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侧写[刑侦]》 第1页 [现代情感] 《犯罪心理侧写[刑侦]》作者:心付笔端【完结】 文案: 八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是何庭夕找到的她,那时的她已经被折磨了三年之久……从此他将她带在身边,细心呵护,连有关她的卷宗也被秘密封存了。 何庭夕,尚城最著名的心理专家,警队特聘的犯罪侧写师,神秘而又充满了魅力;但当女人想要接近他时,都会误以为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是他的恋人,因为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他又似乎对她温柔备至。而当他们终于冲破各种枷锁走到一起的时候,曾经那个黑暗的网罗又重新席卷回来…… *about* →作者不会为了博眼球而有意写的血腥暴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张网,皆有链接点。 →对于有关专业性的东西,作者虽然认真查找相关资料,但可能也会有不严谨的地方,望见谅。 →作者是个全职带娃的,娃属于天天打鸡血,能从早上六点战斗到晚上八点的狠角色,所以作者写文都是用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但因为推理烧脑,作者又想写的对得起自己和大家,所以经常改文,这样就免不了断更的情况,所以请见谅。(但仅此而已,郑重声明,作者不坑人!) 内容标签: 强强 业界精英 甜文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庭夕,Zeoy/林恬儿 ┃ 配角:成均,方旌羽,海晴,阿生 ┃ 其它:流血,死亡 一句话简介:侧写师的眼睛一定是明亮的。 立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1章 尚城的十月,云气厚重,天色阴暗,萧索的已经几日不见太阳。此刻在尚城大学一号演讲厅里,一位身着蓝色修身西服,搭配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的讲演者正站在以银灰色天鹅绒布为衬景的讲台上,进行他的讲说。 讲演者名叫何庭夕,是本市最具知名度的心理专家。而此次他所演讲的题目是《灵魂的拆解与重塑》。 正如题目所示,在这位心理学家看来人的灵魂就如同一栋房子,里面可以有规划性地进行想法归置以及有选择性地进行遮盖和涂抹。换言之,基于灵魂是一栋房子,那么就意味着他可以翻新也可以重建;其目的性在于,对于那些有着重大伤痛的人来说,将这个名为“灵魂”的心房,有效地进行翻修 重置,就是对记忆进行有效的拆解与重塑,从而达到使绝望的人获得重生的目的。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巫术,很多听过这个想法的人都是这样的感觉。所以为了证明这不是巫术,而是一项可以实施的行为科学,这位讲演者才站在了这里。 此刻,台下座无虚席。而作为讲演人的何庭夕,面对座无虚席的听众,他虽是在演讲过程中面部表情相对显得单板冷淡,可却好在他所讲演的内容不仅专业性强,十分具有说服力,且他本身也是表现的条理清楚,谈吐从容,自信满满;再者加上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面容,这不得不令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女性,为之吸引和折服。 “虽然他讲的内容太过专业,我也不是很能听得懂,不过他长的可真帅啊,还是个心理专家,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的气息。嘻嘻,真想冲上去抱住他。”台下坐在第四排,临近过道位置的一名发型中分,头发散落到肩膀,戴着金框眼镜的女同学表情沉醉地说。 而坐在她旁边,一个同样也戴着眼镜,却梳着三七分短发的女生听过她的贪恋之词,却眼神带着漠视说:“你难道忘记那部电影,《沉默的羔羊》了?在颜值和专业间,我劝你还是要选择后者。”说完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听的更加专注了。 《沉默的羔羊》这部电影,长发女同学自然是看过的,且和许多观众一样,对于里面的吃人画面尤其记忆犹新,甚至历历在目。只是她实在无法将这个英俊帅气的青年才俊和《沉默的羔羊》中的反派,就是那个精神病专家汉尼拔联系到一起。 所以面对对方给她泼的一盆冷水,她口气显得有些怪责道:“不会吧,《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也不是长他这样啊。相由心生,他这么帅怎么会是食人魔?” 短发女同学却仍是一脸警惕,还带着些自视不被外在所轻易迷惑的清高之气道:“那本《关上门以后》看过么?书中的男主角就是一名帅气多金,业界有名的精英。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其实是个超级大变态,幼年杀了自己的母亲,接近女主的目的也不过是看中了女主弱智的妹妹。” “为什么是弱智妹妹?为什么是弱智?”这几个字眼惹得长发女同学十分好奇。 短发女同学用手挡住嘴巴,头渐渐凑过去,声音故作阴森,道:“因为他要将她关进红色的地下室里,听她凄惨的叫声。惨叫声会让他亢奋,就像达到了某种高潮,所以他不需要性,他只需要有人惨叫,听着就好。所以,我不得不告诫你,越是外表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人,当那层人皮摘掉,就越会呈现出让人感到可怕的面孔。”她越说越兴奋,好像沉浸到某个紧张刺激的惊悚情节当中。 “也许他的家里就藏着一个女人,一个即无助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人。”面对长发女同学有些散发恐惧的脸,短发女同学又忍不住补刀道。 -- 第2页 这般长发女同学听后,再望向讲台上的何庭夕,不自觉地联想到一些画面狰狞,令人作呕的图像,以至于午饭胃里吃进的鳗鱼饭立时反了上来。毕竟她是身处在这个有些阴冷暗黑的演讲厅里。而就在她努力压制,准备吞咽下去的时候,同排一座位靠着过道,看起来貌似不是本校学生,年纪略大些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手上居然还拿着麦。他们之间隔着两个人。 长发女同学见此旋即转面看向短发女同学,意在:他怎么会有麦?学校不是为了控制时间不让提问么?短发女同学见此,微微朝那男人扬起下巴,意在:先听听看他会说些什么。 而就在两人对视,用表情进行无声交流之际,那名男子已经开了口…… “你好何先生,不知道我是否能问你个问题?”说话的男子,通过其语速,顿挫习惯,以及其眼神的逼切,都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记者这个职业;当然还有他座椅上的墨绿色背包,身上穿的冲锋外套,及头上带的鸭舌帽,种种,似乎都在表明他并非本校的学生。 何庭夕也注意到这点,只是他心里正纳闷他是怎么混进来的时候,不想那记者却在没得到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厚着脸皮说道:“谢谢!” 这声过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在第一排校领导和老师正在犹豫要不要赶他出去的时候,在何庭夕的目光中渐渐呈现出沮丧与邪恶的时候,只见他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毫不在意地继续道:“何先生,我们都知道你名起于五年前的那起绑架案。而据我所知,当年那名受害者在八年前莫名消失,警察和社会各方人士皆搜索无果。不仅如此,绑架者居然做的滴水不漏,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让大家毫无头绪。而后面的事情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就是你凭你所学的专业,将那名可怜的女孩救了出来。这也是你令人佩服的地方……” 他的口气加重:“可就在大家都带着关怀之情,想知道那名受害者的近况时,她却再一次消失在公众的视线中,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而你也拒绝回答任何有关那名受害者的相关问题。何先生,据我所知你已经五年没有出诊了,所经营的公司虽是规模不小,却都是外聘的专业人士,人人都冲着你的招牌去,可你却一个病人都不接见;有关这点,我十分想知道其中的缘由。我甚至有个十分大胆的猜想,就是那名消失的受害者是否是你现在唯一的治疗对象,又或者是可以称之为研究对象,毕竟她被囚禁了三年,内心一定遭受了很大的重创。那么就此我是否也可以推断,你今天在这里讲演的题为《灵魂的拆解与重塑》的演讲,也是从那名受害者身上得到的启发?你重启了她的灵魂!”这个男人的问题到此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充满挑衅的目光,似带着穷追不舍的气势,紧紧逼视着何庭夕。 随后他还不忘来一句:“我的问题问完了,请你回答。” 而对于他的这番话从一开始便引起在场学生的一片震惊,就连原本打算叫保安轰走这名男子出去的校长,及故作镇定的老师们,也都对这男子的话产生了好奇心,希望能听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而何庭夕面对这名带着恶意蒙混进来的记者,他原本表现出的深沉与自持似乎在不经意间逐渐地从其双眼中蒸发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为受到侵犯而呈现的一种警惕与敌意。此时的他不仅仅是在厌恶这个无头苍蝇对自己的冒犯,更令他感到厌恶的是,在场的其他人,对自己的私事所产生的浓厚的窥探之意。 可他毕竟是个心理学家,他最擅长的就是平息怒火,压制冲动。故在短时间的心理调试后,何庭夕渐渐心情平复,口气平稳,且没有带任何情绪开口道:“请问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么?我看你的年纪倒不像。”话说到这,他带着不悦的目光投向校方领导,后又紧接着对那名男子微笑道,“有关你提出的问题,我只能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作为一名媒体工作者,你的工作是如实的传播新闻,而不是凭着自己的揣测制造新闻!这就是我的回答。” 那名男子听后,先是表情木然,后渐渐酝酿出气愤之意。 很显然,这名男子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只是当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幽暗的演讲厅中,他身后坐着一个身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头上也同样带着鸭舌帽的女孩,正手拿一根长长的细棍子渐渐地穿过他折叠椅靠背下的空隙,朝他的大腿贴近……很快,在那名记者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他便因为那女子伸过去的细棍子而整个人抽搐起来,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并且很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名倒地的记者。 而就在旁人惊愕之际,那名身着黑夹克的女孩见目的达成,便迅速收回了那条长长的可以收缩的细电棍。当将电棍缩到手掌大小的长度后,她便旋即起身悄然离去,快步走出演讲厅。 何庭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细长的手指摩挲在双唇之间,以此来遮挡嘴角的笑意。 他见众人都在关注那名记者,并已经有人打电话叫了医护人员,而自己似乎也不需要再讲下去了,如此他便走下讲台,也朝门口走去,打算离开。白发苍苍的男校长见何庭夕准备离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素来知道何庭夕的脾气,便知留也留不住。他知道这次安保的疏忽必定会令何庭夕耿耿于怀,怕是没有机会再请他来了。不仅如此,恐怕今年的赞助费和何庭夕公司免费提供心理咨询的事情也会泡汤。想到这,他望了一眼躺在地上仍被许多人围住的那名记者,心里怪他坏事。 -- 第3页 当何庭夕经过那名记者身旁时,他手机突然收到一则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便是:有案子。 何庭夕看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双唇微动。可当他迈步欲要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时兴起,并转身轻轻扒拉开人群,朝那名还躺在地上的记者而去。 那记者此时已经不再抽搐,且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还有些僵痛酸软,无力起身。他见何庭夕走来,眼睛便朝斜上方瞪去,像见了仇人一样。 何庭夕则是表情冰冷,似闹市中突然从天而降的寒冰,又像是从杂志上或者屏幕里走出来的男模。他确实身材高挺,十分有魅力。 众人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他缓缓蹲在记者的身旁,手搭在膝盖上,双眼散发出黑暗的气息,声音低沉清冷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接诊了么?”他说着露出神秘的笑容,“因为我现在是一名侧写师。哦对了,如果你的亲朋好友有被谋杀,绑架的,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为死者讨回公道。” 听到此话,记者脑子顿时怔住,脸上的皮肤一时间也发麻了起来。他这样持续有一会,若不是一旁的人不断问他,何庭夕他到底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此时何庭夕已经离开了…… 他居然是一名侧写师…… (本章完) 第2章 刚刚在暗处袭击那名记者的黑夹克女孩,此刻正伫立在演讲厅门口。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她是Zeoy,是那名记者口中所称被何庭夕解救的女孩。此时,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脸在秋风中好似格格不入的一团雪,冷冷的毫无血色。 不久后,何庭夕从演讲厅里走出来,她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他的双眸不禁泛动着担忧的光芒。 “结束了?”她的声音又低又冷。 “结束了。”他的声音却带着温暖,更随着他逐渐靠近的身体十分想要包裹住对方,让对方得到自己身上的温暖。 但对方裹紧衣服,散发着对这个世界的抗拒感。 见此,何庭夕低下头,后又忍不住瞄着她被帽檐遮挡住的脸,柔声道:“你刚那下子可出手不轻,现在他还在地上躺着呢。不过他一定是活该的。”这话说完,何庭夕更加期待地注视着她的脸,希望她的心情可以舒缓些。 她听过,冷冷地扯动下嘴角,道:“他是活该,像无缝不钻的苍蝇一样。”说着,她的头垂的更低了,并发出低语说,“为什么每当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就会有人提醒我事情不会过去……” 何庭夕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双唇微颤,闪亮的双眸中带着怜惜和关切。但很快他的眸子被一层阴霾覆盖。因为他想到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记者,想到他眼睛里不断散发的窥探之意,便感到无比憎恨。 “Zeoy相信我,不会的。我会在你的周围设上篱笆,不会有人伤害你,我保证。我们这五年都平安度过来了,不是么?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他握住Zeoy的手说着……一片半黄的叶子随风吹了过来,落在地上,不免显得他的话带着凄楚。 Zeoy抬头望向他,原本忧伤的泪目渐渐因为回忆而有了坚定的信念。 是啊,五年了,在他的保护之下自己平稳地度过了五年,那么相信下一个五年,只要有他在,自己也会平稳地走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渐渐笑意涌现。突地,Zeoy眼睛一亮:“对了,阿洛说有新案子,你电话关机,他把信息发到我这里了。”Zeoy突然想到。 Zeoy口中所说的阿洛,是市刑警队一队的一名队员。正如何庭夕对那名记者的告知,他现在是市刑警队特聘的一名心里侧写师,专门负责本市特大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而Zeoy则是他形影不离的助手。 听此,何庭夕将所有的注意力从Zeoy身上撤回一些,凝视道:“是什么案子?” 两人朝车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是这样的,华清集团高管在自己家门口发现了自己情妇的尸体,阿洛说法医初步断定是窒息而死。” 何庭夕脚步没停,他似乎有些失望,便只随口问道:“这有什么值得我去的?按道理这如果不是连环凶杀案,单单仅凭这个,只会被认为是自杀,也不会由刑警队来接,当地派出所就能处理。” Zeoy说:“死者的尸体被白色的蜡烛包围,臂弯里搂着一个带有蝴蝶图案装有胚胎和胚芽的透明玻璃瓶。”Zeoy在描述这些的时候,表情平静地像是在述说今天是星期几一样。 何庭夕听到这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Zeoy,双唇微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到惊骇,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胚胎和胚芽?那不是说明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没有成形么?他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案子。可一听到是这样的案子,想来过去那些分尸案也不过如此…… “他们是?”他想问两位死者是否是母子关系,只是这问也白问,因为要等待法医部门的检验报告才能确定。 Zeoy似知道何庭夕想问些什么,这也是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加上刚刚何庭夕感到惊骇的神情,所以她开口告知道:“法医刚检查尸体,死者应该刚做完流产不久,所以他们应该是母子。”她平静地说。 两人回到何庭夕的黑色奔驰车上,何庭夕即刻发动了车子,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案发现场。 -- 第4页 “对了,新来的队长,是个傲气的人。”坐在副驾驶上,刚刚系好安全带的Zeoy说。 何庭夕听后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烦忧之色。 “不担心么?”Zeoy看向他问。 听此,何庭夕原本沉默的双唇露出一道浅浅的缝隙,口气平稳说:“是总队聘请的我,他最多是排挤我,那又怎样?” Zeoy点了点头,同样露出不屑的表情。 十五分钟后,两人到达了凶案现场,富苑花园2号楼4单元17层的电梯口。但到了电梯口隔着警戒绳才发现,案发现场实在逼仄的连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 Zeoy停留在门口,不停按着电梯开门键,她眼见着面前两户间的公摊区域及靠左那户人家里已经布满了人;不仅如此,消防通道的门也已经被打开,直到楼梯处,摆满了各种刑事技术人员所需的工具箱,当真是寸步难行。 但没过多久,痕迹检验组的人便送来了板桥,以此作为何庭夕和Zeoy的临时通道。何庭夕朝对方点头示意,对方则是微微一笑便又去忙活别的去了。 Zeoy率先从警戒绳下钻了过来,脚灵活地踩在板桥上,一边躲避尸体身旁围着的已经燃尽的蜡烛,一边取出手机进行细致的录像道:“10月13日,星期日,地点是富苑花园2号楼4单元1701室房门口,此时空气温度为18摄氏度,干燥无潮湿。死者为女性,长相靓丽,长发无染烫的迹象,身穿白色的连衣裙,白的像炼衣一样,没有穿鞋。”她说的时候,手举着手机,身体不停地移动。她极其小心,生怕会碰到尸体破坏现场,“尸体表面上看无任何伤痕,死的很平静,四围有白色的蜡烛包围着,臂弯里有个未成形的婴孩……” 这个视频是为何庭夕拍摄的,因他更偏好这种带有360度可以移动视角的感觉。 “那就是胚芽和胚胎么?”Zeoy拍摄完,望向隔着尸体蹲在电梯门口,带着塑胶手套手拿着玻璃瓶的何庭夕。 何庭夕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那是个带有木塞,瓶身是蝴蝶图案的透明玻璃瓶,瓶里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味道。何庭夕打量着里面看似已经模糊的两个小肉球,他们置身在已经有些浑浊的福尔马林里。看到这些何庭夕疑惑地想:是如何知道这是胚胎和胚芽的呢? 想到这,他眼睛一转随即定睛在一个正在整理勘察箱的女法医身上,而后他又看向玻璃瓶上的蝴蝶图案……流产的女人,重生…… 如此,何庭夕嘴里不禁说出:“原来是这样。” “据法医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夜零点以后,具体时间还要等待结果。”说话的就是阿洛,一个和Zeoy同岁的男人,刚刚警校毕业,个头不是很高,但梳着精神的寸头,声音也很清脆。 Zeoy一边用手抠起些蜡烛闻,一边问向阿洛:“那监控有拍到死者么?” 阿洛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樊月和戴建国去了,现在也没有打来电话,应该是没看到什么。而且……”他说着指了指后上方及何庭夕身后的电梯间,“都是坏的。” Zeoy想到何庭夕之前的话,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头残留下的蜡后好奇问道:“按道理这是不该被认为是自杀的,直接由当地派出所来接么就好了,怎么会叫你们来?”Zeoy说着,看了眼已经放下瓶子,正在注视着尸体的何庭夕。 这时候一个声音比起阿洛略显深沉的男人走过来回答:“叫我们来是因为之前也有一个一摸一样的案件,但当地派出所认定是为情自杀,所以并没有加以重视。但现在又出现了一起,派出所自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才交给了我们一队。”说话的是从对面房里走出来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军旅工装夹克,眼神深邃,头发看起来染烫过,但十分不明显。他大概和何庭夕一样的年纪,但看起来风格完全不一样。 说完,这个男人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何庭夕,随后又将目光落在Zeoy的身上,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你是谁?叫什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Zeoy听此即刻呼吸变得紊乱而急促,并且心跳加快。她随即将帽子压低,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闷声道:“你认错人了吧。”他是认出我了么?难道他曾经办理过我的案子么?被知道了怎么办?是要去死么? 就在Zeoy陷入窘迫,惧怕到连死都想到的时候,何庭夕及时地挡在她的前面,目光凌厉道:“我是何庭夕,后面这位是我的助理Zeoy。我是刑警队为你们特聘的犯罪侧写师,以后请多多关照。” 这位队长听过这番话,不禁露出轻蔑一笑。他带着充满傲意的冷笑回应道:“我是成均,是新上任的一队队长。我和之前那位冯队长不同,我并不认同你们心理学断案这一套。而且我觉得你应该离开,因为这里都是有本事的人才能驻足的。”成均本想说“原来你就是何庭夕”,但他省略了这句话,原因是他忌讳他的存在。 成均说过这番话后,空气顿时冷凝到冰点。一些在旁的人听后也不禁放下手里头的活,面色木呆地望向一见面就敌对的两个人。 而何庭夕听过这话,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目光如炬地看向成均,随后回望尸体一眼…… (本章完) 第3章 何庭夕目光如炬地看着成均,后回望尸体一眼,然后转过脸对着成均开口道:“第一,凶手是个女人;第二,凶手会开车;第三,凶手的文化程度不高,也不是很聪明;第四,会是个热心肠的人;第五,凶手身材瘦小;第六,凶手的生活有与死者近似的经历。”他的语气平稳顺畅没有一丝的紧张和竞争之力。 -- 第5页 成均听后,瞬间像遭受雷劈一样。他明白,刑警队特聘的人,定会有他的过人之处。可自己也不是平庸之辈,不仅在警校学习期间各项成绩名列前茅,更在一起毒品大案中获得个人三等功的殊荣,差点没了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对凶手的判断。 他看了看旁人的反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早已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但很快他的脸上渐渐呈现出讥讽的笑意。他带着这份笑意,不屑地说:“美剧我是看过的,没想到你在影视剧中学到的皮毛,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出来。什么男人女人,什么会开车,都是些含糊的话,我看你是在碰运气吧。” 何庭夕移动下身体后,定睛看向成均,目光炯亮,表情平静道:“我来解释给你听。刚阿洛说监控没有拍到死者出现,而死者又确确实实地出现在这里,那么只能说明她是被携带进来的。所以要托运一个尸体,她一定需要一辆车。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凶手就住在这个小区,甚至就在这个单元,但别忘了,这差不多已经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了,你知道这个几率有多么的微乎其微。 还有刚来之前阿洛传给我的资料,说是初步判定死者是窒息至死。窒息而死,又无任何挣扎的痕迹,十有八九是事先服用过安眠药。这点过后法医会给出最终答案。而现在我要说的是,通常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其文化水平是同步的,尤其是这种谋杀。她如果受过高等教育,她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一些无色无味,可以致人死地的东西有很多,但很显然她基于自己的见识,选择了一个相对麻烦的。 而且像这种带有仪式感的谋杀方式,通常都是凶手带着某种寄托。或是她失去过孩子,或是她在意的人失去过孩子,否则那胚胎和胚芽怎么会在母亲的臂弯里,又怎么会有蜡烛呢?”何庭夕说着,目光凝视向成均,虽无挑衅的意思,却势气压人。 随后何庭夕回头看向Zeoy,口气温和道:“Zeoy,剩下的你来补充。” Zeoy却虚弱地看向何庭夕,整个人动弹不得。见此,何庭夕转身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并脸凑到对方的面前,轻声道:“凡事都有我在,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大方地将头扬起来就好。” Zeoy是信任他的,他的身体,他的气味,甚至是他的一个声音都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如此,Zeoy提了提气,点了点头,在何庭夕肯定的目光下,他越过何庭夕,走上前,努力抬起脸来,开口道:“由此可见凶手不是熟人作案,是陌生人作案。凶手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她会在这套标准下,随机挑选死者。现在可以看出,她挑选的目标就是做过人流手术的女人。”她说着,很快胆怯之色便没了。 阿洛问:“那为什么不是挑选有孕的女人,再……自己将孩子……取出来?”他这话问的十分艰难 “文化程度。”成均带着不情愿的情绪说出来。 Zeoy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是陌生人,那就更可以断定凶手是女人。” 阿洛先看向成均的脸,见成均似也答不出来,便看向Zeoy道:“能解释下么?” Zeoy回答:“因为通常怀孕的女人都如惊弓之鸟,不管她是否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怀都会让她极其小心,瞬间提高警惕和保护意识。带着这样的心理,即使孩子流掉她还是会心有余悸,不会在短时间内轻易让人,尤其是陌生男人接触自己,留有给对方下药的机会。” Zeoy接着道:“所以能接近死者的一定是个与死者年纪相仿,且有过相同经历的女人,这样才会衬其不备,痛下杀手。”说完,Zeoy回望向何庭夕,似在问他:我这样的回答可以么? 何庭夕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Zeoy会心一笑。 “那么为什么是身材瘦小的?”成均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何庭夕望着成均有些躲闪的眼神,指着蜡烛与墙面之间的距离及蜡烛距离尸体的距离,说:“因为这里,这里,它很窄。” 成均听后顿时觉得羞色万分,脸色难看极了。但他也不是无能之辈,根据何庭夕提供的线索他立刻进入1701室,指挥道:“这女人暂时排除嫌疑,把这男的带到警局问话。” 此时死者的情人,就是那名华清集团的高管柳夏正坐在沙发上接受警察的询问。当听到自己要被带走,立时起身喊冤道:“警察同志,我可没有杀她啊,我是不可能杀人的啊,我没有杀人动机的啊。”因为他的1701室居住面积很大,虽然开着门,但客厅距离电梯门口还是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嫌疑,带他到警局也不过是问话而已。 听到丈夫的叫嚷声,在卧室接受询问的妻子,一个名叫薛丽芸的女人立时跑了出来。她身材有些偏胖,烫的卷发,因为着急跑过来,跑的时候身体还有些摇晃。只见她急忙过来拉住丈夫的胳膊,大声维护道:“警察同志,我丈夫他不可能是凶手,我可以作证,我们这两天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我们是去日本旅行的,那个……那个机票酒店什么的都可以作证。我们是今天上午回来才发现的……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死在我们家门口。她一定是报复,一定是报复,她是自杀,为的就是报复我们夫妻啊。” -- 第6页 成均因为何庭夕让他颜面扫地,迁怒道:“赶紧把人带走,再拦阻就以妨碍司法办案的名义,将人拘留十五天!!” 薛丽芸听此,想到自己在外面还可以聘请律师,替丈夫解围,便决定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如此她便不再拦阻了。 薛丽芸被再次请到卧室,接受女警察的询问,丈夫柳夏则被一名警员带走。 人被带走后,成均又继续对剩下的警员命令道:“让樊月和戴建国继续调查监控,见近两日是否有携带大型物件进入这个小区的可疑人;季飞,你把之前那件案子的所有资料和这个案子进行比对,不充分的地方你重新调查;高占山你负责带着刑侦技术室的人去死者家进行调查……医院那边……” 这个时候何庭夕刚好进来,见缺人手便主动道:“既然你们人手不够,那么就由我和Zeoy来调查医院方面的事情。毕竟能得到胚芽和胚胎,还这样的完整,又有福尔马林浸泡,我相信医院那边会有很大的突破。” 成均却带着受到侵犯的情绪,凌厉道:“不用!医院我亲自去调查!!” 何庭夕不愿与他相争,便朝里面迈步,打算自己再调查一下这间房子,Zeoy则跟在他身后。何庭夕打量这个看起来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回头看了看门口处的三个行李箱,又蹲下来手摸了一下大理石地面。 “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来是有人打扫过啊。”何庭夕说。 “那是当然,咱们家不也是有人打扫,这么大个房子,打扫起来是要费些体力。”Zeoy说。 “的确是这样。” 两人扫视了整间房子,随后跟着成均他们回到了警局,继而观看了对柳夏的审问。 何庭夕在这个审问上并没有看到什么疑点,倒是Zeoy好奇问道:“他说死者为了让他和妻子离婚,很快便怀孕,后来得到了一笔钱,又很快做了人流手术,期间不过两个星期的功夫。” 他们此时已经走出了警局,朝车走去。 何庭夕掏出车钥匙,笑言道:“这有什么的?” “是不是太快了?没有感情牵绊么?” “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感情牵绊住,有的人觉得金钱比感情重要,是人都会权衡的。”说着,何庭夕按了下车钥匙,他随之伸手打开了车门。 Zeoy却停下看向何庭夕,好奇问道:“那么你呢?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何庭夕胳膊杵在车门上,露出一灿笑:“此时此刻,我认为金钱最重要。” “为什么?”Zeoy感到意外,却也没有失落。 “因为我要马上回公司挣钱,毕竟我还要养你。”说完,何庭夕故意撅了撅嘴。 Zeoy露出懵懂的模样:“可是我并不需要花费什么,我吃的很少,也很少买衣服。” 何庭夕顿了顿,后露出爽朗的笑容,道:“走,送你回来。” 何庭夕没有回答,Zeoy也没有再继续问,她不明白何庭夕心里的沉重,何庭夕也不需要她知道。 (本章完) 第4章 夜里,墨一样的上空,毫无星月点缀,将城市中的霓虹显得越发暗淡。 Soul里,何庭夕的办公室还亮着灯。Soul是何庭夕一手创办的心理咨询公司,但他来这里的时间却十分有限,这是因为在他的行程表里,Zeoy的事情排第一,案子排第二,而这里只排第三位。 但他并非如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什么病患都不接待,只是他接待的病患很特殊,特殊在他们皆是这座城市举足轻重的人物。譬如面前坐着的这位,身着意大利名师特殊订制,带有专属标记西服的男人,他是艾渥德公司的上市集团主席,虽已经年过花甲,但精气神十足,一看就是个拥有多年历练,十分精明且有城府和大格局的男人。 面对这样一位客人,只见何庭夕胳膊杵在椅子的扶手上,手不断地在下巴处摩挲,目光则十分专注地审视着对方。只是这样的动作只持续了一会,他便漫不经心地将后背靠在椅背上,修长的腿随之翘了起来。 那名上市集团主席见到何庭夕动作上的变化,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最后他道:“何先生,我听朋友介绍特意来这里见你,我是十分相信你的能力的。你也知道我的公司已经上市了,任何细微的变动都会影响公司的利益,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可能地降低公司的损失,来帮我完成这件事。” 何庭夕听后,嘴角轻轻地上扬,发出一丝冷笑。 那位上市集团主席注意到何庭夕的表情,但没有作声,只等待他的答复。不过通过何庭夕的举止神态上的变化,他此刻的底牌是:如果你狮子大开口,我一定不会让步;如果你拒绝,我也不会说出“拜托”两个字。事实上,你能力如何我并不知道,我只相信结果,任何人都存在威胁,选择权还是在自己的手里。 不久,何庭夕开口道:“郑主席,你说了许多关于你们公司的情况,你觉得就现在你们公司的情况,有些人的存在是会影响你们公司的发展。你说的很客观,或者说你以为你表述的很客观,你在公事公办;但我要告诉你,在这座城市,你的关系网或许也是我的关系网,不要当我是傻瓜。” 郑主席心虚地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笑。 见此,何庭夕的笑容扩大,待笑容收聚后他继续道:“有些东西它就是在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的,不是你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住的。就比如,你用无理取闹这个词汇形容你的财务总监,她仅仅是你的财务总监么?” -- 第7页 郑主席身子挺起,惊诧地看向何庭夕。 何庭夕脸色变得正色道:“郑主席,恕我直言,我从来不处理家事,我想这件事情孟总已经和你说明了。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可是连这个我都看不出来,我又凭什么让你在百忙之中来见我这一面呢。你的直升机就在我们公司楼顶上,我不喜欢太猛烈的夜风,我就不送了。” 被揭穿的郑主席脸上难掩失色,但也不得不佩服何庭夕的洞察力。他起身正了正西装,淡笑道:“听闻你这里有城中所有显赫人物的秘密。” 听此,何庭夕也起了身,却十分镇定道:“这个世界没有秘密,但有智者。流言止于智者。” 郑主席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何庭夕按了下座机电话,吩咐道:“萨沙,送郑主席出去。” 这时候,身为秘书的萨沙即刻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面带笑容道:“郑主席您请。” 郑主席礼貌地点了点头,随着萨沙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对何庭夕道:“钱我的秘书明天会开张支票给你。” 何庭夕点了点头。 人走后,何庭夕旋即拿起里怀兜中的电话,直接按了一键,拨通了Zeoy的号码。此时的Zeoy正坐在家中小区的网球馆内的蓝色折叠椅上,看着一对父女打网球。 “喂,在干什么?”Zeoy的电话里传来何庭夕温柔的声音。 Zeoy举着电话,眼睛仍木然地看着那对父女在打网球,声音中带着抑郁回道:“在看人打网球。” “网球……”这两个字带着抑塞的心情从何庭夕口中说了出来。 “还记得么,我十六岁那年,你从英国回来,我们就是在网球馆里见到的。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何庭夕听到这个回忆,不禁沉痛地将双眼闭上,随后又缓慢地睁开,声音深沉道:“小区的开发商是我的一个病人,我会和他讲,由我出钱把这个网球馆改成室内篮球场。” “不用。” 何庭夕听后在电话里沉默不语。 “我说不用,我喜欢看,我喜欢……”见何庭夕还是沉默,她转开话题问道,“对了,法医那里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么?” “你知道的,尸体解剖是在郊区的殡仪馆那里,即使出来一两个结论,成均也不会那么快让我知道,不过最迟我相信明早会得到结论。” Zeoy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么痕迹检验那边呢?”Zeoy又问。 “嗯……”他的口气带着失望。 “想来凶手虽然不聪明,却很擅长隐藏踪迹。”Zeoy说的同时,也感到失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又问:“哦,对了,死者的身份呢?她家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高占山倒是调查过了,死者的身份是名舞蹈教师,听她的同事讲,死者生前并没有让人知道她怀孕流产的事情,她也并没有辞职的打算,可想而知,她的目的很简单。至于家里,可以用一尘不染形容。” “那么就要等两个案子的比对结果,还有医院那里的消息了。”Zeoy突然不走心地说。原因是她见那对父女打完了球,且那名女孩正朝自己走过来。见此,Zeoy便立时将电话挂掉。只见她越发觉得紧张,不断用手揉搓自己的黑色运动裤。 “姐姐,你会打网球么?我爸爸的年纪大了,打不动了,可是我还想打,你和我一起好么?”女孩一身白色短袖短裤,汗流浃背,弯着身子,手按着膝盖说。 那名父亲站在不远处,无奈地朝Zeoy耸了耸肩,憨直的一笑。这让Zeoy想到了自己的爸爸,也是那样的笑容,也曾常常对自己感到无奈。只是他现在在监狱里,没法冲着自己笑,更没法和自己一起打网球。 面对女孩的期许,Zeoy越发紧张的直冒汗。 “对……对不起,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球了,我……我不能……”Zeoy站起来说,说完便慌忙走开了。留下觉得有些奇怪的小女孩,回身对着自己的爸爸摊开双臂,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可就在父女俩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Zeoy又突然出现在那女孩的身后。女孩的父亲示意女孩回头,而正当女孩回头时,她却意外见到她之前邀请的姐姐回来了,这就意味着她回心转意,肯和自己打球了。这对这个女孩来说,真是个惊喜。 女孩眼睛散发光芒道:“你可以和我一起打球么?” Zeoy看向她,羞涩地低下头,又缓缓地抬起,点了点头。 女孩为此高兴的不禁“耶!”了一声。 女孩的父亲见此,轻松地坐到椅子上,一边拿起一瓶矿泉水一边道:“那好,你们去打吧,我在这里当观众。” 女孩兴奋地拉起Zeoy的手,Zeoy却为此颤抖了一下,她想收回,但她知道这样会很不礼貌,所以她还是忍耐接受了。 何庭夕因为那通电话很快地赶回了家,却不见Zeoy,如此他便跑到了网球馆。不想他却见到Zeoy在高兴的打网球…… 五年了,她从未再摸过球拍,却不想,她竟然打起了网球。何庭夕见她脸上欢快愉悦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这让他想起八年前,第一次见到Zeoy,那个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开心。 “是你女朋友么?”女孩的父亲见何庭夕坐下后一直盯着Zeoy看,便凑过去问道。” 何庭夕听后一怔,因为没有人在他面前用“女朋友”这个词来定义Zeoy。或许别人也会在心里这样认为,但若是熟悉的,比如警队里的人,他们就不会一直认为。因为他和Zeoy的关系,并不是恋人,也并不像恋人。 -- 第8页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女孩的父亲说。 何庭夕羞涩地低下头,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Zeoy,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笑容和动作。 (本章完) 第5章 清早,阳光明媚,何庭夕身着深蓝色裹身浴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水珠还挂在两条健硕修长的腿上。 何庭夕和Zeoy的家是一套三居室,两人卧室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中间隔着一个八十平米带着巨大落地窗的客厅。门旁是餐厅和厨房,是备受两人冷落的地方。而书房在Zeoy房间的旁边,是两人分析案情用的。 在那间书房里,昨日回到家的Zeoy已经将打印出的图片贴在了门和窗之间的白板上,并列出了相关的线索链条。而白板左边留下的空地,则是Zeoy想到的各种假设。语言很简练,却清晰明了。 身着宽松居家服饰的Zeoy见何庭夕走了出来,便迎面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何庭夕接过Zeoy的手机,看了眼Zeoy,又看向手机,表情凝重起来。 Zeoy坐到餐桌旁,吃着从超市买来的三明治,咬了口后说道:“有一点很奇怪,在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尸体并没有尸斑的呈现,所以我们都认为死者并没有死多久。可根据阿洛刚传来的尸体的法医检验报告,尸体在送到法医部几个小时候后开始出现腐败绿斑,腐败血管网和脱发现象,这就说明死者已经死了三到五天了。那么这三到五天,尸体是被放到哪里了呢?难道凶手开的是可以冷藏尸体的车?1702的那对夫妻是旅行回来的,是在当天上午十点左右发现的尸体,凶手怎么会放的那么刚好?” 何庭夕眼睛看着手机中的信息,双唇微张,眉头紧锁。不久他开口道:“我们可以先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死亡时间上,这样会很容易令我们的侧写出现方向上的错误。一旦注意力放在这点,那个叫成均的就会着重调查和医院停尸间有关的人员,毕竟如果尸体冷藏,再加上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孩子,这很容易让人局限在一个圈里。” “那么你的关注点是在蜜蜡上面?”Zeoy问完,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并喝了一口白水。Zeoy已经看过阿洛发来的信息,上面说明尸体周围摆放的蜡烛是有蜜蜡的成分。 何庭夕将手机放在餐桌上,喝了口水,将水杯放下后道:“虽然不是很纯的蜜蜡,是后加工而成的,但确实有蜜蜡的成分这点很不一般。” Zeoy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起身站在桌旁。“那为什么一定要用蜜蜡?”她身体打斜,胯部依靠在餐桌边上,双手抱臂,问道。 “因为一直有传说,说蜜蜡具有神秘力量和灵性,可以使人得到得天独厚的保护,更可以使人无论身处在哪里,所在的地方都是神圣境地,不会受到伤害。” “那这么说来,凶手是为死者,哦,不对,是为了死者的孩子做了个仪式,为的是守护这个孩子的亡魂?”Zeoy皱着眉头,感到不可思议地说。 “确切的说,她不仅仅要用蜜蜡来守护孩子,还要孩子的妈妈陪在孩子的身边,来守护他。” Zeoy惊的手臂垂落在身体两侧,眼睛睁大看向何庭夕。 “这么说凶手是憎恨母亲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可……可这又不是母亲一个人的错,父亲也有错,他也没有负起责任。阿洛说之前的那个死者,是个大三的学生,孩子的父亲和她同班,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抚养孩子。” 何庭夕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雀鸟。那是只徘徊在鸟窝上方的雀鸟,很明显它在用寻来的虫子喂养自己的孩子。此情此景,联想种种,真是叫人心酸。 何庭夕怅然道:“她不是把责任都推在母亲身上,她是没有能力去杀死孩子的父亲,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即是用极端的方法守护孩子,又让孩子的父亲一辈子都不好过,以作惩罚。除了那个玻璃瓶,凶手并没有做出任何令人看了感到狰狞的画面,说明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还有就是让孩子的父亲处于深深的忏悔之中;是这个原因驱使她,去做一件对她来说十分艰难的事情。”他顿了顿,深呼一口气,“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凶手是如何接触到这两个死者的?” 何庭夕突然转过身,坚定道:“那么既然成均不让我们伸手医院的事情,我们就来调查调查两个案发现场所在的物业,从这里突破。” “嗯。按道理我们是应该先调查凶手是何身份,这样能清楚凶手到底是如何接近死者的。但目前我们的线索杂乱,有限,所以为今之计也只能从物业的监控入手,看能不能捕捉到凶手的画面。而且现在警队的人基本上都派去医院了,樊月和戴建国肯定也只是看了12号和13号两天视频。” 何庭夕和Zeoy吃过早饭便开车来到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富苑花园。 “这里和我们昨天来的时候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Zeoy一边走在灰色的方砖上,一边声音清冷地说。 “这里的房价属于中上等,住在这里的人收入都不低。人的冷漠度通常情况下和收入成反比的,越是富有的越会冷静对待这样的事情,因为总有更重要的事情牵着他们;倒是生活拮据的人,却不缺热心。”何庭夕说完,侧低着头看向Zeoy,促狭一笑。 Zeoy扯动嘴角一笑:“有钱的是你,我生活还是很拮据的。” -- 第9页 何庭夕停下脚步,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认真,对着Zeoy道:“我有让你缺钱么?” Zeoy想到昨天那番对话,不以为然。 “对了,昨天一直没见到1702那户人家。”Zeoy说着,何庭夕推开物业玻璃门,Zeoy跟着走了进去。但这句话却存在了何庭夕的心里。 这家物业是在一个拐角处,看样子是在原有的建筑上改造的,只是被改造的有些不伦不类。外头竟还有用生锈的旧铁焊接成的楼梯,是通向二层的。 进到里面倒还可以,进门便是接待台,里面站着位身着黑色西服工装,看起来三十多岁梳着中短发的女人。而左边便是摆放着沙发,茶几,还有饮品的开放式会客厅。里面放眼看去则是一间间的办公室,皆是用玻璃隔开的。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中短发女人说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细看起来有些憔悴,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何庭夕表情和她一样。他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刑警队特聘的侧写师,这是我的证件。”何庭夕手拿的黑色临时证件并不是假的,那是刑警队发给他的。其实昨天他大可以拿着这个到医院进行调查,但他还是顾忌成均毕竟是队长,不想办案期间出现竞争状态,所以没有拿出这个来。但现在人手不够,这里很可能对案件的调查起到帮助,所以自己便和Zeoy来了。 “哦,又来调查了,昨天不是来调查了么?”中短发女士有些厌烦道。 何庭夕并无解释,只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这话顿时让人一噎。 中短发女士无奈道:“别说我们物业不配合,经理交代过的,你们想看就去看吧。监控室在二楼,你们自己去吧,我这离不开人。”她指着窗外那个破楼梯说。 “谢谢。”何庭夕冷淡地说出这两个字。中短发女人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他们出了门,走上那个生了锈用铁焊接成的楼梯,期间直觉得楼梯会随时断裂开。 “看起来这个二楼一定是后接的,所以才会有这么丑,不合体的楼梯。”Zeoy虽是这样说,却也没有嫌弃的样子,她只是在描述。 二楼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倒是很友善客气,还为两人端了水,并详细地告知监控如何回看,意在可以让他们自己操作。何庭夕很愿意这样。虽然他会用,但他没有打消对方的积极性,而是耐性地听她介绍完,最后道了声“谢谢”。 监控员是个中年女人,眼睛上的眼线一看就是纹的,永久性的。她教完何庭夕,便拿起烟和火朝外面走去。临走前还告知,她就在楼下,有事喊她一声就行了。 (本章完) 第6章 监控室里有大大小小十五个屏幕,有个别的屏幕并没有图像,看样子是坏了。而且看起来似乎只有一个当值人员,就是出去抽烟的那名中年女人。可见这里的服务与这里的房价并不成正比。Zeoy坐在已经露出黄色海绵的靠背皮革椅子上想。 Zeoy和何庭夕是分别坐在两个屏幕前,中间隔着三个液晶屏幕的距离在认真观看;但整个小区出入的人流量并不是很大,原因可能是每户都有车,来回出行都会经过车库,所以会显得小区内冷清些。基于这个原因,他们用的是二倍速度观看,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这个小区外表看上去各项设施很齐全,但物业在人员配备上真是和咱们住的小区差远了。像这样的监控室,怎么能只有一个人值班呢,根本就是摆设。”Zeoy在无聊的状态下,说出一番牢骚话。 “其实这个小区在销售期间,物业是从外面聘请的专业人士来管理的,为的是给前来买房的人,展示其各方面的正规,突出服务的专业。但现在楼房都卖出去了,物业就被个人承包出去了。既然是个人承包,为了节省开支就会缩减人员。像这样的现象,现在屡见不鲜。”何庭夕说着,眼睛因为某个画面而亮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摩挲着下巴。但很快,他双眼的光芒散去,因为细看后那并不是什么线索。 他叹气地拿起矿泉水来,喝了一口水,带些凉意的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去,他感到了些畅意。这个动作惹得抽烟回来的女监控员看去,令她觉得很是迷人。她不禁看向另一旁的Zeoy,心里感叹对方真是幸运,能拥有这样充满魅力的伴侣。 “你是怎么知道的?”Zeoy还停留在那个问题上问。 “之前的经理我认识。”何庭夕没有避讳进来的监控员。 “哦。”……“咱们住的小区倒是没有出现这个现象。” “那是咱们家小区的开发商本身就是业界的品牌标兵,单单是物业这块就是一个不错的招牌。我有时不在家,你时而会自己一个人在家,只有居住在这样安全的环境中,我才能放心。”何庭夕说完,望向Zeoy,Zeoy却不为所动,只看着屏幕。 何庭夕有时很矛盾,一方面他要让Zeoy变得铁石心肠,因为只有这样,Zeoy才不会轻易的受伤;但另一方面,何庭夕希望Zeoy也能稍稍的敏感一点,因为那样两人才会有关系的转变。 监控员觉得有些尴尬,便又出去,下了楼。 监控员走后,何庭夕觉得双眼疲累便手托着脸,朝Zeoy看去。他注意到Zeoy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兴趣盎然道:“给你买了那么多裙子,为什么从来不看你穿?” -- 第10页 Zeoy仍顾着监控视频,语速拖拉地说:“工作的时候……不适合穿。” “没有工作的时候也没有见你穿啊?”何庭夕难得的自持松散下来。 “没工作的时候就是在家里,在家里干嘛要穿裙子。” 干嘛要穿?当然是我想看了。八年前我见你穿过一件粉色荷叶底的连衣裙,你的皮肤在薄纱下像是发亮的白玉。你还笑着对我说:“何叔叔,这是爸爸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好看么?”该死的何叔叔,让我原本准备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没想到这一错过,就是八年。 何庭夕不太敢让自己总是回忆这些,因为这些回忆总会令人有一种不甘心的情绪在里面,堆积的多了,何庭夕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倾泻出来。而以Zeoy此刻的心理状态,若真是说破了,恐怕她会避而远之。想到这,何庭夕不得不暂时阻断自己的念想。 时间渐渐过去,期间两人又用了三倍的速度观看,此时已经到了黄昏,他们很快便要将三天的视频看完了。期间那位当值的女监控员已经睡了好几觉,且每次醒来她都要出去抽上一根,回来喝杯茶水后继续再睡。 物业经理是有来过的,还送来了两瓶矿泉水和一份果盘。何庭夕淡淡的口气表示了感谢,女经理本想和何庭夕多聊几句,但见他太过冷漠,又以为何庭夕和Zeoy是情侣关系,便识趣地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车库的监控没有看了。”Zeoy双手平放在桌面上,略显疲倦的说。 “我现在在看停车场的视频,只是死角太多。” 后面坐着的监控员猛然听见何庭夕说的话,立时看了看手腕上的细链银色圆盘手表,后站起来紧张道:“我们小区的车库都是业主的私人车位,没有外人进来,你们该不是怀疑人是小区的业主杀的吧?再说了,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样的可疑人,可是我们小区住的业主都是业界精英,出差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要一个一个排查拖带行李箱的,那要查到猴年马月。” 监控员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也大概知道警方的调查方向。她说的虽是有私心,但还是有道理的。 何庭夕当做没有听见,继续端坐翻找视频,Zeoy见状也如此。 见此监管员急着走到何庭夕身边道:“我说兄弟,我也是要下班的,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在这陪你吧。” 何庭夕手点着鼠标,随口一问:“难道没人和你倒班么?” 女监管员没好气说:“都嫌夜班对身体有害,招不上人,我也不能一天天熬着。”她举起手表给何庭夕看,“这都四点半了,我要下班了,你们赶紧走吧。”说着,女监管员索性伸手将何庭夕的电脑屏关掉。 “兄弟,快走吧,你要真想查那你就去前台要业主资料,因为他们每户每个月要么就是出差,要么就是旅游,都是拖个大箱子。大姐呢我也不容易,回家还得给孩子做饭,你就赶紧走吧。” “这……这是什么?”Zeoy指着屏幕的左下角,随后她又敲打键盘,却发现并没有别的摄像头能照向这里。 “是什么?”何庭夕凑过去,站在Zeoy的身旁。 Zeoy一边点动鼠标一边烦道:“你看,就看到这么一角,还有这里……”Zeoy指出另一处同样也只是拍到一角,却即看不清人也看不到车牌号。 何庭夕盯着残缺的视频观看,眉头紧锁,颔首不语。 监控员讥讽一笑:“你们也别埋怨,有的是业主自己弄坏的。有钱人,就是花样多,到处找刺激。” “为什么?”Zeoy问。 监控员用讥讽的口气说:“车震啊。” “车震?”Zeoy不明问。 何庭夕见监控员一脸冷笑,有些尴尬地拍了拍Zeoy的肩膀,说:“走吧,死角太多,都查成均是不会同意的。” 就这样,两人走出监控室。 Zeoy带着些郁闷,一边下楼一边说:“真是的,一天的时间白费了。”说着,Zeoy啪嗒啪嗒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突然她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对了,什么是车震?” 何庭夕看了看Zeoy,立时觉得脸像被胶水糊住了。后他扯动扯动嘴角,双眼暧昧地看着Zeoy。随之他伸手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车震”二字,然后将一个画面激烈的视频点开,后将手机交到Zeoy的手中,自己则走下了楼。 而当Zeoy看到配合声效的车震画面时,立时紧张的脸通红。她望了望何庭夕的背影,越发羞愤。 “是该让你开开窍了。”何庭夕对于Zeoy的反应了然于心。 Zeoy从楼梯上跑下来,将手机塞到何庭夕的手中,快步离开。何庭夕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指摩挲在双唇间,不经意中一抹笑意流出。他觉得这或许是令石头开窍的好办法,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毕竟肾上腺素有时候还是一剂救命药。 何庭夕追了过去,与Zeoy并排同行,脸上带着笑意道:“现在知道了吧。你非要问,这种事情我又没办法开口和你解释,只能用这种方式。” Zeoy情绪平缓了许多,她表现的不在意道:“没什么,以前上学的时候男同学的书桌里也会掉出那些照片。你也是男人啊,也是有需要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存在确实影响你与异性交往了。不过你如果真有了交往对象,我会搬出去的。”Zeoy这话说的潇洒,心里却是不免苦涩的。 何庭夕听后更是十分抑塞,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脸色越发难看。两人间的气氛冷凝着。 -- 第11页 两人沉默地走着,不想当路过存放建筑垃圾的地方时,见比来时多了一些不要的家具放在那里。而在旁边,则有个穿着绿色工装的保洁阿姨,在弯腰整理纸盒箱。 “我说阿姨,物业都说多少回了,让你不许囤积这些东西。现在风大,容易起火,这是易燃物,你这样很容易引发火灾的。真起了火,你能负得起责任么?” 声音是从两人身后传来的,当他们回头看去时,只见上午那名在物业负责接待的女人已经走过何庭夕的身边,径直朝那名保洁阿姨走过去。 保洁阿姨抬脸,一副狼狈的样子,又不得不堆聚起笑容,憨声道:“我这不是为了能挣几个钱么。我这就卖了去,保证不囤积堆放。”说着,保洁阿姨急忙收拢纸盒箱子,朝门口而去。 “喂,你……”那名前台接待见保洁阿姨急忙走了,刚要叫住,打算再提醒几句,衣兜里的电话却响了。只是她掏出电话的时候,一板药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她却没有发现,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 何庭夕走上前伸手捡起那板只剩下四片的西药。他随意看了一眼打算上前还给那个女人,不想头刚刚抬起,却又立时垂下,盯着那药看,一副在思索的样子。 “怎么了?”Zeoy走上前问道。 何庭夕前后看了看手中的一板药,又望了望那女人,说:“这是必妥生,一般是流产或者引产过的人会吃这种药。” “你的意思是她或许有嫌疑?”Zeoy也望向那个还在打电话的女人,心里有些紧张。 “也不一定,或许只是巧合。但是不是巧合还要进一步看看这个女人是否和上一个案子有关系,如果她同时和上一个案子也有关联的话,那我们就要好好注意一下这个女人了。” “我这就告诉阿洛。”Zeoy说着拿起电话,发了条短信给阿洛。 不想,阿洛却将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并且告知Zeoy,说是已经调查过,证实两名死者是在同一家医院做的人流,但主治医生却不是一个人。而成均已经找其中一个医生谈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至于另外一个医生要学术交流回来才能见到人。 Zeoy将这些话告诉何庭夕,何庭夕嘴里不禁念叨:“难不成凶手和医院有着莫大的关系?可她到底是怎么将尸体运到这里的呢?” (本章完) 第7章 何庭夕和Zeoy刚进家门,就接到阿洛打来的电话。 Zeoy听了听打断说:“我按免提,庭夕在旁边。”Zeoy将电话递给了何庭夕,弯身换鞋。 何庭夕一手接过电话一手将黑皮鞋放进鞋柜。“阿洛,你继续。” 阿洛在电话里重新说道:“是这样的,成队长他几乎就认定凶手和医院的人脱不了关系,所以将全部的警力都用在了对医院可疑人员的监控上。”阿洛的声音很低,似在偷偷摸摸地说。 他又说:“我给你们打电话是因为咱们共事有一段时间了,我也觉得成均他这样做是有些鲁莽。可你们也别怪他,他吧新官上任压力也大,就孤注一掷了……” 电话放到了餐桌上,何庭夕一直保持着双臂支撑餐桌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有些垂丧。他将阿洛的话听完后,情急地拿起电话,一边解开西服的扣子,一边努力让自己口气平稳道:“你告诉你们成队长,即使两名死者都是在同一家医院做的人流手术,其中一个死者死前被冷冻过,也不能证明凶手就一定在医院工作。至于福尔马林,也不是只有医院才能弄到,这样很容易让调查陷入误区。他可以着重调查医院方面,但我不建议他将所有的人力都放在医院那头,其他方面就不管了。”何庭夕语气里带着担忧,但语速依然平和, 阿洛刚想开口述说这件事的难度,不想成均突然闯入阿洛所在的洗手间,眼神犀利像刀子。阿洛立时吓得嘴巴半张着,好一会他开口道:“成……成队长。”他的嗓子像是抽烟被呛到一样。 成均二话不说上前拿走阿洛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刚好听到何庭夕在电话里面说:“凶手的作案手法并不符合在医院工作的人的特质,医院是最常见到生死的,怎么会……”何庭夕知道成均闯了进来,将这话故意说给成均听。 成均没耐心听下去,打断道:“何庭夕,你的确有你的过人之处,但是仅供参考!还有,你给我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插手到案子里面来,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何庭夕下颚紧绷,隔着电话呈现出与成均对立的眼神。他口气冰冷道:“医院有那么多人,你要查到什么时候?我敢肯定,不会是妇产科的医护人员,她们见惯了流产,不会突然心生怜悯,杀了人还摆成祭坛的样子。” 成均却在电话里口气自信道:“所以要查新来的人员。而且我觉得你的侧写也不一定是对的,难道凶手的年龄就不能是中年么?性别就不能是男人么?你这完全是在误导。好了,我没有必要和你说这些,我们等着瞧,看谁的方向是对的。”说完,成均不屑地将电话挂断,递给阿洛,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阿洛有些忧虑地望向成均离开的背影,又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后垂头丧气地走出洗手间。 当晚,何庭夕挂掉电话以后,饭也没吃,一直呆在书房里,为了案子熬到深夜。期间他不停地看着贴着死者和线索照片的白板,时而也在上面画上几笔,又将Zeoy拍摄的视频反复看了几遍;他认定凶手是不会罢休的,更加相信凶手会对此产生迷恋,将其视为信仰。 -- 第12页 因为杀人也是一种毒瘾。 所以,在何庭夕看来凶手也是要得到解脱的。且通过他的了解,很多恶魔不是天生的,原生家庭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有时候凶手作为屠夫的前提是,他也曾是个受害者。 次日破晓时分,淡淡的光辉照在了Zeoy的脸上,因着她对突如其来的光线的敏感,她迷离的双眼渐渐在睫毛的眨动下睁开。 她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举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见已经四点多了,她立时想到何庭夕。昨夜她也分析到很晚,做了许多种假设,但这些假设还是需要有力的证据证明。而且那些个假设就像缺少不规则形状的方块拼图,只有找到关键的一块,才会呈现清晰的轮廓。 Zeoy穿着昨日外出的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就是穿着它们入睡的。当她看到何庭夕卧室的门还是开着的,便来到书房,不想却看见何庭夕正蜷缩在地板上睡着。 见此,Zeoy走了过去,蹲下,摇了摇何庭夕的胳膊。何庭夕被Zeoy叫醒,睁开仿佛多了好几个眼皮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不是说我离开你就会去睡觉么?”Zeoy有些责怪道。 何庭夕垂下干涩疲惫的双眼。“我……”他手按着地板,支撑起身体。“欸……”他的身体因为发硬的地板而酸痛起来。不禁如此,他的关节也像生锈一样,十分的不灵活,连起个身都困难了。 Zeoy见此,过去扶住他,说:“在地板上睡是很痛苦的,现在你体会到了吧。” 何庭夕知道这话是指着过去被囚禁的日子说的。他温柔中带着心疼看向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并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声音绵绵地说:“动不了了,一动疼的要死,帮我换衣服好不好?” Zeoy听后嘴角一丝淡笑,说:“好。”她不避讳这些,因为何庭夕看过她最狼狈,最落魄,最没有尊严的样子,所以到现在,即便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也没有让她觉得有不自在的时候。这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曾丧掉一切自尊,就像从地狱里待过的人,所以只要能出来,能有何庭夕在,就很少有令她矫情的地方。 两人依旧在头碰头地靠拢着,消解着昨夜的疲乏,也从彼此的身上吸取安息。不想几分钟后,何庭夕的电话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 何庭夕万万没有想到,打电话的居然会是成均。而接到这个电话后,何庭夕和Zeoy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急忙出了门。他们驱车驾驶到了淮南路的一家咖啡厅门口。 当他们到时,咖啡店门口虽然已经被围上了警戒绳,但警戒绳外依然围观了不少群众。其中拖着拉车的大爷大妈居多,还有就是晨跑的年轻人和零星几个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 秋日寒凉,身着西装衬衫的何庭夕冻得有些瑟缩地朝人群走去。他不忘看向Zeoy,见她身穿抗寒的皮夹克才安心。与此同时,他见到不少警员已经在对周遭的人,尤其是环卫工人进行询问。但他在人群中瞄了眼死者,根据周围蜡烛的燃烧程度觉得死者定是在临近天亮的时候躺在这里的,而这附近的建筑皆是写字楼和商铺,恐怕未必会能得到人证线索。 何庭夕走到警戒绳向身着警服的警员亮出了自己的证件。何庭夕看他们眼生,猜想或许是当地派出所过来协助的帮忙的。与此同时成均在阿洛的劝说下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还主动打了招呼。 面对成均的反常,何庭夕没空理会,他只简单地应声后便径直地走到尸体旁,看着熟悉的死亡场景,双唇抿成一道严肃的线,心里异常沉重。熟悉的场景,一样的连衣裙,一样的带有蝴蝶图案的玻璃瓶,一样的蜡烛……但这次胎儿的形状有些和上次不同,想必是月份大了些的缘故。 刑事技术室的人还在取证,但基本已经到了尾声,他们与何庭夕互相点头示意。 “已经第三起了。”Zeoy的声音在寒秋中透着悲凉说。 因为天气寒凉,Zeoy的脸显的更没有血色。只见她一双闪耀的眼睛定睛在玻璃瓶中的胎儿看了几眼,霜冷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动容。她平缓了些,才拿起手机对着尸体拍摄道:“年10月15日,星期二,地点是淮南路……”她抬头望向咖啡店玻璃门上方的黑底白字招牌,“恰丝咖啡店门口,此时空气温度为6摄氏度,地面干燥无潮湿。死者依然是女性,依然是白色的连衣裙……大概是因为怕死者弄脏脚的缘故,这次死者有穿着鞋子……玻璃瓶里的胎儿比上次看起来大些,却还是没有成形的样子……”她说着,不免有许多重复的话,使她越发显得疲惫感伤了些。 另一边何庭夕则是仰头观望,看这里是否能有拍到画面的监控摄像头。但很快阿洛告知,原本门口是有监控的,但是几天前有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故意打碎了摄像头。至于周遭的,并没有能照到这里的监控。 何庭夕听后,眉毛不禁一挑。 Zeoy一边检查死者脚上那双白色尖头平底鞋下的泥,一边声音生硬而严厉道:“应该扩大范围查找能捕捉到线索的画面。凶手一定是开车的,所以应该查找附近1000米范围内的监控,配合天眼来查。三个案发现场都要找,再进行交叉比对。” “昨天那两个案发现场有调查范围在500米以内的监控。至于这里还没有来得及。”阿洛心里发虚说。他知道这一定不符合何庭夕的要求。 -- 第13页 “要1000米以内。”何庭夕口气强硬说。 成均在旁没有拦阻。他是以为那家医院的妇产科已经都在他的掌控中,算得上天衣无缝,可最终却还是方向错了。所以此时,他也不好意思再拦阻些什么。毕竟这次是在繁华地带,还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若是不能快些破案,真是无法向民众和上级交代。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米色半身风衣的男子匆匆赶了过来,隔着警戒绳当他见到门口的尸体时,他顿时惊搐地用双手捂住嘴巴,并且眼泪直流。 何庭夕和Zeoy同时抬眼看向那男人,在他们脸上都捕捉不到什么,皆是平静地像一摊死水。 成均示意阿洛走过去,阿洛则有些艰难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缓缓地抬眼看向阿洛,泪流不止。只见他颤斗地指向那尸体,想要说些什么,可好似又不确定。最后他悔恨地摇了摇头,随后蹲下直打自己的脸。 (本章完) 第8章 第二次问他话的是何庭夕,在这之前那个男人只顾着哭,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尸体已经被抬走,外头围观的人也已经被驱散。为了不惹人围观,何庭夕选择在那男子的宿舍来问他的话。成均和Zeoy也在旁边,他们一个依站在何庭夕身旁,一个站在门口。何庭夕坐在男子的对面,一个蓝色塑料椅子上。 “高鹿对么?你是这里的店长?”在男子抬头惊讶之际,何庭夕又接着问道,“刚刚那名死者是你的……前女友?” 男子不禁诧异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成均抱臂,怒目道:“那你别告诉我们你是脚踏两只船?” 高鹿使劲地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不,我没有,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因为孩子么?”何庭夕目光如鹰向高鹿发问。 高鹿低下羞愧的头:“算是吧。” “在哪里做的手术?”Zeoy问。 高鹿抬头望向Zeoy,后又低下,声音很小声说:“是……是药流。” 何庭夕转了转眼睛,鎖眉问道:“是在哪里做的药流?” 男子显得难以开口,最后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单人床,然后紧抿嘴唇,默不作声。 “那么孩子呢?”成均走上前,紧接着问道。 男子的头低的更低了,小声道:“应……应该是厕所冲掉了。我忘了,当时她……流了很多的血,我吓坏了……” “应该是?”成均脱口而出,感到震惊不已,“多久前的事情?” “上个礼拜六。” “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咖啡店关门后。” “当时就你们两个人么?” 高鹿点了点头。 成均怒视过高鹿后,稍稍平缓了呼吸,然后他走出去交代道:“立刻调查本月六号在这个咖啡厅所有出现过的人,无论是店员还是来喝咖啡的人,一个都不要拉下。” 当日上午,阳光透过老旧边框有些发黄的玻璃窗照进刑警一队的办公室里。里面,何庭夕站在一块模糊的带有笔道的白板前,看起来沉毅凝重,神韵中带着庄肃。 一队的办公室是个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的大屋子,里面有七八张桌子,除了成均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这一个大办公室中办公,里面常常有些烟气在缭绕。自从上一任组长老冯升职离开后,就剩下高战山和戴建国这两个男人抽烟,毒气也都是他们俩制造的。 原本最讨厌烟味的樊月此刻因为有何庭夕的存在连烟气都不觉得反感了,只目光沉醉地盯着何庭夕雕刻般的面部轮廓观看,她早已断定Zeoy并非是何庭夕的女友,所以现下才会无所顾忌的迷恋。 阿洛侧站在何庭夕的面前,声音清脆响亮说道:“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早上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这到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起了。一样的布置,一样的作案手法,不同的是,第三个案发现场是在繁华街道,已经吸引了许多市民的关注,相信消息很快便会人尽皆知。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侦破案件,那么必然会引起社会的恐慌。现在就由请我们的侧写师何庭夕,对这三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侧写分析。我们大家都要记笔记,不要放过一个细节,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快速地侦破案件。” 阿洛这话是替成均说的,也是说给成均听的,毕竟成均是个傲气的人,如果要让他说出这番话,认可这番话,简直难如登天。 至于一队的其他队员,对于何庭夕,他门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其中一个岁数偏大些的,名叫高占山的说:“诶呀我说你就别墨迹了,这都是老相识了,庭夕的专业我们肯定是相信的。” 阿洛听后不断地使眼色,将余光瞥向成均。高占山这才想到,原来这是为了成均走的过场。 现下,包括成均在内,所有人都拿起了纸和笔,如此何庭夕上前两步,表情依然凝重庄肃。他顿了顿,开口道:“凶手为女性,年龄在22岁至30岁之间;长相靓丽,身材偏瘦;会开车;文化程度不高,无犯罪前科;原生家庭并没有让她感受到幸福,与死者有过类似的经历;能融入人群,抛开杀人的行为,算是个善良的人。”话说到这,他的口气加重道,“是偏执型人格,而且性情在不断演变,有反社会趋势。” -- 第14页 Zeoy又接着说:“死者身上,包括衣服和鞋子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纤维和任何有线索的东西,说明凶手做事很是谨慎小心;另外通过现场的布置,干净整洁的程度,可以说明凶手有洁癖,也就是强迫症;还有就是凶手在最近这段时间,可能经历过什么变故,才会令她的性情转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外表温和,年轻漂亮,有强迫症的一个女人。”戴建国一边说一边脑补,后促狭地看向樊月,并用黑色中性笔的笔头指向她,“樊月倒是符合这个侧写。” “去你的。”樊月回头瞪向戴建国,但想到年轻漂亮,脸便有些微微泛红,不自觉地朝何庭夕看去。 成均瞪了两人一眼后上前两步,头不断看向两侧,郑重地说道:“目前看来,有两个关键,就是凶手是如何接触到死者的?还有就是,凶手是如何将尸体带到案发现场的?根据这两点,第一:要认真比对三个案子的交叉点,尤其是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和车辆,除非她有魔法,否则不可能跟个透明人似的将尸体摆在案发现场;第二:第三起案子和前两起还是有所不同的,但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我认为凶手一定和咖啡店有着关联,否则她是怎么得到……那流掉的孩子的。”成均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他酝酿一下情绪,又提高声调说:“最后,医院那里依然是个关键,我们依然要进行排查。”说着,他转过身,脸色暗淡地对何庭夕道,“另一名妇产科医生的询问,就麻烦你们两个人去吧,她应该学习交流回来了。” 何庭夕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Zeoy挑了挑眉。 两人从警队出来,Zeoy坐在副驾驶上说:“那个成均还是不相信你。” 何庭夕启动车子,淡然道:“他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他只是比较不接受用侧写的方式办案。他是警校毕业的,他认为只有他所学到的才是办案所需要的。至于我的侧写虽然得到了他的认可,但他还是觉得我的存在只是协助。” “随便他。” 次日,两人八点从家里出门,八点半到达医院,不想那名妇产科医生出诊的诊室门口已经等了许多的人,且有许多都是大着肚子的。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刚想推门而入,却见齐刷刷的眼神如刀子般朝他们射入。两人顿时身体一颤。 想到问话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所以为了不让人觉得是插队,引起大多数孕妇的情绪,两人乖乖地回到一楼挂了号。 交钱挂号填写完简单个人信息后,两人拿着医院发的卡和本回到诊室门口,依靠着墙站着,迎接漫长的等待。 Zeoy屁股靠着墙,腿打斜,手捏着病历本说:“又不是周末,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何庭夕相同的姿势,无奈说:“谁知道呢。” 旁边一个大着肚子,坐在蓝色塑料靠背椅的孕妇见Zeoy站着,突然扶着腰起身说:“欸,妹妹啊,一看你就月份小,你来坐吧。”她看起来已经到了中年,鼻头明显发红,也许是为了不让头发占用身体的营养,她梳的是短发。 确实是没有座位了,且所有的陪护都是站着的,Zeoy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坐着的资格。她又不是孕妇。“不用了,谢谢。”Zeoy面无表情地说。 那孕妇见Zeoy不为所动,索性走到Zeoy身旁并不小心挤开何庭夕,热心道:“没关系的,我这总坐着也不行,对孩子不好的,要多运动才好生。你这一看就月份小,你又长得这么瘦,头三个月是该小心的。” 一时间,Zeoy不知所措地看向何庭夕,何庭夕也不知该如何解围,两人显的十分尴尬。他们想了些理由,可总觉得任何理由都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里是妇产科。 后何庭夕双手举起,隔着空气护在孕妇肩头,生怕她会有任何闪失。他保持这个姿势走到两个女人面前,对着孕妇,不好意思道:“还是您来坐吧,您是应该当心的,她……没事的。” 那孕妇听此,突地打了一下何庭夕胳膊一下,并且严厉的怪责道:“你这是怎么当老公的,怎么能说没事呢!你……这你有没有听过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流掉孩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关心呢!”他老公早已经护在她的身边,也在旁道:“我说兄弟,你是该仔细点,这男人就该疼老婆,尤其是老婆怀孕了,再说怀的还是咱的种。” 何庭夕听了这些话立时面红耳赤,双唇微张,羞涩的气流从口中越发急促流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章完) 第9章 Zeoy早已经脸红的发烫,什么“老公”,什么“月份大小”,这些个字眼着实令她羞红了脸。她将帽子的帽檐放的更低了,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想赶紧停止这些荒唐的对话。“那谢谢了。”Zeoy语速很快的说,话语中透着拘谨。 就在这时,Zeoy旁边原本坐着的女人已经走进了诊室,所以位置空了下来。何庭夕见到本想赶紧让这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坐下,没想到那孕妇竟开口道:“你看,你看,你老婆紧张的都冒汗了。”说着,她回头看向她的丈夫。 他丈夫在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头胎,我老婆刚刚怀孕的时候也总是紧张。医生说不能紧张的,会影响胎儿的。兄弟,你去坐下,握住她的手,安抚一下啊,这都是经验。” -- 第15页 何止是Zeoy紧张的冒汗,何庭夕同样被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浑身冒汗。只是他虽然是个心理专家,却唯独对孕婴学毫无了解,故对于两个人提出的要求,他竟没有反驳之力。他皱了皱眉头,手倒梳自己的头发,无奈地露出了笑容,却抬眼见那夫妇二人的目光皆坚定严肃,似乎没的商量。 如此何庭夕只能坐到Zeoy身旁,迟缓地拿过Zeoy的手握住,并朝那夫妇二人露出拘谨的一笑。 “这才对么。”那孕妇说。 Zeoy转面看向何庭夕,屏息悄声说:“我们直接说我们是来办案的吧?” 何庭夕抬头掂量下形势,后身体凑过去,嘴在Zeoy耳边悄声说:“会引起恐慌。” Zeoy脸也凑近,贴近何庭夕的耳朵说:“可我快受不了了,这……这算怎么回事?为什么都盯着我们看?”Zeoy说着,不禁又瞥了瞥。见大家还是盯着自己看,便立时又将脸埋藏在何庭夕的肩上。 两个人就那般脸贴着脸,悄声私语。让人看了就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养眼甜蜜。尤其是何庭眼神中透出的温柔及呵护,不禁让在场的所有女性为之羡慕不已。 何庭夕深呼一口气,热气吹在Zeoy的耳朵上,Zeoy立时心一惊,心脏跳动不止。事实上,Zeoy对何庭夕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除了身体和直面而来的气息。纵然是Zeoy在噩梦惊醒时,Zeoy能常常躺在何庭夕的怀中躲避恐惧,但那时何庭夕的呼吸都会在Zeoy的发间经过,却从来没有对着Zeoy的敏感部位,吹拂而过。 这对Zeoy来说好像一股来自何庭夕身上的电流从其耳朵侵流入全身。顿时,Zeoy的身体僵住了。 “想想受害者,或许能好些。”何庭夕感受动Zeoy身体的僵硬,说。 Zeoy听后,轻轻地推开何庭夕,然后点了点头,心却仍然快速跳动。 可何庭夕嘴上告诉Zeoy用案子来驱散尬尴,自己却控制不住地遐想起来。此情此景,何庭夕想着,会不会真有一天,自己真的会以丈夫的身份陪伴Zeoy来做产检。毕竟自己的一切注意力都在Zeoy身上,他完全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他唯一的希望就是Zeoy能变的敏感些,对自己产生些激情,这样两人才有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一旦那样,何庭夕或许愿意抛下一切,停息一切,和Zeoy寻得寂静之所安然居住。 想到这些,何庭夕内心骚动不止。可令人难过的是,五年了,Zeoy就像是伤的对爱情没有了知觉,这常常令何庭夕很沮丧。 他常想,即便自己在对Zeoy进行治疗的时候,为了自己的专业性,避开了情爱的环节,可是这些年的朝夕相处,难道Zeoy就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而事实上,从来何庭夕都是处处散发魅力的人,就算是在英国,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外国女人也向来不缺。但现在,Zeoy倒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没有吸引力了,否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会一直没有进展。 “喂!” 何庭夕猛然抬起头,却发现Zeoy的手一直在挣脱。他忙看了看周围,纳闷地看向Zeoy,不肯松开手,还是紧紧地握着。 Zeoy无奈道:“到我们了。” 何庭夕这才恍然,将Zeoy的手松开,然后跟着Zeoy走进了诊室。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分钟,Zeoy和何庭夕便一前一后陆续走出了诊室,且他们的脸看起来皆是黯淡到像是落了一层灰。没有人听到那样的话会无动于衷,也许除了这里的人。他们是司空见惯了的。 “请问你是否为一个叫宋帆雨的患者做过人流手术?”Zeoy坐在皮面的圆凳上问。何庭夕则站立在她的身旁,双手插进西服裤兜里,目光炯亮地盯着医生看。 他们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医生并没有要求看他们的证件,只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面对Zeoy的问题,医生扯动嘴角笑了笑。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腰不是很好,时不时地要用拳头按一按。她推了推眼镜,眼睛随意地看着自己桌上的病例,说:“都过了半个月了,那么多患者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Zeoy觉得医生的反应很正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心里有些堵塞。她想到外头那些孕妇,又想到像死者一类准备打胎的女人,前者自然是迎接生命的,而后者则是终结生命的,两者的意义相差甚大,似乎是天与地之隔。 何庭夕声音平稳问道:“电脑中一定有记录,不妨回忆一下,也许希望不大,可我需要任何一个环节的细节。” 医生用手挠了挠鼻孔下,又抓了抓额头,然后抬眼看向何庭夕,脸上冷漠中带着无奈说:“我知道你们查案,总会事无巨细,刨根问底。以前我是遇到过的。但是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我们医院淡季的时候每日有七 八台的人流手术,多的时候要达到10多台。这当中甚至有十五岁以下的女孩。所以一个20多岁的女人来做人流手术,除非她因为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上,否则不会有医生记得。” 医生为了不再被打扰,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何庭夕听过先是震惊,后他渐渐消沉了,眼神随意落在垃圾桶处。Zeoy也像是腮帮子被封住,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身体顿时觉得无力。 何庭夕本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像是必要流程一样,但张开的口最后还是合上了。他没有认为医生是麻木无情的,他觉得谁在这个位置,面对生硬的数据和改变不了的现实,或多或少都会如此。 -- 第16页 两人起身,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走到门口,何庭夕停下脚步,转过头问道:“能问一下,那些被流掉的孩子是如何处理的么?” 这问题立时揪住Zeoy的心,她旋即转过身,十分想知道答案。 医生顿了顿,拿起笔在纸上写字,突然手中笔尖停下,声音沉闷道:“被当作医疗垃圾,直接扔掉。”医生说完,自己直觉得大腿根发麻。后她带着情绪说道,“人家爹妈都不在意,医院怎么会去管那些。再说想管也管不……”最后一句,医生似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无奈。倒不是她有此经历,而是自己也曾经惋惜过 不忍过,可当她问向那些孩子的父母时,他们并没有领回去的打算,所以医院只能自行处理。 这样的事情有过几次,医生也就不再开口了,所以她如今的冷漠是带着埋怨的。 Zeoy听后呼出一阵发颤的气息。何庭夕的眼睛则是如同深渊,好似望不到底一样。那一刻何庭夕好像真切地感受到凶手杀人的动机。直到他的双唇微动,渐渐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出来的时候,他才伸手握住Zeoy的肩膀,搂着她走出了诊室。 也许是两人因为事实太过悲凉,都有些走神,所以并没有看见推来的工具车,以至于Zeoy突然撞在了垃圾车上。 何庭夕面朝Zeoy紧张问道:“没事吧?” Zeoy摇了摇头,眼神落到灰色方形的工具车上。Zeoy看着垃圾车,忍不住问道:“这是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垃圾车么?” 身着淡蓝色连体衣,带着黑色鸭舌帽,胸前带有医院标牌的女保洁人员摇了摇头。 何庭夕将Zeoy搂过,那名保洁员便推着车子走了。 Zeoy一步一步地走出医院,却觉得空气越发厚重,眼前所有的一切好似都是黯淡的灰白色。并且脑海里不断想到,那一个个婴孩一副成了形的模样在这医院的四处慢爬。他们越是脸上带着笑容,Zeoy越觉得冷,那种冷就像自己曾经被囚禁时候的冷,冷到骨子里的冷,绝望的冷。 Zeoy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可今天这个夜里,那个可怕的噩梦又出现了。何庭夕预想到了这个,所以特意找了个温馨的影片和Zeoy一起观看,没想到,已经熟睡的何庭夕还是因为Zeoy的叫喊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本章完) 第10章 黑暗中,身着白色T恤和灰色裹臀休闲长裤的何庭夕像是一道白光冲进Zeoy的房间。他见Zeoy口中呓语不断,便挥手掀开了Zeoy身上盖的被子,然后坐到Zeoy的身旁,俯身将Zeoy抱在自己的怀中。他声音温柔中带着忧虑道:“没事,没事了,我来了。是我的声音,是我气味,是我。” 