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 情夫—01 初春的乡下,溪水里面的冰还没来得及结拢来就化了,但天气还是寒的,日头也不大精神,照在身上毫无暖意。 日光打在台阶上,抬头一望,两头石狮子,一张大红门,上面挂着牌匾——宋府。 这宋府是当地的大姓,祖上是给宫里进贡竹制品的,因此积攒下厚实的家业,原先早就在北平安家,不久前宋二少爷忽然就回来了,佃户们心里疑惑,却无从打听这其中的缘由。 咚咚咚,一个婆子在叩门,她嗓音沙哑,唤道:“太太,先生叫您过去。” “知道了,安婶,我待会儿就去。”房里的女人应道,端庄温柔。镜子里映出夏慧兰白皙的脸庞,短发烫成了波波卷,眉毛细长,五官娴静,一身素色绣着祥云暗纹的旗袍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翡翠耳环子轻晃,如一汪绿水荡漾。 慧兰端着一盆热水到了一间屋子,她看向椅子上的青布长衫男人,轻轻出声道:“先生。” 宋知文双目微阖,他稍稍颔首,苍白的唇仍然是抿着的,并不答话。慧兰拧干帕子,熟捻地替他擦脸,她想起白天的事情,忍不住说:“小姑子还是不肯回来?” “你知道的,茹茹并不喜欢你。”这时宋知文睁开了眼,露出一双漂亮的褐色瞳仁,他梳着偏分,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锦白长衫给原本就清秀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书生气。 宋知文说话一向是这么直接,慧兰也习惯了,并不恼火,反而微微一笑,“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她在外头也住不了多久,总要回来的。”慧兰清楚这不过是早晚的事,但是一想到宋茹茹回家,她就有些头疼,这小姑子肯定要和她闹一番,眼下的办法就是尽快怀上孩子,以后也好多一份保障。 她低着眼睛沉思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将宋知文身下的衣物全都解下了,温热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宋知文虽然瞧着文弱,长衫下的身躯却白皙中带有力量,毕竟是不久前当过兵的…… 慧兰觉得弯腰太累,索性半蹲在宋知文的胯间,拿着帕子的手从他耻骨擦到大腿内侧,来回几次,重新拧干,布帕子终于覆上那软着的阴茎,这触感是温热的、柔软中带着点麻料的粗糙,帕子套着阴茎轻擦几次,慧兰就感觉手下的物什醒了过来,头顶传来宋知文轻促的喘息声。 这声音如同一簇火苗,迅速地点燃了久未润泽的女人,慧兰发觉身体比大脑反应得更快,她已经湿了。 她抬头望着宋知文,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带着光亮,只见男人两颊潮红,下一秒,他的大手就掌住了慧兰的头,直往他胯下带,室内弥散开暧昧的气息。 柔弱无骨的手捧住了偾张的阴茎,慧兰伸出尖尖的濡湿小心地舔了一下,试探性地抬眼看宋知文,男人眼里顿时染上情欲,他轻吁一口气,掌住慧兰细软的发顶,示意她继续。 慧兰顺着囊袋一路舔下来,欲望愈发高涨,马眼顶端渗出晶莹的液体,她灵巧的丁香一扫,玉颈微动,咽下了那股淫液。舔得足够久了,终于整个含住龟头,湿热绵软的口腔紧实地包裹住那根发烫的阴茎,宋知文将身上那股快意化作低低的喘息。 手中已经足够坚硬,慧兰撩起旗袍的下摆,丝绸的内裤早已湿哒哒的,她隔着轻薄布料轻轻磨蹭着宋知文,更多的渴望涌了上来,慧兰背对着男人,褪下丝绸内裤,一点一点容纳着勃起的阴茎,发出难耐的呻吟。 可是还未完全顶到内壁,身体里的那根东西迅速地变小、变软,最后滑出了慧兰的身体。 慧兰身上的温度顿时冷了,她缓缓起身,沉默着清理自己。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 宋知文也觉得尴尬,他呐呐开口:“再等些日子,等我身体恢复了,咱们就要个孩子。” 他总是这么搪塞她。 慧兰看着他的双腿,“不着急,先生的腿要紧。”只是慧兰清楚,恐怕这辈子也等不到宋知文的腿恢复了。 她和宋知文是留学时认识的,回国后不久就在一起了,蜜月还没有过完,宋老爷子就将宋知文送进了军队,想着在战争中立下战功,将来能得到一些行商的方便,毕竟以前的皇上没了,现在宋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不料宋知文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用尽无数名贵药材救回来一条命,却是只能永远地坐在轮椅上了,每次房事也总是如此,做到一半就无法继续,明眼人都知道宋家这是要绝后了,只是并不敢说穿,宋知文回来没多久,老爷子去世,于是这宋家的担子就落在了宋知文身上。 宋知文带着她来乡下养病,竟恢复得很好,他精神不错,除了整日只能坐在轮椅上,总是穿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光亮,眼里也没有一丝颓废。 慧兰给宋知文穿好衣服,费力地将他挪到了床上。庄子里只有安婶一个女仆和几个看家的乡下汉子,慧兰曾想过请一个人来贴身照顾宋知文,被他拒绝了,他的原话是这种私密的事情由妻子来做才适宜,慧兰便没有再提起请人的事情了。 安置下宋知文,慧兰准备回自己房间,临走前,她提醒宋知文道:“今天我接到父亲的电报,说是明天他要来看我们。” 听到慧兰的话,宋知文的心不由得又沉重起来。 -- 情夫—02 第二日,慧兰的父亲夏放舟是临近中午来的,这是一个儒商,行为举止既有着读书人的风度又带着商人的精明,虽然头发开始发白,但身姿仍然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他一进门就道出了此行的来意:“慧兰不应该就这么守活寡。” “可她是我的妻子。”宋知文说,语气带着点愤怒。 “她这一年多来瘦了,人变得很憔悴。”夏老爷继续说,“她是需要滋润的,慧兰需要找一个男人。”慧兰在欧洲留学的时候就有一个情人,后来死在动乱中,这个夏放舟早就知情,并不是慧兰告诉他的,而是她的举止透露出了经历过性爱的消息。 夏放舟的妻子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女儿,他不希望看到慧兰遭受守空房这种罪孽,多年来行商的阅历告诉他,一个女人如果是只是为了一座贞节牌坊活着,那么这绝对是不值当的。 “我想这并不是您能决定的。”宋知文显然不能接受这件事。 私下里,夏放舟又同慧兰说了,“你应当找一个情人,宋知文如今是这个样子,我听说没有男人滋润的女人很容易生病。” 慧兰听到这段话,心里有些好笑,她忽然明白以往无所不能的父亲也只是个不懂科学的“文盲 ”,精液的作用被男人们神化,疼爱她的父亲也只是一个自大的男人。 可慧兰还是很尊敬地回答道:“可是我们现在挺好的,知文最近在写文章,每日都和我探讨,他对这事很有兴趣,也渐渐有了名气和稿费。” “他写的东西就是一堆废纸!”夏放舟是瞧不起宋知文残破的身体,连带着他的一切都讨厌起来。 虽然性欲是她渴求的东西,但是还没有到非它不可的地步。 送走了父亲,慧兰依然照惯例每天上午陪着宋知文写文章,晚上服侍他洗漱,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偶尔有来看望宋知文的亲戚,慧兰也必定招待妥当,遇上男子回以端庄的眼神,叫人抓不出半点错处。下午她就喜欢去宅子后面的竹林里走走,毕竟乡下无聊,没有什么消遣玩意。 宋知文写小说的事业进展很快,不久就有了一些名气,结交了许多文人,这其中就包括李子言。 一个下着羊毛雨的阴天,李子言受宋知文的邀请来了家里,慧兰刚好在书房陪宋知文,他们两人热切地谈话,慧兰坐在宋知文身旁默默听着。 “那些人就是一群老古董,写个做爱就骂骂咧咧,去他妈的。”李子言语气有些激动,乌黑发梢的雨水应他的动作滑落,滚进了衣领。 这语气是不多见的,慧兰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了李子言,听宋知文说他是个写小说的,不久因为写了一本黄色小说被抨击,现在落魄了,宋知文预料他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现在正是结交的好时候——这种时候,商人的特质就发挥了作用。 李子言的长相不像是爱骂脏话的,他有一双忧郁的棕色眼睛,驼峰鼻,时常紧时常紧抿的唇,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永恒的肃穆,他说话带着别样的趣味,很容易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引得慧兰时不时抿嘴轻笑。 慧兰觉得他像一位流浪的诗人。 所以当他要下人来问慧兰可有衣物替换时,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请他到我房里来。” 性欲一直在那里,只是碰巧他找到了她的开关。 仆人领着李子言绕过弯弯的回廊,踩着木质的楼梯,一路上了顶楼的房间。慧兰房间的装饰与宋府其他地方不一样,是摩登、时髦的样子,用的是海派家具,高档的红木用西式中做的手法,雕刻线条优美典雅,墙上挂着一副复刻的杂花图卷,房间内布置怡人,李子言看到后微微露出赞许的目光,朝慧兰笑道:“太太好眼光。” “先生过奖了。”慧兰坐在雕花椅子上,这地方几乎没有外人来过,宋知文因腿脚不便,从未上来过,算得上是她一个人的自由空间。 两人相对坐着聊天,聊了很多,各地的风俗,所见所闻,忽然慧兰问他:“先生现在是单身?” “孤孤单单有什么不好呢?”李子言说话时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他眼神淡漠,带着看透世事的神情,“人生来就是孤单的,这并不是找一个伴侣可以解决的问题。” “是这样吗?”她望着他,心里却很赞同他的话,因为她也依旧是孤单的。 “太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阵奇怪的、复杂的情感涌了上来,也许是李子言那忧郁的目光激起了慧兰内心的震荡,也许是两人的孤单得到了共鸣,她看着他的目光变得热切。 成年男女之间的沟通不需要多的言语。 “太太,您真好。”他短促地说。 “我哪里好?”她气吁吁地喊起来,险些说不出话来。 他低低地轻笑。 “当然是那一方面……可以亲一下吗?”李子言问到,一双意乱情迷的眼睛看住了她,慧兰心中一阵激荡,几乎没有犹豫,她点了点头。 他靠过来蹲下,双手抓住她打开的脚,脸埋进了她的腿间,有湿濡濡的舌头舔舐着她的私处。慧兰几乎昏了头,她既激动又慌张,低头看到李子言那有着读书人瘦弱白皙的身体,不觉伸出手,温柔地拥住了他。 李子言终于抬起头,一丝晶莹的液体挂在他嘴角边,他那双忧郁的眸子此时染上了热烈的情欲,直勾勾地盯着慧兰,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慧兰彻底沦陷了。 她将自己彻底交给他,红唇,乳波,任由他攫取、品尝。李子言对待女人的方式极其温柔且体贴,他带着凉意的唇轻轻地贴上她的胸脯,很快就变得温热甚至于火热了,舌尖不厌其烦地打磨着朱红的乳尖,他充满激情,浑身颤抖,有着处男的稚嫩,在慧兰身上发出粗重的喘息。 慧兰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沉沦在欲海里,一半飘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自己和他人做爱。 平静已久的子宫获得了一次放纵,慧兰满足地侧卧在床榻上。 李子言起身吻了吻她的下颌,悄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整理衣服,片刻,他整洁的转过身来,望着床上的慧兰,“夫人会后悔吗?” -- ρO1⑧Щ.vīρ 情夫—03 “至少现在是不后悔的。”慧兰笑着看他,如同雨后的娇花,带着洗涤过的纯洁和娇艳。 “宋先生那边怎么办?”李子言问。 慧兰翻了个身,搭上被子遮住了赤裸的身子,睨着他道:“不告诉他就好了,他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保守住秘密,就没人知道,也就没有那些烦恼了。” “我会的。”说着李子言又附身过来亲慧兰的嘴,依依不舍地下了楼。 晚上,慧兰给宋知文擦身子的时候,他忽然说起李子言,语气愤愤,“这个人简直讨厌至极!” “哦?我看他人很好的呀。”慧兰一边拧干帕子,一边回道。 “怎么个好法?” “不知道,这种感觉没有依据的,看着他人就这么觉得了。” “感觉可不靠谱 ,”宋知文反驳道,他顿了顿又说,“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发生什么好事了?”