笑的是,安若却从未拨打过。 如今,她通过杨经理,又添加了贺天擎的号码。 而短信,正是贺天擎发来的。 ‘若,我已经预约好一位有名的妇产科专家,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开车去酒店接你。安心等。’ 安若读完短信,马上惊弓之鸟似的朝郝驿宸的方向扫了眼。 又过这么些天,她的大姨妈依旧没有光临的迹象。 所以,不能再等了! 明天下午,就算把郝驿宸打晕,她也要想方设法和贺天擎碰一面。 可…… 安若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肚子。一想到那里可能有个脆弱无助的小生命,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 突然,在郝母洗手间里的那种感觉又袭卷而来。她的小腹一阵抽搐,两条腿的中间似乎有股热乎乎的东西在往下淌…… 所以,当郝驿宸的目光看过来时,安若心慌意乱的站起来,朝他身后的树林走去。拍摄的第二天。那儿就多了一辆奔驰的房车,那是郝驿宸特意安排,供她休息用的。 可她这个举动,让郝驿宸大为光火。 她就这么畏惧自己吗? 嗔,怒,痴,娇,怨。郝驿宸独独最讨厌安若脸上有“怕”的表情。可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屡屡忤逆他呢? 这时,他的手机也在口袋里闹腾起来。 他接起电话。神探张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郝先生,你上飞机前派人交给我的咖啡杯,我已经找人检验过了。” “怎么样?”郝驿宸睐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安若的背影消失在房车的门背后。 安若,最好……最好不要让他知道,那杯咖啡里有什么问题! * 安若坐在只够容纳一个人的洗手间里,看着自己底裤上几点腥红的血迹呆若木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 她没有怀孕! 原来,只是她的大姨妈姗姗来迟! 伴随着心里压抑已久的大石块终于落地,安若扶着额头,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么,她得马上通知贺天擎,让他取消明天的预约。 可安若一摸口袋,手机不在! 难道是她刚才起身时,顺着大衣滑到了草坪上。 果然…… 不等她处理底裤上的血迹,穿好衣裳。只听外面传来呯的一下巨大的声响,就像有人撬开车顶空降进了房车内。 接着,是一阵轮椅轱辘在地上转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是姓郝的吗? 他上车来干什么? 安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一开门,看到郝驿宸赫然坐在门外。他两只手里分别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 一只是他自己的,一只当然是安若的。 安若的心一沉,好像落进一个冰窟窿眼里。 这么说……他已经看到贺天擎给自己发的短信了! “不……不是这样子的。”安若急着解释,但下腹一阵收紧,那股热乎乎,黏湿湿的东西又从她身体里流出来。 这时,车外传来一些大叫着“收工”的声音。她朝窗外一看,那些明明才抵达片场,才铺开道具设备的工作人员,又开始收拾打包。 “为什么,今天还没开始呢?他们怎么……”安若不解。 “是我下令收工的。”郝驿宸的声音从未如此的寒气逼人。 他凛冽的目光从安若裸露在裙摆下的小腿,一点一点的往上移,越过她平坦的腹部,她浑圆的胸部,她颀长好看的脖子,最后像几把无坚不催,锋利无比的薄刃,刮过安若的脸颊。 安若身不由已的后跌一步,打了个寒噤。 她知道,愤怒和欲望,从来都是男人体内一对如影随形的孪生子! 而现在,在空旷的片场,在这辆掩落在树林间的房车内,只剩下她和郝驿宸两个人。 只见,郝驿宸缓缓的朝她抬起一只手…… 第77章 愤怒和欲望是对双生子 第78章 卑劣的撒旦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8章 卑劣的撒旦 “若。”他扬起嘴角,这一声在光线逐渐黯淡的车厢内,显得妖娆又讽刺。“什么时候,姓贺的和你这么熟络,亲热的开始只叫你‘若’了?” 安若咽了口唾沫,与其做无谓的辩解,不如保持沉默。 狭长的通道,被郝驿宸的身体堵住,她想下车的机率,现在为零。 “他来日本后,你们也一直保持联系吗?”郝驿宸不徐不疾,像一只逮到老鼠,却准备慢慢调戏的老猫。 但安若心里急。 她压根没料到大姨妈会来,所以一路从酒店过来。都没准备姨妈巾。而刚才,急着从洗手间出来,也没来得及给自己垫上两张纸巾。 虽说她头一天的量向来不大,可两腿之间,已经明显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我问你呢!你不是说你拒绝姓贺的了吗,为什么你们还有联系?”郝驿宸突然抹脸,沉声厉喝。 “没有。自从上次从药店分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安若拢紧两条腿,想重新逃回到洗手间。 但郝驿宸看出她的意图,动作比她还快,长臂一伸,用手一拧,就锁住了门。 唯一的光线被关在里面。让原本就拉上一半窗帘的车厢更显晦暗。看上去。郝驿宸也不打算打开照明灯。 微弱的月光,挟着日薄西山的最后一缕余辉照在他脸上,一半如同精灵的俊美,一半如同撒旦般的冷酷。 “你那儿有什么病?”他冷不丁地问。 “什么?”安若糊里糊涂。 郝驿宸按亮她的手机,让贺天擎的短信清楚的显示在屏幕上,“姓贺的替你预约医生干什么?” “这……”安若很清楚,让他知道想偷偷堕胎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说!你那儿到底不干不净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在国内的时候不告诉我,为什么在国内的时候不找医生治疗?还有……为什么贺天擎会知道!”这才是真正是郝驿宸怒不可遏的原因。 安若似乎从来没把他当作过倾诉对象。在他面前,她的心,她的嘴,永远像装了一道冰封的门。 她情愿把那把钥匙交贺天擎的手上,也不愿交给他! 安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男人的脑洞真大。 他又想到哪儿去了? 他为什么总要把自己想成水性杨花,放荡不羁的女人呢? “姓郝的。你误会了。”安若的辩解苍白无力。 “误会?那么这个呢?”郝驿宸突然火冒三丈的把自己的手机砸过去。 安若本能的躲开。随着他的手机,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她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社交网站,仅管安若一个日文字也看不懂,但页面上的照片,正是贺天擎在机场搂着她的那一幕。 这是……被好事之人拍下来的吧! 郝驿宸朝她逼进一步,居高临下的伸出手,轻轻一拨她的长发,温热的气息径直喷在安若脸上,“看看,你这是多漂亮的一张脸蛋,可谁知道这下面,却掩藏着一颗那么丑陋的心……” 话没说完,他转而抓起安若的手,像握着一块柔弱无骨的面团,在手里尽情搓揉,“现在看来,你没混进医生的队伍里是对的。因为你根本不配!”他陡然使力,声色俱厉。 “啊——!”安若痛得低呼一声。 这男人的手指简直是天生的利器,力道之大,几乎能把人的骨头捏碎。 “安若,为什么要在我的咖啡里放诺氟沙星?还有……你和姓贺的在背后到底有什么勾当?”这个女人想害死她!那一天,她披着圣洁的外衣,仙子般的飘进他房间,竟然是想害死他!一想到这个,郝驿宸便会不自由主陷入愤怒的沼泽。 “你……你竟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安若像一团被他点燃的爆竹,这男人有什么资格怀疑她和贺天擎的关系,“我不配当医生,难道你的谢医生就配吗?” “你想过吗?我为什么会不知羞耻的爬上你的床,是因为她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她威胁我,不准我靠近你。她打我,还故意倒在楼梯上假装受伤,她……” 安若不想让自己变成可怜又可悲,只会找人诉苦的祥林嫂,自嘲的扯了下嘴角说,“上一次,她也同样给你吃了过敏的抗生素,为什么你不骂她,不指责她,不像这样捏碎她的手指。舍……不得吗?” 当她说出最后四个字时,有些酸酸的东西涌上她的鼻尖。 ‘因为她对我,远没有你那么重要!’这句话抵在郝驿宸的舌尖上,几欲脱口而出。但他只让安若看到了一个鄙薄的眼神,就像安若不配拥有他的这句话。 安若彻底被他激怒了。她吸了下鼻子,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大腿上的那道伤痕,“郝驿宸,你真的不知道你父亲做过什么吗?或者,根本是你故意在装傻!” 她想起那天在车上,郝驿宸的指尖,一遍遍抚过这伤疤的情形。当时,安若几乎以为在他的好奇下,还暗藏着一种不忍,不舍。所以,他指尖的温度带给她的除了惊慌失措,还有每每回忆起来,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到的心弦一动。 他怎能那么若无其事的面对自己的伤疤,怎能那么心平气和的听她讲述那场车祸。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安若的脸庞滑下。 只可惜,郝驿宸没有看到。 在被黑夜逐渐统制的车厢内,安若腿上的伤痕模糊的如同寒夜雪地里盛开的剪梅。他压抑多日的欲/望被迅速点燃,蠢蠢欲动的烈火在他的体内蹿动,叫嚣…… “你……”安若难以置信的瞠大眼。 因为郝驿宸陡然丢开轮椅,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郝驿宸,你疯了,你……不要你的腿了……” 安若话音未落,他已经像座坍塌的大厦倒下来,把安若压在沙发上。 “就算真的疯了,真的没有这两条腿,那也是因为你。”他决绝的口吻,染上了几分邪魅。团东斤才。 “不,不行。”安若真的慌了,“郝驿宸,我的大姨妈来了!” “呵,又来这一套!”郝驿宸嗤之以鼻,“用大姨妈搪塞,用痛经博取同情。” “这次是真的。”安若拼命搡他,只差脱了裤子证明给他看。但她旋即像木偶似的怔住了。 郝驿宸的大手放肆的探到她裙摆下,迫不及待的滑过她的腿,在她身体的最深处摸了下,尔后,是意味深长的一声低笑…… 安若知道他这诡异的笑声,意味着什么!他误会了,误以为…… “笨蛋,那是……” “血”字,连同她的唇舌一同淹没在郝驿宸的热吻下…… 他像个技艺高超的工匠,用舌尖细数她的每一颗贝齿,用舔噬激发安若隐藏在体内的热情,只待安若像只无路可逃的兔子,跌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但安若的舌尖听从她的理智拼命逃蹿,不可以,不可以,这男人难道嗅不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儿吗? 她的指甲隔着郝驿宸的衬衫,深深的掐进他的肩头。 她推,她捶,她打……她的反抗,终于起了作用。 郝驿宸迅速放开她,却是以最快的速度,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拉高她的胳膊,剪住她的手腕,然后用领带打了个结,把她碍事的双手绑在她的头顶,动作一气呵成,让安若束手无策,欲哭无泪。 就像VCR重放了一遍。 郝驿宸再次欺身而下,再次用唇舌品尝她的甘甜…… 当安若无奈的闭上眼睛,只待他欲取欲求,他却合上牙关,毫无预兆的咬住安若的舌头。 “唔……”安若睁开眼睛,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痛吟。 “这就觉得疼了。”郝驿宸带着掠夺者的姿态,乌黑的瞳孔像蛰伏在暗夜里的猎豹。 他的掌心仿佛带着富有魔力的火焰,贴上她的身体,隔着衣料的抚摸,有种异样的微妙…… 他后悔没有打开厢顶的灯,让他无法欣赏到安若酡红的脸颊,无法领略到安若如雪的肌/肤,在他的手掌下,慢慢变得粉红,直至娇艳欲滴的样子。 但安若曼妙的弧线,在黑暗中同样具有能让人血脉偾张的力量。 他的指尖一旦沾上她胸前绽放的花朵,便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安若妥协了,安若认输了。 安若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腾沸的血液,动荡的情/潮,引领着她急促跃动的心,准备跟随着郝驿宸同赴他一手打造的美妙天堂。 可…… 郝驿宸就是个卑劣的魔鬼。 如同他的吻。刚让安若品尝到妙不可言的滋味,便马上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像刚才搓捏她的手一样,带着深恶痛绝的力道,用尖利的牙齿,蹂躏,凌虐,惩罚着那两朵娇弱的花蕊。浑圆的胸部,高耸的弧线,在他修长的手指下,不断的变形、扭曲,凋零、枯萎…… 当他满意的听到安若痛苦的呻呤从黑暗里传来,当他心满意足的准备进入到下一步的掠夺。 安若用残存的理智叫道:“姓郝的,你不是怀疑我那儿有病,你不是嫌我不干不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郝驿宸邪佞的一笑,打断了她的话。 安若的大脑一懵,因为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好,郝驿宸已经挺身而入…… 第78章 卑劣的撒旦 第79章 征服与承受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79章 征服与承受 这不是安若的第一次,但她却像初/夜一样只觉得痛,不。是比第一次还要痛,刻骨铭心,难以形容的痛…… 夜,像丝绸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黑暗里,她看不到郝驿宸的脸,只听见他如同发了狂的野兽,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声的咆哮,夹杂着嘶哑的低吼,尽情宣泄着他炽盛的热/火。 似乎只有把安若压在身下,才能让他像个真正的男人,似乎只有这样的姿势,才能让他找到征服的快/感。似乎只有这样紧密的契合,才能让他体会到拥有安若的欢/愉。 安若像个支离破碎的娃娃,被动的承受着他在自己身上逞凶示狠。她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更无法体会鱼水交融的玄妙,只能在他狂野的撞击中,寻求片刻的苟喘,在他疯狂的掠夺中,寻求假想的温暖,她只求……这一切能尽快结束! 然…… 长夜漫漫,无休无止。 郝驿宸就是一个不知魇足的魔兽,他不满意安若的表现,不允许安若阿Q似的缩在她幻想的蜗壳里,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动不动的蜷在自己身下。 他需要她的回应。需要她的迎合。需要她像那天晚上,变成散发光彩的精灵……所以,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一起加入到侵略者的行列。 灌溉她几近凋零的花蕊,撷取她嫣红成熟的果实…… “若,若……我的若……”他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的低喃,宛如世外传来的靡靡之音,“记住,只有我能这样叫你……除了我,没有人,也不许任何人叫你若……” 当安若放弃最后的一点羞涩,如他所愿的弓起腰肢,让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为他怒放。他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这男人。分明是一朵妖艳有毒的罂粟!一旦染上,便会让人醉生梦死,飘飘欲仙,心甘情愿的被他抱着,化为一缕游移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的幽魂,恨入骨髓,痛彻心扉…… * “啊——!”安若的小腹,前所未有的一阵收缩。 一天之中,这是第二次。 而且,这一次的收缩和痉挛更明显,那是……安若突然明白自己裤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了。 亏她还是学医的,居然一点都没有想到,两个月之内是先兆流产的高发期…… 这么说…… 她还是怀孕了! 但现在…… 安若哭了,“郝驿……放……放开我,快放开我!” “不放!”郝驿宸显然又一次误会了,他被安若的哭声和叫声迷惑,以为这只是她热切回应自己的一种手段。 于是,他的动作更粗野,他的冲刺更频繁…… 安若在他的肆虐下,无助的摇了摇头:“不……我……我要死了!” 不,要死的不是她。是它,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就一起死吧!”郝驿宸的嘶吼在她的耳边回荡。 狭窄的沙发,在两个人身下发出摇摇欲坠的喘息。 算了!安若像朵霜打的芭蕾,无力的垂下眼睑,就由着他去吧!反正自己也从没想过要这个孩子,它若真的这样流掉,那也是被他郝驿宸一手埋葬的。 但她的心,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痛…… 当一切噩梦般的结束。 安若再度醒来时,白色的灯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的腰,肩,背,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手腕,脚踝都觉得又酸又疼,唯独只有先前一直闹腾的…… 安若惊愕的睁大眼,伸手摸了摸肚子。难道……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拧了下,唿的一下坐起来。 身上穿着白色的病服,躺在白色的床上,这是个白色的房间,床头还摆着一束洁白如玉的香百合。这里是……她一直希望走进的医院。 从百叶窗的缝隙,可以看到窗外的晨曦。 离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躺下!”郝驿宸的怒吼,几乎贯穿医院的走廊。 是他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的。安若摸着自己的小腹,恨之入骨的剜了他一眼。发泄完兽欲又来她面前装好人吗? 郝驿宸推着轮椅进来,尔后,泄愤似的摔上病房的门,“安若,为什么你怀孕了,不告诉我。”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安若倔强的别过头,一个字也不想跟她说。父亲,母亲,自己的腿,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很显然,现在让自己又多了一条恨他的理由! “贺天擎帮你约医生,是想干什么?”郝驿宸两眼喷火,不依不饶。 想干什么,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安若在心里暗暗斥骂,但她的嘴巴就像上了一条拉链。 “你是不是想打掉孩子?”郝驿宸又想起那该死的避孕药。见安若拒绝回答,他接着又问,“安若,这是我的孩子,你居然想和别的男人一起打掉我的孩子。” ‘打不打都一样!反正昨天晚上,都被你弄死了。连同我都差一点被你活活的折磨死!’安若把自己的某根脚趾头当成了郝驿宸,狠狠的盯住,一动不动,连眼皮好像都不会眨了。 “安若,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安若置若罔闻 “安若,你信不信哪一天,我拿根针把你的嘴巴缝上,让你再也说不了话!”郝驿宸的恫吓无济于事。 安若依然像个自闭症患者,朝自己两条手腕上的勒痕扫了眼,信,她当然信!就算比昨天晚上再无耻,再变态的事情,安若相信他郝驿宸也能做得出来! “你……你这个女人……” 郝驿宸一拍扶手,似乎想抡起拳头给安若一下,但他只是凌空挥了下,在离安若脑袋还很远的地方,又懊恼的放下来,活像安若是个严禁靠近的易碎品。 郝驿宸承认,他拿这样的安若没办法! 这时,一个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 他们围着安若,量了下体温,检查了一下针水,然后,叽哩咕噜对她说了几句,又扭头对郝驿宸同样的叮嘱了一番。 不等他们走出去。郝驿宸冲她装模作样的一挑眉梢,“没听到吗?医生要求你马上躺下。” 他什么时候听得懂日语了。安若嫌恶的睨了他一眼,继续维持先前的姿态。 郝驿宸看到两个人走出去,凑到床前,软硬兼施地说:“姓安的,你想毒死我,还有和贺天擎的事,我以后再和你慢慢算账。现在,听话,马上躺下,给我乖乖的安胎。” 安胎!安若心里一惊,一脸错愕的看着他,“难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流掉?” “当然。” 郝驿宸的这两个字,让她心里一轻。安若咬着下唇,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医生说了,它现在很虚弱,如果想保住它,最好的办法就是卧床静养。”郝驿宸的语气凝重,似乎伸手想摸一下她的肚子,又条件反射似的缩了回去。 安若垂了口气,五味杂陈似的,想笑又有点想哭。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下定决心,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听到它还活着,它还在自己的肚子里,反而如释重负了呢! “不过,别让我再知道,你背着我想打什么主意。尤其是和姓贺的,否则……”郝驿宸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要快! “呵,像我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安若终于躺下来。但冷嘲热讽,存了心的要气他。 郝驿宸突然俯下身,把长满青胡茬的下巴故意搁在安若的额头上,“我已经替你检查过了。你全身上下都很干净。尤其是那儿……” 这男人简直精虫上身,不分场合的恬不知耻。 安若的脸一阵臊热,让郝驿宸终于欣赏到昨天晚上错过的绯红。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沉默了一阵。 尤其是郝驿宸,似乎一直沉浸在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中。 但安若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又嗫嚅道,“郝驿宸,我……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郝驿宸脸色一变,用胡茬不快地戳了戳安若的额头,“姓安的,你耳聋了吗?我刚才说的话……” “因为它很可能会是个残疾。”安若吸了口冷气,打断他。 “你……你给我胡说八道什么。”这会儿,郝驿宸真想把她的嘴给缝起来了。 “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那天晚上,我是被谢雨璇下了药才会……我不知道,她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不过,不管哪一种迷药对身体都会造成伤害。而且,昨天晚上,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收缩子宫了。” 安若追悔莫及的咬了咬下唇,那天在郝母的洗手间里,那是第一次,却一点也没引起她的重视。 “你要知道,经过先兆流产的胎儿,天生残疾的机率会要正常受孕生产的孩子大的多。”团东丽亡。 “少拿你那些理论知识来糊弄我。”郝驿宸松开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管它在你肚子里是什么样子的。就算它将来是个瘸子,瞎子,你以为我养不起吗?” 安若一愣。 虽然…… 郝驿宸从没像贺天擎一样,对她说过诸如“我爱你”这样的字眼。 但是,他刚才这句话的力量,似乎比一千一万遍句“我爱你”,还要憾动人心。 第79章 征服与承受 第80章 来,挤挤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0章 来,挤挤 安若回过神,看到郝驿宸用手把自己从轮椅撑到床边坐下,状似就要在她身边躺下。 “你干什么?”她顿时抓紧被沿。警觉地问。男人都是纯肉欲的动物吗?她现在浑身上下到处还疼着呢! 郝驿宸微微侧过头,斜觑了她一眼,“姓安的,就算你现在想啊,我也给不了你。”说罢,他大咧咧的躺下来。 “你……起来。出去!”安若娇嗔。 郝驿宸轻轻一颠身体,不但没下床,反而朝她又靠近三分。 虽说他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但安若浑身像起了疹子似的不自在。她掀开被子就要坐起来,被郝驿宸一把横腰拦下,“安若,看在我冒着断腿的危险。伺候你,浇灌你,呵护你的份上,就让我歇会儿吧!” 安若目瞪口呆,这男人像野兽一样的强占了她,还能信口雌黄说成伺候她! “放心吧。这里是私人医院,医生和护士不会随便进来的。”郝驿宸似乎看出她的担心,侧着身子向她解释。 难怪会有这么宽敞的病床。安若打消了顾虑,但盖在被子下的身体,还是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 郝驿宸马上厚着脸皮贴上来,大手隔着被子,静静地放在她的腹部,脸上挂着惬意而满足的笑容。 安若凝视着他峻峭的五官,微显疲惫的面孔。内心翻江倒海。爱恨交织。 郝驿宸肯定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人。 他的身体里好像藏着两个灵魂,一个阴暗,一个光明,一个邪恶,一个磊落,一个酷爱凌虐,一个嗜好娇宠。 他的肩膀很宽,可他的心胸却似很小。他有着君王睥睨一切的桀骜不驯,有时又患得患失,像个完全没有方向和安全感的孩子。 “怎么,你医大五年都没见过帅哥吗?”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郝驿单臂枕头,慵懒地一笑。 “郝驿宸,”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经历一番挣扎。似乎刚做下一个决定,“你知道吗。我的腿,每到冬天下雪的时候,都会特别疼。” “嗯?”郝驿宸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转移了话题。 安若继续娓娓道来,“当初那场车祸,把我夹在变形的车子内。当警察和消防员赶来的时候,我早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他们没有办法把我的腿弄出来,说只有锯断我的腿才能救我,否则我失血过多,恐怕撑不了多久。我妈妈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不要……” 说到这儿,安若哽咽了一下。 郝驿宸也没插话,似乎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只是用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我从小就喜欢跳舞,梦想将来能做第二个杨丽萍。这些事,没有人比我妈更清楚,如果让我失去一条腿,肯定和要了我的命一样……”安若泪眼模糊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怏怏地一笑,“我想,她当时肯定是这么央求警察和消防员的。” “她的坚持保住了我的一条腿,不过……”安若又吸了下鼻子,“我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舞台上。而且,就从那一年的冬天开始,我的腿便会从骨头里钻心的疼。” 所以,最后才选择和她母亲一样,做个医生吗!郝驿宸吁了口气,冷不丁的伸出手,钻进被子里……忧伤、压抑的气氛顿时被他无厘头的举动搅乱。 “你……你又要干什么?”安若捂紧被子,真是怕了他。 “摸摸。”他表情严肃,“你昨天把腿亮给我看,不就是想让我摸摸吗?” “谁说的。”安若的脸一热,别扭地翻了个身。团协乒号。 但郝驿宸似乎并不介意她送给自己一个大背影,安静的躺在她身后,让沉默又盘旋在两人的头顶。 安若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深究和发问的意思,又扭过头来。看到他目光凝滞,神情专注,就如同为什么事陷入了沉思。 “郝驿宸,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的杯子里加那么多的抗生素药吗?”安若忍不住开口问道。 郝驿宸瞟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如潭,“如果你安若想让我痛苦,记得以后给我少加一点,我要真死了,一了百结,你就没办法继续折磨我了。” “你……”安若剜了他一眼,开诚布公地问, “不要再转移话题了。其实你早就知道,当年,那辆想撞死我和我父母的大货车是你父亲派来的吧!” 郝驿宸不耐烦的阖上眼睛,摆出一个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的姿态。 “这件事,我是亲口听你母亲说的。”安若咬着下唇,言之凿凿,“所以,不是你,就是她,总有一个人在说谎。” 这一次,轮到郝驿宸对她置若罔闻。 “你为什么要骗我?”安若忿忿不平,“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 郝驿宸睁开眼睛,不屑一顾的瞅着她,“安若,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安若气结。 “你父亲当年是经营什么的。”他沉着冷静,开始了一轮火力强大的反攻。 “医药,医疗器械啊。”安若听说,爸爸就是这样才有机会认识在医院的母亲。 “那我父亲呢?”郝驿宸又问。 安若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你……我哪儿知道。” “我那个大嘴巴姑妈,肯定告诉过你了。”郝驿宸一锤定音,“你和我父亲,一个医药,一个建筑,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行业,他们会有什么矛盾冲突,激化到我父亲要追杀你们一家三口。” “这……” 安若被他驳得哑口无语。 “所以,我再强调一次。最后一次,我父亲跟你父母的死没有关系。跟让你变不成杨丽萍第二的车祸更没有关系。”郝驿宸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有理有据。 “那你母亲为什么……”安若还想追问。 “行了,睡吧!我困了。”郝驿宸不等她说完,就像一个刚听完黄脸婆没完没了报怨的丈夫,烦躁的扯过一个被角,盖在自己的肚子上。 安若的脑袋,被他绕得有点糊涂。 的确,医药,建工。 这两个人,甭说会有行业竞争上的冲突,就连认识碰面的机会恐怕都不多吧! 可…… 如果郝驿宸没说谎,那就是他母亲在说谎? 安若突然扭过头来,狐疑的打量郝驿宸。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他在拼命为他的父亲辩解。而她母亲呢?他明知他母亲在胡说八道,给郝父造谣抹黑,为什么一不解释,二不追究呢? 难道,车祸和她父母的死跟郝母有关? 安若张开嘴正想问他,郝驿宸闭着眼睛,抢在她前头,懒洋洋的开了口,“安若,你说将来这个孩子,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郝安若,安若郝,好像都很难听……” 呃?安若被他打乱了思绪。 说实话,她还从未想得这么远。 她忡怔了片刻,等从郝驿宸丢出来的一大串稀奇古怪的名字里,回过神来,才发现郝驿宸已经睡着了。 唉!她沮丧的叹了口气,又一次怔怔的望着日光灯散出的银白光晕……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身边的男人背部太过僵直,而且,连熟睡时基本的换息声都没有。 难道,他在装睡? 为什么? 安若侧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郝驿宸的阔背。 这男人显然有事情在瞒着她。 他在逃避。他不想和自己继续探讨那场车祸。 也许正像他所说,车祸和他父亲无关。但和郝母百分之百有关! 安若内心禁不住有点怨怼。 她明明已经抛却了怀疑,向这个男人敞开了心扉,但这个信誓旦旦,准备好好做她肚子里孩子父亲的男人,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向她敞开心扉…… * 安若第二次从病床上醒来时,接近黄昏。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但她身边的男人早不知去向。 病房里,站着一个婷婷玉立的女人。 安若当然认得她,是郝驿宸手下的得力干将——杨经理。 “郝先生有事儿,让我临时来照看你一下。”见她醒了,对方欣然一笑,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粥抬到她手里。 “谢谢。你……”安若有点尴尬。其实,从海选代言人开始,她们已经多次见面,只是安若至今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杨婕。”对方大方爽快地说,“真可惜,你这一怀孕,公司的整个宣传计划又得重新安排。” “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安若没想到,这消息会传得这么快,就像有人拿着大喇叭在四处嚷嚷。 杨婕微微一笑,为她揭晓了谜底:“郝先生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时,不知道多开心呢。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郝先生在设计游戏女主角时,肯定是照着你来设计的。” 安若刚舀了一勺热粥到嘴里,听到她这一句,差点又没吐出来。 “这怎么可能,”她低头讪笑,“我当初去你们公司应聘这个什么暗夜女王时,和郝驿宸最多才认识三天呢!” “也许,郝先生很早以前就认识你呢,只是你不认识他!”杨婕一针见血。 “呃!”安若一懵。 第80章 来,挤挤 第81章 同姓安的变态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1章 同姓安的变态 这可能吗? 安若仔细回忆第一次和郝驿宸见面的情形,一脸冷漠,满嘴毒舌。那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吗? 女大学生,霸气总裁——又不是出演虐恋电影《五十度灰》。按郝驿宸的话说,这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人,认识的机率有多大? 如果郝驿宸没有遭遇车祸,没有受伤,更没有走进医大找护理,她安若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撞见郝驿宸吧! 至于,说她长得像“暗夜女王”,安若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也许,这就是个巧合!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更何况还可能是个郝驿宸信手拈来的虚拟人物。 这时,她床头的手机响起来。 安若顺手接起来,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先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她才轻轻“喂”了一声,安若就听出来,是谢雨璇! 她顿时庆幸自己没有先开口说话。安若拿开手机,先迷惑地看了看,这不是郝驿宸的手机吗?怎么丢在这儿没拿走?那么她的手机呢?去哪儿了? “喂,驿宸,你怎么不说话?”谢雨璇在电话那头不见回应,有点奇怪,“我知道你忙。我也不想打电话叨扰你,但伯母说,上次在日本买的一种蜂蜜面膜很好用,想请你再带点回来。” “哎,你别光说我呀!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跟他提!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你飞过去陪他。” 安若听见郝母在一旁兴奋的小声怂恿。 呵。她想要面膜是假,想给谢雨璇制造机会是真吧!听着谢雨璇的口吻冒着一股自怜自艾的酸气,安若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受用。 “喂,驿宸,是你吗?你怎么不说话啊!”谢雨璇终于发现不太对劲。 安若调整了一下呼吸,脆生生地说,“对不起,你打错了!”说罢,她挂断电话,咬了咬下唇笑了。 姓谢的女人,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但电话马上又在安若的手里叫起来。 “安若,你这只狐狸精,我儿子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快把电话交给他!”郝母在电话里咆哮如雷。 “他不在。”安若冷冷的丢她三个字。 “那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安若还是简洁明了的三字经。 “你……”郝母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姓安的。你把我洗手间弄脏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你上次偷偷跑我房间里想干什么?” 她不提这事也罢,她一说起这事,安若的气顿时也不打一处来。 “郝太太,十几年前,派大货车跟踪我父母,想撞死我们一家的人是你,不是你丈夫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郝母直到这时,才恍惚大悟,“你躲在我房里,偷听了我和雨璇谈话?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郝母像倒翻的核桃车,哗啦哗啦的骂起来,字字句句,尖锐刻薄,简直不堪入耳。 这女人嘴毒心毒人品毒!老天,怎么就安排她做了郝驿宸的母亲。 安若如果不是想知道答案,肯定早就挂断关机了,“够了。你和我父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还有,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事,你为什么要诬赖你丈夫!” “哼!”郝母在电话里不屑一顾地哼了声,尔后,慢条斯理地说,“谁说这件事不是他爸爸做的,驿宸吗?” “对!”安若答。 “呵,驿宸他当然会这么说了。从小到大,他最亲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爸爸。”郝母用一种事不关已的口吻说完,又恶狠狠的诅咒道,“你这个小贱人,当初听到要除掉你们一家三口时,我还觉得你小,有点同情你呢!可现在看起来,那辆大货车没把你撞死,真是我们郝家的家门不幸!” “你……”安若气急攻心。 这时,小腹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她连忙平心静气,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不能生气,不要生气!既然决定了要保住孩了,就暂时先不能跟这个老女人计较! 可她,一口咬定了是郝父,是郝驿宸在说谎!安若想着郝驿宸昨天晚上决绝的表情,不,不是的。郝驿宸不会骗自己的。这个恶毒的老女人,一定是想故意挑拨自己和她儿子的关系! 安若摸着肚子,心力绞卒。团协吗巴。 “你……没事吧!”杨婕担心地看着她问。 “没。没事!”安若吸了口的冷气,自欺欺人的把这件事先甩到脑后,“对了,你知道郝先生去哪儿了吗?”而且,他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糊涂到拿错电话的时候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看他打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杨婕的话音刚落。 笃笃笃。 有人叩响了病房的门。 随后,一个头发花白,瘦瘦小小的老头带着一个身穿和服,提着果篮的年轻女人走进来。那女人低着头,把果篮放下,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安若一怔。这不是贺天擎的导师,安田吗?他怎么会来的。 “咦,杨小姐,这么巧!”安田一见杨婕,顿时两眼一亮,兴冲冲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似乎再也不愿松开。 那模样,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安若看到杨婕难堪的笑了笑,手上却拼命想拨开安田握紧自己的老手。 看来,郝驿宸私下评价这老家伙是个色鬼,一点也不假。只是,他好像更喜欢像杨经理这样的熟女! 安若想到这儿,连忙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幸好,这件病服不但保守宽大,而且,郝驿宸连她领口,靠近脖子上的那颗钮扣,都帮她严严实实的扣上了,明显是怕有人看到她肩头和锁骨上的淤青和吻痕。 等杨婕好不容易摆脱了安田的纠缠,找个借口,逃出了病房。 安田才恢复常态,变回到往常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向安若表明他是特意来探病的。 安若觉得“道貌岸然”这四个字,完全是为他量身订做的。 “那……贺先生呢?”安若不好意思地问。她心里对贺天擎充满了愧疚,可又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向他解释。 “哦,他说他约了一个朋友,暂时不能来,托我代为转达他对你的问候。”安田并拢双腿,装模作样的向安若点了点头。 朋友?在贺天擎心里,比她安若还重要的朋友会是谁呢?安若负疚地低下头,也许这就是个贺天擎不想再见到她的借口,若果真是这样。安若也并不想怪他。 见她垂首不语,安田走到她病床前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亲戚的医院。昨天郝先生打电话向我求助时,我马上就向他推荐了这里。所以,你想住多久都没有关系。”说着,他还伸出手,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安若的肩头。 虽说,他这个动作很小,也没什么恶意,但一想到他刚才看着杨经理,那付色迷迷的样子,安若浑身顿时直起鸡皮疙瘩。 安田带着几分卖弄的意味,自顾自的说道,“你不知道,我在很早以前就认识郝先生的父亲。很多年以前他就想创办亦安科技,他还想请我过去帮他呢。只可惜,后来他出了事,没有成行!” “出事?”安若仰起头,好奇地问道,“他父亲出了什么事?”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安田的国语吐字虽然清晰,但腔调却说不出的怪异。 安若一无所知地摇了摇头。 “哦,既然郝先生没有告诉你,那我也不便多嘴告诉你了。”安田居然又板直身体,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这老头是存心故意在买关子吧! “等等!”安若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拽住他西装的手袖,“这即不是什么公司机密,也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事情,我想郝先生是不会介意你告诉我的。” 安田低下头,看到安若抓住自己的手,尤其是露出袖子的一截手腕子上,有条清晰的红色勒痕,眼底闪过一道不可琢磨的光芒。 “我想也是。”他朝安若豁达地一笑。 “那……”安若一脸希翼地看着他。 谁知,他却反手握住了安若的手,“原来,你和郝先生是这种关系。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加入……” “什么?”安若莫名其妙。 安田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抚了抚她手腕上的淤痕。 安若如梦初醒,连忙触电似的甩开他。 那老头却笑得更诡异,更阴谲了。 “我只想知道,郝先生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安若别着头,退后了一步。 安田占了她这点便宜,似乎心满意足了,“他父亲是七年前,从汇丰大厦的楼顶坠楼身亡的。” “你说什么?”安若大吃一惊。 “虽然警方说他是自杀,可我看不像,因为他当天还和我通电话,和我讨论创办亦安科技的事。可是,当时现场除了他,没有别人。所以……”安田耸了耸肩头,没有说完。 可安若已经听不见了。 甚至,安田在走出房间离开时,耐人寻味的拉着她的手,叮嘱她,让她打电话常联系等等,她都没往心里去。 因为,安若的父母当年也是从汇丰大厦的顶楼跳下来自杀的! 第81章 同姓安的变态 第82章 硝烟弥漫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2章 硝烟弥漫 世上的巧事不少,可怎么偏偏都被她安若赶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郝父为什么会从她父母自杀的大厦上跳下来?内疚,畏罪! 安若揉着太阳穴。想的头有点疼。 这时,她明显感觉到左边的子宫又有收缩迹象,赶紧停下脑子里的一切怨念。 她发现了,一旦她情绪低落,肚皮就会有强烈的反应。 照理说,肚子里的小家伙,现在还是个精虫似的小雏形。它怎么能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呢! 安若靠在床头,一边平心静气的摸着肚子,一边自言自语的低喃,“BB,你知道你要降生在一个多么复杂的家庭里吗?这里充满了恶意,谎言。仇视,甚至可能还有……谋杀。”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再丑,再难看,甚至是……你那个像疯子一样的爸爸都不会嫌弃你的。”安若垂下头,轻轻地拍了拍肚皮,浅浅地一笑。 女人的母性光辉,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团叨何血。 想想她曾经不顾一切的想打掉孩子,安若就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 这时,杨婕从外面悄悄探进一个头,看到安田不在,才舒了口气,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安若看着她笑,几次见面。她都觉得杨婕是个沉稳干练的女强人。没想到她也会有怕的时候。 “既然这个安田老缠着你,你又这么厌恶他,为什么不向郝先生申请,回国内工作呢?” 杨婕拿起一个苹果,愣怔片刻,没有回答,但晦涩的笑容里明显有故事。 安若不敢贸然打听,所以,两人在尴尬中度过了几分钟。 “对了,你和贺先生很熟,认识很久了吗?”杨婕率先打破沉默。 “不,算不上。他只是我大学室友的哥哥。”安若轻描淡定。 看到对方明显是松了口气,还略带窃喜的扯了扯嘴角。安若顿时明白,她明明受不了安田老头的调戏。为什么还情愿留在日本工作了。 “真想不通。安田这个老色鬼。居然会是贺先生的老师。你不知道,这老东西燕瘦环肥,大小通吃,听说他还特别喜欢玩SM。”杨婕坐在安若病床前,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打了个哆嗦。 “S……M……”安若想着老头握着她的手时,说的那些奇怪的话,顿时也一身恶寒。难道他以为自己和郝驿宸是那种……纯变态的关系吗? 可…… 安若咬了一口苹果,心情又不受控制的回落下去。 她和郝驿宸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不能再掩耳盗铃的假装是雇主和护理,那么情人,还是他生儿育女的工具呢? 郝驿宸可从来没有给过她象征承诺的答案。安若望着窗外月光婆娑,霓虹闪烁,茫然地叹了口气。 她平生头一次体会到,爱情,原来是这么虚无飘渺,没有安全感的东西! * 银座一家高级的寿司店内。 食客们纷纷围坐一圈,一边欣赏操作台内师傅的手艺,一边享用着精致、新鲜的料理。 郝驿宸也身处其中。他捏着安若的电话在手上把玩,偶尔会把散漫的目光投向店门口。 安若猜错了。他可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有意拿走了安若的电话。 因为他想见一个人。 准时八点。 他约的人,推开店门,撩开布幌走进来。 目光扫了眼店内,锁定郝驿宸身边唯一的空位,然后,走过来坐下。 郝驿宸和贺天擎,两个男人的目光在交汇的一瞬间,有点电光火石的味道。 “你找我什么事?”贺天擎给自己倒了杯烧酒,低沉的语气带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儿。 郝驿宸轻笑,“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我安若在哪儿。” “我不用问,也知道她在哪儿。”贺天擎一咧嘴角,寒气逼人的瞥了他一眼,“郝驿宸,这里是日本,不是国内,更不是你一手遮天的R市。” 郝驿宸没有接招,只是定定的打量面前的对手。这个无论身材,相貌,甚至学历都不输自己的男人,从一个原本毫不起眼,谈吐举止还略带书卷的讲师,现在,似乎蜕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难以应付了。 他也抿了口酒,直言不讳地说,“姓贺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安若的身体不适合再拍片。所以,以后就用CG(三维动画)来替代吧。” 谁知,贺天擎握紧酒杯,寸步不让,“她把孩子打掉,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继续工作。” “我的孩子,你没资格指手划脚!”郝驿宸也气势咄人。 “安若压根不想要这个孩子!”贺天擎提高了音量。 两人小规模的争执,引来不少食客的侧目。 “她现在改变主意了!”郝驿宸眉头一跳,颇为得意。 “是你逼她改变的。”贺天擎捏紧杯子,指节格格直响,“就像你无耻的占有了她一样。” “她是这么告诉你的。”郝驿宸眸色一沉,昨天晚上,确实如此。 “没有。”贺天擎抿了抿双唇,眼底盛起对安若的怜惜,“她从来不喜欢向人诉苦。无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倒挺了解她的。”这的确是安若的写照。所以郝驿宸的语气里,全是一股子酵母味儿, “呵,我不像你。只是一味的迷恋她的外表罢了!”贺天擎真刀真枪, 刀刀都击中郝驿宸的要害,“你知道安若喜欢什么颜色吗?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吗?知道她最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一样也不知道,但郝驿宸并无愧色,“你从你妹妹那里搜集来的信息,不用拿到我面前来卖弄。如果我想知道,私家侦探的报告会比你的更详细。” “那么你知道安若从小的梦想是什么吗?”贺天擎语气一转。 这个他知道。郝双宸得意洋洋地一笑,“她七岁以前想当舞蹈家,不过,因为一场车祸不得不放弃了。” “即然你知道,就不该中止拍摄计划,这是安若最接近她儿时梦想的一个机会。” “你不用混淆视听,模特和舞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两人之间,转眼峰火又起。 “郝驿宸,其实你根本不爱安若,你只不过是用爱的名义,在禁锢她,以满足你郝驿宸这个响当当的名字所配的一份虚荣! ” “那么你呢?”郝驿宸马上反唇相讥,“你认识安若五年,为什么迟迟不向她表白,偏偏在我毁了你研发的游戏后,你就冒出来了。难道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报复我吗?” “那本来是我准备送给安若,向她示爱的礼物。”贺天擎突然眸色深沉,神色凝重,“不过,现在,我倒要给你记一笔了。” 礼物?什么礼物?郝驿宸的心里一阵不痛快!他稍稍侧过身,靠近他耳边说,“行了。姓贺的,收起你那些小花招。如果我知道,是你想办法给我的女下属灌了迷魂汤,让她不停的打电话向我要求,我根本不会带着安若来日本。” 贺天擎不置可否。的确,这事是他干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再次见到安若。 “别想了。”郝驿宸拿起安若的手机,故意当着他的面,点开手机里的通讯录,点开备有贺天擎名字的电话,然后DEL,YES! 他这不是挑衅,而是一个赤裸裸的警告。不要打他女人的主意,离他的女人有多远,滚多远! “呵。”贺天擎丢来一个嫌他幼稚的眼神,“郝驿宸,如果你今天来,只是想向我示威,让我看这个,那么对不起,报歉,我很忙。”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即使安若拒绝了我,我也不会把她交给像你这样的人。”说着,他放下酒杯,扭头便走。 “当然不是。”郝驿宸丢开手机,志得意满的一笑,冲着他的背影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下个月十号,我准备和安若正式结婚。毕竟她的肚子不能拖太久,女人嘛,一生只有一次披婚纱的机会。如果你抽得出空,欢迎你回国参加我们的婚礼。” “你……你说什么?”贺天擎确实被他炸到了,重新又回到转盘前,“难道安若答应你的求婚了。” “对。”郝驿宸胜似闲庭,就一个字。 “是你逼她答应的。”贺天擎又是这句话。看到郝驿宸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口袋,他精明地一笑,“这是你单方面的决定吧!戒指,还在你的口袋里呢!” 郝驿宸松开手,没有否认。 的确,他刚才抽了个空,在银座附近买了一枚钻戒。 “郝驿宸,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阿Q式的人物,”贺天擎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难道,你以为你占有了安若的人,就一定能得到她的心吗?” 这一句话,戳中了郝驿宸的软肋。。 的确,在他和安若的这一场爱情角逐战中,一直是他在占据主动。 而安若,就像只被猎人追得筋疲力尽的兔子,想逃,想躲,想远离。只不过,因为阴差阳错上了他的床,怀了他的孩子,现在才会认命的跟着他吧! 安若爱他吗? 安若喜欢他吗? 这好像从来都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就像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像贺天擎那样去了解安若的喜好。 郝驿宸平生头一次对自己失去信心。 他的心,头一次有点紊乱…… 第82章 硝烟弥漫 第83章 父子禽兽 特别谢谢千千童鞋的巧克力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3章 父子禽兽 特别谢谢千千童鞋的巧克力 “而且……你这个婚结不结得了,可不由你说了算。”贺天擎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 郝驿宸冷笑,从前一刻的沮丧里迅速走出来。“呵,难道你手上还有我什么把柄?你不知道我郝驿宸从不受人威胁的吗?” “我可不是在威胁你,”贺天擎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俩,也贴近郝驿宸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告诉安若,你的父亲在二十几年前,曾利用生病住院期间……在医院里公然强奸她母亲。你说她会有什么反应?” 郝驿宸脸色一变,捏紧手里的酒杯,浑身愤怒的瑟瑟直抖。 “那个时候,你多大了?四岁。还是五岁,你知道你的父亲这么渣吗?”贺天擎少有这样的言辞刻薄过。 “不许你侮辱我父亲。”郝驿宸义正辞言。 “我这不是侮辱,而是在陈述事实。”贺天擎掷地有声,“听说,事情发生在安若父母新婚燕尔的时候,所以,事后她父母第一时间报了警。你父亲还曾遭到警方传唤。虽然不知道,你父亲最后花了多少钱摆平,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但说不定警方还能查到备案!” 郝驿宸三缄其口,他也无力反驳。 而贺天擎对他的打击才刚刚开始,“郝驿宸,你父亲强奸了安若的母亲,而你……强奸了她。你们父子。一对禽兽!” “住嘴!”郝驿宸怒不可遏,咔嚓的一声,生生的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这一下,不仅仅是他俩旁边的食客,整个寿司店里的人,连同操作台内的师傅都停下手头的工作,把视线投了过来。 血,顺着手心滴嗒滴嗒,染红了锃亮的餐盘。但郝驿辰不以为意,把头缓缓地扭过来问,“姓贺的,你是从哪儿听说这些事的?” “你忘了,我导师安田是个有名的酒鬼吗?他一喝醉就喜欢拉着人,说些有趣的事儿。你父亲生前和他好像交情匪浅。而且。他有一次还告诉我。你母亲年轻时,也是社交舞会上有名的……” “住口!”郝驿宸又是一声,但这次明显压低了音量。 贺天擎不打算再刺激他。如果不是安若的原因,也许,他会对郝驿宸平添几分同情,生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家庭,还有那样一对品行恶劣的父母,只能说是一种悲哀! “看来,除了好色,你把安田卑鄙无耻的那一套,学得炉火纯青啊!”郝驿宸斜乜着他。 “呵,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好像不耍一点卑劣的手段都不行了。”贺天擎不惊不恼,俊雅的侧脸在店内橙黄的灯光下,透着一缕晚秋的凉薄,“那么郝先生,现在我打算去医院看望安若。如果在和她促膝长谈时,我突然发现有些不该出现的人故意闯进来,也许会一不留心,把刚才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贺天擎!”郝驿宸好像一条被逼上悬崖的孤狼。任由贺天擎像角斗场上的胜利者,优雅的冲自己一点头,扬长而去。 这么多年以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郝驿宸从未受过任何人的威胁,但这一次,为了安若,他畏惧,他止步,他退缩了。 上次,仅仅是怀疑当年的车祸和父亲有关,安若就反目成仇,差一点下手毒死他。 这一次,如果让她知道贺天擎口中所说的事…… 郝驿宸觉得胸口好像血淋淋的,被捅了一刀,而握紧刀柄那一端的,正是安若柔弱的双手。 他慢慢从兜里拿出那只首饰盒,打开盖子,取出他为安若精心挑选的钻戒,手上的血立刻染在银色的指环上,刺眼的鲜红! 安若啊,安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团叨上亡。 也不知一个人在寿司店内坐了多久。 手上的伤口,只是经过店员简单的包扎。一想到,贺天擎此时正坐安若的病床前,卖弄他一贯的儒雅和温情,郝驿宸的心,远比手更痛! 他烦躁不安地拿起手机,放下,又机械的重复一遍这个动作。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难道一点没发现他们俩的手机被换了吗?为什么不打电话来追问呢?难道见到贺天擎,就把他抛到了脑后?还是,在她安若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郝驿宸的一席之地。 他抓起手机,愤而想扔进垃圾桶里,又心有不甘的扔回到桌面。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郝驿宸,都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直到所有的食客都站起来离开,店员们准备开始打烊时,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安若,这个该死的女人,想起他来了吗? 郝驿宸裹着纱布的手,迅速抓起手机一看,不是安若打来的,而是,从国内他公司里打来的越洋电话。 深更半夜,这个时间,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喂!”他的神经马上自觉的绷起来。 “驿宸,你干嘛要和安小姐玩交换手机呀,我找了你半天,都快急死了。”电话里传来的,竟然是姑父火烧眉毛的声音。 “怎么了?”他不徐不疾。 “你不知道,公司出事,出大事了。” “什么事?”他嗓音一紧。 “公司今天遭到不明黑客的攻击,现在,所有的云服务器都瘫痪。这……这损失……”郝姑父急得结结巴巴,都快说不出话来。 “公司的技术呢?抢修啊。还有,你们及时报警了吗?”郝驿宸沉着冷静地问道,“有查明攻击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吗?” “有……倒是有一点线索。” “说。” “查到是从R大校园内发来的……”郝姑父一五一十地说,“可是,等我们和警方的人一起追过去。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你不用再说了。”郝驿宸一口打断了他。 一个多月前,贺天擎一个人浑汗如雨的躲在R大机房里作业的情形,至今还记忆犹新。 刹那间,新仇旧恨,如潮水般的涌上郝驿宸的心头…… 贺天擎——今次,是你,或者是你找人干的吗?欺人不要太甚! * 当贺天擎深吸了口气,平复激动敲响病房的门时。 安若刚在杨婕的劝说下,躺下准备休息,见贺天擎两只手里又是鲜花,又是果篮的走进来,杨婕连忙迎上来。而安若,脸一红,掀开被子,又打算爬起来。 “不用起来了。”贺天擎连忙阻止。 但安若还是坚持坐起来,眼睛没敢看他,先诚心诚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你这是怎么了。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说对不起啊!”贺天擎爽快地一笑,乌黑的瞳孔如一弘清水,澄澈透亮。 面对他的豁达,安若越发无地自容,“是我太善变,是我不该利用你……” “呵,女人本来不就是善变的动物吗……”贺天擎坐在床前,自然而然的握起她的手,“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安若稍显慌乱的点点头,把手缩到被子下,不想让他看到手腕子上的勒痕。 这宠溺的味道,这情话喁喁的场景, 让伫在一旁的杨婕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咳。 贺天擎从病床前站起来,扭头看向她,“杨经理。” “呃?”杨婕的明眸里,藏不住女人本能的娇羞。 “我想单独和安若聊聊,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这儿有我就行了。”贺天擎不咸不淡,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哦,好……好啊!” 看着杨婕难堪的背起包,等同于逃出去的背影,安若觉得自己刚和她建立起的友谊,肯定因为贺天擎的这句话,出现了难以补救的裂痕。 贺天擎合好房门,回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若问,“这么说,你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嗯。”安若头一次在他面前,感受到莫名的压力。 “那么郝驿宸呢?”贺天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安若一怔,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打算以后和他在一起了吗?”贺天擎直来直去。 “嗯。”安若还是点点头。 可她心慌意乱的表情,在贺天擎眼里理解成了一种心怯。他追着问,“为什么?为什么决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怕,还是因为爱?安若,现在姓郝的不在,告诉我,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怕?安若被问住了。她怕郝驿宸吗?好像时怕,时不怕。 好像大多数时候,是因为郝驿宸太过靠近,让她心跳加速,心神恍惚,所以,她经常在郝驿宸还什么都没做时,先自乱了阵脚。 至于说到爱,安若没有多少与男人交往的经验。 她只知道,郝驿宸总能在不经意间,带给她一些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好像一张无边无形的大网,把她牢牢的束缚在郝驿宸身边,无论她是否心甘情愿,似乎都逃脱不了沦落的命运。 这就是,爱吗? 她长时间的沉默,让贺天擎继续解读为畏惧。 “你答应和他在一起,答应为他生孩子,都是因为这个吗?”贺天擎猝不及防的抓住她的一条胳膊,把她藏在被子下的手拽出来。 手腕上被男人领带勒出来的淤痕,在白色的日光灯下,更显怵目。 “天,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什么?”贺天擎难以置信地甩了下头。 不,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安若缩着肩头想解释。虽然昨天郝驿宸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的领带其实绑得不紧,这淤痕,大部分是她在惊恐下挣扎造成的。 但贺天擎的下一个动作,让安若彻底的目瞪口呆。 他俯下身,执起安若的手,于心不忍地吻了吻,“安若,我的安若……他怎么能这么残忍,他不配……他根本不配说爱……”他一边吻,一边发出忘情的低喃。 “贺……”安若不知所措,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声响,不由自主的朝房门看去。 贺天擎说得对。她怕郝驿宸,怕他会在这个时间闯进来,怕他误解,怕他又像个缺爱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冲着自己发脾气。 “什么也别说了。”贺天擎用手指压在她唇上,轻吁一声,“我只后悔,那天在机场为了顾全大局,放开你的手,才给了姓郝的禽兽又一次机会。” “不是的。天擎,你听我说……”安若想解开他的心结。 但贺天擎不容辩驳的打断她,“安若,勇敢点。给我一个机会,也重新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不忍心打掉肚子里孩子,我也不会介意。” 他知道,在爱情的道路上,他一直是个一味妥协的乞爱者。 不过…… “这一次,我不能再等,给我答案。现在!”贺天擎表现出少有的强势。他低头看着安若,两个人的瞳孔第一次相距这么近。 安若从未发现他的眼睛这么明澄,犹如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她知道,这辈子大概再也看不到比它更亮的星,可她还是身不由己的朝窗外看去:这么晚了,郝驿宸到底去见谁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姓贺的,她给不了你答案!”郝驿宸暴跳如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到房内两个人的唇,亲昵得都快贴在一起,他有种把病房一把火炬之的冲动。 安若惊弓之鸟似的想摆脱贺天擎。 可贺天擎今天铁了心的要和郝驿宸干一架。他勾住安若的肩头,把她强行搂进怀里,示威般的看着郝驿宸说,“怎么,忘了我在寿司店里的话吗?” 他们先前见过面?安若恍然大悟。 “滚你妈的。”郝驿宸怒不可遏地爆了句粗,“我数到十,给我放开安若。在警察来这里抓你之前,为你自己干的坏事,想好措词吧!” “怎么,你悔过自新了。准备投案自首了?”贺天擎抓住安若的手,让她手上的伤痕,曝露在三个人的眼前,“她身上的这些伤,足以向警察证明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郝驿宸的脸上掠过一丝愧色,但投向贺天擎的目光一凛,“你少给我猪鼻子里插葱,装蒜了。贺天擎,你把我公司所有的服务器都毁了。就凭这一点,我就能让你坐上十年八年牢。 第83章 父子禽兽 特别谢谢千千童鞋的巧克力 第83章 我……咬……你 谢谢睛子,段家大大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3章 我……咬……你 谢谢睛子,段家大大,和时光煮雨的打赏 见贺天擎一脸茫然,郝驿宸掏出手机,那上面有姑父给他传来的一连串的攻击画面:公司新游中的女主角。一个神似安若的美少女,劈手砍杀了一个背后写有郝字的猥琐男人。 “这就是你送给安若的礼物?”他两眼喷火。 贺天擎不以为然,“这怎么能证明是我,任何人都有可能……” “留着跟警方说吧!” 郝驿宸很高兴,警察来得很快,让他没有多少时间向安若告别。不过……等病房里瞬间陷入异样的平静。他谨慎的瞟了眼安若,不知道贺天擎有没有对她该死的说点什么。 “郝驿宸,这件事会不会是个误会?我觉得贺天……”安若从震惊中回过神问。 “你给我住嘴。”郝驿宸本能的一喝,旋即想到贺天擎前一刻的脉脉温情,自己先闭上了嘴巴。 安若斜睨了他一眼,这男人是从火焰山归来的吧! 反正如果贺天擎没干过,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把他放出来。安若相信他的人品。不打算找芭蕉扇,扑灭郝驿宸的火气,拉开被子又准备躺下。 郝驿宸把自己推到窗台下,静静地凝视着安若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安若有点惊讶,他居然在那句低吼后,没有了下文。悄悄地扭过头,看到郝驿宸一脸凝重,神情憔悴,活像被施了咒语的石像。 于是,她又撑着身体坐起来,“怎么了。服务器修不好,损失很严重吗?” 损失严重这是必然的。但让郝驿宸忧心的不单单是这个。 “姓贺的在这儿,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问。 “没说什么呀!”安若小心翼翼的睨了他一眼。 他很怪,非常怪。摆以前。这句话要么他会把眼睛眯得细长像狐狸。要么会带着一堆的肝火丢出来。可今天,他心平气和的实在太诡异。 但更诡异的还在后面,他忽然握住安若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安若腕子上的伤痕问,“还疼吗?” 安若摇了摇头。 唉!他一声叹息,不由分说地搂住安若,“安若……别离开我。永远,也别离开……我。” 呃?安若心里一暖。 这还是过去的郝驿宸吗?他怎么会用这么感性的嗓音,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呢…… “我已经告诉贺天擎了。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这等于在间接的答应他的要求。 郝驿宸心满意足地搂着她晃了晃,尔后,双唇缓缓擦着安若敏感的耳垂,沿着她的脸颊,她的唇角轻啄,仿佛是把五月田野盛开的鲜花。一朵朵的印在她的脸上。 直到他厌倦了这种若即若离的游戏。才径直攫住安若嫣红的唇瓣,可他没有像以前着急的横冲直撞,而是用舌尖轻挑勾画。就像在咨询安若,他是否可以吻她一般。 安若半阖的双唇,似乎在等待他最盛情的款待…… 什么女人的喜好,什么儿时的梦想,都他妈的滚开吧!郝驿宸把贺天擎在寿司店里戳痛他的话,都抛到了太平洋。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还要郑重其事的承诺呢? 这个吻,恬淡而绵长。 这个吻,甜美而安详。 就像专为两具身体加温的催化剂。 可这个吻,只能到此为止。 否则,郝驿宸不确定,他会不会把父亲当年对安若母亲做过的事,在这个医院,这张病床上重新上演一遍。 他心头掠过一道阴影,放开意犹未尽的安若。 接下来的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任由对方靠着自己的肩膀,任由时间静静地流淌。 就在安若觉得郝驿宸靠在自己的肩头,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她颇有点刹风景地说,“郝驿宸,今天你妈打来电话。” “嗯。”肩头上的声音,果断昏昏欲睡。 “她说了一些关于你和你父亲的事……”安若刚起了个头,郝驿宸就像弹簧似的跳起来,“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安若不明白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激烈:“她只说你和你父亲的感情很好。” 郝驿宸顿时松了口气。 “所以我想过了。不管当年的那个人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我都不想再追究了。”安若抚着自己肚子,顿了顿又说,“我不想让自己恨下去。但我想知道一个真相。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郝驿宸踌躇不决的用手摩挲着安若的脸颊。天知道,这花了她多大的毅力才说服她自己。 “所以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好吗?”安若恳求道。 郝驿宸犹豫了片刻,“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呢!” 他看到安若失望的垂下头,连忙又说,“其实我是从我母亲的一个电话里,得知……” 他几乎就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倒出来了,可安若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突然握住郝驿宸裹着纱布的手,“你的手!你不是和贺天擎去了寿司店吗?怎么会……” “呵。”郝驿宸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看着安若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突然正色,“安若!” “呃!”安若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被他叫得一楞。 “说爱我。” “呃!” “快说。”这一个晚上,只有这一分钟的郝驿宸,才像真正霸道蛮横的郝驿宸! “为什么?”安若木讷地问。 郝驿宸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下,没有用力,“叫你说,你就说!” 他不是男的吗?为什么他不先说?安若的舌头躲在牙齿后,表示打死也不说! “说啊!” 郝驿宸的另一只手了加入到蹂躏安若脸颊的行列中。 “我……我……咬……你!” “我爱你”三个至情至性的文字,楞被安若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还有,说我愿意。”郝驿宸没完没了。 这是折磨人的新方式吗?安若恼恨地剜了他一眼。 “我愿意。”这三个字明显比前面说得轻松,干脆又不耐烦。可要她愿意干嘛?这一次,答案很快为她揭晓。团大介亡。 郝驿宸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首饰盒,然后,安若需要的承诺,需要的未来,需要的一切,都如同梦幻,就这么在她的眼前发生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郝驿宸把戒指戴到她手上,再呆若木鸡的看着郝驿宸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是霸道又倨傲的笑脸,“你刚才已经答应了!” 她有答应吗? 见她愣头愣脑,喜极而泣。郝驿宸突然也有点惶惑,就像接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似的。 他四下里看了看。 从贺天擎送给安若的百合花中间,抽出唯一的一枝玫瑰,借花献佛递到安若手上,“现在什么也不缺了。” 安若吸了下鼻子,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踢了她一下。 她的快乐,她的幸福,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感觉得到吗? 但无论是她,还是安若,都不会想到,幸福和甜蜜,在人生的长河里,永远都是最短暂的一颗流星…… 几天后。 警方和公司都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贺天擎和他公司的攻击事件毫无关系。 但郝驿宸坚持不信。“别让我逮到他的狐狸尾巴!”他在挂断电话后,愤愤不平地诅咒了好几遍。 公司董事会对这件事和这次的损失大为光火。当然,他们更气愤的是郝驿宸居然躲在国外不及时回来处理。 郝驿宸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愿丢下安若一个人回去。 戒指虽然套在了安若的手上,安若的身体也变得稳定下来,但贺天擎还是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时时悬在他的头顶上。 直到郝母在一天之内,打了无数个电话,他才不得不订下了两张回国的机票。 其实,安若更不想回去。 回去,就意味着要回到那个像囚笼一样的郝家。面对郝母和谢雨璇的刁难,但要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必须得面对。 安若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看着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想到即将面对的风暴,忧心忡忡。 “想什么呢?”郝驿宸不顾公司几位来送行的下属就在一边,握住她的手问。 安若打起精神,懒懒地一笑,“在想你的谢医生。” “什么你的,我的。”郝驿宸恶劣地捏了捏她的手。 “那天,我听到她在你办公室里的话了。”安若瞟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说,“其实,你也曾经喜欢过她吧!” 郝驿宸吁了口气,仿佛知道安若想了解点什么,侃侃说道,“我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几乎隔三岔五就会病一场。” “为什么?”安若插嘴问。 “不知道。也许有人想像你一样毒死我。”郝驿宸不忘调侃她一句,接着又说,“总之,吃某些抗生素会过敏,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子。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立志要当一名医生。” “就为了给你治病?”安若这才明白,生为谢家的千金,为什么会去当一名普通的医生。 可她又不解,既然谢雨璇对他情深意笃,他为什么还会变心呢? “因为你。”郝驿宸言简意赅,冲她一笑。 “你们十二岁的时候,我可不认识你们。”安若睨他一眼。 郝驿宸显得有点失落,看到安若还等着自己的答案,他聊胜于无的丢出一句,“因为她下药毒死了我的一条狗。” “就因为这个?”安若怀疑的看着他。 这男人连一段儿时的情史,也不愿跟她分享吗?不过,这总算是郝驿宸首次和她交心,也算是两人之间一个小小的进步。 不一会儿,郝驿宸被他的一位男下属推去上洗手间。 刚走开,坐在前面的杨婕的电话响了。安若听到她支支吾吾的应了几声,又抬头朝楼上看了眼,然后,有点不情愿的把手机递过来。 安若一头雾水。 “快接吧!”杨婕抿了抿双唇,冷冷的催她一声,然后,也走远了。 “喂。” “安若,是我。”电话里,传来贺天擎沉郁的嗓音。 “你……你在哪儿。”安若也像杨婕一样抬起头。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贺天擎躲在楼上的一根大柱子后说,“因为不知道你现在用哪个电话,所以,又利用了一次杨经理。替我向她说对不起。” 安若苦笑,被爱情荼毒的人,都是疯子和傻子。 “我已经看你手上的戒指了。如果这真是你最后的选择,我祝福你。”贺天擎的语气充满了苦涩。 “谢……谢谢!”安若百感交集,一点没想到会收到他的祝福,“攻击亦安科技服务器的人,不是你,对吗?” “当然不是。”电话里传来贺天擎轻蔑的笑声,“我再恨他,也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卑劣。” “你……为什么这么说?”安若诧异。 “呵,没什么。”贺天擎忍了忍,还是把抵在舌尖的真相咽回到肚子里,“安若,在郝家生存,得像个斗士,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安若点头。 贺天擎在远处看着她,情真意切,“安若,如果你在郝家受了委屈,或者郝驿宸对你不好, 让你厌了,倦了。记着。有一个人总会在夕阳晚落下去一小时的国度里,等你。无怨无悔。” “贺……”安若的话还没出口,电话已经被人一把抢过去。 郝驿宸脸色铁青,带着某种惊慌,把手机贴在耳边,“姓贺的,你又想干什么?” 贺天擎在电话里不屑一顾地一笑,“这么紧张?!郝驿宸,如果不是怕安若痛苦,我铁定不会帮你保守秘密。” “那我还要对你说谢谢了。”郝驿宸讥讽道,“姓贺的,别以为警方没证据,你就能逍遥法外。攻击事情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答对了。”贺天擎惊人的没有否认,“程序和指令的确都是出自我手。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个请我的人,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我的。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付你,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肯定来自国内,说不定就潜伏在你身边,你自己回国慢慢查吧!”贺天擎不等他说话,接着又说,“姓郝的,记住。对安若好一点,不要给我带走安若的理由。” 第83章 我……咬……你 谢谢睛子,段家大大,和时光煮雨的打赏 第84章 短暂的温存 谢谢未闻花名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4章 短暂的温存 谢谢未闻花名的打赏 漫长的旅途,对于不想归家的人来说,总是太过短暂。 当骆管家从机场载着他俩回到郝家。安若望着别墅的檐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驿宸,”郝母对儿子的思念溢于言表。至于安若,她咬牙切齿,端庄的脸庞犹显狰狞,“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回来,还敢在电话里公然跟我叫嚣!” 她反手就是一耳光,但郝驿宸出手拦住下她。他果断地抓起安若的一只手,让母亲看到安若指端的钻戒,“不要碰她。她已经怀孕了。我决定下个月十号和她结婚。” “你……说什么?”郝母一听,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儿子和安若的肚皮上来回穿梭。“驿宸,你爱玩,我不管你。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丢下公司跟这个女人去日本鬼混,现在雨璇的爸爸联合董事会里的老家伙们,正商量着要在下一次的董事会上罢免你呢!” 安若心里一惊。 郝驿宸面不改色,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走,趁着还有时间,马上跟我一起去公司向他们解释。”对于儿子岌岌可危的皇位,郝母不可谓不殚精竭虑。 “他们爱怎么怎么吧。我累了,想回房先休息休息。”郝驿宸早被这些老家伙们烦透了。他甩开母亲,朝骆管家一扬下巴,示意对方推自己上楼。 他们的房间,因为几天都无人居住。沉淀着少许萧瑟。 等安若推开落地窗。醉人的和风顿开吹开斗室的阴霾。 郝驿宸颐指气使地靠在床头,使唤安若,“我的腿疼,过来帮我揉揉。” 安若瞅了眼还在屋内的骆管家,没有动作。等到骆管家识趣的退出去,她才走上前埋怨,“郝驿宸,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当着人面……” “玩弄暧昧”四个字还没说完,郝驿宸顺势一拉,扶住她的腰,让她在自己的肚皮上准确着陆。 “安若,合同的第二百五十条,关于按摩,复健的那些条款。你好像一次都没有执行过吧!” 安若语塞。 “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护理!”郝驿宸还来劲了。 “我怎么遇上你这种得寸进尺的雇主。”安若撇嘴。先让了步,“那……你哪儿疼?” 郝驿宸随便朝腿部一捅,天知道他说得真话假话。 安若学医,哪里懂什么按摩,随手在他所指的地方,胡乱捏了几下。 郝驿宸顿时发出一阵惬意的哼哼,“我说安若。你……不会真是从勾引男人专业毕业的吧?” 呃?安若低下头,定睛一看,自己的手俨然已经贴近他最敏感的部位……滚烫的温度,让安若触电似的弹开。 ”洗澡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过。”郝驿宸一把扣住。 安若几乎以为,他就要把着自己的手往那地方按了,但郝驿宸只是让她靠上自己的肚皮,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的身体都绷得僵直,似乎都在压抑逐渐攀升的体温,又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温存做好准备。 “郝驿宸,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躲着一直不去公司吗?”安若打破沉默,心里很不安。 “怎么,还没嫁给我呢,就开始履行郝太太的职责了。”郝驿宸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丝绸般的荡漾人心。 安若抬起手,盯着熠熠生浑的钻戒,觉得它仿佛一只沉重的王冠。她单薄的肩膀,承受得起它的份量吗? “你放心,这只是临时的,婚礼上我还会给你准备一只更大更特别的。”郝驿宸见她一直盯着戒指,耐人寻味地说。 安若摇头,“再昂贵的钻戒,也套不住两颗没有爱的心。”她扫了一眼整个屋内。这个曾经是郝父郝母同床异梦的套房,能让他们筑起温暖的小窝吗? “你……那地方好了吗?”郝驿宸含糊其辞,抬起她的下巴,毫不隐讳自己的意图。 “好……没……”安若心领神会,目光却在疯狂逃窜。 但郝驿宸不容她躲避,大手直接攀上她上衣的钮扣,把克制多日的情欲,播洒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 短暂的温存后,安若婴儿般的蜷在他身上睡着了。郝驿宸的大手留恋的抚过她浑圆的胸口,在她平坦的腹部逗留了一阵。然后,义无反顾,抽身离开…… 等安若从床上醒来,发现郝驿宸已经走了。床头上有张易事贴:我去公司,可能得很晚才会回来。不要靠近窗户、露台一类的地方。如果害怕,就让格格和黑子上来陪你。 安若这才明白,先前的温存,只是他想把自己哄睡的一个招术。可这个傻男人,不知道孕妇不能和宠物走得太近吗? 笃笃笃。 三声叩门声。 “等等。”安若心怯,怕是郝母,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裳。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得笔直的人是骆管家。 “郝先生和太太一起去公司了。”他笑着把手里的碗盅,毕恭毕敬的递过来,“银耳燕窝,郝先生离开时,嘱咐让你一定喝掉。” 母凭子贵——这话历来很有道理! 安若接下,道了声谢,刚要关上房门…… “等等……等等。”郝姑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硬生生的挤进了房间。 安若和她素来亲近,这些天没见,自然喜出望外。两人一起在露台的藤椅上坐下来。 “我说,这老家伙送来的东西,你也敢吃。”郝姑母夺过她手里的汤盅,一骨脑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这……你这也太浪费了吧!”安若看着实在心疼。 “你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我大哥的血脉。我当然要谨慎。”郝姑母一本正经地强调,“你不知道驿宸小时候,在这家里差点没被人毒死吗?”团大司扛。 “你说什么?”安若张口结舌,“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大胆……” “我哥都查出他用过的所有东西上,都被人涂了层BPA,你是学医的,应该明白这东西的厉害。”郝姑母有板有眼地说。 安若顿时觉得郝驿宸在机场的那番话,实在太轻描淡写,“那后来呢?查出是谁干了的吗?” “那哪查得出来。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所以,我哥才会在家里四处安装了摄像头。”郝姑母一撅嘴,双颊更显下陷,“可我觉得,八成就是这姓骆的老家伙。” 骆管家?骆管家干嘛要毒害驿宸?安若倒觉得,是她对骆管家的成见太深。 “那谢医生毒死他的狗,又是怎么回事呢?”她好奇地问。 “就是雨璇拿他的狗做实验,最后狗死了。不是我有成见啊,学医的女人连尸体都敢解剖,有几个不心狠手辣的……”说到这儿,郝姑母恍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着呸呸呸了几声。 因为安若也是学医的。 可安若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走,去我房间,我给你看看驿宸小时候的照片。”郝姑母兴奋地拉起她的手说。 郝姑母的房间,简直就像个郝家的博物馆。自她嫁出去后,这里的东西基本都没动过,所有的家俱、物什都带着岁月留下的厚重和质感。 一面临窗的墙壁上挂满了相框,露台前有两张舒适的安乐椅,面积不大,却有种家的温暖。 翻着郝姑母递过来的相簿,安若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与从不同的郝驿宸,顽劣的,童真的,年少轻狂的,故作深沉的…… 这里大部分的照片,都是郝父和他的合影。看得出来,他们父子的感情的确很好。 当看到一张郝家多年前的全家福时,安若眼前涌起一种说不出的违合感。 郝母,郝驿宸,年轻时的郝姑父,就是偶尔会在其它照片上露脸的骆管家,个个都是风流标致的人物,独独只有他们兄妹俩,脸庞颀瘦,眉眼粗糙,怕是这家中最不像郝家的人…… * 就在安若窝在郝姑母的房间里,一起重温郝驿宸的童年时。 他本人正从在亦安顶楼的公议室内, 享受着与安若冰火两重天的“待遇”。 谢雨璇的父亲,正带着一帮老董事对他进行逼宫,让他就黑客攻击事件,做出合理的解释。 他泰然自若地扫了眼在座的人,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中年男子身上,“对不起,谢伯父,创立亦安科技是我爸生前的愿望。所以,我不会让它脱离亦安,更不会把掌门人的位置随便让出来。” 谢父是个身高体阔的男人,笑起来带着一种啷啷的粗犷,“驿宸,这件事可不由你说了算。下周的董事会上,自有分论。” “呵,我好像才是亦安最大的股东吧,你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罢免我。”郝驿宸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你别忘了,你和母亲手上的股份加起来,才算得上亦安最大的股东。而股权转让,是需要时间的。”谢父拖腔拿调,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郝驿宸和另一侧的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而言之,就算郝母愿意无偿转让,等他拿到股权时,他早就被这帮老头子罢免了。 “你自已考虑考虑。主动请辞,保全面子。”谢父一声斟酌,曲终人散。 其它的董事纷纷起身离开,只有郝家母子没有动静。谢父最后一个站起来,缓缓走到郝驿宸的面前说,“驿宸,不是我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他自己心里清楚。郝驿宸一脸凝重,倔强的没有开口。 “年轻人偶尔会犯点糊涂,正常!要说现在的雨璇还只是伤心,一旦等到她死心,就算我也回天乏力,帮不了你。”谢父轻叩桌面,语重心长,“我没兴趣知道缠着你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样。你要真舍不得她,就把她丢在雨璇看不到的地方,偶尔过去陪陪哄哄,也算是仁至义尽。何苦大费周章,和我,还有你母亲做对呢!” 郝驿宸还是没有说话。安若不是小猫小狗,即便她愿意忍辱负重,他郝驿宸也不愿意。 “话又说回来,虽然你无情,可我们谢家不会无义。后天就是雨璇的生日,她让我不要告诉你,我也假装没有告诉过你。”谢父走到门口,折回头来又说,“就你一个人来,不要带着那个女人。” 空旷的会议室里,久久的回荡着他最后的这句话。 郝母也站起来。她心力绞卒,愁眉不展的央求儿子,“驿宸,谢伯伯现在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你还要这么固执吗?听妈一句话,把姓安的女人送出去……” “不行。”郝驿宸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郝母的脸气得青白交加,最后捧着心口,拂袖而去。 室外阳光灿烂,室内一片清明。 郝驿宸独自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的呆。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和安若一样,他钱包的夹层里也有一张裁剪过的合影。 只是,上面只有他和他的父亲: 爸,我到底该怎么办?亦安科技和安若,二者只能取其一,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好像完成不了了! * 郝驿宸回到郝家时,正如他所说,已经很晚很晚了。 夜深人静,悄无声息。 卧室里漆黑一团。而他的床上……空落落,冷清清的,没有人。 安若!她跑哪儿去了,被母亲赶走,还是……郝驿宸心里一紧…… 第84章 短暂的温存 谢谢未闻花名的打赏 第85章 变味的“午夜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5章 变味的“午夜场” 他返身想出门找,这时,从相邻的房间里传来一声醉人的轻吁。 他吁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跌回到肚子里。 月光,如一湖清辉洒在安若的床上。枕头被丢开,被子滑到地上,安若匍在床沿边睡得很沉,一条胳膊摇摇晃晃的垂下来,性感的吊带睡衣全笼到了腰上,露出底裤一截黑色的蕾丝,性感又妖娆。那是郝驿宸亲自帮他挑选的。至于修长的美腿,那正是他的最爱! 只要再翻个身,安若就会从床上掉下来。 所以,郝驿宸也不怕吵醒她。稍显粗野的扯了下睡衣,挡住她丰满的臀部,再把她整个搂进怀里。 安若果然醒了,迷迷糊糊地瞅他一眼,“你回来了,几点了?” 郝驿宸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什么不睡外面的大床,躲到这儿干什么?” “那是你的床。”安若昏天黑地,偎在他肩头,舒坦地扭了扭头。 “这个时候,又来跟我讲什么矜持!”郝驿宸顽劣的一笑,怀有私心地说,“哎。穿睡衣时还穿内裤。不嫌硌吗?” 安若睁大眼,“你不知道床单上,每天会落下多少细菌吗?” “学医的,就是娇情。”郝驿宸别着头,嘟哝了一句。 安若会心地一笑,想着郝姑母下午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已经冒出胡茬的脸颊,谁会想到在这张刚毅冷峻的表皮下,还藏着一个曾经那么脆弱的生命呢! 郝驿宸侧着头,好几次张嘴想咬住安若滑过他嘴边的手指,但都没得逞。 他干脆一伸手,径直探进安若睡衣的领口下。那两团柔滑软腴,令人爱不释手,简直就是人世间最瑰丽的两朵花蕾。 “你……你干什么?”安若又羞又臊。把他的手摁在胸前。不谁他再乱摸乱动。 难道“下午场”才结束没多久,他这又要来回“午夜场”了吗?是谁当初说他半身瘫痪,是个废人的? 郝驿宸笑得很轻薄,用齿尖咬着她的耳垂说,“我忘了你的三围,怕买的礼服不合你身。” 礼服?安若彻底清醒了,坐直身体,瞥见他脚边有个四四方方的大礼盒。 可安若连拿起来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我柜子里的衣服够多了。”而且,穿来穿去,她还就喜欢那么一两件。 “这是后天要陪我去舞会穿的正式礼服。”郝驿宸拉开包装的绸带,让她看到一件精美绝仑的晚礼裙。 郝驿宸已经决定了。要带安若去谢家,借谢雨璇的生日舞会,让安若以最统重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尔后,向所有人宣布她们的婚期。 但安若垂着头,依旧毫无兴致。 “我能不去吗?”她讷讷的问。 “你还没问我是什么舞会……”郝驿宸讪讪地一笑,突然恍惚大悟,“有人已经告诉你了?” 气氛陡转直下,安若没有说话。 郝驿宸继续追问,“谁,我妈吗?” 安若还是坚守沉默。 但这已经让郝驿宸找到答案,“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安若只是晦涩地笑了笑,笑容在月光的晕染下,透着一丝凄凉。 傍晚的时候,郝母的确来找过她。而且,还丢给她一道相似的选择题——A、一大笔和B、每个月一笔。 郝驿宸自然心知肚明,A=带着支票远走高飞,B=被他金屋藏娇。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跟我说?还能躲在这屋里,若无其事的睡大觉?”安若这种凡事都闷在心里的禀性,让郝驿宸实在忍无可忍 “呵,这些,不是早就该想到的吗?”安若云淡风轻,扯了下嘴角。 早在日本,早在郝驿宸帮她戴上戒指的时候,她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一道选择题。 “那你的答案呢?”郝驿宸真心希望,听到诸如安若又把母亲的卧室搞得一团糟,或把母亲气得呕血一类的答案。 可谁知…… 安若心如止水地一笑,“我选了B。” 眼角积结起晶莹的泪花,只是,被愤怒包围的郝驿宸, 一点儿也没有看到。 “你疯了!”他火冒三丈的丢开礼服,让礼服前缀的一串水晶像陨落的星辰散落一地。 这女人到底在畏惧什么?她不知道身边就有一双强大有力的臂膀,可以随时供她依靠吗?她不知道,只消她鼓起一点点勇气,一个女人们都梦寐以求的婚姻,就在她面前唾手可得吗? 或者…… 郝驿宸望着安若几乎面无表情的脸,犹疑了。 贺天擎在寿司店里的冷嘲热讽,又开始反反复复抽打着他的心…… 他放开安若,一推轮椅,“这场舞会,你没有选择,必需得去。因为这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宿命。”郝驿宸冷冽地丢下一句,任由轮椅的轮子碾过礼服的裙摆,在白色的帛纱上留下一道无情的的拖痕。 随后,呯!团助冬巴。 巨大的摔门声,就是他内心对安若最真实的写照。 他愤恨,他不满。 爱情,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两个字眼。 所以,有哪个女人心甘情愿沦为小三,和另的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 除非,她压根不在乎这男人,她图谋的并非是一场婚姻,一颗男人的心…… 郝驿宸独自坐在落地窗前,心绪澎湃,一夜无眠。 他不知道,一门之隔的那个女人,早已是坐在床前,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安若的脑海,安若的心,被郝母近似颠狂,又似哀求的声音,一遍一遍折磨的体无完肤。 “你爱驿宸吗?” “难道让他一无所有,让他成为众矢之,就是你爱他的方式吗?” “亦安科技是他和他父亲共同的心愿。” “既然你在他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就该知道他和他父亲的感情有多深。” “你忍心看着他日以继夜,辛辛苦苦,一手打造的亦安科技被踢出亦安集团吗?” “如果失去整个财团的支持和依托,亦安科技瞬间会沦为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 “别傻子。这世上没有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祝英台最后还是嫁给了马文才。化蝶,只是后人用来骗傻子的。” 对!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神话。 安若揪着头发,用力地甩了甩头。 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出生后能拥有一个父亲。 只希望在每每想起郝驿宸的时候,还能拥有一个能看他一眼的机会。 为了被爱和所爱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委屈。 爱情,是这世上最卑微的两个字眼。 安若捂着口鼻,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 第二天一早。 准时六点,郝驿宸就被自己的生物钟给叫醒了。 安若还紧闭房门,没有动静。 反正从她踏进郝家的第一天起,郝驿宸就没拿她当过真正的护理。 他掀被起床,顾自进了书房。 八点,他暂停工作,准备下楼吃早饭。安若的房门依旧紧闭。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能睡呀! 郝驿宸在房间中央,有气没力的叫了声,“起床!吃早饭了。” 房里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装模作样!郝驿宸恼火的嘀咕了一声,干脆来到门前,用力地敲了敲。 “喂,姓安的,就算你不吃饭,我儿子也饿了一晚上,要吃东西了。” 门后,杳无声息。 这一次,郝驿宸不能再假装绅士。他一扭门把,推门而入。 室内空无一人,床被叠得整整齐齐。昨天被他丢在地上的礼服长裙,也不见踪影。 这女人,又跑哪儿去了? 真是一秒钟也不让人省心!郝驿宸气急败坏的出了房门,“安若,安若……”整幢别墅内顿时回荡起他的叫喊。 郝姑父正好从楼下上楼来,“安小姐和你姑妈正在洗衣房呢!” 洗衣房?一大早上的,她跑去洗衣房干什么?郝驿宸舒了口气,又拧紧了疑惑的眉头。 郝姑父推着他一边往升降梯的方向走去,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驿宸,你真的决定要带安小姐去谢家参加舞会吗?这……一旦引得掀然大波,不是要逼着谢、郝两家从此断交吗?” 郝驿宸何尝没考虑过这些。不过,快刀斩乱麻,总比拖泥带水,当断不断要好。 “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从不轻易更改!”但前提是,他得说服安若把自己塞进那件礼服,并乖乖的坐上去舞会的轿车。 “好吧!”郝姑父释怀地一笑,推着他来到客厅,“即然你这么坚决,我和你姑妈也只能支持你了。” “支持,你拿什么支持。你那张嘴巴,还是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啊!”郝母突然像逮着谁就要咬谁似的,从客厅沙发的靠背后跳起来。 郝姑父吓了一跳,,尴尬地赔着笑说,“大嫂,我们身为长辈的,毕竟还是希望驿宸能幸福吧!” 郝母瞪他一眼,气急败坏的将他从儿子的轮椅边推开,“驿宸,你不要听信这些外人的谗言。他们巴不得你从亦安的高位上倒掉垮台,,巴不得我们母子两个不好过……这姓安的女人能生孩了,雨璇也同样能给你生啊!” 郝母追在儿子身后,一路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地说道。 可郝驿宸置若罔闻。他兀自绕过楼梯间和厨房,来到紧临别墅后门的洗衣房。从虚掩的门缝里,先看到了安若的身影。她低着头,拿着昨天自己扔在地上的礼服长裙,不知在干什么? 第85章 变味的“午夜场” 第86章 郝驿宸的游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6章 郝驿宸的游戏 不等郝驿宸推门而入,姑妈的声音先从房间里传来,“既然决定要参加宴会。让我侄儿重新帮你买件得了,何必在这儿小家子气的洗洗缝缝。” 安若搓着礼服裙摆上的污渍,梨涡浅笑,不说话。 难道她改变主意了?郝驿宸的心一宽,这女人的善变真是一点不亚于他。 可他身后的人,显然不高兴了。 郝母连贵妇基本的举止仪态都不要了,一脚踹开房门。 郝姑母顿时打了个哆嗦,贴到安若身后,“哎哟,疯狗要咬人了。” 安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说,你是准备拉着我儿子一起跳进泥潭了。”郝母盛气凌人地瞪着她。 “对。”安若垂下眼睑。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她突然想起郝驿宸那天抱紧自己,在耳边发出的嘶吼:要死就一起死! “你还要恬不知耻的跟他一起去舞会?” “对。”安若还是这一声。 “你……你这个贱女人……”郝母气急败坏,眼见她扬起手……可这一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安若,不怒反笑起来,“安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必自辱尔后人辱之。” 呃?安若不明白。可郝母已经一甩头,趾高气扬的出去了。 “不用理她,一只纸老虎而己。”郝姑妈热乎乎的搂着她,冲她伸出一根大拇指,“没看出来。你和驿宸一样勇气可嘉。比起当初我哥和他的‘小纸条’强多了!” “小纸条?什么小纸条?”安若一头雾水。 “就是我哥的初恋情人呗!”郝姑母比出一个抛物的动作,“中学上课时,大家最爱玩的那一套……” 安若顿时卟嗤一下笑了。她本想问问这个“小纸条”,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最终还是忍住了。 可在外面沉默了半晌的郝驿宸。听到这儿,脸色一变,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 * 谢雨璇生日宴的这天早上。 一切都显得特别平静。可这种平静下又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诡异。 尤其是郝母。 经过洗衣房的对峙后,她对儿子和安若,再没费过口舌。 只是在骆管家带着郝驿宸上医院拆除石膏时,意味深长的丢给安若,“劝你一句,今天晚上,你好自为之。” 安若坐在餐桌前,盯着她丰满合度的背影,实在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晚,八点。 骆管家载着她和郝驿宸一起来到谢家。 谢家离郝家不远。 所以,在郝驿宸车祸受伤之初,谢雨璇才会天天不辞辛劳的两头跑。 今晚的谢家。灯火交映。宾客满堂,云香鬓影,杯觥交错。 别墅内外的每一处,每一个细节显然都经过精心布置,别墅的主人似乎决意要在来宾面前,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 气球,彩带,拱门,香槟。 一场生日宴,活脱脱的布置得仿如婚礼现场。 当安若推着郝驿宸甫一出现,目光齐刷刷的聚来。一部分是冲着郝驿宸,更大一部分是冲着安若。 因为今晚的她,明艳动人,光彩夺目。那件差点被郝驿宸一手毁掉的礼服,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腰间几朵手工刺绣的蓝色妖姬,恰巧为她勾勒出三分高贵,七分优雅。 当几个抬着酒杯的男人,把目光放肆的黏在安若身上时,郝驿宸终于忍无可忍,越过肩头,握住她的手,“安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剜了一些人的眼睛。”还有人比安若更了解他的吗? 但这一次,安若明显错了。 郝驿宸挫败地摸了摸两条稍显麻木的腿,“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站起来。”以一个高大的男人形象站在安若身边。 虽然,他拆掉了困扰他很久的石膏。可是,距离他真正的站起来,还有一段时间。他至少摆脱掉难看的裤子和燥热的毛毯。所以,今晚的他,除了不能站起来,比平日显得更俊逸清朗,风流倜傥。 “哎,驿宸……”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眉飞色舞地迎上来。 然后,又是一番无休无止的寒暄,虚与委蛇的应酬。 如果说,这就是上流社会必备的功课,安若觉得不堪重负。 看着近在眼前的别墅大门,她踌躇地站住了。 “怎么,你害怕了。”郝驿宸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以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所以开始紧张和胆怯。 不!安若只是不安,非常的不安。而且,没有原由。 “呵!的确,你会害怕也正常。别看这儿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其实,这里就是个战场。一个充满了尔虞我诈,没有硝烟的战场。”郝驿宸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小时候也很讨厌这种场合,总是躲在我父亲的身后。不过,他教了我一个小游戏……” “什么游戏?”安若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他说,如果你要是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就会在这些人群里,发现一些特别有趣的东西。”郝驿宸的脸上开始呈现出兴奋。 安若茫然的扫了一眼全场,除了一个个打扮入时的红男绿女,她什么也没发现。 “喏,你看见那边手上有五个戒指的胖男人了吗?”郝驿宸朝不远处,霓虹灯柱下的一个人,一扬下巴,“他一直不停的在拿手帕擦汗,而且,无论他对面的人说什么,他都只管点头陪笑。所以,我敢说,他今天晚上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从他对面的人的手上,拿到一分可观的合同。”团双住亡。 安若弯下腰,开始听他玩推理游戏。 “至于,他对面戴着眼镜的男人,”郝驿宸也把脸凑得离安若更近,“就是身边站着一个拎LV包女人的那个。” 安若寻着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一个身材气质和郝姑母有点相似的中年女人,正拿着手里的名包,和两位太太吹嘘炫耀着什么。 “他们俩是一对夫妻。不过呢,一会儿,他的太太就会急着四处找他了。”郝驿宸令人费解地一笑。 “为什么?”安若完全忘记心里的不安,被他挑起了兴趣。 “你没看到她丈夫的眼睛,一直挂在泳池边那群漂亮的女模特身上吗?”郝驿宸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所以,我敢肯定,一会儿,他就会和她们其中的一个,在车库里的某辆车内……”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 安若听得兴致正浓,一扭头,对上他促狭的眼睛,“在某辆车内做什么?” 郝驿宸把脸贴得离她更近,“做我们上次在车上做过的那件事。” 安若一掐他的肩头,“禽兽!” 郝驿宸却之不恭,接着刚才的话题,“至于,那些穿着性感的莺莺燕燕们,相信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会坐在这里的原因。所以,踏上这块场地的每一个人,或为银码,或为私欲,都怀惴着他们各自的目的,相比较他们的心怀鬼胎。我们俩还算光明磊落吧!” “可是……”安若想着郝母阴谲的笑容,又忐忑的咽了口唾沫,“故意在谢医生的生日宴上宣布我们的婚期……这样,真的好吗?” 安若觉得,这简直犹如当众给谢雨璇和谢家的人一耳光,而且,这比谢雨璇过去加诸在她身上所有的羞辱,还要过份。 “你就当这是在帮我。”郝驿宸收起前一刻的顽劣,目光沉毅。 “呃?”安若不解。 “帮我在亦安,被雨璇的父亲压制了这么多年,出的一口恶气吧!”郝驿宸斩钉截铁。 安若愣怔片刻,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谢家宽绰的宴会厅内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灯光闪烁处,安若仿佛还看到了一些媒体记者。 一场普通的生日宴,为什么还要请记者?安若内心的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拨开人群,朝他俩大步流星的走来。不是别人,正是谢雨璇的父亲。 他看到神情拘谨的安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尔后,一声讪笑,“驿宸,你这是什么意思,带她来向我示威的吗?那天我说的话,你忘了吗?” “谈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最终大家都要面对。”郝驿宸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说,“更何况,您不是早就从我母亲口中,知道我要带她来了吗。” 谢父抬着酒杯,自嘲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我一直拿你当半个儿子。还以为有一天,能把亦安的股权当嫁妆,随着雨璇一起嫁进郝家……” 郝驿宸一扯嘴角,反唇相讥,“呵,伯父若真拿我当儿子,就不会趁着我在国外赶不回来时,低价诓走我妈手上的股权。”让他如今在亦安的地位如此尴尬,经常陷入两难。 “这么说,你是坚决要让我们家雨璇伤心了。”谢爸爸愦憾地耸了耸肩,居然没有发火。 郝驿宸不置可否,表情绝决。 “那好吧!”谢父抿了口酒,换上一付温和的表情说,“从小到大,雨璇每一次生日,都是由我来致辞。这一次,换成你来怎么样,就算送给雨璇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OK!没问题。”郝驿宸一口应了。他明显感觉到安若躲在身后手,轻轻地顶了他一下,可他心里自有打算。 第86章 郝驿宸的游戏 第87章 吴衙内再现江湖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7章 吴衙内再现江湖 等谢父心满意足的端着酒杯离开。郝驿宸回过头,冲安若一挑眉梢,“怎么,吃醋了?” 拈酸吃醋只是一方面。安若是觉得这谢父的笑容里,分明有种阴谋的味道。 “把手伸出手。”郝驿宸突然要求。 安若不明就里,但还是照他的要求,把手交给了他。女肝台才。 郝驿宸扫了下眼,皱眉,“另一只!” 安若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换了只手,放在他掌心上。 郝驿宸笑而不语,把她无名指上钻戒取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安若错愕。 “这个戒指任何女人都能戴,所以配不上你!”郝驿宸笑得很神秘,顺手把戒指装进兜里。 安若看着空空的手指,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傻瓜。自由自在的做一会儿你的安小姐吧!一会儿我会再给你戴上的。”郝驿宸安心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安若不快地睨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恰好扫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地上了楼。 那不是郝姑父吗?会在这种场合下,看到他并不意外,可他旁边那个墩实的身影。分明是吴威凡的舅舅——吴胖子呀! 这两个人,怎么会搅在一起的。安若心生疑窦。身不由已的跟过去。 “你去哪儿?”郝驿宸拉住她。 安若掩饰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郝驿宸没发现她有点魂不守舍,只悉心叮嘱了一句,“快去快回。” “嗯。”安若点头,拨开人群。看到郝驿宸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楼。 可刚才的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从楼下传来的喧哗,在一条幽深的走廊上回荡。安若贴着一道道紧闭的房门,小心谨慎地朝前走。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她赶紧扭开最近的一道房门躲进去。 “你他妈的拍着胸脯保证过了,老子才会帮你的。可昨天警方都查到我公司,搬走了好几台电脑。” 这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安若听出来了,正是吴威凡的舅舅。他帮郝姑父做什么了? “那是因为你们又涉黄了吧!”郝姑父冷嗖嗖的笑道。 “放你妈的屁!”吴胖子破口骂道,“老子再渣有你渣。上次人还没回R市,先雇车想撞死自己的侄儿,这次又专门请人攻击你侄儿的公司……” 安诺捂着嘴巴,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原来……这一起起针对郝驿宸的攻击,都是出自看似斯文和蔼的郝姑父之手?为什么? “谁让他那个一毛不拔的妈,当年宁可把手里的股份低价卖给姓谢的,也不分我们夫妻俩一勺羹。”郝姑父愤愤不平地啐了口。“不过,这一下不用我们费神。驿宸好像被那个姓安的女人迷住了。今天公然带着她来谢家示威,我刚在楼下,看到姓谢的笑面虎脸都绿了。这一旦谢、郝两家彻底决裂,再拼个鱼死网破,就是我们坐收渔利的时候了。” 门外,顿时响起一阵放肆的大笑。 听到这儿,安若胆战心惊的摇了摇头。她没想到,郝驿宸的身边竟然藏着这么多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的眼睛。 商场如战场——我有多少的财富,就有多少的敌人!郝驿宸当初掷地有声对她说的这句话,至今还言犹在耳。可今天,安若才切实体会到,这句话中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的味道。 不,不行!她冷静的甩了下头,她得马上下楼,去把这件事告诉郝驿宸。 她贴着门板,又听了一会儿。直到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在走廊上,她才蹑手蹑脚的一扭门把……可房门,竟然打不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若顿时慌了,门坏了,还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她又使力地扭了扭。 “呵,别再费力了。”一个女人气定神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安若,这里可不是郝家,可没有郝驿宸的翅膀保护你。” “谢雨璇,”安若一捶门板,急不可奈,“你刚才没听到吗?吴胖子和驿宸的姑父一直合谋着要害驿宸……” “驿宸,驿宸,叫得这么亲热。你算个什么东西!”谢雨璇在门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楼上,除了你,我可没看到任何人。” “谢雨璇……”安若又捶又打,急火攻心。她穿着礼服长裙,没带手机,没办法通知楼下的郝驿宸。 “叫吧,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楼下,就算你把嗓子给叫破了,也没人听得见。对了,这是我们谢家最偏僻的一个房间。我也不确定这场酒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谢雨璇得意洋洋地说着,一边把手上的钥匙故意摇得咣当响,一边信步朝楼下走去。 “谢雨璇,你把我关在这里没用的。 驿宸很快就会发现……”安若扯着脖子叫道。 “呵,谁知道呢!等驿宸发现你的时候,你在这房间里会变成什么样了。”谢雨璇一边暗自嘀咕,一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寻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郝驿宸低下头,至少看了三回手表。就算是孕妇,上个洗手间,动作也不应该这么缓慢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首饰盒,黑色缎面的,盒角有一个用粉色的水钻拼贴出的“安”字。而另一个“若”字,则刻在铂金钻戒的背面。这是他为安若特意订做的。一会儿,他就要当众向安若求婚,并把这枚量身打造,独一无二的戒指,再戴到安若的手上。 可现在,离舞会开始,他正式致辞只剩下不到三分钟。他一推轮椅,转身准备去找安若。 一个女人,像月夜下的魅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定睛一看,是谢雨璇! 身为今天舞会的女主角,她的打扮和着装,不输给晚会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只是,她落寞的脸上少了一分像安若那样的幸福和光彩。 她悻悻地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郝驿宸扯了下嘴角,笑得也很勉强。 “怎么,就你一个人,没带你的小护理来吗?”谢雨璇假装四下里看了看。 “你没见到过她?”郝驿宸拧紧眉头。他刚才还以为,安若迟迟不回来,八成是遇上她,被她困住了。 “谁?我要见谁?”谢雨璇一无所知的反问道。 难道是他太大意了!刚才,那么多觑觎安若的眼睛,他怎么就忽略了呢?郝驿宸懊恼地抹了把脸。回过头一一扫过形形色色,表情各异的来宾。 安若在哪儿? 被他们中间的谁带走了吗? 谢父,不可能?他再不折手段,也不会在女儿的生日宴上,做有失体面的事。 谢雨璇,好像更不可能?因为她无辜的表情,也着实不像装的。 这时,众人头顶上的主控灯全都熄了。只有一些紧贴天花板的灯筒里,发出零星稀疏的光亮。所有来宾的目光都投向主席台。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也该像答应的那样上台致辞了。郝驿宸甚至看到谢父在不远处朝自己招了招手。 “对不起,雨璇,麻烦你转告你父亲,我要去找安若,不能上台为你致词。”郝驿宸当机立断地说道。 “等等。”谢雨璇拦住他,若有所失地一笑,“那么大个活人,在这个全是眼睛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走失呢?驿宸,我从小到大,过了二十八次生日。我爸爸就请你致这一回辞,你居然都不肯赏光吗?” 郝驿宸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丢给她三个字“对不起”! 可谢雨璇固执地挡在他身前没动,“这样吧!我派人去帮你找。你上台给我致辞。我向你保证,在你走下那个主席台之前,我一定会帮你把安若找回来。” 郝驿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半是提醒,半是告诫道,“记住你自己的保证!” 谢雨璇心满意足的笑了。只是,藏在阴影下的脸颊带着一种怪异的扭曲。 是,在郝驿宸致完辞后,她一定会帮郝驿宸找到安若的。不过,只怕到那时候,不单单是郝驿宸,这个宴会上的所有宾客都会发现,楼上的某个房间里,会有一个衣冠不整,惨遭蹂躏的女人…… * 二楼顶头的客房内。 安若犹如笼中之鸟,束手无策的被困在里面。 房间没有露台,只有一扇能推开巴掌宽的窗户。 可窗下正对的又是谢家花园最阴暗,最偏僻的一个角落。 安若的嗓子都快叫哑了,也不见有人回应。 看来,谢雨璇说得没错,所有的人,包括谢家的下人,此刻都聚集在楼下的宴会厅。一时半会儿,大概都不会有人发现她。 可郝驿宸呢? 他在干什么? 隔了这么久,他总该发现自己不见了吧! 安若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正这么想着,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一拧门把,门开了。 “驿宸!”安若惊喜交集,坐直了身体。 可推门而入的男人,不是郝驿宸。而是,鬼头鬼脑,贼眉鼠眼的吴威凡。 安若心里一惊。她怎么会忘了,既然吴胖子都能出现在这儿,那么吴威凡…… “安若,你果然在这儿。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吴威凡一见到她,猥琐的五官就会一如以往的跳起八字舞。 安若什么也不说,冷着脸,站起来,就要朝门外走。但吴威凡张开双臂,像堵墙似的挡在门背后…… 第87章 吴衙内再现江湖 第88章 假面下的博弈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8章 假面下的博弈 “啧啧!”吴威凡喜笑颜开地咂了咂舌,“安若,这姓郝的到底给你吃什么药了?你怎么变得……” 如果说过去的安若,只是一朵清水里的芙蓉。那么现在的安若,就宛如云端上的彩莲。 妩媚中带着一丝娇羞,成熟里又透着一点青涩。安若的美,经过爱情的滋润,好像全被郝驿宸释放出来。 “走开!”安若不想和他浪费口舌。 “嘿嘿。”吴威凡恬不知耻的锁上门,朝她逼近一步。 这两声淫笑,让安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姑父。因为怀孕,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那么……安若的目光在屋内四处巡逡,搜寻“武器”。 烟灰缸?她两眼一亮,刚迈开一条腿,吴威凡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吴威凡,你以为这里还是空无一人的人文馆吗?”安若心乱如麻。往后连连直退,“现在楼下全是人,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有人报警的……” “报警?”吴威凡嫌她幼稚的干笑两声,“你以为这舞会大家就是来喝喝酒。跳跳舞的。呵,真单纯!这楼下不知有多少女人是来吊凯子。不知有多少男人是背着老婆来找女人的。哪场酒会上没几对偷情的野鸳鸯。哎,不说别人,就说这姓郝的妈,以前就是社交场上有名的一朵交际花。” 安若没想到,他竟然会和郝驿宸说出同样的话。酒,性和私欲,才是一场舞会的主旋律。 奢华下,永远藏着想像不到的靡烂。 就算她在这里被吴威凡强奸,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不会有人去报警。 “可郝驿宸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女人真是卑微的动物,遇险时永远只能寄希望于英雄救美。”吴威凡装腔作势地摇了摇头,“只可惜,你的郝驿宸正在楼下,忙着为他的谢大小姐念贺词呢。我真搞不懂,你跟着他注定没名没分,如果当初嫁我,今天也是风风光光的吴太太了。” 安若趁他得意洋洋,絮絮叨叨之际,想甩开他,谁知他像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一把抱住安若,就扑倒在沙发上。 “吴威凡,你这个混蛋,我已经怀孕了……”安若不敢动作太大,她怕伤及肚子里的孩子。 可吴威凡一听,笑声越发张狂,“那正好,我还没上过大肚婆呢……” 他一边发出难听的狞笑,一边又跟猪拱食似的,对准安若的脖子又啃又咬。安若一时间咬舌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砰砰! 突然,有人撞门。 吴威凡吓了一跳,停下动作回过头。 来人气势汹汹地踹开房门,一看房内这架势,顿时火冒三丈地揪起吴威凡,丢朝一边儿,“你这臭小子,一听你舅舅说找不到你,就知道你肯定躲在哪儿干坏事呢!” “郝……姑父!”安若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破门而入的人会是他? 郝姑父一捋垂下的流海, 喘了口气,不由分说的拉起她,“行了。快走,要不,就赶不上了。” 安若不知道他说的“赶不上”是什么意思,但郝姑父看上去的确很着急。 “哎,安若,你别走……”眼见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吴威凡气急败坏的扑过来,郝姑父心急火燎,就近操起烟灰缸,对准他脑门就是一下。 吴威凡顿时头破血流,捂着脑壳,摇摇晃晃的倒下去。 看着他像头死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再动。安若心惊肉跳,扯住郝姑父的胳膊,“他……他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的。别管他了。”郝姑父用脚踢了踢他的头,还是这句,“快跟我下去。我刚刚才从谢家的下人口中听说,一会儿谢雨璇的爸爸,就要当众宣布驿宸和雨璇的婚事了!”女华场扛。 什么?安若一惊,在楼梯口的地方站住了。 难怪,她从进门之初就感觉不对劲,会场的布置,还有古怪的记者。难怪,她觉得谢父在见到自己后,没有大发雷霆,没有大为光火,态度温和的实在太诡异。 那么郝驿宸呢?难道他也一点没发现吗! 这时,楼下隐隐约约的传来郝驿宸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阵阵热烈的鼓掌声。 安若的心一冷,他还在为谢雨璇念生日贺词吗? “我看姓谢的笑面虎,这次准备来个先声夺人,让驿宸防不胜防吧。一旦订婚的消息登上明天的报纸,一旦生米煮成熟饭……”郝姑父站在几级台阶下,焦急地催促着,“安小姐,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快走啊!” 安若苦苦一笑,聊胜于无地摇了摇头,“姑父,您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搅乱驿宸和谢医生的婚事呢?” “这……我这不是为你们……”郝姑父一头雾水地望着她。显然一点儿也猜不透,她怎么不慌不忙,不焦也不躁。 “仅仅是出于长辈的关怀吗?还是……想觊觎一份根本不属于你的财产?”安若讳莫如深地看着对方,目光中有些许怜悯。 郝姑父诧异的瞪大眼,好像今天才头一次认识安若。 “您想想,当初驿宸是怎么力排众议,坚持让你走进亦安,坐上高位的。他希望有个郝家的人能帮他,能站在身后支持他,可你……却联合外人来对付他!”安若闭上眼睛,悲哀的甩了下头。 “你……”郝姑父手脚冰凉,脸色惨白,明白她这是听到自己和吴胖子的对话了,“那你……还听到了什么?” 安若无力地摇了摇头,用手背一抹溅到脸上的血迹,然后,毅然决然的朝楼下走去。 在路过他身边时,安若又轻声说,“看在姑妈和您刚才救我的份上,我什么也不会对驿宸说的。你就带着姑妈,尽快离开郝家吧!” 反正郝驿宸也快要恢复,快要站起来了。如果把整件事都告诉他,只会徒增他的苦恼! 又是一串更热烈的掌声在楼下爆发,郝驿宸似乎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 后排几个谢家的佣人和来宾,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安若,顿时诧异的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此时,郝驿宸刚好对着身后的谢雨璇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谢雨璇像城堡中走出来的公主,笑盈盈地上前,弯腰抱住了他。 一时间,灯光闪烁,掌声雷动。 “你答应我的,安若找到了吗?”郝驿宸嚅动双唇,不带感情地问。 谢雨璇抱着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当众吻我一下,给我一个惊喜呢?”她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贴在郝驿宸耳边低声说。 “呵,你父亲不是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惊喜吗?”郝驿宸没有反手抱住她,只是越过她肩头,朝台下扫了一眼。 从登上舞台伊始,他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找寻安若的身影。 郝姑父有一点猜错了。 从谢父邀请他来参加谢雨璇的生日宴开始,郝驿宸就很清楚,谢父为自己设了一个什么样的套儿。 他坚持要带安若前来,他特意准备了戒指,他答应上台致辞,就是要占据这个舞台中心,占据焦点,在最后的时刻反戈一击。但他需要的女主角,却在关键的时刻迟迟没有出现。 “驿宸,你就陪我演完这场戏吧!”谢雨璇依然偎在他肩头,用充满感性的声音说,“让它成为我人生中最瑰丽,最令人回味的一次生日会,哪怕就是一个短暂的美梦。” 郝驿宸迟疑了片刻,依旧是生硬的三个字,“对不起。” “那么亦安的股权呢?”谢雨璇如同垂死挣扎的溺水者,“爸爸已经答应给我作嫁妆,只要你今天陪我演完这场戏,不用,不用你陪我走进礼堂,我就把它们无偿的送给你。让你从今以后在亦安,再也不用看那些老董事的脸色。” “我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更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心。郝驿宸把她从肩头上拨开。他要找到安若,他要带安若离开,如果谢父要单方面的宣布自己和谢雨璇的婚事,就由着他宣布好了。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台下的人,似乎都以为这个长久的拥抱,是因为一对恋人的情难自禁,依依不舍。 谁也不知道,这只是一场他们藏在假面下的博弈。 “郝驿宸,你真是比我想像的还要狠心!我这样求你,居然都没有用。”谢雨璇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神情凛冽,“你要找的人,刚才,有人看到她了。” “在哪儿?”郝驿宸差点从轮椅上一跃而起。 “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谢雨璇欲言又止,她估摸着这会儿,吴威凡大概早把安若的衣服给扒干净了,“听说……是和吴院长的儿子在一起。” “你说什么?”郝驿宸脸色一变,忘记了自己还在舞台上,还在众人的聚焦下。 那个姓吴的对安若居然还没有死心! 他推开谢雨璇,几乎就要奋不顾身的冲下台,谢父不紧不慢的声音又响彻全场:“各位,驿宸显然是太激动了。所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好像忘记宣布了。” 这时,郝驿宸也看到了。看到安若就安静的站在人群后。 长发凌乱,一身狼狈。 脸上有明显的血污,礼服上也有撕扯过的痕迹。 虽然她就像游戏里的女主角,上战场厮杀了一番,但至少平安无事,毫发无损。 郝驿宸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到他神情恍惚,魂不守舍,谢父正合心意,“既然如此,下面就由我来替他代为宣布小女……” 台前的聚光灯已经准备就绪,台下的照相机似乎也各就各位。 电光火石间,郝驿宸突然回过神,一转轮椅,把自己推到他面前,从他手上抢过了话语权,“我看这件事,还是由我亲自来宣布好了!” 第88章 假面下的博弈 第89章 谁想杀她!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89章 谁想杀她! 台前蹲坐一排的记者,顿时齐生生的举起镜头对准了他。 郝驿宸微微一笑。没有人知道,这些让安若感到不安和古怪的记者,其实正是他安排的。 他看着远处的安若。目光如炬:这世上,肯定没有比她更肮脏的灰姑娘,没有比她更糟粕的女主角。但……也没有人配得上郝驿宸怀里的这枚戒指。 他情不自禁的又摸了摸紧贴胸口的首饰盒,醇厚的嗓音如红酒在众人的头顶上流淌:“其实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不仅仅在于它是雨璇的生日,还在于我打算正式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 “嘭——!” 他的话,刚说到关键处,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时间,彩带,彩条,彩喷,铺天盖地,绚丽多彩。如火树银花,在舞台上翻飞、旋舞。 天花板,背景墙,圆气球,小洋伞。但凡这宴会厅内一切白色的东西上,都被投射出一张张、一幅幅谢雨璇同郝驿宸的合影。 三岁的。五岁的,七岁的…… 相拥的,相携的,相对的…… 一条镶绣着金边的红色条幅从天花板上垂直而下,就在台前正中间的位置,恰好挡住了郝驿宸的视线! 他看不到安若了。却透着反射的灯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印在条幅上的大字。 “恭祝郝驿宸、谢雨璇订婚致喜!!!” 最后三个巨大的惊叹问,犹如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犹如在讽刺他的自作聪明! 来宾们有些吃惊。有些吃疑,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设备出问题,提前爆了吧!” “可看上去男主角还没说完话呢!” “反正说不说不都那么回事。” “呵呵。”郝驿宸的身后,响起谢父啷啷的笑声,合着他那不徐不疾的鼓掌声,就好像是在对郝驿宸说: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别以为你不声不响弄几个记者混进来,我就没有我的安排。 郝驿宸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您不是就想。把我从亦安掌门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吗?今天,就如你所愿!” 他伤的是腿,可不是嘴。 见他推着轮椅,显然想回到众人眼前,解释这一切。谢父连忙朝前迈了两步,躲到宾客们都看不到的条幅后,“驿宸,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雨璇订婚了。只要你一改口,不但会丢尽我们郝、谢两家的颜面,而且,亦安的股票明天一旦开盘,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还有你的亦安科技,不是一直筹备在纽交所上市吗?” 这只老狐狸几乎捏住了他所有的命脉,只除了……安若! 郝驿宸不敢想像台下的那张脸,现在是付什么样的表情,凄凉,悲怆,泪眼婆挲,还是充满了怨怼! “为什么一定要我娶雨璇。”他问。 “呵,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就喜欢你,非你不嫁。所以,身为父亲,我就要竭尽全力给她,她想要的幸福!”谢父走到他轮椅的另一边,紧紧搂住了女儿的肩头。 谢雨璇一直塑像似的伫在郝驿宸身边,她捂着嘴巴,早已泣不成声。 “看看,你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让我们家的雨璇多伤心!”谢父温言软语,又开始耍起亲情牌。 但安若可不是他刚认识的女人,而是他从十二岁起,就下定决心要娶的女人!郝驿宸没有去看谢雨璇,就凭她把安若和吴威凡关在一起,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对不起,你女儿的幸福,我给不了!”他掷地有声,一推轮椅,扭头要走。 “那么你父亲呢?”谢父对他使出致命的一招。 郝驿宸果然定住了。 “其实这个姓安的女人,是你父亲让你找回来的吧!”谢父一语中的。 “为……为什么?”谢雨璇惊讶地抬起了头。 郝驿宸还是没有搭腔。 在日本寿司店内发生的一幕,似乎又要再度上演。而且眼前的谢父,远比贺天擎更了解他父亲生前的事儿。 谢父意味深长的一笑:“很多人都知道你父亲临死前的一个遗言,是希望你能创立亦安科技,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他还留给你另一条遗言……”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从条幅背后,以及台下传来的说话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 郝驿宸缓缓地扭过头,“我只陪你们演一个晚上的戏。” 他妥协了。 为了父亲的秘密。 为了完在父亲的遗愿。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只需忍受最多一个小时的煎熬,他还有时间向安若解释,还有机会把怀里的戒指再给安若戴上。 谢父没有反驳,他很满意这一场博弈的结果。他的手一抬,挡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条幅,又缓缓地升了上去。 郝驿宸的目光,越过台下一张张好奇的面孔,慌不措路的投向安若。 她依然像几分钟前一样站在那儿,眼底一片清明,安静,淡泊,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父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低声嗤笑,“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要带她来。可你就是固执的不愿听。” 他原想给安若一个惊喜,一份礼物,一个特别的夜晚。 但现在,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噩梦。 “驿宸,你还很年轻,虽然有心眼,有手段,也有你爸爸的那股狠劲,不过和你爸爸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谢父的声音继续在他脑后折磨他,“不过如果真换成你爸爸,他会直接娶了雨璇,就像当年他毫不犹豫的娶你母亲一样。根本不会蠢得让自己的女人,遭受这样羞辱。” 他一说完,马上又换上一付笑脸,挥着手向台下的来宾打起了哈哈,“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小女实在是太激动,喜极而泣,躲在后面不好意思见人,害得我和驿宸安慰了他大半天!”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但郝驿宸看到,安若没有笑。 “好了,该交换戒指了吧!”谢父朝台下的司仪举手示意,犹如在操控两只巨型的傀儡。 “不用了。”谢雨璇轻轻一抹脸上的泪,笑,“戒指,驿宸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我刚才看到,他偷偷装在他怀里了,不是吗?”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 郝驿宸微微一蹙眉头,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僵持了一阵,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还算崭新的钻戒。 但是…… 谢雨璇傲慢地一扬下巴,没有伸出手,“我要你怀里的那只!”她几乎用唇语在说话。 可郝驿宸听见了。他目光清冷地瞟了她一眼,也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不配!”说着,他拉起谢雨璇的手,把戒指强行套在了她手上。 那……那不是从她手上褪下来的戒指吗?安若的表情一滞,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背。 这是怎么回事? 郝驿宸刚才特意从自己手上取下来,就是为了现在戴到谢雨璇的手上吗? 安若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他当时说什么了?他说,‘这戒指配不上你!’ “真奇怪呀,哪有这么草率的,连个首饰盒都不准备,就从兜里光掏出枚戒指。” “难道你没发现,墙上的这些照片,都是他们小时候的,压根就没成年长大后的照片,一张都没有?” “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貌合神离的夫妻也不缺他们一对!刚才那么半天,谁知三个人在背后做什么交易!” 呵!长舌妇们的质疑声,就发生在安若的身边。 可安若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的耳朵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犹如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抬高手,在通明的灯光下,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手腕。 十指葱葱,纤巧玲珑,却因为沾上了吴威凡的血,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 所以,究竟是那戒指配不上她,还是……她肮脏的手,配不上那戒指? 她明明没有哭! 眼角却湿了! 走出宴会大厅,谢家的花园内,空无一人。 只有几盏户外灯,在霓虹轻浮的闪烁下,散发出黯淡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室内,空气里还残留着前一刻的喧哗。 安若一个人漫步在月光下,抬头望着圆如玉盘似的银月,泪如雨下。 城堡里从来没有水晶鞋,也就更没有灰姑娘的立足之地。 爱情——对于穷人,永远只是一场可望而不可求的游戏! “亲一下,亲一下,亲一下……” 从几扇靠近宴会厅的落地窗内,传来有节奏的鼓掌声,刻意的起哄声,热烈的几乎要掀翻屋顶。 安若没有回头,也不想再回头。 无论看到什么,都只是徒增悲伤罢了!女华爪圾。 她缓缓的继续往前走,只愿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求得片刻的安宁。 人生大喜到大悲,永远只在一瞬。 她今晚根本就不该来这儿自取其辱! 郝母说得对,郝母也早就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些什么! 安若站在波光潋滟的泳池边,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发起了呆。 突然,有只手在她腰间推了一把。 卟通——! 巨大的落水声,响彻夜空。 第89章 谁想杀她! 第90章 口是心非的雌性动物 谢谢月光煮雨的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0章 口是心非的雌性动物 谢谢月光煮雨的打赏 冰冷的池水刹那间把她包围,但比身体更寒的是她的心。一想着郝驿宸抓起谢雨璇的手,把戒指强行套到她手上的那一幕,安若顿觉。就这样直撅撅的沉入池底,其实也挺好。 “有人落水……有人落水了……” 一个声音划破夜空,在谢家花园内骤然响起。 屋内的人争先恐后地围上来。 “安若!” 郝驿宸拨开人群,看着水中那个孱弱如浮萍的身影,不会错的。 他一撑轮椅,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站起来。 但一个人动作比他更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跃入泳池。 很快,他把安若托出水面,跟着自己也被众人拉上来。 安若只觉得有无数张面孔在眼前不停的晃动,但离得最近的却是一张俊逸无邪的脸庞,湿透的头发贴在额角,眼底的担忧清晰可见。 当安若虚弱的眨了眨眼。 那张脸已经被挤到人群后。只有痛心疾首的叫喊,还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安若,安若,你醒醒!” 是郝驿宸吗?是他救了自己吗? “这女人谁呀!” “先前见她和郝驿宸形影不离。说是照顾他的护理。不过,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她这是想不开。自杀吗?” 喁喁的交谈声迅速在人群中扩散。 灰姑娘成为晚会的女主角,终究只能以这么狼狈、尴尬的方式吗? “送她去楼上。叫医生。”谢父当机立断。 “不用了!”郝驿宸怒不可遏的瞪着她们父女俩。 “你这样瞪着我干嘛?”谢雨璇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嘴角还落井下石的抽了抽,“又不是我推她下水的。她自己要死,谁也拦不住!” 是。郝驿宸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如果安若真的兴起自杀的念头,那么推她下水的,正是自己的这双手! * 安若被骆管家抱回郝家时,整个郝家上下都被惊动。 所有人围着她。直忙到大半夜,才让郝家脱去喧嚣,重归宁静。 只有郝母袖手旁观,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姿态,舒舒服服的靠在儿子房间的安乐椅上。 见儿子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捏着吹风机,在床前帮安若一点一点的吹干湿头发。 她看不过眼,走上前一扯儿子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呢?这种事让佣人们做就好了。你干嘛要为了这个女人作贱自己。” 郝驿宸冷觑她一眼,脸色铁青的让人望而生畏,“你早就知道谢老虎今天的这些安排,是不是?” 谢父在商界的绰号“笑面虎”。郝驿宸平时敬他是雨璇的爸爸,私底下从不和别人掺和,可今天,他忍无可忍。 “你不是一样知道吗?”郝母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只是我没想到,你在这个女人的怂恿下,会这么蠢,这么的不自量力。” 郝驿宸一听到这个字眼,火冒三丈的丢开毛巾,没注意到毛巾正好砸在安若的脸上。 “如果当初不是你不听我的话,等我赶回来善后,处理爸爸的事务,不是你把公司弄得乱七八糟,也不至于让我现在时时被人捏着软肋,牵着鼻子走。” “你……这是在怪我!”郝母抽息一声,委屈地一拍胸膛,“是谁十五岁的时候,突然提出要出国念书。而且,一去就是十年八年,连假期里都不愿回来一天半宿。你说,我这个当妈的,给你打过多少电话,你都不肯接。我都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郝驿宸没有出声,因为母亲阐述的都是事实。 “后来,你爸莫名其妙的撂手一走,你倒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可一处理完你爸的后事,你有跟我说过三句话吗?一张机票又飞走了。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知道你愿不愿意接手你爸的公司。我……我都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郝母捶胸顿足,被儿子的话刺激的嚎啕大哭。 “我怎么不恨你!”郝驿宸像一座压抑多年的死火山,只待这一刻的喷发,“从小到大,每次看到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忙着赶赴各种酒会party,周璇在各种男人中间,我就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母亲。你让多少人在我背后戳着脊梁骨,说我有一个怎么招蜂引蝶,怎么水性杨花的妈……” “我招蜂引蝶,我水性杨花?!”郝母原本仅存的一点风韵,因为这一刻的歇斯底里,在她身上荡然无存,“你知道是谁让我周旋在那些男人中间的吗?你知道我这样做,帮你爸爸换取了多少的利益和合同吗?从我嫁进郝家的门,他就没拿我当过他的妻子。他只当我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你知不知道,我是为谁才踏进这个死气沉沉,像个活死人墓的家。是为你呀,驿宸,妈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委屈求全,都是为了能让你过上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可你现在居然为了……为了这个女人骂我!” “呵,算了吧!这都是为了你自己吧!”郝驿宸冷漠无情地丢出一句。 见从儿子这里讨不来一句好话,郝母忍不住扑到床前,把一腔愤怒发泄在安若身上,“你……你给我起来,你这个贱货,你和你妈一样贱……别躺着装死装可怜了……” 郝驿宸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两条腿,曲膝蹬腿,伸长胳膊阻止母亲。然后,咬牙切齿的对着母亲就一个字,“滚!” 郝母被他眼底炽盛的怒火吓到,缩着肩头,跌后一步。 这时,安若在床上轻吁一声,伸出手拿开捂在她脸上的毛巾。 是郝母的这番撕扯吵醒了她。 “快滚!”郝驿宸压低音量,又多加了一个字。 “你……”郝母瞠目结舌。儿子对他固然有诛多的不满,可还从没用过这么粗俗的字眼! 等她踩着高跟鞋,掩脸抽抽嗒嗒的摔门离开。 郝驿宸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看到安若已经睁开眼睛,右脸颊上还有道郝母的指甲划出的血印子。 她目光幽怨,如一首低吟浅唱的情诗,让人不忍卒读。 郝驿宸未免有点心虚,抓起吹风机和毛巾,继续帮她擦拭长发,“为什么要跳进游泳池?为什么要……想不开自杀!” 他不喜欢随便糟蹋自己的女人,而且,还连着他的儿子一起糟蹋。 安若避开他的目光,讥屑地一扯嘴角,“我会游泳。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糟蹋自己。” “那你为什么……”郝驿宸愣怔片刻,顿时恍然大悟,“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女每匠划。 安若一语不发,算是默认了。 “谁?”他追问。 安若缓缓地转过头,语气微微上扬,“你会不知道吗?” “你……”郝驿宸语塞,那是什么表情?活像是他派人把安若推下水的。 安若咧了咧嘴角,似笑非笑的,把视线又转向了天花板。 郝驿宸也蹙起眉头,心里已经把这个目标锁定为谢家的父女俩。 “既然你会游泳,为什么不自己爬起来呢?”他问。 因为哀大莫过于心死!安若瞪着天花板上藕合色的吊灯,视他和他的话如空气。 “安若。”郝驿宸从未这样被她赤裸裸的忽略过。他手上稍一使力,扯痛了安若的头皮。 但安若哼都没有哼一声,比起他从自己的手上褪下戒指,又戴到谢雨璇的指头上,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郝驿宸懊恼的丢开毛巾和吹风机,知道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永远也无法平息安若的怨气。他摸了下怀里的戒指,刚要伸出手,夹住安若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谁知,安若一掀被子,坐起来,直接下了床。 “你干什么?”郝驿宸目瞪口呆,戒指已经捏在了他手上,可安若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光脚踩在地毯上,朝对面的房间走去。 “安若,你给我穿上鞋子。”他断喝一声。 安若置若罔闻。 “安若,你去哪儿,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回来。”他急了。 安若如他所愿,在套间的房门口站了下来,回头冲他一笑。笑容里,有种化蝶而去的味道,“我要回到属于我自己的房间,自己的世界里,过符合我自己身份的生活。” 这绕口令似的几句,把郝驿宸戗得哑口无言。 等他回过神,举起手里的首饰盒,刚想开口。 安若倏的又回过头,“其实,今天即使你不救我,我也会自己爬起来的。我想过了,无论你郝驿宸对我有什么样的安排,那都是我的选择,我的宿命,我不会怨恨你的,绝对!” 随后,一声大力的关门。 安若消失在那道房门后。 不……会怨恨他吗?这就叫绝对不会怨恨他吗?郝驿宸瞪着自己手里的戒指,又抬起头,看了看那道紧闭的房门。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雌性动物,绝对! 他不甘心的上前,敲了敲房门,“安若,我有点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安若的声音冷若冰霜。 “你出来。”郝驿宸又改口,“或者你把门打开。” 房里非常安静,让他根本猜不透安若在干什么? 又隔了一会儿…… “郝驿宸,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选择了B吗?”安若隔着房门,突然嗓音哽咽的冲他吼了一句。 她明明选择了B,明明已经卑微的表示,愿意让出郝太太的位置。可他为什么还要固执的带着她去谢家丢人现眼。 “安若,事情不是想的那样。”郝驿宸百口莫辩。 “我累了。” 孕妇的这句话大过天,让一墙之隔的郝驿宸只能退避三舍,“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 安若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紧枕头,咬住了下唇。幸好,她的眼睛又干又涩,干得流不出眼泪,涩得闭不上眼睑…… * 翌日一早。 郝驿宸就收到几个记者的电话。他们倒如郝驿宸吩咐的那样,把昨天晚上的事,尽量的压下去了。但他们听说谢老虎请的几家新媒体,却准备拿他和谢雨璇婚事大肆炒作。 “由着他们吧!”郝驿宸倦了,挂断电话,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安若的房门居然开着。 他心中一喜,连忙把自己推过去。却看到安若身穿不知打哪儿翻出的旧T恤和牛仔,正穿梭在她房间里,收拾着行李。 她过去的那只旅行箱,早被郝驿宸让人给扔了。可她居然翻出郝驿宸送给她的LV,爱玛仕,PRADA……,各种名贵的连标签都还没剪掉的皮包,把她最廉价的东西在往里塞。 “你又干什么?”郝驿宸有点恼了,“你不知道孕妇不能穿牛仔裤吗?” 孕妇还不能受刺激,还应该减少性事呢?可这男人,有遵守过吗?安若心里针锋相对的说道。 “安若!”郝驿宸拔高音量,怒目圆睁。 谁说这女人怕他了? 这女人打从第一天见到他,就打心眼里没拿他当回事! “昨天我就说过了。回我自己的世界,去过符合我身份的生活。”安若一咬下唇,眸底的寒意只让人觉得陌生,“想好安排我去哪儿了吗。实在没地方,我就回姑父母的那套老房子里。” 这女人,真是把翻脸无情玩弄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郝驿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滑到她床前,把她收拾好的几包东西,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全丢在地上。 “郝驿宸,你……”安若气结。 “你哪儿也别想跟我去!”郝驿宸怒火中烧,“从你第一天踏进郝家起,我就跟你说过,你的生活,你的世界就是我!” 安若抿了抿双唇,讪讪地一笑。一摁手机,放在他眼前,让他看到屏幕上正是一条配有他和谢雨璇订婚照片的消息。 “郝驿宸,你想我怎么样?留在这里,和你,和你未来的太太同住一屋檐下吗?” “安若,”郝驿宸懊丧的抹了把脸,“订婚不同于结婚。你放心,这件事我很快就会解决的。” “不,不用了。你唯一应该解决的——就是我!”安若毅然决然地看着他。 郝驿宸懒得再和她争辩,从怀里摸出早就应该交到她手上的戒指,递过去,“拿着!” 第90章 口是心非的雌性动物 谢谢月光煮雨的打赏 第91章 一块卷饼引发的冷战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1章 一块卷饼引发的冷战 安若看着盒角那个用水钻拼贴出的“安”字,撇嘴,却没接,“很漂亮。用一个晚上让人赶出来。肯定花了你郝先生不少的银码吧!” “你这……”郝驿宸显然忘记了一件事。在对的时间,送贵的礼物,那叫锦上添花。而在错误的时间,送再昂贵的礼物,只能对映出落井下石的效果。 “安若,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原本打算昨天在众人面前送给你的。”他已经厌倦了反复的解释。 安若哼了声,郝驿宸现在说的,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安若,我叫你拿去,就快点给我拿去!”他不耐烦的抬了抬手,犹如捏着一块恼人的烫手山芋。 “不用,我已经不需要了!”安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尤其是左手的无名指,那里隐隐约约还留着一个戒指印。 其实,她还挺喜欢原来的那枚戒指。 或许,是因为它特别契合自己的手指,或许是被谢雨璇当众夺走。让她心有不甘。 安若心事重重,默守不语。 郝驿宸不苟言笑。神情凛然。 两人就像一对在商讨离婚,却因为财产分割不均而僵持不下的怨偶。 好一会儿,郝驿宸愤然一砸首饰盒,只见钻戒从盒子里掉出来,硕大的宝石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然后,骨碌碌的滚到床底下,看不见了。 安若吓了一跳,噤若寒蝉。 可郝驿宸没再说话。他昨晚被谢家父女玩弄的千疮百孔的心。已没有多少耐性拿来哄女人。 他冷着脸,推着轮椅出去前,不容辩驳的丢下一句,“过几天,我要去美国处理公务。你准备准备,跟我一道去。” “不去!” “不去也得去!”郝驿宸又开始散发他雄性物种绝对的统治力。 “不去,不去,不去……”安若的舌头像装了弹簧似的,一口气说出十几个“不去”。 “你想呆在这个家里,被人扒了皮,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尽管呆在这儿。”