半睡半醒的Zeoy听到“声音”和“气味”后,便贪婪地将头靠近何庭夕的胸膛,不断地闻着他身上的气味。那个样子就像是瘾君子犯隐的时候闻到毒品时候的样子。她有多心切,内心就有多依赖何庭夕。 而何庭夕则像是失而复得的样子,紧紧地抱着Zeoy,脸不断地在其发间摩挲。纵然过去了五年,她待在自己身边五年,可何庭夕依然还在后怕中。他无法想象寻找她的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第一次见到Zeoy时,何庭夕只是个荷尔蒙分泌过旺的男人。她被Zeoy光芒下阳光 纯真 动人的模样吸引。他恋慕她白嫩如玉的皮肤,贪恋她在贴身运动服凸显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他觉得年龄不是问题,Zeoy的十六岁也不是问题,毕竟他在英国生活多年,他从不觉得年龄是个问题。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很快这样一个心仪的对象便传来了失踪的消息。而因着何庭夕的父亲是名警察,母亲是位法医,且在英国学的又是心理学,当中也不免会涉及到犯罪心理学;总之基于这种种因素,何庭夕暂停了英国的学业开始了寻找Zeoy的旅途。 只是在这期间,既是他找寻Zeoy的过程,同样也是他走进Zeoy的世界了解她的过程。通过Zeoy父亲的同意,何庭夕看到了Zeoy一切成长的画面,了解到她的兴趣爱好,甚至连她的日记他都已经读过。渐渐的,他发现Zeoy的点滴已经融入到他的灵魂当中,即便他许久找寻无果,却从没有过放弃的定力。 直到他推开那扇地下室的铁门后,他看到蜷缩在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Zeoy时,他即感到庆幸,又感到心碎。那一刻,当他将Zeoy残破不堪的身体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心里发誓再也不要让人伤害到她,再也不要让她离开自己。而从此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她。 Zeoy的名字是何庭夕起的,意在生命。这生命不仅是Zeoy重生,更是何庭夕自己的续命。 两人相拥而睡,直到次日清晨八点钟左右,Zeoy的电话响起。 Zeoy的电话是放在右边那侧的床头柜上,是何庭夕睡的那侧,所以接起电话来听的是何庭夕。 “喂。”何庭夕弱声道。 打电话的是阿洛,当他听到何庭夕带着睡意的声音以为是打错了,故他又看了看手机的屏幕,见确是Zeoy,这般他便起了些遐想。因着遐想,阿洛声音带着试探性道:“喂……那个,Zeoy呢?” 何庭夕垂眼看向Zeoy,见其还依附在自己的胸膛上睡着,便一边忍不住用手抚着Zeoy的头发,一边轻声道:“她还在睡,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 “哦。”阿洛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我就说么,两个人都同居了,睡在一起不是迟早的事情。樊月还和我打赌,看来你啊,真是没机会了。阿洛带着坏笑,后咳嗽了两声道:“是这样的,我刚通过两个案发现场的监控发现了一辆灰色的本田CRV有些可疑。” -- 第17页 何庭夕不动声色地继续抚弄着Zeoy的头发,目光垂落在Zeoy酣睡的脸颊上,平静道:“嗯,继续。” “就……就是富苑花园附近和淮南路咖啡厅附近,这辆车都有停留过。车主是个男人,叫高壮。” “时间呢?” “时间……淮南路那里停的时间久些,死者死的那天晚上他是晚上八点将车停在那里的,然后差不多是十点多点离开的。至于富苑花园,逗留的时间都很短。哦,对了,他是去接人,他老婆在那里上班。” “他老婆?” “就是那个前台接待。” 何庭夕听后陷入沉思。他是留意过那个前台接待的,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是刚做过人流手术的。可是通过停留时间的判断,并不能断定他们就是凶手,连嫌疑人都断定不了。 “那辆CRV进过富苑花园的停车场么?” “那倒没有。他老婆虽然在那里工作,但是那里的停车场都是业主私人拥有,他进不去。” “第一个案发现场,有发现这辆车的踪迹么?” “没有。”阿洛回答的同时也觉得这个线索似乎立不住脚,而且通过调查,那个高壮也和医院扯不上什么关系。 “成均怎么看?”“队长他啊,他是觉得这是一条线索,已经让人跟着去了。” “哦,好,我知道了。对了,和成均说我会去前两个案发现场去看看。”说完,何庭夕挂掉了电话。此时,他已经听到Zeoy卧室洗手间哗哗的流水声,躺在床上不愿意离开。原来Zeoy已经醒了,只是清醒后的她觉得有些羞涩,便安静地去了洗手间。 为了避免尴尬,何庭夕即便不愿意离开Zeoy的床,还是在没了水流声前下了床。对他来说,尴尬意味着危险,因为Zeoy很可能会提出离开。即使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可没有那层关系,随便什么一个敏感的理由,都会让Zeoy以“不给对方添麻烦的理由”悄声离开。 因为这个,何庭夕甚至习惯从不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生怕Zeoy会误会。只是他在这种谨小慎微中也快要崩不住了,他真希望他们之间能有进展,那就意味着是个新的开始。 两人坐在餐桌上,何庭夕对Zeoy说了阿洛的新发现,Zeoy也认为这个线索立不住。Zeoy说话的时候令何庭夕感到担忧,因为以往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只要聊到案情,Zeoy多数会变得侃侃而谈,可此刻的Zeoy却似双眼不敢对视他。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的线索太过凌乱了,几个案子能起到决定性的相同点太少,甚至到现在一个都没有。但我相信,只要找到那个相同点,那就离找到凶手不远了。”何庭夕又说。他刻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些案情来舒缓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你说的没错。”Zeoy眼睛还是看向别处,表情不自然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一切何庭夕都看在眼里。 何庭夕哪知道,昨夜的Zeoy在何庭夕的陪伴下竟然梦到了别的。那种在电影里看到的,男女床上的交缠画面。Zeoy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梦到这个,她为此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羞羞的不敢抬眼。尤其是又联想到昨日在医院的场景,她更是心跳加速,恨不得将头埋起来。 何庭夕看着Zeoy,声音微弱道:“你怎么了?”说完,他便倏地收回目光,将一小块面包塞入双唇之间,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Zeoy看向何庭夕,脸越发红,最后还是不得已将双眼垂落下。她喃喃道:“我……我刚在洗手间见到自己后背上的疤痕了,她……”Zeoy用此来提醒自己,没有爱人的资格。 何庭夕瞧着Zeoy瑟缩的样子,眼神变得阴暗忧郁。他明白Zeoy的自卑,所以他比谁都痛恨那个对Zeoy痛下狠手的女人。虽然她已经死了,可Zeoy后背上的疤痕就像是她阴魂不散的象征! 何庭夕不经意间咬向自己细长的食指。“拜托,恬儿,不要那么想,在我眼里你还是从前的模样。”他抽出手指,有些痛苦道。 听到何庭夕这样叫自己,Zeoy的心一震,不禁抬眼看向他。“好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她脸上带着苦笑说。 “不叫是为了保护你,但你永远都是我的恬儿。” Zeoy没有说话,但她知道她再也不是恬儿了。 因为第一起案子所涉及到的死者男友已经搬离了出租屋,所以何庭夕决定去第二起案子的案发现场再度查看。他是事先打过电话的,对方说晚上七点以后家中会有人,于是两人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从家里出发,不久后到达了富苑花园,而1701室开门的是上次那名妻子,薛丽芸。她之前并没有注意到何庭夕和Zeoy,所以当他们表明身份时,她有些怀疑。 意识到薛丽芸的怀疑,何庭夕开口说:“我认为你丈夫不是凶手,你该让我进来,因为我的目的和你想要的结果是一致的。” 薛丽芸还在为丈夫被带走的事情心有余悸,虽然他的丈夫回来了,可她很怕警方将苗头再次指向自己的丈夫。在她看来,即便丈夫背叛了自己,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还是希望能和丈夫共度难关,接下来平稳度日。 “请进。”薛丽芸抛开疑虑,邀请两人进来,“不用换鞋。”见两人要换鞋,她说。 两人穿着鞋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丈夫有了外遇?”何庭夕一边“参观”房子,一边问。 薛丽芸听到这个,痛苦再次席卷重来,但她想人都已经死了,便决定释怀了。“大概三个月前吧,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怀孕,可是当我知道后不久,她便很快怀孕了,后来又很快打掉了。”薛丽芸到餐厅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两人,怅惘道,“我也想过要离婚,我丈夫不同意,他说是逢场作戏。” -- 第18页 “你知道她打掉孩子的事情?”Zeoy问,随手接过矿泉水,“谢谢。”何庭夕没有接过水,摆了摆手。 薛丽芸回答:“是我丈夫告诉我的。表明了不会离婚,又给了她一笔钱,她就把孩子打掉了。” “你有两个孩子?”何庭夕拿起五斗柜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家四口的照片,有两个孩子,高个子的应该是哥哥,另外一个是妹妹。 说起孩子,薛丽芸带着欣慰的笑说:“是啊,有两个孩子,一个17岁,一个14岁,他们都在德国。都是懂事的孩子,互相照顾,不用我操什么心。” 何庭夕随口一问,他并没有将这些内容归入到案情的整理当中。 (本章完) 第11章 “你们该不会认为是我杀死她的吧?我……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大不了离婚我就去德国,犯不着一命偿一命啊。”薛丽芸的反映未免迟钝些,却显得十分紧张和惶恐。 薛丽芸不是心思深沉的人,一进门的沉稳也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才有的消沉,但很快她回到自己本来的模样。她是个简单的人。何庭夕这样定义,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何庭夕露出一丝对于薛丽芸来说,很是神秘的笑容。如此,她显得更为紧张。Zeoy看在眼里,想说一句“你不必庸人自扰”。可这话如何能说得出口。而且本来案情就是解释不得的,也无需解释,透露更是大忌。尤其是面对面前这个有些鳃鳃过虑的人。 “我一直都是想离婚的,我想去德国,想和孩子们在一起,以后母子三人再也不见他。但没想到我老公他还是舍不得我们,最后还是为了我和孩子,毅然决然地和那个女人分了手。那个女人为此还到公司里闹过……不过我老公也没有因此而答应她,估计她是看我老公铁了心不和我离婚,她才会将那孩子打掉……真是可怜了那孩子。”这虽是她的解释之词却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希望此刻能得到Zeoy的安慰,毕竟都是女人,因此她的目光不断地投在了Zeoy身上。可Zeoy却是一副冷漠,漠不关己的样子,且薛丽芸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的夜景。 何庭夕则仍站在客厅的门口,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臂则托着下巴。在他看来,薛丽芸说的话也并非都是没有用的。可衔接点在哪里呢?此刻他多想来一杯加冰的烈酒,刺激一下自己的脑神经,看是否能激发出大胆而又近乎合理的揣测来。 “其实住在这里我是蛮害怕的,但对门那对小两口就快要回来了。毕竟是我们家惹出这种事来,我们又搬走了,这不太好。”薛丽芸又说,“跟他们父母是认识的,总要及时解释一下,这种事还是见面讲明比较好。” 薛丽芸这话令何庭夕的脸上呈现出难以察觉的变化。与此同时,Zeoy也敏感地想到:对门果真没住人,那为什么门会那么干净呢? 想到这,Zeoy走到薛丽芸面前问道:“你们这儿的保洁人员会替你们擦拭门么?” 薛丽芸因这略显突兀的问题怔了一下。他看向何庭夕,何庭夕也在注视着她,似在等她的回答,她便也没多思什么,回答道:“这个物业除了刚搬来的时候,服务尽心,到后来就什么都不是了,怎么会给你擦门。” “那为什么对面1702的门上看起来一点灰尘没有?”Zeoy问的同时,身子不禁在绷紧。 “哦,是我。我是知道他们要回来了,虽然他们没开口,但寻思都空了一年了,是该收拾了。他们有留给我钥匙,怕万一有事我们能照应一下。这不,我就让我们家的钟点工去收拾了。钱也是我付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计较这些的。” 何庭夕听过这些话,像是拾到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电器零件一样,却不知道是哪个电器上的。而之所以不敢妄下断言,是觉得还是有不通的地方。在何庭夕看来,通达是种顺畅的感觉,是放置在真相前的一盏明灯。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这盏明灯…… 何庭夕将薛丽芸的话存在心里,头不自觉地朝厨房瞥去。似乎是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发觉薛丽芸家的厨房和上次来的时候略有不同,所以他才会在不经意间去注意。疑点是在门口。 薛丽芸家的厨房虽不是开放式的,却大的如普通人家用的客厅。光是中间的琉璃台就要大平常的六人餐桌两倍。当然一切的陈设都是那么的严丝合缝,唯有门旁留下一块空地,放置的是扫帚和矬子,这是何庭夕上次来观察到的。所以当何庭夕余光扫过的时候,那门旁应该是空的才对。可现在看去,虽是在黑暗中不明显,却见似多了个陈设在那里。 “那是什么?”何庭夕指向门口,很不解的样子。 “什么?”薛丽芸看上去一无所知。“哦。”薛丽芸顿了顿才恍然厨房并没有开灯,所以走去门外墙边的开关处,将灯打开。 灯一亮起,何庭夕的目光随之也亮了起来。 Zeoy闻声走了过来,以为是何庭夕有什么发现,便问:“怎么了?” 何庭夕走过去,靠着门框站立,一双疑惑的双眼看向门旁的柜子,问道:“这是什么?”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想到了,眉头立时锁住。他没有说话,却想听薛丽芸的解释。 薛丽芸则是大方地走过去,摸着它道:“这是新买的冰柜,昨天刚到。”她越发显得健谈了起来,“是我丈夫投资了一家有机农场,因此我们常常有免费的有机蔬菜吃。我是很喜欢玉米的,那东西还减肥,我几乎三餐都吃,所以就买了一个冰柜专门存放。哦,对了,回头我给你张名片,提我不仅给你们送上门,还可以打折,都是很新鲜的,保证绿色有机……” -- 第19页 “还没用过?”何庭夕走过去,想打开冰柜一探究竟,但觉得似乎有些失礼,便看向薛丽芸,请求道,“我可以打开看看么?” 薛丽芸从两人的神态上注意到他们似对这个冰柜有很强的窥探之意,可这只是个冰柜啊,难道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薛丽芸随意笑笑说:“那就打开被。” Zeoy上前一步,双手平摊到盖门上,然后手掌跟弯曲,随后带着不多的力道缓慢地将冰柜盖门打开。随之,她的头探到里面,然后随手将自己衣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按了手电筒的开关,将冰柜里照亮。可看起来的确是新的,里面干燥无潮湿,还有一张两厘米边长的方形纸票,没有任何褶皱。 可虽是如此,Zeoy依然觉得有所异样。Zeoy因为被囚禁在地下室三年,所以对潮湿很是敏感。她总觉得这个冰柜散发着寒凉和潮气。可确实是干燥的啊? 就在这时,何庭夕的手突然伸进,他是手掌朝上突然伸进盖门内侧。见此,Zeoy也将手掌心朝上,去触摸冰柜的盖门,顿时,她立时感受到了直触皮肤的潮湿和寒凉。 两人同时转面看向对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这冰柜有什么问题么?”薛丽芸问。 Zeoy带着被戏耍的愤怒直接将薛丽芸的手拉到冰柜门的内侧上,当薛丽芸明白究竟,即刻惊骇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明明电线都没有插啊。” “这倒要问你了。”Zeoy没好气地说。 何庭夕细细地思衬一下,并结合薛丽芸神态的观察,他倒是口气平稳,并无任何怒意道:“薛女士,这个冰柜是你本人接收的么?” 薛丽芸被惊的脸有些涨红道:“不…不是,我……我没在家。这……不刚从日本回来,带了些当地的礼物,这几天忙着送礼物去了。其实本来遇见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心情,但我老公说当是驱散心情了。毕竟一坐在家里,就……就想到门口躺着死人。” “那是谁接收的?你丈夫么?”Zeoy问。 薛丽芸似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急忙否认说:“不,不是,是……” “那是谁?”Zeoy眉头再次锁起。 “是你们家的小时工吧?”回答地竟是何庭夕。 Zeoy回头看向何庭夕,何庭夕则看向薛丽芸。 “是,是小时工。”薛丽芸吞吞吐吐地说。 此时,何庭夕深呼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深不可测的目光代表着他,大脑正在飞速地运转,整理一切原本拼凑不上的线索。许久后,他突然眼睛一亮,对着薛丽芸道:“你请的钟点工她叫什么,她多大,是个什么样的人?”简言之,是否符合何庭夕的侧写推论,但他不会将这么专业的问法,向面前这位女士提出。 薛丽芸粗略地想了想,道:“叫小英啊,好像是刚20吧,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我们……也算有缘,是他们经理介绍的,我是她第一个雇主,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干的不好,但那个经理是个好人,她会亲自来手把手的教,直到我满意。人……还行,健谈,我孩子都不在身边,老公也……忙,我们有时候会聊天。性格和我挺像的,挺好的一个孩子。” 何庭夕听过目光逐渐变得暗淡,眉头一直不展。“是哪家家政公司的?”他问。 薛丽芸知道何庭夕的问题不寻常,故紧张的屏息回道:“是……是圆庆家政服务公司,就是淮南路那家。” “淮南路?”Zeoy脱口而出。 “是啊,就是淮南路那家。很不错的一家家政服务公司,是会一直干到你满意的那种,价钱也合理。老板很能干的,通常如果员工做的令雇主不满意,她就亲自干,直到达到雇主满意,也不另外加钱。听说,这几年业务量越来越大,覆盖范围也越来越广,我真怕以后他们嫌我家庙小,不肯来了。” “老板?”何庭夕眉毛挑起,眼神凝视,“男的女的?多大?既然那么能干,应该很瘦吧?”他后面的语速变得轻而缓慢。 薛丽芸听后越发觉得紧张到喉咙干枯。面对何庭夕眼神的逼射,她颤声回道:“女的,比小英大几岁,挺……挺耐看的,瘦,是瘦!”她说着突然想到这几天网上流传的淮南路女尸事件,挡在嘴前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听此,何庭夕即刻双眼睁大,随之修长的手指拨动了成均的电话号码…… (本章完) 第12章 “我是何庭夕,你现在马上叫人查一家叫圆庆的家政服务公司,并调查一下第一个案发现场的小区是否有雇佣这家公司的保洁人员,还有医院……我记得自从被报出有人倒卖医疗垃圾后,医院开始严查。很有可能是那些清洁人员做的,可他们都是合同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开除他们,医院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所以,你怀疑医院会在这个紧张的档口,雇佣外来人员,来整理这些垃圾?” “没错……” “好的,我知道了。” “垃圾……”Zeoy听到何庭夕口中念叨的这两个字,似想到了什么。她便思衬了片刻,带着碰运气的态度打电话给了医院:“喂,你好,我想咨询一件事,一件……你肯定知道的事情。” Zeoy怕对方推脱便这样说。因为通常官方留的咨询电话,一般来说就是转接站,常常会把问题推给别人。但Zeoy相信她问的问题,只要是医院的人就都会知道。 -- 第20页 “哦,那你问吧。”对方女士听到后感到奇怪,但Zeoy的语气让她无法拒绝,她便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等待Zeoy的提问。 “你们医院的保洁人员胸口带的名牌是什么样的?” 对方听后更加觉得意外,虽是如此她确是知道这个答案的。她回答:“保洁他们的胸牌是要有姓名和编号的,上面还有医院名……” Zeoy听后将电话挂掉,一双变得极为暗淡的眼睛望向何庭夕,声音有些颤悠道:“或许我们和她碰过面了。” 何庭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放大的瞳孔好似在回放电影一般,脑袋陷入回忆中。突地,他目光炯亮道:“那天推垃圾车的那个女人……” Zeoy凝重地点了点头。“那天我们不止见过一个保洁人员,但因为你的个子高,所以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其实我的记忆也并不太清晰,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天见到的保洁员,有的人胸牌上的字是多的,有的人则是少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何庭夕和Zeoy如坐针毡。期间柳夏也回来了,先下正和大家同坐在沙发上,安慰正在担惊受怕的妻子。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成均将电话打来,开口便是:“你是怎么知道那家家政公司的?” “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了?”何庭夕说着,眼睛在不断地转动。 “你现在在哪?”成均转换方式问。 “我在富苑花园,带着刑侦技术室的人来吧。” “是有什么发现么?” “是冰柜。” “冰柜?哪里的冰柜?” 何庭夕看向坐在一旁的薛丽芸夫妇,说:“1701的薛丽芸有对面1702的钥匙,冰柜很可能是事先放在对面1702的。我估计是凶手突然知道1701的夫妻要去旅游,才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费了这么大周张。” “那么凶手就是柳夏家的保姆了?” “这个要见到人才知道。我是做侧写的,我只有见到人才会下定论。总之和圆庆家政服务公司是脱不了干系了,你马上带着搜查证过来吧,事不宜迟。”他又问,“哦,对了,家政公司那边有派人过去么?”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嗯,已经联系他们的负责人了。” “你说什么?”何庭夕怒目圆睁。 “我只是联系了……”成均说着,恍然大悟,“难道你怀疑……可不该是柳夏家的保姆么?” 何庭夕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深呼一口气后道:“接下来不用我告诉你该怎么办了……”说完他将电话挂掉。 何庭夕讲完电话,匆匆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他说话的声音极低,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挂了这个电话后,他便一直站在阳台,时而摸摸额头,时而撩开西服,手掐在腰上,一副愁容。 直到他手机接收到一个信息后,他又急忙打了另一个电话,依然声音很低,让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期间,Zeoy只无所事事地玩俄罗斯方块,好似自己的工作已经完结了一样。 不久后,成均带着刑事技术室的人赶到,而他们的人到达后便用薛丽芸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对面1702的门;随之他们便在屋内门口处的白色光面柜门上采集到了耳纹,及几处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看似是死者的头发,还有冰柜滑轮划刮在大理石地面的痕迹。 当然这些都需要技术人员的检验和鉴定。 期间何庭夕也大概从阿洛嘴里了解到那个叫高壮的男人的情况,据阿洛告知:原来他见面的那个女人是他找的代孕的,这也是和他妻子,就是那名物业前台接待商量好了的。原因是那个妻子一直不孕。但没想到那名前台接待也怀孕了,可遗憾的是,那个妻子刚怀了了两个多月,就意外流掉了。 不想这个时候那名代孕者却提出要和那名叫高壮的男人结婚的要求,不然她就带着孩子走。这自然是要瞒着原配的。而就在不久前,原配从车上的GPRS记录得知,原来丈夫口中所说的加班,竟是在那名代孕者的家里,而且一呆就是一夜。也就是刚刚,原配找上门大打出手,结果几人都被带到了局里。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询问的必要了,成均已经让放人了。阿洛告知。 何庭夕听了个开头,思绪便被其他事情占据了。 已经是深夜了,审讯室间的廊内幽暗带着凉意,何庭夕依站在二室门口,修长的双腿交叉斜立,眸光忧郁阴暗。他见成均走了过来,立马站直了身体,眼神不经意间带着期盼。 但很快,他变得失望了。 “那个经理,人没有找到对不对?”没等成均开口说什么,何庭夕便从他的表情上看了出来。 次数多了,成均倒显不出诧异了。“的确,公司和宿舍都没见到人,手机也关机。不过公司和她家附近都已经安排了人,只要她现身。” 何庭夕听后转身朝二室的观察室走过去,而透过单向可视玻璃镜看到的,坐在审讯室里的就是那个叫小英的钟点工。她是一个二十刚出头,个子不高,长相平凡,头发短到脖子,额上偏左的地方别着个黑色没有任何装饰的发卡的女孩。 里面Zeoy和樊月也在,她们一直在观察里面坐着的女孩的一举一动。 “成组长。”樊月转身朝成均示意。 成均点了点头,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 樊月回:“没什么就是紧张。” -- 第21页 Zeoy瞧也没瞧成均,只对着进来就站到她身旁的何庭夕说:“她一直在动,好像是学校里在板凳上坐不住的孩子,比孩子强一些。她眼睛清澈,虽然有害怕,却也没什么杂念。”Zeoy说着,手托着下巴,“哦,对了,她应该是吃多了,放了两个屁。” 成均听后扑哧一笑,Zeoy觉得这并不好笑,黑长睫毛下的眼睛不禁瞪了他一眼。樊月觉得Zeoy说的是无稽之谈,口气讽刺道:“这算是什么,连放屁也要数一数,简直是笑话。”她一直嫉妒Zeoy,口气很不友好。 Zeoy眼神缥缈地看向别处,也不解释,甚至懒得理会。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她看上去不像是凶手?”成均这话说的很是心虚,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心切,才导致关键人员现今下落不明。 Zeoy缓缓地看向成均,点了点头:“她的确不符合侧写的结果。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如果她知道被流掉的孩子都被当成医疗垃圾扔掉,她会惊的目瞪口呆,然后即刻表态,要么绝对不会做流产手术,要么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前两者都不允许,那就好好安葬。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反应。可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的人通常都不会是人群中的大多数。” 难得Zeoy对成均说了这么些话,成均显的有些激动。也不知为何,在Zeoy说了这番话后,他注视了她许久。 何庭夕眼神透着介意看向成均。 成均意识到后,便正了正声,严肃道:“樊月你和何庭夕进去审问。” “为什么是我去?”何庭夕此刻绝不是以往一副有的商量的样子。 成均移动下身子,晦暗一笑:“难不成你还怕我对你的小跟班做些什么?” Zeoy听见这话,反感地皱了皱眉头,随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手机,玩起了扫雷。 何庭夕看了看Zeoy,行动迟缓地从观察室里走开。倒是樊月,尤为开心。 何庭夕走后,成均便饶有兴趣地俯视着坐在他身旁的Zeoy看,眼睛散发着猎奇的光芒。 Zeoy也没瞧他,也没看向审讯室,只盯着手机,雷已经扫了三分之一。 成均又看向审讯室几次,见里面还停留在初审阶段便将目光从猎奇调转到审视。此时对于他来说,Zeoy的吸引力似乎比坐在审讯室里的犯罪嫌疑人还要大。 “我认出你是谁了。”成均面朝审讯室,突然开口说,“一个神秘的卷宗,也不知道何庭夕哪里来的门道,整个刑警大队能看到的人屈指可数。其实之前我也是意外看到的……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何庭夕他究竟是怎么把你给救出来的?”成均说着转头看向Zeoy,却不想对方已经虚弱到发抖,这顿时令他惊到了。 (本章完) 第13章 Zeoy没想到,她怎么也想不到,成均他都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Zeoy瞬间觉得懵住了,随之体力精力毫无控制地便被消耗掉了。她想让自己刚强起来,就像何庭夕教过她的,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然后睥睨地看向一切,不需要任何解释。可她不但虚弱地抬不起头来,连拔腿跑向何庭夕身边的动力都没有。 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为奴。三年之久,那种疼痛虽然身体上已经消失,但每当阴雨天,那种像虫钻进身体里发痒的感觉,依然在提醒着你,曾经有过的经历。那种经历常常不经意间出现在回忆中,提醒你……你就像只虫子,没有骨头,只适合在阴暗中生存。一旦有人发现你的存在,你就死定了。 “你没事吧?你这是?”成均意识到Zeoy的状况越来越差,便慌措道。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以为Zeoy并不脆弱。他试图去捕捉Zeoy的视线,可对方垂落的双眼被长长的睫毛遮住,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开始渐渐地心生怜悯,开始后悔。 如果他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映,他就是再好奇,也不会问出来。他有想过问何庭夕,但他知道这种问题一旦出口,就意味着自己低了对方一头。所以他才会问Zeoy,问她究竟是如何被救出来的?这自然也是出于和何庭夕较量的心思在作怪。 这样持续了有一会,成均一直慌乱如麻。直到审讯室里发出何庭夕的声音,Zeoy像被唤醒了一样,随即猛然抬眼看去,眼神似在切切地渴盼,令人看到感到震惊。 她在渴盼什么?何庭夕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是某种控制么?没错,一定是一种控制,他是个心理专家,是控制没错。 而此时,审讯室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气氛调试,小英已经丝毫不紧张了,随之话匣子也打开了。如薛丽芸所说,她的确是个和薛丽芸相像的人,因为都很能说。 眼见如此,何庭夕将一直握在唇边的拳头放下,目光冷凝,声音肃穆地问道:“小英,你刚说这个月十二号你突然拉肚子,所以雇主薛丽芸家的清洁工作便是你们经理蔡蔓菁替你去的,是这样么?” 之前多数都是樊月在发问,问的也都是和案情无关的,目的是让对方放松警惕。 “是的。”小英睁大眼睛坚定地说,“蔓菁姐她大我们很多岁,但人很好的,很照顾我们,像亲姐姐一样。如果我们有事去不了,又找不到人替班,蔓菁姐就会替我们去。我们公司的业务量太大了,蔓菁姐前不久还说如果我能做事稳重些,或许她会提拔我做主管……” 何庭夕竖起手来,意在打断她的话。只是听过这番话,何庭夕的神思开始凝重起来。他身子靠前,两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然后口气慎重道:“我想知道,在你看来,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你们经理是否有情绪上的变化?” -- 第22页 何庭夕问完这个问题,樊月不禁看向他的脸。那是张无可挑剔的脸庞,冷漠的外表下更添加着十足的魅力。但此刻是在办案,樊月不禁提醒自己,然后头转了回来,不自然地看了看笔录,又正色地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小英。 根据樊月的判断,此刻何庭夕已经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排除了嫌疑,可能在他看来,那个经理才是真凶。何庭夕的判断是不会错的,樊月这样认为。 “情绪上的变化?”小英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给你个提示。”何庭夕语速平和地说,“她或许原本是个温柔体贴又热心肠的人……但突然,她可能变得尖锐些,又或者突然发了很大的脾气,整张脸让你看起来无法接近……” 何庭夕话说到这,小英似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这种反应让何庭夕很满意,这也是他试探的结果。 可不想小英突然眉毛抬起又垂下,然后带着遮遮掩掩的神情,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是怀疑薛姐家门口死的人是蔓菁姐杀的么?”她问完这话,心惊肉跳。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樊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硬,又和缓些,“小姑娘,其实我们只是调查案情,目前谁是凶手这都是未知的。你呢要如实说,不然你们公司的人多,如果别人知道的事情,而你对我们隐瞒了,这就是知情不报。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完全是吓唬人的,但对胆小怕事的人的确很有效。 听此,小英不得不粗略的权衡了一下,后她回忆道:“那个……是有过。就……就是我和蔓菁姐还有几个人其实是住在一起的……”她说着,不自觉地抬了抬脸看向一旁,“记得三个月前吧,和我们住在一起的红霞突然怀孕了。”话说到这,她猛地看向两人,眼睛放大而发亮,“哦,就是蔓菁姐看到了验孕棒,追问是怎么回事,红霞才说。是……” “是什么?”樊月鎖眉急问。 小英咬了咬嘴唇后艰难道:“孩子是个雇主的……”她抓了抓头,语速犹豫道,“红霞人漂亮,就被……反正就是那样了。可……”她说着情绪越发激动,“可那个雇主是有老婆的。我们都说红霞傻,红霞也是吓坏了,没个主意,都不敢让那个男人知道。” “你们经理什么反应?”何庭夕的关注点始终都在那名经理的情绪表现上。 提起这个小英露出钦佩的目光,竟也豪言道:“蔓菁姐那可真是够意思,当时直接就说让红霞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大家一起养。” 樊月听后感到惊奇。何庭夕倒是不觉得奇怪。 “那后来呢?”樊月一边在本子上写一边抬眼问。 “后来……后来没想到红霞居然偷偷地把孩子给做了。然后……就是那次,蔓菁姐发了很大的脾气,眼睛都气红了,直哆嗦,把我们都给吓到了。” 这让听到的两人不禁心一惊。 “那个叫红霞的,她怎么样了?还继续留在你们公司么?”何庭夕问。 “后来她就辞职了,应该是回老家了吧。”小英很自然地说。 何庭夕鎖眉追问:“就再没有联系了么?” “反正和我是没联系了。我问过别人,好像也都没有联系了。蔓菁姐我们是不敢问的,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红霞。” “那么在这之后,你们经理的情绪呢?”何庭夕一副有些心切的样子,像是寻到了关键点。 “后来……也是有些变化的。”小英说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可事到如今,若是自己的蔓菁姐真的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也是谁也帮不了的。如今她只希望一切都是误会。再者依她的性格也是藏不住话的,便都说了。 “也没什么,其实,就是偶尔觉得她看起来凶了一些。哦,对了,昨天我记得对面咖啡店的店长来找过经理,那个经理走后蔓菁姐就变得心不在焉,连我问她考勤的事情她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这算是她的后知后觉。 “是那家恰丝咖啡店?”何庭夕问。 随着何庭夕提出的问题,一些事情链条也逐渐在小英的脑海中连接了起来。一时间,随着脑海里想到的越来越多,她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何庭夕即刻对着身旁的樊月耳语了几句。樊月听到后即刻后背挺起,待何庭夕说完她便一秒不敢耽搁地离开了审讯室,径直来到观察室。 没想到樊月刚推门,成均却已经走到门口。没等樊月说,成均大步走了出去,吩咐道:“马上找到恰丝咖啡店的店长,对他进行保护。告知当地派出所,其他两位……就是柳夏和臧怀生也要进行保护。”成均命令完想到Zeoy,脸上流露出担忧,他便旋即走回去拉起Zeoy的手:“何庭夕他还要审问一阵子,你跟我走吧。” 面对成均的举动,Zeoy很是排斥和迟疑。 成均却拉着她的手不放说:“刚才是我说错了话,跟我去盯梢能分散注意力。”见Zeoy还是不为所动,他又说,“你跟我走,我保证不再提起那件事。”说着,他又急忙交代樊月,“审讯有任何进展立刻告诉我。” “是。”对于成均对Zeoy态度上的转变,樊月觉得很是奇怪。但她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按照领导的吩咐回到了审讯室,继续审问。 -- 第23页 成均那话虽不像是威胁,但细想又是种威胁。Zeoy想到这,还是跟着成均走了,只是看上去很机械,换句话说就是不情愿。 成均开着警队的大众车,车上只有Zeoy随行。与此同时,刑警大队院内的几台车辆也同时发出启动引擎的声音。 成均的目的地是恰丝咖啡厅,他从何庭夕的话里察觉到那个咖啡店的店长高鹿可能察觉到了什么,蔡蔓菁会因此杀人灭口,所以他即刻交代人不仅对高鹿实施保护,还要对其他两个男人,就是高管柳夏和大学士臧怀生进行保护。 这也是考虑到犯罪嫌疑人蔡蔓菁的性情有很大可能在转变,而且想必已经有了反社会趋势,才做出的决定。这自然也是根据何庭夕的侧写结论联想到的。 “其实没有必要对柳夏进行保护。”坐在副驾驶双手握住灰色安全带的Zeoy,突然开口说。 (本章完) 第14章 正在驾驶的成均瞄了Zeoy一眼,后看向前方说:“你是觉得柳夏婚内出轨,罪有应得么?”成均觉得以Zeoy的经历来说,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是正常的。 Zeoy放下双手轻落置大腿上,淡淡地说:“凶手的杀人动机是要让孩子的父母以死的方式,去陪伴亡灵。柳夏有两个孩子,凶手不会杀了他让两个孩子没有父亲。我们的调查报告你没有看到么?”Zeoy连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强烈的情绪表现出来,都是冷冷的平稳地表达出来,且说完便头转向一旁,看向窗外。但不得不说,她黑亮动人的双眼在夜灯和车窗的相衬下,更显晶莹璀璨。 成均尴尬地失了声,他花了些时间让自己恢复说话的能力。只见他带着牵强的笑容道:“看过了,是你整理的么?” “嗯。” Zeoy的冰冷态度,令成均一时间将一肚子的问号给压了回去。不想,过了有一会,Zeoy竟主动开了口:“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成均感到惊讶。他虽然没有理由去相信Zeoy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但Zeoy冷冷简短的言语让这个结果逐渐进入他的心里,令他不断在心里敲定这个事实。 而就在这个时候,成均的电话突然想起。成均一边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一边另一只手接起电话,头不断地朝电话那边歪。 “喂,我是成均……” Zeoy难得好奇地看向成均的脸色,见成均脸上表现出的不可思议,Zeoy不禁一边的嘴角上扬。 确如Zeoy所说,高鹿已经死了;且据目击证人告知,是一辆长安七座的面包车撞死的高鹿,车牌号是尚A4372,目前下落不明。因着这辆车经常停在淮南路附近,所以有目击者告知车主就是蔡蔓菁。成均听后交代,一定要在全城撒下网,寻到这辆车。 成均放下电话,嘴唇紧抿在一起。 他长呼一口气,想以示弱的方式引得Zeoy的注意,可对方并不想搭理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成均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是知道。” “理由呢?” Zeoy一时兴起转头看向前方,眨巴眨巴闪动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庭夕说过,你其实不是个无能的人,你的破案成功率很高。可偏偏你为了和庭夕竞争,为了证明他是错了,忽略了很多。”她见成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没顾忌,又紧接着说,“其实凶手是想杀人,她又和人同住,所以她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你是说第一案发现场?”成均鎖眉凝重,只是迫在眉睫,他顾不上丢人,“在哪?” Zeoy冷冷一笑道:“的确死者家附近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但蔡蔓菁是个公司的老板,手下有几十个员工,她早就有实力为自己买房子了。” “那么你们怎么知道她不在买来的房子里?诶,不对,你们也是刚知道不久的,警队负责派遣的都是我……”他不禁疑惑地瞟向Zeoy。 Zeoy看向窗外:“不过是先推测再证实罢了。” 成均一副受到侵犯的样子,气愤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情况不告诉警方?” “当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虽然事事都指向小英,但她并不符合侧写,当然要有所准备。放心,庭夕公司的保安已经在那里守着了。”Zeoy侧身向成均强调道。她是不想过后成均找何庭夕的麻烦。 “可这也分析不出高鹿死了啊?”说着,成均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又是你们那套心理侧写!” “对,又是那套侧写。凶手本来就想杀了那几个男人,除了柳夏。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弱女子,要想杀一个男人会很难。而且她也不是很聪明,现在的财富也都是任劳任怨积累下来的。但现在很明显,高鹿已经有所怀疑,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又在使命的促使下,她很愿意尽快杀了高鹿。而且因为你的过失,她一定开始了背水一战,不然不会罢休的。所以……” 成均听此突然停下了车,然后似自言自语道:“所以,臧怀生会是她下一个目标。”说完,他便大转方向盘,将车调转了方向。因为自从臧怀生的女友死后,臧怀生便不敢住在校外出租的房子里,而是搬回到了宿舍住,所以他直接去向了那里。 “提醒你,蔡蔓菁现在已经很善于易容,而且通常保洁人员都不会引人关注。” 成均听此拿起电话,手拨弄号码:“怪不得何庭夕要带着你破案。” -- 第24页 Zeoy诧异地看向成均。 成均在电话接通前说了一句“因为破案能治病,能让脑袋灵光。” Zeoy很讨厌别人说她有病,她切齿地看向成均。 而此时成均的电话已经接通,他在电话里命令警队的人即刻去尚城工业大学,保护臧怀生。而且要通知当地的派出所,配合刑警队,全力抓捕蔡蔓菁,一定要将人抓获。 成均因越发觉得自己在Zeoy面前显的无能,便为自己解释道:“其实我有点不适应你们的方式,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讲究的是结合各方面的线索,有利因素,再配合团队,合力侦破。但你们的侧写方式和我的方式大相径庭。你们是通过你们的某种设定,来寻迹。”说着,他不禁苦笑了起来,“这么说咱们的方式倒是正好相反的。” 他说完,转面看了看默不作声的Zeoy,她看起来并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成均只好作罢。 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后,成均在一个红绿灯前,打了电话给戴建国,问了下和校方对接的情况。但因为太过突然,戴建国他们也只是先到学校,而且由于是晚上,校方主要负责人员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赶回学校。且因为臧怀生的电话打不通,所以目前他们还在逢人打听臧怀生的去向。 成均听后抓脖挠塞,只恨自己距离学校太远,而且越到外环装建材的大车越多,行驶的也不是很顺畅。情急下他又不得不打了个电话,询问面包车的情况,看是否有所突破。接电话是交警队的人,带来的算是个好消息,因为那辆面包现下就停在尚城工业大学的后门。 成均听后,紧张的手握住方向盘,心里盼着最好臧怀生不在校区,好对蔡蔓菁来个瓮中捉鳖。想到这,他即刻发信息向阿洛要了尚城工业大学校长的电话。电话通了后,他自我介绍道:“你好,葛校长,我是刑警队一队队长成均。” “哦,你好你好,成均同志。”说话的是个声音铿锵有力的女人,听声音年纪应该已经年过半百。 “是这样的,具体的情况我们的人已经和您说明了……” “是的是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她抢先道,声音很是洪亮,“这个我也马上要到学校了,其实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是刚得了你的号码要给你打过去呢。嗯,具体是这样的,我觉得毕竟我们的校区很大,所以为了能够尽快将犯人抓获,我已经叫我们的教职员工,两人一组,赶去学校的三个侧门和一个后门。至于前门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就安排学校的后厨去了。我是这样考虑的,还是先不要惊动的好,我们校方的人比较不惹人注意,事不宜迟,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希望没有扰乱你们的抓捕计划。” 成均听后不禁感叹,姜还是老辣啊。不过想来,真若校区出现学生被杀事件,她这个校长是无法对学生家长和社会交代的,所以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全力配合。 的确如此,这位葛校长原本听说自己学校的学生被认定是自杀后,得知人不是死在学校,当真是松了一口气。期间即便学生的家长也有来闹过,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了。但现在是凶手潜入了学校,性质已经大不相同,若是不采取有力手段,伤亡一定是会出现的。真若是那样,她这个校长难逃责任。 虽想到这一层面,但成均还是客气的礼道:“真是要谢谢校方的支持,我们也会尽力对凶犯进行抓捕,争取将影响做到最小。而现在是不得已,所以还请校方的人一定要保证任何人员只能进不能出。” “好的,好的,这个我是理解的……” 对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成均出于对对方的敬重,应付了几句。成均挂掉电话后,基于刚才Zeoy精准的判断,此刻他最想知道Zeoy对这件事的看法。 成均见Zeoy是闭着眼睛,便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口气故作轻松道:“现在密网已经撒下,只剩下捞鱼了。” “嗯。” “那个你有什么看法么?刚你不是也听到了么,你们这些搞侧写的,应该听到只言片语就能分析出很多东西来吧?” “还有多久才能到?”Zeoy问起这个。 “快了,过了前面的路口就是四环了。” 听此,Zeoy眼睛睁大,瞳孔散发着晦暗的光芒。她看向手机,并没有何庭夕的未接电话,也没有他发来的信息…… 成均见Zeoy起了精神,不再那么消沉,便又问道:“哦,对了,你的侧写能力都是何庭夕教你的么?” “不然呢?”Zeoy有些反感。 成均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Zeoy的每一句都有让谈话终止的能力。 “他还治疗你?” Zeoy长呼一口气,厌恶道:“不是不提么?” “没……”他打了个转弯,急着辩解,“没提,只是就你现在问的。放心,我不会再提了。” (本章完) 第15章 夜空如墨喷洒着黑汁,将整座城市浸泡在内。 审讯已经结束,小英被排除了嫌疑,她可以离开了。何庭夕走出审讯室,将西服的扣子系好,要去找Zeoy。樊月跟了过来,对何庭夕说:“成队长已经将人都调去工业大学了,你也会去吧?不如带我一程。” 何庭夕的手握着观察室门外的把手上,按下前他回绝道:“不了,抓捕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天已经晚了,我……该去吃点东西了。”他的声音温柔,但樊月知道这份温柔却不是对她的。 -- 第25页 “是她会饿吧?”她露出冷笑,“你还真是对她无微不至。” 何庭夕眸中一浅笑,按下把手的那一刻,却听樊月说:“她不在里面。” 何庭夕听此,笑容荡然无存,随后推开门竟真的不见Zeoy的身影,且见里面空空荡荡。 “她去哪儿了?”何庭夕在问的同时似乎已经想到了。 樊月耸了耸肩:“成队长带她走了,她自己留在这里成队长也是不放心的。” 听此,何庭夕不悦地走开,并说:“她在哪里和成队长有什么关系!!” 樊月跟着过去:“那么你是去工大么?带上我吧……” “也只能这样了。”他垂眼忧郁地说。 能坐在何庭夕的车里,还是并驾的副驾驶,樊月感到很雀跃,也有些激动。尤其是看到何庭夕凝神沉静般开车的样子,她总是忍不住看向他。她已经注意他很久了,但这样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还距离这么近,这是第一次。 “你的手可真好看,我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不知道……你是怎么保养的?”樊月瞥向何庭夕白皙修长的手,眼睛里散发着迷恋。 何庭夕听此却尴尬地手不知该如何把握了,他来回换了几个位置,尴尬一笑:“没……没保养。” 樊月脸上对何庭夕呈现的喜爱越发扩大并,难掩羞涩地说:“其实……其实和你共事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庭夕你能力强,人又儒雅,真不知道将来哪个幸运的女人能将你据为己有。”樊月剔除掉Zeoy说出这话。 何庭夕明白樊月的心思,可他又能怎样?Zeoy此时成为不了他拒绝别的女人的借口,尤其是熟悉的人,他就只能装傻,敷衍。 “你怎么不说话?”樊月问。 “既要开车,又要想案子,实在分不了心。” 樊月察觉出拒绝的意味,便不甘心道:“那么如果现在Zeoy在,和你讲话,你也会顾不到么?”说完,樊月的眼睛定睛在何庭夕的脸上,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Zeoy根本不会说这些,如果她肯和我说这些,我求之不得,何庭夕想。 “对了,成队长是如何部署的。大学校区都不小,要想即保护臧怀生又抓捕蔡蔓菁,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庭夕避开话题说。 案情令樊月原本松散的心立刻警觉了起来。她开始有些羞愧,毕竟自己身为警察应该以查案为重,不能在这个时候聊这些。 她脸为此微微泛红地说:“哦,学校那边很配合,各个门口都有在职员工看守,成队长已经命令,学校内只准进不许出。”他们是有内部信息交流群的,以前的冯队长在时何庭夕和Zeoy也在群里,但自从成均上任,就另外建了一个群。何庭夕心知肚明。 不过,何庭夕瞟向樊月脸上的变化,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借着红绿灯的空档,发了条信息给Zeoy:我去找你,等我。 已经进到校区的Zeoy看到这条信息,顿时心紧张地扭在了一起。她只回了个“嗯”字。 Zeoy将手机收起,她咬了咬嘴唇见成均正顾着和人说话,于是她便渐渐脚步放缓。等走到人群尽头的时候,她眼神激灵地看了成均一眼,见其没有注意到自己,随后便跑进了草丛内的一颗矮树后面。她又躲在树后面看向成均,见他还在与人交谈便倏地跑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自由的奔跑,好像浑身的骨骼都随之伸展起来。 终于她跑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一个警方还没有走到的地方,一条青石小路上,她停了下来。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中央,抬起头来,360度地旋转观看着四维的几个高矮不同的矮楼,感受着清爽自由的气息。随后,她静止在原地,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了她的分析…… Zeoy看来,臧怀生和柳夏还有高鹿,这三个与案情息息相关的男人,想来定是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如祭坛般的画面。不同的是,高鹿已经死了,柳夏是有家庭寄托的;而对于臧怀生来说,他似乎还是个孩子,还未步入到社会。由此可见,他一定是三个男人当中内心最脆弱的一个。 而刚刚发生的第三起案件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的在网络上风传了起来,想必这无疑是又一个炸弹扔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开怀言笑,孩子的画面,女友的死相,一定每天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据戴建国他们说,臧怀生是在他们赶到寝室十分钟前离开的,而那个时候校区已经被封闭了,这就说明他一定还在学校里。可这个时间明明是该归寝的,寝室的其他三个人也都在,唯独只缺他一个人,那就说明他觉得宿舍无法让他安静下来,他想找个静谧的地方。 他无法回家面对父母,各样的校外场所他也没有心思去,而这里是他和曾经的女友回忆最多的地方……即安静又有特殊的回忆的地方? 天台,一定是天台,所有大学的情侣都会去的地方。就是天台没错! 想到这,Zeoy迫不及待地跑开,想寻到一个本校的学生问一问,天台在哪里?她跑到一个超市门口,见一个矮胖男人正在锁门她便跑过去问道:“请问,这个学校的天台在哪里?就是校园情侣喜欢去的地方。” 男人猛一回头,以为她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便道:“怎么,有男生约你去那里啊?” Zeoy没有回答,只再一遍问:“告诉我,在哪里?” -- 第26页 男人伸了伸手朝东南方:“就是那里,粉色的矮楼,上面亮灯的那一个,看见了么?” Zeoy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见确是个粉色的楼,只是夜里看不是那么明显。如此,她道声感谢后又飞奔了过去。 她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跑在人流稀少的校园中。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没有车辆,没有鸣笛,她想到某个伟人曾将一半的骨灰撒在校园里,心竟也向往。 置身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的守护,她突然就这么想;就是将自己烧尽,烧的什么都不剩,洋洋洒洒的被风吹散,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 可庭夕会接受么?他会的。如果自己是轻声自杀,他一定会万念俱灰;但如果是英勇就义,那么他很可能会因此更带着更大的动力去追捕凶手。就像他经常说的,如果人的精力被充分的支配,就不会感到绝望。 但现下,Zeoy的精力像一个金字塔,只有上头的精力被死念占据,余下的部分没有何庭夕看管,已经摇摇欲坠,松散的不得了。 Zeoy想着想着跑到了那栋楼的楼下。她向上望去,见真的有一个男人站在上面。他看上去头发浓密,个子很高。他穿着衬衫,没有系扣子,里面是白色的T恤。 见此,Zeoy有些失望,因为她先凶手一步找到臧怀生,这就意味着事情会很顺利,没机会让自己替人而死。 想到这,Zeoy垂头丧气地进到里面,在失落中爬了三层楼梯来到了天台。却不想,当她迈步上来,一脚踏入天台,抬眼望去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着灰色工装的女人正缓缓地向臧怀生走去,如索命的幽魂一般…… 她身材看起来很瘦,衣服有些松垮。她的脚步很轻,以至于臧怀生一直背对着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Zeoy感到了惧怕,但她想到了她。是啊,不管这世界上的人有多可怕凶残,都不及她。如此,她便提起了胆子,并开口道:“阿姨。” 蔡蔓菁听此猛地转过身去,却见一个长发飘逸的小姑娘在叫唤自己,她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Zeoy看向她,她的脸很小,眼睛却很大很有神,即使在这黑夜中,也在发亮。 不能说自己是臧怀生的女朋友,那样的话蔡蔓菁会更加想杀了臧怀生,因为她无法容忍臧怀生这么快就有了新欢。想到这,她突地跑去臧怀生那里,喊着说:“哥,你怎么在这里?” 臧怀生顿时一愣,他先是惊讶这个时间一个保洁会出现在这里,后是惊讶一个漂亮的女孩叫自己哥。 没等臧怀生说些什么,Zeoy便跑了过去拉住臧怀生的手:“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知道你得了抑郁症都怕你会自杀,所以爸妈才让我来看着你。你……你是妈妈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几次差点没有保住,如果你真的轻声的话,妈她肯定活不下去了。”Zeoy说完,朝臧怀生使了使眼色。 这是Zeoy根据对蔡蔓菁的心里侧写编的话。她知道这对她很有用。 果然,当蔡蔓菁听到他是他妈妈好不容易生下来,拼命保住的孩子,她便立马动容了。 臧怀生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Zeoy瞥见到蔡蔓菁的动容,便急忙拉起臧怀生的手,并拽着他往前走道:“哥,我们快走吧,妈她真的会着急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臧怀生他突然挣脱开Zeoy,有些生气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啊?你胡说些什么啊?谁是你哥!” 臧怀生这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的两个女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本章完) 第16章 Zeoy甩头看向蔡蔓菁,头发零零落落地随风吹荡在她的脸上,眼神中透着不畏惧生死的诡谲。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臧怀生察觉出气氛的不同寻常,急切问道。 Zeoy转过身,面向眼神带着十足杀意的蔡蔓菁,身体挡在臧怀生的前面,开口道:“你快走!!”她的声音冷凝有力。 见此,蔡蔓菁紧张地身子不禁上前,但却不得不制止住自己,因为可想而知自己根本不是对面两个人的对手。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臧怀生急切地想知道些什么。 Zeoy看向蔡蔓菁,意在:这她最清楚不过了。 蔡蔓菁一只躲藏在长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刀柄,身上冒着虚汗,努力遮掩自己的恐慌问:“你是谁?这……这不干你的事。” “可我知道你是谁,蔡蔓菁。”名字在Zeoy的口中说的十分有力。 臧淮生困惑地看向蔡蔓菁,诧异问道:“你……你是来找我的?”他说着,用手指指向自己。 蔡蔓菁目光如炬盯着臧怀生看,但随之憎恨的目光投向Zeoy,恶狠狠道:“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Zeoy头突地低下,随后因为某个念头缓缓地抬起,眼神的光芒暗淡道:“蔡蔓菁,今天你逃不掉了,因为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而且我不会让你杀了这个人,他……罪不该死。” Zeoy的话表面是在劝对方束手就擒,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说这番话的目的是逼走投无路的蔡蔓菁,更加疯狂地想要杀人。 臧怀生见自己被一个女人如此维护,不禁动容将手轻放在Zeoy的肩膀上,颤声道:“我……我是该死的。”随后他走到Zeoy的前面面对蔡蔓菁道,“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想要杀我,但你想杀就杀吧。”说完,他一副想要赴死的样子。 -- 第27页 见此,蔡蔓菁露出晦暗一笑,并随之将刀子举起,恨恶道:“不是你该死,是你下了黄泉的孩子需要爸爸的守护,不然他会挨欺负,会哭……恶鬼世间多,下面更多。” Zeoy见此,阻止道:“你别听她的,你赶快离开,你该为你的父母考虑。”她说着见臧淮生根本不为所动,便情急下甩出电棍,拦在他们与蔡蔓菁之间:“我敢保证,没等你的刀插进他的胸膛,你会先倒下。”说完她按动了按钮,随后电棍发出“滋滋”的电击声。 见蔡蔓菁因此迟缓地在原地徘徊,Zeoy渐渐地带着臧淮生往后退去,蔡蔓菁随之脚步上前,眼神凶光不退。 直到快到楼梯口的时候,Zeoy突然停下,然后声音低沉地说:“你赶紧走。”她怕臧淮生不走,便又说,“你如果想死,没人拦你。但如果你今天死,无论是学校还是警方都要为此承担失职的问责。” 蔡蔓菁听次,紧张地看向臧淮生,她希望臧淮生不要被Zeoy说动,能最终死在她的刀下,她也算“功德圆满”,死得其所。 不想,Zeoy突然怒火爆发般地嘶吼道:“走!” 臧怀生似乎被Zeoy歇斯底里的呐喊声震慑到,他竟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蔡蔓菁见此,跨步上前,Zeoy则随着她走过来的方向不停移动,为的就是阻止蔡蔓菁靠近臧怀生。 眼看着臧淮生在楼梯口处徘徊,蔡蔓菁恨不得即刻扑过去,却奈何Zeoy一直在作势阻止着她。可她杀意已起,她不会放过臧怀生这个人,她一定要他去死!如此,面对碍事的Zeoy,蔡蔓菁眼睛阴狠地看向她,随之快步上前握住电棍的一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Zeoy却突然松手了。见此,蔡蔓菁随即扔掉电棍,然后朝臧淮生刺去。 而在这个时候,Zeoy竟然脚步后退地挡了过去。见此臧淮生和蔡蔓菁都惊诧极了。但蔡蔓菁早就被Zeoy激怒,她便带着恨意朝她而去,手中亮闪闪的刀尖向她刺去…… 见此,Zeoy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随之双臂展开,一副随时准备去死的模样。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么我就成全你。”蔡蔓菁说着,亮闪的刀尖渐渐地逼近Zeoy的胸膛。 夜风寒凉,Zeoy霜白的脸格外的与银色的刀锋相称。Zeoy脸上丝毫没有害怕,恐惧,她的坦然让人感到震撼。 而就在她正期待着冰凉的刀尖刺向她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脸上一阵风吹过,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强有力的身躯搂住,而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蔡蔓菁锋利的刀刺在了成均的胳膊上。 Zeoy惊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会出现?为什么他会出现? 就在她身处在无限惊诧中的时候,成均因为疼痛脸变得扭曲,但他仍然奋力搂住Zeoy,随之一脚踢向蔡蔓菁,将她踢倒在地。 这个时候季飞他们也赶到了楼顶,穿过臧淮生的身旁,见到眼前一幕即刻上前控制住了蔡蔓菁,并将她手中的刀夺走。 “蔡蔓菁,你因为涉嫌杀害赵红霞,景小诺,宋帆雨,高鹿四人,现在将你逮捕。”说着季飞将手铐带在了她的一双手腕上。 当蔡蔓菁被带走,经过Zeoy的身边时,她一双记恨的双眼看向Zeoy。想来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早就圆满了。 而Zeoy身处在成均怀中,看着血透过衣服渐渐地流了出来,她不禁恐忧加俱。她斜看向成均,霜白的脸对着他,弱声道:“为什么?”我……我根本不需要。 成均渐渐地将抱着Zeoy的双臂放下,双眼紧锁着她的视线,鎖眉道:“你在寻死对不对?” Zeoy听后,即刻摇晃自己的头,双眼躲避开道:“不,我没有。” 这时候,戴建国走过来,关切问道:“队长,你的伤?” 成均瞥向Zeoy故作痛苦道:“还用问么,疼啊,疼的要死,这估计要好几厘米的深度,骨头都痛。” 听此,Zeoy不忍地看向成均,成均的脸则扭曲的更厉害了。戴建国在旁边不禁撇撇嘴,心里念道这个组长太会演了。 Zeoy扶着成均走下了楼,却见何庭夕刚刚赶到。Zeoy一见到何庭夕满脸的忧心和怪责便不自觉地将头低下,不敢去看他。可想而知,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有寻死的心,估计他的心会被伤透的。 成均分别看了看两人,一个难掩羞愧,一个愤愤到像是要吃了自己。眼见着何庭夕走过来,没等对方兴师问罪,成均先开口道:“行了,你也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人给你好好的带回来了。我呢,这伤是为她受的,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何庭夕听后,目光即刻锁视住Zeoy,见她并无不适,也没有因此露出感激和庆幸的神情,反倒介意地看向成均及Zeoy搀扶在成均身上的一双手。 “你没事吧?”何庭夕拉过Zeoy搭在成均身上的手臂,柔声中带着怪责问道。 Zeoy缓缓地抬起脸来,她不安地看向成均,她好怕下一刻成均会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何庭夕。 却没想到,成均却在旁笑言说:“不愧是你的助手,这么快就带着我们找到了蔡蔓菁。行了,我得去包扎了。”他说完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丫头,以后啊一定要听他的话,不然你看他,刚看起来都要把我给吃了。” Zeoy看着成均在他的笑声中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明白成均的意思,也感谢他的隐瞒。 -- 第28页 何庭夕注意到Zeoy对成均态度上的转变,他立时生起了不安。成均为她而伤,仅仅一刀,Zeoy便在心里存下了他。可怎么会让成均住进她的心里,绝不能,一刻也不能,她的心里只能有我。 就在这时,樊月在何庭夕的身后说道:“庭夕,蔡蔓菁已经被抓获,咱们走吧。” 不想何庭夕听此,再联想到刚刚Zeoy对成均略显亲密的态度,他便立时表情变得晦暗难测。只见他突然口气变得急促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完,他便伸手捏住Zeoy的下巴,然后一个突如其来却又埋藏许久的吻落在了Zeoy的双唇上。 这一幕顿时惊呆了在场的一众人。只见樊月用手挡住自己张开的嘴,面对这始料未及的一幕,她的一颗心似落在了悬崖下。 直到何庭夕的双唇从Zeoy的唇上抽离,樊月不禁道:“你……你们……” 何庭夕听此,眸光幽暗地转头看向樊月,随后紧紧地搂住Zeoy的肩膀,道:“我们……”他看向仍然紧张到全身紧绷的Zeoy,“是恋人的关系。”只是这话说完,他原本搭架的坚定和气势却渐渐松散开了。他不知道若是还停留在这里,Zeoy会有怎样的反映。 如此,他逃脱似的搂着Zeoy,大步离开了。 这一切在成均的眼中显的是那么的突如其来。有谁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成均分别品尝到了爱上一个人和失去一个人的滋味,真是如麻醉剂一样,刀口都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为什么她的背影那么瘦弱,我竟然握不住她,成均想。 (本章完) 第17章 Zeoy刚要上车,瞥见臧怀生跑了过来。他跑到Zeoy的身边,带着喘息说:“刚才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Zeoy怕臧怀生说漏了嘴,急忙瞥了一眼已经打开车门的何庭夕,然后低着头言语遮掩道:“是……是警察救了你,与我无关,你……你回去好好生活吧。”这话说完,她急忙打开车门,想要赶紧离开。 “不,是你。”说着,他抿了抿嘴唇,唏嘘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小诺是被杀的,我一直以为她是埋怨我放弃了那个孩子,是自杀的……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但现在凶手已经抓到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没有那么痛苦了。” “是……是么?”Zeoy语气躲闪,她是多希望臧怀生能尽快离开。 “但是不管怎么样,要不是因为你奋不顾身地救了我,我恐怕……” Zeoy屏息听完臧怀生说的这番话,脸已经开始胀热。她知道,仅仅是刚才的这番话已经足以让何庭夕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不敢朝何庭夕的方向看去,不敢看他的脸色,她好想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庭夕。 “你……你怎么了?”臧怀生见Zeoy的表情不太对劲。他又看向站在对面的何庭夕,似乎也不太对劲,好像满是幽怨和悲伤。 何庭夕根本不想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可Zeoy逃避躲闪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刚刚,若不是成均及时出现,那么Zeoy便会主动的死在蔡蔓菁的刀下。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决定的?难道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她的障碍么?一旦她获得了自由的空间,她就会摆脱这个世界,摆脱他这个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人么?那么自己这多年来付出的努力和坚持又算得了什么,自己的期盼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给人徒增烦恼么? Zeoy缓缓地转身,一双忏悔的泪眼,痛苦地望向何庭夕。 臧怀生这才意识到他说错了话,便慌措道:“对……对不起,我应该是说错话了。我……”他看到两个人对视的目光,知道自己是插不上话的,犹豫了片刻,既无奈又后悔地离开了。 两人车上谁都没有说话,氛围已经降到了冰点。 车停好后,两人下了车,Zeoy像犯了错的孩子跟在何庭夕身后,好像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会生气么?会怪我么?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怪我的,可是有多生气呢?不过看起来一定是气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脸冰冷成这个样子,也从来没有不理过我。我好害怕,害怕以后都是这样了;就是他不再理我,不再和我讲话了。 Zeoy不断地这样想,内心十分煎熬。 两人回到了家,门关上的那一刻,Zeoy见何庭夕仍是板着脸,双唇似粘合在了一起,她便立时殷勤地从鞋柜里为何庭夕取出拖鞋来,讨好似的将拖鞋摆放在何庭夕的脚前。 何庭夕仍旧没有做声,脸依旧冷若冰霜,看起来憔悴很多。 Zeoy见何庭夕换过鞋后朝餐桌走去,便即刻两脚一蹬将自己的鞋脱掉,匆忙换上拖鞋,跑去为何庭夕将水倒入杯中,再次讨好似的送到何庭夕面前。 何庭夕淡漠地接过,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他解开自己的西服扣子,将衣服脱去,隔着很远扔到沙发上去。发出的声响令Zeoy心里一阵。 他双腿酸痛地坐到沙发上,疲惫地将后背靠向沙发,两臂成一字摊开。 原本他在车上是后怕的,他怕Zeoy会开诚布公地对他说:她不想活了;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真是心如死灰。但没想到,以Zeoy不断讨好自己的行为来看,她竟然这么地在乎自己,为此何庭夕不禁心里有了些隐藏的甜蜜。 而且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这样端着,Zeoy她就不会轻易动轻生的念头。可虽是这样想,难道就不会有万一么? -- 第29页 想到这儿,何庭夕突然坐起身来,睁开有些发红的眼睛,开口道:“监狱今天来过电话了,说是你爸爸他表现的很好,或许能够减刑。不过如果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恐怕即使监狱给他减刑,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Zeoy一听,顿时身体僵住了,酸软无力感立时从小腿开始往上蔓延,直到脑袋一片乱麻。 她努力让自己站立得住,并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下巴不断地在颤抖…… “可……可以不告诉他么?”她似乎是在哀求,声音颤抖着。 何庭夕能想象到Zeoy此时的样子,可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向Zeoy。他知道,一旦Zeoy痛苦的样子映入他的眸中,他便会控制不住地将她拥在怀里。 “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自己决定。还有,今天的那个吻是为了让樊月死心,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他的你……不用多想。”说完,何庭夕逃离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重重地将门关上。 隔着门,他听到了Zeoy抽泣的声音…… 何庭夕靠在门上,双腿勉强地支撑自己沉重的身体,他从没有像这样无力过。他好怕,好怕他的恬儿会离他而去,他怕的要死,怕的流出眼泪来。 就在这时,何庭夕的电话响起。可他的耳朵就像被屏蔽了一样,都没有理会,只闭着眼睛坐在地上,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直到对方打了很多次,如此锲而不舍的坚持才令他缓缓地睁开了湿润泛红的双眼。他无力地拿起电话,看到的是成均的名字…… “喂。”他的声音透着虚弱。 “喂,我知道已经很晚了,但我也是没办法。那个蔡蔓菁根本不开口,什么也问不出来……”对方语气很急。 何庭夕听后,目光渐渐地恢复起定力。他缓和一会,虽看起来振作了些却仍是透着乏力和脆弱。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何庭夕缓缓起身后,弱声说。 门突然来了,仍旧站在门口的Zeoy被惊了一下,但很快她望向何庭夕,目光带着祈求原谅的期许。 何庭夕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后,一句话不说地走向向门口。他没敢看向Zeoy,一直垂着头,直到走到门口拿起车钥匙的那一刻,他才开口说:“成均找我帮忙,你早点睡。”这话说完他便出了门,留下Zeoy仍双眼望向那被关上的门。 确如成均所说,坐在审讯室里,散落着头发的蔡蔓菁什么都不肯说。 何庭夕坐到蔡蔓菁面前,旁边则是手臂缠着纱布的成均。 进来前,何庭夕瞥向成均的胳膊,说:“你都这样了,还要跟过来?” 成均一改之前的挑衅之色,变得谦逊道:“学习学习。” 现在两人共同坐在审讯室里,同时看向蔡蔓菁,成均本想开口就是呵斥,但他注意到何庭夕放到自己胳膊上的手,意图阻止自己,便克制住了。 他明白寻常警队善用的方法已经都试过了,但蔡蔓菁无论怎样都一声不吱。没办法,他才听了阿洛的提议找来了何庭夕。 只见何庭夕双手握拳放置嘴边,目光凝视在蔡蔓菁身上。他先是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口道:“记得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时间太久名字我倒是不记得了,但其中有段对话我却记得很清楚……一个年轻的刚失去两岁女儿的男人有一天突然跑来问教堂里的牧师,他说我很想知道,我的孩子现在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她……才两岁,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代她的一切痛苦,替她去死。男人表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甚至是痛哭流涕。牧师听后,十分地怜悯面前这个男人,也为他逝去的女儿感到惋惜。 他是这样回答的,他说:我相信上帝是慈爱的,所以对于那些没有机会成长起来的孩子,我相信一定会有个乐园在等着他们。”话说到这,何庭夕浅浅一笑,又继续说道,“这么说来,比起人出生后面对的痛苦与压力,那么这些个没有机会成长的孩子倒是幸运的。其实人生出来就有着各样的不同,有的人美,有的人丑;有的人四肢健全,有的人会有所缺失……”他顿了顿,目光越发地锁视向蔡蔓菁,语气变得略加凝重,“有的人原生家庭富裕,而有的人则原生家庭贫穷…” 说完最后这句,何庭夕注意到蔡蔓菁交叠在大腿上的双手有了微动,而目光也在不经意间越发垂落,于是他又继续道:“甚至有的家庭因为老旧思想根深蒂固,认为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延续香火,而生了女儿不过了是替别人养……” 此时,成均视线惊讶地在蔡蔓菁和何庭夕之间回转,因为仅仅因着何庭夕的一番话,蔡蔓菁居然抬头看向了他,并且目光中带着充满忧伤的认同…… (本章完) 第18章 何庭夕看向朝他而望的蔡蔓菁,目光既温暖又纯粹。他没有急着追问,只是一言不发的看向她。 大约过了两分钟,蔡蔓菁眨了眨眼睛,然后目光再次垂落,但这次她开了口…… “是啊,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当城市里的小女孩穿着妈妈买的连衣裙,吃着爸爸买的冰淇淋时,我却要洗衣做饭,被弟弟欺负……”她怅然地说着,每个音节里似乎都流露着感伤。 她是漂亮的,正如何庭夕侧写的结论,她皮肤很白,脸也很小,眼睛大而黑亮。只可惜了那双手,粗糙的不成样子,像是一双从事体力劳动的男人的手。 -- 第30页 “为什么这么介意那些被流掉的孩子?你经历过什么?”何庭夕带着感同身受的情绪发问。 蔡蔓菁的头垂的更低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裤子上,很快,她大腿上的布料被浸湿了。两个男人怜悯地看向蔡蔓菁,但他们现在能够给予的就只有耐性的倾听…… 不久蔡蔓菁接过成均递过去的纸,擦了擦眼泪后,讲述道:“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还有个弟弟,但在我弟弟以前……我妈妈打掉了三个孩子,原因就是村里的神婆说,我妈怀的是女儿,是个赔钱货,她就相信神婆的,把他们都刮宫了。到了第四个,我说什么也不肯,拼了命地拦阻那个女人,中间不知道被我奶奶打了多少次,终于在邻居的劝说下,孩子被保住了。 没想到,生的真是个男孩。我虽然因此成了家里的半个功臣,他们看我顺眼了一些,但依然要干很多的活……后来,隔壁婶子结婚不久也生了孩子,但他们家不像我们家,五年生了三个女儿,可依然全家都跟着稀罕,就算后来要了儿子,但孩子爹是个有想法的,觉得越是只有一个越是要管的严,所以几个姐姐也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受气。 而我,每天最大的满足就是能看到邻居家的三个妹妹幸福的模样。因为我觉得,她们一定是我那三个妹妹托生的。她们命好,投到了一个好人家,不用像我,每天受累。 但后来我突然听说,说是没有好好安葬的孩子根本不会有机会投生。当我知道这件事,我就立刻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妈,问那些流掉的妹妹被安葬了么?可我没想到,我妈听我嘴里说出这些话后,伸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让我滚远点。 后来是奶奶,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上哪找地方葬,赔钱货惹得风水不好,葬旁处谁能让,难道葬家里?都扔了,愿意上哪上哪,孤魂野鬼的只能怨她们是女儿身。我听到后,不断地看向他们,看向整个村子,我觉得这里好可怕,可怕的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逃离了,对么?”何庭夕问。 “没错,我逃离了。自打我知道了,我就再也待不下去了。”蔡蔓菁话说到这,不禁哽咽了一下,双眼像无底的深洞,“那年我才十六岁,家里人以为我去放牛了,但其实我偷偷地把牛卖了,用换来的钱跑到了城里。我知道我在城里无依无靠,我知道身边的一切都很陌生,可我告诉自己,只要不让我回去,我就是死在这里也值得。因为在那个村子,还有附近的村子,我放眼望去,到处好像都是死去的孩子的亡灵,血淋淋的……” 成均听过这番话,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心里像多了块石头,压抑愁闷。他停顿了些许,开口问道:“那个叫红霞的保姆,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你杀的她对吧?” 蔡蔓菁没有否认,她承认道:“没错,人是我杀的,而且所有我杀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红霞她不配做人,我已经告诉她,孩子由我来养,哪怕是送到外国去生,我也一分钱不用她拿,可她还是把孩子打掉了。我知道了,就问她既然打掉了,那么孩子葬在哪里了?她说不知道,说是医院怎么处理的谁知道呢?我就特意跑到医院,打听清楚了才知道,原来……同样被当做垃圾扔了。我听到后胸口闷的透不过气。后来我就恨上了红霞,因为她每天吃喝照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你是怎么把她杀死的?”成均问。 蔡蔓菁的神情阴暗道:“就是有一天,我在路上碰到她,让她上了我的车,当时没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在车上的时候,我问她想不想孩子?她却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杀红霞你是临时起意?”何庭夕问。 “是,没错,但迈开了这一步后,就好像停不下来了。” “你是怎么杀死的红霞?尸体扔到了哪里?”成均问。 “就是提议带她去看我新买的房子,然后趁她不注意,举起一个电暖气,砸到了她的头上。她当时就倒地了,也不知道死没死?不过我怕她没死,又朝她的头砸了很多下……至于尸体,我切成了一块又一块用黑色塑料袋装上丢在了不同的地方。我知道她最后会被当成垃圾烧了,就像她对那个孩子做的,这就是恶有恶报。” 听到这些,成均原本充满怜悯的脸,突然变得憎恶。他口气变得严厉道:“看来这个方式对你来说很解恨,那么你又为什么改变杀人的方式?” 听了成均的问话,蔡蔓菁一边回忆一边表情带着不屑说:“我记得我当时杀了红霞后,多年的胸闷居然好了。只是家里到处都是红霞身上的血腥味,太脏了。正好那时,医院出现清洁工倒卖医疗垃圾的事情,影响很大。但医院的清洁工人太多,涉及到的人也多,真查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卫生局查的严,无奈下他们就外聘保洁人员,仅仅负责垃圾处理那一块。我废了很大的力气得到这份活,几乎是赔钱在做,还要因此耽误许多别的活。但就是这样,我也十分高兴。 我从网上查到,蜜蜡可以守护孩子,又怕孩子自己死了太孤单没有人护着,于是我就将他们母子放到一起,相信最后死者的亲人肯定会将他们一起合葬,然后就功德圆满了。” “那如果你做的根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岂不是也成了杀人的凶手,未出世的孩子是条命,难道大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这话成均是带着情绪说的。 -- 第31页 蔡蔓菁听了却是不屑一笑。“大人有的选,孩子没的选,既然他们让孩子没的选,我也让他们没的选。” 成均听后猛地拍了下桌子,何庭夕见此咳嗽了一声,然后失意成均看向一旁的摄像机,成均便止住了自己的怒火。 “那你是如何挑选目标?又是如何接近她门,最后杀害她门的呢?”何庭夕问道。他虽然已经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是想知道细节。 蔡蔓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脸色阴沉道:“很简单,医院每天都有人做人流,每天都很多台,我挑选到自己来没人陪的,等她走出手术室就跟着。那两个都没有住院,直接走了出来,虚弱地连走路都跟王八似的,我只要安慰几句,关心一下,再用车把她门送回去,简单地告诉她们我是干嘛的,一来二去,她门就对我掏心掏肺了。然后只要将食物里放进去安眠药,再闷死她门,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但困难的是如何将尸体摆放成你预想的样式;要躲避人群,也要躲避监控,还要不留下痕迹。但我想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有些难度,但你经常会穿梭各个小区,你一定会清楚哪里有监控会拍到你,哪个时间段是不会有人出现的。还有你是做清洁工作的,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对你来说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吧?”何庭夕语速平缓的说,脸上波澜不惊。 说起这个,蔡蔓菁变得自信道:“没错,我们虽然是最不起眼的低贱工作者,但如果真要想做些什么,往往都是不容易让人发现的。” 成均冷哼道:“不过就算你做的滴水不漏,你依然坐在了警队的审讯室……”成均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又问了很多的细节,虽说是大多数的细节何庭夕都已经分析到了,但他一方面是走过程,一方面是希望何庭夕能亲耳听到自己分析的错处。但令他失望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准确无疑。 唯独令何庭夕没有想到的是,蔡蔓菁居然直接用垃圾车装运尸体。但细想,这虽然大胆,却也是安全的。 为什么杀高鹿是成均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原因也是何庭夕所想到的,就是高鹿察觉出了什么,蔡蔓菁要杀人灭口。 眼看着审讯要结束了,何庭夕脸色依然呈现在晦暗之中。沉吟了片刻,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蔡蔓菁,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就是你有过孩子么?” (本章完) 第19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公告*---犯罪心理侧写之发丝人偶,这是本系列第二个案子,不时将会和大家见面,与此同时何庭夕和Zeoy的爱情也将会继续。何庭夕的发问令蔡蔓菁的头骤然抬起,并惊愕地看向对方。 何庭夕越发怀疑的目光定睛在蔡蔓菁的脸上,但很快他微微地扯动嘴角,露出了笑意。“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会吧,说了那么多话我想你一定口渴了。” 蔡蔓菁意外他会这么说,成均也是如此。 何庭夕说完,即刻起身走了出去并走到走廊的尽头,直接掏出了电话。电话是打给Zeoy的…… “喂。”这是他酝酿后的声音,听起来竟意外的有些沙哑。 “喂……”Zeoy的声音则是哽咽。 “还没有睡么?” 他根本没有想到,此时的Zeoy仍旧站在他离开时候的位置,透着孤独的悲凉。她想,若没有成均的救护,此时承受这种孤独的就会是何庭夕。终于,她明白,其实自己并无牵挂,纵然没有即将要获得减刑的爸爸,她也并非了无牵挂。 “我在等你……”Zeoy颤声说,脆弱地随时要哭出声来。 何庭夕身子僵住,一向镇定自若他此刻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内心既是心疼又不得不把持。 “审讯还有一段时间,你早点睡,明天早上美霞姐回来,我让她早点来给你做柠檬鸡肉粥。” 再次获得关心,Zeoy忍不住泪流直下,不停地在电话另一边这头。 “晚安。” “晚安……” “你还真是一心二用啊,里面审讯着犯人,外头惦记着情人。” 成均的声音令何庭夕的心猛地一跳,脸色骤然灰败如土。他转过身,白了成均一眼,不悦地问:“跟着我干嘛?”他眼睛一瞪,“居然还偷听。” 成均挑眉看向旁处,一副不羁之态道:“我可没跟着你,不过是告诉你一切的检验报告都出来了,基本上都符合你的推断。” “基本上?”何庭夕听后皱起了眉头。他走开,扬声说:“这案子如果用寻常的方法来侦破,在既没有人证,监控又都被损坏的情况下,能碰到我算是你的幸运。至于那些检测结果,你用来走诉讼程序用吧。” “诶,我说,你就不能谦虚点么?”他见何庭夕不理人,快步跟了上去,“我问你,你刚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觉得那个蔡蔓菁也有过孩子么?” 说到这个,何庭夕停下脚步,问道:“对了,她的家庭现况你们了解了么?” “还没呢,哪能这么快,那么偏僻的地方,电话交代下去不得……,诶,也应该差不多了,都四五个小时了。”他说着,走出走廊,进到办公区域,大声问道,“蔡蔓菁家的调查有信儿么?” 季飞放到办公桌上的双脚抽拿下来,然后手指指向背对着大家打电话的阿洛。 成均等着阿洛将电话打完。大约三分钟过去阿洛放下电话回头,却见成均正锁视着他,惊的他一怔。 -- 第32页 “村长那头联系上了么?蔡蔓菁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问起这个,阿洛一副凝重的样子走过去,回道:“刚就是当地派出所打来的,他们的人是连夜到的村长家,但不幸的是……” “是什么?” “蔡蔓菁家的五口人,除了家里的男孩子都被大火烧死了。而且失火的那天村里有个老太婆也在,也被烧死了。” “什么?”成均惊愕地看向阿洛,“是……是什么原因引发的火灾?