愉悦是会感染人的,宋知文笑着问她。 不过,如果宋知文知道慧兰高兴的缘故,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没什么,就是春天来了,天气好了不少,人也跟着畅快了许多。”慧兰望着宋知文露出一抹浅笑。 “春天是比冬天舒服不少,林子里的竹笋正是吃的时候,我叫守林子的人送点过来。” 第二天,李子言过来和宋知文谈话的时候,慧兰坐在那儿绣花。 她悄悄地观察李子言,发现他丝毫看不出端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依旧是肃穆的模样,斯斯文文地谈着话,偶尔蹦出几句脏话,或是恰到好处地讲几句俏皮话。这让慧兰更喜欢他了。 但宋知文却感受到了这个落魄作家内里的傲慢,像是男人之间的一种暗暗较劲,这让他不大舒服,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在心里默默鄙夷着这个外乡来客。 李子言清醒地知道宋知文的态度,但他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不在意世上任何人的态度。生来就和这世上格格不入,他打定了主意做一个孤立的人,不过为了某些方面的利益,他会尽力扮演好和其他人打交道的角色。 只有在孤独的时候,他才是他自己。 不过,在一位流浪诗人的路途中有一段桃色情缘是一件很让人乐意的事情,李子言几乎忍不住不去找她,但他知道在人前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终于等到晚饭过后,过道里昏昏暗暗,李子言一把攥住了慧兰的手。 “今晚我可以去你楼上吗?” “不,我去你那吧。” *** “好晚了。”李子言没有点蜡烛,在黑暗中出声。 “先生刚睡下。”慧兰站在门口回答他,李子言知道这声先生不是唤他,这提醒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有夫之妇,她穿着旗袍,勾勒出来曼妙的身材无法被夜色抹去,他好像在玩火,却享受这种禁忌的滋味,更快地发酵出了情欲的气息。 他长臂一勾,将人拢到了怀里,耳边叮当作响,那是她的耳环子,他循着声音去吻她细白的颈子。 没了第一次的含蓄,两人直接滚进了床榻,两具火热的、充满激情的躯体狠狠纠缠,这时的李子言脱下了平日那身流浪诗人的孤傲行头,也不过是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他的吻技并不娴熟,较之于他的写作技巧逊色不少,但是他的热情足够点燃慧兰的欲望。 慧兰问他:“上回是第一次?”这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回应慧兰的一阵急促的喘息,紧接着一股温凉的精液射入了她的阴道,李子言气喘吁吁地趴在了她胸上。慧兰觉得他的高潮来得太快,过于草率,刚刚挑起的她的情欲就消退了。 她翻身骑坐在李子言胸膛,手向下移,在他的耻骨处摩挲,接着细腻柔软的手掌包裹住了阴茎,温柔地摩挲。 在她的抚弄下,刚软下去的阴茎很快就重新耸立,温度也变得滚烫,一改先前的软弱模样。慧兰将另一只手也去把握住它,两只手合力上下套弄。 慧兰在上方掌握着欲海中的船舵,她腰肢摇曳,在适当的时机压下臀,让阴茎破开层层迭迭的软肉,准确无误地刺激到敏感所在,李子言此时卸下了防御,整个人如同稚嫩的孩童,在慧兰身下气吁吁,满脸潮红,眼神迷离。 这一回,他的持久地、坚硬地插在慧兰身体里,随着慧兰的动作,将她送上了高潮。 “很舒服。”结束之后,慧兰喟叹道。 李子言躺在床上微微昂起头看她,神色中透露出得意,他的阴茎耷拉在小腹上,龟头缩进了包皮里。 此后李子言住宋府这段日子,两人不时暗通曲款,慧兰逐渐掌握到了在李子言身上获得性快感的方法,在他到达高潮之后,依然能让他坚硬地留在她体内。 不过,渐渐她就意识到自己和李子言不会长久——流浪的诗人啊。 并且,他实在算不上一个优质的情人,慧兰指的是那一方面。 于是,在李子言离开宋家,准备去西北采风的时候,慧兰对他说:“我们的关系就到这吧。” “我可以写信给你。”李子言以为慧兰是担心他离得太远。 “信也不用写。” 他显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他呆呆地瞪着慧兰,一脸的不甘心,这种拒绝反倒激起他的好胜心,使得他对这个丰腴而端庄的有夫之妇念念不忘。 李子言离开后,慧兰的生活又回归平静,每天过着相似的生活,时常去竹林里散心。宋知文的腿也恢复地不错,只是依旧不能房事罢了。 *** 男主下一章出场。 -- ρO1⑧Щ.vīρ 情夫—04 宅门前溪水里的水已经不凉手了,春风里夹着微醺的花香,慧兰推着宋知文顺着门前的小径散步。 宅子建在高处,往下望是竹海和连成片的水田,楠竹去年的旧叶还未全部掉落,呈现灰绿的颜色,水田还留有枯黄的稻秸秆子,再过几天就会被佃户门翻到泥土底下,做成播种前的肥料。 宋知文的手指着这成片的土地,“到了夏天这儿更美,到时候满眼都是生机勃勃的颜色,豆绿色的溪水,黄澄澄的早稻,苍翠的竹林,还有成群的白鹭鸶贴着稻田飞过去。” “是很美。”慧兰推着他,轮椅发出有规律的咕噜声。 “它们需要继承下去,”宋知文侧过头来看慧兰,他继续说:“我从我父亲那里接管过来,也要传下去……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孩子。” “孩子?”慧兰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静静地等着宋知文给她一个答复。 “是的,孩子。不论他的父亲是谁,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们把他养大,那么他就会是宋家下一个继承人。”当“孩子”这两个字跳出喉咙,宋知文彻底放开了,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方式,将那顶带颜色的帽子甩得远远的。 这时候慧兰停下了脚步,认真地问道:“不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我相信我们的眼光是一样的。况且性只是肉体之间的触碰而已,阴茎和阴道上是没有脑细胞的,怎么会产生爱?我们之间已经很了解彼此,又在生活上有亲密的关系,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宋知文为了说服慧兰,又加上几句,“当初你留学时候交往的那个情人,我不是也没有在意么?” “但那是在你之前的事情了,能一样么?”慧兰又不禁想起被宋知文嫌弃的李子言,可见他们两人的眼光并不一样的,她淡漠地说:“我再想想。” 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匆匆走来,离得近了,慧兰看清了他的模样:这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小麦色的面孔棱角分明,高鼻梁薄嘴唇,眼神冷漠地朝他们走过来了。 那男人肩上扛着一大麻袋东西,走得快,动作麻利敏捷,同时步子很轻盈,他径直走到宋知文面前,“宋老爷,笋子给您挖过来了。” “这是我太太,慧兰。” “太太好。”这声音干脆,不带一点感情。 宋知文又侧过头对慧兰说:“这位是谢晖,当初还是他把我抬回来的,身手很好,现在林子都由他来守着了。” 顺着宋知文的指引,慧兰的目光撞上了谢晖的,他的眼神无畏正直,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 这个男人有种迷人的气质。 慧兰忽然觉得两颊烧了起来,她羞赧地朝他点头示意,很奇怪,这不是一个已婚女人该有的姿态。 “谢晖,你推我回去吧。” 谢晖大步走轮椅后面将它打个转,单手扶着轮椅的后缘,慧兰见状,连忙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笋子,男人以一种微微诧异又淡然的眼神看她,随即将肩上的麻袋递给了她,他的气度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下人,在宋知文和慧兰面前很自如。 轮椅被抬到门槛的另一侧,守门的男仆接过了慧兰手中的麻袋,谢晖则站在门外等着宋知文的的吩咐。 “谢晖,有劳你了,回去吧。”宋知文漫声说道,由男仆推着进院子里去了。 慧兰在门前站定,她面对谢晖有些狭促,声音不禁有些尖细,“你是本地人?” “是的,太太。”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 慧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好向他说再见。 “再见,太太。”谢晖疏离地说。 * “那个守林人看上去像是读过书的人。”晚间吃饭的时候,慧兰问宋知文。 宋知文:“听说在岳麓书院读过几年,后来就回来种地了,娶了一个乡下女人,没一年就和野男人跑了,于是这谢晖就从军了。” 慧兰夹了一筷子笋:“眼下局势也不是很安稳,说不准哪天就打仗了,他怎么就退伍回来了?” 宋知文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对他这种行为的讽刺:“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都做到连长的位置了,好好的军官不干了,回来继续种地。” 听到这,慧兰移开了话题:“这笋味道不错。” “是不错,你知会厨房那边留点,不要全晒成笋干了,过段时间子言要过来。” 宋知文喊得亲热,不过是因为李子言最近混得不错,慧兰面色未变,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这段偷情的经历被慧兰无视了,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兴许比大多数男人的阴茎厉害。 -- 情夫—05 这一天下午,慧兰在后山的林子里散步,以前她都是只在山脚下转转,看着天色还早,忽然就想爬到山顶上看看。 春天的竹林里很干净,通往山顶的小径上没有张牙舞爪拦路的灌木,竹子之间分得很清晰,堆积的竹叶是灰白色的,带着沉默的力量,绣花鞋踩上去发出轻柔的声响,有些滑脚。 林子里还没有热闹起来,偶尔有一只长嘴长尾巴的鸟扑棱着从慧兰头顶飞过,越往山顶走,这条山路变得越发窄,同时路边可以见到更多拱起来的黄土块——那是还没冒尖的竹笋,慧兰感觉那生命力仿佛也在她心中扎下了根,整个人畅快起来。 走了许久,慧兰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日头西斜得厉害,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穿过竹叶的缝隙打在人脸上。她撑着一根竹子,仰头望山顶的位置,瞥见了隐在稀稀拉拉竹林中的小木屋。 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木屋中住着人,那个漠然的守林人,她的胸口发跳,小屋门前的地坪清扫得很干净,一片落叶也没有,应该是刚扫过,屋门是紧闭的。慧兰在门前观望了一阵,她有些胆怯守林人的目光,良久,她终于走近前,轻轻叩门——没有人应声。 慧兰想喊他,又觉得不妥当,林中穿过来一阵风,将她的汗给吹冷了,慧兰绕着屋子走动,想找一个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况。 房子是建在一个山坡下凹陷的地基上,两侧都没有开窗口,慧兰索性爬到屋后的山坡上,她蹲在灌木丛后面转身,下一刻她就定住了,谢晖正在房间里洗澡,窗棂挡住了他的脸,从脖子到脚踝却一览无余,粗麻布裤子虚虚挂在窄腰上,他侧了侧身,小麦色的背脊是恰到好处的曲线,像豹子一样蕴藏着力量。 他的手伸向裤子的系带,轻轻一扯,慧兰吓得闭上了眼睛,她急急地坐在了灌木丛里,挡住自己的视线。 洗澡的水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反而触动了慧兰的想象,她脑海中映出裤子滑落的景象,随着一阵沉闷的布料触地声音,她看到裤子下线条漂亮的大腿和微微突出的耻骨。 他现在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是漠然的还是放松的?他是自由的吧,李子言因孤独而忧郁,而他孑然一身,享受着离群索居的孤独,这么想来,这个男人真的很像豹子了,他是一个自由的军人。 慧兰感受到了他身上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引诱着她,震颤着她的阴道。 