郝驿宸疾言厉色。“还有,马上给我换下你的牛仔裤,再让我看见你穿牛仔裤,我就让你在这个房间里,永远也穿不了裤子!” 说罢,他摔门而出,那“呯”的一声,犹如在他和安若之间合上了一道坚固的心门。 安若像坍塌的塔楼,走到那首饰盒面前,捡起空盒子,愣愣地看着盒子上的“安”字,眼泪潸然而下! 她这是怎么了。 她干嘛要让自己变得像个撒泼的炉妇。 她不是早就预料到会面对这一切,不是明明说服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争一时长短,放弃一切,甚至放弃尊严的吗? 是郝驿宸,偏偏许予她一个美好的愿景,最后又要收回去,告诉她要双手奉送给另外一个女人。 她不甘心,她接受不了。 就好比一个用香脆的大饼充过饥的人,再也无法忍受画饼充饥的日子…… * 郝驿宸独自下了楼,原本跌入冰点的心情,直接进入极地模式。 因为餐桌前,除了正襟危坐的姑父,谢雨璇也煞有介事的陪在郝母身边。两个女人见到他,像商量好似的表情一滞,尔后,又若无其事的各自低下头。 母亲为昨晚的事,还在怨恨他倒也罢了。可谢雨璇…… 郝驿宸把自己推到她面前,鹰隼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伯母,来看看我未来的婆婆。”谢雨璇摆出一付受宠若惊的样子,耸了耸肩头,“怎么,不可以吗?” 郝驿宸看了眼母亲手边的礼盒,“我想你弄错了。郝家的媳妇已经另有人选,而且郝家的大门永远也不会为你敞开!” “呵,”谢雨璇冷笑,“今天和明天的媒体杂志上,很快就会大篇幅的登载我们订婚的消息,这不是你说……”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刊发另一条消息。我们俩因为性格不合,取消婚约!”郝驿宸不假思索的打断她,“雨璇,你昨晚需要我演戏,为了顾全你们父女俩的面子,我也配合你演了。我只想说,做人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谢雨璇突然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站起来,“郝驿宸,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如果当初你要是好好求我,求我成全你,成全你和安若,也许我还会考虑考虑。可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的心,即使像昨天那种场合,我已经被你伤得遍体鳞伤的状况下,你还要带着她来故意刺激我。郝驿宸,我告诉,不管你愿不愿意,郝太太这个位置,我坐定了!”女刚反圾。 说着,她抓起自己的手袋,气急败坏的向郝母道了声别,就要往外走。 “昨晚,是你,还是你父亲!”郝驿宸目光阴鸷,神情凛冽。 “什么?”谢雨璇不解。 “你,还是你父亲,派人把安若推进泳池的。”郝驿宸追问,一字一顿。 谢雨璇咯咯一笑,自鸣得意地转了转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你觉得那个时候还有必要吗?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对我根本没有威胁!” “没威胁?没威胁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把她和吴威凡关在楼上?”郝驿宸反诘,尔后,略带嘲讽的看着她手上的戒指说,“你手上的那枚戒指,只是安若丢弃不要的。你昨天也看到了,我为她重新准备了一枚戒指,独一无二的。” 谢雨璇恹恹地一笑,黯然神伤,“呵,郝驿宸,你以为你这样咄咄逼人,就会让我退却吗?你错了,我的心从昨天晚上之后,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痛。这戒指是你亲手帮我戴上的,既然我戴上了,这辈子就没打算再取下来!” “对了,”走到玄关处时,她突然又回过头,阴谲地一笑,“昨天晚上,不知谁把吴公子的头打破了,送到医院,到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呢!所以,吴院长和他的小舅舅了正四处嚷嚷着,要找人算账!” 说到这儿,她冲郝驿宸意味深长的一勾唇角,“吴胖子的心狠手辣,你应该有所耳闻,听说上次,你们就起过一次冲突。所以,你还是提醒提醒你的那个小护理,当心点吧!” “不劳你费心。”郝驿宸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橡木大门后,才收回视线,转而问母亲,“她来干什么?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郝母抵触地看着他,“她就是来问问,你父亲生前到底给你留了些什么奇怪的遗言没有?” “那你跟他说了。”郝驿宸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那知道,除了让你创立亦安科技,管理好公司,你爸还给你留了些什么话?”郝母怨恨地说。她和儿子的感情,远远没有儿子和丈夫来得那么亲近。 哦,对。郝驿宸顿时松了口气。父亲的那条遗言,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过。可谢老虎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郝母气冲冲的上了楼。餐桌前,除了他,只剩下佝腰驼背的姑父一人。 郝驿宸叫了他一声。 郝姑父马上魂不守舍的跳起来,差点连手里的汤匙都一起扔了。 郝驿宸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郝姑父搪塞道,“我正想着公司的事呢,太专心!” 郝驿宸没有察觉到他目光闪烁,转而问,“姑妈呢?” “她在楼上,你找她有事儿?我帮你去叫她!”郝姑父殷切的说着,也从餐桌前走开。 郝驿宸盯着他慌不措路的背影,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安若和姑妈又姗姗而来,一起走进餐厅。 一见餐桌前只有郝驿宸一个,安若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穿过餐厅,直接走进了厨房。郝驿宸注意到了,她的眼眶有点红,显然刚刚哭过。 这女人,有心事,有委屈,还要把自己伪装得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猥。 不过,郝驿宸至少很满意,她换下了那条紧身的牛仔裤,又穿上了自己买给她的雪纺长裙。 “哎,这是怎么回事呀!”姑妈望着安若的负气背影,不明就里,“难道你真的打算娶那个姓谢的女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当初能毒死你的狗,改天也一定敢毒死你!” 郝驿宸往嘴里塞着卷饼,笑着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见安若迟迟不从厨房里出来,他郑重其事的看着姑妈说,“姑妈,我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安若。就像小时候每次我生病时,你寸步不离的守护我一样。” 尤其是他去美国的这段时间。 他想起安若先前决绝的表情。如果安若下定决心不跟他去,他现在可不敢再随便对他动粗。 听着一墙之隔后传来的动静,郝驿宸盯着自己面前,吃了一半的早餐,故意大声说道,“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这种法式卷饼,很久没吃,今天有点胃口大开。” “那我去帮你看看。”郝姑妈连忙站起来。 “不用了。厨房里不是有人吗?”郝驿宸振振有词地说,“厨房里的,麻烦再包两个卷饼出来。” 这男人……明明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佣人们都不在,厨房里只有她一个,还故意高高在上,指手划脚!安若气愤的闭了闭眼睛,有种想朝墙那边的人丢刀子的冲动。 郝驿宸叫了这一嗓子,虽然没有收获安若的回应,但心情没来由的轻松起来。他奇怪地问,“对了,姑父呢?他不是上楼去叫你了吗?” “没有呀!”姑妈也错愕的扭头看了看,“我和安若下楼时,压根就没看到他啊!” 这时,安若抬着一只大餐盘从厨房里走出来。盘子中央果然放着两只夹满了生菜,玉米,培根的卷饼。 “看不出啊,安护理,你还有这种手艺。”郝驿宸率先推倒柏林墙,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坚冰。 可安若并没有释放出缓解冷战的意图。 她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在桌前坐下来。 “安护理,你怎么还加了蕃茄酱?你不记得合同的第二百三十……” 郝驿宸话还没有说完,安若已经拿起其中一只卷饼,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紧接着又是一口,直到把两个腮帮子塞满,才开始慢慢的咀嚼,整个过程,她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郝驿宸,就犹如在向他发出一种无声示威。 郝姑母卟嗤一下笑出声来,“我看,我还是上去,找找你姑父好了!”说着,她自动消失,把偌大的餐厅留给了一对继续用目光和卷饼冷战的男女…… * 且说, 郝姑父上了楼,刚在走廊上拐了个弯,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他脸色大变,连忙躲进一个无人的储物间里,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喂!” “老刘!”吴胖子的声音炸雷似的响起,“我外甥昨天被人敲傻了,你他妈的老实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郝姑父佯装无辜。 “你少给老子装。昨天我才说我外甥和那个姓安的小妞不见了。你他妈的也给老子鬼鬼祟祟的消失了。”吴胖子精明的说,“而且,别人是没看到,可我看到了。是你把那个姓安的妞儿,推进水去的吧!我说你可真够狠的呀,想杀你侄子,这会儿,又想杀你侄媳妇儿。” “我……”郝姑父没想到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竟会被他看到,“我要是想除掉安若,我干嘛还要上楼扰你外甥的好事啊!” “那你说是谁?”吴胖子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 “当然是郝驿宸,他看到你外甥抱着他的女人……所以,才下了狠手,敲破了威凡的脑袋!” “真的?” “当然。”郝姑父摸出帕子擦了擦汗。 “好你个郝驿宸,”吴胖子咬牙切齿地骂起来,“你给老子等着。跟我外甥抢女人,上次又带人到吴家公然要人,这一次居然……” 郝姑父等他像鞭炮似的爆了一连串的粗,挂上电话,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没有人会想到,他这么一个半是推诿半是诬陷的电话,几乎改变了安若和郝驿宸一生的轨迹…… 第91章 一块卷饼引发的冷战 第92章 来,用卷饼征服诸侯(上)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2章 来,用卷饼征服诸侯(上) 郝姑母回到餐厅时,只剩安若一个人。她定定的看着剩下的一只卷饼,犹如在考虑要不要吃掉。 “这一个……好像没放蕃茄酱哦,”姑母拿起来看了看。意味深长地一笑,“刚才为什么不给驿宸?” 安若看着她,笑得有点尴尬。 她发呆,是因为看到姑父推着驿宸一起去了公司。 虽然,她答应不告诉郝驿宸,可姑父做的那些事儿,像铅石压在心头,让她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郝姑母显然误会了,以为她还在和侄儿斗气,苦口婆心地说:“安若,不是我说你,夫妻俩要彼此宽容,坦城相待。才能天长日久。千万别像我大哥和大嫂,做了一辈子的怨偶。” “夫妻?”安若咀嚼着这两个字,低头看了眼无名指,表情有些许动容。 “都有孩子了,不是夫妻。那也是准夫妻!”姑母斩钉截铁地说,“别人我不敢说。但我这个侄儿,我最了解。既然他敢带着你去谢家示威,就意味着做好和谢家决裂,给你一个正式名份的准备。” 安若没有说话,在舞会开始之前,她也曾这么坚信。 可从她被谢雨璇关在楼上,那半个钟头……她和郝驿宸分开的半个钟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驿宸没向你解释。还是你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呀!”郝姑母虽然慢条斯理地咬着吐司,但这一句却一语中的。 安若垂下头,没有回答。 听着郝姑母又唠叨了一番谢老虎向来奸诈狡猾,喜欢阳奉阴违的事迹。 安若不解地问:“我不懂,既然驿宸不乐意,谢父为什么还要把女儿嫁给他呢?难道嫁进郝家,当上郝太太,就意味着谢医生一定能得到幸福吗?” “呵呵!你以为,谢老虎是在为她女儿的幸福打算呀!你可真够天真的。不过,这大概也是驿宸喜欢你的原因吧!” 安若皱起眉头,静待她的下文。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大家只不过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玩一个小游戏。”郝姑母绘声绘色。鞭辟入里的说,“吞并,积累,壮大,再吞并,在这一道道的深宅大院后,犹如躲藏着一个个秣马厉兵,运筹帷幄的战国诸候,你稍不留心,就会落入被别人吃掉的陷阱里。” 安若明白了。 谢父不过是想用女儿,进一步的控制驿宸,从而进一步开启他的吞并郝家,吞并亦安的计划。 安若晦涩地笑了笑,这些人,一辈子都绷紧了神经像活在战场上,不累吗? “你得知道,你对驿宸越好,我大嫂和谢医生就会越生气! ”郝姑母豁然一笑,把盘里的那块卷饼咸鱼似的翻来翻去说,“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有权有势有心计,可你有驿宸,驿宸就是你最好的武器。” “说得好像后宫争宠似的。”安若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 “就这么回事!”姑母一拍桌子,兴致不减,“这样……你跟我来。” 安若一头雾水,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厨房。 看着她手忙脚乱翻出大量的食材,以及两个精巧的便当盒,安若顿时明白了。 “亦安大厦里,不是有个餐厅吗?”她说。 “所以我说……这就是你们典型的单身女性思维了。”姑母摩拳擦掌地看着她说,“外面的东西,怎么能跟你亲手做的相比呢!” 说着,她把安若进一步推到厨柜前。 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下,提着便当盒,还挂着一脸腼腆的笑容,走进亦安大厦,踏进郝驿宸的办公楼,去刻意的讨好他……这种肉麻的事,她才不要!安若丢下姑母塞进手里的小刀,转身要走。 可郝姑母一把拽住她,一边强行给她套上围裙,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说安若,我这个侄儿就是个喜欢把心事压在肚子里的主儿。谁知,你居然比他还要闷。他不主动,你也不主动,我都怀疑,将来你们俩会不会生一个不会说话的……哎呀,看我这张嘴,我呸呸呸的!” 说着,她拼命地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安若不以为然地一笑。 她喜欢把事情藏心里,是因为生活在那样一个奇葩的家庭里,习惯在自己周围竖起高墙用来隔离自己,保护自己。 可郝驿宸呢,一个众人眼中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又是为什么?女刚豆血。 半个钟头后…… 安若手下的四层饭盒里,红色的鱼香肉丝,黄色的法式卷饼,白色的米饭,再加五彩缤纷的沙拉。 “我保证你这盒爱心便当一出,绝对会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郝姑母禁不住又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安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郝姑母面前,也有一盒和自己一样琳琅丰富的便当,安若当然明白她这是为谁做的。于是,郝姑父和吴胖子的对话,又像一道闪电袭过安若心头。 “嗯,姑妈,您……你和姑父的感情一直很好吗?”她吞吞吐吐,拐弯抹角地问。 “是啊!”郝姑母心无旁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说,“这么多年,我们没红过一次脸,吵过一次架。他这人虽说没什么本事,可心眼不坏……” 心眼还不坏?安若抬起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是她对姑父的品行一点都不知道,还是姑父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 等两人把便当一起放进保温套里,安若对她说,“你先等等,我上去一下。” 郝姑母以为她要上楼换衣服,在她背后揶揄地笑了笑,“记得换件最漂亮的,迷死驿宸才好!” 可安若上楼,并非是为了换衣服。 她回到房间,趴在床前,伸手去郝驿宸的床底下摸了摸,她想找到被郝驿宸扔掉的戒指。可除了一手的灰,她什么也没摸到。 她把眼睛凑到床柜唯一的一条细逢前,仔细看了看。 没看到戒指,倒发现在床头下面的空当里,有一只乌黑油亮的檀木箱。 呵,这一家每个人的房间里都要藏一个类似的箱子吗? 不知道这箱子里,是不是也放着和郝母房间里一样的旧玩意儿! 安若不以为然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洗个手下楼。 可她心弦一动,像被灵魂附体似的又跪下去,把那只箱子从床和床头柜之间的缝隙里,艰难的拉了出来。 箱子很小,比郝母房间里那只要小得多。箱顶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安若随手掸了掸。然后,打开箱盖。 没有郝驿宸小时候穿过的小鞋或小衣袜,只有三个边角都有点发毛磨破的文档袋。 看袋子的陈色,应该是放了很多年的样子。 安若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压住内心的犯罪感,拿起第一个袋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奇珍异宝石,只有一堆乱七八糟,发黄发黑的小纸条。 “郝,下午放学,老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嗯。” “方,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向你说对不起,还不行吗?” “不用。” “看朱老缠着你,我心里不舒服。” “我不喜欢朱。” “我知道。” …… 这……这些不知所云,没头没脑的小纸条,到底是什么东西?安若绞尽脑汁,突然想到郝姑母那天在洗衣房对自己提到的“小纸条”。 对了。 这些是驿宸的父亲和他初恋情人在学生时代留下来的吧! 没想到他们父子俩如此用心,居然还一丝不苟的保存在这儿。 安若把纸条尽数收好,放回到箱子里。又拿起中间的档案袋,里面的东西更稀奇,只有一个式样老旧的U盘。 安若蹙了蹙眉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得把它丢回到袋子里。 当她拿起第三只档案袋,刚打开袋口,从里面抽出一摞厚厚的文件时…… 郝姑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安若,你在里面好半天了,都在干什么呢?衣服还没换好吗?” “哦,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安若生怕被她发现自己偷看了郝驿宸的秘密,连忙把刚抽出来的文件又塞回去。 手忙脚乱中,没注意到有张女人的照片从文件里飘出来,径直飞到了床底下。 那,正是她的照片…… 等她随便换了条裙子,紧随郝姑母来到亦安大厦,正值午间时分。 大部分的职员都去餐厅用饭去了。 安若站在郝驿宸的办公室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尔后,敲了敲门。 “进来。”门后传来郝驿宸浑厚的声音。 安若的心,莫名其妙的悬了起来,就像一个正准备朝谨诸侯的使女,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这么快就回来。”郝驿宸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闭着眼睛,揉着鼻梁,神情疲惫,犹如一位刚刚从战场退下来的斗士。 见进来的人没有说话,他吁了声,又说,“午饭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吃!” “嗯!”安若敛声屏气,走到他桌前,把便当放在了他面前。 饭菜的喷香和着水果的清香,径直钻进郝驿宸的鼻子里。 可他突然像被针扎了下似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不是跟你说了,放在茶几上……” 第92章 来,用卷饼征服诸侯(上) 第93章 来,用卷饼征服诸侯(下) 谢谢萌宝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3章 来,用卷饼征服诸侯(下) 谢谢萌宝宝的打赏 可他刚对上安若错愕的目光,马上又痛苦的跌下去,拧紧了眉头,痛不欲生。 他总是会忘记自己还站不起来的事实。 安若无奈地摇摇头。绕过办公桌,犹豫了片刻,然后蹲下去,帮他轻轻的拉直腿,又放回去,两条腿反复几次,接着在他根腱部揉了揉。 这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动作,顿时缓解了郝驿宸的痛苦。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安若。从这个角度看去,安若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细碎的阳光,如迎风摇摆的蝴蝶花,领口下若隐若现的乳沟,与鼻端下的一点红唇相映成趣。构筑出一道安若独有的我见犹怜的美。女场杂技。 对于这样的春光,郝驿宸自然乐见其成,“你不是说,你没学过按摩吗?” 安若不想告诉他,自己找了几本关于按摩的电子书。偷偷学习了一下。 郝驿宸盯着她紧闭的双唇,继续为早上的冷战消除影响。“刚才错以为你是王秘书。为什么走进来也不出气。” 安若本打算继续沉默。可一想到姑妈在饭桌上批评自己的那席话。她不冷不热地说,“秘书也是人,秘书就能对着她随随便便的大吼大叫了吗?” 这一次,轮到郝驿宸三缄其口。因为从今天一早踏进公司,他和谢雨璇的婚期,便成为公司职员热衷讨论的话题。包括他身边最得力的秘书,也在午饭前,多嘴多舌的问了他一句,让他反感。令他厌恶。 安若仰起头,偷觑了他一眼。 这一眼像开启郝驿宸声带的钥匙,他回过神,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再上一点点。” 呃?安若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再往上……再往上,按的就不是他的腿了。这男人就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开染房的那种。 安若面无表情,两只手朝郝驿宸的膝盖移去。 虽说,这和郝驿宸的初衷背道而驰,但经过昨夜的误会和争执,能求得安若片刻的温驯,就是郝驿宸最大的幸事。 笃笃笃。有人敲门。 郝驿宸的秘书提着商务午餐,推门而入。 “郝先生,你的午……”她话还没有说完,瞥见安若的头顶在办公桌后微微摇晃。再加上前一分钟还怒目相视的老板,这会儿,忽然变得满面春风,一脸惬意。 这诡异的气氛,这暧昧的姿势…… 她顿时领悟到什么,倏的丢下饭盒,发出一声娇羞的低呼,红着脸跑出去。 “她怎么了。”安若不解地看着她,正想站起来,又被郝驿宸不怀好意地摁下去。 他笑得很暧昧,还有一丝明目张胆的邪恶。 安若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又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终于反应过来,一推郝驿宸的轮椅,羞赧的站起来,“郝先生,你经常在办公室里干这种事吧!” “头一次,还未遂。”郝驿宸笑得更放肆,扣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健康的那条大腿上坐下,仅管安若扭捏了一阵,可还是拗不过他箍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便当来?”他问。 “是姑妈让我做的。”安若的语气很生硬。 简而言之,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姑妈的意思,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郝驿宸嫌她不解风情的睨了她一眼。因为着实不饿,也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在安若眼前,他显然对自己胸口的第三扣子更感兴趣,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就在衣襟和扣缝间来回摩挲,似乎想迫不及待的解开,又迟疑不决的不愿解开。 “郝驿宸!”安若以为这又是他的新游戏,正想拍开他的手。 他却突然握紧安若的手,让安若看到他眼底的坚毅:“安若!” “嗯。”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千言万语,他就精简在这一句话里。 “嗯!”安若点了点头,什么都明白。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毋须他再解释。 “不过有个前提。”郝驿宸又说。 “什么?” “以后,除了我的话,谁说的话,你都不要相信。”他得先杜绝他和安若之间,可能出现的一切裂痕,不能让安若变成他的软肋。 “那姑妈呢?姑妈说的话也不能相信吗?”安若反问。 “如果有挑拨我们俩关系的嫌疑,也得先征询我!” 安若嫌恶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帮他一一打开便当,“吃饭吧!有你喜欢的卷饼,没加蕃茄酱。” 她低声的嘟哝,惹得郝驿宸越发的快意,“那你吃什么?” “姑妈说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家烧肉店,她一会儿请我去吃。”安若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怀孕之后,她好像变馋了。 “那种东西即不健康,又没营养。”郝驿宸贴近她,让热辣的鼻息拂过她耳畔,“或者,你可以在我这儿,吃点更有营养价值的东西。” “下流!”安若带着一片绯红,不自在的别过头。 可郝驿宸就像个反复纠缠家长,想讨要一件新玩具的孩子,又说,“那一会儿等你吃完,逛累了,也许可以来我这儿,补充个午觉。” “不行。我还得……”安若本想说回去找找那枚掉在床下的戒指。突然想起那只奇怪的檀木箱子,谨慎的瞟了眼郝驿宸说,“我……我今天无意中……看到你床底下有个箱子。” 郝驿宸的笑容瞬间凝固,连同前一分钟还在安若臀下骚动的大腿,都停止了逗弄,“你拿出来看了?” “嗯!”安若心虚地点点头。 “那你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安若看他脸色一黑,嗓音发紧,舔舔嘴皮,老实交待道,“我也只是一时好奇,就看到了小纸条和那个U盘。” U盘?郝驿宸神色一凛,因为U盘里藏的,正是父亲留给他的另一条遗言。 “姑妈和我提起过那些纸条。”安若靠着他的办桌子,杵着腮帮子说,“今天又亲眼目睹,所以我想,你父亲肯定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样阴鸷冷血。” 见安若若无其事,神态安详,郝驿宸知道除了纸条,她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秘密。于是,安下心,又挂上一付玩世不恭的笑容问,“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能对初恋念念不忘的人,一个心里充满爱和感怀的人,应该不会坏到那儿去的。”安若自言自语的感慨道。 她没注意到郝驿宸的表情有些许动容,搁在腰间的大手也把她搂得更紧了,“所以,你知道,当初你对他的怀疑,是有多么的可笑了。” 安若没有回答,她还在想着纸条上的“方”,想着那些纸条,到底承载了郝父对“方”多少的思念和回忆。 但郝驿宸已经刻不容缓的按下桌边的某个按扭,他背后的百页窗自动合上,不等安若反应过来。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径直朝早被觑觎很久的第三颗钮扣袭去。 “郝驿宸,”安若顾不上顷刻乍现的春光,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郝驿宸板着面孔,睖了她一眼,摆出一付今天不吃到她,誓不罢休的姿态…… 可有些人,就是天生为打断别人的好事而生的。 郝驿宸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郝先生,荣光公司的安田先生要和你视频通话。” “让他去找项目部的经理。”郝驿宸的身体已经开始喷薄叫嚣,向他残存的理智发出强烈的抗议。让他尽快把安田连同对讲机,一起丢到不属于这个时段的空间里去。 “项目部的经理出差没在。而且,这件事……” “行了,接进来吧!”郝驿宸的欲望最终寡不敌众,遭到理智和公事的彻底围剿。 可他实在又舍不得放开安若,尤其在看到安若一付如释重负的解脱样儿。他撒娇似的扯住安若的胳膊说,“我腿疼,你再像先前那样帮我按按。” 吃不到大餐,吃点点心也好! 安若心知他在撒谎,反正她也不想见到安田那个老变态,便乖巧的蹲下来,履行她身为一个护理的职责。 墙上硕大的液晶屏在“噔”的一声响后,亮了起来,可电视画面里出现的人,却是——贺天擎。 “怎么是你?”郝驿宸拧紧眉头,不快地问道,一边把安若的脑袋往自己的腿上按去。 他不想贺天擎看到安若,更不要安若看到贺天擎。 “我也不想见到你,可我老师身体不好,全权委托我来见你。”贺天擎神情严肃,一付公事公务的样儿。 “说吧!”郝驿宸不屑一顾地丢出两个字。 “安若好吗?”贺天擎出其不意地问。 “不劳你费心。”郝驿宸看到安若想探出头来,连忙丢给她一个警告的冷眼,又把她强行摁下去。 贺天擎也没纠缠,和他一本正经的谈了些公事…… 可躲在桌下的安若,却觉得时间过得太煎熬,太漫长。因为这亲密的距离,这狼狈的姿态,不但能让她从郝驿宸身上,清晰的嗅到一种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郝驿宸由冷至热,直至僵硬却滚烫的身体变化…… 当她第四次抬起头想换口气,郝驿宸粗暴的大手再次按下来。安若忍无可忍,在他僵硬的身上拧了把…… “唔!”郝驿宸闷哼一声。 “你在干什么?”贺天擎终于察觉到这端的异动。 “没什么?接着说。”郝驿宸丢给他一个白眼,一边低头若无其事的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拧了下安若的脸颊,让她老实点。 …… 终于,等到两个男人用最生硬的声音道完“再见”。 安若面红耳赤的站起来,犹如刚做完一个全套的“马杀鸡”,左边脸颊上,甚至还留有郝驿宸裤子上的褶痕。 可郝驿宸却笑得无比得意。 噔! 贺天擎杀了个回马枪,他的脸,猝不及防的又出现在屏幕里,看着视频这端的两个人,尤其是安若,他惊惶,他错愕,他迷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失落。 不等他的表情再有变化,郝驿宸一点鼠标,果断的关掉视频连接。 “不许想他!”他把安若搂在怀里,借故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就好像是因为贺天擎的出现,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经。 其实,这只是他早按捺不住,要揭开的“午餐”序幕。 可这一次,又有人该死的打断了他…… 第93章 来,用卷饼征服诸侯(下) 谢谢萌宝宝的打赏 第94章 风衣男子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4章 风衣男子 “姓郝的,你的……手机好像响了。”安若不自在地弓起身体,推了把郝驿宸的肩头。可这个欲迎还就的动作,让原本心猿意马的郝驿宸。越发意乱情迷。 “别理它。”他把桌上的手机推到离两人更远的地方。 比起安若的锁骨和耳垂,这种工作时间打来的私人电话,不值一提。他的唇,在安若的颈脖间游移,轻啄,慢噬,好像是嫌安若回馈的热情不够多…… 所以,他的手不顾安若的抗议,粗野的拨开她的前襟,用指尖沿着她文胸蕾丝铺就的半圆形轨道,由上至下,又从下到上,反复的攀爬…… 安若被他夺走了一半的呼吸。一颗心每每在他的攻势下,只能举旗投降,只有残存的矜持在郝驿宸的耳边哺出呢喃:“你……你至少把……把门锁起……” “没人会进来的。”郝驿宸的低吟像是夜魔的耳语,无论经过多少次的亲昵,他都能从安若的脸上发现别样的妖媚。 不过…… 郝驿宸的手机,依然在坚持不懈的唱着,叫着,似乎不把他从欲望的深渊里唤醒,誓不罢休。 “郝驿宸,也许对方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安若在他的肋骨下拧了下。 郝驿宸痛得一缩肚皮,就势在她裸露的肩头留下一排牙印。 安若反手帮他拿起手机。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眼来电,一边漫不经心的摁下接听键,一边用食指的指背,摩挲安若娇艳欲滴的脸颊。 “姓郝的,你他妈的做了亏心事,不敢接老子的电话啊!”一个男人粗鄙的嗓音几乎洞穿耳膜。 郝驿宸脸色一沉。贴在安若脸上的手僵住了。 他跟对方打过两次交道。所以听出是吴胖子的声音。 “你等等!”他不想安若卷入其中,也来不及询问安若,到底是谁敲破了吴威凡的头。他捂着话筒,冲安若抱歉的一笑,“看来你这顿,只能留着晚上再吃了。” 安若以为他要处理重要的公务,拉上衣襟,理好衣裙,识趣的朝门外走去。 “安若!”郝驿宸依依不舍的叫了声。 “呃?”安若回头。女休吗巴。 “记住我刚才的话。不许胡思乱想,我会解决好所有的事!”郝驿宸盯着她脸上最后的一点红潮,悉心叮嘱,“吃完烤肉。尽快和姑妈回去。” “嗯。”安若点头。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郝驿宸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把手机贴在耳边,“你找我什么事?” “你敲破我外甥的头,让他躺在医院到现在没醒,你他妈的倒给我装起傻来了。”吴胖子出口成“脏”。 安若敲破的,就算是他的敲破的。郝驿宸没有否认,“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胖子逞凶斗狠地说,“把你的脑袋伸过来,让老子敲一下,这件事就算扯平!” “呵!”郝驿宸嗤笑,“姓吴的,你找人雇车,把我两条腿撞伤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别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我只是不想追究。” 吴胖子一听,猖狂地大笑起来,“对,是老子雇的人,找的车怎么样!可想你死的人却不是我!” “是谁?”郝驿宸蹙起眉头,本能的反问。 “老子知道,老子就是不告诉你!”吴胖子吊高嗓音,死乞白赖的故意激他。 郝驿宸没有动怒。他知道,对方打来电话,肯定不止骂他两句,出口恶气这么简单。 “姓郝的,老子告诉你,我姐姐只有威凡这一个外甥。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郝家,还有你郝驿宸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吴胖子声嘶力竭,像打了鸡血似的叫道。 “你尽管可以试试!”郝驿宸波澜不惊,压根不受他胁迫。 “呵,你以为我不敢吗?”吴胖子在电话里“嘿嘿”奸笑两声,“是,你郝大少我当然不敢随便碰。不过,你身边的安若,可一直是我外甥朝思暮想的妞儿……” “姓吴的,你敢动她一根指头,我就……”郝驿宸声色俱厉地跳起来,剧痛又袭卷了他。 然而…… 这一次,安若不在他身边,不能帮他再缓解疼痛…… * 安若和郝姑妈约好了在亦安大厦的大堂见面。所以,从郝驿宸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安若在他秘书暧昧又模糊的目光中,径直走进电梯。 她刚要合上电梯门,一个中年男人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安若定睛一看,是郝姑父,脸色和心情同时一沉。 “安小姐,能和你说两句话吗?”对方和颜悦色地问。 安若不置可否,别过头冷冷地说,“我什么也没跟驿宸说。所以,也希望你能尽快履行承诺,离开亦安。” “我知道,我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想个体面一点的理由。”郝姑父低声下气,生怕安若不愿意似的,又央求道,“就看在驿宸从小体弱多病,他姑妈没日没夜照顾他的面子上,再多给我几天……” 郝姑妈!安若的心顿时软了……。 她都不明白,像姑妈那样胸无城府的一个人,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满腹诡计的人渣! 见她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郝姑父终于如释重负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哦,还有件事,要提醒你。” “什么?”安若不解。 “也不怎么回事,那个吴胖子就是一口咬定了,是驿宸把他外甥给打晕了……” “人不是你打晕的吗?”安若马上警觉地叫起来。幸好,电梯里除他们俩,没有其它人。 “我……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可他就是不相信,认为是我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所以,你和驿宸最近进进出出,一定要当心点儿,尤其是你。”郝姑父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不可琢磨的闪烁了一下。 这番设身处地的说辞,让安若打消了疑虑,淡淡的对他说了声“谢谢”,尔后走出电梯。 郝姑妈就等在楼下。 因为姑父叮嘱她,不要在外面吃饭,直接带安若回去,所以,她临时取消了吃烤肉的计划。 安若虽然有点失望,可还是听话的钻进了郝驿宸那辆漂亮的R8里。 此时,阳光普照,煦风暖阳。 等车子缓缓的驶离亦安大厦,安若靠着椅背,摇摇晃晃,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里,她好像来到另一个白茫茫,银皑皑的世界。 远处寒山雾蔼,雪松参天,夕阳西沉,薄暮冥冥。 经过一整天喧嚣的滑雪场,在此时寂静的犹如世外桃源。 “妈,我们不是要离开了吗?”七岁的安若抽出绒毛手套,对着几乎快要冻僵的小手呵了口气。她不理解,母亲干嘛要对着眼前的一片空地,忡怔发呆。 “嗯,对。”母亲回头冲她温和的一笑。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儿?”她嘟着嘴,粉嫩的小脸被风吹得有点发皴发红。 “早先,还没有建滑雪场的时候,这里有颗很高的冬青树……”母亲用手比划着,不知为什么欲言又止。 “那又怎么样?”小安若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下的雪碜子。 母亲没有回答。安若迷惑的抬起头,突然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因为不远的一颗雪松后,有个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目光朝这边扫来时,凌厉的犹如电闪雷劈。 母亲似乎很激动,想抽身追上去,可最后还是定在原地,搂着安若垂了口气。 “那个叔叔是谁呀!他的眼神好可怕!”小安若咬着拇指,敛声细语。 她还记得母亲当时的表情很无奈,对她轻喏一声“是吗”,便牵着她,转身离开了。 那一天,安若的父亲在滑雪场外等了很久。所以,一路上父亲的表情,严肃而拘谨。 她脱了鞋子,聊胜于无的蜷在后车厢,玩着父母给她新买的芭芘娃娃。就像今天这样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父亲开口说话了: “先前,我好像看到他了。” 母亲没有搭腔,扭头看向窗外,神情淡漠的如一朵丁香。 “他是来找你的吧!”父亲直言不讳。 母亲还是没有说话,这种一语不发的姿态,似乎激怒了父亲。 “你刚才是不是去见他了?你要见他,自己去就好,干嘛还要带着小若去。” “我没见他,更没跟他说一句话。”母亲平静的语气下,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那你为什么……”父亲转眼要大发雷霆。 “你们在说什么?”小安若被吵醒了。她从椅子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问,“是刚才躲在大树后的怪叔叔吗?妈妈没有和他说话,我也没有哦!” 一场烽烟四起的家庭危机,因为她这天真无邪的一句话,顿时拨云见日。父母俩同时回过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但这个笑容瞬间定格在她眼里,扭曲,破裂…… 一辆巨型货车像一头疯狂的机器怪兽,从背后朝她撞来。 顷刻间,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安若倏地睁开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郝姑母连忙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 安若擦了把冷汗,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居然还会梦到和当年那场车祸有关的一切,甚至一些枝末细节。在她记忆里,父母亲的感情一向很好。相敬如宾,一直是周围给他们的评价。所以那一天,那个躲在树后偷窥她和母亲,让父亲失态的大吵大闹的男人到底是谁? 只怕她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安若遗憾地叹了口气,目光无意中看到车外一幢高楼上的广告牌,顿时兴奋地叫起来,“停车,停车!” 第94章 风衣男子 第95章 母女妖精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5章 母女妖精 郝姑妈被她搞得一惊一乍,只好把刚发动的车子又停在美辰百货的脚下。 安若正是被楼上母婴亲子坊的巨型招牌吸引。 自从父母去世后,安若基本就没逛过商场。 做为工作日,商场内门庭冷落。顾客也屈指可数。郝姑妈急急忙忙地停好车,一路追着安若上了楼。 安若活像着了魔似的径直扑到母婴柜前,衣服,鞋子,口水兜,似乎每一件商品都是经能工巧匠之手,打造出的绝世萌物。 郝姑妈见她流连忘返,爱不释手,大手一压,打消了她的消费欲望,“不行。你再喜欢也不能买。” “我……”安若这时才想起来,她的确没钱。应该说,从她把郝驿宸开出的支票交给禽兽姑父。踏进郝家后,她基本就一直处在一穷二白,身无分文的状态。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按规矩没怀满七个月,不能准备新生儿的东西?”郝姑母言之凿凿。 “为什么?”安若不以为然。 “不好,不吉利。”郝姑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拉起她,朝其它的柜台走。这感觉让安若就像回到多年前,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起逛街似的。 安若本想问她,为什么她和郝姑父没有要个孩子,不过。看着郝姑母喜笑颜开的样子,她不想打破这种美好的气氛。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推着清扫车,佝偻憔悴的大婶。 对方瞥见安若,突然定下来,禁不住多瞅了两眼。 但安若和郝姑妈谈得正热络。与对方擦肩而过。一点儿也没注意。 “小……”对方跟在她身后,张大嘴巴,似乎想叫她,可又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 “姑妈,上次你说的驿宸爸爸的那个初恋情人‘小纸条’,你见过她本人吗?”安若找了个安全又有趣的话题问。 “没有。”郝姑妈遗憾地耸耸肩头,“我哥神秘着呢,连照片都没给我看过,可惜,大学没毕业,就被我大嫂摆了一道,生米变熟饭的强行嫁进我们家。当然也是因为她家世好。和我哥正好门当户对!” 又是那套大鱼小鱼诸候吞并的理论。安若无趣地摇了摇头。可如果没有郝母当年摆的这一道,这世上,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一个叫作郝驿宸的男人。 郝姑妈兴致盎然地又说,“不过,我知道那个女人后来当了医生。因为驿宸四岁生日那天,他爸爸喝得酩酊大醉,唠唠叨叨的说什么方医生嫁人了,她最后还是嫁人了……” “方医生?”安若一怔。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每次跟着母亲出门,遇到熟人时,对方都会颔首含笑的叫一声“方医生。” 世界上的事,真有这么巧吗! 挽着安若的姑妈突然站住了,回过头冲安若揶揄地一笑,“要不,你让驿宸买件这个送你……” 呃?安若扭过头,定睛一看……柜架上一排排一列列颜色靓丽,材质轻薄的睡衣,不是打着性感,就是打着情趣的标签。 其中一件,几乎是把该遮的地方全露出来,而该露的地方又用蕾丝轻纱遮了起来。比起她上次穿过的“遮羞布”,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若脸颊一热,因为这种东西……郝驿宸其实早就为她准备过。 她还记得是深V,罗兰色,胸前还坠着令人不齿的珠链…… 当时,安若从自己的衣柜里发现时,差点没当场扔到郝驿宸的脸上。 最后,那件睡衣当然被她压了箱底。 隐隐约约,她听到包里的电话响了。于是,拿出来一看,发现竟有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全是郝驿宸打来的。 等她接起电话,郝驿宸铺天盖地丢来一箩筐的问题,“这么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和姑妈跑哪儿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我刚才睡着了。而且,电话在包里,没听到!”安若讷讷的说。 她不知道,郝驿宸因为吴胖子的那一句威胁,一直处在忐忑不安,心神不宁的边缘。 “对了,驿宸,姑父刚才跟我说,吴威凡的舅舅误会了,以为是你……”安若正想说出实情,被郝驿宸自以为是的一口打断,“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没事早点回去。或者,我让骆管家带人来跟着你们。” “不用了。你自己多小心才是真的。”安若嫌他大惊小怪地一笑,转过身,挂断了电话。 但她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 因为,谢雨璇从天而降似的站在她面前,一贯的高高在上,一贯的目中无人。 身后还跟着几位在谢家舞会上,表现活跃,和她一样神情冷僻的富家千金。 “真巧呀,安护理。”谢雨璇冲她虚与委蛇地一笑。 安若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笑容,仿佛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她朝旁边的货架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啧啧,居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看来,你第一天踏进郝家时,伯母对你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别理她,我们走。”郝姑母拉起安若,转身欲走。 可谢雨璇一个箭步,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站住。” 她身后的女伴脸上,立刻呈现出一付准备观赏“正室与小三”撕逼大战的亢奋。 “谢医生,今天这么闲,没有安排手术吗?”安若不咸不淡,面无表情地问。 “我已经准备辞职不干了!”谢雨璇娇声娇气,看到周围的几个导购员和零星的顾客,把目光纷纷朝这边投来,顿时把傲慢的下巴抬得更高,“要说女人结了婚,还得以家庭为重。我想,驿宸大概也想让我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吧!” “嘁!”郝姑妈一耸肩头,嗤之以鼻地哼了声,“拜托你,别在那儿自我陶醉了。我们家的驿宸,最后会娶谁还说不定呢!” 谢雨璇笑而不语,只是朝她扬了扬手上的戒指。女冬阵号。 郝姑母一看,大惊失色,回头看了看安若,“这……这不前两天还戴在你手上的戒指吗?怎么会到她手上……” 她没有参加舞会,更没有目睹到当时发生的一切。 这女人,戴着不合尺寸的戒指,就让她这么有成就感吗?安若岿然不动,不想和谢雨璇过多纠缠。 “你……你脖子上那是什么?”谢雨璇显然注意到,安若脖子至锁骨以上的皮肤,像点缀了几朵梅花的纹身。 粉红色的,煞是好看。 这一次,轮到安若笑而不语了。郝姑妈说得对,对付这女人什么也不用做,只用向她展示一点点和郝驿宸亲密的成果,就足以刺激到她抓狂。 “你……刚去过驿宸的办公室?”谢雨璇瞬间像只被点燃的炸药桶。 看着她漂亮的脸蛋,气得青白交加。安若心里说不出的快慰,“谢医生,如果郝太太的位置会让人变成像你一样的怨妇。那我宁可不要!” “你……你这个贱货!”谢雨璇不由分说,抓起货架上的睡衣,劈头盖脸的朝安若丢来,“不要脸,假借给驿宸当护理,勾引他,真是跟你妈一样的狐狸精。听说你妈当年也在医院的病床上,公然勾引过驿宸的爸爸。想不到,你也和你母亲一样。不,比她还下作……” “你……你说什么?”安若听到这句,呆若木鸡。 她想到郝姑妈刚才提到的“方医生,”想到郝母每每见到自己,都恨之入骨的表情。还有每每提及自己父母时,郝驿宸那付讳莫如深的样子。 这……这诸多的巧合和疑点……碰撞在一起! 不,不可能!安若难以置信的甩了下头。 就算她母亲认识驿宸的爸爸,就算母亲真是驿宸爸爸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她……她也绝不会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 不过,谢雨璇对安若的羞辱,还远远没有结束。 “安若,既然你喜欢为驿宸生孩子尽管生。不过,我要你记住。我有本事把你手上的戒指,让驿宸当众戴到我手上,将来也一样可以让你肚子里的孩子,亲口叫我一声妈妈。” 最后这一句,像是划亮的火柴,点燃了安若内心愤怒的导火索。她突然抬起头…… “啪啪!” 两耳光,又响又亮,打得谢雨璇晕头转向,瞠目结舌。 “谢雨璇,这两巴掌是替我母亲给你的。我警告你,离我的孩子远点。否则,我给你的就不是这两耳光了。” 安若扬眉吐气。她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母亲,更不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孩子! “安若,你这个下作胚子……”谢雨璇捂着脸,突然歇斯底里的跳起来,当胸给了安若一拳。 仅管郝姑妈早有防备,挤挤挨挨的挡在两个人的中间,但这一拳头,还是落在了安若的身上。 安若踉踉跄跄,收不住脚,朝后连跌几步,眼见就要倒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围观的人群后冲出来,接住了她。 安若一屁股坐在对方身上,惊魂未定。 她没事,没有受伤,肚子里孩子似乎也安然无事。 可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个人,不由痛苦的叫了一声,“小……小若。” 第95章 母女妖精 第96章 你喂她吃火药了? 谢谢彳余JY和佳佳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6章 你喂她吃火药了? 谢谢彳余JY和佳佳509548的打赏 安若一听这声音,心里格登一下。等再低下头,不由嗫嚅着蹦出两个字:“姑……妈!” 这个躺在地上头发花白,形容憔悴的老妇人。不是郝姑母,而是偷偷把她卖了两家,拿走支票,跟着禽兽姑父一起跑路的安姑妈。 “小若,真……真是你啊!”姑妈握着她的手,惊喜交集。 “您……没事吧!”安若看到她身穿清洁女工的制服,奇怪地问,“您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和姑……” 她实在不想再称那个禽兽为姑父。 “小若,我……我这……”姑妈痛得“哎哟哎哟”直叫,杵着腰,好像再也站不起来。 “快,送她去医院!”郝姑母当机立断地说。 这时。她们仨身后的谢雨璇,悄悄地抬起脚,用高跟鞋的鞋跟对准了安若的腰部…… “哎,你又想干什么?”幸好郝姑母及时发现,用身体挡在了安若前面,“我说,你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歹毒了吧!” 岂止是歹毒,安若看她简直就是一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妒妇!她这一脚下去,自己肚子里孩子铁定保不住! 安若怒目相视,扶起姑妈一起离开。女扔丽才。 谢雨璇站在原地,久久的盯着她们的背影。歪着头,突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 延安医院。 外科急诊病房。 经过医生的诊断,安若的姑妈没什么大碍,只是年纪大了,被安若这么一撞,扭到了腰。 安若坐在病床前,听着她捶胸顿足,愤愤不平的骂了一番自己的丈夫。 原来,从郝、吴两家拿到的一百万,没几天就被禽兽姑父挥霍得精光。她只好一个人又回到R市,在商场找了份清扫的工作。 姑妈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安若。看她衣着时尚。气质典雅,眉眼也越发俊俏,犹如脱胎换骨变了个人,欣慰地笑了笑说,“安若,刚才我在商场里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自从我回来后,一直四处打听你。你还在给那位郝先生做护理吗……” 打听她干什么?安若微蹙眉头,默不作声。该还的,她早就还清了! “你看起来,应该过得还不错吧!”姑妈语气里。充满了攀富结贵的阿谀。 安若反感的走出病房。 她这算过得不错吗? 被郝母欺,被谢雨璇算计,犹如活在水深火热,步步惊心的后宫里的嫔妃。偶尔还得提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暗枪冷箭。 安若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坐下来。心情被优氯净刺鼻的味道,催生的有点压抑。 因为谢雨璇的挑衅,还是因为姑妈的出现。 或者…… 安若垂下头。苦恼地揪了下头发。 她母亲和郝驿宸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多年前,那个在滑雪场出现的男人,就是郝驿宸的父亲吗? 这时,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映入安若眼帘。往上是一身的白大褂,和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蛋。 贺珊珊。贺天擎的妹妹。 大学五年,两人同吃同住,几乎形影不离。 只是在大学毕业后,安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 刚才幸亏有她,才能给安姑妈及时安排了病床。所以,安若牵动嘴角,诚心诚意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啧啧,”贺珊珊在她身边坐下,和姑妈一样先把她浑身上下巡逡了一遍。然后,拿起她的爱玛仕包,艳羡地咂了咂舌,“看看,真不愧是阔太太的范儿,你这一身值我一年的薪水吧!” “不要讽刺我了!”安若不想解释,是郝驿宸把她的衣服都扔了,她才不得不作这身打扮。 “听得出来我是在讽刺你呀!”贺珊珊白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那说明,你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安若斜睨着她。 贺珊珊和贺天擎虽然是兄妹,但两人长得一点也不相像。贺天擎高大帅气,而贺珊珊生得珠圆玉润,连脸盘和五官都跟肉团似的可爱。 她为人随和大方,和安若也素来无话不谈。可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变得这么尖锐刻薄了? “安若,我问你。我哥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贺珊珊丢开她的包,一本正经地问。 安若知道她们兄妹的感情一向很好,可没想到有一天,贺珊珊会因为这个跟她翻脸。 “他没有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安若淡淡的,不想惹恼她。 “哟,连说话都带上贵族的语气了。”贺珊珊冷嘲热讽,然后,一把抓住安若的手,急切地说,“安若,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呃?安若盯着她情真意切的眼睛。 “我已经看到郝、谢两家联姻的新闻。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姓郝的,还这么的死心塌地。”贺珊珊开诚不公地说,“除了钱,除了这些奢移品,他能给你什么?名份,还是镜中花,水中月的爱情。” “你……你以为我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安若瞪着她,不敢相信她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 “难道不是吗?”贺珊珊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跷起二郎腿说,“你别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只认识一个多月的男人。你自己说说,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他给你的。” 是!安若想着自己空无一文的钱包,承认自己就是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女人。 但…… “我如果为了钱,当初直接嫁给吴威凡就好了!何必自找这么多的苦头。”安若义愤填膺。 贺珊珊也意识到自己言辞有点过火,收敛锋芒说,“好好好。就算你真的喜欢这个姓郝的。可就一个多月,你和他能有多深的感情。” 安若默了。 “安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你这样不清不白的跟着他,甚至为她生孩子,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你?”贺珊珊设身处地,苦口婆心。 她不用想。安若扭头看着医院走廊的另一端。今天早上,她一路进出亦安大厦,已经接受了足够多的白眼和讥屑。 “驿宸不爱谢雨璇,他答应过我……” “不爱为什么还要和她订婚?”贺珊珊步步紧逼,似乎决意击溃安若刚刚对郝驿宸建立的信任。 “他有他的苦衷。”安若的辩护很苍白。 “什么苦衷,为了公司的前途,家族的利益。”贺珊珊嗤笑一声,平空翻了个白眼,“安若,别再用你那所谓的爱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每个男人都会给女人承诺一大堆不现实的东西。可最后,很有可能是谢雨璇得到名份,你得到郝驿宸的心,你注定这一辈子都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安若听不下去了,唿的一下站起来。 “安若,也许我说话不中听,可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孩子着想吧!”贺珊珊仰起头,继续不甘心的说,“你知道我大哥是为谁,才放弃大学讲师的身份,不惜远渡重洋去国外工作的吗?是为了你呀!他希望有一天能给你幸福富裕的生活,为你一个美满……” “行了,别说了!”安若烦躁地甩开她,朝姑妈的病房走去。 可贺珊珊言之凿凿的声音,继续从她身后传来,“安若,我要提醒你,你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遇到像我哥这样全心全意,宽容大度的男人了。如果那个郝驿宸真的也像我哥一样爱你,就该为了你,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放弃一切!” 放弃一切?! 安若认识的郝驿宸,可不是那样的男人。 你怎么能叫一个妄图征服世界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呢? 回家的路上,天色也和安若的心情一样,变得阴雨绵绵。 安若的姑妈要留院观察几天。所以,返回郝家的R8上,依旧只有她和郝姑母两个人。 安若禁不住又拿起郝驿宸和他父亲的合影,讷讷地问:“姑妈,谢雨璇在商场里说的那件事,您知道吗?” “啊?”郝姑母面露难色,一边开着车,一边支支吾吾地说,“自从驿宸四岁生日之后,我和他姑父就离开了郝家。后来,郝家发生的很多事,我……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安若眨了眨眼,巴巴的看着她。 “反正我走了没多久,就听说,他因为强奸被警察抓了。当然,很多人都说,是那女人的老公设的套儿,目的就是为了敲诈他一大笔。只是我一点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就是小纸条,是你……母亲。” “你胡说,我父母才不是那样的人!”安若已经顾不上长幼尊卑,愤怒地大叫起来。 “你父母不是,那我大哥更不是!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强奸嘛。”郝母轻蔑的撇了撇嘴。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不择手段!”安若想到了吴威凡,呯的一声,把手上的照片,反扑在驾驶台上。 “好……算了,算了!”郝姑母投子认输的挥了挥手,“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安若杵着下巴,郁郁寡欢地看着窗外。 因为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足以击溃父母在她心目中以往的美好形象。 等R8驶过郝家的院门,两人一起在车道上下了车,看到郝驿宸和骆管家两个人,站在日常代步的陆虎后,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陆虎车的车身后明显有一大块被撞陷的凹痕。 “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郝姑母连忙紧张地问。 “我们从公司出来,有一辆车就一路上都追着我们……”骆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郝驿宸不以为然的打断了,“一点小事故,不用大惊小怪的。” 这个一路尾随他们的车辆,极有可能是吴胖子派来的。不过,在郝驿宸看来,公然对付他,总比偷偷的对付安若要让他放心。 他发现安若愣愣的伫在一边,脸色明显不太对劲,遂拉起她的手问,“你怎么了?” “呃?”安若又是一贯的魂不守舍,让郝驿宸忍不住有种想捏她的冲动。 “驿宸哪,你知道我们今天在商场里遇到谁了吗?”郝姑母沉不住气,刚想把商场内的“撕逼大战”说一遍。 安若生硬地打断她,“下雨了,有什么话进屋里说吧! ”说完,她甩开郝驿宸的手,顾自走进别墅。 郝驿宸看着一脸无辜的姑母,一挑眉梢,“你喂她吃火药了?” 第96章 你喂她吃火药了? 谢谢彳余JY和佳佳509548的打赏 第97章 静卧 谢谢花无缺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7章 静卧 谢谢花无缺的打赏 郝驿宸看着安若略显清高的背影,大惑不解。他想不通几个钟头前,还在办公室内和他浓情蜜意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又翻脸不认人了。 “我才发现,你和你爸长得是不像,可脾气和性格却一模一样,就连看女人的眼光都一样。”姑母不知是揶揄,还是在挖苦,丢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等郝驿宸一头雾水的上了楼,回到房间,看到安若懒洋洋的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犹如一条静卧在礁石上的美人鱼。 “怎么,你和姑妈去了哪儿,这么累?”他问 “嗯!”安若哼了一声,爱理不理。 郝驿宸把自己也丢到她的床上,长手一勾。轻轻松松把她搂在怀里,就要往她嘴上凑。 “你干什么?”安若一巴掌,差点没甩到他脸上。 郝驿宸捉住她的手,俊逸的脸上全是佻薄,“闻闻你嘴里的火药味儿!” 安若干脆翻了个身,平躺在他胳膊上,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郝驿宸,你告诉我,我母亲和你父亲的事……” 她刚说到这一句,郝驿宸的神色一黯,眼底的戏谑荡然无存。 安若接着说,“其实。我第一次在你的办公室里,把我父母的照片,拿给你看的时候,你就认出了我的父母吧!我知道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强奸女医生,在医院的病床上,你父亲生前的一大污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郝驿宸冷觑她一眼,“这张嘴的确会喷火,火星还挺大!” 安若不理会他的讥讽,挺起腰杆想坐起来,可郝驿宸一把将她摁住,然后。半个身子便欺了上来,“是不是贺天擎告诉你的?你们俩今天通过电话了?什么时候,一出我办公室的门?” 这男人,是猪八戒投胎转世的吧,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 安若七窍生烟,突然一扭头,张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内心的愤怒。 郝驿宸疼得哆嗦一下,也有点恼了。“安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说的话?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振振有词,活像清早喜欢赖床的人,愣把安若当成了一团棉被,拼命的往怀里揽。 一边揽,还一边上下其手,在安若的腋窝和背心上挠。“你知道姓贺的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上次攻击我公司的人是谁吗?他自己亲口向我承认的,他卑鄙的告诉过你了吗?” ‘根本不是的。真正的幕后指使是姑父!’安若很想向他申明,但她被郝驿宸捂在怀里,压根说不出话来。 而且,开始她还控制不住地咯咯笑了两声。 可是…… 紧接着…… 一阵似有若无的抽泣,从郝驿宸宽阔的胸膛下传来。 这女人,简直就是“感性”的代名词。 郝驿宸懊悔地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掠过她乌黑的长色,“我说安若,贺天擎到底多嘴多舌的跟你说了什么?”让她又哭又笑,又嗔又恼?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安若揪着他的衣襟,把脸埋在他怀里,呜咽。 安若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感伤。 虽然,她表面对郝姑母的说法大为光火,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郝父当年真的想把母亲弄到手,肯定有一千一万种方法。 她不愿相信自己和蔼可亲的爸爸,会把母亲当作生意场上的筹码。更不愿相信,温柔可人的母亲会像郝母一样,抛弃廉耻,用自己的身体为丈夫换取利益。 郝驿宸静静的躺在她身边,一语不发,任由她尽情宣泄了一阵。这样的结果,虽不尽如人意,可至少也比他当初想像的要好!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窗外云影无光,逐渐黯淡,安若的情绪,似乎才慢慢平复。 她偎在郝驿宸的肩头,和他恰好组成了一个和谐美满的“人”字。 “你为什不说话?”安若问。 “说什么?”郝驿宸少有的沉默寡言。 “随便。”安若嗫嚅。 “你到底是从谁口中,听来的这些事?” “姑妈,还有……”安若不想提谢雨璇的名字。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郝驿宸,当初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做护理?是因为……” “纯属巧合。”郝驿宸隐瞒了部分真相。 安若瞟了他一眼,心里隐隐希望这不是一个巧合。女讨巨划。 “那你还知道多少他们……之间的事吗?”她旁敲侧击。 郝驿宸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除了那一包纸条,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安若想着那些模糊,稚嫩的文字,鼻子一酸,突然又有点想哭。 这一次,莫名的,只为一段早夭的爱情! “哎哎哎,”郝驿宸受不了她,把她埋进自己腋窝的脑袋拨出来,“我说,你的泪腺能不能不要这么发达!再说,怀孕的女人,总哭哭啼啼的也不好!” 安若怔怔地看着他,婆挲的泪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郝驿宸,”她翻身居高临下地问道,“你……爱我吗?” 仿佛有颗流星划过,郝驿宸一怔,不明白她今天是怎么了? 安若不等他回答,深吸了一口气,又迫不及待的问,“如果……如果有一天,要你为了我而放弃亦安,你会吗?我是说如果的话……”她卑微的加上一句。 “不会。”郝驿宸坐了起来,笔直的背部带着睥睨一切的倨傲和自信,“我为什么要放弃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你,不会。亦安,更不会!” 安若掩不住内心的失落:这个“更”字,仿佛把她和亦安放在了一架天平上,孰重孰轻,立见高下! 如果说父辈的爱情,是一朵还未盛开便凋落的野花。 那么,她的爱情……此时此刻,也风雨飘摇! 砰砰砰! 这时,有人来叫他们吃饭。 郝驿宸随口敷衍一声,搂着她,附在她耳边,发出安若最熟悉的嘟哝,“要不,我们俩就在楼上吃!” 安若梨花带雨的模样,常常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可我饿了。”安若淡淡的一笑,抽身下床,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 郝家的餐厅。 因为郝母的一张扑克脸,让整个晚餐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仅管安若清楚的表示她的肚子很饿,但郝驿宸注意到,她基本没怎么动过筷子。 “哼,这个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郝母忍无可忍,突然把饭碗丢回到桌上,嫌恶的目光在对面三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先是两个吃闲饭的败家子爬上饭桌,现在竟然又多一个没脸没皮的狐狸精。” “我吃饱了。”安若比所有人都先站起来,她已经厌倦了郝母无休无止的攻击和谩骂。 “你去哪儿?”看她径直穿过客厅,朝大门外走去,郝驿宸不放心地问。 “喂狗。”安若漫不经心的答。 “孕妇不能和宠物太接触……” 安若对郝姑母的话置若罔闻。 因为喂狗是假,她想出去透透气,梳理一下烦乱的心情是真! “算她有点自知之明。那么贱,也就配跟狗在一起!”郝母对着她的背影啐了口。 尔后,转头堆起满脸的笑容,对儿子说,“驿宸哪,你这次去美国,干脆把雨璇也带上吧!让她和你一起敲响纽交所的钟!如果,你和她的事情,再度登上媒体头条,说不定可以让亦安科技股……” 这种为了操控股价,纯粹炒作的东西,最为郝驿宸不齿! “不用了。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他蹙起眉头,一口回绝了。 “合适的人选?你别告诉我,你要带这个狐狸精去!”郝母脸一黑,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对。我就是要带她去!”郝驿宸存心故意似的答道。 他已经制定好,反击谢老虎的第一波计划。 他会带着安若去美国,一起敲响亦安科技的上市钟。做为上次,没有当众向她求婚,为她正名的补偿。 而在国内,在R市,他早就悄悄的联络好了媒体记者,在“亦安科技”上市的第二天,就第一时间发布他和谢雨璇解除婚约的消息。 他倒想看看,这一城,他和谢老虎,到底谁算计得过谁,谁比谁更狠! “不行。”郝母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我不准你带她去!驿宸哪驿宸,你真是被这个女人灌了迷魂汤了。现在连一秒钟,都离不开她了吗?” 她以为儿子只是单纯的舍不得离开安若,却不知道儿子打了一肚子的算盘。 郝驿宸当然也不打算告诉她! “驿宸,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合适!”姑妈居然少有的和郝母站在了一起。 郝驿宸不解地望着她。 “安若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不适合长途旅行。”她直言不讳地说着,朝郝母的方向瞟了眼,“我知道,你坚持要带她去,是怕她在这个家里,受人气,被人欺,不过,姑妈像你保证。 一定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狂躁的狗吠…… 以及,安若一声刺耳的尖叫! 第97章 静卧 谢谢花无缺的打赏 第98章 想拆她浴室的门 谢谢世态炎凉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8章 想拆她浴室的门 谢谢世态炎凉的打赏 餐桌前的四个人,郝驿宸最先有反应。 他丢开碗筷,一推轮椅,人已经从餐厅里冲了出去。 郝家的狗屋。就在靠近铁门墙角的一隅,两条体形彪悍的德国牧羊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争先恐后的冲着安若一阵狂吠。如果不是栓着狗链,它们铁定要扑到安若的身上撕咬。 安若跌坐在狗屋前,脸色煞白,魂飞魄散。她泼了一身黏乎乎,还有点油光发亮的东西,一只玻璃茶盅滚在离她不远的草坪上。 “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郝驿宸话音刚落。郝姑母急急忙忙上前,把安若扶了起来。 除了屁股摔得有点疼,安若看起来安然无恙。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她只是心事重重。在花园内信步闲游,走到狗屋前,两条狗还安安静静,乖巧的趴在地上,任由她抚弄了一下脑袋。 直到一个女佣把郝驿宸每天晚饭后,都要求她喝的十全大补茶递来给她。那两条狗立刻就抓起狂来。 “不会是有人喂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郝姑父站在侄儿的身后说道。 “谁知道呢?这狗认人,咱们喂的东西,它们还一定会吃呢!”姑妈的阴风煽得恰逢其时,再配上郝母脸上的幸灾乐祸。让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她。 “看着我干嘛!”郝母放下揣在胸前的手,色厉内荏地瞪着众人,“我真想叫狗咬死她,犯得着这么麻烦吗?”重点是她再恨安若,也不敢惹恼唯一的儿子。 安若深恶痛绝的睨了她一眼。任由姑母扶着她进了屋。 见儿子狐疑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郝母气急败坏,“你的狗最听你的,它们为什么要咬那个女人,你问问它们不就清楚了。”说罢,她也甩手进屋了。 两条狗在郝驿宸的一声厉喝下。终于闭上嘴,但它们围着安若刚才站过的地方。嗅来嗅去。发出一阵阵莫名的呜咽。 就像郝母说的,他的狗,他最了解,养了两年,还从没发生过主动攻击人的事儿。更何况,经过上次郝驿宸的交待后,两条狗似乎对安若也忠心耿耿。把她视做了郝家的女主人。 “这狗这么闹腾,会不会是下雨的关系?”郝姑父抬起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 从傍晚下起的细雨一直时断时继,这时,又有两点冰冷的雨滴,打在郝驿宸的脸上。 也对,这淫雨靡靡的,安若干嘛还要独自出来散步呢?女来反技。 他眯起眼睛,看着两条狗反常的举动,不由自主,把目光又投向了那只摔碎的茶盅。 “你们都还呆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快过去收拾。” 这时,郝姑母又从别墅内走出来,对着远处的几个佣人发号施令,“收拾干净点,尤其是玻璃渣,当心留在地上会划破狗爪子。” 她细心的加上一句,让郝驿宸不由把头扭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 郝驿宸不苟言笑时的目光,向来阴鸷森冷,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即使没事的人,也会被他盯得格外心虚。 但郝姑妈似乎不会退缩,反倒冲着他大咧咧地一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安若啊,她没事,只是有点吓到了。这会儿,换下衣服准备洗澡呢!” 郝驿宸不动声色,颔首一笑。 等他处理完两条狗。 回到楼上,安若正在她房间的浴室内洗澡。 橡木门上镶嵌的玻璃,被一室的蒸气,氤氲得迷迷蒙蒙。 郝驿宸还没看到她窈窕婀娜的身影,光是那一阵哗哗的水声,就足以勾人心魄,让他心神荡漾了。 他径直上前,一扭门把。 门,居然锁了。 穿睡衣时,要穿内裤,洗澡时,要锁门。这女人的僻好和规矩一点也不比他少。 郝驿宸的脸一垮,砰砰砰,不快地敲响了浴室的门。 “谁呀?”安若紧张地问道,水声顿时小了下去。 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在这个时间,进入她的房间。 “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郝驿宸一本正经地说。 “有什么事,你就这么说吧!”安若岂会不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这男人一旦精虫上身,就会使尽浑身解数的无孔不入。 “这……隔着这么厚的门,你让我怎么说?”郝驿宸牵强附会的又催道,“快把门打开,你不累,我累!” “那就算了,你等我洗完了再说吧!”安若的声音一落,哗哗的流水声又骤然响起。 洗完?洗完,他就没话要说了! 郝驿宸懊恼的捶了把门,“我说,安若,你别把你想得那么有魅力。我这儿有正事。你刚才穿过的那套衣服呢。” “又要干什么?”安若关掉水龙头,从毛巾架上拿了块浴巾裹住赤裸的身体。其实,她基本已经洗干净了,只是不想开门,更不想出去面对郝驿宸。 “你把那些衣服都拿出来给我。内衣、内裤随便什么,只要沾着刚才那盅茶的就行。”郝驿宸很显然是想调查一些事情。 可安若又误会了。 收集她穿过的内衣、内裤。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恶趣味!她看着脚边衣篓里的脏衣服,说,“对不起,所有的衣服,我都已经洗干净了。没有茶的怪味,更没有我身上的气味!” 这女人,跟他先前在床上玩了半天,闹了半天,也趴在他怀里哭了半天,怎么现在,还这么大的火气? 郝驿宸心浮气躁的把自己推出了房间。 明天一早,他就叫个人来,一定要把安若浴室的门给拆了。 他独自来到楼梯拐角的起居室。不动声色的叫来骆管家,附在对方耳边,如此这般的叮嘱了几句。 不一会儿,骆管家便圆满的完成他交待的任务,从楼下又回来了。 “除了楼上这几间卧室,厨房,客厅,起居室,甚至包括院内的垃圾桶我都找过了,没有你说的那样东西!” 听过骆管家的话,郝驿宸杵着下巴,盯着博古架上的一只青花瓷盘,凝神沉思。 果然不出所料,刚才那只破裂的茶盅,已经被某人及时的处理掉了。 当年那个用BPA摧残他,想慢慢毒死他的凶手,现在又蠢蠢欲动,想对安若和安若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了吗? “郝先生,难道……”骆管家惶恐不安,似乎从郝驿宸的脸上,嗅到了阴谋和博弈的味道。 “刚才我叫你做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帮我把姑妈叫来吧!”郝驿宸云淡风轻的吩咐道。 骆管家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退了出去。 郝驿宸从窗口看下去,正好看到院门旁的狗屋。 黑子和格格,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改天,他得好好犒赏这两条狗才是! 笃笃笃! 姑母敲响了房门,走进来。先兴奋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沿着窗台下的一段墙壁比划道,“我记得,这间起居室,以前应该是你的卧室吧。这儿就摆着一张儿童床……那个时候,你就躺在这儿,天天缠着我,要让我给你讲故事……” 郝驿宸笑而不语。 四岁以前的记忆,对于他虽然很模糊,但他知道,那个时间母亲流连于各种社交场,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他。而身虚体弱的他,几乎是被姑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对了。后来,你和姑父两个人,为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句再见都没给我留下。”郝驿宸冷不丁的问道。 姑妈背对着侄儿,脸色微怔,但马上又喜笑颜开地转过头说,“那个时候,我都结婚好久,也是时候搬出去了。再加上和你妈关系又不好。自然不适合一直赖在这儿。” 郝驿宸温和地一笑,正想开口,被她先抢了白,“哎,你找来我有什么事?” 而且,不等侄儿回答,郝姑母又故作高深地说,“我知道了,你是想问我,我和安若今天都去了哪儿,遇到过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弄得这么晚回来,是吗?” “的确。”郝驿宸决定把心里的事先搁一边。 先了解一下安若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反复无常,为什么会即感性又感伤,尤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对他充满了抵触和排斥也好。 于是,郝姑妈叭啦叭啦,把在商场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和他说了一遍。 郝驿宸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姑妈最后说,“驿宸,不是我说你啊。女人是这世界上最没有安全感的动物,再加上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肯定会成天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不管怎么样,你得尽快给她一个交待啊!” “呵,谢谢您这么关心安若。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美国之行后,自然会见分晓。”郝驿宸胸有成竹,经过今天晚上的事,他更坚定了要带安若一起去美国的决心。 “真的吗?”郝姑妈笑逐颜开地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安若的。” “呵,怎么照顾……”郝驿宸意味深长的觑了姑妈一眼,嗓音一沉,突然变得寒气逼人,“刚才你在安若的茶里到底加了什么?就像我小时候,你趁人不备,偷偷在我的食物和餐具上下毒一样吗?” 第98章 想拆她浴室的门 谢谢世态炎凉的打赏 第99章 他的夜来香 谢谢水泥小路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99章 他的夜来香 谢谢水泥小路的打赏 郝姑母站在原地脸色惨白,举目无措。 她张惶的神色里除了震惊,还有种罪行败露后的胆怯。 郝驿宸也没说话,像位高高在上的大法官。只待阶下囚做出最后的自我陈述。 两个人都僵持了一阵,郝姑母突然扑过来,“卟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驿宸,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口气连说了十几个对不起,然后,揪住侄儿的裤管央求,“你猜的对,你也说的对,当初我和你姑父不是不辞而别,而是被你爸爸发现。是我在你吃的东西里动了手脚。所以……他才把我们赶出去的!我知道,我没脸再回郝家,没脸再见你,可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夫妻俩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回头来求你……” “为什么?”郝驿宸面沉似水,没有看她。 姑妈以为他在追问当年的事,嗑嗑巴巴地解释说,“当时,你爸独揽大权,即不让我,也不让你姑父参与公司的事务,我心生怨恨,就一时糊涂……”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今天?今天的事!”郝驿宸目光清冷。眸底如掠过一道寒光剑影。 “呃?”姑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让你们回到了郝家,也让姑父进入亦安,给予他高位。你为什么还要害安若?你今天在她的茶里到底加了什么?” “这个,我……”姑妈支支吾吾,闪烁其辞。 “说啊!”郝驿宸一声断喝,雷霆震怒。 “还……还是当年的那种……BPA,我……我就是……”姑母声泪俱下。泣不成声,“驿宸。你原谅……原谅我吧!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你姑父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怪,要怨,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 郝驿宸沉沉的叹了口气,尔后说。“呵,还记得早上我在餐桌上,请求你好好照顾安若的事吗?我以为,您会为了当年的事,对我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从而对安若会更好,更上心一点点,现在看起来,是我太天真了!” 郝驿宸眸光幽深,悲哀的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他的目光里,只剩下狠戾和决绝,“对不起。我小时候,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我能原谅。可你对安若做的这一切,我无法原谅。” 起居室里,只剩下姑母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我不想报警,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内,在我登上去美国的飞机前,滚出我的视线!”郝驿宸冷酷无情的丢下这一句,然后,拂袖而去。 他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一点也没有发现,直到最后一刻,哭哭啼啼的姑妈,也没说出要加害安若的原因…… * 郝驿宸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在灯光昏黄的玄关处,先调整了一下情绪。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母亲一生都活在诅咒和怨恨里。 父亲一生都活在追思和记忆里。 再加上一对寄人篱下,却时时刻刻都精于算计的姑父母。 人世间所有的丑恶,仿佛都集中在这个四角的屋檐下。 他累,倦,疲,乏。 如同身陷囹圄的猛虎,无法破除困住自己的牢笼,施展自己的一双利爪。 直到有一天…… 他发现了安若。 如同黑白照片上的一点颜色,一抹靓丽。 他把安若带进这个家,指望能给这个一潭死水的家庭,带来一丝与众不同的温馨,却好像把安若也拉进了一个危机重重的泥沼…… 他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安若!”郝驿宸捏了下自己的鼻梁,本能的叫了一声。 好像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平复他紊乱的心绪。 可灯光恬淡的卧室里,异常的安静。 他兀自转进安若的房间。 她屋里一团漆黑,床上没人,浴室里也同样空无一人。 这女人,又跑哪儿去了?郝驿宸忧心忡忡,啪嗒一声,点亮了浴室里的灯。潮湿的空气里,沉淀着一股安若沐浴完后留下的特殊香气。 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地上的衣篓里。 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把衣服洗干净,干嘛要故意骗他? 郝驿宸心里一边暗自嘀咕,一边翻了翻衣篓。把安若刚刚换下来的裙子,连同她的内衣、裤,丝袜吊带等,统统拿了起来。 衣物上,分明还留着一股浓浓的当归味儿。 他一边嗅着,一边推开书房的门,准备像上次的咖啡一样,把它们交给御用的的神探张去化验调查。 可是…… 下一秒钟,他就愣住了。 连同他手里捏的小内内,都不合适宜的贴在了他的鼻尖上…… 他书房的灯亮着,房里有人! 窗帘早已经被人合上,却好像关不住一室旖旎…… 安若就站在他书房的正中央,原本一脸娇羞,双颊绯红的她,看到郝驿宸捏着自己的内衣裤走进来,还一付爱不释手,自我陶醉的模样,顿时瞠目结舌,古怪的抽了抽脸颊,“郝驿宸,你……你拿着我的……在干什么?”女来帅弟。 “哦,”郝驿宸低头瞟了眼手里的小内内,若无其事的丢到安乐椅上说,“这几件衣服,我有用。” “有什么用?”安若咄咄逼人。 郝驿宸不想把刚才发生在起居室里的事情告诉她。 半敛眸子,在她的身上放肆的勾画了一圈,然后,唇角轻薄的一挑,“倒是你,身上穿得那是什么?” 那是…… 安若身上穿的,正是他送给安若,又被安若拿来压箱底的那件情/趣内衣。 色的绸纱不但没遮住安若娇嫩如羊脂的肌/肤,反而让它在灯光的照射下,映衬出一种别样的妖媚。 随着她起伏的胸膛,随着她微微战栗的身体,随着她似有若无的喘息,让她在朦胧的灯光下,变成了一位漫步花中的精灵,又仿似徜徉在月光下的希腊女神…… 郝驿宸不得不承认,每一次打量安若,都能从她的身体上,发现一种不同与以往的美。 见郝驿宸的目光,恣意的在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上巡逡。安若如梦初醒,马上反应过度的团起胳膊,挡在胸前。 但那两团原本己经饱满的乳/房,在她胳膊的挤压下,显得更为丰腴。 一切都美好的不那么真实,如梦似幻,无与伦比…… 当郝驿宸的目光,朝安若小腹以下的部位扫荡时,他心里的赞美词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安若在睡衣下,又穿了内裤! 而且,还是在这种极富情//趣和挑/逗的睡衣下。 这说明,无论她的外表有多么的妖冶动人,这女人天生就是个保守派。 “安若,你这是想干什么?”他很少看到安若如此主动,所以,仅管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沸腾的热血摧残得丧失理智,但他依旧按兵不动。 他今天倒要看看,安若究竟想搞什么鬼? “我……”安若账然若失地看了眼紧闭的窗帘,然后,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在爱的战场上,她从来都是个被动者,但今晚,她似乎决意改变! 她放下团在胸前胳膊,朝郝驿宸径直走过去。 那条垂在她睡衣上的珠链,随着她身体的晃动,一路摇摆,带着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 宛如从天宫里传来的仙乐,令人欲仙欲死…… 安若的手,像两块瓷石,轻轻搁在了他的肩头。然后,整个人,轻轻落在郝驿宸的腿上。 她的主动,让郝驿宸有点震惊。 “安若……”郝驿宸困难的咽了几下口水。仿佛是连着自己跳得太过欢快的心脏一起吞下去的。 “安若……我说,不会又为我准备了一杯有毒的咖啡吧……”不知为什么,郝驿宸突然不安地扫了眼书房,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一切都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 即是如此,那么是谁给安若灌下了迷魂汤,让前一刻还对他若即若离的她,如同一朵迷人的夜来香,转身之间,就躲进他的书房里,等着为他一个人悄悄地绽放…… “咖啡?”安若红唇微启,迷惑不解。 “呵,你像这样,让我很不安哪!”郝驿宸似笑非笑,用拇指勾着她的下巴,安若轻轻一晃身体,她胸前的银色坠链又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告诉我,安若,你想干什么,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没有。”安若的眸底一黯,但几乎是瞬间,又恢复她妖冶妩媚的神采。 “那你为什么……”郝驿宸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安若不让他说完。 男人让女人住口,有一百种方式,而女人让男人住口,只需两个字…… “吻我……”安若把双唇迎上去,半阖的眸子,仿佛是一对诱惑的宝石。 这原本是谢雨璇在郝驿宸办公室内,渴求他垂怜的两个字,但在此时,此刻,被安若演绎的更出神入化。 郝驿宸没有拒绝。 他的唇只是做了他早该做的事,攫住安若的双唇! 一如以往的吻她,并且头一次像伺候女王般的令她满意…… 今夜,她就是他的女王。 今夜,她就是他的夜来香。 第99章 他的夜来香 谢谢水泥小路的打赏 第100章 哦,唉,嗯 谢谢清荷,生瑞瑄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0章 哦,唉,嗯 谢谢清荷,生瑞瑄的打赏 “安若,你今天……”郝驿宸很想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一反常态的诡异,令人费解的狂野。让人不可琢磨的浪漫。 为什么她一会儿像圣洁的女王,一会儿又像个乖巧的女仆。 “我……”安若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只是想在短暂的分别前,给自己一段能加以回味的回忆,一个完完全全,充足美满的夜晚。 郝驿宸困惑地扣住了安若的手,仔细观察她酡红的脸颊,“安若,你……不会又被人下药了吧?” “没……哪有。”安若把额头抵在他胸口,像落逃的兔子躲避着他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 郝驿宸不是不想怀疑她,而是自己的精神也陷入了恍惚。 这样的安若是陌生的,这样的安若是充满惊喜的,可这样的安若。也是让人惶惑和不安的。 “怎么,你不喜欢吗?”安若微挑眸子,半梦半醒似的看着他。 喜欢? 郝驿宸当然喜欢? 任何形象,任何方式的安若都是他的最爱。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辈子夜夜都能采撷一朵安若内心的夜来香。 那么……还有什么疑问和阻力呢? 安若的双手……(此处省略)安若的指甲,在体表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细痕,象征着她平生头一次对异性的征服之旅…… 她着了魔似的,在郝驿宸的耳边发出魅惑的低哺,“郝驿宸……我好像真的爱上……”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含进嘴里……(只能省略)。 “叫我驿宸……或者……宸……”他用暗哑的声音证明,他在这场游戏中,依旧占据着主导。 他的眼神热情似火,她的心跳喷薄欲出…… “郝驿宸……”她固执的违反了他新订的条规,又问。“你爱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却是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语气,不同的味道。 在这种时候,这种境况下,他还需要说爱吗? 他的吻,他炽/烈的眼神,还不足以说明一切,还不足以向她表明一切吗?郝驿宸仿佛是为了惩罚她似的,用力的咬了咬她的唇角…… 书房的温度,热得已经频临爆表……(此处省略) 但两人的身体,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安若像只笨拙的牡鹿,明明面对唾手可得的食物,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郝驿宸笑。浅骂她一声笨! 然后……(此处省略) “安若,答应我一件事。”郝驿宸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絮语。 而安若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把身体绷得笔直,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轻哼,“什么?” “记住,以后无论穿什么样的睡衣,都一定要穿上小内内。”他顽劣的附在她耳边给出一句忠告。 今天。他才发现,虽然,这个小东西会给他增加不少的麻烦,但也会给他带来不少的乐趣…… 安若还是紧咬下唇。没有问他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姿势是令人羞耻的,这样的状况是令人尴尬的。前一刻的狂//放和主动,仿佛被她抛到了爪哇国。 她用头抵着郝驿宸的锁骨,一动不动,似乎决定就这样和他度过漫漫的一整夜。 “呵,”郝驿宸的大手,放肆的在她背后拧了下。 安若情不自禁的放开绷紧的神经……(此处省略)在室内留下一阵阵动听的叮当叮当…… 故事开始于书房,却结束于卧房。 是郝驿宸坚持把战场,从书房搬到了床上。 所以,当他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时,安若已经不在他的臂弯里。 墙上的挂钟告诉他,时间还很早很早,只有床头的台灯,在流苏灯罩下,散发出如豆的光芒。 他心里一阵空虚,欠起身体,叫了一声,“安若!” 安若披着一件外衣,急急忙忙地从书房里出来,神色有点慌乱,但郝驿宸显然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不快的看到,安若已经换下了那件迷人的睡衣。 “怎么这么快就把衣服换了,还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他一把勾住安若的手腕问。 “你想上厕所吗?”安若顾左言右地问。 “还以为自己是安护理呢!”郝驿宸调笑着,摇了摇头,“你又回我书房里干什么?” “就是……随便看看。”安若紧张的瞟了眼书房虚掩的门。她写好的信,放在书桌上还没有收起来。 “随便看看?”郝驿宸戏谑地看着她说,“是想回味刚才的激//情戏,还是在想筹谋下一次的勾//引计划啊?” 安若原本想给他脑壳上来一下,但手落下去时,只是轻轻划过他的头发。 郝驿宸干脆把脑袋枕在她腿上,浑浑噩噩的打起了趣,“安若,你不会是个女间谍,想偷取我公司的最高机密吧!” “有可能!”安若垂着头笑了,心里出乎意外的平静。 “可是你失败了。你偷错了东西,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郝驿宸胡搅蛮缠似的挥了挥手。 安若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决定陪他接着玩,“还没呢!你的心不是还在这里吗?” 安若的手,在他赤裸的胸膛前点了点。 逗得郝驿宸又一阵心猿意马。 “安若,要不……”他的手开始不安份的去掀安若睡衣的衣摆,“咱们……再来一次。” 安若不自在别过头。 “这次,保证不让你那么辛苦,我上我下。”郝驿宸说着,挑//逗的动作幅度开始变大。 不过这一次,安若没有拒绝,她朝书房的方向瞟了眼说,“我……等我去把书房的灯关掉!”顺便再把信折好,装起来。 …… 当一切在热/情中开始,又在热/情中结束,两个人精疲力尽的抱在一起。 似乎这样的相/拥,这样的依/偎,一辈子也一会觉得腻烦…… “郝驿宸,你听过一个故事吗?”安若蜷在他的臂弯里,发出梦呓似的低语。 “什么?”郝驿宸的大手绕过她背后,把玩她垂在身后的几绺长发。 “在盘古开天劈地前,天地一片浑浊,是盘古用大斧把天地斫开……”安若娓娓地道来。 “呵。你这不是一天一个成语小故事吗?”郝驿宸打着茬说。 “不。这是我妈小时候跟我讲的故事。你肯定没有听过后面的内容。”安若用胳膊撑起身体,两朵殷红的花蕾若隐若现,似乎在向郝驿宸招手示意…… 他可经不起这样的诱惑。他早就不记得安若要说什么,顷前身子,把整张脸都凑了上去…… “你……你干什么……走开!”安若像在吆喝一只令人讨厌的大蚊子,一把推开郝驿宸的头,然后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差没用被子武装到牙齿。 女人就是这么娇情的动物!前一分种,是谁在书房里时,恨不得抽干他体内的每一滴血!郝驿宸白了她一眼,双臂枕头,懒洋洋的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安若说:“据称盘古死后过了很久的某一天,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都不高兴了。” “为什么?”郝驿宸假装打起精神,用被子下的脚,去勾了勾安若光/滑的大腿。虽然还不能直立行走,但他的两只脚显然已经行动自如。 安若没理会他的逗弄,“因为它们觉得彼此的距离太远,偶尔想亲近,或者互换一下位置的机会都没有。” 郝驿宸忍俊不禁,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讲这么幼稚的故事? 安若接着又说,“它们相约,一定要找到一个办法破解。于是,天上的云一直飘啊飘,地上的泥也一直走啊走,它们就这样一起寻找了很多年。直到最后的最后,它们终于明白,原来云永远就是云,只能呆在高高的天空俯瞰大地。而泥就是泥,无论它怎么向往蓝天,也无法插上翅膀,随心所欲的翱翔于蓝天。” 安若说到这儿,郝驿宸不笑了,连藏在被子下的大脚,也老老实实的压在安若的腿上不再动了。 “你想说什么,你是一片云,还是我是一片云。”他聊胜于无的别过头。 安若避而不答,自顾自地说道,“当时,我妈在故事结束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要想把云与泥混在一起,或让它们互换位置,除非能拥有像盘古一样的力量。” 也许,当年安若的母亲在说出这段话时,是在影射她自己。而如今的安若,则绝绝对对是在影射这张大床上的两个人。 郝驿宸牵动嘴角,志得意满地笑了,“安若。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盘古,或者具有像盘古一样力量的人呢?” 安若不置可否,略显自嘲的扯了下嘴角,钻进被子下,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鸟语啁啾,晨露初晓。 安若从郝驿宸的怀里醒来。 经历过两次没有节制的欢//爱,她的身体明显有点酸乏。但郝驿宸似乎比她更累,一动不动,侧卧在床上,发出均匀的鼻鼾。 安若确定他还睡得很熟,于是,把昨晚写的长书放在他的枕边。 这样,他一觉醒来就能第一时间看见。 她没有不辞而别。 她只是需要点时间,来考虑两个人的将来。 而郝驿宸也可以利这一段来缓冲、处理和谢家,谢雨璇的关系。 安若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塞进包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看上去,就像一位准备去上班工作的白领。 姑妈低着头,一边抹着眼角,一边缓缓的从她自己的房里走出来。 “怎么了?”安若迎上去,关心地问。自母亲去世后,安若还没遇上一个像她一样贴心的长辈。 “没,没什么?”姑母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愁眉不展。 “没睡好吗?”安若贴心地问。 “不……不是!”姑母讳莫如深。 “那……您不是说……从来不会和姑父红脸的吗?”安若朝她房间的方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 “驿宸他姑父,昨天晚上压根就没有回来。”见安若若无其事,和自己依旧亲密熟络,郝姑妈知道驿宸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 “安若……”她不由分说,突然抓住了安若的手,可怜巴巴的恳求道,“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也……没害过驿宸,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您……您为什么这么说?”安若从没见过她如此张惶无助。 “我……”姑妈的眼泪潸然而下。她满腹冤屈,却不知该向谁倾诉,“安若,你只要记住,我没害过你,没害过驿宸,连这样的心思都没有过就行了!” 安若点了点头,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姑妈吸了吸鼻子,又问, “我去医院,去看看我姑妈。”安若说得是实话。只是这一去,可能暂时就不会回来了。 “那我送你去……”姑妈想到昨夜侄子那凛冽的眼神,胆怯的咽了咽口水,“算了。你还是叫骆管家送你去吧!” “不用了。”安若斩钉截铁地说,“我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 “那你早去早回!路上当心点儿。”姑母握着她的手,悉心叮咛。 谁也没有想到,这会是郝姑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谁也没有料到,安若乖巧的这一声“再见”,会让两个人永远也不会再见。女以乒划。 郝驿宸的这一觉,睡得很长。 他为安若违反了每天早六点,准时起床工作的原则。 直到挂钟的指针,指向了正午十二点,他才被床头的手机给吵醒。 “安若,接电话。”他囫囵吞枣似的嘟哝,烦躁的一掀被子,把安若刚才放在他枕头边上的信,盖在了被子下。 手机,还在一直不停的响。 “安若,帮我接一下……”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安若又不在他身边了。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姓郝的,还记得老子吗?”吴胖子在电话里卑劣的笑起来。 郝驿宸慢腾腾地坐起来,无聊地甩了下头,“你又想怎么样?昨天下午,一直跟在我后面,想撞死我的车,又是你派来的吧!” “对,没错!”吴胖子肆无忌惮,没有否认,“不过,姓郝的,你以为我的目标真的就是你吗?” “你……你什么意思?”郝驿宸瞟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铺。这么早,安若又跑哪儿去了。千万不要告诉他,她一个人出去了! “嘿嘿,你自己想,慢慢地想啊!”吴胖子故作姿态,拖腔拿调地说,“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妞,能不能……坚持这么久!” “你说什么?” 安若——郝驿宸的心里,发出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呐喊。 可吴胖子已经得意洋洋地挂断了电话。 他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上衣裤,一边心急如焚地大叫,“安若……安若……” 整个屋子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只有郝姑母一个人从她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安小姐,一大早上出去了。”她看着侄儿,战战兢兢地答。 “去哪儿了?” “她……她说,她只是去医院看看她姑妈。”郝姑母抛开昨晚的间隙,老老实实的告诉他。 “去医院?”郝驿宸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抬起头追问,“什么时间去的,谁送她去的?骆管家呢?” “骆管家送你妈去市中心了。说是约了谢小姐,要一起帮谢小姐选陪你去美国穿的礼服。”郝姑母虽然一早上都躲在屋里,但屋内每个人的动向,她倒了解的一清二楚。 无聊!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了。郝驿宸蹙紧眉头,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这么说,没人陪安若,安若是一个人……” “是啊,她是自己叫的出租车……”郝姑母的解释,只换来郝驿宸一个冷峻地对视。 他怪对方没有拦下安若。 更恨自己睡得太熟,太沉,完全放松了警惕。 他当机立断地拿起手机,熟练的按下安若的号码。 安若,接电话,接电话,快接电话呀! 可是……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号码已关机!”一个甜美而略带机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他不甘心地拨下第二遍。 这一次,居然通了。 但从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安若的声音,而是吴胖子猖狂的大笑声,“嘿嘿,姓郝的,你还以为我是在骗你呀!” 安若的手机怎么会在他手上,那么安若的人呢…… “姓吴的,你把安若怎么了?她现在在哪儿?”郝驿宸气势凌人地问。 “姓郝的,西郊有个废弃的车辆厂,你应该知道吧!”吴胖子慢条斯理,存心在一点点折磨郝驿宸的耐性。 “你一个人来,我知道你的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开车来。不许带任何人,一个人都不准。只要我发现,除了你以外的半个人影,我就不能保证,这里这么多废旧的火车头,会不会一一从这些锈迹斑斑的铁轨上开过去。啧啧,想想,就觉得可怜哪……”吴胖子故弄玄虚,藏头露尾的只说了半句。 但郝驿宸几乎可以想像,安若柔弱的身体,此时,正五花大绑在废弃的铁轨上。她惊恐万状,她万念俱灰,她无助的双眼里充满了泪水,她怔怔的看着废弃厂房肮脏的拱顶…… “姓吴的,把你外甥的头打破的人是我。有什么你冲着我来。”郝驿宸克制不住地叫起来,“你有什么要求,你要什么赔偿,尽管提……” “呵呵,姓郝的,你要是早这么说,我说不定当初心一软,就饶了你的妞儿。”吴胖子虚情假意地说道,“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就是想让你急,想让你的妞儿哭给我看!” “吴胖子!”郝驿宸愤恨的一捶轮椅的扶手。 “我可告诉你。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半个钟头怎么样?给你半个钟头,我倒还有点耐性,可我的手下早就失去耐性,都跑去研究那些火车头了。这万一要是他们提前把火车头……都给发动起来的话……” 郝驿宸听不下去了。 他痛苦地挂断电话,心,仿佛被一根细铁丝拧了起来。 “驿宸,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马上打电话报警。”郝姑母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从侄儿痛不欲生的表情里,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不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郝驿宸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冷静一点点。 现在,家里的人都不在,尤其是他最信任的骆管家,除了这个昨天还对安若下过黑手的姑妈…… 郝驿宸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自己该相信她吗? 他把吴胖子在电话里的事,大致上说了一遍,最后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郝姑母插嘴打断了他,“我……我陪你去!” “你想害死安若吗?”郝驿宸一声厉喝,随后,又吁叹一声,“不用了。你马上打电话通知骆管家。如果两个小时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报警,让他马上带着人来救我和安若。” “嗯。”郝姑母双手交握,紧张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周末,按道理,是郝家佣人们一周的休息日。所以,随着郝驿宸的离去,郝家空荡荡的大屋内,更显寂寥。 郝姑母伫在原地,发了一会儿的呆。 然后,心绪不定地走进侄儿的卧房,想像以前一样,为侄儿亲手收拾收拾房间。 郝驿宸的房间,果然乱七八糟,床没铺,被没叠,窗帘紧闭,两个年青人的贴身衣裤,也随手丢了一天一地。郝姑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一边拉开被子,准备铺床折被。这时,她看到了安若丢在枕头上的那封信。 这是什么?她顺手拿起来,打开信封,从里面的出厚厚的一封信…… (好像又进入新一轮的严打扫黄期。所以,我要被审核折磨死了,这一章的前半段被改的面目全非,删了好多字,发个群号,亲们进群里看原版吧!否则,死那么多脑经胞,我也有种白写的感觉。群号,260068045) 第100章 哦,唉,嗯 谢谢清荷,生瑞瑄的打赏 第101章 双重阴谋 谢谢郝郝童鞋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1章 双重阴谋 谢谢郝郝童鞋的打赏 亲爱的驿宸: 一个多月以前,当我无意中躲进你的车,第一眼见到你时,绝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用这么亲昵的字眼来称呼你。 我知道,你很快就要飞去美国,敲响属于亦安科技的上市钟。我也知道,这是你和你父亲长久以来共同的心愿,我不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选择离开你。 身为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应该学会平静淡泊,与世无争,学会枯燥乏味,直至无怨无悔的等待。可我能忍受寂寞,忍受清苦,却无法忍受每天活在失去你,或即将失去你一半的恐惧中。 每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独处时。我总会偷偷的想,你爱我吗?又或者,你爱我什么呢? 我一无所有。没有可比拟你的勇气,信心,也没有像谢雨璇那样引以为傲的身世和背景,除了一张还算干净的表皮,和一颗掩藏在表皮下自卑的心…… 也许,你只是因为你父亲对我母亲的依恋,为了那份得不到的爱情,所以,想帮他完成平生的一个夙愿,就像创立亦安科技,并将它发展壮大一样。 又或许,你只是想假借我。来摆脱一场可能发生的商业联姻,并报复谢家和谢医生,发泄你一直愤懑压抑的情绪! 至于我,又真的爱你吗? 还是,因为过去这十几年失去父母后的人生,让我走得太孤独,太艰辛,所以,当你用强大的手腕和宽厚的肩背,把我囚禁在属于你的世界里时,我错以为,这就是爱。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安若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一个和我一样平凡普通的男人。和我一起携手渡过这短暂一生,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大起大落……只要一点点简单的幸福和快乐就好! 当然,每一天的每一天,比害怕失去你,更让我担心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也许你永远也无法体会,每当你母亲用恶毒的语言来抨击。甚至羞辱我时,它仿佛就会被我的情绪感染,表现的比我还要愤怒。 我不知道哪一天,我走在楼梯。或是大街上,会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推一把,或者绊我一下。我受伤没什么,可是它……经过一次先兆流产后的它,实在是太脆弱了。 所以,我可以不为我目前的处境考虑,我可以忍受你母亲和谢医生的轮番羞辱,却不得不为它,以及它的将来考虑。 恐惧会滋生怨恨,怨恨会衍生嫉妒,而嫉妒会让女人变得抓狂和丑陋。这是你对谢医生说过的话,可如今的我,好像也一步步正走向这个身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泥潭。 所以,驿宸。 如果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的选择,我的想法,就请不要找我。让我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渡过一段没有纷争,没有怨怼和仇恨的日子。 我,从来不曾走远。 因为云和泥,一直相守相望,只是无法成为同一象限里的点和面…… 所以,驿宸,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等你,无怨无悔。 另:有一件事,我一直埋在心里,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你。 当初,请吴威凡舅舅派车撞伤你的人,还有攻击你公司的黑客,以及在谢家敲破吴威凡脑袋的人,其实都是姑父。虽然我答应过他,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让他能带着姑妈,体面的离开公司和郝家。 可我实在不放心,因为你在明,而他一直在暗…… 又及,你在处理姑父的事情时,请千万不要迁怒于姑妈,好吗?她是个好人,每每和我聊起你和你父亲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你,还有你父亲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所以,我相信,她对姑父的恶行,肯定一无所知。 最后,说声珍重。 祝你的美国之行,一路顺风,平安而归。 空落落的卧房里,陡然响起一声长长的抽息。 郝姑母手捧长信,眼泪禁不住又潸然而下。 郝驿宸这个亲侄儿看不清,看不穿的事情,却让安若这个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安若,谢谢,谢谢你这么相信我……”郝姑母捂着嘴巴,哭得泣不成声。 这时…… “你……你一个人躲在驿宸的房间里哭什么?”郝姑父一头雾水的走了进来。 姑母吸了下鼻子,倏地转过头,看到他两眼无神,略显颓废的样子,冷笑一声问,“你昨天一晚上去哪儿了?” “我……”郝姑父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干了坏事,就丢下烂摊子躲出去,想让我来帮你处理,是吗?”郝姑母扑上去,揪住丈夫的衣襟,深恶痛绝地骂道,“老刘啊老刘,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死不悔改呢?当初,你明明知道我和驿宸,同吃同住,还故意往他的食物里下毒,害得驿宸几次都命在旦夕,也害得我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事情败露后,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软,替你顶了罪。你知道我大哥会怎么对付你吗?” 姑妈一边说着,一边又咬牙切齿的捶了丈夫几下,“还有……还有这封信上写的是不是真的?驿宸的腿,是不是你找人撞瘸的……” 姑父瞟了眼她手上的信,尤其是看见最后提到自己的那一段,脸色刹时变得土灰。 “老刘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说……你说说,驿宸到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他。”姑母冲着他大吼大叫,又哭了闹,“昨天你故伎重演,是又想置安若于死地吗?。” 姑父抽出自己的衣襟,不耐烦地想甩开她。 但姑妈不依不饶的扯住他的衣袖,痛哭流涕地继续说,“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即使真的除掉驿宸,和安若肚子里的孩子,郝家的财产,也轮不到你来接手。还有,驿宸可不比我大哥。你也看到了,他可以为了安若和谢家,以及整个亦安的老董事为敌,你就应该知道他有多爱安若了。所以……” 姑妈说到这儿,朝丈夫抖了抖手里的信说,“如果我一旦把这封信交到驿宸手上,一旦让驿宸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一旦让吴胖子知道,其实是你敲破他外甥的头,你想想,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你。” “你……”郝姑父听到她提及吴胖子,顿时心生怯意。但马上又轻蔑地哼了声,抚了抚鼻子说,“算了吧!你那个不可一世的亲侄儿,这会儿,只怕半条命都已经搭进阎罗殿里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郝姑妈惊恐万状地问道,“难道你也知道安若被绑架。驿宸现在正赶去救她了?” “安若?”郝姑父完全丢开平日里的卑微和谨慎,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头说,“呵,吴胖子的目标只有驿宸一个人,他可不想伤害安若,因为他要把这个女人留给他外甥。所以……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姑妈瞪着他良久,尔后恍然大悟,“原来,你昨天一晚上都和吴胖子那个人渣在一起!” 姑父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不行,”姑妈愣怔了片刻,舔了舔干涸的嘴皮子说,“我得马上打电话告诉驿宸,告诉他这只是一个陷阱,我要叫他赶紧回来……” 说着,她当机立断地摸出手机,就要按下郝驿宸的电话号码。但姑父的反应比她更快,他劈手抢过妻子的手机,“你别傻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况且,这一次,我们可以利用吴胖子借刀杀人……” “你不要扯上我!我要打电话报警,打电话给骆管家……”姑妈心急火燎的叫着,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想夺回自己的手机。 夫妻俩就这么在房间里,拉拉扯扯,你推我搡。一阵激烈的纠缠争执中,只听…… “卟通”一声闷响。 郝姑母踉踉跄跄朝后跌了两步,后脑勺恰好撞在一个半身高的石膏像上。顿时……她睁大眼睛,像一根被砍伐的大树,直撅撅的倒了下去。 血,像怒放的蔓陀萝染红了地毯。 郝姑父惊慌失措,看着妻子一动不动的倒在血泊中,连忙竖起耳朵,先听了听楼下的动静。 屋内依旧一片寂静。不,比先前正要安静。 郝家的佣人们好像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妻子的鼻孔,但马上,又触电似的缩回来。 没气了! 他脸色煞白,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兜了两个圈,然后,一把抽出姑妈捏在手里的信,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粉碎,丢进洗手间的马桶里,接着,按下了冲水键。女役沟弟。 他没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妻子,紧紧地攥着手里仅剩的一片纸屑,嚅动嘴唇,仿佛是在无意识的喃喃自语:“驿……宸……安……” * 时间退回到早八点。 安若出了郝家的院门,便坐着预订的出租车来到延家医院。 刚在门诊处拐了个弯,她便看到一个身穿红衣裙的女人,快速地穿过问询处,从一排绿色的棕榈植物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那妩媚的大波浪,那婀娜多姿的背影,看上去,就好像是……谢雨璇? 她怎么会来这儿? 难道她生病了?可身为市立医院的外科医师,怎么会辗转来延安医院看病呢? 安若惶惑地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她也没太上心,沿着几间外科诊室,径直走进姑妈的病房。 安姑妈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她站在床头柜前,正在收拾堆了一桌子的水果、糕点。见安若款款地走进来,连忙回过头,从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丝谄笑,“我这都已经没事了,要不咱就出院,省得住在这儿浪费钱。” 安若倒不掂记钱的事。反正医药费,郝姑妈都帮她垫付过。她只是……怕郝驿宸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那您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安若扶着她回到床上,然后,在病床前坐下来问。 “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回商场继续做我的清洁工。”安姑妈认命似的答。 安若倒奇怪,她居然没有缠着自己,向自己要求点什么。 看到柜子上有只倒了满满一杯,却好像没有动过一口的白开水,安若想着刚才的那个红衣女子,不由狐疑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有人来过吗?” “没,没有呀!”姑妈咽了下口水,连忙摇头解释道,“是隔壁房间的一个病人,刚才过来串门子,聊起来,发现居然和我,还有你爸爸是同乡,所以……” 安若点了点头,豁然一笑,让悬在半空中的心,又落了下去。 “安若,刚才和这个病友聊得投机,所以……”姑妈低垂着头,转了转眼珠子,又抬起头看着安若说,“我倒是有点想回老家看看了……要不,安若,你也陪我一起回去吧。说实话,你爸出来这么多年,还从没带着你,回乡下老家看过呢!” 安若举棋不定。 说实话,她并没想过要离开R市。 她在给郝驿宸的信上,也表明了不会走远。 “怎么……你是怕郝先生不同意吗?”姑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安若矢口否认,然后一口应了。其实离开了郝家,离开了郝驿宸,无论上哪儿,无论远近,又有什么区别呢! 姑妈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又问,“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您很急吗?”安若反问。 姑妈连忙惶张地摇了摇头。 安若凝神想了想说,“明天吧!一会儿出了院,我们先去珊珊家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 如果没什么意外,郝驿宸启程去美国的机票,也应该是订在明天早上吧! 他会打自己的电话,至少向她告个别吗? 安若摸出手机,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换下白大褂,值完夜班,准备回家的贺珊珊走了进来。 得知安若肩头的挎包里,就带了两件换洗衣物,她不由鄙夷地撇了撇嘴说,“我说安若,你不会吧!你昨天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要搬去我那儿住,结果……你这是准备离开郝驿宸的姿态吗?” “我可没说一定要离开他。我只是说,给他和我自己一点认清自我的时间。”安若深思熟虑的说着,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说,“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况且,他又不是寡情负意的人,又没说过不要我和孩子。” “呵,” 贺珊珊嗤之以鼻地哼了声,“他到底是不是薄情寡意的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验,你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了。” 原来,安若在昨天洗完澡后,和她通了一个电话。 贺珊珊答应,让她在郝驿宸去美国的这段时间里,来贺家借宿。而且,借宿多久都没有关系。不过,现在看起来,安若的行程恐怕又要改变了。 两个人扶着安姑妈,一起坐电梯下了楼,办完手续,走出医院的大门时,停在街角的一辆黑色别克车内, 正坐着虎视眈眈的吴胖子和他的两个手。 他们此行的目标很明确,就一个——安若! “头儿,有三个女人呀,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额头长着痦子的手下说。 “不管了。把另外两个女的推开,然后把姓安的给我直接架上车。”吴胖子握紧拳头,杀气腾腾。既然当初在龙腾大厦脚下,他能在众目睽睽下架走安若,现在也有胆量再把这出戏码重演一遍。而且,对付郝驿宸,最好的工具就是这个姓安的妞儿。 可是,等两个手下蠢蠢欲动的推门下车,一辆酒红色的商务轿车不偏不倚,停在安若他们仨的面前。紧接着,一个虎背熊腰,身材魅梧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从侧面看去,他的五官算不上俊朗,但也生得英武周正。 “等等。”吴胖子认得他。对方姓张,以前是个警察,也是R市有名的辣手神探,只是听说退出警察队伍好几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撞上。 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三女正在彼此介绍,相互寒暄,只有安若心不在蔫的摸出手机,低头瞟了眼,又心神不定的把手机拢回到兜里。吴胖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朝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把耳朵凑上来,叽哩咕噜的交待了几句。 对方心领神会,一边不停的点头,一边露出一丝奸笑,然后,依命扬长而去。 此时,安若已经把姑妈扶上了轿车,她绕过车尾,正要从另一边开门上车时,一个精精瘦瘦的男人从背后风风火火地冲上来,故意撞了她一下。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忙低声下气地朝她拱了拱手。 安若捂着被撞疼的肩头,也不好发作,只好冷冷的说了句,没关系,便关门上车了。 来接贺珊珊下班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珊珊刚刚交往的男朋友张渔,安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刚才贺珊珊介绍他是干什么来着的。安若歪着脑袋,有点想不起来了,因为,她的心思方才都被收到短信的手机吸引住了。 “安若,原本,我还以为你会有一大堆的行李要搬去我那儿,所以,才特意叫了张渔开车过来,没想到……”贺珊珊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安若说。 安若没有搭腔,可她身边的“司机”不满地叫了起来,“赶情,你不是叫我来接你下班,是叫我当搬运工的呀!” “没错!”贺珊珊一挑眉梢,俏皮地笑了。 看着前面的一对男女,在车厢内旁若无人的相互调侃,打情骂俏,安若不由又想起昨天晚上,她和郝驿宸在书房,在床上那一幕幕令人羞臊,又令人回味的场景…… 这个时候,他起床了吗?他发现自己离开了吗?他看到自己放在他枕头边的那封信了吗?他有一字一句的认真读完吗?他有感同深受的理解自己的心情……他有暴露如雷,或者生气失望吗? 这时,张渔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响了。 安若出于本能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可…… 她的手机,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从口袋里滑出去了? 安若连忙低下头,去座椅上四处摸了摸,不在!又低头去脚边和座椅下,探索头四处找了找,不在,不在,到处都不在……这是怎么回事? 而坐在前面的贺珊珊,正要主动帮张渔接起电话,被他出声制止。 张渔一边开着车,一边迅速的戴起蓝牙耳机,可一听到对方的声音,他似乎又显得特别失望,和对方哼哼哈哈敷衍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什么电话,这么神神秘秘呀?”贺珊珊故意酸溜溜溜地,戳了他一句。 “哦,”张渔马上苦着脸,向她老实交待,“本来有个重要的客户,昨天晚上说,有一些重要的证物,要交给我去化验调查。我刚才还以为是他打来的……” “重要,有多重要呀!”贺珊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看到安若神情惶恐,在后座上扭过来扭过去,好像是丢了魂似的,遂好奇地问,“安若,你在找什么呢!” “我……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安若六神无主地说,“奇怪,上车前,我记得我还看过,而且,我明明把它装兜里了。” “不用说了,肯定是刚才撞到你的那个小子。”张渔斩钉截铁地说,“居然敢在我神探张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这个该死的小偷,偷什么不好,偏偏要偷她的手机! 安若心烦意乱地望着窗外,摸着空无一物的口袋,感觉好像把她和郝驿宸联系在一起的一根红线给剪断了…… “呵,不就是丢了个手机吗?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贺珊珊看着安若魂不守舍,两眼失神的样子,安慰道,“一会儿,等我出来陪你买一个,再补办一张卡不就行了。” 是。丢了一只手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安呢? 第101章 双重阴谋 谢谢郝郝童鞋的打赏 102章 惊变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102章 惊变 R市西郊的车辆厂,早年是一家生产火车的国营企业。如今已彻底沦为一块杳无人烟的荒地。 厂房外杂草丛生,遍地垃圾。厂房内也锈迹斑斑,满目疮痍。 郝驿宸按吴胖子在电话里说的。把车停在机头维修车间的门口。 巨大的铁门,留着仅供一人出入的缝隙。 郝驿宸一边杵着拐杖,一边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走进昏天黑地的车间。 “姓吴的,吴胖子,我来了。”他大喝一声,表明身份。 可除了瓮里瓮气的回音,没有人答应。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世界,好像只余他一个人。 “安若……”他焦急的又叫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郝驿宸四下巡视了一番,顿时提高了警惕。这女人就算真的被塞住口鼻,缚住手脚,多少也该发出点痛苦的呻吟吧!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嗒嗒嗒几下,把早就编写好的短信,果断地发了出去。 当他绕过一台巨型的吊车设备,一条肮脏发黑的铁轨和几只破败不堪的火车头,便呈现在他眼前。 没有安若,没有吴胖子,地上沉淀的灰尘,一路只有他踩过来的脚印。 他上当了! 不管吴胖子的计划是什么,安若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儿! 不等他退出车间,“轰轰轰”一阵类似轻轨车驶过时发出的巨响。 他抬头一看,顶头行车上的一只大吊钩朝着他径直飞来。 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躲开,吊钩正好砸中他的前额。 “安……安若……”他气若游丝,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吴胖子带着两个手下从行车顶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 他先朝郝驿宸掉在一旁的手机狠狠地一跺,然后又用脚放肆地踢了踢满脸是血,不省人事的郝驿宸,“姓郝的,我跟你说过什么,不砸破你郝驿宸的脑袋,我姓吴的这辈子就誓不罢休。” * 再说安若和姑妈一起到了贺家,随便收拾了一下。 便紧随贺珊珊两人,来到离贺家不远的一家饭店里,准备吃午饭。 饭店内熙熙攘攘,人声喧腾。 就在张渔去洗手的空当,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短暂而急促的铃音,应该是条短信! ‘西郊车辆厂机头维修车间。马上带人来,郝驿宸。’ 贺珊珊看完,脸色顿时一变,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也认识郝驿宸。她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对面的安若,见安若正低头认真地看着菜谱,没有出气,把手机又悄悄地放回了原处。 等张渔从洗手间里回来,坐下问。“有人打我的电话吗?” “没。没有。”贺珊珊又谨慎地瞟了眼安若,含糊其辞地说,“就是有条奇怪的短信,叫你马上去什么西郊的车辆厂。你和人今天约了要去那儿吗?” “没有呀!”张渔一脸茫然。没太在意,也没有拿起手机再确认一下,说,“大概是谁发错了吧!” 安若心里莫名的格登一下。她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一对男女,错愕的目光又一一扫过饭店里的食客。 是她的幻觉吗?她怎么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了郝驿宸在叫她。而且,声音听上去特别虚弱…… * 除了张渔,郝驿宸还给另外一个人发了同样的一条短信。 骆管家正开着郝家的豪车,载着吃完午饭的郝母和谢雨璇,奔驰在市中心的某条主干道上。 车厢内,堆满了两个女人血拼来的战利品。 见谢雨璇一路上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郝母抓起她的手,拍了拍宽慰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把那个姓安的女人锁起来,我也不会让她跟着驿宸去美国的。” 谢雨璇把注意力从窗外收回来,胸有成竹地一笑,“我没有担心这个,我其实……已经做好安排了。” “哦,什么安排?”郝母好奇地问。 谢雨璇瞥了眼前面的骆管家,讳莫如深地一笑,“反正我是不会把郝驿宸拱手让给别人的。”尤其是安若那个女人,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时,骆管家的手机响了,他低头扫了一眼短信,马上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干什么?”郝母不快地问。 “是郝先生来的消息,叫我马上赶去西郊的一家工厂。”骆管家如实答道。 “去什么工厂,先送我们回去!”郝母勒令他马上改道,一边怨声载道地说,“自从被姓安的女人缠上后,这个驿宸做起事来,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郝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差点愚蠢的害死了儿子,肯定会追悔莫及。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郝家,发现郝家上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警车,屋内屋外也全都是警察。 一个佣人急急忙忙地奔出来报告,“太太,大事不好。姑小姐,她……她死了!” 他们仨个顿时脸色大变。 “死……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是在哪儿?”谢雨璇还算冷静。等对方战战兢兢地说出“几个小时前,就在郝先生的房间里”后,几个人一拥而上,沿着楼梯,来到郝驿宸的房门口。 只见警察们一窝蜂地围在郝姑妈的尸体前拍照,搜查现场,只差没把儿子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郝母冷着脸,对着身后郝家的佣人们喝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先通知我?是谁让你们报的警?” 家丑不可外扬,绝对是豪门大宅里的第一条家规! “是我报的!”郝姑父从人群后走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他早已把凶案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你……”郝母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想影响公司的股票,想让媒体天天堵在门口,想让郝家被丑闻缠身吗?现在,你马上想办法把这些警察打发掉,就说是你老婆自己摔倒……” “伯母。”谢雨璇轻轻一扯她的衣袖,不慌不忙地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说,“您不觉得,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吗?” 郝母寻着她的视线,也转了一圈后,才恍惚大悟,“对了,安……安若呢?这个时候,她不是总喜欢躲在屋子里挺尸的吗?她人呢?” “安小姐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出去了。”一个佣人答。 “我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姑父添油加醋。 郝母若有所思地看向谢雨璇。 而谢雨璇狡黠的一笑,栽赃嫁祸的意图十分明显。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安若的人吗?”一个清清瘦瘦的警察,从郝驿宸的房间里走出来。他手里举着一只证物袋说,“这是死者捏在手里的半片纸屑。” 上面很清楚的留有“安若”以及被撕掉了一半的年月日。 郝母朝谢雨璇心领神会地一笑,傲慢地一扬下巴,“她是我儿子请的护理,不过,今天一大早,不知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出门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那她是什么时间出去的?”对方问。 “早上七八点吧!”郝母答。 “对了,我妻子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郝姑父故意插嘴问道。因为,他早在尸体上做了一番手脚——能误导警方错断死亡时间的加温处理。 看到怀疑和警觉果然在对方的脸上一闪而过,除了骆管家,其余的三个人似乎都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时,一个年轻女佣“蹬蹬蹬”的跑上楼来。 “又怎么了?”郝母心烦意乱地甩手问道。 “是郝先生的秘书,她打来电话,说从日本回来的杨经理急着找他,还有公司里两个部门的经理,以及谢小姐的父亲。可他们说,谁也打不通郝先生的电话。” “驿宸,他……他跑哪儿去了。”郝母一头雾水地问在场的所有人。 可真正知道他去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躺在他房间再也不会话说,而另外一个郝姑父,和众人一样茫然地摇了摇头。 “难道……”郝母猛然揪住前襟,心里七上八下。 她和谢雨璇这时候才想起先前的那个短信,两人一同把惊惶的目光投向了骆管家…… 等郝驿宸被人发现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他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他头上的血,都快要干涸凝结了。 暂时性昏迷……深度昏迷……重度昏迷…… 急诊室……手术室……ICU…… 郝母好像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她顿足捶胸,她呼天抢地,她歪在重症监护室外的休息间里,不知抹湿了多少手帕。 “这……不管怎么样,郝先生的命至少是保住了。”骆管家又给她递上一块手帕,和颜悦色地安慰道。 郝母一把拍开他的手,仰起头声嘶力竭地问,“什么叫至少命是保住了。他什么时候醒,究竟还会不会醒,醒来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全都是未知数……到底是谁?谁这么狠心,想害死我们家的驿宸。” “伯母,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驿宸最后的通话纪录。”谢雨璇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说,“到底是谁约驿宸去的那个鬼地方,是谁想害死驿宸,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安若! 郝驿宸手机上最后显示的通话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安若! 此时此刻,在贺家书房的单人床上就寝的安若,压根不知道在郝家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几乎所有不利的证据都已经指向了她。当然,她更不知道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郝驿宸,已经被医生追加了好几道病危通知书。 今天一天好像过得太顺利,也太平静。平静中又突显得有点诡异。 安若盯着窗外被百叶窗分割成一条一条的月亮,心绪不宁地翻了个身。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摸到了枕头下。 枕头下压着她新买的手机。但补办原来的号码,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笃笃笃。 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随着安若的一声“请进”,贺珊珊抬着一杯热牛奶,推门而入。她把牛奶递到安若手上,看着她喝了几口,尔后嗔怪道:“让你睡我大哥的房间,你偏挤在这个空气最不好的小书房里。我哥的房间朝向好,通风好,布置得比我的房间有品位多了。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 “别给我灌迷魂汤。”安若把牛奶一口喝了个干净,把杯子还给她问,“今天的新闻,有没有说一些特别的事儿。” “特别的事儿?你旁敲侧听的想打听什么!”贺珊珊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的郝先生又不是国家元首,哪能天天上头条啊?!” 没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吧!安若靠在床头,安静地摸了摸肚皮,没有郝母无休无止的谩骂,也不用再面对谢雨璇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孔,除了对郝驿宸有点牵肠挂肚,她的心情过去一个多月以来,还真没像今天一样舒爽过! “你看看,你都消失了一天。他也没打电话来找你,更没派人来抓你。你还说他不薄情呢!”贺珊珊极尽挑拨之事。 “我的手机不是不见了吗?”安若充分体现了一个孕妇心宽体胖的最高境界。 “哼。”贺珊珊轻嗤一声,然后,看着她支支吾吾,心虚的说道,“嗯。那个……有件事儿,是好事!我哥今天打电话来说……” 安若一听,顿时唿地一下坐起来,斜睨着她:“你不是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不告诉你哥的吗?” “呃……”贺珊珊惭愧地咳了一声,强调道,“是我哥主动打电话来的,我可没告诉过他,你现在就住在这儿。” 安若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我哥说,早稻田大学那边,有个可以进修医学博士的机会,问你想不想去试试。他可以提前帮你申请!”贺珊珊半是试探,半是讨好的问道。 “不用了。”安若心如止水地答,“我已经决定,明天和我姑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女记向号。 “回老家?安若,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别老像只缩头乌龟似的,你就不能挺起胸膛,为你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一回吗?”贺珊珊直戳安若的软肋,“你看看你,如是不是因为你的姑父母,你不会把自己卖给那个姓郝的,从而放弃了做医生的梦想……” “你错了,我原本是想……”当舞蹈演员,这几个字抵在安若的舌尖上,又咽了下去。 她不想和贺珊珊争辩,她不想失去这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安安静静听着对方把自己好好的数落了一番。 但她的坚持和婉言谢绝,最终让贺珊珊抬着空杯子,失望的走了出去。 安若躺在床上,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一边阖上了眼睛。 除了郝驿宸,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确需要拥有自己的生活。她需要工作,不是一份完全依附男人的工作。 所以,就算她想进修,想重拾当医生的梦想,她也不想再利用贺天擎。 正如贺珊珊所言,这贺家书房不但空间狭小,而且,还没有洗手间。 安若在床上辗转了片刻,披着外衣爬起来,想去楼下方便。 在路过姑妈,也就是贺天擎的房间时,看到屋内的灯还亮着,她隐隐约约地听到,姑妈似乎在里面跟谁低声说着话。 安若一扭门把,直接推门走进去。 姑妈顿时从床上跳起来,连“再见”都来不及和对方说一声,便慌里慌张地挂断了电话。 在医院里被安若暂时压下去的疑问,又开始浮上水面。安若瞅着姑妈,漫不经心地问,“谁,是谁给您打来的电话呀!” “呃,是……”姑妈的反应还算快,她马上露出一个谄笑说,“是老家的人。我都跟他们说了,我们打算明天就回去,他们高兴得不得了。” “是吗?”安若也不动声色的笑了,若真和老乡通话,何必鬼鬼祟祟挂得这么急呢! “我还以为是你在医院认识的病友呢!”安若含沙射影地加上一句。 姑妈只好干笑了两声。 安若也没再追问,扭头准备出去。她突然低下头一指地上的某处,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哟,这是什么呀,居然……会有这么多钱!” “啊?!”姑妈果然瞠目结舌,急不可奈的扑过来,差点把安若带倒在床上,“这是我……我的……” 姑妈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板,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她神经兮兮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你怀里藏着什么?”安若板起面孔问道。 “没,没什么?”姑妈畏首畏尾的样子,显得越发让人怀疑。 “没什么?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的看到你不停地摸胸口。那儿藏着什么,谢雨璇开给你的支票吗?”安若一针见血。 姑妈呆若木鸡。 她越是不说实话,安若就越气愤,“姑妈啊姑妈,你卖我一次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卖我两次,三次吗?” “小……小若,我也不想的。”姑妈突然扑过来,揪着安若的手袖,苦苦地央求道,“可这位谢小姐态度强硬,非逼着我把钱收下不可。” 安若心灰意冷的闭了闭眼睛,然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问,“那么除了逼着你收下这些钱,她还逼着你干什么?把我骗回老家,想办法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直截了当的毒死我算了!” “这……这几个意思,她好像都有……”姑妈皱着眉头老实交待,然后,又惶恐不安地冲她摇了摇手,“可我……我可没有过想害你的念头。我只想……只想把你骗回老家就行了。” 安若盯着她唯唯喏喏地样子,恨不得狠狠地煽她一耳光。 “安若,都说自古以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于与官斗……”姑妈苦口婆心地说,“这位谢小姐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说现在郝家死了一个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你。如果你够聪明,就赶紧陪着我一起离开吧!” “死人,死了谁?”安若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不知道,总之,咱……咱不和她们攀扯……你也别和那个谢小姐斗……” “我没想和她斗,是她一直逼我。我什么都让给她,可是她……一直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安若怒不可遏,冲着姑妈一伸手,“把你的电话给我。” “你……你要干什么?”姑妈不知道她有何用意,捂着手机,坚决不给。 “给我!”安若睖起眸子,那凌厉的眼神,居然也有了几分像郝驿宸一样的凛冽。 等姑妈老老实实交出手机,安若拨通电话,冷冷地叫了声,“谢医生。” “哈,安若,是你!你居然还敢打来电话。”谢雨璇在电话另一头,一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你给我老实交待,你现在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安若一口回绝了。 “就算你现在不愿告诉我,警察迟早也会查到你的。”谢雨璇志得意满的说,“因为……驿宸的姑妈被人杀了。而杀人凶手就是你!” “你……你胡说!”安若的心一落,一瞬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警方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我劝你还是想好措词,想想怎么洗脱你的罪名吗!”谢雨璇胜券在握的说,“哦,顺便还要告诉你,驿宸知道这件事后很伤心。他已经说了,他不想再见到你。不过,念着和你的旧情,他已经恳请警察,明天在他飞离美国之后,再来抓你入罪。” 电话断了。 而安若也犹如被一个五雷轰顶,炸懵了。 姑妈怎么会被人杀的呢? 为什么报纸上一点都没刊登呢? 还有,郝驿宸怎么可能会相信,她是杀人凶手呢? 她在那封信上已经写得那么的清楚明白,除非他没有看到那封信。 安若当机立断地抓起手机,再次按下郝驿宸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的,居然还是谢雨璇故作姿态的声音。 “驿宸呢?”安若问。 谢雨璇咬牙切齿:“我刚才好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他明天就要飞去美国,不知道有多忙。如果你再缠着他,只会令他更讨厌你!” 102章 惊变 103章 楚门的世界 谢谢礼服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103章 楚门的世界 谢谢礼服的打赏 不相信……安若不相信谢雨璇在电话里说得每一个字。 但坏事,总是比想像的来得还要快! 贺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两个刑警的出现,犹如在这平静的一天里。投下了一枚威力无比的氢弹。 审讯室内晃眼的灯光让安若彻夜未眠。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好比一把利斧把她斫得体无完肤: “安小姐,你今天早上什么时候离开郝家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郝芬秦(郝姑妈)是什么时候?” “当时,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你因什么事和她起的冲突?” 而安若,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郝驿宸!他会证明我的清白。我早上离开时,他还睡在床上,他醒来后肯定见过他姑妈……” “对不起,郝先生已于昨日午夜飞往美国。”与她相对而坐的两位警官,硬朗的面孔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僵冷无情。 “你说什么?”安若有点诧异。 昨天半夜,不就是在她挂断谢雨璇的电话不久后吗? 这种时候,他丢下了自己。丢下死去的姑妈,义不反顾的飞去美国? 和谁?谢雨璇吗? 这时,其中一个刑警翻开卷宗,掷地有声地说,“安小姐,虽然我们没有和郝先生见过面,但他的秘书表示,今天早上,郝先生八点不到,就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内。为什么你会说这个时间他还在床上呢?” 安若懵了。那个在办公室内,给自己倒过一杯白开水,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女秘书?她为什么要对警方说谎? 对方继续:“还有,今天早上八点半,也就是郝芬秦死亡前后。郝家有位佣人看到,你神情慌张地从楼上下来,径直跑出了大门。” “不,这绝对不可能。”安若一拍桌子,为自己辩解道:“那个时间,我已经坐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对方用一种接近怜悯的目光打量了她片刻,摇了摇头又说,“可安小姐,你的姑妈怎么说九点过后,才见到你走进病房的呢?” 姑妈?姑妈为什么也要胡说八道的诬陷她?安若难以置信的跌回到椅子上。 “安小姐,你应该认得这个吧!”对方拿出装有一片纸屑的证物袋。 安若又是一惊。 这……这不是他留给郝驿宸的信吗?为什么会落到郝姑母的手上?还有,书信其它的部份呢? 安若点头,把自己留书,想暂时离开郝家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郝先生的姑妈得知后,想阻止你,在拉扯之间,你一失手杀死了她!”两个警察一锺定音。 不是,不是,不是的。 安若捂着耳朵,痛不欲生地摇了摇头。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撒谎。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指认她,给她强行冠上凶手的罪名…… ‘呵呵,安若,你胆敢在商场里公然打我。我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就识相点,老老实实的认罪吧!’ ‘你斗不过我的。一个身无分文,身份卑微的小丫头,拿什么跟我斗,在驿宸的心里,家族和公司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谢雨璇放肆的声音,反复在安若的耳边回荡,谢雨璇张狂的笑脸,更像是贴在她眼前不停地摇晃。 无论安若怎么退缩,怎么躲避,都无法摆脱…… 审讯室的灯,突然黑了。安若回过神,才发现两个警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 黑暗,顿时像怪兽张开的大嘴朝她袭来。 