多久以前的事情?” “一年前的事情,说是蔡蔓菁回老家买了个电磁炉,家里人用的时候抹布挡住了排风口引发的火灾。” “一年前,是她杀了红霞以后……难道就没有人察觉么?” “说是都喝多了。” “那她弟弟为什么当时不在?” “哦,其实当事人蔡蔓菁也在,但她是开车回去的,那地方穷很少见到车,饭桌上蔡蔓菁提议带着他弟弟去兜风,所以就……” 听完后,成均神情凝重地转过身,却发现何庭夕早已经站在他背后。 “你都听见了?” 何庭夕点了点头,目光灼灼。 两个人回到审讯室,面对蔡蔓菁,成均开口问道:“蔡蔓菁,据我们调查,你的家人除了你的弟弟,都死在一场大火里。哦,对了,好像还包括你们村的那个神婆。”神婆是成均猜的。 这话说完,成均目光寒厉,且下巴紧收,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 蔡蔓菁听此,立时惊得目瞪口呆,全身的毛孔也都为此绽开,那副失了色的模样任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又开始了沉默,闭口不开。 成均见此,立时呈现出令人生畏的严肃感道:“蔡蔓菁你可以不说,但我想你弟弟不会什么都不说。这要是他进了监狱,估计这辈子就没有指望了。听说他还没有结婚,不过才定了亲,那就是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也是成均猜的。 “我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人是我杀的!”蔡蔓菁此刻像个愤怒的母狮子,想要撕咬谁一样。 成均扯动嘴角,一冷笑:“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说过,我从来没后悔过,我杀的人他们都该死!”蔡蔓菁咆哮道。 何庭夕听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可他们是你的父母亲人,你怎么能下得了手?”成均愤怒道,一只手握着桌角。 蔡蔓菁却丝毫没有悔意道:“父母亲人又怎么了,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赔钱货。就算我开着车,买了半车的东西回家,他们却只顾着让我拿钱给弟弟结婚。我怎么可能眼看着家里穷,弟弟说不上媳妇不管。我甚至想过,如果弟弟愿意跟我进城,我就把我买的房子给他住,给他说媳妇,让他跟着我干。”说到这,她不禁冷哼,“可他们没问过我一句好不好,就只是要我给家里盖房子,给家里多少钱用来给我弟弟娶媳妇。” “就这样,你就要烧死他们?”成均难以置信。 蔡蔓菁侧着头,冷笑道:“当然不是。”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蔡蔓菁抽了抽鼻子,目光空洞地回答:“我提出要给我那几个死去的妹妹做法事,要超度她门,但家里人不肯。我对他们说,我虽然是个女孩,但我挣的钱能让他们一辈子不愁吃喝。我不是赔钱货,我那几个妹妹要是出生也不会是,是他们没有心,眼睛也是瞎的才会那么对我们。 但我妈听了还是打了我一个耳光,根本一点悔意都没有。不只是她,其他人除了弟弟都骂我,说我回家耀武扬威,要是没有他门,我哪有机会挣钱。他们还要我不要回城里了,把钱都给我弟弟,再在村里给找个老男人嫁了。他们说我一个女孩如果不这样做,那就是把挣的钱都便宜给别人了,所以我的一切都该给我弟弟。”她抬起头,苦笑道,“你知道他们要把我嫁给谁么?是,我是快三十了,可他们居然要我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老男人。他都五十了!所以当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们没有人性,他们该死!” “那那个神婆呢?”这话成均问的同时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更该死,因为她,在村里头,包括附近的村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孩子,她是最该死的!!!”这话蔡蔓菁说的咬牙切齿。 “这些事情你弟弟有没有参与?” 蔡蔓菁极力否认道:“他和我不一样,他一个男孩子不会像我那么恨他们。我不过是把他骗出去,说要教他开车,他也不知道,其实家里头的人都是我杀的。不过没了他们也好,没有他们等我弟弟结婚有了孩子,即使有了女儿,也不会过的像我一样苦。其实我弟弟还是善良的,比他们强多了。记得小时候我们坐在一起吃饭,只有他有肉吃,他见我没有肉吃,就夹了一个给我,只不过被我爷爷的筷子打回去了。他后来变得对我不好也是受那些人的影响,但时隔多年不见,他见到我还是很亲,只有他哭了,见到我的时候……”蔡蔓菁说着说着,泪水直流。 “那么需要我们帮你介绍律师,好将所有的财产都转送到你弟弟名下么?毕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何庭夕说。 成均知道,何庭夕此举还是为了刚刚那个问题。 果然,蔡蔓菁听后,慌措道:“不必……了,不用……麻烦了。” 何庭夕洞察到了他想知道的,嘴角放松下来,淡淡一笑道:“是啊,你还有孩子,怎么能都给你弟弟呢?” -- 第33页 听到这话,蔡蔓菁再次愕然地看向何庭夕,脸渐渐变得惨白,好像被一下子抽干了血水。 “你……你说什么?”蔡蔓菁颤声问,随后眼神开始有了躲闪。 “不要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想,如果你有了孩子,你一定会用生命去爱他,就像……这世界上的大部分母亲一样。”何庭夕开始有些后悔刚才的提问,因为在这个凶手身上,他的探究精神盖过了对这个女人的怜悯。 不得不说,她是偏执的,就如曾经他给出的侧写结论。可她的偏执究竟是谁造成的呢?原生家庭的结果她不愿提,另外一个亲人的归属她也不愿提,可以想象都是她身上的一根刺,拔掉了疼,扎在里面也疼,可她适应了刺在肉里面的疼痛,他便不忍心将它□□了。 可以说她不是个聪明的人,却是个强大的人,如果有人曾经好好引导过她,如果有人给过她温情和扶助,那么她一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成均见何庭夕没有打算追问下去,知道他的用意,他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这次审讯看起来结束了,剩下的枝叶末节会由其他组员来继续。何庭夕起身,朝门口走去,余光却瞥见蔡蔓菁正坐立难安。 成均也发现了,转过身看向她,此时他的目光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凌厉了。 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蔡蔓菁竟突然跪倒在地,连带凳子都被她背了起来。只见她泪眼汪汪,满眼恳求,身子不停地在发颤。那椅子看起来十分重,压在她的身上,可她好似习惯了被欺负,所以根本无视那椅子的存在。 “你这是干什么?”成均问道。 泪水在蔡蔓菁的脸上线一般地垂流下,何庭夕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只能照着刚才的想法换个角度想:我有能力帮助她。也许她的出生没有得到过什么温暖,可她临死前,我愿意成全她。 “我求你们,不要去调查我的孩子。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知道你们已经猜到了,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不要让他知道我,不要让他知道,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她哭嚎着说,又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只是当她磕头到地上的时候,后面的椅子就会打向她的背。 成均想过去扶起她,但手上有伤,却见何庭夕走了过去将她扶起。 被扶起的蔡蔓菁满脸泪容地看向何庭夕,哀求道:“我求求你们了!” “为什么你的孩子却不知道你这个亲生母亲的存在?难道你被?”成均不禁皱眉而问,问过后脸上更是悲戚不已。 蔡蔓菁垂下脸,声音好似越过喉咙直接从内心中发出,压抑的不得了。她说:“他过的很好,真的很好。可惜我不能亲自照顾他,但我看到他快乐地吃冰淇淋,穿着上面带着卡通的漂亮衣服就觉得自己像重活了一样,就好像那好吃的冰淇淋吃到了我的嘴里,那好看的衣服穿在了我的身上。” “是个男孩子对么?”何庭夕问。 蔡蔓菁诧异地看向他。 “你刚刚也用这个来形容你童年的不幸,只是那时候你说的是连衣裙……”何庭夕回答。 蔡蔓菁隐忍着痛苦,哭的更是痛不欲生了。 成均走过去,他一只手握住蔡蔓菁的手道:“一件事并不能够否定一个人,你的自卑不可以是别人逃脱罪行的挡箭牌。如果我是你的孩子,我会深深地觉得你是个可怜的人,是个让人心疼的母亲。而且你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却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挣下了你自己的一片天。你从来没有苛待员工,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老板。如果你的孩子知道这些,她不会觉得你只是个杀人凶手。 而且,任何人犯了罪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你一个人的懦弱很可能会间接造成另外一个受害者的间接伤害。相信我,我们会尽量保护你的孩子,有你留给他的,再加上他受到的教育,他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完成你的使命……那个曾经侵犯过你的男人就是你孩子的养父对吧?” 何庭夕见蔡蔓菁似乎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便带着欣慰的笑容离开了审讯室。 (本章完) 第20章 五年前的一天,黄昏将至,华庭酒店的一间套房内光线昏黄幽暗。 何庭夕坐在靠窗的黑色实木桌前,头发凌乱,双唇微张,手里捏着一个长方形形状,十厘米长的银色录音笔。 对着这个录音笔,他长叹了一口气后,开了口,念着说:“已经1563天了,这些天来,我跟踪了所有和她有关的人,包括她的同学 她的朋友 她的邻居,但都是一无所获。我想过要放弃,但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去警局查找无名尸体。但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尸体,那就说明她还活着,她在等我去救她,我就不能放弃。可现在我该从哪里着手?我真的已经想不到任何的线索了,我甚至连她学校的……门卫,保洁,都已经跟踪过了……”他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发显得支离破碎…… 并且他话说到这里,不由得沮丧地用头撞向桌面,一下一下地撞,非常的用力,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用这种方法令自己开窍,还是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将恬儿找回来? 不久后,他抬起头,双眼暗淡无光地看向桌上摆放的请柬。这份请柬是郑东送来的,郑东是这家酒店老板的儿子,也是何庭夕在英国的同学。因为他的缘故,何庭夕才能免费住在这里,这一点何庭夕心知肚明。 -- 第34页 他拿起请柬,换上一身正装,是一套黑色的西服,只是配上他此时如此失意,衰败的一张脸,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参加葬礼的人,但人家送来的明明是婚礼答谢的邀请函。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便在出门前,照着镜子用手将额上的头发扒拉下来,好遮挡住自己额头上发红的引子。然后强硬地挤出些笑容,才出了门。 即便这样,他的样子也是十分有魅力的。虽然他的头发凌乱,脸也消瘦的不成样子,甚至双唇都已经干裂,可他那双黑瞳依然散发着摄人心魂的光芒,十分具有吸引力。 宴席排场很大,是酒店最大的宴会厅,澳门厅。因为郑东家祖上是澳门人,所以由此取名。 何庭夕到来时,里面已经高朋满座且满是天然的花香,其中最多的是百合花的香气,取自百年好合。何庭夕游荡在人群中,一口酒都没有喝,只不断地打量着周遭的人,且想象着或许这里就有绑架恬儿的人。 他似乎已经着魔了。 这是个自助式的晚宴,穿戴整齐的男服务员们人人手中的托盘上都端着香槟。长相斯文的郑东借着妻子在和女性朋友交谈的时机,离开了她的身边,在人群中找到了何庭夕。但看他一副憔悴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多关心了几句。郑东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付出一切找到她,并非恋人,并非亲人,甚至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可他就像着魔了一样,每天只做这一件事,那就是找她。 郑东突然想到何庭夕酒店房间里放的一本日记,那是林恬儿的日记,当时郑东感到好奇就翻看了几页…… 月9日晴 今天还是爸爸来给我开家长会,已经六年级了,同学和老师们都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他们怎么会见过,我自己都没有见过。从小大家就夸我漂亮,虽然爸爸的模样很好,但我是不是像妈妈多一些?有关妈妈,爸爸从来不提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死了?可我想知道一个结果…… 另外一本日记,看来是就近的…… 月13日晴 今天我在打网球的时候,来了一个叔叔。叫他叔叔他有点不高兴,但是他来了,网球场的女孩子就都看向他,是觉得他很有魅力么?我对他这个人倒是不感兴趣,但他说他是学心理学的还包括犯罪心理学,我就对他有了些崇拜。 月15日晴 原来那个叔叔叫何庭夕,何时才能停息,是这样么?他和爸爸是朋友,来到我家,我问他有关犯罪心理学的事情,他很有耐心地和我讲了些,但我有些脑袋迟钝,很多东西都听不懂。但后来他又不高兴了,是我叫了他叔叔么?可我不叫他叔叔叫什么呢?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他学心理学,然后一起研究别人,可他会嫌弃我笨么? 想到这些,郑东或许能够理解何庭夕为什么要执着于此…… 何庭夕没有久留,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就走了出来。他见到门口喷泉的周围,停了一辆又一辆的豪车,他就在想,这许多车里有没有过一辆车曾经和恬儿擦身而过,甚至她就曾经乘坐过其中的一辆车? 这时,一个头发盘起,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从何庭夕面前经过。她脚步匆匆,手里拿着手机,她应该是谁家的保姆过来送东西的,何庭夕这样想。何庭夕看着她的长相,那是一双三角眼,颧骨很高,瘦,但看起来骨节很大。 观察人已经成为他的本能,是不受控制的,也是习惯成自然的。 只是她经过何庭夕身边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浓浓的红花油的味道进入到何庭夕的鼻腔,刺激的他不禁用手挡住鼻孔。何庭夕跟着她走了进去,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或许是红花油的味道令他精神了些,他就又开始了他的观察,寻迹。毕竟里面有许多的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他探索究查的地方。 他认为一个人,不管是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指甲的长短,又或者是他身上的味道,头发的情况,都可以从中查究出什么。恬儿的一切都已经融入到他的血液中,他相信,只要谁接触过恬儿,他一定可以分辨出来。他就是带着这股精神,坚持到了现在,仍然没有放弃。 但郑东听过这些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何庭夕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何庭夕是不会答应的。 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也来到了澳门厅,而且她刚到门口就有一个矮个子,秃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来他们认识,她就是来找这个男人的。 那个男人何庭夕知道是谁,他是开科技公司的,叫陈万年,不过最近好像资金链断了,有些周转不灵。当然这些都是郑东告诉他的。 那个女人将手里的手机交到了陈万年的手中,然后又匆匆离开。 那么大的老板居然会把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落下,难怪他的公司会经营不善,何庭夕这样想着,再次走进了澳门厅。他刚迈步进去,见迎面走出来一位中年女士。她看起来高贵典雅,穿着一身紫色的礼服,何庭夕见此侧站到一旁,为其让路。 “手机给你送来了?”那个女人还未走出去便朝着陈万年发问。 何庭夕看过去,见那个陈万年一边拨弄手机,一边点了点头。 “滨海路的那套房子你自从买来就没有去过,为什么突然想去了?居然还把手机落在了那里,你还真是粗心。” -- 第35页 陈万年抬眼看向那个女人,然后又看向手机,烦道:“想什么呢,难不成我还找个女人去那里约会不成。我不过是想卖了,好周转资金,就去看了一眼。” “能值多少钱?” 陈万年叹了口气:“要卖也要好好收拾一下,总觉得那里有股阴森的感觉,可能还有老鼠,应该是在地下室,我是不想见那种东西。算了,在这里说这些干什么,还不够让人笑话的么。” “原来你是被老鼠膈应走的?哦,对了,你向来是最怕老鼠的。” 陈万年没有理会她的奚落之词,继续拨弄手机,那个女人便转身回去了。 陈万年突然叫住她:“诶,雅楠……” “怎么了?”那个叫雅楠的女人转过头问。 “没什么……”陈万年欲言又止。 陈万年并没有注意到,一直在不远处听着他们交谈的男人当听到“滨海路别墅”的时候,已经即刻大步走了出去。不过他现在正愁着借不到钱,哪里还会关心旁人。 何庭夕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他的调查当中,恬儿的一个同学家的房产就坐落在那里。他确实也跟踪过那个同学,可她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出现过。难道她是发现了自己,所以隐藏了踪迹?又或者那个同学一直都是指挥着,而那个女佣人就是她的帮凶? 何庭夕的这种设立假设,创立情景的思维方式已经用在了诸多人的身上,如果都记录下来可以归纳为:何庭夕的奇思妙想;但一旦疑难出现,再经历验证,他的奇思妙想便会成为奇幻泡泡,轻易便会被戳破。 但他却没有因为这些失败而改变自己的方式,毕竟这个方法虽然显的含糊,却是现在唯一实用的方法。而且对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所以他唯一现存的设定也就只有:是熟人作案! 但不知为何,这次何庭夕竟然出现了强烈的预感,或许恬儿就在那个房子里。既然这样,那么陈万年听到的老鼠声…… 何庭夕感到不寒而栗,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个女佣人乘坐的是出租车,而何庭夕开的是郑东借给他的奥迪A6,这三年他一直驾驶着这辆车。 女佣人的目的地就是滨海路别墅,何庭夕下车后将车停靠在一旁,然后步行跟着那个女佣人。 期间他打晕了保安,因为保安拒绝让他进来,好在这并没有引起那个女佣人的注意。 周围的植被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他忘记了季节,忘记了日期,他只觉得这周围的一切都令他不寒而栗,汗毛竖起。他在怕什么?他没有闲余的思绪用来探究这个,他的五官已经如机械般剖析着所看到 闻到 听到并感受到的一切。或许他是刻意这样,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佣人步行到一个最里面的房子,她显得那样急匆匆,不停地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却不肯停下来歇息。 直到她到达了家门口,却见门是开着的,她便慌措地走了进去,顾不上将门关上。何庭夕就这样顺利的进到里面,女佣人却很快发现了他。 在幽暗的灯光下,吓得脸色惨白的女佣人,站在一旁厨房门口,呵道:“你……你怎么进来了?你快滚,不然……不然我就报警了!” 可就在这时,何庭夕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凄惨的叫声,听此他即刻找寻搜索地下室的入口,很快他不顾女佣人的拦阻,在厨房的旁边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却见一个女孩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手捂着嘴巴。 她不是恬儿,但何庭夕认得她,她是恬儿的高中同学。 女佣过来拦阻何庭夕,何庭夕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疼的她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可当何庭夕站在门口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恬儿,她的眼睛被蒙住,身上只穿个脏兮兮的白裙子像个虾米瘫躺在铺有红色地板的地面上,那裙子后背的地方已经破败不堪,并看起来血肉模糊。 他眼睛噙泪,缓慢地走过去,每个步伐都沉重到像有个铅球在他的脚上。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她一动不动,所以有那么一刻他的内心希望躺在地上的女孩不是恬儿,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就是恬儿。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突然一股力量到达他的身上。他快步走过去,蹲下,将那个女孩抱在身上,然后缓缓地拿下蒙住女孩双眼的蒙布……是她,真的是她,不仅如此她的睫毛在动,她在动。 “恬儿,是我,我来晚了……”他的声音悲戚极了。 但当他见到恬儿缓缓地睁开眼睛,虽是畏光,睁的很是艰难,可他还是因此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他将她紧紧地抱住,就好像是此刻一起坠落到地狱里,他也不会松开她。渐渐地,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恐怖环境……忽闪忽闪的黄色日光灯 掉漆的红色地板 一个长长的带着血迹的鞭子,一个破旧到露毛的床垫子,还有浓浓的红花油的味道。 见此,他的泪一颗颗地掉落到她脏兮兮的脸上,他甚至哭到失声…… 直到一声枪响,他的心再次崩裂。 可当他抬头看去,却见恬儿的爸爸林枫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并且刚刚是他用枪杀了那个发出尖叫的女孩……恬儿的高中同学…… (本章完) 第21章 十一月了,Zeoy的生活比以往要丰富了一些,因为她交了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和她打过网球的女孩,她叫江海晴。 -- 第36页 两人第二次遇见是在小区的凉亭,Zeoy正坐在里面念着对面浮雕墙上用楷体字写的《醉翁亭记》。不想突然背后有人说:“姐姐,是你呀,好巧啊。” 说话的就是江海晴。 Zeoy转过身时,她已经走过来,坐在了Zeoy的身旁,面带笑容说:“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啊?你不需要上班么?我本来是要去补习班的,但我翘班了。”她自顾自地说,一脸的天真烂漫。Zeoy欣赏地看着她的脸,想到曾几何时自己也和她一样无忧无虑,读书的时候也经常为了不上补习班装不舒服。 她淡淡一笑,只看不说。 “姐姐,我们去逛街吧?同学们都去上课了,没人陪我,不如我们一起。”她说着两眼放光,Zeoy实在不愿意让她失望。 “可是……”可是我没带钱,既然被叫姐姐怎么能不带钱出门呢? 海晴起身拉住Zeoy:“可是什么,坐在这里多无聊啊,我们走吧。” 就这样,Zeoy被硬拉了出去,心里却是不安极了,因为她身上身无分文。 两个人去了商场,海晴不断地试衣服,她偏爱运动款的,尤其是网球衣,Zeoy对这些没有兴趣,但却很愿意帮海晴当参谋。 “嗯,我觉得这件没有上一件看起来漂亮,而且这件裙子这么短你爸爸是不会同意的。”Zeoy坐在长皮椅上,很认真的说。 海晴听后直接让导购员将上一件包裹了起来。 “你刷卡?” 海晴点了点头。 “那不是被发现了么?” “你是说我爸啊,没事的,他出差了,天高皇帝远。” Zeoy听了一乐。 “你帮我挑衣服,我请你吃饭吧?” Zeoy不好意地说:“应该……应该我请你才对,你叫我姐姐。” “我知道你没带包的,下次吧,下次你请我。” Zeoy点了点头。 “你买的会不会太多了?”Zeoy看着导购员包好的七八件衣服。 “有两件是送给你的,但是要声明,穿上我送的衣服就要每周陪我打一次网球。” Zeoy并不排斥。“可你应该是高中生,课业不忙么?”“放心,我有体育加分的。”海晴说完嘻嘻地笑了起来,“而且,有可能我会出国。爸爸说他也想退休,顺利的话高中毕业后我们就会去国外定居。” “你现在高几?”Zeoy急问。 “高一啊。” 还好你才高一,Zeoy有些难过的想 。 回到家,美霞在做饭,何庭夕还没有回来。美霞是家里帮忙的阿姨,从前是一直照顾何庭夕的,她今年五十出头,有些偏胖,喜欢颜色艳丽的衣服,声音干脆洪亮。 美霞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边炒菜一边扬声说:“回来啦?”她见没人应声就回过头,却见Zeoy依站在门口,正撅嘴看着她。 见此,美霞即刻将火关上,将铲子放下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他为什么不给我钱花?”Zeoy显的有些郁闷。 美霞笑了笑,年过半百的她因此脸上的纹络堆聚了起来。 “是缺什么了么?” Zeoy摇了摇头。 “嗯,那能告诉美霞姐为什么突然想要钱么?”说着她瞥到门口放着的购物袋,刚露出的笑容因为突然想到什么而又收了回去。“认识朋友了?能告诉美霞姐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么?” Zeoy完全没有意识到美霞的想法,直接回答说:“是个妹妹,上次有一起打网球,今天她请我吃饭,还给我买了衣服。”说完,她低下了头,“我本来想提前回来向你借钱的,可是她拉着我走了。好在她意识到我没有拿包,所以身上没有钱,然后主动请我的吃的饭,不然……” “不然我们的Zeoy就丢人了。”美霞说着点了点Zeoy的鼻子。 Zeoy羞涩地笑了笑,然后期许地看向美霞姐:“能帮我跟他说说么?最近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我知道怪我,可我……” 美霞紧抿嘴唇,又睁大眼睛然后将脸侧过去。 Zeoy笑了笑,然后亲了她一口:“谢谢你,美霞阿姨。” 美霞听此,故意嘟嘴生气。 “谢谢美霞姐。” 晚饭,Zeoy和何庭夕依然没怎么说话,美霞见Zeoy有些不安,便肯定地点了点头,Zeoy这才安心。 “我吃完了。”Zeoy起身离开前,忍不住又看了美霞一眼,美霞朝她点了点头。 何庭夕借着举杯喝水之际看向Zeoy,眼神一时间变得寂寞了。 Zeoy依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等结果。事实上她是有些忐忑的,因为最近她和何庭夕的关系有些冷冷的。何庭夕倒是像往常一样回家,可他们并不怎么说话,何庭夕也没有什么笑脸,这让Zeoy产生了距离感。也因为如此,她开始默默地关注他,却注意到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何庭夕喜欢睡前看书,因为他床边总是放着一本书,但每次看那书签摆放的位置都是不同的;还有他的内裤和袜子都是深色的;且他喜欢用手动刮胡刀,不喜欢电动的……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Zeoy为自己感到意外,没想到两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是从最近开始了解他的。而且都是在他走后,偷偷摸摸的。 Zeoy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Zeoy知道是何庭夕,因为美琴敲门会伴随着呼唤。而且美琴现在应该已经走了,她并不住在这里。 -- 第37页 “请进……”Zeoy显的有些紧张。 她望向门,当门被推开,见到何庭夕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卡的时候,她知道事情成了,便露出了笑容。 何庭夕走过来,坐到Zeoy的身旁,一条腿弓着,脸看向她:“你有了朋友我很高兴,这张卡给你,你可以随意消费。”说着,何庭夕将卡交到Zeoy手中。 Zeoy一只手接过卡,又用两只手拿着细细地看,然后兴奋地说:“有多少额度?” 何庭夕温柔地摇了摇头说:“没有额度。” Zeoy睁大眼睛,感到惊讶。 “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Zeoy惊讶之际,何庭夕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膀。不得不说他这是因为Zeoy有了朋友,肯要钱花,才有的放松。 Zeoy自然地靠在他的胸膛。 “为什么不直接向我要,怕我会不给么?”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哪怕是稍微有点风,都会令他的声音颤抖。 Zeoy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显得有些委屈。 她隔着绸缎的睡衣,轻轻抓住何庭夕的胳膊说:“你还在怪我么?” 他沉默了,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指针摆动的声音。 她不敢再问。 突然他将她搂的更紧了,然后嘴贴在她的太阳穴处,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不过是太害怕了。 他是怕的,他怕到此刻的眼睛依然是湿润的。“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们好好过日子。”Zeoy说。 他听后,双唇不禁在微颤,但随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 月11日,刑警队,成均有些郁闷地出来抽根烟。他刚被二队队长调侃过,说单身了好几年看来今年又要过节了。 成均并不在意那些话,只是一想到Zeoy就心里不是滋味。他曾经关注过那个案子,也十分想要知道那时还素未谋面的何庭夕是如何将人救出来的,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的面。他甚至想,如果当初救Zeoy的人是自己,那么很有可能Zeoy就会是自己的女朋友。 想到这,他摇头不禁冷笑,并告诫自己:想什么呢? 他将烟蒂熄灭刚想转身回去,却见一个男孩手里拿着牛皮纸提袋走了进来。见门口的警员拦住了那男孩,成均饶有兴趣地走过去,问道:“你找谁啊?” 男孩眼睛清澈地看向他,似乎在心里掂量他在这个院里的分量。男孩反问:“你是谁?” 成均笑笑:“我?当然是这里的警察了。你是来找人的么?”成均问完,觉得这个男孩好像不是来找人的。他打量一下这个男孩,十岁左右,虽然个子高但觉得他不会超过十岁,这是他当警察的直觉。 男孩听了成均的介绍并没有提起肃穆之意,且看起来并不是很放心。但他经过一番短时间的思量,还是对成均说了自己的来意。“警察叔叔,一个叔叔给了我二百块钱让我把这个给……就是这里面负责破案的警察,说是你们办案辛苦了,送份礼物给你们。” 成均听这话觉得有些别扭。的确,匿名感谢警察辛劳的有不少,但为什么要找一个孩子来?想到这,成均疑虑地看了看那个纸袋子,觉得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他便伸手拿过纸袋,表情凝重起来。 “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成均瞥眼问。 “嗯……”他边回忆边回答,“他看起来和我爸爸差不多大,带着口罩,还带个帽子,挺高的,我听他说话脖子有些酸。” “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就在对面啊,我从肯德基里吃完甜筒出来。”男孩回头指向街对面的肯德基说。 成均走出几步看了看,见并没有符合男孩描述的男人。只是他听了这些话,便更加觉得这份礼物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为了男孩的安全和不被受到惊吓,成均对那孩子说:“我就是负责侦破案件的警察,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这次的钱你就收下买糖吃吧,以后就不要再接受陌生人的钱了。” 男孩不屑一笑:“叔叔,我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了,我要那钱是用来买装备的。”男孩说完,拍了拍自己牛仔裤的裤兜,然后笑着跑开了。 门口的警员摇头一笑:“现在的孩子。”他转过头,见成均表情凝重不散,便问道:“成队长,怎么,你觉得这东西可疑么?该不会是什么炸弹吧?” “炸弹能用牛皮纸袋装么?” “那倒是。”警员说着,憨憨一笑。 (本章完) 第22章 成均心事重重地将手提袋拎回办公室里, 戴建国见此, 调侃道:“怎么,队长, 光棍节礼物么?”他见成均没心思开玩笑, 而且脸上表情十分沉重,便又问道:“怎么了,成队?” 成均将带子重重地放到就近的桌子上, 其余的人也就都凑了过来。 “队长,这是什么啊?”阿洛一边手插进裤兜, 一边问。 “看样是吃的吧?”樊月眼睛扫射到袋子里面猜测说。 戴建国拍了樊月头一下:“你就知道吃。” 樊月瞪了他一眼:“滚!”说完, 她看向成均的脸色。 成均则双臂抱胸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袋子, 脸色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决定不再猜想, 左右不是炸弹索性就打开来看看。于是,他随手掏出手套,又带上,然后走上前拨开袋口, 随之手缓缓地伸进去将里面的盒子取了出来。 -- 第38页 取出来的是个木质的匣子,差不多两个手掌的大小,上面什么纹络都没有, 但看起来是个新的。在警队干了这么多年, 成均已经做好里面装着血腥东西的准备,然后屏息将匣子缓缓打开。但令人更加感到惊悚和意外的是,里面装的居然是个人偶,而且是用头发丝做成的。 成均被惊的头倏地一仰, 手却是稳稳地端住,没有让它坠落。 “咦,这是什么啊?什么人啊,居然送这种东西?”樊月咧嘴皱眉说。 “就是,怪瘆人的。”戴占国说。 的确,本身人偶就充斥着阴邪的气息,这还是个用头发做成的人偶,虽然有些头发明显是染过色的,但整体看起来还是黑漆漆的,让人不禁心里发颤。 “诶,里面好像还有张纸。”阿洛说。 成均将那个人偶取出来,戴建国急忙带上手套接过。成均便取出里面的纸,然后将其打开,却发现上面的字是电脑打印的。成均看过后将纸条递给也带上了手套的阿洛,阿洛看了看,表情也开始沉重起来,随之他朗声读了出来:“我杀的这些女人都是该死的,她们不正经,下贱,活该死了!这些是头发,尸体我劝你们不要找了,会很恶心的。让你们知道,是想让你们知道我,我是个正义杀手!” 几个人震惊地互相看了看,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戴建国手中的人偶。戴建国虽也接触过不少死尸,但想到这是那么多死去女人的头发,便不免觉得后背发凉。 “这……这或许是谁的恶作剧吧,最近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女尸,大批量的……”戴建国双手端着人偶,有些发虚的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成均,成均鎖眉深沉道:“看他说话的口气,恐怕那些尸体只有他知道在哪里。”看来成均并不认为这是恶作剧。他说完便从戴建国手里拿回人偶,然后前后打量了一番,后道,“我去送到技术室,咱们还是等检验结果吧。”说完,他将东西打包好,然后提着东西去了刑侦技术室。 晴朗无云的日子,何庭夕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审阅十月份的财务报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接收到银行发送的刷卡信息提示。 一直在旁的秘书萨沙敏感地注意到何庭夕手机短信上面显示的数字,她在旁说:“何先生,您这短信已经收到七八条了,该不会是您的银行卡被盗用了吧?要不我这就通知银行挂失?” 何庭夕难得一灿笑说:“哦,不用,我确定没有丢失。” “那……这是?”萨沙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急忙又说,“抱歉何先生,我不该过问您的私事。” 何庭夕因为Zeoy肯交朋友,又主动要钱花而心情大好,就丝毫不介意地说:“没事。” 这时候成均打来了电话。何庭夕看了眼手机,轻轻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接起了电话,声音平和说:“喂,我说你这一天几遍的电话打来,你是真怕我会跟二队的那个队长跑了么?” 对方深吸一口气后,口气深沉道:“有案子了,你还是来一趟吧。” 何庭夕立时双眼炯亮起来,却语气和缓问道:“什么案子?” “来了就知道了。”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如此何庭夕即刻从椅子上起身,穿上黑色的呢子大衣,拿起车钥匙。他打算先驾车去商场接Zeoy。 “诶,何先生,这……” 已经打开门的何庭夕回头说:“等我回来再处理。” “那新来的心理咨询师呢?” “郑主席介绍的那个女人么?” 对方点了点头。 “你来安排吧,先试用一个月。”说完,他大步离开。 何庭夕的车停在亚新商场门口,他坐在驾驶位上,回头瞥了瞥放在后面的十几个袋子,有些怅然道:“这些东西都是你给别人买的么?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些东西?”也可以买点什么送给我…… Zeoy显的有些孤独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海晴就像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好像自己又重活了一次。那个时候的我,也很喜欢逛街买各种东西,但是爸爸给的零用钱有限,所以就……”她说着,无奈地摊开双臂,“所以现在看到海晴见到喜欢的东西想要买,就想买给她了。” Zeoy说完望向何庭夕,双唇抿成一道弧线,样子是希望何庭夕能够理解。 何庭夕当然理解,不仅如此他还认为这是件好事。他嘴角带着笑意发动了车子,在车子行驶前他说:“你喜欢怎样都好,我都支持。” Zeoy露出甜甜的一笑,这一笑入了何庭夕的心,他像接了一块糖放到心里面,很是甜蜜。 两人在成均他们午餐的时候赶到,他们正聚在一起吃盒饭。 面对满办公室的菜油味,何庭夕不禁将手指横档在鼻前,眉头微微皱了皱。樊月见是何庭夕来了,双眼像冒了星光,但瞥眼看到他身后站着的Zeoy,脸便不自觉地崩了起来,呈现出明显的妒意。 “不是说有案子么?”何庭夕只站在门口,脚没有跨进去。 坐在桌子上捧着盒饭吃的成均这才知道何庭夕已经来了,便转过身,嘴角带着少许油说:“你来啦。”说完,他急忙将饭盒里余下的一口饭和一块土豆扒拉到嘴里,然后接过阿洛递给他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又随即将饭盒放下从桌子上跳下来,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四十出头的二队队长周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何庭夕身后的身后,带着挑衅的笑意扬声说:“这不是庭夕兄么?怎么,这成均成队长又有侦破不了的案子了?我说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手就该和高手在一起共事,这样才能共同成长。和这么一个……呵呵,混在一起,时间久了智商会下线的。” -- 第39页 听此,成均即刻怒目圆睁,尖锐的目光越过何庭夕的肩头看向周奇,道:“周队,大队长都说人已经给我了,怎么,不服去找他老人家去,别在我们一队门口挑事!” Zeoy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二位抢人,抬眼一看何庭夕倒是偏着头,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不仅如此还有些反感。 其实成均本来是对何庭夕挑三拣四,看他哪里都不顺眼,但听说周奇要先下手为强将何庭夕据为己有,他便像护个宝贝似得先去大队长那里放低姿态要了人,且以学习的谦和口气向大队长保证一定对其恭敬有加。难得见到一向傲气的成均能如何谦卑,大队长倒是痛快的答应了。 周奇歪着身子抱臂道:“这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得当事人同意吧。听说你这小子并不礼待咱们庭夕兄,你这么的不惜才,人留给你真是暴殄天物。庭夕兄,我看你还是跟了我吧,咱们是合作过的,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何庭夕无奈地合上双眼,又睁开,转过身去,礼笑道:“谢谢周队长赏识,我不过是协助办案,你和成队长才是警队的主心骨。”说完,他转过脸,随之脸色变得冰冷,“不是说有案子么,什么案子?” “案子?”成均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表述,尤其是在周奇面前,毕竟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他看向Zeoy,吞吞吐吐,“这……”后他做出邀请的手势,“我们进去说。” 几个人进到里面,周奇想打探一二被阿洛笑嘻嘻地给挡了回去,周奇便只能吞咽一口,一副肉在眼前吃不到嘴的样子,悻悻离开。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在这里等两个小时?”何庭夕不满地说。 成均耸了耸肩,意在事实就是这个事实。“没错,是得等,但你想,十有□□这个案子不会让你白等的。你不是之前怪我没有及时通知你么,这不,为了展示我的诚意,我可是提前两个小时就通知你了。”成均的样子好像是个凶案推销员。 不过他确实是打动了何庭夕,虽然办公桌上还有没处理完的财务报表,但比起这个人发木偶,吸引他的还是后者。于是,他决定在这里等待检验结果。 何庭夕和Zeoy坐在成均办公室的沙发上,成均则因为其他事被叫了出去。 Zeoy在翻看手机,里面有今天拍的照片。何庭夕虽然看起来也在拨弄手机,但眼睛时不时地便会瞥向Zeoy。当他见到Zeoy翻到一张三个人的合影,当中还有个男的时,他立时介意地问道:“那人是谁?” (本章完) 第23章 23 Zeoy早已经将照片划了过去, 不知道何庭夕问的是哪张。“嗯?”她纳闷地问。 何庭夕伸手过去, 用修长的手指往回划过两张,然后用指尖轻轻点在站在Zeoy右边那个穿着连帽衫的男生。 “哦, 是海晴的哥哥, 我们在商场碰到的,他大学勤工俭学,在那里当导购员, 是一家运动品牌。”Zeoy很自然地说。 何庭夕目光垂落,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自然地摩擦着。沉默片刻后, 他开口说:“我……不太喜欢你和其他异性接触。” Zeoy见何庭夕表情十分严肃, 想到对方可能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全, 毕竟自己曾被绑架,对陌生人防备也是应该的,所以她感激何庭夕的周到。但因为和海晴的哥哥接触过,所以她并不觉得这个男人存在什么危险性。 她解释说:“放心, 他是海晴的哥哥,不会给我带来危险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Zeoy感到困惑,摸不着头脑。 何庭夕重重的一口气吸了进去然后缓缓地呼了出来。许久后, 他看似缥缈的眼神看向别处说:“我们在一起五年, 没有外人的闯入,你很安全,我也很踏实。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多了一个海晴让你找回从前的遗失我不反对, 可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 Zeoy一时间觉得被灌输了许多东西,她显得有些迟钝。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赞同我的说法么?”何庭夕看着Zeoy的侧脸问。 Zeoy其实想说她理解何庭夕的意思,但海晴的哥哥并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个大学生而已,但成均却在这个时候进来了,Zeoy就将话咽了回去。 是检验结果出来了。 两人走了出去,大家都围在技术员周围,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见何庭夕来了,女检验员朝其点了点头。随后,她一边拿着被透明密封袋装着的数根头发,一边开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了。”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随之表情沉重起来,说,“经过检测,这的确是人的头发,而且是九个不同女人的头发,所有的头发都被染烫过。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九个女人的头发当中,有四个人有性病,三个人有吸毒史,有三个人同时既有性病又有吸毒史。”她说着眉头的纹络逐渐加深。 “还有这九个女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太好,微量元素缺的比较多。年龄大概是在15岁到40岁之间。有关这方面,我感到抱歉,差错值可能会大过五岁,可以再给我点时间。其中最重要的是,经过我们技术室的检测,这个人偶上所有的头发都是暴力而断,也就是基本上都呈现出毛囊脱落 毛干碎裂 皮质纤维分裂及断面不整齐的现象,当中既有钝器又有锐器。还伴有血迹,而且经过DNA检测,头发上的血迹都是属于头发主人的,也就是这九个女人的。” -- 第40页 这段叙述不仅女检验员说的时候表情深沉凝重,在场所有听到的人也皆是如此。“这是不是基本上就可以断定,这是一起拥有九个死者之多的重大连环杀人案?”戴建国问。 “如果你们定义这是个杀人案,那么还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我要告诉你们,至于会不会被采用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毕竟我们刑侦技术室只负责检验。” 成均声音有些发冷道:“你说。” 女检验员不经意间吞咽一下,然后说道:“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在这九个人的断发中,她们断发的间隔时间基本上为一个月左右,最开始的一个是在11个月前,最后的一个是在一个星期前。但第四个距离第五个间,却时隔了差不多两个月。”最后她看向一直站在她右边的成均说,“成队长,我知道这件事非同一般,事关那么多条人命,所以我让我们刑侦技术室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力进行到这项检测上来。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毕竟妓女的生命也是生命,她们的人格也应该受到尊重。” 成均表情一直保持着严肃,他顿了顿,道:“谢谢刘主任,我一定会不留余力地追查凶手,而且在我的眼里,我对所有的死者都一视同仁。” 刘主任欣慰地点了点头,和何庭夕点头示意后,她转身离开。临走她不忘告知:有关那张纸条和其它东西目前并未检测到什么。 刘主任走后,一队的办公室里空气仍然沉浸在冷凝的气氛中。缓和了些许,成均才对着众人开口道:“目前我们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件性质十分恶劣的连环凶杀案。有关死者我和刘主任想的是一样的,她们都是从事色清行业的妓女。” 樊月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摇晃着按动笔,愁眉不展道:“为什么会是妓女?为什么单单会对妓女下手,难道是皮条客,又或者是中间拉皮条的?再或者是在那种行业工作的其他人?这我真是想不明白?” 依靠桌子站立的高占山也疑虑道:“是否有被性侵?如果那样的话可能要查一下有犯罪前科的人,或者因强奸入狱,或者强奸未遂。” 阿洛挠挠头说:“可这说不通啊,妓女……妓女需要强奸么?不是只要有钱……有钱就可以么?”说完,他迷茫地看向众人,但除了何庭夕和Zeoy以外的所有人都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最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 何庭夕手托着胳膊,另一只手则摩挲着下巴,他眼神游移,很显然结论还没有敲定。 Zeoy眨巴眨巴眼睛,最后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上前两步说道:“根据那个男孩的描述,凶手是男性,年龄在35至45之间。” 何庭夕听此,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但他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没有阻止Zeoy继续说下去。 阿洛举手说:“那有没有可能他爸爸是老来得子?”阿洛是个不自信的人,所以一旦问完问题都会不自觉地看向别人。 Zeoy回答:“根据人的表述习惯,如果男孩的父亲比较老,那他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和描述,很显然和他同学的爸爸比较,他父亲的年龄并没有和其他同学父亲的年龄有所不同。” 阿洛将Zeoy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然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Zeoy继续说:“从字条内容上来看,文字内容没有什么深度可言,用词也比较平白,所以凶手的文化水平并不高。”话说到这,Zeoy看向高占山带着些认可说,“凶手个性残暴,很可能会有前科,死者不排除受过性虐待的可能。而且如此大胆地将这个人偶送到刑警队,可见他渴望受到关注,并非是个行事低调的人。那就意味着如果他没有受到预期的关注度,那么他很可能会做出比之前更残忍的事情,但他接下来就未必仅仅是送个人偶那么简单了。” “难道他会将其拍成视频,发布到网络上?”成均略显紧张地问。 “很有可能。”Zeoy继续补充道,“我认为凶手是带着复仇的目的来作案的,带着宣泄的情绪。所以他童年很可能受过虐待,遇到过对他影响很负面的事情。而且他并非职业杀手,但却计划精密,也善于跟踪。”说完,Zeoy回头看向何庭夕,看何庭夕是否对她刚才的陈述有所补充。 何庭夕对其欣慰一笑,但脸上依然存留疑虑。只见他走上前,与Zeoy并排站着,摊开双手,表情深沉如海道:“我认为凶手属于情感型人格的爆发阶段,他会在每一次的杀人过程中获得难以发觉的能量,随着能量的不断储备,他会变得越发残暴,涉及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但需要注意的是,往往有强烈复仇意念的人,他们都会有很强的操控欲,也就是在他目前的生活中,是由他来控制着一切,包括身边的人。所以很有可能,那个男孩所说的那个男人,同样也是一个受支配者。所以不排除,凶手有可能会是个女人。 他是刚愎自用的人,不容许别人和持反对的意见,他所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全力以赴。他也会百般挑剔,但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人对他卑躬屈膝。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他有理由促使他这样去做,他会不停地杀戮。他或许穿着得体,让人无所防备,他一定很熟悉情色场所。”他顿了顿,垂下的眼再次抬起看向大家道,“但很明显,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屠夫,而且是一个专挑妓女下手的屠夫。” -- 第41页 何庭夕的这番话相对于Zeoy之前的那番话,无疑更令屋内氛围凝重。 “我觉得凶手如果是个女人的话比较容易解释,毕竟通常憎恨妓女存在的应该是已婚女人才对。”戴建国突然说。 成均将收到的各种信息交织在脑中,最后他根据总结到的信息开口命令道:“我觉得目前有几点是我们可以追踪的,第一:调查本市的失踪人口,但因为从事这种职业的女人外地流窜的比较多,所以可能希望不大,但我们仍然不能放弃这点;第二:刚刘主任不是说在时间上有一处是不同寻常的么?那么我认为很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凶手要么因为一些寻衅滋事案件被警方抓捕,很快被放了出来;要么则是外地作案。所以根据这两方面我们也要进行调查;第三:据我所知,之前一直有消息说本地的一家名叫CUP的会所有私下进行拐卖妇女进行卖淫的消息,而且听说那家会所一旦涉及□□的交易,如果有不从的,或者牵扯到其它敏感区域的,那些暗主就会狠下杀手,所以我认为这也是一条不可忽视的线索。” (本章完) 第24章 24 成均的话说完, 何庭夕随之想到说:“根据刚刚刘主任的年龄推断, 我觉得在这几名死者中很有可能会有学生在内。” 成均听后恍然,直用手指上下摇晃地指向何庭夕, 认同道:“你说的没错, 这或许会成为最关键的线索。现在大学生卖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平常的妓女失踪或许调查有难度,但是在校读书的学生一旦失踪, 事情就会变得明了了。” 如此,樊月即刻起身, 举着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 Zeoy是没有上过大学的, 她对大学并不熟悉, 那么不如让我和庭夕负责校园这块。”樊月说的时候眼睛发亮,满面笑容。 戴建国在旁道:“那既然这样咱俩去也行啊,非得麻烦人家庭夕。” 樊月瞥了他一眼,然后口气嫌弃道:“就你那腔调一看就是警察, 那些个学生见到你吓都吓得不会说话了,怎么还会向你透露些什么。”她又紧张到手指指向其他的队员,说, “你们也是, 最好你们都先别去,免得造成什么恐慌,事情还没调查出来,到时候再演变成校园杀手什么的。” 她说的的确是实情。 可Zeoy听了她的话, 心里却十分酸楚。Zeoy想,或许在大家眼里,自己就是个学业无成,一天只知道跟着何庭夕的小跟班。想到这,她自卑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成均伸手将Zeoy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说:“那么就由我和Zeoy来负责去CUP探底,毕竟去那种地方带个女人才比较不容易被人看穿。而且警队就这两个女人,除了Zeoy我也别无选择。”说完,成均有些得意地看向何庭夕,何庭夕则被成均和樊月惹的双唇抿成一道略带着怒意的线,只是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至于戴建国和季飞,你们两个负责从本市的失踪人口中进行筛查,看能不能查到符合的死者。而阿洛你和高占山负责调查最近因为寻衅滋事而入狱的人,还有无名尸体。” 高占山听后,调侃道:“诶呀人家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成均瞪了他一眼,斥道:“费什么话。” 高占山笑嘻嘻地露出牙来,嬉皮笑脸地站直了身体说:“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说着他搓了搓手掌,咬牙说,“看我老高,非要抓到这个杀人凶手不可。” 一旁的戴建国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并带着怨意地看向樊月,樊月则没好脸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地朝何庭夕而去。 何庭夕看了樊月一眼,在他感到烦忧之际,Zeoy已经跟着成均走了,见此,他失望地皱了皱眉头。 尚城大学校门口,何庭夕将车停在了那里。他最终没有让樊月跟过来,理由是高占山他们那里一定会缺人。而且他态度坚决,樊月总不好死皮赖脸,最后就只能同意。 坐在驾驶位上的何庭夕,不禁再次看向副驾驶窗户上贴的微信二维码,他相信用这种方法肯定能钓到鱼。果然不久后一个长发及腰,头发染成黄棕色的女大学生背着一个大牌的单肩包直接打开了何庭夕副驾驶的车门,并上了车,随之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为了案子,何庭夕强忍着刺鼻的味道,没有将她赶下车。 “嗨……”女大学生打招呼的同时不断地打量着何庭夕,“是个帅哥啊。”她看起来对何庭夕十分满意。 何庭夕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她。 “你的方法倒是新奇,直接将二维码贴上去了。”说话间,女大学生将那个二维码撕了下来,“不过那些放水瓶的男人真是二百五,这种事情谁不要个脸,做的那么明显,反正我是不会上他们的车的。”她说了半天见何庭夕不做声,便媚笑道,“怎么,害羞了?要不这样,咱们先开车走,路上说。” 女大学生越看何庭夕的样貌越满意,甚至是笑的合不拢嘴。 何庭夕则是二话不说启动了车子,然后向前驶进。 “你这人长得真不错,你应该身边不缺女人吧?你是想换换口味么?告诉你,我这可是第一次,男朋友我都没有交过,如果你感觉好,我们可以长期交往……”说着,她的手摸向了何庭夕的大腿。 何庭夕见此,一分钟都忍受不了了,即刻将车停在了一边。女大学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慌忙将手撤走,然后惊恐问道:“你什么人?你不是来……”她刚想下车,何庭夕却将车门锁上了。 -- 第42页 “你……你什么人?你想干什么?”面对何庭夕一张不动声色的脸,女大学生越发感到害怕。 何庭夕怀疑地看向她,问:“你做这行多久了?”他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胁。 “我……我这是第一次。不,我就是看你长得不错,想跟你搭讪。我……我就是一学生。” 何庭夕瞥了眼她身上的包:“那包是前年年末圣诞季推出的,看来已经快到两年了。” 女大学生紧紧地往车门处靠,然后戒备地看向何庭夕,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何庭夕冷冷一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我对你不感兴趣。但我想你一定会对钱感兴趣。” “我……我虽然出来卖,可我也是有底线的,我不会为了钱什么都做的。” 何庭夕眼神晦暗地看了看她,然后从副驾驶座位前的手套箱里取出一沓人民币来,女大学生本以为何庭夕要做什么,吓得她直往后躲,但见到钱后,她的眼睛开始放光。 何庭夕手捏着钱然后侧着身子看向女大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若微。” “真名。” “王……王胜男。” “王胜男,这里有五千块钱,我不需要你做别的,你只需要暗地里帮我打听,看在你们学校里有没有和你做一样做交易的女大学生,突然间失踪了,没有了消息。” 这个叫王胜男的女大学生听后感到十分的诧异。 “为……为什么?” “无可奉告。” “那……那我要是不……不答应呢?” “那你的事情就会铺天盖地被人知道。”他看向前方,“其实我是不想做到这一步的,但一旦做了,我没有什么损失,你的前程可就毁了。” 何庭夕只是吓唬她,他根本不会这样做。但他知道,这是最有效的方法。虽然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但威胁却是他偶尔会用的手段,毕竟人命关天。 “如果你查到了我想找的人,事成后我还会给你五千。其实这个买卖很划算,这么轻松就能赚到一万块钱,不比你干那种事要轻松。” 王胜男从何庭夕手里拿过钱:“成交!”随后,两人互存了电话号码。 “你手机号就是你微信号么?” “不是。” 王胜男撅着嘴下了车,但想到何庭夕的样貌和气度,还是忍不住扫了那张接下来的二维码。 何庭夕透过车窗见到那个女学生正在扫那个二维码,便忍不住嘴角一扯动,冷冷一笑,心想:无所谓,反正那是成均的微信号。 他驾车离开,朝另外一所学校驶去。 另一边,成均和Zeoy来到了cup会所。会所看起来规模不小,有四层楼,外面的门面看起来已经金碧辉煌,可想而知里面。 一进去,两排齐刷刷的女迎宾声音甜美响亮地问好,吓得Zeoy心一跳。她们看起来皆个子高挑,梳的整齐光亮的头发,身穿黑色的抹胸礼服。 Zeoy觉得这也太明显了。可仅凭这个,人家就是喜欢这么穿,也说不出什么来。可Zeoy还是觉得别扭。 “先生,您几位?”右边把头的女迎宾脱离队伍上前问候。 各方面素质就像飞机上头等舱的空姐,Zeoy想。 成均也是心里有些慌乱,毕竟他是个男人,面前足足有两排,十多个美女看向自己,是谁都会紧张。他想:就是何庭夕在这,也会手足无措的。这样想来,他倒是变得轻松些了。 “两位,我和我女朋友。”成均说着,搂住Zeoy的肩膀。 Zeoy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可她明白这是工作,所以没有拒绝。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会所是会员制,我看您是头一次来,目前为你开放的仅仅是二楼的娱乐项目。” 成均皱了皱眉头,不满说:“怎么?是怕我消费不起么?” Zeoy觉得不是对方怕你消费不起,是你真的消费不起。 Zeoy摸了摸鼻子后上前,然后拿出何庭夕给的黑卡交到那个女迎宾的手里:“我们刚从国外回来,慕名而来,先安排个包间,然后开瓶……MATRISE。” Zeoy的派头惊到那个女迎宾员,迎宾员顿了顿后带着满面笑容说:“二位请进。” “其实二位如果打算长期留在国内,是可以办张会员卡的。只是消费要满五十万,还要有熟人介绍。 此时他们正在等电梯,期间成均和Zeoy不断扫视这里,但很显然现在是白天,这种地方只有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进电梯的时候成均说:“你们老板倒是很会做生意。” 说话间,他注意到了上头的摄像头…… (本章完) 第25章 25 Zeoy成均进到一个面积看起来有八十平方米的包间, 里面竟还有张红色的铁管床。除了这张床, 其余的摆设就和平常的KTV一样,彩球灯 沙发 大屏电视一应俱全。 两人诧异地看向迎宾小姐, 脸在暗光中都有些泛红。 迎宾小姐笑笑解释说:“因为这位小姐点的酒的价格, 这个包间是免费赠送的,二位慢慢享用。”她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尴尬。 “我去趟洗手间。”Zeoy感到透不过气地说,说完她转身就走, 留下成均尴尬地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汗都冒了出来。 -- 第43页 Zeoy事实上没有去洗手间, 而是走到最西边的消防安全通道, 顺着楼梯向上走去。Zeoy想, 如果这里有人肉买卖, 那么在白天的时候,那些女人一定被关在了某些屋子里。有可能牢笼就在这里,也有可能不在这里,但一般情况下前者会大些, 原因是方便控制。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冒险,可她没法和成均待在那样的包间里,想想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打算直接走向顶层。她想如果是前者, 那么很有可能那些女人就被关在了顶层, 因为只有这样前台如果收到什么消息她们才会有充足的时间逃离。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里一定还会有个暗门。她越想越认定。 带着这样的想法,Zeoy手扶着楼梯把手上了楼,走到中途却被上面传来的歌声吸引的停住了脚…… 是个男人的歌声, 声音沙哑厚重,还带着烟腔。 仔细听,似乎歌词更加的吸引人…… 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监牢,关着一票黑色念头在吼叫…… 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倒 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听到这些,Zeoy不禁眼泪泛起泪花。因为曾经的她就是被关在牢笼里,且不断地有黑色的念头在吼叫。她反抗过,挣扎过,寻死过,求饶过,但她渐渐知道,她面前的是个魔鬼,她虽然眼睛被蒙上,虽然她从来没有开口对她说过话,但她知道她就是个魔鬼。即便如此,她却也有很多次希望魔鬼也能仁慈一些,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用死来结束这一切…… 但她错了,魔鬼是从来不会仁慈的…… Zeoy紧闭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她倔强地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继续往上走。 歌声就在四楼,那歌声似带着粘稠的毒剂,Zeoy认为一定会有危险,可还是一步步地忍不住想要靠近。因为她喜欢他的嗓音,喜欢这种沧桑感,喜欢毒剂入心的感觉,哪怕会令她中毒。 又是那句歌词,又是“魔鬼”两个字。里面的是魔鬼么?Zeoy站在门前,突然间眼睛猛然抬起,然后她便伸出双手,推开了那扇门。 那一刻,歌声突然断了,只有伴奏在响。 那是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寸头,唇上有一细条胡子。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是见惯丑陋的眼睛,好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幽黑的让人有惧怕感。Zeoy看向他,那个男人也一样注视着他。突然,Zeoy说:“能接着唱么?” 那个男人感到意外。 Zeoy重复:“能继续唱么?”……“我还想听……,拜托了……” 那个男人竟然答应了。 这明显是个酒吧,只是还没到开业的时间。Zeoy走到最后的红皮沙发上,隔着被罗起的桌椅再次听了起来。 她听的沉醉,听的入迷,她知道她不该听下去,但还是想听。那个男人竟然一遍一遍地重复唱下去,唱给她听。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Zeoy也跟着哼哼了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唱的有些筋疲力竭的时候,门突然被踢开了,随之进来的便是四个手里拿着刀的男人。 Zeoy恍然,怪不得自己可以一路畅通地来到这里,原来这里真的有危险。 只是虽是在这样,Zeoy仍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因为她知道人不是冲着她来的。她眼见着那几个男人朝着刚刚那个唱歌的男人砍了过去,但那个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一对四,他先将身旁的凳子砸过去,同时砸到中间那两个人的脸上,趁着那两个人躲闪之际他急忙一脚踢倒最左边的男人,然后跳下去从就近的圆桌下面抽出一把长刀,朝他们砍去…… Zeoy觉得这是内部的纷争,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刚才自己也是被歌声扰乱了思绪,不然像这种场所怎么可能没有保镖之类的人物守着。她现在有点后知后觉了。 可自己能够顺利的进到这里,那就已经说明这里已经疏于防备了,这个男人就没有任何察觉么?算了,还是赶紧走吧。 只是Zeoy这样想的时候,却又闯进来一拨人,看起来有七八个,又都是手上拿着刀的。并且这波人注意到Zeoy,并其中的两个直接冲他来了。 眼看着那两个男人要靠近,成均也出现在了门口他是见Zeoy久久没有回来,着急出来找人了。 “Zeoy,小心!!”成均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大喊。 却不想就在那两个男人眼看着要对Zeoy不利的时候,Zeoy却突然甩出电棍,先是将一个男人电倒,然后又即刻电向另一个男人。 成均被震惊到。看她刚刚那两下子,绝对不是凭着幸运,她的手速那么快,她丝毫不惧怕的镇定表现,难道? 没错,何庭夕肯定教过她。何庭夕那么在乎她,一定为她想的周全,她不可能没有防身之术。那天晚上,她是自己有了轻生的念头,才会不去反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为什么能一时间柔弱到让人看了想要奋不顾身地去保护,又能一时间如此强悍? 她是何庭夕的女人没错,太多的专属,太多他的影子。他们都太可怕! -- 第44页 就在成均被惊的瞠目结舌的时候,Zeoy却提起一个消防栓,赶去帮助那个为他唱歌的男人了。 那个男人很明显已经寡不敌众,被人包围,胳膊也已经被砍了好几刀。但他们好像并没有要人命的目的,毕竟如果真想要这人的性命,那人早就被砍死了。所以,他们是想要活捉。可如果人被他们带走,那么线索呢?这样的事情必定会惊动警察,他们肯定早就清场了。想到这,Zeoy觉得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想到这,Zeoy拿起角落里放置的消防栓,顿时白色的粉末喷洒到那些人的身上。他们回头,粉末又喷到他们的脸上。 Zeoy大喊:“快走!!” 那个男人见此即刻勇力上身,瞬间砍向两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随即他跑过去,拉起Zeoy的手,朝西北角的角落而去。Zeoy想到暗门之类的事情,就索性扔掉消防栓跟着他跑了过去。走之前,她给了已经跑过来的成均一个眼神,意在:你善后。 成均想,这要是何庭夕你才不会把他扔在这呢! 他拿出证件,生气地大声道:“警察!!警队的人马上就到,有种你们就把我这个刑警队长给砍了!”这话他是故意说给Zeoy听的。 唱歌的男人带Zeoy来到的地方摆放着许多的酒箱,男人搬运酒箱挡住门,但Zeoy发现这个男人非要搬一个壁画前的酒箱。 Zeoy想到了什么,就和男人一起搬。果然,当酒箱被搬走后,男人摘下壁画,便露出个破旧的电梯门。门旁是指纹开锁,男人输入了自己右手大拇指的指纹,两人进到了里面。进去的那一刻,Zeoy听到了一声枪响,她不禁心一震。但想到那些人恐怕只有成均有枪,所以……所以成均会没事的,Zeoy只能这样想。 “你是什么人?”在电梯里,Zeoy忍不住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他说话的声音和他的歌声一样,都带着沙哑。他应该抽烟吧。 Zeoy不回答。她觉得电梯下去的层数已经超过了四层。 “这里有地下室?”Zeoy问。 男人意外地看向她,问:“你又是什么人?” 电梯停下,Zeoy先出了门,然后她说:“当我是警察好了。” 男人并不感到意外,尤其是听到那声枪响后。他上前拉住Zeoy的手,打算不管这些,继续逃命。 但这是个黑漆漆的地下室,甚至有老鼠在乱窜,而且并无亮光,Zeoy瞬间停下了脚步,她一步也不敢往前走。 “你怎么了?还不快走,他们会追过来的。” “我……”Zeoy渐渐冒着虚汗,越发感到慌措,甚至到浑身都动弹不得,全身都是惊恐,“庭夕……庭夕你在哪里?救我,救我……”她颤声呼唤。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迟疑了下,然后无奈将Zeoy横抱了起来。他忍着胳膊的疼痛,强支撑着抱起Zeoy,接下来便是咬着牙在完全漆黑的情况下,走了出去。 那里从来都没有灯,只有这个男人知道出口在哪里。 (本章完) 第26章 26 男人抱着Zeoy顺着几节楼梯来到一个铁门前, 因为胳膊上的伤, 他已经疼的咬牙切齿了,但却一声不吭。现在他终于将人放下, 疼痛却也没有减轻, 便稍稍停顿了一会,然后熟门熟路地伸手将门闩打开。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光芒刺的他们眼睛有些睁不开, 适应了有一会儿Zeoy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酒楼的后门,因为旁边有三个大垃圾桶, 地上满是菜油, 还有零星的几个菜叶。 “没想到你居然怕黑?刚看你不像胆子小的女人。”男人一边打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一边随口问。 Zeoy不做声, 压抑地站在原地,头十分的疼痛。后来她见那个男人往路口的方向走,便跟了过去。她知道,她或许留不住他, 带他到警局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跟在后面急着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么?” “不是。” Zeoy感到失望。 男人走到路口,左右看了看, 然后看向Zeoy问:“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我的时间不多。” Zeoy眨了眨眼睛,她觉得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一时间头竟然也不疼了。 男人朝左边走去,又进入到一个小巷子里去。Zeoy便一边跟着他一边问:“那你是谁?” 男人面对这个问题有些反感, 他停下脚步黑脸看向Zeoy:“你先直接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目的吧,这样比较节约时间。” “你打算要逃走?”Zeoy瞪大眼睛问。 “不然呢?”男人不停地打量旁处。 Zeoy垂下眼说:“那好吧。”很快她又瞪大眼睛看向那个男人,“听说你的会所有卖淫行为……你……你别否认,这样的场所大家心知肚明。但现在你已经被追杀了,这里的事情和你有关也算是无关了,你可以告诉我,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女人,你们……”Zeoy说到这,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后问道,“你们有……有杀了她们么?” 这话说完,Zeoy屏息地看向面前这个天生一副黑老大长相的男人,不禁有些胆颤。 “小姑娘,你还真敢问啊。”他说着,停下脚步转面看向她,双眼散发出可怕的光芒。 Zeoy迫于无奈地被对方的双眼吸入,然后喃喃道:“不是你叫我问的么……”说完,她低下了头。 旁边有个身着橘色工装的清扫大爷,推着垃圾车,他经过的时候不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个人。 -- 第45页 “好吧,我欠你人情,我就实话告诉你。” Zeoy屏息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男人歪着头,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道:“男人过来找乐子,我们提供乐子。杀人?哼!自愿来的有很多,但我们这儿的规格你也看到了,她们留够了押金,有事情扣钱就是了,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Zeoy感到内心被团团的细麻包围住,有些呼吸供应不及时。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他又是一副很痞的样子。 “那你是这里的老板么?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他幽暗的眼睛,说:“我没那实力当这里的老板,我只是个看场子的。至于那些人,内部斗争罢了。不过现在你和那个警察的出现倒令我的状况更加糟糕了……”男人怅惘地看向一旁,“那人或许会认为我和警方勾结。” “那人?那人是谁?” 男人瞥了她一眼然后手指指向她的鼻子,警告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别的就别乱打听了。”说完他转身就走,然后手指向天大声道,“小姑娘,刚才算是利息,人情我还是欠你的,我要是还活着,我就还你……” Zeoy站在原地嘟囔:“谁叫你还啊。” 天已经渐渐黑去,Zeoy在路口见到了熟悉的奔驰车驶来。Zeoy一进到车里面便问:“你洗车啦?不是昨天洗的么?” 何庭夕不想回答洗车的原因。他手握方向盘,看着Zeoy脏兮兮的小脸,忍不住掏出手帕,一边责备一边为其擦掉脸上的脏东西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电话里面对我说的,真是要吓死人。我以为你是白天去,还和成均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 说起成均,Zeoy这才想到自己光顾着跑了,而成均却被扔下了。 想到这,她急忙转身问:“成均?成均他有联系你么?” 何庭夕显的有些不在意地说:“他啊,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Zeoy感到怀疑。 何庭夕却表情越发冷凝。他侧着身,逼视向Zeoy,说:“你别管他!” Zeoy见此低下了头,然后说:“那种情况我也是不得已的,不过……”她抬头眼睛一亮,“那个男人说了,这家会所的老板不是他,他被追杀是因为内部势力斗争,他被人诬陷了。至于什么卖淫不从,根本没有的事情,都是自愿的。” 何庭夕紧抿双唇,眉头紧锁地看着Zeoy。 “你相信他?”何庭夕说着,下颚抬起。 Zeoy挠了挠头说:“他确实不符合侧写,我觉得这条线索还是别跟了。” 何庭夕发动起车子,脸上不快地说:“跟不跟不是你我说的算。” Zeoy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何庭夕还生着气。车子行驶了一会,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我饿了。”她捂着肚子看向何庭夕。 “想吃什么?”说完,他温柔的目光看了Zeoy一眼,然后又不得不看向前方。 “嗯,我带你去吃一家面好不好?是海晴说的,说上面有满满一层辣鸡,很好吃的。”Zeoy十分有兴致的说。 “垃圾?我可从来不吃垃圾。” “是辣鸡,是辣椒的辣!” 何庭夕抿嘴一笑,瞥见Zeoy认真的样子,他更是露齿而笑。 Zeoy知道何庭夕在玩笑,也乐了起来。 Zeoy说的面馆是家规模不小的连锁面馆,里面人很多,装潢以黄色调为主,吧台上方贴着各种面的图片,看起来很有食欲。 两人排队到吧台,Zeoy转过身提议说:“你去等我,嗯,今天我请客。”说完,她坏笑,“钱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Zeoy简单的一句话就惹得何庭夕开怀大笑。他太感谢这个海晴了,因为Zeoy自从和她做了朋友,每天都能多找回一点从前的样子,人也时而开朗了许多。 他点点头说:“好,那我就找座位去了。可是你不问我吃什么面么?” “嗯,我们吃一样的,海晴推荐的应该没错。” 何庭夕再次点点头,然后便脱离了队伍,找位子去了。他在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一边等着服务员将桌面清理干净,一边看向Zeoy,眼神温柔带着遮掩不掉的爱意。 两人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吃到服务员端来的两碗面,但因为太好吃,又都太饿,就都很快吃完了。 两人八点多的时候回到小区,停放好车后Zeoy说自己吃撑了,何庭夕就陪她在小区走了一会。 后来Zeoy又蹲到地上说:“不行,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吧。” 最后,何庭夕妥协道:“好吧,那么我来背你吧,总不能在这里等着你消食吧。”说完,他伸出手来向Zeoy,温柔说:“来,起来,我背你。” Zeoy抿嘴一笑,伸过去一只手,然后笑嘻嘻地说:“那好吧,你背我吧。” 何庭夕屈膝半蹲,Zeoy灵巧地跳了上去,何庭夕稳稳地接住,然后缓缓地往前走。 Zeoy脸贴在何庭夕的背上,嘟囔说:“我想见爸爸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 “你没有和他说我的事情吧?” “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 “没说,怕他伤心。” 突然,何庭夕大声提议:“我来背着你跑好不好?你可要抓稳了。” -- 第46页 Zeoy一听,胳膊搂住何庭夕的脖子,笑着说:“我抓稳了,你跑吧。” “好,那我开始了啊!” “嗯!!” 于是,何庭夕就大步地跑了起来。Zeoy稳稳地趴在他的背上,双腿盘住他,高兴地大声说:“我真是太开心了,这可比开车兜风有意思。” 听Zeoy将自己和车做对比,何庭夕想到那个黄色的笑话,不禁抿嘴一笑。听着Zeoy的笑声他又加快了速度,大步地奔跑了起来。当走到单元门口时,他停下下来,求饶说:“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 Zeoy却搂的更紧了,撒娇说:“回家再把我放下吧,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也走不动……” 何庭夕听了,不禁露齿一笑,心里感到幸福的他便又稳了稳背上的Zeoy,然后佯装无奈道:“怎么和那个海晴学的,都不学好呢。” “那我学坏了,你会嫌弃我么?”Zeoy想到没想,直接冒出这么一句,问完后,她为自己感到奇怪。 何庭夕迈开步伐说:“你别嫌弃我老了,背不动你就行。”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Zeoy想。 这时候,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突然出现:“原来何先生是忙着和小女朋友恋爱,所以才没空见我这个新员工。”说话间一个身着一身白色西装,梳着深棕色偏分短卷发的女人缓缓地走到两人面前…… (本章完) 第27章 27 何庭夕停下脚步, 缓缓地将Zeoy放下, 期间他像是一副受到侵犯的样子,面对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他脸上呈现出不悦的情绪。待确定Zeoy站稳后他走过去, 声音冷冰冰道:“你就是郑主席介绍过来的心理咨询师?” 那个女人笑了笑,先是朝Zeoy看去。Zeoy虽是礼貌一笑,但心里却有些郁闷和压抑。 那个女人接着说:“何先生你好, 我的确是郑主席介绍的心理咨询师,我叫方旌羽。”说着, 她上前两步, 但并没有朝何庭夕伸手过去, “对不起, 我有些洁癖,不愿意和人握手,您请见谅。”她又说。 Zeoy看向这个女人,此时她又觉得对方很奇怪。她那双眼睛, 幽黑幽黑的,好像里面藏了很多的东西,而且似乎还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她鼻梁有些高, 口红的颜色又那么红艳, 她怎么会是心理咨询师?她根本无法给人舒服的感觉,Zeoy这样想。 何庭夕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我也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除了她?”方旌羽再次看向Zeoy,饶有兴趣地说。 Zeoy脸一沉。 何庭夕冷冷一笑, 然后依然是一副不快的表情。他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的?你这样突然造访,难道不觉得太过唐突么?作为心理咨询师,我想你这样的行为,恐怕不会给病患带来好的印象。” 方旌羽垂头笑了笑,后目光逐渐正色说道:“我是芝加哥大学毕业的,在国外有过相关的工作经验,但可能我和别的心理咨询师有些不同,我其实比较善于激进的方法调节病患,同时也激励一些在职场上有困扰的人。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在我手中经手的病患,他们从没有对我表示过不满意。 至于今天,我的确有些唐突,打听你的住所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这是我做事的习惯,我这个人很看重第一印象,我很可能会因为一次初见而决定我要不要留在这里工作。所以,我决定我必须要见你一面。而今天见过你后,我的决定是,我想要留下来成为soul的一份子。”说着,她温婉地笑了笑,“何先生,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说完,她便大步潇洒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Zeoy一直在想那个女人…… 她真的是个心理咨询师么?可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温和,感觉有些生硬,甚至带着侵略感。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见了庭夕,就愿意留下来了,她是喜欢上他了么? 他们会每天见面,她会每天见到他,然后喜欢会一点点加增么? 想到这,Zeoy的心不自觉地苦涩压抑,以至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她想到今天为她唱歌的那个男人,可到最后她既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想到这些,Zeoy更加郁闷了。被子被她踢到了地上,她也懒得捡起来,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但没想到的是,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睡在了何庭夕的臂弯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虽然是背对着他,可他那件带着舒服凉意的绸缎睡衣,Zeoy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感到心跳加速,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不总是在他的怀里醒来么?为什么这次的感觉这么的不一样? Zeoy想:我可能该看心理医生了,可人选不能是他,要换成是别人。可我不是正常人的人,我的经历,我的经历太让我有耻辱感,我该找谁呢?Zeoy开始胡思乱想。 “你醒了?”何庭夕的声音轻轻划过她的耳边,像是一股流动的空气一样。 “嗯。”她轻声说,“那个,是……是我昨天又做噩梦了么?” 何庭夕迟疑后回答:“嗯……是的,所以……我过来了。” “那真是奇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庭夕突然身子挺起,两臂支撑在Zeoy身体两旁,脸对着Zeoy的脸说:“如果我说,你其实没有做噩梦,我就是想睡在你身边,你……会感到不适么?” -- 第47页 听到这些,Zeoy的脸倏地就红了。 “我……”说话间,她突然感到后背发痒。不用想,不用拉开窗帘看,外头一定是阴天,不然不会这么痒。想到这,那耻辱感即刻涌了上来,并提醒她:你是个不完整的女人,甚至是个衰残败落的女人。 想到这些,Zeoy从何庭夕的身下钻了出去,然后下了床站在地上,背对着他说:“那个……我,我后背痒,我去洗澡了。” “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的伤疤,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觉得我好像老的特别快,可生命就那么短暂,一夜一夜的,总是在矛盾,总是在犹豫,我真怕我会在这种情况下,浪费光阴,浪费一切,就这么荒废过去。我们在一起五年,但其实并不是五年,其实是八年。因为找你的那三年,你的一切都印在我的心里。我读过你的日记,我……我其实挺讨厌“叔叔”那几个字样……” “庭夕……”Zeoy突然半转过脸唤道。 何庭夕望向她。 “我和你一起去上班好不好?我觉得那个方旌羽,她……”她可能会偷走你,不,是抢走你,可你明明是上帝给我的。 “好……”我求之不得。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何先生早。”萨沙起身,”这位是?”这是萨沙第一次见到Zeoy,她感到Zeoy很漂亮,却不是艳丽的漂亮,是一种慵懒冷淡的美,尤其那双凤眼。 何庭夕进到办公室之前,看了看身后的Zeoy,然后说:“告诉公司里的那些人,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故意摔倒,因为……”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定地看向Zeoy,说,“她看了会不高兴。”说完,他急忙拉着Zeoy进了办公室,然后将门关上。 萨沙整颗心都凉了。是个女人谁不喜欢何庭夕,可她明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但现在,恐怕月亮是得不着了。 Zeoy被带了进去,她无暇欣赏何庭夕的办公室,只是呆站在门口,然后望着走向办公桌前的何庭夕。 “有……有很多女人送你礼物么,还会在你身边摔倒?故意的?”Zeoy问完,不禁咬着嘴唇。 何庭夕坐下,看向Zeoy,他向前挪了挪椅子,然后说:“我其实真的很抢手,你确定不立刻和我去……民政局登记?” Zeoy倏地脸红了起来。事实上她决定来这里上班,就是想再往何庭夕那里迈一步,可何庭夕却说的这么明显,这让她有些仓促,有些尴尬,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我……哦,对了,我户口本呢?”Zeoy这才想到,她都八年没见过自己的户口本了。 “在我那里。”何庭夕手托着脸,看起来有些慵懒地说。 “哦。”Zeoy听到脸更加的红了。些许时候,她才肯抬起脸来,却见何庭夕还是手托着脸看着她。 她打岔说:“这……这就是你的办公室?”说着她走向落地窗前,“你是怎么做到的?即要照顾我,又要经营这里。”她的声音渐渐感伤,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在拖累何庭夕。 何庭夕起身走过去,在Zeoy的身后拥住她,然后说:“别忘了我是个心理专家,我最擅长的就是善用人,且用正确的方式支配人。可不得不说,我是为了你做的这一切,因为我不能一直是个穷光蛋,不能一直让你住在酒店里,我们得有自己的家。” Zeoy享受着何庭夕的拥抱,眺望向远方,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不久后何庭夕就离开了,因为他还要继续扮演嫖客去“钓鱼”。可他并不希望Zeoy见到他那种行为,所以他就让Zeoy留在了公司,并安排萨沙陪她熟悉环境。 Zeoy拒绝参观,她不想见那些故意在何庭夕面前摔倒,以及送何庭夕东西的女人们,她只想留在何庭夕的办公室,感受他工作时候的气味,摸他每天都要触摸的东西。 当她打开他的电脑时,她意外发现,屏幕的照片竟然是自己。那是张笑的很灿烂的照片,露着整齐洁白的牙齿。Zeoy记得照片是几年前的春天照的,是在一片草地上,但她并不知道那时何庭夕正在给她照相,所以只照到了半张脸。 Zeoy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忍不住发笑。 