她伸出手压低眼前的灌木丛,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赤裸男人,余辉斜照进房子,在他身上碎成一片金珠子,慌乱地沿着他皮肤的肌理滚动,滑进他的股沟和两腿深处。 明明这种场景对于一个已婚女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慧兰见过全裸的男人,也知道他们最脆弱的那处长什么模样,可偏偏谢晖只露出一个后背和屁股就叫她心慌意乱。 太阳一落山天色就黑得很快,慧兰意识到天黑的时候她刚从灌木丛中起身,一个人下山她是不敢的,只能去求助谢晖。 慧兰在小屋附近转悠了一会,估算着谢晖洗澡的时间,她沿着山路走下去一段,又走上来,走得额头冒汗,她装作气吁吁的模样敲了敲门,并大声地喊:“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男人精壮的胸膛从门后露了出来,谢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抱歉太太,我不知道你。” 慧兰移开眼,有些尴尬,“没…没关系。” “太太有什么事?”谢晖也有些不自在,就这么光着上身出现在陌生女人面前,冷风一吹,胸前两点就不受控制地激凸起来。 “你,能不能送我下山?”慧兰轻声地问,方才的气还没喘匀,气吁吁的。 见谢晖待在昏暗的小屋内没有答话,慧兰又急着补充道:“天黑得太快了,我一个人有些不敢下山。”她的目光又重新看向谢晖,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不由得又羞赧起来,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脸。 这一副模样落在谢晖眼里,他心头一动,忽然意识到宋太太是个颇为标致的女人,看着她娇柔的样子,很快,他恢复了自如。 “等我穿件褂子。” 慧兰站在门外等他进去穿衣,没法克制心跳。谢晖很快就出来了,他长腿迈过门槛,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借着光亮将门栓子挂上。 他的动作利落,一下就弄完了,转身对慧兰说,“走吧。” 慧兰看得正出神,被突然这么一喊,心虚地低头看他脚背,只见谢晖将手里的灯盏提高了,地上映出两人相依偎的影子 。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灯光随着男人步伐一晃一晃,将人影照得影影绰绰,慧兰看见他穿的是一双旧的军用胶鞋,她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竹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谢晖一路都沉默着,要不是灯光和脚步声,慧兰几乎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走。 “听说先生以前是岳麓书院的学子?” “太太叫我谢晖就好了,我不是什么先生,不过认识几个字而已。”他虽然冷淡,但还是接过了慧兰的话。 慧兰笑了笑,“那你是一直住在山上的木屋子里吗?” “这几天挖笋子才住过去,平时住自己家。” 他的回答干脆且没办法继续下去,慧兰找不到新的话题,抿了抿唇,安静地走着。 月亮挂在天上,也静悄悄的。 忽然林子里一只鸟窜到山路上来,怪叫了一声,慧兰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布鞋一脚踩滑,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眼看着就要摔倒,没想到一双有力的臂膊搂住了她,提灯的手掌着她的腰,光线蓦地暗下来,银白月色和黝黑夜色之间只剩他的模样 。 慧兰感觉到男人呼出的热气扑到了她眼睛里,他手上的力量与温热也透过后背穿过来,仿佛一颗参天大树拥着纤细的藤蔓,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谢晖很快就放开了慧兰,将她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他神色如常,一脸漠然,示意慧兰继续往前面走,然而经历过这么一遭的慧兰,迟迟无法平静下来,她强压着心头的乱动,很端庄地走在谢晖前面。 “太太,您到了。” “嗯,我到了,多谢你。” 谢晖闻言就打算回山上去,慧兰叫住了他:“谢大哥……” “怎么了?” “那天的笋子很好吃。” -- 情夫—06 回到她顶楼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安婶一如既往地过来敲门,喊她过去。 慧兰到宋知文那处时,就见他躺在浴桶里闭目养神,养得发白的脸被热气蒸腾出一抹红,显得人健康不少。 “你来了,安婶说你去后山了,怎么这么久?” 慧兰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今天爬到山顶了。” “你碰见谢晖了么?最近偷笋子的人多,他应该守在山上。” “你是说他住在那个木屋子里吗?我看见那个屋子了,不过门是关着的,我就直接下山来了,没见到他。”慧兰拿着澡巾走到宋知文身后,开始给他擦背,力道适中,宋知文惬意地轻叹一声,双手撑靠在浴桶边缘,“你多上山走走也好,不然你父亲又该说你消瘦了。”说完,宋知文轻笑了一声,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慧兰站在他身后,向下看,宋知文的裸体带着病弱的白色,身上的肌肉也因为久坐渐渐消退,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他的阴囊和阴茎被杂乱稀疏的黑色毛发包绕,软哒哒地沉在水下,慧兰近乎是冷漠地看着他的裸体。 原先不觉得,傍晚那匆匆一瞥,谢晖仿佛是镀上了金光的大卫,两者对比,宋知文更显得苍白的、没有生气和力量,不仅如此,他还要慢慢吸食她的生命力,慧兰第一次觉得如此厌恶宋知文的身体。 慧兰回房洗去了一身的薄汗,爬过山后的身子酸胀瘫软,一触碰到柔软的被子,眼皮就沉得张不开了。 春风从没关紧的窗户里漏了进来,温暖湿润,还夹杂着竹叶和泥土的清香,吹得人有些热了,慧兰踢开盖着的的羽绒被子,翻了个身,显得有些烦躁,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撩拨着她,在她敏感的乳头、脖颈和耳垂轻轻扫过,激起一阵颤栗,难道她将羽绒被子踢坏了?一定是这样,是羽毛将她弄得这样痒。 但这羽毛渐渐变得沉重了,压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它撩拨,慧兰感觉自己的生命力被掏空,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只有心脏在燃烧着,阴道变得潮湿,她的灵魂昏昏沉沉地漂浮着。 她梦到自己飘出了宋家的大宅子,飞过稻田,飘到了丘陵的上空,一场杏花雨温柔地将她打落,她陷进湿润的土壤里,成了小小的、紧实的一团,大地厚实的怀抱拥住了她,给予她源源不断的生机。 忽然她被人铲了出来,慧兰感觉那股热气又扑到了眼睛里,紧接着,她被人一层层剥开笋壳,露出尖尖小小的白嫩,那只粗粝的大掌捏住慧兰,她陷入了一片酥麻。 “太太,喜欢吗?” 浓重的方言声腔将她吓醒了,慧兰惊出一身冷汗,天色微微亮,她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一身粘腻,浑身的汗,还有湿透的内裤。 慧兰起身解开腰间的绳子,双肩微微后拢,丝滑的睡袍轻易就滑下了肩头,她从衣堆里走出来,赤足走向衣柜,拉开红木柜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落地镜里自己的裸体,慧兰扭头端详起来,这是她好久不曾做过的事情。 晨光熹微,慧兰把床头柜上的白琉璃台灯移过来,让它更清楚地照到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体态姣好,原本丰腴曼妙的曲线变得消瘦了,安静的身体里隐藏着深深的疲态 。 慧兰边看,一边想,她好像被强制踢出了女人的的行列,因为她缺失了一些东西,但她又无法重新成为一个女孩,性爱的滋味无法忘记,她依旧渴望着,这是她骨子里磨灭不了的诉求。 她的皮肤变得很白,是很少被阳光照到养出来的,却没有光泽,看上去是苍白的,像石灰石,是那种不好看的白,一碰就扑簌扑簌掉灰。 从前在北平的时候,身边都是些贵太太,她也跟着她们保养,将自己打扮得很精致,现在到了乡下,连这一份外表的光泽也保持不住了,被冷落的琉璃灯落上了灰尘,变得暗淡无光。 原本饱满的乳房微微有些下垂,像一朵很久没遇到雨水和灌溉的花蕊,花瓣露出干枯蔫黄的迹象。 小腹依旧是平坦的,因为消瘦,她的腰窝更明显了,但是慧兰觉得不太好看,总是少了点丰盈的味道,她还记得留学时候的那个情人,最喜欢做爱之后趴在她的小腹上,他说能听到她阴道的呼喊,然后轻轻触摸着,年轻力壮的男女,总会激起又一场情欲。 她的屁股更翘了,侧身时和腰部形成的曲线愈发明显,慧兰想那是雌性激素的缘故,这里蕴藏着对生命的期待,但它不得不沉睡着,因为毫无用处。 慧兰的指尖伸入了私处,那里长着稀疏乌黑的毛发,她熟捻地打磨着阴蒂,快感袭来,她双腿发软,索性坐到了地板上,两腿对着镜子张开,可以清晰看到两瓣暗红色的的软肉也随之张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洞穴。 她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乳房大力揉弄,指尖灵巧地捻住了乳尖,时而勾扫,时而轻扯,唇齿间忍不住溢出一声声细长绵软的呻吟,另一只手揉弄着阴蒂,漂亮粉嫩的脚趾蜷缩起来,用尽全力支撑着身体,慧兰的背稍稍离地,看向自己,满脸潮红,穴口一张一合,流出大股透明的液体,慧兰笑了,真是淫荡啊…… 高潮过后,慧兰放空地躺在地上,卷发散乱,她开始认真思考宋知文的建议,或许有个孩子会让她有些不同,让宋家不再这么压抑、冷清,让她重新鲜活起来。 慧兰带着情欲的水眸看向窗外的竹林,如果要偷情,那么既健壮又冷淡的谢晖会是一个不错的情人,既不会很快就喘着粗气萎掉,也不会粘着她维持长久的关系,只是,那个冷脸的乡下男人会愿意和她偷情吗…… -- 情夫—07 一日,宋家午间吃饭的时候,餐桌旁站了一个面生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她一副乡下妇人的打扮,面孔健康红润,身材结实,见到宋知文来了,笑容满面地喊了一声:“老爷好!” 宋知文怪异地瞧了她一眼,侧头问身后推他的慧兰,“这是你房里新招来的丫头?” 慧兰将宋知文推到餐桌前,那女仆连忙上前来给两人盛饭,慧兰自己落了坐,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不是,她叫春英,是我找来伺候你的。” 话音刚落,春英又朝轮椅上的男人讨好般地笑了笑。照顾一个喜怒无常的老爷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但胜在薪水足,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差事。她是安婶的表亲,又有多年照顾病人的经验,这份差事才轮到了她。 闻言,宋知文脸色不太好,声音透出几分阴郁,“我不需要。”他并不想旁人来插手这种私密的事情,仿佛只要外人不知道他的身体,那么他依然是可生育的男人,残疾的双腿倒不是他所担忧的,一个身残志坚的文人总会获得更多的关注和大众莫名的宽容,况且他还是一个富有的文人,无须为此烦恼。 “我需要。”慧兰的语气也不大好,她难得一见地带上了强硬的语气,“宋知文,我夏慧兰嫁给你不是来做女仆的!” 这两人都清楚他们之间是没有爱情这个东西的,这场婚姻完全是宋老爷子为他儿子撮合来的,碰巧慧兰当时对宋知文的书生气有几分好感,现在,这几分书生气已经发酵得又酸又臭,让人近乎厌恶了。 这顿饭吃得不太愉快,两人再没有一句话,餐桌上只有偶尔几声碗筷相碰的声音,宋知文全程阴沉着脸,但无论如何,他还是默认春英的事情了。 自从有个春英这个女仆,慧兰心情就舒畅多了,她将宋知文的起居慢慢交给春英,这个女仆做事很麻利,很快就熟悉了照顾宋知文的大小事务,并且很会看人眼色,宋知文也渐渐接受了她的存在,慧兰觉得很高兴,因为她现在不用每天晚上去帮宋知文洗漱了,只是每天上午过去陪他看会书或是交流一下文章的结构。 并且,慧兰发现,宋知文最近开始教春英认字,看得出来,他很乐意这项事务,相信过不了多久,慧兰连陪他看书也可以让春英代劳了,她可以整天干自己的事情,不用为宋知文操心。 