安若蜷在角落里,愤恨的想叫,想嚷,想嘶吼,想呐喊。 而下腹传来的压迫感,让她抛开恐惧和羞耻,不顾一切地扑到门后,边拍边哭,“开门,开门!我想上厕所,我要去洗手间。” 她怕黑,她是孕妇,她憋不住尿…… *女围每血。 安若呆在看守所里的第三天。 张渔带着贺珊珊来看她。 看到安若穿着黄马甲,愁容满面,一脸的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几岁,贺珊珊的眼泪差点没当场掉下来,“安若,你放心。我哥正从日本赶回来。他吩咐一定要给你请个最好的律师……” “不用了。我没有杀人,我不需要律师。”安若盯着冰冷的手铐,固执己见地强调道,“等郝驿宸从美国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澄清的。” 贺珊珊嫌她无可救药的摇了摇头,“安若,你怎么还这么死心眼呀!这种时候,你以为那个男人还可以依靠吗?” 安若凝视着监控室的窗口,一语不发。 “他的姑母死在他的房间里,接着,所有的人都跳出来指证你,他却甩开手一走了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贺珊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 凶手=郝驿宸? 不,不会的。安若缓缓的回过头来,目光怅惘地看着她。 “还记得张渔那天在车上说的话吗?你的郝先生说有重要的证物想交给他,可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张渔打过去的电话,他怎么也不肯接。这不是他心虚是什么?”贺珊珊口口声声,说得有理有据。 但安若还是不肯相信的摇了摇头。就算是郝驿宸一时失手,误伤了他姑母,也绝不会拉她来做垫背的。 “呵,你不信我的话,那你就用自己的眼睛来证实吧!”贺珊珊气冲冲的丢出一份报纸,让安若清楚的看到上面的一行大字: 今晨,亦安集团掌门人郝驿宸先生,携同未婚妻谢雨璇小姐,一同在纽交所为亦安科技敲响了上市钟! 新闻虽然没有配图,却占据了财经版大半的篇幅。 郝驿宸先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将于近期与未婚妻在纽约注册完婚! 安若咀嚼着这篇报道的最后一行小字,浑身冷得瑟瑟直抖: 她想着郝驿宸慵懒的靠在床头,冲着自己微笑时的脸庞, 想到他捏着自己的脸颊,把戒指缓缓戴在自己手上时的情形……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算他决定娶谢雨璇,就算他决定把自己当包袱一样的甩开,为什么要让她来背负所有的罪名? 安若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的往下淌。 良久…… 她突然又睁开眼睛,毅然决然地跳了起来,“想办法,让我离开这儿好吗?我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让我出去,回老家,去日本,不管上哪儿都好!” 失去信任,永远是背叛的第一步! 她不想再看到郝驿宸,不想再听到和他有关的一切…… 她早就应该离开,而且离得远远的…… 可没有人知道。 深陷昏迷的郝驿宸是在郝母的安排下,飞去美国做的脑部手术。 更没有人知道。 郝母和谢雨璇已经封锁了所有的新闻通道。绝不让郝驿宸受伤的消息见诛于报端。 连同郝驿宸原本拟定的,和谢雨璇解除婚约的消息,也被接到记者电话的郝母,一一消灭在了萌芽中…… 两个月后。 R市的国际机场。 一个减着齐耳短发,神情恬淡的少妇,独自坐在候机厅的一隅。仅管她身穿宽大的孕妇裙,却挡不住她滚圆得像皮球似的肚子。 每一个孕妇的脸上,都该洋溢着幸福。 可安若的眼底,却抹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贺天擎把她从看守所里带出来的那一天。 下着雨,她揪着贺天擎的衣襟,匍在他怀里,满脸是水……。 “忘了我在机场和你告别时说的话吗?”贺天擎一只手打着伞,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抬起手,轻抚她的背部。只是突然丢开雨伞,用两条胳膊紧紧地箍住了她,似乎决意一辈子再也不打算放开她。 虽然事后,贺天擎从没有向她提过,是怎么处理这桩麻烦事的。但是,安若知道,他肯定利用郝姑父上次攻击亦安的事件,和对方做了某种交易。 不管那交易是正当的,还是肮脏的。 安若都不会再计较。 因为她毕生都会牢记,在看守所内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冰冷,潮湿,恐惧,还有垂死般的无助。 一夜一夜的煎熬,一天一天的等待,让她的心也变得和看守所的墙壁一样冰冷,无情,没有温度。 安若靠着椅背,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着一张从网上下载来的照片。那是一张婚礼上的合影——新郎,高大英俊,新娘,美艳大方。 谢雨璇和郝驿宸,门当户对,羡煞多少旁人的一对金童玉女。 两周前,终于如愿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天安教堂完婚。 看着照片上那个带着陌生笑容的男人,安若的鼻子又敏感地抽了抽,她连忙在眼眶泛红之前,摸出一付墨镜,架在了鼻梁上。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已经说服自己忘掉他,忘记过去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还要为这种薄情的男人流泪。 她之所以把这张照片保存在手机上,不就是为了提醒自己,郝母,郝驿宸,还有谢雨璇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耻辱吗? 这时,几个手持相机的年轻男女,从她面前风风火火的跑过去。 “神秘消失两个月,如今带着新婚妻子回国,千万别让他们从VIP通道跑了。” “这两个月,庞大的亦安居然没有乱套。” “那是自然,有他的岳父大人谢老虎主持大局……” 是他! 他回来了吗? 安若揪紧裙摆的左手,指节泛白。 “安若——!” 贺天擎手持登机牌,在不远的地方冲她招了招手。 安若摁下怦动的心脏,站起身,朝着自己钦定的命运走过去。 她和郝驿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现在,到了该结束错误的时候了。 这时,有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在听到贺天擎的叫声后,鹤立鸡群似的越过众人的头顶,朝安若的方向扫视了一眼。 那只是没有目标,没有准确焦距的一眼,而且,他旋即就被他身边的妻子扯了下,把注意力又转了回去。 仅管双方都戴着墨镜,仅管两人的视线,交错在对方的脸上伫留了片刻。 但无论是安若,还是郝驿宸,都只感觉那是一道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目光…… 五年后。 又一个六月底的夏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扶疏的窗帘后投射进来。 把趴在床上的郝驿宸从梦里唤醒。 他在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看见身边躺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微微泛卷,性感的睡衣,妖娆迷人。 昨天,当她穿着精心挑选的这件浅色,低领深V的睡衣,嘟着充满诱惑的红唇,站在他面前,极尽所能的挑逗他时。 他的内心不但没有波涛汹涌,反而咬着下唇,有种想笑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的妻子,很美,很漂亮,可是,他总觉得对她好像提不起“性”趣。 自从五年前,他在病床上被一个奇怪的噩梦唤醒后,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自幼疼爱他的母亲,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当然,他有钱,有势,还养着两条忠心耿耿的狗。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如同梦幻般的美满。 可他总觉得自己还是缺少了点什么? 记忆。 五年前的记忆。 没有完整的记忆,就永远也不会拥有完美的人生。 郝驿宸情不自禁地掀起流海,让额头上的伤疤,映照在对面墙壁上的大镜子里。 五年了。 这道缝了八针的疤痕,依旧像新生的肉一般通红通红,似乎没有一点儿消退的迹象。 车祸? 是母亲交给他的答案。 配合着他两条腿上的伤疤,让他一直对此深信不已。 “你怎么又这么早啊!”床上的妻子翻了个身,娇嗔着,扑过来,搂住了他,“你昨天晚上就工作到很晚,你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我不管,你得赔我,就现在。” 他云淡风轻地扯开对方的胳膊,“不行,今天我得去国贸中心。有个很重要的产品研发会!” 工作,永远是男人逃避女人最好的借口。 他在妻子失望,甚至略带怨恨的注视下,钻进洗手间。经过一番梳洗,走出卧室,合上房门。连“再见”都没有和床上的妻子说一声。 他走到楼梯口时,手握扶梯,不由自主地站住了。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对面的走廊深处,那里有一道被紧锁的房门。 五年来,在郝家,从没有人打开过它。 “那是你姑妈的房间。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死在那儿。太晦气了。如果这套房子不是你爸爸的祖产,我真想把它给卖了。”母亲如是向他解释,最后,还煞有其事地嘱咐他,“你记住,千万别让程程靠近那房间。当心带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出来。” 鬼屋吗? 郝驿宸看着那道若隐若现的房门,玩味的笑了。 “爸爸。”一个幼小的身影抱着一只和她一般高的维尼熊,从靠近楼梯口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唇红齿白,乌黑的大眼睛犹如白水银里养的一对黑珍珠,尖尖的小下巴,和微微翘起的鼻头,即不像她父亲,也不像母亲。 “程程,你怎么了?”郝驿宸注意到女儿一脸的倦怠,两颊绯脸,连忙凑过去,一摸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你是不是睡觉又没盖好被子。”郝驿宸一把将她抱起来,注意到她光着两只小脚丫,不满的又教训道,“而且,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即使踩在地毯上,也得穿鞋吗?” 他说出这句话时,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莫名其妙似的被人扯了下。 他以前肯定也对谁说过同样的话。 不是女儿,就是妻子。 程程扑在他宽阔的肩头,有气没力地点了点头。 “雨璇,雨璇。”他禁不住对着走廊深处大叫起来。 谢雨璇草草地披着一件外衣,从他们的卧室里走出来。 “程程病了。你赶紧起来,带她去找陈医生看看。”郝驿宸焦急的叮嘱道。 “怎么又病了?”谢雨璇面露不耐,慢悠悠的走过来说,“一会儿,我找点药,给她打一针就好了。” 郝驿宸不快地斜睨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儿科医生,而且,你已经辞职几年,没给人看过病,还是尽快带程程去医院。” “不行,我今天早上约了人……”谢雨璇推托道。 “不管你约了谁,有你女儿的身体重要吗?”郝驿宸突然板起面孔,声色俱厉地说道,“我说过,她年纪还小,晚上需要人抱着睡。你呢,做到过吗?你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吗?” 谢雨璇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火气也不打一处来,“我倒是想搂着她睡呢,可她让吗?除了你,她跟谁都不亲近。而且,每次一见到你就会撒娇装可怜,简直就跟以前那个姓安……” 说到这儿,谢雨璇的舌头好像打了个结。 “安”和“若”字,绝对是这些年来,她口中的禁忌词。 郝驿宸满心记挂着女儿,也没太在意,他直接甩开妻子,从女儿的房间里,拿了件外衣给她随手披上。 在去公司开会之前,也许他可以开车绕去医院,给女儿看个病。 当然,总是给程程看病的陈医生是个很有耐性又热心的老妇人。也许,在看完病后,他可以把程程丢给对方照顾一会儿,再赶去国贸中心开会。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先不说今天这一路,说有不顺利,就有多不顺利。 每一个十字路口,都塞了几乎快十分钟的车。就连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一辆鹅黄色的甲壳虫居然停在路边,把这条只能单行的街道彻底给堵死。 看着副驾驶座上病怏怏的女儿。郝驿宸心浮气躁的按了按喇叭,只差打电话叫拖车来把这辆讨厌的甲壳虫给拖走!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人提着一大堆的酸奶和零食,从旁边的一家便利店里跑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她朝挡风玻璃后的郝驿宸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尔后,浅浅一笑,钻进了车内。 这女人,明眸皓齿,笑靥如月…… 要说,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个人!郝驿宸杵着下巴,凝神沉思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到底像谁。 “爸爸,这个阿姨好像遇到麻烦了。”程程伸长脖子,嫩声嫩气地说。 郝驿宸回过神,看到前面那辆甲壳虫果然像一位蹒跚的老头,不停的耸动车身,却怎么也开动不起来。 唉,这女人到底开得是哪一年的老古董啊!郝驿宸又可气又可笑的摇了摇头,一推车门,准备下车去帮帮她。 可他刚走到对方的车旁边,那女人的车子突然动起来,紧接着,就像离弦的箭似的飞了出去。 所以…… 地上有杯不知谁喝剩下的酸奶,在她车轮的碾压下,“呯”,以一个很标准的姿势溅了郝驿宸一身。 他盯着自己的满是白点的西裤,有种想开着车,直接撞上去,和对方来一次亲密追尾的冲动。 等他气急败坏的回到车上。程程冲他甜甜的一笑,乖巧的递过来一张面纸,“这位阿姨不是故意的。她没有看到爸爸你走过去。不过,下次我们见到她,我一定会让她跟你赔礼道歉的。” 郝驿宸前一刻还火冒三丈的心,一瞬间好像融化了。 他打着趣说,“我不生她的气。我会告诉她,暴殄天物是个坏习惯,我会脱下裤子,让她亲手帮我洗干净!” 程程捂着小嘴笑了。 童生医院。 R市最有名的私立儿童医院。 程程两年来,定点在这家医院里看病。 她也最喜欢的,就是慈眉善目的陈医生。 可今天…… “对不起,陈医生上个礼拜正式退休了。”一名小护士报歉的说道。 程程顿时失望的垮下脸。 小护士接着说,“不过,我们有位新来的女医生。不但人长得漂亮,对小朋友还特别的有爱心哦。” 可程程根本就不买账,偎在爸爸怀里不说话。 “她还为今天来找她看病的小朋友,准备你们最喜欢的小礼物,如果你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这个新来的女医生可真够细心的,为了笼络“病人”如此不惜血本!郝驿宸对这个神秘的儿科医生充满了好奇。 103章 楚门的世界 谢谢礼服的打赏 104章 爸爸,快脱裤子 谢谢生瑞宣,欧家小米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104章 爸爸,快脱裤子 谢谢生瑞宣,欧家小米的打赏 其实不管孩子的意见如何,郝驿宸终要带着程程见这位女医生。因为陈医生已把所有病人的资料都转交给她。 此时,她正坐在诊室的办公桌后,看着今天第一位预约者的病历。 郝子璇。小名程程。四岁,病历却是从两年前开始纪录的。 父亲,郝驿宸,母亲,谢雨璇。 这是……他和谢雨璇的女儿吗? 连孩子的名字,都要带上一个“璇”字。 以此象征她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吗! 女医生性感地扬起嘴角,泛白的指甲在“郝驿宸”三个字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等小护士带着父女俩来到诊室门口,敲敲房门,只听门内传来清悦的一声“请进。” 郝驿宸抱着女儿走进去时,瞟了眼门上的名牌——安若! 坐在桌后的女人,慢慢地放下手里的病历。 她平静淡泊的表情,让人一点也看不到她内心激扬的波涛。 可郝驿宸一旦看清楚她的脸,顿时一愣。 认出她来了吗?不再像五年前在机场时一样。对她视而不见,形同陌路了吗? 安若永远也不会忘记,五年前机场里的那一眼……就是那冷漠的一眼。让她彻底割断心里的念想,放下了一段化解不开的情缘。 “是你?” 被父亲丢在高脚椅上的程程,瞪着安若,发出稚气的一声。 “怎么。你认识我吗?”安若刚才在路口,隔着挡风玻璃,根本没看清楚他们父女俩。所以,也就更不知道,郝驿宸的愣怔,完全是源自于先前的邂逅。 “爸爸,你还呆着干嘛。快脱裤子啊!”程程仰起头,激动地扯了扯父亲的裤管。 郝驿宸错愕地看着她。给她看病,为什么自己要脱裤子? 而安若的脸微微一红,不解地看着他们父女俩。 “不是你说,见到她就要脱裤子,让她帮你洗的吗?”程程一本正经,酡红的小脸兴奋的一抖一抖。 “洗?”郝驿宸低头看看溅了一身酸奶的裤子。那只是一句玩笑,但女儿显然当真了。 安若也越过桌面,瞟了眼他肮脏西裤,还是不解。 “一会儿,等医生帮你看完病,我就脱!”郝驿宸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安若。 又是那种淡漠的目光,又是那种路人甲似的扫视,安若的心仿佛被什么戳了下。这男人想和她玩相逢不相识的游戏吗?那她安若就放下芥蒂,跟他玩一场好了! 安若从身边的矮柜上,拿出一瓶卡通造型的酸奶,绕过桌子,在程程面前弯下腰说,“看,程程,这个呢。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过,得你乖乖的回答完我的问题,才可以把她带回家哦!” “那我乖乖的回答完问题,你会帮我爸爸洗裤子吗?”程程今天跟她爸爸的裤子卯上了。 这孩子,干嘛老叫她帮郝驿宸洗裤子? 安若稍稍抬起头,斜睨了郝驿宸一眼。 “一会儿解释。”郝驿宸朝她轻描淡写的丢出一句,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也许他该叫骆管家来接程程了。 等他把视线再收回来,不由心弦一动…… 因为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见识到安若领口下的春光。 微微隆起的胸部,配合着锃亮的听诊器,让郝驿宸的眼前仿佛晃过一道极具诱惑的身影,还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那是谢雨璇以前穿着睡衣,在诱惑他吗? 可谢雨璇所有的睡衣胸前,好像都没有坠有铃铛啊! 说实话,郝驿宸真的不想偷窥,可是,他的目光就是情不自禁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 那细腻白嫩的肌肤,那若隐若现的蕾丝,在靠近心脏隆起的胸前,居然还有一团……红色的,像鲜血一样娇艳的东西,那是纹身吗! 郝驿宸两眼一亮。 这个姓安的女医生,外表看上去恬静优雅,没想到在简单朴素的白大褂下,却包裹着一具如此妖冶的身体。 安若浑然不知郝驿宸正居高临下的打量自己。 一边循循善诱的询问程程的症状,一边趁着她思考问题的空隙,帮她量了体温,检查了舌苔,听过了心肺。然后站起来,看着郝驿宸说,“你女儿只是普通着凉引起的发热。不用太担心。” 郝驿宸突然有点惭愧。 他刚才完全忘记了女儿的病情。似乎一门心思只想探探这女医生的胸前,到底纹着一个什么样的图案。 看到安若回到桌前,开始书写处方。郝驿宸向她强调道,“我女儿有药物过敏史。” 这是遗传自他的体质吗?安若捏着钢笔的手僵了片刻,淡淡地冒出一句,“我知道。病历上有记载的。” 说完,她又从柜子里拿起一包小零食,蹲到程程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喏,安医生现在要帮你打一针了。只要你勇敢的不躲不哭,就可以把这个礼物也带回家了。” “那你要打哪儿?”程程马上捂紧自己的两个屁股瓣,为难地问,“小屁屁吗?” “嗯。”安若点头。 “那……”程程的眉头皱得更紧,抬起头又看了眼爸爸,“等爸爸把裤子脱了给你洗后,你也给他屁股上打一针吧!” “为……为什么?”安若不明就里。 而郝驿宸,视线早就落在安若的领口下,又开始瞎琢磨起那个纹身。 程程拢起手,把嘴巴贴在安若的耳边说,“因为爸爸头上有个好难看好难看的伤疤。以前的陈医生说,那就是他小时候不听医生的话,不愿打针造成的。” 伤疤?他的头上什么时候有的伤疤。安若抬起头,不经意地扫了眼。 郝驿宸还以为她发现自己在窥伺她,面不改色的别过了头。 安若站起身,径直走进隔壁的消毒间,熟练的戴上橡皮手套,取出注射器,在一一抽取几种注射液的时候,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孩子也会抗生素过敏,这孩子也会抗生素过敏……她心里,似乎有个魔鬼在向她发出召唤…… 只需一点点,只要让这孩子吃一点点的苦头,就能让外面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也品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而且,没人会发现……不会有人发现的…… 安若想到这儿,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胸口,那个镌刻着纹身的地方。 那儿…… 是她心里永远的痛,有着她一生都无法痊愈的伤疤。 而这一切,都是门外的男人和他的妻子,给她带来的…… 女乐以技。 那孩子是谢雨璇的女儿。 是那个让你差点终生背负污点,差点在地狱里轮回的女人的亲生女儿啊! 你还在心软什么? 你想方设法回到这里,回到R市,在儿科医院里蛰伏了一个多月,未雨绸缪,不就是为了向她们展开报复的吗? 安若闭上眼睛,内心的仇恨愤怒,和程程天真无邪的笑脸,在做着最激烈的搏斗。 算了,她最后还是把手里的注射器丢进垃圾桶。 她下不了手。她的心终究不够冷血。 她重新取出新的注射器和药水,转身准备走出去,差点和轻手轻脚溜进消毒室的郝驿宸撞了个满怀。 郝驿宸不声不响,反手拉上消毒间的门。 这男人,想干什么? 想来和她相认,想和她话旧情了吗? 安若的心,卟通卟通,一瞬间加速加急,似乎就等着她一开口好从她嘴里蹦出来。 消毒间原本就狭长逼仄,现在被身形魁梧的郝驿宸霸占了不少的空间,安若几乎就不能挪步和转身了。 她以前从没发现郝驿宸如此高大,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虽然每每帮他擦洗身体,直至后来的同床共枕,激情相拥时,安若都能用指尖清楚的感受他健硕的肌肉,他遒劲的臂膀,却很少真正见到过站起来的郝驿宸。 唯一一次郝驿宸努力挣扎起来,且近距离的和安若接触,还是那次在奔驰的房车内……但那一次,他还没让安若体会他的伟岸,就把安若压在了身上。 现下…… 如今…… 这强烈的压迫感,这零距离的接触,让安若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傍晚昏暗的房车内。 “安医生,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郝驿宸居高临下的盯着安若的唇。她的唇就像颗心型的车厘子,让人充满了食欲! “说吧!”安若略带嘲讽的一勾唇角,等着听他可笑的开场白。 “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女儿吗?”郝驿宸直抒来意。 什么?安若抬起头,诧异地瞪着他。他居然……居然要自己照顾他和谢雨璇的女儿。 这男人是在羞辱她,还是故意想折磨她! 见她一脸愠怒,郝驿宸以为她不乐意,连忙改口解释道,“我一会儿有个重要的会议,不得不赶过去。我已经打过电话,尽快让管家来接我女儿。只是我离开的时候,不希望我女儿知道。” 这意思,就是要安若帮着他哄孩子,然后他好趁机溜走。 他很忙,那么他的太太,这个孩子的母亲呢?忙着逛街,还是又想什么坏心思害人去了。想叫她照顾谢雨璇的女儿。做梦! “对不起,郝先生,旁边就有个专供孩子的休息室,至于我,下面还有很多小病人需要看。”安若回绝的干脆彻底,而且感觉特爽! 她捏着针水要出去,但郝驿宸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安医生。” 安若挑眉看着他。 “你的内心,远没有你的外表看上去那么友善可亲。你把礼物递到我女儿手里时,露出来的笑脸都是装出来的吗?”郝驿宸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 “你是想说我虚伪吗?”安若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郝先生,和你比起来,我的虚伪只如九牛一毛。” 郝驿宸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却感受到来自她内心强大的抵触。 “我认识你吗?”他困惑不解地问。 “你……”安若瞠目结舌。这男人是疯了,还是演技太逼真。让安若对上他澄澈的眸子时,差一点就要相信,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既然你不认识我,为什么你的女儿要你把裤子脱下来给我洗!”安若咄咄逼人。 郝驿宸用眼神朝自己肮脏的裤管示意道,“刚才在路口,不是你把我的裤子弄脏的吗?” 安若盯着他,半晌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回事。 她觉得,她和郝双驿宸好像是来自两个星球的人。 她听不懂郝驿宸在说什么,而郝驿宸好像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行了,该帮你女儿打针了。”安若不想再跟他无聊的浪费时间。 郝驿宸也识趣的让开一条道。 当安若拉开门,迈开步子准备走出时,一股淡淡的夜来香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这女人,明明是医生,为什么身上没有消毒水的味儿,反而带着这么迷人的淡香。 郝驿宸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安医生,你的左胸上到底纹着什么?” 104章 爸爸,快脱裤子 谢谢生瑞宣,欧家小米的打赏 第105章 冷艳的彼岸花 谢谢情深缘浅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5章 冷艳的彼岸花 谢谢情深缘浅的打赏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纹身,他找人调查过自己?安若条件反射似的用手捂住了胸口,扭过头,狐疑的打量郝驿宸。 而郝驿宸半敛眸子。显然还在等待她的答案。 以前的他,就放荡不羁,喜欢不顾场合,不畏人言的调戏自己,如今有了太太,有了女儿,还想跟她玩暧昧,再续不清不白的前缘吗? “郝先生,如果我告诉你女儿,你对我的胸部特别感兴趣,再由她转告给你太太。你说会怎么样?”安若的这一句不是威胁,而是一句郑重其事的警告。 这女人,完全是颗浑身长刺的仙人球。郝驿宸看着她倨傲的走出去。站到女儿面前时,转眼间又变了个人。 清新自然。温婉动人。俨然又是一位标准的,富有耐心的儿科医生。 郝驿宸低头又看了眼手表,心烦意乱的踱回到女儿身后。 安若三下五除二。还没让程程感觉到疼,便麻利的帮她打完针。 等她帮程程穿好小裤裤,重新站起来时,刚好看到郝驿宸流海下露出的一小截伤疤。 果然很丑。很突兀,就像一根长在脑门外的血管。 郝驿宸讨厌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干脆掀起流海,让她清楚的看到弯钩似的伤疤,“怎么,你不是医生吗?连这种小程度的疤痕,都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安若丢给他一个无聊的眼神。低下头,冲着程程微微一笑,“程程,隔壁的休息室又进了很多的新书和玩具,安医生现在带你过去看看,好不好?” 程程高兴地点点头,又不忘提醒道:“可你还没给爸爸打针呢?” 安若瞟了眼神情尴尬的郝驿宸,“喏,医生给爸爸打针时,女生是不可以在场的哦!所以,我先把你送过去,再给爸爸准备一支最大最大的针头怎么样?” 程程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地点了点头。 这女儿跟他前世有仇吧!郝驿宸哭笑不得的抹了把脸,看到安若牵着程程走出诊室前,回头瞟了自己一眼。他一扯嘴角,朝安若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但他只收到安若一个不屑的冷眼。 刀子嘴,豆腐心,冷艳的像朵彼岸花——这是郝驿宸对儿科医生安若的第一印象。 * 安若带着程程来到阳光充足的休息室,任由她抱着新绘本,懒洋洋的靠着自己,晒着太阳。 其实今天早上,并不像她对郝对宸所说的那样,很忙,预约了很多的病人。 那只是她推托郝驿宸的一个借口。 她恨自己,明明一口回绝了他,为什么又会言不由衷的帮他把程程哄过来呢? 安若对着阳光,看了看自己的手。 五年前,这是一双多么柔弱无力的双手。和她的内心一样,充满了自卑,胆怯,和对前程,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惶惑。 可如今…… 看着程程细幼的脖子,和软绵绵的身体。 她这双已经注入力量,勇气,甚至沾染着一点罪恶的双手,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雨璇的女儿把自己当成依靠。 “安阿姨,你可真香。”程程甜糯的嗓音像糖水,还趁势跟小狗似的往她怀里钻了钻,“要是妈妈也像你一样香,说不定,我就会让她抱着我睡觉了。” “你……你不喜欢你妈妈吗?”安若试探道。 “嗯!”程程点头 。 “为什么?”安若帮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卡。 “因为她也不喜欢我!”程程实话实话。 “这怎么可能!”安若笑。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亲骨肉,即便是像郝母那样放荡的女人,也同样会视自己的儿子如掌上明珠。 程程扑闪着睫毛,一付认真而严肃的模样,似乎想和安若说点什么。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闷闷不乐的又靠在安若的身上。 安若一边抚摸她柔软的像绸缎似的头发,一边若无其事地问,“程程,你爸爸头上的那道伤疤,到底是怎么弄的?” “奶奶说,是车祸!”程程答。 车祸?又是车祸?安若拧紧了眉头,这男人的一生,到底要遭遇多少的车祸?上一次是出自吴胖子和郝姑父之手,那么这一次呢,又是谁干的? “程程,那你奶奶的身体还好吗?”只有安若自己才能体会得到,她这句话里咬牙切齿的味道。 程程目不转睛的盯着绘本上的一寸虫,点了点头。 “那你们家……都还有些什么人呢?”安若想打听郝姑父和郝姑母的事情。 “还有一个姑爷爷。”程程心不在蔫,对这些话题显然没什么兴趣。 那个满腹诡计的郝姑父居然还住在郝家?郝驿宸居然没有赶走他?安若想起当年自己奋笔疾书,最后却仅剩半片的书信。 难道,郝驿宸当年根本就没看到她写的信,所以,还没认识到姑父的真面目? 这怎么可能呢! 安若沉沉的叹了口气,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着程程,接着刚才的话题,明知故问道,“程程,那你有姑爷爷,怎么没有姑奶奶呢?” “姑奶奶死了。”程程突然扭过头来,略带畏惧地说,“死在一个大房间里。奶奶找人把门封起来了,说那儿有鬼,不可以靠近!” 想着当年郝姑母喜滋滋的挽着自己,出入厨房,一起做卷饼时的情形,仿佛就还在昨天,安若扭过头,眼泪差一点潸然而下。 到底谁才是凶手,谁才是杀害姑母的元凶! 他们为什么要把门锁起来,郝母,郝驿宸,或者是谢雨璇,他们到底想隐藏什么。 安若的两只手,用力绞着自己的衣摆,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她看到程程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于是,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拿出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然后,心事重重的踱回到自己的诊室。 一推门,她发现屋内赫然站立着一个男人。 英俊,伟岸,挺拔,坚毅,无论外表,还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丝毫都不输给郝驿宸。 “你……你怎么还没有走?”安若第一直觉把他错当成了郝驿宸。 那男人回过头,冲着她豁然一笑。 安若又惊又喜,情不自禁,“你……你怎么回来了。” 贺天擎冲她大大方方地伸出双臂,敞开怀抱说,“我又升职了。现在负责整个亚太地区的事务,不恭喜我吗?贺太太!” 安若发自肺腑的扑进他怀里。 五年了,如果不是这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安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安若,真想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能这样抱着你!”贺天擎嗅着她的发香,眷恋而贪婪。 可这句话让安若如梦初醒似的推开了他,尔后,不知是羞,还是愧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贺天擎依旧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如果刚才是你的真情流露,我要说我不介意!” 可安若介意。 五年了,除了一个虚假的贺太太的头衔,她什么也不能回馈给贺天擎。 当年,她答应和贺天擎一起去日本时,曾口不择言的对他说了一句话:‘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带我逃离郝家,逃离R市,逃离这段可能永远也摆脱不掉的阴影。’女央木号。 ‘我知道,我不介意。’贺天擎淡淡的,仿佛被安若的利用,也是他钦定的命运之一。 “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接澄澄。然后,再找家澄澄最喜欢的餐厅,庆祝我的荣升,怎么样?”贺天擎兴致勃勃的提议,让安若抛开了那些不快的回忆。 她摇了摇头,“你还是先回家看看你父母吧。他们天天念叨,巴巴的盼着你回去呢!而且,我今天下午还有好几个预约……” 说着,安若假装拿起办公桌上的记事本翻了翻。她没有想到,刚刚用这条理由打发了郝驿宸,现在又得用这一条来打发自己的丈夫。 这时,有人叩响了房门。 先前的那个小护士,探头进来说,“安医生,有个男人说他姓骆,是郝先生的管家,要来接他的女儿走!” “郝先生?”贺天擎疑惑地扭头看向安若。 安若的笑,很勉强,还很尴尬。 贺天擎在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他吁了口气,走到安若面前,目光胶着,“安若,不管你想干什么?不要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嗯。”安若动容的点点头。五年了,也只有他,会全心全意的为自己考虑, “你放心吧。这只是个巧合。” “那就最好。你忙,我先回去洗个澡,睡个午觉,再来接你下班。”贺天擎说着,低下头,自然而然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伫在门口的小护士顿时掩嘴而笑,关门出去了。 安若摸着有点热,又有点酥麻的脸颊,怔怔地看着贺天擎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 五年来,这还是贺天擎第一次没有经过征求,直接的亲吻她。 她想,贺天擎也许是故意的。他也许想用一个当众的亲吻,来证明贺太太这个名份的真实感。 她刚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第105章 冷艳的彼岸花 谢谢情深缘浅的打赏 106章 夺走她女儿的心 谢谢魔女雪儿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106章 夺走她女儿的心 谢谢魔女雪儿的打赏 安若心不在蔫的抓起电话,郝驿宸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安医生,有人来接我女儿了吗?” “人已经来了。但我还没跟他见面。”安若公事公办的答。 听到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引擎的轰鸣,安若心知,他还在路上,“小心驾驶”几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 “安医生,”郝驿宸顿了顿,嗓音莫名其妙变得感性起来,“我在希桥酒店的餐厅订了两个位置,下午五点半我来接你,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女儿。” 希桥酒店? 那里……拥有安若和他初/夜的全部回忆。 这男人,不会在楼上顺带开了个房间吧!呵,自己的女儿生着病,还有心思谋划这些龌龊的勾当。 不等安若开口回绝,郝驿宸已经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安若盯着话机,愣怔了片刻。尔后。把话机厌恶的丢回去,两只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晃晃悠悠的走进休息室。 一个满鬓霜白的男人正陪着程程坐在沙发上。一见安若走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安……安小姐。” 几年不见,骆管家慈祥的脸庞尽显老态。安若牵动嘴角。笑得清高又倨傲,“请叫我安医生,或者贺太太。” “贺太……”骆管家顿时恍惚大悟,点头轻喏,“好,这样也好。” 程程夹在两个成人之间不解地看了看。然后,一骨碌的爬起来。搂住了安若的脖子,“安阿姨,你刚给我爸爸打过针了吗?” “嗯,当然。不信,你晚上回去可以检查他的屁股。”安若也咬着她耳朵说。 “那他的裤子呢?”程程咬文嚼字。 “他还没脱下来给我呢!”安若反搂着她,啵了一下。 见她们俩如此投机,骆管家反显得有点惊讶,“你……你和郝先生早上不会……” “我和他怎么了?”安若玩味地一勾唇角,“他好像不认识我了,而我,也不想认识他。” 说着,安若松开程程。挥手和她告别。 “安医生,当年……当年的那个孩子呢?”骆管家讳莫如深地问。 安若定在门口,忡怔了片刻。猛一回头,冷冷地一笑说,“你觉得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后,我还能留得住它吗?” “安小……安医生,其实……”骆管家蹙着眉头,似乎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个骆管家的肚子里,大概装载着郝家所有的秘密吧!不过,想从他口中挖出一星半点,只怕比从FBI窃取一份情报还要难!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见到自己的事情,告诉郝母和谢雨璇。不过,安若已经找到了打击谢雨璇的第一个办法。 夺走她女儿的心。 *  女央岁划。 整个下午,安若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临到下班,她提前离开了医院。也没让贺天擎来接自己,更不想在五点半的时候,在医院的门外遭遇郝驿宸。 她独自驾车回到贺家。 去幼儿园接儿子澄澄的任务,自然落到了贺天擎的头上。 贺家的两层小楼,如今已被枝繁叶茂的爬山虎环绕,远远看去,犹如置身在森林深处的茅屋。 五年来,只有贺家二老独守空巢。 当年,贺天擎和安若远走日本,后又辗转去了美国。 而贺天擎从荣光公司辞职后,又迅速加盟美国的一家电玩公司,且一路高升,直至现在的亚太地区副总裁。 至于贺珊珊,则夫唱妇随,和张渔移居澳洲,结婚生子,共同经营着一家侦探事务所。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偶尔回来探望父母。 一个月前,当安若带着澄澄回国后,贺家二老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唯一令他们不满的,就是安若坚持要带儿子去住公寓,而不愿意在贺家落脚。 他们不知道,这是因为安若害怕面对他们,害怕欠贺家更多的人情,害怕让他们知道自己和贺天擎是形婚,知道澄澄根本就不是天擎的儿子。 这会儿,看着刚被贺天擎领进门的澄澄,被贺家二老宝贝疙瘩似的搂在怀里,安若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当初一时心软,答应贺天擎的求婚,到底是对,还是错! “怎么了?很累吗?”贺天擎走过来,用指背抚了抚她略显苍白的脸。 对于这种亲昵的小动作,五年来,安若并不排斥,早就习以为常。 她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贺妈妈在客厅里冲着他们俩喜孜孜的挥了挥手,“先说好。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这儿。房间都替你们收拾好了。让澄澄陪着我们爷爷奶奶睡一晚上,你们谁都不许走。” 贺妈妈和珊珊一样,有着一张亲和友善的的圆脸。 说起话来也和珊珊一样,风风火火,心直口快。 安若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她,为难地看了眼贺天擎。 贺天擎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搂住她,压低了音量说,“我房间里有沙发,再不济,天也热了,我也可以睡地上。” 这……安若的心里一暖。 五年了,贺天擎从未要求过她什么,除了一味的付出付出再付出。 安若也曾努力的说服自己,爱上他,接纳他,履行一个妻子基本的责任。 可她心里,却始终过不了那个坎儿。 她觉得,她什么都可以为贺天擎做,甚至连命都可以还给他,就是无法接受,也无法想像和他赤身裸体,手脚相缠的情形。 是她对郝驿宸用情太深。 还是郝驿宸伤她伤得太深,让她对所有异性的身体都充满了畏惧。 整个晚餐,澄澄基本被贺妈妈霸占。 仅管安若再三申明,澄澄可以自己吃饭。 但贺妈妈还是坚持要一勺一勺的喂他,“澄澄这孩子越看越精致,简直就是天擎小时候的翻版。” 贺天擎却之不恭,笑得很自然。 而安若的表情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其实,澄澄的五官,无论眉眼,还是嘴巴,都像安若更多一点。他唯一像……郝驿宸的地方,大概就是高挺的鼻梁。 尤其是当他生起气来,撅起嘴巴,用鼻孔对着安若时,就会有种充分的郝驿宸缩小版的即视感。 幸好,澄澄一向乖巧、听话,即不敢,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坐在餐桌对面的贺爸爸,突然开口问道,“天擎,你日本的同学,前几天打电话来,说下周就是你导师安田的忌日,问你要不要带安若一起过去祭拜。” 安若的手,突然晃了下,让端在手上的肉汤泼了一大半。 贺家的保姆连忙拿来抹布,帮她擦了擦桌子。 贺天擎也抽出几张面纸,仔仔细细地帮她擦了擦手。他一边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安若的手,一边回父亲,“不用了。我刚回来,事多。而安若这边也走不开!”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 安若吸了口冷气,似乎又被吓了一跳。 澄澄的反应比所有人都要快,他像只机灵的小猴子,从椅子上溜下来,跑到客厅,又一骨碌地爬上沙发,从安若的包里翻出唱得正欢的手机。 “喂?你是谁?”澄澄一本正经地问。 呃?电话那端的郝驿宸愣住了。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孩子是谁! “澄澄,让开!”安若呵斥道,从儿子手中夺回了手机的控制权,“喂,哪位?” 听到她的声音,郝驿宸顿时松了口气,“安医生,我在医院的门外,等了你足足一个小时。” 她有叫他等吗?安若冷嘲热讽地说,“郝先生,以后请你打电话,或者邀请别人时,先耐心的听完别人的意见再挂电话,好吗?” “你……什么意思?”郝驿宸困惑不解,“你不接受我的邀请,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对。因为我正在吃饭,和我的丈夫,我的公公婆婆,还有……”安若瞟了眼又坐回到餐桌前的澄澄。看到贺天擎的目光朝自己扫来,她微微一笑,扯了下嘴角,“还有,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我和我丈夫的儿子。” 这一次,安若带着残忍的快意,率先挂断电话。 郝驿宸站在夕阳西照的医院门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机,头一次品尝到挫败的滋味。 她结婚了……还有个儿子? 可她看起来,还那么的年轻! 重点是…… 郝驿宸打心眼里,希望她还是单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 整整一天,脑子里摇来晃去的,都是这个安医生的身影。 他应该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为什么这个女人却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郝驿宸略带惊喜地扫了眼来电,顿时又沉下脸,失望地接起来。 “驿宸哪,你上哪儿去了。程程现在闹得不行,谁喂她吃药,她也不肯,就嚷着要见你!”郝母絮絮叨叨,明显一付招架不住的感觉。 郝驿宸就不明白了。 郝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像安若一样,轻轻松松把程程哄得服服帖帖的人呢! 他泄气的钻进车内,看到丢在副驾驶座上的脏裤子,为了赶去开会,他在半路上临时买了一条新裤子。如今,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一个固执已见的孩子,抓起脏裤子,再次走进了医院…… 106章 夺走她女儿的心 谢谢魔女雪儿的打赏 第107章 小妖精的肚子 谢谢yogi_夕默娘的打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7章 小妖精的肚子 谢谢yogi_夕默娘的打赏 郝家。 除了五年前被彻底封死的那个房间。还在两年前,把二楼拐角的起居室,改造成了一间标准的儿童卧房。 此时,谢雨璇正坐在房内。被程程痛苦的呻吟,和窗外的狗吠,搅得心神不定。 “外面那两条狗怎么回事儿,让人去把嘴套给它们戴上。”她冲着进进出出的佣人厉声喝道。 然后,抬起头苛责地瞪着骆管家,“今天谁给程程看的病。以往她从医院回来,不会表现得这么难受的。” 骆管家踌躇了片刻,有意搪塞道:“是位新来的医生。据说是医院特意从美国请来的,很有经验。” “是吗?”谢雨璇将信将疑,睨了他一眼,“那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姓什么?” “行了,行了。”郝母嫌他们吵,挥手把骆管家打发下去了。 谢雨璇却盯着骆管家默默离开的背影。一脸的狐疑。 郝母坐在程程的床头,话还没出口,先叹了口气。“当初,原想让你们领养个女儿,能快点给郝家带来个弟弟,谁知。却领来个病秧子……” “我也不明白,当时那么多孩子,驿宸怎么偏偏就挑中了她。”谢雨璇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脸上没有半点的怜悯和同情。 这话儿,让郝母嫌恶地瞅了她一眼,“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这肚子。都快五年了,怎么迟迟就没有个动静呢……” 谢雨璇别过头,显然十分反感郝母的这一套老生常谈。 “雨璇,不是我说你。这男人有时候是需要女人花点心思去哄的……”郝母指手划脚地说,“你想想以前那个小妖精,还没踏进我们郝家的门,就先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裙子都给准备好了。” “准备了又有什么用。”谢雨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的儿子啊,不管我穿什么,说什么,想尽了什么办法来挑逗他,他就跟个木头似的没反应。也不知是不是真像外面传说的。被那次车祸伤到下半身,不行了。” 谢雨璇说的本是实话。 除了五年前,新婚燕尔时,郝驿宸出于男人的本能,和她尽过几次“性”后,不出两个月,就似乎对她完全失去了“性”趣。 五年来,两人屈指可数的几次房事,郝驿宸那也是敷衍马虎,草草了事。 但这话郝母可不爱听,她一拍桌子,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瞧你这话说的。要是我们家的驿宸他真不行,以前那个小妖精的肚子是从哪儿来的。一次,就一个晚上,人家怎么就怀上了。” “是,是我不会勾引男人,我没用。那你当初为什么还求着我嫁进你们郝家呢。”谢雨璇也和她撕破了脸,刻薄的挖苦道,“你不就是惦着我手上那百之二十的股权吗?我告诉你,虽然我是嫁给了驿宸,不过,这股权还在我的名下。” “没人稀罕你的那点股权!”郝驿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冷冽的瞪了眼谢雨璇,径直走到床前,搂住了愁眉苦脸的女儿。 这就是他对谢雨璇毫无兴趣的原因。 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下,总是充斥着市侩和算计。用……今天他送给那个安若的话来说……就是虚伪。 对! 她是外热内冷,虚与委蛇的典范。而安若,则恰恰相反。 谢雨璇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出去了。 而郝母看着儿子,追悔莫及的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她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儿子,没敢把话说下去。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安若把孩子生下来,再设计把她赶走的。 也不知后来,这姓安的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等郝母心事重重的走出去,郝驿宸发现女儿不疼不哭也不叫唤了。 原来她在装病! “程程!”他板起面孔,拖腔拿调地叫了声。 程程顿时一瘪小嘴,把小脑袋靠在他腿上,老实交待道:“我就是想你嘛,我不想跟奶奶和妈妈呆在一起!而且,她们两人刚才吵得好起劲呀。” 呵,郝驿宸捏着她的脸,纵容地笑了笑。 “爸爸,你知道小妖精的肚子里有什么吗?”程程满脸好奇地问。 郝驿宸不明就里的摇了摇头。 程程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奶奶一说起小妖精的肚子,妈妈就跳起来发火了。” 小妖精的肚子?郝驿宸不知怎么,和安若胸前那个纹身联系在了一起。 父母俩沉默了一阵。 “爸爸,你喜欢妈妈吗?”程程偶尔会表现了超越年龄的早熟。 郝驿宸不知该怎么回答。即使在失忆之前,他也能肯定,自己不可能爱上像谢雨璇这样的女人。可他为什么会答应这桩婚事呢? 仅仅只是出于利益考虑吗? “那爸爸,你喜欢今天的安医生吗?”程程忽闪着眼睛又问。 郝驿宸一怔。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他心里倒是冒出一个有趣的假设:如果在安若嫁给她那个该死的丈夫之前,自己就遇到了她,现在他和安若会怎么样? * 和郝家的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相比。贺家的这个夜晚,风平浪静,充满了温馨。 澄澄继续为贺父、贺母所霸占。 而安若从浴室里换好睡衣睡裤出来,正好看到贺天擎跪在床前的地板上,尽心尽力的铺着棉絮。 结婚五年,这还是他们首次同房。 所以,安若拘谨坐在床沿边,搓着手心,觉得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可她还没想好措词,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天擎哪,这几天天有点凉,我怕你们……”贺妈妈抱着一床棉被,惊诧地看着跪在床前的儿子和坐在床边的儿媳,“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安若顿时心虚地跳起来。而贺天擎在愣怔了片刻后,也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妈,您……您怎么进来也不先敲敲门!” 贺妈妈没有搭腔,怀疑的眼神,在他和安若之间来回巡逡。 而贺天擎的反应很快,他迅速勾住安若的肩头,故意藏头露尾地解释说,“我……我们这是怕待会儿,动作太大,万一从床上摔下来。” “哦!”贺妈妈半信半疑,把被子交到安若手上,自觉地退了出去。 安若看到贺天擎又重新趴在床前,接着刚才的工作。她牵动嘴角,心怀愧疚地说,“要不……你今晚就睡床上吧!” 贺天擎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她。 但安若没有对上他的目光,便裹着被子,一个人静静地躺到另一边。给他留出了大半个床位。 不一会儿,她身后的床铺往下陷了陷。 贺天擎也躺上了床。 两人楚河汉界,中间就像约定俗成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空档。 安若咬着下唇,压根就睡不着。她回想着谢子璇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想着郝驿宸今天假装不认识自己的那付样子,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 也许,她应该学会放下了。 所以,就算贺天擎今天晚上,真的对她做出什么,她也绝不会反抗和后悔的。 良久…… “天擎啊……”卧室的门又开了,贺妈妈抱着一只枕头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床上的两个人条件反射似的一同翻了个身,面贴面,脸对脸,安若还来不及脸红,贺天擎的一条胳膊,就直接搭在了她身上。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又忘记敲门了。”贺妈妈一拍脑门,转身又出去了。 可贺天擎敢肯定,他母亲是故意的。 他干脆一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佯装生气地说,“对不起。我看,我得锁门了。” 说完,他在母亲尴尬的陪笑中,挂上了门栓。等他再回头一看,安若又自觉自愿的缩到了床沿边。 刚才那一瞬间的相拥相眠,犹如梦幻,烟消云散。 贺天擎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惆怅的,默默地躺回自己的地盘上。 过了一会儿,安若舒缓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天擎,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女丰丽亡。 贺天擎没有说话。他似乎猜到,安若想问自己什么。 安若知道他没有睡着,一扭头,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让自己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已经熄掉的吊灯,喃喃地问道,“天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算是珊珊这个唯一的妹妹,你对她也没这尽心过吧!你……对我,仅仅只是爱吗?” 安若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贺天擎忍受这种柏拉图似的婚姻,整整五年,无怨无悔。 可贺天擎闭上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这让安若不由想起了,多年前的和郝驿宸在病床上的那一幕。 她无趣地叹了口气,翻转身,关掉床头灯,也准备睡觉。 这时,一道响亮的铃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安若瞟了一眼来电,便聊胜于无的按下了静音。 电话是郝驿宸打来的。 这男人一会儿也不让人消停吗? 可很快,手机又响起来,一段短暂而干脆的铃音。 郝驿宸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安医生,我女儿上吐下泻,病得很厉害。你能速速赶来医院吗? 什么?安若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107章 小妖精的肚子 谢谢yogi_夕默娘的打赏 第108章 他需要刺激 谢谢Pooh641971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8章 他需要刺激 谢谢Pooh641971的打赏 郝驿宸等照顾女儿的保姆端来稀粥,独自回到书房,静静的准备开始工作。 他没吃晚饭,可也没觉得饥肠辘辘。 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和电脑上不断闪动着的,由秘书和下属发来的诉求,他头疼。 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机械的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就像活在真人秀里的楚门。枯燥乏味,了无生趣。女丸有亡。 他迫切的需要点什么,刺激他被沉闷的工作和生活压榨的心情。 冒险。 或者是女人? 郝驿宸对着电脑,手指轻叩鼠标,不一会儿,一个形似安若的CG(电脑动画),便跃然于电脑屏幕上。 这时,不知哪儿发出一阵声响,让他警觉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 这书房,还是他原来的那间书房。只是把连通他卧室的门,改造成连接着走廊。 隔壁,便是那间死过人的房间。 五年了。 郝驿宸从未对一墙之后的房间产生过兴趣。事实上。郝家很多的地方,比如顶层的楼,地下室,还有佣人房。他都未涉足过。 不过今天,他走到装嵌着无数他和谢雨璇婚妙照的墙壁前,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除了呼呼的风声,他还真希望能听到一点或两点的鬼哭狼嚎声。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谢雨璇披着一件快拖地的长睡衣,抬着咖啡和点心走进来。一见郝驿宸这付鬼鬼祟祟的模样,她大惊失色。“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郝驿宸失望的回到桌前坐下,用身体挡住电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刚刚设计的CG。 谢雨璇也松了口气,把手里抬的东西放在小几上。然后,端起咖啡,殷切地递到丈夫手上。 这杯咖啡里,被她加了点东西。 能让男人在性/事时,更持续,更长久的东西! 过去五年,她从不屑用这种东西,也害怕会对郝驿宸的身体造成伤害。她总觉得利用自身的资源。足以撩拨和征服郝驿宸。 可今天,她被郝母的言语刺激到了。 安若那个贱女人能做的,她岂能做不到? 她急需一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她,能让她和郝驿宸的关系更稳固更坚实的孩子。 “程程好点了吗?”郝驿宸吹开咖啡上泛着的泡沫问。 “嗯,好……好多了。”谢雨璇随口敷衍,她压根就没去看过程程。她只眼巴巴的盼着,郝驿宸能快点把咖啡喝下去。 可郝驿宸沉吟不决,把抬到嘴边的咖啡又放了下去,“我说,你……是不是有一件胸前挂着铃铛的衣服?” “什么?”谢雨璇半蹲在他面前。 领口泄露了同样的深V,同样性感的乳/沟,同样圆润柔滑的皮肤,但独独缺少了那一点神秘的红色,就仿佛对郝驿宸失去了吸引力。 “哦,我最近工作晚了,偶尔倒在安乐椅上小憩时,总觉得有人好像穿着那样的一件衣服……在我面前跳舞。”郝驿宸撒了个谎,事实他只在今天的医院里撞见安若时,产生过这样的幻觉。 谢雨璇脸呈惶色,她以为郝驿宸的记忆在恢复。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她盈盈一笑,薄面含嗔,“原来,你是喜欢这一口啊!” 说着,她很快退出房间。 郝驿宸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回头把电脑上的CG,保存了下来。 他抬起咖啡刚准备要喝,谢雨璇又一阵风似的回到房间。她披在肩头上的赭色长发,随着她的身体,轻盈的打着旋。 然后…… 她抬起一条长腿,勾住郝驿宸座下椅子的扶手。秋水似的眼睛,对着郝驿宸勾魂摄魄般的放着电。随着缓缓褪去的外衣,她凸凹有致的身体,如希腊神话里的女神,在透明的薄纱下,热辣,丰腴,富有弹性。 她装饰在胸前的铃铛,随着她慢慢朝郝驿宸顷前的身体,左右摇摆……纤长的手指顺着郝驿宸的胸膛往腹部一路划下去…… 这妖冶的弧度,这悦耳的铃音…… 郝驿宸收紧喉结,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抿了几口的咖啡。 他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幕的确似曾相识…… 随着谢雨璇妖艳的唇瓣,滑过他脸庞,带着浓郁的芬芳,贴上他的双唇…… 不对。 不是这种苹果茶的味道,应该是……夜来香! 郝驿宸的大脑里警铃大作,他不顾一切地推开谢雨璇。 几乎同时,书房的门也被人敲得呯呯直响,“先生,先生,不好了。子璇小姐她不好了……” * 收到短信的安若,迅速从床上跳下来,随手用发箍扎起披散的长发。 看到贺天擎也气定神闲的坐起来,等着她的解释。 她报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有个小病人突然闹肚子。我得马上赶去医院。” “我送你去。”贺天擎掀被下床。 “不用了。你赶紧睡吧。让你妈知道我半夜拖着你去医院,明天早上非给我脸色看不可。我弄完,马上就回来。”说着,安若在他的额头亲了下。 虽然,这个动作很像母亲在亲吻儿子,却是她第一次主动献吻。 所以,贺天擎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坐在床头,发了半天的怔。 当安若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时,程程已经被值班的护士和医生,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 看到只有郝驿宸一个人忧心忡忡地站在病床前,安若一愣。又是他一个人。谢雨璇呢?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关心她这个女儿吗? 程程恹恹的躺在床上,痛苦的直哼哼。小脸和小嘴边上还沾满了呕吐的污秽物,安若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除了按我的吩咐,你们还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安若雷厉风行的换上制服,一边问守在床边的郝驿宸。 “我……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虽然他今天抽了不少的时间陪程程,但程程的吃喝拉撒,从不是他管辖的范畴。 “你……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父母的。”安若的脸一黑,像个粗暴的老师撵开了郝驿宸,“没事,你先出去吧!” 郝驿宸退后一步,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这女人对他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为什么? “不怪爸爸,是我……”程程有气没力的扯了下安若的衣摆,“是我偷偷喝了点你送给我的酸奶。” 郝驿宸听完,瞅着安若,借机将了她一军,“安医生,以后请你在为病人准备礼物时,是否也该充分考虑一下他们的病情呢。” 安若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程程,你怎么能这么的不听话呢?”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清理口腔,一边假装生气地说,“我早上和你告别时,都和你说过什么呀。” 程程垂下眼睑,惭愧地没有说话。 安若看着甩着手,无所事事的郝驿宸,颐指气使地说,“你……去我诊室把我的医用箱拿来。”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俩,所以安若也只能使唤他。 见郝驿宸愣在原地,错愕地看着自己,她懊恼地甩了下头,准备自己动手。 “行了,我去!”郝驿宸拦下她,主动走了出去。 安若,第一个敢对着他大吼大叫,指手划脚的女人。不过,这感觉……为什么该死的这么好呢! …… 等安若帮程程吊上针水,安顿好一切,并给她盖上被子,开始哄她睡觉时,分针已经在钟面上转过了大半圈。 郝驿宸站在病床前,默默的看着安若微微的歪着脑袋,一边轻拍程程,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 对比狂野放荡的谢雨璇,这样一个恬淡而安详的女人,才像个真正的母亲,而且,肯定是个称职又合格的母亲! 程程在安若的安抚下,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可偏偏这时候,郝驿宸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 伴随着程程条件反射似的睁大眼,安若也回过头,送给他一个愤恨的大白眼。 郝驿宸识趣的拿着手机,滚出去了。 这电话,是谢雨璇打来的,一来问问程程的情况如此,二来是想问还需不需要她和郝母赶过来。 “不用了。”郝驿宸把程程已经平静下来的事,告诉给她。不知为什么,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谢雨璇见到安若。 “那你……你没事吧!”谢雨璇在电话里担心地问道。 他能有什么事,郝驿宸一头雾水。 “驿宸,给程程看病的是男医生,还是个女医生。”谢雨璇不厌其烦地追问道。 “女医生。”郝驿宸看到安若从病床前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便马上挂断了电话。 但旋即一股奇妙的感觉突袭了他。那是一种熟悉的,带着某种原始的冲动和欲望的力量,开始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晕眩。 他这是怎么了? 他抬起胳膊,扶着额头,依墙而立。 是谢雨璇!他想到刚才对方在电话里那个奇怪的问题,想到谢雨璇在书房里不惜一切挑弄他的情形。 是那杯咖啡。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郝驿宸喘着粗气,扯开衬衫的两个领扣,努力控制着体内泛起的情潮…… 安若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看到郝驿宸靠在走廊上,状似极为痛苦,心无城府地说,“你要是困了,就去隔壁房间的沙发上靠会儿吧。” “安若。”郝驿宸突然嗓音黯哑地叫了声。 第108章 他需要刺激 谢谢Pooh641971的打赏 第109章 别亵渎圣殿 再次谢谢清荷117933的打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09章 别亵渎圣殿 再次谢谢清荷117933的打赏 安若一怔,定在了原地。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这种混合着情欲和爱恋的嗓声。只有郝驿宸才能把她的名字演绎得如此感性,充满了魅力。 怎么。终于不想再假装圣人,假作陌路了。安若的胃里,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翻腾。 可她还没有回过头,郝驿宸的下一句,就如同当头给了她一瓢冷水。 “安医生,我人……很不舒服……”郝驿宸又扯了扯衬衫的领口,整个人好像被丢进了一只大熔炉,“麻烦你给我点水,给我个空房间……休息好吗?” 否则,他会把很多克制在心里的事,马上付诛行动。比如,扯开安若的领口,看看她胸前的那个纹身…… 安若回过头,借着走廊明亮的灯光。看到他脸泛红潮,眼神涣散,喉结痛苦的收缩着。裸露的锁骨处,竟有几道他自己抓出来的划痕。 他……这模样明显不对劲!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安若出于医生的本能,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郝驿宸突然像头伏击的野兽,一只手箍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抵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郝……”安若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她双脚悬空,痛苦的张大嘴巴。只顾呼吸。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郝驿宸眼底燃烧的烈火,更有人比她更清楚郝驿宸绷紧的面孔下,隐藏着什么样喷薄欲出的熔浆。 走廊的远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值班护士的聊天声。 ‘别在这儿……别在这儿……千万别在这儿!’安若的心里在疾呼,但郝驿宸显然听不到。 “别怪我!”他狡猾的丢出三个字,把接下来的行为,都归咎到谢雨璇的那杯咖啡上。 他俯身而下,攫住了安若的唇瓣。卡住她脖子的大手,跟从身体的意愿,径直摸向了安若的左胸,用指腹大胆的丈量那个神秘的纹身。 比拇指盖大一小点,除了纹边有些许的凸凹不平。釉过色彩的肌肤惊人的光滑。 虽然郝驿宸看不到,用手指也摸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图案,但他确信,他喜欢它,就如同他迷恋安若的唇瓣一样。 柔软,香甜,令人甘之若饴,没有一处不符合他心目中完美的标准。 趁着他喘息的间隙,安若压低嗓音警告道,“姓郝的,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就要叫了。” 她可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安若,更不是低人一头,任他郝驿宸予取予取的小护理。 郝驿宸吸了口冷气,竟然出乎意外的放开了她。 但安若如果认为他会就此放过自己,那就大错特错。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只是一把开启欲望之门的钥匙。 这个占地不大的儿科医院,对于不止一次带程程前来就医的郝驿宸,早就轻车熟路。 他拽住安若,只一转身,便扭开身后的一道门,把安若不由分说的推了进去。 从走廊照进来的灯光,随着郝驿宸迅速合上的房门,让安若和屋内的一切都沦陷在黑暗中。 “郝驿宸,你疯了。”安若终于敢大着嗓门说一句话。 “我没疯,只是你的运气不太好罢了。”郝驿宸又开始他百般抵赖的那一套。 是她安若的运气不好! 在这个时间段,无论哪个女人站在他面前,都有可能被他不顾一切的占有! 可她安若已经有丈夫了? 那就只能怪她的丈夫倒楣! 况且,像她这样的尤物,在自己还没有品尝过之前,压根就不该有丈夫! 郝驿宸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合一的交战。可他的两只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对安若采取行动。 “郝先生,这里是孩子的休息间,请你不要弄脏这里!”安若在适应了黑暗后,看着屋角那些一动不动的布偶和玩具,有一种在亵渎圣殿的感觉。 但郝驿宸,置若罔闻。 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能够凭借本能,轻易找到令安若羞耻的敏感点,他依然能用灵巧的手指和舌尖,迅速瓦解安若顽强的意志力。 “别再装圣女了,安医生。”他的嗓音也染上了邪恶的韵味,“否则,你不会在女人那种敏感的部位纹身。” “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安若想解释,但郝驿宕像在走廊上一样,把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和墙壁的夹缝里,用唇舌大胆的求索…… “郝驿宸,你的女儿还在隔壁呢……”安若试图唤醒他内心的父爱。但郝驿宸沿着她的脊背,往上攀附的在手,说明她的努力只是徒劳。 “她睡着了。”郝驿宸已经完全褪去人类的伪装,化身为一头安若最卑劣的魔鬼,准备向她展开全面的攻击。 这时…… “哎,这位太太,你找哪位?”门外传来值班护士的叫嚷声。 “你走开!我来找我老公和我女儿的。”一个女人不可一世的声音也随即传来。 安若一惊,是谢雨璇,她是来捉奸的? “你老婆来了。”安若猛然一搡。 “别理她!”这种类似偷情的心理,反而把郝驿宸刺激得更兴奋。 但安若做不到。 她的理智,她最基本的廉耻,让她不顾一切的在郝驿宸的脖子上咬了下。 郝驿宸在黑暗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呼。 这细微的动静,已经惊动门外的谢雨璇。 她径直朝休息室跑来,但安若在她推门而入之前,率先走了出去。 她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原本只用发箍随随便便挽起长发,此时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白色的制服被郝驿宸的大手,揉出无数道的褶子。更重要的是,她的双唇和脸上,都清晰留下了热吻后的津液。 但让谢雨璇真正瞠目结舌的,不是这些,而是安若的……脸! 五年了。女丸乐巴。 她依然年轻,依旧漂亮。 不,比五年前更漂亮。 现在的安若,不但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浑身上下充斥着成熟的风韵,就连眉宇气质,也带着她那种阶层不该有的高贵与冷艳。 “你……”谢雨璇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当年被她买通了几个证人,差点关进监狱,最后又死里逃生的女人,居然又活生生的站到了她面前。 “你这个贱人!”她奋不顾身的扑上来,劈手就要给安若两耳光。 “别碰我!”安若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目光和语气一样寒气逼人,“郝太太,把你发情的丈夫领回去!否则,明天的报纸上就会有你恶意攻击无辜女医生,还有你丈夫强奸未遂的消息!” “你……”谢雨璇头一次,被安若的气势全面压倒。 等安若在值班护士错愕的瞪视下,扬长而去。她闭上眼睛,怨怼地咬紧了下唇,直到把下唇咬得快要破皮淌血,才一推休息室的门,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室内的灯已经被点亮,郝驿宸背对房门,站在饮水机的前面,手里捏着一只纸杯,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接水,接满水,然后,咕噜咕噜的灌下去。然后,再接水,再灌…… “驿宸……”谢雨璇看着他硬朗的背影,委屈地抽噎了一声,“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不明白,她费尽心机,每每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安若总能坐享其成。譬如,郝驿宸的身体,郝驿宸的心。 “那应该先问问你,都对我干了些什么?”郝驿宸雷霆震怒,突然回过头,把手里的纸杯朝她砸过去。 满满的一杯水,全泼在谢雨璇的脸上,她愤恨地一抹脸,“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对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的丈夫,美其名曰,带着女儿来看病。其实,是来和这里的女医生偷情。难怪你今天从回到家就魂不守舍,就因为你见到了她吗!” 郝驿宸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冷酷地扫了她一眼说,“如果你不在我的咖啡里动手脚,今晚什么也不会发生!” 事实上,他又对自己撒了个谎。 就算谢雨璇没在他的咖啡里下药,他的内心,其实也渴望能和安若发生点什么。 从楼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证明安若已经驾车离开。 他内心的骚动与不宁,仿佛也随着安若的离开销声匿迹。 郝驿宸弯下腰,浮躁的又取出一只纸杯,继续一杯接一杯…… * 当安若驾车回到贺家时,天都已经快亮了。 看着爬满小楼的青枝蔓藤,尤其是贺天擎还闪着幽幽灯光的窗口,安若顿时有种无地自容,举步维艰的感觉。 就在郝驿宸刚才抱着她,亲吻她的时候。她完全把贺天擎丢在了脑后。 她做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她知道自己可以负天下人,唯独不能负他! 安若掏出化妆镜,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从头发到嘴唇,从脖子到裙摆,把自己从头到脚,又拾掇了一遍。 等她轻手轻脚,扭开家门,走进去时,陡然发现,被黑暗笼罩的客厅内,岿然不动的坐着一个人。 “妈……”安若的这个字,叫得生硬又心虚,“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贺妈妈穿着昨晚闯进他们卧室时的那套睡衣,站起来说,“安若,我有点话,想单独和你聊聊。” 第109章 别亵渎圣殿 再次谢谢清荷117933的打赏 第110章 狂人的幻觉 谢谢ChungSinching的打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0章 狂人的幻觉 谢谢g的打赏 她言简意赅,说完,兀自朝楼梯拐角的一个房间走去。 黑暗里,安若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听见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跳声。 五年了。 安若几乎没和这位名义上的婆婆打过交道。除了有两次,他们二老飞去美国看望他们一家三口。还因为是住家里,还是住酒店,和贺天擎闹过一次小小的摩擦。 这会儿,安若跟着她走进狭小的储物间。贺妈妈打开灯,在靠近窗台的一张旧餐椅上坐下来。 而安若,像犯了错的孩子,敛声屏息,垂手而立。 “坐啊!”贺妈妈是和蔼的。 却能让她感受到,比过去面对郝母时更大的压力。安若在贺母身边坐下,把皮包带子捏在手里拘谨的绕来绕去! 贺妈妈没有说话,先给她递来一本厚厚的相册。 安若不解。 “是天擎小时候的照片,你先看看。”贺妈妈笑着说。 安若有点迷惑,但还是照她说的。翻开相册,一页一页地看起来。 她不得不说,相比郝驿宸的小时候。贺天擎是幸福的。因为这里每一张照片上的他,都和身边的贺爸贺妈,或者是珊珊一样,洋溢着阳光灿烂的笑容。 不像郝驿宸。从小到大,他身边似乎永远只陪伴着一位阴鸷深沉的老男人。 “我们家的天擎可是个优秀的孩子,从小就很出色。只可惜,摊上了一对不争气的父母。”贺妈妈絮絮絮叨叨,看似不经心地说。 呃?安若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她,“难道天擎不是你们……” 贺妈妈点头。一语道破玄机,“他是珊珊大伯的儿子。他那父母……唉,不说也罢。总之,他十二岁那天,家里遭遇变故,他父亲也就是珊珊的大伯,突然去世。他爸爸才把他带回了这个家。” 安若暗自一惊。这些事,贺天擎可从来没和她提起过。 “虽说,天擎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可他怎么也是老贺家唯一的血脉。所以,我和他爸都衷心希望他这一辈子能过得安康幸福。最好,能再给咱们老贺家延续点香火……”贺妈妈说得拐弯抹角。讳莫如深,但安若听懂了! 他们知道……知道澄澄不是天擎的儿子。 安若自嘲的咬了咬下唇。就算贺家两兄妹一直为她守口如瓶,蒙骗贺家二老,她每每和贺天擎站在一起时,那份生疏和不自然,大概也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在餐桌上,说澄澄是天擎小时候的翻版。安若欲言又止。 “安若,你别千万别误会,”贺妈妈一把抓住她的手,情之意切地说,“我在饭桌上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让你明白。既然天擎能接受你,能把澄澄当亲生儿子,我们也同样能做到。但是……” 后面的“但是”,不用她再说下去。 温言软语,有时比厉声苛责,更容易撼动人心,更让人痛苦纠结。 安若从储物间里出来,慢慢往楼上爬时,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特别沉重。 她和贺天擎不可能这样一辈子的,即使贺天擎能忍受。他身边的人,也不可能忍受。 况且,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而置贺天擎和贺爸贺妈的感受于不顾。 安若推开卧室的门。 看到贺天擎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睡着了,身边还躺着和他动作、姿势如出一辙的澄澄。 贺妈妈刚才就说过,澄澄半夜从他们的床上醒来,闹着一定要找爸爸妈妈。 说起来,这些年她因为又忙学业,又忙工作,澄澄这个儿子反倒和贺天擎更亲近点。 安若悄悄地走过去,半蹲在床前,望着贺天擎平静温和的睡颜,禁不住伸手轻抚过他的头发。 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那一夜,是谁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任由自己为了缓解疼痛,掐了他的手背。 她更忘不掉,是谁在澄澄每每生病时,守在孩子身前,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照顾他。 澄澄——贺启凡,是他给孩子起的名字。 忘记过去,忘掉伤痛,让他们一起开“启”人生的一段平“凡”之旅…… 安若想着想着,心里内疚地一酸。 “唔,你回来了?”贺天擎半梦半醒的嘟哝道。 “嗯。”安若不敢说话,怕一说话,眼泪就会溃堤。 “安若,要不,咱们生个女儿吧!昨天晚上,澄澄一直吵着要个妹妹。”贺天擎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囫囵吞枣地说,“这样,也能让她延续你没有当上舞蹈家的梦想。” “嗯。”安若应了。是真心的应了。这世上,大概只剩他一个人,还记得自己童年时的这个梦想吧! 她吸了下鼻子。 “你……怎么了?”贺天擎终于清醒了,翻身坐起来。 “对不起,天擎,对不起……”安若匍在他怀里,眼泪还是溃不成军。 她不该放纵自己。 不该管不住自己的心。 更不该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好了。”贺天擎反手搂住她,像往常拍了拍她的背说,“是不是我妈,私底下跟你说了些什么。” 安若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点了点头。但真正让她下定决心,做出让步的,并不是贺母的言辞,而是她自己。 郝驿宸从没为澄澄做过什么? 他在日本的医院里,对自己说过话,做出的承诺都不过是些赤裸裸的谎言。 在人生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郝驿宸放弃了她,选择了谢雨璇。 所以,安若应该恨他。 不该再为他所迷惑。 尽快斩断和郝驿宸的关系,投进贺天擎怀里,做个真正的,尽职尽责的贺太太,才是她当务之急该做的事。 “呵,我可不想让人给你压力,”贺天擎看着她,目光中的担忧更多过怜爱,“而且……你确信,你这里的伤已经好了吗?” 说着,他用捧着安若下巴的一只手,朝安若的胸口滑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贴到安若那处纹身的时候,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要怎么生妹妹,现在就生吗?我可以在一边看看吗?”澄澄盘着腿,一本正经地问道。 贺天擎哭笑不得地回过头,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和安若一起搂在了怀里…… * 女司扔圾。 谢雨璇没有听从医院的安排,不许程程住院,强行带着她回到郝家。 而郝驿宸压根就没有回家,直接驾车去了公司。 他办公室的楼上,有卧室,有浴室。他至少冲了将近半个钟头的冷水澡,才褪去一身的燥火。 他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任由微薄的曙色,挟着晨雾洒落一室。 在和谢雨璇结婚之前,他有没有爱上过别的女人,他不记得了。 但他确信,从看到安若的第一眼起,就为她的一颦一笑所吸引。 他即不爱谢雨璇,可也称不上深恶痛绝。 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是商业联姻一贯的原则。 他知道,谢雨璇是爱他的,虽然这份爱带着几分歇斯底里,让他只想敬而远之。但他一直严守自律,用忠诚,回馈这段没有多少感情的婚姻。 在这五年里,亦安在他的手上日益壮大。尤其随着国内房地产业的衰落,亦安科技已经在发展势头上,全面压过了亦安建工。 工作,几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像个没有感情的狂人,用疯狂的工作来弥补内心的空虚。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觊觎别人的老婆——贺太太! 这个姓贺的男子,长得什么样,家世如何,背景如何。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能让安若心甘情愿的冠上贺太太的头衔! 郝驿宸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仿佛看到有抹靓丽的身影,站在窗台前,乌黑的长发被风轻轻吹撩,一不小心露出贴在脖子后的一块退热贴…… 呵,这一定是他被那位安医生迷得神魂颠倒,再次出现的幻觉吧…… 早准八点。 他的秘书,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走进他的办公室。为他照常泡好了早上的第一杯咖啡。 这位上了年纪的老秘书,是谢雨璇特意为他安排的。大概是怕他这个丈夫被人勾走了心。原来那位年轻漂亮的王秘书,自然被调到了谢老虎的身边。 谢雨璇这女人,有着最高傲的外表,却隐藏着一颗最自卑自贱的心。 郝驿宸换好衣裳,站在二层的顶端说,“通知开发部的杨经理过来,我有一些新想法要和她讨论。” 不到十分钟,杨经理便敲门而入。 她和往常一样,挽着高高的发髻,戴着一付古板守旧的黑框眼睛。 郝驿宸一直不明白,他的这位女下属,美丽大方,沉稳干练,却偏偏年过三十还不结婚。 而且,少言寡语的她,在绷起的面孔下,总充斥着一种别人看不懂的怅惘。 “你觉得怎么样?”郝驿宸转过电脑,让对方看到他昨天保存在云端上的新动画形象,“你说,让她做我们新游的女主角怎么样?” 杨婕的眼前一亮。 这……这个人不是安若吗? 五年多以前,她刚进入亦安科技不久,郝驿宸也曾向她交出一个类似的动画形象,并指定做新游的女主角。 五年过去了,那款名叫“暗夜女王”的游戏早已被层出不穷的新游,淹没在网络世界里。 而如今…… 杨婕错愕地盯着老板额头上的伤疤,以为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自从五年前,谢雨璇和郝母一声令下。 把“安若”两个字,规定为亦安内部的禁词后,公司内部的职员来来往往,物是人非,早已剩下的不多。 而真正能接触到郝驿宸,并知道“安若”存在的人,恐怕现在也只剩下她一个了。 见郝驿宸还期待着自己的答案。杨婕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为什么?”郝驿宸吃惊,在公司内部,杨婕是永远和他意见最一致的下属。 杨婕避而不答,意味深长地反问道,“老板你怎么会突然想出这样的一个CG。” 这种工作,压根不需要他这位位高权重的大老板亲自动手。 “因为,我昨天认识了一位女医生。”郝驿宸实话实说。对于杨婕,两人亦上下级,更亦朋友,“我就是照着她的形象设计的。” “你说什么?”杨婕听到这儿,激动地跳起来。 安若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回来了。 “怎么,你也认识她吗?”郝驿宸很少见到她这么失态。 “我……”杨婕惶惑地摇了摇头,尔后,又坐下去。 “你到底认不认识。”郝驿宸迫切地问道。他想了解安若,想知道安若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她的家庭,和隐藏在她身后的那位贺先生。 “以前打过几次交道。”杨婕心不在蔫,有所保留地说。 “那你知道,她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郝驿宸兴致勃勃的 问,“还有,她的儿子多大了?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和她丈夫的感情……” 杨婕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知道这位老板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缓缓地站起来,即悲哀又怜悯地说,“我和她不熟,也不了解她的丈夫。可我知道,他们夫妇俩经历过很多事,坚贞不渝,感情很好,没有谁可以拆散,或妄图染指。” 杨婕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她生气了!郝驿宸盯着女下属愤然的背影,敢肯定,她不但认识安若,而且交情还匪浅。 第110章 狂人的幻觉 谢谢g的打赏 第11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谢谢嘴角上扬88768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谢谢嘴角上扬887686的打赏 程程因为被人强行从病床上拖回家,吵了瞌睡,再加上反复的低烧,腹泻又未愈。所以一个晚上都在床上难受的直打滚。 而谢雨璇铁青着一张脸,站在房门口,一语不发的听着郝母的数落,“不是说要住院的吗?你干嘛又要把她带回来?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妄为。而且,怎么就你一个人,驿宸呢?” 谢雨璇一听这两个字,顿时失去理智般的跳起来,把屋内的相框,玩具,书本……但凡看到什么,她就抓起来砸什么。 屋内一时间呯呯砰砰,一地的狼籍。 程程吓得缩在保姆怀里哇哇直哭。站在旁边的郝母,避之不及。正好被她砸中了左脚。 “你哭什么哭!”谢雨璇猛然扭头,冲着程程歇斯底里的吼道,“让人把这小丫头送回孤儿院去。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雨璇。你……你这是怎么了?”郝母扶着柜子,踮着砸疼的脚“哎哟哎哟”的直叫。 “去问你的宝贝儿子吧!”谢雨璇暴跳如雷,如市井泼妇,摔门而出。 这时候。程程哭得更厉害了,“我要回医院,我要爸爸,我要找安医生……” “安……安医生?程程,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郝母两眼一亮,朝门外谢雨璇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恍然间有点明白了…… * 安若第二天踏进儿科医院时,明显感觉氛围有点不对。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凑在一起,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更何况嘴巴这东西还长在别人身上,她也没办法加以控制。 只有护士小丁告诉她,谢雨璇把女儿带走了,并要求重新为女儿挑选一位主治医生。 “由着她吧!”安若不以为然,除了想弄清楚当年害死郝姑母的凶手,她现在不想再和这一家人有任何的接触。 上午的工作,在忙碌和紧张中结束。 临到午休时,护士小丁敲门探进了一个头。“那个程程又被人送回来,并且指明道姓要求你负责。” 难道又是郝驿宸!安若的心紊乱了一秒,丢下手里的钢笔说,“你和程程的家长说,我没空,病历我都已经转到其它医生的手上了。” “可是……”小丁不是想解释,而是不是不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一个珠光宝气,盛气凌人的老妇人不由分说,挤进了诊室。她先打量了一遍宽敞明亮,井然有序的办公室。最后,把目光落在办公桌后正襟危坐的安若身上。 除了瞠目结舌,她那比五年前更显苍老的脸上,还有一分不可名状的窃喜。 安若面不改色地站起来,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说,“对不起,这位太太,我上午的预约全部结束,如果你有什么事,请和我门外的护士勾通。” 郝母不由轻蔑的哼了声,撇了撇嘴说,“哟,这留过洋,镀过金,真嫁了个有钱人做阔太太就是不一样,在我面前都会摆架子了。” 听她这么一说,安若知道她在进门之前,已经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安若不想理她,抓起自己的皮包,径直朝门外走去。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和那个贺天擎的儿子到底是谁的!”郝母一个箭步拦住了她。 安若这一下知道她的来意了。 谢雨璇只生了个女儿,生不出儿子,所以,这个老巫婆迫不及待的想来和她抢儿子了。 安若怒不可遏地回过头,“郝太太,你这话说得可稀奇了,我儿子姓贺,你说他是谁的儿子。” “那你当初和驿宸的孩子呢?”郝母急不可奈地问。 安若避而不答,不慌不忙地扯了下嘴角,“郝太太,如果你能告诉我,当年是谁杀了姑母,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这……我……我哪儿知道啊!”郝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旧事重提,“我那天回到家的时候,大姑子都在驿宸的房间里死了大半天。” “那……那郝驿宸呢?”安若想起当年贺珊珊对凶手的一番推论,心里疼得直抽。 “他……他去公司的办公室了啊!”郝母差一点就说出儿子去了西郊,被不知名的人打破脑袋的事。 “你胡说。那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他还睡得很熟呢!”安若掷地有声地反驳道。 郝母心虚地撇了撇嘴。 “说,当年是谁买通了那么多的证人来指证我……”安若咄咄逼人,誓要和她清旧账。 “哎呀,你先别管这些……”而郝母死乞白赖,只想转移话题。 “到底是你,郝驿宸,还是谢雨璇?” “当然是雨璇。都是她的主意。包括后来……”郝母絮絮叨叨,差一点又说漏嘴。包括后来在美国,趁着郝驿宸浑浑噩噩,还未完全恢复神志前,就大张旗鼓的注册结婚,这全都是谢雨璇的主意。 安若觉得昨天晚上,没有给谢雨璇那个恶毒的女人两耳光,实在是对她太客气。 见郝母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安若戏谑的一扬唇角,“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把它生下来!” 说罢,她带着充分报复后的快感,一扭门把,走了出去。 澄澄的秘密,只有贺家一家人知道,只要他们不说出去,谁也甭想把她的澄澄夺走! 安若独自坐在茶餐厅里,食不知味的吃了份简餐,看着路上熙来攘往的车辆,发了一会儿呆。 如果不是因为下午还有预约,她打死也不想再回到医院。 等她提着皮包,没精打采的穿过医院走廊,路过一间病房时,正好看到一个小男孩拿着崭新的变形金刚,站在程程的病床前,故意用力的捅她的脸。 “喂,你干什么呢?”安若气急败坏的冲进去,把他从程程的身边拉开。 论年龄,他应该和程程不相上下,可他又高又壮,浑身是肉,一看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小霸王。 程程的保姆大概出去了,安若连忙低下头,仔细查看程程的脸。 而她身后的小男孩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抓着机器人,开始捅起安若的屁股。 “喂,你这个坏小子……”安若忍无可忍,转过身,抬起胳膊作势要打他。 这时,一个又高又壮,抹脂涂粉的女人冲进来,一把将男孩护到身后,指着安若破口大骂,“喂,你是谁呀,你干嘛打我儿子!来人哪,来人哪,老公,这里有人要打你儿子。” 这……这又是从哪儿冒出的一个泼妇? 比起谢雨璇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她怀里的小霸王,配合默契的张大嘴巴,嚎啕大哭起来。安若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这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她不想和对方纠缠,迈开腿要出去,那女人不依不饶,揪住她的胳膊叫得更凶了。 终于,半个医院的人都围过来,一个精精瘦瘦的男子,也拨开人群急急忙忙的走上前,搂着儿子老婆婆哄起来。 “老公,这个女人动手打你的儿子,还,你还不快点教训她!”这女人至少比她丈夫高出一个头,可装起嗲,撒起娇来一点不含糊。巨圣阵亡。 安若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等她丈夫回过头,直起身来,看清楚安若的脸,不但没有生气发火,反而惊喜交集地叫了声,“安……安若!怎么是你!” 安若定睛一看,懊恼的闭上眼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小霸王的爸爸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把安若逼得走投无路的吴威凡。 他的头不是被郝姑父敲破敲傻了吗?怎么还活着这么生龙活虎,耀武扬威? “安若,你不记我了。我是威凡,吴威凡哪!”吴威凡把一张讨好的嘴脸凑了上来。 安若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开他带着口气的嘴巴,说,“对不起,我还有病人,如果没什么事,请你们让开!” 说着, “算了,算了,今天舅舅出狱,我们赶紧回去吧。”吴威凡一边把老婆孩子往外推,一边对着安若的背影又多瞅了两眼。 安若听到他的话,在回到诊室前,也忍不住站住了。 当年的吴胖子做牢了。 为什么? 和他同属一丘之貉的郝姑父呢? 还在亦安任职吗? 算了,她闲吃萝卜瞎操什么心,郝驿宸被他的姑父害死了,活该! 临下班前,安若迎来了今天的第三个令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第11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谢谢嘴角上扬887686的打赏 第112章 桌上,桌下 感谢望同学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2章 桌上,桌下 感谢望同学的打赏 杨婕站在医院的门口,戴着一付时尚的无框墨镜,让落日的余辉,把她窈窕婀娜的轮廓勾勒出一圈灿烂的金边。 自从五年前被贺天擎带去日本后。安若曾和她有过两次短暂的交集,尔后匆匆一别,就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此番相聚,两人的笑都显得有点无奈和尴尬。尤其是杨婕,嘴角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惭愧。 当她提出想请安若吃顿饭时,安若一口应了,然后坐上她的车,一起朝市中心驶去。 “天擎也回来了。” “嗯,我想也是。” 一路上,两人各自就说了这么一句,尔后,各怀心事,坚守沉默。 等杨婕把车停在希桥酒店的脚底,望着酒店大厦在暮霭中闪烁的霓虹。安若真有种拔脚就走的冲动。 这地方,总会让她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初夜,还有郝驿宸的名字和嘴脸。 不过,看得出来,杨婕很诚心想请她这顿饭,不但事先预定了偏隅一间幽静的包房,而且,菜单上是什么贵,她就净拣着什么点。 等侍应生关门退了出去,“澄澄还好吗?”杨婕开门见山地问。 安若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忘了。对澄澄的身世了如指掌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杨婕。 杨婕讪讪地一笑,似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说,“你用不着杞人忧天,我要是想把这件事捅出去,还能平平安安的在亦安呆上五年吗?” 更何况。他那个老板已经可悲的什么都不记得,与其把这件事抖出来,在郝、谢、贺,三家之间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震荡波,不如管紧自己的嘴巴,维持现状,各安天命。 “谢谢你。”安若会心地一笑,就像每一个喜欢卖弄孩子萌照的辣妈。掏出手机说,“你想看看澄澄的照片吗?” “当然。”杨婕兴致勃勃地点点头,隔着桌子,接过她的手机。一边浏览澄澄天真可爱的大头照,一边不徐不疾地问,“你们……我是说你和天擎后来……有没有再要一个女儿。”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安若默不作声,低下头,抿了口茶,明显不想延续这个话题。 “对不起,安若。”杨婕的脸上,瞬间又爬满了愧疚,“如果当初不是我,澄澄的妹妹也许就不会……” 安若豁然一笑,摇了摇头,不许她再接着说下去。 身为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她的责任,她的错,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不怨任何人,只怨她自己。 这些年经历的磨难和痛苦,不但没有让安若感到绝望和消沉,反而让她一步步从懦弱走向了坚强…… “那……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杨婕盯着安若的胸口,欲言又止地问。 安若垂了口气,大大方方地扯下领口,让她看到自己左前胸上一只火凤凰图腾的纹身。这时,一位侍应生敲敲门,抬着酒水饮料走了进来,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也随之顺势而入。 安若的神色一滞,扯着衣领的手顿时一松。 对方也扭过头来,正好看到安若,以及她迅速被衣领掩盖住的纹身图案。 这女人居然在公共场合下,拉开衣裳,给别人看她的胸口?郝驿宸冷觑了她一眼,大咧咧的走进来,看到与安若相对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婕,不由略显嘲讽地说:“这么巧啊。杨经理,你不是说和她不熟的吗?” 杨婕连忙站起来,正要开口解释,被安若不咸不淡的抢了句白,“是不熟。只是偶尔碰到一起吃个饭而已。郝先生怎么这么有空,不用回家陪太太吗?” 这……这个满嘴是刺的女人,昨天晚上被他亲吻,抚弄时,可不是这付嘴脸。那时候,她乖巧、甜美的像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猫。郝驿宸的耳边,至今还清楚的回荡着她带着几分讨饶似的轻喘和嘤咛。 “不介意一起拼个桌吧!”他瞟了眼杨婕,存心故意地说。 介意,介意。安若很介意。 不过她介意也没有用。 因为杨婕不好违逆老板的意思。 而且,郝驿宸已经冲着门外的同伴招了招手,叫了声,“森子。” 紧接着,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精明干练的年轻女人走进来。她身材高挑,五官精致,重点是她削尖的下巴,和她一身紧致服帖的西装,把她衬托的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冷面女杀手。 安若发现,虽然她神情淡漠,目光锐利。 但是,当郝驿宸绅士般的帮她拉开餐椅,请她坐下时,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含着一丝女人特有的柔情。 尤其是当郝驿宸绕过安若的身后,在餐桌的另一半坐下来时 ,这位森子简直就不能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这女人是看上姓郝的了吧?!安若暗自惴忖,只感觉郝驿宸在身边落坐时,有个硬绑绑的膝盖碰到了自己的腿。 安若不由斜乜了某人一眼。 而郝驿宸慢条斯理地抽出餐巾,回给安若一个“纯属无意”的眼神。 既然无意,就该赶紧把腿收回去吧!安若微扬下巴,目光更显凌厉。 对不起,方桌太小,桌下的面积就这么大,安医生,将就着点吧!郝驿宸颔首一笑,挨着安若的那条腿,不但没有收回去,还贴着她的大腿得寸进尺的又磨蹭了两下。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安若的身体主动地往后退了退。她示威般的捏紧锃亮的刀叉,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 郝驿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掂量可能惹恼她的后果,所以,也没再纠缠,扭头一本正经地对杨婕介绍说,“荣光公司的森子小姐,你也认识的。” 不知怎么,安若听到“荣光公司”几个字时,情不自禁止地打了个寒噤。 幸好,同桌的三个人都光顾着相互寒暄,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安若顾自拿起红酒,心事重重的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那么,这位是……”叫森子的女人,突然扭过头来看向安若。 “安若,安医生,负责我女儿身体健康的人。”郝驿宸泰然自若。 安若也聊胜于无地笑了笑。 她在这儿分明就是个多余的人。她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个什么借口,尽快地离开了。 这时候,桌子下面又有东西碰到了她的腿。 安若忍无可忍,正想抬起头,瞪郝驿宸一眼。 可不对…… 这一次的“攻击”好像来自另一侧,和郝驿宸相对的方向……巨乒引巴。 看到隔壁的森子小姐正用舌尖诱人的舔了舔嘴皮子,媚眼如丝,一动不动的看着郝驿宸,安若立刻恍然大悟。 这女人,大概正用腿,在桌下勾引郝驿宸吧! 那么郝驿宸呢? 他应该经常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诱惑吧! 安若缓缓地扭过头来,看着郝驿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五年前,她一直单纯的以为,围绕在郝驿宸身边的除了自己,就只有谢雨璇一个女人。 然而今天,此刻,安若才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 就像当年郝驿宸带着她参加谢家舞会时所说的那样! 挑逗,撩拨,色诱,大概一直是应酬场上常有的节目吧! “看不出来,安医生的酒量还挺好!”郝驿宸的声音,陡然在安若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森子已经被郝驿宸推给了杨婕。趁着两个女人交头接耳,讨论公事之际,郝驿宸终于能和安若说上一句话了。 安若厌恶的瞥了他一眼,眼见着就要站起来告别。 但…… 郝驿宸轻咳一声,居然用脚大剌剌的踩住了她的脚背,不轻不重,即不让她感觉到疼,又不能让安若活动自如。 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安若怒目而视。 “程程怎么样了。听我母亲说,她又回到医院了。”郝驿宸一边面不改色地问道,还一边从容淡定地喝了几口红酒。 犹如他的脚下,根本就没踩着任何东西! “应你太太的要求,她已经被转交到别的医生手上了。”安若也不和他客气,抬起自己另一只脚,重重的踏在郝驿宸的脚背上,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着他的话,还一边用脚掌恨之入骨的扭了两下。 “交给别的医生?没想你安医生,原来是个这么不认真负责的人。亏我女儿还那么的喜、欢、你,信、任、你!”郝驿宸当然也不甘示弱,一边一字一顿,一边抬起空闲的那只脚参于到“战斗”中。 但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叠罗汉似的踩在安若的脚背上,而是就近勾住安若的小腿,沿着她小腿肚的弧线慢慢摩挲…… 第112章 桌上,桌下 感谢望同学的打赏 第113章 以毒攻毒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3章 以毒攻毒 这个混账男人!安若刚想把手里的酒,泼到他脸上。 那位森子终于把头又扭了过来。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郝驿宸,又若所有思地看了看安若。 似乎从两人奇怪的坐姿和微妙的表情里,嗅到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她不露声色地抬起酒杯。冲着郝驿宸嫣然一笑,“郝先生,我敬你一杯。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先干为敬吗。”说着,她爽快的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顿时把郝驿宸推到了骑虎难下的边缘。 “不好意思,我向来对葡萄酒过敏,不如……”郝驿宸牵强附会的找了个理由,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安若说,“不如这样吧,安医生的酒量好。这一杯,就请安医生替我代劳好了。” 说罢,他大言不惭的把满满的一杯酒。推到了安若面前。 很显然,这个森子想把他给灌醉。 而他,当然只想把安若给灌醉。 安若恨这两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把她和杨婕好好的一顿叙旧饭,搅得乱七八糟。 她冲郝驿宸浅浅地一笑,把他的那杯红酒又给推了回去,“郝先生,我倒是有个偏方,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只要你在喝完红酒后,再吃上三颗诺氟沙星。就可以治疗你的葡萄酒过敏了。” “是吗?”郝驿宸轻喏一声。居然信以为真了,“可是很不凑巧,我对诺氟沙星也过敏。” “是啊。所以,这两样东西正好可以让你以毒攻毒!”安若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她再也无法忍受郝驿宸的装疯卖傻。 可郝驿宸猛然一怔,抬起头来,灼灼的看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这时,杨婕面前的手机响了。 但那不是她的手机,而是安若的。 骤然亮起的手机屏上,闪动的正是澄澄可爱的大头照。 郝驿宸看到安若伸手想越过桌子,去拿手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脚下稍稍使了点力,就把安若牢牢的控制在座位上。 而他。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机,看到显示在澄澄照片上的名字,马上联想到那天电话里的小毛孩。 “贺天擎?”他自以为是地问,“是你儿子吗?” 这男人,还在装傻,还想故意占天擎的便宜吗?安若的鞋尖,对准他的小脚骨,深恶痛绝的踢了两下,郝驿宸的脚,终于条件反射的放开了她。 “他是我丈夫,电话拿来!”安若把手一伸,声色俱厉。 丈夫?郝驿宸的心脏像被电击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交了出去。 等安若接起来,才发现电话已经被等不及的天擎挂断了 她恼羞成怒的瞪了郝驿宸一眼,正准备反拨回去。 贺天擎的短信又来了:若,我得去东南亚那边出差,马上出发。澄澄已经回到家,你注意休息,多保重身体。再见!” 安若的心头一暖,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郝驿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低下头,给贺天擎飞快地回了一条“你一路顺风,也当心身体”之类的短信。 做完这些,她如释重负的抹了把脸,提着包站起来,还没对杨婕说再见。 郝驿宸也跟着她霍地站起来,“我送你。杨经理,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森子小姐。”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叫出租车。”安若婉言谢绝,甩开他率先走出去。 “这里可叫不到出租车!”郝驿宸像条鼻涕虫,如影随形的拽住她的胳膊,几乎是用拖的,把她一起拖进了酒店的电梯里。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市中心,又是五星酒店的门口,怎么可能…… 安若还没有开口反驳他,郝驿宸已经倏地转身,把她桎梏在电梯的一角和自己高大的身影里。 “安医生,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对诺氟沙星过敏的?”他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活像在拷问一个待罪的犯人。 只有这一瞬间,才让安若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个倨傲不驯的郝驿宸。 “呵,”安若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一直装傻,别着头,嫌他无聊的没有理会。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套用诺氟沙星治疗葡萄酒过敏的方法,其实是在讽刺我吧!”郝驿宸后知后觉地问。 “真聪明,反应一流!”安若继续她冷嘲热讽的那一套。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对诺氟沙星过敏的呢?”郝驿宸紧紧揪住这个问题的关键。 这么隐私的事儿,除了在郝家生活,和他最亲近的人以外,一个才认识他不到三天的儿科医生,怎么会知道的? “安医生,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郝驿宸滞郁的声音,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安静的电梯里炸响。 “郝驿宸,你……”安若错愕的目光,从他略带期许的脸上,慢慢地投向了他的额头。那道丑陋的伤疤如同一道警铃,在安若的脑海里突然拉响。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恍惚有点明白了。 郝驿宸从昨天见到她伊始,就没有装傻…… 他不是假装不认识自己,而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从外面走进来两个酒店的侍应生。 郝驿宸只好暂时先放开她,但一只手犹如镣铐,紧紧地铐住了安若的一只手腕。 安若还沉浸在郝驿宸失去记忆的震惊中。 电梯一层一层,一直下到地下停车场。 等安若回过神,她已经被郝驿宸拽到了他的R8跟前。 郝驿宸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对她只有生硬的两个字,“上车!” “不上。”安若醒了。 这一幕,何其像当年郝驿宸带着骆管家,软硬兼施把她诓进车内,骗她签下那份护理协议时的情形。 “我叫你上车。”郝驿宸两眼一瞪,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我不上,我要回家,我自己会叫出租车……”安若的顽强抵抗,在郝驿宸看来只是个笑话。巨乒讽才。 他突然像摁水葫芦似的,摁住安若的头,另一只手在她腰上稍一使力,就把安若塞进了车内。 他的动作麻利果断,不由分说帮安若系上了安全带。 等他用最快的速度绕过车头,钻进车内,安若果然又解开了安全带,试图推门下车。但郝驿宸的动作更坚决,更敏捷。他一踩油门,R8马上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驶出了停车场。 车外,电闪雷呜,风雨交加。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仿佛把整个城市都淹没在银色的雨弹中。 茫茫的雨幕中几乎见不到行人,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仿佛都变成了畅通无阻的F1赛道。引擎的轰鸣和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安若痛苦的几乎快要窒息。 “郝驿宸,麻烦你……你开慢点,我……我的心脏受不了。”她张大嘴巴,喘着粗气说。 郝驿宸一脚急刹,把车子陡然停在了路边。 他忘记了安若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忘记了应该打开车厢内的车灯,所以…… “呯”的一下。 安若的头跟着破空的急刹,一起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安若,你怎么了?”郝驿宸如梦初醒,连忙伸手去扶她。 “没,没事儿!”安若推开他,若无其事地别着头,只觉得有股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从自己的额头上淌了下来。 那是……血吗?! 安若倔强的没有用纸巾去擦,更没有用手捂住伤口,只有任由鲜血和着诉说不尽的悲哀和凄凉, 在黑暗的车厢内缓缓流淌…… 车头前的远光灯在雨水的反射下,拨开了车厢内些许的混浊,郝驿宸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吧!” 安若不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些什么? 他不记得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或者是更早。 五年前,在机场如同陌路的那一次…… 甚至,是在他和谢雨璇结婚以前…… 安若的心,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连同一起卷进去的,还有她和郝驿宸擦肩而过的命运…… 这时,郝驿宸的手机响了。 他心浮气躁,没有看来电,直接就接了起来。 仅管他没有按下免提,仅管手机贴得离他的耳朵很近,但电话里那个愤怒的女声,还是即刻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驿宸,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了吗?”谢雨璇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叫道。 “什么?”郝驿宸不耐烦的挤了挤鼻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安若有关的问题,压根想不起来,谢雨璇跟他说过什么重要的事。 “我不是说了,我弟弟今天要从英国回来,我们全家都在等着你,一起为他接风洗尘。这都几点了……”谢雨璇喋喋不休地埋怨道。 郝驿宸烦躁地拉开储物箱,把没有挂上的电话,直接塞了进去。 安若也顿时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了过来。 对,他已经结过婚,已经有太太,有女儿…… 就像她一样,有先生,有儿子一样…… 安若望着窗外的无边无际的夜色,忍了忍眼眶里的泪水……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她在药店门口对贺天擎说过的那句话,“错过的,就让他错过吧!” 其实,就像现在一样…… 无论郝驿宸是因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既然他已经忘记自己,那就让他把地忘得自己再彻底,再干净一点吧! “安若。”郝驿宸把注意力从妻子的电话里转了回来。 “姓郝的,我受伤了。我额头流血了。”安若狠狠的抽息了一声,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伤口的痛苦,而流下的眼泪。 “什么?”郝驿宸这才反应过来,打开了车内灯。 安若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一道无声的泪水,随着头上鲜血,一起潺潺地滑过脸颊…… 第113章 以毒攻毒 第114章 车内,车外 谢谢smile448907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4章 车内,车外 谢谢smile448907的打赏 郝驿宸的车上就有医药箱。安若给自己倒了些酒精,麻利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她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淌了不少的血。所以,安若坚持不上医院。她想回家。想远离郝驿宸,想尽快的抱住澄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埋她内心的漩涡。 当郝驿宸帮她把绷带缠上时,安若不由吸了口冷气。 “很疼吗?”郝驿宸问。 “嗯。”安若点头。 “可你酒精抹上去时你都不嫌疼,我这还没有使力呢!”郝驿宸嘴上揶揄着,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巧,尤其是帮她打结时。 看着眼前这张几乎鼻尖相触的脸,眸如海波,静如悬月,性感的唇线棱角分明,安若心乱如麻,轻吁一声,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旋即。郝驿宸的双唇便如车外的狂风暴雨落下来,她的唇,她的脸,她的眼眸,她的鼻尖,仿佛每一样都是一份精致的甜点。 安若在度过最初的震惊后,猛搡他胸口,“郝驿宸……你……” “安医生,是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最后又闭上眼睛。不就是想让我吻你吗。”郝驿宸蛮不讲理的说着。一边把安若的两只手,从身前扯开,强迫她环住自己的腰,一边让自己的胸膛,严丝活缝的焊在她身上。 “而且,安医生,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吧!”他恶劣的说着……(审核不过。只能省略) 安若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是从你女儿的病历本上看见的……这很容易猜到。”她避重就轻的说着,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为什么每一个独处的机会,都有可能,让这男人变成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呢。 “你胡说。”郝驿宸把狂野的气息,径直喷到她脸上,“安医生,其实从我踏进你的诊室,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你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勾引我吧。” 勾引?安若哭笑不得。也许说仇视,更合适吧! 郝驿宸避开她的伤,用头抵住她前额,两只手攀上她的领口……(省) “郝驿宸,你不要太过分了。”安若扣住他的手。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贺天擎把自己和澄澄搂在怀里的画面,想起自己下定决心,要当个称职的贺太太…… 她不能再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迷惑,不能再朝令夕改,左右摇摆。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郝驿宸继续用鬼魅般的声音,对她进行着催眠。 他确信,只要看过安若的纹身,他铁定会想起点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若妥协了。 既然,他对这个纹身如此着迷,那就由着他吧! 也许他看过之后,失去了神秘感,也会对她失去兴趣。 一只如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呼之欲出……(省略)。 鲜红如血的凤凰上,有块略呈椭圆形的褐色伤疤,郝驿宸很快就看出了端倪,“你……你这里是受过伤。”巨坑池弟。 “对。”安若的心和声音一样冷如生铁。 “什么伤?”郝驿宸追问,一边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轻作轻柔而优雅,仿佛在细捻一件精致的瑰宝。 安若扭头看向了窗外。雨依旧如瀑布飞泻,漫无边际…… “为什么不说话。”郝驿宸的嗓音和指尖,同时开始升温。 但安若并没有感觉到,她缓缓地回过头,随口扯了个谎,“和你头上的伤一样。” “也是车祸?”郝驿宸追问。 “嗯。” “也是五年前?” “是。”安若晦涩地扯了下嘴角。 她不知道,她这几句漫不经心的谎言,会让郝驿宸产生多少的联想。 “你是和我一起受的伤?”郝驿宸掩不住语气里希望。 “不。”安若还是一个字。 但郝驿宸显然不信,“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不记得你……”他挫败地抹了把脸。 像安若这样出色的女人,像她身上这种刻骨铭心的印记,他怎么会把她从自己的记忆里抹除掉呢?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和你一同留下的伤痕,”安若的声音,空灵的犹如在山谷间回荡,“因为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真的。”郝驿宸眯起眼睛。 “嗯。”安若点头,决绝而执着。 “我不信。”郝驿宸在平静了半晌后,突然又爆发了。 他好像要把刚刚在安若耳畔熄灭的热火,重新在安若的胸口点燃。 他低垂着头,一遍遍的亲吻那个纹身,仿佛是位虔诚的教徒,在膜拜着一个神圣的图藤。 “郝驿宸……你说过,你只是看看的。”安若急了。 可男人的欲/望在女人的身体前,从来都没有诚信…… 而且,一旦郝驿宸动起真格,安若也向来没有招架之力。 郝驿宸如同一位粗鲁的莽夫, 即不理会她的反对,也不顾忌她的感受…… (此处省略几百字) 这时,一个女人悠扬的歌声,打破车厢内的沉寂。 是她的手机!安若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去找自己的皮包。 可郝驿宸正企图扩大“侵略”的领地,两只手向下滑去。 安若抓起皮包,顺势朝他的脑袋抡了两下。 郝驿宸对她最直接的还击,就是在她摸出手机,接起电话之际,甩手把她的电话,打到了后座上。 但是…… “安若,你这个贱女人,你是不是和驿宸在一起,你是不是和我丈夫在一起?我都听到了……你们两个……你们俩……”谢雨璇怒不可歇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的啜泣,又像颗地雷在车厢内炸响。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和他在哪儿……你们俩现在在哪儿?你都有老公,为什么还要勾引别的男人……” 所有的兴致,所以的激情都被这几声嘶吼打乱! 郝驿宸坐回到驾驶座上,沮丧的捶了下方向盘。 谢雨璇喋喋不休的诅咒,随着她时断时续的哭声,在经历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后终于消失。 安若用发僵的手指,整理文胸,扣好了外衣。 “送我回家。请你……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她咬着下唇,呜咽着叫道。 郝驿宸沉默了一阵,铿锵有力地问,“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你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还有,你是不是穿过一件胸前有铃铛的衣服,你还喜欢喷夜来香味的香水……” “没有,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你说过的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安若右手的食指,几乎掐了自己左手的手背。 “别试图撒谎骗我!”郝驿宸沉声厉喝,目光阴冷。 但安若已经不是五年前,初涉社会的女大学生,她早已不惧怕这样的目光和威胁,“我没有骗你。郝先生,为了你太太,你女儿,请你收敛你自己的行为,以后离我远点儿。” 郝驿宸拧紧眉头,没有再拷问,因为他知道再继续纠缠,也撬不开安若的嘴巴。 安若捂着胸口,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累了,她只想睡觉。 即使没有谢雨璇,她和郝驿宸的爱情,也像一条笔直狭长的单行道,没有回头路。 他们俩逝去的不仅仅只有青春,爱情,还有…… 他们的女儿。 车轮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着大雨敲打车窗的叮咚声。 仿佛把安若带回到五年前的冬天。 那也是像现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安若刚到东京不久。她不会日语,不敢轻易出门,更不敢和任何人接触。 她像个恪守妇道的家庭主妇,从早到晚缩在贺天擎的单身公寓内,除了为贺天擎做饭,打扫房间,就是拼命的用学习日语,来排遣孤独,寂寞,和时不时因为思念郝驿宸而过度悲伤、压抑的心情。 这一天的晚上。 时钟指过九点,门铃才响起来。 安若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看到杨婕扶着醉熏熏的贺天擎站在门外。 一见她,杨婕也大惊失色,“怎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进去,先进去再说。”贺天擎昏昏沉沉地挥了挥手。 两人女人把他一起扶进门,放在公寓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 安若接了盆热水回到卧室前,贺天擎和杨婕的争执声,正好从虚掩的房门内传来…… PS:(省略部分,加群看。其实真没什么,只是促进男女主感情的戏码。只怪现在审查太严,连吻都弄不能随便写。我也很无奈,懒得一句句修改,就直接一大段删除了。) 第114章 车内,车外 谢谢smile448907的打赏 第115 安若的噩梦(上) 谢谢yogi_夕默娘的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5 安若的噩梦(上) 谢谢yogi_夕默娘的葡萄酒 “看不出来啊,你贺天擎一付正人君子的样,居然也学人玩起金屋藏娇了!”杨婕冷嘲热讽道。 “我也没看出来,你杨婕豁达大方。也会有恶语伤人的一天。”贺天擎针锋相对,只是语气带着些许的醉意。 杨婕沉默了片刻,收起锋芒问,“你就是因为她才和我分手的。” 安若一听,心里一惊。难道他们俩正在交往? “错。”贺天擎好像是被酒气嗝到,咳了几声后,“应该说是因为安若决定和姓郝的回国,我才答应和你交往的。” “你……”杨婕气结。 “对不起,话不中听,却是实话。”贺天擎诚心诚意的说着,用胳膊挡在额前,遮住了刺眼的灯光,“这一点,在和你交往之初。我就对你强调过了。” 杨婕语塞。半晌,才苦涩地笑了笑说,“那么你几个月前,放弃大好的前程,毅然决然的从荣光公司辞职,去那些默默无闻的小软件公司工作,也是因为她?” “对。”贺天擎交给她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因为我不想再和亦安的人打交道,尤其不想和姓郝的打交道。” “贺天擎,”杨婕一声断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男人!” “呵。”贺天擎嗤笑一声,“既然我这么蠢,你干嘛还要喜欢我?” “因为……我比你更蠢,够了吧!”杨婕自暴自弃的丢下一句,拉开门,见安若正尴尬地伫在门外,她不快地冒出一句。“给我让开。” 安若压根就没有挡着她。 但她至少保持了风度,没有对安若说出更难听的话。 安若看着她怆惶的背影,消失在公寓的门后,连忙放下热水,追了出去,“杨婕。” 杨婕在走进电梯前站住了,她回过头,盛气凌人地说:“安小姐。我和你没那么熟,请叫我杨小姐,或者杨经理。” “对不起,杨……小姐。”安若顿时气短三分。她很早就知道杨婕暗恋贺天擎,也知道贺天擎一直在利用她,接近自己。 可就像杨婕自己所说的那样,因为爱,所以她蠢,情愿被贺天擎一次次的利用。 就像贺天擎情愿被安若一次次的利用一样。巨阵有扛。 所以,安若对她一直心怀愧疚,“你不要误会。我和天擎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再过几天,我就会搬出……” “安若,”杨婕不可理喻似的打断了她,鄙夷的目光定在安若大如簸箕的肚子上,“你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和天擎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他不嫌你脏,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我……”安若被她戗得哑口无语。 虽然,杨婕说话不像谢雨璇那么直白和恶毒,但她字字诛心,随时能把人戳得体无完肤。 杨婕掩不住内心的厌恶指出:“还有,若是以后你的孩子出生了,你要他叫天擎什么?爸爸,还是叔叔,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会觉得膈应吗?” “够了。”安若也忍无可忍,“第一,我没和天擎睡一张床。这几个月,一直都是他打地铺,或睡沙发。第二,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天擎。所以,一旦我通过学位考试,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东京。” 安若说完,转身准备回去。 “等等。”杨婕突然叫住了她,“安若,如果……我要是告诉你,郝驿宸现在就在日本,就在离这儿不远上次你们住过的酒店里,你……想不想去见他!” “她不想,更不会去。”贺天擎站在公寓门口,拽住了安若的手腕,把她拉回到屋内。 临关门前,他虎视眈眈的瞪着杨婕说,“管好你自己的嘴巴,还有,姓郝的根本就配不上她!” 可是…… 第二天。 正午时分。 樱花宿语的酒店大堂内。安若独自坐在咖啡厅的一隅,用生硬的日语要了一杯热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儿,更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或者是在等待什么。 上一次,郝驿宸带她入住时,两个人从仇视,提防,再到后来的误会解除,相亲相依。 那一幕幕,一出出,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而如今…… 安若盯着自己曾被郝驿宸用钻戒箍过的无名指,叹了口气。 孩子还未出生,两人便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这时,安若感到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不悦的踢了自己两下,不觉欣慰地笑了。 医生说她怀的是双胞胎。 所以,难怪自怀孕之初,她就一直觉得肚子两边,似乎都有小生命的迹象。 而她超出常人的大肚子,更是令她羸弱的身体,在怀孕的后期不堪重负。 安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傻等下去,于是,站起来准备离开,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好从酒店外鱼贯而入。 安若顿时又条件反射的坐了下去来,越过咖啡厅金属的隔栏,稍稍侧过头,窥伺着那一行人。 杨婕,和几个亦安驻日本的公司代表,安田老头,谢雨璇,还有……一个笔直高俊的背影。 那……就是郝驿宸吗? 安若没有看到他的脸,却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谢雨璇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热的啄了一下。然后,附在他耳边又悄悄地说了些什么,便款款的离开了酒店。 一行人,很快走进电梯。 安若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呵,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撑着快要临盆的身体,坐了好几站地铁,又步行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看一眼郝驿宸的后脑勺吗? 她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水,站起来,慢悠悠的准备离开。 可是,当她刚走出酒店大门,迈开步子,踩下第一级台阶,不知从哪儿伸出的一只黑手,在她的腰上搡了把。 “呀——!” 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连同她笨重的身体一起滑下台阶,划破了天际。 周围的人,包括酒店的门僮顿时都围了上来。 安若痛苦的扶着自己磕在石阶上的腰,只觉得有股黏乎乎的东西,从两腿间淌了下来, 这是羊水破了,还是流血了…… 腹部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收缩和剧痛。 安若明白,她这是要生了…… 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面对一个个说着异国他乡语言的路人,安若痛得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只从围观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酒店的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是她——谢雨璇! 她嘴角那一抹招牌似的阴笑,仿佛是在欣赏安若垂死的惨状…… 几乎同一时刻。 酒店的电梯抵达顶楼。 刚刚走出电梯的郝驿宸,像是突然被人用大斧在脑袋上斫了。 他顿时头痛欲裂,扶着墙壁站下来。 “怎么了?”杨婕发现他不太对劲。 “不知道。”郝驿宸惶惑地摇了摇,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是…… 他抬起手,不可思议的揉了揉额头上的伤疤。 也许是因为他受的伤,让他的大脑短路了吧! 他不知道,就在酒店大堂的脚底,一个身下混合着鲜血和羊水的女人,被众人抬上了一辆救护车。 更不知道,经过一天一夜的阵痛和挣扎。 一个在鬼门关前徘徊了数次的女人,就在不远的医院里,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 当两个稚嫩的小生命呱呱落地时,安若经历的所有痛苦和磨难,好像都变得不值一提。 澄澄和果果——是贺天擎为两个小家伙起的小名。 安若听到时,只是虚弱的闭上眼睛,唇角含笑地应了声,“随便,挺好的。” “那……”贺天擎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安若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去了。” 当她在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郝驿宸,那个令她犯傻,犯蠢,犯贱去爱的男人,可能正和差一点想害死自己的女人,在酒店某间豪华客房的床上,正颠鸾倒凤呢! 她恨谢雨璇。 谢雨璇应该谢天谢地,她的心太软,那天因为不忍,没有做出伤害程程的事。 她更恨郝驿宸! 她历经了多少的痛苦,就有多刻骨铭心的恨他。 可是今天…… 安若从五年前的一段回忆里醒过来。 看着正专心致志开着车的郝驿宸,心如刀绞。 如果五年前,她在机场的那一次,不顾一切的冲到郝驿宸面前,狠狠的给他两个耳光; 或者,还是五年前,在酒店的大堂,她端起手里的水杯,朝郝驿宸的后脑勺义无反顾的砸过去; 那么现在…… 可惜……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就像从来就没有圣诞老人,能帮孩子们实现愿望一样。 雨,一直在下。 淅淅沥沥,由大到小,变得润物无声,如烟似雾。 “左边,就在那根银杏树下吧!”安若在离着贺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让郝驿宸把车停下来。 她不想让郝驿宸知道自己住哪儿。尤其害怕心细如尘的贺妈妈,发现有男人送她回来。 “你住这儿?”郝驿宸扫了眼空荡荡,只有行道树的街道,精明的没有停车。 他继续一路往前开,当车子驶过一片整齐划一的联排别墅,看到安若的目光在其中一幢伫留了片刻,他顿时明白,这才是安若的目的地——贺家! 他及时把车停下来,又往后退了一小截,不偏不依地停在贺家结着葡萄藤的院门外。 “谢谢!”安若从后座上捡回自己的手机,推门下车。 “安若。”郝驿宸在车内叫了一声。 安若回过头。 郝驿宸从狭长的车窗缝隙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她额头上浸着些许血迹的纱布,忍住想冲下车,抱住她,再次亲吻她的冲动,微微一笑,“你儿子,长得很可爱。” 安若心头一酸,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点了点头,“谢谢。” “他叫什么?”他又问。 “澄澄。”安若不敢多说一个字。 郝驿宸一愣,然后轻笑,“呵,可真巧。” 是啊,是很巧。 安若匆匆地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迅速地推开院门走进去。 她在蒙蒙的细雨中,独自站立了一会儿,仿佛是想让雨水涤荡她紊乱的心,还有她因为被郝驿宸亲吻过,而变得不洁的身体。 她没有发现,一个魁伟的身影,就站在二楼的某扇窗户前,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第115 安若的噩梦(上) 谢谢yogi_夕默娘的葡萄酒 第116章 安若的噩梦(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6章 安若的噩梦(下) 安若推门进屋时,看到玄关处赫然摆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这不是贺天擎的行李箱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安若忐忑不安,连忙掏出手绢擦去脸上的雨水,尤其是脖子和耳垂处。她怕被贺天擎看出端倪。更怕让他知道,自己刚才和郝驿宸在一起。 仅管,她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在推开卧室的门,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在黑暗里转过身来,看向自己时,还是略显错愕,“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因为暴雨,临时改期。”贺天擎朝她兀自走来。巨岛估血。 “哦。”安若心虚的应了声:他站在正对大门的窗台前多久了?他有看到些什么吗? “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贺天擎不露声色地问。 “杨婕请我吃饭耽误了。”安若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所以颤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心虚,“对了,澄澄呢?” “已经被我哄睡着了。”贺天擎云淡风轻。 安若心里。越发惭愧,“黑漆漆的,你怎么不开灯?” 她伸出手,正要摁下电灯开关,贺天擎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它拢在自己的掌心里,不经意地揉了揉,“你怎么没有带结婚戒指。” “我……我好像把它忘在诊室里了。你知道我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安若的解释很苍白,很无力。 “那么昨天呢?还有前天,大前天呢?”贺天擎的音色趋冷。手上也加重了力道。 虽然。安若并没有觉得疼,却体会到他力道下的怒气,“对不起,天擎,我……” 她还以为,贺天擎会就此大发雷霆。 谁知,他只是默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样小东西,然后,很认真的套回到安若的无名指上,“今天去你公寓帮你收衣服时,在梳妆台上发现的,丢在那里,大概有些时日了。” “谢谢。”安若诚心诚意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取下来了。” 贺天擎浅笑。借机点了下她的鼻子,“那我出差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我父母正好可以帮你照顾澄澄,你一个人也不用那么辛苦。 ” “嗯。”安若点头。 其实这个时候,无论贺天擎提出什么要求,她大概都会一口答应。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贺天擎只是握着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乌黑的瞳孔,在暗夜里有种难以琢磨的魅力。 “我……我去洗个澡。”安若被他看得心乱如麻,想逃。 但贺天擎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手一拽,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大胆的搁在她腰上,带着前所未有了的热烈,“你的病好了吗?” “呃?”安若以为他在问自己胸口上的伤,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你那天不是已经问过,早就好……” “我不是问你体表的外伤。我是问你的心,你的心病,你的异性接触心理障碍症。”贺天擎的脸,贴得离她更近一分。 让安若清楚的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 异性接触心理障碍症——是安若在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变故后,落下的心理疾病。 这些年,因为这个,贺天擎一直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但今天,在这样的一个晚上,他似乎决定打破他和安若之间的障碍。 “你喝酒了。”贺天擎不等她回答,又问。 “喝了点儿。”安若有点恍神。 “是82年的拉菲?”贺天擎的鼻尖,掠过她唇边时嗅了下。 安若不懂红酒,只觉得心跳已经失去节奏,不是因为意乱情迷,而是因为惶恐、畏惧。 她惶恐贺天擎一反常态的举动,更畏惧他下一步极有可能对自己采取的行动。 所以…… 当贺天擎温热的双唇沿着她的脸颊,滑到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句“这可是助/性的好酒”时,安若条件反射似的缩了下脖子。 “我……我看,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好了。”她一猫腰,似乎想从贺天擎的腋下钻过去。 但贺天擎突然发力,一手攥着她的腕子,一手扼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就把她丢到了大床上。 安若从未见过他如此粗鲁,“贺天擎,你……你要做什么?” “做这些年我一直没做,却想做,也应该做的事!”贺天擎的嗓音,也带着从未有过的盛怒。 “你……”安若头晕目眩的想爬起来,但旋即,又被贺天擎高大魁梧的身体压了下去。 “安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什么一直不碰你。因为我怕你受伤,怕你一直没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怕你因为我不顾一切的占有你,而被你忌恨一辈子。”贺天擎说得又快又急。 安若半是内疚,半是恐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为我考虑,我知道你对我好!” “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什么心理疾病,什么思想准备,都不过是你故意推诿,拒绝我的借口。”贺天说着,怒火中烧的扯了下安若的领口。 “不。不是的,”安若惊恐万状,手舞足蹈的想推开他。 但今晚的贺天擎,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不是说,想为我生个女儿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见他的吗?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洗澡,刚才到底和郝驿宸做了些什么?” “没有。”安若没想到,他也会用这么龌龊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嘶——”的一声,她外衣的前襟,在贺天擎的大掌下迅速分裂。 “你还跟他说了什么?你告诉他,澄澄是他的儿子,他的女儿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安若捂着胸口,瑟瑟直抖,“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么,这里是什么?”贺天擎的手指,滑过她胸前的那个纹身,仿佛在黑暗里,他也能看到安若的肌肤上,被郝驿宸烙下的吻痕。 安若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抽动身体。 那里不仅仅是安若的伤,也是贺天擎心里一辈子的痛。 “安若,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当初不该心血来潮,带你去见安田,让他有机会认识你,接近你,从而给你留下一个一辈子都难以愈合的伤口。” “那一天,我也不该因为工作繁忙关掉手机,害你失去了女儿……最后没有能力找回果果,也是我的错!”贺天擎轻轻拨开安若的长发,在静静的细品了她似有若无的啜泣声后,放开她,走下了床。 如果,他真的想要一个女人的身体,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就好,何需让他深爱的女人,承受这种委屈和痛苦。 不过…… 贺天擎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瞟了眼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安若,“呵,这么多年了,你安若竟然可悲的连一付躯壳都不愿交给我,而我,居然还一直痴心妄想,能守来你的心。” 说完,他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合上门,出去了。 卧室里。 只剩下安若一个人。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捂着胸口的那一处纹身。 仿佛又回到几年前那个噩梦般的下午…… 果果又生病了。 安若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出生后三个月内的第几次。 她打电话给贺天擎,可一直没有人接。 外面,阴雨绵绵,雷电交加。 让她一个人拖着两个不满百天的孩子去医院,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婕的办公室,就在离这儿一站路远的一幢大楼里。 也许,她可以把澄澄托付给对方照看一下。 安若心里这么想着,把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婴儿车,撑着雨伞便出门了。 一路上,果果嘤嘤的哭声,把安若的心揪得苦不堪言。 当她带着两个婴儿,踏进杨婕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时,她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雨水淋湿透了。 等杨婕听完她的来意,懊闷的一拍桌子说,“拜托,安小姐,我这里是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是幼稚园,更不是私人托儿所。” 两个孩子呱呱的哭声,让她对安若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真的很抱歉。” 除了她和贺天擎,安若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帮忙。她苦苦地央求道,“如果一会儿,你打通了天擎的电话,你可以让他把澄澄先接回去!” “我……”杨婕无可奈何,这女人霸占了他的男友,还要请自己照顾她的孩子。 “这是澄澄一会儿要喝的奶,二十分钟后,你得喂他一次。还有,这个是尿片……”安若絮絮叨叨的向她交待。 “行了。行了。你去吧!”杨婕像吆喝苍蝇似的,不耐烦的冲她挥了挥手。 见她伫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又问,“孩子都交给我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能……再借我点钱吗?”安若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 “你……”杨婕难以置信,然后,把脸一垮说,“对不起,不能。月底了,我也没钱!” “谢谢。”安若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钱包。除了一会儿要给果果挂号看病,她连打出租车,去医院的钱,都好像有点捉襟见肘。 杨婕在她关门出去的瞬间,开口似乎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再说安若一个人抱着果果,从杨婕的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走进电梯时,一个刚刚踏出电梯的男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咦?安小姐。这么巧?”对方的声音十分熟悉。 安若定睛一看。 居然是贺天擎的老师,那个老色鬼安田。她只好尴尬地赔了个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安田的表情略显惊异,“对了,你的郝先生呢?” 安若的笑,更显狼狈。 谁都知道郝驿宸娶了谢雨璇,这老头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安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着朴素,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不修边幅,顿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要带孩子去医院,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安若不想和他过多纠缠。 “去医院。下这么大的雨,就让我送你去好了。”安田殷切地说着,目光朝安若纤细的手腕,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 安若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也谨记当初杨婕给自己的那些衷告。 这老头就是个变态! 他一直认定自己和郝驿宸有不伦,不齿的关系。 所以,面对这张看似慈眉善目的脸庞,安若不得不防。 但…… 果果涨着通红的小脸,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安若犹豫了片刻,说,“那好吧。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通知天擎,本来他答应要来接我的。” 她故意表明自己和贺天擎的关系。 料想这老头顾忌师生情面,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贺天擎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等到一个钟头后…… 安若抱着打过针,暂时平静下来的果果,从医院里走出来时,安田还坐在他自己的车上,等着把她们母女俩送回去。 这个时候,安若的内心才感到有一点点惭愧。 她一路提防,一路戒备,可事实上,老头到了医院鞍前马后,把她和果果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在他下车为自己开门时,安若发自肺腑的给老头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落了一整天的雨水,随着气温的骤降,开始变成有棱有角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安若疲惫的靠着椅背,完全放松了警惕,就快要和怀里的女儿一起睡着了。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安田,也卸下了斯文的伪装,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 很快,车停在路边。 安若直起身子,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到路边是一排整齐划一的联排别墅。 “这个是我的房子,我得进去拿点东西,你不会介意吧!”安田老头指着正对他们的那幢小楼,不失礼仪的对安若说。 “那我就在车上等你。”安若不疑有它。 “当然可以。”安田的嘴边留下一抹狡黠的笑容,推门,下车,踩着刚刚落到地上的雪花,走进了别墅。 可是…… 不一会儿。 安若的手机便响了。 她还以为是贺天擎,迅速的接起来,喂了一声。 “安小姐,是我呀。”安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把我书柜的钥匙丢在车上了。就在储物箱里,你能给我送进来一下吗?” 安若依言,从储物箱里找到了钥匙。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她迟疑了片刻,最后把果果留在暖和的车内,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别墅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安田先生。”安若站在玄关处,拘谨地叫了声。 屋内空旷而冷清,一遍遍回荡着她的叫声。 “这儿。” 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安田的回应。 安若踌躇了一秒,但还是迈开步子,慢慢地爬上了楼。 然而…… 趴在贺家卧床上的安若,猛然吸了口冷气,及时从过去的这段回忆里走了出来。 因为接下来的这一部分,肯定是她记忆里最黑暗,最阴森,也最恐怖的一幕。