不想门却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不是萨沙,而是昨天出现在家楼下的方旌羽。Zeoy有些怯生生地看向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她赶紧消失,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因为她天生一副掠夺的样子。 方旌羽见是Zeoy并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惊讶。她今天不同昨天,今天穿的是一身修身的黑色半身裙,但依然是烈焰红唇。 “是你啊?昨天我们见过。”方旌羽大方地坐到Zeoy对面说。 Zeoy不自在地看向她,敷衍说:“是啊。” 方旌羽用手挠了挠额头,然后问:“你是何先生的女朋友么?” Zeoy鼓起勇气,然后带着不客气的口气说:“这还用问么?” 方旌羽抿嘴笑了笑,然后说:“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有男朋友。不过我这个人是看起来霸道些,可你接触久了,就会知道我是什么人,到时候别后悔今天对我的敌意啊。”说完,她起身,大步离开。 原来她有男朋友啊,Zeoy感到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28章 28 何庭夕是在午餐时间抽空回来的, 不想当他回来, 却见Zeoy在水吧里,几个男员工正在围着她搭讪。见此, 何庭夕不自觉地搓动手指, 脸色看起来十分暗沉,然后他带着这样的表情走了过去,直接搂住Zeoy的肩膀, 像是宣誓主权一样开口说:“你们这么闲么,这么对我的女人感兴趣么?” -- 第48页 他不容他们开口解释, 又紧接着说“我声明一下!离她远点!不要靠近她!不要打她的主意!不要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让她的样子出现在你们的想象里!否则就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几个人见此, 结巴的结巴, 流汗的流汗, 但他们皆陆续地应了声,后很快便离开了。或者说是躲避式逃离。 “你回来了?”Zeoy问,但其实心里却是有些被惊到了。 “嗯,我回来了。”何庭夕撅着嘴看向Zeoy。 “你怎么了?” “我就知道, 你适合养在家里,你看,这么的招蜂引蝶。” “他们啊, 没什么的, 可能就是好奇。” “那你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奇,那意味着什么么?” Zeoy摇了摇头。 反正我是因为对你的好奇,才为了你放弃了整片森林。 “走吧,吃饭去吧。”何庭夕说着拉起Zeoy的手, 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家面馆,这又是Zeoy的提议,她还是想吃面。只是这家不用排队点餐,而是服务员到桌前服务。可Zeoy没想到,她刚坐下来,就在这里看到了昨天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被人追杀的男人,他就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吃面。 他居然也在这?Zeoy感到惊讶极了。 Zeoy注意到他今天穿着宽松的棉衣,应该里面的伤口被缠上纱布了,所以一般的衣服穿不进去,才穿成这样,Zeoy想。而且他看起来脸色不好,但胃口很好,大口大口地吃面,可见这里的面也应该很好吃。 “那个,庭夕,我见到个人了,我去打声招呼。”Zeoy说着跑了过去。 “哪个人?”何庭夕一边问,一边随着Zeoy见到了那个人…… Zeoy坐到那个男人的对面,有些惊喜地说:“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么?昨天,你被人砍……” Zeoy说的话刚好被路过的一男一女听见,那两个人听此即刻躲闪开,像是躲瘟疫一样。 那个男人见此,脸沉了下来,然后眼睛慢慢地抬起,很凶恶的样子,Zeoy见此吓得身子不禁退后。 “你怎么回事,吃个饭都不让我吃消停是不是!”男人用他的一口烟腔,瞪着Zeoy说。 Zeoy吓得怯声说:“不,不是,我就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还……还有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男人瞥了她一眼,继续秃噜面条,好像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这个时候,何庭夕的电话打来,Zeoy看过去,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Zeoy落寞地坐下,何庭夕问:“他就是你昨天救的那个男人?” Zeoy点了点头,她一点也不惊讶何庭夕会猜出来。 “那种人很危险,以后见到也不要说话。”何庭夕很认真地说。 “知道了。”Zeoy漫不经心地回答。 两人饭吃到一半,何庭夕接到一个线人的电话,说是尚城科技大学,就是上午何庭夕去过的学校,有家长来吵闹,说是女儿已经几天没有音讯了,要学校给个交代。 听此,何庭夕即刻放下筷子,回话说:“我马上就过去。” “有线索了?”Zeoy问。 何庭夕点了点头,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赶过去的样子。 “哦,那我吃饱了,咱们这就走吧。”Zeoy说着也放下了筷子,并拿起桌上的手机。 何庭夕从座位上起身,朝门口走去。Zeoy跟在何庭夕身后,离开前忍不住又去看那个男人,却发现座位已经空,服务员正在收拾桌子。 他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Zeoy想。 “最近两个案子怎么都能和大学扯上关系?”尚城科技大学门口,Zeoy从车上下来说。 何庭夕将车门锁上,然后边走边说:“学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品质,一个人的品质在很大一部分还是取决于原生家庭教育。在大学这样的一个群体里,同样有其人员的复杂性,那就是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家庭。这就意味着每个人虽然成绩都差不多,但除了这些,什么经济条件 相貌长相 道德品质 身体素质都是参差不齐的。但这其中,我认为最要引以为重视的是价值观的规整。” “是这样的没错,但规整起来却很难。你不是总说,攻克己心,强如攻城么。” “那是《圣经》上的话。” “我觉得就是那个样子,改变一个人要比攻城难。” 他们说着,已经进入了校园。线人告诉何庭夕,目前家长是在校长办公室里。何庭夕便打算去那里造访。 校长办公室是在办公大楼的三楼,何庭夕和Zeoy走到二楼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两人互看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走。 当二人走到门口,见几个看起来像是教职员工的人正在围着听热闹,但他们见有人来了,便散去了。两人走了过去,里面依旧有女人的哭喊声,何庭夕等这哭喊声弱些的时候,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的一个男人说。 何庭夕推门而入,校长看向他觉得眼熟,但脑袋现在一片混沌的他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便问道:“你是?” 何庭夕走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刑警一队特聘的犯罪心理侧写师,我是何庭夕,这是我的助理Zeoy。” 听到何庭夕的介绍,看起来年纪中年,头发茂密的男校长即刻恍然。然后他激动地不禁手来回指着,并看向旁边应该是秘书 主任之类的男人,激动说:“何庭夕啊,咱们市最有名的心理专家。”他说着,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急忙上前伸出手,“久仰久仰,你的到来真是如及时雨啊。不过,这事是怎么惊动刑警队的?”想到这,他有些不好的念头,但他止住没有说。 -- 第49页 事实上,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家长向他要人,可学校这么多人,他连失踪的女学生是谁都不知道。而目前他只知道对方是英语系大二的学生,叫李淼。 何庭夕握手后,没有向这名校长多做解释,而是朝看似学生家长模样的几个人而去。两女一男,应该是失踪学生的父母亲人,何庭夕想。 何庭夕走过去,直接说:“能告诉我你们女儿的一些情况么?” 在黑色沙发上坐着的,位置在中间的女人应该是失踪女学生的母亲,她满脸是泪,此刻却定睛地看向何庭夕,依然带着愤怒和含怨。身旁的男人听到刚刚校长和他之间的对话,虽然心里越发不安生,却推了推那个女人,示意她可以信任面前这个男人。 如此,何庭夕和Zeoy分别坐在了单人沙发座上,并且Zeoy已经准备好了录音。“我女儿,我女儿她已经一个星期多没有和我们联系了。我和她爸不停地的打电话,可是……可是先是没人接,后来就又是关机。我们是外地的,家里还有老人,后来安顿好了家里,就赶来了。却没想到……没想到,学校也没人。”那个女人说着,哭的更是撕心裂肺了。 一旁的的女人一边用手抚摸那名母亲的背,一边问道:“刚刚听说你是警队的人,是不是……是不是李淼她,已经……”她说着,也已经泣不成声。何庭夕后来知道,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李淼的小姨。 何庭夕和Zeoy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们心里想的一样,皆认为他们死去的女儿或许就是那最后一名死者。 校长一直站在一旁,想开口,可他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现在都是遭人恨的,毕竟学校是有责任的,所以他一直在旁没有说话。 何庭夕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能介绍下你们的女儿情况么?比如她的喜好习惯,喜欢吃什么也可以,只要你们想到的都可以告诉我。”何庭夕没有直接要照片,他怕那样的话对方会更加激动。 是那位父亲开的口:“我女儿……她……他很懂事,从小我们就送她学钢琴,学舞蹈,她很乖也很孝顺,她……她怎么会失踪呢?”说完,那名父亲抱着头,流露出十分痛苦的样子。 那母亲渐渐地抬起头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同志,你告诉我,我那孩子是不是凶多吉少了?我……是死是活,给我个说法啊,我……”说着,她扑到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现在都还没有定论。”他有些虚心地说,然后看向那名父亲,请求道,“您妻子有些激动,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那个父亲思衬了片刻后,同意了。 留下两个女人后,几个人包括校长和他的秘书,几个人来到旁边的会议室。这是个能容纳二十多人的会议室,红棕色的桌子,看起来年过三十的秘书勤快地将椅子抽出来,按照面对面坐着的方式摆放了两排。 如此,何庭夕和校长还有Zeoy坐在一排,秘书作为安慰的角色坐在那名父亲的身旁。在这之前,何庭夕已经收到戴建国方面的信息,说是在失踪人口中查到了一名失踪的女大学生,就是这名叫李淼的女大学生,这是校方导员在四天前报案的。 何庭夕直接开口说:“请问,您的家庭条件如何?您给您女儿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他虽然问的直接,但语气很轻,很温婉。 说起这个,这名父亲显的有些惭愧,他低头说:“这些年是委屈了这孩子……我母亲就是淼儿的奶奶前年得了癌症,每个月看护加上医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和淼儿的妈妈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收入都不高,所以每个月给这孩子的生活费,就……就不到两千块钱。可这孩子懂事,知道家里有难处,大二的时候就说她可以勤工俭学,不用家里给生活费了。”父亲说着,又落下了两行泪。 (本章完) 第29章 29 何庭夕从没有打算说出他所怀疑的。在他看来, 让对方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从事卖淫, 这似乎比告诉他们死讯还要残忍。而且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他不会这么做。 他也依旧没有主动要照片, 因为现有的头发, 即便有DNA作为证据,可十分不方便解释。他打算过后,通过校方来索要失踪女大学生李淼的照片。 何庭夕说:“是这样的, 目前警方的一起连环杀人案当中,其中一名死者确实在某些方面和您女儿很相像……但只是初步断定……” 那名父亲头猛然抬起, 双眼睁大, 却空洞极了。 何庭夕遗憾地低下头:“所以, 现在我希望了解你女儿的生活日常, 她的喜好,这样也方便我们查案。” 何庭夕觉得,这个李淼很有可能会是个性格孤僻的人,所以可能她的父母会比其他同学知道的多。 Zeoy一直看着这名父亲,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爸爸。曾经自己的爸爸一定也是这样痛苦无奈,到处地找自己。她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杀了那个魔鬼,但同时她也为此感到惋惜, 因为如果不是那个结果, 现在自己的父亲一定是陪在自己身边的。 想到这,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恰巧,何庭夕也在这个父亲的身上回忆到曾经Zeoy的爸爸,面对自己女儿的失踪, 甚至是生死未卜,整个人成日一副衰败的样子,看见了就让人心痛……何庭夕说:“真的很抱歉,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我……” -- 第50页 但没想到,那个父亲却出乎意料地刚强了起来,虽是如此,却眼睛含着眼泪,紧紧咬着牙说:“请……一定……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我……我别无所求。”他吃力地说出这些话,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崩溃。他其实早已经想到那个结果了…… 缓和了许久,校方人员因为有其他事情被叫了出去,剩下他们三人,继续述说着。 “我女儿,她……她喜欢吃火锅,特别喜欢吃,有几次我和她妈……和她视频,她就是在火锅店里。” “是自己么?” 那名父亲回答:“没有看到别人,我们也问了,但是里面很吵,后来就挂掉了。” “还有什么么?”何庭夕表现出极大的温和和耐心。 那名父亲又怅然说:“我记得她上次和我和她妈视频的时候,她染了头发。我这个人比较传统,我觉得黑色……黑色的头发好看,我还说了她。但其实,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从小就漂亮,她怎样都好看……”他泣声说,“我……我就该守在她身边,不让她远走,就是结婚……就是结婚也该住在她旁边……” 何庭夕和Zeoy皆强忍着眼泪,听着这位父亲的述说…… 两人后来在失踪女大学生导员的陪同下来到其所住的宿舍。 “哇!好帅啊!” 何庭夕在女生宿舍所到之处,便会惹来这样的尖叫声。 Zeoy看着那些在她看来十分疯狂的人,心想:你们至于么,他真的有那么迷人么? 但在她心里已经越发肯定了这个答案。 事实上这里是不应该有男性出现的,但校长因为失踪女生的家长似乎很信任何庭夕,所以为了讨好家长方面,才勉强同意了这个要求。宿舍管理员也已经事先通知过了,提醒大家会有男性出现,需要大家注意,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场面。 “简直就是男模啊,看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个穿着睡衣,头从寝室里探出来的女生说。 “太帅了,成熟款我喜欢。” “不知道结婚没有,求亲亲,求抱抱!!”这话说的格外大声,以至于何庭夕觉得自己像进了虎狼窝,浑身都在发颤。 终于到了目的地,三层的309,何庭夕等人走了进去,导员在最后赶紧将门关上。导员是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穿着深蓝色的呢子大衣,样子也还不错。 他介绍说:“这就是李淼的寝室。”说着他看向坐在右边靠窗位置的长发女同学,问道,“哪个是李淼的床铺?” 长发女同学还纳闷怎么会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她还在发愣,但听到导员提起李淼,她就不觉得奇怪了。她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的对面说:“这里。” 何庭夕走过去,Zeoy跟在他的身后。Zeoy开始翻看李淼的东西,她的动作很轻缓,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冒犯。她是先从床下的书桌查找起。 何庭夕则面向那个长发女同学,问道:“这个宿舍只有你和李淼住在这里么?” 那个女同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略显紧张的回答:“还有一个,不过她去上选修课了,我……我没课。”她想了想又接着说,“你们……你们是为李淼来的?她……她到底怎么了?” 何庭夕回看了眼导员,导员指向那个女同学说:“那个,你知道什么就告诉这位同志,别的事情就不要到处说,谁问也都说不知道,这是校长的交代,事关……事关学分。” 那个女大学生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胀红着脸看向何庭夕。 何庭夕拉过一个椅子给导员,然后又给自己拉过一个,因为宿舍有些窄小,过道两旁又有东西堆放,所以他们是前后坐着的。 何庭夕坐下后,翘起腿,然后问道:“李淼的性格如何?和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她……她不太爱说话的,大一的时候还好点,偶尔会说话聊天,但从来不和我们逛街吃饭什么的。后来……后来连说话都少了。” “她在寝室的时间多么?” 对方摇了摇头,说:“经常见不到她,就是见到了也是换衣服回来拿东西,每天都看起来很忙碌。” “晚上呢?晚上会回来住么?” 对方显的有些避讳的说:“我们其实也都好奇她晚上会住在哪里?” 导员向何庭夕靠近,悄声说:“会不会是去干那种事情了?”他说的时候表情很凝重,也很不愿意说出这些,但事实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尤其是结合家长方面的说辞。 但这些,何庭夕和Zeoy心知肚明,他们只是不愿说破。 何庭夕看向Zeoy,见其在翻看一个包。他知道,通常女人都会有很多包,但经常在换包的时候会遗落些东西在里面,所以可能会找到些有力的线索。 但Zeoy翻了翻,只是在里面看到一张名为“环球美发”的银色VIP卡和一些饭店的优惠券。Zeoy注意到那张卡,看地址是在庆丰路。 何庭夕又转面问道:“李淼有没有相处的比较要好的人?或者她有没有和你提过什么特别的人?男朋友之类的。” 对方再次摇了摇头,然后说:“我们都觉得她有男朋友,也问过她,可她……也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她那个人就那样,就很闷。其实我们也很想和她接近,尤其是她成绩好,可她那个人总是冷若冰霜的,根本就靠进不了。” -- 第51页 何庭夕又问了些问题后,几个人离开了女生宿舍。导员送他们出到校门。 何庭夕回到车上,先是长呼了一口气,倒是有些后怕道:“真是再也不想进到女生宿舍里了,太可怕了。” Zeoy不自觉地撅起嘴巴,然后歪着头看向何庭夕,碎碎念道:“你有她们说的那么迷人么?居然要嫁给你,给你生孩子?太夸张了,我上学的时候喜欢周杰伦,也没到这种程度。” 何庭夕听此,将眉头皱起,然后声音带着威胁性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普通的入不了你眼的么?还是我天天在你面前晃,你就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了?” 见此,Zeoy知道情况不妙,她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将脸转过去,岔开话题说:“对了,刚才成均给你打电话干嘛?” 这话提醒到他。“哦,他说他现在没法自理。”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受伤了,旧伤加新伤,胸口也郁闷,需要照顾。” “他都没有老婆么?” “你以为老婆那种金贵的搭配,每个人都拥有的起么?我不也是没有……”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向Zeoy。 Zeoy左右动了动头,然后突然说:“昨天那个男人说,男子都要找乐子。那既然你们都没有老婆,那你们总要解决些……问题,那你们会去那种地方么?” 何庭夕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冒犯,他先是被惊得目瞪口呆,然后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接着便是脸扭曲的十分可怕,说:“林恬儿,你不刺激我行么?要不这样,你今晚来满足我生理上的需求,当你欠我的。” Zeoy听此,吓得整张脸都麻了起来,然后木木地将脸转过去,透过车窗看向一旁。 她见何庭夕许久没有说话,以为这事过去了,才将头缓缓地转过来,没想到当她转过脸时,何庭夕那张许多人都说迷人的脸就近在眼前。Zeoy吓得头向后仰,何庭夕却一手接住她的头,然后将她的脸靠向自己,随后如鱼儿在溪水里游荡般吻了下去。 直到成均敲响何庭夕那面的车窗,Zeoy吓得睁开了眼睛,却见脸上鼻青脸肿的成均探头正探头看向他们,顿时,她惊讶的目瞪口呆。 何庭夕转过身见是成均,没好气地降下车窗:“你怎么追这来了?” (本章完) 第30章 30 成均弯身将脸伸进去, 何庭夕即刻皱着眉头躲闪开, 以免和他的脸有所碰撞。 “你们成啊,我自从遇到你们俩我真是倒霉倒大了。你说上次替Zeoy挨了一刀, 这次呢, 虽然没被砍死,但那帮混蛋也不知道和警察有多大的仇,临逃跑了都他妈的上来给我一拳, 要么就是踢我一脚。我现在成这个样子,我根本不敢回家, 我妈要是看到了, 我就得被迫辞职了。昨天我可是在警队沙发上睡的, 周奇硬是笑话我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陪老婆。今天我不管了, 你们得对我负责,我就住你们家了。” 两人听的目瞪口呆,何庭夕回头看了看Zeoy,Zeoy咧着嘴说:“要不让他住酒店吧, 咱们家就两个房间。” “好吧,你就住我家吧,我的卧室让给你。”何庭夕语速极快地说。 过了几秒, Zeoy才反应过来何庭夕这话的意思, 顿时脸红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个警察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说话的是海晴,她已经笑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了。她是听Zeoy说他们家的美霞姐做饭好吃, 所以特意等在她家单元门口,准备来吃晚饭的,但没想到遇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成均。 成均无奈地挪了挪位置,他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和海晴面对面,何庭夕和Zeoy则是坐在他们俩之间。 “有那么好笑么!我这也是工伤!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才成了这副样子!!你不说感谢,居然……居然还一直笑话我!!!” 海晴越发笑的抬起了双脚,然后嗤笑道:“猪头三,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那么玻璃心,哼。” 何庭夕和Zeoy见此,皆是一副手托着脸的样子,十分无奈。 “开饭了!开饭了!今天时间久了些,我又加了两个菜,家里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快来吃饭吧!!”其实是根本就没有这么热闹过……美霞姐心里想。 海晴第一个冲了过去,看着桌上摆的一桌子的菜,然后惊讶地说:“这都是你做的啊?有鱼,有排骨,有虾,还有还有……”她指过去,“还有我喜欢的香芋地瓜丸,我最喜欢吃了。” 美霞谦虚的说:“诶呦姑娘,那个是最省事的,就是放到油锅里一炸就行。” “那我也喜欢。”海晴憨憨甜甜地说。 何庭夕走过来,他坐在正位上,Zeoy坐在他的右边,美霞本来是坐在左边,但她推让给成均坐了,海晴则坐在Zeoy的旁边。 一顿饭数海晴吃的最多,成均都看傻眼了。 “你几天没吃了?”成均忍不住说。 海晴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上人家做客能不能注意点,礼貌呢?” “大叔,我吃的多就是对主人家最大的礼貌,说明菜好吃,你懂个毛线。” “你……” 美琴笑呵呵的给海晴夹菜,说:“没关系的,多吃点。”说着,她也直给成均夹菜。 -- 第52页 何庭夕和Zeoy倒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多看几眼那两个人,其他没什么变化。后来吃完饭,海晴便被他爸爸给接走了,他爸爸也是刚下班不久。在美霞走后,三个人分析案情至后半夜,到后来皆是倒床就睡了。 尚城城郊,距离南部快速路3公里的一片因为拆迁规划施工而荒废的村子里,到处都能听到黄色推土机捣毁运作的声音。虽是荒废无人居住,但除了前来施工的人,还有许多的拾荒者。 破旧的家具 废弃的衣物 包括生锈的铁钉,皆是拾荒者眼中的宝贝。 一个瘦小的老太太,头上围着个绿色带金边的老旧围巾,她是隔壁村的村民,现在每天都像上班一样来这里拾荒。此时她已经大致扫荡过从道东头开始五户人家搬家后的遗留,现在正走进第六家。她身上背个和她身高差不多高的白灰色编织袋,里面的一根钢管已经高过了她的头。 她穿过一个类似门洞的地方,但其实并不算是门洞,只是当地的人为了多盖房子获得补偿所以在两个房子之间盖的一所房子,但因为南北相通的地方都没有门,所以就称为门洞。她走了进去,左右扫视了一下见什么都没有便略过这里,直接去了下一处房子,就是最里面的一处房子,一个二层楼。虽然是二层楼,但上面的那层都是后接的,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东西。 这个房子一看就是有人长期居住过的,不比那些混事的房子,一点人气都没有。这是个四间房,门上贴着福字,门旁贴着寓意吉祥的春联。老太太见门被一个简易的黄锁锁上了,就再次从袋子里取出个钳子,然后熟练地将门锁给撬开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她想这里面的东西可拿的一定很多,但今天已经收获不少了,所以这里的东西今天未必能够带的走。但想到另外一个拾荒者,老韩头眼看着也快到这了,她便觉得要先下手为强。 但没想到,她刚一进到里面,就闻到了一股子恶臭味。她形容不好那种恶臭味,跟平常腐肉味不同,这个臭味更加的强烈,一闻就像是能捣毁你的胃一样,让人有些无法忍受。她拾荒多年,什么臭味没闻到过,偏偏这个味道令她不禁止步。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怎么,老郭太太,你今天收获不少啊。” 老郭太太捂着鼻子回过头,然后皱着眉头扭曲着脸指了指里面。这若是往常,她一定会和对方调侃几句,但现在她却没办法忍受气味,只能一直用手捂着口鼻。 老韩头近前瞧了瞧,见就是个两旁刷着绿漆的一米宽的走廊,什么都没有,哪里有怪味。他就又走上前几步,但当他跨进门口的时候,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又赶紧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退了回来。 “啥味儿啊这是?”他咧嘴问。 老郭太太摇摇头,然后撇了撇头,示意老韩头进去看看。老韩头从脑袋上摘掉自己的白毛巾,然后捂住嘴巴。他比老郭太太高一头,俯视着说:“是不是猫啊狗啊啥的死了?”说着,他提了提气,“那玩意怕啥,走走走,这家一看就住过人家,肯定东西不少。我今儿开小电动来了,你也多装点,我拉你走。”看起来老韩头的忍耐里要比老郭太太强。 老郭太太一听,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手指了指,示意让对方先进去。老韩头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大方地走了进去。他其实比对方年纪大,已经过七十了,但庄稼人长得结实。 “我说老郭太太,我还真佩服你啊,你啊是真能干。”他一边捂着毛巾一边说,但越走到走廊尽头就越说不下去了,因为恶臭逐渐逼人。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左右看了看,然后注意到东边的厨房。 “这……房子格局有点特别……”他说着近看,“你看那么口大锅,赶上东北的大锅了,这厨房肯定是东北人盖的。” 老郭太太被熏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心里想:你可别说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她为了快点离开这,就一个侧身从老韩头身边走过,然后进到旁边的一个房间。老韩头则还是对那个厨房很是好奇,便捂着毛巾走进了那里。 没想到进到里面,老韩头就被呛到门口,因为恶臭实在难忍。但他向来胆子大,好奇心重,就打算非要看看是什么发出的臭味。他打量这个厨房,除了锅便是一个白色的橱柜,还有一个煤气灶,所以源头一定是在那口锅里。 如此,他便强忍着恶臭走上了前。在紧了紧鼻子,又皱了皱眉头后,他心一横,伸手就将那个锅盖打开了,但不成想,只露出了个三分之一,他就吓得将锅盖扔掉,然后惊恐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啊……”他失声似的尖叫引得老郭太太走了过来,当老郭太太见到锅里露出的一个带着稀疏长发的人头骨,及两旁腐烂的鸡时,她也吓得不禁大声尖叫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直到警方赶到,整个锅盖被掀开的时候,完整的画面才开始呈现……那是个女人的尸骨,蜷缩在那口大锅里面。穿着的红色连衣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像是一块油布裹在身上。而在她的四维,则是四五只鸡夹塞到她的尸体旁,也皆是肉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骨头架子和羽毛。这样的“人鸡”合炖,真是让人看了感到惊骇极了,而且时间久了,记忆就会在脑海里错位,好像是自己被一堆鸡尸骨围着。 -- 第53页 即便是在场的警察看到这样的画面,其中也有几个人不免呕吐起来。倒不像是刚刚那两个拾荒者那样,似如从胃里经过食道再到口腔有个链条在扯动,呕的他们前仰后翻,但他们也是吐了一地,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 但事情奇在,隔了一日,那画面便以照片的形式送到了刑警队一队,成均的手里。其原因是,因为死者的DNA检测结果符合他们手中的“发丝人偶”案中的五号死者的DNA。 (本章完) 第31章 31 刑警队一队的办公室里, 不仅仅澹荡着腐尸的阴森感, 更飘荡着一种无形的腥臭味,尤其是图片上人尸骨旁的鸡毛, 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纵然是资历最老, 见惯尸体最多的高占山也不禁用手挡在额头上,方可听着阿洛的介绍…… “死者方丽婷,女性, 年龄42岁,无子女, 身上有多处钝器导致的伤痕, 但根本致命原因是蜘蛛膜下腔出血导致……这也是钝器所致。凶器目前下落不明……嗯, 死亡时间长达四个月……最开始大家都很意外, 她是怎么被装进那口锅里的,但后来搬运尸体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上身和下身是被……是被砍断了的,只是后来又被穿上了衣服, 所以才没有被发现……”阿洛说到这忍不住长呼一口气。 他又用他清脆的嗓音继续道:“死者原本是长河村一户的租户,但因为和村里的一个男人,一个叫葛大壮的55岁男人结婚, 所以住进案发现场所在的房子。但奇怪的是, 葛大壮在临近拆迁前因为房顶漏雨就上去维修房子,不想却失足掉了下来,死了,所以葛大壮原本拆迁得到的补偿款都归方丽婷所有。哦, 还有葛大壮的弟弟葛大山,当时也在,他也摔了下来,命倒是没事,不过瘸了一条腿。 根据屯长交代,这个方丽婷是有签字领到钱的,当地警方也查了方丽婷的账户,发现钱并没有少,还在她的银行账户里。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方丽婷名声很不好,说是……很放荡,反正屯长是这么形容的,但这也符合了那八个死者的职业特征。 另外,死者的娘家是邻近村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有兄嫂在。因为名声不好,都没有什么联系了,兄嫂家所在地也是政府规划的地方,也是要拆迁的。据她兄嫂说,方丽婷之前没结过婚,她和葛大壮是头婚。” 何庭夕细细地聆听,他的那一双眼睛就像是放映机上的光源,随着阿洛的不断介绍,他的光芒也在随之扩散或者是收聚。当阿洛介绍完,他开口问道:“在场的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么?” “哦,还有葛大山的儿子,上小学,听说孩子吓坏了,一个来月听不了什么大音量的声音,给手机玩都不要。说是正好掉到那孩子的脚旁,睁着眼睛没的。”阿洛回答。 “那别人呢?”何庭夕又问。 阿洛摇了摇头:“那就没有了。” 成均的压力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感觉肤色一下子暗了许多,皮肤像是凝固在了上面,只有些十分微小的动作,双眼乌黑,没有什么光亮。因为对他来说,这个案子的难度太大了。 “那方丽婷呢?她当时没在么?”成均沉寂片刻后,问。 “是在屋里还是不在,这个就不确定了。不过当地警方有到房顶查看我,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就是意外。”阿洛回答。 一旁的Zeoy目光炯炯地听着,与此同时她在脑海里不断地让自己假设成为杀人凶手,以便了解凶手的心理。如此,她突然开口说:“把鸡放在尸体旁,既是一种报复又是一种侮辱,很显然,凶手把死者比作鸡,认为死者适合鸡来陪葬。可想而知,凶手对作风不好的女人,是有多么大的恨意。”Zeoy看着白板上的图片说。连何庭夕对那张照片都有些躲闪,就只有她敢直视。 且在她看来,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刽子手,一类是受害者。像他们那些刽子手,根本就是魔鬼的爪牙。魔鬼的手段就是让世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好常常行恶,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但事情一旦败露,他们就像烟一样,风一吹就没了。所以,一定要抓到凶手,一定要让他们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鸡?哪里来的鸡?有村民报案说鸡丢了么?那么多只鸡也不是那么容易好找的。还是葛大壮家里养鸡?”何庭夕看了眼Zeoy后,偏头向阿洛问。 阿洛听了,脸色有些变得苍黄,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这个……倒是露掉了。” “没事,漏掉也很正常,那头只是做了初步调查就将案子移交给了你们,肯定会有疏漏的地方。”何庭夕温和地说。 阿洛因此心里平静了下来,因为对接的人是他,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大家安静了有一会,高占山又看了一眼白板上的照片,开口道:“我的老天爷,我这当警察二十来年就没碰到过这种杀人手法,和鸡“炖”在一起,这死者的内心得有多变态。”只见他扭曲着脸,咧着嘴,双手悬空轻微摆动,一副费解到不知所措的样子。 樊月强忍着说:“看来凶手肯定是个男人了,这么痛恨行为不检点的女人。也真是够可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得多变态,也下得去手。把上身和下身锯断,觉得比《电锯惊魂》还可怕。” 就在大家都在平缓中的时候,成均开口道:“通过这个案子,我认为凶手一定有一个固定的杀人场所,地方很大,很容易让人忽视,又是人们常常经过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和某个色情场所很近,但很显然他因为某些事情在一段时间内住在了长河村,所以我想,他肯定和长河村有着关系,要么是那里的村民,要么在那段时间因为工作原因去了那里。” -- 第54页 季飞听此,开口发笑说:“队长,看来你也用上侧写了。” 成均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促狭似地看向何庭夕,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何庭夕无奈地耸了耸肩,但心里有事的他也没有什么笑容在脸上。 “那有没有可能是到村里头卖鸡的?”戴建国说。 “村里流窜卖东西的不少,四个月那么久了,就算真是,恐怕也不会有人记得了。”樊月说。 成均将其存在心里,继续说:“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推断,死者死的那段时间正是长河村拆迁的那段时间,虽然已经签字结束,但搬家不是那么快就能结束的,所以那里的村民还是脱不了干系。但长河村上百口村民,如果真查起来可能要以年计算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先调查临近的几户人家,一是为了打探消息,二是凶手也许就在他们当中。” “我觉得这样可行。”高占山说。 阿洛仍旧站在白板前说:“凶手因为童年亦或者少年经历对妓女或者是品行不端的女人心生恨意,不,是报复的欲望,所以杀了这九个人。但根据他的杀人周期,如果我们不尽快查到凶手,下个月月初就会出现第十个死者。” “凶手越来越膨胀,也许下一次送来的就不是什么人偶,而是一锅人肉宴。他或许现在已经开始计划下一个目标了,这也是为什么要一个月杀一个人,因为他需要时间。”季飞右腿的小腿搭在左腿的大腿上,双手拿着按动笔说。 这个时候,何庭夕突然站了起来。如此的一个举动,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好像见到了曙光一样。 何庭夕双眼呈垂状,似仍在没有间断思考。些许后,他口气平稳带着笃定说:“以凶手的做法,他认为他的活动范围一定是在一个安全的地带,就是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而他则会因为这些有序不变的环境,渐渐滋生他的自大心理。的确,如果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们没有什么收获,他很可能会做出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 成均根据何庭夕的一番话即刻想到了什么。他起身,手指指向何庭夕,有些不确定地说:“所以……我们要公布这个案子,并暗指我们有所突破,好让凶手手足无措,打乱他的杀人计划?” “可这个怎么公布?难道要让那些妓女小心点,小心身边的嫖客和拉皮条的,或者接近她们的任何男人……”樊月露出排斥,无法理解的扭曲表情。 Zeoy却说:“可以只公布死者方丽婷的照片,凶手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牵扯到那些方面。” Zeoy的话要是别人说樊月根本不会介意,唯独是Zeoy,她想处处压过她。“那要怎么说?对公众总该有个交代吧,说的轻松。”说完,樊月没好脸色的白了Zeoy一眼,然后低头冷哼。 “无名尸体,家属寻人,这还要我来说么!”Zeoy因为上次樊月贬低她学历的事情也是有些耿耿于怀的,所以她的口气变得不客气起来。 樊月听后脸胀红,却也没了说辞,后来竟出言讽刺道:“你倒真会显着自己,旁人分析了那么多,都不如你这一鸣惊人啊。” Zeoy起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樊月说:“有点力气去和凶手较劲吧,毕竟我们只是协助。”说完,她朝门口走去,“我饿了,要去大吃一顿,你们继续。”何庭夕这才知道,Zeoy是在维护自己的观点。 居然还能吃进去东西?这是除了何庭夕以外所有人的想法。 何庭夕追过去,将车钥匙交给Zeoy,和她说让她到车上等他,他会很快完事。Zeoy表示无所谓,只是不想听些刻薄的话,才找个理由出来。 何庭夕和Zeoy说话之际,成均为了顾及樊月的脸面,但也觉得她有些过分,就悄声批评了她几句。樊月只说自己对事不对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最后,在Zeoy离开了,成均做最后的陈述道:“我觉得庭夕说的很有道理,事关人命,这最重要,也没有高低贵贱,所以我会和大队长沟通,尽量在不影响舆论的情况下,将方丽婷的照片公布出来。另外,虽然如此,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我们先初步排查方丽婷家周围邻近的几户人家,屯长那边有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因为还没有解体,所以应该都能联系上。有关这方面,戴建国你和樊月,还有季飞和高占山你们分两组调查。 还有就是有关死者方丽婷的亲属,及葛大壮的亲属,就由我何庭夕还有Zeoy 阿洛分两组来调查。我们会从方丽婷手机里面的常用联系人询问,相信里面还会透露出一些其他信息。”成均指的是和方丽婷有过男女关系的男人,“我知道时间紧任务重,所以这段时间所有休假取消,大家要不留余力,全力侦破这个案子” 听此,大家虽然有些郁闷,但都还是应了下来。 这时候何庭夕突然说:“那那个失踪的女大学生呢,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不能放弃。” 成均摊开双臂,立起双肩:“照片已经贴出去了,一通电话没有,我们就只能等信了。而且现在缺人手……” 这点何庭夕也明白,但他仍然觉得这是个不可忽视的地方,但现在该询问的都已经询问过了,他也是没有线索可寻,所以只能将这个想法暂时搁置。 会议结束后,何庭夕回到车上,Zeoy此时整个人倒在椅背上,双眼闭着。 -- 第55页 “樊月那个人你不用介意,其实……我觉得除了我介意,你谁都可以不用介意。”何庭夕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Zeoy说。 Zeoy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开口有些闷声说:“我讨厌她。” 何庭夕咬了咬嘴唇,然后突然露出爽朗的一笑。 “你笑什么?”Zeoy睁开眼睛,后背抬起,看向何庭夕问。 “我笑你会讨厌人了啊。过去几年啊,你总是不冷不热的,对什么东西即没有喜欢的欲望,又没有讨厌的烦感。但现在你越来越食人间烟火了,这是好事,人嘛,就该这样。” Zeoy听了不禁将脸瞥过去,撅起嘴巴来。 (本章完) 第32章 32 戴建国开车和樊月来到一个三环附近的小区, 戴建国将车停靠在路边, 下了车。 “看什么那?”樊月见戴建国看着前方不动弹,就问。 戴建国指着前方的一辆SUV说:“有这么糟蹋车的么, 什么土豪啊这是, 真特么的看不惯。” 樊月走过去,朝戴建国注视的方向看过去,见一辆黑色的SUV正朝人行道上驶去, 但下面的马路牙子颇高,看起来要超过二十公分, 根本不适合这么驾驶, 可那司机还是强行地驶了上去, 但可想而知, 这种行为对轮胎的磨损是肯定不会小的。 “这人行道上也可以停车么?”樊月注意到的是另一个层面。 “傻*”戴建国不禁骂道。 “行了,咱们还有正事呢,走吧。”樊月拽起戴建国的胳膊说。 戴建国被拉走,还不忘回头看几眼, 想看是什么人开的车,一点素质都没有,却见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下了车。男的是个光头, 穿着灰色上衣;女的则是红色的长发, 穿着白色的带毛外套,肩上背的香奈儿经典款应该不是A货,因为他们开的那辆车就不便宜。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见有门卫把手, 没有门禁卡不让进去,便拨通了屯长给的电话。 这户是住在方丽婷家后院的那户,因为和方丽婷家一个院的那户打不通电话,左右两户也是一户去旅游,另一户高占山和季飞去了,所以他们就打算来询问下后面那户搬走的人家。 却不想,当电话拨通后,光头男的手机铃却响了起来。那是电视剧《征服》里的音乐,响起来格外引人注意。 见此,戴建国挂断了电话,走到那对男女面前。他拉着脸,好像讨钱的样子。 “这特么谁啊,打了又把电话挂了,特么的玩我那!”光头男摆弄着电话说。 “电话我打的。”戴建国站到光头男面前黑脸说。对面两人顿时一愣。 光头男长的白,嘴角上翘,倒像是寺庙里的弥勒。 “你……找我?”他感到意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女人,那女人打量几眼站在对面的戴建国和樊月,然后对着光头男摇了摇头。 “我们是刑警队的,方丽婷你认识么?”樊月正色说。 “方……方什么?”光头男好像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听了一遍也记不住。 旁边女人推了他一下侧腹,提醒说:“前院方狐狸……家吧。”她说的很轻,还是被戴建国和樊月听见了。 因为住的近,两人觉得他们不免也有嫌疑,便在光头男的提议下去了他们的家。 路上戴建国不禁问道有关停车的事,问为什么不买停车位或者车库。哪知光头男说买了,但是中间位置,两边就两米四的距离,根本停不下,物业不管,也就空那了。 两人据说是和父母住一起,在18栋的2单元,16层。到他们家时,家里只有六十多岁的母亲在,父亲说是带着孙女遛弯去了。 他们家是个大三居,瓷砖铺的地面显的很亮堂。各种陈设摆件看起来没少花心思,似乎和儿媳妇的品味很符合,应该是她布置的。地中海风格的格调,窗帘是很有质感的刺绣风格,虽然考究起来有些不搭,但看起来很温馨,有浓浓的家的味道。 戴建国和樊月坐在大长沙发的偏左位置,樊月旁边坐的是家里的老母亲,女的去卧室换衣服去了,出来后坐在离她婆婆远些的位置,光头男则脱去外衣,穿着高领黑色毛衣坐在戴建国身旁的单人座椅上。 “警察同志,你们这咋向我们来打听那个方狐……方什么来着?”光头男说。 樊月原本觉得他三十多岁,但现在脱去外衣近看,觉得他也就三十不到。 戴建国吞咽一口,动了动身体回答说:“是方丽婷。” “该不会是她犯什么事了吧?那个女人,你们是不知道,名声不好。我看啊,她就是现代潘金莲。”老太太拍着大腿说。 儿媳妇在旁摆弄手机,听了偷偷一笑。 “她死了。”戴建国转面说。 樊月手里拿着笔和本,然后职业性地观察几个人的反应。 “啥!人死了?!”老太太。 “警察同志,这……这不是开玩笑吧,人死了?”光头男。 那女人惊的半张嘴。 有关方丽婷,因为是又一辈子的事所以光头男知道的不多,还是家里的老太太知道的多…… “葛家那院不是葛家兄弟盖的,他们是后来户,房子是十多年钱花30万买的。葛大山住前面四间,葛大壮住后面四间,中间盖的因为没有户头顶,所以最后没给钱。那大壮是拆迁前从房上掉下来死的,都说他媳妇谋杀亲夫,都是胡扯,那天那女的没在,但他弟弟大山在,不过也掉了下来,但大壮他赶上寸劲就死了。他二弟,就是大山,折了一条腿……”老太天说着不免叹息。 -- 第56页 儿媳妇才注意到客人们还没有水喝,就起身去拿了几瓶矿泉水。 “谢谢。”戴建国接过矿泉水,“那那个葛大山现在在哪?”戴建国在心里已经十分注意这个人,但想到他有残疾,这似乎又与何庭夕的侧写不符。 “葛大山,我记得我初中的时候他家就搬走了吧?是不是,妈?”光头男说。 老太太点点头:“是啊,大山搬来后不久,因为媳妇不愿意住农村,一家三口就搬到市里去住了。偶尔来看看他大哥……哦,那个大壮没和他媳妇结婚前,老早就死了老婆,也没再找,是个鳏夫……”老太太是个爱说的人,没问的只要她知道也都说了出来。 “那既然他一直没再婚,怎么后来又和方丽婷结婚了?”樊月问。她的手掌大的笔记本上已经记了三页。 “要说咋是狐狸呢,能迷倒人被。”老太太撇嘴说,但想到毕竟人死了,又说,“她啊,原来是旁边赵四家的租户,可能是一来二去的两人对眼了,就好了。也没办什么酒席,就是登记了。” “那葛大壮死后,葛大山有没有来要他哥的财产?” 老太太摇摇头:“大山人老实,他哥死了他很愧疚,哭的那是叫人心疼,也没听说闹什么要争财产。大山不是那人,两兄弟老爹死的时候留下的钱,大山都给他哥了,自己除了那四间房,啥都没要。” “哦,对了,你有葛大山的联系方式么?”因为屯长给的电话关机,便又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光头男和他媳妇也摇了摇头,都说平时没啥联系。 “就知道在市里头做点小买卖,别的倒不知道啥,也没啥联系方式。”老太太说。 两人离开光头男的家走在小区里,樊月问:“你说刚开始还怀疑那个葛大山,但他是个瘸子,怎么能无声无息地杀了那么多人?而且,他是个残疾,那些个女的怎么会瞧得上他。” 戴建国叹气说:“而且还是个老实人,人家也不争他哥的财产,还对自己哥哥的死愧疚……” “那有没有可能他发现那个方丽婷在他哥哥死后不久,就和别的男人有染,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那其他八个死者呢,是怎么杀死的?” 樊月虽然说不出什么,但还是觉得目前这个葛大山嫌疑最大。“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联系到那个葛大山,见面了再说。诶,不对,队长不说让庭夕和那个女的调查葛大壮的亲属么,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什么那个女人,不是我说你樊月,人家是何庭夕正牌女友,你也别太过分,处处针对人家。”戴建国忍不住说。 “我怎么了?”樊月明知故问,但显得十分心虚。 “你怎么了?你还不明显啊!不是你就那么得意那个何庭夕,他到底哪里好啊?” “他哪里好?他哪里都好,这点啊,你是这辈子都比不上。”说完,樊月快步离开。 留下一副愤愤模样的戴建国。他倒不是气愤何庭夕,就是气樊月有眼不识眼前人。明明何庭夕眼里都没有她,她还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 两人走了出去,却意外见到了成均和阿洛。他们正在门口和一个领着孙女的老大爷说话。 樊月一副惊奇的样子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在这碰到队长了。诶,不对,那个大爷……”她说着突然睁大眼睛指向戴建国,“他不是刚刚那家的,那个光头他爸么?那个女孩不是光头他女儿么?茶几上的全家福,是不是?” 戴建国无奈道:“大姐,你能小点声么?” 樊月撇了撇嘴,然后双臂抱胸地看过去说:“咱先等着吧,看看队长有什么发现没有。” “你是长河村的村支书,闫万里?”成均问道,但意识到旁边有个看起来四岁大的女孩子,就示意阿洛带孩子到一边玩。 闫万里确认对方身份后,同意让阿洛将孩子带到一旁。 孙女离开后,他一边看向孙女方向,一边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他脸上看起来有些抵触。 “我是在死者方丽婷的通讯记录里看到了你的电话号码,而且算是里面通话比较频繁的……”成均的话意味深长。 (本章完) 第33章 33 闫万里虽也是六十多岁, 但身体挺拔, 很有精神,穿着也很体面, 倒像是个退休干部。他也确是个退休村干部。 闫万里皱了皱眉头, 脸上呈现出戒备的神情,但突然意识到对方口中的“死者”两字,他的神情开始变得惊讶万分。 “你刚刚说什么?她……她死了?” 成均点了点头, 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我和她也不是很熟, 之所以有通话记录也是因为……因为拆迁的事情, 她打电话咨询。”闫万里脸上带着乌云说。 “是么?”成均打算诈他, “既然你不打算实话坦白, 那么有关的微信截图,我恐怕要上交了。” 闫万里一听,两眼四维的皮肤开始紧张地聚到一起,双眼中既有恐慌又有想要为之周旋的算计, 但很快他权衡过后,打算说出一部分,或者尽可能糊弄过去…… “那个女人, 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我都已经退休了, 没有杀人的必要。”他老谋深算的省略了很多。 成均一双猎人的眼睛注视着他,这双眼睛因为对方的狡猾而变得异常犀利。 -- 第57页 “闫万里,如果你再和我含糊糊弄,那我就只能把你当做犯罪嫌疑人带回去问话。而且我可以告诉你, 我是个刑警,负责捉拿凶手,其他的我不管。” 成均的话三分真,三分假,还有四分是吓唬。他心想,如果你坦诚说你和死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如实交代你知道的,我一个刑警也不是纪委,根本不会和你这个前任村干部过不去;但如果你越发隐瞒,我的气上来,我也不给你瞒着了。 而且何庭夕说过,因为线索太少,所以Zeoy说的侧写结果会有误差,那就说明你也有可能是凶手。 闫万里被成均的气势打压到身体发虚,他决定选择性地交代一些,看能不能过关。 “她男人死了,还要照顾瘸腿的大山和吓傻了的儿子,她吃不了辛苦还觉得空虚,就又联系我……至于微信上说的,什么过去的事情,那是我蒙她的,就是想甩掉她。诶,不过联系我有什么用,那葛大壮留下的钱不都是她的,大山也不跟争,照顾就照顾了被。” “怎么,葛大山没回家去么?还有他自己不是有老婆么?” “那谁知道啊,可能是市里的买卖离不开人吧,所以一直没见到大山媳妇。而且那个时候正拆迁,什么评估测量家里都要留人,随叫随到,他有伤来回也不方便,就和孩子在那住下了。” “那么据说方丽婷名声不是很好,葛大山又单身多年,怎么偏偏和她结婚了?” 闫万里挠了挠头,成均见此断定他有隐瞒,就死死地盯着他说:“闫万里,不要企图蒙混过去,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你和这事脱不了干系。你知道,仅凭我们现在掌握的,就可以即刻给你带走。我不过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说着他看向闫万里的小孙女,那孩子正在看阿洛手机上的动画片。 闫万里被成均这话揪住了心,那孙女是他命疙瘩,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孙女看到自己被警察带走。而且,自己的老婆一旦知道这事,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人尽皆知,自己哪还有脸见人,想到这些他打算说出实情…… 戴建国和樊月等了好一会,终于见到成均和那人谈完话,那人随即便跑到孙女身边,然后抱起孩子。他礼貌地和成均挥了挥手,然后脸上笑容中带着黯然离开。 四个人汇合在了一起,刚好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他们便找了个餐馆点了几个菜,吃午餐。 他们边吃边聊。 成均在听过樊月和戴建国的陈述后,将闫万里交代的事情告知说:“据闫万里交代,他和那个方丽婷已经好了几年了,在方丽婷和葛大壮结婚前,方丽婷的花销都是闫万里提供的。后来闫万里退休,儿子也结婚了,还有了孙女,他就打算收性了。但方丽婷不同意,说是一定要让闫万里结婚,和她结婚。闫万里无奈之下,想到葛大壮这个鳏夫,就起了这个主意想甩掉方丽婷。” “就是让两人结婚?”阿洛一边夹菜一边感到诧异。 “对,就是让两人结婚。”成均继续说,“那个葛大壮也是个老实人,为此闫万里没少在他面前说方丽婷的好话,再加上方丽婷模样也确实还行,一来二去的葛大壮就同意了。至于方丽婷方面,一听说要拆迁,怎么说也是二百来万呢,就算闫万里离婚娶她,钱也都得归他老婆,与其这样倒不如嫁给闫万里,所以两人就登记结婚了。” “抛开那八个死者还是觉得他的嫌疑大。”樊月端起水杯说。 “他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就算杀人也没必要把尸体摆成那样。”说起这个,成均夹起的鸡肉又放下,突然没胃口吃了。 “什么不在场证明?四个月之前的,死亡时间又不确定,怎么可能?”樊月说。 成均胳膊横放在桌上,回答:“是她老婆连续半个月的朋友圈,在日本,每个都有他俩合影。当然他是被迫的,但没想到居然成了不在场证明。他一边给我看手机,一边还感谢了他老婆……” 几个人听后都无语了,似乎都能想象到自己的妈妈一外出旅游,不断要求拍照的画面。 何庭夕坐在办公室里接听成均的电话,突然他感到诧异地说:“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见过葛大山的媳妇再回来过村子?” “是这样,但不是说市里有买卖么,可能家里离不开人吧。不过这个葛大山是人间蒸发了么,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不对,这说不通。”何庭夕感到费解,“就算再忙,儿子吓成那副样子,丈夫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残疾了,怎么能不露面呢?就算,就算她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可她总得重视钱吧?二百多万也不是小数字,她都不到场一下么?这太不符合常理。” “那你的意思是……” “算了,还是要先找到人。对了,大队长批了么,有关方丽婷照片公布的事情?” 成均在电话里叹口气说:“没通过,说是李淼的都已经贴出去了,现在又贴一个,说是影响不好。” 何庭夕听了也感到很失望。Zeoy因为被海晴叫走了,所以虽然下班了他也没着急走,他打算再处理些公司的事情。但没想到,过了下班的时间,方旌羽敲门进来了。 “我见你灯还亮着,怎么,要加班么?”方旌羽离何庭夕的桌子两米远说。 何庭夕浅浅一笑,回答:“就是有些事情打算处理完了再走。怎么,你有事情么?”他突然想到,“哦,对于你带来的两个大客户,我表示感谢。这不得不说也拓展了我们公司的业务,毕竟现在职场压力大,像你这种职业助力师,也是一种发展趋势。” -- 第58页 方旌羽自信一笑说:“每个人都是有无限潜力的,但因为人的自我认识不够,也缺乏专业的评估,所以就需要像我这样的人来发掘他们身上的潜力,让他们有更好的发展。不过看老板都这么卖力,我不如也回去再整理一下那两家公司的资料。” 何庭夕点了点头。 两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公事后,方旌羽就离开了,但没想到的是何庭夕准备要离开公司的时候又遇见了她,只是这次的画面让人感到吃惊和愤怒。 是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方旌羽被一个男人握住手腕纠缠着,只见对方口气蛮横,甚至有些凶狠地说:“臭婊子,想给老子甩没那么容易。乖乖跟老子复合,给老子钱花,老子就不来你公司闹,不然我让你在哪里都呆不下去。” 这些话都被何庭夕听到,何庭夕打量那个男人,30左右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头发短到近乎没有头发,穿着灰色的立领棉服,下面是浅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像是个混混。 他看不惯一个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就上前握住那个男人的手腕,然后正视他的脸对他说:“放开她!” “何……何先生。”方旌羽即羞愧又恐慌地说。 何庭夕一边手用力,一边再度开口:“我让你放开你听到没有!!” 男人意识到对方的强悍,便将手松开,然后一副无赖的模样歪头对何庭夕说:“你谁啊?我她男朋友,我们的事情你少管。” “是前男友。”方旌羽躲到何庭夕的身后,手搭在何庭夕的后背上,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但何庭夕依然能感受到有人在触碰到,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臭婊子,你特么说什么你!”男人手指指向方旌羽,骂声道。 何庭夕身子随之挪动,让自己护在方旌羽前方。他一双眼睛怒视地看向那个男人,脸色冰冷凌厉,说:“就算你们是男女朋友,但这种关系从法律上来讲什么也代表不了。我是她的领导,她是我的员工,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怕麻烦而开除了她。如果你再骚扰他……”何庭夕冷冷一笑,“我公司所有的安保人员都是特种兵出身,如果让他们以正当的理由,赶走一个到公司捣乱的人,他们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男人听过这话,脸上露出了怯色。 (本章完) 第34章 34 那个男人离开后, 方旌羽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然后尽量让自己在慌措中平静下来。后她说:“其实你不来,我……包里也有防狼喷雾。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来我公司闹……”她冷哼, “他一定是跟踪我了。” 何庭夕知道对方是要面子的人, 所以只浅说道:“没事就好,还是要多当心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对了, 我刚想起来,我有买礼物给Zeoy。”说完, 她便转身, 从自己车的副驾驶上拿出个很精致的白色礼品袋。方旌羽将比手掌大一点的袋子递到何庭夕手上, 然后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 见到Zeoy就觉得一见如故。这是香水,是我很喜欢的牌子,希望她也能喜欢。” 何庭夕稍微打量了一下,然后抱歉地说:“可是她从来不喷香水。” “那就摆着吧, 瓶子也很好看,是限量的,总不能让我再拿回去吧, 那我今天可就是在你面前丢第二次人了。”方旌羽说着, 露出无奈一笑。 何庭夕抬起礼物,客气说:“那我就代Zeoy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那么客气。”方旌羽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何庭夕看着自己手中的香水,他并没有打算要特意将它拿回家去, 就算拿回去,Zeoy也肯定不会喜欢。他打算放在车上,想起来的时候和Zeoy提起一下有这么一回事。 带着这个想法,何庭夕拎着东西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却听后面方旌羽说:“庭夕,等一下。” 何庭夕别扭地转过身去。 方旌羽朝何庭夕走过去,并边走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无奈笑道说:“手腕有点被捏疼了,有点开不了车了,能送我一成么,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 何庭夕轻轻地锁了锁眉头问:“你要去哪里?” “嗯……庆丰路那里,可能会有点远。” “庆丰路?没事,不远,我可以去送你。” “不是的……”她说着脸上露出窘迫的笑容,“看来你是不知道了,原本庆丰路是在人民大街与河口大路交汇的,可是那个路的命名权是庆丰药业以每年三百万的价格买下的。但现在因为庆丰药业换了地方,所以原来的庆丰路已经换了名字,而现在的庆丰路是在北四环外那里,还是比较远的。” “你说什么?你说庆丰路已经换了位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何庭夕的脸顿时变得十分严肃和紧张。 方旌羽虽然对何庭夕的反映感到奇怪,但还是很快地回答说:“有几个月了吧,不过前两天我看河口大路那里还是原来的旧路牌,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也是听我妈妈说起的才知道,今天也是她叫我去那里办点事儿的。嗯……那我看我还是自己去吧,这个时间应该能打到车,确实很远……” 何庭夕没有理会方旌羽,而是急忙大步走向自己的车,等坐到车里面,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拨通了电话给成均…… “喂,你知道庆丰路是以庆丰集团命名的么?因为庆丰集团改了地址,所以庆丰路也改到北四环那里去了,这事你知道么?” -- 第59页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是有什么发现么?” “我和Zeoy在搜查李淼包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名为“环球美发”的VIP卡,那张卡看起来很新,上面地址写的就是庆丰路。因为我不知道改位置这件事,所以没有当回事……” “对啊,她怎么会有一张位置位于北四环的理发店的VIP卡?位置离她的学校那么远,要么是她在改地址之前办的……” “要么就是,那里就是李淼从事卖淫活动的地方。”……“你现在在哪里?” “给车换汽油格呢,机修师傅说ABX泵还有些问题,要检修。” “别管车了,我去接你,我们先过去暗访。” “那就别让Zeoy去了,如果真是那种地方。” “这还用你说!位置发给我,我这就去接你。” 因为高峰期,两人驾驶了两个多小时,在天黑时才找到那个环球美发店。是个小门脸的店铺,黑色的牌子,里面看起来很正常,有两个男人正在理发,理发的都是年轻小伙。两人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先别进去了,生人去容易打草惊蛇。”成均说着,注意到旁边一家超市,便说,“你去买点东西,侧面打听一下。对了,估计得在车里做一阵子,你再买点吃的和水。” 何庭夕淡淡一笑,但眼睛里并无笑意说:“你怎么不去?” “我是队长,是领导,哪有领导跑腿的。” 何庭夕撇了撇嘴,不愿意为这事和他多费口舌就下了车。临要下车,还听成均说:“给我来瓶冰红茶。” “忍着吧,钉梢呢,省着上厕所。”何庭夕口气冰冷说。 “这不两个人呢么。” 何庭夕重重地将车门关上。 何庭夕推开超市门走了进去,他瞥眼注意到一旁收银柜台里坐着个穿着红色毛衣,有些偏胖的老板娘。老板娘耳朵上,脖子上都是金饰品。何庭夕也注意到老板娘在打量他,这应该是买卖人的习惯。可他又想,如果对面真是个不正经的场所,那她一定会有所耳闻,所以她的这个眼神中或许带着些臆想。 也许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来嫖娼的。 他拿了两瓶矿泉水和一带面包后,便朝收银台走了过去。他打算趁着结账的机会打听些什么,却发现这个女人一直看着窗外,而且手机明明有短信的提示音她也没有看,就是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何庭夕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那个理发店进去两个穿着工服的男人。 “麻烦请结账。”何庭夕打断了老板娘的专注,开口说。 老板娘这才晃过神来,转脸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说:“不好意思啊。”说着,她便拿起一瓶矿泉水,扫码结账。 “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何庭夕面带微笑问。 老板娘停下扫码,抬脸看向何庭夕,她顿了顿后露出迟疑的笑容说:“没看什么。”说完,她又继续结账。 “正好十块钱。”老板娘说。 何庭夕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他不喜欢用电子支付,觉得会透露信息,所以平常都会带钱在身上。 “你不微信支付么?”老板娘感到诧异,“支付宝也行。” “我不用那些。”何庭夕说。 老板娘听此像是遇到了什么怪咖一样,她不情愿地打开显的有些空荡荡的装钱抽屉,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四张十块钱,递给了何庭夕。 “谢谢。” 何庭夕拿着东西,都没有用袋子装,就直接回到了车上。 “问到什么了么?我刚刚看有两个男人进到了里面,看样子不是去理发的。”何庭夕坐下后,成均拿过水说。 何庭夕十分正色地看向成均说:“我觉得这里就是个卖淫场所,但一个能隐蔽的这么好的卖淫场所,肯定有它不简单的地方。” “你是发现了什么么?”说话的同时他看向那个超市,透过窗户他看见那个穿着红色毛衣的老板娘正向外看。见此,他突然眼睛一亮说:“该不会是有人帮着盯梢吧?” “不仅仅是这样。”何庭夕说着,又打量了一番街道两旁,然后目光定睛在一个名为浪花的浴池上说,“理发店的空间有限,二楼就算和一楼是一体的,但有那么多的死者,肯定地方不够用。” “所以那个浴池或许……或许和这个理发店,还有这个超市是一起的。超市负责盯梢,看有没有什么暗访的人,然后理发店是个暗门,但真正的卖淫地方在浴池里。” “没错,浴池里面一般都分男宾女宾,做这种事情是很好的掩护。” “那么凶手也很有可能是在那里工作?” “是有这个可能。我们再等等,看看刚刚进去的那两个人究竟多久出来?” “嗯。” 时间渐渐过去,两人期间将车移动了位置,移在了一家饭店的门口,对面是家快递存放点,但那两个男人还是没有出来。 这时,何庭夕的电话响了起来。是Zeoy打来的。 “喂,怎么还没有回来?是在加班么?”Zeoy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问。 “抱歉,忘了告诉你了,我和成均在一起,我们很可能找到那个卖淫的地方了。”何庭夕温柔的说,成均在旁故意打个冷颤。 “那怎么没带我?” “那种地方,怎么带你?你先睡吧,我回去会小声点,尽量不把你吵醒。” -- 第60页 “没关系,海晴也在,我们在看丧尸片。” “丧尸片,你什么时候那么重口味了?” “海晴拉着我看,还准备了很多零食,不过看起来没那么吓人,我可以接受。” “那她该不会要住在我们家吧?” “你怎么知道,他爸爸出差了。” 天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一起入睡,没想到第一天忙到深夜,第二天被成均买的小龙虾吃的拉肚子,然后今天这个海晴又不走了。 “你怎么了?”见对方不说话,Zeoy问。 “没什么,别看太晚,早点睡。” “嗯。” 成均见何庭夕挂掉了电话,便在一旁念道:“真是天天被喂狗粮啊。” 何庭夕白了他一眼,没作声。 时间大概过去了接近三个小时,两人终于又看到了那两个男人,但却不是从理发店里出来的,而是从浴池里出来的。 成均显的气愤说:“果然是个淫窝,看我不把它给端了。” “成队长,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成均长呼了一口气看向何庭夕:“是啊,是来抓凶犯的。” (本章完) 第35章 35 天逐渐漆黑, 街道两旁的路灯莹莹发亮, 但这并不是一条干净的街道,两旁的垃圾随处可见, 两边商铺的人出来倒垃圾也总是将垃圾零零落落地掉在地上, 环卫工人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清扫的样子也是慵懒散漫。 这是何庭夕和成均蹲守在这里的第二个夜晚了,虽然白天补睡过, 可依然还觉得有些疲倦。 成均算了一下,每到晚上, 像是这样一个“内有玄机”的场所, 暗里接客不下几十人, 可见如果扫黄来端这里的话, 会抓到多少的卖淫小姐和出来鬼混的嫖客。 “我去趟厕所。”成均手搭在门扣上说,“诶,真不想去公共厕所,那味道。” “去旁边快递那吧, 应该是没有外人去,应该会干净些。”何庭夕望向街对面的快递寄存点说。为了惹人嫌疑,他们的车不禁要常常换位置, 最主要的还是要避开那个超市老板娘的视线。 “你是想让我去里面打听些什么吧?” 何庭夕偏了偏头, 目光难有的散漫说:“没错,我刚看几个女人进到里面去取快递,你应该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既然今天高占山他们到浴池和理发店里都没有发现什么,那么就要扩大搜索, 总不能坐以待毙。” “你说的没错,是不能坐以待毙。”成均说着打开了车门,然后走进了那个快递寄存点。 何庭夕不比成均,心里都在案子上,他担心Zeoy。他并不讨厌海晴,但Zeoy身上的敏感地方太多,尤其是昨夜两人还睡在一张床上,据说今晚海晴还要住在家里,何庭夕真是怕海晴会注意到什么。哪怕是一个惊异的眼神,何庭夕都怕Zeoy会因此受伤。 进到快点寄存点里,成均感到有点吃惊。因为在外面看是个不大的门脸,但进到里面却见里面足足有三百多平大小,而且里面有五六个人在打理上百近千的快件。有几个是负责分类的,她门不停地用记号笔在快件上面画上标识;有人在负责电脑操作,应该是在录入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发送取件信息什么的;有一个则是在为来取件的客人找件;还有一个人要对取走的快件进行扫码。 “你好,您是来取件的么?麻烦短信给我看一下。”一个短头发,穿着蓝色大褂的女人隔着玻璃柜台招呼说。那玻璃柜台看起来只是个拦门的摆设,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陈列,还里外布满了灰尘。 “哦,我……不是来取件的。麻烦我能借用下厕所么?”成均请求说。 那个女人看向门口扫码的男人。他看起来个子和成均一样高,胖瘦中等,虽然是寸头但中间的头发已经明显稀疏了,脸上还有些高原红。 男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是有所顾忌但还是一副老实人的笑容说:“没事,可以,就在里面,进去的时候小心别被快件绊倒了。” “谢谢了。” 成均从老板那里弯身钻了进去,男人早已经侧身站到一旁,为他开路。 “里面就是。”老板告诉。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厕所应该就在门旁东边那个黄色门的里头,而西边则有电视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动画片。 他先去了厕所,但进到里面,里面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令他感到头有些裂痛。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消毒水味,实在重的有些夸张,成均强忍着味道上了厕所,出来时不禁大吐一口气。 “总来借用厕所的人比较多,所以老板多喷了些消毒水。”里面一个女人喊着说。 成均听后,郁闷地将脸拉下来。这时,西边一个小孩侧对着成均走过,看起来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黄色的毛衣,脖子上还带着红领巾。随后成均听到了上楼梯的声音。原来这上面还有一层啊,成均感到意外。 成均本想问些什么,但老板人话不多,而员工们因为老板在也都三缄其口,故他便离开了。离开的他也没有着急回到车上,而是在四维来回打转。 这是个老城区,居住的大多是在这附近工厂打工的人。而且走在马路上,不管是男人女人,多数都穿着灰色的工作服。但虽然如此,这里的人流量也不小,可见这附近有多少家工厂。 -- 第61页 成均走到马路尽头,又向右边走去。他绕到楼的后面,见有一些简易的健身器材,旁边还有长座椅,便坐在了那里。 他不禁向上望去,见有半数的灯是亮着的,他便想,或许哪一个正在亮灯的人正在隐秘处观察着街道上的人,尤其是从事不正当行业的,他或许就是通过这个视角查看死者的行踪,再刻意接近,然后将其杀死。可那么多的尸体究竟藏在了哪里? 他觉得一切的思路都没错,何庭夕的赞同让他更加认定这条线索。可这样守株待兔的守着,究竟要守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惊得他心立时忽悠一下。他苦怒着脸抬起头来一看,竟是一包垃圾坠落在地。成均感到很生气,所以想看看究竟是谁会这么做,但当他抬起头看上去的时候,却只见到面前二楼窗户里面站着个人,看身高,虽然是只瞧见个后脑勺,可以确定是个孩子。 “谁家的孩子那么缺教,这家长和老师都是怎么教的!!”成均因为两天没有什么收获,以至于积郁下来的火气因为这一件事被点燃了起来。 想到如果这砸到人,对方很有可能会受伤,而且这的确是个不文明的现象,自己虽然是个刑警,但首先是个警察,那么就该杜绝这种行为。想到这些,成均一秒也不耽搁地屁股离开长椅,然后走到那堆垃圾前。他顿了顿,还是弯身将那袋装有各种湿垃圾的垃圾袋减了起来。而且他拎起来才发现,下面居然还在滴水。 见此,成均更是怒火中烧,直接拎着垃圾袋大步上楼去了。他是一个大步跨三个台阶上去,可见他有多愤怒。 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说:“又是这些,我不吃!”成均可以确定,说话的就是刚刚那个随处扔垃圾的男孩。不仅如此,听他的口气很没有礼貌,这更令成均觉得这个孩子缺教训。 “下面忙,一直有客人,我没来得及做,要不爸给你点点外卖吧?”说话的很显然是那个孩子的爸爸,但令成均没有想到的是,这当爸爸的居然在儿子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这家或许就是刚刚那个快递寄存点的楼上,而刚刚门里说话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之前那个门口扫件的老板。 总之,不管这些了,既然家长和老师都教育不了,那么就由自己这个警察来教育吧。 “嘭!嘭!嘭!”成均用拳头敲响对方的门。 对方的回应很显然是迟疑了一些的,隔了一会成均才从里面听到:“谁……谁啊?” 成均直接说:“警察!有居民打电话举报,说你们家孩子乱扔垃圾,破坏社区环境。” 对方又停顿了一会,然后应声说:“没……”没等这个男人说完,那个孩子就在里面说:“不是我扔的!” 成均见这个孩子不禁品行差,竟然还说谎,而且是当着警察的面,他就更加愤怒地敲了敲门,并随之大声道:“臭小子,赶紧把门打开道歉认错,并且保证你以后不会再随便乱扔垃圾,不然我饶不了你!” 成均等了有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随着这脚步声停下不久,他又听到了里面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随之门也被打开了。 果然,开门的就是刚刚快递寄存点扫件的男人。只是他背后站着的,那个男孩,那不是那天送那个人偶到警局的男孩么?没错,就是他,他虽然长的比同龄孩子高大些,但成均当时判断他不会超过十岁。而且成均还记得,这个孩子当时说他是在对面肯德基买甜筒出来的时候遇见个男人,给了他二百块钱,让他把那份“礼物”送过来,临走他还说他会拿那二百块钱用来买游戏装备。可怎么会是他?他家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他的学校在警队附近?又或者是补习班? 不会的,世界上是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的…… “同志……”那个男人的这声同志已经叫了好几声了,成均这才反映过来。 “哦……”成均像是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刚出来一样,呼吸显的有些急促。 那个男孩一直在盯着他看,恐怕他也认出成均来了。 “同志,我这刚才你也看到了,下面忙,所以没时间管孩子,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乱扔垃圾了。”男人看了看成均手里拎着的垃圾袋态度诚恳的说。 成均冷冷扯嘴一笑:“是你教训他?我看不是吧……”说着,他看向那个男孩,“刚才我都听见了,作为一个孩子不理解家长的辛苦,还挑三拣四的。我像你这么大,都能帮家里干好多活了。”他说着将垃圾放到了门口,走进去,对着那个男孩又说,“而且,小子,警察叔叔告诉你,大家都生活在一个社区,环境是要靠大家维护的,垃圾不扔进垃圾箱,你居然还乱扔到地上,这有多不文明你知道么!还有,这万一要是砸到人怎么办,啊,砸到人怎么办?你说……” 果然还是个孩子,成均的几声教育便让他有了忌惮和畏惧。 (本章完) 第36章 36 面对男孩脸上的惧怕, 心软后的成均脸上渐渐呈现宽容之色。他期待地看向那个男孩, 口气变得温和说:“那么,现在去把那个垃圾袋扔到楼下的垃圾桶去。下面已经露了, 会流出许多水在楼道里。”他说到后面的时候, 身子是弯曲的,他是耐着性子在说。 成均原以为这个男孩会态度乖顺一些,但没想到他的脸上却因此呈现出一副顽梗的样子。 -- 第62页 他见这个男孩不仅油盐不进, 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脾气,甚至是戾气, 便索性转身坐到门旁一放着书包的靠背凳子上。 “同学, 我看你是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啊。你哪个学校的?我要和你们老师沟通一下。”成均手搭在大腿上说。想到自己还有案子, 便看了眼手机, 见并没有什么消息,就又将注意力倾注到那个孩子身上。 “抱歉同志,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 您就别生气了。您看您帮我管教孩子半天,我去拿瓶水给你。”男人显得很为难,他说完便朝厨房走去, 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可就在这时, 成均原本注视孩子的一双眼睛,旋即便朝那男人的腿看去。 他居然是个瘸子!葛大山也是个瘸子…… 不知道为何,经过再三催促,屯长那边也没有有关葛大山的照片。虽然后来有个身份证复印件上的照片可以勉强一用, 但一看就是很多年以前拍的,而且是黑白照,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如此的巧合,这让他不得不将一系列的线索联系到一起,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男人是表面的老实,不然他如果真的如现在这般憨厚的样子,怎么会有一个这么看起来乖戾的孩子。伪装,一定都是伪装,他用自己的孩子送东西到警局,他很有可能就是葛大山,那么那天警局门口他是否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将那个人偶送到自己这个刑警的手上的?他是否认出了自己? 但他的这些想法,都在他喝过那个男人给的水后便渐渐消失了……成均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里居然会有安眠药的成分。 何庭夕坐在车里,因为成均迟迟没有回来,他便拨通了成均的电话。但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成均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两人现下正在执行任务,有这样的状况是十分不寻常的。想到这些,他先是拨通了警队的电话,让他们低调些过来,然后他便下了车。 他并不知道成均绕到楼后面去了,因为那个时间他在和Zeoy视频,所以他直接进了那个快递寄存点。 “你好,是来取件的么?麻烦把短信给我看一下。”还是那个短头发的女人。 何庭夕礼貌笑着说:“我不是来取件的,我想问一下刚才来借用洗手间的那个男人,他……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哦,你说刚刚那个过来上厕所的男的啊,他早就走了。” 何庭夕听过,心就像被丢了块石头。“谢谢了……” 对方没空回应,而是因为又进来的两个取件的人而发埋怨说:“老板去哪了,咋还不回来,我这又得找件,又得扫件。”在何庭夕前,就有两个人在等候取件,很显然,那个女人一个都还没有找到。 另外一个在快递上做标记的大姐,一边在快递上写个“陈”字,一边说:“诶呀,没听到么,又说饭菜不可口了。这人窝囊的啊,老婆老婆跑了,然后儿子养的跟个祖宗似得。” 门旁柜台里面,操作电脑的女人,一边敲打键盘一边说:“我要有那孩子,我一天打他八遍,还能让他欺负着。” “谁不说是呢,这大山啊就是人太老实了。” 大山!! 这两个字发出的声音一进到何庭夕的耳中,他便立时感觉头大了,好像身体大部分的血气都涌到了脑袋上头。 “请问,你们老板是叫葛大山么?”何庭夕转身过去,两手按在玻璃柜台上问。 他的这一举动惹得这里的员工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他。 那个短发女人迟疑了一下后回答:“是啊,你认识他啊?” 何庭夕没有回答,他眼睛不断转动,他想到那个看起来没什么文化底蕴的字条;想到方丽婷死之前,或者说她死的期间,那对父子就同住在那个院子里;他想到凶手暴虐的作案手法;想到成均描述的那个送人偶到警局的孩子…… 他甚至想到,或许这孩子的妈妈就是个妓女…… 可对方明明说成均已经离开了,而且看起来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员工,并不像同谋。如此,他便发了条信息给成均说:快递寄存点有问题,葛大山就是这里的老板,看到信息马上过来。 这条信息发完,何庭夕便从旁边扫件的地方钻了进去,然后不顾阻拦进到了里面。 “诶,你什么人啊,你怎么说进来就进来。”她们只是嘴上拦阻,却都没有起身。 何庭夕走出这个被快件堆积的地方,他闻到了很大的消毒水味道,但他没有一探究竟,而是转身朝西屋而去。 西屋是个客厅,有红色的沙发,对面三米是个液晶电视。何庭夕见到有个后焊接成的楼梯,便缓缓地走了上去。但他刚走到楼梯尽头,便看到一个穿黄色毛衣的男孩,笑着对他说:“叔叔,你是谁啊?” 何庭夕想到那个送人偶的小孩,便觉得面前这个孩子很可能没有那么寻常。但他还是露出笑容说:“家里就你一个人么,你家大人呢?” 孩子依然带着笑容,并侧身做出邀请的姿势,说:“我爸在里面,请进。” 何庭夕听此,内心怀揣着戒备,露出生硬的一个笑容。随后在男孩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他在厨房做饭。”男孩挡住里面发黑的卧室,然后引他走向厨房。 何庭夕便朝厨房走去,但他知道危险在哪里,所以就在他看似毫无防备地走向厨房的时候,突然又转过身去,然后迅速地一脚踢在正要企图用铁棍打向他的那个男人的肚子上。 -- 第63页 那个男孩见此就要跑,何庭夕一把将他拉住,然后一边拉着他一边找成均在哪里;因为他意识到,对方如此有准备,肯定是成均已经被他们识破。而且自己刚刚发的那条短信,无疑是让他们看到了。 他拉着孩子到卧室,期间男人还要企图对何庭夕下手,何庭夕只好再次将他踢倒,并警告道:“葛大山,如果你还想你儿子能安生做人的话就别再反抗,否则把下面的人招上来,到时候你做的事情人尽皆知,我看你孩子怎么做人。” 那个男人听此,刚要起来的身子又软了下去。他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然后双眼的凶光也渐渐地退去了。 可就在何庭夕以为局面已经控制住的时候,他竟意识到自己的侧腹被利器插入。何庭夕忍着疼痛惊诧地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却丝毫无惧地将刀拔出来,然后企图再次刺向何庭夕。这次他举的很高,是朝何庭夕胸口去的。见此,何庭夕决然地将刀夺下来,但更令他感到疼痛的,不是自己腹部的刀伤,而是这个孩子眼睛中流露的杀意。 “小军!”这是父亲制止的呼唤,可却对那个孩子不起什么作用。 何庭夕拉着那孩子,虽然鲜血直流,却也来不及处理伤口。他按着刀口走到躺在地上的,仍在昏迷的成均身旁,掏出他的手铐带在了葛大山的手上。随后他又拿起鞋柜上的宽胶带,将那孩子的手脚缠住。期间那个孩子还是不断地寻机抵抗,但都被何庭夕死死地控制住。 “警察同志,我求你,别声张,别让别人知道,这孩子,这孩子才十岁。”他这话刚说不久,就听楼下喊:“老板,你啥时候完事,楼下忙不过来了?” 男人露出痛苦的犹豫,最后他还是做出决定,喊着说:“有……有来讨债的了,你们都先下班吧,今天生意不做了。” “不做了……”下面女人感到十分诧异。但老板既然说可以提前下班了,工资又不是绩效工资,何必再留下呢。所以,不久后就听她大声宣布,“老板说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提前下班?为啥?” “诶呀,你问那么多干啥,让你提前下班就提前下班,早下班还不好。” 何庭夕听到这些后心也暂时安了下来。他先撕了条床单,将自己的伤口缠住,以免流血过多。包扎后,何庭夕狠揪了几下成均鬓角处的头发, 因为疼痛,成均很快就醒了。 “你终于醒了。”见成均醒了,何庭夕帮其解开塑料绳子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我……”成均显的有些发蒙,但很快他想起来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神情就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别紧张,一个被我铐住了,另一个小的也被绑住了。本来不想对那个孩子怎么样,但那个孩子戾气太重,瞧……”说着,成均指着自己的伤口。 成均爬坐起来,惊讶道:“你受伤了?” “别提这个了,放心,没伤到要害。对了,我已经告诉警队了,不过他们要有些时候才能到。可当地派出所什么的,还要你这个刑警队长来协调。毕竟这旁边的那个黄店,你不一直要一窝端么?” 一时间成均因为要面对的事情比较多,便思衬了些许,后他又探头看了看已经被控制住的父子俩,随后才拨通了电话。他先拨通了电话给自己的上级,后又按照指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我是刑警一队队长成均,庆丰路浪花浴池经过调查,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卖淫场所,旁边的理发店和对面的超市都是……诶,等会,这个事情和一个连环凶杀案有关,事关九条妓女的性命,如果那个浴池今天要是扑空了,那可是你们局里的责任……” (本章完) 第37章 37 夜更加的漆黑, 好像是魔鬼因为咆哮喷洒出的黑色的口水, 既粘稠又带着恶臭。 躺在床上的Zeoy突然被噩梦惊醒。 海晴闻声醒来,伸手将床头柜上的灯打开。灯打开后, 她一边揉着眼睛, 一边看向Zeoy:“Zeoy,你是做噩梦了么?” Zeoy坐在床上,虚汗令她两侧垂下来的头发贴在了脸上。海晴见她不说话, 嘴唇看起来也很干,就下了床打算给她拿些水。 但Zeoy也掀开了被子, 然后走下了床。 海晴有些自责说:“都是我不好, 非拉着你看丧尸片。” Zeoy还是没有说话,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何庭夕的电话, 但还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都是关机的状态。 她是做噩梦了,梦到何庭夕与那个杀人凶手打到了一起,可对方谁也没有得到便宜, 结果是两败俱伤。Zeoy一想到梦里面,何庭夕身上满身的血,她便感到不寒而栗。 “不行, 我要去找他去。” “你要去找谁?是去找你男朋友么?可这么晚了, 你会有危险的。”海晴担心说。 Zeoy听不进去劝,她觉得所有的危险都围绕在何庭夕的身边,而自己这里毫无危险可言。 Zeoy将衣服脱去,穿着内衣走到衣柜前……可就在这时, 她后背处的伤痕全都示在了海晴的面前。那上面有数不清的伤痕,有粗的,有细的,有长的,有短的,都密密地呈现在她的背上。可她除了后背,其它地方的肌肤都是那么白皙透亮,所以这些个伤痕就像是胶贴上去的一样,根本不应该属于她。 海晴一直用手捂着嘴定睛在Zeoy的后背上,直到Zeoy从衣柜拿出衣服,她便急忙地将身体转过去,假装去做别的去。 -- 第64页 Zeoy换上了一身黑色机车服,这是何庭夕为她买的,她有自己的交通工具,那就是一台机车。可何庭夕说过,除非他在,而且还必须要在无其他车辆和行人的地方,否则不让她驾驶。但现在,很显然约束她的人不在她的身边,她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做了。 Zeoy换好衣服,一边将头发扎起,一边来到何庭夕的房间。她打开何庭夕的衣柜,扒拉开上面摆挂的正装,一个银灰色的保险箱出现了。它是被镶嵌到墙里的,一米的长度,大约半米的宽度。 “Zeoy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来找保险箱?”海晴在一旁问。此时的Zeoy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口在身上?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男人守在她的身边?他们真的是情侣关系么?海晴觉得他们更像是灵魂伴侣。 Zeoy已经输错了一次密码。 “你不如试试你的生日。”海晴提议说。 “我的生日?”Zeoy觉得不太可能。 “你试试嘛,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生日,你不是要打开么?” Zeoy顿了顿,然后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按在了数字键上……9,5,0,9,1……5,保险箱的门竟然开了。 “真的是我的生日。”Zeoy感到意外极了。 “可见你对他真的很重要,不,是非常重要。”海晴说着,好奇地看向里面,“咦,那装的都是什么啊?我们家的保险箱装的是什么房产证,还有些钱什么的,你们家的保险箱怎么好像看起来更丰富一些。” 海晴说着,看向Zeoy,可Zeoy的脸却逐渐感伤起来,好像每个毛孔都流露出无形的泪痕来。她缓缓地伸手进去,拿出了那本蓝色的日记本。没错,就是她的日记本,本子是自己和同学去文具店买的,她很喜欢这上面猫咪的图案,所以就买来用来做日记本。可不仅仅是这一本,还有其他的,似乎是全部。不仅如此,还有一件自己穿过的裙子,是十六岁生日那年爸爸买给自己的,但那不久,自己就被莫名地绑架了。还有网球服,Zeoy突然记起那是第一次见到何庭夕时穿的网球服。还有一些别的。 Zeoy见到这些,不禁潸然泪下。怎么会有这些?难道他需要好好保存起来的东西,就是这些么?他最宝贵的就是自己么? “Zeoy你怎么哭了?你别哭了,你不是要找东西么,你找到了么?” 被海晴提醒,Zeoy才意识到自己是要找钱。于是,她擦了擦眼泪后,便将日记本放回到了里面,从下面拿出了一沓钱。但好像没有人民币,只有美元,欧元之类的。 Zeoy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一沓美元,她也不知道是多少。因为衣兜装不下,所以她就索性从衣领处将钱塞到了衣服里。 “Zeoy,你拿这么多钱要干嘛?” “这是补偿费。” “补偿费?补偿给谁?为什么要补偿?” “因为今天门口当值的保安,明天会失业。” “失业?为什么?不,你等等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Zeoy并没有打算带海晴去,她趁着海晴去换衣服的时候就离开了。 果然,原本保安是不让Zeoy出去的,因为上面有过交代;但当Zeoy拿出那一沓钱的时候,保安便放行了。他或许存着侥幸,但不得不说这钱确实有着极大的诱惑。 Zeoy不习惯带头盔,它只是将头发扎了起来,然后任由速度带起的风吹到自己的脸上。若是平时,她一定会享受这种肆意奔驰的感觉,是那么的奔放,又是那么的令人心肺激动起来。可此时,她却丝毫享受不起来,她只想快点到达庆丰路,快点看到平安无恙的何庭夕。 一辆又一辆的车被她超过去,甚至是巨型的大货车也是一样,可她不得不快速,她怕被交警拦截住,她怕何庭夕会有危险……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诶,为什么是九具尸体?”成均抱臂,捂着鼻子问道。 此时,快递寄存点里,厕所北面的那扇墙已经被打破,待开了灯后,随之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则是被装尸袋装起来的尸体。有的尸袋是绿色,有的则是天蓝色,有的则是白色。随着墙被打开,更加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随之也扑面而来。很多人都因为这个味道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但为了一切工作能够顺利的进行,所以大家都在强忍着,当中也包括负伤的何庭夕在内。 “很可能有一具尸体是葛大山老婆的。”何庭夕看着被摆放整齐的里面装有尸体的装尸袋说。是分两排摆放的,靠窗摆放的是五具,对面的则是四具。 “很有可能,村里头的人都说自从他们搬走后,就再也没谁见过葛大山的老婆。或许,他老婆就躺在这里。”阿洛即便带着口罩,也不禁捏着鼻子说。 他们都为刑侦技术室的人开了道,尤其是法医,这些尸袋是该由他们打开的。邓主任也在场,她率先进去,眼神丝毫没有忌讳,她平静的就像是面对一堆植物一样,平常的人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法医的专业精神。 随后,只见五个法医,有男有女,陆续迈了进去。他们皆伸出双手,同时将双拉链打开,并不是依次打开,因此大部分的尸体很快便露出在了外面。邓主任打开的是看起来似乎已经风干了的尸骨,是靠窗左边的第一个。单凭打开的一瞬间虽然无法辨别男女,但现场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 第65页 邓主任忍不住伸手将厚厚的窗帘拉开,随之许多的灰尘散落了下来。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是正对着那些健身器材的。她无法想象,当一些老人孩子在那里健身玩耍的时候,隔着一扇墙,里面竟然有九具尸体。可很显然这里面的空间有限,那么如果再出现下一具尸体的时候,那个男人会选择放在哪里呢?可好在不会再有第十具尸体出现了。 何庭夕悄悄地走了出来,他伤口的疼痛已经越来越强烈。他记得这附近似乎有家医院,他打算趁着大家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去趟医院包扎一下,最好再服用些抗生素。但没想到,他刚从里面出来,便见到了Zeoy驾机车而来。 见此,他的心立时被揪了起来,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她是从家里赶来的吗?保安怎么可以让她驾驶这个出来?这么远的路,会有多少的危险,她怎么可以…… 就在他为Zeoy感到后怕的时候,Zeoy将车停在了他的对面。她缓缓地从上面下来,透着路灯,还有一旁警车上面闪动的灯光,她痛心地看着何庭夕因为受伤身上缠着的布,还有上面的血迹。是血迹没错,是已经发黑的血色。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闭合的双唇下是她颤抖的下巴。 何庭夕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并随之露出慌措的神情。“恬儿……我……”他刚想说他没事,但没想到的是,Zeoy已经朝他缓缓地走来,但随之他也很快地意识到一旁汽车即将驶来的信号。 “恬儿,小心!!!” Zeoy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她只呆呆地看向何庭夕,痛心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一点也没有散去。眼看着车子要撞向Zeoy,何庭夕旋即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大步朝对方跑了过去。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车子即将要撞到Zeoy身上的时候,不知为何,方旌羽竟然出现在了那里,并及时地跑过去将Zeoy拉走。但在这个过程中方旌羽的背部却被行驶过的汽车擦到,为此她不禁发出了一声痛叫。 “啊!!!” “Zeoy!”何庭夕跑到Zeoy的身边紧张唤道,他的一张脸被吓得惨白。但见到Zeoy无事,是方旌羽受了伤,他又紧张地看向方旌羽:“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他便搀扶起了方旌羽。 “我……我没事。”方旌羽虚弱地说,手一直扶着自己的后背。 何庭夕觉得对方伤的不轻,便想立即带她去医院。但走了两步发现Zeoy并没有跟上,他便回头看去。但当他见Zeoy一副吓傻了的样子,身体呆呆地杵在那里,十分恐慌的模样,他的双手便从方旌羽身上拿了下来,然后走到Zeoy的面前,握住Zeoy的双肩,目光动容而又哀伤,口气极其温柔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我真无法想象如果受伤的是你我会怎么样……”这话说完,他紧紧地抱住了Zeoy。 一旁的方旌羽被眼前的这个画面惊的目瞪口呆。究竟是怎样深厚浓情的关系,可以让他这样的纵容她,这样的呵护她,甚至是这样的爱她?她又凭什么会得到这一切?!! (本章完) 第38章 38 光已经渐渐地突破了黑暗的重围, 照射在了这座城市的身上。 Zeoy踏实地睡在了成均办公室的沙发上, 上面盖着的是何庭夕的外衣。而何庭夕已经从医院处理完了伤口,并服用了抗生素, 此时正和成均坐在审讯室里, 审问着犯罪嫌疑人葛大山。 审讯室里没有窗户,他们不知道此时已经天亮。 “葛大山,你是说你因为……因为憎恨你妻子赵红去卖淫, 所以你才一怒之下杀了她?那么她的这种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成均说话的时候,头不断地在动, 双眼亮的十分有神。 葛大山的下巴在鼓动, 他又用牙齿咬了咬口腔里面的肉, 后吞咽了一口才开口说:“她……在认识我之前就是个妓女。她爸爸, 就是我的岳父是个屠夫,她说她不喜欢她的家庭,很早就出来了。” “这是你结婚前就知道的么?”何庭夕问。此时的他只穿着衬衫,血迹和伤口都被桌子挡住了, 但他看起来仍然有些脸色惨白,而且说话声也不是那么的有力。 葛大山扯了扯嘴角,然后闷声回答:“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是在什么情况下?什么时候?”成均手臂搭在桌子上, 背挺直着问。 葛大山使劲地抿了抿嘴唇, 然后突然发出一丝冷笑说:“是她要离开我们爷俩的时候,才告诉我的。原来她以前就是小姐。她是看我老实,想好好过日子,才跟我结婚。只是, 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还拼命的挣钱给她。” “她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了么?”成均问。 葛大山的头垂的更低了,过了些许他点点头回答:“是小军他发现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小军告诉我,她妈妈出门前总是坐在镜子前打扮,要梳很久的头发,这我才意识到。后来,我跟踪了她,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她……”葛大山说着,露出痛苦的模样。他抓了抓头,抓的很用力,好像头皮都要被抓破一样。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为了孩子,她会和那个男人断。我还告诉她,老家那里有了拆迁的消息,占是早晚的事情,会有两百多万。可……可我没想到,她还是和我提出了离婚。” “你是在她提出离婚的那个晚上杀了她的么?”成均问。 -- 第66页 “那是个意外,我就是和她吵了起来,我求她,求她不要离开我和孩子……”葛大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那你儿子当时是什么反应?他当时在场么?”这话是何庭夕问的。 葛大山抬眼看向问他话的何庭夕,随即又双眼垂落。何庭夕注意到他双眼的转动,便又追问:“这孩子和他母亲的感情怎么样?” “小军……他……他和她妈妈感情很好,他……他母亲节的时候还买过花给他妈妈。他们感情很好。” “那么当时她妈妈死的时候他在场么?”何庭夕紧接着问。 葛大山显的有些慌措,迟了些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说::“他……他是在场的,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没用,我是个窝囊废。”他紧紧握着拳头说出这些话。 “你为什么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该是他妈妈,不是么?”成均露出狐疑的表情。 不知为何,只要事关儿子小军,葛大山就像是处在一个空气稀薄的地带,紧张到呼吸十分的不稳。他犹豫后说:“我……我不该让他牵扯进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说着,更不断用拳头捶自己的头。 “为什么是头发?”何庭夕的问题令葛大山将拳头放下,然后脸缓缓地抬了起来。 “啊?” “我问,为什么偏偏是头发?明明是你儿子每天目睹她妈妈梳头打扮去见别的男人,为什么你会那么憎恨她们的头发?经过法医的鉴定,那个人偶上面的头发都是暴力而断的。如此可见,你是有多恨那些女人的头发。” 面对何庭夕抛给他的问题,葛大山一时间显的虚弱极了。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到很疲倦,他感到很劳累。 “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么我来替你回答。”何庭夕的双眼黑亮而深邃说,“葛大山,其实最憎恨那些女人的不是你,而是你儿子葛小军!是他每天看着她妈妈梳头打扮,是他每天目睹那些妓女,那些作风不好的女人穿梭在那条街上。因为你一直忙着快递寄存点,你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些?他能将那个人偶作为胜利品送到这个警局来,你觉得我会认为他只是个听从他爸爸吩咐的角色么?” 成均渐渐明白何庭夕话的意思,只是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渐渐地他想到了何庭夕最初的那份侧写…… 那就是:凶手属于情感型人格的爆发阶段,他们都会有很强的操控欲,也就是在他目前的生活中,是由他来控制着一切,包括身边的人。他是刚愎自用的人,不容许别人持反对的意见,他所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全力以赴。他也会百般挑剔,但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人对他卑躬屈膝。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他有理由促使他这样去做,他会不停地杀戮。他或许穿着得体,让人无所防备,他一定很熟悉情色场所。 那么如此对比来看,看起来有很强控制欲的是葛小军;看起来习惯于操控他人的也是葛小军;包括百般挑剔,让人看起来毫无防备,都是葛小军。 他才符合那份侧写结论。 可他虽然比同龄人高大很多,但他毕竟才十岁啊!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何庭夕看出成均的困惑和纠结,便有意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葛大山听:“他是在你岳父家长大的吧?他亲眼看过他外公屠宰牲畜,或许他外公因为对他的宠爱,也让他动手过吧?” 何庭夕的话顿时令在场的两人齐齐地看向他,一个目瞪口呆,一个瞠目结舌。 沉寂了有一会,何庭夕才继续说:“葛大山,我相信在这个案子里,你和你儿子都是不可或缺的。虽然你一定是死路一条,但你儿子是未成年,他还有他的未来。他……有病,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只有将所有的事实告诉我,他才能得到救治。难道等他放出去后,他还继续去杀人么?但我想到那个时候,未成年的这个身份也保护不了他了,他的结果最终会和你一样。”何庭夕又很不情愿地说出,“他还不到十四周岁,他有豁免权。” 何庭夕的这番话似乎戳动了葛大山的心。他的眼睛闭上又再次睁开,但何庭夕知道,在他刚刚的内心斗争中,他似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使劲地吞咽了几下,又要了水喝,整整一瓶子的水喝下去后,他开口回忆道:“那天晚上,员工都下班了,我上楼……她回来就收拾东西,还说要和我离婚。我是求了她,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走。但她就是那么的铁石心肠,不管我怎么挽留,她都要走。后来我们争执的时候,我把她推倒在地,她头就磕在了鞋柜上,然后就昏倒了。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想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我不想杀她。” “所以,是你儿子动的手?”成均脸塌着发问。 “我当时也没想到,那孩子……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刀来,是那把剔骨的刀,一刀……一刀就插进了她妈妈的心脏。当时……当时血都喷在了他的脸上,他一点也不害怕,就像……就像他姥爷杀猪的时候一样,一刀插进大动脉,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我……”葛大山说着,忍不住痛哭了起来,“我……我过了好半天,过了好半天我问他,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却说,他说,活的妈妈留不住就留下死了的妈妈,这回她一定是走不成了。” -- 第67页 见他的哭泣缓和些,何庭夕问:“他那个时候几岁?” “八……八岁。他断奶就被送到了他姥爷家,到了上小学才回到我们身边。原来孩子没在我们身边,我……我老婆她还和我一起忙乎点。后来孩子回来,她就负责带孩子,孩子上学她也说要出去,说是见识见识,要学这学那,提高气质什么的,不然,不然和别的家长在一起显的自己啥都不是……” “你们是一直住在那条街上么?旁边一直都是黄色场所么?”成均问。 “我们是一直住在那里,但以前那里做的都是正当的买卖,但大概在一年半以前,我听我家员工说的,说是换了老板,都变味了。别说员工,就连小军也知道了。因为她们经常大清早地来取快递,不管开不开门就使劲敲门,非要那个时候把快件取走。” “那么你们是怎么杀她们的?还是你儿子下的手么?” “反正,从他妈妈死了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脾气越来越大,老师也几次反映他欺负别的同学。我是有教训他,可是……”葛大山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有一次是他说要去开门,他意外地和对方说了很多,嘴特别的甜。我当时还很高兴,觉得,觉得他改了,不像以前了……但……但没想到他是有目的的。” (本章完) 第39章 39 成均回想自己十岁的时候, 其实记忆不是那么多了, 能记下的就是踢足球将邻居家的窗户砸碎,然后回家后遭到亲爹的狠狠管教。肯定是要打在身上的, 但他并不觉得那是种虐待;因为有一次, 他爸爸以为他睡着了,就偷偷地到他房间去,看他被打的已经发红的手掌……这就是中国式的父爱, 即会恨铁不成钢式的教训,又会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心疼。但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父爱, 把对儿子的亏欠当做是一种纵容, 允许他在自己的面前杀人, 并且帮助遮掩, 甚至是合伙…… “那么他是如何接近,并杀害那些女人的?”成均肃穆问道。 似乎是自己到现在也无法接受和理解儿子的做法,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葛大山的目光都是呆滞的,没有开口。成均打算追问, 何庭夕用脚踢了他一下,提醒他给对方点时间。 大约过了几分钟,葛大山稍稍地动了动脸, 然后目光忧伤地说:“有了第一个人, 就有了第二个……我当时真不该开门,不该理她们。”又停顿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再次开口,“自从有小姐大清早来取件后,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每天早上都会被叫醒。有的时候才凌晨三点,就被她们叫了起来。我说让她们晚点取,孩子上学也要休息。她们就说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和她们一样,就要对客人有求必应。我嘴笨,说不过她们,就……任由她们大清早来敲门。 后来突然有一天,小军说他起来给她们找件。小军他自从……自从他妈妈那件事后,就变得说一不二。我觉得欠那个孩子,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所以……所以我就没怎么管教他。那天……那天他下楼后,夸那个小姐漂亮,还说以后如果取件提前发信息给他,他会准备好,还让她从二楼取件,说外头冷,楼道里暖和。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但小军提醒过她,并不是所有人他都会这么对待,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尤其……尤其是她长长的……头发。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小军已经对她动了杀意,如果我能想到,我一定会制止的!”他说着,内心痛苦到似要崩裂。 “那为什么要一个月杀一个人?”何庭夕问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到丝毫没有打扰到葛大山的任何神经。 “起初是怕一时间死的人太多,后来他做的……做的次数多了,就非要在她妈妈死的那天,就是那天,他就一定要杀人!!!”说完,他仍然用震撼的眼神面向对面的两个人,特像有许多的问号在他的脸上。 “他是怎么杀死她们的?是先让她们喝矿泉水么?”成均依然对自己被迷昏的事情心有余悸。 葛大山点了点头。“他会笑盈盈地在门口等着他约好的小姐来,让她进来坐在门旁,他好去取件。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每个小姐都没有防备。有的还会直接走到屋子里,到处看,很没有礼貌。但每当她们喝完水后不久就会倒下,然后小军就会再拿起那把……那把剔骨的尖刀,刺向她们的心脏。第一次,第一次的时候我吓傻了,那血……那血就像上次她妈妈那个时候一样,喷到了他的脸上。他那张孩子的脸,原本……原本什么杂质都没有,可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喷到上面血,还是那些小姐的血……”他说着再次痛哭了起来。 隔了两三分钟,葛大山将捂在脸上的手拿下,痛苦到要死的地步说:“我说不要,我说儿子你不能再杀人了,爸爸求求你,爸爸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可是……可是他却对我说,爸爸,你……你怎么那么窝囊,那些……那些都是下贱的女人,跟妈妈一样,她们都是应该去死的,他这是在替天行道。后来他又说,如果……如果不杀死她们,她们以后也会结婚,会生下孩子,然后再梳头打扮走出去……”当葛大山说到这的时候,脸上似乎流露出认同的神情。 “当他说了那些话后,你也开始认同他的做法了,是么?”何庭夕依然语速平缓,但神情已经没有了柔和,渐渐地凌厉了起来。 葛大山沮丧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副颓废的样子:“她们都是外来的,挣够了钱就会到另外一个城市,然后再结婚生子,就像赵红那样。她们不会告诉那些男人,她们是小姐,男人就会被她们傻傻的蒙骗,以为自己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儿。可是本性难改,小姐就是小姐,遇到了有钱的,她们还是会水性杨花,赵红就是。但她们不会知道,当那些男人和孩子知道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妈妈是个小姐的时候,那种恶心的心情!!那种恶心到骨子里的心情!!!”葛大山说到这,整张脸似乎是要裂开的,眼睛是聚拢到一起的,这让对面的两个人都深深地体会到他内心的憎恨,虽然那只是一个表情。 -- 第68页 “那么方丽婷,就是你的大嫂,也是你们父子的“杰作吧?”想到这个特殊的五号杀手,成均的眼神此时已经变得十分尖锐了。 这好像又是葛大山的一个痛处,他又隔了有一会儿才沉痛地开口道:“我没想到,我大哥他……他会死。”他抽噎了几声后继续道,“那房子盖了有几年了,但当时大家都以为马上要占,所以盖的有些仓促,质量不是很好。后来听说评估的要来,说要求很严格,不行的就得重新修缮一下,不然就得不到那么多的钱了。 我大哥后面的二楼,上面的房顶就是用胶合板临时搭的,就是刮大风都经不住。然后正好小军放暑假,我和小军因为拆迁也一直住在那儿,有一天我就说要帮大哥在房顶盖上一层铁皮。可是后来,后来因为下了些毛毛雨……我们都没有在意,都想赶快把活干完,就继续整。后来我……我一不小心,因为脚滑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但这个时候大哥拉住了我,可是大哥他没有我重,他不禁没有拉住我,结果我们两个人都掉了下去。”他似乎已经哭的泪干了,就只是眼睛呆呆的描述,“结果就是大哥……他……他死了……而我……我成了瘸子。” “那你儿子小军当时是在场么?”成均抬了抬下巴问。 “他在,他吓坏了,后来当他知道他大伯死了,他很伤心,他几天没有说话,吃饭也吃的很少。这孩子虽然没见过他大伯几次,但来的这段时间他大伯对他很好,给他买很多的玩具,还用木头给他做枪玩。我大哥手巧,虽然话不多,但心肠特别好。小军,小军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的事情,或者……或者如果他从小是在他大伯身边长大,他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那段时间,是小军最快乐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到集市上,买了……”话说到,葛大山突然停顿住了,脸上露出阴郁的神情。 “是鸡对么?”何庭夕。 葛大山惭愧地回答:“是……是鸡。小军说看过电视斗鸡,就说也买鸡。方丽婷她,她本来见到我们开车拉回那些鸡,很反对的,因为她怕鸡,但我大哥说孩子喜欢,再说家里有很多空地方养,也不养在她跟前儿,就坚持把那些鸡留下了。” “为什么要杀方丽婷?”成均问。 葛大山顿了顿,后耷拉着眼睛,说:“我大哥死后,是她照顾的我们,其实也不算照顾,刚开始就是送个饭,后来连饭都不送了,就隔几天给我们爷俩送些馒头。” “他有和你商量过杀人的事情么?”何庭夕问。 葛大山怅惘地摇了摇头:“因为快递点太忙,字也签完了,我就打算我们俩直接回家。我的腿虽然不能动,但扫件也是能扫的,再说……再说那些个……尸……尸体毕竟还在那,虽然墙砌上了,但还是不放心。可小军不想走,他想他大伯,想待到开学,他说过段时间这房子就会都没了,到时候连住在那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知道这孩子重感情我也挺高兴,还以为他会因此变得不再想杀人,就让他住在那里,过几天再把他接回来。但没想到一天晚上,他突然自己回来了,我当时,我当时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不对,我就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才告诉我,原来他偷听到那个方丽婷和别的男人打电话,说那个女人其实一直和别的男人勾搭,和他大伯结婚也是为了他大伯的钱,现在他大伯没死多久,她就要再结婚。” “这些都是他听到的?”成均问。 “是的,小军听到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打电话,他说当他听完那些就马上去厨房取了菜刀,一刀又一刀地砍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知道当时小军在,她挂掉电话就躺在床上了,还是背对着门……所以就被小军砍死了。他还说,他把那些鸡也杀了,就和那个方丽婷一起放在锅里,让她死了都不好过,因为她……她怕鸡。我当时也吓坏了,就怕警察会找上了,反正钱到手了,就把手机号换了。反正我和村里的人没来往,没人知道,知道我在哪里住……但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上门了。” “那么人偶呢?”何庭夕。 (本章完) 第40章 40 “小军他……他每次杀人后, 都会乱砍那些女人的头发, 比起那些女人,他好像更加憎恨那些女人的头发。后来……后来他应该是受什么外国电影的影响, 非说要送个人偶给警察, 还要送给破杀人案的那种警察。”话说到这,他忌惮地看了成均一眼,又很快眼神躲闪开, “他是觉得……觉得你们肯定不会找到那些尸体,也不会想到人是他杀的。他非要去, 我也没有办法, 但怕他有事所以就陪他去了。我当时是在车里, 因为, 因为看到了你的样子,所以当你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很有可能已经败露了,才会把那水……给你。”葛大山说着垂低下头,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已经变得连我这个爸爸都感到陌生了,我根本不能提反对的意见,他和我说的时候, 我觉得, 觉得他已经膨胀的不像是个孩子。他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他肯定不是我的儿子,他才十岁,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不可能……”葛大山说到这里, 不断地摇起头来。 “说说最后一个死者吧。”何庭夕说。 面对这个问题,葛大山抽搭了下鼻子,而后眼神开始变得晦暗。这吸引到何庭夕和成均的格外注意。 -- 第69页 “一个女大学生肯定会和其他的小姐不同,她怎么会大清早地敲门?她的快件不是应该都邮寄到学校么?”成均尖锐地看向葛大山,双眼流露着愤怒和不解。 听到这话的葛大山倏地将脸抬起,意外地看向他们,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怎么?你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大学生么?”成均。 葛大山的嘴唇瞬间风干,他再次要水喝,又是一气将一瓶500毫升的水全都喝了下去。他打了个嗝后,一副衰败的样子,但很快他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或许在他看来,即便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也不能否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不免看出,或许是他文化程度低的问题,他依然眼里流出些许对其的可惜。 “你们说的没错,她是和那些小姐不一样,可我真不知道她是个学生。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小军他对我说,有个女的长得像他妈妈。我当时听了,就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想到她妈妈的尸体就躺在下面,所以我没心情再吃饭,就下楼忙了。我其实,其实应该再听他说些什么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又说,“尸体是隔了两天出现在我家里的,而且居然还是在楼下员工都在的时候。我吓傻了都,半天都说不出来什么,也不敢说什么,怕被人听见。 我心里装了块大石头回到楼下,不停地出错,脑袋里都是死人的画面。我觉得这孩子没得救了,他越来越失控了。我有想送他到精神病院,或者把他关起来的想法,可我最终都没有狠下心来。后来员工都走后,我上楼。我其实根本不想回去,那个家已经,已经是个,是个屠宰场了,就像他外公家的院子,都是血腥味。 可小军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他吞咽后,耷拉着头继续道,“我上楼,尸体还在地上,小军他就坐在尸体旁边,坐在地上。我也坐到他旁边,我问他,为什么?他知道我什么意思,他就说,你不觉得她很像妈妈么?我说,就因为这个理由就要杀人么?然后他告诉我,他是在超市碰到她的,他以为她不是,但有个男人认出了她,说出了那些话。然后……然后小军就说,不能再有第二个妈妈出现,不能再梳头去找别的男人了……” “那他是怎么把她骗到家里的?”成均问。 葛大山沉默的时候,嘴附近的肌肉在不停地动弹,时而聚拢,时而两边扯动。他的无奈都写在脸上,却越来越吸引不到旁人的同情。 他说:“小军说,这个女人很好骗,他就只是故意和她在超市的门口碰到,然后装肚子疼,那个女人就同意送他回家了。小军当然没告诉她我就在楼下,拖了她好久……最后,最后直到那个女人喝了小军拿给他的矿泉水……” 成均听着,手紧紧地握着桌角,双眼充满了对邪恶的憎恶。 余下的成均没有再问,对于一些枝叶末节他会交给樊月和季飞来询问,总之要上交的笔录一定会事无巨细。 两人起身离开,何庭夕因为伤口的疼痛迟缓了一下,成均见此急忙过去扶住。“没事吧,我看你还是住几天院吧。” 何庭夕竖起手掌:“先不说这个。”他说完,又看向葛大山,此时已经像一堆泥一样的葛大山,“葛大山,遇人不淑可能会是每个人都会犯的错,但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或许在你儿子的成长过程中,责任有他妈妈的,有他外公,甚至是多方面的,但决定性的那一刻是取决你!!如果你在他第一次行凶杀人的时候就选择报警,交由警方处理,那么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警方会接手案子,但他还是个孩子,他会接受相关治疗,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只是在边缘附近。但就是因为你一次又一次地包庇,纵容,无为,所以导致他一次又一次地再次举刀,将那些女人杀死!但你知道不知道,他的每一次这样的行为都会再次增加他杀人的欲望,这就像是吸毒,有了一次,两次就会有更多次!他会沉浸在这种掌控别人人生,主宰别人人生的快感中,所以他才会性格变得说一不二,不容别人置疑! 而那个女大学生,她之所以会做那些事,并不是因为她水性杨花,而是因为她的家庭负担太重,父母既要照顾重病的老人,又要负担她的学费,她是不忍心父母日子艰辛,才选择了这条错误的道路。我见过她的父母,精心养大的女儿,结果却被你儿子给残忍杀害了,你让她的父母以后的生活怎么过下去!!!” 葛大山原本消沉下来的灵魂因为何庭夕的一番话,旋即又蹭地跳了起来。他眼睛睁的极大,震惊是他此时最大的情绪波动,但覆盖下面的是乱麻一样的悔恨。他这样持续了有一会,然后那张带着高原红的脸才渐渐地有了微动,直到他打算开口的时候,他有些发颤地说:“那……那他会治好么?他还会……还会杀人么?” 成均和何庭夕都没有回答,直到两人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们听到了里面嚎啕般的哭声。 何庭夕叫醒了Zeoy,两个人打算回家,却听季飞出来说,葛大山要见他儿子一面。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谁有勇气去审问那个孩子,谁都不想看到最应该纯洁的面孔,露出最丑恶的嘴脸,所以那个孩子是一直被关在审讯室里的。 原本樊月是连吃的都不想送,但想到总不能将人饿坏,就勉强送了面包和水过去,但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坐着睡着了。现在葛大山提出见孩子,大家不知为何,却都好奇他们之间的对话模式,难道真是像侧写分析的那样,是孩子训斥老子么?这是戴建国他们共同的想法。 -- 第70页 成均同意了,何庭夕知道后没有着急走,他也想听听这个爸爸会对他的儿子说些什么告别的话。他或许也希望奇迹能够发生,就是那个孩子或许能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会有所转变。 葛大山是带着手铐出来的,男孩没有,他的四肢都没有被束缚。他的确个子高大,才十岁就已经差不多到他爸爸的胸膛了。父子俩面对面地看着有一会,然后爸爸拖沓地走了过去,满脸的痛心。当他走到那孩子面前时,他弯下身子去摸那孩子的脸,然后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唤着他的名字。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都不是滋味,唯独那个孩子表现的无动于衷。 没想到先开口的居然是那个孩子…… “爸,你不用担心,我是个未成年,未成年是受到保护的,我会在我受保护的时候多杀几个!你没有杀人,我们有钱,大伯没有儿子,他的钱也是我的,我们请律师,你不会在监狱里呆很久的。”孩子说的很小声,脸像块木板,爸爸却怕的浑身都在哆嗦。又很快,爸爸不再哆嗦了,双眼呆滞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可这双眼睛就在那瞬间的一刻,倏地露出狠绝锋利的光,且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伴随这个目光,爸爸猛然伸手狠狠地揪住自己儿子的头发,然后一副咬牙切齿,脸胀的通红的样子,拽着他的头发随之冲向走廊劲头的窗台……儿子几乎是爸爸用尽全力拖拽过去的,直到临近窗户,他便亲手用自己儿子的头撞向了那窗户的玻璃…… 爸爸的声音盖过了孩子的叫吼……“小军,是我害了你!!但我不能再让你害人了!!!” 所有的人都吓傻了,所有人对这样的场景都是始料未及的。当反应过来,赶过去阻止的时候,那玻璃的碎片已经从那孩子的头划到脸再到脖子……而不久后,葛大山也在监狱中将自己吊死了。 (本章完) 第41章 41 一个落雪的日子, 尚城第四监狱里, 何庭夕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和林枫隔桌而坐,而看守的狱警因为涉及隐私的缘故, 守在了门外。 此时, 何庭夕依旧身着精致剪裁而成的黑色西装,只是头发因为外面下雪的原因有些微乱。但不难看出,他原本炯亮的眼睛, 不知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而变得沮丧了些。 “恬儿怎么没有来,她还好么?我记得她上次来还是84天前。”林枫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有些失望地说。 他今年刚满52岁, 可却有一头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白发。他这头发白的一半, 是因为那些年找寻女儿的心力交瘁, 而另一半则是因为自己因杀人而入狱。不过好在何庭夕拿出了林枫的精神状况诊断书,证明他因为女儿的变故而出现了精神疾病,且对于Zeoy的遭遇,所有在场听到的人都深感同情, 而这份同情又怎会不连带这位可怜的父亲,所以基于种种,林枫最终免了死刑。 何庭夕心事重重地看着林枫, 他们虽然年龄相差很多, 但林枫从前是位文学翻译,主攻的是英国古典文学,后在一次巧遇中,与何庭夕相谈甚欢, 竟成了朋友。而且,何庭夕常常会推荐给林枫一些英国刚刚出版的文学佳作,久而久之,两人便成为了文学上的知己。 “恬儿她很好。” 听此,原本为女儿感到担忧的林枫,精神松缓了下来,但他意识到何庭夕情绪上的忧闷,便又问道:“你怎么了?是出现什么状况了么?”林枫猜或许是公司上的事情。 何庭夕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里怀兜里掏出了户口本,还是两本。他将户口本放到桌上,然后紧张而又沉重地看向林枫。林枫蓦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随之内心的抵触也如浪涌而来,脸色很快因此而沉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林枫脸上明显是带着排斥的。 何庭夕指尖点在户口本上,显的有些艰难说:“我……没有安全感。” “什么?”林枫对何庭夕所要表达的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却因着猜想到的事情而感到燥郁。 “我说我没有安全感。”何庭夕低着头,感到很挫败地重复这几个字。 “难道我能给你什么安全感么?”林枫有些生气地将脸转到一旁。 何庭夕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骄傲地扬起脸。后他又不禁咬了咬下唇,有些无助地看向林枫,说:“今天公司的安保队长来我办公室见我,他提醒我有个男人来找过Zeoy。我知道那个男人,是个混黑道的人,Zeoy一个偶然救了他的命……之后,她还不停地哼哼一首歌……”何庭夕显的的越发不安。 林枫听到自己的女儿和黑道的人有牵扯,自然是内心猛然一惊,但他瞧着何庭夕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面对林枫的反映,何庭夕恼了的看向他,正色地说:“你将女儿交给我照顾,你说你只信任我,我想我没有会错意,你是要将她托付终身给我的。可是恬儿她,她的创伤太重,我即便日日小心呵护,却还是常常感到慌措不安。我为了她放弃我原本的一切,如今的事业也是为了她而建立的,我富有,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还是那么全心全意地守护她,可我却每天活在慌措之中。我怕如果我的言语太冷,会令她感觉不到我的……情意;我又怕如果我表现的太直接,她会出现抵触。拜托,不要只在心里偶尔的将我视为恩人!” “那我,该视作你什么呢?未来的女婿么?” -- 第71页 “如果你否认这点,我发誓,你监狱里的一切优待会马上消失。” 林枫转脸一笑:“你这样对待你的未来岳父,可能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岳父”这两个字让何庭夕原本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下来,但很快他的脸再次绷紧,并说:“我知道,你见过我在英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如果不是我救了恬儿,你这辈子都不会同意我们。”说着,他弯身从立在桌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然后放到桌子上,推到林枫的面前。 林枫手搭在文件袋上,问:“这是什么?” 何庭夕身体凑前,双手交叉而放,很认真地说:“这是我这几年的身体检验报告,差不多一年四次,很全面,什么是否吸毒 有没有淋病 非淋菌性尿道炎 梅毒 艾滋,都有在上面列明。而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证明,我洁身自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林枫听了,脸上的皮肤不禁向上聚凑,他真的是惊讶到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你……你每年都做这些检查,就是为了……为了证明你,变了?可你们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么?”他说着,露出放松一笑,“哦,我知道了,是恬儿,恬儿没有给你那个机会。” 何庭夕看着林枫得意的样子,有些发恼,两眼带着怨意看向对方。 林枫见此,收起笑意,然后表现出轻松的样子说:“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如此,何庭夕才露出久违的笑容。“那就拜托你了,未来岳父。” 临走,何庭夕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回头问道:“未来岳父,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恬儿当初的下落?” 林枫的脸立时因为这个话题而变得晦暗起来,他没有回答,也打算永远将那个人埋藏起来。 月13日,下午四点三十分,此时原本人车分流,名为御林苑的高档住宅小区,因为B302户一家四口被杀,而出现了许多的警车。 B302是一栋美式田园风格的别墅,庭院虽然因为季节的原因不能用葱郁来形容,却也是规整合宜。虽然如此,成均看向那栋房子,却只能用幽深神秘来形容。那房子,是深蓝色的屋顶下,搭配着红褐色的墙面,不论是一层还是二层,玻璃窗都是黑漆漆的,尤其是露台那扇。成均望向二层那个由黑色栅栏围城的露台,或许是因为这里死了人的缘故,他看着不免觉着诡异。 据了解,B302户原本是五口人,只有孩子得以幸免,其余的四人,就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全被残忍的杀害。报案人,是家住凶案现场右侧的邻居。 成均知道里面的画面定然是惨不忍睹,因此为了不让自己的思绪被定格住,他在没进到凶案现场前就开始了部署。 “樊月,你去看看是否有贵重物品的丢失。戴建国,你去检查门口和外面的墙壁,是否有可疑的图案标识。季飞,你去检查是否有强硬闯入的痕迹。高占山,你配合交通部门,查看这个御林苑周遭的监控视频,看在案发期间是否有可疑车辆停在这附近。还有,阿洛,你看这个房子是否有信号干扰,电话线有没有被隔断?” “是,队长。”大家异口同声的回应,很快便四散开了。 这是成均事先看过简报做出的部署,待这些都安排后,他屏息提气走了进去…… “四名死者均有多处的刀伤,皆是在腹部。通过刀口的宽度来看,力道都是差不多。除此以外,每个死者的喉部和动脉都被割伤,我想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放干死者身上的血。还有就是,每名死者的双眼都被挖去,舌头被割掉,牙齿也都被拔掉,还有就是……双手皆被砍去,心脏……也被挖了去。”成均走进来后,女法医一边面对着靠坐在椅子上的尸体,一边陈述说。 可听了这番话,不论是成均,还是在场的痕迹检验员们,照相警员,或者是其他警员,都被惊骇到了。因为通过眼睛直观来看,他们仅仅是四个靠坐在椅子上的四个尸体,当然通过袖子的软塌程度以及眼角流下的血痕,不难看出杀害他们的凶手的残忍程度。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闭合的嘴里,居然舌头也被割了,牙齿也被拔了;且在干净衣服的遮挡下,居然心脏也被挖出来了。这种种的信息,无疑是一个又一个的炸弹投入到在场每个人的头上,令他们不禁神经随之崩裂。 成均是最先从震惊中抽离出来的人,他先是问道:“四名死者有没有被捆绑的痕迹?” 还是刚才说话的女法医,她蹲在尸体旁边对着成均摇了摇头。 “阿洛!”成均大声唤道。 阿洛带着白手套从楼上跑下来:“队长,我刚才看过了,楼上的电话有被割断,虽然现在手机看起来有信号,但我想凶手在的时候一定进行了信号干扰。” 成均将这些信息存记到脑海中,然后提起另一件事情来:“阿洛,你现在马上调查一下,这个家里的成员是否和黑社会有所牵连。” 阿洛一副觉得不大可能的样子说:“这个家的男主人是家连锁眼镜店的老板,就是那家很有名的韦氏眼镜,女主人是家报社的编辑。至于两个老人,都是退休的,好像不太可能和黑社会扯上关系。” 成均一副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阿洛:“你觉得凶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自信地将四个人无声无息的杀了,会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么?” -- 第72页 “哦,好,我这就去调查。”阿洛退步几步说,然后小跑着离开。 成均旋即又掐着腰,身体呈扇形转动命令道:“待会做笔录,一定要尽可能的细致,还有一定要录下视频,录下他们的表情,回队里的时候好方便侧写。”提到侧写,他即刻想起何庭夕,“怎么,何庭夕他人呢?怎么还不来?”成均说着,掐腰望向门外。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身着白色短款羽绒服,头戴毛线帽的Zeoy只身前来,还是跑着过来的。 不一会儿,只见气喘吁吁而来的Zeoy跑了进来,而后对着成均说:“庭夕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今天就只有我。” 成均感到很稀奇,没想到这侧写二人组还有不知道对方去向的时候。 但在此时,Zeoy已经越过成均身旁,双眼泛光地朝那四具尸体而去。她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被惊到,反而脱口而出的是:“处死,这是处死的方式,凶手是要处决了他们!”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这个案子不会让大家失望。 第42章 42 Zeoy看着面前四个并排靠坐在座椅上的尸体, 他们虽然看起来衣着整洁, 但不难看出皆双眼塌憋,闭合处呈现出难以掩盖的血红色。且虽然穿着长袖, 但下半截看起来是空的, 并没有垂下来的手臂和双手。除此之外,他们的肤色都看起来白到发青,像是被吸干了血的人。 Zeoy再次走上前, 差不多距离有一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嘴里念叨着说:“这是带有个人恩怨的复仇, 他恨他们, 恨他们的眼神, 所以要挖掉眼睛……恨他们的双手, 所以要砍掉……那么他是先折磨的他们,还是先处决的他们?” 成均原本还停留在“处决”那两个字上,听到Zeoy这么说他又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 Zeoy转头望向成均,冰凌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说:“如果先处决, 再折磨,他就只是单纯的复仇,不存在特殊的精神疾病所左右。可如果是先折磨, 再处决, 再将尸体和现场清理到几乎一尘不染,那他很可能是个极端的变态!” Zeoy的话像是新鲜的泉流进入到成均的脑海里,他希望他的脑海里能再多涌进一些这样的信息,他实在太需要了。 “不过, 像这样的入室行凶,要么是伴随着抢劫,要么是伴随着性侵,而且目标通常是家里的弱小和女性。像是这样的杀人,要么是和黑社会有关,要么就是报复性的私人恩怨。”Zeoy一边陷入沉思,一边微张着嘴说。 有关黑社会,这与成均的想法不谋而合,成均听的同时不免点了点头。 法医听到Zeoy的话后本想再说些什么,也好听到一些有关侧写方面的结论,但Zeoy却已经离开,游走到一楼的开放式厨房,客厅,包括洗手间,接着她又朝二楼走去。 “凶手行事非常谨慎,这超乎常人。他非常注重干净整洁,他一定是个动手能力强,聪明敏捷的人。但过度追求整洁干净,这或多或少都会伴有一些心理障碍。但心理障碍不同于心理变态,这点很重要,能让我们看清凶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从而了解他的作案动机。”Zeoy说着,走进一个看起来是个孩子居住的房间。 这应该是个女孩子居住的房间,白底粉色心的被子,紫色带荷叶边的窗帘,墙上还贴着许多外国当红明星的海报。Zeoy没有在这个房间久留,只是在门口徘徊了些许,便走了出来。 Zeoy一边用手抚摸着走廊墙壁,一边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抽象派的画作,说:“他老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未必是个医生,但他比平常人善于解剖。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没有祸及孩子,说明他还有良知。他或许是个内向的人,但最可怕的往往就是内向的人!”说到这,她旋即看向成均,双眼凝重地说,“如果他的复仇没有完成,一定还会有下一个没有灭门的惨案!” 一阵十分惨烈的哭声打断了两人间的沉寂,在这之前成均一直跟在Zeoy的身旁,即便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有开口说出来,因为在他眼里,Zeoy就像是静到丝毫没有波动的溪水,他不想打断她,他只想听她说下去。 两人走到楼下,见一个背着书包,上身穿着粉色棉服,下面穿着超短裙,里面裹着灰色棉质长筒袜的女孩子正被樊月搂着。她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拼了命地要朝她的亲人扑过去。 “你冷静一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但是现在法医还在……在验尸,所以你不能过去。”樊月艰难地说出这些话。 女孩看起来像是个中学生,但长长的被烫过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一点。Zeoy走过去,见她还化了妆,可因为泪水,她的双眼四维变成了黑色。在所有人都为这个女孩感到不幸的时候,只有Zeoy陷入到另外一个世界。原因是这让她想到曾经绑架自己的陈钰。那个时候,她似乎也喜欢打扮成这个样子,可Zeoy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让自己活在地狱里,就是她的作为。且自己的爸爸还因为她被关在了监狱里。所以,Zeoy没有同情,她也怜悯不起来,起码以她现在的心情是无法做到的。 于是,她冷漠地经过那个女孩的身旁,朝院子走去。 不久后,小区的安保负责人匆匆赶到,Zeoy瞄了一眼他的穿着,觉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一身黑,看起来很像外国那些带有复杂背景的安保机构的人员。她想到何庭夕的公司,每个安保人员也都看起来冷静沉稳,好像随时都是一副镇定的样子。她想,这也算是一种专业。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何庭夕回复给她的短信:我去了郊外,正在回来的路上。 -- 第73页 Zeoy感到纳闷,去郊外做什么? 因为那个女孩在场说话不方便,所以成均和那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安保主管出来讲话。临走成均交代通知女孩的近亲,但一定要保密,不可以透露任何与案子有关的事情。 成均对他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对下属说话的态度,直接命令道:“现在,我要一份详细的进出这个小区人员的名单,无论他是打扫的,还是维修的,只要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我都要。而且要最近一个月的!”成均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皮肤紧紧地板着,纵然是开口说话,他的整张脸都没有怎么动过。 安保主管迫于无奈,勉强答应说:“好的,我这就交代人去办。” 成均转面正色地对他说:“不,我要你亲自调查。我知道你们安保公司业界的名声,虽然现在事情不明了,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你们的名声要危险了。” 安保主管虽然是有些虚汗冒出,尤其是在看了四具尸体后,但他为了推卸责任,还是提着胆子说:“警察同志,我觉得像是这样的杀人案,未必是外来人员,很有可能是这小区的居民。”他又提了提气,一副很坚定的样子说,“我们安华安保公司的专业和服务都是得到大家认可的,而且这个小区的四维都是有感应系统的,不管是从门口还是翻墙,都不可能混进人来的。” 成均冷冷一笑,犀利地说:“别和我说这个,就你们用的那些东西都是国外淘汰下来的,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糊弄我!”说完,成均愤愤地离开,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指向那个安保主管说,“要快!” 那个安保队长狼狈走后,又有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检验员出来对成均说:“成队长,现场的地面是被清理过的,目前来看是没有任何脚印的。但因为这个房子太大,所以指纹的勘察将会持续很长时间。不过你放心,队里又调来些人手,我们争取快些时间完成。” 成均听后点头示意,道声:“辛苦了。” “没事儿,都是分内的事情。” 陆陆续续的事情,成均等人是忙到天黑才回的队里,那时,何庭夕也赶了过来。 待人都就位,成均站在白板前,陈述说:“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的,四个死者的死亡时间皆是发生在上午八点以后,也就是家里的孩子上学离开之后。而根据法医的初步断定,四名死者皆是腹部中刀流血过多而死。而死者身上被割去的部位,皆是在喉部和动脉的血流干了后才动的手。但到目前为止,尸体缺少的部位,都没有在死者的家中找到,所以很有可能是被带走了。 通过现有的线索,可以看出凶手是单纯的报复,因为在现场并没有任何贵重物品的丢失。不过我相信凶手在进行行凶前,一定做了大量的准备,才使得他能完成他的杀人计划!我觉得凶手一定不是第一次杀人,否则不会做出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 “现在当地的派出所还在对案发现场所在小区进行排查,其实大家都觉得应该是小区内部的人干的,毕竟像那种价位的小区,物业和安保都肯定是一流的。而且如果将四个人的血液和……身体部位都带出去,怎么可能不惹人注意。”坐在最前面的戴建国说。 “那要看他放血的目的。如果他是为了方便切割尸体才放血,那么血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很有可能会冲到马桶里去。”坐在何庭夕旁边的Zeoy说。 “如果不放干血的话,切割的过程就有可能崩出血来,这个凶手倒是真爱干净。”高占山说的同时,还在脑补那个画面,嘴不禁咧了起来。 季飞坐在椅子上,竖起一只手说:“刀口都很深,说明凶手根本没有犹豫过,我倒是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这下手太狠了。” 樊月耸耸肩说:“如果知道了,那肯定离抓到凶手也不远了。” 成均保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说:“我想不管怎样,凶手能闯进来无声无息地杀了所有的人,他一定是挑最弱的先下手,或许期间还因为被撞见而挟持了某人,以便控制全局。但不管怎样来看,这个凶手都是个厉害角色!!”说完,成均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庭夕,“侧写专家,你觉得呢?” 所有人都朝何庭夕看去,他稍稍整理过思绪后,双唇微动,而后他起身走到成均那里,成均将位置让给他,他面向大家道:“像这样的折磨手段的杀人方式,通常可以分为两个类型:一种是变态心理导致的扭曲行为,就是变态型;另一种是获取型。但如果是变态型的,他通常会伴有性虐待,也有可能会有角色扮演,总之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感缺失。但很显然,我相信凶手不是变态型的。那么就是第二种,获取型。” (本章完) 第43章 43 “那么对于获取型的杀手, 通常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我们在电影里常见的, 通过折磨的方式获取某些信息,机密性的东西;其二就是惩罚和报复, 这当中一定会牵扯到某些私人恩怨。而通过法医对尸体的检验来看, 很显然,凶手的作案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痛恨那四个人的每一个,所以刺在他们身上的刀口都是一样深。他分别挖出了他们的眼睛, 砍掉了他们的手,甚至还有牙齿 舌头和心脏, 说明这些都是他尤其憎恨的部位。他不是毫无感觉, 不然不会放过那个孩子, 他可以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而且他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第74页 何庭夕说着,上前走了两步,双手竖起又继续说道:“但是通过他的作案手法, 我觉得可以排除黑社会性质的报复,因为这是个非常典型的非组织性的报复性杀人案件。这个你们可以通过排查近几年有关当地黑社会的犯罪案例进行比对,我相信你们不会找到与其类似的案件。还有一点, 像是成队长说的, 死者没有反抗受到的伤害,说明凶手用的是闪袭战术。他一定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不会怯场,也不会中途失手, 他一定是小区以外的人……” 这个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即便何庭夕的侧写排除了许多没必要调查的线索,但依然有许多需要调查的方向。而且最后,所有人都认定这个人或许有服过兵的经历,而且一定是个男人,至于年龄或许是在40岁至50岁之间。 散会后,何庭夕和Zeoy离开刑警队,因为饥肠辘辘便随便路过个小摊,点了两碗牛肉面吃。 “你今天去了哪里?”Zeoy一边埋头吃面一边问。 何庭夕伸手帮Zeoy撇开嘴边的头发,说:“听说你今天的表现不错,看来没有我在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Zeoy捧起面碗,喝了一口热汤,便立时觉得胃里面暖暖和和的了。她放下碗后,对着何庭夕摇了摇头说:“不行的,还是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连视频都忘记给你录了。我就觉得我的视线范围可能在长度和宽度上都不如你,你看的要比我长阔高深。” 何庭夕欢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你这是在夸奖我么?”Zeoy想了想,却突然一副拷问的样子,回到最初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哪里?” 见自己的行程这样的被Zeoy重视,何庭夕即带着兴致,又双眼带着促狭的幽光,说:“你觉得我会去哪?这么紧张我。” “快说。”Zeoy有些没了耐性,因为这个问号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定格了差不多有将近十个小时了。 何庭夕将脸转过去,拿起筷子将面条放进嘴里,细慢的嚼动,后说:“我去检查身体了。” “检查身体?你不舒服了么?是哪里不舒服了么?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见Zeoy这么紧张,何庭夕忍不住想发笑,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然后脸板起来说:“Zeoy,我可能会被人嫌弃了,可能都不会有人要嫁给我了。” “为什么?”Zeoy紧接着问,中间似乎都没有停顿。 何庭夕佯装郁闷地放下筷子,然后垂脸说:“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一个……一个可能生不了孩子的人。而且我一直都是和你在一起,咱们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情侣。就是你答应和我敞开心扉,可我们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不像。那这样有的人就会说我是性取向有问题,肯定还有其他难听的。现在呢,我身体又有了问题,那我想……”说到这,他抬脸看向Zeoy,一副可怜的模样,“我可能会让人诟病一辈子了。” 看着何庭夕一副哀伤的样子,Zeoy一双充满同情和怜悯的双眼看向他。明明他又有钱,长得又好,却被人说三道四的,怎么会这样?Zeoy愁闷感伤的想。 自从听完何庭夕说过的这番话,Zeoy不仅连面都没有心思吃,更压抑的一句话都没有说。晚上,Zeoy照例为何庭夕的伤口涂药,换纱布。她很仔细,何庭夕坐在沙发上,她就跪坐在地上,细细地观察伤口的变化,生怕会感染。她涂药也涂的很小心,就是一点点的轻轻地点在上面,生怕自己的力道重了,会让何庭夕疼痛。 “估计这道疤痕也会让人嫌弃。”何庭夕看着自己侧腹的疤痕,显的有些忧郁。 他自然是故意这样矫情说的,因为即便是有了这么一块将近七厘米的刀疤,也减不掉他腹肌的魅力。可他心里有什么盘算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太过在意,他也不会这么上心;如果不是这么患得患失,他也不会只在这件事情上显的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甚至还要请援兵。 Zeoy没有应声,但脸上的愁云却更多了。她更加细心地为何庭夕擦药,但眼泪却在眼睛里打转。 第二天,两人照常一同上班,只是在停车场从车上下来后,Zeoy竟一改往常,且当着旁人的面牵起了何庭夕的手,还身体靠的很近。 公司里的几个职员看到,皆露出八卦窥探的目光,一边向何庭夕问好,一边瞥眼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何庭夕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今天……怎么,怎么握起我的手?”何庭夕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Zeoy,显的有些明知故问。 Zeoy却是一副亏欠的样子,垂低着头说:“之前我就答应你了,我会试着拉近我们的距离,是我太拘谨了,迈不开那步。不过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让人那么诋毁你。” 一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令何庭夕激动不已。Zeoy太过寡言,不善于表达,能得到这样一句话,何庭夕觉得真是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最重要的是,在Zeoy心里,自己是那个最,连她爸爸都比不过他。至于那个来找Zeoy的男人,当然是更要靠边站了。想到这些,何庭夕心里就止不住地雀跃。 Zeoy合上杂志,突然想起说:“对了,方旌羽她今天来了么,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她。” “哦,她来了,那我让她过来。”说着,何庭夕手摸向座机电话。 Zeoy尴尬一笑:“我是去道谢的,还让人家过来?” -- 第75页 何庭夕将手从座机上抽离,恍然说:“也是,那我让萨沙带你去。” “不,我能找到她的办公室。” Zeoy的确知道方旌羽的办公室在哪里,虽然方旌羽是新来的,但来找她看病的人却很多,是目前预约最多的医生。原来这家公司的明星医生是专门治疗抑郁症的那位年龄看起来过40的女心理医生,但自从方旌羽来了,原来的明星医生就显得门口冷清了很多。 Zeoy走到方旌羽办公室的附近,见走廊门口还是坐满了人,且看起来都像是职场的上班族,这般她怕打扰就转身打算回去。但没想到这个时候方旌羽开门走了出来,见是Zeoy就即刻叫住了她:“Zeoy?你,是来找我的么?” Zeoy听出是方旌羽的声音,便停下脚步,转回头看去:“是的,不过,你先忙吧,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方旌羽却无视等候的几个人,说:“没关系,你进来吧。” Zeoy将整个身子转过去,然后看向那几个等候的人,不好意思的说:“别了,我还是待会再来吧。” 但方旌羽却坚持说:“没关系,我不会让他们白等的。”她的眼神即强悍又充满了自信,以至于她看向那几个等候的病人时,他们皆是一副顺从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就这样,Zeoy第一次跨进了方旌羽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以白色为底调的办公室,但几件看起来充满艺术性的摆件却都是血红色。最让Zeoy感到惊奇的是,她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椅子,那么难道她的病人进来后都是要站着进行治疗么? “抱歉,我的办公室只有一把椅子。”方旌羽坐到自己的黑色靠背座椅上说。 “哦,没关系,我站着就可以。”Zeoy显的有些拘谨着说。 “那么,你是来?” “我……”Zeoy感到有些羞愧,“我是来特意谢谢你的,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她将手背到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方旌羽笑了笑,牙齿在红唇的突显下显得特别的白亮。 “Zeoy,我觉得我救你似乎是一种本能。” “本能?” “没错,本能,就是一种道不出的理由。”方旌羽说的很真诚,非常真挚。 Zeoy听后脸有些渐渐泛红,她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高领毛衣,这衬得Zeoy的脸色更加的红润动人。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方旌羽说到这话的时候,Zeoy猛然抬头,因为对方已经从座位上离开,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方旌羽手搭在Zeoy的肩膀上,温和地说:“我了解你和何庭夕的亲密无间,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聊聊,我想对方是个女性会更能让你敞开心扉。” Zeoy听到这样的话,竟一时间对方旌羽有了莫名的依赖性。事实上,Zeoy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也更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方旌羽更像是个姐姐,尤其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以后。 “谢谢你……”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后,显的轻松地说,“我,如果我有需要会来找你的。” “你可以不用预约。” 两人会心一笑。 (本章完) 第44章 44 有关御林苑的四名被害人, 警方着重调查了男主人夏忠书的社会关系, 但经过几天的调查询问,警方发现这死者夏忠书也包括其妻子在内, 都并为得罪过什么人。至于园区内的其他住户, 何庭夕和成均也连夜看了有关他们的询问视频,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为此,成均打算调转方向, 看是否是夏忠书父亲,夏云峰那一代人的仇恨, 导致了现今的惨案。 除此以外, 成均还安排何庭夕和Zeoy去询问夏忠书的女儿, 不过听闻她已经搬离了叔叔家, 住进了酒店里。何庭夕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心一沉,觉得去了也是白去,但奈何成均坚持。成均他是很憷那些处于叛逆期的少男少女的, 觉得他们的言论最是让人毁三观,所以就将这份“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何庭夕和Zeoy。 “为什么没有住在叔叔家里?”何庭夕坐在希尔顿酒店豪华套房的白色皮质沙发上,对着身穿白色浴袍的死者女儿说。 “叫我丹妮吧。”女孩妖娆的坐着, 还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来喝。但很明显她身体单薄, 还在发育中,所以无论是她身上穿的,还是手里拿着,甚至是身处的这间总统套房, 都实在和她不搭。而她的样子就像是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孩子,以为自己穿上了高跟鞋就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但实则鞋子空出一大块,让人看了很是别扭。 “夏丹妮,我们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有几个问题我问完就走。”何庭夕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说。 夏丹妮却轻蔑一笑,然后晃着翘起来的腿看向何庭夕,说:“大叔,你也是警察么,上次怎么没有见到你?”她尽力让自己的姿态成熟些,同时又极力想释放自己的魅力。 何庭夕了解她的心思,可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更多的了解有关四个死者的社会关系,私密事情。因为是个处于叛逆期的少女,是个难搞的对象,成均才特意让何庭夕来,但没想到,夏丹妮第一眼看到何庭夕,就想到偶像剧里的情景,就如同她是偶像剧里悲惨的女主角,而何庭夕则是拯救她的大叔。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这也太荒唐了!何庭夕感觉自己都怯于直视她,因为想法太过可怕。 -- 第76页 Zeoy觉得或许是对方伤心过度,才用这样的方式麻醉自己,不然那天看到的表现,可实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夏丹妮是么?你为什么不住在你叔叔的家里?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人,你需要一个监护人。”何庭夕掩盖自己的反感,口气略有些严厉地说出这些话。 “要我住在叔叔家么?好可笑啊,难道让他当我的监管人,以我的名义花我爸妈留给我的钱么?我虽然未成年,但我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她抬眼意识到何庭夕非但对她的话不感兴趣,竟然眼神中还带着鄙视,便转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你们一定觉得我铁石心肠,心里只想着钱。可我……我从小到大被管东管西,从来没有快乐的时候。但是现在我虽然有了钱,可我注定不会快乐起来了,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说着,她期许地看向何庭夕。 “夏丹妮,我们来是有我们的工作。”Zeoy说着,点开手机的录音设备,“你有责任和义务配合我们进行调查。难道你不想知道杀害你亲人的真凶么?” “想啊,我当然想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花钱雇佣一个国际杀手,把他的全家碎尸万段……” 面对夏丹妮带着狠意的说辞,Zeoy急忙将手机录音关掉。她心想怪不得成均他们说什么也不来。 “那是犯法的。”Zeoy提醒说。 “哼,犯法?像那些国际杀手,你们能抓到人么?你们抓不到他,自然也就抓不到我。”她的话无疑让人觉得她,即无知又愚昧。 “你是外国电影看多了吧,这里是中国,你以为有哪个国际杀手能轻易的在中国杀人后,还能逃之夭夭的?行了,收起你的这些胡闹想法吧,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听到你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说过,和什么人结怨了?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情绪反常的地方?” 夏丹妮一副散漫地样子说:“他们有什么反常,我爷爷就是每天练字,谈论什么国家大事,还愿意拉着我说,好像他能执笔定江山似得;我奶奶就是打麻将,挑我妈的错,挑钟点工的错,一天天地像个斗鸡一样,看谁都想斗;我妈呢,就是工作上班,然后每天管我,还有我爸,他也爱管我,裙子不能穿短了,不能夜不归宿,要什么友爱……”她显然对于她的家人感到很反感,很不耐烦。但她说着,突然抬起脸来,十分有兴致地看向何庭夕和Zeoy说:“不如我们三个在一起吧,我可以是拉拉,什么都可以……”她又看向何庭夕,“然后我还可以和你。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玩过,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何庭夕立时间感到毛骨悚然,他旋即拉起一旁Zeoy的手,然后起身对夏丹妮说:“抱歉,打扰了。” Zeoy却挣脱开何庭夕,对着夏丹妮说:“丹妮,你的心情……”Zeoy的话没有说完,何庭夕硬是将Zeoy拉走。他开门的时候,夏丹妮叫住他:“大叔,你可以做我的监护人么?我可以付给你钱,我们可以去……”她的后一句“去美国!你是不是歧视?这是爱,你懂不懂!”被关进了门里。 Zeoy被惊的站在门口,然后诧异地看向何庭夕:“她……”她说着不禁手指指向身后的那扇门,脸色竟然吓白了。 “可怕吧,所以赶紧走!” Zeoy跟着何庭夕朝电梯走去,依然处在惊讶之中的她,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那天我看她哭的很伤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何庭夕伸手按下电梯按钮,等待中,不禁垂眼瞄着满脸费解的Zeoy,说:“那么小的年纪,可以获得上亿的资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还有空去伤心怀念亲人,不过主要还是本身人品就不行。”他转了转眼睛又说,“如果,我答应做她的监护人怎么样?” Zeoy听了这话,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备受打击地看向何庭夕,她竟然突然有了一种即将要被丢弃的感觉。 何庭夕见到Zeoy是这样的反应,即刻后悔自己竟然开了这么一个玩笑。他握住Zeoy的手,显得有些落寞地说:“放心吧,不会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进到电梯,何庭夕见Zeoy还是闷闷不乐,就说:“对了,你知道今天成均对我说什么?” “什么?”Zeoy闷闷地问。 “他成了海晴的男朋友了!” “什么?” “就是成均偶然在路旁看到海晴被同学欺负,要钱,成均看不过去为海晴出头。海晴就借机会说,这位刑警大队的队长成均是她男朋友,当护身符了。” Zeoy惊讶过后也像何庭夕的反应一样,觉得好笑起来。 “这事情海晴能做的出来,不过成均估计会有点难以接受。” “估计他可能会像刚刚的我那样。” “你?你怎么?”Zeoy一边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边问。 “没什么!”何庭夕压住自己原本生起的一肚子牢骚,感到吃力又无奈的说。 “对了,不是说有目击者么。”Zeoy突然想起说。 何庭夕却对这个消息一点也提不起精神,反倒有些泄气了。“是啊,有目击者。说是男性,看起来一米八七的身高,手提一个容量看起来50L的箱子,其他全无。”何庭夕显的无精打采的说。 “那么安保公司没有提供什么信息么?” “就是说北墙的感应系统被破坏了,所以凶手是翻墙闯入的,但躲过了所有的监控摄像,所以什么都没有拍到。” -- 第77页 “看来还真是个职业杀手,手法这么隐秘,这么老练。”Zeoy说的同时,也感到了失望。 月17日,上午八点钟,万盛小区门口。 “你好,你们小区的wifi有报修,我是来检修的。”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上唇胡,身穿蓝黑色连体工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手提着黑色的工具箱说。 他个子很高,以至于门口的保安要仰视着他。 “是么?我怎么没听说,我去问一下。”保安说着按下对讲机,说:“物业,业主是有报修wifi的么?” 很快,对方回应说:“是联通的吧,没事让他进来吧,这网是太次了,刚直播都没进去。” “哦,我知道了。”保安听后,拿起自己拇指大的蓝色门卡,在门上的黑色刷卡区域刷了一下,门便自动打开了。于是,那个男人便走了进去。 他进到里面,没有看向上面的楼号,而是熟门熟路地朝左边走去,最后在九号楼一单元门口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走电梯,而是顺着楼梯走到了22楼。期间他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喘一口粗气,就像是走平道一样,可见他的体力是有多么的好。 他是在2201门口停下的,顿了顿后,直接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谁啊。” “请问你是雷先生家么?我是联通公司的,你们家昨晚有打电话来报修,我是公司来派来检修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克制。 又听里面说:“老公,是你打的电话么?说是联通的。”对方可能回答的“是”,所以里面的女士很快地将门打开了。 开门的一刻,年过半百但保养的很好的雷太太见是一个看起来很让人有距离感的高大男人,便心里有些发慌。但想到老公就在洗手间,她便安心地邀请他进来了。 (本章完) 第45章 45 男人双脚站2201室的门口, 下面是块红色的门垫, 他没有急着走进来,而是目不转睛地瞪着家里的女主人看。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主人不经意间被那男人的眼神吸引住, 并因为某种摄魂的磁力吸引住, 那种感觉好像如饮冷风一般,使得四体惊颤。 “哦,请进吧, 网确实是该修理一下,有的时候卡的真想将手机砸掉。”女主人强将自己的注意力抽离出来, 有些表情不自然地说出这些话。 男人嘴角扯动, 微微一笑, 但很明显他其实并无笑意。他将箱子放到脚前, 从衣兜里拿出崭新的黑色鞋套,并套在了脚上。在套第二只脚的时候,他抬眼瞄了瞄前方……女主人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 男人穿好鞋套后,起身的时候顺便再次将箱子提起。那是个看起来拥有50L容量的灰色箱子, 看起来很有质感,密不透风的样子。 他礼貌问道:“请问路由器在哪里?”他的声音好像冰雹一样,字字团厚透着寒凉, 且低沉。 女主人侧身指向里面, 然后回答:“在书房。”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跟随女主人走向书房,期间他打量这是个三居室的房间,孩子上学并未在家, 如他所观察的,目前只有男女主人在家。女主人带着男人走向书房。这是个中式风格的书房,家具皆是红木,陈设看起来虽是质朴,但细考究皆不俗。 女主人站在书桌与那个男人之间,然后指向台式电脑后面的白色路由器说:“就在电脑后面。” 看起来寡言的男人看向那白色的路由器,然后瞥了瞥女主人,但当他听到洗手间的流水声音后,他原本内敛而沉静的眼睛旋即放大,并散发出阴恻恻的光芒,随即他便精准敏捷地在数秒之内从裤子兜里拔出一把刀刃看似有十厘米的刀来,而后左手上前捂住女主人的嘴巴,随之右手一刀又一刀地插进女主人的腹部……直到对方停止挣扎,男人才肯停止。 当他做完这些,他听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他没有露出丝毫的恐慌和紧张,整张脸就像刚刚杀人的样子,双唇紧闭,双眼发出阴鸷的光,脸上冷酷的一点表情的都没有。带着这样的表情,他通过脚步声渐强的音量,手持着刀又朝门口而去。他计算的很准确,当家里的男主人刚走到门旁,还未转弯的时候,男人便伸出强有力的左手,手心朝门旁的墙,随之一手按在男人的嘴上。因为男人的手太过有力,以至于男主人的身体也随之靠在了墙上。随后他又很快转身面对那也是年近半百,头发略有些秃顶,身材中等的男主人,又如刚才一般一刀又一刀地刺进了男人的腹部…… 期间并没有一滴血喷溅到墙上,他的手法干净利落。 男人将书房里的女人抱了出来,让她和她的丈夫并排靠坐在地上。此时他们皆已经奄奄一息,可能即便是肾上腺素或者呼吸机用上,又或者立马有血袋里的血液输入到他们的身体里,他们都未必能活下来。男人看到他们的样子,带着观赏的神情蹲下,而后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他们说:“人种什么,就要收什么!” 两人皆是一副无辜又虚弱地样子,捂着自己的腹部,费解地看向男人,一口口地污血不断地从他们嘴中流出,但男人丝毫没有类似怜悯的触动,他浑身都散发着尖刻锋利的幽光,让人看了胆丧魂惊。 待到两人双眼突出,僵住不动的时候,他先是抱起女人,将她倒放置卧室内的浴缸当中,期间他用刀隔了女人的喉咙和动脉,如此血液便喷涌而出。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将男人放置到客浴的淋浴下,并对他做了同样的事情。 -- 第78页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男人首先来到女主人的尸体旁。他冷冷地站了几秒后,然后弯身用刀割掉了那人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衣。随后他将它们扔到马桶里去,用火烧了它们,后又用马桶冲掉了他们。搞定了这些,他又回到尸体旁,顿了几秒后,他弯腰打开了水龙头,看起来目的是要将尸体冲洗干净。期间他有将尸体翻身,但就像刚刚扯掉衣服一样,他对一个赤裸身材较好的女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欲望,只是浑身散发着冰冷而残利。 待将尸体冲洗干净后,他拿起金色的吹风机,十分耐心地将尸体上的水分吹干,直到他完全变成一副“干尸”。 在这一切都完成后,男人将他的工具箱拿了过来。他将箱子打开,这是个折叠的箱子,最上面被隔断成两个独立的长方形空格,而里面摆放的则是各式各样的“玲珑而又秀气”的银色工具。有带勾的7型工具,有上头是尖利形状下面是波浪形的类似刀的工具,还有类似斧子但大小所估量的力度绝对干不了劈东西的工具…… 像这样的工具,在他的箱子一层中,大概有大大小小20来种。 他并没有换手套,他带着它拿起了那20来种工具中的其中一样,而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坚定不移地先挖出了眼睛。如上一次一样,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并且他做到了完整切割,看起来规整无疑。期间他将一个又一个的部位,分别用一次性密封袋装好,而后整齐地摆放在了箱子的下面一层。箱子刚刚好装下。 接下来他又用相同的流程,“处理”了另一具尸体。 待这两项大工程都完成后,他从衣柜里面为两具尸体分别挑选了遮体的衣服,并将他们穿上,而后将他们摆放在对门而放的两把靠背椅子上。 后他开始了清理。从地面到浴缸,再到马桶,所有他经手过的东西,他都认真地擦拭过了,无一处遗漏。期间他摘掉了手套,露出了里面那副白色胶制的,他是用它完成了清理工作。他是最后清理的客浴,因为他是在那里将自己外面的连体衣脱下,并随之露出里面那套。很显然,两件是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型号有所不同。最后,他减掉了连体衣上的金属东西揣进裤兜里,然后将余剩的布料烧尽在马桶中,连带那两副手套,都被冲了下去。 而在他清理一切后,他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副同款的黑色手套,带在了手上。直到他提着沉甸甸地箱子打算离开,他听到了阳台上的鸟叫声。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将放下箱子,走了过去,且一双眼睛一时间竟被一只带有绿色羽毛的鸟儿软化的露出了柔和之光。他温柔带着笑意用手逗了逗那只鸟,但很快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悲凉和寂寞。一种莫名的触动令他决定将阳台的窗户打开,将鸟放了出去。 看到鸟儿没有了牢笼的束缚,飞在了外头,且似乎还回头望了他一眼,他的笑容便更加的绚烂了。但他的笑容就像是冰山上的一颗本不该存在的植物,好像分分钟便能被寒凉淹没,是那么的存留不住。 他离开的时候,又不免看向电视旁的照片;是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上面除了死者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他们的女儿。男人对鸟的动容并没有反应在这个照片上,不仅没有,即便是对着那两个孩子,他也依然带着十足的恨意。 傍晚,何庭夕家的饭桌上,海晴也在,她已经爱上了美霞做的饭菜,所以会经常来蹭饭。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居然还是成均?”坐在海晴对面的Zeoy像是以姐姐的口吻在问。 坐在海晴旁边的美霞一口饭放在嘴里,来不及嚼动,吃惊地看向海晴。 海晴十分不介意地说:“其实他那个人还不错,警察么,比较有正义。我想,如果我的初恋是个警察的话,会是个不错的回忆。而且,那天要不是他,我可就惨了。” “可是恋爱如果不是以结婚为前提,那就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这话是何庭夕说的,他说完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清水,然后眼神悄悄地瞥向Zeoy。 海晴皱了皱眉头看向何庭夕,然后带着批判的口吻说:“我说大叔,你这把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糖吃多了的人,看见别人吃一口糖就觉得对方会得糖尿病似的。” 海晴这话差点让何庭夕嘴里的水喷出来。 海晴略有些愤愤道:“听说大叔你是留过学的,就您的这副长相在国外那么开放的国度,您敢和我说你没交过十个八个女朋友么?什么健康的巧克力肤色,金发碧眼的,前凸后翘的,你能说你和她们交往的时候,各个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么?” 面对海晴投来的子弹枪炮,何庭夕立时觉得无地自容,哑口无言。更令他无地自容地是,Zeoy随之投来的也是带有介意的猎奇目光。 这一破天荒的场景看的美霞姐差点没笑喷出来,或许只有在她眼里,何庭夕此时的尴尬境地才叫可爱吧。“这依我看啊,虽然成均和咱们海晴岁数差的多些,但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而且咱们海晴像朵花似的,绝对能让成均那块沙漠地散发出芬芳来。” 因为得到了支持,海晴的战斗神经即刻放松了下来,随后眉开眼笑地看着美霞,一边点头一边说:“美霞姐,你说的没错。这虽然成均以为我只是拿他当个幌子,但我会让他看出我的诚意的。”海晴充满斗志的说。 -- 第79页 但无疑,她的一番话早已经令何庭夕和Zeoy失去了胃口,Zeoy先离开,随后何庭夕的心也飞走了,却又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释。美霞姐心想:堂堂的心理专家,竟然也有这样错乱,六神无主的时候。不过这样也好,总一板一眼有什么好。 (本章完) 第46章 46 凶案现场2201室, 此时法医正在对两具尸体进行初步检验, 痕迹检验员正在收集足迹和指纹,但和上一个案子相比较, 两方面都没有新的发现。而目前唯一的发现就是, 门口的保安见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样子,并且监控也拍摄到了嫌疑人的样貌…… “成队,这是监控拍到的犯罪嫌疑人。根据保安的描述, 就是这个声称维修wifi的工作人员以网络修护为缘由进到了死者的家中。但奇怪的是,根据物业的报修记录, 这几日的确有多家业主打电话说家里无线网络出现故障, 所以他们才他进来的。” 成均接过阿洛用A4纸打印出的黑白人像, 皱了皱眉头说:“回去让技术室的人弄成彩色的, 再做个人像扫描。”说完,他将人像又递回到阿洛手里,阿洛伸手接过之际,他又瞥了一眼, 然后若有所思的说:“如果人像扫描搜索不到的话,就发出通缉令,不过要把他那个胡子P下去, 或者就直接发两张, 一张带胡子,一张不带的。” 阿洛疑惑地将人像举到自己面前,诧异道:“成队,你是觉得这胡子是假的么?” 这时候成均的电话响起, 他一边拿出电话,一边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示意阿洛照他说的去做。 