解决了女仆的事情,慧兰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她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仿佛拥有了使不完的精力,于是她向宋知文商量,由她去负责乡下田地的租赁,宋知文最近正忙着写新书,无暇顾及春耕的事情,两人一拍即合。 春英是个很热情的妇人,作为宋知文的看护,她也时刻关切地留意着慧兰,将自己看护的职责延伸到慧兰的身上。 她时常劝慧兰多出去走走,因为慧兰习惯于坐在顶楼的房间里发呆,或是在陪宋知文看书的时候拿着一本书却心不在焉,很明显是无精打采的状态。 当慧兰主动问起她村子里的事情,她很高兴地回答着慧兰的问题。 “谢晖的家住哪里?春耕的时候我想请个帮手。” “他呀,就住在村口那里,一个青砖房子,很容易就能看到。” 路边的野花开得灿烂,慧兰的步子轻快,她感觉自己比原来丰满了,走起路来身上的旗袍紧贴着她的身体,臀部很圆滑地扭动着。 晨间的阳光透进来,远处的油菜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明黄色的光芒,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缕缕的阳光穿行其间,她想起谢晖小麦色的脸庞,他看上去就像日头一样,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与光芒。 迎面走来的风里仿佛都是他的气息。 慧兰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她两颊泛着红晕,心跳如雷,步子却不快,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溜达着。 终于,她望见了村口那个青砖的房子,这小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外面的墙壁上长了一些斑驳的青苔,屋门前是很大一个晒谷场,厨房和堂屋是并门开的,一棵桃花树正对着厨房,长在晒谷场的一边,花已经开了。 大门没有关, 但里头静悄悄的,烟囱也不冒烟,慧兰走近往里头张望,忽然里头发出铁链子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来狗吠声,居然是四头油光水滑的赶山犬!每一头都朝她露出尖锐的齿,不住地吠叫。 慧兰吓得退了出来,幸好铁链锁住了他们,看样子谢晖是暂时不在家,但慧兰又不甘心,她决定等等他。 她靠着一颗香樟树坐了下来,春风吹动着树叶,地上的光影在她眼底摇曳着,有着奇异的趣味。她看着桃花沐浴在阳光里,白得发光,粉得发亮,幽幽的花香钻进她的鼻子。 在这样宁静祥和的氛围中,她似乎将自己放空了,以前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绑缚住她,而现在,这绳子解开了…… 她从一只风筝变成了蝴蝶,没了牵制,顺着风的方向扑扇着翅膀,落在桃花蕊中央。 谢晖还是没有出现。 阳光升上头顶,桃花晒得将脑袋垂进阴影里,不过,待到夜晚来临之时,它们又会重新舒展开,翌日清晨对人露出娇艳欲滴的姿态。 慧兰终于起身,揉了揉有点僵的膝盖,采了几枝桃花回宋宅去了。 -- 情夫—08 那几枝桃花被慧兰插在珐琅瓷瓶里,灌上了水,放在对着竹林的窗台上。 春英过来替她收拾房间的时候,就说:“太太这几枝花开得可真好看!” 慧兰笑了笑, “ 沐浴着春光长出来的,能不好看吗。” 黄昏的时候,她去后山散步,这次是沿着那条蜿蜒的小溪往上走的,溪水绕着竹林流,水是翡翠绿的,平缓的时候显得很沉静,一遇到坝口,就哗啦啦的了,水铃铛不住地晃,一副激动的模样。 她向看看这溪水的源头是什么模样,逆着水流而上,走着走着,听见了上游一阵轻轻的泼水声,应该是有什么人在洗东西。 拐角的竹叶遮蔽了那人的身影,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身的确良的衣裳,她继续走,忽然那人站起身来,露出了他的脸——原来是谢晖! “我上午还在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他脸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因为过于热,胸前的衫子解开了,棕褐色的乳尖很显眼地立在健硕的胸肌上,汗水避开两侧耸起的肌肉,汇集到正中,流入腹股沟,洇湿了一大块裤子。 慧兰盯着颜色变深的布料,不禁想入非非。 谢晖无视慧兰火热的视线,他打着赤脚,踩在鹅卵石上洗干净脚脖子上的泥水,上了岸,“太太找我为了什么事?” 他走上岸,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慧兰抬脚跟上去,“春耕要开始了,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统计各家今年种多少地。” 男人这时停住了脚步,转身仔细地打量慧兰,她今天穿了一身明艳却不俗气的高领旗袍,扣子扣得严丝合缝,紧紧裹住胸前那一大团,明明已经够显眼了,她还别了一个珍珠胸针在上头,生怕别人忽略了她的那一团似的。 谢晖的眼神暗了暗,突然之间,他腰间那里,就在他背部底端,腾地生出一条火舌在轻抚,他在心里呻吟起来。 他发现慧兰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她的嘴唇看上去很柔软,是带着水光的艳色,一双眼睛很沉静端庄地看着他,可他却读出了邀请的意味,性欲在她身上体现得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可正是这种期待让他害怕。 这让他想起曾经失败的爱情,现在的他,对任何亲密关系都怀着莫大的恐惧,孤寂使他感到安心。 他希望慧兰快点走开,最好离得远远的。 毕竟她是大宅子里的富人,他是林子里的下人。 面前有一眼泉水,当地人搭起了一个棚子遮住山上飘下的落叶和灰尘,一个长柄竹筒挂在棚子上,供来往路人饮水。 谢晖舀起一筒泉水,仰头,好看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一突一突。 慧兰看得发热,她自然地拿过谢晖手里的竹筒,就着他没饮完的泉水,将唇覆上了被人抿过的位置,喝完舌尖轻轻扫过嘴角,勾起流出来的水。 “好甜。”她说。 冷冷的声音响起,“春耕的事,太太还是找其他人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慧兰局促地看向他,男人紧绷着面孔,他像站军姿那样立着,背脊笔直,她说:“你不是也要种田吗?这个薪水很高的。” “守林的薪水加上退伍抚恤金已经足够我生活了,饿不死。”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找其他人吧,不过我担心别人的活没你好。” 这话似乎带着双关的意味,谢晖嗤笑一声,没有理会她。 慧兰又走近了几步,但两人之间仍保持着正常的距离,“你知道这溪水的源头在哪吗?” “洞村。沿着上去就是了。” “我不认得路。” “这很简单,完全不会走错。” “你陪我去。” 她以一种无理取闹的语气命令着,但这个方式的效果却不错,现在谢晖正走在她前面带路,慧兰用余光偷偷瞧着他那窄翘紧实的屁股,眼神仿佛要扒光了那层布料似的。 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总是很饥渴。 要不然直接上了他吧? 但理智拉住了这个想法,她所受的教育绝不容许她成为一个不管不顾的女人。 “太太,到了。” 眼前是一撂长长的小石阶,大约两百来块,堤岸像城墙垛子那样高,上面是溪水的源头——洞村水库。 慧兰今天穿的是带着点小跟的皮鞋,踩石阶的时候,蛩音清脆,噔噔蹬,听上去机灵可爱。 她自己听到了很高兴,干脆小跑起来,跑到了谢晖前面,风从她旗袍下摆吹过,大腿感到一阵舒畅的凉意。 谢晖在她下面定住了,他想喊却发不出声。 那裙子的开叉很高,被风一吹,下摆扬起来,在风中翻折着,露出反面银色波纹的里布。 然而闪着银光的裙子不是最好看的,是裙子里头的风光。 她的大腿若隐若现,笔直白嫩,还带着细腻的光泽,他感到口干舌燥,将目光向上移开,那包裹完美的屁股又在他眼前扭动。 操他妈的! 他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谢晖,你快点啊!”慧兰已经到堤上了,笑着喊他。 男人大步迈上石阶,不过片刻就站到慧兰身旁了,她还在喘着气,像鱼吐泡泡一样微微张开嘴,呼出的热气扑到了谢晖脸上,是淡淡的桃花香。 她坐到了草地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湖水,忽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嚯,好大一群鱼!你快看!” 谢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眼里看的却不是鱼,是夕阳下闪着金光的湖水。 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趁春光正好,和有情人,去看一场波光粼粼的日落。 她的唇看上去饱满又红润,谢晖尝了尝,唔,果然是这样。 这个吻触之即离,慧兰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抱住了谢晖的头,两人又纠缠到一起,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口渴的人像沙滩上的两尾鱼一样,紧紧依偎,相濡以沫。 -- ρO1⑧Щ.vīρ 情夫—09 慧兰还没到家,就看见春英站在大门前张望。 “太太,您可算回来了。”春英一脸焦急。 “怎么了?” “刚才我给老爷收拾屋子,不小心把他的手稿丢了,老爷现在正生我的气,不让我伺候。” 慧兰走进书房的时候,一地狼藉,全是被宋知文掀到地上的稿纸,他此时正坐在轮椅上,面色发青,目不转睛地盯着慧兰。 屋子里气氛压抑,她沉默地将地上的稿纸一张一张捡起来,见此情景,宋知文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什么好捡的?都给弄丢一大半了,都是你请来的那个不识字的乡下女人弄的!” “反正先生现在大把的时间,再重新写过就是了。”她目光有意地看向宋知文的双腿,冷冷地回敬道。 “英子,进来给先生洗漱。”她朝门口喊,并不顾及宋知文阴沉沉的表情。 女仆战战兢兢地走进来,端着一盆热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宋知文,怯怯的,“老爷……” 宋知文看着那两颗葡萄珠子,登时就消了气,想到平日里这丫头伺候得还行,便沉着脸说,“行了,你过来。”他不耐烦地招手。 春英如获大赦,满面笑容地凑上去了。 “先生有空可以教教英子,她是个聪慧的。”见事情缓和下来,慧兰提议道。 他并没有赞同或是反对她的建议,而是问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今天去哪了,快一天没见到你人影。” “去洞村看日落了。”她又想起那个令人窒息的吻,两人激烈地滚在草地上,唇舌热烈地纠缠,像沙漠中的旅人见到绿洲般激动、狂喜。 唇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慧兰忍不住微微一笑。 “出去走走对你很好……你最好还要多接触人,乡下还是太无聊了,不如你去北平玩一趟?” 这时候春英已经收拾好东西出去了,临走时很贴心地带上了门。 “你在想孩子的事?” 被直接戳穿的宋知文很坦然,“孩子血统也很重要,他生物学上的父亲至少要是个小有名气的人,这乡下可没有这种人,度假是个不错的主意。” “或许你应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哎呀,孩子的事情迟早要决定的,再说,春英那件事不也是你决定的么?我们之间这种事情实在不需要计较这么多。” 宋知文自认为他和慧兰之间已经足够亲密。他们每天同吃同住,她对他的小说也很赞赏,从精神层面来看,他们算得上很契合了,至于肉体层面,有了这个孩子,也算得上是圆满。 性,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阴道里可没有脑细胞。他心底冷嘲道。 ** 那天过后,慧兰发觉谢晖在有意地躲着她,她已经去村头找过他好几次了,现在连屋子都是紧闭的,她实在有些弄不清谢晖的想法了,明明已经亲了她,怎么现在又是这么个冷落的态度。 她想到了竹林里那个小屋。 他应该住那里。 果然,慧兰还没到小木屋门前,他养的那群赶山犬就朝着她直叫唤,那守林人穿着一件单褂,正踩着椅子锯竹子。 