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进那个涂满红油漆的房间里。 淫秽不堪的图画,各式各样的情/趣道具,还有形似真人般的充/气娃/娃…… 她发出毛骨怵然的尖叫,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她慌不措路的想逃…… 可她刚一进门,双手就被安田扣上了镣铐。 安田带着狞笑的老脸,一直是她噩梦里最清晰的一幅画面。 安若不知道自己在那种混乱的状况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在恢复神智,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衣冠不整的倒在地上,安田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板上。 他死了。 嘴角的白沫和脖子上的淤痕,证明他是被人给活活勒死的。 凶器,显然就是安若手上的镣铐。 至于凶手…… 此时,又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安若匍在床上,痛心疾首地揪紧床单,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时候的她,好像完全被吓傻了。 就那么呆呆的,面对安田的尸体,不停的打着摆子,直到贺天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来。 她才如梦初醒,目光在屋内慌乱的巡逡,待捕捉到桌角的一柄瑞士军刀,她毫不犹豫的抓起来,尔后,朝自己的胸口捅下去。 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胸口,也染红了贺天擎的前襟。 “安若……”贺天擎当时抱着她哭了,哭得伤心欲绝,像个孩子。 她在不省人事前,也哭了。 如果死,能洗去她犯下的罪恶,那么,她情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果……果。”这是她在阖上眼睛前,对贺天擎说的叮嘱,“她……她在安田的车上,快去抱她,抱她出来。” “什么车?”贺天擎一头雾水。 “就是门口停的那辆……”安若断断续续。 “门口?没有车,没有什么车啊……” 贺天擎茫然的表情,让安若明白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在她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还让她永远失去了果果。 不知道是谁偷走了那辆车。 也顺便偷走了她还没有退掉烧的女儿…… 果果。 她的果果。 当安若几天后,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几乎快要被这个消息击得再次崩溃…… 窗外的雨,此时此刻终于停了。 安若在贺家的卧床上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清朗的夜色,彻头彻尾的从那段记忆里走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贺天擎在事后解决的。 他迅速伪造了一个现场,让安田家的人,误以为安田是死于一场性/窒息,从而偃旗熄鼓,没有声张。 所有的伤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消褪。 可唯一不减的,是安若对果果的怀念。 果果。 她的果果。 她在哪儿,她现在过得好吗? 她也应该有四岁了吧! 她也和澄澄一样,上幼儿园,会背古诗,爱吃冰淇淋了吧! 她知道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还有着一颗挂念她的心吗? 又是一段急促而短暂的铃声,划破了一室的黑暗。 是手机短信。 安若抹开脸上的泪水,趴在床沿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拿出了手机。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安医生,你睡了吗?我心里有点烦,想和你说说话,你现在方便吗?” 这是郝驿宸给她发来的短信。 他有什么可烦的,这个一无所知的蠢男人! 安若想着刚才愤然走出去的贺天擎,想着连着汽车一起消失的女儿,就回了他四个字,“我恨你,滚!” * 这个夜晚,如果对于安若来说,注定是个痛不欲生的不眠夜。 那么对于郝驿宸,也同样充满了煎熬。 从他甫一踏过家门,他就感觉到了乌云压境的气势和敌意。 他的两条爱犬,被人强行套上了嘴套,一见他从车上下来,顿时委屈又难受的围着他这个主人直打转。 “这谁给它们套上的。”郝驿宸不快地蹲下来,把嘴套从两条狗的头上取了下来。 骆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他面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从郝驿宸这里吃了一肚子火气的谢雨璇,平生最大的两个嗜好,就是教训他的狗,以及程程。 郝驿宸也懒得再追问,丢下嘴套,安抚了一下两条狗,便径直上了楼。 他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站在那个被木条钉住门框的房门前,发了一会儿的呆。 仅管,安若一口咬定了不认识他。 但郝驿宸对她,分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要一个答案,却不知从哪儿,或者从谁的口中得到答案。 如果一个人曾活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那么在他的生活里,多少都会留下另一个人的印记。 如果他曾经认识安若,那么安若留给他的印记,又在哪儿呢? 公司?没有。 至于郝家。 除了这间被封锁的房间,郝驿宸到处都找不到答案。 在这个被禁锢的房间里,除了锁着姑母冤死的灵魂,还锁着他对安若的记记,或者,安若曾在他的生活里留下的印记吗? 郝驿宸轻轻地一扭门把…… 第116章 安若的噩梦(下) 第117章 甜蜜蜜 谢谢菜子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7章 甜蜜蜜 谢谢菜子的打赏 门把倒是一拧就开。可钉得密密麻麻的木条,把橡木门紧紧地吸附在门框上,连条细缝都甭想推开。郝驿宸心烦意躁,正想抬起脚就踹。 “哎。这是要干嘛呢?” 这时,有人从后面冲上来拦住了他。郝驿宸定睛一看,是郝姑父。 “马上找人来,把这些木条都给我拆了。”他一声令下,恨不能现在就进屋一探究竟。 “为……为什么?”姑父的目光有点心虚发毛。 “当然是进去看看。”郝驿宸理所当然地说。 “你怎么……”郝姑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这房间产生了兴趣,“我看,还是算了,这个房间,实在不吉利。” 哪有自己的妻子死在里面,还嫌弃这房间不吉利的?郝驿宸微敛眸子,轻蔑的看着姑父问,“那你告诉我,姑妈当初是怎么死的?” 姑父的眼睛在镜片后闪了一下。“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脑勺砸在一具石膏像上。” 意外吗?郝驿宸微蹙眉头,“当时家里,都有谁在?” “没了。除了厨子和看门的保安,佣人们大都放假。”姑父答得很顺溜。眼见他好像要调查此事,连忙搬出权威结论说,“这件事警方都定性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那这房间里,以前都住着谁,你和姑妈吗?”郝驿宸追问。“我刚才在楼下看过了。被封的不止一个房间吧!两扇窗户。一个露台。即便是郝家现在最大的卧房,也没占这么大的面积吧!” 姑父的脸色煞白。 把这房间说成他们夫妻俩的,原本是郝家从上到下,一致商量好的口风,但现在,面对郝驿宸咄咄逼人的态势,姑父权衡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不,这原本是你的卧房,因为怕你心有芥蒂,所以你妈才让人骗你说,是我和你姑妈的房间。” “你胡说什么呢?”郝母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瞪着姑父,厉声呵斥。 等郝姑父灰溜溜的走开。 她才走过来,一边苦口婆心。一边把儿子一个劲的往另一方向拖,“哎呀,驿宸,就算以前这是你的房间,那也五年没人出入,没人打扫,没人居住,即使没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也充满了秽气。倒是雨璇,从娘家一回来就大发脾气,你又是怎么惹到她了。你现在赶紧给我过去,哄哄她吧!” 郝驿宸不甘心的回头又瞟了眼。 拆门,就意味着要大动干戈,今天的时间的确晚了,也就算了。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叫人把钉死的木条全拆干净! 被母亲拖到自己的卧房前,郝驿宸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举步难艰。 郝母帮他敲了敲门,用下巴示意他赶快进去。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推门而入,还什么都没看清,一团亮晶晶的东西便冲他飞来。 郝驿宸本能的伸手一接,原来是瓶女人的化妆水。 谢雨璇坐在化妆台前,穿着昨天那条拖地的睡衣,长发披散,眼眶红肿,“郝驿宸,你……你好哇!”她咬牙切齿。 亲耳从电话里听到,丈夫的其它女人在车内偷情的喘息和呢喃,而且还是当着娘家人的面,令她陷入愤怒的泥潭无法自拔。 郝驿宸面无表情,一手插袋,一手把化妆水放回到她的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雨璇,我们……离婚吧!” 这几个字不徐不疾,不轻不重。但就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室内炸响。 “你……你说什么?”谢雨璇大吃一惊。 “我们还是离婚吧!”郝驿宸掷地有声的又强调了一遍。 在没遇到安若前,他不介意就这样和谢雨璇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但现在,安若的出现,犹如在他死水一般的生活里掀起微澜,令他突然对女人这个奇妙的物种,开始产生浓厚的兴趣。 “呵呵……呵呵呵,”谢雨璇揣着手站起来,一边耸着肩头冷笑,一边不可一世地望着他,“你休想,你做梦。我不同意!” “呵,”郝驿宸大抵知道会收到她这句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不觉得,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吗? “浪费时间,浪费感情?”谢雨璇讪讪地一笑,“郝驿宸,我从记世起,就把一颗心悬在你身上,嫁给你,做你的妻子,是我平生最大的心愿。你跟我谈时间和感情,那谁赔给我这三十几年的时间和感情?” “你爱我,不等于我也必须得爱你。”郝驿宸鞭辟入里地说,“爱情不是搞投资,有投入就一定有产出。更何况,即便是亦安,也不是每一个经营项目,都能保证只赚不亏。” “好哇。”谢雨璇被他驳得无话可说,往梳妆台上一坐,跷起二郎腿又说,“那么郝驿宸,就算我答应和你离婚。你在安若这个项目上,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吗?你以为,你就能顺利的和她走在一起吗?你大概还不知道,她的丈夫是谁吧!” 郝驿宸想着安若手机上的那个名字,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出与之匹配的面孔。 “贺天擎,EV公司亚太区的副总裁。对了,听说他这次回国,有意代表他们公司收购一部分亦安科技的股份,好像还和我父亲有过接触哦!”谢雨璇卖着关子,得意洋洋地呶了呶嘴。 郝驿宸一点没想到她安若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一个男人。 “重点是,这个贺天擎特别疼他的老婆,还有……”谢雨璇刻意的顿了顿,带着讥屑地表情说,“还有他们的儿子,这可是业内公认的事实。” “那又怎么样?”郝驿宸微眯眼睛,没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同理,她老公爱她,不代表她也爱她老公。” “呵,你就这么有信心,把她从贺天擎的手里夺过来吗?”谢雨璇被他气得七窃生烟。 有没有信心,他不知道,不过,从他第一天踏进诊所时,他就发现了安若的手上没有戴结婚戒指。那是工作时间,尚可理解。而昨天,在酒店再见她时,她的无名指上依旧空无一物。 一个连结婚戒指,都不愿戴在手上的女人,说她爱她丈夫,哼,骗鬼去吧! 这些话,郝驿宸藏在心里,扭头便走。 “你要去哪儿?”谢雨璇焦躁地一拍梳妆台。 “书房。”郝驿宸回头,冲她冷冷的丢下一句,“别给我送咖啡,从今天开始,我都不会再喝咖啡。” 那瓶沉甸甸的化妆水,又被谢雨璇扔了出去,在郝驿宸随手合起的房门后,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谢雨璇气急败坏的搓着手心。 她不甘心,不甘心。 五年前,安若轻而易举夺走她守候了二十几年的爱情,五年后,安若这个女人又要夺走她倾心经营了五年的婚姻吗…… 早知道,当初在日本,在酒店的门口,她就不该只是轻轻地推安若一下。 早知道,她当时就不该急匆匆的和郝驿宸回国。应该在日本再多留几天,把安若连同她生下的孩子一起斩草除根…… * 郝驿宸一个人回到书房,在舒适柔软的安乐椅上躺了下来。 望着紧连隔壁房间的墙壁,他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忍不住又走上前,用手轻轻地叩了叩,“喂,对面有人吗?” 对面当然没人! “不管是人是鬼,都回我一声。”他傻里傻气地冒出一句。 有人会回他,才怪! 可郝驿宸似乎还不死心。他上下左右,四处都敲了敲,又像只大壁虎,趴在墙上,听了好一阵子,才聊胜于无的放弃,回到安乐椅上躺下。 窗外,星稀月朗。 望着夜空中,最亮最熠熠生辉的那颗星,郝驿宸不禁又想起安若胸前那只鲜红的火凤凰。 那个伤口,安若说不是和他一起留下的。 那么安若是和谁? 她丈夫吗? 贺天擎。 郝驿宸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平生头一次有点羡慕,还有几分嫉妒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遵从本能,摸出电话,给安若发了一个短信。 安若回复的速度,也超出他的想像。 “我恨你,滚!” 郝驿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四个字,不怒反笑。 “安医生,你不知道女人口中的我恨你,几乎就等同于我爱你吗?” 安若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死皮赖脸,还是回给他四个字,“郝驿宸,你……” “喏,你丈夫不是出差了吗?所以,你应该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郝驿宸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到她的声音。 “别。他没出差,下雨,飞机延期。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安若不想和他过多纠缠,顺嘴撒了个谎。 就在她身边?和她同床共枕? 一幅令人极其不快的画面,顿时浮现在郝驿宸的脑海里。他无法想像,更无法忍受另一双胳膊,搂着安若的情形。 他吁了口气,把枕住脑袋的手臂拿下来,在手机上飞快地写下一长串:“不可能。如果他就在你身边,你根本不会这么快回我的话。安若,告诉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一个人。” 半晌。再过半晌。 郝驿宸的手机好像变成哑巴,再也不会响起来。 他盯着手机,像条蚕虫在安乐椅上辗转反侧,挫败的只想把手机给扔出去。 “安若,你不回话,我就要打你的电话了。” 这个威胁,很有效果。 安若的短信,马上朝他飞奔而来,“郝驿宸,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捏着手机,心满意足地一笑。想了想,又回给安若充满茫然的五个字,“我也不知道。” 但他紧接着又追加了一行,“我只是想见你,想听你的声音,想知道我们过去,或者是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故事?” 半晌,又是半晌。 安若把他的手机,又变哑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他毛躁地问。 “我困了。”没有人看得出来,安若的这三个字,带着泪水的咸湿味儿。 “那好吧,”郝驿宸失望的翻了个身,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差一点从安乐椅上摔下来,“你先睡吧!”巨呆有才。 “再见。”安若对他只有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但郝驿宸显然不想就这么结束,“告诉我,你现在是一个人,你身边没有其他人。” 安若没有回话。 “安若,你睡前必须回答我这个问题。”郝驿宸执拗的像个孩子。 “是。”这一次,安若并没有撒谎。 郝驿宸把手机放在胸口,会心的笑了。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心里甜蜜蜜的,居然头一次有了十几岁少年青春萌动时的恋爱感觉。 第117章 甜蜜蜜 谢谢菜子的打赏 第118章 大蚕茧 谢谢unique壞孩子的玫瑰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8章 大蚕茧 谢谢unique壞孩子的玫瑰 可是,他旋即又沉下脸,若有所失的抓起一条毛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像只大蚕茧一般严严实实。 安若的那个“是”字,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但无论哪一种都掩盖不了,郝驿宸内心的恐惧。 安若是别人的妻子。 她永远只能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尤其那男人还有着和他一样响当当的名号。 他害怕,他穷极一生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被毛毯包裹的“大蚕茧”,不着痕迹的颤动了几下。 看似没心没肺的人,其实更容易伤感……因为一旦放任感情,便会怕自己泣不成声!巨呆讽技。 * 黑彦——R市最有名的酒吧之一。 灯红酒绿下,处处缭绕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年轻的男女用酒精麻醉着灵魂,顺便兜售他们的寂寞和空虚。 贺天擎自从脱离校园生活后,便再也没来过这儿。 今天,他从床上,从安若的身上爬下来,挫败的走出家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心血来潮,会把车子停在酒吧门口。 他独自在吧台前坐了一会,其间有两个时尚妖冶的女人上来搭讪,但他都犹如石像没有理睬,直到第三个女人,带着遥远记忆里的茉莉花香,一起飘然而至。 他看着从酒杯里映照出的女人脸庞,笑,“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么你呢?这种地方。可不符合你贺天擎的风格?”杨婕在他身边坐下。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快五年了,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下遇见他。 “那我是什么风格?”贺天擎轻松自若地问。 “好儿子,好哥哥,好丈夫,好爸爸。还有好上司的五好青年。”杨婕掰着手指,笑盈盈地数道。 贺天擎好像被其中的几个“头衔”刺到,低下头,没再说话。 杨婕似乎知道他有心事,也没搅扰,默默地陪了他一会儿。但见他一杯接一杯,怕他喝醉,干脆又要了一打冰锐放在他面前。 “别拿这种女人喝的饮料给我。”贺天擎不耐烦地推开。突然又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说,“咱俩很久没见了,要不,来瓶82年的拉菲!” 说着,他便朝酒保打了个响指。 杨婕还来不及阻拦,酒保已经把杯子和红酒搁在两人面前。 “贺天擎,万一你要是喝醉了,又站在桌子上大唱卡门,我可马上走人,假装不认识你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贺天擎愕然。这件糗事,还是他在大学期间发生的。 杨婕自嘲地笑了笑,“贺天擎,R大有名的风云人物,众星捧月的学生会主席,谁人不识。至于你,当然不记得我了。” “你也是R大的……”贺天擎不太相信,“认识这么久,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哪有丑小鸭自报家门的!”杨婕说到高兴处,从吧椅上跳下来,背靠吧台,把头靠近贺天擎,一指酒吧的一个角落说,“那个时候,我就坐在那儿。看着平日里彬彬有礼,斯文儒雅的贺大学长,当众纵情高歌的感觉真好!不过,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喜欢你”三个字抵在她舌尖上,没有说出口。 贺天擎扭过头,随着她的视线一起看过去。 此时,那里正好有对年轻男女,好似两根藤条,从头到脚都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 杨婕顿时不自在别过头。 而贺天擎也正好把头扭回来。 两人的目光和双唇在刹那间,发生了一点点的交汇。 但就是这一点点的交汇,让两颗寂寞的心微微悸动,如停驻在水面上的蜻蜓翅膀,美仑美奂,妙不可言…… 也许是灯光的明灭幻变,也许是红酒迷乱的味道,让人很容易相信,这就是爱情…… 这个吻,来得很快,而且异常的热烈。 如同酒吧里每一对热情般的男女,躲进阴暗的角落里,让这个吻变得更深刻,更缠绵。 两颗压抑良久的身体,似乎都迫不及待的要在这一刻释放热情。 “去……去我那儿吧!”杨婕喘息的声音,神秘而性感。 但贺天擎的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旋即,他从杨婕身上触电般的弹开,平复了一下情绪。尔后,懊恼的抓起椅背上的外衣,迳自朝门外走去。 “天擎,”杨婕难以置信他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又不是没吻过我,你以前又不是没和我……” 那时候,他们是交往中的男女,但现在不一样!贺天擎站定,回过头,目光深沉,“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 “喝多了?一个有老婆儿子的男人,为什么会深更半夜的跑来这儿喝多了?”杨婕苦笑,“你肯定已经知道,安若今天和郝驿宸见过面了,是不是?” 贺天擎沉默以对。 “仅管我那个老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依旧像过去一样迷恋安若。而安若……” “住嘴。”贺天擎不等她说完,声色俱厉的打断她,“你觉得除了伤害,郝驿宸还会给她带来什么?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是。” “那是他们俩的事,他们要相爱相杀由着她们去。”杨婕已经顾不上,周围有人把目光投向了他俩,“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守候一份没有回报的爱情,保护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呢。”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贺天擎沉吟片刻,匪夷所思的冒出一句。 “你欠她什么?就因为安田吗?安田把她带去公寓,然后让她弄丢了女儿。”杨婕带着一声浅浅的呜咽,“还是因为安田想猥亵她,却反而被她……” “你胡说什么?”贺天擎一声厉喝,怒目而视。 “呵,别人看不出来,难道我还不知道安田的禀性吗?”杨婕嗤笑一声,“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安若她自己太蠢造成的吗?我早就提醒过她……” “啪。” 贺天擎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让杨婕闭上了嘴。 他怅然若失地深吸了一口气,“杨婕,如果那一天,你愿意借安若一点点钱,甚至主动开车送她去医院,她根本就不会坐上安田的车,更不会弄丢果果!” 杨婕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又哭又笑,“贺天擎,赶情你为这件事恨了我好几年吧!我也为这件事,自责了我自己好几年,可安若都不怪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恨我,骂我!” 说完,她像一阵风似的,刮过贺天擎身边,冲出了酒吧。 * 安若只睡了短短的两、三个小时。 当她睡醒时,天色阴沉,窗纱摇曳,这大概是又要迎来斜风细雨的一天。 手机上,还有郝驿宸留给她的最后两个字,“好梦!” 安若涩涩的一扯嘴角,心里也不知是苦是甜。 她疲惫的抹了把脸,拿出几件换洗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自从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后,她变得特别爱洗澡。 她喜欢看着清澈的水流,汩汩的滑过她赤/裸的身体。好像那样才能洗净她被安田龌龊的大手抚摸过的身体,才能冲刷她内心的自责和罪恶。 那次从医院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像自闭症患儿,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似乎只有澄澄的哭声,才能唤起她内心的母爱,唤醒她些许的理智。 每当贺天擎想靠过来,安抚她时,她就会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尔后,驼鸟似的把自己插进被子里,畏惧任何人接近自己。 异性接触障碍症——就是那时医生给她的心理评估。 直到有一天,她睡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上多出一枚戒指。 这是贺天擎趁她睡着时,偷偷给她戴上的。 戒指不大,不贵重,也没有郝驿宸送给她的那枚璀璨夺目。 却沉甸甸的,带着一份难能可贵的长情。 “别取下来。”贺天擎当时就那么远远的靠着门框对她说,“否则,我会马上冲过来给你戴上。如果不想让我靠近,让不要再取下来。” 那一天的安若泪流满面。 而今天的安若,望着被热水冲刷冒着缕缕蒸气的戒指,依旧忍不住会热泪盈眶。 这肯定她人生经历过的最奇怪,也最霸道的一次求婚。 安若一抹脸上的水,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穿好衣裳,走出了浴室。 这时,贺天擎正好推门而入。 安若注意到他面容憔悴,眼底充满了血丝。 贺天擎发现,她的两只眼睛肿如核桃。 两个几乎一夜无眠的人,在两道门前同时怔住,在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又各自心虚的躲开了。 “呃,你……你要睡一会儿吗!”安若看着被自己裹得乱七八糟的床铺,连忙愧疚的弯腰低头去抹了抹床。 “不用了。一会儿在飞机上睡吧!”贺天擎看她殷切的样子,心里更加惭愧,他走过来,抚了抚安若的湿头发说,“你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呃?”安若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不明白,怎么隔了一夜,他又变回了那个温柔长情的贺天擎…… 第118章 大蚕茧 谢谢unique壞孩子的玫瑰 第119章 禁忌之门 谢谢q砒霜p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19章 禁忌之门 谢谢q砒霜p的打赏 当贺天擎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安若的头发。安若觉得这辈子如果天天早上,都能有这样的一双大手帮自己梳头盘发,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你……这里是怎么了?”贺天擎的手。抚过安若额角上的纱布。 昨天晚上,黑灯瞎火,他被愤怒和欲望烧昏了头,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现在,安若轻轻揭开刚在浴室里重新处理过的伤口,让他看到伤口除了有点发青,已经结痂。 “又是他弄的?”贺天擎的脸色一沉。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安若轻描淡写,决定就昨晚的事做个解释,“昨天和杨婕吃饭时遇见他,完全是个意外。” 贺天擎听到杨婕的名字,没有说话,只是把安若的长发拧成一绺,在她脑后熟练的挽了个髻。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安若注意到他的皮鞋上有泥点。 “一个人去喝了点酒。”贺天擎避开了她从镜子里投来的目光。 安若也没太在意。站起来,返身踮起脚尖,正想在他脸上啵一下,做为盘发的答谢和昨晚拒绝他的补偿。 谁知…… 贺天擎条件反射似的别过头,躲开了。和安若昨晚的心理一样,他不想让安若从他脸上嗅到杨婕的气息。 “我一嘴的酒味儿,怕熏到你。” 面对安若错愕的表情,他的解释也很牵强。 这时,门口响起稚嫩的笑声。 两人回头一看。 原来是贺妈妈抱着澄澄站在门外。 看着他们小俩口卿卿我我,贺妈妈似乎特别安心和满足。“我先送澄澄去幼儿园。你们慢慢聊,记得都吃了早饭再走。”说完,她便抱着澄澄下楼了。 “我也得走了。”贺天擎依依不舍地说着,突然把安若搂进怀里,在她带着清香的发间吻了下。 安若一怔。觉得从昨晚到今早,这么一个反反复复的男人,着实不太像贺天擎。 “安若。等我回来,我还是申请调回美国,你也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他贴在安若耳边的声音,透着某种不自信。 他不想再看到郝驿宸接近安若,更不想让自己受到杨婕的迷惑。 安若沉默了片刻,有些犹豫,“我倒没问题,就是你父母……” “我会说服他们的。”贺天擎说着放开她。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而安若盯着他的背影,蹙起了眉头。她的心,还在谢雨璇,郝母,复仇,真相,和郝驿宸之间来回摇摆。 等她心事重重地背着包,下了楼,贺家客厅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贺天擎的秘书打来的:“公司总部有些文件要发过来,可我这里的传真机坏了。而且,这些文件很重要很机密,必须等到贺先生出差回来亲自处理……” “我明白。”安若心领神会。又回到楼上,打开了书房的传真机。 不一会儿,感热纸从机器里一点点冒出头,安若拿起来,随手瞟了眼,文件抬头的英文标题,顿时让她瞠目结舌,口瞪口呆。 关于全面收购亦安科技的评估报告! 贺天擎要代表公司收购亦安科技,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告诉过自己? 等安若静下心来,再细细浏览了一遍,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收购。而是一份由贺天擎提出来,单方面蚕食鲸吞,并购直至消灭亦安科技的计划。 他这次从美国回来,就是为了对付郝驿宸,对付亦安科技的吗? 那他刚才还要哄骗自己,一起回美国? 还有,这件事情,郝驿宸知道吗? 安若抚着胸口,心乱如麻。 半个钟头后。 她坐着出租车,来到医院。因为昨晚没有开车,所以,赶到医院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而且,从一下车,踏进医院的大门起,她便发现每一个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她心里悬得慌,一路往诊室走,一路迎接她的都是高深莫测的笑脸。 直到…… 她推开诊室的门,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只见铺天盖地,桌上,窗台,地板,但凡室内有一点点空隙的地方,都见缝插针的摆满了郁金香。 蓝色的,金色的,含苞的,怒开的,挟裹着浓郁的花香朝安若迎面扑来。 安若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喷嚏,连忙阖上门,退出去。 “小丁,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揉着鼻子,问门口的助理护士。 “不知道啊!”小丁耸了耸肩头说,“一早上,就有花店的人陆陆继继送来的。我都仔细看过了,没有留言,也没有口讯。” 谁闲得这么无聊,花这么多的钱,干这种俗气透顶的事? 贺天擎吗? 不,安若摇了摇头,看他早上那付倦意,不像!况且,贺天擎也知道她的鼻子一到春天就容易过敏。 那么…… 安若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个名字。 郝驿宸,除了他,还会有谁? 安若二话不说,马上掏出手机,给他拨了过去。可一接通,她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先传来一阵叮叮咚咚,大兴土木的声音。 “喂!”郝驿宸好像是捂着耳朵,大叫了一声。 “郝驿宸,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安若劈头盖脸地教训道。 “什么?”郝驿宸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装?又给她装。安若在心里骂了声,“这些郁金香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变小了。郝驿宸好像是躲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里。他咳了两声,尔后一头雾水地问,“郁金香?你刚才说什么郁金香。” “医院,诊室,我,全都是郁金香。”安若急得有点语无伦次。 “谁送给你的?怎么,你喜欢郁金香吗?”郝驿宸反问。 “难道……不是你吗?”安若愣怔。 “呵,”郝驿宸发出一声轻笑,“安医生,如果你这是想间接告诉我,你喜欢郁金香,改天我会考虑的。” “不用了。”安若的脸一热,知道自己误会他了,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但郝驿宸的电话,马上又追了一个过来,“安医生,你好像还没告诉我,是谁送给你的花呢?” “如果不是你,那我也想不出是哪位疯子。”安若不客气的戗他一句。 “谢谢。”郝驿宸看上去似乎也很忙。他反唇相讥,打算挂上电话。 安若又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郝驿宸不明就里。 “我……你……”安若想着早上的那份计划书,心急如焚,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算了。没……没什么。” 无论她对郝驿宸透露了什么,都无异于出卖了贺天擎,出卖了天擎公司的商业机密。 她踌躇的挂断电话,然后吩咐医院的清洁工把花,全拿出去给扔了。 她不敢在一室花香的房间里逗留,趁着早上没有预约,走进休息室,看望由她负责的几个小病人。 只见其它的孩子都玩得不亦乐乎,唯有程程形单只影的趴在窗台前,远眺着医院的大门。 安若走过去,看到她的小脸上,还留有昨天小霸王用变形金刚戳出来的红印子,遂用手又轻轻揉了揉问,“还疼吗?” 程程摇了摇头,“不疼。” “那你在这儿看什么呢?”安若紧贴着她问。 “在看爸爸什么时候来。”程程眼巴巴地说。 “唉,你这对父母,可真是的。”安若摇了摇头,忿忿不平地嘀咕道,“居然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丢给保姆?” “没有呀!”程程忽闪着眼睛,指了指胸口挂着的儿童电话说,“爸爸早上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把家里的门拆了,抓到鬼鬼,就会来陪我吃午饭,还会给我带最新的芭比娃娃。” “拆门,抓鬼?”安若不解,盘腿坐在地垫上,顺带把程程也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程程嗑嗑巴巴,把郝驿宸在电话里的原话,大致上复述了一遍。 门,是郝母让封的,现在郝驿宸想拆开来一探究竟,说明他和姑母当年的死,肯定没有关系!想到这儿,安若心里不由一阵欣慰,“程程啊程程,你们郝家的确有鬼,而且这个鬼,是个比真鬼还要可怕的大活人!” “你说谁是鬼呢?”一个女人气势凌人的声音,在休息室的门口响起。 安若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谢雨璇。 “程程,跟我来。”谢雨璇唬着脸,居高临下的朝程程伸出一只手。 可程程缩在安若的怀里,不乐意地摇了摇头。 “程程,你敢不听妈妈的话。快跟我来。”谢雨璇没想到程程居然会当着安若的面拒绝自己,顿时伸出手,用力去拽程程的肩头。 “喂,这世上有你这么凶的母亲吗?”安若把程程搂得更紧,一方面源自对程程的呵护,另一方面是看不惯谢雨璇的颐指气使。 “安若,你抢了我的老公还不够,现在还要抢我的女儿,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下作的女人。”谢雨璇拽紧程程不松手,一边指着安若破口大骂。 门外,迅速围满了医务人员和病患家属。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抢你老公……”安若正想还击,程程在两个成年人一来一去的拉扯下,咧开嘴巴大哭起来。 但她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紧张,害怕,憋不住,尿了裤子。 眼见黄澄澄的尿液,就快淌到自己的脚下,谢雨璇连忙甩开程程。 “没事,没事,别哭。我们这里就有浴室,我带你去洗澡……”安若毫不嫌弃,抱起程程就往外走。 可谢雨璇不依,她蛮不讲理的扯住安若,又不愿去碰尿湿了半个身子的程程,于是,大叫着谢家的保姆,赶紧把程程从安若手里抢回来。 见安若在众目睽睽下,迫不得已交回程程,谢雨璇得意洋洋的一挥手,“我们走。” “喂,程程下午还要打针,你要抱她去哪儿?”安若跟在她身后,焦急的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谢雨璇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带着保姆和瘪着小嘴的程程,扬长而去。 * 再说郝驿宸挂了电话,从书房里走出来时,几个工人正在拆掉门框上的最后一根木条。 郝母站在不远处,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用手拂去空气中的灰尘,“我真的搞不懂,你干嘛要这么大动干戈,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那房里空荡荡的,压根什么也没有。” 不管是空的,还是有东西,只有让他看一眼,他才会彻底的死心!郝驿宸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推开那道尘封了五年的禁忌之门。 他迈开步子,刚走进去,剥落的漆皮和粉末,纷纷从墙体和天花板上掉下来。 正如郝母所说,室内一片浊气,充斥着长时间无人居住的腐朽和恶息。墙角结满了蛛网,地毯上满是被虫噬咬过的洞眼和灰尘,每踩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靠近墙角落的地方,有一块地毯明显被人减去了一块,那大概就是当年姑母摔倒,留下血迹的位置。 屋内空荡荡的,除了几样大型的订制家俱,但凡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 浅蓝的窗纱早在长年的日晒下,褪成了白色。 在靠近他床铺的左手边,有一道门,那应该就是连接他书房的门。 郝驿宸兀自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除了有只除臭剂的空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瞧瞧,这味儿……”郝母捏着鼻子,跟着他走进来,忙不跌的打开紧闭的落地窗。 风,夹着青草的清新和淡淡的花香,顿时吹开一室的萧瑟。 郝驿宸回过头,看到了正对床铺的一扇门。 “这里面,又是谁的房间?”他走过去敲了敲门板,发现这扇门也被人用木条钉死了。 不,应该说钉得更紧,更结实。 “哎呀,这里最早是我和你父亲的套房。后来,你父亲去世,你又搬进来住。本来是打算等你和雨璇结完婚,就把它改造成婴儿房的,结果,你姑妈后来死在这儿……”郝母说起谎话来,真是一套一套,连嗝都不会打。 郝驿宸盯着房门,发了一会儿怔,冲候在一边的骆管家说,“让他们进来,把这儿也拆了。” “哎呀,别拆了。”郝母连忙阻止,朝骆管家使了个眼色。 因为这房间是安若的,所以当初他们可不像外面这间,收拾清理的这么干净。 “我叫你拆,就拆,谁也不准拦。”郝驿宸一声喝令,不容辩驳。 骆管家朝郝母露出一个无奈的眼色,指挥门外的工人又进来破土动工。巨贞叉技。 不几。 墙角,便又堆满了插着生锈铁钉的木条。 门,嘎吱一声,在郝驿宸轻轻的一扭门把后,推开了…… 第119章 禁忌之门 谢谢q砒霜p的打赏 第120章 三十五码半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0章 三十五码半 这房间,和外面的主卧比起来,简直小得可怜。家俱也明显是郝家早年淘汰下来的。 而且,房间里乱七八糟。就像有人匆匆搬家,在床板,地面,遗落了不少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如一本书,一包纸巾,一只唇膏,或者是一片药丸。 郝驿宸狐疑地瞥了母亲一眼。很难相信她能在这么简陋、朴素的房间里,住上半日。 他慢悠悠的踱到大衣柜前,拂开蛛网,拉开半掩的柜门。 里面没什么特别,除了几样七零八落的小东西,有条女人的丝巾被遗落在柜角,丝巾上还趴着一只令人恶心的死蜘蛛。 郝驿宸没有注意到。母亲在自己的背后,偷偷地抚了抚胸口。 因为她庆幸当初听了谢雨璇的意见,把安若的衣物和用过的皮包,都草草的收出去烧了。 否则,这会儿,面对执着的儿子,她满口的谎言,非穿帮不可! 郝驿宸无趣的关上柜门,突然,目光被床脚下的某个东西吸引。 那是本露出了半个角的旧杂志。 郝驿宸把它抽出来。用手拍了拍灰尘。 虽然纸质褪色严重。但封面上这个看上去分外眼熟的年轻男人,不正是五年前的他自己吗? 隐忍的执着——专访IT业巨子郝驿宸 郝驿宸盯着杂志封面上的标题,兴味盎然地笑了。不过,他脸上的两个大脚印是怎么回事?被谁故意踩上的吗? 他忍不住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 “哎呀!你又捡到什么了?”郝母已经受不了这里阴森森,灰蒙蒙的气氛,急着想出去。 郝驿宸回头扫了眼母亲的脚,漫不经心地问。“你穿多大的鞋?” “三十八码呀!”郝母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郝驿宸不露声色的把杂志卷了起来。 这上面的脚印分明是个女人的,而且最多三十五码半! * 当郝驿宸赶到医院时,离他答应程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他拎着自己的外套,急匆匆的直奔病房,却发现床上没人。郝家的保姆也不见踪迹。 他谁也没有问,直奔安若的办公室。 刚刚脱下制服,正准备午休的安若,被他吓了一跳,“你为什么不先敲门!” “你又不是没穿衣服!”郝驿宸的目光在她领口扫了眼。她今天居然穿了一件高领的蕾丝衫,甭说胸口,就连脖子都被捂得密不透风。 “有事吗?”安若冷着脸问。 “程程呢?”他心急火燎地问。 “问你自己的老婆吧!”安若的脸色更难看。 “雨璇,她来过?”郝驿宸有点惊讶。巨纵双圾。 “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知道。”安若背起包,准备出去吃午饭。 但郝驿宸靠在门边,硬生生的挡住她的去路。他嗅到了屋内残留的花香,也清楚地看到安若戴上了……她的结婚钻戒。 晶莹剔透的钻石像一根银针,刺痛了郝驿宸的眼睛。 “今天谁送你的花?”他开门见山地问。 安若没有回答,因为她也没有答案。 “贺天擎?”郝驿宸挑眉。一屋子的鲜花,就让她心甘情愿的又戴上了钻戒? 安若送她一个无聊的白眼,“对不起,请让一下。” 郝驿宸出乎意外的没有拦着,但他在安若一扭门把,准备出去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安医生,你爱他吗?” “当然。”安若盯着手上的戒指,回答的斩钉截铁。 “呵,”郝驿宸不由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安若僵硬地问。 郝驿宸没有说话。他以为对方也像自己一样,维系着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守护着一段假想的第三种爱情。 两人沉默了片刻,安若最终还是独自走出去。 但郝驿宸马上追了出来,“安医生,一起吃个饭吧!” “我……”安若回过身,话没出口,又被他打断,“因为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我可以拒绝吗?”安若终于把前一句话说了出来。 “过于刻意的拒绝要么言不由衷,要么就说明你不近人情。”郝驿宸深藏不露地瞅了她一眼。 安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哲学家了。 “是你对所有的陌生人都这么冷漠,还是刻意只针对我一个人?”郝驿宸又改了激将法。 陌生人?他们俩能算陌生人吗? 没有哪个陌生人,会在第一天认识时,就抱着对方强行索吻吧! 安若心里抵触的想着,脚下却身不由己的上了他的车。等车子驶离医院,安若被窗外的冷风一吹,才仿佛从催眠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她懊悔地问,“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郝驿宸把R8驶上一条主干道说,“吃完午饭,我就得赶去公司。而我答应了我女儿,要给她买一个最新款的芭芘,可我在来的路上显然忘了。而且,我也压根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最新款的芭芘。” “这种事问店员就可以了。”安若生硬地说。 “可店员不可能把我买的礼物,送去医院交给我女儿吧!”郝驿宸拐弯抹角地说。 简而言之,他就是要请安若当一回“搬运工”。 而安若斜乜了他一眼:程程被谢雨璇那个疯女人抱走,下午会不会抱回医院打针,还不知道呢! * 玩具反斗城。 市中心步行街上最大的玩具店。 正如安若所言,无论需要什么,交给店员就万事大吉。 等郝驿宸提着导购推荐的芭芘屋,看到安若正蹲在一排拼字拼图的货架前,仔细研究。 “你干什么?”郝驿宸问,“想帮你儿子买?” “对。”安若神情严肃地说,“这种玩具益智又有趣。” “益智,有趣?”郝驿宸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的货架上,挑了一把看上最强悍,也最炫酷的机枪,挡在安若的眼前,“男孩子就应该玩这种东西。” 安若推开机枪,顺便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我向来最讨厌这种长枪长棒的东西。” “哎,以你自己的喜好来衡量孩子,你到底是为你自己买玩具,还是为你儿子买玩具?”郝驿宸反驳道。 可安若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倔强的从货架上挑了一套最复杂的拼图,来到收银台前。 “一起。”郝驿宸把枪和芭芘一起丢到收银台上。 “不用。各付各。”安若固执已见。 “我说了一起就一起。”郝驿宸把信用卡先递过去。 “那我也不要这把枪啊。”安若恼火地说。 “我买回家自己玩不行吗?”郝驿宸有钱任性。 安若顿时语塞。 收银员“卟嗤”一声笑了,“你们二位一定生的是龙凤胎吧!所以,买个玩具都会产生这么大的分歧。” 呃?郝驿宸笑得十分尴尬,而安若的笑容,则带着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的凄楚。 等两人一起出了玩具店,走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 看着人高马大,西装革履的郝驿宸,一手夹着硕大的机枪,一手提着粉红的芭芘屋,实在滑稽的可笑。安若忍不住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芭芘屋。 “谢谢,我请你吃饭。”郝驿宸诚心诚意地说。 “不用了。我下午还有病人的预约呢?”安若一指不远的麦当劳说,“就在那儿买个汉堡吧!” “那种垃圾,怎么能吃。”郝驿宸脱口而出。 安若丢给他一个矫情的眼神,“对不起,我就是那种从小以吃垃圾为乐的人。”说罢,她顾自走过去,为自己买了一个巨无霸。 郝驿宸宁可饿着肚子,也不吃“垃圾”,可安若手上牛肉饼的的香味,又让他条件反射似的咽了口唾沫。 “是你自己说不吃的。”安若看得出来他其实也饿了,故意津津有味的瞅了他一眼。 “当然。”郝驿宸傲慢一扭头,正好看到一家挂满打折标致的鞋店。 “怎么了?”安若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站了下来。 “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挺好看的。”郝驿宸指着橱窗里的样品说。 “我向来不喜红色。”安若拒绝的干脆彻底。 “我有说要给你买吗?”郝驿宸嫌她 “那你……”安若含着一大口汉堡,鼓着腮帮子,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郝驿宸打了个激灵,理由就出来了,“过几天就是雨璇的生日了,她最喜欢红色,我去帮她看看。”说着,他丢开安若,迳自走进了鞋店。 谢雨璇的生日,不是要到八月份吗?安若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在谢雨璇生日宴上所受到的羞辱。更何况,这种打折店的货色,又怎么能入谢雨璇那种千金大小姐的法眼呢? 安若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还是跟了进去。 看着郝驿宸在店里左挑右选,忙得不亦乐,安若咬着汉堡,竟有点食不吃味! 不一会儿,郝驿宸又兴冲冲的转回到她身边,问,“对了,安医生,你一般穿几码的鞋,要不,你帮我替她试试!” “你自己的老婆穿几码的鞋,你都不知道吗?”安若坐在沙发上,从没像现在这样不想理一个人。 第120章 三十五码半 第121章 爱情的绰号 谢谢猫姐258555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1章 爱情的绰号 谢谢猫姐258555的打赏 但郝驿宸还是把那只红皮鞋给她递了过来,安若想拒绝,但店员已经殷勤的蹲在她面前。 她骑虎难下,只好褪下自己的鞋子。把脚往红皮鞋里套。 “怎么样?”郝驿宸在她头顶上问。 “稍大了点。”安若实话实说。 “三十六码。你还嫌大?”郝驿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雀跃。 “嗯,我三十五码半。”安若抬头睨了他一眼。两个女人的脚不一样大,不知他让自己试这一下,有什么意义? 面对滔滔不绝拼命推销的店员,郝驿宸只用一句“帮我包起来”,便打发掉对方。 然后,他绕到安若身边坐下,一动不动的盯着安若,仿佛试图用锐利的目光来剖析她。 安若被他莫名其妙盯得有点心里发毛,别过头,把手里的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强行咽了下去。 可随后…… 她难受得捶了捶胸口。她不该忘记买杯可乐! “我车上有水。”郝驿宸对着她的后脑勺说。 “嗯。”安若噎得说不出话,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存心故意似的冲着自己舔了舔下唇。 这个动作,通常是女人用来勾引男人的,就好像那天餐桌上的森子。 可现在,他这个大男人做起来,居然也这么勾人摄魄。 安若的心漏了两拍,站起来,朝鞋店一角的饮水机走去。 “那种出水口都已经发黑,沾了不知多少细菌的水,你也敢喝?”郝驿宸充分发挥他毒舌的功力。 安若充耳不闻,她只想解解渴。所以没那么多顾忌。弯腰去柜子里找纸杯。 “那种可能被别人用过,又放回去的东西,你也敢拿起来接着用。”郝驿宸令人恼火的又是一句。 安若被他膈应到了,关上饮水机的柜门,提着玩具,率先走出鞋店。 幸好,这时店员把鞋和信用卡交到郝驿宸手上。 他及时追出来。 安若已经在路边买了瓶矿泉水。一边咕嘟咕嘟的灌,还一边挑衅似的看着他,似乎一旦郝驿宸再有高论,她马上就会用水瓶塞住他的嘴巴。 两人一道回到停车场,上了车,各自系好安全带,郝驿宸却迟迟地不发动车子。 安若奇怪地看着他。 这时,太阳终于有气无力的躲到云层后。郝驿宸的脸色,也随着阴晴不定的天色,蒙上了阴霾。巨纵以技。 他什么也不说,只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本杂志丢在安若面前。尔后,又像先前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安若,准备捕捉她脸上每一个可能稍纵即逝的表情。 但是…… 安若令他失望了。 “这是什么?”安若瞟了眼封面,随手翻了翻杂志内页。 她没有装。因为了五年过去,她完全不记得,这曾经是她的东西。 郝驿宸把杂志合上,点了点封面上“自己的脸”。 安若不明就里的横过杂志,待看清黑乎乎的脚印,似乎……有点印象了。 这不是当初带去郝家,又很快不知掉到哪个旮旯里去的杂志吗? 安若不知道,他是打哪儿又找出来的。 她还以为,自己留存在郝家的所有东西,都随着郝驿宸的记忆一起被人清除了。 “这是今天我从房间的床底下找到的。很明显,是个女人的脚,我量过了,不大不小,正好三十五码半。”郝驿宸悠然不迫,似乎笃定了安若就是这脚印的主人。 “呵。”安若轻笑,“那又怎么样,你想说明什么?” “安医生,你不是说你从来不认识我吗。那么有你脚印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郝家……” “三十五码半就一定是我吗?”安若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但她还没说完,郝驿宸就像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马上还以颜色,“很不巧,我们家没有三十五码半的女人。我母亲,我妻子,还有……” 郝家所有的佣人!郝驿宸今天花了点时间,调查这件事。 “那么五年前呢?”安若一针见血,“难道你们郝家的佣人,五年来都没有换过吗?而且,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公司的职员踩过之后,又被你带回家的?” 郝驿宸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微蹙眉头,就像一个吹出漂亮的肥皂泡,却被大人挥手无情打破的孩子,脸上只余失望和沮丧。 一个霹雳,天空被訇出一道青白的裂痕。 郝驿宸突然抓起她腿上的杂志,把它粗鲁的塞回到储物箱里。然后,他一踩油门……似乎只有风驰电掣的速度,才能宣泄他内心的挫败。 霰弹似的雨点,把车顶敲得噼噼叭叭直响。 “郝驿宸!别开那么快,我说过了……”安若抓紧扶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生过孩子后,心脏不太好!” 郝驿宸马上收油轻刹,然后,保持匀速继续朝前行驶。 安若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儿科医院的影子。 “安医生,”郝驿宸目视前方,把车停在离医院有一段距离的路边上,“难道你不能告诉我,这就是你的脚印吗?哪怕是像那天在电话里一样,撒个谎骗我!” “呃?”安若怅惘。 郝驿宸把手从方向盘上放开,合上眼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五年了,我有种不知道自己是谁,到底从哪儿来的感觉。我好像住在不属于我的家庭,坐在不属于我的位置,每天不得不面对一堆不属于我的工作,和一张张我看不清,看不透,也不想面对的脸。” 郝驿宸的嗓音悠缓深沉,如在低吟一首怀旧的老诗。 当他找到这杂志,发现这个脚印时,他何尝没想过安若提出的这些假设。 可他就是固执己见,生拉硬扯的要往安若身上套。 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曾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另一个可能和安若有过交集的世界里。 爱情——还有两个绰号,一个叫自欺欺人,一个叫自以为是! 安若的眼底,仿佛又蒙上雾气。 她推门下车,准备冒雨跑进医院。 但…… 郝驿宸很快撑着伞追了上来。 “安医生,如果你幸福,那么毋须我做任何事,如果你不幸福,我希望能给你幸福!”他抓住安若的手,把雨伞强行塞进她手里。 犹如当年强行把戒指戴在她手上一般。 安若站在雨中,久久的,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大雨中…… 郝驿宸没有再回头。 他把车驶进亦安大厦的地下停场内,独自对着雪亮的照明灯,发了一会儿的怔。 当他推门下车,正好看到一行人从电梯的方向走进停车场。 那是…… 谢雨璇和杨婕,还有抱着程程的保姆,这么一个组合,未免太奇怪! 程程似乎睡着了,被保姆轻手轻脚的抱进车内。 而谢雨璇也在杨婕的陪笑中,趾高气扬的坐上红色的911,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停车场。 杨婕长长的舒了口气,就像送走了一位瘟神,转身朝电梯走去。 “杨经理。”郝驿宸追了上去。 杨婕回过头。 “我太太怎么会来公司,而且,还带着程程。”郝驿宸问。 “好像是程程尿裤子了,我让她们借你的办公室清理了一下。”杨婕避重就轻地说。 “别的呢?”郝驿宸精明的追问。 借办公室,帮程程换洗,只要通过他的秘书就可以了,何需她这个举足轻重的项目经理作陪。 “没什么。因为正好被我撞上,所以……”杨婕没有说实话。 其实谢雨璇指名道姓,就是来找她的。 目的很简单。一、询问当年安若在日本生的孩子,二、打听贺天擎的老师,安田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雨璇会关心安若生的孩子,杨婕能理解,可她为什么会注意到安田的死因呢? “你想想,你有哪一点比安若差,就这么被她把贺天擎夺走,你甘心吗?”谢雨璇深谙挑拨离间的那一套,拼命诱导她出卖贺天擎和安若的秘密。 杨婕跟着郝驿宸一道走进电梯,不由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她当时似乎有点昏了头。虽然,很快就醒悟过来,无论谢雨璇再说什么,再问什么,都三缄其口,摇头称不知。但她好像还是对谢雨璇,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完了。”郝驿宸也突然低呼一声。 “怎么了?”杨婕如梦初醒,吓了一跳。 “机枪,拼图,还有芭芘,都忘在我车上了。”郝驿宸追悔莫及地抹了抹额头…… 这一点 安若也是在快下班,听说谢雨璇把程程送回医院时,才想起来的。 她第一时间赶进病房,看到程程的医生已经为她挂上针水。 程程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安若走上前,轻轻掀开被子,从被子下摸了摸程程的手脚和额头。新换的衣服全是香奈尔!昂贵而奢侈的品牌。 可…… 安若摇了摇头,问守在病床前的保姆,“你们不知道贴身衣裳,即使是新的,也要洗洗才能穿吗?尤其是小女孩的小内裤。” “我说安若,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谢雨璇从病房外走进来,一扬下巴,“还是因为你自己的女儿死了,所以……” 第121章 爱情的绰号 谢谢猫姐258555的打赏 第122章 小棉袄和小魂儿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2章 小棉袄和小魂儿 “你说什么?”安若难以置信的瞪大眼,这女人怎么知道她有个女儿?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一看到别人的女儿,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就发了疯似的想据为己有?”谢雨璇火上浇油,故意把那个“死”字咬得特别重。 安若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我女儿没有死……不许你诅咒她!果果没有死……她只是让人偷走了!” 护犊的母亲,往往比一头野兽还要凶猛。 两人瞬间撕扯起来。 谢雨璇哪曾遭过这种罪,等保姆和围观者把她俩拉开。她蓬头垢面,衣衫凌乱,脸上还有两道长长的血指甲印。 当然,安若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她唇角破裂,扣子掉了两颗,白大褂上也有好几个谢雨璇踹过来的脚印。 “原来你女儿小名叫果果呀!不过,你说偷?谁偷了你的女儿?安田吗?”谢雨璇捋开额前的头发,幸灾乐祸地问。 安若这才明白。原来她知道的并不多,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反而透露了更多的口风。 谢雨璇继续恶毒的说:“况且我也没说错,不管是被谁偷的,这么多年过去,她大概早就死了。” 安若知道她在故意激自己,深呼吸,捺下火气,返身要走。 床上的程程被这番动静吵醒,吓得咧嘴大哭。 安若顿时内疚的看着她。想迈上前抱着她安慰两句。 可谢雨璇一个箭步。 抢在她前面,把程程搂在了怀里,“安若,你又想干什么,自己的女儿死了。想来抢我的女儿。我要向你们院长投诉。以后,绝不许你这个疯女人,再踏进这间病房。更不准你靠近我女儿半步……” 程程靠着谢雨璇,惊恐万状的看着安若,大概是被她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 安若心里越发惭愧。 她丧魂落魄,拨开人群回到诊室,坐在桌后,生了一会儿闷气。等护士小丁敲门说,院长有请,她才理了理头发。换了件干净的制服,又走出去。 安若知道,就算谢雨璇此番没有投诉,自己和她一天两次大吵大闹,早就损害了医院的形象。 她在走廊上拐了好几个弯,敲响院长办公室的门。 院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好人。 他摇着谢顶的脑袋,对着安若先唠叨了半天,大抵是夸她有才有学识有经验。也是院方诚心高薪聘来的留美博士云云。 安若几乎预见,他接下来会对自己说什么。 果然…… 院长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小安哪,我也不知道你和郝太太到底有什瓜葛。可你看,最近这医院里流言蜚语的,我们是个儿科医院,这些传言实在是……” “您不用再说了。”安若痛快淋漓的,决定给自己一个了断,“您想让我什么时候递交辞职报告,今天之内吗?” “如果你能主动请辞,那最好不过……”院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人沉声打断。 “为什么要求安医生辞职?”郝驿宸从天而降似的站在门口。 他先冲瞠目结舌的院长点头致歉,“恕我冒昧。我是听安医生的助理说她在这儿,才擅自闯进来的。”巨团贞亡。 尔后,走到安若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说,“我先为我妻子今天的无礼,向你们医院和安医生道歉。” “郝……郝先生,你也太客气了。”院长毕恭毕敬的站起来。 “我想说,我从没见过像安医生这么负责,又有耐心的医生。她只用短短几分钟,就收服了我女儿的心。”郝驿宸瞟了眼纹丝不动的安若,“如果一旦安医生离职,我想我也许会重新考虑,对你们医院明年的赞助。” “啊?那……那我收回刚才的话!”院长连忙趋炎附势的表示。 这个结果,看似皆大欢喜。 可安若没精打采的站起来,“不用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也打算和我丈夫回美国。” 她想到贺天擎早上的提议,吁叹一声,冲两人点点头,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带给郝驿宸多大的冲击。 她回到诊室,随便收拾收拾,准备去接澄澄一起回贺家吃饭。 郝驿宸敲门而入,他手上提着那把机枪和安若精挑细选的拼图玩具。 “安医生,中午没请你吃成饭。现在,可以吗?程程很久没去泰迪之家。她刚才说……” “不用了。郝称生,你太太的新规定,不准我再踏进病房,靠近你女儿半步。”安若从他手上接过那款拼图,至于机枪,她视如不见。 郝驿宸顿时脸色暗陈,乌云密布。 安若拉开门,回头若无其事的对他说,“对了,如果你一会儿出来,记得帮我关掉灯,锁好门。谢谢!” 说罢,她拔腿要走。 谁知,郝驿宸突然出手,箍住她的胳膊,把她硬生生的又拽回来。然后,顺手摔上诊室的门。 虽然,他只是用胳膊把安若囚禁在自己的阴影下,但这距离,这姿态,尤其是郝驿宸肆无忌惮喷在她脸上的鼻息,让安若很难不忐忑。 “安医生,俗话说事不过三,我都邀请了你三回,你一次都没答应。而且,今天晚上的这一次,是我女儿提出来的。你就忍心拒绝她吗?”他直勾勾的盯着安若因紧张而微阖的双唇。 就好像一旦安若不答应。他马上就会俯下身,从她唇上讨回点公道似的。 “郝先生,我得去接我儿子了。你女儿现在就在你面前,可我儿子还在幼儿园,如果我去晚了,他就得和厨房的大妈一起坐在花台边吹冷风。” 郝驿宸会打亲情牌,她安若也会。 而且,她刚一说完,马上泥鳅似的一弓身,从郝驿宸的腋下钻过去,拉开门,小跑出去。 “安若。”郝驿宸愤怒地追出来。 安若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冲他聊胜于无地挥了挥。 她指端的钻戒,在半空中晃出几道弧钱,犹如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请勿靠近”的警戒线。 郝驿宸站在原地,懊恼地抹了把脸。 不过…… 当安若接到儿子,走出幼儿园,正准备和他一起坐进甲壳虫时。 一辆黑色的奥迪R8,几乎是擦着甲壳虫的车门,停在她们母子俩的面前。 “澄澄。”车上的女孩兴奋的叫。 “程程。”车下的男孩激动的喊。 两人像他乡遇故之般,隔着一道车门,兴高采烈的扑到一起。 安若一阵错愕。 只有郝驿宸处变不惊的脸庞,从摇下的车窗内露出来。 “爸爸,他就是我和你说的新同桌。”程程跪在车后座上,一本正经地介绍。 “妈妈,上次我说的泰迪之家,就是她向我介绍的。”澄澄摇着母亲的手说。 “我们现在呢,就是要去泰迪之家,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郝驿宸对澄澄丢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而程程,绝对是爸爸最贴心的小棉袄,她冲着澄澄招了招手,“来嘛,来嘛,一起去!” 那软糯的声音,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澄澄的小魂儿都勾走了。 “妈妈……”澄澄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安若。 安若冲他微微一笑,又抬起头忿忿的瞪了眼郝驿宸,禁不住儿子的小眼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澄澄拿到特赦,一溜烟钻进车内。 等安若绕过车头,坐上那个熟悉的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郝驿宸不咸不淡的冲她丢来一句,“只是吃顿饭。” 那意思,活像是安若还盼着他准备了一些“特别”的节目。 “但愿。”安若带着讥讽的味道,还给他两个字。 “澄澄。”郝驿宸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叫道。 车后的两个孩子同时应了声。 “我说男澄澄。”郝驿宸笑着纠正道,“你看到后座上的那把枪了吗?” 澄澄两眼发亮,一双小手早就蠢蠢欲动,但碍于安若没有发话,不敢造次。 “你要是喜欢,叔叔送给你了。”郝驿宸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他渴望的目光。 澄澄抱着包装盒,爱不释手地看了看,然后,探头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可以用你送我的新拼图,跟叔叔换这个吗?” 郝驿宸斜睨着安若,炫耀似的努了努嘴。 安若回过头,不快地问道,“澄澄,我平时都和你说什么了,不许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我没有要,我只是换,”澄澄撅着小嘴辩解,“而且,你每次买的玩具都好无聊,尤其是拼图拼字。” 这一下,郝驿宸忍俊不禁,终于卟嗤笑出声。 安若白他一眼,扭回头时注意到,抱着芭芘屋的程程,一身的香奈尔不见了。身上又穿回那套被尿湿的裙子。 “程程的衣服,怎么回事?”她情不自禁地问。 “哦,我让保姆帮她换回来了。”郝驿宸解释说。看到安若一脸狐疑,连忙补充强调,“我都帮她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了。是我亲手洗的。” 他没有说,当他回到办公室的楼上,看到程程被尿脏的衣裤丢了一地时,有多么的头疼和无奈。 程程虽然有个失心疯似的母亲,但幸好还有个职称像样的父亲!安若盯着郝驿宸刚毅的侧脸,不由想起多年前,在医院里他刚刚得知自己怀孕时的那一幕。 当时,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就让安若明白,他将来会是个好父亲! 如果今天他们的女儿还活着,如果……安若不知不觉,又无法自拔的陷入一个假设的世界里。 * 泰迪之家,其实就是一个以游乐、动漫为主题的儿童餐厅。 程程来过多次,驾轻就熟,很快便带着澄澄展开了“丛林冒险”。 餐桌前,自然又只剩下两个成年人,安若看着两个消失在游乐区的背影,觉得郝驿宸在餐桌下的腿似乎又朝自己靠近了几分…… 第122章 小棉袄和小魂儿 第123章 疑窦丛生 谢谢彩妖妖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3章 疑窦丛生 谢谢彩妖妖的打赏 安若拘谨的看了看四周,虽说他们坐在蘑菇型的包间里,可没门,不远就是一大群孩子的嬉戏地。 她连忙缩了缩腿。丢给郝驿宸一个警告的眼神:你刚才说过,只是吃饭的! 郝驿宸也直勾勾的看着她,把塞在嘴里的苹果咬得咔嚓作响。 要说,他再放荡不羁,也不可能当着纯真的小孩子,对她安若欲行不轨吧! 两人各怀心事,低头各自吃着饭。 “妈妈。” “爸爸。” 两个孩子又兴冲冲的跑回来。 安若趁机帮他俩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哄着他们吃了几口点心。 “爸爸,澄澄说他比我大,要我叫他哥哥。他是二月的,那我是几月生的。”程程揪着父亲的衣袖,一边吸着澄汁,一边不甘心地问道。 郝驿宸好像是被这个问题考住了,想了想说。“五月,应该是五月!” 安若不由皱起眉头。亏她前一刻,还觉得郝驿宸是个堪称楷模的父亲。可这会儿…… 等两个孩子又撒着脚丫跑远了,安若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居然连自己女儿的生日都记不清。” “谁说我记不清。”郝驿宸睨她一眼,不服的反驳道。 “五月?应该是五月吧!”安若学着他不确定的口吻,追问道,“那你说说是五月几号?” “一号。”郝驿宸脱口而出,“这是孤儿院的院长说的。她说,为了方便记住。孤儿院里所有孩子的生日都是当月一号。“ “孤……孤儿院……”安若犹如被一个晴天霹雳击中。结结巴巴地问,“难道程程不是你……和谢……” 郝驿宸豁然一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那……我……为什么……”安若不由庆幸,第一天见到程程时,没有一时冲动,做出伤害程程的傻事。 那样。不但没有报复到谢雨璇,反而可能伤害到了一个无辜。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要领养程程?”郝驿宸主动问道。 安若忙不跌地点点头。 “因为我母亲,还有我太太,都想要个孩子。”郝驿宸如实说道。结果,最后孩子抱来,郝母和谢雨璇倒置身事外,程程反而跟他这个爸爸最亲。 “那你们。为什么不生一个……难道是你太太的身体……”安若吞吞吐吐。心里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对谢雨璇可能无法生育的事实,怀有几分幸灾乐祸。 “她没毛病,是我有毛病!”郝驿宸走到安若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伸展身体,爽快地说道。 只有从安若这个角度,才能看到两个在游乐区嬉闹的孩子。 可安若匪夷所思地蹙起了眉头,他怎么可能会有毛病呢? 如果是他无法生育,那澄澄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安若一动不动地看着郝驿宸,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激动。 难道,他和谢雨璇,也和自己和贺天擎一样。 只是一对具有名份的形婚夫妻。 他……压根,也从来没有碰过……谢雨璇!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安若把这种单纯的,自欺欺人的想法压下去。 他失忆了,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一个有着正常需要的男人,在谢雨璇那样的美人胚子面前,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诱惑呢? 难道…… 安若突然侧过头,盯着他额头上的伤疤,目光慢慢顺移到他的腰际。 难道,后来这次让他头部受伤的车祸,让他也丧失了性功能! 可以前,他腿部伤得那么严重,他都能疯狂的像头野兽…… 安若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那百思不解的模样,那一眨不眨的眼睛,活像要解开郝驿宸的皮带,扒下他的裤子,一探究竟似的。 郝驿宸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然后,冲安若一扬下巴,“我说,安医生,你在看什么呢?” “呃?没,没什么呀!”安若如梦初醒,连忙扭过头来,双颊一片躁热。 但郝驿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头凑上来,贴在她耳边低语,“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有什么毛病。” “没,没有呀!”安若口是心非。 “我可以告诉你……”郝驿宸说着,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太阳穴,“我不是那儿有毛病。而且这儿有毛病。” “呃?”安若惊诧的回过头。 这动作,还有这句话。不是她曾经对郝驿宸说过,做过的吗? “安医生,如果你再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就要收回先前的话,和你在这儿上演点别的节目了。”郝驿宸的眸色,突然染上了深沉。 这是他的真心话,不是在逗安若! 安若猛吸一口气,把身体朝后挪了挪,在环形的沙发上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其实,说起来,程程差一点就不是……不,应该说程程这个名字,本来会属于另一个小女孩的。”郝驿宸盯着不远处的程程,深情地说。 “为什么呢?”安若兴致勃勃的问 “当时……” 郝驿宸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两年前的情形。 那时,对于收养孩子。他没有任何要求。 而郝母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个女孩,能为郝家招来个弟弟就行。 至于谢雨璇的要求,就非常高了。 有缺陷的,她不要! 年纪太大的,当然也不能要! 太胖的,太丑的,太黑的,眼睛小的,鼻子大的,甚至身上有胎痣的,一律不要。 所以,在那几月里,郝驿宸几乎跟她跑遍了国内所有的孤儿院。 “本来有一次,我们在一家孤儿院里,看到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几乎符合她的一切标准。”郝驿宸在脑海里,勾画着那个小女孩的形象。 大眼,圆腮,额饱满,明眸皓齿,头发也乌黑发亮。重要的是,她一个人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就尤如一个真人版的芭芘娃娃。 “既然这么完美,那你们为什么不要那孩子。”安若插嘴问道。 “呵,雨璇又嫌她长得太漂亮,下巴太尖了。”郝驿宸没说,为了要不要收养这个小女孩,他和谢雨璇曾产生过很严重的分歧。 后来,等谢雨璇做出让步,两人达成一致,再回到孤儿院时,那孩子已经被人领走了。 他事后,为此懊恼、遗憾了很久。 安若只能感叹,这世上的一切都是讲缘的吧! 看着和儿子在一起,开朗活泼的程程,她由衷地说道,“程程也很漂亮,很可爱啊。” “是。”郝驿宸点头承认。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话题,暂时被中止。 郝驿宸接起电话,才听了两句,脸色顿时骤变,“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愿见你?” “我听说,有人比我们先和这二位股东有过接洽,向他们提出了更优厚的收购条件……” “你有打听过,是谁吗?”郝驿宸需要一个答应。 “好像姓贺。” 姓贺?郝驿宸顿时条件反射的瞟了安若一眼。 他和电话里的人你来我往,交流半天,最终挂上电话。 安若见他神情凝重,顺嘴问道,“怎么了?” 郝驿宸佯若无事的笑了笑。 原来电话里的人,正是他的助理。 被他派去香港拜会两位公司的小股东。谁知,连面都没见到,就被对方拒之门外。 “这两位股东很重要吗?他们为什么不肯见你的助理?”安若提出和他一样的质疑。 郝驿宸审慎的瞟了她一眼。 商场如战场。 安若对他再有吸引力。 那也是贺天擎的老婆。 一个对亦安虎视眈眈的敌对公司代表的女人! 在谢雨璇提到贺天擎和谢老虎有过接触后。 郝驿宸就迅速做出了反应,他今次派助理去香港,就是针对可能发生的收购,做出的预防和应对。 如今,面对安若的质询…… 他大大方方的一笑,顺手从桌下拿出笔和点菜单,在安若的眼皮底下,画出一个直角三角形。 安若不解。 “这个就是亦安股东的构成。我,我母亲,还有……雨璇,就是这个三角形最长的一条边。这条稍短一点的直边,是持有大额股份的日常董事,至于……”郝驿宸用笔,指着最短的一条边说,“则是持股最少,包括一些海外的小股东。可就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股东,却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安若听得似懂非懂。 她对商场上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 也不明白郝驿宸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不过,这样一个全神贯注,全情投入工作的郝驿宸,对她依然保持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郝驿宸继续在图形上涂涂画画:“一旦有人试图改变,全面收购小股东手里的股权……就有可能造成釜底抽薪的效果,让这个三角形变得不稳定。” 安若听到这儿,不由松了口气。他这是已经接到消息,知道有人要收购亦安了吗? “对了,听说你丈夫是EV亚太区的老板。”郝驿宸漫不经心地试探道。 “嗯。” 现在,当他再提出这样的问题,安若也不会认为他是在装疯卖傻了。 “昨天不是说他出差去了吗?他去了哪儿?” “东南亚!”安若想了想,照着贺天擎告诉自己的答道。 “东南亚的哪个国家?”郝驿宸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安若迟疑了片刻,实话实说。对于贺天擎的工作,她的确知之甚少,也素来不爱多嘴多舌,指手划脚。巨团医扛。 一个女人,一个传说中被丈夫十分疼爱的女人,连自己的丈夫到底是去了东南亚,还是去了香港都不知道,这可能吗?郝驿宸收起前一分钟的好心情,犀利的目光,刮过安若的脸庞。她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她在帮贺天擎骗自己。 第123章 疑窦丛生 谢谢彩妖妖的打赏 第124章 用眼神“虐杀” 谢谢昕婆婆︶零食铺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4章 用眼神“虐杀” 谢谢昕婆婆︶零食铺?的打赏 这时,郝驿宸的手机又响了。 电话依旧是这位助理打来的:“郝先生,大事不妙。我刚刚收到各地的消息,发现有十几个股东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们手上的股权纷纷卖掉了。” “买家是同一个人吗?”郝驿宸冷冽的问。 “应该是。” 看来,有人早就开始打亦安的主意,只是,他后知后觉了。 郝驿宸捏着手机,脸色愈加阴沉。 安若敛声屏息,识趣地说,“既然你有事,那……我去买单,你也可以早点回去。” “不用了。”郝驿宸把信用卡丢在桌上,冷冷地说,“我先去车上等你们。”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一对男女的心情,似乎完全调换了位置。 郝驿宸一语不发。专心致志的驾驶着汽车。 而安若坐在后座上,搂着已经睡着的程程。通过后视镜,望着他冷峻的眸子,觉得这辈子,两人就算做不成夫妻,能像今晚这样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平心静气的聊聊天也好。 至少…… 安若的目光,又挪向了郝驿宸身边的儿子。 他是这里精力最旺盛的一个小家伙。安若怕他吵到程程,所以特意用安全带把他绑在副驾驶座上。 此时。他捏着那柄机枪。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上下比划,四处瞄准。 安若宠溺的笑了笑,视线就在他和郝驿宸之间来回穿梭。这还是他们父子俩,第一次挨得这么近吧! “呯呯呯”澄澄顽皮的扣动板机,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安若正想出声阻止,郝驿宸突然减速慢行。冷着脸喝斥道,“你没看到程程在后面睡着了吗?” “哦。”澄澄顿时吓得直缩脖子,唯唯喏喏的应了声。 “放下枪,不许再碰!”郝驿宸又严厉的添上一句。 澄澄像只老鼠似的瞅他一眼,畏首畏尾,哪里还敢再摸。 安若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下。 澄澄固然不懂事,可他。未免也有点小题大作了吧!就算心疼女儿,也不该对澄澄这么苛责!况且,澄澄才是他的…… 安若心塞的望着窗外。 车厢内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气氛带上了一丝微妙的硝烟味儿。 不一会儿…… “呯呯呯”澄澄手边的机枪,不知怎么又响起来。 这一次,郝驿宸直接把车停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凌厉的目光,一遍遍的“虐杀”澄澄。 他那种眼神,即使身为成年人,都会心生畏惧,更何况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澄澄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小嘴一瘪。 “不许哭!”郝驿宸毫不客气的丢出三个字。 澄澄可怜巴巴,瞥了眼车后座上的母亲,把刚刚张开想放声大哭的嘴巴,又老老实实的合上。 看到这儿,郝驿宸似乎心满意足,继续发动车子,朝前行驶。 安若不快地抿了抿嘴唇,憋着一肚子的气,没有开口。 车子很快在贺家的院门外停下来。 安若把程程轻轻放在后座上,拿了一件外衣盖住她。然后,推门下车,把儿子从车内抱出来。 郝驿宸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就好像在跟在全世界的人堵气。 “妈妈,叔叔好凶。”澄澄匍在安若的肩头,低声埋怨,“不像爸爸,总是笑眯眯的,从来都没有凶过我。” 安若温和的一笑,含沙射影的教训道,“妈妈不是早和你说过,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现在知道厉害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 “等等。”郝驿宸生硬地叫道。 安若一回头。看到他把澄澄落在车内的机枪,递了出来。 “不用了,”安若的态度也谈不上和气,“郝先生。以后我儿子做错了事,我一定会亲自教训,就不劳你费精神。” 看到郝驿宸明显想开口反驳,安若接着又说,“你把程程送回医院,记得嘱咐保姆,即使孩子睡着了,也得用热毛巾清洁脸和手脚。半夜一定记得要喂她一回止咳糖浆。” 郝驿宸一时语塞,盯着手里的玩具枪,不由困惑的皱了皱眉。 “安医生。”他在背后又叫住安若,意味深长地说,“明天,我可能会去澳洲拜访一位亦安的老股东,得好几天才会回来。程程在医院就要拜托你了。” 安若会心一笑,前一刻的不快,似乎又被抛到脑后,“她有她自己的医生,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谢谢。”郝驿宸高深莫测,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贺家的院门后。 * 贺家的客厅内。 贺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帮澄澄织着一件毛衣,一见安若抱着儿子走进来,连忙丢下东西,迎上来把澄澄接过去,“我看好像是有人送你回来的。” 面对这个精明的婆婆,安若轻描淡写,“是澄澄同学的家长。” 今天的她,可说是问心无愧。 “对了,你一定已经知道,天擎明天就要回来了。”贺妈妈在抱着澄澄,和她一起上楼时说。 “这么快?”安若错愕。 “怎么,天擎没打电话告诉你吗?”贺妈妈奇怪。 “没。”安若想着分别前的那一夜发生的事,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贺妈妈抿嘴一笑,嘱咐她早点休息,便抱着澄澄去洗澡了。 安若回到楼上,刚洗完澡,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贺天擎的电话就来了。 “我已经听妈说了。”安若不等他开口,先问,“你这一次怎么这么快?” “因为事情办得特别顺利,”贺天擎略显疲惫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我现在就在机场,不出意外,明天一早你们睁开眼睛,大概就会看到我了。对了,澄澄还乖吗?” “嗯,乖。”安若突然有点后悔,带着澄澄和郝驿宸玩了这一晚上。 一旦让贺天擎知道……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那你头上的伤,好点了吗?”贺天擎温柔似水地问。 “好多了。”安若摸着已经拆掉纱布的额头答。 “那你没事早点休息吧!”贺天擎正要挂上电话,安若突然忍不住又叫道,“天擎。” “怎么了?” 想着从他公司总部发来,被自己收到书柜里的那份文件,安若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安若在挂断电话前,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连续用广东话和英语播报:由香港飞往奥克兰的XXX次航班即将起飞…… 香港? 安若一怔。 贺天擎现在是在香港的机场?既然去香港,为什么要对自己含糊其辞,说成是东南亚? 安若忧心忡忡地盯着手机。 想起晚餐时,令郝驿宸脸色大变的两个电话。想着他莫名其妙和自己大谈亦安的股东构成…… 这两个男人,似乎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的展开了一场厮杀。 * 贺天擎的确去的是香港,而不是安若想像中的东南亚的某个国家。 他已经成功说服,隐藏在这里的两位股东,答应出售手上的股权。 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他精疲力竭的合上眼,小憩了片刻。然后,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上的一份名单。上面是亦安一个个散落各地的小股东。可如今,所剩无几,都基本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其实,针对亦安的吞并计划,早就已经展开。只是郝驿宸大概还高坐钓鱼台,毫不知情吧! 贺天擎得意地一扬嘴角,等手机回到桌面,看着澄澄和安若的合影,他俊逸的脸庞,马上浮现出几分温情。 他要为安若讨回一个公道,他要把当初加诛在安若身上的耻辱,让郝驿宸和他那个趾高气扬的母亲和妻子,统统品尝一遍。 这时,他的助理跑了过来,“贺先生,不好了。” “怎么?”他收起手机,处变不惊。 “那刘、张二位老先生,不知怎么又突然改口,说暂时不想出售手里的股权。”对方如实答。 “你说什么?”贺天擎蹙眉,不由自主摸了下兜里的手机。 “会不会是亦安方面已经得到消息,有所警惕,开始采取行动了。”助理分析道,“今天我们在和二位老先生会谈时,不是的确有个人来拜方,被他们拒绝了吗?” “怎么会呢?”贺天擎不相信。 这件事,他已经私下进行了好几个月,而且一路披荆斩棘,做得滴水不漏。 这还是第一回遇到对他出尔而尔的。 难道……巨女讨巴。 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郝驿宸才会这么快派人来阻止这件事。 他思前想后,摸出手机,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你是问总部发来的那份回复啊。”这位秘书好像正在睡觉,所以含含糊糊地答道,“已经发回你家,由你太太收着了呀。” “你说什么?”贺天擎顿时站起来,断喝一声,把电话里的秘书吓了一跳。 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是安若,真的是安若,把这件事告诉给郝驿宸,让他及时采取防范的吗? 第124章 用眼神“虐杀” 谢谢昕婆婆︶零食铺?的打赏 第125章 若即若离 含为嘻嘻940616的加更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5章 若即若离 含为嘻嘻940616的加更 郝驿宸把程程送回医院后,并没有回郝家。他径直来到公司楼顶的办公室,几乎一整夜没睡。 他亲自书写了两封内容大致相同的信,情深意切。发自肺腑,最后亲笔签名,落款。 他能对安若大打亲情牌,一样也能利用亲情牌来说动两位手持股权的老先生。 其实,他们大多都是早年和郝父一起打拼的老下属。郝驿宸只要搬出郝父,外加高额红利的许诺,就成功的让对方打消了出售股权的念头。 至于,其它的…… 郝驿宸低头看着一份写有全部小股东的名单,焦头烂额地搔了搔脑袋。 他不知道这次来势汹汹的收购,究竟是EV公司,还是贺天擎的私人行为。 都说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 他刚抱着亦安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这就有人开始打亦安的主意了。 还有…… 最令他心神俱乱的安若。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程程的喜欢和关心,绝对百分百是真心的。 可对他呢? 时而端庄神圣的像个女王。时而又脉脉含情如丽花招摇。 究竟是自己被对方灌了迷魂汤,还是安若生来就能把“若即若离”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郝驿宸端着咖啡,凭窗眺望。 夜幕下。星星点点,满城辉煌。不知安若会在哪一盏意味阑珊的灯光下,安然入眠…… 第二天。 郝驿宸在手机上收到他想要的讯息。把杨婕第一时间招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看着手机上的资料问:“这个贺天擎,居然曾在荣光公司出任过要职。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他在荣光。只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且,他那个职位。像森子一样的人物,不是换了很多个吗?”杨婕低头看着手上的新游设计草案,不以为然地说。 “既然你认得安若,应该也认得他吧!”郝驿宸令人难以琢磨的问。 杨婕不知他想打探什么,谨言慎行地点点头。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郝驿宸直来直去地问。 “少言寡语,耿直,内敛,尤其……长情。”杨婕深思熟虑。 郝驿宸认得杨婕脸上这种表情。 以往,每当看到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谢雨璇的脸上,便会隐隐闪过这种似妒,似忌,又似落寞的表情。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郝驿宸微眯着眼睛。 “呃?”杨婕一懵。 郝驿宸觉得冒昧,及时转移了话题,“听说,他和安若曾有个女儿,可是被人偷走了?” “你怎么知道?”杨婕诧异。 郝驿宸没有解释。他昨天从护士口中,听到的可不仅仅是安若被院长叫走这一点点小事。 他大概一点也没想到,这件事,其实还是通过杨婕,透露给谢雨璇的。 杨婕自己自然心知肚明,她懊悔的咬了咬下唇,这个动作没逃过郝驿宸的眼睛。 “怎么,这件事和你有关吗?”他精明的问。 杨婕不置可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孩子当时太小,天冷,被她放在没有熄火的车内,连同汽车一起被人偷走了。” “那……他们事后就没有找。” “当然找了。可……没有线索。”杨婕一脸愁绪。当时贺天擎几乎踏遍东京的每一个角落。如果找到,她这么多年,也不用一直倍受自责的煎熬。 两人沉默了一阵。 郝驿宸又问:“那孩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胎记一类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杨婕不解。 如果不是郝驿宸的手机响起来,他大概还会围绕这个话题,继续纠缠杨婕。 “郝驿宸!” 电话刚接起来,安若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来,“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郝驿宸一头雾水。 “我,医院,诊室,这些花!”安若又开始语无伦次,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花?”郝驿宸不假思索地问,“难道又有人送你一屋子的郁金香?” “不是。”安若在电话里难受的打了两个喷嚏,尔后,反问道,“对了,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澳洲吗?” “哦。”郝驿宸轻喏一声,敷衍搪塞道,“我现在就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安若似乎平静下来。她举棋不定地问,“这些花真和你没有关系。” “呵,”郝驿宸直言不讳地说,“安医生,如果我看上一个女人,会做比送花更实际,也更有意义的事。” 就比如,吻她,或者……直接占有她! 至于送花,这种披着虚伪外衣的无聊行径,他好像从未对任何女人做过,即使身为他妻子的谢雨璇。 “那对不起了。”安若眼见要挂电话。 郝驿宸问道,“等等,你的丈夫回来了吗?” 安若在电话里一怔,“你问这个干什么?” 贺天擎的确一早就打过电话,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回家得延期。 “没什么,我就是想……”郝驿宸就是想从安若这里,享受一点点昨晚那场交锋后,大获全胜的快感。 如同大自然里打败了同类,最后争得交配权的雄性物种,总忍不住要在雌性同胞前炫耀一番。 当然,这种得意,他只能暗藏心底,“我就是想把澄澄的枪给他,再跟他说声抱歉,昨晚吓到他了。” “不用了。”安若婉言谢绝道,“再说,你不是要上飞机了吗?” “哦。”郝驿宸顿时幡然醒悟。他这一得意,差点自掘坟墓,露了马脚,“我是准备……让杨婕给你们送去的。” 杨婕平白中枪,忍不住偷偷的剜了他一眼。 “真的不用了。程程的身体好多了,过两天应该就能顺利出院。你忙吧!”安若不疑有它,挂上电话。 她温婉的声音,犹如一叶扁舟在郝驿宸的心湖上,划出层层涟漪: 她到底知不知道,贺天擎正代表美国的公司,在对付亦安,对付自己?如果知道,她的立场如何?她会站在她丈夫身后,还是会对他郝驿宸施以援手…… “郝先生,”杨婕站起来,公事公办地说,“机场到了,我看我得先下车了。” 郝驿宸情知她在讽刺自己,也不恼,接下她递过来的文件。 “这是我们整理出的初稿,花了开发部同事几个月的心血,仅此一份……”杨婕很想强调,这份文件的重要性。 郝驿宸冷觑她一眼。 他又不是第一天入行,岂会不明白这些手工稿的重要性。 “干嘛要骗她?你为什么要骗安若?”杨婕在离开前,忍不住又开口问。 郝驿宸低头看着文件,假装没有听到。 等杨婕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他才合上文件。又扫了眼那份写有股东的名单。 这位深居澳洲的股东,几天前刚刚去世。他生前,曾致电郝驿宸,希望死后能把手里的股权变成当地一家孤儿院的慈善基金。 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而且,也经由郝驿宸一手操办。 他昨天在安若面前,故意表示要去澳洲,就是想看看,安若到底会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漏给她身后的贺天擎。 再说安若。 一早来到医院,推开诊室的门,顿时再一次体会到置身花海的滋味。 只是今天,不是灿烂浪漫的郁金香,而是一天一地,争芳半妍的罗兰。 “这到底是谁干的?”安若忍无可忍。 究竟是谁,想把她的办公室变成花园和温室。 护士小丁耸肩解释,送花来的工人只说是老板的吩咐,其它的一概不知。最后,她狐疑地看着安若问,“安医生,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是!她肯定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得罪了一个有钱的疯子!可安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疯子,除了郝驿宸,还会是谁? 等清洁工处理完花束,安若照例不敢呆在室内。 她四处巡视病房时,正好看到程程和她的保姆,魂不守舍的在房间里找什么。 “怎么了?”安若敲了敲门。 “我的手环不见了。”程程愁眉苦脸的举高小手说。 安若蹙起眉头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了。 是程程天天戴在左手腕上,有两个像小猫铃一样的银镯子。 “不会是昨天晚上掉在泰迪之家了吧!”安若帮她回忆。 程程茫然地摇了摇小脑袋。 “好像昨天下午回到医院时,就不在了。”保姆插嘴说。 “那……”安若恍然大悟,“是不是你们帮她洗澡时,掉在郝先生的办公室里了。” 可昨天郝驿宸来到医院时,怎么一点也没提呢?巨吉私圾。 “爸爸说过,这手环很重要很重要,绝对绝对不可以弄丢的。”程程杵着床头柜,唉声叹气地皱起小眉头。 “怎么呢?”安若不解,看到伫在一边的保姆表情深讳,欲言又止,顿时明白了。 这镯子大概是程程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比如,是她生父母留给她的信物。 “那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你爸爸。”安若拿出手机安慰道。 可这一回,郝驿宸为免再穿帮,已经暂时把她的号码,关进了“黑屋”。 “你爸爸,大概上飞机了。”安若听着电话里关机的提示音,遗憾地告诉她。 “那我们去爸爸的办公室找找吧!”程程猛的抱住安若,对着她的耳朵直吹热气。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程程的这个小动作,简直和郝驿宸如出一辙。 安若痒得直缩脖子,在她屁股上假装生气地拍了下,“等你妈妈来了,再带你去吧!” 她可不敢越俎代庖。 “嗯,我不要她。”程程干脆像树袋熊,把自己挂在了安若的身上,“我喜欢你,我爸爸也喜欢你。” “不许胡说!”安若心里一慌,低声斥责。 “太太去日本了。早上老太太打电话来说的。”保姆如实禀报。 这女人,昨天还像宝贝疙瘩似的,抱着程程不愿撒手,今天又丢下生病的女儿,飞去日本干什么?购物吗?安若无法理解地摇摇头。 等她利用午休,驾车带着程程来到亦安大厦,郝驿宸正好和杨婕出门吃午饭了。 安若牵着程程,走进电梯。 上到一半时,走进来两个女人。 一个和她年纪不相上下,穿着亦安高管的制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而另一个年纪轻轻,身材瘦小,抱着厚厚的一摞文件,神情匆忙,一看就是公司新进的菜鸟。 “王经理,既然要销毁这些文件,为什么不就在楼下,一定要搬到楼上去呢!”菜鸟小心翼翼地问。 “你懂什么。待会放在我桌上就行。我亲自来弄。”王经理揣着手,爱理不理地说。 安若听见她的声音,禁不住探头打量了几眼。 她也似乎觉得安若有点眼熟…… “王秘书……” “安小姐……” 两个人在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又同时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郝驿宸身边的秘书。 “你……你怎么会回来的。”王秘书的笑容里,夹着几分心虚,“听说,你……你嫁了个有钱人!” 安若泰然一笑,当然知道她在心虚什么。 当初郝姑妈因故去世时,她大概是被谢雨璇收买了,公然做伪证谄害自己。 安若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她被困警局时,陷入悲观绝望时,两位警察声色俱厉的那一句质问: 你说郝先生还没有起床,可为什么郝先生的秘书说,早上八点到公司时,就已经看到他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了。 现在,这位王秘书大概和所有人一样,没想到自己会风风光光的回到R市。 而且,还是以贺太太和医学博士的双重身份! “你还在郝驿宸的身边吗?”安若和颜悦色地问。 “没,没有了。”王秘书的表情,越发晦涩,“我……我调去谢董事的身边做主管了。” “哦,那是升职了呀!”安若轻喏一声,没再说话。 气氛,一时难堪得不能再难堪! “咦……这个不是程程吗?”王秘书没话找话,带着几分阿谀的味道,弯下腰来拍了拍程程的脸。 电梯刚好到了。 “我们该走了。”安若冷若冰霜, 牵着程程,直接走出了电梯。 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女人对着她的背影,不屑一顾的啐了一口。 事隔五年。 安若再一次踏进郝驿宸的办公室,看着灿烂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窗缝间透进来,她不由百感交集。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窗帘,沙发,茶几……还有郝驿宸的办公桌。 甚至,包括办公桌上的饰物和笔筒。 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是窗户上的那几块玻璃吧! 她怔怔地盯着办公桌后的转椅,回想着她半蹲在郝驿宸面前,帮他搓揉伤腿,却被王秘书误以为两人是在…… 呵!一切都仿佛是发生在昨天。安若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你们慢慢的找,等郝先生吃完午饭回来,你们还可以再问问他。”郝驿宸那位年近五旬的老秘书,帮她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郝先生,吃午饭?他不是去澳洲了吗?”安若困惑不解。 “哦,是……是啊,瞧我这脑袋,一时给忘了。”这位秘书年纪大,但经验足。 她马上一拍脑门,不着痕迹的帮老板圆了个谎。尔后,尽快退出去,准备打电话通知郝驿宸。 安若仰起头,看着楼上那间独立的卧室……牵着程程,沿着金属的旋转楼梯,慢慢地爬上楼。 这屋里的家俱,衣柜,床铺,和楼下的办公室一样,也都换了…… 五年前,除了那些深刻在脑海里的温存,她没有在郝驿宸的办公室里留下任何印记。 五年后,她又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看,在这儿!”程程从洗手间走出来,手里拿的正是她的银镯头。 安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她戴起来。然后,又牵着她走下楼。 “咱们玩一会儿再回去吧!”程程扯着她的手央求。 “不好。你爸爸出差了,咱们不能在他的办公室里逗留太长。”安若摇了摇头。 “嗯~~”程程撒了会儿娇,丢开她的手,直接扑到了郝驿宸办公桌前。 安若也不明白,这空荡荡,刻板又没有生气的办公室,对她有什么吸引力。 “看,这个是我,还有爸爸。”程程抓起桌上的一幅相框,自鸣得意地说。 安若也拿起来看了看,照片上除了开怀大笑的父女俩,还有两条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狗,“黑子和格格,它们两个现在好吗?” 程程吃惊的瞪大眼,“你怎么知道它们的名字?” 安若顿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呃……是你爸爸告诉我的呀!” 程程没有怀疑,点了点头说,“它们都挺乖挺好,就是有点老了。” 安若欣慰地笑了笑,摸着程程的头,扫了眼郝驿宸的办公桌。除了这一张照片,桌上再也没有其它的相框,看来,在郝驿宸的心里,程程和狗,远比谢雨璇要重要的多。 安若放开程程,任由她在郝驿宸的办公桌下钻来钻去的捉迷藏,自己悠然不迫的走到书柜前。 她记得…… 当初这里有个小圆桌。 她和郝驿宸,还煞有其事的吃过一顿烛光晚餐。 只是,后来郝驿宸发现了她包里的避孕药,再然后……安若想着郝驿宸怒火中烧,把药片丢进马桶里的情形,不由又扬起嘴角笑了笑。 等她再回过头…… 谢雨璇! 谢雨璇! 还是谢雨璇! 齐顶的书柜里,放着数十幅小相框!全被谢雨璇的照片霸占了视野。 这书柜,八成是由谢雨璇来布置的吧! 安若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从书柜时随手抽出一本《国际现代贸易组成》,无聊地翻了翻。 一张半页大的纸片,从书里掉出来,飘到了地面上…… 第125章 若即若离 含为嘻嘻940616的加更 第126章 第一波报复 谢谢Madman、的玫瑰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6章 第一波报复 谢谢Madman、的玫瑰 安若定睛一看,原来那是半张对折的打印纸。她连忙弯腰捡起来,准备插回到书里。 可她灵光一闪,又鬼使神差的打开来瞅了眼:《都市时报》下周三财经版头条的样稿(配当日从美国发回来的照片) 这是什么东西? 安若不以为意。突然……她好像瞥到上面有自己的名字。 “今晨,亦安集团新一代掌门人郝驿宸先生,携同未婚妻安若小姐,一起为亦安科技敲响了纽交所的上市钟。 前段时间,坊间传言,郝驿宸先生与谢家千金谢雨璇已解除婚约的消息,今日得到证实…… 郝驿宸当众向暗恋多年的爱人求婚,安小姐激动的当场洒泪,欣然接受,二人接下来预备在纽约第一时间注册并完婚。” 等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若张大嘴巴,瞠目结舌:这……这是五年前的报纸,为财经头条准备的样稿吗?是郝驿宸为她准备的? 可是…… 可为什么……为什么和她在五年前看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若捏着纸条,靠着书柜。慢慢地滑到地毯上坐下。 她冥思苦想,把五年前破碎、陈旧的记忆一点一滴的粘起来。 那时,郝驿宸坚持要带她去美国……就是……因为这个吗? 他想握着自己的手,一起为亦安科技敲响上市钟,他想当众向自己求婚,他想娶的……他爱的一直都是她安若…… 安若狠狠的吸了下鼻子。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被郝驿宸抛弃过,而郝驿宸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她…… 可他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就一点儿也没透露过给自己呢! 安若禁不住失声恸哭。 哭她错过就没有回头路的爱情,哭两个原本应该相守一生,却不得不天各一方,饱受煎熬的心…… 安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痛彻心扉。 程程站得远远的,拘谨而畏惧地看着她,“安医生,你……哭了。” 安若靠着书柜,神魂俱乱地摇了摇头。 “你……你为什么哭,你……”程程话没说完,已经被她的情绪感染,瘪着嘴朝门外奔去。 “别……程程别去……”安若收了眼泪,吸了下鼻子,连忙出声制止。 等程程抽抽嗒嗒。回到她面前,安若一边咬着下唇,一边反过来哄道:“对不起,程程。我……我不哭了,你也别再哭了啊!” 程程点头,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只纸巾盒,挤到她身边坐下。 安若抽出纸巾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脸,帮程程也擦干净眼泪,见她好像又要开口提问题,连忙说,“程程,让我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好吗?” 程程乖巧的点点头,把纸巾盒塞到她手上,一溜烟的跑开了。 安若平复了一下情绪,闭上眼睛。把思绪带回到五年前。 既然郝驿宸安排好这一切,为什么当年他又会临时变卦,携同谢雨璇,突然半夜飞往美国呢? 自己当时离开郝家。丢失手机,直到警察再上门拜访,告知姑母遇害的这段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姑母死在郝驿宸房间的时候,他到底在哪儿,在干什么? 安若想着郝驿宸头上的那道伤疤,情不自禁的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难道,他就是在那一时刻,遭遇车祸失忆的? 不!或者…… 他压根就没遭遇车祸,是有人杀了姑母,又把他给打伤了! 可…… 安若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谁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公然在郝家打死姑母,又同时袭击他。 安若猜不透答案。 她干脆抓起自己的手机。 她现在就要打电话给郝驿宸,即使郝驿宸什么都不记得,安若也要问一问他,当年发生了什么。 她还要把一切,所有的事情,把自己和郝驿宸共同拥有的过去,把这张可能是被郝驿宸无意中夹在书中的“样稿”,把澄澄才是他亲生儿子的真相,全都告诉他! 可郝驿宸的手机,依旧显示关机。 唉,安若把头,朝书柜上懊恼的磕了下。 她看到柜子里那一天一地谢雨璇的照片,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面无表情,看着其中几张在教堂里举行婚礼时的合影。 今天,安若才发现,这照片上的男人,笑容如此陌生,眼神如此的空洞,还有他隐藏在流海下的那道伤疤,如此的令人心疼…… 安若捏着照片的指节发白。她咬紧牙关,把泛滥的眼泪,忍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谢雨璇,谢雨璇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安医生,怎么,你们还没找到吗?”郝驿宸的秘书敲响门问道。 “哦,已经找到了。是……程程舍不得走!”安若此时正站在郝驿宸的办公桌前。 把一本看似有点凌乱的文件,悄悄地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你看,我得出门办点事。”女秘书陪笑道。其实,她是按照郝驿宸的吩咐,得尽早的把安若打发掉。 安若心领神会,连忙招呼程程,识趣地离开。 等她牵着程程的手,坐电梯下到停车场,把程程送上车,然后俯身轻声吩咐,“程程,你安安静静的坐在车内玩一会儿,安医生的肚子突然疼了,我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好吗?” 程程听话地点点头。 安若微微一笑,迅速关上车门,又精明的四下看了看。 她不知道,就在她背后不远的地方。 郝驿宸正躲在一辆轿车内,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她要去哪儿? 把小孩子一个人丢在车上,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郝驿宸蹙起眉头,凝神沉思…… 过了没多久,安若又回来了,她看上去似乎显得特别高兴,脸上洋溢着郝驿宸少见的神采和笑容。 很快,她便驾着那辆甲壳虫,驶离了停车场。 郝驿宸也终于舒了口气。 推门下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所以的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郝驿宸又像早上一样懒洋洋的靠着椅背,顺手去抓桌上,那份他还没有看完的文件。 可是…… 文件不见了。 他倏然一惊,桌上桌下找了找? 没有……到处都没有! “杨经理,你是不是把早上给我的那份草案拿走了。”他焦急地按下桌上的电话。 “当然没有。怎么了?”杨婕在电话答。 那……文件怎么会不见了!安若,程程,还是被别的什么人拿走了吗? 郝驿宸径直走出办公室,问守在门外的秘书。秘书也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那刚才除了安医生和我女儿,还有谁来过?”郝驿宸心里的不详在扩大。 他不希望这件事和安若有关,但他又隐隐觉得安若脱不了干系。 秘书如实答道,“我送安小姐和程程下楼,再回到楼上时,看到你以前的王秘书来过。她说,是我打电话叫她下来拿东西的,可我压根就没叫过她呀。” “那她进我办公室了?”郝驿宸沉着冷静地问。 “不可能,办室锁了。安医生和程程走出来后,是我亲自锁的。”秘书斩钉截铁的强调。 郝驿宸相信她的话。 这位秘书跟了他五年,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那么…… “打电话,叫杨经理上来,你也马上跟我上来。”郝驿宸雷厉风行,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 谢老虎和几位老董事的办公室就在楼上。 此时,楼层一角的办公设备区,发出一阵阵机器工作时嗡嗡的蜂鸣声。 郝驿宸原来那位年轻漂亮的王秘书,从容自若的站在碎纸机前,把堆了一地,乱七八糟的文件,一张一张的快速塞进碎纸机内。 “你在干什么?”郝驿宸厉喝一声。他一眼就看到对方手里拿的,正是自己桌上的文件。 “天啊!”杨婕跟着冲上来,抓起刚从碎纸机里吐出来的一条条的纸屑,懊恼得好像都快要哭了,“这……这……” 王秘书两眼发直,不知所措。 “吵吵闹闹的,出了什么事?”谢雨璇的爸爸听到动静,一边用手帕捂着嘴巴咳了两声,一边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郝驿宸脸色铁青,从呆若木鸡的王秘书手里,夺过仅存的两张手稿,走到他面前,“你的人,去我的办公室,偷走了开发部刚刚交来的设计手稿。岳父大人,你知道,这些花了公司多少的人手,花了设计师们多少个月的心血吗?” “驿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口吻和态度吗?”谢父的脸色一沉,端起架子教训道。 五年了。巨刚介血。 虽然郝驿宸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但他依然桀骜不驯,依然难以让人驾驭。 尤其谢父在一天天的老去,而他气势正盛,气焰趋高。 “那我想请问,销毁文件这种小事,为什么要一个管理董事办公室的主管来做?”郝驿宸慢慢踱到脸色煞白的王秘书面前,一针见血地问道。 “嗯,这……这是因为谢先生吩咐,必需由我亲自来……”王秘书战战兢兢,似乎已经预感到将要大祸临头。 什么文件,重要的需要一位主管级的人物,来亲手销毁?郝驿宸顿时心生疑窦,朝堆在地上的文件走过去。 谢老虎的脸色微异,连忙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好了,好了。驿宸,你也闹够了。这里毕竟是我的地方。事情既然解释清楚,你就该带你的人下去了。” “解释清楚?”郝驿宸犀利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她还没有告诉我,谁让她去我办公室,拿走这份文件,而且,还要迫不及待的毁掉它。” “你这是想说,是我派她去偷你文件的?”谢父两眼一瞪,气急败坏地指出。 郝驿宸一语不发,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谢父很明白,他这是需要自己给他一个交待。 谢父僵持了一阵,然后,冲伫在一边的王秘书说,“行了。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谢先生,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王秘书顿时可怜兮兮的叫起来,“我根本就没进郝先生的办公室,也没拿过什么东西,我是被一个电话叫下去的……” 可惜,没有人听她的辩解。 郝驿宸心满意足,带着杨婕扬长而去。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 杨婕看着抓回来的一把纸屑, 垂头丧气。 而郝驿宸靠着椅背,目光凝滞。 “郝先生,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杨婕回过神,“谢老虎干嘛要指派下属来你办公室偷这份文件。再说,把它毁了,只会让公司蒙受损失,对他个人有什么好处?” “呵!”郝驿宸如同刚从水下爬起来的溺水者,长长地吸了气说,“这文件根本不是谢老虎派人来偷的。更不是王秘书拿走的。” “那是……”杨婕彻底的糊涂了。 郝驿宸没再说话,只是聊胜于无的冲她挥了挥手,表示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等杨婕一头雾水的走出去。 他才站起来,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底一辆辆如甲虫般朝前蠕动的汽车。 他想起把程程一个人丢在车上的安若,想起安若在离开前四下扫视时,眼底闪动的精明和警惕。 安若,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从他的办公室内偷走文件,为什么还要塞进王秘书即将销毁的文件里,她这是要谄害王秘书,还是单纯的想让亦安蒙受损失,抑或,她想挑起自己和谢老虎之间的矛盾。 第126章 第一波报复 谢谢Madman、的玫瑰 第127章 男人的战争 谢谢未闻花名823813的玫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7章 男人的战争 谢谢未闻花名823813的玫瑰 安若把程程送回到病房后,回诊室,先给自己泡了杯热茶。 望着茶杯上氤氲的雾气,在眼前妖娆的打着旋。想像着那位王秘书此时大概已经把文件全部销毁完。一旦等郝驿宸,或是他的秘书,发现他桌上的那份文件不见的时候…… 安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是她偷了郝驿宸桌上的文件。 是她冒充郝驿宸办公室的人,给王秘书打的电话。 是她偷偷躲在楼上的茶水间,看到王秘书下楼后,及时把文件混进了需要销毁的文件堆里。 这位王秘书,既然当年敢帮谢雨璇做伪证陷害自己,借用此事,平步青云,今天就该受到点惩罚。 还有…… 谢雨璇这个女人! 安若把那份从郝驿宸办公室内,拿回来的“样稿”,小心翼翼的收进抽屉里。 又拿出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 哭过的眼睛,略微红肿。皮肤被泪水摧残的有点皴,下巴还沾着一点被纸巾擦过的浆子。 她一定要把这些年流过的眼泪,受过的委屈,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郝驿宸应该已经抵达澳洲,下了飞机吧? 安若正准备再拨一次他的号码,手机却先于一步响起来。她忙不跌的接起电话,“喂,是驿……” 她得庆幸,没有先叫出郝驿宸的名字。因为电话里传来的,是贺天擎筋疲力尽的声音:“安若。” “你……怎么了?”安若的声音,充满了惭愧。 从去到郝驿宸的办公室,看到那份“样稿”后,她就被那份“样稿”彻底摧毁了理智,完全把贺天擎丢到了脑后。 重点是,她差一点就不顾一切,丢开贺家给予自己的所有恩情,把真相全部捅开。 “告诉我,我公司总部发来的文件,你放在哪儿了?”贺天擎嗓音沉郁。 “我……我收到你书柜里了。怎么了?”安若不明就里。 “那你看过了吗?”贺天擎追问。 “嗯。看了。”安若没有否认,她已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你有告诉过别人吗?” “没。”安若斩钉截铁,问心无愧。 贺天擎沉默了一阵,似乎在反复咀嚼、消化她的这个“没”字。 今天,他退掉机票,携同助理再去拜访两位股东,却吃了对方的两个闭门羹。 这种花费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最后只收获失败的结果,让他倍感沮丧。 他不愿相安若出卖了自己,但似乎又不得不接受被安若出卖的事实。 “真的?”他在电话里,抛出质疑的两个字。 “既然你不相信,又何必打电话来问我。”安若有点生气了,她很少用这种恶劣的态度,面对贺天擎。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堪称“相敬如宾”的典范。 “那好吧。我道歉。”贺天擎吁了口气。率先让步,“我现在还得辗转其它地方。要推迟几天再回去了。” “你要去哪儿?”安若的心一悬。 贺天擎滞愣片刻,“你以前从不关心,也从不会问我的。”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会告诉我。即使告诉我。也有可能是假的。”安若的脾气,又上来了,“就好比这一次,你明明去的是香港,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要去什么东南亚。” “谁告诉你的,又是郝驿宸吗?”贺天擎音色趋冷。 “不是。”安若懊恼地闭上眼睛,捏了捏了发酸发涨的鼻子,“贺先生,你可以对我撒谎,但你不能让机场的播报员对我撒谎呀!” 贺天擎没有否认,也没再辩驳。 “天擎,你变了。”安若的声音打着寒噤。 “那是因为你一直没变。”贺天擎马上反诘。 “你这在怨我,恨我,怪我,没有爱上你,没有接受你吗?”安若坦诚不公。 “不。我只怪我自己。没让你爱上我,接纳我,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吸引你的魅力。”贺天擎一字一顿,醇厚清朗。 结婚五年,他们从没有红过脸,斗过嘴。可这短短的三天,却吵了两次架。 “好吧,就这样,我该挂了。”贺天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儿。”安若几乎已经猜到他的目的地。 贺天擎又谨守沉默,没有说话。 “你……别去了,天擎!”安若极力劝阻道,“郝驿宸他今天早上已经飞去澳洲……” “澳洲?”贺天擎沉吟了片刻,“原来,他是要去澳洲……” 安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猜错了。而且,还不小心说漏了嘴,“不……不是的。”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贺天擎转而又开始向她发难,“你还说,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安若不想再替自己辩解,她现在只想化解对方的心结,“天擎。如果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么,请放弃好吗?” 安若不想看到他们俩相互残杀,不想看到他们俩斗个你死我活,尤其是不想看到,那个温柔似水的贺天擎,化身成她完全陌生的冷血动物。 “呵,安若,你为什么要决定回到国内。难道,你是想和郝驿宸再续前缘吗? ”贺天擎一句话把安若问懵住了。 “当你每天晚上被噩梦纠缠,吓得一身冷汗,失声尖叫时,当你从噩梦里醒来,然后彻底失眠,又一夜一夜的以泪洗面时,你心里所想所念的不就是向他们展开报复吗?我现在,只不过是帮你把这些想法,付诸行动罢了。”贺天擎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安若承认,她是恨,是想报复,可她只想报复谢雨璇,报复郝母,报复害死郝姑母,和每一次陷害过自己的人。 至于郝驿宸,好像从来都不在她的报复名单上。 尤其是在得知,郝驿宸失去了记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线控木偶,任由谢雨璇和郝母摆布之后。安若的心里,对他只有不忍,不舍,不弃。 “安若,是你改变主意了,还是郝驿宸的甜言蜜语,又让你动摇了?”贺天擎略带讥讽地问道。 “不,不是的。”安若嗫嚅。 郝驿宸没有甜言蜜语,但她的确动摇了。 “安若,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的工作。也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从五年前就开始。你不能插足,也无法改变!”贺天擎冷若冰霜。 在他挂断电话之前,安若隐约听到,他指挥下属去上海,而自己改道去澳洲的声音。 这是男人的战争,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甚至最后倒地牺牲的,往往都是女人。 安若颓丧地抓了抓头发,然后,久久的注视着自己死气沉沉的手机。 她要打个电话,提醒郝驿宸吗?她要告诉郝驿宸,天擎已经兵分两路,对他采取新的行动了吗? 她踌躇,犹豫,徘徊…… 她围着自己的办公室,心神不定地转来转去。 直到倾泻的日光,从室内的地板上慢慢消逝。小丁敲门表示下班要先走了。安若才垂下肩头,一咬牙,抓起手机。 这一回,郝驿宸的电话终于通了。 “喂。” “安医生。”郝驿宸的嗓音,仿似也会微笑。 “你在哪儿,澳洲吗?”安若心乱如麻,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可事到临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我想告诉你……” “你的丈夫追着我去澳洲了。”郝驿宸气定神闲。 “你……你是怎么知道?”安若诧异。 郝驿宸笑了。半个钟头前,他就接到贺天擎登上飞往澳洲飞机的消息,“贺太太,是你把这件事,告诉你丈夫的?” “是。”安若无法否认。 “那么,你现在慌慌张张的来通知我,是想假意提醒我,向我忏悔,还是想重新获取我的信任呢?”郝驿宸像只满嘴利牙的狼,随时准备把人咬个遍体鳞伤。 “你……”安若没想到,她的好心换来的只是郝驿宸的冷嘲热讽。 “笃笃笃!”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安若极其熟悉的女声,“郝先生,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下班先走了。” 郝驿宸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后,泰然自若地冲对方点点头。 那是……郝驿宸的秘书!安若今天才和她打过交道,才听过她的声音。 “郝驿宸,你……你根本就没有去澳洲。”安若咬牙切齿,难以置信。 “对。”郝驿宸没有否认,也不想否认。 “原来……你在骗我,”安若仿佛被他的利牙咬到第一口,“不,你在利用我!” “准确的说,是在试探你。”郝驿宸的嗓音,冷酷的如南极大陆下的千年寒冰,“而事实证明,贺太太,你经不起一个小小的试探,很快就露出了马脚。”巨刚医技。 “你……”安若一瞬间仿佛被怒火包围。 这男人不相信她,这男人以为她在帮着贺天擎对付他。 他和贺天擎。一个骗她,一个利用她,一个冠冕堂皇,一个虚情假意。 “你们两个混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安若怒不可遏,把手机砸到地上。 郝驿宸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连忙让手机远离耳朵。 过了一会儿,等他再贴到耳边,悄然无声,没有动静。 这女人,出卖了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还没有质问她,为什么要偷走自己的文件呢! 郝驿宸怔怔的,看着办公桌上的手机:贺太太,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安若丧魂落魄的走出医院,一辆火红色,像火烈鸟似的敞蓬跑车,停在正对大门的台阶下,冲她热情的按了下喇叭。 安若也没太在意,拢了拢肩头的包,继续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对方连忙又按几下,甚至夸张的扬起手,冲着她大叫示意,“安若,安若。” 安若不是假装没听到,而是心事重重,真的没有听到。 “安若,”对方终于忍不住跳下车,几个大步冲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安若站下来,定睛一看。 尖嘴猴腮,蚕眉细眼。 头发全被梳到脑后,油光水滑。 手里捧着一大束殷红的火玫瑰,配合他咧开的厚唇,简直就是一付标准的“吴氏三俗图”。 俗,俗到家,俗得彻底,俗不可耐! “安若,瞧瞧你,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付高高在上,爱理不理,像个女神似的。”吴威凡笑眯眯的看着她。 “吴公子,你儿子不是出院了吗?你还来医院干嘛。”安若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来看你呀!”吴威凡大言不惭,把捧花硬要往安若的手里塞。 “对不起,我花粉过敏,不用了。”安若往后一躲,嫌恶地推开他。 “那……”他愣怔地低头看了看玫瑰,说,“那我明天给你弄个没有花粉的来。” 安若无聊地摇摇头,绕开她,继续朝前走。 吴威凡也干脆,把花直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追上来奉迎谄媚地问,“要不,安若,你说,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的花。记得以前还在学校时,同学都爱叫你丁香,说你就像它一样耐寒抗旱……” 安若突然站住了,回过头,郑重其事地问:“哎,吴威凡,我办公室的那些花……该不会是你弄来的吧?” “花?什么花?”吴威凡回头看了看那束躺在垃圾桶里的玫瑰,一头雾水。 “就是……”安若凝神想了想,觉得不对。 大学五年,吴威凡也曾给她送过花。不过,每一次都和今天一样,玫瑰,玫瑰,还是玫瑰。 像他这种俗气的人,大概以为世界上只有玫瑰一种花吧! 而且,要花大把的钱,将她的办公室填满这种事,他要做起来,肯定会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根本不会这么藏头露尾,神秘兮兮,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安若没再追问,没精打采的继续朝前走。 吴威凡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哎,安若,咱们好久没见,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安若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车前,义正辞严地说,“吴威凡,你现在有家有口,而我,也是贺太太了。所以,吃饭这种事,只怕不方便。” 吴威凡嘿嘿两下,笑出声来,笑得嗤之以鼻,笑得高深莫测。让安若完全不知他在笑什么,只是反感的白了他一眼。 “安若,你就算了吧!”吴威凡摊开手,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是你在装单纯,还是真单纯。你早年跟在姓郝的身边,就该知道,这个圈子有多混乱,多靡烂了。再说,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不背着老婆偷腥的。你们家的贺先生装得一付正人君子,在商圈里表面上口碑良好。其实,也不过是个……” “你想说什么?”安若不由怒目相视。 “哎,我可没有信口开河,我这可是有凭有据的。”吴威凡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张照片。 安若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半晌,才从他手上接过来,低头一看…… 一张一张,所有的照片上,都有相同的一对男女——贺天擎和杨婕。 仅管光线昏暗,背景模糊,但安若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俩面红耳赤,神情迷乱。 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躲在酒吧间的角落里,相依相偎,忘情热吻。 两个人的身体,就如同焊在一起般,严丝活逢,密不透风。 杨婕的手,好似藤条紧紧攀附在贺天擎的背上。 而贺天擎,一手扶在杨婕的脑后,一手环住杨婕的柳腰,似乎想从她的身体上,汲取更多更深一层的爱/哺。 安若的心,像被什么剜了下。 她和贺天擎,从没有过这样的亲昵和爱/抚。所以,她也从未在贺天擎的脸上,看到过这样沉醉的表情。 他爱杨婕吗?如果爱,当初为什么还要和她分开。 联想到自己和郝驿宸过往的种种……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怨恨什么。 可是贺先生,她的丈夫。即使是名义上的丈夫,这几张照片,也足以让她品尝到苦涩和难堪。 照片底部显示的日期,就是贺天擎和她吵完架,摔门而出的那一天。 安若闭上眼睛,吸了口冷气。 她想起贺天擎鞋面上的泥点,想起他身上散发的浓郁的红酒味,想到自己主动献吻时,他毫不犹豫躲开时的生硬解释…… “后来,他们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这女人气冲冲的跑了。不过,你老公马上急急忙忙地追出去。再然后,我就看着,他开车载着那个女人一起走了。那个时候,最多凌晨两点,哎,那一天,他有回去吗?”吴威凡添油加醋的说完。末了,还来个画龙点晴,故意的明知故问,想把安若刺激的更深一点。 安若深恶痛绝地睖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照片摔过去,顺便再送给他一个字,“滚!” * 安若接着澄澄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 她在贺家的院子里,踟蹰了片刻,才推门下车,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活蹦乱跳的澄澄身后,走进家门。 她和贺天擎,和这个温馨的贺家,好像因为那几张照片,在不知不觉中撕开了一道裂痕。 “怎么这么晚?”贺妈妈从客厅里迎出来, 有点不快地问。 两个老人已经吃完晚饭,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遣时间。 “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安若木讷地答。 贺妈妈一边把澄澄抱过去,一边唠叨了几句,外面的东西没营养,地沟油一类的话。 安若浅笑,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下。 “来,澄澄,给奶奶看看,你的手好了吗?”贺妈妈搂着澄澄,紧张兮兮的问。 澄澄连忙把一双小手,乖乖的伸到老人的眼皮子底下。 安若不明就里,凑上前,“澄澄,你的手怎么了。” “哎哟,你这是怎么当妈的。”贺妈妈瞥了她一眼,禁不住埋怨道,“你自己带着儿子这么半天,居然都没发现澄澄的手受伤吗?我也是怕你工作忙,所以,才没打电话告诉你。” 受伤?安若的心一紧,低下头,仔细一看。 只见澄澄的两只小手背上,有两道不太起眼的血印子,即不深,更谈不上严重。 明显是老人过于心疼孙子,在小题大作罢了。 安若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澄澄,你又和谁打架了?” “这不是和人打架弄的!”贺妈妈怨怼地看着她,讳莫如深 ,欲言又止。 安若顿时不安地问,“怎么了?” 贺妈妈冲她使了个眼色,和她一起到餐厅里,分别拉开两个椅子坐下,才摆开架势说,“今天早上,我送澄澄去幼儿园时,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穿得挺体面的老太太,突然冒出来一把抱住了我们家的澄澄……” 这是…… 安若的呼吸一窒,心里恍惚已经有了答案。 “她也没说她是谁,就是一个劲地缠着澄澄,问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尤其问他是几月生的。”贺妈妈心烦意乱的说道。 “那澄澄是怎么说的……”安若也有点慌了。她没有想到郝母还没死心,居然到了追去幼儿园去抢孙子的地步。 “澄澄早被她吓得哭起来。不过,我都跟她说了,澄澄是八月的,姓贺,是我们贺家堂堂正正的长孙……” 贺妈妈的话,表面上是喂安若吃了颗定心丸。但这纷纷扰扰的一天,给安若带来的却是一夜的噩梦: 她一会儿,好像看到贺天擎与杨婕就站在她床前,不顾她的尖叫和反对,放肆的相拥在一起;一会儿,又见到谢雨璇带着一帮张牙舞爪的女鬼,朝她气势汹涌的扑来,再一会儿,又仿佛看到郝母凶神恶煞似的,举着一把剪刀,说要剖开她的肚子,抢回郝家的孙子。 终于……终于…… 她看到了郝驿宸凝重的背影,等她欣喜若狂的奔过去,郝驿宸却冷酷无情的丢出一句,“你是贺太太,你现在是别人的女人……” 他推开安若,任由她跌进无边无际的黑洞里…… 安若惊呼一声,一身冷汗,坐了起来。 第二天,当她走进医院时,她觉得头昏脑涨,虚脱无力。 尤其是看到小丁惊喜交加的冲她跑过来。她心浮气躁地,“怎么,那个送花的疯子又来了吗?” “对!”小丁笑着点头。 不过,这一次,是一室的粉蔷薇…… 第127章 男人的战争 谢谢未闻花名823813的玫瑰 第128章 同归于尽? 谢谢小小颖儿儿的玫瑰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8章 同归于尽? 谢谢小小颖儿儿的玫瑰 “粉蔷薇的花语,是我要和你相守一生,罗兰的花语,是我喜欢你。红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我爱你……”小丁拿着手机,煞有介事地念着,“嗳,这男人该不会是暗恋你,所以在用这种方式向你表白吧!” 是用这种方式折磨她吧!安若捂着鼻子,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医院的清洁工大婶,已经不愿意再来帮她清理房间里的花,即使安若自掏腰包,也没人愿意。 安若只好戴上两层口罩,和小丁一起亲自上阵。 “同样的我爱你,有些人只会用俗气透顶的玫瑰,但这位男士却能用让人意想不到的鲜花来表白,说明生活里的他。一定是个浪漫而又有品位的人。”小丁脸上,带着少女常有憧憬和自我陶醉。 “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是个男人?”安若戗她一句。 谁知道,这是不是哪个有钱无聊的家伙,跟她搞得恶作剧。 而且,这场恶作剧,看起来。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四天,是勿忘我…… 安若警告那些送花来的工人,如果再不说出雇主是谁,她就要报警! 第五天,是迷迭香…… 安若打电话给花房的老板,老板只说有人寄来支票,自己是照章办事而已。 第六天…… 第七天…… 整整一个礼拜,安若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送花狂人”折磨疯了。 针对她的闲言碎语,在医院里,也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安若相信,如果不是那天郝驿宸威胁,一旦安若被辞退,就要收回对医院的赞助,院长可能早就把她开除一百遍了。 安若的工作,生活,还有她易过敏的鼻子。全被这些花打乱。 今天,贺天擎就要回来了。 天还没亮,他就给安若打来电话。 可安若看着躺在床头,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愣是没接。 当她下楼时,事情还是通过贺妈妈之口,转告给她的。 看到贺妈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安若连忙用一句“手机没电”掩饰过去。 “而且,今天晚上,我要值夜班不回来了。”安若特意强调。 “哎,你……你怎么……”贺妈妈原本是想说,像她这种特聘医生,不是不需要值夜班的吗? 安若解释,“院里有个医生结婚,人手不够。所以院方安排大家轮流替换一下。” 她没有提到,其实医院根本没有安排她。是她自己算到贺天擎大概快回来,为了避开他,才主动请缨的。 等她到了医院,不出意外。 又是一室的鲜花。安若都已经懒得去看是什么花。直接开始戴口罩,戴手套。 “今天不一样,有张一卡。”小丁摇晃着手里的卡片,表现得似乎比她还要兴奋。 安若眉头一跳,拿过来一看。 这是张很可爱的留言卡。卡片是蓝色的,像就湛蓝湛蓝的游泳池,卡片的两个角落,分别印着人鱼公主和捧着鲜花的王子,而卡片上就只有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他吗? 谁知道他是谁呀! 真是个神经病! 安若三下五除二的撕掉卡片,直接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哎哟,你不要可以给我呀!”小丁惋惜的扑上前,捡起来说,“瞧这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都说字如其人,对方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安若无聊的摇了摇头。 垃圾房在医院僻隅的一角,两个人来来回回十几次,总算把诊室清理干净了。 安若独自抱着最后两捧花束,丢到堆积如山的鲜花上,才如释重负,拍了拍手。 这时,她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在医院栅栏外的街道上徘徊。 那是…… “王秘书。”安若禁不住叫了声。 对方错愕的回过头,等安若摘下脸上的口罩,对方也认出了她,“安小姐。” 不一会儿,两人在医院隔壁的一家茶餐厅里坐下来。 “我……我是来这附近找工作的。”王秘书灰头土脸地说。 “怎么呢?”安若佯装什么也不知道。 王秘书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大致上说了一遍。 安若不动声色,也没插话,只是一遍一遍的搅着面前的咖啡。 她需要掌握一些谢雨璇或谢家的把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能够帮她。 “我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听电话里的声音,老气横秋,分明就是郝先生的秘书。”最后,王秘书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因为安若故意憋着嗓子,装出来的老气横秋。 而且,她一点也没想到那文件的重要性,超出了她的想像。能让该死的郝驿宸受到点教训也好! 想着郝驿宸昨天在电话里信口雌黄,反咬自己一口的架势,安若不由痛快的咬了咬下唇。 “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我倒可以帮你问问我丈夫。”安若不徐不疾,和颜悦色地说。 “真的吗。”王秘书漂亮的脸蛋,顿时惊讶的绽放开, “可……安小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当年的事,恨我吗?” “恨?”安若顿了顿,实话实说道,“有点儿。” 看到对方惭愧的耷拉下脑袋。她豁然一笑,马上又申明,“不过,我知道当初你肯定也是被逼的吧!” “是啊,是啊!”王秘书忙不跌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谢小姐那个人,但凡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安若悄悄按下了口袋里手机的录音键,循循善诱地说,“可你就没有想过,帮她做伪证是违法的吗?” 王秘书老实说,“想过,也很害怕。可谢小姐说,她还买通了其它两个更重要的证人,而我,只用对警察说一句郝先生当天早上八点,已经坐在办公室里,谁都不会怀疑的。” “那么那一天,郝先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办公室呢……”安若想知道的,可不仅仅是做伪证这一点。 王秘书耸了耸肩头,发出一声嗤笑,“呵,别说那一天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根本就没见过郝先生。等他再回到公司时,整个人恍恍惚惚,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公司里的人,都私下里开玩笑说,为了得到郝先生,谢小姐大概切除郝先生的记忆神经!” 切除神经?安若也笑了。她看不仅仅是记忆神经,郝驿宸大概连智商,都被谢雨璇腰斩了! “那后来呢?”安若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后来,谢小姐就没有跟你解释过吗?” “没有。不过……”说到这儿,王秘书谨小慎微的朝四周看了看,把头凑得离安若更近一些,“有一次,我听到谢老虎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时,他对电话里的人说,如果对方敢把自己抖出来,那么,他也会把对方在郝家公然杀人的事给抖出来!” 在郝家公然杀人? 这个和谢老虎通电话的人,就是杀死郝姑母的凶手吧! 可他到底是谁? 安若握紧了咖啡勺,暗自思忖。 王秘书又絮絮叨叨,说了一番自己在谢老虎身边尽心尽力,最后却落得个被一脚踢开的下场。 看起来,她在谢老虎身边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些年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哼,如果不是我念着雇主旧情,非把他干的事捅出去不可。光是他和财务部的刘总监干的那些事,就足以让他蹲几年的大牢。” 财务部的刘总监,不就是郝姑父吗?他没和吴胖子勾结,又和谢老虎混到一块了? “这两个人干什么了?”安若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心太急,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戒备,“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扳倒他们,不是吗?” 王秘书浅哼一声,“谁说我空口无凭,他昨天让我毁掉的文件,我还留着几份最关健,最重要的呢!” 安若两眼一亮,难怪昨天在电梯里,她对那个菜鸟说,要亲自销毁这些文件,原来就是想留一手呀! “对了,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吧!如果我丈夫的公司有合适的职位,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你。”安若发誓,一定要从她手上得到这些文件…… * 等安若和对方在茶餐厅的门口分道扬镳,她一边捏着王秘书的电话,一边心事重重的朝医院走去。 王秘书手里那些自信能扳倒谢老虎的文件,到底是些什么呢? 安若昨天上楼,把郝驿宸的东西塞进那堆文件里时,太急太慌,只瞟到一些类似财务报表的东西。 而郝姑父正是亦安的财务总监。 和谢老虎通电话的那个“凶手”,会不会就是他! 可是…… 安若闭上眼睛,迎着阳光,脑海里又浮现出郝姑母颀瘦的脸,耳旁也一同回荡起她温和的声音:“就说我和驿宸他姑父吧,这么多年愣没红过一次脸……” 呵,姑母是有多么的爱她的丈夫啊! 所以,杀死自己的妻子?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安若都无法想像,也不可原谅! 还有…… 郝驿宸啊郝驿宸,你怀疑我出卖你,你把贺天擎竖为敌人,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真正的凶手和蛀虫,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居然都不知道! 突然,一辆红色的911迅雷不及掩耳的冲过来,挡住了安若的去路。 安若定睛一看,从半掩的车窗内露出了谢雨璇那张妖艳、妩媚的脸。 这女人,从日本玩回来了吗? 程程几天前出院,被人接回家去了。 当时,来接程程的,只有郝母一个人,他们夫妻俩谁都没有露脸。 安若不想和郝母碰面,也躲在诊室里,狠心的没有和程程告别。 “你和王秘书刚才说什么了?”谢雨璇坐在车内,盛气凌人地问。 “没什么。”安若捏紧兜里的手机,不露声色。 谢雨璇也没怀疑,对她直接下起命令,“上车!” 傻子才会上她的车!安若置若罔闻,抄着手,继续朝前走。 “安若,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吗?”谢雨璇在她身后大声叫道。 果果!安若的头脑一热,猛地回过头,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脸有一会儿,才让自己整个人冷静下来,“天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再说,这女人生来一付蛇蝎心肠,又怎么可能费心费力的帮她找女儿。 “是你的贺先生找不到,还是他压根就不想找呢!”谢雨璇阴阳怪气的冒出一句。 “你……” 自从看到贺天擎和杨婕的照片,安若内心对贺天擎信任的基石,便开始动摇。 谢雨璇朝她扬起手里的一份档案袋,“你不上车,我可就把它扔了。” “等等。”安若抵不过内心的渴望,果果,她的果果!就算有一线希望,就算谢雨璇的车上有龙潭,有虎穴,她今天也要上去闯一闯。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谢雨璇发动跑车,很快驶离了医院。 “拿来呀!”安若紧紧地盯着她夹在身体和车门之间的档案袋,迫不及待地说。 谢雨璇居然出乎意外的爽快,抓起那份档案袋,给她递过来。 安若哆嗦着双手,慢慢地打开袋子。 可袋子里…… 压根就没有什么资料,更没有果果的下落。 只有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各种各样的女人,有衣冠/不整的,有赤//身裸//体的,还有穿着特制的情//趣服的,蹲着,坐着,躺着,趴着…… 某些身上还戴着一些稀奇古怪,令人不齿的道具,面部表情,也迥然各异,或痛苦,或惊恐,或迷/离,或沉溺…… “姓谢的,这是什么?”安若怒火中烧的丢开照片。 谢雨璇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刺痛了安若的耳朵。 “变态。”安若以为她在耍自己,大叫一声,“停车!” 谢雨璇没有停车。巨有私号。 反而一脚把油门一踩到底,将她的车驶上了一条不知是通往哪儿的高速公路,“安若,我提醒你最好仔细看看这些照片,要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将来你可千万别后悔哦!” 安若斜睨了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那堆令人反胃的照片上。这些女人显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轻漂亮,而且,她们好像都是在同一个房间里,是红色的…… 安若暗自一惊,打了个战栗,从那些散落地脚边的照片里,捡起其中的一张。 因为这张照片上,俨然有个和现在的她一样,浑身打着战栗,惊恐万状,咬破了下唇的女人。 那就是她! 就是当年被安田骗进红房间,又被镣铐锁起来的她! “呵呵,很惊讶吧!”谢雨璇笑得越发放肆,越发张狂,“没想到你还受过安田那个老变态的调//教。这贺天擎居然也愿意娶你。哎,伺候他们师生两个,有什么不同啊!” “住嘴!”安若大喝一声,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可谢雨璇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进一步扬高了音调,“要说安田老头是被你杀的吧。贺天擎事后帮你擦的屁股……” “你给我住嘴!”安若喘着粗气,又是一声。 谢雨璇腾出一只手,又从身边拿出一只档案袋说,“我这里还有一份。当然全是关于贺天擎的。安田那个老变态藏在墙里的自动相机,不但拍下了你受辱的照片,还拍下他带着你离开,又重新回到房间,伪造现场的样子。” 安若两眼充血,把手里的照片捏成了一团。 “呵呵,”谢雨璇自鸣得意,摇头晃脑的继续说,“你说,要是让人知道EV公司亚太区的副总裁帮杀人的妻子,伪造现场,这消息得有多劲爆呀!” “住嘴!住嘴!住嘴!”安若终于控制不住,失声尖叫。 她歇斯底里的给了谢雨璇一巴掌。但是,这一巴掌没煽到她脸上,只打在她的脑门上。 谢雨璇身子本能的一歪,手一滑,车子顿时偏离了行驶的路线,差点撞到路边的栏杆。 她不敢再刺激安若,找了个岔口,把车子驶下了高速路。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跑去日本调查这件事?”安若的心里全是疑问。 “有人无意告诉我,你女儿就是在安田的车上,安田死的那天被人偷走的。” “谁?”安若又问。 谢雨璇没有回答。但安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果果失踪细节的人,除他们夫妻,只有一个人——杨婕! “那这些东西,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安若木然地望着不断跳动的油表问。 “安田的电脑里。”谢雨璇直截了当地说,“他的子女帮他收拾那个变态房间时留下来的。我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下,又找人修复出来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安若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问。 “我的要求不高。带着你的儿子和老公滚回美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驿宸的面前。”谢雨璇恶毒的威胁道。 “哼。”安若轻哼一声,早就猜到了。 “怎么,舍不得吗?”谢雨璇冷嘲热讽,“难道在你的心里,驿宸比你的裸/照,比你们夫妻俩的名誉还要重要吗?” 安若不置可否,撇了下嘴角说,“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问你。” “说啊!”大获全胜的谢雨璇,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安若看着窗外碧绿的田野和黄澄澄的油菜花,略带凄凉地问,“郝驿宸到底是怎么失忆的?还有,郝姑妈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哼!”谢雨璇嗤之以鼻地哼了声,“我也不知驿宸是怎么回事……” 她知无不言,似乎已经捏准了安若翻不起天。痛快淋漓的,从五年前她和郝母在购物的路上,收到郝驿宸的短信开始说起,一直到她们在西郊的工厂里,发现不省人事的郝驿宸为止,一点一滴,说了一遍。 果然…… 安若怔怔的望着窗外,痛不欲生,“他为什么会去那儿?” “不知道。”谢雨璇摇头,把车又驶上了回家的高速路。 “那是谁把他打伤的?”安若怒目相视。 “这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吧!”谢雨璇扭头瞪了他一眼,“他最后的通话纪录显示,那个人就是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天,她根本就没和郝驿宸通过电话,她那失窃的手机……安若痛苦的揪了下头发,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里! “不过,不管这个打伤驿宸的人是谁。我都得感谢他,要不是他,驿宸也不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谢雨璇扬着嘴角,自我陶醉似的说。 但她话音还没落,安若的一巴掌又甩了过来。 而且,这一次,正正的煽到了她脸上。 “就算驿宸把我忘了,那又怎么样?”安若不齿地笑了笑,“他一样不爱你,一样对你没兴趣,一样不愿意和你生孩子,一样连碰都不愿意碰你。” “安若,你这人贱女人。”谢雨璇捂着脸,转了下方向盘,把偏离轨道的车子又扭回来。 “告诉我,杀死姑妈的人是谁?”安若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正前方的一辆大货车问。 “不知道。”谢雨璇又是这三个字。 “你胡说,你知道!”安若如爆发的火山,劈手又是一巴掌。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谢雨璇被她连煽几巴掌,没法还击,顿时失去理智,语无伦次的大叫起来,“安若,你这个疯女人,你疯了,难道你想死吗?” 对,安若是想死! 被身边的这个女人几乎毁掉了人生,现在又被她捏着把柄,甚至可能危及到贺天擎。还不如和她同归于尽,死了干净。 她满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她不顾一切的朝谢雨璇扑过去…… 她很熟悉这种剧烈的撞击声,她七岁时就经历过,这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 郝驿宸吸了口冷气,突然从郝家的豪车上醒过来。 他刚下飞机,刚从机场里出来,刚坐上骆管家来接他的车,刚疲惫的打了个盹。 就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 他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回忆着噩梦里的场景。 对! 这个梦,他做过。 他记得,五年前,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时,好像也是被这个噩梦给唤醒的…… 第128章 同归于尽? 谢谢小小颖儿儿的玫瑰 第129章 恨了,疼了,咬了 谢谢不要与我同行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29章 恨了,疼了,咬了 谢谢不要与我同行的玫瑰花 在他梦里,黑茫茫的一片。 只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笼罩在雾霾之中。 他很想拨开重重迷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始终只闻哭声,不见其人。 直到他大叫一声,“谁呀!”眼前才终于出现一个低着头嘤嘤啜泣的小女孩,她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肩头垂着两根麻花辫,辫尾的黄丝带像两只燕尾蝶,随着她摇晃的脑袋甩来甩去。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父母呢?”郝驿宸自己好像也变小了,嗓子还带着变声期的粗哑。 可那女孩只是哭,不说话。 “起来,我扶你站起来?”郝驿宸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不,我疼。”她捂着脸,摇头。 疼!年少的郝驿宸不解。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只见她身上罩着一件难看的宽宽大大的灰白条纹服,就好像是医院的病患服,可她看上去安然无恙,压根没哪儿有毛病呀! “腿。”