一队人是差不多过了八点才回到的刑警队,包括何庭夕和Zeoy在内,皆加班加点地参与到会议中。 “是家里的大女儿报案的,警方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对方半天没说出话来,后来是通过定位找到的地址,但没想到居然和上一个案子是一样的死法。这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我这两天做梦都是……那画面真是叫人过目不忘。”戴建国脸上带着浓稠的乌云说,说完他便点了一颗烟。樊月知道他压力大,也没像从前制止,就任由他抽了。 樊月身子前倾,紧接着说:“据了解,两名死者男的名叫雷鹤鸣,52岁,是安心保险公司的尚城区负责人;女的名叫任玉晶,48岁,家庭主妇。正常来讲雷鹤鸣的上班时间是8:30,九点钟是有早会的,但那天雷鹤鸣却以身体为由,取消了当天的早会。” 阿洛听此,迫不及待地也想将有关男死者的资料告知大家,只见他举起右手说:“我们查了雷鹤鸣的消费记录,其中有多次在澳门 香港等地的消费,都是化妆品,品牌包什么的,但他外面的情人究竟是谁,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与此有关,季飞也开口道:“目前为止,安心保险公司因为保险纠纷,走司法程序的有6起,其中涉及最大的一起是有关中兴拍卖行的一件拍品,听说是运输途中坏掉的,据说索赔金额达到了七位数。但安心方面认为,有关那件拍品,就是一件乾隆年间的官窑瓷器,是拍卖行为了得到大笔的保险赔偿金故意弄碎。而且即便不是拍卖行的责任,那个拍品也根本达不到那个赔偿价位。另外据说保险公司已经找到了一名证人,愿意证明那件拍品的责任是拍卖行。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雷鹤鸣估计会在下个星期二出庭。” 成均屁股依靠在桌上,两腿交叉斜立,双臂抱胸,眼睛看着地面,表情深沉道:“我想不管是网络故障,还是雷鹤鸣突然间的身体不适,这都不是偶然事件。凶手他做事谨小慎微,条理清楚,他在杀人前一定做了大量的准备。他或许善于任何职业扮演,不止一次地穿梭在那个小区,包括上一起案子的御林苑。”他似乎并没有把被害人雷鹤鸣的社会关系作为参考,而是在他自己的思考线路当中徘徊。 高占山接着这话说:“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别说十年了,就是往前数二十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杀人手法,难道凶手是第一次杀人?”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撅着嘴说,“不可能,不可能是第一次杀人,不可能在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能做到这样,能分尸!!” “有一点,就是凶手的观察点在哪里?”Zeoy突然发问。 “观察点?”成均说着恍然,“哦,御林苑那里虽然车辆相对市区较少,但还是要通过监控一辆辆地排查,这也是件大工程。不过通过上次的侧写,我们要着重调查有服兵经历的人,亦或者见过血腥场面的医生,还有就是近半个月,有报车辆失踪的。” “可,不对,他还是需要一个能观察到死者家的观察点。就是能查到他们日常作息的地方。” Zeoy的一番话令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并非是Zeoy说的没有道理,正是因为有道理,却又回答不上来,所以才会令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原本坐在一旁的何庭夕,突地一抬眼,看向成均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个案发现场的位置是靠墙的……”他话只说到这,成均便倏地眼睛一亮:“是树上,他一直是在某一颗树上观察那户人家,观察他们的作息时间,一举一动。”说完,他马上命令说:“高占山,阿洛,明儿天一亮,你们就去那里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队长。” “要不,现在就去吧?”高占山看了看阿洛,又先看向成均说。 -- 第80页 “现在天太黑,而且自从上次的案子以来,那家安保公司在小区外面都有了巡逻,未免有所惊动,还是明天白天开警车去吧。最好是凌晨,也尽可能地别让住户看见,不然会多出不少被迫害妄想症人群。”成均回答说。 会议结束后,何庭夕和Zeoy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不想他们刚出门口,却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蹲在门口。天气似乎已经接近零下,Zeoy有些哆嗦地看向那个女子,又看向何庭夕。 “你……你没事吧?是来找人么?”Zeoy轻声地问。 听到这声问候,那个女子埋进胳膊里的头渐渐抬起,而后朝Zeoy看去。她梳着中分的长发,此时头发已经垂至接近脚踝,若不是她穿的是高跟鞋,估计早已经落地了。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她显得那么的凄楚可怜,双眼发红。 何庭夕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 那女子缓缓地站起来,但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她的双腿都已经麻住了,即便是扶着墙站起,也显得十分吃力。Zeoy见此,上前去扶住她,以免她摔跤。 那女子便在Zeoy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而后她手搭在Zeoy的胳膊上,原本正打算要说声谢谢的她却因为见到Zeoy的脸,突然怔住了。 “林……林恬儿?”那女子惊呼道。 Zeoy这才认真地去看对方的脸,觉得像是某个人,可又不敢确认。 “我是雷静怡啊,静怡,高中的时候我们前后桌。”说着,她不禁笑了笑,但依然显的很凄然,“我以前是齐刘海的,现在发型不一样了。” “静怡?你居然是静怡!”Zeoy因为回忆到这个人,感到有些兴奋。她激动地握住雷静怡的手,“真的是你,是静怡。” 见此,何庭夕冷冷地呼出一口气。他可从来不觉得故人相见是件好事,尤其还是Zeoy的高中同学。万一这人对Zeoy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Zeoy重新回到过去的痛苦回忆中,那该怎么办?想到这,何庭夕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说你叫雷静怡?”何庭夕上前,岔开重逢的话题。 对方点了点头。 何庭夕脸上暗沉说:“对于你的经历,我和Zeoy都感到很抱歉。哦,对了,她不再叫过去的名字了,她叫Zeoy。” “Zeoy?” “没错,是Zeoy,Zeoy!嗯,你是有什么发现么?还是你想打听案情的进展?” 提起案子,雷静怡又恢复到了刚刚的伤痛样子。她的眼泪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泣声说:“究竟是谁,是谁这么狠毒杀了我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好人,他们怎么会?” Zeoy抱住雷静怡,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听此,原本趴在Zeoy肩膀上的雷静怡突然抬起头来,惊讶道:“你们?恬,哦,不Zeoy,你现在是警察么?” 何庭夕冷冷地解释说:“我们不是警察,协助警察办案的。”说着,何庭夕从自己的大衣里怀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名片递给雷静怡,“我是警队特聘的犯罪心理侧写师,Zeoy是我的助理,你父母的案子我们有跟进。” 雷静怡先是透着模糊的亮光看着名片上面的字,然后又缓缓地看向何庭夕,双目渐渐带着期许光芒投向他:“你是侧写师?” 何庭夕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有什么发现么?我有看过类似的影片,你们不是通过一些细微的调查就能推测出凶手的职业么?你可以将你们的发现告诉我,我看看我是不是能想到什么。”雷静怡急迫地说。 何庭夕迟疑的一个淡笑,已经表达了他的拒绝。 雷静怡低下头:“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是要保密的,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帮助你们。”说着,似乎她又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画面,便再一次哭泣起来说,“怎么突然会这样,我不该搬出去住的,我应该陪在他们身边的……不,或许,或许,爸爸妈妈死的那一刻是庆幸我和妹妹都没有在身边的,不然……不然可能……”她说着,越发泣不成声。 (本章完) 第47章 47 此刻已深夜, 雷静怡斜坐在成均办公室的沙发上, 满脸泪痕,Zeoy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静怡, 你放心, 警方一定会全力追查凶手的,你爸妈是不会枉死的。” 原本因为雷静怡太过伤心,故在场的成均和何庭夕都没有急着发问, 但现在看对方情绪似乎已经暂时得到了舒缓,如此, 坐在自己桌前的成均便不免迫切问道:“雷小姐, 我理解你的心情, 在这方面我们和你一样, 就是都希望凶手能绳之於法。那么现在,你是否能回忆一下,你父母最近是和什么人结仇了么?” 成均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针提神醒脑的针剂,打进了雷静怡的神经中, 只见她猛然抬头,双眼聚集着所有思绪所发的幽光,皱着眉头说:“一定是她, 肯定是她, 是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你先别激动,咱们慢慢说。”成均从座位上起身,绕桌走到雷静怡面前问。 雷静怡擦了擦眼泪后,冷静了些说:“也不怕你们笑话,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顿了顿,眼睛陷入回忆中说,“以前我是在我爸的公司上班,是靠他的关系,可我真后悔,要是不去该有多好,真是想想都……都……”她说到这,脸上不免流露出难堪,她是停顿了些许后才又说,“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女人,她,她和我是一个公司的,是负责车险的,也是个负责人。可我就不明白了,男人是都,都会想要找点新鲜的,可为什么会是那个老女人呢?” -- 第81页 雷静怡两只手不断地搓来搓去,谁都能轻易地感受到她脸上的纠结与痛苦,自然也有憎恶。她又接着说:“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去我爸公司的,我爸认识的人不少,我大可以去别的我感兴趣的公司。后来是我妈让我去的,她嘴上说是在我爸眼皮子底下,不会受欺负,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怀疑我爸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成均低声问,脸上不免呈现出带着同情的凝重感。 雷静怡长呼了一口气。“真是丢人都丢到家了……” 雷静怡没有往下说下去,成均也没有追问,他明白对方的心情一定是糟透了,如果再逼问,恐怕有些残忍。但通过这些话何庭夕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便拿出手机来,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手指快速滑动手机。终于,他在一个页面上停了下来,然后眼神晦暗地抬眼看了看背对着他而坐的雷静怡。Zeoy与他双目对视,知道他这是发现了什么。 何庭夕没有着急说出来,而是将手机直接递给了成均,成均看过立即明白了当中的原因。 当雷静怡意识到后,她不禁冷笑了起来……“没错,就是那条新闻,他们在办公室里做那种事,却不想百叶窗突然坏了,掉下来了,竟然还被人拍下来了,搞的全国人民都看到了他们的丑样子。” “那么经过那件事后,你爸爸都没有受到什么处分么?”何庭夕目光如炬地发问。 雷静怡低下头,垂丧着说:“我爸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下台呢。倒是那个女人,被撤职了,不仅如此,她老公也不和她过了。” “你是说她老公?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么?”何庭夕问。 雷静怡摇了摇头。何庭夕便给了成均一个眼神,成均随即走出办公室,交代人调查雷静怡所说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前夫。 接下来,雷静怡的话语也多数是没有理智,带着情绪发泄的话语,而且多数是针对那个女人的。Zeoy觉得这样虽然能让雷静怡暂时消散悲痛,但真怕久而久之她会钻牛角尖,然后做出傻事来了。 如此,她有些无助地望向何庭夕,何庭夕明白Zeoy的顾虑,为此他开口劝说:“雷小姐,不管怎样你爸爸是爱你的,他希望你能快乐地生活下去。我们每个人都是有选择的,你爸爸虽然做错了,但不能否定他的整个人生。如果你继续带着憎恨活下去,就是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让爱你的人感到欣慰,让恨你的人承受他该有的煎熬。” 雷静怡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臂中,如此,何庭夕知道他的话起到效果了,起码雷静怡不会拿把刀去找那个女人去。Zeoy也看到了果效,便对着何庭夕感激一笑。 凌晨五点过一些的时候,警队的人包括何庭夕和Zeoy在内,便都去了御林苑外的树林子里。何庭夕和Zeoy是因为和雷静怡聊的太晚,而雷静怡最后竟然睡在了Zeoy的怀里,所以他们便没有离开,左右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们便打算和成均他们一起去。 冬日里凌晨时的寒凉,就像是成精的精灵,即便你包裹的十分严实,它们也能灵巧地从任何缝隙中钻到你的身体里,甚至是透心的凉。 成均和高占山先下了车,阿洛是后下的,他又在车里摆弄了下形状像是高尔夫球杆的电子探测仪。这是成均觉得凶手了解科技,或许能检测到什么遗漏。 “你留在车上,我下去,外面太冷。”何庭夕一边瞄着外面冻得哆嗦的人,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上的Zeoy说。 “我也下去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可以!”何庭夕态度坚决说,冷脸一张。 “为什么?那还要我来干什么?”Zeoy撅着嘴说,声音很小。 何庭夕转脸,一副说定了的样子:“年年换季的时候,你最容易发烧感冒,尤其是到了冬天,可算今年祖宗你好好的。你没看他们冻得,再说这车上温度这么高,一冷一热的,感冒了怎么办?” 见Zeoy还是生气,何庭夕身子凑近,口气温柔地哄劝说:“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带你去见你爸,你好好的,等见了他,他看了也高兴。” 听此,Zeoy将脸转过去,刚说了声:“真的?”何庭夕便正好嘴唇亲了上去。他只轻吻了一下,然后带着笑意说:“当然。”说完,他摸了摸Zeoy的额头,然后下了车,留下Zeoy在车里,脸不禁红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呢?”何庭夕关上车门后,看着已经爬到树上的成均喊道。 成均蹲在树干周长差不多有三米的树上说:“我觉得如果我是凶手,这里是最佳拍摄地点。” 何庭夕摇了摇头走过去,然后说:“我没来过这,不知道这里的树这么发突,他应该不会一直蹲在上面。” “我也觉得,但……”他打量着自己爬上的这棵树,然后嘴里嘟囔:“可就算是安装摄像头,也应该能留下点什么痕迹吧……”正说着,他突然将身子转过去,却不想被一个树杈划开了羽绒服,很快里面的绒毛便跑了出来。可他也顾不上这些,因为他发现后面的一个树杈上,似乎沾了一块类似布条的东西。大概六七厘米那么长,宽度也就两厘米。 成均极其小心地用带有手套的手将那小小的布条拿下来,待放到手里看的时候,发现是个黑色,有些光面的布料。成均旋即从树上下来,然后将那个极为重要的布料放入到证物袋里。 -- 第82页 之后这些人又在树林子里查看了许久,但并没有什么发现。临走,成均不免十分有意见地说:“不是说墙外面也有人看守么?说的都是糊弄人的话,这么半天都没见到半个保安的人影。” 他们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那个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悬挂,明显比来的时候温暖了许多。临走,成均说回了警局将证物交给刑讯技术室后,便要请何庭夕和Zeoy吃早饭。 他的确说到做到了,但却是点的外卖。何庭夕这才明白,原来成均是不想让两人走。确实,成均因为这个案子压力很大,嘴里的泡都起了两个了,他是不想再起第三个了,只想将凶手尽快抓到。所以,他希望两人能留下,这样无论是刑侦技术室那里,还是通缉令那里,亦或者与死者有关的社会关系,一旦得到消息,大家想法一共享总能想到最佳方案。 “成队长你太抠了,就点了包子和豆浆。”Zeoy笑话他说。 成均却一脸沮丧说:“没办法,两千块钱买的羽绒服都划坏了,而且是请你们这些人吃,能吃起这个就不错了。”说着,他将后背朝向两人,让他们看上面用宽胶带沾的口子。但明显沾不住,毛还是往出冒。 话说到这,成均眼睛一转:“反正最近也手头紧,美霞姐她……” 听此,何庭夕旋即竖起手来,说:“回你自己家吃去。” “你瞧,Zeoy,你怎么跟他了呢,这么扣?” Zeoy听了这话,突然想到何庭夕说的有关他们的关系不像情侣的那番话,何庭夕当时还说自己被人说三道四,如此Zeoy即刻维护说:“他怎么样我都喜欢。” “我去,这狗粮撒的。”成均说完,将一整个包子塞到嘴里,然后抽出两张纸,起身离开了。 何庭夕则一边抿嘴嚼动包子,一边不禁露出笑意,还不忘用纸巾给Zeoy擦掉嘴角的油渍。 只是成均这顿饭恐怕是白请了,因为时隔两天警方才得到线索,说是有人看过通缉令上的照片,说是见过上面的这人。 听此,一众人即刻前往一个叫“来者是客”的旅店,见到了打电话到警局的老板娘…… (本章完) 第48章 48 “来者是客”是家门脸不大的小旅店, 看起来也只有两层楼, 估计不会有超过二十间房。起初Zeoy认为或许里面是那种间隔起来,面积很小的房间, 这样就会多出来几间房, 但她通过对嫌疑人的侧写,认为其不会住在太逼仄,隔音又十分不好的房间, 所以想来这里面的环境应该不会很差。 果然,当警方赶到206的时候, 发现是个差不多有十三平的房间, 额外还有个独立的洗手间, 而里面的陈设虽然和华丽扯不上, 但一切都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异味。为了证明自己的侧写,Zeoy又好奇地看了看旁边的房间,发现也是一样的干净整洁, 由此她倒是对楼下的老板娘印象好了些。 Zeoy刚一进来便见到那个长得矮胖,头发被烫成云朵模样的老板娘坐在椅子上,正用风精油揉搓自己的太阳穴。见是警察来了, 她便一副哭天喊地的样子, 嚎啕声道:“诶呀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这可都把我给吓死了啊!我是看到你们的通缉令,就拨打了电话啊!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怎么摊上这样的事情啊,我这干干净净的店,现在,现在倒……诶呀,以后怎么营业啊,顾客知道哪还敢来了……”她一直捂着心脏闭眼叫唤,但突然,她止住了嚎叫声,看向成均说,“警察同志,要不你看在我这么合作的份上,给我颁发个好市民奖吧,要不我这生意真不好做啊!” 成均深呼了一口气,双眼似半睁着。“我说老板娘,您就别在这邪乎了,你这店就在火车站附近,客人大多数都是流窜性的,估计是没几个回头客,所以就算你那房间怎么着了,也不会影响你生意的,你就别在什么好市民奖的事情上算计了。”成均就只说了这两句,也没空安抚她的情绪,便又接着用严厉的口气说,“你说你看见通缉令上那个人了?说说,他在这住几天了?有什么神色可疑的地方么?就他一个人么,有没有一起的?还有,他叫什么名字,登记的记录给我看一下。” 成均的这一发问倒让那个老板娘显的心虚了。只见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我……我那个登记记录前几天……前几天让那个,那个谁……” “你别告诉我,他啥证件都没有你就让他住进来了?”成均怒道。 老板娘听此,胖乎乎的脸蛋垂了下来,随着她发粗的呼吸声一颤一颤地。何庭夕瞧着,竟笑了,他心想他回去得让美霞姐减肥了,不然也得这样。对健康无益。 “大姐,你也别害怕,我们是刑警,你要真有违规的地方我们也没空管你这事,不过你要是说的详细些,有助于我们办案,兴许我们还真让你将功补过了。”何庭夕走上前,口气温和的说。 老板娘听此,急切地将双脚挪上前两步,然后开始了她的细致告知:“他啊是差不多一个月前住进来的,是没证件,但我看他可怜……其实也就是多给了些钱,我们孤儿寡母的。那个……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绝对不到五十,没胡子那张是他,他没胡子。他这个人吧,话特别少,也不让人进他的房间打扫,也从来没见过他点外卖。不过他好像懂泰语,因为我记得有次经过他房间的时候,他说话就总“卡!卡!”的,那肯定不是咱们中国话。” -- 第83页 “那你发现通缉令上照片的时候,他是还住在你这里么?”成均问,表情还是很严肃。 老板娘一听这个,拍了一下大腿后激动地回答说:“诶呦,不是啊,他都有几天没回来了。”她说着伸出中间的三个胖手指,“有三天吧,这我天天看不到他人,敲门也没人答应,后来我偶然间看到那个通缉令,原本警察拿来的时候我有事耽搁放一边没看,这后来我找东西看到了,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说“卡!卡!”的那个男的么,我这就急忙报了警。” “那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么?”成均问。 老板娘呆萌地点了点头。 而现在身处在空荡荡,像是没人住过的206里,何庭夕和Zeoy却同时感受到了孤寂。那是种冰层表面的味道,略带丝丝的,不那么突出的泥土味,让人闻了感到心里酸楚。 不久阿洛进来后告知,从监控来看,犯罪嫌疑人是在雷氏夫妇被杀那天离开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他离开时就只提了个工具箱,跟犯罪现场拍摄到的工具箱是一模一样的。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干净利落?那些尸块呢,他带去哪里了?难道房间不该贴满照片么?洗手间也都被清理过,刚老板娘说他说泰语,那他该不会是个国际杀手吧?”阿洛皱紧眉头说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成均旋即打电话给局里,让调查近一个月,所有出入境名单,看是否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出入境记录。 “庭夕,你在想什么?”Zeoy对着正在扫视房间陷入思索的何庭夕问道。 成均见此,便拍了拍挡在他面前拍照的季飞,对方让路后,他走过去问何庭夕:“你是想到了什么么?” 何庭夕看向他,迟疑了片刻,然后指了指说:“你看这房间,多干净。虽然老板娘看起来是个干净人,这旅店从内到外,都很干净整洁,但这间房子却整洁到让人发冷。” “你的意思是?”成均。 “我的意思是,即便他的手法很像一个专业的杀手,但通过他的干净程度,或许他内心的精神障碍已经快要演化到精神崩溃的地步了,越发的偏执,更到了强迫症的地步。你看床头那里,分明是重新补过的,看起来很新。你再看窗台上的花盆,锃亮的都像是新的……”何庭夕说着,不免露出担忧。 “那么他确是获取型杀手,只不过他并非受人指使。排除这点,他的精神状况又不断在走向崩裂,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遭到了强烈刺激,才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样子。”Zeoy说。 “可这要怎么查?别说每个月,就是每个星期,每天,都有惨事发生,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无从查起啊。”季飞放下相机,感到十分无助地说。 “不,我们从被害人身上查!”何庭夕突然指向季飞,目光强悍地说。 季飞感到莫名其妙:“可目前几个被害人的社会关系都查过了,好像没什么线索。” 何庭夕依然带着强势,转过来对成均说:“那就调查他们的孩子。凶手虽然手段残忍,但通过他的行为可以看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情感的宣泄。他为什么只是割了他们的眼睛?拔了他们的牙齿?为什么砍断的是手而不是脚?” Zeoy接着何庭夕的话带着认同说:“因为那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有象征意义。可虽然手法残忍,但却没有祸及孩子,他本可以都杀了的……” 成均似乎也被点醒了,他激动地来回指向Zeoy和何庭夕说:“这或许不是只有一种解释,不是不去祸及孩子,而是子债父偿,养不教父之过……”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是老师?”阿洛提及到,随之半张着嘴,满脸震撼的表情。 所有人都被一番话惊到,但不管怎样这都是猜想,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证实,还有就是防患于未然。 成均很快拨通了电话……“喂,我是成均,我记得两个被害人家都有个上高中的女儿……对,没错,我现在要你查的是这两个女孩是否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而她们有没有在一个月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校园霸凌事件,对,着重是这个。对,还有,传唤那两个女孩子,我要对她们进行审问……还有,如果她们真的在一个学校读书,安排人,保护她们的老师。” 不久后,警方从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带走了正在开pary的夏丹妮。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人权了!凭什么把我抓过来!我到底犯什么法了?”夏丹妮挂着一脸烟熏妆,边拍桌子边说。 樊月看了看旁边的成均一眼,然后对着夏丹妮耐心劝说道:“你看你和我们面对面坐着,也没有带手铐,我们就只是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配合?哼!那他妈叫配合!!当着我朋友面就把我抓出来,也不问我愿不愿意,我要起诉你们!!!”她的嗓门扯的更高了,唾沫星子都喷到成均的手上和樊月的脸上了。 成均再也忍受不了了,只见他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然后面红耳赤地吼道:“夏丹妮,我警告你,你可以不配合,但我告诉你,杀你全家的人也许根本不是冲着他们去的!!!” 夏丹妮顿时被这话吓傻了,脸也立时崩了起来。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旋即带着怯懦之色,瞟了瞟成均,说:“你……你的意思是,是……是冲我来的?” -- 第84页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案子里,不要以为知道杀人动机就要完结了,后面还有其他的在等着你们哦。比如凶手的身份?其他人的下场又是如何……在此说一下,作者真是想法设法要让故事紧凑,甚至每个字眼都不是白写的,就是要对得起自己和读者们你们,希望你们也多多留言互动,大家好交流沟通。 今天有个读者留言说怕被坑,这应该是怕我烂尾吧,或者写写就不写了的意思吧?所以在此要说明一下,作者有本数据非常惨淡,但依然完结(接近一百万)的小说,以此可见,作者是个狠角色吧!嘿嘿! 最后说一下,喜欢就放心看吧,作者尽力做到不辜负你们,当然也是不辜负自己。 第49章 49 除了夏丹妮, 雷静怡也被叫了来。她坐在办公室角落的一张桌子旁, 对面向她问话的是Zeoy。 “你叫我过来,是案子有进展了么?”雷静怡面容憔悴的问。她看起来脸色蜡黄, 头发也看似几天没有打理过, 凌乱且没有光泽。 Zeoy带着顾及,认真地掂量着自己要问的问题。几经斟酌后她说:“静怡,我记得你说过, 说你妹妹不在尚城,那么她是一直在外地么?还是……是最近才出的远门?” 雷静怡感到有些意外, 却也没有什么戒心, 便说:“一个多月以前吧。听我妈说是在学校惹事了, 我妹妹性格不像我, 她……” “那她现在在哪?” “之前被我爸妈送去北京了,他们……”提起自己已故的父母,雷静怡不仅哽咽道,“他们说是要把妹妹先送去北京的国际学校, 说是让她先练练口语,然后差不多的时候就会送她出国。不过,你们为什么对我妹妹这么感兴趣?难道, 难道杀我爸妈的凶手也会对我和妹妹不利么?” Zeoy晦色一笑, 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正常询问。”Zeoy顿了顿,收聚其笑容,“那么, 你知道她在学校到底惹什么事了么?” 雷静怡漫不经心地说:“学校惹事能有什么,打架什么的被。我也懒得问她,她也一向不把我这个姐姐当回事。我妹妹你不是知道么,以前你上我家来写作业,就喜欢在你们面前说我怎么不好,在亲戚面前也是,就是什么都要尖儿,反正我爸妈也护着她,她就更眼里没我。” Zeoy见雷静怡确实不知情,便让她回去了,临走也只是说案子正在进展当中,其他的不方便说。 审讯室里头,夏丹妮有些被吓到了,便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肆意。 “夏丹妮,我问你,于可你认识吧?”成均因为从学校方面知道了一些有关夏丹妮的事情,所以对她毫无友善可言,他便口气生硬而又严厉地问。 “于可?”夏丹妮说着,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心虚极了样子。 见此,樊月和成均互相看了看,而后樊月问道:“夏丹妮,我告诉你,不要企图隐瞒和遮掩,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刑警队,你的那些滑头心思最好都收起来!老实交代你都做过什么,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夏丹妮听后,思衬后,却又变得冷言道:“我说这位警察姐姐,你也不用吓唬我,还老实交代,我又没犯什么错,你让我老实交代什么啊?我父母从小就告诉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我一向都是诚实的孩子,我就不明白,你要让我交代什么啊?还有,现在我要请律师,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面对夏丹妮的嚣张跋扈,不思悔改,成均怒不可遏的拍了下桌子,吓得夏丹妮心猛然一跳,随后便听到成均近乎咆哮的声音道:“我告诉你,夏丹妮,杀你全家的凶手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不是别人,就是于可的亲生父亲!!” 夏丹妮被吓傻了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瞪的溜圆。 “不可能!这不可能,于可她是个孤儿,她……家长会都没人来开。”夏丹妮双手不安地放在椅子把手上,屁股也跟着挪动了两下。 樊月十分严肃地对夏丹妮说:“于可的父亲是参加过越战的军人,大家都误以为他死了,但其实他没有死,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越南没有回来。而且就在刚刚不久,我们才发现,原来你家人尸体丢失的部位,就摆在于可的坟墓前,当然还有雷静和爸妈的!!!”樊月原本对夏丹妮还有些同情,但越发的她也深深地为于可,甚至是她的爸爸感到不平。 而夏丹妮听了这些话,一时间脸上吓得完全失了色。只见她目光缥缈游移地乱看,头也跟着来回动,嘴里嘟囔:“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孤儿么?怎么会?怎么会?我要是知道她有个参加过战争的爸爸,我就……我就……是我害了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是我!!”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脸上除了恐慌和惧怕,甚至还有些委屈。 成均冷眼看她说:“现在你说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就只有你和雷静和么,参与当中的还有没有别人?” 夏丹妮抽搭几声,然后下巴颤抖着说:“许可那个人,她其实挺坏的。我们都觉得她挺绿茶的,仗着自己没爹……仗着自己是孤儿,好让所有男生都可怜她。刚开始我们就是恶作剧,给她点……教训,但没想到她居然当着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面,说我……说我们欺负她。我也是好心,就她那样在社会上会吃大亏的,现在绿茶婊人人都喊打的……” -- 第85页 成均气的直攥拳头,樊月也是听的咬牙切齿。 “后来,我气不过,气不过就下手重了一些……她爸也是,那许可是车祸死的,是意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没准,没准以后于可不那样了,我们还能做朋友。我家里那么多店,她要是考不上大学,不过现在就是大学生也未必有工作,但只要她来找我,我肯定说一句话就能让她当个店长什么的。”她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后,便摊开双手,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我真是这么想到,我心肠不坏的,每年什么学校组织的捐款,我捐的都是最多的。” 成均气到生不起气了,只侧脸鄙夷地看向她说:“许可的死和你没关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许可的验尸报告上显示,她的两只胳膊有多处的被烟头烫伤的痕迹?连胸口都有?为什么她的大牙松动,你别告诉我是车撞的!法医说那是被重力击打而成的!!还有她的眼睛,右眼被打的应该接近失明了吧?你居然还说你是好心,我看你心肠比谁都歹毒!!”成均说着,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越发厉声说,“这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家人被杀后,凶手要砍断他们的双臂,要挖掉他们的眼睛,要挖出他们的心脏,甚至是舌头和牙齿!!这一切都是凶手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夏丹妮一时间惊骇到浑身发麻,但她却还是声嘶力竭道:“那他有什么冲我来啊!!让他冲我来啊!!他怎么不杀我啊,他倒是把我给分尸了啊……”说到后来,夏丹妮的声音渐渐弱了,埋头痛哭了起来。她只听见成均在说:“因为凶手认为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德行败坏是你家人没教育好你!!现在你告诉我,除了你和雷静和,还有谁?还有谁长期霸凌许可?” 夏丹妮被成均的吼声吓得一激灵,而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发颤地说:“还有……还有……储奇。储奇你别看她平时蔫儿,在班里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但其实她的主意最多……” 听此,成均即刻走出审讯室,交代人马上保护储奇的家人,一定不能再让凶手得手! 月23日,上午8点,天茂小区四栋,六单元门口,一个身材高大威猛,满脸沧桑,双眼透着哀鸣与怨恨的男人正推着垃圾车,在六单元门口徘徊。他和那日在万盛小区出现的时候一样,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胡子是后贴上去,也是穿着一身工装,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戴眼镜。他是顶替旁人过来的,为此他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他就是许可的父亲。 而有关许可父亲的调查,是警方通过图像比对,在机场和火车站方面寻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许忠,49岁,原第14军第40步兵师,军医。为救战场上负伤的战士,冒着炮火,身背医药箱救护伤兵,但没想到被弹药射中。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没有了生命气息,却没想到他只是暂时性的休克。可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竟再见不到一个活人,而他又身负重伤……但幸运的是,他艰难走了一段路后,竟然被当地人给救走了。 随后他在越南修养了几个月,却也因为大脑血液循环差而失去了记忆。待他想起来的时候,他却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了。他想回去见他的妻儿,可他又无法舍弃现在的妻子,毕竟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况且她的身体又不好,无奈,他就只有在痛苦中做了割舍。后来他的那位越南妻子因为白血病在不久前死去了,两人没有孩子,他便在处理完妻子的身后事后回到了久别的家乡。但没有想到,他才刚回来,便是另一个噩运的开始。 他无法接受,他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包括孩子母亲的死,他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但当他看到那份法医的验尸报告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女儿一直在承受着屈辱和霸凌。 那日,他不顾往来的车辆,游走在马路上,心像死透了一样,只有躯壳在人世间游走。只见他将那份验尸单紧紧地握在手里,与此同时,他手上的青筋爆起,并且双眼像血染的一样红。他在车辆的鸣笛声中发誓,他一定要让欺辱自己孩子的人血债血偿!!!但孩子做下的孽都是父母欠下的…… 所以,无论是夏丹妮的家人,还是雷静和的家人,或是储奇的家人,他都要他们付上代价! (本章完) 第50章 50 晚上十点钟, 城中心的一家酒吧里, 一些男男女女有的坐在吧台,有的坐在圆桌旁, 酒杯中皆摇曳着迷离暧暧的波光。唯有角落里坐着的雷静怡, 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Zeoy穿过酒吧,找到了雷静怡。她是因为担心雷静怡, 所以来之前打了电话给她,知道她在这里喝闷酒, 便急忙赶了来。 “静怡,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Zeoy拿起桌上的一个差不过容量有500毫升的扁型酒瓶说。 雷静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当她听到是Zeoy的说话声, 便抬起头来,然后脸发红,眼睛发直地对着Zeoy说:“Zeoy,你来了啊?”她的声音低沉地像是被车胎压过, 又显的十分破碎,“Zeoy,你是找到凶手了么?告诉我, 凶手是谁?我要当面问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爸妈?” 看雷静怡一边说话,一边要吐出来的样子,Zeoy只希望赶快带她离开这里,回家去, 好躺在床上睡一觉。这般,她便将雷静怡给架了起来,替她付完钱后,就拖拽着她往门口走。 -- 第86页 “诶呀,Zeoy,你……你别拉我啊,我……我还要喝。我不能不喝啊,我不喝我就想,我就一直想,想的我哪哪都像虫子咬一样。你知道,我……我想杀人啊!!我就想杀人啊!!”雷静怡将胳膊抬起来,一边比划着一边说,惹得旁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朝她看去。 “好了,静怡,咱别胡说了,我送你回家,回家睡一觉就好了。”Zeoy吃力地劝说。她突然发现,原来一个喝醉酒的人,竟然这么沉。 “Zeoy,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们有了别的线索,但是相……相信我,就是那个女人。她……她丈夫不要她,是她活该啊,她杀我爸妈干嘛?我……我爸妈虽然是没什么感情,但……但自打出了那事,我爸就天天回家了,我妈……我妈没出息,就要守着那么一个人……”雷静怡越发语无伦次,Zeoy只想赶紧消失在这里。 终于,她走到了门口,却不想开门的一瞬间她却见到了他。 “阿生?”Zeoy惊讶地叫到。 阿生就是那个唱歌给Zeoy听,还曾经和Zeoy一起逃命的黑道人士。而这个名字,也是Zeoy上次见面的时候问的。 穿着黑色皮夹克,带着灰色围脖,原本正在打电话的阿生见是Zeoy,便将电话缓缓地挂掉,然后逐渐露出笑容说:“是你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他朝旁边的雷静怡看去,然后似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生急忙从Zeoy手中接过雷静怡:“我来吧,是要送回到家里么?” Zeoy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的。” 阿生一边推门出去,一边搀扶着雷静怡说:“我没事,我帮你把她送回去。”他的声音比起第一次的相见,此时已经变的温柔了许多。 “那……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 阿生将雷静怡拖到马路边停的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旁边,他抽出一只手来略显吃力地从牛仔裤里掏出了一把车钥匙来。Zeoy吃惊,没想到阿生的车居然这么好。 “阿生,你买车啦?” 阿生羞颜一笑,一边的脸呈现出刀刻般的纹络。“不是,是雇主的。”他说着已经将雷静怡放到了雷克萨斯的后座上。放好后,阿生一边扶着车门,一边看着Zeoy说:“我现在给一个老板当保镖,这个车是老板的。不过她今晚刚好去国外了,我也就没什么事了。本来我想喝两杯的,但不想却遇见了你。”说到后面的那句,阿生不免脸上流露出欢喜。 Zeoy注意到阿生的上嘴唇多了一道疤,便关切问道:“阿生,你的麻烦解决了么?”Zeoy说的时候皱着眉头,很是担心的样子。 阿生憨笑说:“本来是要东躲西藏的,这不……”他拍了怕车门,“新的雇主帮我解决了,我现在没事了。” 听此,Zeoy露出欣慰一笑。不过在Zeoy看来,现在的阿生倒有些不像黑道上的人了,但如果不是以前认识的话,光看他脸上的疤痕就铁钉不敢靠近他。 Zeoy坐在后座,一边照顾雷静怡,一边和开车的阿生说话。期间雷静怡还吐在了车上,阿生表示没事,明天就清洗一下内室就好了。 雷静怡的住所并非是之前的案发现场,而是一栋公寓里。这公寓有个长长的长廊,而雷静怡的家则是在长廊的尽头,最里头的那间房子里。不过这段路程是最为艰难的;似乎是下车后的冷风将雷静怡吹醒了,如此她便坚持不肯回家,最后也只能是两人硬把她给拖回了家。 阿生架着雷静怡,Zeoy用从她包里翻出的钥匙将房门打开。不想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里面又是一股刺鼻的酒味。 Zeoy捏着鼻子走进去,打开了灯,发现屋子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且空酒瓶随处可见。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两人还是先将雷静怡放到了床上。 雷静怡躺倒床上后,阿生便在一旁抽烟,只是他眼睛不离Zeoy。他没有告诉Zeoy,见到她是多么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监狱的牢房里,盛开了一朵洁白纯美的花,开到了人的心里。 Zeoy则为雷静怡拖去鞋子和外衣,并为她盖好被子。都做完后,Zeoy刚想去给她再倒杯水,不想自己的手却被雷静怡拉住。见此,阿生即刻头微微一台,心里莫名有了紧张感。 “Zeoy你别走,陪我,陪我好么?”雷静怡半睁着充满泪痕的眼睛,脸红扑扑地看着Zeoy说。 “我去倒杯温水给你,你喝了会舒服点。” 雷静怡仍然没有松手,而是一副迷恋的样子对Zeoy说:“Zeoy,陪我好不好?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他们,以后就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孤单啊……” Zeoy难为情地看了看阿生,阿生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但他明显很关心Zeoy接下来的的反应。 “静怡,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雷静怡拼命地摇了摇头:“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那我今天在这陪你,我不回去了,等会儿我给庭夕打个电话。” 雷静怡听此,便十分不快地说:“我的意思,你……没有明白么?” “什么?”Zeoy有些窘迫地问。 “不要相信男人,只要相信我,我是永远不会辜负你的。”她说着从床上艰难地起来,Zeoy并没有去扶她,只双眼中有些恐慌。 雷静怡先是坐在床边,然后再次双手拉起Zeoy的手:“你看我爸爸,他,他其实就是个混蛋。还有我,我的男朋友,他们也都是混蛋。别相信男人了,陪我好不好,我好孤单。你不是被绑架过么?那……都是那些男人的错?第一次一定很疼吧……哼,那些男人只会把痛苦建立在我们女人身上……” -- 第87页 当Zeoy听到这些话,她的内心便立时像浪涌一样,不过翻滚过来的不是水,而是刀子……原来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男人绑架的,并且是被玷污了清白的……可绑架我的人是女人啊,我没有被夺走清白,我并没有啊!!我只是每天被打,被抽打,我没有被玷污清白啊!为什么要这么看我?为什么?这比我后背上的那些疤痕,还要令我感到难堪!而且……而且庭夕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从来没有让我痛过,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过? Zeoy想着想着,泪水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可她努力不让自己憎恨雷静怡,因为她知道,雷静怡是被伤的太深了才会这样,她是值得同情的。 可是自己的伤呢? 眼看着Zeoy一副伤心的样子,阿生急忙将烟掐了,然后走过去。他先是将雷静怡的手拽开,然后搂住Zeoy的肩膀,看着Zeoy的脸,痛心地说:“原来……”他看到Zeoy那样痛苦,便没有将“绑架”的事情说出口。 “Zeoy,我送你回家,你还是别在这儿呆着了。” “可是……”Zeoy从过往的回忆中走了出来,看向此刻已经倒下的雷静怡说。 “她不会有事的,要出事早就出了。”他说着,双手握住Zeoy的肩膀,然后将她对向自己,“同情怜悯可以有,但也要适可而止。她现在神志不清,醉的像一滩泥,你还是离远点比较好。我相信等她清醒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会向你道歉的。” 见Zeoy还是目瞪口呆,阿生便有些担心道:“你该不会真把那些话当回事吧?”阿生说着,无奈地将脸瞥向一边,然后又无奈地看向Zeoy,“我告诉你,你不是那种人,她说的那些酒话,你就当风在你耳边一吹。”说着,阿生一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表情,急忙拉着Zeoy走了。 而此时,雷静怡已经倒床睡着了。 两人走了出去,Zeoy还是担心极了,时不时地回头看去。 “好了,她没事的,你看她家的那些酒瓶子就知道,这不是她第一次喝醉了,没事的。”说着,阿生便伸手打开了门,然后硬拉着Zeoy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后,Zeoy没再回头看,但却想着雷静怡说的那些话。当然是有关绑架的话,别的她倒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走出公寓楼,一股凉风吹过,Zeoy才有些清醒过来,不然便又是从前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一页一页地闪过。“你家在哪里?”阿生问。 “嗯?”Zeoy根本没有听清楚阿生在说什么。 “我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哦,没事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是怕你男朋友看到么?”阿生显的有些避讳的说,说完又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面对阿生的问题,Zeoy低下了头,并不停地用脚踢向地上的方砖。过了有一会,她停下她的动作,抬头看着阿生说:“刚刚她的话你都听见了对么?” 阿生知道Zeoy指的的是什么,他诚实地点着头,炯亮的双眼带着怜惜,凝视着Zeoy。 Zeoy扯动嘴巴,两腮露出甜美的酒窝。“不是怕,是在意他。”Zeoy感到后悔,她不想对阿生提起绑架的事情,便回到刚刚阿生问的问题上。 “那么他呢,他也一样在意你么?”但很显然,比起绑架,阿生更对这个充满了好奇。 “当然。”说完,Zeoy便带着心事离开了。她不想阿生送,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突然想到,何庭夕是对,自己或许是不该和那么多人接触,因为每多接触一个人,便会意味着,自己的伤疤会重新负伤。 阿生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渐渐地从自己的视线当中消失,他便整颗心都空了。有的时候,一个人住进你心里的时候,是连招呼都不会打的;可当你知道她要离开的时候,你会早早地就察觉到,那种感觉叫做煎熬。 (本章完) 第51章 51 警方连续几日蹲守在褚奇家的小区, 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成均猜想, 或许是凶手已经察觉出小区内外的便衣警察,因此暂缓了杀人计划。但不管怎样, 只要凶手一日没有抓住, 褚奇的家长和老师都是要受到保护的。 这一日,樊月照例守在学校,她是负责保护那名宋老师的, 为此哪怕是上厕所,樊月都会跟着那名老师去, 生怕对方会有闪失。 此时, 下课的铃声响起, 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风景的樊月便即刻起身将身子转过去, 因为现下那名宋老师正在教室里面给同学们上课,铃声一响起相信很快,她便会捧着教材从里面走出来。 “为什么储奇今天没有来?”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女老师出来后便皱着眉头问。 樊月挑起眉毛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拿起了电话。“喂, 储奇今天没来上课,她现在是在家里么?” 接电话的是戴建国,他是负责看守储奇家里的, 此刻他就站在储奇家中的客厅里。戴建国诧异地回答:“没有啊, 我看着她出的门。” “可她并没有来上课。”樊月摩挲着自己的额头说。 “逃课了吧?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每天被这么管着,怎么可能乖乖的。你也不用担心,凶手的目标都是大人, 不是孩子。” “也是,凶手都是冲着父母去的,储奇应该不会有事。”樊月虽是这样说,但挂掉电话后的她还是心有不安,便将事情告诉了成均。 樊月打电话给成均的时候,何庭夕也在。成均的想法和戴建国是一样的,但何庭夕听后却不断地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第88页 “你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么?”隔着办公桌,成均问向坐在沙发上的何庭夕说。 何庭夕没有着急回答,他思衬片刻后,脸上的乌云渐渐密集起来,后又焦虑地松动自己的领带。“有一个问题,储奇是领养的这我们知道,但如果凶手也知道了呢?”何庭夕说过这话,将气氛带到一种处于危机的状况里。 有关储奇是被领养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因为何庭夕看过储奇的全家福,觉得她既不像离婚后远在美国的妈妈,也不像每日照顾她的爸爸,所以才有了疑问。但却没想到,从储奇爸爸的口中得知,储奇是六岁的时候才被储奇爸爸领养的,她不是他爸爸亲生。 “会么?凶手怎么会知道?”成均说的时候,身板一挺,着实是被惊到了。 何庭夕放置在唇边的手指突然放下,急问:“凶手在越南的资料调过来了么?” 成均听此,即刻拨通了阿洛的座机,没想到阿洛却已经手里拿着档案袋敲响了成均办公室的门。 “根据越南方面的情报,许忠他在越南一直是在为当地的黑帮做事。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在越南属于身份不清,只有那种地方才能让他有容身之所。”阿洛一边拿着档案,一边对着两人说,“只是这个许忠跟的人也不一般,他是越南最有名的黑帮老大,名叫师爷。这个师爷虽然外表斯文,但是为人心狠手辣。据说许忠在他手下,为他扫荡了许多个场子,也差点死了。认识许忠的人都说,许忠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很多上头的决策,他都是有参与的。而且,他做事隐秘,如果不是深入调查,他家的邻居都以为他只是个对妻子情深义重的男人,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黑帮的人。而且据说这个师爷很信任许忠,过去许忠老婆的医药费,包括去美国治疗,都是这个师爷给出的钱。不过,有证据证明,越南当地的几个政界人士被暗杀,好像也和他有关。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这些年,许忠都没有联系许可和她母亲,可能也考虑到她们母女的安全。” 听完这些,成均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然后急忙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说:“一个混了那么多年黑道的人,一个算得上职业杀手的人,光是看几眼或许就能看出他们根本不是父子!!越南那边是怎么办事的,这个档案为什么现在才发过来!!!” 面对成均的大发雷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明状况地朝他看去。却见他面向大家,怒火中烧地命令道:“阿洛,马上调查华英中学所有的监控,看储奇是不是在学校被绑架的?季飞,调用天眼,查看所有交通的监控视频,全力搜索犯罪嫌疑人许忠和受害人储奇;还有,通知交通部门,各个关卡即刻设人员前往,我要每一个过往的车辆都要一一查过才能放行,万不能让犯罪嫌疑人有出城的可能。”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是,队长。” “对了,还有,储奇家里的电话,他爸爸座机的电话都要安上监听,许忠有可能会联系他。”已经转过身的成均,又回头交代说。 “是,队长。” 买咖啡回来的Zeoy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她从来没见过成均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有些被吓到了。但当她见到成均带着满脸的焦躁与愤怒出来的时候,她便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因为她有些担心他。 成均走到院子里,从裤兜里拿出烟来。他直接用牙叼出来一根,然后打着火抽了起来。他心里火的很,就是抽烟也不能减轻他心里的压力,他便又用脚踢了墙两下。可不管怎样,他都是焦头烂额,甚至还有些愧疚。 “你一定觉得,是你的疏忽,所以才令储奇出了事情。”Zeoy突然发出的声音令原本暴躁起来的成均倏地沉寂了下来。他低着头,羞于见到Zeoy,就只是背对着她说:“难道不是么?” “我明白你,你起初就对那些叛逆期的少女没有好感,连带海晴都是,你觉得她们就像是一副吃了什么违禁药品一样,说话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尊重父母,老师;思想奇怪;甚至是自以为是。后来,当你知道这一切的惨案都是源于校园霸凌,你就更加地觉得那三个同学的所作所为才是一切惨案的开始,缘由,你就更加的厌恶她们。但可以看出,你有你的专业,你一直都在克制着你自己,起码在整个办案过程中,你都是没有带着偏见去做决定的,所以你大可以不必这样。” “是这样么?可我本该想到各种可能,我本应该保护储奇,尤其是当我知道储奇是领养的孩子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层。”他转过身,痛苦而又自责地说,“可是我没有。” “你没有,我也没有,甚至是庭夕都没有,那就说明是大家都没有想到!” “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队长,我是整个案子的负责人。你和庭夕是协助办案,你们可以有错,但我不可以!如果储奇因为我的疏忽而受到伤害,我是难辞其咎的。”说完,成均垂头丧气地离开,且刚刚,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怯于面对Zeoy的眼神。 Zeoy转过头去,看到成均从何庭夕的身边经过,她便看向何庭夕,露出对成均的担心。何庭夕走下楼梯,朝Zeoy走过去,问道:“他还是自责?” Zeoy点了点头,忧心地说:“他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他。” -- 第89页 何庭夕湖水般的目光笼罩着她,而后他温柔地对她说:“他会没事的。”说着,他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你以为他这个警队队长内心会那么脆弱么。” Zeoy被何庭夕的话逗笑了说:“我也不弱。” “ok,我知道你不弱。”何庭夕点头,饶有兴致地说。他又笑言道:“那么,请以后,多保护保护脆弱的我。比如昨晚某些人出门,手机都没有带,害的我不得不放下公司的事,回家去。” 面对何庭夕接近撒娇式的抱怨,Zeoy灿笑说:“对不起。” “好吧,对不起,可我依然觉得内心很脆弱,怎么办?”何庭夕又佯装出委屈的样子。 Zeoy装作思考了一阵,然后举起手中的咖啡说:“请你喝咖啡。” 何庭夕撅嘴看向她,然后不情愿地接过咖啡:“那我就带回公司喝了。” “怎么?你要回公司么?” “是啊,公司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而且事情越急,越满脑子都是一件事,未必会得到灵感。最主要的是,我并不觉得那个储奇会有事,许忠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心,她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哦,对了,你就留在这里吧,帮帮成均吧。” “嗯。” 已经入了夜,何庭夕暂停手中的工作后,便再一次拨通了Zeoy的电话。Zeoy告知,目前为止,只是在卫星路附近找到了犯罪嫌疑人许忠丢弃的车辆,并且在车上,发现了符合储奇DNA的头发。另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但好像仅仅是头发就足以证明,储奇确实是被绑架了。另外便是,通过校方的监控得知,储奇是在学校内被绑架的。猜测许忠是混进了学校的后厨,因为有一个画面显示储奇有和一个身高看起来很接近许忠,穿着后厨衣服的男人交谈过,但他们躲过了监控的盲区,去向就不知所踪了。 这番信息令何庭夕有了许多的疑问,但毕竟自己没有去过现场,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确定。 原本他是在电话里和Zeoy说,让Zeoy等他,他很快会去接她。但没想到,他的办公室里竟然来了个不速之客,何庭夕颇感意外。 (本章完) 第52章 52 作者有话要说:??? “越贤, 你怎么来了?”何庭夕感到十分惊讶。他已经让秘书下班了, 所以对方是直接敲门进来的。而且门口的安保知道这人是何庭夕的朋友,便没有事先告知何庭夕, 而是直接放行了。 年岁不到半百, 但却显得有些苍老的曾越贤露出怀旧而又有些疲乏的笑容说:“怎么?公司已经扩展到这个地步,难道还要你这个老板加班加点么?” 何庭夕露出谦和一笑,然后走到曾越贤的面前, 做出邀请的手势:“来,过来坐。”何庭夕坐下后说, “你知道我的, 不止是soul这一摊, 所以免不了要加班。不过咱们可是好久没见, 我还真是有些想你了。对了,最近医院还那么忙么?” 曾越贤解开自己的外衣扣子,眼睛略有心事地看向别处,这一切都被何庭夕看在眼里。 “还行吧, 我已经辞去主任这个职位了,所以空余的时间多了些。” 何庭夕显的有些痛心地看向他,沉吟片刻,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后, 道:“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走不出来么?” 原本垂低着头的曾越贤猛地抬起脸来,看向何庭夕,因为何庭夕说中了他埋藏在心里的心事。但显然, 他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只是有关这件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你是有别的事情么?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做心理辅导的。”何庭夕一双透彻的双眼,打量着他说。 曾越贤腼腆一笑,过了些许,他艰难开口道:“有关,储奇的绑架案,你有参与吧?”话说到这,曾越贤便也不想顾忌那么多了,便直接直视向何庭夕,想要开诚布公地说。 何庭夕十分惊讶曾越贤会知道这件事。他换了坐姿,一只手托着脸和腮帮,目光如炬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曾越贤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他不打算兜圈子。如此他说:“储奇的爸爸,储政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今天是我陪他去的警局,但却意外地看见了,我曾经的一位患者,林恬儿。”提到Zeoy,曾越贤目光晦暗地看向何庭夕,一种质疑呈现在他的脸上。 何庭夕明白他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他不快道:“come on,越贤,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相信警方还是不相信我?”他摊开一只手,略有些激动道,“你觉得我坐在这里,处理我公司的事情就是一种对案子不重视的态度么?但是我告诉你,每个案子我都会投入,但我指着公司吃饭,养活我和恬儿,所以公司我也一样会投入。” 面对何庭夕的解释,曾越贤没有觉得自己冒犯了对方,而是更加笃定地说:“我们都知道,绑架案和其他的案件不同,都是要争分夺秒的。我去警局的时候,他们都在加班,可我却没看到你。”曾越贤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话艰难地说了出来,“庭夕,难道你就那么肯定你自己,没有私心么?你的私心,别人不知道,但我想我是知道的。” 何庭夕头转向别处,不屑地说:“我有什么私心。” 曾越贤起身,站到何庭夕的面前:“你的私心就是你的林恬儿!!!她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你就在旁边陪了她三天,眼睛都不肯合上。我知道储奇那个孩子有错,她不该去欺凌别人,但你不能把恬儿身上发生的事情迁怒到别人身上!!” -- 第90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庭夕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插入裤兜,背对着曾越贤。 曾越贤跟过去,激动道:“你痛恨那个曾经凌辱过恬儿的人,所以你也一样痛恨储奇这样的人。但是,庭夕,恬儿已经被救出来了,她好好地在你身边。但恬儿是恬儿,储奇是储奇,储奇没有伤害过恬儿!!” “可就是有像她那样的人的存在,才造成了恬儿一辈子的痛!你知道到现在为止,恬儿她依然会在噩梦中惊醒。还有那些,那些个会让恬儿涌现记忆的人,他们的出现就意味着会让恬儿再想起那些事情。是,我是痛恨那些霸凌的人,更痛恨那个曾经凌辱过恬儿的人。她们就那么轻易地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他们真是十恶不赦!!!”何庭夕近乎咆哮地对曾越贤说。这是他十分少有的失控,却是他对这个案子最真实的感受, 当何庭夕的话止住的时候,那些个在何庭夕口中吐出的字音,就像是一颗颗燃尽的灰点,渐渐地飘落到地上。而就在这似乎是灰飞烟灭的气氛中,停顿了许久后,曾越贤突然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恬儿知道了你的心思,她会怎么看你?她是否会觉得,一向在她面前光明磊落的人,居然会有这样黑暗的心思,难道你不怕她会觉得你可怕么?” 何庭夕一听这个,立时双眼睁大,从内爆发的恐慌令他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下来。 如此,曾越贤又道:“庭夕,你是个心理医生,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孩子的错,家长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褚奇这孩子,是六岁的时候被储政领养的。储政也是通过新闻了解到的,褚奇的父亲生前不仅酗酒,还……经常殴打妻子。后来褚奇的妈妈打算离婚,这或许是刺激到了褚奇的爸爸,所以便有了后来的悲剧,那就是褚奇的爸爸最终用刀杀死了妻子,自己也自杀了。褚奇因为旁的亲人都无力或者无心照顾,便被送到了孤儿院,后来是储政收养的她。只不过,那时储政还没有离婚。可自从储政离婚后,也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他便缺少了对储奇的照顾。所以这场悲剧,很多人都是有责任的。但目前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肯放下你自己的偏见,那么相信,储奇一定很快就会被救出来的。” 曾越贤期许地看着何庭夕,何庭夕原本刚硬的双眸也渐渐和缓了下来。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曾越贤知道,他的话奏效了。 “那我就拜托你了,希望能听到好消息。”曾越贤拍了拍何庭夕的胳膊,道别说。 可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何庭夕突然叫住了他说:“我记得你在治疗的时候说过,即使你妻子离开了你,去了不同的世界,可你依然爱着她。那么现在,你是放弃了那段爱情了么?” 曾越贤先是怔住,后他转过身轻微地摇头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然呢,你一向都是个生活单一的人,如果你不是恬儿的主治医生,我想我们也不可能有交集。从前你的世界只有工作和家庭,两点一线,所以你妻子走了,你才会几度想要自杀。你是在我这里治疗了将近一年,才放弃了自杀的念头。那么现在,你在储奇这件事上这么关心,对储政又这么的了解,难不成你有了新的感情?” 听到何庭夕这么说,曾越贤显的有些愤怒和无奈道:“拜托庭夕,我是个医生,我知道肛门是用来做什么的!”说完,他竖起手来,无声地拜拜后便离开了。 留下何庭夕,耳边还游荡着“肛门”那两个字,不禁觉得刚刚这个话题太过突兀。 当夜,已经过了十一点,何庭夕驾车赶到刑警队后,便重新和成均等人查看了犯罪嫌疑人许忠丢弃的那辆小型面包车。 黑夜中,何庭夕手拿着手电筒,弯身进到车里面。他直接跳过中间那排,然后朝后面那排而去。因为里面太过狭小,何庭夕便索性将中间的座椅合上,自己跪坐在上面查看车里面的情况。 “这里除了绳子,还发现了什么?”何庭夕一边用手电筒照下面,细细地对比查看,一边问。 车子是停在刑警队院里的,成均就在车门那站着。他回答说:“除了绳子还有个手链,据储奇的爸爸说,那手链正是储奇经常带的,还有就是头发。” “太过刻意。” “你说什么?” 何庭夕又一边将手电筒照向车壁,一边说:“我说凶手太过刻意了。像他那么仔细的人,怎么会遗留下这么多东西。”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想让咱们认为,储奇曾经出现过在这辆车上?可这是为什么呢?” 何庭夕没有立刻回答成均的问话,而是又细细地用手电筒查看车座下面。不久后,他起身从车里面迈出来,舒展四肢后,他对着成均说:“我刚看过了,这个车没有被清理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通过这点,我们可以推断,如果储奇曾经出现在这里,那么一定会留下痕迹。我指的是,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是被放到后座上,那么她的脚就不免会蹬在车壁上;如果是放在地上的,那么她躺的地方就会没有什么灰尘,就会很干净。”成均恍然大悟地说。 何庭夕点点头。“因为大家都认定储奇就是被这个车带走的,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证据证明,都急着找人,所以就会忽略了这一点。那么关键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以凶手的缜密,这一定不是他的疏忽……”何庭夕意味深长地看向成均,他知道以成均的头脑一定很快便能想出来。 -- 第91页 果然,成均很快便进到办公室里,命令道:“现在,通知所有的人都到学校去,那个面包车就是个障眼法,是犯罪嫌疑人刻意误导我们的,我相信储奇一定就在学校里面。季飞,你去联系校方人员,让相关负责人安排校方的工作人员配合一下。学校那么大,藏人的地方一定不少,我们需要捷径。” “是队长。” “阿洛,安排警犬也跟去。” “是,我这就安排。” 随后,成均又交代了些细节的问题,其中一点是,要尽可能地活捉犯罪嫌疑人,许忠。但何庭夕觉得,许忠恐怕早就离开了,他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本章完) 第53章 53(入V一更) 深夜, 华英中学幽黑的校园里, 零零散散的手电筒发出微弱闪动的光芒,手持手电筒的警员们, 几乎布满了整个校园。与此同时, 一条条嗅觉灵敏的搜救犬在警员的拽拉下,也在找寻着褚奇的下落。 何庭夕和Zeoy则站在教学楼门口,放眼观望搜救情况。 “很显然, 通过褚奇的行为可以判断,褚奇她们班是存在欺凌孤儿的现象的, 所以同为孤儿的褚奇因着自我保护, 便和强势的人为伍, 一同欺负和她一样的弱者, 以求自保。”Zeoy有些心急如焚地说。 比起Zeoy的心急如焚,何庭夕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看Zeoy着急的样子,何庭夕便宽慰道:“放心,褚奇不会有事的。犯罪嫌疑人是故意留下线索的, 以现在这个时间来看,他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而且他的报复肯定已经结束了。” Zeoy明白, 何庭夕口中所说的结束, 是单指储奇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这样的经历一定会带给她不小的创伤,可她还是个孩子,不过和海晴一样大。”Zeoy说着, 下了台阶,也要帮忙找寻。 何庭夕跟过去,拉住她:“你不许去。” Zeoy头转身不转:“为什么?” 何庭夕双眸透着不安的幽光,说:“你确定你能接受得了那个画面?就算你能接受的了,那么我呢?” 见到何庭夕脸上的中伤,Zeoy不忍地垂眼看向别处。 何庭夕握住Zeoy的双肩,双眼闪动着紧张的幽光说:“Zeoy,褚奇和你不一样,不要为作恶的心怀不平。她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她怎么不考虑许可的感受。”说着,他抿了抿嘴唇,后皱着眉头问,“你知道为什么是在这个校园里么?” Zeoy点了点头。“知道,因为许可就是在这里饱受折磨的,所以许忠才会选择在这里……报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说完,Zeoy裹缩着身子,又不禁朝四维看去。 何庭夕见此,解开自己的衣扣,将Zeoy裹进自己的怀中。他在不情愿中,拿起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问一下夏丹妮,她们是在哪里欺凌的许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褚奇应该就在那里。” 何庭夕挂掉电话,意识到Zeoy正在抬头看向他,他突然心头一紧。“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Zeoy的声音里并没有责怪。 何庭夕伤感地用下巴摩挲着Zeoy的脸颊,声音有些破碎地说:“你会觉得我可怕么?” Zeoy摇摇头说:“不会,我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毕竟伤害我的不是她。” 何庭夕没有答应,而是将Zeoy搂的更紧了。 校园东北角,一树林的后头,有一处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平房。这是以前的厕所,门有两个,男左女右,中间有墙隔开。 果然,褚奇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她躺在白色的瓷砖上,紧靠手电筒的光线根本看不清是死是活。搜救的警员急忙赶过去,蹲下去手轻搭在褚奇穿着校服的身上,唤道:“同学,你没事吧?醒醒……” 年轻的男警员没有直接将手放在她的鼻孔处,他似乎是愿意相信褚奇是活着的。而如何庭夕的推测,她果然没有死,只是在经历那些后,她便像是只受惊的小鹿,当她再听到男人的声音的时候,她即刻像是缺水的鱼儿,慌乱地动来动去,双眼满是惶恐。只是她的嘴被勒住,什么也叫不出来。当然,她的手脚同样也是被捆住的。 樊月见此急忙过去,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无比温和道:“褚奇,没事了,坏人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安全了,别怕……” 樊月的声音令褚奇渐渐地平静下来,身体不再挣扎了。见此,樊月继续道:“那现在我伸手把你的绳子解开,放心,我是警察,有我们在,没有人会伤害你。” 褚奇听此,双眼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呈现出对获救的渴望。她对樊月充满了信赖,并点了点头。 于是,樊月小心地地褚奇解开束缚,又将其慢慢地扶起来。褚奇因为被捆绑的太久,也因为身体有些冻僵了,便有些站立不住。见此,成均上前将褚奇横抱了起来。 被抱起的褚奇,仍然瑟瑟发抖,且一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如此,成均也大致猜到,褚奇身上都经历了什么。 褚奇的爸爸褚政匆忙赶到,直到见到褚政的时候,唤她名字的时候,褚奇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并不顾一切地从成均怀中跳下来,冲到自己父亲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褚政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泪水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曾越贤站在他们父女的身后,不免也哽咽起来。直到何庭夕朝他走过来,他才将一双噙泪的眼睛投向何庭夕,便不再透着感伤;那是种复杂的眼神,五味杂陈。 -- 第92页 “你果然早就已经知道,你只是不肯。”曾越贤脸上不免带着怨责说,尤其是看到褚奇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虽然是个心理医生,在旁人面前冷漠理智,能做到完全客观;但只要一涉及到恬儿,你就像人格分裂了一样,呈现出不一样的你。”说完,他瞥眼看向何庭夕。 何庭夕一张冰冷的脸,否认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也确实是公司有事。” 曾越天质疑地看向他,说:“那么如果今天遭到不幸的是你的恬儿呢?只要是有心的人,都能看出恬儿是你弱点,难道你不怕别人会用恬儿来对付你么?” 听此,何庭夕即刻涨怒了起来,一副受到侵犯的样子。 他几乎是在切齿说:“我是不会让Zeoy再受到伤害的。” “从我作为恬儿的主治医生开始,看你对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不过,世事难料,除非恬儿能忘记一切,不然光是回忆就是她心里的一块炸弹。”他说着见何庭夕竟仅仅因为一番话,便有了慌乱,便为此后悔自己说重了话。 过了些许,当储奇被放到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在对她检查,Zeoy也不免过去守在储奇身边的时候,何庭夕看着他们突然问道:“越贤,你觉得什么是爱?” 曾越贤望向前方,语速轻缓地说:“你知道么,我妻子在世的时候,每次我对她说我爱你的时候,我都觉得爱这个字分量太重,我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带着对对方的欲望说的。一对夫妻,浴火焚烧的相处阶段很受年龄限制,但没有激情就不爱了么?年老了,没了性就不再爱了么?那叫什么爱?所以我觉得,爱不等于激情。后来直到她得了重病,做化疗,头发掉光的时候,我情深地望着她,我看着她坚强的笑容,那一刻,我为我自己感到庆幸,因为在那一刻我真的知道即便她头发掉光,即便她容颜不再如从前,我依然爱她,我是真的爱她。其实我们人,能掌控的东西太少,但只要心不变,有些东西就会永存。” 这话令何庭夕的心像是被团团的火焰包围,即觉得温暖,又觉得处于险地。 凌晨,何庭夕正要回家,但他刚要上车,成均朝他走来。 “你不想知道褚奇都遭遇了什么么?”成均有些怅惘地说,他好像不是来问问题的,倒像是兴师问罪。 “不会有性侵,不会有烫伤,不会脸上挨拳头,不过光是看到些画面,被丢在那里,也会让她永生难忘的。”何庭夕不屑地说出这些话。 成均又走近些,压低声音说:“你觉得这些还不够么?”见何庭夕没有回答,成均咬了咬嘴唇后又说,“结案报告我不会写这些,但如果你还是有这样的心理障碍,我想,以后我不会再接受你的帮助了。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是许忠。” 过了些许,何庭夕不禁冷哼说:“你知道常常有人说,被欺负是成长的一部分。这话好像就是说,霸凌世界就像人人会长智齿一样,只是有的人幸运,智齿没有引发口腔问题,不用去看牙医;而有的人则不很幸,需要去看牙医,甚至会因此出现生命危险。但对于最坏的结果,大家都因为几率小的原因,往往觉得问题出现在当事人的身上。真是可笑。你知道么,你抱着褚奇出来的样子,差不多就是曾经,我救出Zeoy的样子。只是Zeoy没有那么幸运,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天,就算清醒过来,身上也痛极了,好像随时会虚弱地死去。我细心呵护,谁都不放心,我要在旁一直看着,就那么地一直照顾,但即使是现在,她虽然活蹦乱跳了,我依然不放心,整颗心都悬着。”何庭夕说着,不禁看向车里已经熟睡的Zeoy,眼睛湿润了。 “没想到,一向感觉高冷示人的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成均哂笑道。后他又严肃道:“其实我对你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毕业就到了刑警队,什么样的案子我没见过,但这次是特别的。虽然目前凶手还没有抓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怯于……面对他。”成均垂低着头,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说。 “那么你现在是在对一个心理医生进行倾述了?” 成均将脸憋向一旁。 何庭夕深呼一口气,后说:“这就是为什么每个孩子在十八岁前要有一位监护人,因为一切都是会有征兆的。但除了法定的监护人,你我又何尝不是以监护人的身份在工作,包括老师,包括社区工作者。可即便如此,谁也不能保证,明天就一定是太平的。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是个警察,你不能质疑社会的公平性,不然这对你来说可能会产生质的改变。说的简单一点,如果我跨越了这条线,那我很有可能会让一些人,为Zeoy的事情付上代价。” “你会么?” “你说呢?”何庭夕说着,带着一抹笑意上了车。 (本章完) 第54章 54(入V二更) 事情隔了几天, 虽然储奇被平安救了出来, 但犯罪嫌疑人许忠就像是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成均怎么找寻, 结果都是无果的。 “咣咣咣!” 何庭夕家一大早, 便传来吵人的敲门声。 何庭夕从被窝里爬起来,身上穿着裹身浴袍的他,突翘的臀部异常凸显。只见他慵懒地打开的卧室的门, 抬脸见Zeoy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其穿的还是自己买给她的白色丝质睡裙, 便说:“我来。” -- 第93页 他走了两步, 见Zeoy没有回房间, 便说:“肯定是成均。回去换身衣服, 别让他看见你穿这样。” Zeoy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觉得哪里都没有露,身上还有外搭,便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何庭夕。 又一阵敲门声, 惹得何庭夕不禁再次朝门看去。只是他顾不上开门,便是直接走过去,一边轻推着Zeoy回房间, 一边在其耳边说:“这身不行, 要换,否则就让他一直那么敲着吧。” 如此,Zeoy只好回房换衣服去了。 在第N波敲门声中,何庭夕终于打开了门。他都没有抬头, 只一只胳膊扶着门框,然后面朝地,语气无奈又乏力地说:“我说成队长,你不要大清早的就扰民好不好,我是真想要投诉你。” 成均直接从何庭夕的腋下穿过,什么也不说的走进去。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喝完他便是双手撑着餐桌,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刮坏了,露毛的羽绒服。 换好衣服的Zeoy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何庭夕旁边,两人面对这个“入侵者”皆是双臂抱胸的姿势,满脸的无济于事。但很显然,极度忧闷的成均根本没有注意到Zeoy的出现,只沉浸在自己的气急败坏当中,脸色阴沉。 过了些许,成均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完后,便将空水瓶放到餐桌上,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后又用极其严肃地眼神看着何庭夕说:“你说他是不是个幽灵?为什么我就找不到他呢?” “因为他不想让你找到呗。”Zeoy耸起一个肩膀,漫不经心地说。 成均从餐桌绕过来,一边摊开手比划一边说:“这各个小区,营业场所,通缉令都发到了,只要他出入,就一定会有人看见。他总不能不吃不喝吧?而且关卡一直都没有撤,是挨个车辆检查的,你知道因为这件事,上头都找我谈了好几次了。主要是再这样下去,交通部的人不干了!还有,还有那些个老城区,我亲自叫人挨家挨户去的,怎么就……就人间蒸发了呢?” 何庭夕走向咖啡机,为自己倒了杯咖啡。他手拿咖啡,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然后说:“你要知道,许忠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过去十多年里,最擅长的技能就是隐藏自己。” 成均坐过去,身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目光显的有些空洞地说:“可是警队耗不起啊,交通部门也耗不起,关卡如果再设下去,老百姓心里也不安啊。” 何庭夕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杯中的咖啡,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再有点耐心,他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毕竟他要做的还没有做完。他对储奇仁慈,那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但相对于成年人,他是不会仁慈的。” 没想到,何庭夕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成均的呼噜声。 何庭夕看了下时间,然后对坐在餐桌前托腮发呆的Zeoy说:“才四点多,再去睡一会吧。” Zeoy点了点头,却不想她只是回房间将自己的床铺好,然后便来到了何庭夕的房间。已经躺下的何庭夕见门被推开以为是成均又发神经,没想到竟是Zeoy。 “怎么了?”何庭夕抬起头来,手腕搭在额头上,柔声问。 Zeoy什么也没说,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上去。“不能让成均知道咱们还分开睡,会起疑的。”说完,她转面看向何庭夕,却见对方仍然是怔住地状态。“你上次不是说,别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从而也会对你诟病,所以我和你睡在一起,这样反正在成均那里,就不会有怀疑。” 何庭夕咧嘴呆笑,后又点了点头。 或许是惊喜来的太突然,何庭夕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来都是他睡到Zeoy的床上去,Zeoy却从来没有主动跑到他的床上来。只是这样,他还哪有心思睡回笼觉了,心痒难耐说的就是他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Zeoy也一样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为了怕看穿,她还侧躺着,背对着何庭夕。 Zeoy也不明白,以前也是躺在一起过的,却不像是这样睡不着。或许是床不一样了?又或许从前躺在一起都是自己做了噩梦的缘故?但现在,没有噩梦的缘由,又是睡在何庭夕的床上,所以她便显得十分心绪紊乱。 只是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大概六点钟左右,成均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何庭夕也立时警觉了起来,觉得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出现了。 果然,不久便听成均在门外喊道:“庭夕,许可家发生了爆炸案,咱们赶紧过去看一看。” 一听,Zeoy也急忙坐了起来,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动作一致地下了床,找衣服穿去了。 许可的家是在老城区,因为自许可的母亲过世后,许可也都是自己居住,所以自许可因车祸身亡后那个房子就一直空着。当地派出所及居委会的人来过几次,但无论白天晚上,这里都没有住人的迹象。可令人感到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不久前,还不到早上五点钟的时候,这里居然发生了爆炸。 目前现场已经被警戒绳围住,但警戒绳外有许多围观的居民。他们也都是受了惊吓的,有的甚至是身穿睡衣,外面只随便披了件外套,可见仍处于惊吓中的他们,根本顾不上天气的寒冷。 “有没有人员伤亡?”成均还未到现场,在门口见到了个警员,便先问起这事。 -- 第94页 那二十多岁的男警员说:“说来也奇怪,就在爆炸前,就是那个……”警员指向东南角那里,“那里突然着火了,并且有人大声告知,所以很快,这楼上楼下的人便都跑了出来,所以没有伤亡。不过那间房子里是否有伤亡情况,现在还看不出来,就算有,估计也被炸的尸骨无存了。” 听后,成均他们抬头看向那被炸毁的房子。这是一栋三层的老楼,除了一层以外,每一层都有一个长长的用铁栅栏围成的露台。很显然,许可家是住在一楼中间的位置,因为只有那里的黑烟更为浓烈,细看只剩下了断壁残垣。而其余的,左右两户分别被炸毁了一半,至于上面,能清楚地看见露台塌下来一块。 成均还在了解情况,何庭夕和Zeoy先一步去到了现场。何庭夕亮出证件后,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查看了外面。 “善于制作炸药的人,他们所用的,无论是里面的药粉,还是其它关键的配置,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何庭夕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拇指肚长短,边缘已经烤焦,但仍可以看清楚颜色的,外头裹着红色胶皮的线说。而后,他又捡起了一个螺丝钉,又仔细地打量了上面的螺纹。 “会是许忠干的么?”Zeoy站在何庭夕身后问。 “除了他还有谁。”说话的是成均,他说着走进了屋子里。 何庭夕和Zeoy也跟着走了进去。虽然里面被炸的面目全非,似乎只有承重墙还在勉强矗立在那里,但多位刑侦技术室的人还在细致地寻找线索,并将有用的证物装在证物袋里。 季飞从里面走出来,对成均说:“队长,现在这里已经不成样子,炸药的威力极大,虽然找到……找到一些类似尸身的东西,但一直以来我们并没有许忠的DNA,越南那边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季飞十分泄气地说出这些话。 原本蹲在角落里的阿洛,也起身,手拿着证物袋说:“这里的人说爆炸前有火灾,说是个男人的声音,我看是许忠无疑。但冬季的五点钟,根本就是黑天,连清洁工都没有上班,根本没有人证实许忠有出没过。而且这里是老城区,根本没有监控。”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第一,炸飞的肉是不是许忠身上的?第二,爆炸的目的是什么?”成均叹口气后说出了这些。 离开爆炸现场后,下午三点多一点,成均被叫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不久后他便摔门而出。回到办公室,大家看到成均怒气冲冲的样子,都有些不敢问。