男人闻声停下手里的活,他抬头,一见是慧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又镇静下来,他收回椅子上的那条腿,向慧兰行了一个礼。 他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一脚一滑地爬上坡来,神情冷淡。 “好巧啊,没成想在这里会碰到你。”她气吁吁地说着,身上已经起了薄汗,可依旧自如地扯着谎。但当谢晖直直地看向她时,慧兰又有点胆怯,有意错开了男人的视线。 “太太要早点下山,天要黑了。”他薄唇翕动,下颌带着点粗硬的青黑,空气中漂浮着他的味道,有一丝丝咸,有一丝丝热,是春天动物身体里的荷尔蒙气息。 慧兰浑身瘫软无力,说不上是因为到山顶的路太长,还是这味道太勾人,但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在这歇歇。 “我想坐一会儿。”她说。 “进屋里来吧。”谢晖先她一步进了小屋,捡开地上的杂物和木料,腾出一块空地来,给慧兰搬过来一条藤椅。 那群棕色皮毛的狗见慧兰没有威胁,又转身继续围着谢晖打转,时不时突然跃起来舔舐他宽厚的手掌。 “太太要喝水吗?”谢晖见她额头上全是汗,主动地问她,但话一出口就暗自懊恼,这屋子很简陋,以往没有人来过,所以他只准备了一套用具,茶杯是他用过的。 此时他希望慧兰拒绝这个糟糕的问询。 “谢谢你。”她说。 谢晖从厨房里给她端来一杯水,转身就去了屋外继续锯竹子,那锯子发出来的声音似乎不大愉快。 慧兰一个人在屋内仔细打量这个独身男人的屋子。屋前靠墙的一侧是一张松木床,被子迭成很方正的豆腐块,墙上挂着土枪、斧头,还有他的外衣。 东西很少,很明显这里是一处冷清的地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一杯白开水下肚,慧兰感到有些无聊,她把藤椅搬到门口,隔着门槛看谢晖干活。 谢晖肯定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可他仍专心地干着手里的活,半点余光都没有瞟向她。 可他就是过于专注了,反倒叫人看出掩耳盗铃的意味,慧兰盯着他敏捷的动作,又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赤裸的他,那时候他的神情应该就是现在这样的,静默中透出孤寂。 那人修长的身子弯下来,比量竹筒的长度,腰间的褂子皱成褶子,叫人联想起那褂子下劲瘦的腰线来。 “这里很舒服,我可以常来么?” “这里不适合您,但如果您执意要来,您请便,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语气恭敬,忍耐着这个女人的入侵,向她发出拒绝的讯号。 “我很喜欢这里,你把这里的钥匙给我一把吧,哪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进来坐坐。” “没有多余的。”他盯着手中的活,一边看似随意地回答着慧兰。 “可以再配一把啊。” “再配一把?”谢晖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您要是想,就去配吧。”这语气含着浓浓的嘲讽。 慧兰也很气愤,这乡下人未免太不识好歹,气得立即起身,一股脑跑下山去了。 -- 情夫—10 那天以后, 小屋再也没有人来过,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有刀斧与竹木相互磋磨的声响回荡在山林里,风一吹,竹屑像雪花一样,扬了满头。 谢晖像在望着什么,又在抗拒着什么,夜深人静时,思索便多了起来,烦恼也随之而来。 他在自我的反省中挣扎,一边期望着那个女人的怀抱,一边痛恨着这样不长记性的自己,这种矛盾成为了他自焚的火把,将他的灵魂置身于焦灼中。 孑然一身让他感到自由、舒适,然而现在一个女人要闯进这片自由里,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他整天魂不守舍、纠结,像是囊中羞涩的客人,迟迟无法决定究竟是满足自己的欲望,还是保存自己的银钱。 这种困扰到了夜晚也不安歇,使他无法入睡,即使睡着了,总会梦到一些干扰他的东西,那条荡漾着波纹的旗袍、那条笔直白嫩的大腿、那个摇曳生姿的扭臀,还有那个鬼迷心窍的吻,裤裆里的潮湿紧紧贴着他的阴茎,让他无法逃避。 可谢晖还是一个冷静理智的男人,他了解自我,也清醒地知道两人的差距,她是上流社会的女人,他是孤僻贫穷的男人,理智告诉他,这是一段没有必要淌进去的浑水。 每当想到这件事,他觉得心慌、迷茫,反复岔开自己的思绪,拼命地干活,牵着猎犬满山地追赶野兔。 天忽然下起了雨,谢晖望了望天空,这雨似乎打算停留很久,他不得不停下今天的捕猎,回到那个小木屋。 女人站在逼窄的屋檐下,身上的淡紫藤纱衣被雨打时,颜色变得深了,像是紫藤花有生命地在她身上生长,花瓣的紫色变得深沉,像是成熟透了。 “你回来了。”她的嗓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微凉的滋味。 “太太等很久了?”他走上去拿起门上挂着的铁锁。 “嗯。”她勾起贴住手臂的湿衣袖,“这雨太急,不巧门是关的,这屋檐不好避雨,你应该给我一把钥匙的。” 啪嗒,锁开了。 “进来吧,太太。 ” 谢晖给她生了一盆火,干柴烧得劈里啪啦,偶尔还有火星子溅出来,男人拨弄着火堆,火光在他的颞部和鼻梁处跳跃。 “这雨好大。”她说,打破了沉默。 “屋子里有伞,您可以拿下去。” “雨天路滑。” “伞只有一把。” 沉默,又是沉默。 最终,慧兰撑着油纸伞下山了,谢晖望着她的背影,目光中有看不清的光亮,兴许是盆子里的火星子还没冷吧。 到家时,雨还在下,慧兰收了油纸伞,经过宋知文房间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隔着雕花门,屋子里头的动静仍很清楚,是吸撮的水声,伴随着男人急促的喘息,和女人喉间溢出的哼唧。 慧兰在原地立了一会,她先是略微讶异,而后又露出一抹苦笑,那个汉子怎么就不像春英这样呢? 里面的声音越发淫靡,慧兰变得气愤了,宋知文成了那副模样也依然有女人愿意伺候他,这未免太不公平! 她回到顶楼的独立空间,油纸伞随意地躺卧在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滴答答往下流,地板上形成一滩清晰的水渍。 天色黯淡,房间里的灯盏打开了,余光撇过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正当当停在七点,慧兰心里忽然生出巨大的无力感,似乎以后的日子可以一眼望得到边,像时钟一样,每天转相同的圆圈,过了七点就是八点。 窗外的雨声渐响,拉回了慧兰的思绪,细密的雨珠飘进房间内,她注意到窗台上那个琉璃瓶子,里面的桃花已经枯萎,即使现在花瓣上落满水珠,再也回不到往日的光景。 慧兰疲惫地躺在沙发里,不远处的废物篓里静静躺着那几枝桃花,枯黄、没有生机。 在她看来,这像是一种预兆。 她也会这么枯萎下去,像一朵成熟的桃花,还未授粉结果,就被人摘下枝头,一天天失去生命力,她慌张,忍耐,而后爆发,最终变得沉默了。 或许有个孩子这一切会有所不同,她可以很安心地当宋太太,不必担心小姑子回来闹事分家产,宋家有人继承,她有一个安慰……一切都能解决。 但似乎又有些不对。 思绪成了一团乱麻,怎么理也找不出那根线头,却把人弄得很疲惫了。慧兰放空了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任由晚春微冷的潮湿空气将她整个人浸润,她的心也变得潮湿了。 这几天慧兰都没有去小木屋,倒不是生谢晖的气,毕竟那坨冰块一直都是这样,这两天她忙着陪宋知文计划小说出版的事情,也就没时间去竹林了,那把伞也还躺在她的房门前 。 一天晚上,她正准备关了窗户休息,却瞥见了站在山脚下的高大身影,不由得一愣神,她倚着窗台,朝谢晖喊了一声。 男人终于抬头望着她,模样竟有些痴呆,慧兰不由得笑了 ,她打趣道:“这是舍不得你那把伞吗?” “不是。”他回答得很快,眼睛定定地瞧着慧兰。 慧兰预感到事情忽然变得不同了,她的心咚咚地跳,按捺着沉下声音来,“那你来做什么?” “我给您送钥匙,”谢晖生怕慧兰还没听明白,又强调了一遍,“小屋的钥匙。” 谢晖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又获得了无穷的松快。 男人的身子几乎与夜色中的竹林融为了一体,慧兰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她腰身靠着窗台,微微前倾,像一朵伸出墙头的花。 她仿佛看见谢晖在笑,脸上写着:拿去吧,我愿意打开心头那把锁,让你住进去! 慧兰也笑了,她笑得很美,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 -- 情夫—11H 情夫—11 第二天傍晚,处理完帐本以后,慧兰也不管很快就要吃晚饭了,一个人跑了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怕来不及,飞奔着穿过竹林,裙摆在温柔的春风里摇曳。 她来到小屋时脸色通红,谢晖就在门前收拾着木工活,他见她来了,将身上的围巾取下来,用力一抖,竹木屑纷纷扬扬洒落下来,飘在两人之间。 “你活做完了吗?”慧兰停下来喘了一会气,脸还是红扑扑的,分不清是累的还是害羞。 “做完了。”他说,“晚上好。” 他看着她,往日的火焰又熊熊燃起,火苗在他腰间跳跃着,舔舐着,又稍稍向下蔓延了,萦绕在双膝间。 慧兰对此毫无察觉,她又朝谢晖笑了笑,水润好看的嘴唇弯弯,这时,腰间的火焰突然更猛烈地窜起来。 他惶惶地瞥了她一眼,慧兰则是用一双光亮的眼睛望着他,他的心顿时化了,熔化成了一团烈焰。 他伸出手放在她肩上,温柔地,轻轻地,沿着她的后背曲线向下滑,本能驱使着他摸索到了她纤细的腰间。 谢晖的手停在了那儿,轻轻地,温柔地,凭着盲目的指引,爱抚着她曲线曼妙柔和的腰。 慧兰呼吸热了起来。 “要不要去小屋里?”谢晖克制而镇定地说。 他温柔地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将人搂入怀中,长腿跨入门槛内,径直走向那张松木床。 床上铺了一块军用的绿色毯子,被洗得发白,下面铺了一层干燥的稻草。慧兰被轻轻地放在上头,她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气味,那是一个男人长久地生活在一个地方所产生的,它是温暖的、洁净的、参杂着男性荷尔蒙的,隐约还有干燥松木的气息。 她奇异地平静下来,身体仿佛是第一次遇到异性的触碰,竟然出奇地敏感。她感受到那只摸索的手的温柔、不安和迫切。 那只带着茧子的手触摸着她的身体,触摸着她的脸庞,这样的手是粗糙的,现在就这么爱抚着她,给她带来极大的宽慰和镇静。 面颊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她陷入了一种梦幻的状态,四周咕噜咕噜冒着粉红色的气泡,心也变得敏感极了,满足地向四肢伸展。 男人虚趴在她身上,不敢草率地压上来,他一边吻她,一边在衣服上摸索着,笨拙地摆弄着扣子。怀着期待,这样拖沓的动作竟将两人之间的气息裹得更加热。 终于,这只手找到了它想要的入口。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拉下了她轻薄的绸缎衣裳,一路褪到脚踝。 极度的兴奋使两人都滚烫起来,谢晖吻住 ρò㈠8ω..νīρ(po18w.vip)了这温暖柔软的身体,吻着她平坦的小腹,在这里逗留了好一会儿。 不一会,他就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个干渴已久的人,不需要很多挑逗,一遇上欲望就已经点燃了,一个很快湿润,一个很快坚硬。 当两者结合的一瞬间,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宁包绕住了两人,谢晖轻哼出声,他几乎忘了这种温暖、紧致的包裹,让人欲罢不能。 很快,情欲的浪潮就将他们席卷,谢晖掐着慧兰的腰,剧烈地运动着,女人的叫声在小屋子里想起来,刚开始还很端庄甚至是压抑着的,后来就变得毫无顾忌,放荡而淫浪。 屋门没有关,若是此时有人走进来,只稍稍侧头一瞟,就能看到小小床上紧紧相拥而动的赤裸身体,只是床上的人毫不在意,像是吃定了这僻静的竹林里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好像连老天也舍不得打扰,天气静悄悄的,连一丝风也没有。 天开始黑了。 欲望从毛孔中湿漉漉地钻出来,顺着发尖,啪嗒,悄悄滴落在女人雪白的沟壑间。慧兰觉得自己仿佛要化了,化成了一滩水,乳波荡漾。 