她梦呓似的,吐出一个字。 郝驿宸刚把目光投向她的腿,漫天的血。便从头到脚把她染红了。 他……也随之从噩梦中醒来。 郝驿宸迷惑不解,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冲着驾驶座上的骆管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雨璇的腿,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谢小姐?没有呀!”骆管家驾着车,已经回到市区繁华的街道上。 如果谢雨璇没有受过伤,那他梦里的这个小女孩又是谁?郝驿宸杵着下巴,凝神沉思。 梦里的女孩因为一直低着头,让他没有机会看清楚她的脸。 难道除了雨璇,在他过去的生命里,还有其它青梅竹马,令他印象深刻的小女生? 否则,为什么他会反复做这个梦? 五年前是,今天亦如是! 尤其五年前,他刚刚失忆。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这个女孩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如梦初醒,接起电话。 “驿宸,救……我,救救我!”谢雨璇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这个女人疯了……她疯了!” “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还有谁……谁疯了? 郝驿宸的追问,没有换来对方的答案。他把手机贴得更近,似乎想通过电话,钻到那一头看看谢雨璇的身边,到底还坐着谁? 但随后,电话断了。 等他再拨过去,已经没有人接。 郝驿宸和骆管家焦急的对视了一眼。 “太太昨天刚从日本回来,心情看上去挺好的。”骆管家解释说。“而且,昨晚上她还回谢家吃了顿饭,很晚,她弟弟才把她送回来的。” 郝驿宸也看不透谢雨璇在搞什么鬼。说实话。自从安若出现后,他头脑发热对谢雨璇提出离婚后,他们夫妻俩聚少离多,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先回郝家再说。”他放下心里的不安吩咐。 “是。”骆管家踩下油门。 但谢雨璇并不在郝家。 郝家的院子里,只有一群工人正在忙忙碌碌的往外搬着一些旧家俱。 这不是摆在他原先卧室隔壁的大衣柜吗?这是要让人抬去哪儿? 郝驿宸不解地看了骆管家一眼。 “哦,是太太的意思。他说,不管以后有没有人住,这些旧家俱也该处理了。”骆管家顾左言右的说。 其实,这是谢雨璇昨天在回到家后,看到安若房间里这些用过的旧东西,很不顺眼,吩咐人来把它们搬走的。 大衣柜的门,咣当咣当,在半空中晃了两下。 呯咚! 几样东西,随着歪掉的柜子,扑扑簌簌的掉出来。 除了上次郝驿宸见过的旧丝巾,还有那只恶心的死蜘蛛。 他也没太在意,正准备迈上台阶,走进别墅,地上的一样东西又吸引了他的眼球。 黑乎乎的,巴掌大小,像硬盘一样。 “这是什么?”郝驿宸停下脚步,走回来。 那一天,这东西大概被丝巾盖住了。又因为上面的死蜘蛛,让他完全没有发现。 “这……”骆管家皱了皱眉,似乎在记忆里搜寻着什么。猛然,他两眼一亮,想了起来,“这应该是以前废弃的监控录像。也不知是被谁塞到这破柜子里。” “是吗?”郝驿宸低头看了看。 的确,够旧够脏。而且,上面好像还有两个清晰的狗牙印。 “估计早就废了,我拿去扔了吧!”骆管家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从郝驿宸手上拿起监控盘。 “嗯。”郝驿宸不疑有它,转身要走。 汪汪汪! 院门口的德国牧羊犬“格格”,突然冲着他大叫起来。 郝驿宸回过头,冲它微微一笑,走过去,宠溺的抚了抚了它的头说,“怎么了。那上面的牙印,是不是就是你调皮咬过的。” “呜~~”格格发出一声类似承认的呜咽,把头温驯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怎么,难道你想要那个,当玩具?”他揣测着狗的心思。 但格格直起双腿,冲着正要走进别墅的骆管家又狂吠起来。 郝驿宸不解地看了看狗,又狐疑的看了看骆管家。 “等一下。”他丢开格格,追上去,大叫。 “怎么了。”骆管家停下脚步。 郝驿宸没有解释,径直走过他身边,然后,不由分说,从他手上抓起那只监控盘。 “哎,郝先生!”骆管家心急如焚。 他刚才就已经认出来。那就是当年被郝母丢掉,又被格格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交还给安若的监控录像。 他不知怎么会藏到安若的衣柜里,更不知道郝驿宸要拿去干什么。这五年前的监控录像,现在还看得出来吗? 郝驿宸不理会身后的骆管家,兀自上了楼。在楼梯口,正好撞上低着头,全神贯注翻看一本旧相簿的郝母。 “雨璇呢?”他问。 “不知道,一大早上就出去了!”郝母心不在蔫的答。 “她有说去哪儿吗?”郝驿宸想着那个求救电话,不安地追问。 “没有。”郝母漠不关心。 “那她有打过电话回来吗?” “也没有。” “太太。”骆管家笔直的站在楼梯下叫道。 但郝母犹如没听到,继续低头翻看照片。 看到郝驿宸已经拿着监控录像朝书房走去。骆管家急不可奈的又叫一声。 这一回,郝母终于有了反应,她一边回头叫着儿子的名字,一边又看着楼底的骆管家问,“这驿宸小时候的照片,都放哪儿去了。我怎么一张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郝驿宸在走进书房前,回头丢给她三个字。 旋即,他把房门关起来。把手里的监控录像,顺手丢在书桌上,然后,又拿起手机,给谢雨璇拨了个电话。 这一次,有人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的是交警威严凝重的声音。巨住女亡。 对方告知,谢雨璇的车在高速路上,疯狂的驶入了一辆大货车的底部…… “那她人呢?”郝驿宸简直难以置信。 “她及时踩下了刹车,不过,车头严重受损,挡风玻璃裂成碎片,庆幸的是,车上的两个人,经过短暂的昏迷,目前已经清醒,都送往了附近的医院。” 两个人?郝驿宸奇怪,“哪两个人?” “一个叫安若的女人。你太太被抬上救护车时,一直嚷着是对方想抢方向盘,去撞那辆大货车的。” “你说什么?”郝驿宸觉得这肯定是他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她绷紧了心弦问,“那,这个安若怎么样?她有受伤吗?” “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皮外伤,不过,都不算严重。”对方最后在电话里说,“郝先生,你能抽空来事故现场处理一下吗。” 郝驿宸欣然接受。 他在抓起外套,准备出门时,看到桌上的监控录像,四下看看,又想了想,顺手把它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 等他从事故的现场,再赶到交警提到的医院时。医院里医生却告知他,“你的太太强烈要求转院,她已经被转到市里的大医院去了。” “那么另外一个女人呢?”郝驿宸玩味的一勾唇角。 医生朝走廊远端,一个阴暗的角落一指。 如果不是从室内透出来的光线,黯淡的打在发黑的地板上,让人很难发现,那里还躲着一间病房。 的确,这里就是个乡镇级的医院,破旧、阴暗、潮湿,墙体斑斑驳驳,医生们也一个个没精打采,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摧枯拉朽的味道。 像谢雨璇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在这儿一天都住不下去,情由可原。 郝驿宸摸着兜里从事故现场捡回来的某样东西,刚要迈开步子走过去。 他的手机又响了。 “驿宸,你在哪儿,我好痛苦,好难受,还好想吐。”谢雨璇娇纵的声音,几乎洞穿他的耳膜。 能要求医生转院,还能打来电话向他诉苦的人,能有多难受?郝驿宸哭笑不得,“那你是哪儿受伤了?” “我的脸被玻璃划过了,头还撞在方向盘上,还有,我就是觉得头晕,想吐……”谢雨璇在电话里唉声叹气。 “那医生说什么?”郝驿宸追问。 “医生?医生说我没事!”谢雨璇话还没说完,又冲着她身边的人,颐指气使的抱怨道,“哎呀,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儿,我也做过医生,哪有像你们下手这么重的。” 这是浑身难受,反胃想吐的人,该有的样子吗?郝驿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敷衍搪塞道,“我现在还在事故现场,等事情办完了,就去看你。” “这都快天黑了,你还在事故现场?”谢雨璇质疑。 “嗯。”因为他还有点账,早在三天前,就想要和某人算了。 他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不想让任何人,以及谢雨璇来打扰自己。 他从容自若的走到那间病房前,颀长的身影在房门口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安若背对房门,岿然不动的坐在病床上,身上穿得正是灰白条纹的病号服。 郝驿宸倏地一怔,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 室内的光线很暗,暗得好像把一切都笼罩成了模糊的光影。 安若没有开灯,她的手上,还沾着胳膊受伤淌下的血渍。 她真后悔,在撞向大货车的一瞬间,没有再果断点,决绝点,就是那一刻的犹豫,让谢雨璇抓住了机会,踩下了刹车。 为了从谢雨璇的身边抢回贺天擎的照片,她的小臂被玻璃划破,缝了五针。 现在,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压在她病床的垫子下。可她知道,这只是冰山的一角,从谢雨璇那里拿回电脑硬盘,才能彻底销毁她和贺天擎的这段过去。 她浑然不知,郝驿宸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抓起手机,踌躇了片刻,才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是贺妈妈接的,她一听到安若的声音,便殷切地说,“天擎已经回来了,我让他来接你的电话。” “不用了。”安若婉言谢绝,“我就是想问问,澄澄到家,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要和他说话吗?”贺妈妈问。 “不,不说了。”安若怕听到澄澄的声音,便会泣不成声。 “我知道你要上夜班,没事的。澄澄你可以放心,有我在呢!”贺妈妈爽朗的说道。 这时,澄澄追着天擎叫“爸爸”的声音,也一并从听筒里传来。 安若差一点没控制住情绪,失声恸哭。 “那明天一早,我叫天擎开车去接你下班。”贺妈妈热情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会开车回去的。”安若还是一口拒绝,“他刚回来,就让他多歇会儿吧!” “那好。你自己当心点儿。” 安若捂着嘴巴,应了一声,尔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经历过生死,才会觉得生活里的点滴,都是幸福。 比如贺妈妈的关心,比如澄澄稚嫩的嗓音,还有贺爸爸在电话爽朗的笑声。 安若想澄澄了。 一想到刚才冲动之后的结果,就是再也见不到澄澄,她就觉得前一刻要和谢雨璇同归于尽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像谢雨璇那样的女人,不值得自己为她送命! 郝驿宸靠着门框,听了半天,也看了半天,他不明白,安若为什么要一再拒绝电话里的人,为什么不告诉电话里的人自己出了车祸。 安若听到他的脚步声,迅速回头瞟了他一眼,“你太太已经不在这儿了。”她指着另一张空病床,态度生硬的犹如陌路。 “可你在这儿。”郝驿宸反手合上门,而且,还当着安若的面公然上了锁。 这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干嘛要锁门? “郝先生,你想干什么?”安若盯着他藏在阴影下的脸,冷漠,倨傲,就好像和他又回到多年前的某个黄昏。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贺太太。”郝驿宸咬文嚼字似的质问她。 安若从床上跳下来。前一刻的颓废,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神情肃穆的又像一个斗士。 “刚才,你在和谁打电话?”郝驿宸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若嫌恶的不想理他。 “你居然没有受伤?”郝驿宸就像在梦里一样,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和梦中女孩的共同点。 “你大概和你太太一样,也巴不得我死了干净吧!”安若抚着自己藏在病号服下的小臂,没好气地骂道。她把对谢雨璇的火气,尽数发在郝驿宸的身上。 “呵,”郝驿宸不置可否,似乎也不想和她争辩,“知道我这三天去了哪儿吗?” 安若别着头,视他如尘埃和空气。 “我不眠不休的到处飞,四处转,找到我父亲的老下属,央求他们不要出卖手里的股权。”郝驿宸吁了口气,玩世不恭的从柜子上拿起一只空药盒,又反手丢回去,“可就这样,你丈夫还是从我手上夺走了百分之七的股权。很快,他就能代表他的公司,成为亦安的常任董事,明正言顺坐进亦安楼上的办公室。” “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安若心烦意外的打发他,“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出去!” “没关系?”郝驿宸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那么,贺太太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着我女儿的旗号,去我办公室里偷走我桌上的文件,为什么要把我的行程告诉你丈夫,尤其是今天,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太太的车上?还有,你为什么要和她抢夺方向盘?你想和她想同归于尽吗?” 没错!她当时的确就是那么想的。但现在,不了! 安若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把他的脸抹成一团漆黑。安若从他书柜里发现的“样稿”,仿佛离她已经很远…… 她说不出恨,还是无比眷恋眼前这张即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从不了解自己的痛苦。 过去,他用他所谓的爱,来伤害自己,禁锢自己。 而现在,他用他所谓的失忆和无知,联合谢雨璇,再一次伤害自己。 安若捏着自己的手机,慢慢地扬起来,正想用她和王秘书之间的对话,来反驳他,羞辱他…… “是因为我太太发现了你的秘密吗?”郝驿宸突然开口,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甩到安若的腿上。 安若低下头,定睛一看,暗自一惊。 这……不正是她自己……在谢雨璇的车内,揉成一团的裸/照吗? 真不幸…… 所有的照片,都被她装进档案袋里藏了起来。唯独只有这一张,在她和谢雨璇的拉扯中,掉到了车内的某个夹缝里。 还偏偏被他郝驿宸发现了! “啧啧,看不出来啊!”郝驿宸俯下身,双手杵在安若的身侧,平视着安若。那乌黑的瞳仁在黑暗里,闪烁着佻薄,轻蔑,还有鄙夷。 “看不出来什么?”安若不苟言笑,几乎已经预见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看不出来,你贺太太外表高贵典雅,第一眼看去,就是受过高级教育的知性女人,可谁曾想,你竟然会是高级call girl(应召女郎),还是Energysaving(调教XX)。”郝驿宸熟练的吐出几个单词。 安若一语不发,冷静的超乎想像。可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内心蛰伏的怒火。 郝驿宸从她腿上拿起那张照片,轻浮地撇了撇嘴,“这是你……在接受谁的调教呢?你丈夫?还是……开给你支票的男人。” 谁也不知道,当他从谢雨璇的车内,发现这张照片时的震惊,愤怒,还有难以形容的苦涩。 照片上的安若,眼神惶恐的像只兔子,身体蜷缩的像只蜗牛。 但是她手腕上的镣铐,还有她身上大片大片凝/雪的肌肤,就像在故意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郝驿宸简直无法想像,像她这种由内到外都散发着矜持的女人,怎么会配合男人玩这样的游戏,还拍下这种不堪的照片。 “为什么不说话?”郝驿宸挑衅般的追问一句,英俊的脸庞,贴得离她更近。 近到安若已经清楚的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澹香,近得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剪影。 郝驿宸没有嗅到她身上的硝烟味儿,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地说,“说啊,贺太太,多少钱才能买你?多少钱才能让你像照片上这样,臣服在……” “郝驿宸!” 安若好像一瞬间爆发了。 她猝不及防地从病床上跳起来,匍上郝驿宸的肩头。 这个剧烈的动作,扯到了她小臂上的伤口。 但她压根顾不上伤口上传来的疼痛,张大开嘴巴,像深海里的猎鲨一样,一口咬住了郝驿宸的脖子。 谢雨璇这样羞辱她,可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这样羞辱她。 她所有的不幸,所有的痛苦,悲哀,都是从五年前,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的吗……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即使受伤,即使昏迷,即使失忆,他睡了自己,让自己怀了孕,却没有及时的给予自己名份,没有妥善的安置好自己,照顾好自己,那就是他的不对! “啊!”郝驿宸痛得缩起脖子,大叫起来…… 第129章 恨了,疼了,咬了 谢谢不要与我同行的玫瑰花 第130章 恨意绵绵 为推荐满五百的加更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0章 恨意绵绵 为推荐满五百的加更 疼? 这点疼算什么? 知道她当初看见他和谢雨璇的婚妙照时,有多痛苦吗? 知道她在分娩的前后几天,有多痛苦吗? 知道她在失去果果时,那生不如死的滋味有多痛苦吗? 她从大货车底下死里逃生。压抑良久的情绪,不,她整整压抑了五年的情感和悲愤,好像都要在这一刻,通过牙齿的噬咬,统统的还给郝驿宸。 “安若,你是不是疯了!”郝驿宸厉声大喝。他想起谢雨璇先前的话,觉得多少有点道理。 “对,你老婆不是在电话里告诉你了吗?”安若终于松开牙齿,对着他的耳朵咆哮。 但郝驿宸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双手一使力,将她丢回到床上。 可他还来不及去摸脖子上的伤口,安若又恶虎扑食般的扑过来,还是类似的姿势。还是一样的牙齿,还是同样的地方。 郝驿宸防不胜防,让她像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将他整个朝后压去。 这一切,多么像多年前的那个黄昏……两人在奔驰房车里发生的一幕。 只是如今,两人之间完全调了个个。 安若成了势不可挡、洪水猛兽般的一方。而郝驿宸变成了被动挨打,溃不成军的一队。 今天,郝驿宸的身后可没有沙发,只有一张旧桌子。当他重心不稳的朝后跌去,腰椎正好撞在桌角上……这种酸麻、痛楚的滋味,让他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低呼! “安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郝驿宸已经顾不上“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开始揪扯安若的长头发。 “怎么,你不一本正经地叫我贺太太了!”安若龇牙裂嘴,沾着些末血丝的牙齿,让她看上去,就像中世纪古堡里的吸血鬼。 郝驿宸趁此一瞬,把她重新压回到病床上。而且,这一次,他不敢再撒手,“怎么。难道叫你贺太太,能让你在这种的游戏里,获得更多的快/感吗?”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的悬殊,让他轻轻松松桎梏住安若的胳膊。但他没有发觉,自己无意中抓住了安若缝过针的伤口。 轻垂的夜幕,和这种暧/昧的姿态,总是会让男人们,先自乱阵脚,意乱情迷。 他许久没有触碰过女人的身体,比电流通过铜线的反应还要快…… 安若的伤口在针线的拉扯,和他手指的双重压力下,苦不堪言。 这个以欺凌她为乐的男人,也有资格说别人变/态!安若一扭头,想咬住郝驿宸近在咫尺的胳臂,但郝驿宸已经松开双手,任由健硕的身体烟笼而下。 安若还不甘心。张嘴就想咬他的鼻子。 但郝驿宸早有防备,一只手钳住安若的下颔,把她的下巴往上抵。然后,就势在她露出的咽喉处咬了一下。很轻,很轻,只是让安若感受到他的愤怒和还击。 这一场激烈的攻坚战,以郝驿宸的胜利,暂时告一段落。 黑暗里,两人的气息带着各自的情绪,紊乱,混杂在一起, “姓郝的,你滚开。”安若被迫仰着头,几乎是咬着自己的舌头在说话……(省) “我说贺太太,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泼辣。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咬人吗?除了我,你还咬过谁?咬过几个男人?”郝驿宸掩住内心的酸楚,把毒舌的功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安若不常咬人,也并不喜欢咬人。 但这个混帐男人,仅凭着一张她被迫拍下的照片,就给她钉上荡/妇的名号,只让她觉得可悲,可叹,可笑。 “是,我承认我父母早亡,出身贫寒,所以才会跟一个下流无耻的男人,签下五十万的卖身契,所以才会处处受制于人,被人设计骗上床,才会怀了臭男人的孩子又被人抛弃,才会……” “别拿眼泪和苦难的过去,博取同情。我从不同情弱者!”郝驿宸丢开内心升起的些许怜悯…… 医院“孱弱的病床”被两个人的重量,压得苟延残喘,摇摇欲坠。 安若用松开的两只手,捶击郝驿宸的背部。 但这样花拳绣腿似的反抗,只会让郝驿宸从中找到最多的乐趣和征服欲。 “郝驿宸,这里是医院,”安若用仅存的羞耻心提醒他。 “那又怎么样?”他为所欲为。 “你有老婆。”安若不顾一切地揪扯他的头发。 “那又怎么样?”郝驿宸的灵魂,已经脱离了他的躯壳。 他现在就是一头怀着原始欲望的野兽,只想得到身下的女人,疯狂的得到她,占有她。 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巨介找扛。 任她过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任她过去有过多少的男人,他都不在乎! “你有孩子,有身份,有地位,你为什么……” 可安若突然发力,揪着他的头发,想把他从自己的胸前扯开。 但是…… 当安若的指尖触碰到他额头上的伤疤,内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这道伤疤戳了下。 “郝驿宸,告诉我,你的头是怎么受伤的?” “车祸。”郝驿宸含糊不清地答。 “那你腿上的伤呢?” “也是车祸!” 安若……带着一点点怜悯,耻笑道,“呵,这都是谁告诉你的。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过去到底遭遇了多少次的车祸呀?” “那又怎么样?”郝驿宸还是玩世不恭的这一句,“贺太太,你不是一样在骗我吗?用你美丽的外表和你诱人的身体!” 最后这一句,呈现出和他火热的身体,完全相反的冷酷与无情。 安若错愕的瞪大眼,黑暗里,她只能看到郝驿宸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也让她倍感陌生。 如今的郝驿宸外表更成熟,更俊朗,但处事也更世故,更圆滑。 就像那一天晚上,他明明在怀疑自己,却宁可设下一个圈套来试探她安若,也不愿坦诚不公的质问她。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周围充斥着谎言,流转着虚伪。 但他懒得去戳破,只用自己的方式,用更冷血,更漠视的态度,去惩罚这些欺骗他的面孔。 比如郝母,比如谢雨璇,再比如,现在的她! 他不是过去的那个能为了自己,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郝驿宸。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迷恋自己身体的陌生男人! 安若还没有从自怜自艾的情绪里醒过来,郝驿宸已经把她像咸鱼似的翻了过来。 “不要!”安若已经知道,他会用什么可耻的方式对待自己。 一旦郝驿宸动起真格,她压根就没有反手之力。 郝驿宸果然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省)…… 可是…… 他整个人旋即一懵。 指尖停在某处,变得好像再也不会动了。 因为软绵绵,令人恶心,反感的姨妈巾,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被大风吹过来,硬生生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真的……”他喷薄欲出的身体,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你可以滚了。”安若终于恢复常态,也终于能舒坦的坐在病床上,像个正常人一样 缓口气。 “还有别的方式。”他卑劣的冒出一句。 “别逼我咬你。”安若七窃生烟。 “你咬过贺天擎吗?”郝驿宸突然转了兴致,在她的身边,摸索着躺下来(省)……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什么姓贺的。”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发问。 “因为他救过我,不止一次。”安若别过头,咬着下唇,“他不会像你,只会伤害我!只是单纯的迷恋我的身体。” “这么说,他根本不爱你。”郝驿宸在黑暗里笑了。 第130章 恨意绵绵 为推荐满五百的加更 第131章 做回自己 谢谢平静346903天天守时的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1章 做回自己 谢谢平静346903天天守时的推荐 “你……”安若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得他的身体,随着笑声在微微颤动。 “哪有男人爱一个女人,却不痴迷她的身体的。除非……!”郝驿宸动了动压在她手上的大手。顺便也让自己获得了少许的快/慰。 “既然……你认为男人想和女人上/床就是爱她。那么请问郝先生,你爱我吗?”安若马上反将他一军。 这也是她事隔五年后,第二次问郝驿宸这个问题。 五年前,郝驿宸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 五年后的今天,面对身为贺太太,面对一个偷了自己文件的女贼,当然更不会给。 他只是下手一拽,让安若枕在自己身上。 安若掩不住内心的失落,抗拒的想推开他,尤其是紧贴他身体的手,忘却羞耻的拧了下。 可她的报复,换来的却是郝驿宸一声惬意的轻吁。 “告诉我,你的贺先生到底为你做了什么?要让你以身相许,甚至让你不惜牺牲色相。接近我女儿,勾引我,偷取我公司的文件。”郝驿宸故意激她,想让她的手,给自己再像刚才那么来一下。 但安若这一次只是扭过头,隔着衬衫。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咬了口。 她厌恶现在这个只是垂涎她身体的男人,这不是她过去死心塌地爱过的郝驿宸。 但这个像罂粟一样的男人,依然能凭借过去对她的影响力,左右她的思想和感官。 所以,安若更鄙视自己。 郝驿宸在她的身下,痛的直抽冷气,“安若,我看,你的贺先生是把你从性/虐/狂的手里救出来吧!” “对。没错。”安若出乎意外的没有否认,声音里的悲凉,让燥热的空气迅速沉淀下来,“我就是被一个老变态骗进他的公寓,拍下了那种不耻的照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这里是怎么受伤的吗?” 安若说着,抓起他的手,点了点自己胸口的那个纹身。“那一天,当我清醒时,我才发现……对方已经被我错手杀死。我抓起刀子,想给自己也来一刀……” 当她说到这儿,郝驿宸的身体,如她意料的僵住了。 她轻笑。用空闲的那只手,有趣的抚了抚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所以,我的手上沾着不可饶恕的罪过。记得我母亲曾说,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救赎自己的灵魂。过去这几年,我一遍遍用自己的经历,诠释着这句话的真谛。” “所以,我不是高级call girl,更不是你口中的Energysaving。”安若的语气很平静,没有炽盛,没有怒气,却比怒不可遏的反驳。和两个脆生生的大耳刮子,煽在郝驿宸的脸上还要有力。 郝驿宸握紧了她的手,很难相信,像她这么柔软的手。会杀过人!更难想像在她这付孱弱的骨架里,经历过常人难以想像的磨难和痛苦。 “怎么,你不相信吗!”安若的声音,被夜色蕴染的有几分妖媚。她的手,径直扣上郝驿宸的脖子。 “是,我不信!”郝驿宸的嗓子里突然滚出一声嘶吼。 他不顾一切的把安若压在身下。 而且,不等安若反应过来,便如一头横冲直闯的蛮牛,攫住安若的双唇。这个标准的强取豪夺似的吻,配合着狂野的驰骋,在她的身体上,彻底释放了压抑良久的欲望…… 安若第二天早上从病床上醒来时。 郝驿宸已经离开。 病房里,充斥着一股焦糊味儿,垃圾桶里有点烧成灰的东西,仅剩的一个角,告诉安若,那正是被郝驿宸烧掉的她的裸/照。 他想用这个说明什么呢? 他大概不知道,在谢雨璇的手上,可能还捏着更多她不齿的照片。 昨晚,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郝驿宸偎在她身边问,“安若,其实……你并不爱你的贺先生,是吗?你嫁给他,呆在他身边,为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感恩?” 那一秒钟,安若的瞳眸,在暗夜里眨了下。 她可以欺骗郝驿宸,但她无法欺骗自己。 就像她问郝驿宸是否爱自己,郝驿宸也茫然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样。 她假装自己睡着了。 郝驿宸在她阖上眼睛,真正发出均匀的鼻息后,紧紧的搂住她,嗫嚅着又冒出两个字,“安若,如果……” 如果什么,他终是没有说出来。 天,透亮的时候。 安若打完第二天的消炎针,换好衣服,收拾完毕,正准备出院。 贺天擎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和总是一身正装,即便穿着彩色衬衫,也要在手上拿件西装外套的郝驿宸不同。 贺天擎的打扮,总是舒适随意。 浅灰色的长袖T恤,深蓝的磨砂牛仔裤,如果安若没记错,这T恤还是上次他生日时,安若送给他的礼物。 只是,贺天擎脸色晦暗,眼角还带着出差归来,风尘仆仆的倦意。 分隔这几日,安若心里陡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巨介吗亡。 “为什么出了车祸,都不告诉我。”他走进来,直接拉起安若的小臂,掀起她的衣袖看了看,“如果不是我去医院接你,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这就是贺天擎和郝驿宸,永远都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细心,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像郝驿宸那样从小被众星捧月,唯我独尊的人,是永远也学不来的。 “怎么弄的?”贺天擎问。 安若捋下衣袖,没有回答,反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天擎,告诉我,当初你知道郝驿宸失忆了,知道他并非是故意的抛弃我吗?” “不知道。”贺天擎低垂眼睑,回答的很干脆,“你是在怀疑,我利用他失忆,把你诓到我身边的吗?” 安若默然。 “在我眼里,他对你不好,他对你没有尽到责任,就是他的错。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一个男人辜负一个女人的借口。”贺天擎斩钉截铁。 这句话,的确说到安若的心坎上。 她讷讷地问,“那么你呢,你爱我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祥林嫂,反复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结着一个老生常谈的无聊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贺天擎不解。多年前,他在机场对安若的那一段告白,还不足说明一切吗? “那么……你爱杨婕吗?”安若不等他回答,接着又端出一个问题。 贺天擎脸色微异,“你是不是听别人又胡说什么了?” 安若摇头,苦笑,“因为照你刚才的说法。其实,你也辜负了杨婕,不是吗?” “错。”贺天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从和她交往之初,就表明过。除非你得到幸福,否则……我会把我的幸福,只留给你。” “为什么?”安若困惑的盯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贺天擎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死心塌地,不离不弃。 正如郝驿宸所说,如果他不迷恋自己的身体,他并非要得自己,为什么要为自己做这么多的事。 这世上真有单纯到,只为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爱情而存活的人吗,尤其,他还是个男人? “天擎,你的爱,让我觉得太沉重。”安若顿了顿,首次对他敞开胸怀,“有时,甚至会让我觉得透不过气。而且,当我看到你和杨婕在酒吧里的照片时……” “谁给你的照片?郝驿宸吗?”贺天擎大吃一惊。 “不是!”安若干脆果绝,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当我看到你和杨婕在酒吧里的照片时,我承认我心里不痛快。但那不是出于一个女人本能的嫉妒,而是介怀我贺太太的身份。” 她吁了口气,接着又说,“我心里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觉得至少能有个人,能把……把我这些年亏欠你的,填补给你!” “安若。”贺天擎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她的名字。 他突然钳住安若的下巴,让她不得不难受地仰起头,让她闪烁的目光不得不正视自己,“你知道,你刚才的这些话,有多伤我的心吗?” “知道。”安若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逃避,没有躲藏,就像这么多年,从没像这一刻正视自己的心,“但我还是想说,天擎,如果你爱的是杨婕,如果你想和她在一起,我不恨你,也不怪你。请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不要打着爱我的幌子,去满足你自己的野心。” “我的野心?”贺天擎俊逸的脸上,划过一道受伤后特有的痛楚。 “不是吗?”安若顾不上下巴上传来的疼痛,直言不讳地说,“别告诉我,你拿到亦安百分之七的股权,你得到亦安董事的地位,都是为了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需要这些。” “那么这些,又是郝驿宸告诉你的?”贺天擎恼火的眯起眼睛。 “是。”安若不想否认。 “你们昨天就见过面了?”贺天擎清冷的目光,朝安若的脖子滑去,似乎在检查郝驿宸可能在她身上留下的“到此一游”的签名。 “是。”安若还是没有否认。 “所以,你的心,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倒向他。”贺天擎松开她,略带鄙夷地问。 “没有。”安若揉了揉着自己的下巴。她没想到,贺天擎有一天也会对她下手这么重。 “别试图骗我!”贺天擎断喝一声,大手又钳住她的肩头,“安若,其实你端出杨婕,只不过是为了离开我,好重新回到郝驿宸身边所找的借口吧!” 借口?安若苦苦地一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贺天擎继续,“你说你不需要亦安的股权,难道我又何尝需要这些。我的野心,我的野心就是为你安若服务,为你安若争得你应有一切。所以,安若,不管你需不需要,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你!” “我……” 贺天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言之凿凿地接着又说,“我这样说吧!安若,如果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郝驿宸的身边,如果他能摆脱他的爱妻,撇清他和谢雨璇的关系,如果他能把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那么,我贺天擎会拱手相让,我可以坦坦荡荡的离开,成就你的私心。” “贺天擎!”安若终于忍无可忍,愤恨的推在他搁在自己肩头的两只大手,“你知道吗?我有一百个机会,告诉郝驿宸在他失忆前,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澄澄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我一直隐忍着没说,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不能辜负你,不能随随便便夺走,你和澄澄共同拥有的时光,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很明白,他失忆了,就意味他不再是从前的他,而我,也不是从前的安若。” 安若难过的甩了下头,点着自己的胸口表明,“我现在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因为当我昨天抱着谢雨璇一起去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二十八年来,我……我安若从来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一天。” “你说什么?你昨天出车祸时,是和谢雨璇在一起?”贺天擎的眸色一沉。 安若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冲他虚弱的摆了摆手,“从小,我就力争做个父母的乖女儿。等父母死后,我为了能有一个安生之所,畏首畏尾的活在姑父的阴影下近十年。遇到郝驿宸,还什么都不知道,就懵懵懂懂的爱上了他。再然后,就是你……我一直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我一直在所有人中间,想找个能皆大欢喜的平衡点。而现在,我累了,我只想堂堂正正的做回一次我自己,做一个自私的安若,不用再考虑别人的感受。” 见贺天擎开口想打断自己,安若坚决的一挥手,再次阻止了他,“就好比刚才,你怀疑我倒向郝驿宸,而他怀疑你驱使我去欺骗他,我不是活在两堵高墙夹缝里的小花,我受够了你们的猜忌!” 安若说罢,什么也没有拿,甩手便走了出去。 贺天擎愣怔了片刻,似乎还在消化安若那一段段的长篇大论。 过了一会儿,他抓起安若的包追了出去。 然而…… 迎头,朝安若走来了两个警官,他们公事公办的出示了证件,沉声说道:“安小姐,有人控告你蓄意伤人,请你协助我们走一趟吧!” 第131章 做回自己 谢谢平静346903天天守时的推荐 第132章 人鱼王子 含钻石满两百的加更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2章 人鱼王子 含钻石满两百的加更 安若不明就里。 “怎么回事?”贺天擎已经站在她身后,把一只手搭在她肩头,以此证明他是安若最坚强的后盾。 果然,对方看到他递过去的名片后。态度明显缓和,“是谢小姐。她说,你太太昨天在她车上殴打她,并抢夺方向盘故意制造车祸,导致她头部受到撞击,造成严重后果……” “严重后果?”安若不屑一顾地笑道,“她昨天送来医院时,除去下巴淌了点血,连一针都没有缝。” “可是,今天一早,她突发昏厥,双目失明,所以……” 双目失明!这怎么可能?安若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要上谢雨璇的车?她昨天是要带你去哪儿?”贺天擎懊恼的问。他不明白。经历过安田的事,安若为什么还这么容易轻信敌人。 “我……”安若一言难尽。 见两位警官摆出公事公办的姿态。贺天擎义不容辞,“我陪你去!” “不用了。”安若一把扯住他。 看到有两位护士,朝自己的病房走去,她顿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心里一慌。连忙踮起脚尖,返身抱住了贺天擎。 两个警官误以为,他们是小夫妻依依不舍在告别,马上识趣的别过脸。 贺天擎一脸错愕,显然不明白,安若怎么会突然主动的投怀送抱。 “天擎,在我病房的床垫下,有一份档案袋,你尽快去拿回来销毁掉。切记,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安若俯在他耳边,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疾速说完。 贺天擎疑惑地看着她,一点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安若不敢再多说,只是朝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贺天擎心领神会,握了握她的手,“你也记住。在律师没到场之前,什么也不要说!” “嗯。”安若感激地点点头。 “还有,安若。纵然你不愿做小花,但我还是愿意做那道遮风挡雨的高墙。”贺天擎目光深邃,说着,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还是一往情深的贺天擎,还是无怨无悔的贺天擎。 经过前一刻的坦诚布公,两人之间少了那份芥蒂和隔阂,又因为这份神秘的档案袋,多了一份亲人的牵绊和信任。 安若跟着两位警官刚坐上车,她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低头瞟了眼,是小丁打来的,于是,抬头征询,“是我的助理护士打来的,我可以接吗?” “当然可以。”对方点头。 安若接起电话。小丁兴高采烈的声音立刻像音符似的蹦出来:“安医生,你在哪儿,你不是说今天要回来的吗?” “出什么事了吗?”安若可提不起兴致。 “那个送花狂人啊……” 安若刚听到这几个字,就不想再往下听。“不用说了。麻烦你辛苦点,一个人把花清理了,我回来请你吃饭!” “不是啊!”小丁在电话里娇嗔道,“他今天没再送花。只是派了个人送来一张卡片。” 卡片?安若越发困惑。 “和那天的一模一样,蓝色的,有个王子和人鱼公主。”小丁絮絮叨叨,恨不能现在就把那卡,给她快递过来,“不过,上面写的字不一样了。” “写的什么?”安若终于有了兴趣。 “还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吗!”小丁一字一顿。 “什么?”安若诧异。 “我是说卡片上写的这句话,还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吗!”小丁捂着嘴笑道,“安医生,你在嫁给贺先生之前,是不是还欠了谁的感情债没还清呀!” “少贫!”安若挂上电话,惶惑不安。 第一张卡上是“还记得我吗?”第二张是“还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吗?”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若论感情债,除了贺天擎和郝驿宸,安若可想不出,还和谁有过感情纠葛。 吴威凡吗?安若好像可从不欠他什么。 若要论欠命……安田! 安若想到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她连忙把视线转向窗外阳光明媚的街道:不知贺天擎这个时候,拿到床垫下的东西没有! * 天还没有亮,郝驿宸就从安若的身边离开。 和昨天兴冲冲的踏进安若的病房不同,他把车停在谢雨璇住的医院外,许久,才提着外套,没精打采的推门下车。 虽然,昨天晚上,他顾忌安若身上不干净,没有真正的占有安若。但是……那种拥着她,吻她,从她身上汲取能量,最后又在她身上全面释放的美妙感觉,就犹如吸食鸦片。 除了回味无穷,深入骨髓,还有对下一次,渴望获取更多,更深,更激烈快/感的期待。 昨晚,他至始至终都没对安若说出口的话,就是“如果……你要是和你的贺先生离婚,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可他……真他妈的蠢透了。 他忘了,即使自己能和谢雨璇和平分手,安若和贺天擎之间,还有个澄澄,还有一根夫妻之间最强的纽带! 而他和安若呢?什么都没有! 郝驿宸站在墙角,烦躁的踢了下垃圾桶。 他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为了其它男人来陷害自己的女人,自己对她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感情,都还没梳理清楚,干嘛要考虑那么长远! 也许……巨尤低圾。 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的得到过安若。一次,也许再有一次,他就能摆脱安若对自己的诱惑力。 这时,有人因为垃圾桶的声响,从不远的病房内走出来。 是谢雨璇的父亲——谢老虎! 他脸色铁青,神情憔悴。一见颓然不振,精神萎靡的郝驿宸,顿时火冒三丈:“你上哪儿去了。一个晚上,都打不通你的电话。你不知道雨璇出事了吗?” 郝驿宸微敛眸子,自知理亏,没有搭腔,随着他一起走进VIP病室。 但病房里的情况,却令他大跌眼镜。 谢雨璇众星捧月般的躺在病床上。她披头散发,睁大双眼,惶恐不安的失声大叫,“我看不见了……为什么我看不见……为什么我眼前一团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呀……” 几个医生围在她跟前,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郝母,骆管家,还有雨璇的母亲和弟弟,也一并守在病床前,把她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郝驿宸愕然,“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什么叫好好的?她昨天就说头晕,想吐了。你们……你们这些玩忽职守的庸医……你们一个个给我走着瞧!”谢老虎指着如木桩伫在室内的医生,只差破口大骂。 谁也没想到,正是谢雨璇的颐指气使,让医护人员们个个对她敬而远之,从而忽略了她的病情。 就如同郝驿宸昨天在电话里,听到她的报怨,也以为那只是她惯常的娇情一样。 此时,他慢慢走过去,低声问守在床前,紧紧攥住谢雨璇手的男人,到底怎么一回事? “脑部淤血压迫视觉神经所致。”对方没有回头,寥寥数语,言简意赅。 他是谢雨璇的弟弟,从小就沉默寡言,性格孤僻。所以,郝驿宸并不奇怪。 他担心地看了眼在病床上撒泼打滚的谢雨璇,又问,“那医生的治疗方案呢?” 对方正要回答,谢雨璇已经直撅撅的坐起来,盲人摸象似的挥动双臂,“我不要变瞎子,我不想变瞎子。爸,你告诉他们,我不想看不见,可我也不要开头颅……” “行了。只是暂时性失明,而且医生说了,手术是保守治疗后下一步的事。”谢雨璇的弟弟站起来,带着几分冷漠无情的味道,呵斥道,“你自己也学过医,应该知道你现在这种焦躁的情绪,只会加重病情!” 坐在一旁,一直捏着手帕抹眼泪的谢母,微微抬起头,不快的睨了儿子一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郝母的眼睛。她连忙起身打圆场,“是啊,雨璇,你看,驿宸今天早上都丢下公事,赶过来看你了。” 说着,她借花献佛似的,把儿子的手交到儿媳的手上。 谢雨璇顿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揪着郝驿宸不放,连同身体,都一起扑进他怀里,“驿宸……驿宸,我昨天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很难受。是安若……都是她,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恶毒吗?她想杀我,想杀我灭口……” “安若……”谢父咀嚼着这个名字。时隔已久,他都有点不太记得,这个当初搅乱谢、郝两家联姻的小女人。 而郝驿宸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妻子,僵持了片刻,抬起手,拍了拍谢雨璇的背。 他内心里,却隐隐升起对安若目前处境的担忧和不安。 * 这是安若第二次踏进警局。 她从容自若,不惊不惧,没有像五年前一样先自乱阵脚。 当然,警方也碍于她贺太太的身份,只是请她坐着喝了杯茶,向她例行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她要么含糊不清,以“不记得了”来推托,要么就抵死不承认。 谢雨璇这个女人真可笑,居然控诉安若在车里拿重物击打她。她怎么不干脆说自己拿安全锤,想杀她,来得更干脆。 不过,谢雨璇失明了。 安若不知是该为这个消息幸灾乐祸,还是替她难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话说得总有几分道理! 而郝驿宸呢? 安若几乎可以想像,他守在病床前,与谢雨璇相依相偎的情形。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也许,谢雨璇那个疯女人,就是他郝驿宸命定的女人。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贺天擎带着律师来了。 他换了一套很正式的服装。远远的,冲安若点了点头。 安若心有灵犀的回他一个微笑。 她知道,这是贺天擎在告诉自己,藏在床垫下的东西,已经被他销毁了。但捏在谢雨璇手里的硬盘,又该怎么办呢? 那东西留在世上,始终是个祸端!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贺天擎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宽慰她,“我和律师去办一下手续,先让你出去。至于谢家那边,我会找机会去通融的。” 安若安心地点点头,继续坐在桌前,喝着又苦又涩,好像隔了好几夜的茶。 不一会儿,她看到有个男人走进这间办公室,扫了一眼。 他没穿警服,只着一件小圆蓝点的休闲衬衫,高大俊逸,五官分明。他鼻如悬胆,下巴的线条透着几分倜傥和风流,又带着几分年少的邪肆和轻狂。 他的目光在安若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安若便见他和早上带自己来的那位警官,在门外逗留了片刻,他朝安若的方向扬起下巴,低头和对方窃窃私语着什么。 安若觉得这男人好像认识自己,可自己又完全不认识他。 很快,他转身离开,只留给安若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那位警官径直走进来,知会安若可以离开了。 安若以为是贺天擎已经办好手续,悠然不迫的拿起包,走出警局。 可是…… 让她奇怪的是,就算贺天擎办好手续,也该来接她一起离开呀! 为什么这会儿反而藏起来,不见踪影了呢? 安若站在警局门口,迷惑的扫一眼 这时,一辆黑色的跑车不偏不依,停在安若的脚面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他正是安若刚才在警局里见到男人。 他冲安若优雅的一笑,丢出一句让安若即熟悉,又陌生的话,“还记得我吗?” 第132章 人鱼王子 含钻石满两百的加更 第133章 今天我生日 谢谢微笑只是表情゛与快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3章 今天我生日 谢谢微笑只是表情゛与快乐无关的打赏 “你是……”安若愣怔。 对方从头到脚,从外型到声音,都贴着陌生的标签。除了刚才在警局内对视的一眼,安若以前肯定没见过他 “人鱼王子。”他好看的薄唇。吐出四个字。 “人鱼王子?”安若愈发惶惑,猛然想起小丁提到的那张卡片,“难道……你就是那个天天给我送花的人。” 他不置可否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为什么?我……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你。”安若凝视着他乌黑的瞳孔,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了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摇头放弃。 对方也不恼,从容自若地一笑说,“五年前……” 可他刚起了个头,安若的手机又响起来。 她还以为是贺天擎,看也没看,毫不犹豫的接起来。 谁知…… “安若!”一个男人担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居然是郝驿宸! 他不守在他失明的老婆身边,给自己打什么电话? 安若不等他转入正题,先一本正经地打断了他。“郝先生,请叫我贺太太。” “哦,贺太太,你的大姨妈走了吗?”郝驿宸拖腔拿调的轻喏一声,似乎在用这句话,提醒安若重温昨晚两人之间的亲密。 “跟你没关系!”安若火药味儿十足。 “今天谁接你出院的?谁陪你去警局喝的茶?你的贺先生?”郝驿宸阴阳怪气。不但充满讽刺,还充满赤裸裸的醋意。 “对。” 安若不知道他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但他们夫妻俩,一个蹂躏她的身体,一个蹂躏她的精神。所以,安若爱理不理,只想隔着电话,狠狠地甩他一耳光。 “那你现在在哪儿?还在警局吗?”郝驿宸追问。 “对。” “安若,”郝驿宸的口吻,突然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你记住,谢雨璇开车时有个特点,她时常会忘记按手刹。而且,她经常还会踩错刹车,以前她就发生过错踩油门的事故,所以……” “你……”安若错愕。他打来电话,就是为了教自己说谎。推卸责任,应付警察的吗? 她警惕的瞟了眼,离自己有几步之遥,一直没有离开的“人鱼王子”,尔后,沉声问道,“郝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让你做牢!”郝驿宸说得斩钉截铁。 安若一怔,心里有点暖。 郝驿宸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又说,“总之,谢老虎很疼他这个女儿,这件事,他大概不会善罢甘休,你当心。” 他话音未落,电话里就传来郝母急切的叫喊。“驿宸,你在外面干嘛呢?雨璇正在找你,她都快要哭了。”巨引乒巴。 “呵,”安若无可奈何地叹了声。“郝先生,照顾你的太太去吧!谢谢你的提醒!” 可郝驿宸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对着话筒又低吟一声,“安若!” 安若的鼻子一酸,抬起头,把目光胶着在水泥地上的一小片阳光上。 经过昨夜,经过这件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拉得更远。 有种你在彼岸,我在此间,遥不可及的感觉! “去吧!我挂电话了。”安若的嗓音充满感性。她捏着挂断的电话,在太阳下失魂落魄的发了一会儿呆。 一个男人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大部分人,总是喜欢穷极一生,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安若回过神,诧异的看着身边的高个男。 他一直没有离开,默默的伫立一旁,把安若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他的身高与郝驿宸不相上下,只是肩头没有郝驿宸那么宽,那么厚,所以,不会给安若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安若对他的印象并不坏,“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送我花,为什么要偷听我的电话。” “认识你,但显然被你遗忘的人。”这男人犹如从莎士比亚剧中走出来的人物,字字句句都透着难以琢磨的哲理和寓意。 看到贺天擎在律师的陪伴下,从警局里走出来,他利索的转过身,钻进跑车内,冲安若挥了挥手,动作洒脱而不羁。 “本来想趁着你丈夫不在,把你带走的。但现在看起来,没这个机会了。下次见!” 说罢,他像来无踪,去无影的侠盗罗宾逊,准备开车离开! “等等!”安若一个箭步冲上去问,“你姓什么?还有,你刚才说五年前,五年前什么?” 即使找寻回忆,也是需要一点点线索的。 那男人隔着半掩的车窗,冲着安若耐人寻味地一笑,“我姓言。五年前,泳池边。” 这几个字刚一落地,奔驰跑车便带着引擎的轰鸣,绝尘而去。 姓言,五年前,泳池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安若怔在原地,如坠云雾。 贺天擎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头,“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刚才那辆车上,和你说话的是谁?” 安若回过神,糊里糊涂地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 “这件事可真是奇怪,”贺天擎牵着她,朝停车场走去时说,“我和律师刚才办完手续出来,却被告知,谢家的人撤诉不打算告你了。” 安若想到刚才和警察在走廊上交流的“送花狂人”,不由回头朝跑车消逝的方向又瞟了眼。 难道,他是谢家的代理人,或律师? 来警局替谢家传达意思的。 可看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年轻的脸庞还略带书卷。而且,有谁家的律师,会开豪华的梅赛德斯的跑车。 坐在回家的车上。 因为有律师在场。安若心有纵然有话,也不便询问贺天擎。 这正好让她一个人缩在后车厢,把自己的混乱的回忆清理了一下。 姓言! 从小到大,她好像就不认识一个姓言的人啊! 至于说到五年前,泳池边…… 安若心里格登一下,想起来了。 五年前,她唯一一次和游泳池有过交集,就是在谢家,谢雨璇的生日晚宴上。 那天晚上,她被人推进谢家的泳池。仅管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推下的泳池。可……把她救上来的人,不是郝驿宸吗? 跟这个“送花狂人”又有什么关系? 安若闭上眼睛,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发现的一切,她在冰凉的池水里,被一双遒劲有力的胳膊抱起,放在岸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张面孔,就是郝驿宸! 只是…… 他的头发是干的,还是湿的?这记忆太摇远,远得安若已经记不得一些细节。 “怎么坐在后面,一直唉声叹气?”贺天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若从记忆里醒过来,发现律师已经下车离开。 她连忙朝前挪了挪身体,扶着椅后背问,“病床下的那些照片,你拿到了吗?” “当然拿到,已经被我烧掉了。”贺天擎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你是从哪儿来的?” 安若没有点明,只是通过后视镜,心照不宣的瞟了他一眼。 “谢雨璇。”贺天擎马上心领神会,“你就因为这个才想抱着她一起同归于尽的?” 安若抿紧双唇,没有说话,只是疲倦的靠回到椅背上。 “傻瓜!”贺天擎扯了下嘴角,一边继续朝前开着车,一边带着一种深沉和湎怀的感情说,“十五年前,当我父亲去世时,我也觉得天都好像要塌了。但后来我知道,在死面前,人生真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 安若浑身一僵。 仅管她早就知道贺天擎的身世,但这还是贺天擎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很奇怪吗?”贺天擎看到她表情僵硬,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车停在贺家的院门口。然后,看着贺家披满绿藤的小屋说,“我是我父母的养子。说得更准确点,他们其实是我的叔叔婶婶。” 安若没有插话。 虽然这些事,她已经听贺妈妈说过。但现在,她还想从贺天擎的口中再听一遍。 而且,对于她,贺天擎可谓是知之甚深。 而她,就像贺天擎嘲讽的那样。除了贺天擎的身高,体重,他求职简历上的那些信息,她知道的可能不会再多。 “我八岁那年,我母亲入狱。”贺天擎一开口,就让安若瞠目结舌,“为什么?” 他轻笑,“她是个瘾君子,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是戒毒所的常客了。至于我父亲……” 说到这儿,贺天擎顿了顿,“他几乎就是你那个人渣姑父的翻版,不,至少他不好色!” 安若的心情,在经历了一天的跌宕后,迎来最黑暗,最低落的时刻。 她重新匍到驾驶座的椅背上,用手轻轻搂住了贺天擎的脖子。 “他游手好闲,总希望自己能发一笔财,或者在牌桌上赢一大笔,来改变命运。我很恨他,几乎从不和他说话。那个时候,我正好要上中学,当地最好的一所中学,可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亲戚朋友已经没有愿意和我们来往的,更何况是借钱。我怨他,骂他,说他是个废人,说他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然后,我负气的跑了出去。再然后,隔了几天的晚上,他拿回来一大笔钱,告诉我,我可以上最好的中学。还带着我去饭店吃了顿,帮我买了套新衣服。” 安若插嘴问道,“那……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钱?” 贺天擎把身体绷得僵直,没再说话。 虽然他一直别着头,看向窗外,但安若还是从后视窗有限的视角里,看到他的脸庞上苦涩的泪水。 “那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安若低声又问。 “车祸!” 车祸?又是车祸安若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她,郝驿宸,现在再加上贺天擎的生父,好像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圆圈。 “对不起,天擎,对不起!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他童年所经历的不幸,丝毫也不亚于自己。安若用额头抵着他的后脑勺,喃喃自语。 贺天擎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说,“安若,我告诉你这些,并非是要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轻视生命。即使是那些平日里恶言相向的人,也有可能为你的消失而痛悔一生。” “嗯。”安若闭上含着眼泪的眼睛,匍在他颈脖后,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当我在电话里听到澄澄和你的声音时,我就明白了。” 贺天擎举起双臂,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反手搂住安若的头,“安若,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无论你最后是想一个人生活,还是回到郝驿宸,或者陪伴在其它人身边,我都不会怪你。” “天擎。”安若泣不成声,“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说过……” “其实,我知道,你内心一直像珊珊一样,拿我当大哥看。所以,你不用觉得承受不起,我也不需要你的回报。”贺天擎也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安若,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用这种古怪的拥抱方式,诠释着对彼此的感情…… 贺天擎只是在下车,走进家门时,奇怪的嘀咕了一句,“你说,这个谢雨璇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照片?” 安若怔怔的盯着他的侧面:要告诉他吗?要告诉谢雨璇手上可能还捏着电脑硬盘,硬盘里可能还藏着更多更大量,她杀死安田,他清理现场的照片吗? 不,安若说服自己,他为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也是时候,为他做点什么了! 可是…… 她要如何接近谢雨璇,从这个视她如仇敌的女人手里,偷走电脑硬盘呢! 第二天。 安若踏进医院,走进诊室时,没有鲜花,没有花粉,也没有恼人的闲言碎语。 但小丁依然用揶揄的笑容迎接她。 因为她桌上的台历前,赫然摆放着一张卡片,依旧是泳池般蓝色的,依旧是卡通的王子和人鱼公主,上面就写了五个字:中午,十二点。 第133章 今天我生日 谢谢微笑只是表情゛与快乐无关的打赏 第134章 言身寸 群么,谢谢大家的祝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4章 言身寸 群么,谢谢大家的祝福 中午,十二点——干什么?这五个字,让安若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想约你一起吃午饭吧!”小丁眉飞色舞,“不过。这男人真怪,就不能把话说完整点吗?还是平常就这么少言寡语惯了。”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安若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这男人想干什么?昨天,在警局门口,看他分明知道自己结过婚有丈夫。而且,一个从五年前就关注自己的人,肯定也清楚她有儿子了。 可如此大张旗鼓的,又是花又是卡,搞得人尽皆知,难道还想追她不成。 那厢,一对郝驿宸和谢雨璇夫妇,已经让安若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如果再来一位“言先生”…… 安若拿起卡片,盯着卡片上的五个字,若有所思…… 中午,还不到十二点。 安若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早早收拾,换下白大褂。从抽屉里拿出化妆镜。 大概是天生丽质的关系,安若平时也不太注重保养,每日上班,只是薄薄的一层BB霜,敷衍了事。巨引爪圾。 可今天这位“言先生”,明显比她年轻。所以,安若花了点时间和心思,给自己补了下妆。 当她走出诊室时,小丁盯着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的她,目瞪口呆,“安医生,你们家的贺先生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安若浅笑,没有回答。 贺先生没干对不起她的事,而是,她下定决心要为贺先生办件重要的事。 安若考虑过。要想谢雨璇的手上拿回硬盘,除了通过郝驿宸,另一条捷径,大概就是可以利用这位“言先生”。 昨天,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警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和谢家关系匪浅。 否则,五年前,尚属少年的他,不可能出现在谢家的晚宴上。 而且,听他那语气,好像跳下泳池把自己救上来的人,是他!可救完人后,他为什么一声不吭,悄然而退了呢? 安若背着包,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低头看了眼手表。 准时十二点。 黑色的奔驰,从天而降似的停在她面前。 紧接着,那位“言先生”推门下车,他略带挑剔的目光。在安若俏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什么也没说,只是赞许地一笑,为安若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在他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像一位受过良好教育,优雅高贵的富家子弟。 安若没有推诿,也没多嘴询问,上车,系好安全带。 对方反倒显得有点诧异。 “你的家人没提醒过你,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吗?”当他发动车子时,饶有兴趣地瞥了安若一眼。 “你不是认识我吗?而且,你不是说我还欠你一条命吗?”安若泰然自若,把车内的状况,用最快的迅速扫了一遍,想找到点能证明他身份或背景的东西。 可车内,没有任何精巧的小装饰,甚至没有女人遗留下的香水味儿。 这说明他独身,而且,不常载女伴。 “你,和五年前不太一样。”言先生趁着路口的红绿灯,兴味盎然地打量她,“那时候,你像位小心翼翼踏进仙境的少女,而现在,就像一位准备展开冒险的女间谍。” 呃?安若脸色一变,收回视线,她的目的性,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话说回来,言先生,当初真是你把我从泳池里救出来的?”安若狐疑。 “当然。”他胸有成竹,没了下文。 “那为什么,你把我救上来,又不见了呢?” “浑身湿着难受。” 这是什么理由?安若觉得和他说话,着实费劲,“那,请问言先生你的尊姓大名。” “言身寸。”他答得很干。 “言申村。”安若实在猜不透是哪三个字,又不好贸然追问。暗自琢磨了片刻后,又问,“五年前,你多大?” “十八。” “那时候,你在谢家干什么?”安若终于把话题,转入到她想要的正轨,“你父母带你去参加晚宴的?” “不!” 他这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少一个字。 安若头疼,不知要如何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东西。 “难道,你和谢家有亲戚关系?” “算是。” 安若心里一阵窃喜,接着直截了当地问:“那谢雨璇是你什么人?” 这一回好了。他干脆三缄其口,不说话了。 安若无趣的吁了口气,“那你五年前有没有看到,是谁把我推下水的?” 其实,她对这个罪魁祸首并没有兴趣。但为了拉近和这位“言先生”的关系,她不得不围绕着五年前的话题反来复去。 果然,他又开口了,还是一个字,“有。” 但是谁,他偏偏不说。 安若头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榆木疙瘩。 她懊丧的挠了挠额头,追问,“那是谁?你看到的是谁?” “男的,四十来岁,其余的我不方便说。”他藏头露尾,说了等于没说! 安若郁闷的叹口气,头一次面一个人,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言先生,那么请问你是做什么的?” “公司主管。” 他还能回答的再简单一点吗?安若心里已经开始对他翻白眼。这男人,不,是这小子不知是要故意保持神秘,还是在和她玩猜猜的游戏! “言先生,我想,我总该对一位想请我吃饭的对像,有个大致的了解吧!”安若这时觉得,想利用他,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大概比应付郝驿宸难一百倍。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要带你去吃饭呢。”他笑了,打了下方向盘,把车驶上一条通往郊外的高架桥。 安若顿时警惕的地看着他,他的笑容里,有种说出的邪魅和怪异。 她太大意了。 以为他送花给自己,就是想追自己。 却没想到,她对对方一无所知,而且,对方对她,似乎也刻意在隐瞒。 安若悄悄的把手伸进包里。 自从五年前,经历过安田的事件后,防狼喷雾和水果刀,一直是她包里常备的“卫士”。 眼见车个的道路越来越来宽敞,路上的车辆却越来越稀少,而路两边的行道树也越来越高,越来越茂盛,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开始占据自己的视野。安若沉下脸来,戒备地问:“言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姓言的冷不丁的冒出两个字,把车停在一块泥泞的田埂旁边。 第134章 言身寸 群么,谢谢大家的祝福 第135章 恍如初恋 谢谢Hong709964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5章 恍如初恋 谢谢Hong709964的打赏 豪华的梅赛德斯和纵横阡陌的田野,着实格格不入。 安若隔着车窗,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没有打手,也没有满脸狰狞的黑衣人。 这男人对她好像并没有恶意。安若稍稍松了口气。看到姓言的顾自下了车,弯腰把裤管卷到小腿部,那付模样随意的像个老农。 安若不解。他这是要干什么?巨匠讨血。 “你不是要吃饭吗?”姓言的抬头,睨她一眼,“下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罢,他沿着坑坑洼洼的田梗朝前走,在田梗中段的地方站下来,和一位戴着草帽的老农交谈片刻,随后,又和对方一起下田割菜拨萝卜。 安若把包里的防狼喷雾和水果刀,一起藏进衣兜,随后丢开包。也下车,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被分割成几个方格的的农田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安若恍然大悟。 “这是……你的开心农场。”她大声问。 “对。”姓言的似乎忙得不亦乐乎,在烈日下淌着汗珠的脸膛,泛着釉般的光泽。 他朝安若大手一挥。示意她赶紧下来。 可安若低头为难的看了眼自己脚下的高跟鞋,压根没想到姓言的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姓言的也注意到了,给她丢来一只脏兮兮的破口袋,“那你就帮我们整理装箱吧!” 安若点头,把长裙服帖的折到膝盖后,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可刚抓起一颗大白菜,便吓得一声尖叫,丢到地上。 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那么大,那么肥的菜青虫! 姓言的回头咧嘴一笑,“安医生,你连尸体都见过,还怕这么小的虫?” 尸体不会动,而这种生物蠕动的样子,实在令人恶心。 “我讨厌没有骨头的东西。”她轻描淡写。看到姓言的抓起那条虫,直接扔进田边的垅沟里。 他真是富家子弟吗?安若狐疑地又打量了他一眼,尤其是他沾满泥浆的皮鞋。 而且…… 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儿? 只是,为了请她吃顿特殊的饭,顺便享受一下特别的田园风光? 半个钟头后。 汗流浃背的两个人,随老农回到农舍,洗了手,把自己拾缀干净,在院落外的一只小方桌前相对而坐。 老农的媳妇正在厨房的灶火上,帮他们准备午饭。 几只母鸡带着小鸡,在他们的身边随意啄食。徐徐微风吹来,夹着青草和菜花的芳香,让人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从小到大,安若从没感受过这么纯朴自然的田园生活。 “这一次,时间太紧,下一次。我带你去西山的别墅,我们自己炒菜做饭吃。”姓言的也不知如何定位和安若的关系,开口闭口,已和安若不分彼此。 安若沉吟片刻。开门见山,“言先生,我已经有丈夫了。相信你也清楚,我还有个四岁的儿子。” 姓言的笑:“既然你这么喜欢和异性撇清关系,为什么还要答应陪我出来吃饭呢?” 安若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是自己想利用他吧! “而且,如果你和贺先生真的恩爱有加,那么即便是有人费尽心机,也必定无孔可入不是吗?况且……”姓言的眉头一跳,欲言又止。 安若脸色一变,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你和你的贺先生,真像外界传闻的那么恩爱吗?”姓言的耐人寻味的丢出一句,“听说,你们夫妻俩曾丢失过一个女儿,既然你们这么情深意笃,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为什么不再生一个呢?” “你什么意思?”安若彻底翻脸了。这些事情,他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意思就是……”姓言的倾前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安若,我想追你!” 他的干脆直接,让安若完全没有想到。 那语气,那腔调,以及眸底若隐若现的炽盛和精明,都有几分郝驿宸当年蛮不讲理,霸气十足的影子。 安若内心的某根弦,好像被人拨动了。 眼前这双乌黑、灼亮的瞳仁,犹如磁石,把她深深的吸引…… 良久,她才不自然的回头看了看,生怕屋内的人听到姓言的这番言论,“言先生,我看你是想多了。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而且……” 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安若不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有套出这男人的背景,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她“唿”的一下站起来,想拔脚离开。 这时,大婶抬着四菜一汤出来,也不是什么山珍美味,都是一般的青菜豆腐,家常小炒,除了干净清爽,无一可取。 她热情的招呼安若赶紧坐下,让安若僵在原地,骑虎难下。 姓言的好像显得特别饿,他顾不上安若,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了一点富家子弟的斯文儒雅。 安若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人。一般的男人,尤其是兜里有两个钱的男人,真想追一个女人,通常会带女人去高档的酒店,会所。 只有他,会安排这么简陋的农舍,图的新颖,还是猎奇? 见安若站着不动,他放下碗筷,略带歉意地说,“安医生,如果是因为我刚才的那番话,影响了你的食欲,你完全可以当成是个玩笑,丢到脑后!” 这时候,他笑得又有几分纯真,像个没有心机的孩子。 安若偃旗熄鼓,恢复了常态。她坐下来,端起碗,细嚼慢咽了几口。 虽说,刚才没出什么体力,但在太阳下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的确饿了。所以,这简简单单的几样小菜,反而吃得比平常更加可口。 等两人吃得差不多,安若放下碗筷,用纸巾细心的擦了擦嘴角,“昨天是谢家委托你去警局,帮我销案的吧?” “对。”姓言的又变成了一字先生。 安若发现了,但凡涉及谢家的内容,他就会变得沉默少言,三缄其口。于是,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言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把我的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而对于你自己的事,你却讳莫如深。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姓言的站了起来,魁伟的身体立刻为安若挡去耀眼的阳光,“尤其,是对于目前完全处于劣势的我来说。” 劣势?他把追女孩子,当成行军打仗吗?安若嗤笑着,也站起来。 不等她开口,对方又侃侃地说,“更何况,要虏获你安医生的芳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求。所以,请让我保持唯一的一点神秘度吧。”说着,他煞有其事的抬起安若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这个中世纪的吻手礼,原本应该发生在高雅的舞会上。此时,在这个破旧陈陋的农家院落里,安若盯着对方的后脑勺,觉得滑稽又有趣。 “言先生,你确定真的成年了吗?” 姓言的直起身,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忽然,一勾唇角,毫无预兆的环住安若的腰,让她身不由己的跌进自己的怀里。 暧昧的温度立刻夹着男人粗犷的气息,掠过安若的耳垂:“安医生,如果你再怀疑我想追求你的诚意,我不介意用更简单,更直接的方式,向你示爱!” 只有郝驿宸,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抱住她, 只有郝驿宸,才会用这种轻薄的言语挑逗她。 安若在刹那间,有点恍惚,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拥着何人。 但她旋即醒过来…… 他不是郝先生,更不是五年前,那个总是让自己意乱情迷的郝驿宸。 “别碰我!”安若抗拒的推开他。 她的异性接触障碍症,似乎又犯了。 直到坐进车内,重新回到医院,她都没再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一声“再见”也没说。 姓言的似乎也不介意,他目睹着安若踏上医院前的台阶,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旗开得胜的微笑,尔后,径直驾车离开。 安若回头,朝他的车尾瞥了眼。 古怪的男人,蹊跷的约会,还有总是像幽灵一样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郝驿宸! 她今天和这个姓言的见面,和他出去,就是个错误!她不是还没成年的小女生,没空和对方玩恋爱游戏。 进了医院,回到诊室。 她看到室内赫然坐着一个男人。 那从容自若,优哉优哉的姿态,仿佛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 郝驿宸,他还穿着那天去医院找安若时,穿过的蓝色丝绸衬衫。衬衫上的褶痕,就好像他几天几夜都没回家,洗澡换过衣服。 等安若绕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在他对面坐下。看到他胡子拉茬,眼窝深陷,气色看上去特别的差。 “你怎么会来的?”她问。 郝驿宸放下跷起的二郎腿,冷冽的扫了她一眼,“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但你一个也没接。” 安若幡然醒悟。她的手机丢在包里,而包,一直丢在车上。等此时,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果然,除了小丁,就属他的未接来电最多。 “找我有事吗?”安若平心静气地问。 郝驿宸用手指轻叩桌面,直来直去:“你去哪儿了。你的助理说,你涂脂抹粉和一个姓言的男人约会去了。” “和你有关系吗?”安若本不想戗他,可这男人到底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她。 郝驿宸盯着她因为描了眼线,而更显神采的大眼睛问:“贺太太,你究竟要为你的贺先生勾引多少男人?” “啪!”安若像只炸了毛的猫,突然跳起来,隔着桌子,一巴掌甩到郝驿宸的脸上,“郝先生,如果你的出现就是为了羞辱我,请你出去,马上!” 郝驿宸也动了怒,牢牢地扣住安若的手腕,似乎再一使力,就能把她的腕子生生的掰断。 安若吸了口冷气,用另一只手痛苦的捂着小臂,这个动作没逃过郝驿宸的眼睛。 他面无表情,解开安若袖口的扭扣,捋高袖子,才看到她包扎起来的伤口,“受了伤,还有力气打人,还有精力和别的男人约会。” “昨天就伤了,昨天就缝过针,可你郝先生何尝关心过。你只关心你公司的股权,只关心你在亦安的地位,只关心如何排解你内心下流无耻的欲望。”安若怒不可遏地骂道。 “你这是在斥责我不够关心你吗?”郝驿宸从她的怒骂里,听出了其它的味道。 “没有。”安若执拗地别过头,甩开他的手,言不由衷地说,“谢谢你昨天打电话来提醒我,你妻子开车时的一些坏毛病!只可惜,现在一个也用不上了。” 郝驿宸冷笑一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今天早上才听说,谢家决定销案不告你了。不过,安若,我担心谢老虎会用其它的方式,来解决……你!” 解决?怎么解决?让她坐牢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吗?安若不以为然地站起来,平视着他说,“郝先生,我觉得你太杞人忧天了。” “对,是我杞人忧天!”郝驿宸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 他捺住火气,抹了下被安若煽过的脸颊,转身朝门外走去。 可在捏动门把,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又回头,“安若,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谢老虎不是那么容易原谅别人的人。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在驱使他改变主意放过你!” “那你说说,他可能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呢?枪杀我,还是找我揍我一顿,或者干脆也弄瞎我的眼睛,替他的女儿,你的太太报仇!”安若带着冷嘲热讽的味道,尤其把“你的太太”几个字咬得特别的刺耳。 “不知道。”郝驿宸回答的简单干脆。但他可以肯定,就在他想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正发生着让他不安的事情。 “还有,请你回去转告你的贺先生,下周亦安的董事会,他休想大摇大摆的踏进亦安,坐进亦安的会议室。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的。”郝驿宸杀伐果断,摔门而出。 “这些话,留给你自己去跟他说吧!” 安若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为什么总爱把她搅进亦安的事情里, 她冲着郝驿宸的背影怒吼了一声,坐下来,翻着小丁早上送来,还没看过的报纸。刚看到角落里的某条消息,她便马上抓起报纸追了出去…… 第135章 恍如初恋 谢谢Hong709964的打赏 第136章 鼻孔的共通处 含为建公宝婆巧克力的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6章 鼻孔的共通处 含为建公宝婆巧克力的加更 见郝驿宸发动起车子,快速朝院门外驶去,安若追在车后大叫,“郝驿宸。你给我等等!” 但郝驿宸犹如没听到,一脚油门,瞬间就把她甩在了身后。 安若无可奈何,弯下腰,杵着腿,站在原地直喘粗气。 等她再抬起头,看到郝驿宸的R8已经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她连忙捏着报纸跑上前,从车窗把刚才看到的那篇报道,扔到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郝驿宸不快的睨了她一眼,拿起来,全盘扫了一遍,很快就注意到左下角的一条消息——EV公司亚太区某高管身陷罗生门! “近期,有消息传出,刚刚为EV公司成功收购亦安科技股的某高管。在旅居日本时,与他导师的蹊跷死亡有着密切联系……” “姓郝的,这是你干的吧!”安若气急败坏。 刚刚他才说,会不惜一切,阻止贺天擎走进亦安的会议室,这边马上就采取行动了。巨乒吐号。 可这件事一旦被披露。甭说贺天擎会没有机会走进亦安,他还会丢掉现在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就连她安若,也有可能一起锒铛入狱。 “既然你觉得是我干的,那就是我干的。”郝驿宸情知她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很显然,有人比他的行动还要快!有人比他还想看到贺天擎死! “这么说,你看到那硬盘了?”安若咄咄逼人地问。 “什么硬盘?”郝驿宸微眯眼睛,条件反射地问。 “被你老婆藏起来的……”安若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 若他有心想整贺天擎,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若他不知硬盘的存在,只会多一个人捏着贺天擎的把柄。 郝驿宸最恨人欲言又止,“安若,要么把话说清楚,要么就滚一边去。” 安若的嘴巴像上了条拉链,居然真的退后一步。滚到了一边。 郝驿宸懊恼地瞪着她,把报纸从车内泄愤似的甩出来,驾着车飞驰而去。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两天两夜没有回家,没有洗澡,甚至没有睡觉。 在医院里,一听到谢老虎已经让儿子去警局销案,并反过来意味深长的安慰女儿,不告安若,并不代表不会让安若这女人付出代价后,他便以回家洗澡为借口,迫不及待的来到儿科医院,想提醒安若做好应付谢老虎的准备。 可这女人,居然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在刚刚遭遇车祸,死里逃生之后。 在把另一个女人害得双目失明之后。 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呀! 郝驿宸把车子停在郝家的别墅前,抓起自己的外套推门下车时。呯咚,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是那盒有两个狗牙印的监控盘。 这两天,他压根没有一点点自己的私人时间,更遑论接触电脑。看一看这盒监控盘里的内容。 他突然想起安若提到的硬盘。 到底是个什么硬盘,让她那么紧张,那么讳莫如深呢? 郝驿宸提着外衣,一边朝楼上的卧室走去,一边冥思苦想。 硬盘——贺天擎的导师——安田的死——安若的裸照——还有,她那天晚上,枕在自己胸前,用平静而缓慢的语速,叙述她杀死的一个性/虐/狂! 这一连串的词汇和事件,让郝驿宸很顺利就理出了一条主线。 安田就是被安若杀死的老变态!不,也许是被贺天擎杀死的。 因为安若不是说过,会答应嫁给姓贺的,全是源于贺天擎救过她吗! 郝驿宸打心眼里,也不相信安若那双柔弱的小手会杀人! 那么…… 谢雨璇手上捏有的某个硬盘,里面大概不仅仅有安若当年被性虐的照片,也许还藏有贺天擎杀人,或违法犯罪的证据吧! 他需要那个硬盘,他想要一睹这件事情的真相。 郝驿宸大步流星,回到他和谢雨璇的卧室,把外套丢在床上,便开始翻箱倒柜,大动干戈。 不一会儿,地上便乱七八糟,堆满了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呢?”郝母牵着程程的手,走了进来,见儿子一付颓唐憔悴的模样,心疼的劝道:“你赶紧去洗个澡,歇会儿吧!瞧你这身上,都有味儿了。” 郝驿宸置若罔闻,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问:“雨璇这次从日本回来后,有没有交给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郝母一头雾水,自嘲地咧了咧嘴说,“自从上次,我和她在程程的房间里,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吵过一架之后,她就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的。” 趁着两个大人说话之际,程程丢开郝母的手,在屋子里好奇的东翻翻,西看看。 “咦,这个不是澄澄吗?”她突然指着一本旧相册里照片,奶声奶气地说。 “你说什么?”郝母暗自一惊,把头凑上前一看,连忙抱起那本相簿,惊喜交集地说,“哎呀,这不是驿宸你小时候的相本吗?这些天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原来就藏在你的房间里呀!” 说着,她低头弯腰,兴致勃勃地问程程,“你刚才说,哪张照片像你的同桌澄澄来着。” “这个呀!”程程的小手一指,是张郝驿宸幼时骑在小马上英姿飒爽的照片。 郝母定睛细细地看了看,遗憾地叹了口气说,“你胡说,这哪里象了。这眉这眼就没一处像的。” “像的像的。”程程一拍小手,理直气壮地说,“澄澄生起气来,朝天的两个大鼻孔,就和爸爸的一模一样!”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的抬起头,由下而上的看了看郝驿宸的鼻孔,似乎在找他和澄澄的鼻孔的共通点! “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吧!”郝驿宸心烦意乱,把一老一小撵了出去。 他洗完澡,随便裹了件睡衣,把疲惫不堪的自己丢在床上,平生头一次有种想抽烟,汹酒,然后,再长醉不醒的冲动。 盛怒之下的谢老虎,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告安若了呢? 他口中所说的,要让安若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还有谢雨璇,她把那个该死的,重要的硬盘藏哪儿去了? 至于安若,现在大概最想得到的,就是这个硬盘吧! 那女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自己干嘛还要为她操这么多的心! 郝驿宸郁闷地翻了个身,脚下刚好踢到自己的外套和那只监控盘。 他翻身爬起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似乎想透视那监控盘里录着些什么影象。 最后,他抓起监控盘,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黑白色调,没有声音的单调画面。 虽然画面异常模糊,时而还会剧烈的抖动,但郝驿宸还是从房间的格局上,依稀辩认出,这是郝家的客厅。 不!准确的说,是五年前的客厅。 偶尔,他会看到一个形似自己、骆管家和郝母的身影,在画面中出现。 但周而复始,重来倒去的,都是佣人们各司其职,或打扫,或匆匆走过的镜头。 真无聊!是谁把这么无聊的监控,藏在柜子里五年。 难怪他的格格要在上面,留两个牙印做记念! 郝驿宸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闭上充血的双眼,坐在电脑前打起盹。 他的头一点一点,越垂越低,几乎都快要碰到电脑键盘时,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一双白皙的女人的手,率先映入他眼帘。 他霍然抬起头,看到是郝母正想帮他关上电脑。 “你干什么,一声不吭的。”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脱口埋怨道。 “你干嘛不在房里睡,跑到这儿来打什么盹呀?”郝母一边说着,一边心虚地瞅了眼电脑屏幕,想尽快把儿子从电脑前撵开,“你快回房去吧!” 郝驿宸疲惫不堪的抹了把脸,正想站起来,目光无意中扫到电脑屏幕,此时,监控正好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上。 那是……什么? 他蹙起眉头,仔细看了看。 就像是两个女人……在撕扯打架? 这种有辱门风的事,可不常会发生在郝家的客厅内。 他顿时精神抖擞,把母亲从电脑前推开,把画面倒回去,想重新再看一遍。 “哎呀,驿宸,你这是干什么呀!”郝母心里有鬼,生怕儿子看出了端倪。 郝驿宸纹丝不动,全神贯注的看完一遍,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拉回去再看一遍。 可画面实在太模糊,他只能凭借其中一个女人,逞凶示狠的动作上判断她好像是谢雨璇。 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一个被她揪住头发,身材也比她瘦弱,矮小的女人,在她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连身上的衣服,好像都被她扒了个干净! “她是谁?”郝驿宸指着画面上,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问。 “呃?”郝母装傻,“我哪知道呀!大概是家里哪个佣人惹恼了雨璇,被她教训了两句吧!” “什么人什么事能惹得她如此歇斯底里,跑到郝家来教训人了?”郝驿宸目不斜视地看着母亲,从她闪烁的目光里,嗅到了谎言的味道。 看到儿子从电脑上拔下了监控盘,转身就走,她追着问,“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找人修复!”郝驿宸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 第136章 鼻孔的共通处 含为建公宝婆巧克力的加更 第137章 套 谢谢上官燕薛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7章 套 谢谢上官燕薛的打赏 郝驿宸回卧室换好衣裳,又走到那道“禁忌之门”前。想进去再看一看,把这盘监控录像藏了五年的小房间。 可房门,又被人锁了。 郝母从书房里出来。察觉到他的意图,嗔怪道,“你又要干什么?你也不看看,自从你打开这道门后,家里出了多少怪事……啊!” 她话还没说完,郝驿宸已经不由分说,抬起腿,两脚踹开了房门。 他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变化,一样的脏,一样的阴晦。 因为郝母忌讳,也没叫佣人前来打扫。 倒是相临的小房间内的家俱,在谢雨璇的命令下,几乎被人搬空。 他来晚了。就算这房间里还有什么古怪的玩意,这会儿,他也找不到了。 “上次我不是说过,让人来打扫打扫,我要搬进来住的吗?”郝驿宸对母亲发泄着不满说。 “哎呀,这里哪是打扫打扫就能住人的。”郝母指着外间的衣柜。大床说,“要换这些家俱,至少得敲掉半面墙。还得重新装修……” “那就马上找人来做。”郝驿宸不容辩驳的说着,走出了房间。 郝母追出来,“驿宸,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跟雨璇别扭,跟我别扭,跟公司里的人也……雨璇他爸爸说,你还去他的办公室闹过一场。” 郝驿宸下了一半的楼梯,在台阶上站住,抬头隔着栏杆,冷冷的瞥了母亲一眼,“因为我厌倦了。厌倦了你们的谎言。厌倦活在你们为我营造的世界里!” 他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的活了五年。 按照别人为他设定好的轨迹,按照别人为他编写好的剧本,按部就班的活着。 但不意味着他打算一辈子就这样活下去。 也许是安若的出现。像冬日里的一抹亮色,唤醒了他。 也许是贺天擎的突施冷箭,让他察觉到公司内外,自己周围早已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总之,装傻的人,最恨别人拿他当真傻! 风平浪静的日子结束了! 骗他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也包括安若! 当他走出别墅时,正好看到骆管家正指挥两个工人在院子里修剪草坪。 他隔着口袋,捏了捏监控盘。向骆管家打听录像里的女人是谁,显然是不明智的。 这位在郝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头发半白,越显慈祥的老管家,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但郝驿宸能察觉得出。他对母亲才是真正的言听计从。 那天从他捡到监控时,骆管家的神色就不太对。如果母亲想存心对他隐瞒的事,骆管家的嘴,大抵就会闭得更紧。 郝驿宸想着。又扫视了一遍整个郝家花园。 郝家的佣人,更换的很勤,这和郝母和谢雨璇出了名的挑剔,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五年前郝家的客厅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骆管家,郝母,谢雨璇,以及录像里被羞辱的当事人最清楚吧! 郝驿宸走到院门口的狗屋前,给狗盆里加了点狗粮,又摸了摸两条狗的头,自言自语地说,“要是你们两个家伙会说话,就好了!就能告诉我……” “我刚给他们喂过。当心他们吃多了,又像上次一样的拉肚子。”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郝驿宸抬头瞥了来人一眼,心里顿时一阵窃喜。是郝姑父! 他怎么会忘了,郝姑父也是在郝家住了五年以上的人呢! 当然,也是和其它人一样,骗了他五年的人! 郝驿宸丢开狗粮,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拍了拍手,在太阳下故意伸了个懒腰说,“这几天我事多,守在医院,公司的事都压在您身上,辛苦姑父您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郝姑父笑得很拘谨。 因为他很少见到侄儿如此谦虚恭谨。 笑里藏刀,可不是谢老虎一个人的专利! “对了,上个礼拜,我看谢老虎身边的王秘书,从你们财务部抱走不少,像是财务报表一类的东西!”郝驿宸纡回转折,决定和他先叙叙公事。 那一天,虽然谢老虎及时的挡在他身前,但他瞥了一眼,就看出安若也看到的东西,“财务部的东西,为什么要让董事办公室去销毁呢?” 郝姑父的表情一滞,回答的却很快,“哦,那天也是事有凑巧。王秘书正好来拿年报,要给谢老虎看,见财务室的碎纸机坏了,就主动请缨,帮我们把东西搬去销毁了。” 这个谎话编得可不太高明! 反正谢老虎和姑父背着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迟早会弄清楚。郝驿宸暂时不想追究。 当务之急…… 他用手搭凉,挡住夕阳照过来的最后一缕光辉,故意朝二楼的方向瞥了眼,略作惊讶地说:“咦,二楼上面的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郝姑父被他弄得一惊一乍,惶惶的抬起头。 郝驿宸指着自己曾经的卧房说:“就那儿,那间套房的露台上。刚刚明明有个女人,现在大概是走进去了。” 此时,在昏黄的暮色下,那露台上锈迹斑斑的栅栏,以及隐没在窗帘后黑洞洞的房间,显得尤其阴森和恐怖。巨乒节血。 郝姑父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都有点泛绿了,“驿宸,你可别吓我。那房间……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 “唉,的确有啊,你快看!”郝驿宸的演技出神入化,他指着露台旁的一扇窗户说,“她现在走到隔壁房间,就站在窗前,看着我们,好像为什么事儿在哭呢!” 郝姑父脸呈土灰,轻喘一声,压根不敢再抬头去看。 他捂着胸口,好像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驿宸,你别开玩笑。你姑母早走了,不会回来的。” 郝驿宸奇怪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我有说是姑母吗?虽然我不太记得姑妈,但我至少看过她的照片,那明明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发披肩,穿着白色的裙子。就是不太看得清楚她的脸。” 他顽心大起,这会儿是怎么诡异,怎么来。 一听不是自己的老婆,郝姑父恢复了一点常态,他匪夷所思地看了看侄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扇窗户,“驿宸,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什么了吗?”郝驿宸若有所思地问,“那我说的这个女人是谁?” “不就是……”郝姑父差一点被他绕进去,在“安小姐”三个字脱口而出前,他及时改口更正道,“不会是,你小时候照顾过你的保姆吧!” “也许吧!”郝驿宸装模作样地笑了笑,返身朝车库走去。 他的笑脸,被无声轻垂的夜幕迅速给吞没。 仅管他没有从姑父的口中,套出更多更有用的东西。不过,姑父为什么会这么怕死去的姑母呢?上一次,当他要撬开房门时,姑父的表现就令他心存疑虑。 而今天,郝驿宸更加肯定,姑父心里有鬼。姑妈的死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 郝驿宸驾着车,从郝家直接来到医院。 最后,他还是没有把这盒监控盘拿去修复。因为不管视频里的女人是谁?她的衣裳被扒,如果一旦修复,就意味着把她的胴体暴露出他人的眼皮下。 不知为什么,郝驿宸内心本能的不愿意这么做。 他驾车来到医院,一路踌躇着,要如何从谢雨璇口中套出那硬盘的下落。 谢老虎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拦住了他。正好,他也有事想跟对方谈。 两人一起来到走道尽头的一间吸烟室。被下午的阳光洗礼过的室内异常燥热。 郝驿宸坐在发烫的椅子上,胜似闲庭,内心却如翻江倒海。 上次,他大闹董事办公室,逼得这位岳父大人开除了贴身的王秘书。事后,两人就这件事没再交流过。 此时,看着谢老虎神情严肃。他只希望对方没有发现,上一次的事,完全是安若在中间搅局。 “昨天,我和陈律师通电话时,他告诉我,你半个月前,曾向他咨询离婚的事。”谢老虎直来直去,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目光犀利的盯着他这个女媳问,“怎么,难道你打算和雨璇离婚吗?” 是打算!如果不是谢雨璇的眼睛突然失明,这件事也许会被提到日程。 他想结束这段枯躁乏味的婚姻,只是迟早的事。安若的出现,只不过帮他加快了这个进程。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说实话的好时机。 郝驿宸不露声色地掩饰道,“没,那天因为和雨璇吵了一架,所以一时冲动罢了。” “那就好。”谢老虎脸颊上的赘肉抖了一下,又说,“现在雨璇看不见,要是……她这一辈子都看不见了,驿宸,你不会嫌弃她吧!” “当然不会。”郝驿宸优雅的一笑,毫不犹豫的答道。他很清楚,谢老虎找自己来,绝不仅仅因为他女儿的这一点点小事。 第137章 套 谢谢上官燕薛的打赏 第138章 出卖自己 谢谢娜娜746644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8章 出卖自己 谢谢娜娜746644的打赏 果然,不出他所料。谢父提出他老了,最近身体不好。想退休,想让儿子顶替他的位置。进亦安的董事会。 郝驿宸微眯起眼睛。在他的印象里,雨璇的弟弟,还是五年前那个准备启航去英国求学的落拓少年。 前两日的匆匆一瞥,还不足以改变在他记忆里的形象。 所以,他本想说,二十出头就进董事局,会不会太年轻。但郝驿宸忍住了,款款一笑说,“只要其它的董事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谢老虎也笑得耐人寻味:“昊亭年轻,什么都不懂。驿宸你比他大得多,以后可要多担待呀!” 郝驿宸心知肚明,这谢昊亭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他的精明,他的狡黠。他的算计,丝毫不亚于谢老虎。否则,谢老虎不可能在他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把他推到前台,与自己抗衡。 重点是,他超乎常人的冷静。让郝驿宸记忆犹新。 那一天,当医生宣布对谢雨璇的两个治疗方案时。 谢父谢母刚听到“开颅”二字,就已经畏惧的连连摇头。 只有他,仔细询问了医生手术中的每一个环节,以及手术失败可能出现的各种概率。 就好像他在讨论的不是他姐姐的生死,而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对了,今天报纸上关于贺天擎的那条消息,是您的杰作吧!”郝驿宸盯着岳父的眼睛, 直言不讳地问。 “呵,不是我,是昊亭送给你的礼物。”谢老虎得意洋洋地说,“你不是一直不希望看到这个姓贺的踏进亦安吗!昊亭想帮你先解决掉他。” 看来,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十岁,头脑冷静,心思慎密,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对手。甚至威胁他地位的对手,郝驿宸绝对不敢小觑。 “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得知,贺天擎杀死他导师的事呢?”郝驿宸终于把话题,转到自己想要的轨道。 是谢雨璇告诉他们父子俩的,还是那个致命的硬盘,根本就在他们的手上。 “哎,这只是昊亭道听途说的,没有证据,造造势而已。”谢老虎圆滑的推诿道。 等他送走谢老虎,独自来到谢雨璇的病房。 他一推门,谢雨璇立刻惊弓之鸟似的在病床上坐直了,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 抱紧被单的双手,凸显了她内心的胆怯,通常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是不会出现在她明艳大方的脸上。 但今天。配合她极力瞪大的两只没有焦距的瞳眸,居然没有任何的违合感。 郝驿宸不由蹙了蹙眉,灵光一闪,记忆的最深处。好像晃过一张类似这样楚楚可怜的面孔。 可是…… 他扶额,想了想,没有结果。 “谁?谁呀!”谢雨璇谨小慎微地问。 “我。”他答。 谢雨璇一听他的声音,立刻亢奋的举着双手,想下床,朝他扑过来,“驿宸……驿宸,我还以为你走了,你再也不回来,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 郝驿宸连忙走过去,阻止她下床。 他的两只手刚碰到谢雨璇的肩头,对方便把半个身子,严实活缝的贴上来。 谢雨璇一边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边莫名其妙的打起寒噤:“驿宸,我……我觉得刚才好像有人进来,有人想要杀我!” “别说傻话了。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合,怎么可能!”郝驿宸还在思考,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是不是就是谢雨璇。 “可我真的觉得有人……” “也许是来收垃圾的清洁工。” “那为什么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话呢?”谢雨璇纠缠不休。 双目失明的人大概比正常人更缺乏安全感,也更容易患上迫害狂想症。 所以,郝驿宸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任由她从自己的身上,汲取温暖和安全。 望着窗外咫尺浓重的夜色,他寻思着一会儿要如何开口,向谢雨璇打探,那个被她藏起来的硬盘。 “驿宸,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么任性,那么目中无人。我……”谢雨璇刚忏悔了两句,便开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我现在会变成这样,大概都是我的报应吧!” 郝驿宸没有插话。她若真能通过这件事,转变一下性子,变成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驿宸,对不起。我不该总是对你发脾气,对你诸多挑剔,还有程程,我……”谢雨璇挖心掏肺地说,“当初是我亲手把她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可我……我对她不好,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郝驿宸听她絮絮叨叨了半天,尔后,旁敲侧击地问道:“我说,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你父亲,还不追究那个贺太太的责任呢?” “难道,你心里很希望她做牢吗?”谢雨璇偎在他胸口,酸溜溜地冒出一句。 郝驿宸不置可否。他最想知道的,是谢老虎到底打算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安若。 谢雨璇伸出两只手,沿着他结实的胸膛,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上,恋恋不舍地摸索着他俊逸的脸颊说,“驿宸,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位贺太太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你,让你带着程程第一天去找她看病就失去理智……”巨坑纵号。 “你忘了那一天,是你先在我的咖啡里下的药吗?”郝驿宸不耐烦的打断她,还有一种从脸上扯下她两只手的冲动。 “对不起。”谢雨璇马上委屈瘪了瘪嘴。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有的,“我……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想要个真正的,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郝驿宸吁了口气,丢开这个话题,提醒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谢雨璇半跪在床上,小鸟依人似的偎在他肩头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昊亭说服爸爸销案,不要告安若那个女人的。” “为什么?”郝驿宸两眼一亮,马上反问。 谢雨璇搂紧了他的脖子,摇了摇头,“也许是昊亭顾虑,以后进了亦安的董事会,可能会和那个贺天擎共事吧!” 如果是因为想结交贺天擎,而放过安若,为什么谢昊亭又会把贺天擎过去的丑事,捅给媒体呢! 郝驿宸实在琢磨不透,这对谢家父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驿宸,你以后要当心点,昊亭可不比我爸爸,他这个人……”谢雨璇直起头,忧心忡忡。她微微嚅动的双唇,就像一朵红莓在郝驿宸的眼前招摇。 但郝驿宸看了,不为所动,“他这个人,怎么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他这个人特别怪,特别的可怕。好像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反正我和妈,从来都不喜欢他。”谢雨璇一锤定音。 可郝驿宸心想,那是因为他是谢老虎的私生子吧!不受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大妈待见,也纯属正常。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会把从日本的硬盘交给他呢?”郝驿宸开诚布公。 既然这硬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也就懒得再和谢雨璇拐弯抹角。 “呃?”谢雨璇一阵错愕,“你……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硬盘的。” “如果不是你手上有威胁到对方的把柄,对方怎么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要和你一起撞大客车。”郝驿宸聊胜于无的解释道。 谢雨璇抿了抿双唇,又摆出一付楚楚可怜的姿态说,“是。那天我回家吃饭,本来是想在家里找个地方,把硬盘藏起来的。谁知,无意中被昊亭看见,他一个劲的追问,我才透露了一点点给他。” “那么现在硬盘呢?你交给昊亭了?”郝驿宸急切地问。 如果硬盘真交到昊亭的手,就意味着会多一个男人看到安若的不雅照。 这想法,让他的胃,有种反绉般的难受。 谢雨璇嫌恶地撇了撇嘴,两只手拧着郝驿宸胸前的钮扣说,“怎么可能,被我私自藏起来了。” “藏在哪儿?”郝驿宸觉得硬盘已经唾手可得。 “你很想要吗?”谢雨璇没有焦距的眸子,在他胸前左右巡逡道,“你想拿来干什么?” 郝驿宸迟疑了片刻,只说出了一部分的真心话:“我不想让姓贺的走进亦安。我想把他手上的股权再回购回来。” “只是这样。”谢雨璇侧着头,表示怀疑。但良久没有像这样真实的拥有郝驿宸,而且没有遭到他的抗拒,早就让谢雨璇魂不守舍,芳心大乱,“那……你先答应我两件事。我就告诉你硬盘在哪儿。” “什么事?”郝驿宸心如磐石。 “一、不许离开我。哪怕就算我一辈子都看不见,你也不能抛弃我!”谢雨璇又把脑袋埋到他胸前,带着几分张惶的味道央求。 不等郝驿宸开口答应,她可怜巴巴的又接着说,“二,和我生个孩子,我一出院,就和我生个孩子。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郝驿宸的心,在硬盘、安若,以及和谢雨璇上床之间来回摇摆。 即便硬盘里没有贺天擎杀死安田的证据,那也应该会藏有安若更多的不雅照。 安若下午站在他车前,欲言又止,心急如焚的样子,还有她那天晚上,讲述自己不幸过去时,略带悲哀的嗓音冲击着郝驿宸的大脑。 他缓缓地抬起手,今晚头一次主动抱住了妻子,“好,我答应你!” 第138章 出卖自己 谢谢娜娜746644的打赏 第139章 虐渣 谢谢娜娜746644的打赏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39章 虐渣 谢谢娜娜746644的打赏 谢雨璇欣喜若狂的仰起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期待他更进一步的承诺。 郝驿宸盯着她嫣红的双唇,踌躇不决。 五年了。以往每一次亲昵。基本都是从她的主动献吻开始的。 郝驿宸还记得结婚的初夜,她藏在睡衣下凸凹有致的娇躯,让他出于男人本能的冲动和眩晕。 但每一次历经疯狂和释放之后,他的内心,迎来的却是更大的空虚。 尤其是他触碰过安若的身体,如今很难再对谢雨璇起反应。 就像尝过珍馐美味的人,很难再对粗茶淡饭,垂涎欲滴一样。 郝驿宸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女人的身体,同样的丰满,同样的妖娆,他却很难获取相同的满足。 不过,用一个吻换取硬盘的下落,换取让安若心甘情愿对他说声“谢谢”。换取她的臣服…… 郝驿宸觉得值! 所以,当他的唇落下去时,脸上仿佛写着“赴汤蹈火”四个字。 但谢雨璇想要的,绝不单单是一个吻,吻至深处,她抓起郝驿宸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似乎想获得他更多的爱抚…… 这个动作,让郝驿宸脑海里,迅速蹿过前一分钟曾出现过的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但谢雨璇不由自主的一声嘤咛,又让“那张脸”逃之夭夭! 郝驿宸不由懊恼地想推开她,室内的灯光却突然熄了。 谢雨璇看不见,所以毫无反应。 但郝驿宸已经单方面的结束了这个吻,告诉她,“我出去看看。” “不要!”谢雨璇惊恐万状的搂紧了他的胳膊,“你哪儿也不要去,万一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又溜进来想害我怎么办。留下来陪我。我害怕。我不要护工,我不要佣人他们……” 谁会害她呀?这些年,郝驿宸眼里看到的,只有她盛气凌人欺侮别人的。 这时。室内的灯光又亮起来,也不知刚才是出了什么故障。 郝驿宸原本也打算留下来。 他今晚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硬盘的下落。 他把谢雨璇安慰回病床上睡下,自己也关了灯,在她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之后,两人良久都没再说话。 郝驿宸在等,等着谢雨璇进入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状态,尔后,他瞅准时机,突然发问,“雨璇,你说你五年前,为什么要打她?” “呃?”谢雨璇果然一愣,头稍稍抽离枕头,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郝驿宸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好像已经进入梦乡似的,顿了一会儿,才囫囵吞枣似的又问道。“五年前,在郝家的客厅里,你为什么要扒掉她的衣服?” “你……你说什么?”谢雨璇这回彻底清醒了,她往怀里拢了拢被子,紧张地问,“驿宸,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郝驿宸睁着眼睛,没再说话,只是发出一连串均匀的鼻息声,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 为什么每一个活在他周围的人,都害怕他会想起什么? 郝驿宕带着报复的快感,看着谢雨璇惊慌失措的朝自己伸出一只手,“驿宸,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隔着床头柜,小心翼翼的,似乎想摸到郝驿宸,想让他再一次抱紧自己。 她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病床,随后,“卟通”一声,整个人掉下了床。 再巨大的动静,也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郝驿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妻子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又惊又惧的朝离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爬去…… “驿宸,你……你在哪儿?”谢雨璇一边爬,一边哭,“驿宸,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也不想的,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安排好一切,她却总能坐享其成……她一个小护理,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女生。为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你的青睐。” 原来,录像里的那个女人,是照顾过他的护理,而且,还和他发生过一段感情。 郝驿宸心满意足的拿到了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皱了皱眉,很想追问一句,“她姓什么,叫什么。”但为了不露出破绽,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谢雨璇爬至床脚处,似乎发现不太对劲,停了下来,畏畏缩缩地抱紧自己,蜷在原地。 她以为郝驿宸真的睡着了,絮絮叨叨的继续忏悔道,“我一直很好奇,那天晚上,你到底带她去了哪儿?你从来没有碰过我,也没碰过其它的女人,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经受不住她的诱惑……我想不通,我疯狂的打电话给你,可你就是不接。一想到你和她在这个城市的某处,你抱着她,你吻她……我几乎都快要疯了。我整夜整夜的守在郝家的客厅里……” 郝驿宸顿时恍惚大悟:原来,这位护理还是他的“初夜”,不!他们两人是彼此的初夜!就是他刚才脑子里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孔吗? 而且,录像里那段令人瞠目结舌的攻击和殴打,居然就发生在初夜结束的第二天早上。 那个时候,他在哪儿,他为什么没有及时保护他的女人。 后来呢,后来呢?郝驿宸发出一遍遍的质问,捺住内心的怒火,希望谢雨璇自言自语的继续说下去。 “驿宸,我……我……”谢雨璇断断续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我那个来了,我……需要换卫生巾。而且,地上好冷,你能扶我起来吧!” 郝驿宸没有动静,乌黑的瞳仁在暗夜里,犹如冬日里的冰锥,没有感情。 “不行,要……太多了……要淌出来了……”刚刚还被丈夫搂在怀里亲吻的谢雨璇,犹如一步从天堂跌进最冰冷的地狱。她不顾一切,羞耻的大叫起来,“驿宸,你醒醒,醒醒,我需要你……” 可郝驿宸满脑子都是录像带上,那个上半身一丝不挂的女人,被谢雨璇凌虐、撕打的场景。 不管“她”姓甚名谁,不管他们最后是为什么原因没有在一起,他都不能原谅坐在地上的女人。 他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把谢雨璇的哭泣和求助丢在脑后,故意发出一阵更大更清晰的鼻鼾声…… * 当天下午。 安若和郝驿宸分手后,回到医院。第一时间推掉了所有的预约,收拾东西赶到了如意大厦。 走进大堂时,安若看到几个肩背相机的男女,可想而之他们的身份。 她连忙低下头,生怕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会认出自己。 贺天擎的办公室在十八楼。 仅管安若一路上都畅通无阻,但当她从电梯里走出来时,便立刻感受到一股类似低压的凝重气氛。巨阵农划。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贺天擎的公司。可坐在贺天擎办公室外的女秘书,却一眼就认了她。 安若不解。因为除了那次请她代收传真的电话,对方应该从未见过她吧! 对方笑而不语,推门把她送进了贺天擎的办公室。 和郝驿宸的不同,虽然这里也宽敞,阔绰,却几乎被琳琅满目的书籍全部霸占。 然后,是各式各样,让人分外养眼的绿色植物。 再然后,安若很快就为外面的秘书为什么会认识自己,找到了答案。因为书柜,装饰墙,和贺天擎的办公桌上,见缝插针似的摆满了她们夫妻俩,以及和澄澄的合影。 贺天擎对她的到来有点意外,但还是喜不自禁的迎上来,送给她一个热情的见面礼。 “你看到那篇关于你的报道了吗?”安若没时间和他寒暄,从包里拿出折得四四方方的报纸。 “看到了。”贺天擎不以为然。 “我刚才还在下面看到了记者。”安若神情焦灼。 “大概是被公关部刚刚打发走的。”贺天擎气定神闲,犹如一点不担心这篇报道,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对不起。”安若懊悔地咬了咬下唇,“早知道,那天我在谢雨璇的车上就不该犹豫……” “你又胡说什么?”贺天擎生气的打断她。 拉着她手,把她摁到自己的座位,尔后,蹲在她身前,像位准备求婚的骑士仰起头,宽慰道:“这商场上的对手,为了击垮对方,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都会使用。我见多了。况且,你又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吗?” “呃?”安若一懵。 “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贺天擎运筹帷幄地说,“这篇报道并没有指名道姓,而且,含糊其辞。说明对方根本没有十足的证据指证我什么。所以,我没必要自乱阵脚,你也更没必要率先心虚!” “可……”安若不想向他提出硬盘的事。 只后悔,中午没本事从“姓言的”口中套中他和谢家的关系。更不该一气之下,赶跑郝驿宸,这个唯一一个能从谢雨璇手上拿到硬盘的男人。 “天擎……”安若知道自己下面说的话,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反弹,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别和郝驿宸斗了。他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他的亦安。你不知道,那是他父亲生前的遗愿。对于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几乎等同于他的生命。” “你觉得这篇报道,是他找人干的?”贺天擎反问。 “难道……不是吗?”安若从他淡定自若的脸上,似乎看到了其它的答案,“那是谁?” 贺天擎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看到自己的秘书敲门而入,从对方手里接过一杯牛奶,递给安若。 他知道,安若不能喝一丁点带咖啡因的东西,否则就会彻夜失眠。 可安若没有伸手去接,她的心思还放在前一个问题上,“难道……是谢雨璇,谢家的人?他们表面上销案,做出放过我的样子,其实是想转头对付你!” 贺天擎不置可否。他私下里,其实更希望安若误会这件事就是郝驿宸做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安若不明白。在她心里,谢老虎和郝驿宸即是亲家,又是一对相约制衡的对手。 而且,这老家伙和郝姑父在背后,不是还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吗?这一次,他为什么要帮郝驿宸,阻止贺天擎进驻亦安呢? 这时,贺天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安若瞟了一眼,只一眼,就清楚的看到,来电上的两个大字——杨婕。 贺天擎的脸色,顿时也变得有点不太自然。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安若识趣的站起来。 他们也许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一对夫妻。明明看到倾慕丈夫的女人打来电话,身为妻子的安若,却能不焦不恼,主动回避。 “不用。”贺天擎当着她的面,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但安若知道,杨婕肯定很快又会打来的。所以,她固执的表示,自己医院还有预约,背起包朝办公室外走去。 “安若。”贺天擎在背后叫住她,“你放心,我会很快平息这件事。不管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二次伤害!” 安若笑了,只是笑容里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天擎,你说错了。你以为我今天赶来这儿,纯粹是担心我自己,担心我那些不雅的照片会外泄吗?” 说到这儿,安若自暴自弃地摇了摇头,“经过那天的那一场车祸,我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很淡泊了。虽然这些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但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诚如你说。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兄长,在我心里,你也是仅次于澄澄的亲人。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是不希望你因为我,失去你目前拥有的一切。” “如果我要是说,比起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更害怕失去你,你会相信吗。”贺天擎靠着办公桌,与她深情对视。 “我说过……”安若似乎想再度向他澄清,亲情和爱情之间的区别。 贺天擎已经转过身,若无其事的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希望这句话,没带给你太大压力。” 他豁然一笑,没有再度挽留安若。 安若也对他抱以一个微笑,心事重重的退出去。 当她沿着走廊,踏进电梯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忘了帮那位王秘书问问贺天擎,他公司是否有合适的职位,连忙缩回脚,扭头又朝贺天擎的办公室走去。 贺天擎的秘书不知跑哪儿去了。 安若正准备自己叩门而入,听到贺天擎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微掩的一条门缝内传来。 果然,是杨婕的电话,又打来了吗? 而且,她前脚一走,贺天擎就接起对方的电话。 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最后还要违心的对自己说些那种感性的话呢。 虚伪!安若的心里刚冒出这两个字,很快便内疚的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贺天擎沉着的声音,透着少有的冷酷,“我就知道报上的这件事是你干的,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安若心里格登一下:这么说,和他通电话的不是谢老虎,就是谢雨璇? “让我和你联手……”贺天擎不屑一顾的笑了,“对不起,我向来单打独斗惯了,不喜欢有队友,尤其还是喜欢在人背后捅冷刀子的队友。” 安若把耳朵凑得离门缝更近。她真心希望,能听到电话里的那个人在说些什么。 “我也知道,你们谢家这几年在海外的投资,基本都失败了。比起郝驿宸把亦安经营的风生水起,你们谢家渐显颓势,日渐没落。可我真的搞不懂,郝驿宸也算是你们谢家的半个儿子,你们就算抱紧他的大腿,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为什么你们谢家的人,就这么的看他不顺眼,一定要把他整垮了,才肯善罢甘休呢?” 贺天擎冷嘲热讽的声音,再度从屋内传来。 安若瞠目结舌,顿时捂住了嘴巴。 她明白了,谢老虎让人去警局销案,不追究自己的责任,再让暗指贺天擎的丑闻见诛报端,不是为了对付贺天擎,而是软硬兼施,想逼迫贺天擎和他联手,一起对付郝驿宸! ‘郝驿宸啊郝驿宸,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娶谢雨璇。 这谢家势大时,想一口吞了你。 这谢家势微时,还是想假借他人的力量,整垮你!你娶了谢雨璇,这些年到底落得什么好处!’ 安若头抵门框,心里一遍遍地乞求屋内的人,别答应对方,千万别答应对方! 然…… 贺天擎向对方丢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行了,你说的,我会考虑的。” 安若的心,好像一瞬间沉入了湖底。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贺天擎接着马上提出。 安若两眼一亮,几乎已经预见他想向谢老虎提出的条件是什么了。 但她没有机会再听下去。贺天擎的秘书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低声问道:“贺太太,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安若吓了一跳,差点推开贺天擎办公室的门。 “哦,没……没什么。”她连忙拉起对方,远离了贺天擎的办公室,“我回来本来是有件事,想问问天擎。” 她把王秘书大致的条件和工作经历,和对方说了一遍,请对方代为转达,尔后,在对方狐疑的目光中,离开了。 驾驶汽车回医院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贺天擎的那个电话。 谢老虎,郝驿宸,现在再加上一个贺天擎。犹如三国时代的魏、蜀、吴。 可烽烟之后,谁主沉浮。 男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活得那么累,为什么总是要把他们的世界,变成一个战场。 安若没精打采的回到诊室时,都已经快要下班了。 “你去哪儿了。又有礼物。”已经换下制服的小丁,喜笑颜开的朝她亮出一只精巧的小手袋。 那个姓言的,中午才和她分手,这么快就又出现了?安若对礼物没兴趣,只是一伸手问,“卡呢?” “没有卡。”小丁申明,“对方好像是礼品公司的,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守那儿,说转交给安医生,就匆匆的走了。这么随随便便,我猜大概不是那位言先生。” 安若走到她面前,接下手袋,打开来一看。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盒是一瓶进口的去除疤痕的外用药,一盒是一罐蜂蜜红糖姜茶。 谁这么有心,给她送来这种东西? 卟嗤!小丁掩着嘴,失声笑出来,“这肯定是你们家的贺先生干的。一个男人能细心到这份上,也真是让人乍舌。” 安若斜睨了她一眼。 不!这不是贺天擎让人送来的。 知道她的胳膊受伤缝了针,而且还知道她来了大姨妈的人,只有一个——郝驿宸! 他什么时候,变得对女人这么细心了? 安若想着午间,他那付倨傲不驯,高高在上的嘴脸。 尤其在明知自己误会了他,他居然也不解释,不申明,还把报纸甩回到自己脸上的情形,安若也愤愤的把两样东西,丢回到手袋里。 “拿去扔了吧!” “哎!”小丁不明就里,可惜地看着她。 安若回头瞟了眼,踟蹰片刻,把手袋拎过去,走进了诊室。 也许她可以借着打一个感谢电话,和郝驿宸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 可…… 她要如何开口,向姓郝的提出那个硬盘的事呢? 等她接到澄澄,一路披着暮色回到贺家,将车停在贺家的院落里,第十三次拿起自己的手机时,她依旧没想好,要怎么对郝驿宸开口。 这么赤裸裸利用郝驿宸的事,她怎么就是做不出来呢? “妈妈,程程今天都没来上学呀!”澄澄从安全座椅上跳下来,凑到她耳边说。 “哦,为什么呢?”安若解开安全带,把注意力转到儿子身上。 “她说,她妈妈的眼睛被一个坏女人给弄瞎了,现在住在医院里回不了家。”澄澄答得很顺溜。 安若的表情一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程程一定没想到,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坏女人吧! 澄澄接着又说,“程程说她好想她妈妈。她去医院看过她妈妈,她妈妈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只会哭,好可怜!” 那是姓谢的女人咎由自取!当初,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落得有这么一天吧! 安若收起内心的怜悯,抱着儿子一起下了车。 澄澄愤恨地耸了耸小眉毛,“程程说,一旦让她知道谁是那个坏女人,她一定会扑上去咬她的,我也答应她,到时帮她一起咬!” 安若瞪了儿子一眼,藏起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还有啊,程程还说她奶奶,总是问她,我到底是几月出生的。”澄澄的这一句话,让安若慌了,她连忙追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第139章 虐渣 谢谢娜娜746644的打赏 第140章 世仇吗? 谢谢快乐天使838960的玫瑰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0章 世仇吗? 谢谢快乐天使838960的玫瑰 “我说的是八月呀。”澄澄理所当然地说,“上次,奶奶不是说了。不管谁问,我以后都要说是八月生的。” 安若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在儿子乖巧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但程程说我骗她。她说上次我们在餐厅时,我明明说过比她大,我是二月生的。”澄澄苦恼地挠了挠头,“我那时真的有说过吗?” 安若一听,顿时后悔莫跌。 上次在儿童餐厅,之所以直言不讳,完全是因为郝驿宸从没怀疑过澄澄的身世。 而且,当时也没发生郝母去幼儿园门口,抢夺澄澄的事情。现在,她只唯愿郝驿宸,能尽快忘记这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你再见到程程,就说是妈妈犯糊涂了,是妈妈记错了你的生日。”安若悉心叮嘱。 这时,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一想到可能是郝驿宸打来的。她连忙在门前的台阶上,放下澄澄,从包里掏出手机。 可电话,是贺天擎打来的,“我有点事,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安若很想问他,是不是要赶去见谢老虎。 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贺天擎现在一旦想做的事,自己费尽口舌也很难说服他。 * 当天晚上。 黑彦酒吧。 依旧一如以往的灯红酒绿,依旧一如以往的纸醉金迷。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表情严肃的站在酒吧门口,扫视了一眼全场。 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偎在吧台前的女人身上时,立刻不快地皱了皱眉。 那女人模样清丽,留着利落的短发,面前摆着好几只各式各样的酒杯。她双颊绯红,烂醉如泥,身边还围着三个虎视眈眈,一脸痞气的男人。 其中两个男人嬉皮笑脸,用身体把她紧紧地夹在中间,半是怂恿。半是强迫她灌下更多的酒水。 而另一个紧贴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头,正无耻的用下半身摩挲着她的背。 贺天擎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的走上前,一手揪住一个,把他们从杨婕身边撵开。巨岛双扛。 三个男人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坏了好事,又见他形单只影,就一个人,顿时气焰嚣张的把他团团围住。 杨婕手握酒杯,晕晕乎乎的也回过头。瞥见是他,不由意识模糊的笑起来,“贺……贺学长。难……难道你不但会跳舞,还会打架不成?” 贺天擎苛责地瞪了她一眼。 这女人,就因为自己下午一而再,再而三的挂断了她的电话,她居然在下班前发来一条短信。表示要在黑彦酒吧,上演自己人生最精采,也最壮烈的一幕。 什么叫人生的最精彩,也最壮烈的一幕? 她想自杀吗? 贺天擎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他一把扣住杨婕的手腕。拉着就要往外走。 但三个男人不依不饶,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挑衅着,一边拦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人,还穷凶极恶似的,掏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弹簧刀。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最多三分钟,警察应该就会赶过来。”贺天擎不慌不忙,低头故意看了眼手表,想尽量把事情控制在法律范围内。 酒吧经理也低声下气的上来打圆场,巴望着他们几个“瘟神”赶紧出去。 三个男人凑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也不知是被贺天擎高不可攀的气势唬到,还是被酒吧经理塞过来的打折卡收买,凶神恶煞似的瞪了贺天擎一眼,尔后,勾肩搭背,扬长而去。 杨婕又扑回到吧台前,继续醉生梦死般,沉溺在酒精带来的快/感里。 贺天擎懊恼地摁住她的手,让她手里的红酒,洒了大半在吧台上。 “我只说一次,马上放下酒杯跟我走。否则,待会儿就算你身边围着十个八个男人,明天的早报上会出现一个全身赤/裸,横尸街头的女人,我也不会再管你。” “贺天擎。”杨婕酒醉三分醒,把酒杯重重的磕回到吧台上,一甩头,几缕青丝舞过贺天擎的鼻端,让他内心一阵悸动。 “你学什么不好,偏学我老板不近人情的那一套。”她睐着双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我下午打电话给你,是闲着没事想你了?我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担心你呀!” “我知道。”贺天擎把那泼了半杯的酒一口喝干。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接。”杨婕带着哭腔,委屈地趴在吧台上问。 贺天擎没有说话。因为一旦安田的事情被披露,别说安若,就是他自己,也有可能自身难保。更甭说,再给另外一个女人,一份不切实际的承诺和幸福。 “对不起,天擎,对不起!”杨婕一喝醉酒,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干练。 她用额头抵住贺天擎的胳膊,喃喃自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这事儿……这些事儿,都是我告诉谢雨璇的……” “你说什么?”贺天擎难以置信,一耸肩头,甩开了对方的脑袋。 “我现在真想割了我自己的舌头。”杨婕懊悔不已,捂着嘴巴,开始泣不成声。 “那你还跟她说了什么?”贺天擎觉得她简直不可原谅。 “没,除了安若在安田死的那天丢了女儿,我……好像什么都没再说过。可谢雨璇大概就是听到这句,才会跑去日本调查……”杨婕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理屈词穷的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了,就好像被谢雨璇灌了迷魂药……” 贺天擎目光清冷,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他丢开酒杯,也丢下杨婕,径直朝门外走去。 “天擎……”杨婕盯着他倨傲的背影,咬着下唇,涕泗交零。 贺天擎在酒吧门口站住了。他踌躇了片刻,又忽地转头,回身钳住杨婕的胳膊,就往外拖。 杨婕的脸上,很少流露出这种小鸟依人似的表情。 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抽噎,没有抗拒,也没有反对。任由贺天擎像拖着一袋令人反胃的垃圾,一路拖着自己,穿过停车场,在他的越野车前站定。 此时,夜色幽深。昏黄的路灯,让贺天擎的眼神显得愈发寒气逼人,“我现在把你送回去。以后,都不希望再见到你!” “天擎……我真的没想到。这件事会变成这样,最后还会牵连到你……”杨婕追悔莫及。 她站在原地,不愿上车。仿佛一上车,就会断掉她和贺天擎唯一的连接。 “那你原本想害谁?想害安若,想让她名誉扫地,无地自容吗?”贺天擎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说,“你不知道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夫妻吗?你以为,她当年的丑事被揭发出来,我就会丢下她不管不问吗?” “不……不是的。”杨婕绝对没想到。当初在谢雨璇面前,不经意的一句话,会引来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天擎,我真的搞不懂,你干嘛要对安若这么痴情?你上辈子到底欠她什么了?”她喋喋不休,带着几分胡搅蛮缠的味道说,“你知道吗?我老板已经找律师询问过离婚的事。看来,他是铁了心的想和谢雨璇离婚,他是真的看上你老婆了。更可笑的是,他还做了一件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事情,他又设计了一个和安若一样的CG(电脑动画)。呵呵,天擎,没有人能埋葬他的回忆,他迟早会想起过去的事,他迟早会从你身边重新夺走安若的。” “姓郝的什么也不会夺走,他最终的命运,就是一无所有!”贺天擎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杨婕似醉似醒,迷蒙的眼睛里,映入贺天擎望而生畏的脸,“你恨郝先生,不仅仅是因为安若!” “对!” “为什么?” “因为……”贺天擎拧紧眉头,话还没出口,突然从路灯的阴影下冲出来几个人。 “我操你妈的!” 是酒吧里的三个小流氓。他们分别手持木捧和铁棍,气势汹汹的朝他们俩扑来。 贺天擎想都没想,一把推开杨婕,背部正好挨了两下。他刚直起腰,想奋起反抗,一个手持弹簧刀的家伙,戳中了他的腹部,只露出半截刀柄在他的身体外晃悠…… “天擎——!”杨婕惊恐万状的尖叫,划破夜空…… 那三个小流氓大概都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血,他们魂飞魄散,只一眨眼便作鸟兽散尽。 杨婕看着鲜血潺潺的直往下淌,一时间手足无措,想拔出那把刀,又颤颤巍巍的不敢下手。 “快送我去医院呀,难道你蠢的连车都忘了开吗?”贺天擎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厉声呵斥。 * 一个多钟头后,安若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医院。 是杨婕给她打的电话。 电话里的杨婕,哭得一塌糊涂,什么也没有说清楚。只说贺天擎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伤的是否严重,她含含糊糊,一笔带过。 “你可千万别告诉贺家二老。他本来连你都不让我打电话的……”杨婕在电话里哭着央求。 安若自然心领神会,和贺妈妈只说是儿科医院有急事,换上衣裳,出了门。 当她心急火燎的来到手术室门外,看到杨婕蜷在一张椅子上,鼻涕眼泪,掴了一脸,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娉婷袅娜的形象。 “怎么回事儿?”安若没想到,贺天擎这一整夜是和她在一起。而且,她还闻到了对方一身令人刺鼻的酒味儿。 杨婕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医生说……医生只说,再深一点点就……可能造成脾脏破裂……。” “也就是说,没伤及五脏六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安若怀着美好的愿景,喃喃自语。 “你……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你丈夫呀!而且,就算没伤及脾脏,那也伤到大动脉,怎么可能没有生命危险。”杨婕倏的抬起头,哭得像核桃似的眼睛,狠狠地剜了安若一下。 活像安若就是那个把刀子,戳进贺天擎身体里的凶手。 活像安若此时没有像她一样哭哭啼啼,就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安若站起来,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再冷血,也不会蠢的对谢雨璇那个疯女人,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婕心虚地眨了下眼睛。 “知道日本这些事情的,除我和天擎,还有谁?”安若嗤之以鼻。 “我……我不是故意的。”杨婕苍白的辩解道。 “这话留给对天擎去说吧!”安若负气的丢给她一句。 见她丧魂落魄,垂下头,只是哭,安若也没再落井下石的责怪她。毕竟,她是在日本除了天擎,给予过自己最大帮助的人。 而且…… 不管怎么说,正是源于自己的插足,才造成了天擎和她直接分的手。 “杨婕。”安若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盏忽明忽暗的筒灯问,“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天擎?” 杨婕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愣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爱,还是不爱?”安若好像急需一个答案。 杨婕胡乱地点了点头,表现得活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那么……”安若顿了顿,仿佛又深思熟虑了片刻,才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天擎离了婚,希望你能尽快融入贺家,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他,再为他生个孩子。” 杨婕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离婚”这种字眼,会率先从安若的嘴里吐出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嗫嚅,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安若豁然一笑,“我已经给天擎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在昨天看到报道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贺太太,如果当初,我没有跟着他一起去日本,也许你才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过得如履薄冰,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煎熬。” “安若。你……” 安若不等她开口,接着又说,“和郝家、谢家的恩怨,原本是我个人的事。正是我当初的懦弱,把天擎拖进了不属于他的纷争。杨婕,如果你真的爱天擎,就想办法阻止他和谢老虎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他和郝驿宸斗得两败俱伤。最后,再让谢家的人,从中谋利!” “安若,你错了。”杨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天擎根本不会答应和你离婚的。” “他会的。”安若固执地说,“他会理解的。他说过,只要我愿意离开,他就会放手。” “呵,别傻了。安若,你以为天擎对你只是单纯的爱吗?”杨婕一语惊醒梦中人。 安若也一直怀疑,贺天擎对他的感情,还掺杂着一些别的,更复杂的东西。 “那?” 杨婕悻悻地一笑,痛快淋漓地接着说,“当初,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不顾一切,不顾世俗的目光娶你时,他曾丢给我一句话。” “什么?”安若问。 “他说,这一切都是他欠你的。” 他欠自己的?贺天擎会欠自己什么?安若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杨婕长长的吁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而且,我发现,他对郝先生的痛恨,也绝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关系。” 安若越发迷惑不解。 他厌恶郝驿宸,排斥郝驿宸,甚至对付郝驿宸,都不是因为自己。 那是因为什么? 世仇吗? 安若想着贺天擎上次在车内,娓娓道来的身世,怎么也看不出,他的父母和郝家会有什么联系。更遑论,会有什么瓜葛!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贺天擎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被推出来。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没有生命体征的木偶。 “天擎。”杨婕捂着嘴巴,俯身下去,又要落泪了。 安若及时拉起她,可心里,也说不出的不安和难过。 医生摘下口罩,用凝重的语气告诫她俩,“只要过了今天晚上,能顺利醒来,就算过了危险期。” 两个女人的心,同时悬了起来。 此时,早已过了午夜。没一会儿的功夫,杨婕已经趴在ICU的房门外,打起了盹。 安若本想劝她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再来,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她回想着,杨婕先前对自己说过的那几句话,为了对抗瞌睡,她揣着手,在医院灯光通明的走廊上,踱来踱去。 这时,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走廊另一半的拐角处。 那个人,不是…… 安若连忙丢开心事,追了上去。 只见两道走廊的交接处,有个男人正好踏进电梯。 虽然,安若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他那高大挺拔,又略微颀瘦优雅的背影,让安若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言先生吗? 他怎么会来这儿? 而且,还是这深更半夜的时候。 安若一头雾水,顺着他刚才出现的走廊,一路慢慢地走过去。 夜阑人静。即便是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到了这个时间,也被笼罩在沉睡和静谧中。除了一道道紧闭房门的病室,安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就快走到安全通道,正准备返身回去时,安若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凄惨哀怨的抽泣,又似对方在自言自语的低喃。 安若浑身的毛孔,顿时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她警觉的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虚掩着两扇门的安全通道,还有……离她最近的一间病房。 VIP病室——墙上的门牌,让安若踟蹰不前。可那古怪的声音,正是从这道房门后传来的。 她捏紧胸口的衣襟,忍不住好奇,把门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 室内的日光灯已经熄灭,但床头上方的两盏壁灯,足以让她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 女人的哭泣声更大了点。但率先映入安若眼帘的,却是一个健硕魁伟的男人。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宽厚的背影,冷漠的像一块大青石。 这…… 安若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即使对方化成了灰,安若也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这不是郝驿宸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安若旋即知道,这室内的女人,这个戚戚艾艾哭泣的女人是谁了。 她的目光从床上的郝驿宸,径直落在缩在床脚,掩面哭泣的谢雨璇身上。 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谢雨璇会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郝驿宸为什么会狠心的视如不见呢? 这样的一幅画面,原本应该是大快人心的,原本是安若乐见其成的。她正准备阖上房门,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可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谢雨璇的屁股下…… 有一摊,腥红腥红的……血! 同为女人,安若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吸了口冷气。说服自己不要管,说服自己多想想当年谢雨璇盛气凌人,当众羞辱自己的场景。 但她的两条腿,就是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 “谁?”谢雨璇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听力特别的灵。 安若没有回答,目光先朝床上的郝驿宸扫去。 他真的睡着了吗?真的睡得有这么沉吗?这男人的心,是磐石做的吗? “你……你是谁?”谢雨璇抱紧自己,畏惧地又问。 安若弯腰扶起她,故意压沉嗓音说,“护工。” “哦。”谢雨璇稍稍放了点心,又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狼狈地表示,“我……我那个……要换……” “嗯。”安若不敢多说话,只哼了一声,表示明白。 这时,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一位穿着制服的大婶走进来。她一见病房里的安若,马上乍乍乎乎的叫起来,“哎,你……你是谁呀!” 谢雨璇听出来人是郝家的佣人,她马上条件反射的推开安若。 安若朝后打了个趔趄,看到郝驿宸也在床上翻了个身,好像就要被吵醒的样子,连忙埋着头,走出去。 郝家的佣人埋怨声随着阖起的房门,一起传出来: “哎呀,这郝先生睡得也太沉了。幸好,刚才谢先生来发现太太你从床上摔下来,及时下楼找到了我……” “昊亭?”谢雨璇忿忿不平地问,“怎么,他来过吗?既然他看到我摔倒了,为什么不把我扶起来。” “他说……他不太方便。”佣人大婶盯着地上的血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吧!”谢雨璇咬牙切齿的骂道。 昊亭?昊亭是谁?安若带着这个疑问,回到了ICU病房前。 第140章 世仇吗? 谢谢快乐天使838960的玫瑰 第141章 三个月之限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1章 三个月之限 郝驿宸翻了个身,醒了。他刚才的确睡着了,睡得还很熟很沉,压根不知道安若还来过病房。 他耳边一直充斥着一个女人嘤嘤的啜泣声。但他以为那是录像里。被谢雨璇欺凌的女人发出来的。 谢雨璇已经在郝家佣人的帮助下,换下带血的裤子和卫生巾,清洗干净,重新回到病床上躺下。 听到郝驿宸发出的动静。她恼怒的咬了咬下唇,“郝驿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郝驿宸只一个眼色,就遣退了自家的佣人。 “你故意装睡。你故意想吓我。”谢雨璇咬牙切齿的控诉道,“你还故意提起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五年前的什么事?”郝驿宸嘴角带笑,又开始准备诡她。 “呃……”谢雨璇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即使看见,大概也琢磨不透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更无法揣度,他昨天晚上的那两个问题。是梦话,还是醒话! 一旦郝驿宸真的想隐藏自己,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忘了我两天两夜没睡觉吗?”郝驿宸说得理直气壮,阖上眼睛,还有再度昏昏欲睡的趋势。 这生硬的态度和语气,让谢雨璇瞬间软化了。“对……对不起。驿宸,是我误会你了。我承认以前有很多事情是我不对。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挖心掏肺的央求,生怕拿到硬盘下落的郝驿宸,会不履行和她生个孩子的承诺。 郝驿宸没有说话,径直爬起来,走下床。 “驿宸,你要去哪儿。”谢雨璇侧着耳朵聆听,“我不想呆在医院里了。刚才又有一个陌生的女人鬼鬼祟祟的溜进来,她肯定是想来害我的……” 郝驿宸把她的絮絮叨叨关在病房内,然后,朝守在门口的郝家佣人努了努嘴,示意对方进去伺候谢雨璇。 至于他,早就厌烦了谢雨璇的迫害狂想症,两手插袋,慢悠悠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只想找个空旷的地方透透气。 谁知…… 他却看到了什么? 他居然看到安若。敛声屏息的站在ICU病房前。杨婕就靠在离她不远的座椅上,睡着了。 这深更半夜的,两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而病房里的人又是谁? 贺天擎吗? 郝驿宸的目光,朝紧闭的ICU病房门扫了眼,脸上露出一种久违的野兽发现猎物般的喜悦。 * 安若回到病房前。朝房内瞟了眼,贺天擎当然还没有醒,但生命体征显示一切正常。 杨婕已经一整个倒在椅子上睡熟了。 安若吁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尔后,只着一件短袖打底衫,百般聊赖的在走廊上又踱起步子。只是这一次,她不敢再朝谢雨璇的方向而去。 突然,从安全通道的门缝里,鬼魅般的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拽进去。 安若吓了一大跳,还没看清楚是谁。对方健硕的身体,已经把她严实活缝的抵在合紧的门后。 然后。两条遒劲有力的胳膊,娴熟的架在她肩头,轻轻松松把她桎/梏在自己制造的囚笼里。 “郝驿宸!”安若恼羞成怒,不用看清楚来人的脸。仅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和张狂的姿态,就足以让安若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果然,她一抬头,郝驿宸粗重的喘息,便径直喷到了她脸上。 安全通道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大片深不可测的阴影。 “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郝驿宸一挑眉梢,直来直去地问。 “和你没关……”安若本想火冒三丈的戗他一句,但她旋即想到谢雨璇手上的硬盘,可能还得仰仗他,态度顿时缓和下来,“是天擎,他受伤了。” “哦,是吗?”郝驿宸轻喏一声,语气里丝毫没有同情的味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派人把他打伤了。” “你……”安若明白。他这是在责怪自己,冤枉了报章上的那篇报道是出自他之手。 “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安若忽略他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别过头,爽快的说。 她的道歉简洁利落,不像谢雨璇那么拖泥带水,却让郝驿宸心里觉得更受用。 “贺太太,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像没什么诚意吧!”郝驿宸察觉到,她把身体尽力朝后挤了挤,似乎想从自己的禁锢下逃走。 他马上又把身体恶劣的贴上去。可他忘了,安若的身后就是金属的安全门,毫无缝隙可退。 她刚才只是正常的深呼吸,想让自己的肚子,远离对方某些热得发烫的部位。所以,郝驿宸的这一下,让安若觉得胸骨都快被他压断了。 “你手上的伤,好点了吗?”郝驿宸朝她包着纱布的小臂瞥了眼。 “没……”安若想破口骂他,又实在憋得透不过气来…… 郝驿宸注意到,她目光如水,脸涨得通红,踮起脚尖,身体都快处于悬空。于是,戏谑的一笑,稍稍抽离身体。 一只手沿着她裸露的臂膀肆意摩挲,一边不可一世的接着拷问她,“你的贺先生怎么样,伤得很严重吗,要住ICU?” “三个小流氓……”安若言简意赅,不明白他每次和自己说话,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令人难堪的姿势。 “英俊救美?”郝驿宸微睐起眼睛,挑衅般的问,“为了你,还是为了我美丽的女下属?” 安若听出他语气里讥讽的味道,没有回答,只用手指问候了他腰部的肌肉。 只可惜,郝驿宸的肌肉太结实,被她拧这一下,不疼不痒,反而酥麻的有阵惬意。 “怎么,二女共侍一夫这种事,贺太太你也愿意吗?”郝驿宸故意粗鄙地说道。 他早看出来,杨婕对贺天擎有份特殊的情谊。 可更让他诧异的是,安若居然还能和杨婕和平共处,犹如闺蜜。 “郝驿宸,你又想让我咬你吗?”安若怒不可遏地骂道。她的目光落在郝驿宸的脖子上,似乎在寻找那天自己留给他的“纪念”。 “这儿。”郝驿宸没好气的扯下衬衫的领口。让两道虽然褪成浅粉色,却依旧清晰的牙齿印,曝露在空气里,“贺太太,你可真够狠的呀!” 这两天,他几乎不敢解开衬衫领口,更没有时间处理伤口,所以,昨天回家洗澡时,热水冲在脖子上,还火辣辣的疼。 仅管他如此小心,但雨璇的弟弟昊亭,还是曾把意味深长的目光,朝他这儿多扫了几眼。 看着怵目惊心的牙齿印,安若理亏的咽了咽口水,“昨天,送到我诊室的那两样东西,是你派人……” “少给我转移话题。”郝驿宸怒火中烧,盯着安若惭愧的脸蛋,似乎在找寻一个报复的着眼点,“贺太太,不会是你牙齿的有毒吧!” 呃?安若还没想到还击的措辞。他的唇,便如泰山压顶似的欺下来。 “你干什么?”安若羞赧的扭头要躲。 “检查一下你的牙齿有没有毒!”郝驿宸卑劣的找出一个借口,便强行启开她的唇,故意用舌尖,一一检查她整齐的贝齿…… “安若。” 这时,门后的走廊上,传来杨婕的呼喊。 她怎么会找过来的?安若心里一慌,难道是贺天擎醒了?她本能的阖上牙齿,想把忘乎所以的郝驿宸推开。 谁知,却换来他更狂野,更野蛮的一轮侵噬。 他故意吮住安若的舌头,让它跟随自己一起嬉戏。一只大手早已忘情的罩上安若的胸口……让安若的喉咙里,差一点情不自禁的溢出一声嘤咛。 安若贴在他腰间的手,已经把“拧”改成了“掐”,但无论哪种攻击模式,只会勾起郝驿宸更激烈的还击。 “安若,”杨婕在门的另一半扭了扭门把,一边使力推了推,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哝道,“奇怪。明明有护士说,是朝这边走的,怎么没看到人呢。” 这时,郝驿宸倏的放开安若的唇舌,俯在她耳畔,用孟浪的口吻,低语道,“贺太太,如果想让她发现,就尽管张开你的嘴巴叫吧。” “你……”安若的脸庞,红得几乎可以滴血! 因为,郝驿宸已经明目张胆的转移了阵地,像吸血鬼似的俯在她肩头,似乎想把安若留在自己脖子上的齿印,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门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安若毫不客气的揪住郝驿宸的头发,着力的一拧。 “唔!” 这不由自主的一声痛呼,出自郝驿宸之口,也成功的吸引了安全门后的人。 “安若。是你吗?”杨婕停下脚步,迟疑着又走回来。 但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安全门,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快又离开了。 这一次,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背后。安若才七窃生烟,对准郝驿宸暴露在自己眼前的耳朵,用力一咬,“郝驿宸,你忘了你病房里的妻子吗?” 郝驿宸似乎也觉得,到了游戏该结束的时间,放开她,继续把她囚禁在双臂组成的牢笼里,不屑一顾地哼了声,“少装白莲花!贺太太,你别忘了,是谁才让她现在变成这样子的。” “可她是你太太!”安若冷觑他一眼。不明白,他如此滚烫的体表内,怎么会流淌着那么冰冷的血。 “也是骗了我五年的女人。”郝驿宸的脸色,冷漠的让人望而生畏,“自从我五年前被一个噩梦响醒后,我就好像从一个梦走进了另一个梦……” “什么噩梦?”安若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想知道?”郝驿宸斜乜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大腿,“那让我先看看你的腿上,有没有受过伤。” “没有!”安若吸了口冷气,惊怯地推开他的手,“从来都没有!” “那你就不配知道这个梦!”郝驿宸斩钉截铁,也没坚持,接着先前的话题说,“我忍受了五年的虚伪和谎言。现在,到了我想要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愿意唤醒我的人!”巨呆阵扛。 安若盯着他凝滞的表情,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也许……”她嗫嚅。 “也许什么?”郝驿宸精明的反问。 “也许大家都觉得……维持现状更好呢?”安若实话实话。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预测“地震之后”的惨烈,都害怕承受“天翻地覆”后的结果! “贺太太,别让我知道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郝驿宸用拇指摩挲她光滑的脸颊,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 “什么意思?”安若如梦初醒,对上他锐利的目光……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郝驿宸似乎想起了什么。不,也许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只是在装傻,只是在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否则,他怎么会突然提及自己的腿伤? 安若已经无法形容,内心这种害怕他想起来,又希望他想起自己的感觉。 她不知道,一旦那一天真的来临,会给她,以及周围所有的人,带来怎样的不可估量的冲击。 “天擎大概醒了。”安若慌慌张张地转了个身,面向安全门说。 “就算醒了,也有杨婕照顾他。”郝驿宸钳住她的胳膊说,“而且,贺太太,你是真的在担心你的丈夫吗?” “你……” “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像杨婕一样的泪痕呢?”郝驿宸一针见血,似乎今天决意要扒下她美丽的画皮,“还是因为他不是为你受的伤。所以……” ‘因为……我过去流过太多的泪。我的眼泪……早就为某个人流干了。’安若闭上眼睛,吁叹一声。 “还有,刚才雨璇口中鬼鬼祟祟,那个想害她的女人就是你吧!”郝驿宸把头靠在她发间,很满意,这句话又让安若难以置信地扭回头。 “你溜进雨璇的病房,想干什么?”郝驿宸沉声追问。 这一句,才是他的重点,“真像她所说的,想害死她,还是想从她那儿找什么东西?” 他给了安若最大的提醒。 他想亲耳听到安若说出“硬盘”两个字,想让安若放下高傲的身板,像个小女人一样的求他,让他品尝到一丝征服后的快感。 可惜,安若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怨怼地咬了咬下唇,“我只不过看她淌血了,想帮她一把……刚才,真不该同情她!” 郝驿宸掩不内心的失望,“既然你没话可说,那……”他作势甩手要走。 “哎,那个……”安若突然想起来重点,却每每在最后一刻难以启齿。 “什么?”郝驿宸拉开安全门,回头挑眉看她,有种猫戏老鼠的味道。 “我……那个……有件事,我想求你。”安若低垂眼睑,支支吾吾,总算开了口,“谢雨璇那儿,应该有个从日本带回来的硬盘。那东西,对我和……不,对我很重要!” 安若不想扯上贺天擎,怕一吐出他的名字,郝驿宸就不肯帮忙了。 她注意到,郝驿宸并没询问自己硬盘的细节,马上狐疑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不。”郝驿宸不动声色地说,“我在等着你接着往下说呢!” 安若木讷的应了声,结结巴巴的往下说道,“那个……你……你能帮我把硬盘,从她那儿拿过来吗?” “报酬呢?”郝驿宸大言不惭。 “你想要什么?”安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他郝驿宸,明显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能令他满意的女人。 果然,郝驿宸似笑非笑,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逡巡了一遍,偏偏什么也不说,仿佛在等着她主动邀约自己上/床。 安若心知肚明,也偏偏别着头,不说话,就好像在和他比耐力和韧性。 “那就算了。”郝驿宸趾高气扬的走出去。 安全门自动的弹回来,迅速把他和安若隔在两个空间里。 “哎。”安若心急火燎的追出去。 郝驿宸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用背影迎接她羞于启齿的要求。 “那个……郝驿宸,不管你想要什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必须等一段时间。”安若掷地有声地说。 “为什么?”郝驿宸的胃口,又被她重新吊了起来。 因为,她需要时间处理和贺天擎的关系,她需要时间处理和贺家的关系。 安若不介意用身体来换取对她,和贺天擎都很重要的硬盘。只是,她不想背负着“贺太太”的名份,和郝驿宸上床。 但这些话,她只能藏在心底。 郝驿宸情知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轻扬嘴角问“那我需要等多长时间。” “三个月?”安若想了想说。 “那好,”郝驿宸转过身,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得意洋洋地冲她挥了挥手。 如果,他想要安若的身体,随时都可以得到,何需拿什么硬盘来换。 他需要安若感激他。 他妒嫉安若对贺天擎那份以身相许的感情,哪怕那只是一种感恩。 “那……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安若在他身后追着问。 “三天!”郝驿宸自信地答。 安若也相信他能做到。但她还有一事叮嘱,“那你……拿到后,千万不要看!” 郝驿宸最后一次站定,回过头来看着她说,“那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他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已经擦亮。 他驾着车,先径直回到了郝家。 谢雨璇在病房里的声音,似乎还在他的耳边盘旋:那硬盘,就在谢家我原来那个卧房角柜下的第三个抽屉里。至于钥匙,藏在郝家我的枕头里。 郝驿宸上了楼,扑倒在卧室的床上,不一会儿,就从谢雨璇的枕头下,摸出一把只比指甲盖大点的小钥匙。 郝母听见他上楼的动静,穿着睡衣,来到他房门外,接连打了两个大喷嚏。她用手帕掴了掴鼻子,才问,“那盘监控录像,你修复了吗?” “没有。”郝驿宸回答得很干脆。 “呵,我让骆管家打电话咨询过了,”郝母走到他床边坐下,掩不住得意地说,“人家说,这种花掉的监控录像,根本没办法修复。那些说能用PS修复的,那都是电视剧里骗人的。” “是吗?”郝驿宸不以为然地瞥了母亲一眼。反正,他需要修复的是他全部的记忆,至于这盘监控带,只是冰山一角。 而且,他的心情,因为前一刻安若三个月的承诺,变得无比欢愉。 所以,他决定花费点时间,逗逗母亲,“其实,我已经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啊,是……是谁?”郝母拿开捂着嘴巴的手帕,紧张地问。 “郝家的佣人,我过去的保姆,护理,还兼任我的初夜。”郝驿宸一口气说出一长串,然后,看着母亲青白交加的脸,觉得特别有意思。 他捏着钥匙,兴冲冲的走出去。 看到程程也已经起床,刚刚被保姆拾缀整齐,站在卧室门口,好奇地看着他。 这么早,便杀到谢家,去谢雨璇原来的房间里取硬盘,显然是不明智的。 所以,郝驿宸干脆一把抱起女儿,把她架在肩头说,“今天,奶奶感冒了。爸爸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程程当然高兴的直叫好! 她的心情,似乎被郝驿宸的好心情传染,坐上车,叽叽喳喳地问,“爸爸,是不是妈妈的眼睛好了。所以,你才这么高兴?” 郝驿宸望着天边的渐明的曙色,晦暗地一笑,“程程,你这么关心妈妈,难道你忘了妈妈平时是怎么对你的吗?” “可妈妈就是妈妈。”程程童言无忌,“虽然她有时候很凶,可她还给我买过很多玩具和新衣服呀!” 郝驿宸笑着摸了摸头。 想到安若看到谢雨璇在病房里抽泣,也愿意主动走进来出手相助时,真不知该骂她是白莲花,还是说她有一颗像孩子一样不会忌恨的心。 “爸爸,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餐厅里,程程说他是几月生的吗?”程程等他把车驶出院门,仰起头,一本正经地问。 郝驿宸想了想说,“二月啊!” “可是,前两天,我替奶奶问他,他居然说他是八月的。”程程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说。 第141章 三个月之限 第142章 车祸真相 谢谢糖糖m的玫瑰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2章 车祸真相 谢谢糖糖m的玫瑰 “替奶奶问他?”郝驿宸捉住了一个问题重点,趁着十字路口等红灯之际,蹙眉问,“奶奶为什么要你问澄澄是几月生的?” 程程把五官很用力的挤在一起。摇了摇头,“不知道。有一次澄澄还告诉我,说奶奶在幼儿园的门口,把他的手抓伤,和他的奶奶大吵了一架呢。” 呵,这件事好像变得越来越趣了?郝驿宸看着路口开始闪烁的红灯若有所思。 他向来只知道郝、谢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从不知郝家和贺家还有着什么瓜葛。 他的周围到底还充斥着多少,他不知道的谎言! “那澄澄是二月生的事,你有告诉过奶奶吗?”郝驿宸在车子发动的前一分钟又问。 “没有。”澄澄老老实实的交待,“那一天,奶奶是在我快进幼儿园时,才咬着耳朵说让我帮她一个帮的。我正准备告诉她时,刘老师已经把我拉进教室。后来,澄澄又说他是八月的,我就有点糊涂了……” 二月。八月,到底有什么区别呢?郝驿宸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在儿童餐厅里的情形。 他还为此和安若争执了半天。所以,他敢肯定,程程没有记错,自己更没记错。 安若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教澄澄撒谎,而且。意欲何为? 到了幼儿园门口。 郝驿宸停下车,郑重其事地叮嘱女儿:“如果奶奶再问你,你就照澄澄的说,他是八月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帮着澄澄骗奶奶呢。”程程不解。 “不仅仅是这件事。以后,但凡澄澄和他父母的小秘密,你都只能告诉我一个人。我们今天的对话,也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奶奶和澄澄!”郝驿宸知道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前前后后考虑还有什么地方没交待的。 “为什么?”程程越发困惑。 “因为……我们要玩一个游戏。”郝驿宸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什么游戏?”程程兴致勃勃。 “帮爸爸找回记忆!” * 送完女儿,郝驿宸又驾车来到谢家。 和郝家花园五年如一日的精心修葺相比,谢家的豪宅则和谢老虎一样渐显颓势。 近几年,因为谢老虎的目光不够犀利,思维不够与时俱过,他在海外的船舶投资几乎全部失败。正如贺天擎所说,亦安是他的最后的一块舢板。 当初,他依仗强大的亦安建工,极力打压蒸蒸日上的亦安科技。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亦安科技却成为亦安集团的顶梁柱。 而这一次,郝驿宸聪明的把亦安科技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没有重蹈母亲的覆辙,让那些老古董们吞噬自己手上的股份和权力。 现如今,谢家大概大幅度的削减了开支,只见花园内枯枝蔓叶,杂草凋凌,曾经碧波荡漾的泳池干涸结垢,就连屋檐下的墙头,因连日下雨衍生的青苔,也无人打理。 郝驿宸在佣人的迎接下,假意要帮谢雨璇找点东西,进屋,上楼,踏进谢雨璇曾经的闺房。 仅管婚后,谢雨璇已经很少回来住。但她的房间。依旧被拾缀的整整齐齐。 由此可见,谢家二老对这个独女的宠爱。 当郝驿宸按照谢雨璇所说,从角柜的抽屉里,拿到那盒印有几个日本文字的黑色硬盘时。他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连忙把硬盘放进夹克的内袋里,等脚步声消失,才拉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尔后,又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回到自己的车边。 “姐夫。” 这时,他身后有人喊。 郝驿宸回过头,看到衣冠楚楚的谢昊亭从不远的车库前,朝自己走来。 看得出来,他很用心的修剪了头发,下巴的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清秀俊逸的脸上,洋溢着郝驿宸已经丧失的青春和活力。 他身着LAVIN男装的最新款式,浑身甚至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儿。 原本一表人材的他,经过这番精心打扮,更突显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我就说怎么看到你的车,却没看到你的人。”谢昊亭寒暄。 “我来帮你姐姐拿本书。”郝驿宸扬起顺手从谢雨璇床头拿起的《苏童合集》说。 “书?”谢昊亭狐疑:双目失明的姐姐怎么会看书。 “她想让佣人读给她听。”郝驿宸面不改色,早有对策。主要是谢雨璇的衣物都在郝家,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来掩饰此行的目的。 “你要去哪儿?”他转移话题问。 “有个重要的约会。”谢昊亭笑得耐人寻味。 女人——是郝驿宸心里的标准答案。他心领神会地一笑,顺嘴问道,“是谁。我认识吗?” “应该……认识吧!”谢昊亭模棱两可的答道,“改天我带她来见你和姐姐。” 郝驿宸点头,冲他挥挥手,率先钻进自己的车内。 谢昊亭转身又朝车库走去。 远远的,传来他与人通电话的声音,“我亲笔书写的卡片,帮我送过去了吗?那别墅里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我要求的轩尼诗……” 红酒,别墅?他这是……要骗对/方上床的节奏吗? 郝驿宸看着内弟驱车飞快的驶出谢家的院门,坐在车内独自发了一会呆:连昊亭都有女朋友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他突然想起,监控带里的那个被谢雨璇扒了衣裳的“初夜”。 他和“初夜”是怎么发生,怎么上的床。对方勾引他,还是他主动诱之。 至于,这个“初夜”……郝驿宸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浮出安若娇羞的模样。似乎只有安若的面孔,才契合“初夜”这两个字。 可安若,旅美的医学大博士,会给他人做过护理吗? 今晨,他差一点就把这个问题抛给安若。不过,想到收获的只有可能是谎言,他便忍住了。 他发动起车子,没有回郝家,而是驱车直接来到公司。 仅管每一个和他迎面而来的职员,都不失礼貌的向他点头行礼。但站在亦安大厦的电梯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郝驿宸还是一阵惊讶愕然。 镜子里的这个男人,真是他吗? 头发明显没有经过梳理的凌乱,眼角堆积着长年累月熬夜工作留下的细纹,下巴上还有蓄了一夜稀稀拉拉的青胡茬。 这付模样,虽然称不上苍老憔悴,但绝对可以扣上“不修边幅”的大帽子。 他今天早上,就是以这幅模样面对安若,和她躲在安全通道里侬情蜜语,耳鬓厮磨的?! 郝驿宸想打自己的脸。 他还没有老,他才三十出头! 他需要好好拾掇拾掇,然后,再打电话通知安若,让她来拿硬盘。 不!也许他应该像昊亭一样,找个更有情调的地方,再准备一瓶陈年好酒…… 郝驿宸心里这么想着,走出电梯,来到秘书的桌前,还没开口,对方先站起来,告知他:下周的董事会,EV公司铁定会重新派个代表来参加,因为贺天擎先生受伤了。 “我已经知道了。”郝驿宸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转而吩咐对方,一、帮他预约后天的索菲亚法式餐厅内最好的两个位置,二、帮他找几家私家侦探所的电话。 “私家侦探?”秘书的表情有点惊讶。 “对!”郝驿宸斩钉截铁。 他要全力调查贺氏夫妻,尤其是安若。 他要把她在娘胎里的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 此时,在医院的ICU病房前。 安若自从和郝驿宸分手后,心里轻松了一大截。 只要郝驿宸能顺利拿回那个硬盘。那么,她也总算帮贺天擎除去祸患,做了一件有实际意义的事。 即便到时,她再向贺天擎提出离婚,内心也不会有太多的愧疚。 趁着贺天擎还没有醒,她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给贺家。她不想让贺妈妈担心,所以帮贺天擎扯了个谎。说他有急事回美国总部去了。 第二个是打给儿科医院,含糊其辞,假装自己感了冒要请假。 小丁在电话里听她说完,兴奋地告诉她,“那就太可惜了。你的言先生,又送卡来了。” 安若现在心事重重,哪还有多余的心思理会这位言先生。她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把小丁的唠叨,挂断在电话里。 杨婕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她身边,只是胳臂上明显多了一个针眼。 她为贺天擎贡献了好几百CC的血。此时,她面呈菜色,靠着椅背,恹恹不乐。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安若劝慰她说,“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万一天擎又需要血袋怎么办?”杨婕没有看她,冷言冷语的冒出一句。 安若以为她是身乏体虚,也没太在意,“你放心,我也是B型血,如果医院还需要,我可以……” “你真的可以吗?”杨婕睨了她一眼,狭长的丹凤眼里,透着对安若说不出的鄙夷和厌恶,“你真的愿意为天擎献血,甚至奉献一切吗?” “你什么意思?”安若的神经再大条,也听出她语气里讥讽的意味。 “你刚才去哪儿了?”杨婕也不和她拐弯抹角,咄咄逼人地问道,“在你丈夫还陷入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安若语塞,知道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放在了心里。 杨婕不平。她不是为自己不平,而是为贺天擎对安若的死心塌地,一往情深而不平: “安若,你知道天擎为你做出了多少牺牲吗?你知道他为了你忍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吗?你不要拿别人都当傻子,不要再假装纯情和委屈,把别人的感情都玩弄与你的股掌下。我知道,郝先生的太太也住在这家医院里。所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扑进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怀里,在你的丈夫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啪! 安若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不是因为她刻意贬低自己,把自己说成是个水性洋花的荡妇。而是…… “你什么都不懂。我之所以会和郝驿宸在一起,是因为我有求于他。而且,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擎……” 杨婕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嗤笑一声。 “还有,你也没有资格教训我。”安若冷若冰霜地睥睨着她,“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天擎昨天为什么会没回家,为什么会去酒吧和你会面,为什么还会为了你受伤。还有上一次,你们俩在酒吧做的,也不比郝驿宸和我做的过分。” 安若气势夺人,让杨婕完全找不到,当年那个懦弱胆怯的小女人的影子。 安若接着又说:“那天晚上,天擎载着你去了哪儿。你们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别以为我对天擎没有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我只要顶着一天贺太太的头衔,就会品尝到背叛的滋味。” 杨婕还是冷冷地一笑,“呵,天擎没你想的那龌龊,那天他把我送回家,我们什么都没干。倒是你,和我的老板上过几次床了。” 安若真想举起手,再甩她一耳光。 杨婕继续驳斥道:“难怪你先前会言之凿凿说些离婚的话。因为你见到我老板,和他迅速旧情复燃了?可安若,你不觉得,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霸占了天擎整整五年,现在在他生命垂危时,你便算计着要把他一脚踢开,有点过分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就这么横亘在你和他之间,霸占他一辈子?”安若反唇相讥。 “我……”杨婕哑口无言。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都是傻子、疯子和痴子! 她们可以完全忘记切身的利益,却不忍看到所爱的另一半受到半点不公和委屈。 这时,安若扭过头,正好看到病床上的贺天擎,居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仅管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他略带诧异的目光,表明他把刚才室外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下午四点。 安若和杨婕,才被获准进病房探试。 经过整套严格的流程,洗手,换衣,换鞋……又被护士灌输了一整套的注意事项后,两人一起走到贺天擎的病床前。 此时,贺天擎的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所以,在医生的同意下,他取下了氧气罩。 “听说,你帮我输了不少的血。”贺天擎一把握着安若的手说。 杨婕一听,顿时不快地别过头。 安若情知大概是护士认错了人,反手握住他冰冷的手。从口罩后传出来的声音,有点瓮,“没有,帮你输血的那个人是杨婕。” “是吗?谢谢。”贺天擎扭过头,冲着杨婕温和地一笑。 杨婕内心纵有再多的怨气,此时也烟消云散。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就好像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气氛指数,异常的尴尬。 “天擎!”两个女人又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对视一眼。 安若率先做出让步,想转身退出去。 谁知,贺天擎却扣紧了她的手腕,转而看向杨婕说,“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俩有点话想单独……” “客气。”杨婕不等他说完,生硬的打断他,识趣的走了出去。 房门在两人的眼前合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贺天擎放低姿态,向安若道歉说,“而且,昨天我也没告诉你,我去见的人是杨婕。你……不会怪我吧!” 安若摇了摇头。 “刚才在外面,她对你说了什么,让你一反常态的要动手打她?”贺天擎没有苛责的意思,却有几分苛责的味道。 “怎么,你心疼了。”安若调侃。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有的。 贺天擎看着她的目光稍显陌生:“安若,你变了。” “你不是一样吗?”安若从隔离服下,掏出一只手机,那是贺天擎的手机,“早上,有个自称是谢先生秘书的人,给你打来电话。约你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对不起,我自作主张的告诉他,你受伤了,不能赴约。” 贺天擎没有说话,半阖眼睑,似乎在静待她的下文。 安若开诚布公地接着说:“天擎,你为什么要答应和谢老虎合作。如果你是想从谢雨璇的手上,拿回对我们不利的硬盘,那么,我可以告诉你……” “硬盘?什么硬盘?”贺天擎又努力眼圆了双眼,看着她。 “怎么,原来你不因为这个,才答应和谢老虎联手……”安若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知道自己又误会了,“那么,杨婕说,你对我不是单纯的爱,对郝驿宸的恨,也不仅仅是因为我,是真的啰!” 贺天擎拧紧了眉头,“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个。”巨贞扔弟。 安若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天擎,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逼你说太多的话。但你既然一直打着爱我的幌子,那么我至少有权利知道一些事实真相吧!” 贺天擎又闭紧了嘴巴,准备三缄其口。 “贺天擎,你到底打算利用我到什么时候?”安若疾言厉色。 她从未用这种态度和语气和贺天擎说过话。 仅管口罩阻挡了她的部分气势,但还是让贺天擎诧异的盯着她,直勾勾的,良久。 “安若,我没有利用你。我更没有打着你爱你的幌子,大行其事。”他用小臂挡在额前,不是畏惧室内亮如白昼的灯光,而是不愿面对安若。 安若也抿紧了嘴巴,没有搭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贺天擎郑重其事地说。 “什么?”安若惶惑。 “听完之后,不许恨我,更不许因为这个而离开我!”贺天擎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就好像在心里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安若点头,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父亲的事吗?”贺天擎依旧闭着眼睛,娓娓地道来。 “当时,你曾问我,我父亲是从哪儿弄来的那么大一笔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一个人交给他的。当然,前提是让我父亲帮他办一件事。” “什么事?”安若插嘴问道。 “用对方租借的大货车,制造一起车祸,撞死一个人。”贺天擎的语气沉甸甸的,仿佛是灌了水银。 “谁?对方要撞死谁?”安若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几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贺天擎缓缓地睁开眼睛,瞳眸里的悲哀清晰可见。 他紧紧地握着安若的手,仿佛是想给予她逐渐冰冷的身体,一点点的温暖。 “如果你不想再听下去,我就不说了。” “不!说下去。告诉我,对方要杀谁?”安若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离二十多年前的车祸真相,如此之近。 贺天擎垂了口气,开始后悔对她说了这件事。 “最初,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从哪儿弄来的钱。那段时间,他经常在晚上接到一个电话,就找借口把我撵出去,显然是不想让我听到。直到他出事的头一天晚上。我无意中接起一个电话……” 安若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 只听贺天擎接着说:“对方刚听到我喂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我父亲从洗手间冲出来,从我手上抢走电话,迅速的回拨过去。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奇怪,也开始有点怀疑。于是,我假装回房学习,却猫在沙发的后面,偷听他和对方的谈话。” 他们都说了什么?安若只是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心里发出一声默默的呐喊。 贺天擎遗憾地摇了摇头,“当时,我离得还是太远,听得不太真切,对方大概就是交待我父亲明天傍晚,滑雪场,车牌号云云。” “对方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父母。”安若眼眶里盈满泪水,怒不可遏地问道。 贺天擎怜悯的瞅了她一眼,“安若,你错了。别的我都没有听清,但对方说的最后一句,我却听得很清楚。” “什么?” “他的目标是你!他想杀的只有你呀!” “我?为……为什么,只有我?”安若仿佛又回到车祸现场的那一天。那辆从背后呼啸而来的“大怪兽”,以排山倒海之势碾过来。她身上系着安全带,无路可逃,也无处可逃,瞬间,便被卷入了车轮下…… 第142章 车祸真相 谢谢糖糖m的玫瑰 第143章 灰色记忆里的一点美好 谢谢中国好芷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3章 灰色记忆里的一点美好 谢谢中国好芷亦的打赏 安若一直以为这世上最恨自己的两个人,就是郝母和谢雨璇。 却没想到,在多年前,就已经有人残酷的想要杀死自己。 谁……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指名道姓的要除掉她? 她那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她有防碍到谁。有危害过谁吗? “你……确定……他说的就是我吗?不是我父亲,或者我母亲?”安若结结巴巴,实在难以消化这样的谜底。 “记住。一定要干掉车尾的小女孩,否则,你的儿子就收不到尾款。”贺天擎闭上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强调,“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个阴沉森冷的声音。” “这么说,对方是个男的?”安若神情恍惚地问。 贺天擎肯定地点点头。 虽然,他没有指明是谁,但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有了答案。 是郝驿宸的父亲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呢?”安若的眼泪,禁不住潸然而下,顺着鼻梁,浸湿了她脸颊上的口罩。 贺天擎沉吟了片刻。“我以为你五年前呆在郝家时,就已经有了答案。” 是,安若承认。她是曾经怀疑过,怨恨过,甚至对郝驿宸采取极端的手段报复过。 但她一直把那场车祸和父母的死,归绺为商场上的经济纠纷。而且,更可笑的是。最后,她居然掩耳盗铃的以郝父和母亲之间一份“纯洁的初恋”,化解了心头的仇恨和戾气。 贺天擎不徐不疾地提醒她:“以前,我听说过一件事,郝驿宸的父亲,曾经在医院强/奸过一个女医生……” “不要再说了!”安若情绪失控般的喝止他。 难道,郝父就为了得到她母亲吗? 难道自己的存在,可能成为他们结合的障碍吗? 那为什么不连着她的父亲一起撞死! “对不起,安若,对不起,”贺天擎着力的捏了捏她的手,惭愧地说,“因为我父亲的自私和愚蠢,让你差点失去一条腿,让你彻底告别了跳舞的梦想。” 安若甩开他的手。痛不欲生地摇了摇头。 她伤心的,不是自己失去了梦想。 她哀痛的,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为了追求一份畸形的爱,有人为了一张区区的支票,就把矛头指向一个完全无辜的孩子。 贺天擎明显被她的这个动作伤到,迫不及待地解释说,“安若,我之所以瞒着你这么多年,就是知道,你会有今天这样的反应。我一直为此深陷自责……其实你也好,我的父亲也罢,都不过是某人一己私欲下的牺牲品。” 安若不想听他解释,也不想听他的道歉,捂着嘴巴,扭头便走。 “安若……”贺天擎强撑着,居然想从床上坐起来。 这时。一直在外围监候的护士蜂拥而入,一边叫嚷着“躺下,快躺下”,一边把贺天擎控制在病床上。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护士,生气地拦着安若教训道,“我先前跟你说什么了,控制情绪,千万不要刺激到病人……” 安若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她执拗的别过头。飞奔出病房。 杨婕像一块面板又挡住她的去路,“安若,你到底和贺天擎在里面说什么?难道你想害死他吗?” 安若没心情和她计较,扯下脸上的口罩,随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就近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然后,她不管杨婕在身后的大叫大喊,扬长而去。 她无法相信,郝驿宸的父亲曾对自己痛下杀手,那个把母亲写给他的小纸条,一张张一片片如同珍宝收藏起来的男人,那个躲在雪松下深情凝望母亲和自己的风衣男子……共见上划。 她不愿相信,贺天擎的父亲就是那个让自己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年,直到现在每年的冬天,大腿根还会隐隐作疼的凶手。 贺天擎居然就是因为这个,才爱她,娶得她,才对她不离不弃,百般容忍的。 安若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坐着电梯,下了楼,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她的手机就在口袋里闹腾起来。 她不想接,怕是贺天擎,怕是郝驿宸。可等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又怕是医院的哪位小患者找她。 于是,她在路边一颗笔直的柏杨下站定。 “贺太太。” 电话里传来的是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乍耳一听,安若还以为是郝驿宸。所以,一腔怨气顿时化为两个字,朝对方直接喷去:“去死!” 说罢,她便想挂断电话。 “真不敢相信,高贵优雅的贺太太竟然一开口,也会冒出这么粗俗的两个字。”对方啧了啧舌,悠然不迫地又说。 这一下,安若听出来了。这不是郝驿宸,而是那个姓言的。 “你有什么事吗?”安若的语气稍稍缓和。 “中午约你,可你助理说你生病感冒。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姓言的慢条斯理地问。 “还有点,不算太严重。”安若不由庆幸自己刚哭过,嗓音听上去还有点瓮里瓮气。 “那就好,你多喝水,多注意休息。”姓言的也不拖泥带水,说完再见,便挂了电话。 安若怔怔的望着手机,还以为对方会像蛮不讲理的郝驿宸,生拉硬扯的要约她出去。 难道他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问候自己病情的吗?安若心里不由一暖,这男人,知冷暖,能进退,的确有几分与众不同。 * 是夜。 安若一个人爬上贺家的天台,踩着潮湿的水泥地板,靠在葡萄架旁,凭栏远眺。 黄昏时分,刚下过一场细雨,所以,空气里还滞留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远处,灯火通明,群星璀璨。海与天的交界处,如同用蔚蓝与墨黑,构筑出一幅意味阑珊的中国画。 近处,贺爸贺妈带着澄澄,就在附近的小公园内散步,游玩,其乐融融,坐享天伦。 当安若接着澄澄一起回到贺家时,贺妈妈兴冲冲的告诉她,天擎打过电话来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疲惫,大概刚下飞机吧!但他一个劲的问你回来没,似乎有话要和你说,可他干嘛不打你手机呢?”贺妈妈狐疑的目光又钉在她身上,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他们夫妻俩吵过架的痕迹。 安若知道,那是贺天擎怕自己不接吧! 她当然没有回拨过去。 她一直在想,如果贺天擎在认识之初,就告诉自己这些,自己还会不会坦然的和他相处,还会不会心无芥蒂的接受他。 在成语词典里有个“爱屋及乌”,可在普通人的心里,通常也有一个“恨屋及乌”。 这时,安若的手机,又在兜里响起来。 她几乎认定这个电话,就是贺天擎打来的。所以,任由它在口袋里发出一阵阵的哀鸣。 铃声最终停了,但片刻,又响起来。 安若掏出手机,怔怔地看着贺天擎的号码,在接与不接之间徘徊,在恩与怨之间挣扎,在它响起第三遍时,终于犹豫不决的按下接听,贴在耳边。 电话里,率先传来的是贺天擎剧烈的咳嗽声。 他似乎没料到安若会在此时接起电话,极力止住,尔后,急促地问,“睡了吗?” “没。”安若用手指无聊的碾压金属栏杆上的水珠,仿佛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贺天擎好像也不想再提起下午的事,惹得她更加不痛快。所以,陪着她沉默了一阵。 “你的身体好点了吗?”安若出于本能地问。 “没事了。否则医生也不会同意我打电话给你!”贺天擎轻描淡写,不愿告诉她,其实下午伤口又大出血了一次。 “那杨婕……还在那儿吗?”安若纯属没话找话。 “我让她回去了。”贺天擎说。 但安若敢肯定,杨婕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他打发走。 “早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就应该瞒你一辈子。”这件事是个绕不过的坎,贺天擎还是追悔莫及地开了口。 “贺先生,这世上从没有永远的谎言,有的只是一颗欺瞒世人的心。”安若深入浅出的说。 “安若,难道你觉得我是因为我父亲对你造成的伤害,才爱上你,才为你做的这一切吗?”贺天擎一语中的,直接道出安若内心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安若负气的没有说话。 “那如果我要是告诉你,我在你七岁那年,就决定娶你,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要让你幸福,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唾弃我吗?” 贺天擎的一席肺腑之言,让安若听了一愣。 “难道我七岁的时候,你……就认识我吗?那个时候,你多大?” “十三。我刚过十三岁的生日几天。”贺天擎说。 安若嗫嚅:“难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被你父亲撞伤的孩子?” “事实上……”贺天擎迟疑了片刻,接着说,“在我父亲去世的当天,我就知道了。” 安若默然。 而电话那端的贺天擎,仿佛也沉浸在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 十二岁的他,和匆匆赶来的叔叔婶婶,一起走进医院,一起心如绞痛的面对父亲血迹斑斑的尸体。 他难以置信,他失声恸哭,他怀着对父亲莫大的歉意和悔恨,彻夜不眠的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久久不愿离去。 他看着众多的医务人员,为一个在车祸中受重伤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 他听着交警描述,父亲如何在最后一刻踩下刹车,从而造成大货车的侧翻,把自己甩出去,当场死亡…… 最后一刻……踩下刹车!那个时候的贺天擎也不懂太多,他只想把父亲往好的一面,往具有人性光辉的一面去想。 他欣慰:至少父亲最后还是心慈手软,还是放过了那个孩子…… 一天,两天,三天…… 在为父亲办完后事后。他依旧天天都要来到医院,依旧天天都要守在医院的走廊上,站着发一会儿呆。 他知道,就在不远的重症病房里,有个生命垂危,随时可能面临截肢的女孩。 他悄悄躲在探视窗的一侧,偷偷观察她苍白的脸,她羸弱的身体,她被多重医疗机械固定的伤腿…… 他不敢让任何人发现,尤其是病房内的她。 他从病床上的标牌上,得知了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安若。 他从进进出出的医务人员口中,得知她是个乖巧听话,而且坚强勇敢的女孩。即使把下嘴唇咬出血,她也不会哭着叫一声痛。 他从行色匆匆的一对男女身上,得知了她有一对有钱有身份又疼爱她的父母。 即是如此,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冷血魔鬼,一定要把死神的镰刀,悬在她的头顶上! 还顺带用支票,买走了他父亲的性命。 无论这个魔鬼是谁,绝对不可原谅!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直到有一天,当他在放学后,如常来到医院,小心翼翼的站到探试窗前,突然发现那个总是躺在病床上的娇小身影不见了。 他慌了。像个失去主心骨的游魂,在走廊上疯狂的搜寻,四处的追问…… “小安若呀,她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当时,一个年轻活泼的小护士,平抚了他紊乱的心。 可那个普通病房,没有探试窗,只有一扇又厚又重,还永远紧闭的房门。 若是再想见到安若,他不但得鼓足勇气推开病房的门,还得痛定思痛,敲碎冰封在他心头,那道因愧疚和自责筑起的门。 他的手捏着门把,在犹豫了很久之后,随着“嘎吱”一声响,终于被他推开。 房间没有重症病房那么宽敞,那么明亮,却少了一份垂死的压抑感,多了几许春日的温暖。 七岁的安若,像落入凡间的精灵,安静的坐在病床上。 她的腿上,依旧裹着厚厚的石膏,沉甸甸,刺眼的白。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最小最小号灰白条纹的病患服。 不过,她的面孔开始有了些许喜人的红润。 她乌黑的头发,被人梳理的柔顺光泽,如瀑般的披在肩头。 她歪着头,好奇地打量十三岁的贺天擎,“你是谁?” “啊……我……我那个……”贺天擎结结巴巴,很想说他走错了房间。 他……他完全没想,这个差点死在父亲车轮下的女孩,漂亮的超出他想像。 那双顾盼生辉的圆眼睛,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敢直视的自卑感。 他握着门握的手开始出汗,脸颊骤然升起的热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哦,”小安若看他这付鬼鬼祟祟的模样,露出一个恍惚大悟的表情,“你……就是那天我痛得要死的时候,那个好……” “好?什么好?”他茫然。 小安若又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甩了下肩头的长发,就像甩掉了一段令人烦恼的回忆,“记不得了。” “呵。”当时的他笑了,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觉得小安若的外型,声音,还有她的一举一动都无比契合“可爱”这两个字眼。 他大胆地走过去,半蹲在病床前,内疚的看着安若的伤腿问,“你现在还疼吗?” “有时疼,有时不疼。”安若实话实说。一眼就看到他书包的夹缝里,插着几朵红艳艳的石榴花。 “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在路边上随便扯的。”他从包里拿出鲜花,拘谨地递到对方手上。 事实,这是他转遍学校,特别精心采摘的。只可惜,这会儿,一朵朵蔫头耷脑,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他实在拿不出手。 可小安若也不嫌弃,从他手里挑了一朵最饱满的,美滋滋地插在发间。这让她顿时从精灵,一下变成一个冒着土气的乡村野丫头。 不过…… 他眷恋的目光,依旧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对……对不起。”年少的贺天擎支支吾吾,在她面前,惭愧地几乎抬不起头,“你……你恨那个撞伤你的司机吗?” 安若眨了眨澄澈的眸子,璨然一笑,“不恨。为什么要恨。警察叔叔说,如果不是他及时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我肯定别想活了。所以,他不是坏人。我想也许他是工作太累,开着车就睡着了。” …… 她当时有说过那么善解人意的话吗? 安若扶着前额,苦苦思索。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曾经和贺天擎有过这样的一段交集。 “当然有!”贺天擎在电话里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兴许是听出安若的语气没了抵触,又变得自然平和。他兴味盎然地接着说,“我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才爱上你的。” 呵,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懂什么爱不爱的呀!安若杵着湿漉漉的栏杆,想笑。 因为灰色记忆里的这点美好,让她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脸上,又浮现了久违的笑意。 这时,贺爸贺妈抱着快要睡着的澄澄回来了,看着他们相扶相携,相亲相爱的模样。 安若的眼眶里,又涌上一些湿润和感动的东西。 见她久不说话,贺天擎在电话略显焦急的问,“安若,你还在吗?” “在。”安若百感交集,“那你告诉我,后来呢?” “后来,”贺天擎笑得更大声,更开心了,“后来你父母来了,我被吓得一溜烟的逃跑了。” “我是说,再后来呢?”安若纠正,“再后来,你就没来医院看过我了吗?” 从而让一段可能萌芽的青梅竹马,就此夭折了? “嗯。”贺天擎遗憾地应了声,解释道,“因为被学校的老师告状,说我每天都违反校规,擅自离开校舍,甚至逃避晚自习。可我又说不出具体去了哪儿。所以,我叔叔婶婶,也就是我现在的父母,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等我再抽出机会去医院时,你已经出院了。” 安若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安若,你不知道,当我在珊珊的寝室里再度见到你,听见你叫安若时,真怕你会当场认出我!”贺天擎的嗓音低沉回旋,犹如深秋的一缕晚风。 安若理解这种心情。 就如她在五年后,第一次在诊室见到郝驿宸一样,即怕,又充满了期待! “所以,安若,别轻言离开我。我承认,我对杨婕有好感,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可这种感情和你的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远。”贺天擎的声音,已经显示出某种疲态,但他依旧兴致不减。 而安若也敢说,这肯定是他们夫妻俩,通过的最长,也最坦诚,气氛最美好的一次电话。 “还有,安若,如果爱情真的有先来后到,那也是应该我先入驻你的心。”而不是什么该死的郝驿宸。贺天擎把这最后一句,连同郝驿宸的名字,一起切碎在牙齿缝里。 “我……”安若的心绪,早已趋向稳定。 她想到郝驿宸对贺天擎的质疑,一瞬间,甚至动了恶作剧的念头,“天擎,我一直想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排遣寂寞的?” 贺天擎微微一怔,旋即又尴尬地笑起来,“呵,安若,我不介意你变得自立自强,但你一定要变得这么坦诚吗?” “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用回答!”安若聪明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贺天擎似乎不打算回避。而且,他回答的还十分高明,“安若,我一直坚持认为,性爱是一时的,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安若的内心微微悸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陷入他编织的情网里,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感激。 她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呵欠,连忙转移开话题,“所以,天擎,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那么恨郝驿宸。甚至宁可选择和奸诈狡猾的谢老虎合作……” “对。”贺天擎声音,从未如此绝决,“安若,你别告诉我,你不恨。你别告诉我,这样,你也能原谅姓郝的。” 恨?安若承认,她恨郝母,恨谢雨璇,现在更恨这个心狠手辣,把自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郝父。 可恨,不一定要和比敌人更卑劣的小人合作呀!况且,那个真正的始作俑者,都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安若苦口婆心地劝道,“天擎,你得知道,选择和谢老虎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谢老虎小人得势,利用完你,肯定会翻脸无情转过来……” “对了,你今天下午提到的硬盘是什么?”贺天擎固执起来,压根不听劝。 “那硬盘,我已经请求郝……”安若被他无端端的打断,显得有点无奈。但她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哔”的一声,电话断了。 不知是她的手机,还是贺天擎的手机,彻底的没电了。 * 两天之后。 贺天擎终于从ICU顺利地了转入到普通病房。 安若识趣的没再跟他提起谢老虎。 因为,杀父之仇犹比切肤之痛,他与郝驿宸之间,的确是真正的男人之间的战争,与她安若无关! 至于安若,也三缄其口,无论贺天擎怎么追问,都不愿再说出硬盘的事。 郝驿宸答应她的三天之限,已经到了。 但安若却不像最初那么盼着,郝驿宸能把硬盘,给自己送来了。 一个能对小孩子下逐杀令的坏家伙,生下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种! 而且,安若坚持认为,既使郝驿宸真的顺利帮她拿到硬盘,谁知道,他会不会先浏览一遍,甚至私自拷贝一份,将来用于对她和贺天擎的威胁。 安若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从贺天擎的病房里走出来时,她还是忍不住乘电梯,又来到谢雨璇的病房前,打探一番。 让她惊讶的是,那套VIP病室内,空无一人。 病室内收拾的干干净净,犹如空了好久。 安若拦下一位路过的护工,才开口问了一句。 对方就忍不住叭啦叭啦说起来,“哎呀,那个姓谢的女人呀,简直就是个疯子。从入院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成天嚷着有人要害她。一会儿说,有人不声不吭的摸进她房间,关掉她的氧气瓶。一会儿又说,有人偷偷摸摸的想用枕头捂死她。我看她不是眼睛瞎,而是得了神经病吧?” “这不,前天一大早,她又哭又闹,说房间里有鬼,吵着一定要出院。你说这青天大白日的,怎么可能会有鬼!最后,恨不得把半个医院的人都招来。总算是让他家里的人,把她给接走了。” 对方说到这儿,嘘叹一声,摇了摇头,“哎,这女人,够呛!我看,他那个年轻的丈夫,将来可有的是罪受!” 怎么会这样呢?安若放开对方,盯着VIP病室的门牌,沉思了很久。这一切,真的是谢雨璇自己衍生的幻想,还是有人假借她失明之际,故意对她施黑手,想偷偷的教训她? 安若承认,她恨谢雨璇。 曾经恨不得谢雨璇死。 但这并不表示,她希望谢雨璇遭受一些非人的折磨。 就比如…… 像那天晚上,她因为例假,明明淌了一地的血,某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睡得酣畅淋漓。 郝驿宸——那个由“老冷血”生下的“小冷血”,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让人不屑不齿的事情! 安若心里骂骂咧咧,驾着车回到儿童医院。 她已经快三天没来上班。所以案头上,除一份写满预约的记事表,还有三张久违的“言氏卡片”。 第一张:午间,十二点。 第二张:感冒好点了吗? 第三张,也就是今天早上,最新送来的——晚间,六点。 这男人想约她晚上吃饭吗?可惜,安若只能婉约谢绝了。 姓言的怎么就不明白,即使她安若不是贺太太,也不可能接受一位身份神秘,而且,还比她小五岁的男人? 安若还没掏出手机,打给对方,桌上的座机电话先响起来。 她顺手按下免提,郝驿宸不可一世的声音顿时像子弹似的,朝她哒哒哒的迎面发来一梭子。 “安若,三天早就过了。你居然不主动打电话给我,难道,你不想要硬盘了吗?” 安若把座机直接当成了郝驿宸的脸,狠狠的剜了一眼,问:“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 “你的手机欠费了!”郝驿宸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我刚叫我的秘书帮你充了几百。所以,记得晚上把钱还给我。” “晚上?”安若不记得有答应晚上和他见面吗? “我订了索菲亚的位置。晚六点半,我会在六点准时来接你。”郝驿宸像在给他的秘书下命令。 “我可以拒绝吗?”事实上,一边翻看预约病人病历的安若,根本就想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可以。”郝驿宸也回答的痛快淋漓,“除非你想让我把硬盘还回去。” “这么说,你已经铁定拿到手了。”安若带着冷嘲热讽的味道说。 “当然。”如果不是想让自己显得花费了很大的精力,郝驿宸早在三天前,就可以把她约出来,还给她了。 安若瞥了眼座机电话,想到医院里那位护工的说,不禁挑衅的问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从你太太手上拿到的。惊吓,恐吓,还是色诱。” “那你就不用管了。”郝驿宸那边的电话里,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那似乎是位重要的客人,所以,他迫不及待要结束和安若的通话。“就这样,记住,穿漂亮点,最好像那天中午一样,化点淡妆。我一旦心花怒放,硬盘才会顺利的交到你手上,我也不会逼迫你,提前履行三个月后的承诺。” 他大言不惭的说完,挂断电话,对着自己办公室的门,大声地说了句,“请进。” 这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在他秘书的护送下,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 看见郝驿宸端坐室内,气度不凡,一张谄媚的脸,笑得更卑微了。 “坐。”郝驿宸冲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点头示意。 对方弓腰胁肩,把身体缩得像只虾米似的坐下来,然后,把一个四四方方的档案袋,毕恭毕敬的放到了郝驿宸的面前,说,“郝先生,这就是你想要调查的东西。” 郝驿宸掩不住内心的欣喜,急不可奈何的拉开档袋案的封线,一把将里面的资料抽了出来…… 第143章 灰色记忆里的一点美好 谢谢中国好芷亦的打赏 第144章 白头发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4章 白头发 这个人,就是秘书为他找来的私家侦探之一。 当时,郝驿宸从众多的履历中,找了位看似最有经验。也最靠谱的——神探李。 但是,当他此时从档案袋里,抽出寥寥数张打印纸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李先生,这就是你花了几天时间,费心力血调查来的?” 他不快地抖了抖手里的这几张纸,让它们发出可怜巴巴的哗哗声。 他需要知道的,是安若从娘胎肚子里发生的一切,不是这几张像个人简历似的东西,尤其是这几张“简历”中,还有一大半都是和贺天擎有关的。 对方赔着笑,故弄玄虚的说,“我师傅神探张曾教过我,说我们需要调查的不是大众知道的,而是客户们内心在怀疑的。” 简而言之。浓缩的都是精华! 可问题是,这些资料,也并非精华呀! 当郝驿宸用凌厉的眼神,又审视了他片刻。然后,把关于安若那两张的拿上来,逐行逐字的看下去,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诚如对方所说,这纸上的内容,虽然是大众所不知的。但郝驿宸看着也寡然乏味,毫无兴趣。 比如: 安若在学生时代曾获取过多少的奖励,大学时曾被多少个男生追求,吴家公子曾如何如何的纠缠她……这唯一的一处亮点,她在日本丢失过一个女儿,还是郝驿宸已经知道的事实。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对方从很正规的渠道,打探来的信息。郝驿宸没耐性看到第二页,便放下资料,示意对方可以离开。 可对方。显然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主儿:“郝先生,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打我的电话。” 郝驿宸的确有需要。他需要的是换一名更靠谱的私家侦探。 等对方略显佝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背后,他躁闷的拿起秘书上次给他的私家侦探名单,正准备重新挑选一个对象,这时,他的秘书敲门而入,把一封厚厚的信笺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郝驿宸拿起来,看到封壳上书有“辞职信”三个大字。这是谁要辞职? “是杨小姐刚才交给我的。”秘书坦言。 “她人呢?”郝驿宸懊恼的拍了下桌子,一张神探张留下的资料飞到了地上。 “已经走了。”秘书说。 “你打电话告诉她,我不同意。”郝驿宸把辞职信没好气的丢了回去。 “可杨小姐说,不管你同不同意,她都必须走,她需要时间贴身照顾一个病人。”秘书如是说道。 这个贺天擎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不但把安若牢牢的锁在身边,还把他这位最得力的女下属,也给勾走了。 郝驿宸靠着椅背,叮嘱秘书:“你告诉她。请假可以,她想怎么贴身照顾那个病人,照顾多久都没关系,就是辞职不允许。” 眼见着谢昊亭和贺天擎都要进入公司,插手亦安的事务,他岂能让杨婕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投城叛敌。共在在才。 郝驿宸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又闷声闷气的叫起来。他在桌上找了半天,才发现手机被压在神探李留下的资料下。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谢雨璇的名字,他委实不想接,按下静音,把手机丢进了抽屉里。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过家, 他不想听到谢雨璇无休无止的报怨。 他彻夜躺在楼上的卧房里,一直在“看”,还是“不看”硬盘里的内容中犹豫。 他没有答应安若不看硬盘,可也没表示过一定会看。安若那恳求的目光,就像一把铜锁,桎梏了他的好奇。 安若不想让人看到,她惨遭折磨的痛苦模样。 郝驿宸也同样不想看到。 可万一……这硬盘里还藏有安田死亡的真相…… 还有,贺天擎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郝驿宸觉得,比起用安若受虐的照片,折磨自己的眼球,他更想把安若从杀人的罪责中拉出来。 他猛然拉开抽屉,拿出藏在一堆文件下的硬盘,正准备连接电脑时。他的目光,突然凝聚成了一个点。 这个点,并非落在硬盘上,而是落在那几张“神探李”留下的资料上。 刚才,那张关于安若最无聊的调查报告,被他拂到地上,此时,露出下面的一张纸页:贺太太安若平生的可疑点 (以下内空多为道听途说,未经证实,非本人传播,不具任何法律效力) 郝驿宸看着这一句冗长的声明,想笑。看来这个“神探李”,还真是个做事点滴不漏的人。 他饶有兴致的看下去: 一、安若七岁时,曾遭遇过一场严重的车祸,左腿差点被截肢。疑点分析:据说货车司机为买凶杀人,买凶者为安父商场上的对手;至于司机真实身份,详见关于贺天擎报告的第四条第五点。 郝驿宸刚看到这一点,就已经两眼发亮。 她出过车祸,而且腿部还受过伤?那她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死不承认! 郝驿宸不由想起那个古怪的噩梦,那个穿着灰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孩。 安若,那个人是你吗?是你吗? 二、十三岁时父母因为生意失败,一同坠楼自杀身亡。疑点分析:据说当时大厦顶部还有第三人;有一说,此人为安若本人,安父本想抱着全家同归于尽,奈何不忍,最后时刻放开女儿。又有一说,此人为安母的神秘情夫之一…… 安母的神秘情夫?还之一?安母是个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郝驿宸摸了摸下巴,开始怀疑这份调查报告,确属道听途说的无稽之谈。 三、二十岁时,在大学的寝室内,认识后来的丈夫贺天擎。疑点分析:此次见面,极有可能为贺天擎刻意安排。详见贺天擎报告的第三条第二点。 郝驿宸终于忍不住,把贺天擎的报告翻开,和安若的并排放在桌子上,穿插阅读…… 看得出来,这个“神探李”对贺天擎的调查,做得更认真更仔细。他似乎以为郝驿宸这位大金主儿,把贺天擎锁定为目标,想要抓住他的某些把柄,所以,在《贺天擎平生的可疑点》里,刻意把他描绘成一个心机重重,不择手段的小人。 不过,让郝驿宸完全没想到的是,贺天擎的生父生母,居然是一对人渣。 他的生父还收钱,撞伤过安若。 安若知道吗? 还是,这个女人已经愚蠢的原谅他了! 不过,等接着再往下看时,郝驿宸便发现,有些内容开始变得啼笑皆非: 六、安若大学毕业后,曾和相依为命的姑父母,一起神秘失踪一个月。疑点分析:被某人包养,或遭到吴家公子的禁锢。还有一说,是贺天擎送给自己在荣光公司身居要职的老师,让她沦为了老师的玩物。 七、儿子贺宇澄并非贺天擎亲生。疑点分析:奉子结婚。贺、安二人在美国注册时,儿子已经出生。有说,此子为贺天擎老师安田的私生子…… 看到这儿,郝驿宸实在看不下去了。 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一个变态生下孩子,尤其是安若还那么痛恨安田。 郝驿宸宁愿相信,澄澄是贺天擎的亲生儿子。 但“二月”和“八月”的疑问,让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第六条“被某人包养”这几个字眼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女人俨然是和他的秘书吵了起来。 “我要见驿宸……我不管什么预约不预约,我是他太太!”这是谢雨璇不可一世的声音。 “可是,郝太太,郝先生吩咐过,今天一天不许任何人打扰他……”秘书为难的表示。 “这任何人,应该不包括他最亲近的家人吧!”这不徐不疾的声音,是雨璇的弟弟。 谢昊亭的这一句,驳得秘书哑口无言。 但秘书马上又焦急地叫起来,“哎,谢先生,你……你不可以……” 郝驿宸连忙站起来,在门被推开前的一秒,把桌上的资料,连同掉在地上的那一张,一起塞进身后的碎纸机。 他不想让人看到对安若不利的东西,即使是一堆没根没据,荒唐可笑的传言。 门外的争吵结束,谢昊亭扶着谢雨璇,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们怎么会来的?”郝驿宸回过头,蹙眉问。 “驿宸,你……你为什么不回家啊,都好几天了。”谢雨璇仅管戴着招摇的墨镜,但委屈求全地样子,和刚才在外面的气势判若两人。 “我很忙。”郝驿宸随口答道。事实,他就是在躲着谢雨璇。 他发现谢昊亭的目光,径直落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的心一紧,那个硬盘……被他忘在了桌子上! “下周就要开董事会。而且,上次新游的手绘稿被毁,整个项目部的员工都在加班……”郝驿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用身体不着痕迹的挡在桌前。 “可姐夫,我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你就该履行自己做出的承诺吧!”谢昊亭言之凿凿看着他说。 “你什么意思?”郝驿宸的脸色一变,搁在背后,正在摸索硬盘的手也僵住了。 “你答应过我姐姐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昊亭似笑非笑,把这里迅速演变成两个男人的战场。 郝驿宸恼火的瞪了谢雨璇一眼。他以为对方把“要一起生个孩子”这种夫妻之间隐私的话,都告诉了谢昊亭。 “昊亭,你先出去。”谢雨璇突然对弟弟发号施令,“我们夫妻俩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谢昊亭稍显诧异,似乎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但他只是优雅的一笑,松开谢雨璇,把偌大的办公室,留给了他们夫妻俩。 这正是让郝驿宸时常看不懂的地方。 从小到大,谢雨璇在谁面前,都是一付女王作派。包括在谢昊亭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面前。 但小着她十岁的昊亭,似乎特别宽容大度,不但从不与她计较,反而在维护谢雨璇利益的问题上,总是站在最前沿。 “驿宸。”谢雨璇听到弟弟阖门走出去的声音,朝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迫不及待的扑进丈夫的怀抱,但挡在前面的茶几,差点没把她拌倒。 郝驿宸把硬盘迅速装进自己兜里,及时出手,扶住她,让她坐在沙发上。尔后,自己也坐在茶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驿宸,你还是回家去住吧!”谢雨璇四处摸索着,直到抓住他的手,才安心地说道,“今天早上,我还没睡醒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个人在掐我的脖子……” 又来了,又来了!郝驿宸无奈地甩开她的手,聊胜于无地说,“雨璇,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驿宸,我没有骗你!”谢雨璇扯紧他的手,顿足捶胸地说,“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因为你的话太离奇,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郝双宸站起来,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 前几天在医院,人来人往,谢雨璇刚失明,没有安全感,会胡思乱想,他还能够忍受。 现在,回到郝家,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有谁能随便进入她的房间。她还这么疑神疑鬼,就只会让人觉得腻烦。 但谢雨璇从背后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驿宸,我不管,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你……” “行了。姐姐,”谢昊亭冷漠的声音,又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原来,他并没有走远,就一直站在门口偷听。见谢雨璇低三下四的央求,只换来郝驿宸的一个冷眼,他倨傲的一扬下巴,忍不住开口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掐你脖子的那个人,就一定不是他呢?” 郝驿宸从对方的眼睛里,突然看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昊亭在某些时候,是不是也太维护他这个姐姐了? * 晚六点。 安若换下制服,准备收工下班,她并没有按照郝驿宸的要求,刻意的打扮自己。 她甚至故意搅乱了流海,还让脸上和鼻头抹到点墙角的双灰粉。 六点过两分。 手机响了。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电话里传来的是个好听的男声,却不是郝驿宸。 “对不起。”安若一拍脑门,这才陡然想起来。今晚,除了郝驿宸,还有一个人约了她。 因为太忙,她一直忘记打电话通知对方。 “怎么,你的感冒还没有好吗?”姓言的听出她想拒绝,不焦不躁,在电话里调侃道。 “不是。”安若在快速思考,婉拒他的理由。 “难道你还有更重要的约会?”姓言的扬高了音调。 “不,没有。”安若心平气和地说,“是我丈夫受伤了,我必须去医院里照顾他。” “可他不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吗?”姓言的很显然已经早就调查过。 这一点,让安若心里尤为不快。她直言不讳地说,“言先生,我相信上一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 安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斩钉截铁的一口打断,“安医生,你以为我今天晚上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顿饭吗?” 难道,他还和郝驿宸一样,怀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成? 见安若良久不语,姓言的即不勉强,也不纠缠,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说,“真可惜,本来,我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什么惊喜?安若觉得他话中有话,但也没有深挖。 “没关系,惊喜就留着改天吧!”姓言的是个爽快的人,他听出来,今天无法说服安若改变主意,直接挂断了电话。 惊喜这东西,还能留着改天?安若一头雾水,躲在医院的门内,目睹到姓言的驾着车离开,才如释重负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让她奇怪的是,郝驿宸居然还没有来。从安若认识他以来,他向来很守时。 安若也没打电话催他。 六点十分,十五分…… 就在安若怀疑他是不是压根就没拿到硬盘,只是想耍自己时,一辆白色的的迈凯伦,带着郝驿宸喜欢的速度,在安若的面前停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郝驿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来晚了,不好意思。而且,我临时更改了今天晚上用餐的地点,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安若当然不会介意,她的目的,只是要得到那只硬盘。 郝驿宸正准备下车帮她开门,却看到安若已经绕过车头,自行上了车。 这女人有太强的自主性,让男人很多时候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你……你这是……”安若刚坐上车,便略显吃惊的打量他。 因为今天的郝驿宸,用焕然一新,不,也许脱胎换骨更合适。他的头发一丝不苟,他的下巴干干净净,他的脸庞清新俊朗,他的神采熠熠生辉,他的衣服熨帖笔挺…… “郝先生,你不会是去了趟美容院,所以来晚了吧!”安若一时没管住自己的舌头。 不知怎么,她居然更习惯那个有点不修边幅,略带颓废和嬉皮的郝驿宸,好像那样子的他,才更易于让人亲近。 “你……”郝驿宸也扭过头,打量了她片刻,不快地眯起眼睛,把手伸了过去。 见安若本能的要往后躲。他干脆两手并用,一手夹住她的下颌,一只手用拇指擦了擦她的脸。 见一下擦不干净,他还接二连三,直到把安若的脸颊搓得有点发红…… “安医生,你这化的是最新的女妆吗?”郝驿宸略带讽刺地问道。带着一点淡淡薄荷味儿的气息,径直喷到了安若的脸上。 这股味道……实在是太令人着迷! 让安若的心弦一动,忘记了脸上传来的疼痛,不由自主的又细细打量起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乌黑的浓眉,他高挺的鼻梁,他性感的下巴,甚至他粗犷的耳廓,都曾是刻在安若记忆深处,怎么也抹不去的一道风景。 而如今,安若发现,仅管郝驿宸经过一番精心的修饰。但他的眼角,依旧留下了操劳的细纹,他的头发…… “别动!”安若居然在他的额角,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郝驿宸脸色一沉,他这儿还没有对付完安若脸上的双灰粉,安若已经抬起两只手,一只擅自扶住他的脸,另一只就像在他的头发里找寻着什么。 “你干什么?”郝驿宸蹙眉问道。她的手指太过柔软,她的眼神太过娇媚,还有,她的红唇太过靠近。 近得好像郝驿宸不低下头吻一下,就对不起这距离…… 他的头,慢慢朝“红色的果实”靠近…… 而安若还在认真寻找,那根一闪而过的白头发。 就在郝驿宸的唇,几乎快接近目标…… “哎哟!”他情不自禁止的一声痛呼,松开安若的下巴,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郝先生,你老了,有白头发了。”安若像个孩子,欣喜的摇了摇手里的战利品——一根半黑半白的头发。 “这是白头发吗?”郝驿宸很不高兴。一方面源于没有吻到她,另一方面源于她居然也说自己老了。 他一把夺过那根白毛,负气地说,“你的贺先生好像比我还大一岁吧!” 是,安若心里承认。 但,她却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天擎,更甭说,去他的发间找寻什么白头发了。 这时候,安若才发现自己又忘情了 她忘了,今天和郝驿宸会面的目的。 忘记了这个男人是“老冷血”的儿子,是谢雨璇的老公! 即便,有一天她名正言顺的和贺天擎分了手,她也应该自动与他划出一道界限。 见郝驿宸的大手,又肆无忌惮的朝自己袭来,安若连忙不自在的别过头,“我自己来好了。” 说着,她低头从包里掏出化妆镜。 “我是要你系上安全带!”郝驿宸斜乜她一眼。自从上一次,他让安若的头撞上挡风玻璃后,他就特别注意这件事。 “那……硬盘呢?”安若收起化妆镜,开诚布公地问。 郝驿宸的脸色愈发阴郁,“我说安医生,你一定要表现得这么功利吗?”他一边冷嘲热讽着,一边不由分说的帮安若系好安全带。 车子,很快驶上了横跨R市主城和白沙岛的一座跨海大桥。 安若望着窗外一根根巨大的红色吊索,心存疑虑的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我改了晚餐的地点吗?”郝驿宸目视前方,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那个人烟稀少的小岛,安若从前就过去。除了连接大桥的主干道上有几家中低档的小饭店,根本就没有符合郝驿宸品位与格调的餐厅。 除非…… 他也想学那位言先生一样,来上一回“农家乐”。 但郝驿宸的目的地,显然不是当地的农舍,而是一幢远离主干道,位置偏僻,还有点陈旧,简陋的小别墅。 别墅只有两屋楼,墙体上的爬山虎,都已经把二楼的窗子,围得严严实实,在夕阳的余辉下,显得着实有点阴森可怖。 院外的篱笆一看就是长年缺乏修葺,歪歪扭扭,好像一推就要倒似的。 郝驿宸迳自下了车,从车后厢里,抬出一只大箱子,又掏出钥匙,踩得嘎吱作响的台阶,打开别墅漆成赭褐色的木门,走进去时,还不忘回头嘱咐安若一声,“帮我把后面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 安若也下了车,看到后备厢里,果然还有一只密封箱,里面有些他预先准备好的食材,萝卜青菜,应有尽有。 这男人,还真有心! 她抱着箱子,踩在碎石子上的脚步,稍显迟疑。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带自己来这儿,想干什么? 郝驿宸打开了别墅里的灯,从玄关处探出一个头,催道,“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这是什么地方?”安若站在蓠芭墙外,一脸戒备地问。 “进来你自然就知道了。”郝驿宸顽劣的卖了个关子。 见安若半天都没有动静,他又把头探出来强调,“放心,既然你给了我三个月之限,我自然会守时。” “记得你说过的话,就行!”安若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干脆利落地抬着密封箱,走进院子。她忘了,过去郝驿宸对她耍过多少回的赖皮。 “就算你安若想啊,这儿也没合适的地方让你吃我。”郝驿宸正在靠近楼梯的小厨房里忙活,他把门钥匙随手扔在桌上,一边把买来的啤酒、饮料理进冰箱里。 最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冷藏过的啤酒,顾自扭开,舒坦地灌了几口,又拿起一听新奇士,大大咧咧的丢给安若。 他把半个屁股,垫在一只四四方方的餐桌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每次来,都只在楼下活动,这楼上的卧室,从来也没有收拾过,所以,早就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 安若接下饮料,没有打开来喝,而是在原地打着转,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把这个连接着客厅的房间,整体打量了一遍。 无论是这里的家俱,还是装饰,都透着欧式庄重,典雅的风格。客厅的顶头,甚至还有一个已经被红砖封起来的壁炉。壁炉上好像有幅画像,因为隔着太远,光线太暗,安若看不清楚画像上的人。 只见厨房镶有木条的墙体上,挂着各式各样,被细细描釉的装饰餐盘。只是这里的一切都和别墅的外表一样,刻着岁月的痕迹。 “这里到底是哪儿?”安若第二次向他提出这个问题。 “我父亲小时候住过的房子。”郝驿宸放下啤酒,答得倒是很爽快。 什么?安若的脸色一变,好像被“我父亲”几个刺痛了耳膜。她“咚”的一声放下那罐饮料,转头便走。 “你干什么?”郝驿宸不明就里的追出来,在楼梯口的地方,揪住了她的胳膊,“安若,你不想要你的硬盘了。” “你爱给不给,随便你!”安若心里像烧起一把火。就算他真把硬盘交出来,谁知是不是唯一的原装货。 “哎,人都说这孩子的脸是六月的天,我怎么觉得你安若的脸,才是正宗的六月天呢?我刚才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吗?”郝驿宸糊里糊涂,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他自觉今天的表现,绝对的绅士,也彬彬有礼,没有任何冒犯到她的地方。 “没有。可我就觉得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好像都玷污了我的脚。”安若嫌恶的对着他直喷火星。 “你说什么?”郝驿宸危险地眯起眼睛。 这话太侮辱人。而且,侮辱的还是他的父亲。 安若没有察觉,继续忿忿不平地说道,“郝先生,请你以后约人吃晚饭前,就把预约地点,交待清楚,不要给人这种所谓的意外和惊喜!” “安若。”郝驿宸好像也被她莫名的怒火点燃了,“这就是我父亲小时候住过的房子,请问它怎么招你,惹你了?” 安若倔强的别着头,对他一言难尽。 “骆管家告诉我,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缅怀他,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但这五年来,我从未带任何女人来过这儿,你是第一个!”郝驿宸板着面孔,郑重其事地说。 他的确是想给安若一个惊喜。 更确切的是想向安若展示一个不同的自己,让安若也走进他不同的生活里。 却没想到,会引起安若这么大的反弹。 为什么? 安若为什么这么抵触这地方,这么抵触他的父亲? “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很荣幸呢?作为第一个踏进你父亲小屋的女人。”安若继续极尽挖苦的说道。 “你认识我父亲?”郝驿宸直言不讳地问道。 “不认识。”安若执拗的甩了下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他?”郝驿宸眸色寒冷,开始对她进入今晚第一轮的“严刑拷打”。 “我……”安若百口莫辩。 “他逼死了你父母?”郝驿宸想到了“神探李”资料上的安若平生可疑点的第一条。 第144章 白头发 第145章 带她们走 谢unique壞孩子的玫瑰花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5章 带她们走 谢unique壞孩子的玫瑰花 “不知道。”安若实事求是,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父母当年的死,和郝父有没有关系。但仅凭郝父买凶想除掉自己这一项,就足以为他钉上“人渣”的标签。 “一般负气的不知道。就等同与知道,或者知道一部分。”郝驿宸半敛眸子,又开始他哲学加狡黠的一套说辞,“说吧,我父亲和你父母有什么恩怨。如果真是我父亲不对,也许……我可赔偿你!” “赔?你赔得起吗?”安若正想出言反驳,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脚一闪而过。 出于女人的本能,她揪住郝驿宸的衣襟,大惊失色的跳起来,手脚并用,一下就把自己挂在了郝驿宸的身上。 对于这样的投怀送抱,郝驿宸当然乐见其成。看着她花容失色的脸蛋,他似笑非笑,“我说安医生,刚才我好像已经申明了。这房子里没有卧室,没有床。虽说有个浴室,可没有浴缸。你这么主动,或者是想……就这么站着和我……” 他笑得很邪恶,这让他俊逸的脸庞,闪耀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安若当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斜睨他一眼,见地板上没什么异常,松开手脚,正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蟑螂!”郝驿宸不经意的两个字,堪比赛道上的发令枪。 安若的两只脚还没落地。又腾空而起,勾住了他的腰。 “那你……快……快点把它踩死!”她恶心的不敢看。埋在郝驿宸的肩头,连声催促。 “虐待小动物。好像有点不太好吧!”郝驿宸故意一动不动,像根木桩似的,不但不伸手托着她的臀,连先前抓住她胳膊的大手,都故意松开来。 任由安若揪紧他的背心,充分感受他健实的肌肉和加速的心跳。安若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把埋在他颈脖间的头,探出来,看到落了一层薄灰的地板上压根什么都没有,这才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郝……”她怒目圆睁,正想从他身上下来。 “吻一下。”郝驿宸的动作和反应,永远比她快半拍。 而且,这只是一个通知,不是他的申请。 郝驿宸转动身体,把她轻而易举地抵在墙壁上。这一回,他的两只手。托住了安若丰满的臀部,目的不是怕她滑下来,而是让她继续保持和自己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 他吻的很有技巧,因为要躲开安若的牙齿,尤其是她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他吻的很投入,因为这是他刚才在车内未尽的“事业”……共丰女技。 他吻的很深情,因为这是他和安若的头一次约会,他希望每一点每一滴都尽善尽美,了无缺憾…… 他从攫住安若的唇开始,就仿佛是要把这个吻演变成一场追逐的游戏…… 相互磨擦的胸脯,好像点燃了两人体内的火苗,他托住安若丰臀的大手,也迫不及待地加入到游戏中,在丰满和幽深的弧线间探险……直到满意地听到安若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嘤咛。 “郝驿宸,你忘了你刚才的承诺吗?”安若利用他喘息的间歇,恼羞成怒的提醒她。 “没办法,太饿。”郝驿宸用头抵住她额头,心满意足地一笑。 “太饿”这两个字,被他富于了太多的含义。而且,安若的肚子,居然在这种时候,响应他号召似的“咕咕”叫了两声。 “原来,安医生,你比我还饿,还迫不及待呀。”郝驿宸一语双关,故意用高峙的鼻尖,点了下她的鼻头,“你不会中午都没吃饭,就等着我这一顿吧!” “郝驿宸,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露骨。”安若双颊绯红,朝他的脖子上故意瞬了眼,其心可昭。 郝驿宸当然明白,她在盘算什么。 他一方面不愿享用安若的“毒牙”,一方面体贴安若已经饥肠辘辘,松手放开她,“先说好,你要走就走,这岛上可没有出租车,通往主城的班车两小时一趟,而且要穿过对面的滑雪场,走到岛的另一半。” 对于这座白沙岛,安若了解的并不比郝驿宸少。 而对于她在这座岛上的记忆,也许她拥有的,比郝驿宸还要多。 她知道,郝驿宸把晚餐刻意安排在这儿,就是笃定她没有办法独自离开。 “还有,我不会做饭。要是你也不会,今晚咱俩就都得饿肚子。”郝驿宸抓起刚才喝了一半的啤酒,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安若朝他的背影,不屑地睨了一眼。 刚才这么一闹,搞得她自己倒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了。 “莫非你真不会做饭?”郝驿宸的头,又从厨房里探出来,“你是不是个女人,怎么做孩子他妈的。” “我当然会!”安若的动作,证明她所言不虚。 她不但会做饭,而且手脚还很麻利。 虽然,她不是这间厨房的女主人,但她只拉开几个厨柜的门扫了眼,便很快把食材和刀具一字摆开。 当看到密封箱底有包卷饼皮时,安若拿起来,朝客厅的方向,踌躇的瞟了眼。 这么多年过去,难道他依旧喜欢吃卷饼吗? 一个人的记忆可以篡改,口味却不会更改吗? 此时,郝驿宸就像个大老爷,在客厅的扶手椅上坐下来,老旧的音箱里传来悠扬的古典乐。 他一边看书,身体还一边随着扶手椅在轻轻摇晃,犹如一位悠闲自在,安享晚年的老人。 听到安若的刀子,在砧板上发出一连串熟练的切菜声,郝驿宸忍不住回头,“你慢点儿,当心切到手。” 这声音,这语气,就像一个耆耆的老人,在嘱咐行动不便的老伴。 这种画面太和谐,这种气氛太美好,这种感觉太微妙。 他们俩根本不像一对心怀鬼胎,想从彼此身上获取各自利益的男女,而像一对在一起生活多年,孩子们都已经成年离家的夫妻。 安若把刀子丢开,冲他叫了句,“喂,你过来,帮我削两个土豆。” 因为她有话,要问郝驿宸。 从小了养尊处优惯的郝驿宸,哪里做过这种粗活,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厨柜面前,放下手里的书,左手拿着刨刀,右手拿着土豆,尤如拿着两颗手雷,厌恶地问他,“咱不吃这个不行吗?” “不行,我要做卷饼,必须要有煮土豆。”安若强调。 “我吃过的卷饼里,就从来不放土豆。”郝驿宸无聊的放下“手雷”,注意到她抬出“三色蒸水蛋”后,一半撒上了芜茜,一半没有。 “郝先生,你不是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怎么还记得吃过的东西里,配得什么食材?”安若在菜上点下几滴香油时,带着十足的怨气问。 看起来,法式卷饼留给他郝驿宸的记忆,远比她安若还要深刻。 “那安医生……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吃芜茜的呢?”郝驿宸朝着水晶盘里的鸡蛋,半敛眸子,精明的一扬下巴。 安若低头一看,心里一惊,这完全是她潜意识里的行动。 犹如郝驿宸牢记自己的口味一样,这么多年,她居然也没有忘记郝驿宸的那四百三十九条“禁忌”。 “因为我儿子,从不吃芜茜。我习惯这么做菜了。”安若不露声色。事实上澄澄连水蛋都不吃,比他的嘴,还要刁上一百倍。 “哎,你这什么意思?”郝驿宸以为她在故意占自己便宜。 “没什么意思?反正没你想的那种意思。”安若眸光流转,在他脸上遛了一圈,尔后,低下头缓缓地又说,“郝驿宸,我把你老婆的眼睛弄瞎了,还毁了你公司新游的文件,你为什么不恨我?” 郝驿宸优哉优哉的靠着厨柜,没有刮土豆,却帮她一起把生菜,牛肉和洋葱一起塞在卷饼里,阴阳怪气地说,“恨。谁说我不恨。不恨就不会抓着你来伺候我,给我做晚饭了。” 安若睨他一眼,也不知是为文件被毁,还是为谢雨璇失眼,才让他这么咬牙切齿的。 郝驿宸的下一句,解开了她心里的疑团:“尤其是新游策划稿,只此一份,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吗?” “重要?重要你还随手放桌上?就算我没拿,程程也早已经把它撕烂了。”安若不服气的反驳道。 郝驿宸突然用抓过牛肉,满手是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哎,我说你这女人,偷了我的文件,你还有理了。” 他本想再加上一句,‘说,你的贺先生为什么要你这么做’时,又觉得在这种美妙的时刻,提她背后的男人,实在是太煞风景。 “你干什么?”安若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连忙走到一边,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下巴。 “本来,那天我奔到医院,就想狠狠给你一个教训,谁知反被你咬了一口。”郝驿宸气急败坏的说着,一边摸了下脖子,一边就着油手,把刚包好的卷饼塞进嘴里。 “哎,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安若的习惯,菜不上桌,谁也不能偷嘴。 “我饿,或者……你愿意喂点别的给我吃。”郝驿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嫣红的唇,故意又狼吞虎咽的咬了一大口。 安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着他去了。 不几,她略显紧张地看着郝驿宸,又问,“那……郝驿宸,你看过那个硬盘了吗?” 这才是安若把他叫过来的真正目的。 她不想让郝驿宸看到自己丑态毕露的样子,不希望他拿着贺天擎帮自己处理杀人现场的照片,将来再用于对付贺天擎! “没有。”郝驿宸半死不活似的哼了声,没有告诉她,今天只差一点点就看了。 “真的。”安若目光澄澈,又带着一点点的狐疑。 郝驿宸冷觑她一眼。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不知她是为自己,还是在为贺天擎在紧张。 “假的。”他把出膛的菜,一一抬到餐桌上。 这拖腔拿调的两个字,反而让安若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去了。她迟疑了片刻,又问,“那你有没有拷贝……” 郝驿宸睖着她的眼神更加冷冽,“拷了,当然拷了。拷了好几百份,准备留着年终给亦安的职员人手一份,当年终福利。” 安若听到这儿,反而“卟嗤”一下笑了。 她知道郝驿宸在说反话,所以,远远地看着对方,很诚恳地说了句,“谢谢你。” 谁知,郝驿宸一点儿也不领情,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啪”的一声搁在桌上。 安若盯着硬盘上的日文字符,一时间有点不解。 “你温言软语的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想快点拿回去吗?”郝驿宸冷着脸,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是。”安若也坦言承认,低下头,不慌不忙的又包好两只卷饼,然后,放进盘子,抬到桌上,和他一起坐下来,“不过,既然答应了要陪你吃这顿饭,就得有始有终。” 安若说着,从电饭煲里,盛了满满一碗大白米饭,给郝驿宸递去。 郝驿宸望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米饭,和饭碗上升腾的热气,不禁有点发怔。 结婚五年,谢雨璇从没给他做过一顿饭,就是连碗白米饭都没亲手帮他盛过。 把佣人泡好的咖啡,抬到书房里,就是谢雨璇为他做过的最多的一件事。 在他的固有的思维里,夫妻应该是怎么样的? 在清冷豪华的餐桌前,相对而坐,一个浏览着今天的新闻或股市,一个翻阅着最新的时尚杂志。 他们不需要说话,不需要交流,不需要动手做任何事,甚至不需要起身,因为周围环绕着垂手而立的佣人,能让他们时时刻刻享受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服务。 可今天,现在,安若几个日常再普通不过的举动,让他真正理解和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夫妻! “你不是饿了吗?干嘛又不吃了?”安若拿起筷子,不解地看着他。 郝驿宸木讷的端起碗筷。 一想到,这种对安若和贺天擎来说,可能天天都上演的节目,对于他,却是一种奢望,他就有种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的感觉。 一时间,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响起一阵似有若无的咀嚼声。就好像两个一起一伏,配合默契的合唱者。 饭吃到一半时,郝驿宸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安若刻板的打断了他,“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不卫生!” “哎,安医生,我说你规矩怎么这么多呀!”郝驿宸不快地放下碗筷。 安若咬了咬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一个母亲在用眼神震慑一个不听话,不愿吃饭的孩子,“郝先生,你说我要是一边吃饭,一边把口水都喷到菜里,你不觉得恶心,你还会吃得下去吗?” 郝驿宸因为她的这句话,反而来了兴致,“你安医生的口水,不是甜的,有时还带着一点点的酸梅味儿。不恶心啊,我刚刚不是尝过一回吗?” “你……”安若觉得和他说不上三句,都能被他绕进去。 她抓起手边的硬盘,真想拔起脚,一走了之。可她的目光,被郝驿宸先前放在桌上的书籍吸引。 “你看的什么书,怎么这么破?”安若好奇地拿起来,几片发黄的纸张,都从夹页里掉出来。 “那是我父亲小时候写的日记。”郝驿宸两眼一亮,似乎很高兴,两人又绕回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 他想到挖掘安若的过去,安若的内心,安若的秘密。不是“神探李”纸上那几条无聊的传言。 他假装没看到安若微愠的脸色,朝客厅的方向指了指,顾自说道,“那儿还有一箱子呢,我每次上这儿来,都会重温一遍。” 安若像捏着一个病毒范本,赶紧把破旧的日记本丢开了。 这个动作,当然没逃过郝驿宸的眼睛。安若讨厌他的父亲,不,应该说是憎恶,至于原因,当然有待他来发掘。 他站起来,走到日记面前,一边小心翼翼地翻着,一边念念有词地说,“虽然文笔稚嫩,错别字也有点多,但这些日记里面,记录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了,比如前面不远的那处树林,是如何变成滑雪场的,还有他和发小如何去山上寻找野人的,当然,最有趣的,就是他如何暗恋隔壁小女生的事。” 隔壁的小女生,难道指的就是……安若的心里格登一下,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后,站起来,不耐烦地说催道,“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就要收碗了。” “哎,”郝驿宸只好放下日记本,又老老实实的坐回到餐桌前。 安若倒是吃完了。 她抬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犹如漫不经心的来到客厅,在郝驿宸坐过的那张扶手椅上坐下。 客厅里灯光比厨房的还要明亮,所以,她现在终于可以看清楚,壁炉上的那幅画像里的人是谁了。 一个神情阴鸷的老男人,穿着古板的中山装。脸型颀瘦,有着一只突出的鹰勾鼻子。他那略带忧郁的眼睛,仿佛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对面的安若。 郝父! 面对这样一张苍老、冷漠的脸,安若很难不激起内心的愤怒。 “你不是说,这是你父亲小时候住的房子吗?那为什么会挂着你父亲晚年时的照片。”她没有回头,大声问餐桌前的郝驿宸。 郝驿宸的表情一滞,目光凝固在安若的后脑勺上。仿佛想斫开她的头颅,看清楚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父亲的照片?你见过他?”他不紧不慢,犹如一位狡猾的老猎人。 “猜的。”安若没有回头,所以没让他看到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那……难道是你祖父?”安若成功的化解了一次他对自己的怀疑。 郝驿宸爽快地告诉她,“不,就是我父亲。骆管家说,他晚年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这儿度过的。” “一个人?”安若梦呓:这个“老冷血”最后不是从她父母坠亡的高楼上,跳下来自杀的吗?他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真爱,所以,晚年便龟缩在这儿,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在忏悔吗? “对。就是他一个人。”郝驿宸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道,“虽然,我母亲告诉我,他们夫妻情深意笃,但我想,她们的感情事实上大概不算太好吧!” 安若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 因为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的和自己谈论他的父母。 看着郝驿宸若无其事,气定神闲的表情,对比他当初和郝母争执时,痛斥母亲的水性杨花,痛斥父母感情的不合给他幼年带来的苦恼。安若头一次觉得,失忆对于他来说,也许并非一件坏事。 见郝驿宸已经吃完饭,摆下碗筷,安若连忙从扶手椅上站起来。 “不用了。”郝驿宸卷起衬衫衣袖,主动地说,“你坐着休息,我来吧。你做饭,我洗碗,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你?”安若不禁努了努嘴,怀疑地问,“你会洗碗吗?” “不会可以学。”郝驿宸不以为然地瞟了她一眼。他头一次觉得家庭生活,好像也有着家庭生活独特的乐趣。 安若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抬着碗筷,站到水池前,终于忍不住伸出手,从扶手椅旁的纸箱里,悄悄地抽出了一本日记。 殊不知,郝驿宸一直别过头,正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她。 这个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一把好手! 她明明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好奇和兴趣,为什么又要假装出一付恨之入骨的样子呢。 安若把身体埋进柔软的扶手椅里,偷出来的日记本翻开来搁在她腿上。 比起郝驿宸手上的那一本,这一本好像还要烂。 安若翻开时,觉得它有种随时可能散架的危险。 日记,显然不像郝驿宸说的那样有趣。 不但,字体歪歪扭扭,让人难以辩认。而且,很多地方,大概是日记主人年纪尚小,识字量有限,干脆直接用三角或圆圈这类的符号来代替的。 而且,每一篇都是廖廖数语,记录的无非是起床,吃饭,上厕所这样无聊的流水账。 安若看了一会儿,便艰涩的读不不去了。 听着身后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她知道郝驿宸大概还在很认真的对付碗筷。于是,她像乌龟似的,把身体不声不响的缩下去,又换了一本更厚,摸着更结实的日记本。 这一本的封壳,明显用胶带很细心的缝补过,虽然里面的字迹和用词一样的单纯幼稚,但至少看得出来,日记的主人是很用心的开始纪录一些事情。 而且,某些段落旁,还有一些用蓝黑墨水的钢笔,写下的特别批注和感想。 这是郝驿宸,还是晚年的郝父,在阅读这些日记时,留下的笔墨。 安若很快就为这个疑问,找到了答案: “4月13号,我见到她了。大胖和小豆都在讨论的女生。她一个人站在滑雪场的工地上,我和大胖躲在一棵雪松下,偷偷的看她。就像他们说的,她真的长得很好看,就是……” 下面这几个字,好像是因为纸张沾过水,花了,已经看不清了。 但再下面的一块空白处,有一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多年之后,当又站在那棵雪松后,看到她带着另一个翻版的“她”,如果当时冲出去,不顾一切的带走她们,还会有后来的痛苦与磨难吗? ‘不顾一切地带走她们……不顾一切地带走她们……’安若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几个字,突然间,顿悟般的想到了什么…… 第145章 带她们走 谢unique壞孩子的玫瑰花 第146章 不知白猫的外星物种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6章 不知白猫的外星物种 如果安若没猜错,这一段文字,是郝父后来为日记添加上去的心得和感悟吧!可他为什么要说“她们”,而不是“她”呢? 而且。这一段文字里的“她”,指的真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吗? 这本日记里,会不会出现,像郝父收集的小纸条里出现的“方”字呢? 安若不由拿起日记,又朝后面翻了翻。 诚如郝驿宸所说,日记里,的确纪录了很多郝父年少时,暗恋一个女生的心路历程,但日记的通篇,都只有一个“她”,支字也没提起那女孩的姓名,大概是怕人发现他内心的秘密吧! 安若低头又看了看身边的旧纸箱,不出意外,这所有日记里承载郝父初恋的文字,大概都只用了一个隐讳的“她”字代替吧! 否则,郝姑母当初和自己聊起此事时。也不会用“小纸条”,这么轻慢的字眼,来称呼兄长的恋人。 安若的脑海里,不由想起那个藏在雪松后的风衣男子。 那里……便是郝父第一次见到母亲的地方吗! 所以,多年后,他再度回到这里,一窥母亲,是想把母亲从父亲的身边带走。 不! 安若死死地盯着日记本上的“她们”二字,后悔莫及的咬了咬下唇。 那一天,在听到贺天擎的故事后,她曾一度和贺天擎一样。怒火中烧的以为,郝父就是那起车祸的制造者。 可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郝父把自己除掉,他又怎么可能会获得母亲的原谅呢! 爱一个人。就该爱她的一切,包容接受她的一切。 就好比贺天擎对澄澄,视如己出一般。 所以,郝父想要带走母亲,自然也会想要带走自己。 况且,那么大的一辆货车,谁又能担保,它横冲直闯开过来,不会殃及到母亲的性命呢! 所以…… 安若杵着下巴,略显惭愧的看着画像上的男人。 买通贺天擎的生父,想害死自己的人,不管是谁,都绝不可能是郝父! 突然,一双大手从她背后冒出来,放肆的贴在安若的脸上。 那冰凉的温度,激得她浑身一惊。差点从扶手椅上跳起来。 她懊恼地抓住郝驿宸的手腕,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推开,可郝驿宸铁了心似的,要从她脸上取暖,纠缠之间,他更放肆,似乎还想把手,直进探进安若衣领下。 安若忍无可忍,从扶手椅上倏地跳起来,日记本“叭嗒”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拉拉扯扯,就像一对嬉笑打闹的孩子,谁也没顾得上去捡…… 最后,也不知怎么,郝驿宸就变成坐在扶手椅上,而安若则跌坐在他腿上,就如同多年前,他两腿受伤坐轮椅上时,也时常让安若这样子,亲昵地坐在他自己的大腿上。 安若顿时像走进了桑拿房,全身上下骤然升温,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想从对方的腿上站起来,却被郝驿宸一把搂得很紧。 尤其是她臀下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尴尬、难堪,重点还危险! “郝先生,这样……不太合适吧!”安若气吐如兰,所以减弱了她声音里谴责的味道。 “那这样呢!”郝驿宸直接一口,咬了下她的耳垂。 安若缩了下脖子,捂着耳朵,扭头,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老鼠。”郝驿宸突然瞪大眼睛,盯着地板叫道。 可安若看都没看,不屑一切地说,“对不起,郝先生,这一招对我没用。我不怕有骨头的动物。” 说着,她脚尖踮地,固执的要站起来。 谁知,她脚底下真的传来“吱吱”的挣扎声。 她踩到老鼠了! 安若心里一惊,本能的缩回脚,揪住郝驿宸的衣襟时,才发现他衬衫的前襟几乎全湿透了。 “你……你洗个碗,怎么像洗了个澡似的。”她奇怪地问。 “谁让我平生头一回呢。所以,我才会觉得冷得慌。”郝驿宸一边浅笑,一边把安若又往自己的胸口嵌入了几分。 这一次,安若体贴的没有抗拒,任由自己的背心熨暖了对方的胸膛。 “老鼠呢?跑了吗?”她虽然不怕老鼠,但不代表她希望看到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正在我脚下,啃着我的脚趾头呢!”郝驿宸夸大其辞地说道,“这里长年都没人居住,所以,有几个小动物能在这儿陪伴我父亲也好。” 安若没有搭腔,只是又瞟了眼墙上的画像。 看得出来,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郝驿宸对他父亲都怀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你母亲……她从来没有来过这儿吗?”安若拘谨地问道。 “我失忆以前不知道,但这五年,除了我,没有人来过。”郝驿宸对她知无不言。 安若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至少这地方,单纯的只属于郝父和母亲。 也单纯的,只属于她和郝驿宸。 见她心事重重,郝驿宸凑近了,一边吻着她的青丝,一边宽慰道,“安若,别想太多了,现在只有你和我,包括你的这儿!” 他感性的嗓音,从安若的头顶上传来,他还特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安若的心口。 “呃。”安若微微抬起头,扫了他一眼,额头擦着他光滑的下巴时,有种难以言喻的舒坦。 他这是想提醒自己,忘掉俗世,忘掉他们彼此身后的男人,女人,包括一切破坏此时气氛的烦恼和忧愁吗? 但安若可敌不过那些凡尘琐事,她需要牵挂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比如,贺天擎现在在医院有没有人照顾,还有,澄澄这时候乖乖的吃完晚饭了吗?再比如,脚底下的那只老鼠…… “郝……”她正要开口。 “嘘!”郝驿宸果断地打断了她,“听!” 听?听什么?安若狐疑的四下看了看,只听到别墅外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是下雨了吗? 安若正想坐直身体,扭头从窗口朝外看时,郝驿宸的大手,粗鲁的将她按回来。 “女人,用点心,闭上眼睛!”他执拗地命令道。 闭上眼睛,难道还能听见睁着眼睛听不到的声音?安若闭上眼睛,放空思维,慵懒的偎着他。 除了门外的雨声,只有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咖啡壶沸腾的咕嘟咕嘟声。 那小老鼠,大概也已经跑掉了吧! 除此以外…… 安若再也听不到什么异常! 这时,郝驿宸的大手,径直爬上她的胸口。 但他显然不是来轻薄安若,而且来指引她的。 指引安若和他一起悉心聆听:怦怦,怦怦! 清脆有力,好像来自两个世界,却节奏一致,频率一样的跳动。 那是他们俩的心跳声。 安若缓缓地睁开眼睛,自下而上,静静的端倪郝驿宸。 虽然,他没有言先生那么清秀俊逸,没有贺天擎的儒雅清朗,他的皮肤甚至带着天生自来的黝黑,但安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的面孔,会让自己魂牵梦萦,铭记于心,还刻骨难忘。 自认识他以来,安若一直以为他就是个霸道,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但今天,此刻,安若头一次发觉,其实他也有温柔,浪漫、长情的一面。 “郝驿宸。”安若盯着他极其像澄澄的鼻子,双唇微启,“我这一次,摆明了是在利用你要回硬盘,难道你就不恨我吗?” 尤其除了那个吻,他没向自己索取更多更过份的要求,让安若还真有点于心不安。 “干嘛老提这种蠢问题!”郝驿宸没有点明,其实她的那句“谢谢”和她内心的感激涕零,才是自己觉得最受用的。 郝驿宸伸了下发麻的长腿,正好踢到那本掉在地上的日记。 他伸手捡起日记,似笑非笑地看着安若说,“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父亲的日记。” “你摆在这儿,不就给人看的吗?”安若斜睨了他一眼。 解开了郝父的这个心结,她现在看郝驿宸,好像也比刚才要顺眼多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经过短皙的甜蜜,郝驿宸开始了今天正式的“刑讯逼供”,“我父亲如何欺侮你父母,导致你厌恶的不愿踏进他住过的房子。” 安若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如果……如果那个雪夜,郝父不顾一切的带走母亲,甚至包括自己,那么后来,故事会变成什么样? 母亲会变成郝父的外室,或者,郝父会鼓起勇气和嚣张跋扈的郝母离婚,进而正式娶母亲为妻吗? 那…… 她岂不和像伦理剧里的一样,和郝驿宸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结成了兄妹。安若想像着那付滑稽的场景,“卟嗤”一下笑出声。 “你笑什么?”郝驿宸莫名其妙,不觉得自己刚才那句,有引人发笑的地方。 “没,没什么。”安若忍住笑,也忍下这些荒谬的念头。不不不,如果真是那样,她的爸爸,她那个慈祥和蔼的爸爸,岂不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 “没?那这是什么。”郝驿宸用指尖一点她的唇角,尔后,突然大展拳脚,朝安若的腋窝下挠去。 他就想看到安若笑,就想听到她无忧无虑的笑声…… 安若被他逗得浑身直痒,一边扭动身体企图摆脱她的魔爪,一边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似乎也感染了郝驿宸。 他忘乎所以的搂着安若,把头抵在安若的胸前,讷讷地说,“安若,我想要你……” 安若一怔,笑声凝滞。 她还以为今天晚上不会从郝驿宸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这么说,自己还是高看他了! 然…… “安若,我想要你的心。”郝驿宸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这让安若,越发愣怔。 郝驿宸埋首在她胸前,继续发自肺腑地说,“安若,我也不知道我这是着了什么魔。我一直以为,只要得到你的身体,就能缓解我内心的空虚。可我明白,那只是我在自欺欺人……” 尤其,经过了这个晚上,让他深切体会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安若,把它给我。把你的心和你过去的一切都交给我。”他带着几分动容地说。 安若木讷,“你要我的过去干什么?” “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郝驿宸依旧埋着头,语气里的凄凉和飘零,让近在咫尺的安若也能清楚的体会到。 她伸出手,抱住了郝驿宸的脑袋,让他从自己身上,尽情的汲取温暖,感受一份久违的安全感。 谁说,只有女人才容易缺乏安全感…… 这时,厨房咖啡壶的报时器响了。 “我去关了咖啡壶,要不然,它该烧穿了。”安若心平气和,从他身上跳下来。 郝驿宸也没有阻拦。看着她走到厨柜前,关了咖啡壶,从吊柜上取下一对干净的咖啡杯,倒出两杯咖啡。 安若没有找到奶精,只看到一盒方糖。 她拿出来,往一个杯子里直接丢了两块,又往另一只杯子里加了一块,并再掰半块…… 郝驿宸顿时两眼一亮,就好像发现一个新大陆。 他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慢慢朝安若走过去。果不其然,安若把加了一颗半方糖的咖啡递给了他,动作和表情,都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刚才是芜茜,现在又是方糖?郝驿宸目不转睛地盯着安若。这女人以前真的不认识自己吗? 要说他喝咖啡加一块半方糖的习惯,就是郝家的佣人,有时也会忘记,或者嫌麻烦,给他偷工减料,少加半颗。 可这女人怎么会了解的如此清楚? “怎么了?”安若见他不喝,不解地问。 “没。”郝驿宸没有问她,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与其从安若那儿换来像“她儿子或老公有这类习惯”的答案,不如暂时把疑问闷在心里,什么也别说。 安若倒察觉他神情有点古怪,偷偷地睨了他一眼,尔后,抬起自己的咖啡,搅了搅说,“你想知道什么。我父母和你父亲好像并没什么矛盾,他们是自杀的,因为破产一起从楼上跳下来死的。” “那为什么你刚进门时,一听到这里是我父亲的房子,就表现得那么抵触?”郝驿宸终于可以畅所欲言。 “因为……”安若踌躇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实情,“因为我……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郝驿宸追问。 “误会多年前,我遭遇的那场车祸,是你父亲指使人干的。”安若略带歉意地说。 郝驿宸的心里,顿时一阵雀跃。 因为,能从安若的口中得到真相,远比去研究那些三流侦探送来的无聊报告,要令人欢欣鼓舞的多。安若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这么说……”他盯着安若的下半身,猝不及防的出手拍了下她的右腿,“你的腿,的确受过伤啰!” “郝驿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突然。”安若咚的一下放下咖啡杯,“而且,我伤的是这条腿,不是这条!” 她也不知道内心的火气,是因为郝驿宸这个轻浮的动作,还是因为他压根忘了自己伤的是哪条腿。 郝驿宸的目光,在她两条丰腴的大腿上来回巡逡,更恼火她今天干嘛要穿保守又难看的牛仔裤,让他没有一窥伤疤的机会。 “是谁告诉你,我父亲卖通了那个货车司机,要撞死你们一家人的。”他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斜睨着她问,“那个货车司机如今已经出人头地的儿子?” “你……你怎么知道是货车?”安若错愕地打量他,“难道你没失忆,你想起……” “我找人调查过你和……”郝驿宸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都不提“贺天擎”的名字,“我找人调查过你!” “调查?”安若顿时有种被人拿到显微镜下观察的不适感,“这么说,郝先生,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还假模假样的问我干什么?” “我要知道,就不费口水问你了。”郝驿宸的一句话,把那份调查概括的很准确,“那上面除了一些难听的话,就没一个重点。” 安若狐疑地睨了他一眼。 “它说,你父母去世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郝驿宸准备用情报,来博取她的信任和欢心。 “真的吗?”安若居然还真相信了,“那这第三个人是谁,是他推我父母下去的吗?” 郝驿宸促狭地点了点头,“调查上说,那第三个人就是你。” 安若差点没粗俗的冒出“放屁”二字,她泄愤似的又端起咖啡,喝了几口说,“如果我当时真的在场,一定会跟着他们一起跳下去的。” “不许胡说!”郝驿宸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这么消沉的字眼,“那上面还说,这第三人也有可能……”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着安若,似乎在评估,她听到下面这席话后的反应。 “可能是谁?”安若心焦地问。 “是你母亲的神秘情夫之一。”郝驿宸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 “胡说。”安若果然怒目圆睁,厉声呵斥,“我母亲才不是那种人呢。姓郝的,你到底找的什么破侦探,这份该死的调查报告呢?拿来给我!” 她要把这份诋毁她母亲的调查报告,撕个粉碎! “我已经丢进碎纸机里了。”郝驿宸实话实说。 安若丢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就好像郝驿宸如果没有把那份报告塞进碎纸机,她就会把郝驿宸塞进碎纸机里一样! 郝驿宸不由庆幸,没有把报告后面,那几条诸如“包养,玩物,私生子”一类的词眼丢出来,否则,他今天晚上,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当面揭短,尤其当着女人的面揭短,的确是件危险的事情! 安若的咖啡,经过她的两次蹂躏,早已经泼得差不多。 她端着杯盘,走到水池前,看到郝驿宸洗过的碗盆,还放在池子里。这男人俨然只知道洗,不知道擦干净,再收拾进碗柜里。 安若把咖啡杯暂时放在一边,抬起那一撂没分大小,乱七八糟叠加在一起的碗盘,手上一滑,马上又丢了回去。她诧异地瞪着郝驿宸问:“郝先生,这……这些碗你都洗过了。” “当然,我还是特意烧得热水洗的,冷水洗不干净。”郝驿宸一本正经,活像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安若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又伸出食指摸了下碗底,懊恼地埋怨道,“你……你这洗得什么呀!全都还油腻腻的。难道你没用白猫吗?” “白猫?白猫是什么?”郝驿宸一头雾水,绝对不是装的。 “就……就是洗洁精呀!”安若觉得他好像是外太空来的生物。 “哦,”郝驿宸顿时恍惚大悟,抓起水池前的一瓶洗手液说,“你说的是这个吧!刚才我的手很油,用这个一下子就洗干净了。要不……” 他好像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低头惭愧的看着那堆碗说,“要不,我加点这个,再重新洗一遍。” 安若像幼儿园里,被胡闹的孩子气坏的阿姨,劈手夺回洗手液,重重的放回到水池前。 “怎么了,这个不行吗?”郝驿宸的表情很无辜。 “郝先生,你以前不是留过学,一个人在英国生活过吗,怎么连这种简单的生活常识都不会,不知道呢。”安若气急败坏。 “你怎么知道我在英国一个人生活过?”郝驿宸睐起眸子,精明地反问道。和安若接触的越多,从她身上发现的疑点就越多。 “我……”安若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 她不想再和“外星人”浪费口水。兀自拉开厨柜,找了半天,最后失望地站起来问,“没有洗洁精。请问郝先生,你以前每次来这儿,都是怎么洗碗的。” “我不洗碗。我只偶尔煮煮咖啡,晚饭多是直接从外面带来的外卖。”郝驿宸答。 安若白了他一眼,颐指气使地问,“那离这儿最近的便利店,或者是小卖部在哪儿。” “不用了。”郝驿宸猜出她想干什么,嫌她麻烦地挥了挥手。他不想让几个油碗破坏情绪,他想和安若像刚才一样继续黏在扶手椅上,“现在外面下雨了。明天,我让骆管家派个佣人来收拾……” “不行,不许别的人来这儿。”安若条件反射似的叫起来。 “为什么?”郝驿宸狐疑地看着她。 “呃……”安若不想说,这里拥有郝父和母亲共同的回忆,也许,还会成为她和郝驿宸唯一一次有纪念意义的约会地。她不希望,让人来破坏这份单纯和美好。 安若盯着池子里的脏碗,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我敢担保,你今天晚上不洗干净,明天一早,这上面就会爬满了蟑螂和老鼠啊。” 郝驿宸一语不发的看着她,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悉安若内心的想法,“你是真的在担心蟑螂和老鼠,还是……” “我们还是快走吧!”安若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扭头朝门外走去,“洗完了碗,我还得赶回家。澄澄还在家等着我呢!” 郝驿宸盯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从嘴里不悦地冒出四个字:“不解风情。” 他从桌上抓起车钥匙,正准备跟出门。听到安若的手机,在她丢在餐椅上的皮包里响起来。 郝驿宸犹豫了片刻,擅自拉开她的包,把手机拿出来一看。 果然…… 屏幕上,贺天擎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他迅速而果断的关掉安若的手机,重新丢回到包里。 今天晚上,他不许任何事,任何人来打扰他和安若的约会。 两人一起驾车出了门。 此时,天空就像一块染黑的幕布,挟裹着绵绵的细雨,把天地万物,都笼罩在寒气逼人的夜色中。 岛上唯一的一家便利店,在小岛的另一端,就是郝驿宸所说的班车站的位置。 安若懒洋洋地靠着车门,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纵横的田野,茂盛的树林,只偶尔远处会闪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安若不由心生落莫地问,“这岛,我记得以前挺热闹的,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萧条和清冷。” “听人说,几年前,滑雪场上出了次事故被迫关闭后,相应的旅馆和酒店就一一跟着撤走了。”郝驿宸解释完,反问她,“怎么,你以前来过吗?” “嗯。”安若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把脸贴在车窗上,一路寻找着什么。直到车子拐了个弯,看到一棵笔直参天的桧树时,她才兴奋叫起来,“就是这里,当年那辆大货车就是在这里,突然从后面冲过来的……” 郝驿宸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后说,“安若,既然你知道货车司机的身份,为什么还要选择和他的儿子在一起呢!” 他不想提贺天擎的名字,但他想帮安若理清和贺天擎的关系!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安若坦言。 “骗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不恨他,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郝驿宸说得很直接,也很凛冽。 “他父亲毕竟已经死了,而且……”安若把他父亲最后一刻,对自己手下留情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说,以后无论谁对你安若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到最后都能原谅对方啰!”郝驿宸嗤之以鼻的说道。仿佛没从安若的口中,听到她怨恨贺天擎的言辞,他就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不,那个真正收买货车司机的幕后黑手,还有……若是真有第三个人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安若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说。 这时候,便利店已经到了。 郝驿宸把车停在门口,却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一把握住了安若搁在腿上的手,“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一定会帮你找出撞伤你的幕后黑手。” 安若默然地看着他,感受着他掌心的力量和温度,看到他眸底的深邃一如窗外的夜色…… * 当两人一起从便利店里出来时,安若的手里提的不仅仅只有一瓶洗洁精,还有一大堆厨房里可能用到的各式调味和酱料。 这是郝驿宸要求的。 仅管安若提出他又不在这儿开火,买这么多乱七八糟不常用的东西干嘛? 郝驿宸目光闪烁表示,“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以后……经常会呢!”他不想承认,他喜欢今天晚上的这场约会,他希望还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当车子返回别墅时,郝驿宸率先下车,把东西送回到屋子里。 可安若却没有跟进来。 她一直站在院门外,定定地凝视着不远处,已经关闭的滑雪场。 “喂,你干嘛呢?”郝驿宸撑着雨伞走出来,挡在她头顶上。 “我去去,一会儿就回来。”安若从他的庇护下跑出去。 沿着长久未经修筑,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的路面,安若走到滑雪场的一侧,万籁俱寂,杳无人烟。 只有不远处悬得高高的一盏路灯,散发出一片惨白的光芒,把泥泞的路面,照得一片雪亮。 雨不大,所以,安若任由润物无声的细雨敲打着自己的脸。 她站在一块荒废的空地上,四下探望。 想寻找当年和母亲一起站立的地方,以及那颗让郝父藏身的雪松。 “安若,”郝驿宸又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说,“这里早就关闭,而且就算你想回味童年,要滑雪,也得等到冬天。” 安若怔怔地看着悬挂在头顶上的一辆辆缆车,落寞地摇了摇头。 当年,母亲和郝父错过了。 如今,她和郝驿宸也只能面对错过的结局。 她也好,母亲也好。 郝驿宸也好,郝父也好。 他们只不过在一遍遍的重复上一辈的爱情悲剧。 “怎么了?”郝驿宸看出来,她的情绪有一点点低落。 “郝驿宸。我……”安若突然一把搂住他,嗓音呜咽,有点想哭。 郝驿宸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搂住她的肩头,拍了拍说,“呵,你不会是因为想坐缆车,却发现这里关闭了,所以失望的想哭吧!” 安若吸了下鼻子,直起头,笑靥如月地看着他说,“是啊,我是想坐缆车,想像小时候一样,再坐一回缆车,感受一下飞起来的滋味。你不是有名的郝驿宸,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郝先生吗?你想办法,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吧!” 郝驿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一扯嘴角说,“安若,如果我今天晚上,让你坐上缆车,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安若木讷地问。 郝驿宸神秘莫测的一笑,把伞塞进她手里,然后,朝不远的一处控制室走去。 安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他的背影叫道:“郝先生,请你别浪费精神了,快跟我回去,我教你洗碗吧!” 可郝驿宸置若罔闻,走到控制室前,两脚踹开锈迹斑斑,锁闭了几年的门…… 不一会儿,控制室的灯居然亮起来。 可安若还是不相信,他是IT 业的能手,可又不是机械工程师,他还真能让这些废弃多年的旧机器,重新开动起来不成! 又一会儿,安若的头顶,竟然传来比风声还响亮的呜呜声。 安若抬起头一看,刚才还像熄灭的灯笼,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小缆车,这会儿全沿着即定的轨道,开始缓缓的前行。 她立刻把惊愕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控制室。 郝驿宸走了出来,像超人似的,意气风发地朝她扬起双臂。似乎在告诉安若,他虽然对付不了屋内的那几个破碗,但他却能轻而易举的玩转这些大机器。 安若抿嘴浅笑,等再定睛一看时,郝驿宸竟然魔术般的消失了。 她吃惊的四下找了找。 “喂,安若,快点上来呀!”原来,郝驿宸正站在一辆缓缓上升的缆车内,冲她挥了挥手。 安若收了雨伞,踩着地上溅起的雨水,不顾一切的朝他飞奔而去。 郝驿宸的大手稍一使力,便把她拽了进去,然后顺手关上了缆车的门。 缆车内的灯光虽然昏暗,窗子上有个破洞,周遭又脏又破,还飘散着一股子铁锈的霉腐味儿,但这丝毫不影响安若的好心情。 她靠在窗前,随着缆车越升越高,视野越来越开阔,她看到了郝父的别墅,看到一幢幢火柴盒似的房屋,甚至看到了远处宏伟壮观的吊索桥。 安若兴奋想大叫,“郝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笑逐颜开的看着相对而立的郝驿宸。 郝驿宸只是得意地撇了撇嘴,“安医生,你别忘了,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安若已经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抱紧他,将自己温热的红唇盛情的送上去。 郝驿宸说得对,今天晚上只属于他们俩,无论是这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两个人的内心。 她吻得很狂野,好像是要把浑身上下每一个兴奋的气泡,用这种方式,输送到郝驿宸的体内。 她也吻得很温柔,好像只有这样的轻舔慢吮,才能彻底表达她对郝驿宸的倾慕和感激。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随着缆车的晃动,一起左右摇摆,如一首悦耳动听的协奏曲! 但是…… 咔咔!突然的两声。 安若的吻,还没有结束。 灯熄了。 缆车也停下来了。 一瞬间,缆车内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安若依旧揪着郝驿宸的前襟,愕然地抬起头看了看。 而郝驿宸扫兴的抹了下唇角,借着窗外的光线,看到山脚控制室的灯光,好像也熄灭了。 是停电了?还是控制器出故障了? 糟糕的是,他们俩,好像谁都没有带手机! “郝驿宸!”安若嗔怪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犹为妖媚。 “呵,”郝驿宸搂住她的细腰,忍不住放声大笑。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安若从窗口看下去,这才真叫作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让人束手无策,欲哭无泪。 “嗯。”郝驿宸棘手的吸了口冷气,说,“最迟,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人发现我们了。” “明天早上。”安若心急如焚,难道她要在这个又冷又破又旧又脏,还摇摇晃晃的缆车内呆上一夜? “当然,也有可能,一会儿,机器又恢复正常,运转起来。所以……”郝驿宸不慌不忙,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肮脏的凳子上,然后,自己率先坐上去,朝安若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己的腿说,“现在养精蓄锐,一会儿,才能脱离困境!” 安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只可惜在黑暗里,郝驿宸一点儿也看不到。 她固执的站在窗前,但山风从窗户的破洞里钻进来,径直吹着她胸口,让她冷得直打寒噤…… “行了,这种时候,你就别假装矜持了。”郝驿宸两手并用,轻而易举把她的身体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黑暗里,传来一男一女略带喘息的争执声。 “郝驿宸,你的手在往哪儿摸呢?” “我想知道,你腿上的伤到底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 “那你再和我说点,你小时候的事吧!” “说什么?” “什么都行。我就是想听。”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缆车没有动静,两个人好像也习惯这个狭窄的空间。安若偎在郝驿宸的怀里,讲得唇焦舌蔽,都快要睡着了。  共丸妖扛。 “安若。”郝驿宸的声音,又从黑暗里传来。 “嗯。” “睡着了?” “嗯。”安若似睡非睡,从鼻子里爱理不理的哼了声。 “安若,我的头上还有白头发吗?” “嗯。”安若不明白他干嘛这么多的废话。 “安若,知道我刚才要你答应的是什么事吗?” 安若没有说话,就好像是睡着了。但她的头脑,却比刚才更清醒了。 “安若,如果……等谢雨璇的眼睛恢复了,我……和她离了婚,你愿意离开贺天擎,帮我拔一辈子的白头发吗?”郝驿宸的声音深沉,凝重,仿佛浓郁的夜色,轻轻地覆在安若的身上。 这……是他在向自己求婚吗? 安若的眼睛在黑暗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她知道,一旦郝驿宸把他刚才所说的付诸行动。 五年前,那场郝,谢两家大战,又将上演。 只是这一次,形式更严峻。 还加入了一个贺家。 第146章 不知白猫的外星物种 第147章 澄澄的相思病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7章 澄澄的相思病 安若不想掀起这场大战,她只想处理好和贺天擎的关系,最低限度减轻对贺天擎和贺家的伤害。 至于,郝驿宸和谢雨璇…… 安若给郝驿宸刚才的话。加了一个前缀,如果谢雨璇的眼睛无法恢复,那么,她是不是永远都将挂着郝太太的名号。 “安若。”郝驿宸把她搂得很紧,所以,安若一点也感觉不到,破洞吹进来的冷风。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噩梦吗?总是……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会在我的梦里哭泣。五年前,是她,把我从美国的病床上唤醒的,五年来我不止一次的梦见她。我想知道她是谁,想知道她是不是你……”郝驿宸的声音渐渐沉息,最终在黑暗中落幕,睡着了。 而安若在黑暗里的眼睛,则睁得更大。 她不敢相信。也从没想过,郝驿宸竟然会做过这样的梦。 所以…… 安若的指尖,顺着他又冒出胡茬的下巴,一路沿着他的鼻梁,摸到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这么说,郝驿宸实际上并没真正的忘记她,并没有完全把她从记忆里抹除,不是吗? 他至少还记得,自己年幼时受过的伤。 可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可值得牢记的东西,为什么郝驿宸偏偏对这一点记忆犹深呢! 第二天。 当安若迈进医院时。两条腿沉甸甸像灌了铅似,举步维艰。 她几乎一夜没睡。 她和郝驿宸就在那狭小的缆车里。生生的挤了一整夜。 前半夜,郝驿宸一直在她耳边囫囵吞枣似的嘀咕。后半夜安若则一边听着他的呼声,一边反复咀嚼着他那一句“帮他拔一辈子白头发”的话…… 直到黎明时分,一阵机器巨大的轰鸣如同空袭前的警报,在两人耳边响起,缆车终于恢复正常。 当时,安若欣喜若狂,而郝驿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开口就骂了一句:“该死,早知道就把时间再设长一点!” 安若这才明白,原来这缆车的故障,是他有意为之。 所以,从白沙岛一路回来的车上,安若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堆在池子里的脏碗,最终还是安若洗的。因为,当她看到郝驿宸试图把一瓶洗洁精,都挤进水池时。差点没拿起砧板,对着他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来一下。 不过,当安若走进洗手间,准备就着冷水,随便漱洗一番时,看到盥洗盆旁,摆着一套崭新的毛巾、牙刷。 那些,都是昨天郝驿宸在便利店里为她准备的。 原来,想尽办法让她留下来过一夜,是郝驿宸早就盘算好的,仅管这一夜过得不那么舒服、惬意。 尤其是郝驿宸,安若在医院门口走下车时,看到他眼皮怏怏的耷拉着,双颊微红,精神萎靡,和他昨天下午精神焕发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没事吧!”安若想到他靠着缆车冰冷的铁壁睡了一晚上,不由担心的问。 “我是超人,能有什么事!”郝驿宸打起精神,豁然一笑,就是他头发上挂着的一点蛛网,破坏了他的气势。 “那就好。”安若直起身,扭头要走时。郝驿宸在车内又叫住了她。 “安医生,你……这个周末有空吗?”他泛着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安若。 “我……我答应澄澄,要带他去游乐场的。”安若随便找了个借口。 “是吗?太巧了,我也答应了程程,带她去游乐场。”郝驿宸头一次觉得有个女儿真好,“对了,澄澄的枪还在我车上……” “不用了。”安若的这三个字,有两层含义。 但郝驿宸显然只理解了一层,他兴致勃勃的冲安若挥了挥手,“那么到时候,电话联系。”说完,他便驾着车绝尘而去。 可开了没两米,他又缓缓地退了回来,摇下车窗问安若,“你知道怎么销毁硬盘吗?” 安若茫然,拿大锤子锤,拿车碾,总有一个办法能把它销毁掉吧! “最安全的做法,把它放在沸水里煮。”郝驿宸交待道。 “嗯。”安若感激地点点头。 如果说,性是一杯让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的伏特加,那么恋爱的感觉,绝对是一杯让人反复回味,芳香醇美的白兰地。 郝驿宸大概对“白兰地”上了瘾。 而安若,此时站在医院拥挤的电梯里,心绪紊乱。 昨晚,她是为了得到硬盘,才和郝驿宸过了一夜。 周末,如果再和郝驿宸见面,是为了两个孩子…… 那么下一次……再下一次呢? 如果一对男女想见面,想在一起,总能找到足够的借口,可难道她和郝驿宸,要一直延续这种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吗? 电梯,停在贺天擎病房的楼层。 安若从人群里挤出来,在走廊上拐了个弯,看到病房的门开着,贺天擎却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贺……妈,你怎么会在这儿?”安若惊讶的看到,贺母正在病房内忙忙碌碌,收拾儿子的东西。 贺妈妈回过头,脸色铁青。 这位从未和她红过脸的婆婆,此时,一见她便劈头盖脸地问,“安若,这一晚上,你上哪儿去了。我打电话去你医院,给你的助理小丁,个个都说不知道你在哪儿。” “我……”安若惶恐。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把电话关机。”贺妈妈咄咄逼人,活像要一口吞了安若。 “我……我没有收到你们的电话呀!”安若的表情很无辜。等她从包里翻出一看,手机果然关机了。 等她重新开机,看到电量明明满格,越发糊涂。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自动关的机,还是郝驿宸…… 她低头不语,顾自思索的模样,在贺母的眼里,就等同于心虚。 “安若,你最近怎么回事儿?从你嫁进我们贺家,我一直觉得除了待人有点冷冰冰的,你还算是个贤惠能干的好儿媳。”贺妈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可你看看你最近,魂不守舍,夜不归宿。如今天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们,居然还帮着天擎一起来瞒着我们。” “我……”安若百口莫辩,“那天擎呢?” “他昨天伤口恶化,内出血,差点没死呀!”贺妈妈愁眉苦脸,心如刀绞地说,“幸好,杨小姐发现及时。又通知了我们,这会儿,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为什么天擎的伤口会内出血?”安若心里一惊。 “唉,我也不清楚。”贺妈妈垂头丧气地说,“医生只说他不该擅自下床什么的……” 安若盯着手机上那唯一的一条未接来电,心里怨声载道:郝驿宸哪郝驿宸,你真是差点害死我! 她跟着贺妈妈,又来到ICU病房前的那一条走廊。 杨婕不出意外,又雕塑般的守在病房外。 安若觉得,她似乎比受伤躺在病房内的贺天擎,看上去还要憔悴,还要消瘦。 可见,贺天擎伤的是肉体,她伤的是心神。 “杨小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儿媳妇已经来了……”贺妈妈委婉的打发她说。 “没事。我不累。”杨婕抵触的瞟了眼安若。听得出来,她的嗓子,熬夜都熬哑了。 “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这里有安若,有我就行了。”贺妈妈语气生硬,好像不把她撵走誓不罢休。 杨婕再怎么不舍,也只能背起包离开。 盯着她落漠的背影,贺妈妈不屑一顾地说,“这个天擎也真是的。有老婆了还和这种女人纠缠不清,三十好几都不结婚的,会是什么好女人。” “不是的,贺妈妈……”安若很想替无辜的杨婕辩解几句。 贺母一口打断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三更半夜去什么酒吧,为这种女人受这么严重的伤。安若你生天擎的气,我也能理解。可你不该躲着不见人,把天擎供手让给这种女人……” “呃?”安若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贺妈妈看不惯杨婕的真实原因。而且,她还误会了,以为自己和天擎堵气吵架了。 “还有哇,安若,澄澄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幼儿园的阿姨也说,他最近表现得不太活泼,你注意一下。”贺妈妈苦口婆心,忧心忡忡地说。 澄澄又怎么了? 安若真是焦头烂额。 和郝驿宸度过了一个仿如田园童话般的夜晚,此时,她不得不重返现实,面对人间的疾苦! * 因为有贺妈妈在医院照顾贺天擎,所以,安若手边多出不少时间,她也主动承担起接送儿子的任务。 经过两天的观察,她发现澄澄的确郁郁寡欢,脸上总是挂着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心事。 周末的傍晚。 安若接到儿子,回到家,把车停在院子里,没有下车。先语重心长地看着儿子问:“澄澄,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妈妈帮你分担分担,好不好。” 澄澄皱着小脸,若有所思地看了安若一眼,就好像安若带着一张可怕的女巫面具,马上又把头垂下去摇了摇。 “怎么了?”安若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严重,追问道,“是不是有人欺侮你了?” 澄澄还是摇头,两只小手不停揪着汽车座垫的毛边,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畏惧。 “那老师批评你了……” 无论安若接下来问什么,澄澄的回应都只有一个,摇头,还是默默的摇头。 安若心急如焚,却拿澄澄束手无策。 她是儿科医生,哄过无数个孩子,如今却撬不开儿子的一张小嘴。 以前,贺天擎健康时,尚且还能帮她一起安抚澄澄,解开谜团。现在,安若真不知道该求助谁。 明天……明天就是周六了! 安若想着郝驿宸上次没有明确时间的约会。 也许,等明天带澄澄去了游乐场,见到程程,他就会变得开朗点。而且,自己或许也可以从程程的口中,得到些讯息。 然…… 这个周末。 郝驿宸并没有打电话给她。 事实上,那天从白沙岛回来之后,他就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 倒是那位言先生,依旧如常的给她送着漂亮的卡片。 只是卡片上的留言,全变成了同样的一句话:“想要惊喜,就打电话给我。” 安若不想要惊喜欢,她只想撬开儿子的嘴巴。 早上,她和幼儿园的阿姨通过一次电话,询问过儿子在园内的情况。阿姨说澄澄吃饭,睡觉都很正常,就是变得不太爱说话,好像是他被最好的朋友郝子璇疏远了。 “你说什么,程程疏远他?为什么?”安若难以置信。 “嗯。”阿姨说,“我也分别找他们两个谈过话,问他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但他们两个都说没有。其它的就不愿多说了。” “那程程,我是说郝子璇,她有没有什么表现不正常的地方?”安若追问。 “没有。她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阿姨如是说。 这件事,可真诡异!安若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从郝驿宸那里拿回来的硬盘,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卧室的衣柜里。 她还没用郝驿宸教她的办法销毁。 因为她还没有确认,是不是安田那个老变态,用来收集变态照片的硬盘。 事实是,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看。 她不想回味那些痛苦的经历,她也无法面对那段可怕的回忆。 她很心塞,很心焦,很心烦,很想找个人倾诉,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郝驿宸,她抓起了电话,可想来想去又放下了。 这时,她的手机正好响了。 她略带欣喜的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言身寸”三个字,安若顿时把手机丢到一边,聊胜于无的不想接。 幸好,它也识趣的没有响太久。估圣尤号。 可是,安静了没一会儿,这手机又在她的桌上,短皙的抽搐起来。 是个短信,安若拿起来一看,又是“言身寸”。 ‘怎么,还不想收获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没关系,我会帮你悉心收藏,我可以等!’ 安若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到底是喜欢故弄玄虚,还是生来就这么神秘莫测。 她利用下午的时间没有预约,准备去医院探望贺天擎。 贺天擎,这是第二次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谁也没想到,那个小流氓的一刀子,会让他在鬼门关前转悠了两回。 当安若走进病房时,贺天擎正戴着眼罩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她知道,这是贺天擎的睡眠不好,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医生向他要求的。 杨婕则坐在床前,正用一把小勺,往他嘴里一点一点地喂着温水。 而安若的闯入,犹如一股破坏力极强的飓风,搅乱了一室的和谐和温馨。 杨婕很识趣的站起来,放下茶杯,背起包,然后,朝病床上的贺天擎淡淡的丢下一句“我走了”,便准备扬长而去。 她的眼里,没有安若。 安若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怀有如此大的敌意,却不得不出言叫住她,“等等,杨婕。告诉我,天擎的伤口怎么会内出血的?” 杨婕站在她身后,身体绷得僵直,没有回头,“贺太太,你这话问得可稀奇。你自己先生身上的伤情,你不知道不清楚,反倒来问我这个外人。” 这几天,她在医院里,吃了不少贺妈妈的气,正憋着无处发。 安若猛一回头,“可他是为你伤的,也是你要主动留在这里照顾他的。为什么他的伤口还没长愈合,你就让他下床。” “行了。”贺天擎低呵一声,打断了两人,“不关杨婕的事。是我自己想下床。” “为什么。”安若不解。 “因为他想快点恢复,想撑着受伤的身体,去参加亦安的董事会议。”杨婕一语道破玄机。 贺天擎的脸色,却挂不住了,“杨婕,你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他疾言厉色的一句,让杨婕顿时懊恼地闭上嘴巴,摔门离开。 安若看着病床上的贺天擎,郁闷地摇了摇头,为什么男人一旦钻起牛角尖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呢? “天擎,我想有件事你误会……”安若正想开口为郝父澄清实情。 贺天擎却伸手,去床头柜上摸了摸,“水呢?” 看得出来,经过两次手术,他的身体异常虚弱,面无血色,气若游丝。 安若连忙抓起杨婕刚才放下的茶杯,往他嘴里又接着喂了几口水。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按捺不住,讷讷地说,“天擎,你知道吗?你其实恨错人了。” “什么?”贺天擎问。 “当年给你生父支票,指使他开着大货车,要撞死我的人,绝对不是郝驿宸的父亲。”安若一字一顿,苦口婆心地说。 “那是谁?”贺天擎的情绪,看上去很平静。 “不知道。”安若心里,曾把这个目标指向郝母,但相较而言,郝母更恨的应该是母亲,而不是她吧! “那你怎么能肯定,这个幕后黑手不是郝驿宸的父亲呢?”贺天擎显然需要她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安若不想告诉他,自己随郝驿宸去了白沙岛,走进郝父的房子,看到了郝父的日记。 她只把自己曾经见过郝父收藏的小纸条,以及郝父绝不忍伤害母亲的分析,对贺天擎说了一遍。 “所以,天擎,别再拿郝驿宸和亦安当复仇的目标,更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安若温言细语,一心只想化解,他和郝驿宸之间的恩怨。 “呵,安若,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贺天擎冷笑一声,好像安若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你还是不太了解男人。很多男人,为了得到心爱的女人,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伤害心爱的女人。