慧兰轻促地喘着,她缓缓解开他的褂子。 男人精壮的身体露了出来,肌肉结实,线条流畅,下腹紧实有力。 慧兰伸出手抚摸着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手感是硬实而有弹性的,她继续往下,来到那片茂密的黑森林中,轻轻握住了绵软、温热的阴囊。 谢晖猛然感受到一阵战栗酥麻的快感,他直冒汗,下腹升起更大欲望,想要狠狠进入到女人的身体里。 他依从欲望的驱使,更加猛烈地顶撞甬道,身下的人发出尖细、破碎的呻吟,阴茎顶到深处又激出一汪水,滚烫而湿滑的液体将他的龟头彻底包裹住。 粗壮的阴茎顶开层层软肉的屏障,褶皱被推开,谢晖几乎不需要探索,就轻而易举地顶到了敏感点。 由于长时间的沉寂,慧兰的穴变得紧致,刚开始还有些费力才吃下谢晖粗大的阴茎,但身体早已熟知接下来的状况,她湿成了一片泥泞,穴口在抽插下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谢晖被那又紧又深的口吸住,腰眼一阵阵发麻,可是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除了偶然被铰到发出几声闷哼。 慧兰沉浸在谢晖给她的快感中无法自拔,这次不像是和李子言,那一次就像是一场临时起意的角色扮演,她彻底置身于外,而这次,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偷情的滋味。 禁忌、羞耻。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她沉沦。 这一回,谢晖才是掌控的那一方。当男人射完离开她的身体时,慧兰就明白了这件事。 他在黑暗中把她的衣物收拾起来,盖在她的乳房上,然后自己站在床前整理衣服,然后他静静地走出了屋子。 她看见星星挂在门外静谧的蓝色天空里,竹林亮堂堂的,她赶紧翻身坐起,穿好衣服,跟着走了出去。 竹林黑黝黝的,竹干却显出发白的灰色,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然而头顶的天空是很澄澈的,没有乌云,还有几颗明亮的星子点缀在上头。 谢晖见她出来了,朝她扬着脸。 “我们走吧。”他说。 “去哪?” “我送你回去。” 当谢晖锁上木门的时候,慧兰扬起了一抹笑,这块木头是开窍了? -- ρO1⑧Щ.vīρ 情夫—12H 慧兰的步子很轻快,她还在回味着刚才那场酣畅的运动,谢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明晚还会来吗?” “你会希望我来吗?”慧兰停住了脚步,转身试探道。 “钥匙现在在您手里了。” 今晚的事情打破了谢晖长久以来的独居,也打破了他的平静,这种感觉好像并不是无法接受。以前的他只是活着,性欲得到满足后,他开始了生活。 送走慧兰,他提着油灯,回到了昏暗的小屋,他拿出了酒壶,放下灯,坐在门槛上。 小屋又回归到静寂的状态,但他很喜欢、享受这种孤独。山间的风很清爽,吹进屋内,将酒味吹散了。 静下来一想,今天的事情他有些后悔,倒不是为自己,更多的是替慧兰后悔。 他不喜欢偷情的滋味。 不是因为罪恶感和背德感,在他的行为法则里,这是一件两厢情愿的事,而是因为他惧怕这件事情的后果,当他们之间的纠葛暴露在阳光之下,社会这只食人的老虎让他觉得麻烦和棘手。 如果他和那个女人生活在一个没有外人的世界就好了,他可以和她无休止地做爱,想到这里,女人圆润的臀印入脑海,他的欲望又叫嚣起来,勃起的阴茎像这时节疯长的竹子。 他放下酒壶,站来伸了个懒腰,阴茎已经很明显地撑在了裤裆里头,黑夜淹没了油灯微弱的光亮,欲望在让人安心的暗夜中肆无忌惮地膨胀着。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一场伴着雷电的暴雨拉开了夏天的序幕。 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打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土窝,水和泥混合在一起,沿着山坡四处流散开去,空气里充满了湿润的土腥味。 风也很大,暴虐地掐着竹子的细腰,竹叶被吹得湿哒哒贴在一块,枝条顺着风的方向摇摆,发出柔弱的声音。 这是大自然的做爱。 谢晖站在门口,望着这场大雨,觉得她今晚不会来了。 忽然,一个棕褐色的雨伞尖冒出来,慢慢整个伞身都露了出来,她今天好像涂了红艳艳的口红,穿着紧身的的裙子。 她慢慢走了过来,收了伞,在门口和谢晖面对面站着,发丝还沾着水汽。 “我来还伞了。”她抬头望着他。 “雨这么大,你不应该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外头的林子,“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 “发现了又怎么样?” ρò㈠8ωνīρ(po18w.vip)“唾沫星子会把人淹死的!”他语气激动起来,紧紧箍住了慧兰的肩膀。 “可这片林子对于你我来说,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她停顿了一会,没有说宋知文的事情,她轻声问他,“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突然吻住了慧兰,堵住了这个红艳艳的唇,火热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扫荡、攫取,唾液混合的声音极尽缠绵。一吻完毕,他轻轻拢起她的碎发,声音喑哑,“不要后悔。” “我们进屋吧。”他说。 他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用一个枕头垫住了她的腰身。他把她拉得贴近了自己,用一条手臂搂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身体上游走。 大掌隔着微微湿润的衣物摩挲着,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慧兰的唇生得很美,饱满红润,像枝头水润润的红樱桃,谢晖垂涎着这红唇、这个尤物。 端庄和欲念毫无冲突地展露在这个女人身上。 当谢晖的手探到薄裙子的里头时,他的脑海中炸开了——裙子里头什么也没穿。 “太太。”他的眼睛近乎疯狂了,带着豹子的野性,准备将眼前的胴体整个吞吃入腹。 裙子下摆被推到肚子上,他的吻顺着迷人的曲线缓缓下移,手指爱抚着她细嫩的臀部肌肤,沿着臀沟,慢慢伸进更温暖和私密的深处。 他的脸颊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蹭着,触摸着这隐秘柔软的肉体时,他的心开始莫名地震颤,这种不知名的欢愉让他觉得身下的女人更加的美。 触碰,让视觉上的美变得温暖、生动。 慧兰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脸颊在她的腰窝,臀部和大腿上轻轻滑动,他的胡须刺刺的,是那种颗粒的粗糙感。 随后他的脑袋埋进了双膝之间,那浓密柔软的头发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从下身传来,电流钻进她的毛孔,排山倒海的情潮向她扑过来,她弯曲着的双膝开始战栗起来,不自主地想要合拢。 但是这时候,在身体的深处,一股新的躁动产生了,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种渴望,她主动地挺腰,迎合身上人的动作,双膝打开成羞耻的角度。 当他进入她的身体,巨大的填充感带来无比的满足。 谢晖的眸子变得猩红,看着殷红的穴口被他粗壮的阴茎撑张到极限,穴口外一圈透明的汁水像是花房里头的密水,伴随着进出的动作不断滴落,洇湿了臀部底下的床单。 慧兰的身子被翻转过去,她被男人捞起,背对着他跪趴在床上。身后的谢晖很快再次律动起来,阴囊拍打在流水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海浪拍打沙滩。 她感觉自己就像屋外的细竹,而谢晖则是那大自然的狂风暴雨,她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顺从地接受他带来的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潮。 男人坚硬的龟头顶向深处,碾磨辗转,顶到她的里面敏感,按压住外面的阴蒂,每一次都带来极大的颤抖,她快要泄出来了! 干涸太久的身体,此时像是一眼泉水一样,水流不断地往外涌。 男人捏住慧兰白皙的臀肉,稍稍用力掴了一掌,立马应声变成粉嫩的颜色,谢晖忍不住了,直接探过身一把抓住她的乳房,将她上半身往后一带,深埋体内的阴茎立刻顶进更深处,壮硕的龟头被包裹得更紧致。 猝不及防的快感伴随着细碎的疼痛一下将慧兰淹没,她尖声叫着奔赴了高潮。 -- 情夫—13 高潮过后,慧兰变得清醒了,她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谢晖在她体内的动作。 现在她进入了一种单独的状态,而谢晖还陷在深深的专注中,他抽插的动作、射精时的战栗,全都被慧兰捕捉到,激情退却,她想到此时谢晖挺腰的动作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他律动的节奏舒缓下来,最后,他紧紧搂住了她,滚烫的身体紧贴着慧兰的后背。 “再来一次吧。”他温柔小声地在耳边说道。 “不行,我得走了。”慧兰清醒地拒绝他。 谢晖叹息一声,搂住她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下次早点来,我们可以做得久一点。” “天黑了。”慧兰又催促道。 他终于起身,那床头的毛巾清理了淋漓的穴口,又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大腿内侧,随后,将撩起的裙子放了下来。 做完这些,他借着微弱的油灯,面对着慧兰,毫不避讳地穿起衣来,慧兰也没有移开目光,她凝视着男人的裸体,那只大鸟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像是在朝她敬礼。 男人的眼神充满热情,却又很理智地克制着。慧兰慢慢站起来,两人一起出了门。 外面已经黑了,不过雨却停了,夏天的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像 反复无常的女人。 狭窄的小路上,他在前面带路,低低摇晃的油灯照亮了湿漉漉的山林,地上灰白的竹叶在一片潮湿中发酵成颓败糜烂的黑色,经历过暴雨的楠竹无精打采。 慧兰对于谢晖这种持续性的欲望感到无法理解,她现在进入了贤者的状态,以前那个目空一切的她又出现了,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他一边说着敬语,一边毫不收敛地操干她。 下过雨的山路走起来很需要谨慎,谢晖轻轻扶住了慧兰的胳膊。当后院的亮光映入眼帘,他们知道,快到了。 谢晖将她送到后门口,他停住了脚步,“进去吧,我看着你走。” 慧兰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说话。 突然,她又被他拉进怀里,男人冰冷潮湿的手又在她下面摸索起来,毫无遮拦,带着凉意的手直直触摸到了她温暖的肉体。 灼热的呼吸打在慧兰的脖子上,“我真想一直和你做下去。”他的嗓音很沙哑,“别动,让我多呆一会。” 慧兰很敏感地知道,他那股欲望又升腾起来了。 “别,时间不早了。”慧兰夹紧了腿,粘腻的液体又涌了出来,她慌乱地推开了谢晖。 “明天再继 ρò㈠8ω..νīρ(po18w.vip) 续。”她补充道。 “那好,不要来得太晚。” “明天见。” “明天见,太太。”他依旧用的土话,“明天”念得像“明朝”。 慧兰蹙眉,夜色中她看不清谢晖的脸,只剩黑糊糊的轮廓,“你不要喊我太太。” 夜色里有低沉的笑声传来,“那好,”他回答道,“明天见,阿兰。” 可是第二天,慧兰没有去小木屋。 因为小姑子宋茹回来了。 她匆匆地回来了一趟,那时慧兰正站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宋茹从她身旁径直走过,浑身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 宋茹是不打算结婚的,又因为看不惯慧兰这个嫂子,一门心思想着分家,只不过现在年纪太小,宋知文不放心她但独立门户。 慧兰心里头对分家产这事不大乐意,她知道,小姑子仗着她没孩子,想着法子在宋知文面前排挤她。 可惜,生不出孩子的是她哥哥。 第三天、第四天,慧兰依旧没有去找谢晖。 现在的她一想到那个男人,心底就生出一股不甘和烦躁,索性就将他抛在脑后,当作对自己的一个敷衍,逃避永远是最省力的方法。 她不再去竹林边散步,而是沿着小溪,一路往水库走。 泥土地还残留着白日的温度,晚风扬起丝绸裙摆,这条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一两个农户,也是沉默着快步走过去了,看得出来,宋家和这些人的关系是分隔清晰的,除了收租子,谁也不想理睬谁。 宋家的宅子仿佛建起了一圈无形的高墙,和这些农民们隔绝开来。 忽然半路上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她扎着两个红绸小辫,圆滚滚的两条腿像摆钟一样晃动着朝慧兰跑过来了,她葡萄似的黑眼珠子盯着慧兰瞧,末了,稚气地笑了,露出两口小小的门牙。 慧兰头回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忍不住蹲下来和她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眼睛转了转,肉乎乎的手指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指着自己,“我…我叫…灵满。”“满”是当地对家里最小孩子的昵称。 孩子的奶奶走了过来,她看到是宋太太,局促地笑着,“灵满,快点朝太太问好!” 慧兰朝她点点头。这个老太太家是宋家的佃户。 小孩子怪懵懂的,不知天高地厚地继续盯着慧兰,显然她觉得“太太”并没有什么两样。 “来!到我这儿来好不好?”慧兰朝她张开双臂。 这孩子怎样都行,慧兰把她抱起来,两只手托着她。抱人的感觉很温暖,小孩子柔软的身躯,无意识放肆的小动作叫她生出很大的乐趣。 临分别的时候,慧兰拿出几枚银元给小女孩,“再见了,灵满。”她亲吻了孩子的脸颊,用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 孩子的奶奶看到银元,嘴角咧得更开了,她连忙说了好些热心的话。 “够了!够了!”慧兰有些受不了这老太婆的谄媚。 她低着头慢慢往回踱步,想着遇到的这个孩子,长得水灵灵的,多么可爱啊!要是有一个孩子,那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幸福的事情! 看那个农妇就知道了,她多高兴!可那样谄媚的人都有一个孩子,而她没有。这使得慧兰有点,稍微有点儿嫉妒了。 她是没办法有一个孩子的。 她实在是嫉妒。 突然她从沉思中惊醒,轻轻惊呼了一声 ,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是谢晖。他站在路中间,面色阴沉,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儿?”她喘着气问。 “干活……你现在是要去我那儿吗?”他的语气有些严厉。 “不,我只是出来走走。已经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 谢晖听到这话,他微笑着,露出一丝嘲讽,“太太这是要甩掉我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压下来,慧兰急忙摇头,“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可是慧兰卡住了,一时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她窘迫地攥紧了衣角,轻轻咬住了下唇。 “怎么,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吗?”他说着,一个跨步就上前来抱住了她。 慧兰觉得他的身体可怕地紧贴着她,这种感觉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不要,现在不要。会被人发现的!”她叫嚷着,想要推开他。 “为什么不行?现在天还早得很,日头还有个把钟头下山。我现在就要你!” 他紧紧地箍住她,传达着他的急切。慧兰想要挣脱,但是男人身上踏实安稳的气息钻进了她的身体,勾起体内一种又沉又软的感觉,她又松懈了挣扎的力道。 谢晖目光在四周逡巡,看到了路边的林子又浓又密,一颗硕大的香樟树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一边看着树林,一边说,“来,到这儿来。”话音刚落,他回头看着慧兰。 那双眼睛明亮、强势、充满旺盛的精力和毫不掩饰的欲望。 也仅仅只是欲望。 慧兰的心感到一股沉重,但她没有再抗拒了。 -- 情夫—14H 穿过浓密的树林,他们找到了一块稍微空旷的地方——在那棵香樟树的底下。 谢晖裸露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子,他的上衣此时正垫在慧兰的身下。男人像熊熊烈火,猛地扑没了身下小小的一团,他的吻急切又带着点惩罚的意味,裙子很快被褪去,被蹂躏成皱兮兮的一团,随手丢在草丛里。 没了衣物的遮挡,白腻的女人肌肤显露出来,这是一种温暖的白色,丰腴、诱人。 紧身的胸衣衬托出汹涌的波涛,谢晖伸手在溢出来的乳房上大力抓了一把,他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在叫嚣着要了身下这个女人。 几乎没有迟疑,他双手去扯慧兰的内裤,想要看到那个性欲之源,可是,慧兰别住了腿,第一回没有扯脱,谢晖眼眸忍得猩红,手下的力气愈发没有控制,慧兰 ρò㈠8ω..νīρ(po18w.vip)轻轻惊呼出声。 “别……”可这阻止来得并不及时,“嘶拉”一声,单薄的内裤应声碎成两片。 一阵凉风扫过穴口,慧兰的膝盖合得更拢了,只露出一小块三角形状的黑色森林,谢晖停下来,盯着她黑白分明的那处仔细地看,眼神中满是赞叹,“从这里插进去是种多么大的劲头!叫我死也愿意!” 他的阴茎在这一阵推搡中早已高高昂起,变得坚硬火热,迫不及待地想要她。 当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慧兰感觉他彻底地贴住了自己,可是好一会儿,他就这么静静呆着不动,两人之间忽然没了响动,周遭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了。ρò㈠8ω..νīρ(po18w.vip) 那根精力充沛的大鸟就这么在她体内沸腾着、颤抖着。当他开始动作起来,兴奋突然就传遍全身,且不可抑制地,唤起一波又一波震撼的快感。 他的动作很慢,甚至称得上悠闲,浅浅地在她的身体里进出,一阵一阵,像温柔的水波,慢慢地波动起伏;又好像轻柔的火焰,轻轻地拍打着。 灵魂好像抽离出来了,昏昏沉沉,轻柔得像一根羽毛,在空中悠悠飘荡,向着发出光亮的出口奔涌。 无法言喻的美妙,要把她一把火点燃似的。有如长跑竞赛的尾声,一波接一波地登峰造极,她躺在那儿,不由自主地发出放纵而细碎的呻吟,直至最后彻底地叫出声来。 高潮来得太快,太猛,她无法在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思绪,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喷出清夜,犹如猛然被打开的闸口。 她就这么躺着,什么也没做,承受着他带来的快感,在心中呻吟着。 他在抽离,缩小,随后滑出她的体内,即使这样,她的子宫、阴道依旧张开着,精液温柔地流淌开,像水中的菊花豆腐,细细密密地舞动着,准备着再次席卷她的身体。 她沉浸在激烈的情潮中,下意识地抓住谢晖——她的手紧紧扣住他,她的穴口紧紧咬住他。 很快,柔软的小芽在她体内萌发,迅速地、弹跳着长成参天大树,谢晖有节奏地慢慢加快律动,他越来越大,在她小小的隐秘之处膨胀、膨胀,直至完全充满她整个身心,搅得她思绪分崩离析。 谢晖在她耳边微微低喘,“这次,我们玩回久的。” -- ρO1⑧Щ.vīρ 情夫—15H 风儿轻轻吹拂,枯枝被压碎,发出的声音时大,时小。 男人的吻落在女人平坦的腰腹上,像是在下一盘棋,每一颗棋子都落得很仔细。 树叶在摇动,也许是因为风,也许是底下的人。一片淡绿色的香樟叶被摇下了枝头,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晃悠悠往下落,覆上来,慧兰下意识阖住了眸子。 一瞬间,树林消失了,谢晖也消失了,视觉被压抑的时候,其他感官活跃起来,初夏柔软的风在她的胴体上起舞,谢晖扶住她的膝盖,湿热的吻漫溯着,她的耳朵轻轻翕动,那是他动作时枯枝破碎的声音。 慧兰知道他在盯着看她,即使被遮住了眼睛,他的存在感依旧没有减弱。 男人在轻轻地笑,他富含情欲的嗓音传来,“真想你一直这样,这么柔软,这么温暖。” 说着,他的嘴唇落了下来,沿着树叶的边缘轻轻推动,他不急不忙的,舌尖时不时舔舐一下慧兰的脸颊,一点一点挪动着树叶,像是在进行一场持久的攻城战争。 好痒。 眼皮上是这样,心上也开始了,慧兰忍不住嘤咛起来,她扭了扭身子,终于那片叶子被叼走了。 斑驳的光影映在湿漉漉的小麦色肌肤上,慧兰心神一动,仰起身子圈住了男人,她迎接着他,用火热的胸脯、湿热的甬道。 太阳掉进树林里,月亮掉进天空里,男人掉进女人里。 如同热铁掉进水里,那根大鸟释放着它的的热情,将池水烧得滚烫,蒸出热腾腾的汗,比第一次剧烈,像是温柔的惩罚,又像是失控的索取。 他是那么强烈地充满着她,让她无处隐藏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在他面前彻底地赤裸了。 他是那么的精力充沛,那股生命力从他身体里喷射出来,冲刷着她的子宫,流淌过她干枯的内里,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舒服感觉,慧兰呻吟低叫不止。 “天在上面,地在下面,我在你里面……”谢晖咬着慧兰的耳朵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在大自然中原始的欲求终于停歇了。 他们终于起身整理衣裳,入目是四周的郁郁葱葱,不远处就是人行路,慧兰忽然有些害羞,觉得什么都被外界看见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暴露在了光里头。 谢晖扣住慧兰的头,又印下深沉的一个吻,将带着余烬的气氛烘托出温情,“和你做爱实在是一件美妙的事,我欲罢不能。一日三餐,性欲应当和食欲一样,每天做三次才不辜负这一天。 ” “那以前有没有女人让你有这种感觉?” 慧兰很不合时宜地抛出了这个问题,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实在是很容易失了分寸,她想知道他的过去,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女人,一股胜负欲占据了她的思绪。 他含笑,“这个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他望着她,“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着,他牵住了她的手,撩走衣服上的木屑子,“我不能送你了——现在最好避开点,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天气热了,狗尾巴草里怕有蛇。” 谢晖顺着浅浅的山路上去了,慧兰依旧在后头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忽然之间,她意识到和谢晖生一个孩子是一件多么让她高兴的事,生一个孩子,和自己爱的人,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让她无比愉悦! *** 慧兰刚踏进大门,就见宋知文盯住了她,眼神像迷雾,叫她捉摸不透。 “先生怎么出来了?” “等你,”他摩挲着大拇指上那枚象征家主地位的玉扳指,“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抬了抬眼,目光带着探索的意味。 “散步路上遇上一个长得挺可爱的丫头,就和她多呆了一会,反正家里有春英,我就没急着回来。”她面色未变 ρò㈠8ωνīρ(po18w.vip)。 “有些事情她可做不了……族里头最近在传,说你怀孕了,叔父刚才特意来探我口风。” “这件事的真假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否认。”宋知文看到慧兰微微讶异的神情,又继续说道,“这是迟早的事,宋家一定会有一个孩子。” 即使宋知文和她的想法有着相同的结果,但听到这些话,她的脸色顿时布上一层阴云,但是这时候的她浑身酸软,并不想和宋知文做过多的拉扯,只留下一句语气不大好的“知道了”,踩着步子上楼去了。 *** 作者有话说:我忙完考试了,勤更几天,过段时间就要忙实习了,不过这篇文很短,我会尽力在那之前更完的! -- 情夫—16 “出什么事了?” 谢晖一见到慧兰,就知道她在为某些事情烦恼,仅仅从她那不安、无力的神情就可以了然。 慧兰觉得有些疲倦,她想和谢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他关切的目光中,她终于吐出几个字,“孩子……宋家想要一个孩子。” 这句话里的宋家包括了宋家的族人,宋知文,也包括她自己,虽然把自己归为宋家人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是这确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谢晖预感到了些什么,他低头瞧了瞧慧兰平坦的肚子,喃喃道:“孩子么?” 慧兰点点头,无声地望着他,答案忽然就在缄默中冒出头来,谢晖得知了宋家的最大的秘密,他生出一股愤怒来,语气却压得很低,像雷雨前沉闷的气息。 “原来这是一场利用。”他苦笑道,唇角的弧度戳进了慧兰心头。 “不!不!不是利用……”慧兰急忙辩解道,她涨红了脸。 “没关系,被你利用也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男人的目光向下,停在她的腰腹,“既然你们这么想要一个孩子,那就如你们所愿!” 他钢铁一般的臂膊箍住了慧兰,手一捞,轻易就将她禁锢在怀里。 谢晖的眼神里的疯狂仿佛要破开压制,愤怒地脱笼而出,吞噬掉眼前这个宋太太,野兽的利爪撕开女人衣扣,啪啪啪,连排的扣子应声落地,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谢晖!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ρò㈠8ω..νīρ(po18w.vip) 男人不管不顾,继续着他粗暴的动作,恶狠狠地在她的胸脯上搓揉了一把,转而将衣领拉到最大,低头埋进了轻颤的蜜桃之间,舔舐吸吮,发出咋咋水声,紧接着,他故意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乳头。 “啊!”慧兰痛呼出声,乳头登时变得又红又艳,坚硬如小石子。 不等慧兰反应过来,谢晖快速地撸动着腹下的阴茎,没有丝毫心软地捅进了干涩的阴道,一阵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慧兰挣扎着想要逃开。 “跑什么?不是想要孩子吗?”慧兰半个身子支在木桌上,一条腿被谢晖抬起来,扛在肩上,他大开大合地进出着,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似乎想要把她撞坏。 “不要了……啊啊……谢晖……” “不要了?太太是嫌弃我这个乡下人,觉得我的种不配做宋家的继承人么?”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一味地索取,逼问,眼眸红得像穷途末路的歹徒。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这场纠缠。 谢晖终于停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慧兰,豹子的影子又在他身浮现出来,孤傲、犀利。 她欲言又止,怒气也席卷了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一路飞奔,被扯得破破烂烂裙子在林间飞扬,往日那些记忆一齐涌现,她的心好像感冒了,总是湿漉漉的、又咸又冷,这一切该怪谁呢? 是这一场失败的婚姻?还是那场该死的战争?抑或是出轨的自己? 她找不到难过的源头,像是掉进了一条叫做悲伤的河流,她奋力挣扎,却深陷其中,挣脱不出,以至于,她上楼的时候,没听到春英的那声太太。 -- 情夫—17 春英很确定,太太在外面和人搞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点燃了她窥视的欲望,春英很好奇,这样的富太太会看上哪个乡下汉子,毕竟他们向来是瞧不起乡下人的。 鬼使神差地,她走出宋家的大门,站在门口向四处张望,下一秒便与谢晖的视线相撞,男人面色很冷,他只微微一瞥就移开了,并立即扭头消失在竹林之中。 但是,这一切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是认识谢晖的,知道是他之后,春英对太太出轨的原因有了理解,毕竟曾经她也喜欢过这个精壮又英俊的男人。 春英端着一碟点心上了楼,她轻轻敲了敲房门,随即走进去,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富贵女人,女人的衣服很整洁,波波卷发一丝不苟,眼眶的红却暴露了她哭过的事实。 “春英,你觉得先生人怎么样?”慧兰轻声问道。 “先生啊……他是个好人,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下人都不错。”只是一个残疾的富老爷而已,除了比起那些乡下汉子多了几分脾气,其他的没什么两样,男人本质都是一样的。 春英偷偷观察慧兰的神色,又试探地问:“太太,我听说宋府要有小少爷啦?是真的?” 慧兰呆愣一瞬,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是啊,会有的。” “先生那方面……能行吗?” “等过些日子,先生身体会恢复的。”这句话是他用来敷衍她的,现在她居然也用来敷衍其他人,想到这儿,慧兰觉得好笑。 春英不说话了,她忽然可怜起这个女人来,连她都知道那个孩子是虚无缥缈的啊! *** 夜里,一个东西砸进了慧兰的窗户,她起身去捡,是一块石头,它附带来了一张信纸。 给宋太太的一封信: 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想打破我们之间沉默的沟壑,向你坦白我的心迹。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我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诚然,和你偷情是让我愉悦的事,而且,继续维持下去也会让我获得肉体上的愉悦,但这份愉悦终究是畸形的。 你总是在无意间表露对我的嫌弃,我的口音,着装,还有我的身份。对于我而言,这并不重要,我并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我希望你看到的我是我。 我曾经不敢去喜欢你,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我做不到不计代价地去喜欢一个人了,给你钥匙的那一晚,我想了很多,但我还是决定去承受喜欢上你的后果,最坏的是——被抛弃,一旦你的新鲜感消失殆尽,我要接受自己无法自拔的后果。 你的出现,我又重新开始了一个健康、有爱的生活,但是如果我们继续以这种背德的方式相处,我觉得我受不了,我嫉妒宋知文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你,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将来我们的孩子不会是我的孩子。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的愉悦将会变成成倍的副作用。 如果你只是“欣赏”我的相貌,我表示感激,但我并不在乎,因为这样的欣赏我曾见过很多,你与她们不同的是,你拉开了我的生活,并住了进来。 如果我没有这副皮囊,或许我们不会相遇。 我既欢喜又憎恶这样的自己,我高兴你喜欢这样的我,也害怕你只喜欢这样的我。 皮囊维持的爱情是有期限的,你很快会对我感到厌腻,直到有一天,你再也不会来这间小竹屋,甚至一提起它都会紧皱眉头。 现在我爱上了你,我变得贪婪,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如果你拒绝我,你也不必为此烦恼,我会独自接受,结束这段情事。 如果你接受我,那么明天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到村口的屋子里来,我会等着你。 -- ρO1⑧Щ.vīρ 情夫—18 又是一场雷雨。 天色黑压压的,云层堆积成有形的,厚实的不规则样子,似乎重得要从天上掉下来。 谢晖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等待让他焦灼、颤抖,犹如狂风中摇摆的草木。 雨终于落下来了,雨滴打在青瓦片上的声响格外响亮,雷声时不时袭击人的耳膜,像是威吓,迫使懦弱的人类瑟缩在黑暗的房子里,将他们囚禁住,狞笑着看他们害怕、发抖。 “谢晖!”雨中钻出来一个身影,她朝他大喊。 女人浑身被淋得湿透,整个人都湿哒哒地紧贴在一起,透过裙子隐约可见肉色。 他顾不上什么了,连一把伞也想不起要拿,蒙头就冲进了暴雨中,他奔向慧兰,那个他渴望的女人。 所有的东西都被大雨冲走了,他们变成了新的男人和女人,毫无顾忌地拥吻。 冰冷的雨水浇透了他们,却被体温烧热,由桀骜变得温柔可亲了,衣物在这雨中已经变得虚无,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了! 谢晖拉着慧兰,想和她一起跑出雨幕,却被她制止了,慧兰看着他勾起了唇,她扯开了衣领,将旗袍褪下,赤足、裸身,站在了暴雨中。 她笑得很肆意,洁白的牙齿明晃晃的,雨点打在她的肌肤上,又回弹出一个圆润的弧度,最后飘落到泥土里。 他受到了她的感染,于是也脱光了衣服,那只大鸟在他的胯下晃荡,他追赶着慧兰,两人毫无顾忌地大叫,将所有的烦恼都丢尽这场声势浩大的雷雨中。 最后,男人扑倒了女人,所有的低语都淹没在了雨幕之中。 桃花落了,却结出了果子。 大雨倾盆而下。 *** 两月后的省城,出门度假的慧兰从律师事务所里出来。 律师说,这桩离婚案子十拿九稳,宋知文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出门度假的妻子从此一去不回了。当他构想慧兰到省城带回一个继承人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这种结局。 慧兰拿着文件向右拐进一家咖啡厅,径直坐到了一位气度非凡的男士对面, “你来了。 ” “你信上说,如果我不来,孩子的父亲就要换成其他男人了。” 慧兰抿嘴笑了,她的波波卷发长长了,成了长卷发,端庄中多了几分妩媚的姿态,“应该是下雨那次怀上的,我还以为你脱不开身呢,不过,我留了好久的时间给你,孩子要到明年春天桃花开的时候呢。” 谢晖起身坐到慧兰身旁,轻轻吻了她的鬓角,贴着她的耳垂低语,“我回来和你一起等明年桃花开。” *** 想不到吧,我这么快就完结了哈哈哈哈,发出嚣张的笑声,无愧我短小君的名号! 最近贤者时间,搞不来黄色,雨中play大家自行想象吧。 -- 番外:写给慧兰的信 兰兰: 你到省城了吗?我已到广州了,这边景物和长沙真是大不相同,我见到了你介绍的王叔一家,他们很热情,我现在正坐在窗户底下给你写信,今夜月亮很亮,屋子外头一颗龙眼树,挂满了果,香味可以钻进房间里。刚吃过了夜饭,一切都很好很顺利。 明天要去码头看货,我很放心,因为王叔是个很可靠的帮手,我也决心好好学习经商的方法,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又要捡起英语了,因为打交道的客户中有不少外国人,今天看客户名单的时候,居然还看到了以前书院里的朋友,实在没想到还会有见到的机会,不禁感慨命运的奇妙。 这趟行程唯一的不好就是时间太久了,这让我有些发愁,毕竟分别的日子过于难熬,我很想念你,但我知道这是不好的,因为这折磨我,也没法让你知道,是我一个人的徒劳。 好想和你一起看日落啊,还记得洞村里那场波光粼粼的日落吗?这边的海里的日落也很好看,是不相同的好看,有机会,你真应该来看看。 不要烦心宋知文,事情总会结束的,律师已经处理得很妥当了,你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不要担心,我会应对好接下来的事情,我相信我们的未来是拥有无限希望的。 你要乖,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不要嫌我唠叨,这是在远方的我唯一的方式了。 想念你的丈夫 羊城六月初六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