哪怕只为得到她留恋的一眼。难道你忘了,郝驿宸当初是怎么伤害你的吗?” “他失忆了。”安若辩解。 “我是说,再之前。”贺天擎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安若知道,他指的是在日本房车内的那一次,那的确是郝驿宸对她最过份的一次。 安若暂时说不过他,干脆放弃这个话题。踌躇了片刻后,又说,“天擎,那个硬盘……已经被我拿回来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有人捏着你的短……” “什么硬盘?”贺天擎拧紧眉头问。 安若放下茶杯,朝紧闭的房门谨慎地看了看,才压低了音量说,“就是你老师安田留下,被谢雨璇又修复带回来的硬盘。上次,你看到的那些照片……” “那你是从哪儿拿回来的?”贺天擎声音生冷。 这个问题,又要绕到郝驿宸的身上,所以,安若委实不想回答。 “是郝驿宸交给你的。”贺天擎言之凿凿,一口咬定了问。 “嗯。”安若承认。 “你用你的身体,从他那儿换来的?”贺天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你……”安若没想到,他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 “怎么,还不愿承认吗?”贺天擎突然一把抓下脸上的眼罩,朝她丢过来,还正好砸在安若的脸上。 虽然一点儿也不疼,但他这个动作,却深深刺痛了安若的心。 她看到,藏在眼罩下的,是一双充血,愤怒的眼睛。 除了那天晚上,贺天擎还没对她动过如此大的火气。 “安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你不说,你想刻意隐瞒,我也知道。那天晚上,你是和姓郝的出去了吧!你们俩同时关机,同时消失。”贺天擎声色俱厉,仅管是躺在床上,但依旧气势不减。 “这些,都是杨婕告诉你的。”安若扯了嘴角问。 “对。”贺天擎斩钉截铁,没有否认。他的眼神,也趋渐锐利,“那天晚上,因为大家一直找不到你,所以她开始怀疑你,就给郝驿宸也拨了几个电话。你们俩那一晚上去了哪儿,酒店,郝家,还是他的私人公寓?” 安若忍不住闭上眼睛,捺下内心的怒火,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贺天擎,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和郝驿宸上床。我承认,他是隐诲的向我提出过这个要求。但是,我给了他三个月期限……” “三个月的期限?什么叫三个月的期限?”贺天擎逮住了这几个字眼,轻蔑的看着她问,“三个月之内,你想干什么?和我离婚吗?还是让杨婕先逐步取代你的位置。” “这……难道这些也是杨婕告诉你的。”安若瞠目结舌。杨婕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爱他贺天擎啊,连这种话都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真是对他贺天擎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安若,仅管上一次,你说你不想再活在别人的阴影和夹缝里。你想做回你自己,想自私一回,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的人,再怎么,你也不会变成那些心机重重的女人。可我没想到,这么快,你便学会未雨绸缪,学会精心布局了。” “我布什么局了?”安若觉得既然话已经说开,她也不想再藏头露尾。她把和郝驿宸共进晚餐,以及看到郝父日记的事说了一遍,“……我出车祸的那天晚上,曾见过他,他那天实际想带我母亲和我走,这就是我选择相信他的原因。” “呵,你怎么知道,这些日记不是郝驿宸伪造的呢?”贺天擎嗤笑一声,仿佛被魔鬼蒙蔽了双眼,誓要将郝家父子钉在仇恨的十字架上。 安若甩头,不想再费力和他解释。 两人度过了一段令人难堪的沉默。 “天擎,有一件事,我想……也许我有必要告诉你。”安若舔了舔嘴皮,站在病床前,郑重其事地说,“我想找机会,告诉郝驿宸,澄澄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贺天擎瞠大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安若晦涩地咬了咬下唇,说,“我……我在看了郝父的日记后,觉得人生,不应该总是在错过之后,再去不断的追悔过去犯下的错误决定。身为澄澄的生父,郝驿宸有权利知道,澄澄也有权利知道。” “我绝不允许。”贺天擎忽地坐起来,但他旋即捂着腰伤,又倒下去。然后,是一阵剧烈的令人揪心的咳嗽。 “天擎。”安若连忙扑上前,扶住他,掀开被子,想观察他的伤口。 “你滚开。”贺天擎怒火中烧地拍开她,如同她是一个来摄取他灵魂的恶魔,“安若,难道你连我仅有的一点尊严都要夺去吗?” 安若也不敢再刺激他,松开手,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垂手而立,看着他一边不停地咳嗽,一边慢慢的躺回去。 过了一会儿,等他平静下来,止住了咳声,安若才抬着茶杯,想再喂他两口开水,却被他挥手挡开。 “安若,郝驿宸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承诺,他要和谢雨璇离婚,他会娶你,还是会给你和澄澄正式的名份?”贺天擎微睨双眼,略带嘲讽,脸上唯一的血色源自他内心的愤怒。 安若想起郝驿宸在缆车内,那个遥遥无期的承诺,摇了下头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是你想得太多了。对不起,天擎,是我不对。我不该在你生病时,说这些刺激你。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吧!” 贺天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在评估安若此时的心,已经走得距离自己有多远。 良久,他才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问,“那硬盘,你看过了吗?” “还没。”安若不想说,她不敢看。 “既然你不想看,就别看了。回去拿热水煮一下吧!尽快处理,没坏处。”贺天擎悉心叮嘱。 “嗯。”安若没想到,他竟会说出和郝驿宸一样的话。 是夜。 安若合衣靠在澄澄的床头,正捧着一本绘本给儿子讲故事。 “我不想听了。我困,想睡了。”澄澄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小嘴嘟哝着,好像想尽快摆脱母亲。 安若错愕的看了眼怏怏不乐的儿子,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公然拒绝她。以往,总巴不得一整夜的黏着她。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安若忧心忡忡,合上绘本,摸了摸儿子的小脑门,温柔地问,“澄澄,告诉妈妈,你最近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另一个程程不理你了。” 澄澄的背心一颤一颤的,就是不说话。 安若探头看了眼,小家伙居然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呵,澄澄这才四岁呀,就已经不愿意和她这个母亲交心,以后,再大一点,可怎么办? 安若挫败地叹了口气,脚步沉重的走出儿子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孤零零的坐在床上,瞅了眼丢在床头的手机,拿起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这个郝驿宸,那天不是明明说好,要带澄澄和程程一起去游乐场的吧,为什么突然人间蒸发了呢? 也许,是时候主动打一个电话给郝驿宸了。 至少得问问,他的女儿为什么要心血来潮,甩了自己的儿子,害得她的澄澄,就跟得了“相思病”似的。 可是…… 以往每次,都是郝驿宸主动给她打来电话。 要安若主动打电话给他…… 安若顾忌地瞟了眼时钟,决定还是暂时放弃。这会儿时间毕竟已经晚了,明天一早,送澄澄去幼儿园时,她先找机会堵住程程问个清楚。 安若放下了手机。 从衣柜里,拿出那只巴掌大的硬盘。不如……趁着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下去厨房,把它销毁掉。 她路过书房时,低头看了眼硬盘。 她的两条腿就像被某种力量牵扯,跳进了书房,然后,阖上房门。打开了电脑。 当把数据线连接上硬盘时,安若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但她的心,出其的冷。 冷得好像整个书房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当她把鼠标指向外接盘时,安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尔后,她咬了咬下唇,犹如一位准备行刑的死囚,接受命运最后的裁决。 当她鼓足勇气,点开第一个以字母命名的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而且,还传出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显示的会是视频,而不是照片? 安若看着视频上的那女人熟悉的面孔,愕然…… 第147章 澄澄的相思病 第148章 王八蛋真的失忆了吗? 谢谢liangww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8章 王八蛋真的失忆了吗? 谢谢liangww0123的打赏 视频里的女人,穿着一件保守的白色睡衣,她端着咖啡,扭着腰肢。从门外走进来。 她眼如媚丝,形如灵蛇,即使密不透风的厚睡衣也遮不住她内心真实的欲望。 随后,镜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视角,只见郝驿宸悠然不迫地坐在一张安乐椅上,眼神迷蒙,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段视频不止用了一个摄像头,但安若一眼就发现,房间里的家俱虽然换了,但布局,却正是郝驿宸的书房。 紧接着,谢雨璇放下咖啡,从容的脱去外面的睡衣。一件撩人心神的情趣内衣,包裹着她丰满娇娆的身体,立刻点燃了一室的炽盛。 “驿宸……”她的红唇。勾魂摄魄的溢出对方的名字,在目不转睛,表情滞愣的郝驿宸面前,做着一场纯属欲火焚身的表演…… 安若猛的丢开鼠标,从电脑桌前一跃而起。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不知道接下来,如果看到郝驿宸和谢雨璇拥抱,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会不会一怒之下,把电脑给敲碎。 可她的耳边。却依旧回响着谢雨璇的娇吟,以及铃铛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好你个郝驿宸。把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视频,交给她安若干什么? 羞唇她? 还是存心想刺激她? 而且……这书房。这情趣衣,还有这样的亲昵方式,不是他们之间才共同的回忆吗? 他居然…… 他居然和谢雨璇…… 这个王八蛋,是真的失忆了吗? 安若不顾一切,从电脑上拔下硬盘,举过肩头,差一点往地面上狠狠的砸去…… * 翌日一早。 郝驿宸刚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坐定,就接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这是谁,在背后诅咒他吗? 从白沙岛回来的当天,他就重感冒,低烧,头昏脑涨了好几天。 可俗语说得好,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他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 为了博取一个女人的欢心。为了赢得多一点的相处时间,最后,却不得不放弃周末的约会。 郝驿宸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手机,又瞅了一眼。 他刻意不打电话通知安若,取消周末的约会,就是希望安若能主动给他打来一个电话,然后,意外的发现他生病了,再然后,会关切地追问他两句…… 可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拿到硬盘后,好像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时,秘书端着他烫乎乎的姜茶走进来,还顺便给他带来了一份文件。 “是昨天你离开后,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送来的。”秘书解释,“他说,他是XX侦探事务所的。” 郝驿宸顿时打起精神。 他的确又重新找了一名侦探,但这一次,他不是调查安若和贺天擎的背景。 而是着重调查安若父母的死因。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为安若做的事情。 至于,安若这个未解之谜…… 郝驿宸的脑海里,想着贴心的芜茜和方糖,意犹未尽的一笑。像这样的小惊喜,安若的身上大概还有很多很多,所以,他还是留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去发掘吧! 郝驿宸从档案袋里,抽出文件,刚扫了一眼。走出办公室,还没阖上房门的秘书,顿时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咦,这不是安医生吗?你怎么会来的?” 安若在门外,不苟言笑地问,“请问郝先生在吗?” “在,我帮你通知他。”秘书毕恭毕敬地答。 “不用了。我已经听到了,让她进来吧!”郝驿宸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这女人还是按捺不住,先来找他了。他捋了捋了两边的袖口,又正了正脖子下的领带,正襟危坐,看到安若长发披肩,身着一件碧绿的长裙,宛如一位绿野仙子,款款的朝他走来。 这样的安若,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她是刻意打扮过,才来找自己的。 可是…… 她那凛冽倨傲的目光,她那望之俨然的神态,又是什么意思?就像郝驿宸今天早上,又把洗手液错当成了洗洁精。 “怎么了?”郝驿宸蹴蹴不安地问。 安若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瓮声瓮气,有点感冒。只看到他面前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姜茶。 她走上前,不露声色的挤出一个硬笑,“郝先生,你不是说要打电话,约我去游乐场的吗?” 郝驿宸朝面前的座位指了指,示意她坐下说,“是。可我感冒了,甭说你。就是程程,我最近也不敢靠近。” “哦,”安若轻喏一声,满脑子都是视频里,他魂不守舍,朦朦胧胧的眼神。 郝驿宸不疑有它,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安若的手,“这一周吧。等我感冒好了,我再准备点烤肉的用具。我们可以去岛上……” 感冒?感冒了,还有心情和女人玩爱爱?安若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像被他活生生的扇了两耳光似的。二话不说的跳起来,抓起他面前的杯子…… 满满的一杯姜茶,泼在郝驿宸的脸上,又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慢慢地淌下。 他被烫得打了个寒噤,从桌前跳开,拿起调查档案,抖了抖表面的茶水。 “安若,你干什么?”郝驿宸怒不可遏。 安若也脸色铁青,“啪”的一下,把那只硬盘丢在桌上,“郝先生,这真的是你从谢雨璇那儿拿来的硬盘吗?” “当然。”郝驿宸不明就里。他觉得硬盘上的日文字符,就是最好的佐证。 安若不由冷哼一声,“郝先生,我承认,我一时冲动,毁了你的文件,伤了你太太的眼睛,是我不对,可你用得着像这样羞辱我吗?” “什么羞辱?”郝驿宸云里雾里,把湿透的调查报告,又丢回到桌上。 “你自己心里明白!”安若睨了他一眼,眼底全是轻蔑与不屑。她正准备转身欲走,突然瞥到桌上的文件,忍不住抓起来,凑到眼前。 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据悉,安若母亲当年盛传的几位情夫分别是……” “郝驿宸!”安若刚看到这几个字眼,就已经看不下去。她忍无可忍的叫道,“你不是说,已经把这种下流无耻的东西,全都塞进碎纸机里了吗?” 郝驿宸懊恼的抹了把脸。觉得几天前,那个小鸟依人般偎在自己胸前的安若,肯定全他妈的都是幻觉,“安若,你看清楚了,这是……” “变态!”安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怒斥一声,返身便走。 “安若,你给我站住!”郝驿宸的脾气,终于被她逗上来。估向估弟。 安若居然还真的站住了,她气急败坏地回过头,“郝先生,你让你的女儿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吗?” “什么?”郝驿宸又是一头的雾水。 “澄澄现在变得不肯跟任何人说话,你高兴了!”安若想着儿子闷声不吭,就像得了自闭症一般。而且,身边又没有人能帮得上自己,不觉欲哭无泪。 郝驿宸正用纸巾,一张张的擦拭身上的茶水,听到这儿,不由丢开纸巾问,“你说澄澄怎么了?” “装,你就继续装吧!”安若咬牙切齿地骂道,“郝驿宸,你扪心自问,你蒙骗我,羞辱我还不够,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你……” 安若吸了口冷气,差一点就要说出‘像你这样的人,压根就没有资格当澄澄的父亲!’ “安若,你今天一定要给我把话说清楚。澄澄怎么样?”郝驿宸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可安若只是丢给他一个恨之入骨的眼神,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郝驿宸从头至尾也不明白,被她带来的这一阵狂风骤雨,究竟所为何事。 他不顾一切的追出去,但安若已经消失在通往电梯的走廊上。 “郝先生,这……你这是……”秘书看着他一头一脸的姜茶,不禁愕然失色。 郝驿宸这付狼狈的模样,也的确不合适去追安若,他大手一挥,当机立断地吩咐道:“你马上打电话,通知楼底的保安,让他们抓住一个长头发,身穿绿色裙子的女人。” “可……可是……”秘书瞠目结舌。 郝驿宸一声断喝,“快点,就说她偷了我的东西。马上把她给我逮回来。” 因为郝驿宸雷厉风行的这一句话,所以,安若下到楼底,刚走出电梯,就被守在电梯外的两个保安,如狼似虎的架起来。 “哎,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安若惊慌失措。她要出去,但这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显然要把她拖回进电梯里。 “你们……你们给我放手……”安若知道,这肯定是那个“死变态”郝驿宸下的命令。 可她双拳难敌四手,紧紧扒着电梯的门,抵死了也不进去。 周围瞬间,便围满了亦安的职员,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能上前帮她。 这时,从人群后走上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附在两个保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保安顿时一脸为难的看着对方,说,“可……可是郝先命令我们一定要带她上去。” “会有人亲自向郝先生解释的。”那男人轻言细语,四两拨千斤的打发掉两个保安。 安若自由了。 她站在电梯前,等围观的人群散去,才发现那个年轻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是谁?安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对方为什么要替她解围呢? 安若满腹狐疑,走出大厦,刚沿着台阶,来到大厦脚底,一个身姿挺拨的男人,便急匆匆的和她擦肩而过。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尔后,回头,相视一笑。 “言先生?” “这么巧?” “你怎么……”安若不解地瞟了眼高耸入云的亦安大楼,想着他和谢家神秘莫测的关系,想着他讳莫如深的身份,也没有多嘴询问。 姓言的两手插袋,先把安若脸上的怒气尽收眼底。尔后,笑容可掬地问,“安医生,有空一起喝杯茶吗?” “呃……我还得赶回医院去呢!”安若婉言谢绝。 “一杯茶,花不了多长时间吧!”对方显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锲而不舍地问,“再说,我为你保存的惊喜,你再不取走,只怕要过期了。” 安若看到他摸了摸西服的内袋,终于被他激起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你还把它天天带在身上不成?” 姓言的没有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指了下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 两人比肩并齐,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头,一起走进这间闲雅,宁静的小店,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相对而坐。 和煦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安若躁闷的心情,迅速得到了沉淀。 “你今天来亦安大厦干什么?”姓言的主动问道,他搅动咖啡的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 “呃?”安若迟疑,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找郝驿宸算账的吧! 她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对方往咖啡里加了一包半的奶精。这男人,为什么言行气质,甚至连喜好都和郝驿宸相似。 是刻意的模仿,还是天生使然? 姓言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一笑说,“是因为你发现了某人交给你的东西,并非是你想要的。” 他一语中的,安若心里暗自一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姓言的顿了顿,从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爽快地放在安若的眼皮子底下。 那是一块索尼硬盘,虽然上面没有日文字符,但这显然……应该就是安若梦寐以求的硬盘。 “拿去吧!”姓言的大大方方的说,“我保证这一块,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这男人为什么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无所不知?安若蹙起眉头,戒备地问,“言先生,你到底是谁?” “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为你做什么。”姓言的虚怀若谷地一笑,“况且,你安医生,上一次答应和我共进午餐,不就是想利用我和谢家的关系,帮你谋得这个硬盘吗?” “你……”安若一时语塞。自己的目的性,表现得这么强吗? 她负气地问,“既然明明知道我想利用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能被你利用,说明我还有点价值。总比一无是处的废物要好。”姓言的豁达地说着,把硬盘又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安若没有伸手去接。 她知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放心,我保证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姓言的敛起眸子,言之凿凿地说。 安若一扯嘴角,悻悻地一笑,“既然你没有看过,你又怎么能确定就是我想的东西。而且……” 这个连和谢雨璇最亲近的男人,都弄不到手的硬盘,他又是怎么弄到手的? 姓言的冲她耸了耸肩头,摆出一付“无可奉告”的外交姿态。 “说吧!”安若把一只手放在了硬盘上,觉得自己就像个久经考验的谈判专家,“你有什么条件?” “呵。”姓言的也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一瞬间,安若有种想把咖啡,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她几乎可以预见,对方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进一步的约会,或者,直接索取她的身体。 但对方只是把手心,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尔后,浅浅一笑,“安医生,我五年前,把你从泳池里救出来时,可曾向你提出过什么条件?” 安若一时语塞,表情略显惭愧。 “不过……”姓言的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道神秘的幽光,“这一次,我有要求。” “什么?”安若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的要求不多,就一点。相信对于你,只是举手之劳。”姓言的藏头露尾,没有道破。 “到底是什么事?”安若戒备地问。 “明天早上,你自然就知道了。”姓言的洒脱地一笑,把一张钞票放在桌上,只给安若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 *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内的郝驿宸,刚刚接到从楼下传来的消息,有人当众把安若带走了。 “是谢先生的助理。他当时说,谢先生会亲自来向你解释的。”保安队长在电话里,如实向他汇报。 谢昊亭?他为什么要把安若劫走?安若什么时候,又跟他搭上了?郝驿宸心烦意乱的挂断电话。 泼在身上的姜茶,连同衬衫,一起黏黏乎乎的贴在他身上,他站起来,准备去楼上洗个澡, 陡然看到桌上被安若丢下的硬盘。 让安若火冒三丈,翻脸不认人的罪魁祸首,显然就是它。 这硬盘,有什么问题吗?郝驿宸拧紧眉头,手脚利索的联接上电脑。 他用了比安若更快的时间,就弄明白这硬盘里装的是些什么。 当谢雨璇骚首弄姿的出现在屏幕上时,郝驿宸丢开鼠标,恼羞成怒的捶了下桌子。 谁? 这是……谁在他书房里装下的摄像头,又是谁特意偷拍下来,复刻在这张硬盘上的? 谢雨璇吗?! 这女人,居然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了吗? 更可恨的是他自己,不该没有确认硬盘的内容,就把它贸然交给安若。 自硬盘拿到他手里,就几乎从来没脱离过他的视线。 那么…… 郝驿宸挫败的抓了下头发,只有可能是他被谢雨璇给耍了。 那女人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会和她生孩子,公然摆了他一道,还假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有,安若口中所说的程程,又是怎么回事? 最近,因为他不常回家,所以,也很少见到程程。 而且,即使回到家,程程好像也不太黏他了。 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郝驿宸想到这儿,当即拿着硬盘,抓起外衣,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郝家,一如以往的平静。 谢雨璇正坐在花园的阳伞下晒着太阳,周围站立着几个郝家的佣人。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才不会认为有人想借机掐死她吧! 大概是有佣人告诉她,郝驿宸回来了。 所以,她的脸上迅速扬起了兴奋之情。 只可惜,她睁大的美眸,完全找不到方向,只是茫然四顾,希冀的叫了几声,“驿宸,是你,你回来了吗?” 郝驿宸没有理她。 他暂时还不想和谢雨璇算账,揣着硬盘,径直先上了楼。 他怒气冲冲的走进书房,像位嗅觉灵敏的猎犬,沿着房门,柜角,还有书桌下,仔细搜索。 果然,有这些不起眼的地方,他居然发现了三只针孔摄像头。 这到底是谁,什么时候给他装上去的? 郝驿宸七窃生烟,把它们一一拆了下来。 这时,谢雨璇正好在佣人搀扶下走进来,听到他在房里发出的动静,不解地问:“驿宸,你在干什么?” 郝驿宸把手上的摄像头,怒不可遏地丢到她脚边,吓得她顿时跳脚尖叫。 “你问我。我倒想问问你,这些摄像头,你什么时候让人装上去的。谢雨璇,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郝驿宸声色俱厉。 只把那佣人吓得战战兢兢,丢下谢雨璇,顾自逃离了战场。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摄像头?”谢雨璇的表情很无辜。 但郝驿宸只是嗤之以鼻地哼了声,“你会不知道。那硬盘里的视频,又是谁录上去的?” “什么硬盘,什么视频?”谢雨璇还是显得一无所知。 “呵。什么硬盘?”郝驿宸笑得越发冷屑,“就是你一本正经藏在你卧室里的东西。” 说着,他一把掏出硬盘,也丢在了谢雨璇的脚边上。 不说起这事也罢,一说起这事儿,谢雨璇好像也动怒了。 “郝驿宸,你不要太过份了。我问过昊亭。你明明已经把我藏在柜子里的硬盘拿走,你也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生个孩,可你现在却天天不回家。你别拿我当傻子,其实,你把硬盘拿去讨好姓安的女人了吧!” “讨好?”郝驿宸又从地上捡起那硬盘,冷酷地瞅了她一眼,说,“你就是算准了我会拿这个硬盘给安若,所以,才故意给了个假的,是吗?” “什么假的?”谢雨璇挥手辩解,“这硬盘只有一个,里面就是安若和其它女人的不雅照,哪有什么假的。” “是吗?”郝驿宸对她说的话,当然一个字也不相信,“那要我放给你看看吗?哦,我忘了,你现在根本就看不见!” 第148章 王八蛋真的失忆了吗? 谢谢liangww0123的打赏 第149章 礼服长裙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49章 礼服长裙 “郝驿宸!”谢雨璇声嘶力竭的扑向他。 身体却擦着郝驿宸的肩头,直撅撅的朝书桌倒下去。郝驿宸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在她的头撞到桌角的前一刻。把她拉了回来! 但她毫不领情,反手对着郝驿宸又拍又打,又踢又叫:“你现在也跟着那个姓安的女人一起来欺侮我,我已经忏悔,已经决定重新开始,你还这么狠心……我说了,这不是我干的,我干嘛要装摄像头,我哪有这么变态,我就算要装也该装到卧室里……”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郝母牵着刚刚放学回来的程程,看着乱七八糟,丢了一地的东西,一阵错愕。 程程被父亲骇人的面孔,吓得直往门外退。 谢雨璇却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她一边哭还一边念念有词的骂道。“落井下石……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落井下石,巴不得我不得好死。只有程程……只有程程才会心疼我……” “程程!程程呢?”谢雨璇突然又抬起头,张惶无助地问,“我刚才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妈妈,别哭!”程程抱着怀里的洋娃娃,跌跌撞撞的走到谢雨璇跟前,体贴的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正准备走出书房的郝驿宸,看到这一幕,猛然打住脚。他回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良久,突然明白。安若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天晚上。 郝驿宸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卧室。 是谁说,他们的卧室里没有装摄像头? 郝驿宸在走廊上。把两个他从正对床头的柜子下发现的针孔摄像头,丢进了垃圾桶。 但正如谢雨璇所说。她没那变态,郝驿宸也相信她没那么变态。 那么,胆敢把摄像头公然装进他们房间里的人,是谁? 郝母,骆管家,还是郝家的佣人。 这些,看上去都不太可能! 那么……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能随随便便出入郝家,出入他卧室和书房,也不会被人怀疑的人。 郝驿宸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估向肠号。 谢昊亭,这家伙从小就行事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干嘛要偷拍自己和他姐姐的不雅视频,还把视频存放在…… 是他偷了那块硬盘?早在自己去谢雨璇的房间取走硬盘之前!郝驿宸顿时恍惚大悟。 谢雨璇从日本回来的头一天,她这个弟弟就知道硬盘的存在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羞辱自己,还是为了羞辱谢雨璇? 郝驿宸想着那天在办公室内。昊亭拼命维护他姐姐的情形,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不管对方意欲何为,他现在都只能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一边。 郝驿宸站在程程的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房门,然后挤出一个微笑,走进去。 程程已经上床了,见到他,又忙不跌的爬起来,缩在床头,小心翼翼看着他的模样,着实有点可怜。 “程程,最近爸爸忙,而且又有点感冒。所以……”郝驿宸随手抓起一本故事书,想读给她听。 程程却慌里慌张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郝驿宸和颜悦色地说,“那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和另一个澄澄吵架了。” 程程又摇了摇头,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难道,另一个澄澄在面对安若时,也是这种反应?不过,郝驿宸可不像安若那么没手段、没出息。 “程程,这个周末,爸爸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程程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些,但还是一脸提防,坐得远远的。 郝驿宸见收卖的效果不大,灵机一动,闭上眼睛,浑身发颤,就像在很用力的念着一个咒语。接着,他突然睁大眼睛,用手顶着鼻子,比出一个怪样。 程程顿时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郝驿宸趁机把她搂在怀里,轻轻一拍她的屁股说,“好了,爸爸不是吃人的大怪物,爸爸一直是你的宠物小精灵,所以你有心事,就得跟爸爸说。” 程程的小脸,顿时又垮下来,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婉拒郝驿宸的怀抱,只是蔫蔫地嘟哝道,“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不要我,要和安医生结婚了。” 郝驿宸早就料到她会冒出这一句,所以,不置可否地反问道,“程程,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安医生的吗?” “可她是个坏女人。是她把妈妈的眼睛弄瞎的,她还故意勾引你,让你天天都不回家……”程程振振有词。 “胡说八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郝驿宸怒目圆睁。 程程马上瘪起小嘴,又要放声大哭。 郝驿宸连忙挤出一个微笑,安抚了一下女儿的情绪。等程程平静下来,他连忙又问,“那你,是不是也把这些话都说给澄澄听了。” “嗯。”程程点头承认,“我骂了他,说他妈妈是披着画皮的女妖怪!生出他这个大鼻子的小妖怪。” 说着,她还伸手特意摸了摸郝驿宸高峙的鼻梁,似乎想把这个和程程一样的大鼻子给击碎。 郝驿宸没有理会,顾自陷入了沉思。 这谢雨璇对女儿的洗脑还真成功。她充分利用孩子同情弱者的心理,让程程轻而易举的倒向了她! 可澄澄呢?他为什么就不愿对安若道明心事呢?可见,安若这个妈,当得是有多失败呀! * 第二天一早。 小丁就为安若揭开了姓言的昨天留给她的谜题。 “这一次不但有卡片,还有一份精致的礼物。”小丁艳羡的把一个四四方方,系着绸带的大盒子,放在安若的办公桌上。 “后天晚上,八点。”姓言的卡片上,就留着这么六个字。 后天晚上八点干什么?安若捏着卡片,不明就里。 “一定是想邀你去参加舞会。”小丁朝礼盒扬了扬下巴,一语道破玄机。 安若解开盒子上的绸带,果然看到里面躺着一件制作精良的礼服长裙。难道,这就是姓言的昨天所说的那个举手之劳的小要求,陪他去舞会? “哇!”小丁捂着嘴巴,发出一声俗气的低呼,“这八成是专门为你订制的吧!” 说着,她两手拈住领口,把裙子从盒子里抖落出来。 安若顿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因为这条裙子,除了极个别细致的地方,绝对绝对和她五年前,去参加谢家酒会时穿过的那条裙子一模一样。 那泛着珍珠白的绸纱面料,那胸前纹饰的闪亮水钻,那腰间细绣的蓝色妖姬…… 姓言的,专门为她准备这样一条裙子,是什么意思? 安若不由分说,抓起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仿佛知道她会打来电话似的,不等她开口质问,豁然一笑说,“后天晚八点,亦安要在希桥酒店举办一场特别的嘉年华酒会,到时会有很多商界的名流,我希望到时你能穿着这条裙子,做为我的舞伴出席。” “对不起,言先生。”安若本身就不喜欢这种应酬。 五年前,谢家那场酒会留给她的阴影和伤害太深。所以,过去五年,她从未陪贺天擎参加过一次酒会,贺天擎知道她的脾气,也从不勉强。 “最近,我得多抽空陪陪我儿子。所以,很抱歉,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你还是重新预约一个舞伴吧!”安若把澄澄对自己的疏离,归绺为自己太忙,和他相处的太少。 姓言的依旧不慌不忙,不急不恼,“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带着你儿子一起来。我会为他准备一件手工的小礼服。” “不用了。”安若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图自己什么。 年纪比他大,结过婚,成过家,还有个儿子。 虽然顶着医学博士的光环,其实也不过是个拿着白领薪水的儿科医生。 “对不起,我不喜欢小孩子去那种场合。而且,我自己本身也讨厌那种场合。”安若直言不讳,似乎决意要把拒绝进行到底。 姓言的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也没勉强,只是略带遗憾地说,“我没想到,你安医生竟然也会过河拆桥。” “你……”安若被他这一句戗得哑口无言。 姓言的继续温婉地说,“其实我昨天把硬盘交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你拒绝的打算。但我还以为……” 言下之意。他相信安若的人品,没有拿硬盘作为要胁和收卖安若的条件。 他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请安若做他的舞伴。 那硬盘,安若昨天晚上看过。仅管,她谨小慎微的,只看了开头的几张照片,就心怯的关上了电脑,但可以肯定,这就是安田那个老变态留下的遗物! 所以,安若是打心眼底感激他的。 但…… “你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一条裙子呢。”安若的语气软化了下来。 “因为五年前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你的存在。那一天,我才发现这世界上,竟然有一个和我如此相似的人,一样寂寥,一样落寞,一样的被人们孤立……”姓言的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特别感性。 安若几乎一瞬间,又以为和自己通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郝驿宸…… 第149章 礼服长裙 第150章 谁的鼻子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0章 谁的鼻子 呵,一样的寂寥,一样的落寞,还一样的被人所孤立?安若挂了电话。回想着姓言的,在电话里的声音,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 五年前,自己的确是那场晚会上最不受欢迎的人。但他呢?一个开着豪车的名门公子,怎么会跟自己一样,为人嫌厌和排斥呢? 就因为她当时在游泳边,对着月光,自怜自艾的流了一会儿眼泪。这位当年才十七八岁的言先生,就对她一见钟情,直至今日? 这真是比童话,还不可思议的事情?安若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 隔了一天后的早上。 安若刚把澄澄送下车,便看到郝驿宸的车子,也一动不动地停在幼儿园的门口。 前天下午,郝驿宸曾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可安若一听到是他的声音,便迅速挂断。压根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看得出来,郝驿宸今天是在刻意地等她。所以,她牵着澄澄,刚走上人行道。对方也牵着女儿,果断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郝驿宸居高临下的朝程程使了个眼角,小家伙马上冲着对面的两个人一笑,甜言蜜语地说,“澄澄,对不起啊。那天我不该骂你,更不该骂你的妈妈。” 这便是郝驿宸对女儿付出两年父爱的结果,轻轻松松就击败了谢雨璇在程程心里种下的仇恨。 他略显得意地看着安若。似乎想看看,她这个失败的母亲。是如何和她儿子相处的。 但安若显然不领他的情,唬着脸的澄澄。就更不领情了。 他抬起头,谨小慎微的瞅了郝驿宸一眼,尔后,猛然一推,让程程一屁股跌在地上,就想一溜烟的跑开。 郝驿宸大手一挥,揪住了他的小背心,“等等,你是男孩子,不能欺侮女孩子。” 他板着面孔教训道,“好了,快把她给扶起来。” 可澄澄就像一头小蛮牛,鼓着腮帮,瞪着眼睛,扬起下巴,不服气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说。‘不扶,不扶,打死也不扶!’ 等等,郝驿宸的心里格登一下。 这……这孩子生起气来的样子,怎么……这么的像一个人?尤其是那两个圆溜溜的小鼻孔。 趁着郝驿宸凝神沉思的片刻。澄澄像条泥鳅,从他手里刺溜一下滑开,头也不回的奔进幼儿园。 “澄澄,别跑。”程程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主动地追上去。 安若正想追上前看看,却被郝驿宸一把抓住。他不说话,锐利的目光一个劲的在安若脸上逡巡,尤其是五官居中的鼻子,娇俏,灵秀,和澄澄的显然大有不同。 “你……你干什么,放手啊!”安若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郝驿宸暂时放过了她的鼻子,说,“我承认,程程被人灌输了一些错误的东西,所以对你儿子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安医生,你不觉得,你也有必要检讨一下你自己吗?你自己的儿子,居然都没办法让他开口和你说话。” “我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如何教育儿子。”安若愤愤地说。 郝驿宸明白,他还在为硬盘的事忌恨自己,所以,也不藏不腋,开门见山地说,“那硬盘被昊亭拿走了。我也是被人摆了一道,这正好证明我没有看过那硬盘。” “昊亭?昊亭是谁?”安若蹙眉反问。 “谢雨璇的弟弟!”郝驿宸言简意赅。 呵,安若不屑一顾,压根不信。以前一直听说谢雨璇是谢家唯一的千金,所以才会受到谢老虎的百般宠爱,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一个弟弟来了。 “你放心,这两天他不在,下午的董事会,他一定会赶来参加。我保证会帮你把硬盘要回来的。”郝驿宸信誓旦旦。想到被年轻的谢昊亭耍得团团转,他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估向狂血。 “不用了。”安若冷若冰霜,“那硬盘,已经有人交给我,所以,就不劳你郝先生费心了。” “谁?”郝驿宸微微一怔。 “一个比你光明磊落,没有向我提出任何附加条件的人。”安若冷嘲热讽地说着,甩开他,穿过马路,朝自己的车子跑走去。 郝驿宸拔起脚要追,一辆汽车迎面飞驰而来,他只得站住脚。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安若已经驾车,扬长而去。 但是…… 安若把车开出去没多远,郝驿宸的电话也追来了。 “安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刚才到底是在说气话,还是真有人把硬盘交给你了。” 安若戴着蓝牙,目视前方,轻蔑地哼了声说,“郝先生,你可真是可笑。我干嘛要和你说气话。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那是谁?”郝驿宸在电话思索了片刻,又问,“是那个约你出去吃饭,天天给你送花的言先生?” “郝先生,你好像变聪明了!”安若极尽挖苦地说。 “安若,快告诉我,他长得什么样?他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拿到硬盘的吗?”郝驿宸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硬盘明明是被谢昊亭设计拿走的。怎么又会跑到这个言先生的手里。或许……他们俩压根就是一个人? 可谢昊亭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想方设法,隐姓埋名的接近安若? “郝先生,重点不在于他是谁,而在于他为我做了什么?”安若把姓言的送给自己的话,转送给了电话里的郝驿宸。 “可如果他是在骗你,他在故意营造一个假像,诱你上钩呢?如果他真是雨璇的弟弟,他就很有可能……对你怀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郝驿宸不想让安若受到伤害。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言先生是不是就是谢昊亭,但他很清楚,谢昊亭绝不是一个单纯可靠,而且容易应付的男人。 “骗我?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我又有什么可值得他骗的。反正,他没让我欣赏他的不雅视频,更没让……让我觉得难堪!”安若怨气冲天的说完,挂断电话,还一把将手机塞进了储物箱。 郝驿宸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其实安若并非是为他没拿到硬盘生气,而是在为另一件事生气…… 比如,硬盘里的视频…… * 当天下午。 亦安的董事会议室内,济济一堂。 与其说,这是一场会议,不如说这是一场硝烟弥漫的战场。 这皆因两位生力军的到来,让会议室内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经过五年,一步步坐稳江山的郝驿宸,此时,却不得不面对两张和他一样年轻的面孔。 谢昊亭和贺天擎。 五年来,那些一直追随谢老虎,纯属习惯性反对他的老董事们,曾因谢老虎的势颓,沉寂过一段时间,如今看到年轻气盛的谢昊亭,他们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在郝驿宸的眼里,这些只如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他的耳朵听着亦安第一季度的盈利报告,目光却越过众多的身影,径直落在下首的一个男人身上。 贺天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虚弱和憔悴来形容。 只有,在刚才会议开始介绍到他,他抬头挺胸地站起来时,透着几分轩昂不凡的气势。 可这会儿,他肤如白纸,眼眶浮肿,时不时还会杵着桌面,握紧拳头咳上几声。 郝驿宸不解,难道坐进亦安的董事会,对于他来说,有这么的重要吗?不顾受伤术后的身体,也要杨婕把他从医院拖到亦安的顶楼来。 其实,这还是郝驿宸失忆后,第一次见到贺天擎。 他一点不记得对方的长相,但他可以断言,他们以前肯定打过交道。 因为贺天擎朝他扫来的目光,和他一样的犀利,一样的充满敌意。 郝驿宸看得出来,他恨自己!理由当然就和安若的一样,因为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才拼了命的想走进亦安,站到自己面前,打败自己吗? 这时,郝驿宸看到,自己左手第二个位置上的男人站起来,好像是要去上洗手间,他连忙丢下手里的笔,说了句,“暂停一下,”也跟着对方走出去。 “昊亭,”郝驿宸在洗手间的门口,叫住了对方。 “姐夫,有事吗?”谢昊亭的笑容带着一贯优雅,迷人的味道。 想着他正利用这样一张年轻俊美的脸蛋,去诱惑安若,郝驿宸的心里,顿时危机四伏。 他定定地看着对方,不露声色地一笑说,“上次,去你家,你不是说交了一个女朋友吗?你姐姐听我说过之后,一直很好奇。所以,让我抽空找你问问。” “你和姐姐,这么快就和好了?”谢昊亭波澜不惊地问,“听说你们前天不是还大吵一架,让我姐姐狠狠地哭了一场吗?” 战争火苗,这么快就被他点燃了。 所以,郝驿宸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你不是出差,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的吗?怎么会知道郝家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除了摄像头,你还在我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 谢昊亭面不改色地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忘了,我一旦在家,是天天要去探望姐姐的吗?这些事自然是今天早上,他告诉我的。” “那么……你从你姐姐抽屉里偷走,交给安若的硬盘呢?” 第150章 谁的鼻子 第151章 怪胎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1章 怪胎 郝驿宸的这一句不怒自威,气势咄人。见谢昊亭面不改色,爱理不睬,他不紧不慢地又加上一句。“怎么。我有说错吗?言、先、生!” 谢昊亭因为他的这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 可他依旧三缄其口,撇了下嘴角,迳自走进洗手间。 等他在小便池前刚刚站定。郝驿宸也追了进来。 这让他正准备拉下裤链的手,僵在了肚皮上,“姐夫,如果你需要,我先出去让你,如果你不需要……” 郝驿宸微睨着他,不明就里。 谢昊亭晦涩地一笑,解释说,“听说,姐夫你不喜欢别人看到你的隐私。所以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修了间卧室?我,也同样不喜欢!” 郝驿宸心领神会。转了个身,背对他,那意思很明确,自己绝不会出去,对方要么尿,要么就给他憋着! 谢昊亭无奈的甩下头,只好撇开尴尬,自行解决方便……估布尽才。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安若?你接近安若到底有什么目的?”郝驿宸步步紧逼。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谢昊亭理好衣裤,不慌不忙地走过他身边,洗了洗手说,“姐夫,我有说过,我认识这个……什么若吗?” “你……”郝驿宸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地揪住他的前襟。 仅管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但郝驿宸的体型更健硕,肩膀更宽厚,而且,气势也更狷狂。 “昊亭,你已经不小了,别以为做了坏事,百般狡赖就可以蒙混过去。摄像头的事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安若,我要警告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谢昊亭没有挣脱,只是不卑不亢地一笑,“郝驿宸!你也好像忘了一件事吧!你是我姐夫,你有老婆了,而且,你永远只会是我的姐夫。” 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直呼郝驿宸的大名! “你这么做,是为了你姐姐?”郝驿宸的手一松,想起他在办公室内,拼命维护谢雨璇的模样。 “对,是为了我姐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伤害她!而且,所有害过她,让她经历过痛苦与拆磨,让她不幸福、不快乐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受到惩罚。”谢昊亭阴鸷的眼神,藏着一份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决绝和狠戾。 他一扯上衣下摆,拍了拍被郝驿宸揪过的地方,昂首阔步的走出去。 这小子,对谢雨璇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难道,他爱上谢雨璇了?所以,才会偷偷安上摄像头,想偷拍谢雨璇在郝家的生活? 这么奇怪的禁忌恋,可能吗?郝驿宸吃疑地盯着对方比自己略瘦的背影,困惑不解地摇了摇头。 等他解决完生理需求,再度回到面盆前洗手时,他望着自己在水龙头下搓来搓去的大手,又怔住了。 不对,这件事还是不对!休说,谢雨璇从小就看不起昊亭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算昊亭以德报怨,真要维护谢雨璇的利益,又为什么会把偷拍下来的视频,故意刻在明知会被自己拿走的硬盘上,还故意要让安若看到呢? 这小子,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郝驿宸抽出两张面纸,擦了擦手,又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这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两眼一亮。 因为,他发现他的鼻子,怎么这么的像一个人?尤其…… 郝驿宸顿时对着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方位的打量了一遍自己的鼻子,然后,他笑了。 他这不是澄澄鼻子的放大版吗? 难怪,上一次在家里,程程会指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叫澄澄! 这人偶有相似,不稀奇。 可…… 二月,八月……八月,二月!这样的字眼,又在郝驿宸的脑海里,拼命回旋。 安若为什么要叫澄澄说谎,还有,母亲为什么要这么热衷与询问澄澄的生日。现在,再加上这一对相似的大鼻子…… 郝驿宸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丢开一切,快速离开洗手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可这时,他的秘书,在走廊上闪出来拦住了他。 对方神情焦灼,急不可耐地说,“郝先生,你要去哪儿,几个老董事在会议室里,都等着有点不耐烦了。” 郝驿宸满腹心事,哪想再回到会议室,面对那一张张心怀鬼胎的面孔,“你就说,我有点急事,要回楼上处理,你让他们先开会,最后,把盈利报告拿上来给我看就行了。” “可是……”秘书一脸的为难。 但郝驿宸已经火烧眉毛似的踏进电梯,回到自己位于下一层的办公室。 他想看,上一次那个“神探李”送来的调查资料,他翻箱倒柜,到处查找,半晌才想起来,那报告已经被他当作废品,塞进了碎纸机。 他站在碎纸机前,抓起一团团的纸屑,懊恼地捶了下机器。 不过…… 幸好,他还有一份新的关于安若父母不明死亡的调查报告。郝驿宸回到办公桌前。翻了翻文件栏,找出那份皱巴巴的文件。 虽然被姜茶泡过,但纸张上面的字迹勉强还能看得清, 他睁大眼睛,仔细的浏览了一遍:这上面提到了很多人,比如和安若父亲有过经济纠纷的某领居,某医生,比如被怀疑是安母情夫之一的某公司的董事,某商场的经理……这些,都被调查的侦探认定为,有可能是出现在天台上的第三人。 可郝驿宸此时盯着这一长串名字,不禁哑然失色。既然连安若都承认了,她的父母认识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这些破侦探却在调查报告里,却支字不提呢? 是自己的父亲和安家父母真没交集,还是,这些侦探在故意规避吗? 就犹如……那个“神探李”在上一份调查报告里,提到的安若曾被某人包养,这某人是谁? 是“神探李”根本没有调查出来,还是对方讳匪如深的不愿说! 与其妄自猜度,不如亲自问个清楚。 郝驿宸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那位“神探李”的电话…… 第151章 怪胎 第152章 第一次交锋 谢谢未闻花名823813的打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2章 第一次交锋 谢谢未闻花名823813的打赏哈 “对不起,李先生去澳洲帮他师傅查一个案子去了。”电话里传来的是个女声。 师傅?郝驿宸抓了抓头发,他依稀记得对方向自己提过,那师傅叫神探什么来着。郝驿宸问:“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能十天。也可能半个月。”对方说完。把郝驿宸的电话、姓名留下来,表示老板一旦回来,会立刻通知他。 等挂断电话,郝驿宸马上又拿起电话。 要找其它的侦探吗? 可郝驿宸觉得。与其靠这些世故圆滑,做点事情喜欢拐弯抹角的垃圾侦探,不如靠自己! 他丢下电话,把那几张皱巴巴的报告,又塞回到文件栏里。 当他若无其事,回到楼上的会议室时,收到不少老董事们忿忿不平的侧目。 他不以为意,坐在上首,一动不动的观察不远处的贺天擎。眉眼俊朗,五官周正。若非要说他和澄澄是父子,还真找不出什么违和的地方。 郝驿宸顾虑重重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思绪拉回来时,刚好听到盈利报告的末文。估布边血。 “等等,”他轻敲桌面,苛责的目光径直扫向座下的郝姑父,“为什么第一季度的盈利这么少,比上年度季末缩水了一半还多。” 这时,郝姑父身边的市场营销总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可他还没开口。郝驿宸便意有所指的打断对方,“我没叫你回答。我是请财务部的总监……” 郝姑父这才明白,侄儿把难题丢给了自己。他站起来时,不知怎么瞅了眼对面的谢昊亭。 仅管昊亭表情严肃,没有看他,但郝驿宸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呃,驿宸,我……我是管财务的,这市场方面的事……”郝姑父结结巴巴,压根不知要如何回答。 “一季度的三个月,盈利缩水有什么问题吗?”贺天擎放开扶着额头的手,无精打采地说道,“现在国内中小型网游公司遍地开花,恰逢二月春节,再加上近期国内人员工资的大幅提高。在目前如此激烈的竞争环境下,亦安还能保持盈利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想,你郝先生从事IT行业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他的话顿时引来一片赞誉。那几位长期喜欢和郝驿宸做对的老古董,更是趋炎附势的点点头,顺便还把鄙夷的大白眼,送给了郝驿宸。 狗屁!郝驿宸心里忍不住爆了句粗。这些市场规律,他自然心知肚明。他现在怀疑的是财务部交上来的账目有问题。 “是啊。而且,姐夫,上次被你毁掉的新游策划案,让整个项目和技术部的人员,到现在还在天天没日没夜的加班,你不会不记得吧……”谢昊亭居然也插了句嘴,和贺天擎好像是一唱一合,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郝驿宸。 那新游策划案是他毁掉的吗?郝驿宸一想到安若,便有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他精明的目光,在贺天擎和谢昊亭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这两个人,这么快,就结成同盟,要联手干掉自己吗? “好吧!看来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他讪讪一笑,扬起手,表示曲终人散,可以散会了。 等众人纷纷起座离开,郝驿宸发现相对而坐的贺天擎,还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这可谓正中他的下怀。 贺天擎在经过了刚才片刻的“回光返照”后,现下又痛苦的蹙起眉头,杵着太阳穴一动不动。 这完全是他自找的!郝驿宸宏亮的嗓音,在偌大的会议室内回荡道,“贺先生,久违了。” 贺天擎眨了下眼睛,看到他在会议桌的另一端,打起精神,有趣的扯了下嘴角说,“郝先生,你也久违了。” “今天早上,我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你的……不,我见到安若还有澄澄了。”郝驿宸故意拖腔拿调。他全神贯注的凝视对方,不想错过对方的每一个表情。 果然,贺天擎的眼角愤懑的一跳,立刻纠正道:“请你以后称她为贺太太。” “她真是你的太太吗?还是……”郝驿宸极尽挑衅。 “你想说什么?”贺天擎的眼底,果然燃起怒火。 “还是你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把她从某人身边夺走,还连带夺走了……澄澄!”郝驿宸的眸光,清冷理智的如一口深井。讹人这一招,现在已经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你他……”贺天擎拍案而起,似乎想爆粗,骂他句什么。可又力不从心,捂着伤口,痛不欲生的跌坐下去。 郝驿宸可不会同情男人,尤其这男人还在背后,使了不少的阴招算计自己。 他变本加厉,咄咄逼人的继续说,“而且,澄澄明明是二月生的吧!你以为,你教他告诉别人是八月的,就真的不会有人怀疑吗?” “你……你怎么……你还知道些什么?”贺天擎眼底充血,双唇都有点开始发青发乌。 但郝驿宸视若无睹。 这古有诸葛亮气死周瑜,今有郝驿宸气死他贺天擎,也不足为奇。 既然他非要来亦安找死,并且在董事会议上存心让自己难堪,郝驿宸也就没必要和他客气。 这时,他刚要开口,再往贺天擎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有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天擎,天擎,你……怎么样?”杨婕扑上前,扶着身虚体弱,脸色暗陈的贺天擎,欲哭无泪,“我早说过,你不能来,不能来,你偏不听……” “你走开!”贺天擎竟然视如草芥的挥手拍开她。 郝驿宸摇了摇头。仅管他没有从贺天擎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但看在杨婕的面子上,他决定今天暂时放过对方。他抓起桌上的盈利报告,返身出门。 这时,一个女人跌跌撞撞从电梯的方向小跑过来。 看着安若忧心忡忡的模样。郝驿宸的心里不由发出一声低呼,真巧! 今天,居然所有的重要人物都粉墨登场。他这儿,也正好有一大笔账,要和安若清算呢! 于是,他迎头上前,像一面高墙挡住了安若的去路,“安医生,你是来找言先生,还是来找你的贺先生的。” 第152章 第一次交锋 谢谢未闻花名823813的打赏哈 第153章 懵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3章 懵 安若当然是来找贺天擎的。半个小时前,她接到贺妈妈的电话,说天擎又在医院里不见了。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亦安,想到郝驿宸口中所说的董事会议。 可她知道。凭借贺天擎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能离开医院,去到亦安的。除非有轻车熟路的杨婕帮忙。 安若真的不明白:就算这女人再爱贺天擎,也不该由着他使性子,为所欲为吧! 这会儿。面对挡住去路的郝驿宸,安若冷觑他一眼,呶动的嘴角仿佛是在说:反正不是来找你的! 她想绕过人高马大的郝驿宸,去会议室看看。谁知,对方不由分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郝驿宸用力的拽着她,就往电梯的方向拖。估叉广圾。 他要把安若带回他自己的办公室“严刑拷打”一番。 无论安若过去和他是否有交集,但如果澄澄和他有什么关系,而这个女人却刻意隐瞒的话。他绝对不能原谅。 “郝驿宸,你放手。你……”安若大声呵斥,但她还没有把话说完,整个人就愣住了。 因为,那一大群刚从会议室退出来的董事和公司高层,还簇拥在电梯前,三五成群,喁喁交谈。 正好!郝驿宸扫了眼人群,想从中找到谢昊亭的身影,想让安若一睹他的真面目。 但谢昊亭。就像只狡猾的狐狸,比其它人溜得都要快! 除了他的秘书和郝姑父,这里大部分的人并不认识安若,更不知道她背后真实的身份。 但对于向来玩世不恭的郝驿宸,在大众广庭之下,和她拉拉扯扯的形为,显然颇有微词。 狐疑和鄙夷的目光,齐刷刷的如约而至。 两人的身后,也慢条斯理的走来一对男女。 贺天擎在杨婕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看到安若,兴奋与惊喜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可他混沌的目光,旋即像钉子似的,钉在郝驿宸越矩的大手上。 “放开他。”他怒形于色,沉声喝道。 安若顿时如梦初醒,想甩开郝驿宸的桎梏。但郝驿宸在这种状况下,岂会轻易示弱。 安若越想挣脱,他的手,反而捏得更紧。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缓缓开了。但没有人踏进去。就连走出来的几位职员,也被这硝烟四起的一幕,弄得定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叫你放开她,你没听到吗?”贺天擎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垂在一侧的拳头,更是捏得指节泛白。 “没有。除非……”郝驿宸气定神闲,仿佛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他收回凌厉的目光,转向安若问,“除非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澄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天擎失去理智般的推开杨婕,“呯”的一记拳头,挥向了他的脸。 但郝驿宸似乎早就防到他会有这一招。 闪身躲开的同时,依旧紧紧地拉着安若的手,似乎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但怒火中烧的贺天擎,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像只被逼急的猛兽,不顾一切地扑向郝驿宸。 “我说了,叫你松开她的手!”他揪着郝驿宸的衣襟,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贺天擎,别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不会对你动手。”郝驿宸忍着胸口被对方击中的痛苦,怒目相视,也扬起了手…… “别打他!” 安若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挡在贺天擎的身前。 郝驿宸举起的拳头,正好捶在她的脑门上 安若顿时眼冒金星,“卟通”一声像失去生命的布偶,倒下去。 “安若。” “贺太太。” 现场唯有的两个女人,杨婕和郝驿宸的秘书,忙不跌的上来,扶起了晕晕乎乎的安若。 尤其是秘书的这一声“贺太太”,解开了众人心底的迷团。 轻蔑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指责。 “安若。”郝驿宸脸色煞白,追悔莫及。 他弯腰刚要站到安若的面前,贺天擎恼羞成怒的推开他,“你滚开!” “没……没事,我……我没事!”安若半梦半醒似的眨了眨眼皮子,冲着面前几张昏花摇晃的面孔,善解人意的挥了挥手。 她只是被打懵了! 但郝驿宸的这一拳头,下手可真狠。 如果,真是打在贺天擎的身上,甚至是伤口上,贺天擎肯定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吧! 安若觉得,挨了这一拳头,却阻止了两个男人的战争,也算值得。 “安若,”贺天擎的目光凝滞,心生怜惜拉着她,似乎想拦腰抱起她,又恨自己没有那个力量。 “你……你干嘛要这么固执啊。你的伤口怎么样,没事吧!”安若坐在地上,似喘非喘的问道。见贺天擎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她牵出一抹硬笑,撑着爬起来说,“那咱们走吧!” 贺天擎点头。 在旁人眼里,他们俩这一举一动,就如同一对情深情笃的夫妻。 而郝驿宸分明就是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 当贺天擎随着杨婕和安若,走进电梯时,回头又狠狠地剜了郝驿宸一眼。 电梯合上门,开始缓缓下沉。 郝驿宸气急败坏的踢了脚身边的垃圾桶了,他没有办法留下安若,他没有办法阻止贺天擎带走安若,就因为安若,没有冠上他的姓…… 下到亦安地下的停车场。 杨婕掏出钥匙,主动提出,“我的车就在那边,我先送天擎回医院。” “不用了。”贺天擎一口婉拒,他松开杨婕扶着自己的手,把整个重心都压在安若的身上,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今天谢谢你了。安若也开着车来的。由她送我回去就行了。“ “可是,安若刚刚……”杨婕想说,安若刚刚挨了郝驿宸的那一大拳头,现在整个人看上去还有点浑浑噩噩,她能开车吗? “我,没事!”安若的肩头被贺天擎压得有点吃力,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带着贺天擎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两人上了车,安若刚帮贺天擎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发动车子,贺天擎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擒住了安若的下巴…… 第153章 懵 第154章 和我去冒险 谢谢嘟叫兽的打赏哈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4章 和我去冒险 谢谢嘟叫兽的打赏哈 “你为什么会来?”贺天擎半敛眸子凑近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安若的脸上,带着让人畏惧的愤怒。 他的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个虚弱的病人。安若在他的钳制下。觉得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天擎。你……你弄疼我了。”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告诉郝驿宸,澄澄是他的儿子。”贺天擎好像被这个问题,纠结得快要发疯了。 “我……我没有……”安若百口莫辨。仅管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那是她想彻底理清和贺家关系之后的事儿。 “你没有?”贺天擎充血的眼睛。第一次在安若眼里显得那么狷狂,“那为什么郝驿宸会知道澄澄的生日。为什么他会说澄澄不是我的儿子!” 安若明白,这一定是上次和郝驿宸,带两人孩子吃饭时,留下的祸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郝驿宸居然对这种小事,至今还记得记忆犹新。“也许……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 她垂下眼睑的模样,在贺天擎的眼里,基本就等同于心虚。 “他调查过,他怎么可能调查的出来,你明明知道,早在美国,我就把澄澄的资料全都修改过了,你为什么还要总是灌输给澄澄,他是二月生……二月生的。”贺天擎声嘶力竭的吼道,整个人如恶魔附身似的,突然俯下身,攫住了安若的双唇。 安若本能的阖紧牙齿,抵卸着他的侵略,但下巴却在贺天擎的控制下,无处可逃。 她不喜欢这样的贺天擎,她不喜欢贺天擎这种带着报复性的强吻。更确切的说,她不喜欢贺天擎变成一头暴跳如雷的野兽。 安若还不等他启开自己的唇,一边拼命地甩头,一边试图掰开贺天擎钳住自己下巴的大手。 但贺天擎今天好像铁了心似的,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个吻。 他空闲出来的手,绕到安若的背后,用力的扯了下她的头发。 安若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呼。贺天擎濡湿的舌,趁机滑进她张开的嘴巴里…… 其实,他的气味,并不令人讨厌,甚至还带着一种淡淡的绿茶清香。他吻的动作,也不是那么粗鲁,怀着贺天擎本质特有的温柔,还有一种比郝驿宸更娴熟的技巧。 但…… 是安若习惯了吗? 她更酷爱郝驿宸那总是带着一点薄荷味的唇齿,她更喜欢郝驿宸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来掩饰他略带生涩的吻技。 所以,安若抓住机会,抗拒地咬了下对方的舌头,但她刚甩开贺天擎的纠缠,转身想推门下车,贺天擎便扯住她的头发,稍一使力,又让她跌回到车内。 “呯呯呯!” 有人明目张胆的敲打着他们的车窗。 安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贺天擎也不得不暂时放开她,从车窗向外一看。 杨婕正脸色铁青的站在车外,看到双颊绯红的安若,看到欲罢不能的贺天擎,她一撇嘴角,冷嘲热讽地说,“对不起啊,贺先生,好像破坏了你的好事。我是看到你们的车停在这儿,半天都不走,所以有点担心。” “谢谢。”安若发自肺腑的对她说。 但贺天擎的抵触清晰可见,他面无表情,没有看杨婕,只是对安若冷冷的命令道:“开车吧。” 安若却没有动。她坐在驾驶座上,深吸了几口气,猛然推开车门,毅然决然地走下去。 贺天擎怒目圆睁地瞪着她。 “对不起,我想换口气,想一个人静一静,”安若隔着车窗,郁郁寡欢地看着他说,“天擎,我真的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来亦安,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郝驿宸做对?你这样固执,这么的疯狂,你折磨的不仅仅是郝驿宸,你还折磨了我,折磨了你自己,以及……” 安若说到这儿,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杨婕。 “对不起,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回医院吧!”她平息怨气,冲杨婕点了点头,恳求道。 “安若!”贺天擎急忙推开车门,似乎想下车追她。 “你走开!”安若猛一回头,用充满委屈和呜咽的声音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去找郝驿宸,我也没有告诉过他澄澄的事。但我有一条句话要送给你。天擎,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说完,她忍住眼眶里泛起的泪水,一个人沿着车道,慢悠悠的走出阴冷空旷的停车场。 大街上,阳光灿烂,车水马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欣慰和幸福的笑容。 只有她,一如五年前,落寞的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安若!”杨婕开着她的车追出来,贺天擎在车内冲她大声呼喊。他的嗓音也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因为忏悔,抖得厉害。 安若怨恨的没有理他,揣着手,吸了下鼻子,飞快的拐进街边的一处小花园。她沿着狭长的蹊径,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其实,贺天擎今天会变得这么偏执,自己也多少有点责任。 如果五年前,她没有那么懦弱,她能够勇敢独立的做个未婚妈妈,不需要贺天擎的帮持,一口回绝了贺天擎求婚,说不定今天的她,还能和贺天擎继续做朋友。 时至今日,是她把关系弄成这么复杂,是她把事情弄成了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死局。 这时,她眼皮子底下,冒出一只手。对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包纸巾,体贴的塞进她手里。 “郝……”安若抬起头,惊喜交集的表情,在对上言某人明澈的眸子后荡然无存。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错愕。 姓言的当然不能说,从她出现在亦安开始,自己就一直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她。 “我要说碰巧,你会相信吗?”他泰然自若的一笑,大咧咧的在安若的身边坐下来。 “不相信。”安若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眼泪,“其实,你也在亦安工作是吗?” “呵。”姓言的坦然一笑,算是默认了。 安若想了想,一针见血地指出,“上次,保安抓住我时,帮我解围的那个人,其实是听命于你的吧?” 姓言的略显惊喜的看着她,“安医生,你……可真是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多了。” “可是……”安若的表情,瞬间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敢不屈从郝驿宸命令的人,应该是个地位和他旗鼓相当的人吧!可今天,在亦安的董事会上,除了郝驿宸,贺天擎,好像就只有一个姓谢的年轻董事。” 姓言的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真是谢老虎的儿子,谢雨璇的弟弟?”安若难以置信,目光中顿时抹上了几分冷色,“谢先生,虽然五年前你救过我,但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傻姑娘了。所以,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安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对方突然伸手去怀里摸了摸,样子好像还显得特别的着急。 “你干什么?”安若戒备地问。 “拿身份证给你看。”姓言的从容自若地一笑,“省得你安医生以为,只有高高在上的董事们,才有资格踏进亦安的大楼。” “我……”安若一时语塞,但马上又狐疑地看着他问,“那你能解释,五年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谢家的舞会上,你又是怎么从谢雨璇手里弄到那块硬盘的吗?” 这才是真正让安若怀疑他身份的地方。 “想知道?”姓言的神秘的一笑,似乎并不计较她对自己的质疑,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接你的儿子,然后,再带着你们一起去参加今天晚上的酒会。到那个时候,你自然就明白,我在亦安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又是怎么帮你拿到硬盘的了。” 安若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那天,她一时心软在电话里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可现在……估扔长巴。 “难道你又要出尔而尔?”姓言的两手插袋,潇洒不羁地说。 “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来不喜欢酒会,不喜欢那种场合,都是源与五年前在谢家的那场舞会吗。”安若开诚不公,把对谢家的怨恨,明明白白的摆到了脸上。 姓言的弯下腰,深邃的目光里透着和郝驿宸相似的顽劣,“所以,你要知道,每一场舞会都是一次冒险,你是五年前那次冒险旅行的牺牲者,但谁知道,今天晚上,谁将成为这一场冒险的牺牲者呢?” 不等一头雾水的安若发问,他又附加了一句,“但我能保证,安医生,你绝对不会是今晚这场冒险的牺牲者。” “我凭什么相信你?”安若冷笑一声。 “就凭我帮了你两次,却至今还没有做过一次有损你利益的事。”姓言的掷地有声地说,“安若,我不是郝驿宸,我不会把我需要保护的女人,孤零零的一个人丢在泳池边,任由坏人把黑手伸向她。” “你……” “安医生,如果我说,我就是在那一瞬间看到穿着白裙子的你,便认定要一辈子保护你,你会相信吗?” 安若的坚持被他眼底燃烧的火花,迅速瓦解了…… 第154章 和我去冒险 谢谢嘟叫兽的打赏哈 第155章 扭屁股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5章 扭屁股 仅管这男人最终没有掏出他的身份证,但安若很清楚,一旦跟随他踏进希桥酒店的嘉年华会,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以及他过去可能撒下的种种谎言,全都会一一曝光。 那么,他真的不是郝驿宸口中的那个谢昊亭吗? * 希桥酒店的宴会厅。 灯火辉煌,富丽堂皇。 男人们谈笑风声,女人们争奇斗妍。 大厅的一角,还专门开辟出一块介绍亦安经典游戏的介绍和游乐互动区。 安若身着一袭典雅的抹胸长裙。如一尾徜徉在海底的美人鱼,牵着澄澄的小手在希桥酒店的门前,一起走下车。 澄澄穿着一件笔挺纯白的小西装,严肃紧张的就像一位小绅士。 虽然,安若曾在电话里不建议孩子参加这种晚会,但澄澄却是安若为自己留好的退路。 一旦她发现这个姓言的有问题,马上可以以澄澄困了为借口。提前离开。 此时,跟随“言身寸”,踏上宴会厅前铺着天鹅绒地毯的长廊。安若手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言身寸”也陪着一起站下来。他弓下腰,点了下澄澄的小脸说,“妈妈要接电话,叔叔带你先进去,好吗?里面有很多有趣的游戏和表演哦。”估扔估技。 可澄澄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条件反射似的抱着安若的腿,把脸深深埋进安若的裙摆里。 虽然,澄澄最近依旧不怎么对她开口说话,但安若却很欣慰他这个贴心的动作。 她不好意思地冲对方笑笑,拉着澄澄,一起走到光亮可鉴的廊柱旁,接起电话。 “贺……贺太太。”电话里的女声。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你……还记得我吗?” 安若蹙眉想了想,声音很熟,却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我是谢先生身边以前的王秘书呀!”对方在电话里激动的说。 这一嗓门叫得有点大,不但安若听见了,连她身边的男人大概也听见了。 仅管姓言的波澜不惊。脸色沉郁,但安若还是警惕的瞟了他一眼,“你好,王秘书,我看你还是叫我安若吧!真不好意思,最近事太多,我都把你给忘了。” “没……没什么……”对方在电话里发出一声狼狈的干笑。 “其实你的事,我早就帮你问过,就是忘了打电话通知你。你不会……已经找到工作了吧。”安若低声曼语,表现得诚意十足。 “没有。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所以……”对方怀抱琵琶犹遮面的说。 安若正中下怀,直截了当地提出,“那你随时都可以去我老公的公司,应该有几个比你原来还要合适,上升空间更大的职位,到时,你可以自己选择。” “真的吗?”对方惊喜交集的叫起来,“贺太太,你真是太好了。当年,我真不该帮那个谢雨璇诬陷你。这姓谢的就没一个好人……” 安若听着她振振有词,把谢家上下翻来覆去的诅咒了几遍。 想到她曾经说过,手里捏有可以扳倒谢老虎的证据,可如果现在就向她提出来,会不会太早? 安若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把堆在舌尖上的问题,吞进肚子,挂断了电话。 等她心事重重地转过身,“言身寸”朝她优雅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挽住自己的胳膊,一起步入会场。 这男人就是这点好,不多话,不好奇。 安若心里觉得,他若真姓谢,真是谢雨璇的弟弟,未免有点太可惜了。 想到这儿,她吞吞吐吐地问,“今天晚上,那个郝先生和他的太太会来吗?” “你是希望他们来,还是不希望见到他们呢?”姓言的丢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安若露出一个晦涩的笑意,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那位郝太太向来喜欢出风头,这种场合,她大概不会错过的。”姓言的说得漫不经心,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可她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了吗?”安若暗自嘀咕。 “呵,她的风头是出给别人看的,和她自己的视力无关。”姓言的言辞犀利,掩不住内心对谢雨璇的不屑。 这让安若顿时打消了之前对他的怀疑。 如果他真是谢雨璇的弟弟,他应该不会对谢雨璇,怀有这么轻蔑的心理吧。 这时,一直紧紧抱着安若大腿的小东西,古怪地扭了扭屁股。安若似笑非笑,低下头笑道,“澄澄,我们该走了。” 澄澄不说话,只是把小脸埋在她裙子里,又痛苦地扭了扭屁股。 “澄澄,你该……不会是想上厕所了吧?”安若细心地问道。 澄澄把埋在她裙子上的小脑袋头,地点了点。 安若冲姓言的抱歉的笑笑,把自己的手袋递给他,然后抱起澄澄,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当安若带着他走进母婴室,一个颀长的身影,敏捷的闪进来,在两人的身后毫无声息地合上门。 随着一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安若光滑的脖子。 淡淡的,清凉的,薄荷味儿! 安若猛然一怔,转过头,几乎擦着来人的胸膛,与他相对而立。 “郝驿宸,”她差点没被对方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澄澄,皱着五官,急得把小屁股扭得更厉害了。 “你……你怎么会来的?”安若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郝驿宸邪魅的一扬嘴角,然后,把她们母子俩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谁带你来这儿的?贺天擎,今天下午那一场,他还没闹够吗?他不会为了维护他亦安董事的地位,连命都豁出去了吧!” “出去!”安若疾言厉色,像在吆喝一只令人厌恶的大苍蝇,“陪你双目失明的娇妻去吧!” 郝驿宸意味深长地一笑,“安医生,我丢下她,来陪着你,还不足以平息你看到视频后的怨气吗?” “你……”安若不知道他干嘛要提这件事。 “那一天,是她在我的咖啡里放了迷药,可后来,我带着程程去医院找你,再后来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郝驿宸解释道。 “妈妈……”澄澄仰起小脸,蔫蔫地叫了声。 第155章 扭屁股 第156章 两疯子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6章 两疯子 但两个大人丝毫没注意到他的需求,尤其是郝驿宸,他的目光简直不能从安若的脸上身上挪开。 两弯烟眉,远山云黛。眼若秋水。薄面含嗔。 这条复古的长裙,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唯一的遗憾,就是她光滑的颈脖,缺乏一点精美的点缀。 “这条裙子,可真漂亮。谁帮你选的,也是姓贺的?”郝驿宸挑眉询问,掩不住语气里浓浓的酸味儿。 “你……”安若真想扒开他脑门上的那道伤疤,看一看,他的脑回沟里到底都收藏着些什么。 “妈妈!”澄澄撅着嘴,又难受地扯了下安若的裙摆。 “住嘴。我还有话没说完。”而且,下面的这些话。全都是和这个娇里娇气的小家伙有关的。 可郝驿宸的低喝,只换来安若的一个白眼儿,“他要上厕所,他早就忍不住了。” 安若连忙牵着儿子,朝母婴室唯一的隔间走去。 但郝驿宸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揪着澄澄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我说,安若,你是不是太宠他了。他已经这么大,完全可以自己去洗手间了。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澄澄惊恐万状,就像要被送进妖怪嘴里的祭品,咧开嘴,只差吓得哇哇大哭。 “郝驿宸,你干什么。”安若怒不可遏。捏紧拳头给他两下,然后,把澄澄一把夺回来,以最快的速度,帮他解决完问题。 等安若帮澄澄理好衣裤,从隔间里走出来,郝驿宸冲她们母子俩一扬下巴。 嫌恶地指出,“你好像没冲。” “你冲。”安若颐指气使的看着他,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郝驿宸稍稍一愣,因为从来没有人指使过他。 他的目光在澄澄的鼻子上驻留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好,我冲。不过,我冲完了,你安若必须要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安若不解。 “为什么你儿子的鼻子长得像我,而不像你的贺先生。”如果不是贺天擎搅局,郝驿宸下午就想逮着她问这件事了。 安若的脸色,果然一变。 她怔怔的看着郝驿宸被贺天擎揍青的嘴角,一语不发。 澄澄脸上,就这么一个地方像他,居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安若的心里也说不出是惊,还是喜。估扔见巴。 就像那天在缆车里,听到郝驿宸说起梦里的小女孩一样,安若内心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怎么。又在想推托之辞,又在想一会儿怎么搪塞我吗?”郝驿宸今天铁了心的要堵着安若,让她把“鼻子的事情”给自己解释清楚。 “你冲完了出来,我自然就会告诉你。”安若嫣然一笑,答得少有的爽快。 郝驿宸放心了,转身大摇大摆的走进隔间…… 但这一次,他上当了。 安若倏的关上隔间的门,尔后,用拖把抵住了门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让郝驿宸根本来不及反应。 “安若。”郝驿宸被关在里面,气急败坏的叫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让你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安若咬牙切齿。即然他都已经开始怀疑澄澄的身世,刚才居然还用那么粗鲁态度的对待澄澄。 安若才不会把“澄澄鼻子的秘密”告诉他。她要让这男人自己绞尽了脑汁去想! 等她牵着澄澄,回到走廊上,看到姓言的,还站在原地等自己。只是,他好像刚刚挂上一个电话,而且,他手里捏得还得……自己的手机! 安若的脸一沉,先前对他建立起的信任,又开始摇摇欲坠。 “是你丈夫打来的电话。因为一直不停的响,而你又迟迟不回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接了。”姓言的惭愧地一笑,向她如实解释道。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安若收了手机,笑得有点牵强。 “我告诉他,我把你借来做今天晚会的女伴了。”姓言的坦然一笑。 这样的实话实说,事后只怕又要引来一场争执和骂战。安若吁了口气,也不知是自己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还是贺天擎变得睚眦必报、不可理喻了。 总之,她们之间好像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难以相处…… “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为什么还不快刀斩乱麻,尽快和他离婚。”姓言的一边带着她们往宴会厅继续走,一边直来直去的问。 “因为……他救过我。”安若嗫嚅,这理由,现在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救你,不能成为霸占你,令你痛苦的理由吧!”姓言的说话,总是这么犀利,直白,而且,一针见血。 安若讪讪地一笑,反唇相讥道:“你言先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救过我,我又怎么会答应你来这儿。” “可我只霸占你几个小时,而他已经整整霸占了你几年,该还的你都已经还给他了。他再这样缠着不愿放手,那就叫作不识趣!”姓言的突然特别刻薄的说道。 安若盯着他不苟言笑的脸,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动怒。 此时,宴会厅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出来,安若认得他,他就是上次在亦安大厦的电梯前,帮自己解围脱困的男人。 对方看到他们俩,也喜形于色,毕恭毕敬地叫道,“谢先生,你可来了。刚才郝太太还在问你呢?” “我知道了。”谢昊亭轻轻一点头,忽略掉安若脸上浮起的惊讶,略带讽刺的吩咐对方,“你去告诉她,就说我今天晚上会很忙,就不过去向她请安了。” 对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谢先生。你好像欠我一个解释吧!”安若微睨眸子,如临大敌地瞪着身边的男人。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吗? 谢昊亭坦然地一笑:“安医生,既然我今天把你带来,也就没打算继续瞒着你!我……” 他还没有说完,安若的一巴掌,就甩到了他脸上。 清脆,响亮,立刻引来了小范围的侧目。 这男人居然从一开始就在骗她,而且一路故弄玄虚,藏头露尾的欺骗她。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谎言的真小人。安若内心喋喋不休地骂着。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言行举止,都那么的像郝驿宸,你是在故意模仿,是吗?你要做什么,想让我像当初爱上他一样的爱上你吗?你花费那么多的心思,给我送花,保持神秘,安排特别的午餐,其实,都是在为今天晚上做准备。你带着我来这里,想让我经历五年前的那一场噩梦吗?”安若深恶痛绝。 谢昊亭没有用手去抚脸,也没有像安若那么反应过激,“安医生,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反应,正好说明了,我从一开始瞒着你是正确的吗?” “你少给我狡辩!”安若怒目圆睁。 “第一,我没有刻意模仿郝驿宸,也没那个必要。”谢昊亭不等安若开口,紧接着又说道,“第二,难道姓谢的就一定是坏人,难道姓谢的就没有资格和你安若做朋友,难道姓谢的在你眼里,就都这么该死吗?” 这三个问题,安若一个也回答不上来。不过,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抹去,她对“谢”这个姓氏的厌恶之情。 她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这儿,不愿与对方纠缠,拖着澄澄,返身要走。 “昊亭,”这时,从门外迎面走进来一对年长的夫妻。 皮笑肉不笑的谢老虎,安若当然认得。至于另一个脸色沉郁,打扮讲究的妇人,安若虽然没见过,但从她神似谢雨璇的眉目和气质,安若可以断定,她大概就是谢母吧。 “咦,雨璇和驿宸去哪儿了?”她一边暗自嘀咕,一边朝大厅深处走去,犹如压根就没见到谢昊亭这个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安若的心里,泛起迷团。 “这一位……女士是谁?”谢老虎没有参加今天的董事会,自然没看到电梯前发生的那一幕。仅凭五年前和安若的一面之缘,他早就把安若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今晚特别邀请的女伴!”谢昊亭大大方方地执起安若的手,脸上带着某种宣战似的决绝。 果然,谢老虎的目光在安若身上巡视了一遍,难以置信地盯着她身边的小澄澄,说,“你……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她……她连孩子都有了。” “我好像从来都没跟你们开过玩笑吧。”谢昊亭不温不火地说。 安若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谢昊亭,她头一次发现,对方的确没有模枋的郝驿宸,他对传统的叛逆,他对权威的挑衅,还有,他对自己认定事物的执着,简直就是一个复刻的郝驿宸。 谢老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你……你这是故意想丢我们谢家的脸吗?” “没。”谢昊亭不卑不亢,就一个字。 “哼,随便你。”谢老虎气得拂袖而去。 这时,在母婴室内终于被其它人发现,脱困出来的郝驿宸,站在宴会厅的门口,恰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安若默然不语地看着他,心里只有一句话,这姓郝的,还有姓谢的,全都是疯子! 第156章 两疯子 第157章 报复的导师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7章 报复的导师 安若牵着澄澄,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我们走”。 就像五年前一样,她依旧是个多余的人,她根本不该来这里。仅管她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但还是一脚踏进了这个泥坑。 幸好,现在的她,有颗强大的心脏,足以支撑她,应付任何局面。 “安医生,你没看到我的诚意。没看到我为你背叛了所有的家人吗?”谢昊亭的眼底。略过些末的沮丧。 安若猛地一回头,言之凿凿地说:“第一,我是贺太太,这一点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恐怕都很难改变,第二,我早就已经不相信爱情。否则,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当她说出这句话时,不由自主地朝宴会厅的门口瞟了眼。 但郝驿宸早已经不在那儿了。 此时,灯光骤暗,离她们稍远一点的舞池,已经响起幽雅的蓝调,特别邀请来的一位长发披肩的男歌手,拥着麦克风,自我陶醉的唱起了一曲老情歌。 安若只好把视线转回来,接着又说,“第三,你刚刚也说过了,救人不是霸占对方的理由,同样,你的背叛和你的爱情,我也没必要给你同等的回报!” 听到这儿。谢昊亭不怒反笑,“安医生,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果断决绝,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女王气质。” 他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略带阴郁的声音插进来,“那么,我能有幸。邀请你的女王跳支舞吗?” 安若回头一看,原来郝驿宸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背后。 他目光清冷,表情阴鸷,抿成直线的双唇,带着不容辩驳的倨傲,就像一位准备来收走安若灵魂的死神。 “对不起,今晚她是我的女伴,”谢昊亭针锋相对的说,“而且,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吗?姐、夫。” 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响亮,意在提醒郝驿宸,该顾忌自己的身份。 “若要论身份,她是贺太太。你邀她做女伴,我邀她跳个舞,我至少正大光明,不像你,背着她的丈夫,把她偷出来……”郝驿宸刻薄的言辞,还没说完。 啪!安若忍不住又是一耳光,只是这一次,扇在了他郝驿宸的脸上。什么叫作偷?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什么,人尽可夫的交际花吗? 而且,她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两人男人把她当作没有生命的私有品争来争去。有问过她的意见吗?甭说跳舞,她现在压根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这儿。 郝驿宸用食指不耐烦的轻弹脸颊,犹如被一只不识趣的蚊子叮了下。 然后,他猝不及防的拎起澄澄,就像把一只没有份量的布娃娃,强行塞进谢昊亭的怀里,“抱好他。带着他去游艺室玩玩,记着,别让他有任何的闪失,尤其是他的鼻子。” 谢昊亭一时没有防备,手忙脚乱的抱着澄澄不敢撒手。 安若看着澄澄的小嘴,已经委屈的开始瘪起来,连忙伸手要去接。但她伸过去的手,没有摸到澄澄的衣角,便被郝驿宸一把握住。 就像刚才她在母婴室对付郝驿宸一样,郝驿宸也不给她任何机会,蛮不讲理的拽着她,就滑进人满为患的舞池。 “郝驿宸,我不会跳舞,而且澄澄……”安若急不可奈的说着,想甩开他,回到休息区。 但郝驿宸固执的不肯撒手,尤其另一只手,已经搭在她的腰上,不,确切的说,掐住了她的腰更合适。 安若束手无策,就像音乐盒上被上好发条的小人,随着郝驿宸优雅的步伐,沿着舞池转起了圈,“你的头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没有直接变成植物人!”安若不会跳舞,她一边冷嘲热讽,一边跌跌撞撞踩了郝驿宸好几大脚。 但郝驿宸似乎根本不以为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朝昊亭刚才所站的方向瞟了眼,说,“原来你是和你的言先生一起来这儿的。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向你报备。”安若被郝驿宸潇洒的甩开来,但旋即又随着音乐,被他拉回去。安若打着旋回到他怀里时,膝盖重重的磕在他的小腿骨上,这一回郝驿宸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原来,你安医生真的不会跳舞。” “我早说过了。”安若白他一眼。 “那你还答应那个骗子来舞会。”郝驿宸朝她贴进一分,让两人的脸颊贴得更近,让安若又嗅到他嘴里那股薄荷的清香。 安若不受他的迷惑,稳住心神说,“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而且,作为他帮我拿硬盘的答谢。” “那你现在知道了。这个小偷,先偷走我的硬盘,居然还面不改色。”郝驿宸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确定过,那真是你真要的硬盘吗?” “对。”安若斩钉截铁,“反正没有你和你太太的视频。” 郝驿宸嗤之以鼻,“那你知道这些无聊的视频,是谁拍的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你。就是你太太。”安若的态度,就有多冷,就有多冷。 “就是这个变态的臭小子。”郝驿宸贴着她耳朵,一字一顿的说,“安医生,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个谢昊亭从小就比常人古怪。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从不会让别人看到他真实的想法。包括他的父母和姐姐。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喜欢他姐姐,为了他姐姐,就算叫他脱了衣服,在这儿当众跳肚皮舞,他大概也愿意吧!”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安若想着谢昊亭刚刚嘲弄谢雨璇的语气,一点也不相信。 “如果他让你知道。他又怎么能让你感觉到他喜欢你呢?”郝驿宸像念绕口令似的说道。估讨坑划。 安若还是不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来骗我,以为要让我以为,他喜欢我呢?” “谁知道,这世界上的变态那么多,又不缺他一个!”郝驿宸毫不客气的挖苦道。 “也许……”他踌躇了片刻,恍然大悟地说,“也许因为你把谢雨璇的眼睛弄瞎了,所以,他恨你,想用这种变态的方式报复你。” 需要这么麻烦吗?安若不信。 这进,两人的身边,悠然不迫的滑过来一对舞姿默契,相貌般配的年轻男女,那男人优雅的一甩手,便把怀里的女人,抛向了郝驿宸。然后,趁着几个人都在愕愣之际,他抓住了安若的手。 “到了交换舞伴的时间。”谢昊亭狡赖的一笑,用最快的速度,把安若从郝驿宸的身边拉开。 “澄澄呢。”安若一见到他,顿时神色惶惶地问,“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谢昊亭朝游艺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轻松自若的说,“你放心,我的助理正带着他玩得开心呢!他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应付孩子,很有一套。” 安若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把自然而然搭在他肩头的手,收了回来,停下脚步说,“对不起,谢先生。我想我该走了。谢谢你没有恶意的邀请和诚挚的款待。” 谢昊亭不由分说的执起她的手,又说,“安医生,你都来到冒险地,为什么不再耐心的多等一会儿呢。如果你这么走了,就不可能看到接下来的好戏了。” “什么好戏?”安若警惕地皱起眉头。 谢昊亭看到郝驿宸带着陌生的舞伴,气势汹汹的朝自己杀来,连忙拉着安若朝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 “安医生,为什么你遇到事情,遇到自己的敌人,永远只会想躲呢?”他循循善诱地问道。 “不逃。那要怎么样。”安若无奈地苦笑道。难道还要撕下脸面,和敌人当众斗个你死我活吗?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有让别人感受到你的手腕,他们才不敢再欺侮你。”谢昊亭铿锵有力地说, “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态度。” 安若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杀伐决断,觉得郝驿宸说得对,他的确很怪,怪得让人难以揣摩。 “谢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的敌人,就是你的家人,你最亲爱的姐姐。”安若深恶痛绝对说,“难道,你要我对他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仅仅只是他们吗?”谢昊亭居然不反驳安若的话。他那张绷得紧紧的面孔上,竟然流露出和安若感同深受般的痛恨。 他一字一顿,句句如锤的接着说,“比如,刚刚牵着你的手跳舞的郝先生,以及他的母亲,又比如,用恩情把你禁锢在他身边的贺先生,还比如,当年把你父母从高楼上推下来的仇人,再加上那对拿你当私有品豢养,最后想把你卖给有钱男人的姑父母。” “你……”安若难以置信,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想生生的挑起她内心的仇恨。而且这个仇恨的范围,几乎囊括了她整个的生活圈。 “安医生,我没说错吧。这些人都害过你,都欺辱过你,都让你品尝过痛苦,煎熬,甚至是生不如死的滋味,难道,你就从来不想向他们报仇吗?”谢昊亭冷酷的眼睛里,闪烁着令安若完全无法理解的幽光。 第157章 报复的导师 第158章 你偷了我的……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8章 你偷了我的…… 安若定定地看着他,又停下了脚步,“可谢先生,你在教导我仇恨的同时。是不是也说明了。你自己的内心,也同样充满了仇恨呢?” “当然。”谢昊亭没有否认。 “那么,我也应该是你的仇人,因为我把你最亲爱的姐姐的眼睛弄瞎了。”安若不得不承认,她被郝驿宸洗了脑,现在郝驿宸说什么。她就觉得是什么。 因为比起失去记忆,无毒无害的郝驿宸,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谢先生,简直就像个浑身长满导火索,随时可能引燃引爆的大炸弹。 谁知…… 谢昊亭竟出乎意外的一笑,笑得邪魅又张狂,“我恰恰觉得。你把她的眼睛弄瞎,是你安医生干过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这……”安若瞠目结舌。 到底是这男人演技太高超,还是他真有这么痛恨谢雨璇,因为他脸上的戾气和阴鸷,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安医生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吗?你的仇人,大部分也是我的仇人。如果你没有一颗复仇的心,那就由我来替你解决好了。”谢昊亭俊逸的脸颊,在明灭幻变的灯光下,气定神闲,又显得变幻莫测…… “我……我不明白。”安若惶惑的摇了摇头。 谢昊亭刚要开口解释。 一个男人的声音,像一阵风似的刮过安若的耳边,郝驿宸带着他的舞伴滑过来:“他会告诉你,他是谢雨璇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私生子的地位,让他从小在谢家。饱受谢雨璇的奚落和冷眼。所以,他恨谢家,恨他所谓的姐姐。” 郝驿宸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着,一边丢开黏着自己半天的舞伴,飞快地把安若从谢昊亭的身边拉走了。 谢昊亭出乎意外的也没有阻拦。 安若越过郝驿宸的肩头,看到他站在舞池边上,匪夷所思的笑了。那笑容里,有种像魔鬼一样令人不安的味道。 “怎么样,见识到他的变态了?”郝驿宸轻蔑的一扬嘴角,很高兴又能与安若一起共舞。 仅管安若笨手笨脚,踉踉跄跄,接连又踩了他好几脚。但握着她柔软光滑的小手,看着她光采明媚的脸庞,郝驿宸觉得内心有种无比的满足。 “你偷听我们说话?”安若斜乜他一眼。 “就听到最后一句。”郝驿宸老实承认。 “我怎么觉得……”安若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虽然谢昊亭欺骗过自己,但他和自己谈论起仇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见她微蹙眉头,认真在思考,郝驿宸的手在她腰上放肆的拧了下,虽然不痛,却换来安若的一个大白眼。 “我还有话要问你,所以,请不要再想着其它的男人。”郝驿宸用暧昧的语气说着,搂在安若背后的大手,让她的身体又贴近了自己几分。 安若也没太在意,因为她还在想谢昊亭的问题,“你说姓谢的是私生子,那他小时候一定吃过不少的苦头吧!” “女人,我说你能不能认真点。”郝驿宸稍稍一侧头,盯着安若精致的耳垂,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尤其是安若隐没在抹胸下傲人的事业线,让郝驿宸的下半身,又开始莫名的蠢蠢欲动。如果不是周围的人太多,他可真想叼住安若的耳垂,一亲芳泽。 “他是谢老虎和谁的儿子,他的母亲还活着吗?”安若没发现郝驿宸眼底的欲望,继续若有所思地问。 郝驿宸聊胜于无的垂了口气,他觉得不把谢昊亭的迷团给安若解开,自己好像也没有办法,从她那儿得到关于澄澄的答案。 “原本从他生下来,谢老虎就想把他带进谢家的,可是遭到了谢母和雨璇的强烈反对。所以,谢老虎只好把他安排到外面生活,大概是和他的生母在一起吧!”郝驿宸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安若,“直到五年前,他才算正式踏谢家。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打算出国读书了。” 五年前,就是谢雨璇生日宴前后的事吧! 那时候,他像个被歧视的物种,刚刚踏进谢家,所以,没有资格参加谢雨璇的舞会,更没有资格以谢老虎儿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只能躲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独自舔噬伤口,然后,他便发现了在游池边徘徊的自己…… 安若垂下头,凄凉的一笑。 难怪刚才谢母对他视如空气,难怪他救起自己后,就迅速的从现场消失,也难道他会说,自己和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安若自言自语的感慨道,“这么说,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是啊。你也知道带着私生子头衔的孩子有多怜!”郝驿宸从牙齿缝里硬生生地挤出这一句。 安若听出来,他话里有话,睥睨他一眼,“郝先生,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会记得这么多的事?” 郝驿宸丢给她一个“你有点白痴”的眼神,板着面孔说,“失忆之后,也会有人把以前的事情,告诉给我吧!” 安若落寞的垂下眼睑,谢雨璇什么都会告诉他,独独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他吧! 她打起精神,朝游艺室的方向看了眼,说,“我该去找澄澄。他大概困了,郝先生你也该去陪你妻子了吧!” 说罢,她扯下郝驿宸放在腰上的手,甩开对方就要走! 谁知,趁着她转过身这一秒钟的交集,郝驿宸迅速地低头,恶劣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你……”安若捂着耳朵,活像是因为耳坠突然掉到了地上。 郝驿宸促狭的一笑,两手插袋,微睨着眸子看着他,“怎么样,澄澄最近还是不太和你说话吗?” “是。”安若的这一个字,透着说不出的沮丧,“你的女儿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郝驿宸可不想把谢雨璇教给程程说的那些难听话,再转述给她听。 他轻咳一声,振振有词的教训道:“不管程程说了什么,他都不该像个女孩,对着你使性子。 他这么傲娇,你想过为什么吗?” 郝驿宸蹙着眉头,神情威严,活像一位收到孩子零分考试卷的父亲。 安若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你太溺爱他,你这种态度,迟早会害了他。”郝驿宸一针见血地指出。 父母溺爱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要像他,把澄澄提在手上当草芥似的甩来甩去吗?安若心里忌恨,他上次当面给澄澄摆脸色,这一次,又把澄澄当作多余的累赘。 所以,安若讥讽的撇了撇嘴,说,“郝驿宸,你刚才不是还觉得,澄澄的鼻子长得特别像你吗?” “正因为他有一个像我一样的鼻子,所以,我才想用正确的方式教育他,让他将来变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不是只会哭着喊妈妈的娘娘腔。”郝驿宸一板一眼的说完,转而一笑问,“这么说,安医生,你这是承认,澄澄和我有血缘关系了吗?” 安若的心里格登一下,没料到到这么快,就被他确认了结果。 “为什么不说话!”郝驿宸的目光凝滞,带着他少有的柔情。 “要说什么?”安若知道,不管自己说实话,还是说假话,都不会动摇郝驿宸心目中的那个结果。 这时,现场换了一首稍轻快的舞曲,所以,一些上了年纪的舞伴们,纷纷牵手退出了舞池。 两人的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但在黑暗里,郝驿宸凝视着她的眼睛,显得特别的灼亮,特别的迷人…… “安医生,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我上的床,偷走了我的身体,还有我的精子的?”郝驿宸故意说得很露骨。 让安若小心翼翼地的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会听到他们俩之间的对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了。”郝驿宸犹疑的嘀咕道。 因为你蠢!安若心里尽情的骂道。 “一夜情?”郝驿宸举起手,让安若在自己的操控下,和舞池里的其它女人一样,婀娜的转了个圈,又说,“还是五年前,你丢掉了你医科的专业,偷偷去当了某人的护理?” “你……”安若呆若木鸡,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他想起来了吗?还是……他找人调查出来的? 安若咬着下唇,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她曾无数次的想过,有一天,郝驿宸会把她记起来的一幕。估讨亩技。 会痛哭流涕吗?会伤心欲绝吗?会抱在一起,久久也不愿分离吗? 但安若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还这么的平静,淡定。 “又或者……”郝驿宸把最近这一连串的线索,都囊括在了一起。他觉得,总有一个是安若和他之间的真相,“你安若打着护理的名头,实际上……被某人给包养了。” 安若刚才还略显动容的脸颊,顿时又变得怒不可遏起来。 这男人,压根什么都没想起来,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仅凭澄澄的一个鼻子,就在这儿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安若把上下排牙牙学着下唇,狠狠地跺了下他的脚。 这一次,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即使是失忆,他也不可原谅! 第158章 你偷了我的…… 第159章 月夜下的魔术师 谢谢☆_?_?_?щёí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59章 月夜下的魔术师 谢谢☆_?_?_?щёí的打赏 “恼羞成怒了?”郝驿宸精明地打量着她,“那就说明我猜对了。” 安若只是瞅着他,不说话,觉得跟个混蛋没什么道理可讲。 见她一声不吭。郝驿宸也以为她默认了。冷着脸,挑了挑眉说,“这个某人花了多少钱包你。” “这个混蛋花了五十万。”安若也冲他挑了挑眉,负气地答。 “出手真阔绰?一个月?”郝驿宸自嘲地抽了抽嘴角。对她骂自己是“混蛋”不以为然。他只对自己和安若之间,存在这种纯粹肉体的契约关系,感到极为的不满意 “一年?”安若看着他绞尽脑汗的傻样儿。突然特别的想揍他。 “这么久?”他们之间有过一年的交集,一年的恩爱,一年的缠绵吗?郝驿宸眯着眼睛,突然特别痛恨那场夺走自己记忆的事故。 他想到“神探李”调查报告上的内容,又狐疑地问,“可你大学毕业后,不是只失踪了一个月吗?” 她还失踪了五年呢!安若怒目切齿。这个没有脑子的王八蛋,听风就是雨,活该花了钱,还被一群垃圾侦探耍得团团转。 “你溜了?你还没完成契约,就偷偷带着澄澄跑了?”郝驿宸想着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疾言厉色地说,“为什么要带着孩子跑,而且,还嫁给贺天擎……” 要让他的儿子,叫别的男人“爸爸”。一想到这一点,郝驿宸就忍无可忍,就想把安若重新禁锢起来,继续履行她过去没有完成的契约,他就觉得下午给贺天擎的那几拳脚,实在太轻太没份量! “郝先生,我看你是爱情小说看多了吧!”安若冷冷的甩他一句。差点没把自己变成一只“喷水壶”。 此时,现场突然掌声雷动,群情鼎沸,舞台上走来一位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他是本次嘉年华活动,特别邀请来的魔术师。他身后的助手,正把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搬上舞台。其中。居然还有一只养着数条金鱼,架在推车上的大渔缸。 前一刻还隐藏在阴影下的来宾和宴客,纷纷走进舞池,围在了舞台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 只有郝驿宸,一个人背对舞台,把眷恋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安若的身上。仿佛他眨一下眼睛,对方就会被台上的魔术师变得消失不见。 “那么,安若,是我……把你忘了吗!”他嗫嚅着,说出自己的最后一个猜想,也是他最不想承认的猜想。 是他负了安若。 或者,是他无情的赶走了安若。 所以,才令安若心灰意冷,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一瞬间,多年前在机场形同陌路的那一幕,在酒店擦肩而过的那一幕,都只如一卷年代久远的电影胶片,慢慢地闪回过安若的眼前。 她捂着嘴巴,急急忙忙的扭过头,拨开人群往外走。 因为,她怕再多看一眼郝驿宸那幽怨的眼睛,便会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他知道也好,他想起来也罢,过去那些美好的,甜蜜的,纠结的,痛苦的,如今都只会变成一剂百转千回,肝肠寸断的盅毒药,一点点侵蚀两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 只要让他知道澄澄是他的亲骨肉,安若的目的便达到,她此生便已足矣。 说再多,也只会徒增彼此的烦恼。 可是…… 安若刚退出人群,走到舞池边,突然,凌空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一阵巨大的落水声,连同重物的撞击声。 安若在尖叫响起的一瞬间,猛一回头,只看到一抹鲜红的身影从一米多高的舞台灯架上掉下来。 那是…… 仅管这个晚上,安若并没有见过谢雨璇,但红得亮眼的色彩,还有那熟悉的嗓音,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就是谢雨璇! 整个现场,噤若寒蝉。 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 连同舞台上正在表演的魔术师,也不禁瞠目结舌,定在了原地。 “救命……救命……救救我啊!”谢雨璇在渔缸里惊恐万状,拍打着水花,慌作一团。 她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她该庆幸的是,渔缸的位置架得够高,让她不至于摔得太重。她还要庆幸的是,她滑下来时,本能的抓了下垂在灯架旁的条幅,缓冲了她摔下来的力度。 可她还是受了伤。 只见满缸的清水,瞬间被她的血染成了刺人眼球的腥红…… “每一次舞会,都有可能是一场冒险,但你安医生绝对不会是今天晚上的牺牲品!” “冒险才开始,如果你不留下来,岂不就看不到好戏了!” 谢昊亭神秘莫测的声音,在安若的耳边迅速回响。 是他! 是他干的吗? 安若朝前挤了几步,飞快的抬起头,想在灯架上寻找一个颀长挺拔的背影。 但,舞池顶上的射灯陡然亮起来。而且,就像一台精准的大炮,对准了郝驿宸,让他无所遁形。 这……又是谁干的? 就为了告诉现场的所有人,台上那个出糗难堪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还能若无其事,他还能无动于衷吗?估讨狂亡。 “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呢?”谢昊亭从他身边飞奔过去,径直跑上了舞台。 如果不是先前,他留给安若的那些固有印像,安若肯定会以为,他此时真的是在为他受伤的姐姐揪心。 但…… 如果这一切都是出自他之手。是他把谢雨璇从上面推下来,是他设定灯光找到的郝驿宸,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一瞬间移形换影,出现在郝驿宸的身边呢? 这时,郝驿宸连同谢家的父母,一起走上舞台,把谢雨璇终于从渔缸里抱了出来。 “驿宸,”她匍在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你去哪儿了,这一个晚上,我到处找你……” “我警告过你,这种场合,你就不该来!”郝驿宸咬着牙齿,目光清冷地说。 安若看到,是谢雨璇的手背受伤了。 血一汩汩的,染红了郝驿宸浅灰色西装的肩头。 郝驿宸抱着她走下舞台,台下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安若身不由已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想听一听,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别说了,快送她去医院吧!”谢母心急如焚,走到宴会厅门口时,不禁掩着眼角,呜咽抽泣。 “不,不,不。”谢雨璇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像个失心的疯子。蜷在郝驿宸的怀里,畏惧的摆了摆手,“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那儿有鬼,那儿会有人想掐死我!” 安若听到这儿,不禁蹙紧了眉头。 上次,医院护工对她说得话,她似乎还言犹在耳…… 真的是有人想掐死谢雨璇,还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好好好,那赶紧去酒店的楼上开个房,再打电话,让医生赶紧过来。”谢老虎当机立断,对着跟在身后的儿子吩咐。 “嗯。”谢昊亭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呢?”谢母小跟在郝驿宸的身后,一路小跑的来到酒店的电梯前。 幸好,他们身后跟着不少的好事者和酒店的职员。 所以,安若夹杂在其中,也不显得有多么的起眼。 谢雨璇戚戚然地说道,“刚才,你们一个个都走开了,连跟着我的佣人都去了洗手间,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好想去找驿宸,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女人。她很亲热的叫我郝太太,还说先前就看到驿宸站在前面一点的地方。” “所以,你就跟着对方走了?”谢老虎气势汹汹,猛击电梯已经亮起的上升按钮。 “是谁,哪个女人是谁?”郝驿宸拧紧眉头追问。 “我不知道,她只是拉着我的手往前走,走得很慢,还很小心……我听到魔术师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也觉得有点不对,可她还是一个劲的劝我,让我往前走,然后……”谢雨璇追悔莫及地抽噎道。 然后…… 对方就把她推了下来吗? 安若愤恨的捏紧了拳头。 这个残忍的女人是谁? “一定是安若……一定是她!她现在不是贺天擎的太太吗?你们……不是说,贺天擎今天也参加了董事会议吗?”谢雨璇想当然的说着,骂着,诅咒着。 “安若?贺太太?难道就是上次把你眼睛弄瞎的女人。”谢老虎不由皱了皱眉。他刚才在走进宴会厅,与儿子和安若打照面时,谢昊亭狡猾没有告诉他安若的大名。所以,他只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却完全找不到与名字匹配的脸。 “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想害死我!”谢雨璇疯了似的念念词。 “住嘴!”“ 当他们一行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安若听到郝驿宸喝令妻子闭嘴的声音,冷酷,且充满了嫌恶。 那个时候,安若正合他在舞池里,怎么可能爬上高高的灯光架,去害她呢! 安若无奈的垂了口气,正想回宴会厅去找儿子,却看到打完电话的谢昊亭,不慌不忙的朝电梯这儿走过来。 “是你?”安若怒目圆睁。 虽然她也恨谢雨璇,但她绝不会干落井下石的事! 谢昊亭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按了下电梯的按钮,尔后,笔直的站在安若面前,三缄其口,没有说话。 此时,围观的人群大多已退去,只有三两个长舌妇,还聚在宴会厅门边的走廊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是你干的吧!”安若压低了音量,今天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当时在哪儿?你没看见吗?”谢昊亭的不在场证据,完美无缺。 “那个女人是你的同伙吧,有钱,就会有人为你卖命!”安若一语中的。 谢昊亭又恢复了,他一贯不置可否的状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也太危险了。”安若厉声喝斥。 “五年前,你掉进游泳池的时候,有人对你说过,这太危险了吗?”谢昊亭云淡风轻,那眸底的冷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这可不一样!”安若据理力争,“那时候,我会游泳,就算没有人救我,我最后也会自己爬上来的。可今天,那渔缸……” 安若想到谢雨璇血肉模糊的手背,便不觉心有余悸,“如果她是头着地,如果她伤到要害,你这就是谋杀!” 谢昊亭依旧无动于衷,看着电梯在自己的眼前开启,步履稳健的走进去,然后,他就像位月夜下的魔术师,冲安若优雅的伸出了一只手说,“冒险才刚刚开始,你不是很关心她,不是一直跟在后面偷听吗?跟我一起上去吧,能看到更多更有趣的事儿。” 第159章 月夜下的魔术师 谢谢☆_?_?_?щёí的打赏 第160章 2808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0章 2808 “疯子!”安若隔着电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觉得郝驿宸对他“变态”二字的评价很到位。 当年的郝驿宸虽然冷酷,虽然某些事情做得也不近人情。但他的暴怒还情有可原。他内心最深处,至少还存有一丝温情和人性。 但眼前的男子,简直就是个滥杀无辜的嗜血狂魔! 安若知道,他今天心机重重的安排这一幕,完全是重演自己五年前在谢家晚宴上的一幕。 只是,他把牺牲品。换成了谢雨璇。 可这样的安排,换不来安若的一句感谢。 她抬头挺胸,难过的看着对面那张年轻的面孔说,“谢先生,无论你过去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和痛苦,但请你别拿你无上的爱情,或为我报仇做幌子。那只会让我觉得虚伪又恶心!” 见她转身要走,谢昊亭挡住电梯门问,“你要去哪儿?” “回去找澄澄。”安若突然觉得,郝驿宸把澄澄交到他手上,简直就是脑洞大开。这男人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都敢罔顾性命。 更何况,是个没有任何关系,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想到这儿,安若的心不由一紧,埋着头,两只脚不自觉的加起速。 谁知,谢昊亭也走出电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大声说,“你的澄澄,现在只怕已经在楼上睡着了。”估系节才。 什么?澄澄被他带走了?安若的心又一沉,仿佛澄澄已经被他抓在手上。变成了人质。 她倏地转过头,两眼冒火,奔到谢昊亭的面前,厉声说道:“姓谢的,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敢碰我儿子,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谢昊亭眼角微挑,一把抓住她已经戳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指,慵懒的一笑说,“我就喜欢安医生,你这付气势凌人的样子。” “变态!”安若对他的斥骂,换了个新词眼,“澄澄呢?澄澄到底在哪儿?” “难道我那个滥情的姐夫,刚才搂着你跳舞时,没有告诉你吗?”谢昊亭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极度的不满。 “什么?”安若不解。 “他派他那位都快做奶奶的秘书,把澄澄从我助理的手上,强行给抢走了。”谢昊亭怨声载道。 安若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这澄澄,不管在谁手里,都没有比在郝驿宸的手里,更令她感到安心的了。 可是…… 她甩开谢昊亭的手,又用力的戳了戳对方的胸口说,“你最好没有骗我,你最好祈告澄澄没事儿!” 谢昊亭还是不怒反笑,又加上一句说,“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和澄澄。所以,你戒备谁也不该戒备我!我的助理刚才不放心,一路跟上去,看到他们进了2805号房间。”这一句,明显就有点邀功请赏的味道了。 安若可丝毫没有感谢他的意思,反感的睨了他了一眼,回到电梯前,拍了下电梯按钮,径直走进去,如果不是谢昊亭的动作够快,安若大概想把他挡在电梯外。 电梯缓缓上行,二十几层楼的高度,让安若感觉好像要花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着壁厢上关于亦安嘉年华活动的广告牌,安若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付谢雨璇?” “你不觉得今天的这个魔术,表演的很精彩吗?”谢昊亭顾左言右地说。 安若没有理会,接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谢先生,就算你是私生子,就算你曾被他们歧视看不起,可他们至少没有虐待你呀!” “请问虐待的定义是什么?”谢昊亭凛冽的目光,刮过安若的脸庞,“难道二十一世纪了,安医生还单纯的认为,拿鞭子抽打在身上才叫作虐待吗?” 安若被他驳得一时语塞。她承认,冷暴力有时比鞭子抽打在身上还要痛。安若自幼也是在漠视和鄙夷声中长大的,所以,她很理解谢昊亭内心的这股怨气。 “可一个人成天活在仇恨当中,和别人虐待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安若讷讷的感慨一声:就像贺天擎,为了父仇,偏执的都快要发疯了。 “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接下来,你还想对付谁?”安若警惕地又问。 谢昊亭阴谲的一笑,顿了顿,又和她说起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安医生,你知道我姐夫是用什么条件,从我姐姐手上换得硬盘的吗?” 安若置若罔闻,任由他一个人在电梯里唱独角戏。 “和她一起生个孩子。”谢昊亭故意说话只说半句,剩下的任由安若自己去联想。 安若的心,果然像被什么扯了下,这意思是说……郝驿宸在最近又和……谢雨璇上过床,亲昵过,甚至还有可能,不止一次吗?? “可他不是根本就没有拿到硬盘吗?”安若捺下心头的不快,不动声色地说。 “没拿到才对!因为他一直在躲着我姐姐,很显然卑鄙的不想履行他的承诺。”谢昊亭说。 安若也不想让他履行。一旦谢雨璇和郝驿宸有了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那这关系,只会变得更复杂。 而郝驿宸在缆车里,所说的离婚,便会变得越发遥遥无期。 她嫌恶地撇了撇嘴,问,“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谢昊亭只是神秘莫测地一笑,不说话。 二十八层楼到了。 谢昊亭留给她一个余味深长的眼神,丢下她,率先走出去。 安若和他保持着距离,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边,”谢昊亭两手插袋,一扬下巴,示意道。 安若跟着他走了没几步,便不由放慢了速度,心脏像上了发条似的,噗嗵噗嗵跳得厉害。 因为……这里……不是…… 虽然时隔五年,但安若却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和郝驿宸的初夜,就是在这个楼层, 这个方向的某一个房间…… 2808。 安若站在这间客房的门口,看着那四个经过重新装修,金光闪闪的数字,忍不住百感交集。 “怎么了?”谢昊亭戏谑的眼神里,分明闪烁着明知故问的味道。 “没什么?”安若稳住情绪,决定继续朝前走,却看到谢昊亭顾自推开了2808号客房,走了进去。 她愕然。 门内,旋即传来谢雨璇委屈的嚎叫,以及一个像是郝家佣人的声音,“先生,太太的这些湿衣服,要怎么办?” “当然全扔了。”郝驿宸的语气,显得极其的不耐烦。 这时,谢昊亭的声音也插了进去,“我姐姐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和皮外伤。”郝驿宸的声音渐远,好像是走到套房的里间去了。 谢昊亭把房门阖上之前,安若又听到他的最后一句,“对了,我刚才吩咐人,抬上来给姐姐暖身的红酒,他们拿来了吗?” 呵,这个骗子还真会伪装!这会儿又表现得对谢雨璇无微不至了。 安若没再多话,径直走到斜对面的2805号房。 澄澄果然在里面。 郝驿宸的秘书已经有点疲惫不堪,所以一见到安若,就好像见到了观世音菩萨,“你儿子啊,明明很困,却怎么哄,都不肯睡。” 安若冲她感激的笑了笑,道了声谢,送走对方。 她没有选择立刻带澄澄回家,一来,是因为澄澄的确困得要命,二来,安若想看看对面那个房间,还会有什么动静,尤其是郝驿宸? 没一会儿,当澄澄刚刚合上眼睛。门外就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哗。 于是,安若小心翼翼地放开澄澄,走到门前,轻轻地拉开一条缝,只看到斜对面的2808号房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谢老虎,谢母,谢昊亭,郝驿宸,当然,还有两个像是郝家佣人的大婶。 郝驿宸背对着这边,所以,安若看不到他的脸。 谢老虎好像刚对郝驿宸叮嘱了两句。门内就传来谢雨璇娇滴滴的呼喊:“驿宸……驿宸,我好害怕呀!” 安若的心里,顿时说不出的酸。 “我们都走吧!有姐夫一个人留在这儿照顾姐姐就行了。反正,姐姐也只需要他一个人。”谢昊亭的声音,绝对带着百分之百的幸灾乐祸。 很快,郝驿宸便返回房间, 谢老虎扶着妻子,一路安慰着离开了。 只有谢昊亭留在最后,他慢慢地又扭开2808的房门,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了出来。尔后,他稍稍侧过头,又朝2805号房扫了一眼,那唇角的一抹浅笑,就活像知道安若在偷窥似的。 这个死变态,在笑什么? 安若赶紧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回到澄澄的身边坐下。 头顶的灯光,把她的身体打在地毯上,拉出一道寂寞的影子。 郝驿宸,明明身为澄澄的亲生父亲,却要在另一个房间里,照顾另一个他压根不爱的女人。 想来,他也是不情愿的吧! 安若凝神沉思了片刻,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一下子明白,谢昊亭在电梯里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硬盘的条件……和谢雨璇生个孩子……还有谢昊亭刚才吩咐人送来的红酒!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晚上……谢雨璇和郝驿宸要在……要在她和郝驿宸当年渡过初夜的地方……努力的制造一个孩子! 难道……这就是谢昊亭口中所说的,接下来的好戏! 不! 不!安若绝不答应。 她心慌意乱的摇了摇头,拉开房门,站在了2808号房的门口…… 第160章 2808 第161章 澄澄不见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1章 澄澄不见了 安若忐忑不安的一扭门把,门果然锁了。 是谢昊亭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锁上的吧! 安若忡怔片刻,仿佛已经看到,房间里的一对男女。因为不胜酒力。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不行! 这绝对不可以! 安若无法忍受。她举起手,想敲门,想大叫,但一个男人的手横生出来,一把抓住了她。 “呵呵,别妄费心机了。这个时候……只怕里面的人已经干柴烈火早化在一起了……”谢昊亭敛着眸子。似笑非笑地说。 不可能,安若不相信,郝驿宸曾隐讳的说过,他对谢雨璇的身体没有反应。除非…… “你……你在红酒里下迷药了?”安若咬牙切齿,一拳头挥到对方身上,“你让人把谢雨璇从灯架上推下来,不仅仅是为了恐吓她。还为了让她有个机会……和郝驿宸住进这个房间里。” 谢昊亭不置可否。他的确就是这么打算的。 “郝……”安若扭头,又想开口大叫。 但谢昊亭少有的展示出他的肌肉。他一只手捂着安若的嘴巴,另一只手拖着安若,便挤进2805旁的一个房间。 赶情他不止开了一个房间,赶情他先前根本就没有走。他大概一直鬼鬼祟祟的躲在这个房间里,观察或者说是监视着其它两个房间里的人。 谢昊亭把她抵在玄关处,用脚勾上门,然后,才松开安若,让她喘了几口气。 “安医生,难道你就这么迷恋我姐夫吗?”谢昊亭冷嘲热讽地说道。 安若一巴掌挥过去,没有甩到他脸上,却被他反手桎梏在墙上。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恨谢雨璇,你要帮我报复她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还要让郝驿宸和她生孩子?”安若万念俱灰的叫道。 “我可没帮她。我只是想让他一辈子做我的姐夫!”谢昊亭实话实说。 “郝驿宸又是哪儿惹到你了。”安若怒目圆睁,好像恨不能把他挫骨扬灰。 “因为他玩弄了你,又娶了我姐姐。就凭这一点,他就足以死一百回!”谢昊亭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安排他们在……谢昊亭,你又是怎么知道2808号房是……是我和……”安若话还没出口,心潮澎湃,眼泪差一点又要夺眶而出。 “知道什么?”谢昊亭一头雾水。不像是装的。 安若嗤之以鼻哼了声。忍住眼泪,又说,“你有本事,你真不愧是谢雨璇的弟弟。当年,你姐姐也是心机重重,一次次设计我,算计我,害我在对面的房间失去……” 安若到这儿,说不下去了。 这男人就是个魔鬼,他这一计,一石三鸟。 即让谢雨璇受到了惩罚,又让郝驿宸陷入了死局,当然……伤得最重最深的,还是她! “我不知道。我并不知道……”虽然安若没有把话说完,但谢昊亭还是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房间,是她和郝驿宸共有的回忆。他轻描淡写的解释说,“对不起,会帮他们订对面那个房间,只是碰巧而已。我没想到……”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安若哭。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一个劲的往下淌。 谢昊亭的呼吸一窒,猛然把她搂进了怀里:“好了,安医生,别哭了。你干嘛总想着一个抛弃过你的男人,他不值得。他们所有的人都居心叵测,与你与我,是共有的敌人。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我们俩才是最般配,也最应该在一起……” “你走开!”安若几近歇斯底里的叫道,“把你这套嘴脸留着给别人吧!我不需要。这种深情,这种告白,贺天擎已经让我看得够多了……” “不要拿我和他比!”谢昊亭嫌恶的大叫道,“他只不过是个伪君子,而你和我骨子里流淌着同样的血……” 安若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微微一怔。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居然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的双唇,几乎快贴上安若的鼻头,他明澈的眸子里,流转着和贺天擎不一样的深情,还带着些许安若看不懂的忧郁。 他缓缓的俯下头…… 安若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如果这家伙敢吻她,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轨,她今天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一口咬断对方的舌头。 谁知,谢昊亭的唇,只是沿着她的发际线,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带着深深的眷恋,让沉重的鼻息吹开了她额顶的流海。 “谢……谢昊亭,你……你到底是谁?”安若迷惑了。 这感觉实在太奇怪,太微妙。 就好像谢昊亭的体内藏着好几个完全不同的灵魂,从神秘莫测的言先生,到满腹心机的谢二公子……再到现在这个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男人,安若仿佛看到了与前两个都不大相同的他! “叮咚叮咚。” 这时,有人按响了他们的门铃,急促又冗长。 “澄澄。”安若出于母亲的本性,忍不住脱口唤道。 这怎么可能?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算醒了,又怎么可能会爬起来,按响其它房间的门铃呢?谢昊亭心里这么想着,一手拉开了房门。 可门外,压根就没有人影。是谁在和他们恶作剧吗? 安若已经不顾一切的推开他,朝2805号房跑去。 而谢昊亭精明的蹙了下眉头,目光径直落在对面2808号房的门把上。 那里,原本由他挂上的“请勿打扰”的标牌,已经不见了。 有人出来,还是有人进去过? 他慢慢地走过去,正要扭动门把,安若从他身后的2805号房,神情慌乱的跑出来,“不好了。澄澄不见了?” “这……这怎么可能?”谢昊亭暂时放下房间里的人事。返身走进澄澄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亮亮堂堂,干干净净,被子被掀开半边,洁白干净的床上,似乎还留有澄澄的体温。 安若心急如焚,病急乱投医似的叫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叫人把澄澄抱走的?” “别胡说。”谢昊亭冷峻而肃穆,他稍作思考,又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2808号客房。 抱着澄澄,和刚才按响门铃的显然是同一个人。 能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做,还故意来按响门铃,向他发出警告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他——郝驿宸。 难道他没有喝酒吗? 他没有意乱情迷,失去心智,倒在谢雨璇的温柔乡里吗? 谢昊亭不相信,他握住2808的门把,用力一扭,门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浸淫着一股特别紊乱的气息,从火热的气氛里,传来一个女人带着欲求不满的轻喘和娇吟, “驿宸,我要……我要……给我……快给我吧……” 在这一阵靡丽的叫唤中,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和频繁的撞击声…… 安若捂着耳朵,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一刻也呆不下去,她拉紧肩头的披风,朝电梯的方向快速奔去。 她一边走,一边把刚才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声音,拼命从脑袋里驱除: 澄澄,澄澄,澄澄…… 她现在应该只想着澄澄这一件事才对! 至于,郝驿宸,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个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男人,滚他妈的蛋吧! 上一次,他不是说谢雨璇曾在他的咖啡里下了迷药,可他都抵住了诱惑,没有……没有和她上床吗? 为什么这一次,这一次他就没经受住诱惑……估池贞划。 他该死的,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 尤其是在自己已经明确的告诉他,澄澄是他的儿子后。 他怎么还能这么做? 安若从手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先拨通了110,但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好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谢昊亭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不慌不忙的抽走手机,挂断掉说,“不用报警,只要看看酒店的监控很快就能知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安若忽然扭过头,失去理智般的甩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不比先前得知他身份的那一下,更快,更狠,更,更决绝,还带着一股深深的恨之入骨的味道。 “谢昊亭,你满意了。”安若噙着眼泪,深恶痛绝地说,“你今天晚上,这一出一出,把你想报复的人都报复完了。澄澄不见了,我的心也伤透了……” “你放心,如果谁敢碰澄澄,我先帮你宰了他!”谢昊亭毅然决然,拖着安若的胳膊,走进了电梯。 他带着丧魂落魄的安若,来到楼下,找到酒店的大堂经理,向对方说明了情况,以及提出要看监控录像的事。 谁知,对方却为难的蹙了蹙眉头,说,“不好意思,这二十八楼B座的走廊,我们没有监控录像,因为那里是……” 因为那里全是豪华客房,出入的人非富即贵,为了保证这些大人物的隐私,酒店拆掉了那一段的摄像头。 “这么说,我们就完全没有办法知道,是谁抱走了我的儿子吗?”安若揪心地问。 “那也不是。”谢昊亭冷静地说,“不是还有电梯和大堂的录像吗?” “对,对,对。”对方迎合的点点头,带着他们俩来到监控室。 可是…… 从安若和谢昊亭一起坐电梯上去,再到他们急急忙忙的下来这一段时间,酒店的几部电梯里,压根就没出现过一个抱小孩的男人和女人。 那么,澄澄到底去哪儿了呢? 第161章 澄澄不见了 第162章 冷血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2章 冷血 半个多钟头前。 郝驿宸独自退回到2808号房里。 那个时候,虽然他不明白,谢昊亭为什么提出要让他一个人留下来照顾谢雨璇,连佣人们都要全部遣开。但他并不介意。 因为。他正好也有一点私事,要单独和谢雨璇勾通勾通。 他坐在豪华大床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谢雨璇,佣人们已经帮她换下湿衣裳。 她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衣,平静,安稳。靠在床头,手里捧着半杯红酒,偶尔会哆嗦着双手,抬起来抿上一大口。 橘红色的灯光,透过壁灯下的流苏,打在她脸上,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说,“驿宸,是什么这么刺眼。” 正在踌躇,要怎么向她开口的郝驿宸,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你……看得见了?” “不。”谢雨璇摇了摇头,不甚确定地说,“我……只是刚才……好像感受到一瞬间的光亮。” 那这也算是个可喜的进步,她大概就快要恢复光明了吧!郝驿宸的心里,不由一阵轻松。 “驿宸,你说把我骗到灯架上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到底想干什么?”谢雨璇犹豫不决地问。 “你刚才不是说……是安医生吗?”郝驿宸的嘴角挂满讥讽。 谢雨璇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把剩下的红酒一口给喝干。她心里很清楚,那个女人不是安若,不是安若的声音。 “你为什么那么恨安医生?”郝驿宸直截了当地问。 谢雨璇还是没有说话,捏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录像里。被你殴打的那个女人就是安医生吧!”郝驿宸目光犀利,一针见血的指出,“你骗我,说她是我的护理,其实她是我的女人。你嫉妒她,怨恨她,可你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撕破她的衣裳呢?” 说到最后,郝驿宸突然扬高音调,厉声喝斥。因为这对于一个女人,简直就是最大的羞辱。 “呵,那女人又戚戚艾艾的找你哭鼻子了。”谢雨璇眼见已经瞒不住了,漂亮的脸蛋,旋即扭曲的厉害。 郝驿宸沮丧的抓了抓脑袋。 事实上,他还真希望安若能找自己哭哭鼻子。 他实在想不通,安若这个女人,从在儿科医院见到自己伊始,就有一百次,一千次的机会向他道明过去的一切,但她却一直选择隐忍,选择三缄其口,难道就为了愚蠢的顾全大局吗? “你还对她做过什么?”郝驿宸接着追问,不等谢雨璇回答,又怒不可遏的说,“你明明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或者趁着我受伤期间,把她故意赶了出去。” “是啊。”谢雨璇忍受了他这么久的冷落,刚刚死里逃生,又得不到他的半点安慰,揪紧被子,火冒三丈的说,“我不但把她赶出去,还让所有人都误会,她就是杀死你姑妈的凶手。那又怎么样?你那个时候,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以为你抛弃了他,万念俱灰,最后跟着贺天擎去了日本。说起来,她会怀上你的孩子,还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我一直为这件事情后悔……” 谢雨璇说着,用手捂着脑壳,追悔莫及的把当年她在安若的水里放迷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她愤愤不平地说,“我原本想让她和贺天擎上床,原本想让她沦为安田的玩物,原本想让你亲眼目睹那一幕,可谁知……” 郝驿宸没有插嘴,只是握紧拳头,浑身愤怒的瑟瑟直抖。难得谢雨璇会对他说一回真话,他当然要一次听着够。 “还有啊,你伤好之事和我一起去日本时。这女人居然还对你没有死心。”谢雨璇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得出来,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她都快生了,居然还挺着个大肚子,恬不知耻地坐在酒店的大堂里,企图偷偷的看你一眼。这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我实在看不惯她那付楚楚可怜的模样,跟在她身后踹了她一脚……” 郝驿宸听到这儿,差一点奋不顾身的跳起来。估豆土巴。 “呵呵呵,”谢雨璇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反正她今生今世都得不到郝驿宸的青睐,得不到他的心,她不如干干脆脆,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苦水,一骨脑的倒出来。 “其实,早在国内商场的时候,我就想对她做这事儿了。要不是多管闲事的郝姑妈,她压根就别想生下孩子。”说到这儿,谢雨璇的表情一变,又愤愤不平地骂道,“所以你姑妈死的时候,我不知有多高兴呢。” “你刚才说的,是我们哪一次去的日本。二月吗?”郝驿宸的脸庞波澜不惊,但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早己是波涛汹涌,只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的女人。 但谢雨璇浑然不觉,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是啊。当时的你,就在楼上,就躺在我的身边,可你一定没想到。这个姓安的女人倒在酒店的台阶下,流了好多的血,我还以为她要死了,结果……结果她居然那么命大,居然还生下一对双胞胎。” “住嘴!”郝驿宸终于忍无可忍。他的脸色从未如此晦暗。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安若为什么这么恨谢雨璇,恨不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了。 在他看来,安若无论对这个恶毒的女人做什么,都显得不为过! 她该死! 她的确该死! 她的确太该死了! 事实上,当他还没有吼出那两个字时,谢雨璇就真的住嘴了。 她突然捂着嘴巴,面呈绯色,眼神迷离,浑身像泡过冷水澡似的打起了摆子。 “驿宸……我……我……”她的双唇溢出娇媚的几个字,但她微怔的表情说明她自己也没想用这种语气,叫出丈夫的名字。 郝驿宸两眼一亮,盯着床头柜上已经被她喝空的酒杯,又看了看自己面前茶几上的红酒。 瞬间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抬起谢昊亭为自己所倒的的那半杯红酒,聊胜于无的晃了晃。 然后又放下,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个谢昊亭,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在这瓶红酒里面下药? 想帮谢雨璇完成她做母亲的心愿,还是…… 想算计他,想通过让他和谢雨璇上床,借助他们夫妻俩生下一个共有的孩子,借一步瓜分亦安和控制他? 两者之下,郝驿宸当然更倾向于后者。 这谢昊亭真不愧是谢家的人,谢老虎的儿子,浑身上下真是长满了心眼。 可想算计他! 做梦! 自从五年前,郝驿宸的头部受过伤后,他几乎就与酒精一类的东西绝缘。 这一点,谢雨璇知道,但谢昊亭显然并不知道。 看着谢雨璇在床上翻来滚去,欲火焚身的模样,郝驿宸的站起来,冷眼旁观地问,“你不是一直想生个孩子吗?” “是……是……驿宸,驿宸,给我……快给我……”谢雨璇浑身的血液,犹如沸腾般的灼热。 “那好,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回来。” 郝驿宸不慌不忙地关上了灯,仅管谢雨璇看不见,但他觉得对方依旧不配拥有光明。 他声音在黑暗里冷漠的像没有感情的怪物。他不慌不忙的走出客房,拨了个电话…… 随后,嘴角泛起一丝近似冷血的微笑。会有人来满足谢雨璇,会有人帮她生孩子。 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他! 他会为安若受过的所有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半个钟头后。 就在安若与谢昊亭急急忙忙奔向电梯时。 郝驿宸正在与2025相隔一间的2021号房里,像道无声的幽灵从门后面走开。门外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安若啊安若! 就凭她对自己没有信心,瞒着自己生下孩子,又擅自带着孩子嫁给了贺天擎,郝驿宸觉得就该好好的惩罚她一番! 仅管在他按响门铃后,房内的两个人很快就走了出来,而且衣冠楚楚,明显什么也没有干,但郝驿宸依旧止不住内心的醋意。 他回到双人床前,懒洋洋地躺下去。 此时,澄澄正坐在大床的中央,一语不发的低着头。 他显然在生气,生气的对象当然是眼前和他有着一个相似大鼻子的男人。 因为郝驿宸趁着安若不在,摸进房间时,他睡得正熟。 被郝驿宸无缘无故的抱出房间,又换了张床后,他自然醒了。 “你这个妈妈真不称职,如果先前摸进你房间的人是个大坏蛋,你不就像被人偷走的妹妹一样,再也见到我和你妈了吗?”郝驿宸说着,用食指弹了下澄澄粉嘟嘟的脸。 只是,想起安若丢失的小女儿,他的心痛苦地一缩。那也是他的女儿啊!可为什么会找不回来了呢?还是那个姓贺的,根本就没用心去找! 郝驿宸暂时放下这点不快,侧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澄澄说,“所以,你这么傲娇不愿和和你妈说话,我还是支持你的。” 可问题是,澄澄不但对他傲娇,对他同样也傲娇的不肯说话。那横眉冷对的眼神,就像郝驿宸是个劫走他的人贩子。 “哎,你别这样看着我啊!”郝驿宸看出他眼中的敌意,所以想一心修复他们这么多年缺失的感情,“我是你爸爸。看看……看看咱们俩的鼻子。” 他仰上起头,想让澄澄看清楚自己的鼻子,可谁知,澄澄压根不关心。他原本睡得通红的小脸,突然变得更红,五官也莫名其妙皱在了一起…… 第162章 冷血 第163章 以牙还牙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3章 以牙还牙 郝驿宸当然认得这种痛苦的表情,他毕竟做过程程两年的父亲。 “喂喂喂……你等等……等等啊!”他一边大声叫嚷,一边从床上一跃而起。 但他还来不及采取行动,一阵像烂蕃茄臭皮蛋的味道。便在房间里迅速扩散开。郝驿宸差一点没被熏得死去活来。 “你这小子,你这臭小子故意的是不是……”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拎着表情已经变得自然舒坦的澄澄,骂骂咧咧的走进洗手间…… * 安若一夜未眠,因为谢昊亭坚持,这个抱走澄澄的人。还潜伏在酒店内,所以,她愁眉不展,在酒店大堂内坐了一夜。 到底是谁抱走了澄澄? 郝驿宸吗?可这个该死的男人,不是还在谢雨璇的床上颠鸾倒凤吗? 安若望着大门外已经露出曙光的天色,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她没精打采的拿出电话。看到是个没头没脑的短信:想见儿子。一个人到酒店地下的停车场来,坐标1309。 这是劫匪发来的短信吗?安若两眼一亮,知道1309指的是停车场的车位号。 那么…… 她看了眼不远处,正和两个赶来的警察交谈的谢昊亭。然后,不露声色地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谢昊亭在她身后问。 “洗手间!”她揣着手,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慢悠悠朝洗手间的方向靠近。然后,以最快速度溜进安全通道,冲下了楼。 1309、1309……安若心里默念着这几个数字,飞快的穿过一辆辆排列整齐的汽车。 1309号位上停的,居然是谢昊亭那辆黑色的梅赛德斯。 “澄澄!”安若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车后座里的儿子。那张大小嘴打着呵欠的模样,活像刚刚从一个美梦里醒来。 安若连忙拉开车门,激动的把儿子一把抱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我做了个梦。醒来就在这儿了。”澄澄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玄妙。 “真的吗?”安若看着车后座上的毯子,顿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拿出手机,马上拨通了谢昊亭的号码,“姓谢的,你这个疯子,你昨天晚上的戏码也包括劫走我的儿子吗?” “什么?”谢昊亭在电话里一头雾水,“我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你可以让人带走谢雨璇。当然也一样可以叫人抱走我儿子。你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安若怒不可遏的挂断电话,用毛毯裹着澄澄,一步步的走出酒店的停车场。 这时,一辆出租车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不偏不依停到了她们母子俩的身前。 安若钻进车内,没有注意到直到汽车发动,澄澄都一动不动的盯着车后不远的地方,小脸上露出一个发出内心的笑容。 但安若却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儿,还有…… “澄澄,难道你洗过澡吗?”安若发现澄澄身上的小西装不见了,但贴身的衬衣和小裤裤,都带着皂角的清香。这衣服也是被人洗净烘干的吧! 澄澄懒洋洋的揉了揉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大概……睡着的时候洗的吧!” 安若狐疑地蹙起眉头,发现儿子对她的话突然多起来,“澄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在瞒着妈妈。” 澄澄苦恼地皱起小脸儿,就好像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安若从他脸上,居然看到了郝驿宸常有的故作神秘。 郝驿宸,那个混蛋,最好精尽人亡,死在谢雨璇的床上好了!安若把郝驿宸的脸,从大脑里无情的丢了出去。 *估低帅划。 郝驿宸回到亦安楼顶的办公室时,很满意昨天晚上事情的进展。 安若等于间接承认了澄澄是他的儿子。 至于澄澄…… 郝驿宸拿出手机,看着自己和澄澄的合拍照。想到澄澄被他扒光衣服,像只臭哄哄的小毛驴给丢进澄缸,吓得哇哇大哭时,不由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帮你洗澡……” “我把上次帮你买的枪还给你……” “我给你买更多的玩具……” “我带你去迪斯尼……” 无论他怎么威胁利诱,澄澄就是瘪着小嘴不说话。 “叫我一声爸爸,等你长大了,我就把程程嫁给你!”他迫不得已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这一次,澄澄终于有了反应,他蹙着小眉头,不解地看着郝驿宸,“可你又不是我爸爸。” “谁说我不是。”郝驿宸蹲在浴缸前,仰起头,让澄澄看清楚自己相似的鼻孔。他已经从澄澄的语气里听出妥协的味道。于是,趁热打铁,借用女儿的名头,让澄澄彻底的对自己俯首称臣。 仅管到最后,澄澄也没对他叫出一声“爸爸。”但郝驿宸至少缓和了和他之间僵持的关系。 尤其当他辛苦了一个晚上,帮澄澄洗净烘干衣裳,又一路抱着他从安全通道走下楼时,悉心叮嘱他,千万不要透露这一晚上是和自己在一起,那小子居然谨记于心,真的一个字也没告诉给安若。 也不知,是这小子真有这么听自己的话,还是怕自己将来不把程程嫁给他!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郝驿宸看了眼来电,脸上的温馨幸福马上烟消云散。 他刻意等着手机多响了一阵,才不慌不忙地接起电话。 “驿宸,你……你在哪儿?”谢雨璇在电话里颤悠悠地问。 郝驿宸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心虚的味道,却不点明,故意对着电话打了个呵欠,就像刚刚被她的电话吵醒似的说,“不知道,好像……是在酒店的某间客房里吧!” “你……你怎么会……”谢雨璇昨天夜里意乱情迷。现在一觉醒来,才发现与自己同床共枕,共赴巫山的压根不是自己的丈夫。 她迫不及待的想扭正这个错误,她迫不及待的希望郝驿宸什么也不知道。却不知,郝驿宸心似磐石,早就决定把她当初对安若所做的一切,以牙还牙的还给她。 “哦,大概我昨天喝多了,走错了房间吧。”郝驿宸的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说,“不早了,我得赶去公司,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叫郝家的佣人,马上赶过来伺候你。” “不……不用了。我……我已经看得见了。”谢雨璇支支吾吾,说的却是实话。 她也没有想到,她的眼睛会这种时候神奇的恢复。 她在电话的那端,裹着被子坐在床头,望着眼前英俊潇洒,却也风骚十足,一个劲的向自己抛媚眼儿的陌生男人,着实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吗?你突然看得见了?”郝驿宸故作惊讶的声音,透着有趣。 那么,她一定看清楚自己为她安排的漂亮的男公关了吧!不知,她可否还算满意。 “驿宸,昨天晚上,我们两个……”谢雨璇在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起来,“你怎么能在做完那种事之后,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 “有吗?”郝驿宸眯着眼睛,阴鸷的笑了。 这女人的脑子转得可真够快的。她当初也是像这样算计安若,算计自己的吧! 还想拿他当五年前失去记忆的傻子糊弄吗? 那好,他就暂时先认着好了! 第163章 以牙还牙 第164章 神探张回来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4章 神探张回来了 “有就有吧!做为夫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郝驿宸故意装出宿醉后的声音,浑浑噩噩地说道。 谢雨璇在电话里明显是松了口气。她挂上电话,看到眼前的美男子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裳。抱着枕头扔过去:“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人笑得很妖娆:“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是你叫来的服务吗?” “我叫的服务?”谢雨璇一头雾水。 “是啊,经理告诉我2708有人叫了服务。我走进来时,正好听到你在床上叫着想要……”那男公关收了郝驿宸的钱,自然照着郝驿宸的话,一套一套。编得滴水不漏。 “这里是2808,你这个蠢货。给我滚,滚!快滚!”谢雨璇欲哭无泪,泼妇似的又叫又骂。 像她这种身份的女子,何尝受过如此羞辱,她庆幸郝驿宸并没有对她的话起疑心。 可是…… 她绞尽脑汁的回想昨天晚上,是不是一时冲动。对郝驿宸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 但郝驿宸刚才那不温不火的态度,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谢雨璇糊里糊涂,因为一切来的太快,光是突然恢复的视力,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足以让她的脑袋消化一阵。 “等等,”她叫住准备灰溜溜出去的男公关,“你昨天晚上用安全套了吗?” “没……没呀!再说你也没要求。”对方纯属职业病似的,冲她犯骚地挤了挤眼睛。 “滚!”谢雨璇厌恶地丢出一个字。原本打算吃紧急避孕药的她,这时,摸着自己的肚皮若有所思。 这……万一要是……误打误撞的怀孕了,也许……她可以来个偷天换日…… * 如果,这女人刚才能老老实实的向自己交待,那么说明她还有救。 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一点没有反悔的意思。那么至此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就是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郝驿宸的想法。 他丢开手机,吩咐门外的秘书,叫营销部的经理上来。 不一会儿,上次董事会坐在姑父身边,战战兢兢不停抹汗的胖经理,很快走了进来。 郝驿宸一扬下巴。示意对方坐下。尔后久久地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说话,对方被他凌厉的眼神,轻易击溃了防线:“郝先生,这……这财务上的事儿真和我没多大关系,当我看到一季度的盈利时,也觉得很奇怪……” 郝驿宸半敛眸子,从鼻子里不冷不热的哼了声。 对方擦去额头上的汗,赶紧向他表忠心:“不过,我知道这件事好像和谢董事家的船舶生意有关。他们很可能拿了亦安的钱去填补亏空,再由财务总监在公司的账目上动了手脚。” 私设账目,挪用公款,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姑父和谢老虎在监狱里蹲上一阵子了。 郝驿宸闭上眼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难怪人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没想到姑父这个老东西一直在干着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事儿。 胖经理接着又说:“不过,我怀疑那些有鬼的账目,只怕早被他们销毁了。” 郝驿宸顿时想到了上次,王秘书销毁的那一批财务报表。 难道,他就一点也抓不住这些内鬼的把柄吗? 安若?!郝驿宸两眼一亮,那女人上次偷梁换柱,也许她会知道点什么! 等他遣退了胖经理,抓起手机拨通安若的电话。 但这一次,轮到安若开始对他摆谱了。 嘟嘟的提示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安若就是铁了心的不接。 她靠着贺家儿童房内的床头,刚把折腾了一夜的澄澄哄睡着。 望着已经被关成静音,却在不停闪烁的手机,她恨不能把显示着郝驿宸名字的手机,从二楼的窗户扔下去。 这男人,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来找她。 他压根不配做澄澄的爸爸,他这辈子,休想让澄澄叫他一声爸爸! 安若把手机忿忿地塞进衣柜,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走出浴室时,听到楼下有动静。 先前,她带着澄澄回来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还以为贺爸贺妈出门锻炼去了。 这会儿,她下了楼。看到贺爸贺妈扶着脸色苍白的贺天擎走了进来。 杨婕提着医院收拾回来的大包小包,汗流浃背,像贺家的保姆似的,紧随其后跟进来。 “怎么不住院,又回来了?”安若不解地问。 “反正伤口都已经缝合,住院和住家里也没什么医别。”贺天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说。 贺妈笑着帮腔道:“是啊,反正珊珊也要从澳洲回来了。她怀了孕,要回家里来安胎待产,有你和她两个大医生,足以照顾天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珊珊要回来了?”安若欣喜若狂。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对方,“那么神探张呢?我是说珊珊的老公……” “当然也要一起回来。”贺妈妈喜滋滋地说,“他在电话里都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连那边的工作都丢给他徒弟去处理了。” “伯母,这些东西要放哪儿?”被众人冷落了大半晌的杨婕插嘴问道。 “随便找个地方搁下吧!”贺母不咸不淡地打发她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麻烦你大半天,真不好意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儿,我不累。”杨婕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主动示好地说,“反正都要收拾,我也没什么事, 不如您指挥着,我来收拾。” “这些保姆的工作,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做呢?你要真乐意,就等保姆买菜回来,你再详细问她吧!”贺母这把软刀子,捅到了杨婕的痛处。 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对方拿她当保姆使唤。她赔着笑,说了声“再见”,怨恨地瞪了眼默不作声的贺天擎,哑巴吃黄莲似的走出去。 “我送你。”安若看不过眼,急急忙忙地追出去。 看到杨婕黑着脸,一个劲的埋头朝外冲,安若在院门口叫住了她。估亚亚扛。 此时,太阳刚刚从晨曦后探出大半个头,和煦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意十足,化解了不少暗涌的戾气。 “你别太介意,贺妈妈这个人挺好的,她就是……”安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婕冷嘲热讽的打断了,“她就是只能接受你做她的儿媳妇。其它觊觎她儿子的女人都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 安若真心想笑,但及时忍住了。 为了平抚对方的情绪,她温言软语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霸占天擎太久,等他伤好点,我会和他协议离婚。而且,郝驿宸已经知道澄澄是他的儿子了。” “真的吗?是你告诉他的?”杨婕难以置信。 “不。是他自己猜到的。”安若解释,“这世上本没有永远的秘密。” “那么郝先生……”杨婕面露惶色,似乎已经看到了某些地震的前兆。 “他有什么想法,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求问心无愧。再说,除了郝家,贺家,我还有很多地方可去。”安若自命清高地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不是那个随时需要男人臂膀依靠的软弱女人。 当她毅然决然转身走进贺家时,不知道贺天擎正站在楼上的窗台前,把她和杨婕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 几天后的傍晚。 贺爸、贺妈喜滋滋的去机场接女儿和女婿去了。 而安若在医院早早的换下制服,也准备去接了澄澄,回家吃个团圆饭。 贺天擎这几天表现得似乎特别平静。 他并没有纠缠安若和谢昊亭去舞会的事,而是一心一意,全扑在了工作上。 安若偶尔会听到他和人通电话,谈及亦安的事务。但她不想插嘴,也不想多问。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混账,他们喜欢乱斗,就让他们斗个死去活来好了。 等她走出诊室时,小丁挥舞着一张熟悉的蓝色卡片,正要说话,被急冲冲的安若一口顶回去:“你叫姓谢的去死!” 她不想再见那个疯子,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的瓜葛!她已经把谢昊亭和郝驿宸的电话,双双给拉黑。 当她接着澄澄回到贺家,贺家的客厅里早已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安若。”一个脸膛晒得黝黑的女人,奋不顾身的朝她扑来。 那热情似火的姿态,绝对发自肺腑,毫无娇饰。安若也兴奋不已的搂着贺珊珊,千言万语,好像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的大侄子,我的小帅哥,”贺珊珊还来不及和她拉上几句家常,又迫不及待的抱起澄澄,一边拼命亲着他的腮帮,一边带着他去看礼物了。 这时,一个和贺珊珊一样,浑身的肤色充分沐浴过南半球阳光的高大男人,走到安若面前,冲她微微一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安若回以一个欣慰的笑,和珊珊的丈夫“神探张”随便寒暄了两句。 “神探张”朝聚在沙发前的众人谨慎瞟了眼,然后,低下头,凑近她问,“安若,你……回来之后,见过郝先生了吗?” 第164章 神探张回来了 第165章 麻木不仁的酒鬼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5章 麻木不仁的酒鬼 安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郝驿宸,尤其是在这种欢聚一堂的时候。 “我听到风传,说他好像失忆了。”神探张说到这儿。凑得离安若的耳朵更近,“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短信吗?” 短信?什么短信?安若蹙起秀眉想了想,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神探张垂了口气。带着几分追悔莫及地味道说,“就是五年前在饭店吃饭时。我曾收到过一个郝驿宸的短信。当时我没发现,事后,也完全没有机会跟你说。当然……” 他话没说完,又谨言慎行地瞟了眼不远处的贺珊珊。 安若顿时明白,不管神探张一会要说的是什么事儿,这件事大概已经压在他心头五年,而且一度被贺珊珊所阻止,不让他告诉自己吧! “你说的郝驿宸的短信是什么?”安若心潮澎湃的问。 “那个短信是那天中午,他叫我去……”神探张刚掀开这段往事的序幕,贺天擎朝着他们俩径直走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吃饭了,快过去吧!” “是啊!”贺珊珊也从餐前扭过头,把狐疑的目光。驻留在老公身上。“你和安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共同语言了?” “我在和她谈,我最近接手的几桩案子。”神探张连忙丢开安若,趋炎附势的迎上去。 怀孕的女人最大,他显然不想得罪自己的老婆。 安若看到贺天擎微蹙眉头,用手捂着腰部的伤处,问,“怎么,你的伤口又疼了吗?” 贺天擎挤出一个微笑,轻描淡写地说,“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上楼去吃点止疼药。”说罢,他转身朝楼上走去。 安若盯着他微微弓起的背部,不得不说,他最近的行径很怪,很让人难以琢磨。 在贺妈的招呼下,安若在餐桌前坐了没两分钟。 客厅的座机电话又响了。 贺珊珊离得最近。她一只手还抓着鸡腿,已经率先跳起来冲过去。 但没一会儿,她就丢下电话,走过来说,“安若,找你的。” “谁呀!”安若不解。找她为什么不打她的手机呢? “他说,是你某个小病人的家长。”贺珊珊咬着鸡腿,囫囵吞枣地说。 安若一听,起身忙不跌的奔过去。刚把听筒贴在耳边,一个熟悉的男声便钻进她耳朵里,“安若,为什么把我的电话拉黑!” 安若一语不发,反手就想挂上电话。 郝驿宸在那端就像能看到她的动作似的,马上丢出一句,“我警告你,别挂电话。否则,我会把贺家的电话打爆。” “什么事,说吧!”安若重新把话机贴在耳边,心里想着,如果他打来电话,就是想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做出解释,那么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相信! 谁知…… 郝驿宸的声音,从未像此刻这么严肃和冷静,“安若,我是想问问你,那天,你把我的文件混进王秘书要销毁的文件时,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安若没想到他找自己居然是为这事儿,他居然一点儿不提他和谢雨璇的事儿,居然一点都不问问澄澄的近况。 “那些财务报表……你有没有留下两张。”郝驿宸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我留那玩意儿干什么。”安若爱理不睬,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郝驿宸听出她语气里冷嘲热讽的味道,明知故问道:“你在生气!生谁的气?” “你……”安若恨不能把两只手从电话里穿过去,撕烂他那装疯卖傻的脸。 “我?”郝驿宸得寸进尺的问,“我又怎么惹你了。” 看来,这个蠢女人一点儿也没发现,澄澄那天晚上是和他在一起。 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灭下火气,冷若冰霜地说,“郝先生,既然没什么事,我要挂了。” “当然还有事。澄澄还好吗?”郝驿宸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他正在精心布署,他绝对不愿意把澄澄再放回到贺天擎的身边。台节岁技。 “很好,谢谢!”安若一口敷衍塞责的味道,“再见”二字都没说,就果断挂上了电话。 但电话旋即又响起来,安若出于本能的接起来,没有注意到餐桌前的贺珊珊,冲她这儿多瞟了几眼。 “安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郝驿宸阴森森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 安若抿紧双唇,静待他的下文。 “你和你的贺先生打算怎么办?”郝驿宸开门见山地问。 安若顿生反感,这男人管得可真宽!自己还没问他和他的谢小姐打算怎么办呢? 郝驿宸也不介意她光听不说话,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不爱他,就离婚吧!要是他不愿意,我会帮你请个最好的律师。” 如果这话,摆在头几天,安若也许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可现在…… “谢谢郝先生。不劳你费心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和你的谢小姐共度余生,何苦还要找证据对付你的老岳父呢?”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东西,是用来对付谢老虎的?”郝驿宸精明的反问道。 安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吁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去找你以前的王秘书吧!她手上应该留着一些重要的把柄。她现在就在EV公司上班。” “EV公司?”郝驿宸迷惑。 “是我把她安排进去的。本来,我是想……”安若没有把话说完,但郝驿宸已然明白。 他忡怔不语,沉默了片刻后,问,“安若,既然你都觉得我和谢雨璇上了床,恨我,怨我,怪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安若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坦坦荡荡地说,“我……我不想看见你被人围殴。至于你和谢雨璇,你们俩是夫妻,做什么都不为过。” 简而言之,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安若……”郝驿宸意味深长地叫了一声,可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他这一食二鸟的计划,还是再等几个月,留待最后,给她安若一个惊喜吧! “早点甩了姓贺的。”他不可一世的丢下一句,挂断电话。 甩了天擎,然后呢?看着另一个女人帮他郝驿宸拔一辈子的白头发吗?安若自嘲的抽了抽嘴角,对着话机发了一会儿呆。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贺珊珊毕竟身为女人,她看出点端倪,从餐厅里又走出来,凑到安若身边坐下。 但安若马上触电似的跳起来,心虚地问,“你……你哥下来了吗?” “没。”贺珊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我上去找他!”安若掩饰着内心的跌宕,转身要上楼。 贺珊珊也站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刚才是郝驿宸打来的电话吧!” 安若没有否认。两个女人在对视的瞬间,擦出些许火星。 “安若,难道我哥这五年对你和澄澄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就是对那个姓郝的念念不忘呢。”贺珊珊咄咄逼人。 安若朝餐厅的方向瞟了眼,如果不是怕影响她和神探张的感情,安若真想开口问问,当初那个短信到底是什么。 她云淡风轻地看着这个曾经的闺蜜和小姑子问,“珊珊,如果我现有个兄弟很喜欢你,而我希望你离开神探张,你愿意吗?” “你……”贺珊珊顿时被她驳得哑口无语。 安若甩开她,径直上了楼。 当她在楼上的起居室里找到贺天擎。 看到他正缩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角落里,衣衫凌乱,脸膛发红,手上正捏着一瓶红酒,半醉半醒的往嘴里灌。 那付颓唐的模样,一点不像平日里的贺天擎,完全像个麻木不仁的酒鬼。 “天擎,你在干什么呢?”安若难以置信的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问。 “呃,”贺天擎眼神朦胧,意识仿佛也很朦胧。他恍恍惚惚,盯着安若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冲她举起手里的酒瓶,咧嘴一笑说,“喝点,伤口就不疼了。” “谁说的!”安若试图从他手里夺过酒瓶,却被他轻易躲开。 “安若,你都决定甩了我,干嘛还要装出这付虚情假意的模样?”他冷笑一声,睨着安若的眼神充满鄙夷和厌恶。 “你……”安若语塞。 看到他的目光,朝茶几上的电话分机投去,安若顿时明白,他刚才偷听了自己和郝驿宸的对话。 “呵,你上来,不是想叫我下去吃饭,而是想问我王秘书的近况吧!”贺天擎冷哼一声,“赶情你把她弄进我公司,是为了帮郝驿宸?!你不想看到他被别人打倒。难道,你就情愿看着我被他打倒吗?” “行了,你别再喝了。”安若不想再听到他像个怨妇似的没完没了的唠叨,劈手去夺酒瓶。 谁知,贺天擎猛然推开她。 尔后…… 猝不及防的一耳光,甩在安若脸上,又狠、又准,又重、又响! 但这还没完,当安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跌坐在地板上,他手里的酒瓶也随之砸过来。 安若本能的一缩脖子,酒瓶擦着她的额头飞过去,红酒浇了她一头一脸。 贺天擎视若无睹,冷酷无情地说,“你要走,现在就走,带着澄澄一起走!再也不要回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安若!” 安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贺天擎,那个温文尔雅,深情脉脉的贺天擎,那个发誓会用一生来呵护她的贺天擎,现在居然……动手打了她! 安若苦苦一笑,站起来,不屑一顾地看着他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人生最悲惨的时候,是你拉了我一把,才让我有了今天。所以,在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而且,就算有一天,我真从贺家的大门走出去,也不会下作的去投奔一个有妇之夫。贺天擎,我看不起,更看不惯你像现在这样做贱你自己!” 说罢,安若从地上爬起来,义无反顾的走出去,和躲在门外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第165章 麻木不仁的酒鬼 第166章 谁想杀他?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6章 谁想杀他? 躲在门外的人是贺珊珊。看到安若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以及沾着红酒的湿头发,她难以置信,捂着嘴巴。语无伦次,“安……安若,他……我哥他居然动手打你!” “没事。这也是头一回。”安若云淡风轻地一抚脸颊。绕过她,想独自回房。 “安若。”贺珊珊在她背后叫道。 安若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珊珊,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的瞒着我,就为了成全我和你哥。” “我……”贺珊珊嗫嚅着,半天都说不出话。 但她惭愧的表情,已经表明一切。 安若没再追问,也没有苛责,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开。 贺珊珊背靠门框,凝神沉思了片刻,然后,一个深呼吸,敲了敲起居室的门。 不等室内的人回应。她便擅自推门而入。 贺天擎已经恢复常态站起来。 他靠着窗台,正在打一个电话,“对!没错,就是以前亦安董事办公室的那个王秘书,她手上应该捏着一些很重要的资料……怎么解决。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贺珊珊以为他在处理公务,没有插嘴。不过,看到地上滚落的红酒瓶,她的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等贺天擎刚挂断电话,她马上劈头盖脸的率先发难,“安若到底做了什么,你刚才为什么要打她?” 贺天擎收了手机,爱理不理的朝门外走去,“你应该问她,为什么要帮郝驿宸来对付我!” 可贺珊珊不依不饶的拦住了他,“我认识安若这么多年,很了解她。只要她呆在你身边一天,就绝不会帮郝驿宸来对付你。反倒是你……”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这些年来。我听到的都是你,想方设法在收购亦安的股票,不断妄图插手亦安的事务。大哥,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真的爱安若吗?还是想借安若,来打击报复郝驿宸,以泄你当年的丧父之痛?甚至……是完成你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贺天擎的神色一凛,眸底染上了几许晦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贺珊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在你十多岁,踏进这道家门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安若和郝驿宸了吧!” “你……”贺天擎越发诧异,“你是怎么会知道的?”台讽上弟。 贺珊珊拧紧眉头。似乎在踌躇要不要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借机一骨脑的倒出来: “也许你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经常在草稿本上,无意识的涂画两个人的名字——安若,郝驿宸,郝驿宸,安若!我一直不清楚他俩是谁?直到很多年后,安若出现在我眼前,再联系你父亲生前的事情,我才陡然明白,他们俩分别代表了你内心的爱与恨。”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默默爱了安若很多年。所以,只要把安若留在你身边,就能让你忘记过去,平熄你内心的怨愤。我甚至为了帮你,不惜欺瞒安若,牺牲她真实的想法和可能到手的幸福。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好像彻头彻尾的错了。” 贺珊珊追悔莫及的咬了咬下唇,一针见血地说,“大哥,其实你爱的根本就不是安若吧!你只是想利用安若,发泄你对郝驿宸的仇恨。否则,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碰过安若,没想和她生个真正属于你们俩的孩子?你是真的想维护一段柏拉图似的感情,还是打心眼里,嫌弃她曾是郝驿宸的女人?” “你……”贺天擎怒目圆睁,却找不到有力的话来辩驳。 “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贺珊珊发出一声轻笑,“是我老公说的。他说,但凡正一个常的男人,都不会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无动于衷。所以,大哥,别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正视你自己,别让你自己变成令人不耻的魔鬼!” 说完,她义无反顾的走出去。只留下贺天擎一个人颓丧的垂下脑袋…… 第二天一早。 安若牵着澄澄下楼,准备开车送儿子去幼儿园时,看到神探张已经梳洗干净,西装革履的站在玄关处。 “我送你们。”他走过来,主动请缨。 安若知道,他大概是想和自己接着说昨天的那件事。于是,朝楼上贺珊珊的房间扫了眼,打趣道,“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就不怕珊珊罚你跪搓衣板呀!” “是她让我来送你的。”神探张直言不讳地说,“她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安若一愣,随着他一起走出贺家,坐上自己的那辆甲壳虫。 徐徐的晨风,带着乍暖轻寒的春意,从车窗的缝隙间吹进来。安若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车等待红灯时,神探张从怀里郑重其事的摸出一只厚厚的信封。 安若不解,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摞照片。 照片上是一堆锈迹斑斑的机器,和堆满污泥的地板。这显然是个废弃了多年,昏暗肮脏的厂房。 “这些是什么?”安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神探张把当年收到的那个短信,原封不动的讲述了一遍,然后说,“等我发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郝驿宸一夜之间消失,而你又突然被谄害成凶手。我猛然意识到这条短信的重要性,所以,就去西郊的这家工厂实地调查了一番。” “那你发现了什么?”安若急不可奈地问。 神探张一边把车缓缓驶过十字路口,一边沮丧地摇了摇头,“我很显然去晚了。只在行车下,发现那儿好像被人打扫过。还有行车的大吊钩上,有几点不太起眼的血迹。” 血迹?安若连忙又翻了翻刚才的几张照片,果然看到对方所说的这些蛛丝马迹。 她捂着嘴,顿时恍惚大悟,“这么说,那天中午其实是有人把郝驿宸骗到了那儿,然后对他下手……” 神探张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 安若不由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果然……这郝驿宸头上的伤,根本不是什么车祸所致,而是某人精心策划的一个大阴谋吗? “一定是谢雨璇,一定是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干的。”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地说。 “不,应该不会。”神探张头脑冷静地摇了摇头,“我仔细观察过事故现场,还有那只铁钩的份量,对方明显是想要郝先生的性命。而且,从当时郝先生给我发的那条短信,也可以看出,其实他内心已经意识到这一趟潜在的危险。” 可他还是要铤而走险?这是为什么?安若把微微发颤的下唇,咬得失血泛白。 神探张把车停在幼儿园的门口,解开安全带说,“还记得那天你的手机被偷了吗?” 安若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神探张微微一笑,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是有人借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他,把他诓到那儿的呢?” 虽然,这只是一个推理和假设,但安若知道,这个结论几乎就等于事实!否则,谁也解释不了,那天中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包括失去记忆的郝驿宸他自己! 安若懊悔地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想过,郝驿宸的失忆居然是因为她。是她让郝驿宸挺身犯险,差一点丢掉了性命。 而她,居然还毫不犹豫的跟着贺天擎飞去了异国他乡,一直自怜自艾的慨叹自己的不幸,甚至为此整整怨恨了郝驿宸五年! “对不起,”神探张看着安若眼眶里泛起的泪水,沉沉地叹了口气,“别再怪珊珊。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是后来才分析出来的。那个时候,你和天擎都已经注册结婚。无论珊珊还是我,都觉得没必要再画蛇添足,把这些旧事翻出来唠扰你们。” 不,她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对郝驿宸的爱不够坚决,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来支撑她对郝驿宸的感情! 这一切,都是她自酿的苦果! 安若掩饰着内心的痛悔,魂不守舍的下了车,把澄澄送进幼儿园,又神思恍惚的被神探张送到儿童医院里。 这个真正拆散她和郝驿宸,并且想要郝驿宸性命的人,到底是谁? 安若知道,神探张也在等待着这个答案! 等着自己告诉他,当年谁才会想要郝驿宸性命的家伙。 当年,一心想害死郝驿宸的人,只有两个! 郝姑父,还有……吴胖子! 安若心里格登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抓到了问题的重点。 这时候,小丁敲门而入:“安医生,今天隔壁的李医生休假。她手里有个孩子生病,想劳烦你看一下,可以吗?” 安若心神不宁的坐在诊室的办公桌后,真心想一口回绝。因为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郝驿宸的问题,都一心想揪出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过,看到小丁递到自己面前的病历档案,她两眼一亮,马上跳起来说,“让这孩子的家长带他进来吧!” 第166章 谁想杀他? 第167章 我该怎么惩罚你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7章 我该怎么惩罚你 当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从诊室的门外探进来,安若的嘴角僵硬的抽了几下。 她本想给来人一个微笑,却笑得说不出的勉强。 不过。对于在她身上,从没讨到过好的吴威凡,这样一个微笑,一杯安若亲手冲泡的咖啡。就足以令他受宠若惊,欣喜若狂。 吴威凡那个小霸王的儿子病了。 不过是咳嗽、流涕一类的小病。安若蹲在小霸王面前,忽略这熊孩子故意用脚尖不停踢着自己的膝盖,耐心的帮他检查完。 一边坐回到办公桌后,开着处方,一边精明的瞅了眼吴威凡,“对了,上一次听说你的舅舅从狱里出来,他犯了什么事呀!” 吴威凡正愁和她没话说,见她主动挑起话题,连忙殷勤地说,“也就是……没走正规渠道,从海上弄了点东西进来。” 那不就是走私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安若不由在心里嗤笑一声。 吴威凡接着讨好的说:“当时,也不知是哪个烂嘴巴的东西把他举报了。他一直说。如果让他查出来,非拧掉对方的头不可。” 安若灵机一动,恰到好处的冒出一句:“这多半是熟人干的吧!” 吴威凡不解地眨了眨三角眼。 安若嫣然一笑,“你忘了,五年前,你不是被郝姑父敲破的头吗?听说,他和你舅舅私交不错,对了。你舅舅从海上偷运东西的事儿,他也应该有参于吧!” 安若半诡半诓,觉得是时候,该让他们几个坏东西狗咬狗了! “原来是这个老家伙干的呀!”吴威凡听到这儿,果然恍惚大悟地摸了摸脑壳,放下咖啡,破口骂道,“我当时晕头转向,醒来也不太记得,人人都说是郝驿宸把我打伤的。我也信以为真了。” “所以,你舅舅为了帮你出气,就派人把郝驿宸骗到西郊工厂。尔后,也依葫芦画瓢的敲破了他的头?”安若一针见血,直勾勾的盯着吴威凡,准备赌上一把。 “嘿嘿……”吴威凡不怒反笑,直言不讳的承认了,“的确,我舅舅当初下手是狠了点。但还是没姓郝的姑父狠,那老家伙当年干掉自己的老婆,还想借刀杀人,让我舅舅帮他除掉郝驿宸。幸好,舅舅防到这一点,只是打伤郝驿宸,算是给他点教训……” 什么?安若两眼一亮。心像坠落的电梯一样,直往下沉,姑妈……是被郝姑父杀死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安若捏着处方的手,愤怒的直打摆子。 “大概一时失手吧!总之,这个老人渣坏事做绝。你刚才说的这事,我得尽快回去告诉舅舅。”吴威凡自言 自语的说着,又腆着脸,凑上前,奉承了安若两句,“还是你安若聪明。要说这郝、谢两家这么多年,居然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层,也没人着力去调查姓郝的受伤这件事!” 不是他们没想到,而且他们压根不愿去想,不愿去调查。谢老虎和谢雨璇,大概巴不得姓郝的失去记忆,才能更方便的操控他吧! 安若悲哀的甩了下头。 至于,那个愚不可及,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郝驿宸,现在还有告诉他一切的必要吗? 就算告诉他真相,又能扭转现在的局面,划清他和谢雨璇的关系吗? 安若在送走吴威凡后,握着桌上的电话踌躇不决。 她恨郝驿宸,恨这个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笨蛋! 可善解人意,却无辜枉死的姑母呢? 她岂能坐视害死姑母的凶手继续消遥法外。 她抓起电话,拨给郝驿宸,还没开口,郝驿宸先在电话那头难受的打了两个喷嚏。 尔后,便是一连串劈头盖脸的质问:“哎,安若,你说的那个王秘书,真的在EV公司上班吗?为什么我今天天不亮,就一直守在EV公司的楼下,压根就没见到她出现呢。” 安若没好气地说,“郝先生,你不知道是人都会生病,都会请病假的吗?” “可问题是,我上楼打听过,没有她今天请假的纪录。”郝驿宸一本正经地问,“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郝先生,你自己原来的秘书住哪儿都不知道,倒来问我这个外人。”安若像吃了火药似的,就想对着他一个劲的喷火。 可她越是生气,郝驿宸反而好像越是开心。 尤其,听到她语气里,每每好像泛着酸溜溜的泡泡,他就越是心花怒放,“安医生,我突然很想见你!” 不仅仅想见她,还想抱着她,吻她,再干点别的更有意义的事! “对不起,我不想见你。”安若拒绝的干脆彻底。 可郝驿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我现在就过去接你,我还没吃早饭……” 也许,拿秀气可餐的安若,填充他饥肠辘辘的肚皮,是个不错的想法! “郝先生,我今天预约了十五个病人。除非你动用武力把他们一一赶走,否则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来找我了。”安若故意夸大其辞的说道。 郝驿宸的声音,明显带着说不出的失望:“既然你这么忙,那你打我的电话干什么?你也想我了?” 不要脸!安若在心里啐了他一口,语气一转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在你卧室里,杀死你姑妈的凶手是谁。” “呵,”郝驿宸泰然自若的一笑,“这件事,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你……”安若诧异。 他早在那天傍晚,为了查明监控录像里的女人,试探姑父时,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五年前的事,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证据?仅凭你的一面之辞,就能让他伏法吗? “那……”安若听到他鞭辟入里的这番话,不免有点心灰意冷,“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驿宸,也许你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但姑妈真的是个很和气,很友善的人。她对你,甚至比你母亲对你还要尽心尽力……” “呵,安医生,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叫我吗?”郝驿宸突然感性地问。 “呃?”安若一愣。 “直呼我的名字,而不是冷嘲热讽的郝先生。”郝驿宸欣慰的感慨道,“那我以前又是怎么叫你的。安若,若,还是妖精,或者我的女人。” 他故意用肉麻的言辞,拨弄着安若的神经。 “郝先生,够了。”安若耳热心跳的制止住他,“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说。”郝驿宸不喜欢,她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打断自己。 安若顾不上安慰他的情绪,接着说,“知道你的头当年是怎么受伤的吗?” 她原原本本,把神探张调查到的东西,以及吴威凡的原话描述了一遍。 “话说,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讯息。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和我有关的事,你一直背着我偷偷的打听这些,其实你一直在偷偷的帮我!” 虽然郝驿宸没有说出感激涕零的话来,但安若听得出,他语气里充满感激的味道。 她没有搭腔,任由电话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直到郝驿宸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若,回到我的身边,带着澄澄。”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可…… “还有这可能吗?在经历了这么事情之后,我们还有可能回到过去吗?”安若悲观的摇了摇头,突然间热泪盈眶,突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比郝驿宸当年差一点为她丢掉性命,她突然间觉得,现在为他做什么都不为过! “驿宸,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擅自离开你,不该愚蠢的考验你……”安若涕泗交零,泣不成声。 “这么说,当初果然是你一意孤行要离开我的,还带走了我的儿子。”郝驿宸听到她的哭声,没有安慰,也没有劝阻。嗓音低沉缓转,还带着隐忍的怒气。 “对。”安若不想否认。 “你愚蠢的认为我抛弃了你,在我受伤的时候,你选择嫁给了贺天擎。”郝驿宸继续质问。 “不是的,那个时候我……”安若本想辩解,但她不想和对方打口水仗,“就当是吧!” 电话里,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尽叼冬圾。 好一会儿,才传来郝驿宸无可奈何的叹息,“安若,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想,以后有时间,他一定要在充分享受惩罚安若的快感中,慢慢聆听她讲诉她们之间发生过的一点一滴。 “呃……”安若木讷的一怔。 “在我把所有事情解决之前,不许和那个令人讨厌的贺先生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一根毫毛也不许!”想着曾为自己的女人,却在贺天擎的身边睡了五年,郝驿宸就忍不住的想抓狂。 “其实我……”安若知道他误会了,本想解释。谁知,郝驿宸又感性的叫了她一声,“安若!” “呃?”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杀死姑妈的凶手逍遥法外,更不会让每一个曾经踩在你我头上的人,舒坦快活。”郝驿宸毅然决然地说道。 安若安心地点了点头,她知道,郝驿宸要开始出重拳还击了。 她突然觉得,五年前,她和郝驿宸想在一起,需要像两个斗士和全世界开火作战。五年后,情况好像依然如此…… 第167章 我该怎么惩罚你 第168章 颠覆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8章 颠覆 安若挂上郝驿宸的电话,随后又拨通了王秘书的手机。 她终于明白郝驿宸为什么要死守在EV公司的楼底了。因为王秘书的电话压根就无人接听。 傍晚时分,天刚擦黑的时候,安若坐着出租车。来到R市东边的金实小区。 临下班前,她给贺天擎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套到王秘书的住址。她本打算通知郝驿宸,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先跑一趟。 当安若爬上一幢老式楼房的顶层,敲响王秘书家的房门后。屋内良久都没有回应。 这个时间,一个没去公司上班的女人,会上哪儿了呢? 安若盯着纹丝不动的门把,踌躇了片刻,不知该离开,还是漫无目的等下去。 这时,屋内似乎传来点动静。 有人!安若心里一惊,不管是谁……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不开门呢? 她马上一声不吭声的躲到角落里。果然,过了没一会儿,门栓轻微响动,门开了。 “是你!” 安若看着推门而出的高个男人,目瞪口呆。 谢昊亭,他怎么会来这儿?而且,看到安若躲在门外。他的表情同样错愕,握着门把的手一度僵住。 “你……你是来偷文件的?”安若打了个激灵的,心里升起某种不详,推开他,就要往里冲。 “里面没人。”谢昊亭的身体。铁塔似的试图挡住她。 但安若就是认定了他没安好心,一方面也担心王秘书的安全,所以,用高跟鞋的鞋跟,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 趁着他蹙眉松手之际,安若不顾一切地挤进去。 果然,屋内正如她想像的一样一片狼籍,所有的鞋箱衣柜,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紧靠茶几的地板上,留有一大滩已经黏稠发乌的血迹。 安若不由吸了口冷气,回头惊恐万状地瞪着谢昊亭,接着又朝卧室和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活像那里就藏着王秘书的尸体一样。 “不用看了。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除了你我。”谢昊亭气定神闲,靠在大门边上解释。 没人?呵。安若冷笑一声,当机立断的摸出手机,按下了110。 “你要报警?”谢昊亭没想到她会这么坚持果断,不怒反笑,把捏在手里一样东西朝安若丢过来,“相信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安若暂时丢开电话,用手接住一看,这是条男士用的浅蓝色丝质手帕,上面沾着些许血迹,好像是谁用它擦过手。 “你的?”安若狐疑。 “是我亲爱的姐夫郝驿宸的。刚才我进来在门口捡到的。”谢昊亭得意洋洋,“我想,只要把它交到警方手里,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你胡说!”安若睁圆双眼,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郝驿宸为什么要杀王秘书,与他来说,王秘书是最重要的证人,除非…… 王秘书不愿把手里掌握的东西交给郝驿宸,惹得他一言不和失手伤到对方? 不,不会的! “就凭一条手帕,怎么能证明郝驿宸来过?”安若一边反诘,一边唯愿郝驿宸今天最好不要在这附近出现过,“谁知道是不是你拿着他的手帕,沾了血想丢在现场诬陷他。就像你偷走你姐姐的那块电脑硬盘一样!” 谢昊亭拧了下眉头,没料到她对自己怀有如此大的敌意。 “又或者,是你杀了王秘书吧!”安若怒目切齿,一口咬定,“你把她的尸体藏哪儿了?你留在这儿,是想寻找你父亲和郝姑父挪过公款,中饱私囊的证据,顺便再处理一下现场吧。可你万万没想到,我来了!” “那人不是我父亲!”谢昊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迈前一步,稍显愤怒地说,“不要总把我和谢家的人渣混为一谈。” “你……你要干什么?”安若因为他逼近的高大身影,感受到了他的威胁,“你……你不要过来。”布贞尤号。 谁知,谢昊亭突然莫名其妙的拉住了她的手,“你干嘛要怕我,认识这么久,我伤害过你,我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吗?我为你偷硬盘,为你惩罚谢雨璇,为了扳倒谢家,扳倒谢老虎我来这儿寻找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你……你是不是疯了?”安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扳倒谢家,扳倒谢老虎。安若觉得不是眼前的男人疯了,就是自己神经错乱了。 “安若,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我们俩才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呀!”谢昊亭的话,对安若绝对犹如五雷轰顶。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若啼笑皆非,只想尽快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变态的疯子。 但谢昊亭不肯放过她,扳住她的两条胳膊,让安若不得不正视他,不得不面对他眼底燃烧的仇恨和憎恶,“你不信可以回老家问姑妈,你还可以自己好好想想,五岁的时候,你母亲有没有……” “没有,没有,根本就没有的事。”安若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逃也似的跑出去,然后冲下楼,站在混浊,昏暗的夜色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不相信,母亲一生暗恋的不是只有郝驿宸的父亲吗?为什么又会和谢老虎扯上关系?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母亲不是那种滥情的人。 可她却不得不承认,五岁那年,母亲确实曾神秘的消失过一阵。爸爸给予她的解释是,母亲重病需要去国外动手术。 几个月后,母亲回到家,脸色惨白,身虚体弱,的确像大病初愈后的样子。 可…… 她不相信,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否则,父亲不会对母亲那么温柔体贴。两人十几年的婚姻,也不会一直相敬如宾。 安若紧咬下唇,对着藏在云层后若隐若现的月亮,一遍遍的低喃。 谢昊亭默默地走出楼道,又出现在她身后,淡泊的表情说明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想起来了吗?” 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谢先生,你不觉得你说得很可笑吗?身为谢家的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还是谢老虎,或者谢雨璇告诉你的不成。” “你忘了,我一直生活在谢家以外的地方吗?七岁之前,总有个漂亮的女人会偷偷的来看我,有时还会抱着我痛哭一场。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敢问。直到有一天……”谢昊亭闭上眼睛,俊逸的脸上半是沉醉,半是懊悔,“我在游泳池边,再度看到一个无论容貌和气质都和她十分相似的女人……” 安若痛不欲生的甩了下头,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留意你安若的一切,打听你的事情。一年前,我在老家找到你的姑父姑妈,她们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 随着谢昊亭的娓娓道来,安若的眼前,仿佛清晰的浮现出姑母苍老为难的脸庞,以及姑父那张市侩猥琐的脸膛: “要说安若的父亲,那就是个世人皆知的人渣啊。当年,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愣把安若的妈骗到手。结果,他就是靠着卖老婆发得家!” “什么卖老婆,说得那么难听。”安姑妈忍不住打断丈夫。 “怎么,我有说错吗?”姑父理直气壮的反驳道:“结婚没多久,一听说老婆的初恋情人那个有名的大富翁生病住院了,马上设计他们俩上床嘿咻,事后,又逼着安若妈报警说对方强奸。也是那大富翁不想把事情闹大,给了安若爹一大笔钱,算是堵上了他的嘴。” “可钱再多,也不够他挥霍。学什么不好,偏学人做生意,几年之内亏得连裤子都没得穿。偏偏这时候,安若妈又怀孕了。怀就怀上了,鬼鬼祟祟躲到外面养胎,最后孩子生下来,又跟人说孩子死了。我呸呀,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老婆干这种龌龊事。连老婆的子宫都卖,我看到最后安若妈抱着他一起跳楼,肯定是受不了他的贪婪和无耻……” “不要再说了!”安若捂着耳朵,忍无可忍的央求道。 “我送你回去。”谢昊亭也不想太过刺激她,老实的住了嘴。 “不用。你滚开!”安若推开他,没头没脑的朝小区大门跑去,迎面差一点撞上好几辆汽车。 谢昊亭一路追上来,眼睁睁的看着她强行拦下一辆出租车,钻入车内,扬长而去…… 望着不断向后飞梭的夜景,安若心里只如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不管谢昊亭说得是真是假,都颠覆了父母在安若心目中以往的形象。 她无法相信,更难以接受。与父母共同生活的那十三年,居然是个披着幸福外衣的泡影…… 不知什么时候,安若的脸上全是泪,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和下巴,滴在她的手背和皮包上。 她默默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郝驿宸的电话。 “真难得。你安医生居然会一天两次打给我,怎么,难道又想我了。”郝驿宸不等她开口,先得意洋洋的说道。 听着他轻松自若的语气,安若绷得紧紧的心,顿时像漏气的气球先软了下去。 她支字不提自己的事,先忧心忡忡地问,“告诉我,你今天没去过王秘书的家,也没有见到王秘书本人!” 郝驿宸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出这么一个掩耳盗铃的假设,吁了口气,直言不讳地说,“没有。我今天去了王秘书的家,也见到了她本人。” “那……”安若顿时急了。 可电话另一端的郝驿宸,却不慌不忙的回头瞟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地说,“安若,别担心我。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中。某些人想故伎重演,让五年前的谋杀再度蒙骗世人的眼睛,只可惜,这一次,我没被人敲晕脑袋。” “这……这么说,王秘书在你手上。她……她死了吗?到底是谁想杀她。”安若恍然大悟,不免惊喜交集。 “别问那么多了,早点回去休息。你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瓮,不会是感冒了吧!”郝驿宸展现出他少有的细心的一面。 “嗯,是,是有一点儿。”安若捂着话筒,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向他诉说。 这种时候,郝驿宸需要处理和应付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所以,她不能再给郝驿宸添乱子。 “那你记得离澄澄远点,别把病毒传染给他!”郝驿宸的好心情与她的失落形成了天差地别。 “驿宸……”安若瓮声瓮气的叫道。 “怎么了?”郝驿宸迷死她用这样的声音叫自己。 安若很想说,只要谢雨璇不会怀上他们的孩子,只要最后他能顺利和谢雨璇离婚,那天晚上,他和谢雨璇在酒店客房里翻云覆雨的事,自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安若,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道了声“再见”,便挂上了电话。 站在贺家的院门外,望着绿油油的爬山虎,被夜色晕染成黑糊糊的怪物趴在洋楼的墙体上,安若的坏心情只如雪上加霜。 她踏进家门,面对贺妈妈的询问,心不在蔫的回了句“已经吃过饭了”,便空着肚子,没精打采的爬上了二楼。 起居室的门虚掩,安若似有若无的又闻到一股红酒弥漫的味道。 是贺天擎,又在借酒消愁,抑或借酒消除他伤口的痛苦吗?安若无法理解地地摇了摇头,甩手准备回房。 却听到贺天擎半醉半醒的声音,从起居室内隐隐约约的传来…… 第168章 颠覆 第169章 当断则断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69章 当断则断 “你说什么?人被郝驿宸救走了?那又怎么样?这可不关我的事。”贺天擎在屋内懒洋洋地说道,“我只是向你们提供信息,至于最后怎么处理,结果处理成什么样子。都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安若心里格登一下,不由停下脚步,在门边上站住了。 贺天擎口中所说的被郝驿宸救走的人,指的难道就是王秘书? 那么,现在给他打来电话的人……莫非就是闯进王秘书家中,袭击王秘书的罪犯! 安若奈住内心的愤怒。不动声色的继续听下去,希望能听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 但贺天擎已经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重新沉溺在红酒的世界里。 于是,安若没有敲门,径直走进去, 贺天擎依旧蜷在沙发和小茶几之间的地板上,如果不是他的眼部充血,醉意熏熏,让人很难相信,看似衣冠楚楚,英俊堂堂的他,居然会是个以汹酒为乐的酒鬼。 “是你把王秘书手上掌握谢老虎罪证的事,告诉谢老虎的?”安若居高临下的问道。 “请问,你这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我太太。还是郝驿宸的情妇?”贺天擎微仰起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贺天擎,你知不知道。王秘书差点被人杀死,家里流了一地的血呀!谢老虎他杀人的,你贺天擎什么时候开始和人一起干杀人放火,违法犯罪的勾当了?”安若扯着脖子,忍无可忍的吼道。 可贺天擎充耳不闻,置之不理,活像现在在的他眼里,没有什么比他手中的酒瓶更重要的东西了。 “起来!”安若暴跳如雷。 “干什么?”贺天擎依旧一口接着一口,纯挑衅似的爱理不理。 “我叫你起来!”安若怒火中烧,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揪住贺天擎衣领,试图把他提起来。 谁知…… 贺天擎稍一用力,就甩开了她的纠缠。而且,他大手一挥。又是一个耳光,扇在毫无戒备的安若脸上。尔后,他再用力一推,安若几个踉跄朝后跌坐在地板上。 一只矮柜的棱角,刚好磕到她的脊椎,痛得她钻心剜骨。直抽冷气。 贺天擎冷冷的,犹如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安若皱起的小脸视若不见:“安若,别以为你占据了贺太太这个位置,就真能对我指手划脚,为所欲为了。” 他这一巴掌,甩得可比那天的重多了。 安若的半张脸顿时肿了起来,唇角开裂,鼻血和嘴角的鲜血一起争先恐后的往下淌。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事是…… 起居室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澄澄! 紧接着,还有跟在澄澄身后的贺母,“澄澄,你在看什么干嘛呢?” 这一老一小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诧异,惊愕,还有难以置信的忡怔。 尤其是澄澄,他的目光从脸色铁青的贺天擎身上,慢慢挪移到狼狈不堪的安若身上。 恐骇,迅速在他的大眼睛里蔓延,他似乎想往后退,但贺母挡住了他的去路。 安若一抹脸上的血,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走到澄澄身边,一把抱起他安慰道,“对不起,澄澄。吓到你了,别害怕,妈妈没事的!” 说着,她不顾贺母投来的愧疚的目光,领着澄澄走出去。 “我说天擎,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你怎么能动手打安若呢?”贺母怒不可遏的声音从母子俩的身后传来,“你说你伤口疼,所以要喝点酒止痛。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简直……简直就快变成你那个酒鬼老爸了!” 安若抱着澄澄,听着贺母的斥骂,在走廊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妈妈,我……我好害怕。爸爸,他……他是不是变成坏人了?”澄澄匍在她肩头,发出畏惧的嗫嚅。 “放心吧,澄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安若斩钉截铁,即像是在对儿子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起誓。 她回到房间,首当其冲的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她和澄澄的东西。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话说得是极有道理的。 安若可以忍受贺天擎的羞辱,但她绝不能给澄澄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妈妈,”澄澄趴在床边上,苦恼地皱了皱眉头,“程程的爸爸那天晚上跟我说……” “说什么?”安若心不在焉地问。叉介估才。 “嗯……”澄澄想起郝驿宸收买他的条件,又及时地打住了。 安若也没太在意,拉好行李箱,牵着澄澄一起下了楼。 贺母不出意外的守在楼梯口,想好言相劝留下她们母子俩。 “天擎知道错了,他刚才真的只是喝醉喝多……” 安若善解人意的一笑,摇了摇头说,“伯母,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了。您不明白,我和天擎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错误由我而起,也该由我来一手结束。” “可是……”贺母不甘心,还想说点什么。 “妈,你就别拦着她了。”贺珊珊从不远的地方走过来,拉着母亲开导道,“让安若彻底的离开,其实对大哥是件好事。否则,他还会一直醉生梦死,不懂反省自己的问题,把所有的错误,所有的不满都迁怒在安若身上。” “可……这……”贺母虽不甘心,却禁不住女儿的劝,愁眉锁眼的甩着手,独自回房去了。 而贺珊珊帮着安若,一起把行李箱抬下楼,直言不讳地问,“那你现在带着澄澄打算去哪儿?酒店?” “嗯。”安若微笑着点点头,因为脸还有点肿,所以,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有点诡异,“先去住一段时间的酒店。等我把工作辞了,就带澄澄回美国。” “回美国?”贺珊珊不解,“我还以为你要和郝驿宸……” 安若不等她说完,便摇了摇头说,“他身边还有位谢太太呢!而且,他最近大概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应付……” 这些事情,有她在这儿,只怕还会令多方难堪,让郝驿宸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就譬如,处理和谢雨璇的关系,再譬如……安若想到那个阴谲古怪的谢昊亭,顿时一阵头昏脑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混乱的关系和局面。 “珊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安若梳理了一下纷乱的头绪,央求对方道。 “有话尽管说,我欠你的。”贺珊珊大咧咧地说。 “你老公当年是帮郝驿宸做事的,所以我想……”安若欲言又止。 “想让他继续回去帮郝驿宸。”贺珊珊一语中的。 “嗯。”安若点头,“他身边实在没有多少可以真正帮得上他的人。” “安若。”贺珊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一直想不明白,郝驿宸到底有哪一点如此的吸引你。论高富帅,论学识能力,我哥一点也不比他差,论痴情专一,在我哥这次受伤以前,对你的关心和照顾,绝对比郝驿宸更胜一筹。难道,仅仅就因为他是澄澄的亲爸爸吗?” 澄澄听到小姑的这句话,匪夷所思的抬起头,看了眼她。 安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爱情”原本不就代表着没有道理的两个字吗? 接下来的十多天,安若天天早出晚归,和澄澄在酒店里同进同出。她向医院直接递交了辞呈,仅管院长一番强力的挽留,最终也没有改变她的心意。 她一边在医院里做着最后的交接工作,一边聘请了一位律师,帮她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不知道,当这份协议送到贺家,交到贺天擎的手上时,又会是一番怎样天翻地覆的景象。 她很忙。 有一个人当然比她更忙。 那就是郝驿宸。虽然,他偶尔也会打个电话来询问安若的近况,顺便瞅准机会和她调调情,但安若从电话里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很疲惫,有种感冒发炎的嘶哑。 他向安若承认,是他从王家及时救走了王秘书: “那天早上,我挂了你的电话,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就从公司的人事部问来她的住址。然后,驱车赶过去。我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回应。我已经准备直接抬起脚踹门了,结果住在她对面的房东出来了。对方拿了钥匙帮我打开门……” 接下来的场景,不用郝驿宸再描述,安若几乎也可以自动脑补。 走进屋内的郝驿宸,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王秘书,他发现对方还有一息尚存,于是马上叫来了救护车…… “一定是谢老虎手下的人干的。”安若看着已经熟睡的澄澄,一锤定音地说。 “那也不一定。”郝驿宸提出了疑义,“王秘书是后脑壳磕在茶几上,导致失血过多昏迷的。凶手事后并没有刻意的杀死她,大概是想等着她最后失血过多,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吧!神探张说,这一点,和多年前我姑妈的案很相似。” “神探张?”安若欣喜地问,“难道他已经和你见过面了吗?” “嗯。”郝驿宸轻喏,“他从警局的熟人那里,调来不少当年那桩案子的资料。所以,他和我都怀疑,闯进王秘书家,对她动手的罪犯和当年杀死姑妈的是同一个人。” 简而言之,就是丧心病狂的郝姑父啰!安若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了。 “对了,”郝驿宸在电话里又问,“我以前认识神探张这么一个奇怪的人物吗?” “我不觉得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奇怪的人。”安若咬着牙齿,嗔怪道。 郝驿宸似乎就喜欢听她的冷嘲热讽,在电话里失笑道:“安若,听说你已经带着澄澄从贺家搬出来了。” 安若不置可否,只是没想到他的消息会如此灵通。“看你这么乖,下次咱俩单独在一起时,我一定把你喂得饱饱的。”郝驿宸耐人寻味,还带着他特有的几分轻浮说道。 安若充耳不闻,视如空气的反问道,“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从王秘书的手里,拿到那些可以扳倒谢老虎的重要证据了?” “还没有。我回她家里找过了,压根没找到。”郝驿宸稍显沮丧的说,“她现在还一直处于昏迷当中,等她醒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想杀她的凶手,还有资料自然会真相大白!” “那……你当心点。”安若忐忑不安的提醒道。 “放心吧!倒是你……”郝驿宸说到这儿,踌躇了片刻,“安若,要不……你带着澄澄先出国散散心,玩一段时间吧!” 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处理了这几位坏事做尽的家伙后,安若再带着澄澄回来。 因为此时,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来保护她们母子俩。 可安若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在危险的漩涡中。她挂断电话后,一直在想,郝驿宸为什么要自己赶去国外呢? 这时,门铃被人在外面按得“叮咚叮咚”直响…… 安若顿时条件反射的跳起来,生怕这鲁莽的铃声吵醒了澄澄。 等她三步并作两步,飞驰过去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顿时愣住了…… 第169章 当断则断 第170章 床底的秘密(上)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70章 床底的秘密(上) 看到来人是贺天擎,安若本能的想甩上门。但她很清楚,这样可能会彻底的激怒对方,殃及房间里的澄澄。 于是。她用身体抵住门,公事公办地问,“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还好吗?”今天的贺天擎衣冠楚楚,神清气爽,看上去比那个酷爱酗酒的醉鬼正常多了。他目光幽深,态度温和。感性的语气瞬间消融了安若的抵触。 “还行。你呢?”安若反问。 “差不多。”贺天擎轻描淡写,也不和她拐弯抹角,“我想见澄澄一面。” 安若细心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渴望,保险起见,一口回绝了,“对不起,澄澄已经睡着了,想见他,改天再说吧!” 贺天擎没有说话,也没有强行要求,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就好像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安若知道,他今天会有此举。皆因收到了自己发去的律师函,“天擎,你放心,丁是丁,铆是铆,你的好,你的坏,我分得清清楚楚。我不会一刀斩断你和澄澄的联系。即便有一天他长大了,我也会告诉他,你曾经为他所做的一切。” “所以,你这是下定决心要带着澄澄,回到郝驿宸身边。在他和谢雨璇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后。还要丢开你安若倚重的脸面和尊严,做他不清不白的小三吗?”贺天擎言辞犀利,嘴角的青胡茬随着他愤怒的脸颊微微抖动。 “你……你说什么?”安若一听,大吃一惊。难道谢雨璇……她怀孕了吗? “呵,”贺天擎冷笑一声,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展开来,让安若清楚的看到他在上面的签名,“如你所愿。我签字了。” 说罢,他把协议书粗鲁的塞进安若的手里,“因为我的两巴掌,就令你觉得我罪不可恕。那么郝驿宸呢?无论五年前。五年后,他都用同样的理由伤害你。而你……” 贺天擎说着自嘲地摇了摇头,“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就因为他比我早那么一刻见到你,认识你,让你先记住了他的名字吗?” 安若又是一怔,明明是他先认识自己的,为什么……他会说是郝驿宸呢? 这时。酒店走廊的拐角处有个人影闪了下。 是杨婕?他是和杨婕一起来这儿的?安若回过神,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逡。 突然,贺天擎不等她反应过来,用肩头强行撞开门,闯进了房间。 “贺天擎,你……你要干什么?”安若愤怒的想拦住他,又不敢高声斥呵,生怕吵醒床上的澄澄。 “安若,你就让他最后再看一眼澄澄吧!”杨婕从远处走过来,柔声说道。 最……最后一眼?安若越发不解,愣怔在原地,看到贺天擎坐在床头,略带忏悔地凝视着熟睡中的澄澄…… 她回头,不明就里的望着杨婕,看到她手里捏着的护照……以及机票!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安若问。叉乐农号。 “凌晨三点的飞机,”杨婕扬了扬手上的机票,苦笑里掺杂着丁点的欣慰。她用只有安若才能听得见的耳语说,“你的一纸离婚协议书,像一道惊雷劈醒了天擎。他终于答应去国外静养一段时间,并且,下定决心要戒掉酒瘾!” 原来是这样!安若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等她再回过头,看着贺天擎深情脉脉的抚着澄澄的小脑瓜,杨婕识趣的退出了房间,为他们俩合上了房门。 室内柔和的灯光和安祥的气氛,配合的从没如此融洽。 安若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天擎,其实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吧!” 贺天擎放在澄澄额顶上的手僵住了。 安若接着往下说,“你只是因为你父亲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感到愧疚。你同情我,可怜我,确切的说,我的懦弱引发了你身为男人本能的保护欲。在你内心的天平上,你真正喜欢的是杨婕吧!” 贺天擎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开腔。 安若继续:“只有杨婕,才能轻易激起你内心的欲望,至于你对我,从来就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欲。可惜的是,你的保护欲逐渐被你的复仇和野心所蒙蔽,慢慢的演变成一场你对郝驿宸的不甘。你不甘心输给他,更不甘心让他得到我……” “你的这些话,珊珊早已经都对我说过了。”贺天擎打断她,站起来,朝门外径直走去。他看也没看安若,只是心平气和的丢下一句,“祝你好运。” “等等。”安若盯着他挺拔健硕的背影,犹如看到一个全新的贺天擎,“你……你刚才说的郝驿宸和谢雨璇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贺天擎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安若,我为我的两巴掌向你道歉。至于郝驿宸……呵,如果你和澄澄以后需要人照顾,我还是愿意照顾你们,相信杨婕也不会介意。你也知道在哪儿会找到我。”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虽然贺天擎没有把话挑明,但安若已然明白,她最担心,也最畏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件事,我早就预料到了。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在我父母抛开我,不顾一切从楼顶跳下去时,就注定了我安若这一生的孤独。” 贺天擎霍地回过头,注视着安若的目光,有一点陌生,更多的是一种震惊和激赏。 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安若,而是一个全新的,脱胎换骨的女人。她的平静、淡泊似乎已经为迎接这种孤独做好了一切准备。 “安若,我五年前曾说过。郝驿宸他配不上你,五年后,我要说,我依然这么认为。”贺天擎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安若一个人,默默地跌坐在床脚,独自饮泣到天明…… 翌日一早。 安若收拾好行李,分别给贺珊珊和郝驿宸打了个电话。 给贺珊珊的电话是向她告别的。而郝驿宸,他的手机压根没人接。 当安若辗转到亦安的办公室,他的秘书表示,“今天早上,郝先生就没有来过公司,听说,他太太好像怀孕,他们全家都陪着去医院产检了。” 安若木然地看着手机上拨出的电话号码,郝驿宸啊郝驿宸。他不接自己的电话,是不方便,不愿意,还是自己的电话此时此刻会给他带去困扰? 安若把行李寄托在酒店,尔后,带着澄澄坐着出租车来到……五年都没有踏足过的郝家。 巍峨的铁门依旧戒备森严,院内绿茵成片,郁郁葱葱,经过几次翻修的豪宅,在阳光的照耀下,也依然宏伟壮丽,气势磅礴。 “妈妈,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澄澄仰起头,不解地问。 “这里……是程程的家。”安若云淡风轻。 “真的吗?”澄澄小小的兴奋了一把,拉着铁栅栏,恨不得把身体从栅栏间挤进去。 “程程应该去幼儿园了,不在家。”安若不想打击儿子。 “那我们干嘛还来这儿?”澄澄撅嘴。 “来看看。”安若不想告诉儿子,他们很快就要和贺天擎一样,离开这儿,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安小姐,不,贺太太。你……你怎么会来的。”骆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铁门后。看到安若,还有澄澄,他惊喜交集,“郝先生不在家。至于太太……” “我知道。他们都去医院了。”安若浅笑,任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苦涩。 “那你……”骆管家显得有点不解,但他旋即热情的打开侧门,招呼道,“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安若直言想拒绝,但她突然想起当年被自己丢在床底下的那枚戒指。 那枚刻有她名字的钻戒,如今还在吗? 至少,郝驿宸是没有发现的吧!否则他不会对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 安若奈住内心的冲动,牵着澄澄,紧随骆管家走进别墅。屋内依旧富丽堂皇,奢华典雅。五年的时间,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唯一变的,似乎只有她! 见她的眼睛不停的朝楼上瞟,骆管家善解人意的说:“那房间几乎就没怎么动过。如果你想上去看看的话……” 安若当然想。而且,她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今天更好的机会。 她牵着澄澄,和骆管家一起上了楼。看到门框上凌乱的木条,颓废的房间,污浊的空气,还有肮脏的尘埃,嘴角硬生生的扯出一丝苦笑。 很难相信,在披着华丽外衣下的郝家豪宅内,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房间,就为了尘封郝驿宸和她的一段记忆吗? “妈妈,程程就住在这儿吗?”澄澄的表情颇显惊讶。 骆管家和安若都被他嫌恶的样子逗笑了。 “程程当然不住在这儿?这里是……”安若差一点就说出‘这里是你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她忌讳地瞟了眼骆管家,正思索着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把对方支开。澄澄正好扯住她的手甩了甩说,“妈妈,我想尿尿。” “那……”安若本能的朝房里的洗手间瞟去。 “这个洗手间很久没用,我带他去楼下解决吧!”骆管家慈蔼的笑了笑,见安若显得有点不放心,他安慰说,“你放心,我很快就带他上来。太太她们应该没这么快回来的。” 安若感激地点点头。望着骆管家牵着澄澄走出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她困惑地摇了摇头,看到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连忙趴下来,伸手去床底下摸了摸。 仅管事隔五年,但她清楚的记得,当初那戒指就是被郝驿宸一怒之下,扔去这个位置……当指尖触到一个凉冰冰的硬东西。安若心里一喜,摸……摸到了! 可这枚触手可及的戒指,就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无论她怎么努力,扭动手臂,它就是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若苦恼地缩回手,匍下身,脸贴地,往床缝下看了看。 她看不见藏在深处的戒指,倒又看到了那只缩在床头间隙下黑得发亮的檀木箱。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居然还呆在原地。安若直起身,喘了口气,想着那箱子里母亲亲笔留下的字条,暂时放弃了戒指。如五年前一样,转到大床的另一半,从床头柜的夹缝里把箱子拖了出来。 也许是这房间的家俱太笨重,也许是收拾房间的佣人太马虎,才得以让这箱子里的秘密,原封不动的保存了五年。 安若掀起箱盖,又看到了那三只档案袋,只是它们看上去更暗黄更陈旧。 她直接把那只装满母亲亲笔纸条的档案袋,塞进自己的皮包。 至于那个U盘,和第三只她上一次没有时间好好浏览的档案袋…… 安若迅速抽出那一摞厚厚的资料,随手翻了翻。不出她的意外,里面几乎全是母亲和自己的资料,还有一张上赫然注明了姑妈的名字和账号。 这说明郝父曾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偷偷给姑母汇过好几笔钱吧! 他倒的确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只可惜…… 安若手捧资料,坐在地上,为母亲和郝父无疾而终的爱情,心酸地摇了摇头。 这时,楼道上传来骆管家和澄澄的脚步声,安若连忙把资料,连同U盘一起装进了自己的包里,尔后,用最快的速度合起箱子推回到原处。 可是…… 骆管家和澄澄并没有走进这个房间,而是径直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安若不解地追出去,看到骆管家领澄澄走进那间她和谢雨璇曾起纷争的起居室。 骆管家站在门口冲她笑道,“他说想看看程程的房间。” 安若吁了口气,虽然没有拿到戒指,但她至少带走了母亲和郝父共有的回忆。 她回头,朝戒指的方位依依不舍地扫了眼,然后,走出套房,朝骆管家走去,准备带着澄澄尽快离开。 一阵风从楼梯口的窗户吹进来,吹开了她正好路过的一道虚掩的房门。 安若看到房间里的陈设,顿时愣住了…… 第170章 床底的秘密(上) 第171章 床底的秘密(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71章 床底的秘密(下) 那是郝驿宸的书房。对于这个房间,安若拥有太多难以忘怀的回忆。她身不由己的走进去……尽管房间里的家俱电器全都被悉数换过,但看得出来,郝驿宸依旧保留了很多潜意识里的习惯。 譬如。书桌上的几台电脑,他依旧不喜欢关机。每台电脑屏幕上依旧旋转着相同的四维图形,只要用手轻轻一碰,电脑就会回到桌面…… 安若突然想到了包里的U盘,也许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但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郝驿宸的父亲留给他的这只U盘里,到底装着什么,照片?文件?还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一眼。干脆就借用郝驿宸的电脑先看一眼。安若心里说服着自己,从包里掏出那只U盘,这时,骆管家在书房门口轻咳了一声。 安若的手一松,U盘又掉回到包里。她回过头,冲骆管家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我唐突了。”说着,她识趣的准备退出房间。 谁知,骆管家不以为然的笑笑,把视线从安若放在包里的手上收回来。说:“我想,郝先生是不会介意你参观他的书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程程的房间意味深长地瞟了眼。“院子里还有点事,我先去处理一下。你儿子似乎对程程小姐的玩具箱很感兴趣,你就陪着他在这儿多玩一会儿吧!” 说罢。他也不等安若回应,顾自下了楼。 安若突然有种他知道自己包里装着什么,从而故意留下自己,要让自己一探究竟的感觉。 她听着澄澄在对面的房间里,因为玩得不亦乐乎而发出的大笑声,她迟疑了一秒。把U盘快速插上郝驿宸的电脑。 可是,打开U盘竟然需要密码?!安若一愣。如果这确定是郝父留下来的东西,那么密码不出意外应该会是…… 安若尝试性的按下母亲的生日,U盘打开了…… * 十多分钟后。 澄澄走进偌大的书房,看到母亲满脸是泪,泪眼迷蒙地盯着处于静止状态的电脑屏幕。屏幕上只有一位看上去憔悴衰败的老人。他似乎刚发表完一段演说,半阖眸子,虚弱无力的靠在扶手椅上,那房间的格局,澄澄从没见过,但安若绝对见过。 这就是白鹭岛上郝父的老屋,老人座下的就是正对壁炉的那张扶手椅。 “妈妈,你怎么了?”澄澄困惑地扯了扯母亲的手袖。 “没。没什么。”安若噙着眼泪,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就像在努力甩脱某些粘在脑子里的影像。 这时,楼梯上传来骆管家稍显慌乱,一路追上来的声音,“太太……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郝母在楼梯上站定了,回头,一如以往的趾高气扬,“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这是我的家,早点晚点回来有问题吗? “没……没有。”骆管家支支吾吾,“那少爷和少奶奶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不是说,去完医院还要去谢家报喜的吗?难道,少奶奶的肚子……” “呸呸!”郝母嫌他不吉利的啐了两口,尔后,喜孜孜的说,“雨璇当然怀上了。他们俩这会儿大概已经坐在谢家的客厅里了。”冬阵史号。 说到这儿,她又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这个驿宸在搞什么鬼!在医院听到医生说雨璇怀孕时,笑得阴阳怪气的。到了家门口,又非把我从车上撵下来,说有些话想单独和他岳父说。” 安若听到这儿,不由酸楚地扯了下嘴角。 郝驿宸大概是想去谢家就私挪公款,以及加害王秘书的事和谢老虎摊牌吧!可如今谢雨璇怀上他的孩子,不就等于掌握着他的一个命门,他这个时候去谢家……安若觉得莫说是郝母看不懂,就连她,也看不穿郝驿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了? 看到她牵着澄澄缓缓的从书房里走出来,郝母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马上堆积起疑惑和愤怒,“你怎么会在这儿?”说着,她又责怪地瞪了眼骆管家,“是你让她进来的?” 骆管家的表情错综复杂,没有说话。 安若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郝母,注视着这个为了荣华富贵,夺走自己母亲一生幸福的女人。 见她久不说话,郝母不由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怎么,你这是知道我们家的雨璇怀上孩子,特意赶来恭喜她的吗?” 安若冷冷的咧了下嘴,一针见血的指出,“郝太太,当初你明明知道和谢家联姻,会让驿宸和亦安受制于谢老虎,你为什么还要极力促成这桩婚事?” 郝母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安若迈前一步,喧宾夺主的又问,“是因为谢老虎早就掌握了郝驿宸的身世,还是你害怕驿宸有一天一旦失势,还能依仗谢家女婿的身份在商界谋得一席之地。” “你……你说什么?”郝母大惊失色地看着她。瞪大的两只眼睛,活像硬生生地吞下了一只带壳的熟鸡蛋。 她的表情只能证明一件事,安若戳中了她的心事。安若一语不发,朝她亮出手里的U盘。 “这是什么?”郝母问。 “你丈夫留下来的东西,里面是他生前留给驿宸的最后一段影像和遗言。”安若才说了一句,郝母的脸色已经变了大半。 但她马上沉下脸,镇定自若地反驳道:“胡说。我丈夫的东西怎么会落到你手上?” “五年前,它就藏在驿宸的床底下,”可惜当时她没有抓住机会一探究竟。否则…… 安若遗憾地甩了下头,如果五年前,她便得知这些秘密,她还会怀疑郝驿宸对她的感情,还会傻乎乎的干下留书出走的蠢事吗?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U盘,拐弯抹角地说,“这里面有位老人刚才向我亲口陈述了,驿宸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他没有道破驿宸的生父是谁,但他显然很清楚你和这个人的关系。他冷眼旁观,没有把你们从这个家中撵出去,一是不想让郝家在商界出丑,二是不想失去已经和他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儿子,三是因为……” 郝母不等她说完,已经像头发狂的狮子气势汹汹的朝她扑来,“住嘴住嘴住嘴……你含血喷人,你给我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劈手夺过安若手里的U盘,不顾一切的摔在地上…… 显然,她相信了安若的话,相信这U盘里藏着她丈夫最后的遗言!安若望着被她用鞋跟踩裂的U盘,略带同情和怜悯地摇了摇头,“郝太太,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真相永远不会被埋葬。” “贱人,别以为你身体里流着郝家的血,就能站在这房子里颐指气使了。你不过是你那个下作的母亲在医院里勾引我丈夫生下的野种……”郝母哪里还听得进劝。她口无遮拦地骂着,挥手就想给安若一巴掌,但骆管家出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和放肆,以前安若从未见过骆管家如此造次。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郝母,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骆管家,终于为五年前在郝姑妈的房间里看郝家人合影时,内心产生的那种违和感,找到了答案。 眼前这个慈眉善目,高大倜傥的老男人,才是郝驿宸的亲生父亲,才是潜藏在郝家多年,对郝母忠心耿耿的情人吧! 郝母怀着他的孩子,却谎称怀了郝父的孩子,嫁进郝家,坐上了令人称羡的郝太太的位置。 “是你!”郝母突然扭过头,把一腔怒火和怨气,尽数发泄在骆管家身上,“我一直让你把这个房间里的家具都拆了,你却迟迟不肯动手。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房间里藏着什么。你让她进来,你现在让她看到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 骆管家脸色沉郁,没有开口。但安若心知肚明,所以替他答了。 “他大概是希望郝驿宸有一天能看到这些,或者重新想起来,即便不能亲口叫他一声父亲,至少也能像五年前一样的敬重他。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单纯的拿他当一个普通的管家。”安若滔滔不绝,看到骆管家的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骆管家黯然神伤的看了她一眼,别过头,捂着腹部叹了口气,“贺太太,你的确很聪明。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如果不是医生说我患了肝癌,活不了多久,我今天是绝不会让你进来的。” “你……你说什么?”郝母捂着嘴,脸色煞白。 只有这一瞬间,安若从她风韵犹存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女人的温情。 骆管家没有理会郝母,接着对安若说,“我以为,能把这个秘密告诉郝驿宸,而不外传的人,也许只有你一个人。” “你疯了吗?”郝母突然声嘶力竭的叫起来,“你有病,我们去国外去看,去治。你干嘛让她知道这些事,知道驿宸不是郝家的儿子,一旦这件事传开来,你知道会在亦安内外引起多大的动荡?驿宸……他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这女人究竟是怕驿宸失去一切,还是在担心自己失去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安若苦涩地摇了摇头,牵起儿子的手说,“我们走吧!” “等等,你要去哪儿?”郝母顿时放开骆官家,转头冲安若一声大叫,就像安若此时就要赶去亦安,向众人宣告这件事。 安若云淡风轻地一咧嘴角,显然很清楚她心里在担心什么,“郝太太,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穷尽一生的幸福,去追求一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愿意放弃……愿意为了驿宸放弃……放弃亦安,放弃郝家的一切。”郝母云里雾里,好像完全看不懂她。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势和地位,跟五年前相比,仿佛完全调了个个。安若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大法官,而郝母就如同一位做贼心虚的罪犯。 安若略带同情和怜悯地看着她说,“没人会夺走你和驿宸的东西。我就是我,即使我不姓安,我也绝不会姓郝!” 安若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抱起澄澄,朝楼下快速走去。她怕再多逗留一分钟,泪水便会再次决堤。 可仅管如此,刚才出现在电脑里的那个苍老的声音,配合着一张痛哭流涕的脸颊,依旧一路追随,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闪现: 驿宸,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世上了……五年了。五年来,我几乎夜夜都被同样的噩梦折磨……五年前,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面前,抱着另一个被称之为她丈夫的男人从楼顶上毅然决然的跳下去…… 因为我的懦弱,她才会屈从家人的安排嫁给那个姓安的人渣,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又让她怀上了意外中的女儿…… 仅管姓安的利用她,一遍遍的向我勒索敲诈,但我其实并不在乎。至少,这能让我有多一点点的机会见到她。而且在我心里,这都是我欠她的…… 可那姓安的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能忍受,她却不能忍受。因为她不愿意再来找我,那个混蛋竟然把她灌醉了,送上了谢……其它男人的床。 你能想像几天前,当我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件事后的心情吗。 我好悔,好恨…… 我只恨当年没有勇气为她抛开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我更后悔,当初小安若重伤,她来到郝家央求我为小安若输血,在得知那是我的亲生女儿后,我没有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把她和小安若从安家带走。 她骗我,说姓安的对小安若视如己出,说姓安的改邪归正了,要留在安家,留在姓安的身边……可看看,这么多年,她过得都是些什么样的生活。看看姓安的,为了除掉这个不属于他的女儿,都干了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驿宸,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和你母亲,不想生活在这个奇葩的家庭里,所以,才躲去国外读书,不愿意再回来的。 可是驿宸,在我决定离开尘世之际。我能想到,能依托的只有你。 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悲剧,皆因我而起。尤其是无辜的小安若,她还没成年,她什么也不知道,就突然遭遇这样的打击……这五年来,除了源源不断的给她寄钱,我没有勇气面对她,也不配面对她,我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也没资格让她叫我一声爸爸。无论我为她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对她和她母亲犯下的错误…… 所以,驿宸,答应我一件事,帮我照顾小安若,倾尽你一生之力,照顾她,尽力让她幸福。 不过,我求你,千万不要把她带进郝家,因为她不属于这个充满虚伪和怨恨的家庭。她无法应对身为郝家人,必将要面对的那个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世界。 驿宸,不要告诉她,她姓郝,她有一个像我这样无能的父亲。不要让她知道她父母亲之间的事,尤其不要让她知道,是姓安的派人制造的车祸,差一点撞死了她…… 驿宸,我知道,把你强行留在郝家,让你承担起身为郝家人的责任,把郝家和亦安压在你刚刚成年的肩头上,这不公平。 可小安若,她单薄的身体肯定更加无法承受这一切…… 驿宸,我知道,在你十二岁那年,得知小安若受伤后,曾偷偷去医院看过她。因为她,你还冷落了雨璇。我不管这是你年少一时的冲动,还是真的有点喜欢她,答应我,即使拿她做妹妹,也一定要让她幸福…… 一定要让她幸福,让她幸福,让她幸福!安若一路走,一路哭,一路在心里念叨着这几个字。郝驿宸就是因为这句话,五年前,才不惜带着她对抗全世界的吗? 她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居然是这样子的。 她没有想到,母亲居然是个如此懦弱,逆来顺受的女人。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是那个一直被她咬定为仇人的男人。 她没有想到,是母亲无法再忍受非人的生活,不愿再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利益,拖着父亲一起同归于尽的。 她没有想到,郝父就是当晚楼顶上的第三人。 她更没有想到,买通贺天擎父亲想撞死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尊称了十三年“爸爸”,那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男人…… 难怪每每谈及她的父母,郝驿宸的语气里流露出的全是轻蔑和不屑。 难怪当她头一次在郝驿宸的办公室,拿出父亲的照片时,郝驿宸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和仇视。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切,这所有的事情。 可郝驿宸,一面恪守对他父亲的承诺,隐忍着没有向她透露过半个字,一面又极力想把她带进郝家,带进亦安所属的商圈,想把属于她的一切都还给她,想让她得到应有的地位和身份。 可显然……他失败了。 自己差一点就走上一条和母亲一样的道路,差一点就要重演母亲的悲剧。 安若走在晨风拂影的林荫道上,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 郝父至少有一点说对了。 她无法承受,她的确无法承受。 她不是郝家的人,不姓郝,即便她不姓安,不叫安若,她也永远不会变成郝若。 澄澄任由母亲拖着她的小手,埋着头,一个劲的朝前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来安慰母亲,他只是紧绷着小脸,努力克制住情绪,快速的摆动小腿,尽力跟上母亲的步伐。 “嘀嘀!” 母子俩的身后,有人按响了车嗽叭。 安若转忙止住眼泪,本能的把澄澄护在怀里,躲到路边。 但车,没有从她们身边驶过去,而是在她们俩的面前停了下来…… 第171章 床底的秘密(下) 第172章 傻傻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72章 傻傻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骆管家。他和颜悦色地看着她们母子俩,“这里叫不到车,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安若依旧别着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泪水。 但骆管家捏着纸巾的手。伸到了她眼皮子底下,“当年,少爷回国看到这个的时候,也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事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都没出来。” 安若一怔,难道郝驿宸……他也哭了吗?郝父说他曾偷偷去医院看过自己。还有贺天擎,他也曾说郝驿宸比他先见到自己,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那一年,他应该十二岁……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身世了吗? * 二十年前的某个夜晚。 一场黄昏后的飞雪,最后演变成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肆意敲打着郝家别墅的窗户。嗒嗒的雨声就像发射的霰弹,把刚刚躺下的郝驿宸给吵醒了。 青白的闪电在他俊逸的脸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光束。这注定是个风雨交加的不眠夜。想着父母下午又吵了一架,各自驾车出了门,他心浮气躁的翻了个身。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他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刚过午夜十二点。 迷恋夜生活的母亲应该还没有回来,那么……这是家里的佣人。可谁有胆量在这个时候,跑到主屋的二楼上来放声哭泣呢? 年少的驿宸翻身爬起来。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哭声是从不远的书房传来的,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虚掩的房门正好看到端坐书桌后的父亲。 父亲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那张平日里阴鸷的脸。此时在水银色的灯光下,显得愈发阴沉。 郝驿宸看不到那女人,只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啜泣。以及她充满愤怒和凄切的控诉:“是你……对不对。那辆大货车是你派去的吧……” 郝父蹙起眉头,显然一头雾水。 可面对对方的指责,他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只是默默拿起纸巾盒,和他平日在书房小憩时的毛毯,绕过办公桌。想给对方披上暖暖身子。 郝驿宸敢肯定,他从未见父亲如此温柔,细心的对待过一个人。来者到底是何人? 谁知,那女人抗拒的推开郝父,往旁边跌了一步。 这让郝驿宸终于看到她被大雨淋湿透的身影,乌发纠结凌乱,还滴滴嗒嗒往下淌着水。这女人的年纪和他母亲不相上下,可她的脸很美,是那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美。 “你傍晚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滑雪场?你偷偷躲在树后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用那种骇人的眼神看着小若,你为什么要吓唬她。你说呀……”那女人语无伦次,失去心智般地问道,“如果你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和地位想铲除她,怎么不吩咐那大货车连着我一块儿撞死啊……”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郝父忍不住打断了她。 那女人狠狠的抽泣了一声,郝父抬起手,似乎想搂住她,安慰她,可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去。 “你怎么……怎么能那么对小若呢,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七年前,医院里的那一次,你……你忘了吗?”那女人喃喃自语,突然抬起头又强调,“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你……你说什么?”郝父呆若木鸡,就连站在门外的郝驿宸也像被一道闪电击中,靠在门边,大脑一片空白,一颗心也跳得咚咚作响。 他们口中的小若是谁?父亲和这个女人的私生女吗? 这……这太可笑了。 虽然,父母的感情一向不好,总是相看成厌。但是,郝驿宸从没想到父亲在外面居然还有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让他平白无故多出个妹妹。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就在他蹰踟不决之际,那女人在书房里向父亲讲述了女儿遭遇车祸,命在旦夕的事。见郝父只是蹙紧眉头,一语不发,她拽着郝父的衣袖苦苦央求,“如果……如果那车真不是你派来的,如果你还念及发小同窗的情份,就去医院给小若输点血……医生说她随时有可能面临截肢的危险。要不是我的血型和小若不符,我今天也不会来求你……” “别说了。”郝父一口打断她,雷厉风行的拉着她,一起走出书房。 那女人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一开门,正好看到伫在门外的郝驿宸。 仅管只有十二岁,但他的身高已经超过很多成年人,就连那张藏在阴影下的脸庞,也被掩映出一份超出他年龄的阴郁。 “你……你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郝父一脸错愕,没想到他会站在门外偷听。 郝驿宸没有回答,目光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尔后,扬起下巴,充满敌意地问,“她是谁?” “和你没关系,回去睡觉。”郝父不怒自威,也不愿浪费时间和他解释,和那女人比肩并齐的下楼了。 在郝驿宸的印象里,父亲从未用这种生硬的态度和他说过话。全都是因为这女人,和那个突然冒出来,被大货车撞得支离破碎的小妹妹吗? 他返身气冲冲的回到房间,窝在被子里,生了半晌的闷气,直到楼下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被雨声彻底的淹没…… 两天后。 郝驿宸放学回家的路上,骆管家听从他的命令,把车拐进了医院。 不是郝驿宸心血来潮,而是他的父亲已经有两天没回过家。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所以郝母浑然不放在心上,但郝驿宸心知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把那女人来访的事告诉母亲,家里的佣人们也不敢多嘴。 走进医院,稍加打听,便得知那个叫安若的小女孩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住进最昂贵的ICU病房里。冬尽斤号。 这都是父亲授意安排的吧!郝驿宸站在病房门口,从探试窗只看到一张被各类仪器包围的病床。那个蜷在白色床单下的身影太过娇小,几乎让人遍寻不着。 “哎,你说奇不奇怪,这个小安若明明有爸爸,为什么那天晚上,来给她输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喜当爹的吗?” 两名年轻的护士略带嘲讽的走出来,尔后,交头接耳的走远了。 郝驿宸厌恶的瞪着对方的背影,趁着这个机会溜进病房。 这一次,来到床前的他看清楚了,七岁的安若像具没有生机的破布偶,脸,额,颈,手……但凡眼力能及处,几乎不是用纱布裹起来,就是抹上了厚厚的创伤药。 那一瞬间,在郝驿宸心里,因为她私生女身份堆积起的愤怒和怨气,霎时烟消云散。 不管是谁,都不该把黑手伸向这么一个羸弱无辜的生命。 被单下的身影动了动,两条细眉痛苦的拧在一起,她突然睁开眼睛,乌黑的瞳仁里映入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她的身体太痛,痛得咬着下唇,几乎说不出话来。但这至少让她瓷白的小脸多了一分颜色。 郝驿宸俯身看着她,信誓旦旦:“我是你哥哥,郝驿宸。” 对!那就是郝驿宸在十二岁时,留给她唯一的一句话。随后,他就被匆匆而入的护士撵了出去。此时,坐在骆管家车内的安若,在骆管家的讲述下,恍恍惚惚想起了那段短暂的几乎稍纵即逝的回忆。 当时,被病痛折磨的她,哪里记得那么多,只觉得是个年纪轻轻,长相英俊,却跑错了病房的神经病。 那么后来呢? 既然郝驿宸把自己错当作他的小妹妹,后来,为什么没像贺天擎来看过她,甚至连脸都再没露过一次呢。 骆管家好像了看穿了她的心事,从后视镜内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那段回忆继续讲道: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郝驿宸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在踏进医院前,准备对安若发泄的怨怼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取代。他生平头一次觉得,有个妹妹,其实也不错。如果,她还要需要输血,或许自己也可以像父亲一样为她贡献一点点。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何其讽刺。 回到郝家,刚爬上楼,母亲的嘶吼便从起居室内传出来:“我有驿宸,我帮你生了儿子。我为什么要派车去撞她,我压根不知道,那贱货居然帮你把女儿都生出来了……” “住嘴!”郝父一声厉喝。 可郝母没有收敛,依旧歇斯底里的叫道:“所以,我要撞也先撞死那个贱女人。”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 郝驿宸站在楼梯口,愤怒的皱了皱眉头。 父亲和母亲虽然吵吵闹闹许多年,但他从没见父亲对母亲动过手。 这时,骆管家神色黯然的和他一道在楼梯口站定了。 郝父耐人寻味的声音从起居室里传来,“你说你帮我生了个儿子。那是谁的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害怕驿宸失去郝家的地位,失去一切,所以派人想除掉小若!那么今天我也把话放在这里,我只有小若一个女儿,将来,亦安以及郝家的一切,你和驿宸一毛钱也别想得到。” 郝驿宸的书包,一下子从肩头滑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起居室内的两个人,迅速拉开门走出来。 看到儿子两眼放空,脸色煞白,郝父一蹙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郝母捂着被扇红的脸颊,讷讷的叫了声儿子的名字。 但郝驿宸谁也没理,凝滞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若有所思的定格在骆管家的脸上…… 他要离开这个家,他要去国外读书,而且,永远也不再回来!他会把这个该死的家,和家中的一切都留给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妹妹”! 安若听到最后,不由望着窗外,悲哀的扬起了嘴角。 她从不知道在郝驿宸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还掩藏着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许,失忆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到了目的地,下了车。 看到眼前巍峨堂皇,高耸参天的酒店,骆管家略显诧异,不明白她和儿子怎么会住在这儿。 安若云淡风轻地一笑,告诉他,“我现在已经不是贺太太了。” 骆管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安若还是淡淡的一笑,“回美国。今晚就走。”然后,永不再回来。 澄澄听到这三个字,不知怎么,困惑地看了看母亲。 骆管家踌躇着说,“其实,我相信郝先生如果知道你和贺先生离了婚,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安排……” “呵,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安若苦笑着摇了摇头,再说什么是合理的安排,“这世上有一个成语叫身不由己。我原以为,心甘情愿躲在郝太太身后多年的你,应该比我更能理解这个词的涵义。” 骆管家一怔。 安若拉着儿子,转头踏上酒店门前的台阶。 骆管家在背后又叫住她,“有件事,刚才出门时,太太让我问问你。关于你的儿子澄澄……” 安若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冷冷的打断了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们郝家都将迎来一个真正的孙子。” “可……” “我和郝家没有任何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安若咬牙切齿的说着,义无反顾的走进酒店。 她知道,郝母这是对澄澄的身世还放不下吧!不过,现在的她,打心眼里痛恨郝家,痛恨一切和郝家有关的东西。恨鬼迷心窍的郝母,恨给母亲带来一生不幸的郝父,恨他的优柔寡断,更恨那个听从父亲遗命,骗了自己,让自己无可救药爱上他的郝驿宸。 安若心不在焉的站在总台前,对总台侍应生要求,取回自己托管的行李。 澄澄扯了扯她的衣袖,苦恼地问:“妈妈,真的只有我们两个去美国吗?” “嗯。”安若几乎知道他要问什么,蹲下身,耐心的向她解释道,“澄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离婚就是以后再也不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但我和爸爸还是朋友。如果你特别特别想见他的时候,可以和他视频电话……” “我知道,就像Dave的爸爸妈妈一样。”澄澄说了一个以前生活在美国邻居小朋友的名字。看起来,他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比安若想像要快。安若顿时安心了。 可澄澄接着又问,“那程程,还有她爸爸呢?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他们……”安若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提到他们父女俩,“他们当然不和我们去。程程有自己的妈妈……” “骗子!”澄澄的小脸上,居然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什么?”安若不解。 “他骗了我!”澄澄撅了撅嘴,无比委屈地看着母亲。 “谁?谁骗了你?骗你什么了?”安若越发迷惑。 “他说只要我和他一起保守那天晚上的秘密,就会……” 可惜,澄澄话还没有说完,侍应生把她们的行李箱拖了出来。安若只把暂时丢开儿子,直起身和对方交接。 这时,母子俩的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怎么,你要走?你这个时候走,只怕会错过一出难得的好戏。” 他语气里沾沾自喜的味道,让安若说不出的讨厌,却又不得不回头,面对谢昊亭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看他那悠哉悠哉的样子,好像在这儿等了有一阵。 “谢先生,如果你是来给我们饯行的,我很感谢。如果你又想请我看你耍的什么阴谋诡计,那么对不起,我没兴趣。”安若不客气的戗道。 对于这个自称和她有血缘的男人,安若实在亲近不起来,仅管她十二万分的相信,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可谢昊亭并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似笑非笑的凑近她耳边,低声说,“这一次可不是我耍阴谋诡计,而是我那位心思慎密的姐夫,没想到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居然反算计了我一把,狠心把我那个眼巴巴只想要个孩子的姐姐推进火坑。只可惜,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安若云里雾里的看着他。什么螳螂,什么黄雀。郝驿宸不是去了他们谢家,要为谢雨璇怀上了他的孩子庆贺的吗? 谢昊亭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良久,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安若,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你就这么放任郝家原本属于你的产业,丢给跟郝姓没有任何关系的郝驿宸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安若震惊地瞠大眼。这事……不能让余人知道!正如郝母所说,一旦公诸于众,将会引发亦安的大震荡。 “郝驿宸他现在在哪儿,他知道……这件事了吗?”见谢昊亭脸色沉郁,若有所思,安若心慌意乱地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刚才说的火坑是什么?” 第172章 傻傻 第173章 大结局(上)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73章 大结局(上) 就在安若躲在郝家书房,偷看郝父留给郝驿宸的遗嘱之际。把母亲撵下车的郝驿宸,正载着谢雨璇朝谢家大宅飞快地驶去。 “驿宸,说说看。你打算给我们的孩子起个什么样的名字。”谢雨璇不顾危险,把头亲热的靠在丈夫的肩头上,喜孜孜地问。 郝驿宸笑而不语,俊逸的脸庞闪过一道不可琢磨的阴影。 他的嘴角明明挂着和谢雨璇一样的轻松愉悦。但他心里盘算的事,却和谢雨璇大相径庭。 现在离除掉谢家,摆脱谢雨璇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这么多天都没和安若联系,想来那女人应该在酒店等急了吧!可她……为什么也不打个电话给自己呢?难道这女人就一点也不想他,不想知道他的近况和事情的进展吗?这女人,真不可爱! 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郝驿宸借机推开黏在身上的谢雨璇。 电话是神探张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只言简意赅的对郝驿宸说了一句话,“她醒了。一会儿我准时带着人来。” 郝驿宸马上心领神会的笑了,现在“东风”已齐,可以开始“火烧赤壁”。 “这么高兴,谁打来的电话?”谢雨璇好奇地问。 “你很快就知道了。”郝驿宸故意卖了个关子。把车利索的停在谢家的车道上,并不介意谢雨璇挽着自己的胳膊,走下车,一起大摇大摆的走进谢家的大门。 除了谢老虎和谢母,谢家客厅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让郝驿宸有点出乎意外的人。郝驿宸不由庆幸,事先没有打电话来,否则,这只老狐狸又要跑了。“姑父。这么巧?”他佯装平静地冲对方笑笑。 当然,郝姑父见到他更显惊讶, 青白交加的老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驿宸,你们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会来这儿?” “是驿宸说,想给爸妈一个惊喜,要第一时间来这边告诉你们的。”谢雨璇喜笑颜开的走到父母面前,贴在母亲耳边低语了几句,母女俩顿时相视而笑。显然,谢雨璇是把怀孕的喜讯告诉了母亲。 “哦,那……我看我也该走了。”姑父识趣的站起身,编了个理由就想离开,却被郝驿宸一把拦住,“哎,这好不容易演员才到齐。如果姑父你走了,可就错失好戏了。” “呃?”这错愕的一声,不仅仅是姑父发出来的。谢家的一家三口,都不约而同的扭过头来看着他。 郝驿宸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楼上,只见谢昊亭两手插袋,就站在二楼的围栏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一切。郝驿宸一扬嘴角,冲着对方挥了挥手。 “驿宸,你这是干什么?”谢雨璇见他犹如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将军,走到沙发前。面对着所有人坐下来,不解地问。 郝驿宸讪讪的一扯嘴角,正襟危坐,“谁能告诉我,五年前,我是怎么失忆的?” “呃?”谢雨璇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旧事。 “看来,你们还是不愿意对我说实话。”郝驿宸自嘲地一笑。马上把目光抛向坐在一边直搓手心的姑父,“第二个问题,姑妈当年是怎么死的?” “呃?” 郝姑父的脸,顿时唰得一下失去颜色。 郝驿宸意味深长的一弯嘴角,不等他回答,把视线又转向谢雨璇,“最后一个问题,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原本还一幅看好戏的谢昊亭,听到这儿,突然挺直腰板,同楼下的几个人一样变了脸。 “驿宸,你……你在开什么玩笑?”谢雨璇又惊又怯,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心虚。 郝驿宸别着头,嗤笑一声,“其实我给过你机会,忘了吗?在酒店醒来的第二天,我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你……”谢雨璇无言以对,整个人都是懵的。 “连这种事,你都想拿来糊弄我!”郝驿宸闭上眼,准备给她来个釜底抽薪,“联合其他人骗了我五年还不够,难道于你来说,郝太太的位置就那么重要吗?” “那……那个男的是你安排的?”谢雨璇抽了口气。 郝驿宸没有回答,只是朝楼上的谢昊亭示威般的看了一眼。这个故作潇洒,喜欢鬼鬼鬼祟祟躲在阴影下的小子,想一箭双雕算计他,还嫩了点。 “驿宸,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谢家,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谢老虎听到这段模棱两可的对话,再看着女儿的表情,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郝驿宸重新站起来,扬起下巴,毫无示弱的看着他说,“我麻木,不代表我没有知觉,我失忆,不代表我变傻了。我玩世不恭,浑浑噩噩,不代表我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下去。是时候,该清算了。你,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欠我一个解释。” 突然,一阵手机的响铃打破了沉默,好像划破晴空的霹雳,把谢雨璇吓得浑身一抖。 郝驿宸摸出手机看了眼,但响的其实并非是他的手机,他只是在确认时间罢了。 谢雨璇从包里摸出手机,看着陌生的来电,迟疑的接起来,“喂!” “Honey,还记得我吗?”听筒里传来一个发浪的男声。 谢雨璇低呼一声,触电似的丢开手机。她岂会不记得这个声音,就算化成灰,她也很难彻底忘掉。 “喂,Honey……”那男人的声音继续从摔裂的手机里传出来。 郝驿宸笑而不语的看着她,显然这个电话,是对方按照他指定的时间打来的。 “你……郝驿宸,你故意的,你故意等我今天怀孕了,就想看我出丑,想看我无地自容!”谢雨璇的五官仿佛拧了起来。望着她扭曲的脸颊,郝驿宸冷酷无情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我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和我离婚,你就想和姓安的那个贱女人在一起,你休想!”谢雨璇不顾母亲的阻拦,歇斯底里的扑上来,对着他捶打撕扯。 可郝驿宸岿然不动,不置可否,没一会儿,谢雨璇反而把自己折腾的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下唇都咬出几个血牙印。最后,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呵呵,”谢老虎朝妻子使了人眼色,示意她扶着女儿下去,然后,看着郝驿宸冷笑一声,“难怪人说后生可畏,驿宸,你可真是比你爸爸狠多了。” “承让。”郝驿宸反唇相讥。 “你父亲处事可不会像你这样不择手段,而且,不给自己留后路。”谢老虎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朝他逼进一步。 “我这就叫不择手段了?”郝驿宸冷睨他一眼,一口气的说道:“那么你利用谢家的船舶公司,伙同吴胖子走私,再串通姑父一起侵吞公司的资金,最后事情败类,又派姑父偷偷潜入王秘书家,想干掉她又算什么呢?” “哎,驿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姑父一听,顿时从沙发上跳起来辩驳。 但郝驿宸根本不给他机会,咄咄逼人的接着说,“你那天早上趁着天不亮,就敲响了王秘书家的门,你本想把当年姑母失足撞击硬物致死的一幕,在王秘书的身上再重新上演一遍的,只可惜我出现得太及时,救下了王秘书。又因为查不到我把王秘书藏在哪家医院,所以,你慌了,刚才正是和我的老岳父商讨对策,是吗?” “你……你……”姑父连跌两步,面如土灰。 “证据呢?”谢老虎趾高气扬,面不改色地问,“就凭你信口雌黄的这几句话,告你个诽谤绰绰有余。” “证据?”郝驿宸冷哼一声,凝神屏息听了一会儿,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警笛的呼啸声,“就留着你们自己去问警方要吧!” 郝驿宸说完,不等对方开口,又说:“哦,忘了告诉你们,王秘书刚刚醒了。而且,吴胖子也在我的说服下,答应指认你们走私,还有……杀人越货的事。” “他……姓吴的,他怎么可能会帮你。”姑父不信。 谢老虎显然也不信,“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你花了多少钱买通他,让他帮你做伪证?” “他一分钱也没花。”回答问题的人是谢昊亭。他气定神闲地走下楼,胸有成竹地说,“他是用自己当年被吴胖子打伤他的事,和吴胖子做的交易吧!只要吴胖子站出来指证你们,他就不再追究吴胖子五年前伤人的事。” 聪明!郝驿宸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的确,当神探张找上他,把当年的短信以及工厂的照片,一一告诉给他后,所有的迷团都迎刃而解。 回忆也许永远也找不回来了,但神探张的出现,总算为他这段缺失的回忆做个了结。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郝驿宸毫不犹豫地朝门外走去。想把这里留给带着警察来的神探张。 “郝驿宸,我劝你,在那些警察踏进谢家之前,说服他们离开。否则……”谢老虎的声音阴鸷冷戾,带着某种鱼死网破的决绝。 郝驿宸微微一笑,没有停下脚步。 “否则,明天早上,你郝驿宸并非你父亲的亲生骨肉,你只是你母亲偷人生下的野种的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你本人,恐怕只能灰溜溜的从亦安掌门人的座位上滚下来。”谢老虎掷地有声,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状私估划。 郝驿宸倏地回过头,一脸震惊。 这就犹如一场出神入化的反转剧,把他和谢老虎完全调换了个位置。 “怎么,很惊讶吗?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那么厌恶姓安的女人,因为她怕姓安的夺走属于你的一切。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一定要雨璇做你们郝家的媳妇,那不是想让雨璇高攀,而是想让你高攀。”谢老虎胜券在握,朝缩在角落的女儿看了一眼,“你刚才对我们家的雨璇说,给过她一次机会。那我现在也要对你说,我也给过你机会了。是和我们谢家一荣俱荣,还是一损俱损,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对比谢家兄妹俩错愕的表情,蹙紧眉头的郝驿宸却显得平静得多…… * 夜半。 郝驿宸才从警局回到家。他最终也没向谢老虎妥协。仅管谢老虎把当年父亲和安家父母之间的纠葛,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他,但他不为所动。坚持要让谢老虎和姑父受到应有的惩罚。 至于他自己,深知一场针对他的狂风骤雨,即将降临,所以,在踏上郝家楼梯时,他的脚步显得特别的沉重。 “驿宸,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怎么弄到这么晚才回来,”郝母听见他的脚步声,心急如焚的房间里迎出来。 郝驿宸定定地看着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的母亲,若无其事地问,“骆管家呢?” “啊,他……”郝母不知所措,不明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自从晚饭后,接到好几个董事打来的电话,他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郝驿宸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驿宸,对不起。”郝母哭哭啼啼,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因为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就是你希望我失忆,希望我什么也想不来的原因吗?”郝驿宸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郝母望着儿子略显憔悴的面容,懊悔地点点头。 郝驿宸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终于从一道暗无天日的遂道里爬出来。 “驿宸,你干嘛一定要和谢老虎作对呢?现在,他被抓,可整个董事会的人也都知道你不是你父亲……”郝母的话巴巴的还没有说完,就被儿子一口打断了。 “我虽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但你依然还是你的郝太太,所以,要从亦安和郝家搬走的,只有我一个罢了。”郝驿宸冷静,或者说是冷漠的出奇。 不等母亲再说话,他顾自朝卧室走去。 “驿宸,现在事情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郝母不甘心地问。 “我累了。”郝驿宸懒洋洋的丢下三个字。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像坍塌的墙壁倒在床上。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有冲击力,他不知道五年前,自己在知道这些事实真相后,是如何面对,如何打算安排安若的。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运,他会无条件的接受! 至于安若……想到这儿,郝驿宸的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 这时,他的手机,他看也没看,迫不及待的接起来,打心眼里想听到那个温润可人的声音。但电话里传来的却是谢雨璇嘶哑的哭泣和央求,“驿宸,我们讲和吧。你去警局想办法弄出爸爸,我……我不介意你是不是郝家的儿子,你是不是姓郝……” “滚!” 这是郝驿宸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这个蠢女人,他气急败坏的丢开手机。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的呆。 然后,他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安若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他几乎以为无人接听时,安若才接起来,讷讷的“喂”了一声。 “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郝驿宸一贯的颐指气使,让人感觉不到他内心的波澜。 电话另一头的安若,瞟了眼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捂着话筒说,“我……我在酒店啊,怎么了?” 太好了,听上去这个傻女人似乎还不知道她和郝家,和郝父的关系。这种纠结揪心的事最好永远也别让她知道!否则,她肯定会不知所措,甚至蒙着头, 掩耳盗铃的找个无人的小岛躲起来。郝驿宸松了口气,“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 “哦。”安若木讷的应了声,但嗓音里有种浓浓的,仿佛化不开的感动。 “你呢?”郝驿宸问。 “什么?”安若反问。 郝驿宸有种想拧她的冲动,“难道 你就不想我吗?” “哦,想的。”安若道出这两个字时,别过头,捂着手机,没让他听到自己吸鼻子的声音。 但郝驿宸完成沉浸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满足中,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两人之间的对话和气氛,完全没有除掉谢老虎和郝姑父,缉拿真凶后大快人心。 “澄澄呢?”他又问。 “他?!”安若瞥了眼靠着行李和自己,昏昏欲睡的儿子,实话实说,“他啊,睡着了。” 不等郝驿宸开口,安若马上又说,“他今天下午,狠狠地骂了你。” “骂我?”郝驿宸一头雾水,“骂我什么?” “骂你是骗子,骂你答应把程程嫁给他,结果……”安若说到这儿,打住了。她不能接着往下说,说澄澄怨他不打算跟着她们母子俩一起去美国。 “呵,”郝驿宸轻松自若地笑了,“他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你了?” “嗯。”安若没有说,把谢雨璇怀孕真相告诉她的人,其实是谢昊亭。她用力的抽了口气,带着几分嗔怒和埋怨说,“你也骗了我,你知道……”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只是想把一切都处理好后,给你……”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但这句话,郝驿宸现在也同样的说不出来了。因为现在,他什么也给不了安若。 “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公司吧!”安若不用他说,已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千言万语都化为泪水涌入她的眼眶。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选择,她会为了他无条件的接受。 第173章 大结局(上) 第174章 大结局(下) 以我长情,换你偿情 作者:女巫拉拉 第174章 大结局(下) 第二天一早。 郝驿宸踏进亦安时,顿时领略到蜚短流长,人言可畏的威力。保安,前台。男职员,女职员,甚至连清洁的大婶,好像都把目光黏在了他背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听说了吗?他根本就不是郝先生的儿子,只是郝太太在外面的私生子。” “听说几个董事已经决定,要在今天的董事会上联名罢免他。”状贞土技。 “这么说亦安终于要易主了?” “那么该轮到谢先生当家了吧!” “不会吧,现在谢家势微,而且听说谢老虎昨天被警察带走……” “正所谓两败俱伤,指得就是这种吧!” 看起来,他身世造成的轰动效应远比谢老虎被拘要大得多。 这还仅仅只是在亦安内部。如果一旦事情传上媒体,他在本市恐怕很难再有立足之地。他过去在商场上得罪过的每一个人都会乐见其成的推他一把。 不过。对于这些,郝驿宸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只是,他没料到整个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卫。似乎人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地震”忧心忡忡。 当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见秘书脸上一付准备参加葬礼的表情,他轻掀嘴角,“等我一会儿搬着箱子从这里走出时,你再摆出这个表情也不迟吧!” 秘书苦涩地笑了笑,“郝先生,难道他们说得都是真的?” 郝驿宸不置可否,丢下一句。“如果一会儿有人带着安小姐和她儿子过来,马上让他们进来。” “贺太太?这种时候,她来干什么?”秘书不解。 “她已经不是贺太太了。”郝驿宸不快的纠正对方。径直走进办公室。望着这间陪伴了他多年的办公室百感交集。五年前的事,他不记得了。但这五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与这地方格格不入,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亦安,根本就在于他不姓郝,身体里没有流淌着郝氏的血液吗? 至于,秘书对他提出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如同他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安若一样。 一早上,他就派人去酒店接安若母子。他会把一切属于安若的东西还给她。至于他自己,如果安若无法理解,无法原谅,也不需要他的帮助。他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安静的老去。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派去酒店的人给他回话了。 “郝先生,酒店的人说,安小姐昨天早上就办理了退房,然后,傍晚时就带着行李离开了。” 什么?郝驿宸心里一惊。那为什么昨天晚上,她还骗自己,说她和澄澄还睡在酒店的客房? “还有……”下属在电话里又接着说,“酒店里的人说,安小姐昨天离开前好像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大堂里起了冲突。” 冲突?郝驿宸的心不安地漏跳了几下,“什么冲突。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谁?” “我正等着看监控录像。不过,听说是安小姐甩了对方两巴掌,对方并没有还手。”下属的话让郝驿宸松了口气。 可这个让安若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年轻男人是谁? 笃笃笃! 有人敲响他办公室的门。 不等他说请进,对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挂断电话,回头一看,是谢昊亭。他顿时心情一沉,又折回头,不耐烦地说,“如果你是来替你父亲或姐姐求情的,奉劝你别浪费口水。” “我干嘛要为他们求情。在我心里,从来没拿他们当过家人。”谢昊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郝驿宸愣了一下,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对方冠着谢姓,却比任何人都痛恨谢氏的想法。“那么,如果你是赶来笑话我,想落井下石的给我一脚,我也直言不讳的告诉你,我潜意识里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谢老虎被抓,谢家从今以后是你的,但亦安,尤其是安若,你休想碰她一根指头。”他显然还不知道安若和谢昊亭之间的关系,只是出于男人本能的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界限。 “呵呵,你以为我那个笨姐姐会在乎亦安,想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谢昊亭嗤笑。 “笨姐姐?”郝驿宸猛地回过头来,狐疑地打量他。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对方的眼角和嘴角,都有轻微的淤痕,就好像是被谁不轻不重的出手教训过一顿。 谢昊亭被他盯得别过头,不自然地抹了下脸。 的确,昨天晚上,当他兴冲冲的把郝驿宸和谢老虎斗得两败俱伤的事,告诉安若,并暗自得意她们两姐弟,可以坐拥亦安以及郝家的一切时,安若不但没有流露出和他一样的喜悦,反而狠狠的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随同甩给他的还有一个鄙夷的眼神,那眼神就仿佛是在说,他的贪婪和野心压根不配做她安若的弟弟。 可郝驿宸不知道这些,他联想起刚才下属的那个电话,不由怒火中烧的揪住谢昊亭的衣领,“是你。你昨天见过安若,你把这些事都告诉她了。你和她在酒店里起了冲突,你说!你想干什么?你把她们母子俩弄哪儿去了……” 谢昊亭情知他误会了,也懒得解释,甩开他,用力正了正自己的领口,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甩到他胸口说,“这是你们家的那个老管家,昨天腆着脸恨不得磕头下跪央求安若签下的东西。我就是不明白,你郝驿宸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五年前为了你死去活来,五年后,又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郝驿宸不解地撕开信函,看到那是一封经过正式签署的律师函…… 同时,夹在中间的一张纸片也飞出来,落在地上。 他连忙捡起来一看,这是一张薄薄软软的传真纸,上面印有一段准备发在报章上的样稿。 样稿上他向安若求婚成功的标题,似乎触动了郝驿宸的某根记忆神经,也为谢昊亭刚才的问题诠释了答案。 他郝驿宸愿意带领她对抗全世界,而她安若,自然也愿意为了他放弃全世界…… * 两个月后。 大洋彼岸的海滩上。 白色的砂石像皑皑白雪与蔚蓝的海水和晴空,勾绘出一幅静谧美好的图画。而身着长裙,青丝飘飘的华人女子,则像一颗璀灿的宝石,点亮了整张画面。 她引颈相望,姣好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双和她如瀑长发般乌黑灼亮的眼睛。涓细的浪花层层叠叠的拍打着她的脚丫,如同离她不远处,正不知疲惫的追逐着浪花的男孩,轻而易举就勾起她内心的欢愉。 两个月前,她在骆管家的央求下,签下了愿意把郝家和亦安所属的一切,无条件赠予郝驿宸的律师函,然后,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目的地,便启程来到这个远离美国本土的小岛。 她知道,只有她的离开,不但可以保住郝驿宸在亦安的地位,堵住那些老董事的嘴,最重要的是,不会让郝父辛苦一生筑建起的亦安,被迫陷入一段长时间的震荡期。 “掌门深陷黑金风波,谢氏面临新老更迭。” “谢氏千金与郝驿宸五年婚姻破裂,今日正式宣布离婚。” “五年前某豪宅内离奇命案,真凶竟然是他……” 这一条条她从媒体上得到的消息,也证实了她的苦心没有白费。 所以…… 她一直在等,等着他的到来,等他把五年前的那个承诺变成事实。 “大骗子——!”澄澄突然怔住,张口结舌地指着母亲的身后大叫一声。 安若猛一回头,看到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颀长身影,牵着一个和澄澄一样活蹦乱跳的小人,正优哉优哉的朝着她们走来。 “臭澄澄,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再见就走了。”程程已经迫不及待挣脱父亲的手,怒气冲冲地杀向呆若木鸡的澄澄。 安若对于身后传来的儿子的痛呼置若罔闻,眼里只有郝驿宸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却依旧俊逸清朗的面孔。 当郝驿宸终于站定在她面前,让她嗅到那股熟悉又久违的男性气息,她的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郝驿宸什么也没说,倏地伸出一只手,强势的搂住她,先在她被海风吹得冰凉的双唇上,狠狠地印下一个吻。他们似乎不需要言语,就足以用这种方式交流彼此的信任和思念。 最后,郝驿宸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回答了她的问题,“女人,你以为你每飞一个地方,都不会留下踪迹吗?况且,你还霸占了我准备用来养老的方式。” 安若腼腆的笑了,尔后,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三个字,“对不起。” 郝驿宸不解地一挑眉梢。 安若没有解释,但眼底满满的都是歉意。 她也好,还有去世的郝父也罢,像两个不负责任的懦夫,完全不顾及他郝驿宸的意志,强行把亦安这幅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上。 “所以……女人,你应该给我一点回报。”郝驿宸像个技艺高超的读心术大师,读懂了她眼底的每一个歉意,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把一枚沉甸甸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安若看着戒指上那颗硕大的钻石,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五年前丢在床下,曾被她试图找回的戒指。她错愕地问,“你……你怎么会找到的?难道,你想起来了?” “呃……对。”郝驿宸迟疑的口吻,证实他在说谎。 事实是经过郝母提醒,他才从床底下找到了这枚意义非凡的戒指。 但安若没有戳穿他。她埋首在对方胸前,看着失而复得的戒指,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嫁给我吧!” 没有鲜花,没有玫瑰,没有香槟和气球,只有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和阵阵咸湿的海风,夹杂着澄澄抱头鼠窜,哎哟哎哟的痛呼。 但……这好像已经是她对幸福渴求的全部。 安若不置可否,眨了眨略显湿润的眼睛,扬起嘴角问,“有个问题,在我想起过去在医院的经历后,我一直想问你。” 郝驿宸不快地瞪着她,不明白在这种重要的时刻,这女人还能顾左言右。 “你好像应该先对我说,我愿意吧!”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说也不迟。”安若坚持。 郝驿宸轻吁一口气,无奈地甩了下头,“说吧!” “当初你在医院第一次见到我时,曾误以为我是你妹妹吧!”安若努力在回忆里寻找他当时怜悯的眼神和表情,“那个时候,你对我说,你是我哥哥,你将来会照顾我……” 郝驿宸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一口打断她说,“女人, 你在怀疑我的感情。” “不。”安若固执的纠正他,“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决定真正照顾我一辈子,而不是因为……父亲和你小时候的这个承诺。” “你错了。”郝驿宸搂紧她的肩头,假装没看到澄澄已经被程程打得趴在沙滩上,喘得像条小狗,“当时,其实我还有一句话埋在心里没对你说。” “什么?”安若期待地问。 “这么漂亮像娃娃似的女孩子,做我的妹妹,真可惜呀!”郝驿宸略带戏谑地说道。 “呃?”安若愣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你……你不是没想过去……” 郝驿宸把她的疑问含进嘴里,留待在他们以后的岁月里再慢慢探讨。他从未觉得,原来男孩子被女孩子欺侮时,发出的讨饶声,也能这么动听…… (全文完) 几天后。 德克萨斯州某个社区的义演活动现场。 热闹喧腾的礼堂内,早已是座无虚席。 安若坐在前排靠舞台中央的位置上,望着低垂紧闭的幕布,不明白郝驿宸为什么坚持要带她来这里看演出,却神神秘秘的不告诉她原因。 不一会儿,幕布拉开。 一个或几个稍显生涩的演员,走马灯似的上来又下去。 安若从这些或唱诗,或芭蕾的节目里至始至终也没看出来什么。当她就快要失去耐心,想再次开口问郝驿宸此行的目的时,郝驿宸用手背轻轻磕了磕她胳膊。而且,安若看到他一向沉稳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激动和兴奋。 这说明,重要的人物就要登场了吗? “下面,我们有请安德斯,丝瑞尔小姐为我们表演。”胖胖的司仪用英文报完幕走下台。 紧接着,音乐响起,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插着雪白的羽毛翅膀,犹如天使般的从天而降。她的眉,她的眼,她娇俏的脸蛋,还有她翩翩起舞的姿态,无一不向安若宣告着一件事。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在孤儿院差一点就被我收养的那个小女孩吗?”郝驿宸凑近她耳边低语。 安若只顾点头,两只叠加在一起的手,激动的直打摆子。 果果,这就是她的果果吗? “你……你确定……她就是吗?”她的声音随着她的身体一起在颤抖。 “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向她的养父母确认过了。她的血型,她的DNA,还有她对舞蹈与生俱来的痴迷和天赋。”郝驿宸没有把话说完,这些都是遗传自她安若吧!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国内的孤儿院,她失踪的时候,可是在日本。”安若狐疑地问。她相信郝驿宸已经把这些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郝驿宸苦涩地扯了下嘴角,“那些被偷的车子,在日本国内是无法销赃的。那个时候,姓贺的笨蛋又那么大张旗鼓的寻找失踪的孩子……” 所以,果果被这些走私贩连同汽车一同走私进国内,才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吗? 简而言之,他们俩都该感激那个偷车贼手下留情,没有害死襁褓中的果果。 安若很难想像,小小年纪的果果,已经辗转多地,经历了多少成年人都没有经历过的波折和磨难。 这时,表演结束。台下掌声雷动,络绎不绝。 小天使不顾一切的扑进她养父母的怀抱。 那是一对慈祥和蔼,看上去体面又优雅的美国中年夫妇,仅管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宠溺之情,但安若还是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想把果果从他们的怀里夺回来。 郝驿宸一把拉住了她,“不要吓着他们。尤其是果果,她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家庭。而且……”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安若已然明白,她们已经有一对值得她们用一生去爱的儿女。 “嗯,”安若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尔后,挽着郝驿宸的胳膊,一起款款朝他们的果果走去……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174章 大结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