后来还是年纪最大的高占山上前问道:“队长,大队长找你啥事?” 成均将脸一甩,然后气哄哄地说:“还能什么事,他老人家说这件案子让结案了。” 阿洛急着上前:“这怎么能结案呢?这虽然现场发现了一些符合被害人DNA的尸身,但这也很可能是许忠的障眼法啊。” 戴建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丧气地说:“还能因为什么,这案子如果一日不结,关卡就一天不能撤,还得安排警力保护那个宋老师。开销是一方面,尤其是学校那里,如果时间久了,让家长知道了,那还不得闹开了锅。” “可这样不就是让凶手得逞了么!到时候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背锅的不还是咱们一队么!到时候那个周奇又得把门缝笑话咱们了。”樊月咧嘴说。 成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一仰,命令说:“我不管别的,那个学校的宋老师还是要继续保护。总之,不能再有命案发生了!” 听此,原本负责保护那名宋老师的樊月即刻身体站直应声道:“是,队长!” “那个队长,我也去。”戴建国从座位上起身,看了看樊月又看向成均说。 成均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55章 55(入V三更) “我说, 你能别跟着我了么?校长都避风头回来了, 你还这么一天天24小时跟着我干嘛?”已经走到家门口宋亦可,手放在背包的肩带上, 情绪抵触地说。 自打宋亦可不知打哪听说警方已经结案了, 便对樊月始终没有好脸子,像是把其视为茅坑里的苍蝇,轰也轰不走。樊月虽然憋屈, 生气,但身为警察保护他人安全是自己的指责, 所以便一直忍耐着, 多讲些道理。 故樊月听此, 也只是好言相劝:“宋老师, 您还是让我进去吧,虽说……虽说案子结了,可毕竟凶手没有抓到啊!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接受我的保护吧。” 宋亦可一张看起来酸臭的脸, 丝毫不领情地说:“您啊,还是收回去这些道理吧。我告诉你啊,就你在的这些天, 我这连个自由都没有。我是美容院也去不了, 相亲也去不成。这你们要是十年八年地抓不到凶手,那我都成黄脸婆了。”说着,她又指向樊月,“我可告诉你啊, 说案子结案的是你们刑警队,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而且我也劝你,那么拼命干嘛啊,你要是单身就去相亲,给自己找个男朋友;要是有男朋友,那正好,吃饭看电影去呗,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赶紧走!!”说完,这个宋亦可更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樊月,而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直接将樊月关在了门外。 进去后,她又在猫眼看了看,见人还没走便隔着门道:“你是不是还不走?你再不走我可真报警了!!!” -- 第95页 樊月听此,压制许久的脾气也上来了,便甩了一句“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咋那么脸皮厚呢!”,说完她便下楼了。其实她也真怕宋亦可会报警,毕竟官方的说法是真的结案了。 见樊月真的走了,宋亦可便急忙从包里掏出电话来,不知是急着给谁打电话。 “喂,李校长,我是小可啊。”宋亦可此时的说话声极其的娇媚,“是啊,人我打发走了,真是讨厌死了。您……诶,别别,您知道我的,我是最喜欢希腊文学了,您这次去的又是希腊,您得好好给我讲讲……不会的,不会回来的,不会有人知道的……是啊,你都走那么久了,难道你都不想我么……好,那我等你。” 通完电话的宋亦可一副美滋滋的样子,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去洗手间给热水器插电了。只是她弄好热水器后,刚想回房间的衣柜里取一件性感的内衣,不想她刚一迈步,发现门是半开着。可她分明急着,自己走的时候,门是靠墙打开的。立时,她感到浑身毛骨悚然。 就在她打算悄声退去,到餐桌去拿电话的时候,她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了进来,而后她背对他,刚要发出尖叫,嘴却被对方的一只手给捂住。对方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且她又突然发觉腰被一个尖利的硬物抵着,如此她顿时浑身冷汗冒起,慌措不已,十分感到惊骇和无助。 只是她刚有些回过神来,身体恢复些力气想要挣扎的时候,便听耳边传来一男人十分低沉的声音说:“如果你的声音让我觉得刺耳,动作令我觉得反感,我会即刻将这把刀插进你的身体里。” 如此,这位宋老师即刻吓得双腿发软,甚至浑身的骨头都颤栗起来,刷刷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你……你是许可的爸爸?”当对方将捂住她嘴的手放下后,她轻声问,说的极其小心。 “没错,我是。”对方的声音苍劲有力,却透着寒凉。 “你……你不是死了么?”她被惊吓的,脸已经扭曲到了极致。 “当然,只有让你们觉得我已经死了,你身边才会没有警察保护。我不是怕他们,我只是不想伤害无辜。但很显然,你并不无辜,你要为我女儿的死,付出代价!”许忠在宋亦可的耳边,下定决心地说出这些话,他发红的眼睛可以证明,这次他不想再心软。 “求你,求你别杀我。”宋亦可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我……我知道,我作为班主任,我是有责任。可是……可是班里那么多同学,我真是照顾不过来啊。我年轻,没有经验,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班的。”说完这些,她感觉到那把刀还是抵着自己,便绝望地将眼睛闭上,惊恐哀怨的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但这似乎丝毫没有用处。只见许忠轻轻地扯动一边的嘴角,露出不屑地冷笑说:“你觉得我会信任你么?刚才的电话我都听到了,原来你这个人不仅没有师德,作风居然还不好。能当上校长的人,估计年龄和我差不了多少,肯定也是有家室的,这样的人你居然也要交往。”许忠的声音像是阴间里的判官,冷持又透着阴森。 如此,这位年轻的女老师身体虽然不断地想要瑟缩发抖,但又怕动的幅度大了,自己撞在后背处的刀尖上。因此,她便只能不断地克制自己。但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此恐慌的境地,她显然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既然一会那个校长也来,那么我也不用再费二遍事,就把你们一起解决了吧,这样我的复仇也就真的结束了……” 宋亦可听后,原本一张绷紧的脸,瞬间轻飘飘地感到绝望…… 刑警大队三楼,何庭夕和Zeoy徘徊在刑侦技术室的门口,像是在等什么结果。 “庭夕,就算那天在树上找到的布条是许忠身上的,可也不能排除,在这期间他会换衣服啊。你非要在这等,可咱们这样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毕竟证物那么多。”Zeoy依站着说。她并不是不耐烦,只是觉得或许有结果也要等很久,没必要一定守在这里。 何庭夕托着手臂,垂低着头,思索着说:“那块布条经过检测是美国Malden Mills推出的Polartec,材质算得上是顶级,具有耐高温的功能。许忠是个杀手,身上携带的都是必需品,像他这样的人除了必要的乔装,一件衣服足以。而他所弃掉的衣服,无论是连体衣还是厨师服,都已经找到,但却没有找到那件冲锋衣,我觉得这或许是条线索。而且,以许可生前的经济状况,穿衣习惯,她家里绝不会出现这种材质的衣服。” “还有就是,不符合侧写。”Zeoy栽歪着脑袋,看着何庭夕说。 “没错,的确不符合侧写。凶手的复仇情绪,其中也夹杂着他对妻女的亏欠。而且通过对他精神状况的推断,他只会越来越疯狂,无所顾忌,不会就这么收手。” “也是,别说是许可的父亲了,就是不相干的人知道了也很生气。之前警方看过许可的日记,听阿洛说那个老师在知道许可被欺负后,只是说让她以后离她们远点,不然也要拍下证据,不然上哪里告都无济于事。但这也太敷衍了,她们就是一个班的,怎么躲?难道不上学了?还有,被三个人围大,怎么可能拍下证据。” 何庭夕听此,迷离的双眼对着Zeoy,倏地一笑。 “你笑什么?”Zeoy似乎因为何庭夕突然变的不严肃,而有些微恼。 -- 第96页 何庭夕双唇微微抿动,然后带着笑容说:“你以前都不会用这么多话去评价别人。你会就事论事地分析,但情绪从来都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的。我想这个海晴是很有感染力的,早知道这样,我们也领养个孩子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Zeoy左顾右看后,嗔怪道。 “没什么。”何庭夕晦暗一笑。 未来岳父,你可要给力啊,不然我可能要把持不住了。 “庭夕!!!” “嗯?” 何庭夕因为走神都没有注意到里面出来人了。这般他急忙转过身,问道:“怎么,找到那种材质了么?” 男生物检验员推了推眼睛后说:“这也就是你何庭夕,不然这种近乎大海捞针的活,我才不做呢。” “这么说是有结果了?”何庭夕睁大眼睛,透着期许看向那名检验员。 “是这样的,因为爆炸点是卧室,有承重墙挡着,所以我们就可以缩小范围,只检验卧室那面墙上的残留物便可。因为根据爆炸的喷射状态,一定是烟花状的,只要死者身上穿那件衣服,就可以检测出来。” “那么检测出来了么?”何庭夕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样子。 检验员摇了摇头,说:“我肯定,没有。” 听次,何庭夕先是睁大眼睛发怔地看向那个检验员,几秒后他欣喜地看向Zeoy,然后拉起Zeoy的手便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在一顿强有力的说辞下,大队长终于同意恢复对宋老师的保护,但关卡是不能再设了。 收到这个消息后,成均几乎是对何庭夕感激涕零。他很快给戴建国拨打了电话,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宋亦可拒绝保护,并表示如果警方的人再出现在她家,她就报警。这般,樊月和戴建国也只好回来了。而现在正赶高峰,所以他们被堵在了路上,没办法尽快赶回去。 听次,成均等人,包括何庭夕和Zeoy在内,急忙驾车朝Zeoy家赶过去。 华英中学的陈元平校长让司机在隔一条街的路边等着他,他这是怕遇到熟人,让人怀疑。陈元平他个子不高,有些偏胖,带着金框的眼镜,发际线很高。 他看起来对这里十分熟悉,熟门熟路地来到这个年轻的女老师家门口。他当然熟悉,他不仅常来这里,连这里的租金也是他支付的。他见门是开着的,就直接走了进去,随后将门关上。 这个宋亦可宋老师原本也不是师范生,学的是商务英语。但听说现在非师范也可以考教师证,她为着当老师能有寒暑假,还可以假期补习赚钱,便考下教师证,做了华英中学的代课老师。她因为知道自己没什么教学经验,估计那个老师产假休完便没有她什么事了,便想用“捷径”留下来。 结果就是,她如愿以偿了,还当上了班主任。这自然是这位陈元平校长给她开的后门。 “就这么着急要见我?我这可是还没到家,就赶来了。”校长带着些许放荡的笑容,朝南边卧室走去。 (本章完) 第56章 56 晚上八点钟左右, 警车的鸣笛声令宋亦可所居住的老城区, 家家户户皆人心惶惶的。一个一边剔牙,一边从楼道里走出来的老大爷, 出了单元门见楼下停了许多的警车, 便即刻停住了脚步,牙签也悬在半空中。虽然脚步不禁后退几步,却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 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不久,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即刻在他左边的单元门那里围上了警戒绳, 如此他才知道, 原来是隔壁单元出事了。 何庭夕和Zeoy是先一步赶到的, 但当门被打开的时候, 却见宋亦可的手上,身穿的白色毛衣上,皆有血迹。而此时的她,也是头发凌乱, 一小细绺的头发还粘在了她的下唇上,且呆滞的目光中充满了消散不去的惊恐。 何庭夕急忙侧身越过宋亦可的身边,不想他刚进去没几步, 便见到了客厅里的两具尸体, 一具是华英中学的校长,陈元平,他的尸体瘫坐在沙发上;另一具则是趴在了地上的,何庭夕猜测应该是许忠, 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带有口子的黑色冲锋衣。 “这是怎么一回事?”Zeoy回头看向宋亦可,问道。Zeoy的口气并不友善,对宋亦可也丝毫没有同情。 何庭夕也将头转过去,目光犀利地朝宋亦可看去。 宋亦可见此,慌忙道:“我……我是正当防卫,他……他要杀我。”宋亦可一边指着许忠的尸体,一边慌张地说。 不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很快,成均走了进来。他也是一样的,对现场的画面感到十分震惊,甚至有些惋惜。同样,他也看向宋亦可,并表情凝重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亦可重复说:“我是正当防卫,他……他要杀我。” 何庭夕听后,怨愤的脸上,不禁夹带着一瞥讥讽之意。 宋亦可觉得自己的话不足以让大家相信,便上前两步,再次指着许忠的尸体,激动地说:“难道你们不信么?我是正当防卫,他当时正要杀我,所以……所以……我才还手了。你们看,那个陈校长就是他杀的,他还想杀我!!” 成均走到许忠的尸体旁,蹲下后,他大略地看了看许忠的致死原因。之后,只见他怒目圆睁地起身,朝宋亦可怒道:“你说你是正当防卫,那为什么他是趴地而死的?别告诉我,你和他撕扯了起来,你夺下了他手上的刀,然后杀死他的?你觉得你的力量够么?还有现场可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哪里证明你是自卫?还有……” -- 第97页 成均说着瞥向地上的凶器,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果盘,然后道:“杀他的刀是你们家的果盘,而他的刀……”说着成均再次蹲下去,从许忠脚上那双黑棕色的马丁靴的靴筒中,取出了一把带有黑色刀套的刀。成均见这刀有血迹,便去比对陈元平腹部的伤口,结果发现陈元平腹部的刀口要宽过许忠身上的刀口,这说明,杀死陈元平的是许忠身上的刀。 如此,成均更加愤愤地上前,吓得宋亦可直往后退。成均对着后背靠墙而站的宋亦可怒言道:“他要杀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这把刀?为什么他都已经收刀入鞘了,你却还要衬他不备杀了他?” 面对三个人逼射的眼神,宋亦可神情变得有些疯狂道:“杀了他?他是杀人凶手啊!!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就算,就算是我趁他不备,往他身上捅了刀,那又怎么样?他有病,他是个变态,他觉得他女儿的死,是我的错,他早晚都是要杀我的!!!知道么,他要杀我!!我就是自卫!!你们这些警察,都他妈的是白吃饭的,我被人用刀威胁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被绑起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居然还来指责我?我杀他怎么了?他就该死!我就该杀了他!!” 宋亦可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警察们陆续赶到,他们也纷纷在上楼的途中,听到了宋亦可说的话。 樊月越过许多人先跑了上来,她真想抽宋亦可一巴掌,但她控制住了。但她也由不得宋亦可这么诋毁,便上前指着她说:“你现在怨我们警察没用,我问你,我说要保护你,跟你进去,是谁说要报警告我扰民的,是不是你!!”樊月说着回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陈元平,因为联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越发恼怒,“还有,我问你,你和那个陈校长是什么关系?我说你怎么老嫌我烦,原来是我耽误你们偷情了。” 宋亦可被樊月说的,脸上挂不住了,也不再为自己狡辩了。但她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而是为民除害,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针对自己。即便她后来无意间从成均的口中听到那句“他该有个体面的死法”,她更是觉得成均他们无可救药了,居然还对一个杀人犯感到惋惜。 最终她被带去了刑警队,坐在了审讯室里…… “我和陈校长被绑住了手脚,都坐在了沙发上。他就隔着茶几,坐在我们面前。他说……他说…… ‘我这辈子,杀了许多的人,有过战场上的敌人,有过同为黑道的混混,有过和我一样身为杀手的人,还有一些,是十分有影响力的人。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或许,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这些人。可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守护过我的战友,守护过我兄弟,守护过我的恩人,却守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可儿……我是在可儿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上了战场。作为父亲,我真是一天的责任都没有担当过。其实最该死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不要以为,我的自责会让我饶恕你们。其实,我本来也可以像杀了他们一样杀了你们,但现在我觉得你们比他们更可恶。他们不过教子无方,可你们,身为教育人士,担负众多学子的成长责任;可你们,不禁在学校内趋炎附势,对学生差别对待,现在还居然乱搞男女关系……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影响多少孩子的一生。’ 他说了这些后,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他先杀的陈校长,他说……他说以前他杀人,一般不会让对方承受太久痛苦的。但他杀陈元平,他……他刀捅进去的,很深很深,而且不断地抽动,陈元平……陈元平他死的真是非常惨。我……我当时怕极了,我真是太害怕了,后来我使劲,使劲地把我嘴里的毛巾吐出来,然后说……说……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就是一个外地来打工的,我……我无依无靠啊。我爸死的早,我妈改嫁了,我妈心里只有和我后爸生的弟弟,根本没有我。我真是没有办法,才和陈校长在一起的,是他说,说如果我不和他好,就……就不让我在学校里教课了。’” 宋亦可哭着说出这些,对面坐着的何庭夕却质疑道:“你对他说的是真的么?” 宋亦可猛地地抬起头,双唇紧闭。 “你说你爸死的早,你妈改嫁,你是想让许忠同情你的遭遇,好放过你吧?”一旁的成均也是同样不相信宋亦可的话。 宋亦可垂搭的双眼不断眨动,慌措感显而易见。 “让我来猜一猜。”说话的是何庭夕,他说的时候,双手抱拳置于唇下,“你因为了解许可的家庭背景,知道许忠身上的软肋,便临时伪造了自己的家庭经历,为的就是让许忠从你身上看到自己女儿的影子,好手软放过你。当然,你的计划奏效的,他的确放过了你,还为你松绑了,并且将刀收了起来。可是你并没有因此而安心,因为你怕这个在你看来神通广大的许忠会过后知道你编造的谎言,那样的话,你死的会比陈元平更惨。所以,你就趁他离开的时候,迅速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地插进了许忠的身上。” 何庭夕说着,顿了顿,然后带着对许忠的痛心道:“可即便你的力量过人,你也未必会能杀了像许忠那样的人。所以唯一你的胜算就是,许忠他自己想死……” 成均继续道:“宋亦可,在许忠整个的复仇计划当中,他其实最痛恨的人是自己,所以,在他觉得他的报仇结束后,他也一定不会继续活下去。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动手,因为他自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然,你觉得区区一把水果刀,区区一个教师,能偷袭到一个职业杀手么?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 第98页 在宋亦可痛悔的神情中,何庭夕离开了审讯室。 他的内心无比沉重,即有对许忠的同情,又有对命运的无力。他能想象到这许多年来,许忠没有一天是过的轻松的,骨肉的分离 亲人长年病弱 不停的杀戮,这似乎都在催逼着他,让他直走到崩溃的边缘。可是想一下,如果许可没有死,如果许可还好好的活着,她是否就是许忠人生中的最后一道曙光,他是否会因为这道曙光而重新找回生命的意义。那样的话,也算是命运给他的补偿。可遗憾的是,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过“幸运”二字。 到现在,许忠死的时候,那半张脸朝上的样子还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眼皮真的很厚,似乎是岁月沉积多年的结果,当中不免满了多年的沧桑与不易,也隐藏着他需要活命的谨慎与隐忍,似乎这一切都包含在那双厚厚的眼皮中。他甚至能想象,当他猎视对方的时候,那双眼睛所散发的光芒一定是能让人感到颤栗的。 夜里,何庭夕端着红酒杯,坐在床边上,望着窗外,心里面还是装着许忠的案子。不久,他拿起电话,对着电话另一头说:“帮我买一块上好的墓地,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合葬。” 何庭夕刚放下电话,Zeoy便推门而入。 “怎么了?”何庭夕回过头,问道。 “嗯,没什么,就是早点睡,明天我要去见我爸了。对了,是九点是吧?那我们七点就出发吧,六点也可以,我好久没见到爸爸了,好想他。”Zeoy依站在门旁,兴奋地说。 何庭夕嘴角露出笑纹,说:“好。”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谢谢你们的支持,终于满了300收藏,可以倒V了。想想自己从前,虽然被晋江拒绝了几十次,可终究还是签约了。而从签约,到上一部的完结V,再到现在的倒V,真的觉得自己在有所进步。当然,这当中与你们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最后,还是要谢谢大家。不管有多少人继续看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人,我也是会按照我原来的大纲,完整的写完。就像之前我说的,这不仅仅是对读者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最后说句抱歉,就是断更的问题,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不能送去幼儿园,时间有限。希望大家能见谅!爱你们! 第57章 57 尚城市第四监狱的探亲室里, 隔着玻璃, Zeoy手握着话筒,略带着调皮的微笑, 对着林枫道:“爸, 你最近还好么?是不是想我了?” “爸爸很好,庭夕他又给我拿了很多书,所以我还和以前一样, 每天都很充实。”林枫这话说的时候,实则心里是很苦涩的, 所以声音不免透着沉滞。 其实谁又能在监狱里过的充实呢, 不过是枯寂的生活中, 尽量地去打发时间罢了。但即便如此, 高墙外的一切,虽是看不见听不到,却也能时时地扯动他的心,让他更加地身处在落寞之中。只是, 这样的感受他又怎会对自己的女儿说呢。 “那就好,听说你的刑期已经改为有期徒刑25年了。”说到这,Zeoy不免有些哽咽, “爸, 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等你出来,我每天都陪着你。”说完,她的手不禁朝玻璃摸去, 她是多希望她和爸爸之间能没有这层障碍,她能触碰到他,哪怕只是握握手也好。。 林枫虽然心里面苦涩,却还是将不好的心情压在心底,带着笑容说:“恬儿,爸爸不管在哪里,只要知道你过的好,爸爸就自然过的好。” 他说着,想到何庭夕上次来对他的求助,他虽不情愿,可他知道,他别无他选。如果自己不在监狱里,如果自己可以陪在Zeoy身边,他一定会尽一切可能去守护自己的女儿。但现在,自己被困在这里,什么都无能为力,他也只能将女儿的一生交付给何庭夕。 “恬儿,告诉爸爸,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件事,你会选择庭夕作为你的恋爱对象么?爸爸知道他比你大很多,生活阅历……” 原本林枫把想说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但真正对着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或许也是不甘心吧。恐怕这天底下的父亲,都会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没有谁能配得上的。 Zeoy明白林枫的意思,她低下了头。过了有一会,她才渐渐抬起头来,黯然道:“爸爸,我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在网球场见到他……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是很明显,在场的女生都很喜欢他,都朝他看,也都在夸他帅,甚至看的都目瞪口呆了。可越是这样,我却偏偏让自己不去喜欢他。 如果我有想要靠近他的想法,我就让自己认为是对他所学的专业感兴趣,而不是他的外表。然后,我还找机会和他聊他的专业,就是犯罪心理学,可那个时候总觉得很深奥,不容易懂,但又怕他觉得我笨,不愿意和我聊。 我还总是叫他叔叔,就是想提醒自己,他是你的朋友,是许多人都喜欢的对象,所以我不应该喜欢他。可他长得真的很帅,就是走在街上,别人都会去看的那种帅。就是现在,依然有很多女人都在羡慕我,因为我能常常在他身边,甚至是住在一起。可她们不知道,我在他身边,却从来没有踏实过。” “为什么?” “因为……因为如果他有一天喜欢上别人,我就要离开。他虽然有说我对他是最重要的,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可是爸爸,谁会喜欢我呢?所以,每次我想要接受美好的时候,我都觉得我不配。” -- 第99页 林枫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往事又再次地浮现眼前。如果不是那件事,自己的女儿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阳光向上的女孩,她会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如此自卑。 “恬儿……庭夕他真的很爱你,爸爸能感受到。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庭夕他很苦恼。他……他是希望能和你组成,真正的家庭的。他这些年只守着你,就证明他心里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恬儿,你要给他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放弃爱情,不要放弃人生。” 可Zeoy却在想:可是被掏空了的身体又如何再被填满呢?事实上我总是贪心地想要停留在现状,以至于每当他想要改变现状的时候,我虽然也期许地想要和他共同迈进一步,可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东西提醒你,你不行的,我就又缩回去了。 “爸爸,我可以么?我可以摆脱过去,重新生活么?”Zeoy的脸色此时是灰色的,只有双眼带着些许亮光,却又是极为暗淡的。 林枫心疼地看向女儿,叹口气后说:“恬儿,其实庭夕他也是痛苦的。” Zeoy听后,心中一惊。 林枫定睛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怅然道:“其实你们两人之间,更自卑的是他。” “我知道,医生说他……不……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而且我们每天在一起,是我,是我耽误可他……”Zeoy内疚地说。 不能生孩子了?好你个何庭夕,你就是这么忽悠我女儿的!! “爸,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枫想了想,衡量了一切后,还是艰难地说道,“恬儿,如果……如果你真的爱庭夕,就不要去想很多,勇敢地接受这份爱。结……结婚吧,和他,爸爸希望你好好地去爱,去生活。” Zeoy迟疑了些许,说:“可是婚姻真的是城堡么?如果不是呢?” “不是的话,你还有爸爸啊……” 监狱外面,何庭夕徘徊在自己的奔驰车旁,心里面乱的很。他一双灿黑的双眸,不断地朝监狱的大门看去,当中闪烁着不安的幽光。 心理医生也是会得心理疾病的,就像牙科医生,不免也要遇到口腔问题。而何庭夕的问题在于,在他的情感世界里,永远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甚至是如履薄冰。 且他越来越发觉,他越是对Zeoy投入的更多,便越是对其他事物出现情感淡漠,失衡,迟钝等表现。他可以对褚奇被绑架的事情冷漠对待,但他对许忠,却陷入到深深的遗憾当中,因为他怕他的人生也没有“如果”的机会。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名声远扬的心理侧写师居然会有这样的精神障碍。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他永远都是睿智的,永远都是心明眼亮,能够探查一切。 幸运的是,何庭夕知道自己的病源在那里,那就是Zeoy。只有Zeoy给他一颗定心丸,安定了他的后方,他才能够恢复到从前的理智。他需要婚姻的保障,他需要和她在身体上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他真的需要。 可直到他在寒风中,见到满脸心事从监狱里面走出来的Zeoy的时候,他的心垮了。因为在他看来,Zeoy的心事重重无疑是林枫的话没有奏效的结果。 “庭夕,我有话想对你说。”面对何庭夕,Zeoy垂低着头说。 “回家在说吧,外面很冷。”何庭夕在逃避。 Zeoy抬头看向他,此时她那双眼睛就像是被冰凌冷封住的黑宝石,在寒风中闪闪发亮。 “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 “我们结婚好不好?你做我的丈夫,我做你的妻子。如果……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离婚。哪怕是你爱上别人,或者觉得不爱我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婚。我……想结婚了,我觉得结婚会让我过上一种不同的生活。我们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如果被子里冷,我们可以互相取暖。我们还可以领养孩子,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或许有了孩子,我们把爱都放在他身上,我们就真的不一样了。” 何庭夕听过这梦寐以求的话后,只见他脸上的两颗泪,一颗落在了他的下唇上,一颗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同意么?”此时Zeoy还在担心何庭夕会拒绝,为此她的脸有些胀红。 何庭夕激动地颤声道:“同……同意,可只有一样,结婚了就永远不要提离婚。”这颤抖的话说完,他不禁靠近Zeoy,并双手捧着对方的脸,鼻尖对着鼻尖,合上双眼动情地说,“我爱你,恬儿,我真的想用一辈子去爱你。我也想在我们彼此一方,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说:爱你,我做到了。” Zeoy听后,不禁踮起脚尖,感动到双唇朝他的嘴而去。她这是难得的主动,还伸手去搂住他的脖子,并紧紧地贴靠着他,双眼闭合而又无所顾忌地吻着,好像饥渴了许久的人一样。 而他,从没有这般幸福过,好像被蜜浇过,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里,他身上也是暖甜暖甜的。 “那我们现在回家么?我记得户口本是在保险箱里的。”Zeoy坐在副驾驶上说。 何庭夕笑了笑,然后从大衣的里怀兜里掏出两个户口本,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尚城市实验中学的门口,成均穿着新买的蓝色短款羽绒服坐在车里,等人。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直到他看到海晴背着书包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便下了车。 -- 第100页 “海晴!”成均朝其摆手说。 海晴见是成均,高兴地挥了挥手。 两人在一家披萨店里,点了披萨和薯条吃。海晴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吃薯条,一边问:“你怎么会来找我?不过你能来找我,我真的好高兴。为什么我以前不觉得,可现在却觉得你好帅。我们同学也说你好帅……” 成均难为情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略显羞涩的说:“那个,我来是想问你,最近还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出面的。无论是学校方面,还是家长方面,我都是可以警告他们,向他们施压的。只要,只要你别受欺负就好。毕竟你爸爸经常出差。”说完,成均不自然地挠了挠脸。 听到这些话,海晴放到嘴边的薯条又拿了出来,接下来便是发怔地看向成均。 她是被感动到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我……其实从小到大,真正关心我的人很少,我爸又经常出差,除了Zeoy姐,就……就是你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 海晴酸楚地笑了笑:“我没误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是小孩子不定性。可是你能答应我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三年以后,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而你又是单身,你可以答应我,让我做你女朋么?哪怕真的不会有什么发展,就是让我当一回你的女朋友,开车带我去兜风,陪我看电影,吃饭,可以么?” 被触动到的成均露出踌躇的神情,但他的踌躇因为海晴那发光发热的眼睛,而被深深地软化。 终于,他点了点头,并且说:“好。” 两人从披萨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海晴突然提起:“对了,元旦soul有晚宴,Zeoy说她也会参加,你去么?” “请柬收到了,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如果有,让我做你女伴吧?” 成均点头说:“好。”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自己手动输入的,嘿嘿→谢谢大家!!! 感谢“如影随形”的营养液; 感谢“梦回长安”的营养液; 感谢“奶油拌草莓”的营养液; 感谢“”的营养液; 感谢“false”的营养液; 第58章 58 “经过晚宴那次的事情, 你是怎么做到的?”方旌羽坐在三人沙发靠右的位置, 浅浅地摊开一只手,带着礼貌性的笑意说, “我看你状态恢复的很好, 甚至是……比以前更好了。” Zeoy羞涩地低下后,后泛红着脸看向对方,脸上娇羞中带着美好道:“是性。” 方旌羽不禁眉毛挑起:“什么?” “是性。”再一次的回答, 令Zeoy变得坦然些。 “是这样啊。”方旌羽有些皮笑肉不笑。她说着,抬头环视起来, “是在这里么?你们的新家, 你们的爱巢?” “不是这里, 那个时候还没有搬到这里。”Zeoy说着, 手摸了摸坐着的沙发。 这是何庭夕特意让人在意大利定制的沙发,底色是恬静优雅的米黄色,上面则是用各种艺术字体,各种不同语言文字描绘的“永恒”。而这间房子更是拥有上下三层的独栋别墅, 是田园风格与日式风格的结合,既带有浪漫的气息,又具有艺术的格调。这是何庭夕早就准备好的, 如今算是新婚礼物送给了Zeoy, 名字自然也是她的。 方旌羽今日则是以心理医生的身份,不请自来地和Zeoy坐在她家的客厅当中,进行交谈。 “那,对你来说是个怎样的体验?”方旌羽将手中的笔放在黑皮笔记本中间的折合处, 正色地问道。 Zeoy显得有些难以开口,毕竟光是说出“性”那个字,对她来说已经是很艰难了。 “没关系,对于心理医生,你可以对我说任何感受,你也应该对我说,我也需要完善你的治疗档案。” 事实上,自从上次Zeoy去过方旌羽的办公室后,便多了几次和方旌羽的交谈。Zeoy有时候觉得方旌羽很贴心,像是个大姐姐一样;有时候又觉得她很严谨,刻板,像是学校里的老师。但不管怎样,方旌羽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可以真诚相待的。在Zeoy心里,她是这样定义的。 Zeoy犹豫再三后,开口道:“很……,很美好的感觉,就是……就是合在了一起。那一刻,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你已经有了最终的归属。灵魂不再飘荡,肉体也已经被填满,伤痛都已经不在了。”Zeoy越说,脸上越不禁流露出满足,但依然有些难为情。 “那么,他呢,何庭夕,你的丈夫?” “他?”Zeoy撩起脸颊旁的长发,面容恬静地说,“他像是个孩子。” “孩子?” “是孩子。以前我觉得我更依赖他,可现在觉得,好像他更依赖我,像个孩子。”说到这些,Zeoy忍不住脸上流露出不那么浓烈的欣喜。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享受其中,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表达。但因为对方是心理咨询师,她还是坦诚地说了出来。 “那么,你后背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公司已经……其实也没什么,何庭夕已经开除了那几个说闲话的,现在倒是没人敢议论什么。但作为你的心理咨询师,你是否该告诉我些什么?”方旌羽的口气,比起刚才,变得生硬些。 Zeoy从未想过方旌羽会这般直接地问自己。可她也知道对方的治疗方式,通常会表现的比较激进和直接,所以也没有觉得太过冒犯。 -- 第101页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提起的必要了。”Zeoy眼睛看向别处说。 “你不愿意提起,说明它还存在你的心里。如果你不想它成为你身上的一个定时炸弹,我想还是尽快解除的比较好。” “我想是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我真的已经放下了。我现在很幸福,我真的很满足。”Zeoy并没有抵触方旌羽的提议,她只是觉得她真的已经释怀了。 “这样啊,那是我太过担心了。”说完,她端起了茶几上的咖啡,喝了起来。 Zeoy微微一笑,黄色的荷叶裙穿在她的身上,仍旧像是八年前的少女模样,好像岁月对她格外留情。不过,婚后的她,倒是也多了些许成熟女性的韵味,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觉得我今天唐突的到访,倒是显得多余了。”说着,方旌羽起了身,“看到你恢复的很好,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本来想参观一下你的新家的,但我还有事,就改天吧。” Zeoy并没有挽留,她将方旌羽送到门口便回去。方旌羽自己走出了大门,出了门外,她不禁回头看去,一时间,那日晚宴的场景,又涌现了出来…… 华庭酒店澳门厅门口,何庭夕如往常般西装革履在身,迷人依旧。只是如今不同的是,他已是已婚人士,手上带着刻着“ALways T”的婚戒,面容也要比以前爽朗了许多。而他身旁的Zeoy,俨然是以一副老板夫人的身份,站立在何庭夕的身旁。两人手挽着手,心里不知道有多甜,好像嘴角的笑容都是带着蜜的。 “Zeoy姐,恭喜你,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我觉得你头发这样挽起来也很好看。你这件香槟色的礼服也好看,什么都好看。”海晴握着Zeoy的手,欢快地说。本来海晴还想说,要是这件礼服是抹胸的就更好了。只是她突然想到Zeoy后背上的伤疤,便止住了。 “谢谢。”Zeoy对着海晴露出一灿笑。她看向成均,目光又回到海晴身上:“你们一起来的么?” “嗯,顺路就一起来了。”成均伸手挠挠头说。成均今天穿的很正式,海军蓝的修身西服穿在他身上,也格外的潇洒迷人。 见此,何庭夕不免调侃道:“看来我们的成队长是真把老百姓的人身安全放在心上了,估计现在海晴在学校里,是没人敢欺负了。” 海晴兴奋道:“是啊,是啊,自从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当警察的男朋友,还是个刑警队长,不仅没人欺负我,还居然讨好我。” “以后不许胡说,赶紧解释清楚,不然影响不好。”成均瞪着眼,嗔怪说。 “才不,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来啊。”海晴说着撅起嘴巴来。 两人进到宴会厅里面后,还因为这个话题争论了许久,最后则是以成均的失败而告终。 “累么?我陪你进去休息吧?”何庭夕见Zeoy已经陪他站了很久,怕她累到,便关切地说。 “不累。再说还要接待客人呢。你都已经对外声明这算是婚礼的答谢宴,我怎么好回去。”Zeoy带着甜美的笑容,凝望着何庭夕说。 何庭夕忍不住亲向Zeoy的额头,然后温柔细语地说:“有你真好。以前我从不愿做这些,但现在有你在我身旁,我做什么都开心。” “我也是……”两人相视而笑。 “何兄啊,你这也太过光天化日之下了,怎么着也得避讳一下,要甜蜜也要等回家啊!”说话的是郑主席,他说完便发出爽朗的笑声。 “你好,郑主席,欢迎您的到来。”何庭夕伸手过去说。 Zeoy抬头微笑示意,却不想竟见到了方旌羽。她一直以为方旌羽会以公司员工的身份,在里面招呼客人,却没想到她会和这个男人同时到来。且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看起来比方旌羽大很多的女人。她们是什么关系?是母女么?不过细看,那个女人虽然年岁大,可气质却看起来非常好,身材也保养的凹凸有致,妆容虽然艳丽,却也大方得体。 “郑主席,我也要祝福你,新婚快乐啊!”何庭夕对着郑主席说。他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然他才不会寒暄这些呢。 新婚?这是什么情况?Zeoy诧异地看向何庭夕,又不禁瞥了方旌羽一眼。 方旌羽看出Zeoy的疑惑,便主动解释说:“Zeoy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帅气的老男人是我的继父。我可是非常崇拜他哦!”方旌羽说着,亲昵地挽起郑主席的胳膊。 一旁的女人,嗔怪道:“都多大了,还拉着爸爸撒娇,多丢人。”她的声音一点不娇柔,听起来倒是略有些强硬。 “多大都是孩子。”郑主席笑着说。说话间他因为留意到那个女人用手扶着腰,便赶紧过去扶住她,并关切地说:“我说你都有孕了,就不要出来折腾了,这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 她居然怀孕了?还那么大年纪?而且都怀孕了,身材还看起来那么好?Zeoy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Zeoy,后对着郑主席埋怨说:“你就关心你儿子,哪里是关心我。”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一直很严肃。 郑主席佯装无奈道:“诶,你和孩子吃什么醋。” 说话间何庭夕将几人送到里面,之后见人走远了他不禁小声对着Zeoy说:“真是少有能让我惊到的。” “什么?” 何庭夕贴着Zeoy的耳朵说:“那个郑主席不久前还来过我公司,想让我帮他把前妻踢出局。你知道的,我不爱处理家务事,所以拒绝了。后来他介绍方旌羽过来,我以为只是认识而已,现在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情况。”他说着,站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地对Zeoy说,“恬儿,这么看来我觉得方旌羽这个人不简单,你太单纯,还是离她远点。她那个妈看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些东西可真是遗传的。” -- 第102页 “可她救过我的,你忘记了。” “她救过你,这个人情我来还。” 何庭夕说着,握住Zeoy的肩膀,深情地说:“我要是能把你随时都带在身上就好了,不然我总是不踏实……”说着,他又不仅摸向Zeoy的脸颊。 “怎么,男女主人还要继续丢下宾客,留在这里亲热一番么?”说话的是方旌羽,她正双臂抱胸依站在门旁。样子不像是刚走出来,好像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且她一身抹胸的黑色礼服,很给人一种压迫感。 如此,何庭夕和Zeoy不禁心里一惊。 方旌羽放下胳膊,朝两人走过来,说:“好了,进去吧,老板老板娘也不要太失礼。” Zeoy尴尬一笑。“我看客人也到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何庭夕点了点头,脸上却突然对方旌羽产生了反感。 Zeoy因为怕方旌羽听到刚刚她和何庭夕间的对话,便主动过去拉方旌羽的手,以示友好。方旌羽却将手躲闪开。Zeoy这才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方旌羽就说过她有洁癖,不愿意和人有所触碰。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2 21:59:52~2020-05-13 21:4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苏沐秋觉得老韩好可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个不能喝的牛奶 2个;如影随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书啊书秋 20瓶;苏苏 何苦 10瓶;怡子mio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59 华美绚丽的灯光下, 只见站在台上的何庭夕手举着香槟杯, 准备向在场来宾表达谢意。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深灰色的西服,难得的换了颜色, 更难得的是领带都没有扎, 里面的白衬衫更是开到了第二个扣子那里,看起来格外的洒脱迷人。且那双眼睛,无论是看向谁, 都是能摄人心魂的。 不过从着装上便能看出,此时的何庭夕已经完全卸去了原本那种患得患失的紧张状态, 因为他和Zeoy已经结了婚, 便是有了名分, 这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 也让他无比的踏实。 他用带有韵味的声音开口道:“在座的各位来宾,欢迎你们今日的到来。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这不仅仅是公司的一大庆事,也同样是我人生的一大庆事。”说到这, 何庭夕不免动情地看向站在下面的Zeoy,他梦寐以求的爱人,并伸手朝向她, “我的妻子, 我的爱人,我一生的追求。” 听此,下面不禁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并纷纷将目光投向Zeoy。她也顿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闪耀光芒般的存在。 霎时间,Zeoy因为这潮水般的关注,害羞的脸呈现出了粉红色。只见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握住手中的酒杯,一副少女般娇羞的模样。 何庭夕说着,也不禁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地投向Zeoy,嘴角的笑纹都笑出来了。 Zeoy是和方旌羽站在一起的,旁边还有方旌羽的妈妈和继父。但不多时,方旌羽的妈妈因为站的久了,便被郑主席搀扶到一边坐下了。 Zeoy认真地听着何庭夕的感言,没有注意到。 方旌羽的目光则是随着她妈妈的身影而去。“都那么大岁数了,居然还怀孕了,很可笑吧。” 方旌羽这话是对Zeoy说的,但Zeoy听着一愣,惊讶方旌羽怎么会这样说自己的妈妈。 “不管怎么样,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Zeoy说。 “哼,恭喜,恭喜她母凭子贵拆毁了别人的家庭?”方旌羽说着,郁闷地喝了一口酒,双眼带着埋怨,甚至是怨恨。 Zeoy感到这话题有些尴尬,她思衬后说:“不过看你继父他人很好,对你也不错。” 听了这话,方旌羽嘴角轻蔑一瞥,然后将酒杯放到Zeoy的手里,离开了。Zeoy回头朝方旌羽的背影看去,心里感到十分诧异。她越来越觉得,方旌羽就像是迷雾一样的人,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浑身带着凉意。 她瞥向方旌羽的同时,目光与公司里的两个职员的目光撞上了,对方示以微笑,Zeoy也点头微笑示意。 “真不知道这个Zeoy有什么好,你看给何先生高兴的,我在soul干了三年,都没见何先生这么开心过。”其中一个职员,名叫海莉的女人,见Zeoy转过去后,便在人堆里酸言酸语地说。 海莉是国外留学过的,除了那些高管及有单独办公室的心理医生们,她在旁人处都是一副自视甚高的姿态,总觉得自己外表靓丽,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她也一直对何庭夕抱有幻想,觉得他们才是一对。直到Zeoy的到来,她每每见到Zeoy和何庭夕站在一起,都像腰闪了一样。 “她是挺漂亮的啊,长的那么白,看起来也年轻,好清纯的样子,男人都喜欢吧。”说话的是前台米雪儿,她就相对来说善良些,只是有些羡慕,却也没有到嫉妒的那一步。 海莉不屑地说:“什么啊,装嫩被,肯定是个心机婊,不然何先生放着公司里那么女人不搭理,非要娶她。”她又不禁叹气说,“真是可惜了,何先生那么一个人间极品。” “你也别这么说,你看他们的眼神,好像是被黏在一起的,即使这么多人都在,他们的目光还是都在对方身上。” 海莉本想再说些酸话,但掌声已经再次响起,而何庭夕也已经从台上走了下来,她便止住了。 -- 第103页 “庭夕。”说话的是这家酒店的少东家,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何庭夕在找寻Zeoy期间,一直有免费的酒店套房可以住。 “沈栋!”何庭夕脸上呈现出意外之喜。他走过去,拍了两下沈栋的胳膊,“不是说赶不回来么?你小子。”正巧Zeoy走过来,何庭夕便介绍道,“沈栋,这是我太太,Zeoy。” “你好。”Zeoy面带温婉的笑容说。 长相斯文的沈栋,双眼猎奇地看着Zeoy:“真是如雷贯耳了,想到处何庭夕他为了找你,可是在我这家酒店整整住了三年啊。” 听此,何庭夕瞪了他一眼,然后环视向周围,生怕被人听见。 如此,沈栋便明白何庭夕的用心,便只简单地和Zeoy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当Zeoy被海晴拉走,沈栋的脸上却突然呈现出愁闷的神情。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脸色这么不好?”这话问完,何庭夕喝了一口酒,但同时眼神也一直盯着沈栋,看起来十分关心他。 提起这个话题,沈栋将头低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何庭夕随着沈栋将头低下,眼睛不禁瞄着沈栋的脸色,越是见对方愁闷,他越是想知道究竟。 “都是家里的事情。这样吧,过年来我家吧,你也过来帮我调和调和。我知道你不管家务事,但我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 何庭夕笑笑:“是印尼的那块岛上么?可以啊,当是我和Zeoy度蜜月了。”说着,他又不禁拍了拍沈栋的肩头,以让他安心。 “那就说定了,过年到岛上来,你不来我可和你断交。” 宴会厅外,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Zeoy拖着裙子,动作有些迟缓地赶来。 “穿这个裙子好麻烦,以后真不想穿了。”Zeoy似是在自言自语,“高跟鞋也好累,都怪你,海晴,是你非让我穿的,你看庭夕,穿的都很随意。” 一旁海晴,一边扶着她,一边说:“习惯了就好了,还是礼服好看,谁让你今天是焦点呢。你看那些明星,不都是在红毯上穿这些博眼球么。” 因为里面窄小,海晴便扶着Zeoy进到里面的隔间,直到Zeoy坐到马桶上,她还细心地帮Zeoy弄好了裙子,以免弄脏。 “Zeoy姐,那你们不办婚礼么?你这也太仓促了,是不是太简单了。”海晴走到隔壁一间。她因为穿的是短裙,所以比较好处理。 “还行吧,婚礼本来就是麻烦事,省略了倒是好事,我觉得这样很好。” “那你就不想穿婚纱么?” “没那么强烈的想法,无所谓。”顿了顿,她又叹气说,“你知道我的,穿不了露背的。” 海晴后悔说起这个话题,便自责地沉默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不说话了?”Zeoy听到了马桶的冲水声,知道海晴已经出来了,见她突然沉默了,便问。 “没什么……”海晴扯了扯嘴角说。突然,她眼睛一睁大,对着走出来的Zeoy说:“对了,我和我爸说,我不打算出国了。”“为什么,你们不是要移民么?”Zeoy说着,扯了扯裙摆。 海晴一边扶着Zeoy走出来一边说:“以前是无所谓离不离开啊,现在有Zeoy姐姐了,我舍不得你,再说我也得陪着你,连你老公都说,有我和你呆在一起,你都变得开朗了。” “是啊,你要真是走了,我肯定会觉得心里空空的,所以你还是别走了。” 两人说笑着走了出去。 她们走出去不久,最里面的隔间便传出门锁开了的声音,随后一个穿着黑色尖头高跟鞋的脚迈了出来…… 两人走出来没几步,何庭夕便迎面而来。见他神色略有些慌张,Zeoy急忙上前:“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海晴也好奇地看向何庭夕。 却见何庭夕皱着眉头怪道:“你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到处找你。” 听见这话,海晴不禁白了一眼。心想:这也太过紧张了吧。不过她又想,如果成均能这么紧张她,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我就是去个洗手间,我看你在和朋友说话,就没报备。” “这里人多,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不安生。” “好了,你别神经质了。” 几个人说着进了宴会厅,但没走几步,便有人在后面唤道:“Zeoy……” Zeoy将头转过去,没想到竟是阿生。 “阿生。”Zeoy转过身,一边朝其走过去一边唤道,脸上带着些许惊喜。她并没有给阿生请柬,因为请柬的事情都是何庭夕在处理。原本以为只是公司的年庆,没想到最后成了答谢的婚宴。如此,Zeoy还怕阿生会怪她,没给他消息。 但此时,却见何庭夕的脸上已经是暗潮涌动,脸色十分的难看。 海晴见此不禁咧嘴。刚好成均过来,她拉过成均悄声说:“我问你,如果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你会像何庭夕那样,那么吃醋么?” 成均没有理会海晴,而是目光定睛在阿生身上。后他推开海晴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然后神色紧张地朝何庭夕而去。 “他不是那个在会所被抓杀的男人么?这男的前科可多,Zeoy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本章完) 第60章 60 “你今天……”阿生不自然地抓了抓鼻翼, 瞟了眼Zeoy身后的何庭夕后, 说。 “哦,今天是庭夕公司的……年庆。”Zeoy说着侧身向何庭夕, 并示意让何庭夕过来。待何庭夕走到她的身边, 她便介绍道,“阿生,还从来没给你介绍过, 这是我的丈夫,何庭夕。他是个心理医生, 也是犯……也是个心理侧写师。” -- 第104页 “丈夫?” 面对阿生的吃惊, 何庭夕扬起脸来, 正视向他, 双眸不免散发着敌意。 “哦,是这样的,我们刚刚领了证。”Zeoy有些尴尬地解释说。 “那今天是你的……”阿生脸上失了色,有些艰难地问。 “今天是我公司的年庆, 但也是婚礼的答谢宴。抱歉,因为请柬是我临时安排人准备的,没有照顾到Zeoy的朋友, 是我的疏忽。”何庭夕虽然客气地说出这些, 但不免带着架势。 阿生听到这些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一时间好像有座大山压进他的心里,令他抑塞不已。他沉闷地低了低头,又想极力地掩盖住自己的伤痛, 便硬是在脸上堆聚起笑容,扬起脸来说:“那……恭喜了。” “那阿生,你怎么会在这里?”Zeoy问。 阿生刚想回答,却见方旌羽的妈妈和继父走了出来。 只见方旌羽的妈妈在不远处,朝阿生招手道:“这里。”期间那个郑主席一直在旁扶着,生怕有闪失。 阿生朝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Zeoy道别道:“抱歉,我要离开了。祝……祝你新婚快乐。”说完,他便小跑着朝方旌羽的妈妈而去。 Zeoy这才明白,原来阿生是给方旌羽的妈妈当司机。但Zeoy的心却因为阿生突然酸楚了起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觉得阿生的背影让她觉得悲凉。 成均见人走了,便走过来说:“Zeoy,你怎么还和他有来往,以后他那种人,离他远点。” “他?他怎么了?”Zeoy转面望向成均问。 “他,他是有前科的人,进进出出里面不知道多少次了。以前据说还是个头头,但现在什么都资本化了,连黑社会都是,他估计也是被淘汰下来了。虽然他现在没什么事,但你还是离他远点,沾上事就麻烦了。” “那都是过去了,他现在做的是正当职业。你没见到,他现在是方旌羽妈妈的司机么?”Zeoy为其辩解道。 “何庭夕,管管你老婆。”成均白了一眼Zeoy,后对着何庭夕说。 Zeoy看向何庭夕,她希望何庭夕能赞同她。 但何庭夕没有说什么,只是浑身都散发着介意的气息。 “其实也没什么,谁还没点过去。”见何庭夕不做声,海晴为Zeoy说了句话,但却惹得成均直瞪她。 见何庭夕也和成均是一样的观点,Zeoy顿时觉得气闷,便自己气哄哄地走了进去。 见此,海晴耸了耸肩,道:“看,你们把Zeoy姐惹生气了吧。”说完,她分别瞪了他们一人一眼,然后追Zeoy去了。 接下来的环节是何庭夕临时安排的。只见他走上了台,手中拿起了麦克,然后一双忧伤的眼睛看了看还在和他赌气的Zeoy,后他正视向前方,说:“接下来,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为大家献唱一首。”说完,他又不禁瞥向Zeoy,眼神不免带着委屈和落寞…… 他的第一句歌词,便是…… 我痛…… 如此,加上前奏,大家都知道何庭夕唱的是赵传的那首《爱要怎么说出口》。只是他开口的这一嗓子,是那么的高隆而突起,一时间便震撼到所有人的心。而一句“我痛”更是让人感受到,他为爱所受的沧桑与不易。 这当中,也包括Zeoy。 Zeoy并非单单是生何庭夕的气,她只是觉得像成均和何庭夕这般,否定一个人的态度,是她无法理解的。毕竟在她看来,阿生不是那样的人,或许大家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对他有一个改观。 但现在,阿生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重要了,因为所有的歌词,都像是在表达何庭夕对Zeoy的心声,尤其是高潮部分的歌词…… 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 我的心里好难受 如果能将你拥有 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第一次握你的手 指尖传来你的温柔 每一次深情眼光的背后 谁知道会有多少愁 多少愁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怎么做 怎么做都是错 如果要我把心对你解剖 只要改变这结果 我会说我愿意做 我受够了寂寞 难过 泪流 指尖的温柔 深情的目光 还有受够了的寂寞,当这些个字眼从何庭夕的口中唱出的时候,便立时钻进了Zeoy的心里。这种感觉像是被抛弃的一些东西,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不像是失而复得,更像是扎根重生。 而面对何庭夕向她投来的深情而又受伤的目光,Zeoy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在这一刻,她才更加深深地感受到,何庭夕是有多么的爱她。 可就在人人都沉浸在,这动人的歌声中的时候,地面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许多白色的小珠子,它们不知从何处来,却都朝Zeoy的方向滚动过去。而当一首歌曲完毕,Zeoy正打算要迈步向前的时候,她突然因为这些个小珠子而身体失去平衡。 不仅如此,Zeoy身旁的人也因为这些小珠子而身体摇晃起来,尤其是穿着高跟鞋女人们。如此,瞬间,许多人便摔到了一起。原本海晴是要先去扶住Zeoy的,但她穿的也是高跟鞋,也摔的弯了腰,双手按在了地上。 可就在海晴刚刚扶稳,抬头看向Zeoy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穿红色鱼尾裙的长发女人朝Zeoy而去,并伸手向Zeoy背后的拉链。如此,海晴立时想到了什么,她便即刻想要起身去制止,却不想那个女人手速十分的快,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拉开了Zeoy后背处的拉链。 -- 第105页 这个女人便是刚刚酸话连篇的海莉。 霎时间,因为这个举动所有人都朝Zeoy看去,但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拉链被拉下去后,呈现的,确是道道的疤痕…… 当有第一个人面朝Zeoy唏嘘的时候,便有第二个人好奇地看去,如此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Zeoy的身后,看见了她后背上的疤痕。 惊慌中的Zeoy渐渐地感受到了旁人异样的眼光,她很快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般地关注自己,如此,Zeoy一时间发出了划破天际的嚎叫,且这嚎叫里充满了她的绝望和悲鸣。 “不!!!不……不要看我……不要……”Zeoy手背到后面,拼命地遮挡,痛苦地哭喊,却没有几个人因为这哭喊而施以怜悯。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那些关心Zeoy的人,都还来不及去保护她。 已经丢掉麦克风的何庭夕,大步地从台上跑过来,他急忙脱去自己的衣服为Zeoy遮挡住,然而却已经迟了。 “不,庭夕,不要,不要让他们看我……”被裹在何庭夕怀中的Zeoy,紧紧握着何庭夕的手,痛苦地哀求。 何庭夕虽是痛彻心扉,却无力抵挡那能杀人的目光。他不禁一边紧紧了搂着Zeoy,一边回过头憎恨地看向围观的人,甚至厌恶到觉得他们恶心。 “Zeoy,我们走,我带你离开,我们离开。”何庭夕红着眼,声音有些颤抖着说。 “Zeoy姐,你没事吧?”海晴流着泪问,她知道Zeoy不好,她现在很不好,所以她也一样厌恶那些带着一双窥探的眼睛,看向Zeoy的人。 何庭夕将Zeoy慢慢地扶起来,哭喊后的Zeoy已经是声嘶力竭,身体软弱到若不是何庭夕扶着她,她恐怕早就崩溃地倒在地上了。虽是如此,她依然泪流满面,痛苦不止,让人看了十分的痛心和心疼。 “Zeoy,我们离开……”何庭夕一边用破碎的声音说,一边扶着Zeoy离开。大家为他们开了道,他们就沿着那条以异样目光所围成的“走廊”,离开了。 成均和海晴跟了过去,成均赶在他们前头,打算赶快将车开过来,好尽快送Zeoy回家。 方旌羽脚踩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也跟了出来,跟在两人的身后。 何庭夕走出门口后,突然停下脚步,一边紧紧地拥紧Zeoy,一边转过头看向方旌羽,一副怒目切齿的样子,声音冷冽地说:“把我的话传出去,如果今天Zeoy的事情被大肆报道出来,那我们大家就玉石俱焚。既然我太太被背上了……无端的污名,那么我要让所有人都陪着!还有那个海莉,通知人事部,即刻开除,发律师函,我要告到她跪地求饶。” “可这能行么?” “我不管!是花钱控制舆论也好,用线缝住他们的嘴巴也罢,哪怕是花钱收购所有的自媒体,只要不让事情爆出去!!否则,我soul里资料库里的野狗,我说放出去就放出去!!”他说的时候,不禁脸色胀红,更暴起了一道道的青筋。只在他看向怀中,瑟缩的Zeoy的时候,他才有了些许柔光。 “那么你的前程也不要了么?” 何庭夕面色不改,不屑道:“我的人生就只有Zeoy,我能豁出去一切。”说完,他直接将Zeoy横抱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留下方旌羽,定格地站在原地,双眼莫名地出现了哀伤和灰败。但很快,她扬起头来,带着一脸打不败的傲意,回到了宴会里面去。 她顺服的,用更加委婉的方式将何庭夕的话带到了,如此,在场的贵宾,皆毫无心思理会他们所捕捉到的八卦,皆心思沉重地离开了。至于剩下的员工,方旌羽也是一一敲打过的。期间她气势十足,即便是何庭夕的秘书萨沙,也没敢多言什么,只是照着方旌羽说的去做。 后来沈栋也交代酒店的经理,要求删除掉一切有关的监控视频,并让员工的嘴巴严实点。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方旌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当她走到自己的车前,海莉已经站在那里等了许久了。 方旌羽看了看四维,然后双眼带着怒意,歪着头看向她:“你是等我么?” 海莉扯了扯头发,然后带着狡猾的笑意说:“怎么,我今天的表现你还满意吧?”说完,她挑了挑眉,然后得意地看向方旌羽。 方旌羽向她靠近,双眸散发着阴鸷的目光。“我觉得不怎么样。”她声音低沉,透着威胁。 海莉感到意外,她不禁皱着眉头说:“开什么玩笑,我不是照着你说的,做的么?” 方旌羽将脸瞥向一旁:“你是狗么?” “什么?” “我说你是狗么?那么听主人的话。”方旌羽蔑视地看向海莉。 “我……”海莉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她也十分的不可思议。“拜托,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啊!” 方旌羽突然扬起脸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地,她上前扯起海莉的衣襟,然后恶狠狠道:“那我现在让你去死,你去死啊!!!” …… 何庭夕和Zeoy的家里,Zeoy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已经好了很多,尤其是听到何庭夕对方旌羽说的那些话后。她倒不是觉得威胁会有效果,而是觉得好像这个世界只要有何庭夕在,便没有什么是不幸的了。 只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却见何庭夕站在阳台上抽烟。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颓废,并且他不断地用手去摩挲额头,可见他的心是有多么的支离破碎,又有多么的无力。这种无力感还是寻找Zeoy的那段时间才有的,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 第106页 见此,Zeoy走过去,不禁心疼地从何庭夕的后面抱住了他。 “庭夕,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只要有你在,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Zeoy脸贴着何庭夕的背,弱声说。 何庭夕听此,将烟扔到地上,用拖鞋踩灭。他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拥抱住Zeoy:“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高兴的过了头……” “不,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求你了,不要自责。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死了。庭夕,我爱你,能嫁给你我很幸福。”Zeoy望向何庭夕忧伤的脸,流着泪说出这些话。 何庭夕握住Zeoy的双肩,他动情地看着她,露出欣慰的一抹笑意。倏地,他的笑容收起,取代的是接近焦灼的炽热。他用他修长的食指,摩挲着Zeoy的双唇,随即,他伸手抚向她的脸,然后嘴唇开始游荡在Zeoy的肌肤间…… …… 而此时,人流已经逐渐稀少的街道上,阿生一边驾着车,一边手里掐着已经点燃的烟,开着车窗,嘴里不禁唱着……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 会不会比较睡得着 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监牢 关着一票黑色念头在吼叫 把太硬的脾气抽掉 会不会比较被明了 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倒 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就是那首,他曾经唱给Zeoy听的,《魔鬼中的天使》……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为止,第三个单元已经结束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而我想要说的是,也许你们在看的时候,往往会被各样的谜团困扰,觉得线条的发展可能会令你们感到内心跌宕起伏,以至于你们的内心会略有些煎熬;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要用单一的好与坏来定义,或者猜测某个人的人性,因为毕竟人性都是复杂的,且他们的每一个意外之举都是存在原因的。 但作者也不想太过刻板,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的Zeoy是有主角光环的,她的结局一定是美好的;而何叔叔他们是命中注定,是会偕老共度一生的,即便他们可能还会有些可以扛过去的波折…… 最后请大家继续关注下一个案子,一些海岛上发生的事情……希望喜欢微观心理学的读者们,不会叫你们失望,我会努力增加专业知识的! 第61章 61 莱亚岛, 沈栋的家中, 沈栋的妻子乔韦彤与何庭夕相对而坐。 此时的她正接受何庭夕的心理治疗。 她穿的很随意,身上的亚麻料长裙宽松而朴素, 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梳了个半马尾。 她看起来极度压抑。“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沈栋, 可爱情和婚姻真的是两码事。这段婚姻……我真的是,太感到软弱了。要知道,大嫂, 她娘家父亲是香港警务处处长,住的是专配的官邸, 座驾也是警务处长的专用车。不仅如此, 她娘家妈妈是澳门当地的名门望族, 和……和沈栋家是世交。我……我根本没法儿和她比。 我家庭普通, 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我觉得……我觉得我的存在就是突显他们的优越感。如果没有我,他们都是一样的,就不会存在这样的歧视。但我来了, 歧视也就来了。我是内地人 我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 我没有很高的学历。你知道么,就是这海岛的保全,他们都是精通好几门外语的。就连各处的打扫佣人, 他们都差不多会两到三种的语言。 我从来没有对沈栋说过这些, 因为我知道,他在这个家呆的也不舒服,不自在。可……可我婆婆她不让我们离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她就好像特别希望,希望用这个海岛将我们困住,同生共死一样。 似乎所有人都羡慕我们的生活,在这样一个远离喧嚣的海岛,好像世外桃源一样,风景秀丽,要什么有什么,你可以随时去做SPA,可以有美甲师坐直升机过来做美甲,可以游泳 潜水 甚至是在水里骑马……可是,可是我真的快乐不起来,连一天都没有过。 所有人都觉得我嫁给沈栋,是为了他的家庭条件。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能够忍受,因为不管怎样沈栋是爱我的,他也是需要我的。可现在,现在有了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样孩子是沈家的,可为什么在婆婆眼里,我的儿子就那么不如大嫂生的女儿。你……你不知道,就在不久前,Charlotte,就是大哥大嫂的女儿,她……她居然将我的孩子掐的青一块紫一块……Chris他才刚到百天! 可就是这样,婆婆依然偏袒Charlotte,觉得是玛莎,是我的孕婴师没有看好孩子,还把她给开除了。她说Charlotte还小,才四岁,她不懂得什么,她或许只是出于喜欢,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我听到这话,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真是三观都毁了。可我能怎么办,家里都是婆婆说的算,即便公公说几句公道话也是没有用的。我真是恨我自己,我不该嫁过来,不该生下Chris和我一起受罪……我……” 乔韦彤早已经泪流满面,话说到这,她不由得将双脚放在椅子□□的横梁上,弓起膝盖,埋头痛哭起来。 她能这样哭的机会很少,因为她不能叫旁人看见她哭,也不能让人知道她需要接受心理治疗。这样的机会也是难得的,是沈栋支开了许多人,才给了妻子这样一个发泄的机会。 -- 第107页 而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一瞬间,何庭夕觉得自己很庆幸。因为自己的父母皆留过学的原因,所以大大受西方教育的影响,只干涉何庭夕到十八岁。至于十八岁以后,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知会他们,否则他们也是不愿意被打扰的。所以他庆幸的是,Zeoy不用面对这些千古以来,难解的婆媳问题。 何庭夕同情地看向乔韦彤,但他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等到乔韦彤的哭声渐渐弱了,他才开口道:“其实不管是你所处的境况,还是你面临的心理疾病,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只有一个。” 乔韦彤将头抬起,她哭的像是刚刚洗过脸,还未来得及用毛巾擦脸一样。 “那就是,你和沈栋搬出去。当然,我知道这很难,你们一定也尝试过。但其实你不说这些,我也一直认为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之所以听了你说的这些,是觉得你是需要发泄的,但在你发泄过后,我给你一个曙光,那就是我会尽量帮助你和沈栋搬离出去……我……” 何庭夕的话没有说完,女佣景豆匆匆地跑了进来。 乔韦彤见景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急忙站起来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过来了?她们知道了?” 景豆神色紧张地摇摇头,满头是汗地说:“不是,二少奶奶,是小少爷他……” 一听自己的儿子有事,乔韦彤立刻吓得脸失了色,走过去问:“Chris他怎么了?”“小少爷他,他在花园里,原本是我抱着的,但是……但是孙小姐她过来了,她……她扬了我和小少爷一身的蚂蚁。不知道她在哪里抓了那么多,装在一个碗里,什么也不说就扬到了我们身上……” 景豆说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身上有没有抖落掉的蚂蚁,甚觉身上发麻发痒。 只是景豆话说了一半,乔韦彤便慌忧地跑了出去,景豆又跟过去在后面告知:“二少奶奶您慢点!” 何庭夕也跟了过去,他们皆朝花园而去。 莱亚岛是沈栋家的私产,位于印度尼西亚巴厘岛和博克岛的附近。原本这里是度假的地方,建有众多独栋别墅,供给前来旅游的人居住。但自从沈栋家买下这个岛后,所有的地方都进行了重新的规划。 目前岛上主要分五个区域。 靠中间的位置是住宅的区域。主宅是男女主人也就是沈栋的爸妈居住的,两旁则是沈栋的大哥和小妹的单独住宅,而沈栋的住宅则是在最靠左边,临近家佣宿舍的位置。 南边则是保留的原始区域。当中有山丘围城的湖,有白色沙滩和棕榈树,景色开阔葱茏,绮丽秀美。当然,也少不了充满生机的动物们。 还有一处是休闲娱乐的区域。当中有高尔夫球场 室内外的游泳馆 美容院 网球馆……总之一切你能在城市里享受到的,在这里都能见到。 除了这些外,也有专门的养殖区域,种植区域,以及专门停放众多车辆的停车场和停放私人飞机的机场。 但在这个看起来近乎于天堂的地方,能享受其中,觉得惬意舒适的人太少了,更多的则是纷争和算计所带来的苦毒和狭隘…… “你有没有搞错,她是你侄女诶,她不过是和Chris小孩子家玩玩闹闹嘛,是蚂蚁诶,又不是别的。Charlotte在抓蚂蚁的时候,不是也会接触到皮肤么?你真的是很喜欢小题大做诶!” 说话的就是乔韦彤口中所说的,那个父亲是香港警务处处长,妈妈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嫂,李晏柠。她一头长长的茶色头发,整体看起来时尚又前卫,身材也是保持的十分好。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只见李晏柠在场,不见她的丈夫沈泽铭。 乔韦彤听见李晏柠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失去理智一样跑过去将她推开。她将孩子从丈夫的手中接过来,在景豆的帮忙下仔细检查看是否还有蚂蚁在身上。 被推的李晏柠则是愤怒地朝乔韦彤而去,虽然没有还手,但面部表情看起来很是狰狞刻薄。 何庭夕见状赶紧将在一旁围观的Zeoy拉到自己身后。 现下的Zeoy,一身法式收腰吊袋长裙,裙子的网纱料把她衬得飘逸动人,还不失些许性感。何庭夕则是一身沙滩装,两人站在一起一看便是度假来的情侣。 何庭夕不许Zeoy形单影只,因为他要去对乔韦彤进行心理治疗,所以他就让她在这里和沈栋还有孩子在一起。但没想到真是豪门是非多,就这么一会,就有了风波。 李晏柠指手画脚,态度非常恶劣地对乔韦彤说:“你有没有搞错呀,你居然推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动过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这个家里,公公婆婆是在的,轮不到你来撒野!!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哟,居然还动手,缺家教!!你缺家教呀!!!” 乔韦彤只顾孩子,不理会李晏柠的恶语。但沈栋听不下去了,便上前道:“大嫂,你有家教,你就好好教育你的孩子,以后离我的孩子远点。还有,韦彤她和你一样是沈家的儿媳妇,你说话客气点!”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何庭夕和Zeoy这种时候也没法开口,只能望洋兴叹般地站在原地,时不时地叹气几声。 因为在场的都是二房的人,李晏柠觉得势单力薄,终于瞥见自己的丈夫来了,她便急忙跑过去,拉住沈泽铭的手,恶人先告状:“老公,你可终于来了,你看看他们,他们合伙欺负我。” -- 第108页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泽铭皱了皱眉头问。 他的穿衣风格很花色,举止神态也照沈栋比显的不羁些。许是他喜欢晒日光浴的缘故,他看起来有点黑。 他看起来并没有向着自己老婆的意思,只是将目光投向Chris身上。 “怎么?是Charlotte又欺负Chris了么?”沈泽铭问。 听他这样说,何庭夕和Zeoy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沈泽铭和他老婆不同。 “老公,你在说什么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沈泽铭瞥了眼他老婆,厌烦道:“行了,上次给Chris掐成那样,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我让你道歉你道歉了么?妈怎么说是她的事,但Charlotte有错就必须要道歉,你的态度也有问题,你也要道歉!” “道歉?”李晏柠惊的目瞪口呆,“你有没有搞错哦?” Charlotte白了她一眼,舔了舔嘴唇后,对自己的弟弟说:“阿栋,请你原谅,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你放心,过完年我就和妈说我要搬出去,我是受不了了。” “搬出去?为什么要搬出去?这种事情你有和我商量过么?”李晏宁用十分大的声音说,丝毫不管旁边有谁在。 不过沈泽铭这话着实令很多人感到意外,尤其是乔韦彤。但意外之余,她着实感到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有了沈泽铭这个大哥做先河,那么自己和沈栋也应该能顺利搬出去住。即便不能,没了李晏柠和她那个女儿,他们那个小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乔韦彤刚为此露出一笑,很快,家里手握大权的婆婆便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走了过来。 她叫高锦绣,是高氏制业的独女,现在高氏的最高决策人。只见这个年龄早已过了半百,头顶云朵发型,身穿香奈儿经典格子套裙,脚踩高跟鞋的老太太,不禁满载凶光,且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不仅如此,她身后还跟着个看起来很是刁钻,年龄和她相仿的女佣,及一个身着白色唐装的,看起来管家模样的男人。 当然还有那个极得高锦绣宠爱的Charlotte。 高锦绣站到兄弟二人对面,开口便是:“只要我还没死,谁都不允许搬出去住!!出差度假可以,但想要搬出去,门都没有!!!以后谁要是敢再提起,我绝不轻饶!!” (本章完) 第62章 62 沈泽铭面对母亲的蛮横霸道, 反感地将脸转过去。 高锦绣环视下众人, 然后将矛头对向乔韦彤和她怀中的孩子:“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安生了?三天两头地惹是生非, 你以为这是你娘家弄堂么?” 乔韦彤委屈的声发颤。“妈, 我没有。” “妈……”沈栋欲要替妻子分辨,高锦绣不容他说话,截断道, “Charlotte都和我说了,她是想拿昆虫给弟弟看, 不小心被绊倒了才会将虫子弄到弟弟身上, 你又在胡闹什么!!!” 她这话是看着乔韦彤说的。 李晏柠听此, 嘴角一扯, 露出轻蔑一笑。旋即她站到高锦绣身旁,谄笑道:“妈,您看您,都是我们不好, 又叫您生气了。您就别生气了,小心身体气坏了,那就是我们的不孝了。” 李晏柠的话让高锦绣的脸色和缓了些, 但只要她的目光看向沈栋和乔韦彤, 便又会回到刚刚的凶恶之色。 沈栋知道自己的妈妈素来不喜欢自己,他也本以为Charlotte只是个孩子,太过计较显的自己不够宽厚。可是事情已经不止一次,而每次都是有高锦绣纵容, 那么可想而知,Charlotte的恶劣举动绝对还会有下一次。 一想到这些,沈栋便难以忍受。 “妈,您不能听Charlotte的一面之词,明明刚刚我也在,地都是平的,没有任何东西能绊倒她。而且她上次就已经做过伤害Chris的事情了,您不觉得她很可怕么?她才四岁啊!!”沈栋说的时候,下巴一直是前伸的,可见愤怒溢于言表。 “你给我住口!”因为何庭夕和Zeoy在场,高锦绣觉得十分丢面子,因此恼羞成怒。 不仅如此,她说的时候眉眼靠拢,鼻子皱起,上下唇皆提的老高。 Zeoy实在不明白,高锦绣厌恶自己的儿媳妇也就算了,可沈栋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也这般厌恶? 高锦绣又上前指着沈栋的鼻子:“你是在说我是非不分么?我看你自从结婚,就只有你和你老婆,现在有了孩子更是眼里没我了。Charlotte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才四岁,她哪里会说谎!” 何庭夕终于看不下去了,事实上他一直手托着胳膊,并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在观察。他不自觉地替高锦绣感到羞愧。 “嗨,Charlotte,你头发上的小星星头绳真的很漂亮。”何庭夕朝Charlotte走过去,蹲下来,温和慈爱地说。 Charlotte美滋滋一笑:“是回澳门外婆家,外婆买给我的。” “是很漂亮,我很诚实地告诉你,不仅星星漂亮,Charlotte更是漂亮。那么,你觉得我诚实么?” Charlotte栽歪着身子,用手扯着裙子的一角,羞涩地点点头。 很快,何庭夕脸上的笑容被风吹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那么叔叔诚实,Charlotte诚实么?” Charlotte一愣,头不自觉地向后。她不明白面前的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晏柠走过去,以怭怭之态,俯视仍蹲着的何庭夕,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 第109页 何庭夕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下面的的问题:“我相信Charlotte是诚实的,那么叔叔来问你,刚刚你是不是故意把蚂蚁丢到弟弟身上的?” 面对何庭夕的问题,Charlotte先是不自觉地点了下头,然后很快便摇头,还摇了不止一下。“我没有,是绊倒的,我失去平衡了。” 她的天真面容,让一些人深信不疑。 “你确定么?确定是你绊倒的,而不是你对弟弟做的恶作剧么?” Charlotte抿了抿嘴唇,然后一只脚退后。最终,她还是点了头。 见状,何庭夕站起身来,然后面对大家说:“她在说谎。” “什么?”李晏柠深感厌恶地看向何庭夕。 何庭夕自信从容地说:“人脸有43块肌肉,能组合出10000多个表情。刚刚Charlotte的种种微表情,都在告诉我她是在说谎。比如,我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她点头出于她的自我本能反应,时间虽然很短,却是最真实的。后我又再一次问她,她脚退后,做出逃离的姿势,又不断地抿嘴唇,这是典型的模棱两可的动作,可见她不仅心虚,而且还想要逃避事实。哦,忘了介绍,我曾在英国利兹大学主攻犯罪心理学,目前是刑警队特聘的犯罪心理侧写师。不过,沈栋说我是他的合伙人这也没有错,因为我们的确有合伙做生意。” 高锦绣听了,嘴角露出一丝冷酷而又轻蔑的笑意。“何先生,因为你是沈栋的朋友,所以你来的这几天,我们一直礼敬有佳。但是,这里可不是美国联邦,更不是拍摄什么好莱坞犯罪大片的地方。所以,你还是收回去你那套理论吧。” 高锦绣说完,傲慢地扬起脸来看向别处。 何庭夕只面露和悦,并不介意。 “别人家的事情,真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真是多嘴多舌!”李晏宁用粤语说。 何庭夕能听懂粤语,加上他看不惯沈栋一家受她欺负,便转念看向她,道:“Charlotte母亲,香港名媛……” 他露出蔑视的一笑,随即开起了语速加快模式…… “恕我直言,你身上虽然穿的是IY\'S的吊带裙,但看你肤色被晒程度,以及你刚走路的姿势,喜欢高扬下巴及手搭在右胯处,并小拇指不自觉翘起,可见你是Q.W Tank的忠实追捧者。 因为只有Q.W Tank的秀,才会要求所有模特这样走步。即便是全美最有声望的超模,在穿这家品牌的衣服时,也要保持这样姿势。 还有,你右手几个骨节相比左手,显得发红;且你用左手拿手机,但刚看你指人谩骂的时候,用的确是右手,可见你不是左撇子。那么就只能说明,你右手是有伤的。可能是握拳锤击造成的。 你结婚多年,但结婚戒指在手指上仍会随着你手的动作转动,不过看色泽磨损程度,又不像是新的,可见你是经常用手来转动它的。这个动作潜意识说明,你认为你的婚姻存在危机,你没有安全感。 另外,你经常在言语上以家世来压倒人,这本身就是你在某些方面缺乏自信的表现。那么样样看起来优越的你,究竟在哪个方面,会让你觉得低你的弟妹一等呢?” 何庭夕没容得任何人插嘴,脸变得极为正色道:“我无意数落任何一个人,但多年的从业经验让我知道,原生家庭所带给人的影响,恐怕要祸及一生。其实也不用我多说,你们的世交当中肯定不缺失败的例子,如果你们不加以重视,那么,谁也不希望Charlotte的人生也会出现,道德的缺陷,从而成为多年后另一个失败的例子。如果上次的掐人事件就及时管教的话,未必会有今天的扔蚂蚁事件;如果今天的扔蚂蚁事件仍放任不管的话,下次究竟会发生什么,谁又能猜得到呢……” 何庭夕的话令高锦绣和Charlotte的爸爸沈泽铭陷入沉思,他们皆不禁抬起下巴,嘴角下垂,露出自责的表情。 沈泽铭走过去,严肃地对女儿说:“Charlotte,立刻向弟弟道歉,并且保证不再伤害弟弟。否则的话,我就关你禁闭。” “你在干什么?你就因为一个外人随便说的几句鬼话,就要在众人面前训斥Charlotte么?难道在你心里,任何人都要比我们母女还要重要么?” 李晏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伸长脖子,对着沈泽铭吼道。 高锦绣满脸不悦,但心情被其他事情占据的她,也顾不上斥责。 沈泽铭也是不管不顾,直接和妻子李晏柠当众吵了起来。“难道我说的有错么?Charlotte她不该道歉么?难道要让Charlotte变成你这副骄横不讲理的样子,就好了么?” 高锦绣瞪向儿子,觉得他有些过了,但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孙女的时候,也觉得这个孩子当真是被惯坏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高锦绣开口,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她思衬些许,后低下头,对着Charlotte:“乖,Charlotte,去和弟弟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李晏宁气的直跺脚,却敢怒不敢言。 Charlotte一样气的跺脚,叫喊道:“我不!我没有说谎,我没有错!!”不想她突然朝何庭夕而去,一副要踢人的架势。何庭夕躲开,她更是气急败坏。 “怎么这样。”Zeoy说的很小声,但她其实已经很生气了,尤其是对于她踢何庭夕的举动。 沈泽铭实在看不下去,便过去拉起孩子的手腕,厉声说:“真是再不修理你,你都不成样子了!”说完,他拽着Charlotte就走。 -- 第110页 眼看着Charlotte被拖拽走,又叫又喊,李晏宁急忙跟过去:“泽铭,你在干什么,你会弄伤她的……” 高锦绣也看不下去了,但看得出她在克制自己,毕竟她是真的疼爱这个孙女。而对于何庭夕的话,像她这样的人,是一点就透,也明白孩子是需要管教的。 但其实何庭夕的话,其他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是没人敢说罢了。 高锦绣态度温和些,但始终躲避何庭夕的眼神,说:“真是让你见笑了,其实有关心理侧写我也不是没有了解,但你也能理解,事关挚爱,难免人会糊涂。”她抬脸,“我看这样吧,有关总公司高层的洗牌,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企业,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股价。” 还没等何庭夕答应,高锦绣又旋即对沈栋道:“阿栋,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吧,元宵节结束,就让他到总公司来。” 高锦绣说完这话,就离开了。Zeoy不悦地将脸撇过去,心想:这人也太霸道了,人还都没有答应呢。 何庭夕见此,搂住Zeoy的肩膀,亲了下她的额头。 沈栋则耸了耸肩,摊开双臂,对着何庭夕做出抱歉的姿势。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相信你们已经注意到了,这章里多了些微表情的描写。这是因为在这个单元里,无论是行凶者还是被害者,都清楚的列在男女主人公和你们的面前,所以作者特意加了这些,希望你们能和何庭夕还有Zeoy一起,看出谁有问题。 抱歉不能一气呵成地展现给你们,但希望最终呈现出来的案子,不会叫你们失望。 还有记得出门戴口罩,勤洗手,不生病哦。 第63章 63 夜色下的大海, 海面像是晶莹透亮的暗蓝色琉璃瓦, 波浪中带着幽暗和深沉。海岸线附近,零零落落的安保人员, 皆佩戴着武器, 并手持对讲机在进行巡视。他们服装统一,皆是白衬衫和黑色西裤,一双眼睛时刻散发着警惕的晦暗幽光。 何庭夕和Zeoy依偎地坐在沙滩上, 被风吹打上来的海水,不断地撩动着他们的肌肤, 令他们觉得清凉而惬意。“这里的风景可真好, 好舒服的海风, 而且很安全, 到处都是安保,肯定不怕有海盗来侵袭。”Zeoy头枕在何庭夕的肩头,半闭着眼睛,声音绵绵地说。 “你喜欢?”何庭夕俯面, 宠溺地看着Zeoy的脸问。 “喜欢啊,可以吹海风,沙滩也很舒服, 就是……是非多了些。”她睁开眼睛, 想到今天在花园里发生的争吵,后又不禁苦笑着说。 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后,何庭夕便将这个答案存在了心里,并将它放到了日程当中。对于Zeoy他一贯如此。 “没关系, 我现在副业也很多,只要再努力几年,到时候我也能送你一个海岛。其实像这样的私人海岛并不贵,但你也看到了,其实真正贵的是,那些个特种兵出身的保镖。” Zeoy听何庭夕这样说,蹭地坐起:“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毕竟咱们两个人,住一个岛,这,这太浪费资源了。” Zeoy显的有些词穷了,她想再找些理由,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何庭夕有些发凉的修长指头,伸入到Zeoy的长发间:“谁说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带着孩子一起住在这里,多生几个,热热闹闹的。” “可你不是……诶,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顺其自然吧。” 何庭夕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何庭夕抿动嘴唇:“笑你个小傻瓜,谁不孕啊,我身体好的很。” “那你?”Zeoy有点略微恼了起来。 何庭夕的手指继续在Zeoy的发丝间轻柔拨动,脸逐渐靠近她,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我?当然是对你略施小计了。” “你……”Zeoy的抗议声逐渐被何庭夕压倒而来的身体制止住。 他稳稳地拖住她的背,被海风吹打的冰凉的薄唇缓缓地凑了过去,贴在了她的双唇上。 Zeoy觉得他的唇像是软糯的凉糕,还带着丝丝甜意,她十分享受其中。 两人痴缠了许久,何庭夕才将自己的嘴唇抽离,但双眼仍炽热地凝望着Zeoy。“我们回去吧,回到床上去,开始绵延子嗣,然后进行生养计划。”他的声音像是迷人的香槟酒,让人听了便醉了。 “谁要和你生孩子。”Zeoy羞的将脸转向一旁。 “不和我生,那你和谁生?”他轻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看向自己。 Zeoy举起拳头轻轻地捶打何庭夕的肩头:“你讨厌。” “好吧,打是亲,骂是爱。” 两人甜甜腻腻地起身,搂肩拦腰地往回走。 正走着,何庭夕不经意间往左边瞥过去一眼,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看样子正在打电话。他停下脚步,细看过去,看模样身量觉得是沈泽铭。 Zeoy也看出是沈泽铭。“这么晚了,他自己一个人跑到海边,难道是和他老婆吵架了?” “他那个老婆,不吵架才怪呢。不过你看他打电话的姿势,时而缓缓地低着头,又时而缓缓地抬起,手又是放在脸上,又是放在脖颈处……”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问题?他有暧昧,他出轨了?”其实Zeoy也瞧出来了,可她自从结婚以来,就宁愿天真的以为天下所有的婚姻都是幸福的,也不愿意去纠察谁婚姻的不幸。 -- 第111页 “不然你觉得他这个电话是打给她老婆的么?两个人花样沟通?” Zeoy叹口气,接受现实的说:“肯定不能是,今天瞧他看她老婆的样子,不是反感就是厌恶。而且你不是说她老婆和乔韦彤比较,有自卑的地方么,那肯定就是夫妻感情方面了。可以看得出来,即使乔韦彤家世学历都不如她,但沈栋非常看重乔韦彤,是真的爱她。但看沈泽铭,就……就不同了。” “她李晏柠,可并非就只是夫妻感情不顺那点事,她不可告人的事情多了。” “什么?你又看出什么了?” 何庭夕拉着Zeoy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悄声在Zeoy耳旁说了许久…… 岛上的几栋主宅皆是现代风格的别墅,设有落地窗,都是随时随地能欣赏到美景的豪华观景房。何庭夕和Zeoy两人是住在沈栋和乔韦彤居住的那栋房子的一层客房。当他们手拉手回去时,刚好沈栋夫妻二人下楼,也是举动亲昵,看起来十分甜蜜恩爱的样子。 “孩子睡了么?”Zeoy问。 “睡了。”乔韦彤带着笑容说。 看得出来,此刻的乔韦彤看起来很放松。 这一天对于乔韦彤来说,确是有惊吓,但因为何庭夕的到来,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在这个家里有底气是什么感觉。她是个想法简单,思想单纯的人,她觉得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或许以后的日子真的会平静些。想到这,她便心情不由得雀跃起来。 景豆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走进来,她双手端着一个碗,里面装的应该是汤水。 “二少奶奶,这是韦姨让我送来的黄芪猪脚汤。”景豆窃笑,“她说这是头一锅熬的,那边那个给她的是后兑水炖的。” 韦姨是这里的总厨,和那个喜欢穿白色唐装的吕管家是夫妻。 “韦姨一向不喜欢她,不过这也,要发现可就不好了。”乔韦彤担忧地说。 沈栋从景豆手里接过汤碗:“别管那么多,像大嫂那样的人别人看不惯是正常的。” “对了,二少爷,二少奶奶,老爷和小姐像是刚回来,但是都没告诉,应该是累了,想直接休息了。” 沈栋看向乔韦彤,心念道:“爸他回来了?” “应该也差不多了,怎么说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话说爸爸这些年也是辛苦,你和大哥应该多为他分担的,年纪毕竟是大了。” “这个我知道。” 这个时候,沈栋父亲的画面突然在何庭夕的脑海里闪过。那是个很儒雅的男人,话语温和,举止有风度,听闻从来不严厉苛责人。何庭夕也是在几年前和他有过一次照面,虽是一面之缘,印象却是非常的好。 两人和沈栋夫妻道过晚安,便回房了。孩子这一夜睡的很香甜,大家都没有被哭声吵醒。 但第二天一大早,却皆被景豆吵嚷的声音唤醒。 “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何庭夕闻声后,将搭在Zeoy胸前的手臂慢慢抬起,然后穿系上睡袍,走出了房间。 他刚出去,便见到同样也是一身睡袍的沈栋匆匆忙忙地从楼上走下来。见状,何庭夕过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栋一副焦急心切的样子:“哦,庭夕你来的正好,是Charlotte,她被绑架了!” “绑架!” 景豆在旁说:“是啊,孙小姐被绑架了,我刚路过老爷和太太房前听说的,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我没多问就急着赶过来告诉二少爷了。” 何庭夕侧歪着脑袋,思衬说:“这样吧,沈栋你先过去,我穿这样不好见人。” “行,那我先过去。不过庭夕,我知道你的能耐,虽然大嫂那个人吧……总之,拜托你一定要仔细观察细节,看能否找到孩子。” 何庭夕点了点头。沈栋离开后,他又思衬了些许才回房间告知Zeoy发生了什么,但Zeoy的反应却也是如何庭夕一样,略显漠然。 两人出来见乔韦彤也下来了,还抱着个孩子,未免她受到惊吓,便宽慰了她几句,还劝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露面。乔韦彤也明白两人的用心,便和景豆还有孩子回楼上去了。 人都聚在了门厅那里,何庭夕在那里见到了沈栋的爸爸沈世泽,及沈栋看起来洋化的小妹沈傲兰。 “这可怎么办啊?钱不是问题,可孩子,孩子她会不会撕票啊?”李晏柠急的来回走动,不断用拳头捶自己的手掌。她看起来烦躁不安,且呼吸也有些急促。 沈泽铭过去安慰妻子道:“晏柠,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相信只要钱给他,孩子就一定会没事的。但问题是,这个岛各处都有保全,我看孩子未必会出岛,还是等等消息,看派出去的人能不能找到。放心,这个岛说大不大,保全也都是老人,都熟悉这里,他们一定会尽快找到的。” 沈泽铭这话与其是安慰李晏柠,不如说是安慰自己,毕竟是女儿绑架那么大的事情,现在生死都不知道如何,不禁想起来就备受煎熬。 面对沈泽铭的安慰,李晏柠反倒怪责埋怨道:“都是你,自从你回来,你的人是回来了,可你的心呢?孩子有多久看不到你,你有数算过么?她晚上有多少次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知道我们母女不比你外面那个,可Charlotte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昨天,还居然那么严厉地教训她……” -- 第112页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沈泽铭说话的时候,不禁左边的肩头抖动起来,露出极其不自信的样子。 “泽铭,晏柠说的是真的么?”沈世泽怒目看向儿子。 “好了,现在Charlotte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高锦绣提起嗓门,压下了屋内的争吵之音。 何庭夕见此场景,凑到沈栋耳旁悄声问道:“不报警么?” 沈栋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庭夕一眼,然后看向高锦绣,后摇了摇头。 大厅内安静了些许,直到何庭夕走到中间,打破沉寂道:“纸条可以拿给我看一下么?” 高锦绣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亲自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何庭夕。 何庭夕看了看,将其读出来:“要想再见到孩子,就准备好一亿美元的现金,明天下午前我就要见到,地点我会另行通知……”读完字条,何庭夕目光仍留在纸上面,并手摸着上面的字,碎念道,“这是从杂志上面剪下来的字,拼凑到一起的。我想这应该是熟人作案,不然字条上怎么会用“孩子”这个亲密的词汇,前面竟然还没有主语,而且上面也没有警告说不让报警。但问题是,你们家有这么多现金么?”最后一句话,何庭夕是看着大家说的,但目光最终落在了高锦绣的脸上。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孩子不在的功夫将这章发了出来,在这之前又做了一番修改。其实距离第一次写完已经很久了,但虽然是照着大纲写的,可在细节的处理上,怎么看都不满意,所以就删除重写了。后来写到后几章,才意识到前面是存在许多漏洞的,就是先后有差,所以又进行了修改。且就在刚刚的修改过程中,又不得不润色了几处。所以抱歉,我发文真的很慢。但我真没有底气和你们保证,我不会断更……我必须要保证质量!而且我发现,有的你可以连续一气写,但有的是必须要停顿下来,接受些新的血液,不然写出的东西我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所以,对于断更,我再一次的请求原谅。 第64章 64 对于何庭夕的发问, 高锦绣摆出一副傲慢而又矜持的姿态。 “好的, 我知道了,你们家有一亿美元的现金!!” 在众人皆诧异何庭夕是如何知道之际, 他又说:“那么更可以肯定, 是熟人作案,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你们家有那么多的现金。不过, 虽然是这样,那范围也不小。保镖加上帮佣什么的, 一百多的人啊。而且还要不惊动绑架者, 因为万一被惊动, 就会存在撕票的可能。” 何庭夕率性说出, 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紧迫感,这似乎只是出于他本能的告知。 “还有一点是,恐怕Charlotte被带出岛。因为临近过年,这两日往来的拉年货的船只比较频繁……”一直站在高锦绣身旁的吕管家低声说, 像是只说给高锦绣一人听的。他个头不高,但看起来硬朗结实,大概是要经常晒太阳的缘故, 所以肤色比较黑。 高锦绣听了, 微微地点了点头,抬头纹略有些发深。可以看出她并非只为绑架这一件事而忧心。 Zeoy上前说:“问题是,为什么这个岛上一个监控都没有?外面我看是没有,沈栋那里好像也没看到, 这要是有监控就好办多了。” 李晏柠身旁一个看起来瘦瘦的女佣,名叫阿檀,有些颤巍地说:“我们房里也没有,所以并不知道孙小姐是何时被带走的?” 听此,Zeoy撅了撅嘴巴,立起双肩:“真是难以置信,让人费解。” Zeoy提起的这个话题,令一些人皆朝高锦绣看去,因为不许安监控是高锦绣的决定。 高锦绣察觉到别人朝她投向的异样目光,倨傲地扬起下巴:“不是说是熟人干的么,那好,把话传出去,一亿美金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但如果要是敢伤害我孙女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说完,她转身上楼去了。 众人散去后,沈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近到何庭夕身旁,嗔色道:“你都不问问是谁发现的?还有那些个佣人,也该问一问,你也好观察一下,尤其是那个阿檀,她是专门负责照顾Charlotte。” 何庭夕对他眼神示意,沈栋一头雾水,还带着埋怨。沈栋正要再开口,却见何庭夕笑着越过他看向前方:“你好,沈先生,许久不见。” 沈栋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爸爸。” 沈世泽看了儿子一眼,然后与Zeoy相互点头示意后,对着何庭夕说:“何庭夕!刑警队特聘的心理侧写师!”沈世泽用有力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表示他对何庭夕的看重。 何庭夕谦逊一笑。 两人寒暄了几句,因为沈栋心思都在被绑架的侄女身上,便找机会打断了何庭夕和沈父的对话,急着拉何庭夕出来了。 出来后,他见周围没什么人,便急着问:“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是那么上心呢?我妈和大嫂为人都刻薄,万一真是哪个佣人干的,没准真的会撕票。还有,你为什么不仔细问问?你连那个细节都没有问,你是真不打算管这件事么?” 何庭夕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越看沈栋越是来气。 他觉得沈栋是真傻,明显人家都不待见他,明显他受欺负,结果却是他最上心。不过沈栋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在英国的时候他就是个老好人。没办法,朋友一场,既然他不精明,那就只好替他精明些了。 -- 第113页 “行了,兄弟,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吧。” Zeoy见沈栋像是上来了倔脾气,不肯挪步,便也劝道:“沈大哥,我们回去说吧,庭夕有他的道理。” 沈栋没好气地横了何庭夕一眼,最终还是听了Zeoy的劝。 回去后,乔韦彤将孩子交给景豆,四个人聚在二层半的书房里。何庭夕靠坐在沙发上,脸看向旁处,说话的是身子靠前而坐的Zeoy…… “是这样的,庭夕之所以有所保留,并非不近人情,而是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Zeoy说的时候目光深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深沉。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栋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皱着眉头问。 Zeoy沉声回答:“刚刚我们通过观察,发现李晏柠所呈现出的状态,有三个疑点。首先,当她知道是熟人作案的时候,按照她的脾气,她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表情,这点很奇怪;另外,正常来讲,如果自己的亲生骨肉被绑架,一定会感到恐慌惧怕,各种最坏的念头一定会层出不穷。可我在李晏柠的脸上,并没有捕捉到可以定义为恐惧的微表情;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她身上虽然没有惧怕,却有十分强烈的烦躁和不安。要知道,李晏柠虽然人跋扈,但却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所以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她的心思。庭夕之所以没有问是谁发现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一定是李晏柠自己发现的。至于更多的细节,这个岛上既没有监控,夜晚入睡的时候主人家和佣人又是分开的,所以问也是白问。” Zeoy虽然对奢饰品,上流社会了解的非常少,但经过昨夜何庭夕的稍加提示,再结合今日众人的表现,她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知道何庭夕对沈栋有些生气,便替他解释说。 乔韦彤听后惊讶到目瞪口呆,但又完全找不到破口。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并因为这个想法而眼睛张大,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但很快她自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并不自觉地摇头…… “你是说,是大嫂?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没有表现出愤怒,也许是,是她顾不上那么多,只是太害怕了而已。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一个妈妈,怎么会绑架自己的亲生骨肉……” 沈栋看向何庭夕,他显然是和乔韦彤一个看法,所以他现在很想知道何庭夕是否赞同Zeoy的说法。 “没错,Zeoy说的和我的想法相同。”何庭夕换个坐姿,手杵着脸颊说。 “这……”沈栋摊开双臂,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这太荒唐了!” “有什么不可能,以前就提醒你,要你多留意些,你看你……”何庭夕因为顾及沈栋老婆也在,便留面子给他,没有把想骂他的话说出来,但他语气不免也有些严厉,“我问你,广州丽思卡尔顿的世纪婚礼,你去参加的时候看到李晏柠的娘家人了么?” 沈栋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是没看见,应该是有事吧,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全家都有事么?双方当事人所处的公司,官网上发出的现场宾客照片,我可没看到有他们。” 何庭夕每日留意的,不仅仅是经济政治社会要闻,还有一些八卦新闻,尤其是富豪们的,在他看来,当中的细微变动,也是很值得研究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受到邀请么?这不可能,以大嫂娘家的影响力,怎么可能没有被邀请?” 何庭夕不禁心疼起沈栋,想来他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何庭夕不禁摇了摇头,后极其认真地看向他说:“你记得昨天在花园里,我说她女儿的头绳好看?还有,说她穿衣服喜欢穿Q.W Tank的衣服?” “是啊,那又怎么了?” “其实我说这些是看不惯她仗着家世颐指气使,嚣张跋扈,想让她自惭形秽。至于那些话为什么会让她自惭形秽,是因为那个头绳是假的,香奈儿的发圈怎么会有遗留的胶在图案下面?还有,她不是临时起意不穿那个牌子的衣服,她是穿不起了,因为那个是高端定制,会员才能穿,但会员费是每年五百万。” 乔韦彤还是感到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大嫂家,她家怎么可能会用假牌子?我记得结婚第一年我是去过她娘家的,墙上随便一幅画就是个名家作品,据说很值钱的。” “没有谁会真把名画挂墙上的,我爸妈摆出来的都是高仿,真的都收藏起来了。”沈栋蹭了蹭鼻子,压低声音说。 乔韦彤听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还真以为那些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连碰都不敢碰。 何庭夕猜测说:“我觉得这应该和美国大选有关。大选期间,很多富豪都想去美国插一脚,主动成为候选对象的金主。上次那场选举很多人都觉得那位民主党的女候选人会势在必得,我看她娘家一定投了不少钱在里面,估计相对应的股票也没少买。但结果大家都知道最终入住白宫的是谁。” 说起这个,乔韦彤恍然:“是啊,老公,庭夕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大嫂她在美国选举的那个时候,经常在饭桌子上聊起那些事情,还很看好那个谁,是谁我给忘了,不过就是很看好。有几次明显妈听了都不高兴了,她也不管不顾。好像还说,不是谁都能接触到那个领域的,妈好像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才不高兴的。” “好像是有听大哥提起过,据说还拉拢了许多华裔大财团,要让他们支持那位民主党候选人。真是的,非要舔那里,真是丢人。”沈栋气愤说,“那要照这么说,肯定是大嫂娘家的资金链断了。我说呢,之前听爸爸说,说是大嫂的娘家要融资,但是爸爸因为有其他的战略部署,所以没答应。诶,主要是我这几年负责工厂那里,负责科技研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 第114页 “我看未必是有其他的战略部署。”何庭夕摩挲着下巴说。 “你什么意思?”沈栋有些不悦。 何庭夕没管那些,直接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你父母的眼睛。” “那你的意思是,连今天的闹剧,我父母也是心里明镜似的?”沈栋有点恼了。 “沈大哥你别那么激动。”Zeoy劝说,“李晏柠虽然不姓沈,但她是沈家的儿媳妇,所以你父母亲就算知道,也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毕竟我和庭夕这两个外人还在。但你想,我们能想到的,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到么? 他们之所以愿意陪李晏柠将这戏演下去,沈家的面子是一方面,毕竟这事情传出去,丢脸的是沈家。还有就是,如果真的事情捅破了,李晏柠破罐子破摔,真的和沈家撕破脸,你们沈家恐怕会损失更多。难道你刚没听见,李晏柠已经知道你大哥有外遇。而且你大哥是婚姻过错方,真的离婚,李晏柠肯定会得到更多。 就算他们有婚前协议,可事情一旦真到那个地步,你们沈家会声名狼藉。因为旁人肯定会说,你们沈家落井下石,沈家大公子抛弃原配,始乱终弃之类的话。所以基于种种,你父母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一亿美金对你们家来说,可能真不算什么。” 沈栋听后,一副遭到重创的样子。他显的疲倦道:“我真是不明白他们,这都是些什么啊!” 何庭夕却显的有些担心。“我说沈栋,你记得,这个时候你就消停的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有人说你不上心,你就说怕自己的孩子也被绑架,知道么?” 沈栋听后,垂丧地点点头。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的亲妈复工,做了许多肉肉,吃的好开森……你们也要多吃肉肉,提高免疫力,做健康宝宝,嘿嘿~~~ 第65章 65 眼看着天快黑了, 怀中抱着孩子的乔韦彤站在二楼卧室的玻璃窗前, 瞧着外头零零散散的安保人员,念道:“他们还在巡逻, 一遍遍的地毯式的搜查。”说着, 她不禁讥讽一笑,“有什么用呢,不过是配合主人家演戏罢了。难道他们就想不到, 要真是事态紧急,吕管家早就出动所有的安保人员了, 还会让他们继续倒班轮休?” 沈栋离开窗前, 他惴惴然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双眼黯然无光。 乔韦彤以局外人的姿态又看了有一会, 直到孩子在她的怀中受够了一个姿势,闹腾时,她便转身走过去将孩子递到沈栋的怀里:“刚去了那里,他们怎么说?” 她漠然地问了一嘴。 沈栋接过孩子, 脸上的阴云因着这可爱的小家伙立刻散开,露出了慈笑。他一边逗孩子,一边回答:“都没怎么说话, 问了Chris吃睡好不好?” “吕管家呢?还在母亲身边么?” 乔韦彤十分想说高锦绣的坏话, 但不管高锦绣如何,沈栋始终是个孝子,他不愿别人说自己母亲的不是。 “你又想说什么?”沈栋赫然不悦起来。 “是我亲眼看见的,他们很亲密。沈栋, 这个家根本不是个家,孩子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庭夕说的你都听见了,他不是胡说吧,你都能回想到什么吧?你不觉得太可怕了么?” 乔韦彤毫无征兆的爆发起来。 “我知道,我也想搬出去,可是你知道,妈她是不会同意的!”沈栋说着,未免孩子因为争吵而受到惊吓,便不断用手轻抚孩子的头。 “这次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乔韦彤将脸转过去,目光坚定,心意已决。 “你想干什么?”沈栋急问,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如果不放我们走,那么我就将事情拆穿!”乔韦彤原本躲闪的目光,最终正视向沈栋。 “你疯了,你是要威胁她么?” “大嫂都敢演戏,我为什么不敢威胁!这里就是个□□,这里没有爱,只有谎言和欺骗。你大哥外头的那个女人,是那个香港嫩模吧?” 沈栋低下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毕竟大嫂虽然脾气不好,但她真的是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而且我听韦姨说,她是这几年才脾气变坏的。想来如果不是大哥出轨,你们沈家又对她娘家的状况置之不理,冷眼旁观,大嫂怎么会越来越狭隘!总之,这里就是个熬炉,谁呆久了都会变态的!还有景豆,我要把她也带走,我可不能让她在这里结婚安家,到时候成为第二韦姨……” “你这都想到哪去了……” “我说的是事实,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晚饭时候,沈栋和乔韦彤因为争吵过,两人都没怎么开口说话。何庭夕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他们因什么事情而争吵,只是沈家原比想象的复杂,他也开始感到头痛了。 吃完晚饭,洗过澡,Zeoy躺在床上依偎在何庭夕的胸膛上:“你说这么晚了,那么小的孩子会在哪里呢?难道就不哭闹么,不害怕么?” 何庭夕手摩挲着Zeoy的肩头,眸光粲粲:“那个孩子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闹了很大的脾气。她自己也想消失一下,然后好得到大家的重视。所以,就算怕,也会忍着吧。再说了,估计也是零食,漫画书准备了一大堆,没准还给她准备了平板看动画片呢……”他思考了一会,“至于在哪里?这个岛上的秘密那么多,有几个秘密地点也不足为奇。” -- 第115页 正说着,外头突闪了一道巨大的亮光,随后便是似有劈山之力的雷声打了过来,吓得Zeoy不禁一颤。 “这回就算是有平板,也不管用了,哪个孩子会不怕打雷呢。”她正说着,噼里啪啦的雨点便打在了窗上,凶猛异常。 何庭夕坐了起来,望向窗外的雨:“怎么突然下雨了?”说着,他下了床,到衣柜里找了件长袖的睡衣给Zeoy。 “下雨天气冷,你换上长袖再睡。”他柔声说。 Zeoy接过,屁股挪蹭下床:“那你呢?你也换上吧,别受了凉。” 何庭夕嗳嗳一笑,走向Zeoy,蹲在她的膝前,然后用脸磨蹭着她的大腿:“冷我就抱着你,抱团取暖,天然暖炉。” “你可真黏人,我……”Zeoy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外头突然传来一声令人胆丧魂惊的叫喊声…… “啊!!!” 那是个女人发出的喊叫声。 Zeoy听后立时感到四体惊颤,她慌忙推了推何庭夕的肩头:“这是谁的叫声,这么瘆人?该不会是?” 何庭夕猛然将头抬起,顿了顿,他起身走向窗前:“应该是林子那边发出的声音,我看外头的人都在朝南看去。” “去看看吧,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真希望我的预感是错的。” “行,我这就去看看,你留下来吧。”何庭夕穿的是灰色休闲的长卫裤,上面是纯白色T恤,他打算就穿这身出门。 Zeoy走过去拉住何庭夕的手,情急道:“庭夕,我也要去,我有点害怕,你不在我身边……” 何庭夕摸了摸Zeoy的头,点头说:“那好,一起去。” “嗯。” 夜雨寒凉,戚戚然然,雨水打到身上,皆不禁竖起几根汗毛,尤其是听过那叫声后,人人都心慌不已。 沈栋也和他们一起去了。他们经过花园,皆朝树林子而去。 何庭夕和Zeoy共打一把伞,他紧紧搂住Zeoy的肩头,以免她会被树枝划伤。树林子里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影,偶尔闪过,总会不免叫人心一惊。 “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叫喊声?”Zeoy问,她声音很大,是问沈栋的。 “会不会是那个木屋?”沈栋回答。 沈栋出来,乔韦彤并没有要求跟着,她实在害怕极了,只想守在孩子身边。另外她还让沈栋多调了几个安保过来,不然她总是不安生。 “木屋?Charlotte应该不会在那里吧?”Zeoy看起来很紧张,理智告诉她那声喊叫肯定和Charlotte有关,但她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的。 “应该不能,那个木屋从窗户看里面,一目了然,真要是Charlotte被绑在那里,肯定会被发现的。”虽是这么说,沈栋还是心跳的厉害,说完这话,他便一直紧张的舌尖贴着上膛。 何庭夕注意到前面围聚了许多人,事实上人的身影并不是那么明显,显而易见的则是那一把把黑色的伞。由此推断,那声音的来源就在前方。 只是虽然越来越靠近那木屋,但却安静的很,除了围聚的佣人们的私语声,倒也听不出来别的什么。 何庭夕和Zeoy穿过人群近前去,他们见的确是个小木屋,也似乎如沈栋说的,透过窗户便能一目了然地看到里面,只是现在天黑,这点还无法完全确定。三个人陆续走了进去,沈栋在最前面,他因为很久没有来,忘了这个木屋有门槛,差点绊倒。 “小心。”何庭夕第二个进去,进去后他回头一边为Zeoy撑伞,一边提醒说。 “傲兰?”是沈栋发出的惊诧声。其实屋里极其黑暗,只有沈傲兰手里的手机在发出微弱的亮光,但因为太过熟悉,沈栋还是能通过仅有光亮,认出那是自己的妹妹。 里面除了一些工具,竟只有沈傲兰,难道声音是沈傲兰发出的?何庭夕想。 “二哥,你来了。”沈傲兰的声音像是受过惊吓的样子,有些发颤,身体似乎也有些僵住了。 他们说话之际,何庭夕在黑暗中发现沈傲兰脚旁是个被打开了的暗门。细看和地面浑然天成,现下与地面成锐角打开。 在沈傲兰手指的方向,沈栋也发现了那个暗门:“这儿什么时候有个地下室,我怎么不知道?” “二哥,下面……下面好像是,是Charlotte。”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沈傲兰脸上是否有泪,但不难听出,她的泣声。 “刚那个叫声是你发出的?”何庭夕问。 沈傲兰回头摇摇头,然后手挡在嘴前:“我也是听着声音赶来的,我本来在夜跑,没想到突然下了雨,我想到木屋里躲雨,没想到就听到大嫂的声音了。” 何庭夕打量她是穿着一身运动服。 “那么李晏柠在下面?”Zeoy说着,背后一凉,因为下面漆黑,一点光都没有。 沈傲兰点了点头,家人的声音她是不会听错的。 听此,何庭夕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走到了下面去。只有他下去,沈栋和Zeoy皆留在了上面。 虽然何庭夕觉得Charlotte定然是凶多吉少,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顺着梯子爬到下面,不光是Charlotte,连带吕管家也半躺在地上,嘴角流着已经发干的血,一把斧头插在了他的心脏上。 往里去,仅有一盏大概只有十几瓦的黄色灯泡,在屋顶上用绳子坠着,照着他们的尸体。 两条性命,两具尸体。 而李晏柠则是跪趴在Charlotte的身上,“呜呜”哭泣,悲痛欲绝,十分悔恨的她连有人下来都不知道。或许她是知道的,但心好像死了一样的她,已经毫不在意。 -- 第116页 见此,何庭夕又回到上头,然后大步走到门口大声说:“告诉沈先生,沈太太,Charlotte……Charlotte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他不愿意传这样的口信,但很显然,这话他说出来比沈栋要容易一些。 一个年岁大的女佣人听此,急忙回身跑向主宅。她期间摔了两次,最后满身是泥地到了高锦绣的面前,一副惊魂丧胆的样子,并脸上参杂着雨水和泪水,颤悠悠地说:“太……太太,Charlotte小姐她,她死了……” 高锦绣也听到了那声叫喊声,她正在门口,等着有人来告诉她消息,不想竟是这样的噩耗…… 高锦绣听过,手里的佛珠即刻脱落在地,整个人木僵地望着报信者,嘴唇发颤地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本章完) 第66章 66 大雨肆虐地抽打着地面, 听到噩耗的高锦绣疾步走向门口, 随手拿起了门旁的一把伞,便走了出去。 “太太, 您慢点, 当心啊……” 沈世恺从地下的放映厅走上来,手里还端着装有土黄色烈酒的水晶洋酒杯;当他见到几个女人这般行色匆匆地出了门,便将酒杯放到一旁, 跟着走到了门口。 朦胧中,他见到不远处高锦绣汲汲忙忙的身影, 便也随手拿起了一把伞, 跟了出去。 “爸, 您要去哪?”沈泽铭穿着白色绸缎睡衣裤, 撑着伞从他自己的房里走出来,“爸,您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他一边走过去一边说,脚上穿的还是一双拖鞋。 “叫声?什么叫声?” “我没听到, 是刚听佣人说的。” “去看看吧,我看你妈好像是朝树林那边去了,咱们也去看看吧。”他深深地朝树林子方向, 叹了口气。 “嗯。” 高锦绣被搀扶着走向小木屋。她站在地下室的门口, 下半身湿漉漉的,所踩之处留下一片水渍。 她头垂低着看了看脚下面乌黑的地下室,后她茫然而又惴惴不安地抬起头来看向沈傲兰。 “妈,您……您节哀, Charlotte她……被,被撕票了。”说着,沈傲兰又发出了呜咽声。 然而这一切,在这个下雨漆黑的夜中,在微弱光线的显照下,皆是显得那么的魂伤凄楚。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高锦绣说着,将身旁搀扶着她的阿琴推开一边,然后固执地爬了下去。 因为地下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有限,所以低头向下看去,便略有些深不可测的感觉。但她行动灵敏,并且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着爬下去。虽然上面的人都很担心,但她最终顺利地“着了路”。 高锦绣先是透过手机的照明看到了躺在楼梯旁的Charlotte,还有仍旧跪趴在尸体上呜呜哭泣的李晏柠。见此,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半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后她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边灯光下,何庭夕和Zeoy的脚旁好像还躺着另外一个人,如此她便缓缓地抬头看去。但当她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她原本聚集在一处的眉眼渐渐疏散开,并极具痛苦地张开嘴巴,但却像失声了一样,那声声的“啊”字发出的音,好像是失语的哑巴发出来的一样。 终于,她心底的哀鸣冲破了喉咙,这般她便发出了如动物哀鸣般的叫吼声…… “啊!!!!” 待这嘶喊声结束,只见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她顾不得擦拭,只任由它们流着。 接下来,是沈泽铭从梯子上下来后,悔恨绝望地喃喃声。他抱起自己的女儿,不断地摇晃她的身体,久久不愿相信,人就那么死了。 只有沈世恺,当他悲痛之余,看到自己的妻子面对吕管家的死,痛不欲生的表情时,他的表情即刻鼻孔放大,双唇紧绷,那种敌意,即便是对方已经死了,也是久久不能消除的。 见这一家子都沉浸在悲痛中,何庭夕和Zeoy心里也酸楚万分,可即便如此,何庭夕的目光也没有在这一家子人的身上松懈。因为到目前还不知道,人究竟是谁杀的? 突地,高锦绣蹲下揪住瘫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李晏柠的衬衫衣领,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说,你说啊!!” 高锦绣十分大力地摇晃着,眼看着李晏柠的身体要被晃的散架了,沈泽铭放下自己女儿的身体,过去扶住李晏柠,并制止母亲的行为:“妈,您别这样,您放开她,这一切都不是晏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女儿。” 高锦绣跪在地上,瞪大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是你!是你!”她几乎要喊破了喉咙,“是你绑架了你自己的女儿,是你!你告诉我,人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吕管家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世恺此时的表情已经难看到极点,好像随时要绷不住,会爆发一样。 李晏柠心虚恐慌地将身体缩成一团,她不禁瞥向女儿,悲剧已经让她坚持不下去了,她再没有精神用来撒谎。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她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啊?我……我就是怕她害怕,想看看她,我就是想看看她……可我没想到,没想到,我的Charlotte她死了了,她居然死了啊!!” 沈泽铭只觉得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惊了好半天,最后像是一个大雷劈在了他的头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 第117页 李晏柠哭丧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脸上满是黏黏泪水的她,痛悔地说:“泽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此,沈泽铭死死地握住李晏柠的双肩,双眼通红:“真的是你做的?是你做的?” “泽铭,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Charlotte,Charlotte觉得你不爱她了,她说她要躲起来,让你紧张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何庭夕和Zeoy发现,李晏柠在对沈泽铭说“Charlotte觉得你不爱她了,她说她要躲藏起来,让你紧张她”这几句的时候,中间的断隔都是低于一秒的,说的是很连贯的,说明她没有说谎。 但之后,断隔明显超过了一秒,且眼神也有躲闪,这说明她是有所保留的。而她保留的,一定就是之前推测到的。只是现在她已经痛失爱女,而且人绝对不可能是她杀的,所以何庭夕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破。 他看向沈栋,沈栋脸上也只有同情和怜悯,并没有厌恶,所以他也不会拆穿。 但高锦绣就不同了,她起身在阿琴的搀扶下,怒视着李晏柠。只见她鼻子上提,额上挤出了纹络,双唇紧抿而上翘,明显已经恨恶李晏柠到极点。 “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你是觉得Charlotte不会拆穿你么?你娘家资金链断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李高星他居然还过来向我借钱!!我没借给他,你们居然就算计到我们沈家头上了!!”高锦绣说。 听到这样的话,李晏柠原本瘫软的身体渐渐地硬撑了起来。她歪着身子,仍旧泪流不断,泣声道:“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狠心么?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么?如果Charlotte不愿意,如果不是她先提出来的,我根本想都不会这样想!是,我们娘家的资金链是断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有,却不肯借给你的亲家,眼看着他求助无门!当初,你是为了打开东南亚市场,主动和我父亲提出的联姻,现在你们沈家行了,你就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拉拢我父亲的了……” 李晏柠的话音未落,阿琴倏地一个巴掌便打了过去,她恶狠狠地说:“你是谁,敢这么和太太说话。” 沈泽铭虽然不喜欢李晏柠,可他从来没有打过她,他更无法接受别人在他面前打自己的妻子,尤其还是个佣人。如此,他愤恨地起身挡在李晏柠前面,回了阿琴一个巴掌:“你不过就是个佣人,轮得到你动手打人!” 阿琴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看向高锦绣:“太太……” 高锦绣怒目看向自己的儿子:“怎么,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反抗我么?现在她都已经承认了,绑架是她演出来的,这很难说,这两个人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李晏柠紧紧地握住沈泽铭的胳膊,直摇头说:“泽铭,我没有,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孩子的。我就是想来看看,我怕孩子会害怕,我真是没想到……” 沈泽铭搂住自己的妻子,然后一双眼睛对抗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告诉我,你已经同意让爸爸借钱给我岳父家了,为什么你现在又说没有借?他是谁,是我的岳父,是Charlotte的外公,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高锦绣恼羞成怒,欲要挥手打向自己的儿子,却被沈世恺伸手给拦住了:“你要干什么,还不够丢人么?” 高锦绣瞥向何庭夕和Zeoy,意识到自己是失了分寸。但她突然想到,何庭夕是个犯罪心理侧写师,便即刻看向他:“你不是刑警队特聘的心理侧写师么?”她顿了顿,提了提气,后咬着牙说,“岛上的事情,我不会报警,你只管找出凶手,只要抓到真凶,多少钱我都可以付给你。” 何庭夕听后冷冷一笑:“我可以帮助你们查出凶手,但不是为了钱。”说完,他又看了尸体两眼,然后看向Zeoy. 如此,Zeoy上前说:“尸体已经僵硬发冷,说明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也就是在7点左右。据说7点钟是安保换班时间,但守卫大多数都在海岸线,所以可以推断,凶手或许就是在7点钟杀的人。Charlotte脸上的淤血,红中发黑,尸斑零星少见,可见是窒息而死。至于吕管家,很显然,他是斧头砍中心脏而死。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右侧的肋骨断了两根。 这里虽然没有什么摆件,但依然可以看出有打斗过的迹象,例如平板的屏幕碎了,零食也被踩碎了,漫画书上面也有脚印……当然这些一会都要带走,作为证据来分析。但很明显,凶手是个男人,因为女人除非她是特种兵出身,或者天生力大无比,不然不可能打断一个男人的肋骨,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十分结实的男人。所以,李晏柠是可以排除嫌疑的。”Zeoy徘徊在两具尸体间说。 (本章完) 第67章 67 阿琴长久以来都是刻薄面相, 尤其是她那厚厚的眼袋, 一看便知她这人绝非良善之类。不仅如此,她为人还极其的狭隘, 她因仗着自己是高锦绣的心腹, 所以在岛上是一贯霸道凶恶的。 这般,沈泽铭当众给了她一个耳光,她便将气使在李晏柠身上, 左右她如今在她眼里也算是个破落户了。如此,听了Zeoy的一番话后, 她便说:“那不一定, 兴许她是有帮手的, 没准这岛上就混进来什么人了。” 何庭夕不想眼下的局面被别有用心的小人诱导, 便说:“自从得知Charlotte被绑架,岛上就不断有人搜索各地。他们都是灵敏的,具有侦查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陌生人蒙混进来。唯一的可能就是, 凶手不是外来的人,而是岛上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岛上的一切,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存在, 知道换班的时间。” -- 第118页 阿琴听后不甘地将头低下, 但她并不相信何庭夕的话,她比起高锦绣,更加地刚愎自用。 何庭夕瞟了她一眼,未免这个阿琴再碍事, 他便目光锐利,口气强硬地对高锦绣道:“沈太太,现在事关两个人的人命,你既然不让警察插手,请我全权负责,那么就请你允许我在这海岛的各处进行排查。” “嗯,可以,即便是我本人,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随时来问。” “问自然是要问的,但问不代表就怀疑谁,这只是我们侧写师的一种职业习惯。”这话说完,何庭夕沉郁地看向尸体,一时间身心好似被大浪席卷打压着,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从树林回来后,何庭夕久久地站在卧室窗前,望着外头的阴暗潮湿。 他猛吸了几口手中的香烟,然后将其使劲地掐灭在透明的烟灰缸中,那一瞬间,他眼中是透着邪恶的。 “你怎么又抽上烟了?”Zeoy站在何庭夕身后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担忧 Zeoy知道,除非何庭夕心里装了件大事情难以破解,否则他是不会抽烟的。 “就一根,这就不抽了。” 何庭夕说着转过身,两手抚着Zeoy的头,笑看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突然,他的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忧愁与烦闷。 Zeoy将何庭夕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怎么了?是怕我们不会活命离开这个岛么?” 何庭夕苦苦一笑:“一个小时前,所有的信号都中断了,我们已经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了。名义上是说,未免走漏风声,对沈家名声不利,更不想惊动印尼警察,可这话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和我。” Zeoy垂下眼:“是啊,不管我们是否能挖出什么秘密来,在高锦绣的眼里,我们都是掌握沈家丑闻的人。让我们出了这个岛,就等于会对沈家造成威胁。而且接下来的询问,以我们的手段,一定还会打探到更多的秘密,我们知道的越多,高锦绣就越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她有些哀怨地望向何庭夕的明亮双眸,“庭夕,你后悔来到这里么?” 何庭夕叹了口气后,将手插进裤兜,望向窗外:“沈栋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兄弟,为了他来到这个是非之地我并不后悔。” Zeoy拥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你不悔,那我也不悔。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么多难关我们都过来了,我相信,我们会平安离开这里的。” “我们一定会的。” 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的了,雨后的潮气霜挂在玻璃上,看不清外头究竟是否有人在走动。又过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大亮,依坐在地板上一夜未睡的何庭夕和Zeoy从地上站了起来,洗过澡,换过衣服,便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阿琴和几个看起来管事模样的女人,已然站在门口。她们皆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下巴都扬的好高,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角色。 她们看起来多数是东南亚地方的女人,发质浓密乌黑,眉眼都比较鲜明,其中一个额间还有一枚红点,或许她是印度人。除此之外,她们都能掌握一口流利的汉语,当然这也是这里的岗位要求。至于穿着,她们都是统一的白色短袖衬衫,据说这也是高锦绣要求的,她就是看她们穿这个比较顺眼。 “何先生,Zeoy小姐,太太让我们听候你们二位的差遣,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站在最左边的阿琴乜斜着眼睛说。 阿琴这般,让Zeoy想到了过去的封建社会,什么老爷太太,佣人老妈子什么的。但这在这里也并不稀奇,毕竟在东南亚的许多国家,比如泰国,还保留着君主立宪制,若是见到王室的人没有行下跪大礼,是可以下到监狱里面的;而这个海岛的归属国印尼,也是有许多忌讳的,若是没有留意犯了忌讳,便会惹下许多麻烦。 对于阿琴的轻视,Zeoy只笑笑说:“没什么差遣,大家举报揭发就好。”她顿了顿,口气严肃些,“但我要提醒的是,如果有人无中生有,那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我听说,如果在这个岛上犯错了,是会有专门的惩罚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但能叫你们对主人家服服帖帖,忠心不二,可见那个惩罚一定是很严厉的!” 听了这番话,大多数人都有了忌惮之色,唯独阿琴。 阿琴抻了抻脖子,然后栽歪着脸,手指比划着说:“既然你说揭发,那我就头一个揭发。”她露出一个阴笑,“就是大房大少奶奶那屋里的阿檀。这我昨天晚上七点前就去找过她,是太太,想再问问她孙小姐的情况,毕竟都是她照顾孙小姐的,或许她能察觉出什么。可奇怪的是,她是手机也不接,宿舍也没有,大少奶奶那里更是没有,你说这多可疑啊。 要我说,还查什么啊,大少奶奶家里败落了,就想着用沈家的钱贴娘家。你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兴这样的事情啊,简直就是里外不分啊。没想到啊,大少奶奶还这般糊涂,竟然绑架自己的女。虽说她或许没有杀人,但没准她就买通谁和她同谋了呢,反正横竖是和她脱离不了关系的。” 听过她的话,Zeoy先对一旁的何庭夕说:“庭夕,你先过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不行,她们人多势众,我不放心。”他低声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Zeoy凑近何庭夕,眼皮沉落,喃喃细语道:“庭夕,你知道么,这个女人让我想到了那个帮凶,就是那个一样是刽子手的人。她们都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刁钻古怪,一样的话语里好像没有人性一样,所以恨意让我勇敢!而且现在的我有许多种方法可以对付她们,我根本一点也不害怕。” -- 第119页 何庭夕见Zeoy的眼里,如此的刚毅,便答应了。 待他走后,Zeoy站到阿琴面前。她先是礼貌笑笑,然后很快露出严肃的模样:“把她带下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丝毫没有犹豫。 “什么?你要把我带下去?你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么?”阿琴用尖利的声音嘶喊着,旁边没人敢动她。 Zeoy不动声色地说:“你知道你刚才在说那番话的时候,不断地露出窃笑,这个笑容表明,你是巴不得那个阿檀有嫌疑的。而且你在说的时候,手指指向旁处,眼睛却看着我,后又手指指向前方,眼睛看向别处。你知道你这是什么么?你这叫身体不能同步,这是说谎的表现,证明你的这些话都是你现编的。我早就说过,不能说谎,谁要是胡乱攀诬,就要受到惩罚。 而且我不管你是谁,因为下令的是你们太太,是你们太太说让你们全力配合调查,势必要找到凶手。可你非但不配合,还误导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那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调查?到底是你调查还是我调查?那么不如这样,既然你们太太孙女的死丝毫得不到你的重视,你竟然还在这儿有空搬弄是非,我这就去你们太太那,让她来断定一下,你该不该受罚?” Zeoy语气平稳,并没有高低起伏,但就是这样,也打压的阿琴浑身发虚,面容即惊恐又不安。 “你……”最后,气的满脸胀红的阿琴嘴里只蹦出这一个字。 这时,旁边一个看起来体型偏胖,个头矮小,耳朵上带着两个大金环,像是泰国人的女人说:“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啦!阿琴啦,也是为太太不平,她最是忠心耿耿的拉,这我们知道的呀!” 一旁的人也跟着应声点头。 Zeoy不屑道:“忠心当中也有愚忠的,做了蠢事,跟那不忠的也没有什么区别。那就这样吧,我也算给你个面子,就不惩罚你了,但你要在这里站着,一直就这么站着,直等到有第二个撒谎举报的人来找我,让我揭穿了再说。” 说完,Zeoy便转身朝左而去,且丢下话说:“我这就去告诉你们太太,你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一旁人见阿琴眼睛死死地瞪向Zeoy,就劝说:“琴姐啦,太太知道就会让人过来,将你带回去的啦。” 阿琴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她小看了Zeoy的口才,她站了许久都没有人来找过她,连出来晒太阳的Chris看见她都在笑。 而Zeoy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按个询问这些个佣人,包括那些个安保人员。所以她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窥探消息,进行排查,希望能得到些蛛丝马迹。 (本章完) 第68章 68 另一头, 何庭夕他先是去了厨房, 而厨房里韦姨正在指挥人做早餐。韦姨看起来眼睛通红,但气力十足。她见何庭夕来了瞟了他一眼, 没说别的, 只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 韦姨原本是高锦绣的娘家佣人,十六岁便到她家里帮忙了,如今算起来已经四十多年了。她一看就是有些体力的女人, 骨架大,个头也不矮。 她虽是成日里在厨房里熏着油烟, 但皮肤却还是白的透亮, 只是人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 冷冰冰的。 何庭夕看了看, 见除了韦姨外还有两个人在忙碌,一个是年纪轻轻的混血男子,还有一个是比韦姨看起来小不了几岁的女人。最终,何庭夕叫走了那个混血男子。这是他临时起意, 他其实是奔着韦姨来的,毕竟她是吕管家的妻子。 那个混血男子,名叫艾瑞克。他们是在隔壁, 一个看起来用来存放食材的地方进行谈话的。 何庭夕坐在韦姨叫人搬来的靠背椅子上, 他先是打量了这个帮厨一番……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虽然带着帽子,但可以看出他的头发染烫过,是个时髦的人。他看起来是个混血, 皮肤偏黄,眼睛大而深邃,鼻子高挺。何庭夕猜测他有中东血统。 除此之外,何庭夕通过观察觉得他是个精气很旺的人。因他眼睛异常的明亮有神,不管看向谁都像是在放电一样;另外,他嘴唇异常红润,可见他血气旺盛。当然这些都是经验之谈,是不能出现在官方的报告中的。 “你们总厨还好么?” 这是何庭夕问的第一个问题,让对方不禁一愣。 “嗯,挺好的。”他迟疑后回答,很快他又转变口气,“哦,不,也不是很好,毕竟她的丈夫死了。不过韦姨她性格很坚强的,是打碎牙齿往……往肚子里咽的。就像我们在厨房有的时候会烫伤,韦姨也会,可她从来不叫疼。” 何庭夕听后微微一笑。“你昨晚七点在干什么?” 他问的很随意,没有给人带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七点?” “是七点,昨天晚上。” “昨天七点,我记不清楚了,我没有看时间,我的工作一直都是很忙的。”他挠挠头说。 何庭夕听过没有说什么,而是打开了手机,不知道在翻弄什么。 过了有一会,他将照片举到艾瑞克面前。是张性感的混血美女照片,皮肤像是美黑过的,十分性感,且长发撩人,嘴唇突翘,穿的还是性感的比基尼。 当艾瑞克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吞咽一口,并瞳孔完全放大散开。紧接着是第二张,也是类似这样的性感美女照片,艾瑞克虽然没有吞咽,但瞳孔依然是放大状态。 -- 第120页 艾瑞克的眼睛大而明亮,且因为储物间逼仄,所以何庭夕很容易就观察到了。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艾瑞克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不禁弹动了几下。 但当艾瑞克看到第四张照片的时候,他之前的动作和表情便全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皱起了眉头,身子后靠,一副吃惊的样子。 但这个吃惊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艾瑞克惊讶问道:“这,这就是昨天晚上的照片?” “是的。” “可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知道吕管家和Charlotte小姐死了,但我可干不了杀人那事啊!我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挣钱多,我是打算干到25岁,存够钱,就自己回土耳其开个餐馆的,我是不可能杀人的。” 通过刚才的观察,何庭夕觉得他没有在说谎,他说的是实话。 何庭夕意味深长地看着艾瑞克,浅浅勾起嘴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杀人,但我知道你这个人性欲很强啊。” “什么?” 何庭夕侧歪着头,目光凝神犀利:“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当我放前几张照片的时候,就是你看到照片上那些性感女人的时候,你瞳孔是完全放大的状态,样子就像是你滴了一滴血在水里,很快就扩散开了。不仅如此,你还咽了口口水,这是强烈表达情感的方式之一。可见你的性欲很强,自持力却很弱! 不过,我来不是关心你的性欲如何。”何庭夕说着,换了个相对放松的坐姿,“其实这是个简单的测试,主要测试你和这起杀人案是否有关系。但看你刚才的表现,我觉得……或许你和杀人案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些,艾瑞克虽然在情绪上仍有些不悦,觉得自己被侵犯到了,但毕竟自己已经洗脱嫌疑,如此他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起身:“既然和我没什么关系,那我就回去了,厨房还有事要忙。” “等等。” 艾瑞克在何庭夕身旁停下脚步。 “不是没有嫌疑了么,你还有什么事?” “没有嫌疑,也有提供线索的义务,我的话还没有问完。” 艾瑞克显的很不逊地坐回在椅子上,双腿避开,身子像骨头脱掉一下。 而此时,何庭夕的目光像是笼罩着许多东西,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在不久之前,这个海岛已经封闭了,包括你我在内,手机已经联系不到岛外的任何人了。” 说起这个,艾瑞克感到十分不满:“Shit!What a fucking pisser it is to work here.” “既然觉得恶心,那你还留在这里工作?” “他们招工,说要懂中文,但年薪高的让人拒绝不了。我之前交过一个中国的女朋友,我会中文,但还不够熟练,我就又玩命学了一阵子,没想到他们那个时候还没招够人,结果我就被录用了。其实我根本不懂烹饪,是入岛前培训的,当然培训很严格,那是你想象不到的。” 何庭夕目光幽暗地看向艾瑞克,双唇紧闭。片刻后,何庭夕开口道:“艾瑞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里解决你的生理问题的?毕竟这里,除非主人家允许,否则是不让谈恋爱的,而且这里的女人都看起来很保守……这对你来说很难熬吧?”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艾瑞克再次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他显的很生气。 “你觉得既然通讯已经断了,可见搜查还会离得远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艾瑞克几乎要暴跳如雷。 何庭夕挑起眉毛,眼睛明亮地看向他,并不作声。 后艾瑞克低下头,叹了口气:“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揭露这里!可我并不怕他们,想搜查就来吧!”艾瑞克说着,手不自觉地捂向裤兜。 何庭夕注意到这一点:“我看未必吧。”他身子靠前,目光灼亮,“我看这样,你让我看看你的手机……”他说着竖起一只手,“但我可以保证,这里面的秘密只要不涉及凶杀案,那么我绝不会和别人说起。” 艾瑞克紧紧地捂住裤兜的手机,瞪向何庭夕:“我没有秘密,这是我的隐私!!” 何庭夕挠挠头,佯装妥协道:“那好吧,我会如实写报告,说你性欲强。不过,在这个岛上,独立又有些荒僻,毕竟还有那么多的保镖……我想这岛上不会没有女性被侵犯的事情吧。可一旦你的事情被说出去,恐怕女人都会对你避而远之。避而远之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就是见到你就躲开。” 艾瑞克充满敌意地看向何庭夕,下巴来回的摆动。后他狡黠地说:“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我告诉你个秘密,手机你就放弃吧。” “那要看是什么秘密。”何庭夕翘起腿来,也露出狡猾之态。 艾瑞克挠了挠眉毛,然后将凳子挪前,一副神秘相:“那个沈傲兰被人威胁。” “被谁威胁?” 艾瑞克挺起身板,厌恶中参杂着得意的姿态说:“就是那个安保队长,杰克,屎一样的家伙!。” “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瑞克躲避何庭夕的目光说:“我……不过就是喜欢拍些东西,傲兰她虽然打过针,修过,但很正的,就碰巧看到了。” “所以你的手机里,当真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了?”何庭夕目光晦暗地看向他说。 话到这份上,艾瑞克有些无计可施,便说:“总之,我手机里的东西真的和凶杀案没关系,但那个杰克,绝对有问题!你去查他,他是安保队长,就算他不是凶手,他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 第121页 何庭夕原本一双聪慧的眼睛,突然呆滞地怔住,略有沉思。待晃过神来,艾瑞克却已经离开了。 他和Zeoy约好,每隔一小时在花园见。他提早去了那里,Zeoy在10分钟后赶到。 “沈泽铭和李晏宁那里怎么样?”何庭夕托着胳膊,手捏着下巴问。 Zeoy抱胸回答:“只能说,高锦绣的这两个儿子,都不像他妈妈。我觉得和他们从小在国外生活有关,并没有那么利益化。” “也就是说,或许沈泽铭能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 原来两人早已经商量好,就是询问的同时,尽量拉拢人,好在命悬一线的节骨眼,有几方助力。 “没错,尤其是李晏宁,她可能会破罐子破摔。但是有关案子方面,据李晏宁说,她也不知道吕管家怎么会去那里的?但有所发现的是,李晏宁觉得杀人凶手可能是这海岛上的保镖。” “这话怎么说?” (本章完) 第69章 69 Zeoy采用形象法, 一边在脑海中再次勾勒出视感画面, 一边有些走神地回答…… “李晏宁说她发现孩子死了的时候,听到了上面传来的“咯吱, 咯吱”的声音……” “是人走路的声音?”何庭夕急问, 这对他来说是个重大发现。 Zeoy缓慢地点了几下头,然后又回到刚才那个状态。 “她说她叫喊过后便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应该是脚踩地板的声音。可那天我们也去木屋了, 我们那么多人也没听到什么明显的脚步声。所以我推测,一定是这里的保镖穿的那种长筒靴, 一定是那种鞋, 很厚重, 再配上个大块头, 就像那个安保队长杰克那样的,才会踩出那么大的动静。 李晏宁当时以为自己也会死,因为那声音一听就让她感到害怕。可没多久声音就没了,但那时她因为女儿的死已经心如死水, 这件事便被巨大的悲痛盖过去了,所以她才没有提。” Zeoy说完看向何庭夕,希望自己的分析能得到些肯定和支持, 但何庭夕一双眼睛看似沉静, 细看过去却像是有波浪在里面翻腾。 Zeoy以为何庭夕并没有重视她的发现,觉得他的注意力似乎在别的事情上,便有些失落的问:“你呢?你有什么发现?” 何庭夕却突地恍然,睁大眼睛道:“Zeoy, 你一会儿去找沈傲兰谈一谈。我刚听韦姨的那个助手说,说是沈傲兰很可能被安保队长杰克威胁,而昨夜沈傲兰刚好就在那里,李晏宁又听到了厚重的脚步声,我想这或许是有联系的。只是那个艾瑞克说什么也不肯让我看他的手机,但直觉告诉我他手机里一定会有线索。” 他有些愁闷地搓了搓后脖颈:“看看吧,看我能不能有机会得到他的手机。”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么听来,如果那个厨助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沈傲兰有所隐瞒。嗯,那我先去找沈傲兰。那你呢,你打算下一个去找谁?” 何庭夕转头看向南面:“我打算再去案发现场看看。”说完,他对着那个方向,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双眸似一片深渊,散发着幽暗的微光。 沈傲兰的宅子在主宅和沈栋的宅子之间,里面挂了许多现代的艺术画作。这些画作虽然看起来抽象,不容易理解,但皆是色彩鲜明的,且与房子的装修色调相衬的十分协调,让人看了觉得十分有舒适。 Zeoy赶到时,沈傲兰正在卧室蓬头垢面地看着窗外发呆。她看起来十分低沉,脸色也不好看,很像是得病或者抑郁寡欢的人。 不久后,沈傲兰穿着一身黑色蕾丝吊带睡裙走下楼梯。Zeoy见那睡裙十分眼熟,甚至是熟悉,因为她家里也有件一模一样的。当然是何庭夕买给她的,当时没问价格,但现在看沈傲兰也穿着同款,可想而知,一定不便宜。 不过Zeoy看沈傲兰身材这么突出,想到自己定不如她前凸后翘,不知道何庭夕看了会不会嫌弃自己。一这样想,她的潜意识即刻朝她来了个大白眼,她便一副狼狈的状态晃了晃自己的头。 想什么呢! “抱歉,傲兰小姐,打扰了。”Zeoy礼貌说。 沈傲兰一倦笑:“叫我Ashley好了。”她说着走到白色沙发前坐下,并随手拿起一个米白色的,毛绒绒的抱枕抱在胸前。 Zeoy坐在了右边的单人沙发椅上。 在Zeoy准备开口前,沈傲兰心切地问了一句:“查到凶手是谁了么?有什么线索了么?” 想到之前和何庭夕的对话,Zeoy如深洋般璀璨的双眼看向她:“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凶手?” 听过这话,沈傲兰冷冷一笑,手遮挡在额前:“我怎么会知道。” Zeoy没有追紧了问,而是在心里思考,究竟如何能让她开诚布公? 不多时,Zeoy右脸一抽动,夹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开口…… “我想,人们总是可以轻易地去羡慕别人。就比如……” Zeoy略显突兀的开场白让沈傲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选择认真听下去,她一向如此,这方面倒不像她的母亲高锦绣。 Zeoy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很多女人会羡慕我拥有了庭夕,毕竟,他是那么的有魅力,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到人的注意。但是极少有人知道,我们,走到今天的……艰辛与苦涩。 而我相信,你的成长也从不缺羡慕的眼光。你天生丽质,身材比例又很好,个子高挑,最重要的是……” -- 第122页 “最重要的是,我在别人眼里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我出生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香港一套市值7000万港币的房产。别人节衣缩食,或者出卖□□要得到的名牌,我楼上却有许多连挂牌都没有摘,放在那里落灰的……” “可你却不快乐……” 沈傲兰冷冷一笑,眼睛垂落的样子像是快要凋零的花。 “我?我快乐啊,生活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快乐,我当然快乐。”她突地抬头看向Zeoy,可整张脸上,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带着笑容的。 Zeoy起身,一只手插进牛仔裤的兜里,扬起下巴,看向窗外。 “你快乐么?我快乐。哼,你以为这是你的一套盔甲,但你以为有几个人会相信你的盔甲刀枪不入?”她转身向沈傲兰,目光犀利的像是沈傲兰在美国读书时,遇到的那个可怕的女法律学教授。 “傲兰小姐,从我第一天踏入这个岛,我就有些后悔了。你相信女人的直觉么,又或者说是某种类型电影的影响,因为通常孤岛都是带着绝望和哀鸣的。那个叫杰克的家伙,腰间配着枪,我想他脚脖那里一定也藏了一把,我是从裤线上看出来的……是他,他让我觉得这个岛危险重重。” 听到这些话,沈傲兰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靠动,即便后边已经没有空间可以让她移动了,可她还是潜意识地动弹了几下。 她紧紧抱着胸口的那个抱枕,即使因为一场大雨这里变得十分闷热,可她还是不肯撒手。当女佣为她端来清水的时候,她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连女佣都觉得她有些反常。 Zeoy见此,不自然一笑:“看来第一印象对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她拿过另一杯水,也是一饮而尽。 Zeoy有些不自在是因为她极少用诈人的手段得到答案,尤其是面对沈傲兰,她觉得她受害者。她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受害者!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木屋里?”Zeoy艰难地开口问道。 面对Zeoy突然的发问,沈傲兰立时呈发愣的状态,随后显出有些虚弱的样子,但很快她提起势气:“不是说了么,是去夜跑了?” “那你在我们赶到之前,除了李晏柠,是否有看到别人?” Zeoy不容她有思考的时间,问题直接,目光逼射,口气生硬。 沈傲兰抿动嘴唇,一时间的温度上升让她有些不舒适,她又不肯将抱枕这个屏障似存在的东西拿开。这一切都被Zeoy看来眼里,她确信沈傲兰一定有所隐瞒。 “我……” 她看起来慌乱极了,不断地眨眼睛,眼神也四处地躲闪。 Zeoy很想出于怜悯放过她,就让那些该死的秘密抛进大海里去吧,可事态紧急,无论是出于从凶杀案的角度,还是让自己和何庭夕获取到筹码,她都要逼迫她。 而且在以Zeoy的阅历来看,沈傲兰越是默不作声就越会吃闷亏,只有秘密见光,才能杀了那些恶者。虽然自己也会因为一时的不适应而畏惧光照,但只要恶者能受到惩戒,那么自己也会得到解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Zeoy见她的眉毛上扬而紧凑,便越发变得即强悍又咄咄逼人起来:“你为什么看起来这样的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这里是你的家,你的父母都在,还有你的两个哥哥,究竟谁能让你感到害怕?” 沈傲兰愤怒地将抱枕扔到一旁,起身离开。 Zeoy跟了过去:“你知道,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你可以做出很多种反应,但罪不应该做出的反应就是自己默默承受。虽然我也曾是个懦弱者,但现在,我要告诉你,只要你没有四肢瘫痪在床,只要你还有头脑算计,你就可以报复!!” 沈傲兰倏地转身,露出戒备的神情。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天晚上出现在木屋的是杰克么?人是不是他杀的?” 听到这样的话,沈傲兰惊讶到差点摔倒。但她紧紧地握着白玉楼梯扶手,硬是让虚弱受惊的自己站稳了。 Zeoy走上前,站到她的面前:“有人知道你被杰克威胁,究竟是为何威胁,这个事情你一天不说出来,杰克就会一直威胁你。他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么?我虽然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可连我都知道他不是善类,何况是你?还有,你觉得我们是怎么知道杰克曾经出现在木屋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之所以大张旗鼓地要进行调查,事无巨细的进行询问,难道是为了耍威风么!” “傲……傲兰小姐,你还是说出来吧。那个……那个杰克就是个畜生,她说的对,你只要隐瞒一天,那个杰克就会继续威胁你……小姐,你不该受这个的。”沈傲兰的女佣一边劝说,一边为其流下委屈的眼泪。 (本章完) 第70章 70 沈傲兰哭的倦累了, 便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此时的她双眼暗淡无光, 身体软弱到好像谁都可以上前揉捏她一下,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Zeoy想到曾经的自己, 矛盾的是, 她肯同情现在的沈傲兰,却无法释怀自己曾经的懦弱。觉得很是卑贱,丢人。 “我怎么能让爸爸妈妈知道, 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沈傲兰双手握在一根栏杆上,一上一下, 头也靠在楼梯扶手上。她非要这样, 否则觉得自己没有气力说话。 “像我们这种富家子女, 都是要去国外读书的。要修经济学, 要修心理学,可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都是有必要的标签,可真实的呢?”她冷冷一笑, “大麻或者更嗨的东西,那种派对,才是我们喜欢玩的。” -- 第123页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 沮丧的眼皮搭落下来, 露出悔恨的表情。 房子内静到似乎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没有人打断她,只想耐心的听她继续说下去。 “有一次玩大了,后来, 后来竟然怀孕了,可……可我根本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总不能那几个人都去做亲子鉴定吧。”她苦笑,眼泪顺脸流了下来。 “我怕疼,我怕那些个冰冷的东西进到我身体里,就算不疼我也忍受不了那种冰冷的恐怖感。所以,所以我就生下来了。可我不知道,杰克那个混蛋是怎么知道的?”沈傲兰皱着眉头定睛到Zeoy身上,此时此刻,她仍感到十分惊讶,不明白自己的事情是如何暴露在杰克面前的。 她摇了摇头,疲惫地闭了几次眼睛,后又说:“杰克那个混蛋威胁我说,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将这件事捅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Zeoy注意到沈傲兰在说到杰克威胁她的时候,眼睑在内缩,而当说到结尾的时候,她双唇紧闭。这代表她有所保留,并且将真正的恐惧隐藏了起来。 Zeoy能想象到她究竟保留了什么,毕竟那天死的是她的亲人,可她却一直站在上面,一步都不肯下去,可想而知,那个地下室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做不到那么残忍,非要逼她把那些也说出来。 沈傲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猫着腰,情绪激动道:“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我就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么,昨天晚上,是他又威胁你了么?”Zeoy的声音很轻,眸光皆聚焦在沈傲兰的脸上,充满了同情。 只见沈傲兰下巴不断颤抖,痛苦溢于言表。 “人不是我杀的,我刚到那里就听见了大嫂歇斯底里的呐喊声。我当时,当时感觉心脏都要被吓的裂掉了。杰克是在我之后赶到的,他看起来也很惊讶,只是那个混蛋可能是怕了,也许是怕被撞见和我在一起,没多久就离开了。他也不敢开口,怕有人知道他来过……” 沈傲兰的这番话情绪激动是有的,但明显不是事先准备的说辞,因为她虽然情绪激动,却速度正常,没有急着说完。而且,句子间也没有超时的停顿,这说明这话是实话,不是现编出来的。 Zeoy这样想,她认为沈傲兰没有说谎。 只是这些话令Zeoy不禁想到,难不成杰克是觉得,是吕管家察觉到了什么,或许吕管家去到那里不是为了找Charlotte,而是为了调查沈傲兰和他的事,所以这才成为了杰克的杀人动机?而之所以会杀Charlotte,是因为那个孩子撞见了他杀人,所以他才要杀人灭口? 杰克是有能耐能将吕管家轻易杀死的。那如果这个推测成立,就说明那个晚上杰克来过木屋两次,一次是为了杀人,一次是来和沈傲兰会面。与沈傲兰会面,恐怕也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是有这个可能,绝对有。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杰克真的觉得自己的事情若是让吕管家知道,将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可怕到能让他为之杀人,如此可见,那个高锦绣是个多么残忍的角色。 “我想他的威胁没有那么简单吧?”Zeoy欲言又止,转换话题,“他说过他有同伙么?” “他说如果他死了,就会有人将证据发到网上。” “那么孩子呢?是被领养了么?” “孩子,孩子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名义上是佣人的孩子……”沈傲兰垂低着头,小声说。 “怪不得杰克会知道你的秘密,你做的实在不够严实。”Zeoy转念说,“恕我直言,像你母亲控制欲那么强的人,肯定会暗中……就算是保护吧。而杰克肯定就是负责监管你的人,只是他对你母亲已经有所保留了……” Zeoy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沈傲兰和女佣都变了脸色,那个女佣甚至还恐慌地躲到沈傲兰的身旁那里。如此,Zeoy猛地回头看去,没想到,竟是那个大块头杰克,他正在门口站着。 见此,Zeoy也不禁受到了惊吓,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有些失了色。 杰克是个红头发美国人,体格十分强壮,光是身高就差不多有一米九,长相也十分的凶悍。他的到来立刻吓得沈傲兰瑟缩了起来,连那个女佣都,两个人皆恐惧地看向他。 但很快,沈傲兰提了提气,愤怒地吼道:“杰克,你怎么敢来这里?Get out my house!” 可明显她底气不足。 杰克一副混蛋样子,笑着走了进来,然后狐疑地瞟了Zeoy一眼:“你来干什么?” Zeoy努力让自己心绪平缓下来,思衬后,她巧诈道:“我来当然是怀疑沈傲兰与昨天晚上的命案有关。” 另外两个女人听了,屏息着,呆呆地盯着她看,些许时候才明白Zeoy的用意。 杰克听此,轻蔑道:“Holy shit!” “怎么,你觉得她不是凶手么?” “嘴巴是你的,想怎么说是你的事情,那么你就去说好了,说是她杀的人。”杰克轻蔑地看着Zeoy说。 Zeoy露出狡黠一窃笑:“那么,你觉得她不是凶手,她杀不了一个男人,那么谁能?” 杰克听此,即刻露出具有攻击倾向的表情。只见他眉毛向下聚在一起,眼睛周围紧紧的绷着,双唇紧抿在一起,拳头紧紧握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要爆发的样子。 -- 第124页 “你什么意思?”杰克指向Zeoy发出警告,“臭女人,我警告你,在这个海岛上不要乱说话!” Zeoy没有被杰克吓退,而是目光冷凌地盯着他,口气强势道:“杰克,离开这个房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着,Zeoy手指指向外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是什么人,你是雇佣兵,没有雇佣者的允许,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特么时候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时,我自然会去找你!” 没人想到,看起来瘦弱的Zeoy会这般去挑衅一个大块头,可她丝毫没有畏惧,脸扬的高高的,那种对对方的轻视感显而易见。可这无疑更加惹怒了杰克,只见他面红耳赤,露在外面的胳膊粗筋暴起,一口口夹带着愤怒的粗气喘了出来。 沈傲兰和女佣吓得目瞪口呆,以为杰克会对Zeoy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可Zeoy却丝毫没有想止住。 她更加的咄咄逼人,目光更加的凌厉,带着逼射的光芒,右手掐着腰 说:“杰克,我说的不对么,你不打算出去么?是啊,你当然不肯出去,你当然不怕任何人,因为你连人都敢杀!!” “What!What are you t……” Zeoy不容他把话说完继续朝杰克瞪着眼睛,咆哮道:“那凶手除了你还能是谁!!你觉得你的脚印没有留在木屋吗?你觉得谁能悄无声息地将吕管家杀死?当然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杰克!! 就像你敢出现在这里一样,你不该来这里,你还是来了,你目中无人,你目中无人杰克,所以你才敢来这里!人就他妈的是你杀的,我敢相信,其他的保镖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或者他们都可以互相为自己作见证,只有你,你没有证据!!你是凶手!!” Zeoy倾尽她瘦弱身体的大部分气力,吼出这些话来,但当她提着胆子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面对她的不是杰克的拳头,而是杰克怒极反笑的表情。 且他笑过后,脸上带着傲慢,不屑地说:“如果你有证据你就告诉他们去,我不怕!!” 他这话说完,又挑眉瞪向Zeoy几秒,后他瞥了眼沈傲兰,然后走了出去。 见杰克人走了,沈傲兰这才跑过去:“你怎么敢这么惹怒他,你疯了么,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女佣也在旁边说:“是啊,那个杰克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真是要被吓死了。”她不断地捂着心脏。 这时,只见Zeoy一直放在腰间的右手,缓缓地从被衣服遮挡的裤腰处,拿出一个可折叠的黑色电棍。她并没有展示它的长度,只是随手按了一下它位于底部的开关按钮,令它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如此她们才恍然,原来是有准备的。 她们见Zeoy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颓然地走了出去,原还以为Zeoy是被吓得后怕了,却不知道此时的Zeoy心里沉重无比…… Zeoy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激怒杰克,杰克却没有对自己动手?明明他已经露出了攻击性的表情,他却没有动手,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他反倒笑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或许Zeoy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她不愿意是这个结果,这太令人泄气了…… (本章完) 第71章 71 命案的到来, 让整个海岛变得人心惶惶的。其实这个岛并不是没死过人, “意外”也是常有的,但那些人毕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 所以通常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但这次不同, 这次死的人,是高锦绣眼中至关重要的人。并且,是铁铮铮的谋杀, 无任何意外的借口能说得通。 天气有些热的让人烦躁,午餐何庭夕根本没有胃口吃得下任何东西, 便又来到了木屋。 凶案当天, 何庭夕一直有个疑问, 就是这个地下室是用来干什么的?很明显, 上面是用来存放工具的,什么锄头 铁锹,任何你能想到的农作园林工具,在这里都有, 而且摆放的很整齐。 可下面呢,就只有一张双人铁床,而且不像没人躺过, 近期一定是有人躺在这上面的, 只要看白色被褥上的褶皱便能知道。 事实上,何庭夕检查过那个床,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那些蛛丝马迹引发的众多猜想, 任何一个都让何庭夕感到无比厌恶。 他现下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新婚旅行要来到这个令人感到甚至是有些龌龊的地方,竟然还有可能没命回去…… 他扔掉那几根头发,打算回去了,并且告诫自己不要再对这个案发现场心存幻想了,最好是再也不要来了。 他显的有些心浮气躁,这在他是很少见的,也就是过去找寻Zeoy的那几年,常常会有这种情绪。但自从他找到Zeoy后,他总是让自己冷静自持,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的守护Zeoy。 可是此时,面对越滚越大的雪球,他恐怕这里会血流成河。 他烦闷地爬上梯子。 这个梯子真是太过窄小了,甚至还有些扎手。从前有很强的目的性来回爬这个梯子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这个梯子有多么的讨厌。 但现下,何庭夕再次被刺到,而且能感觉到这次是个比较粗的木刺,他便更加烦憎。 到了上面他才发现,竟然还流血了。他用嘴吸了吸,见已经不出血,便离开了。可他没走几步,便因为某个念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立刻调转回去。 这次他索性将那个梯子拽到了上面。 -- 第125页 这是个三米来长的梯子,何庭夕费了些功夫将它拽了上来,之后他便细细地观察起来。他直接越过下面的半米距离,在那之上开始检查。他跪俯在地上,脸贴近那个梯子,双眼盯着各个细小的部位看。 直到中间的位置,在右手把扶的地方,何庭夕意外的发现,竟有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十厘米长度的倒J型,有些不太显眼的暗红色印记。 如果不是仔细地看,是根本发现不了那个印记的。因为用来做梯子的木头根本没有打磨,上面的树皮偶有的还翘开了,像鳞片一样。而这个血迹,已经暗红到接近黑色,也只有何庭夕这种经常能见到各样血色的人才能分辨出那是血色。 不仅如此,他有半厘米的距离是断开的,因为那块的树皮上有个分枝的根在上面。 整体上来看,如果何庭夕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看起来正是小拇指下方的手掌轮廓线。或许就是凶手杀人后,匆忙爬梯留下的。 可这只是个猜测,细分析的话还是会有许多的漏洞…… 何庭夕的视线又沿着那个血迹线往上看,直到背部。 他发现,这是个不规则的J型,因为在后面的位置,有一块别的印记,大概只有一厘米的宽度,横在了那个倒J的勾下面的位置。 他立刻想到了什么,但这个想法好像有些惊到了他。“怎么可能是他?不会的,不一定,也许不是。”他自言自语的说,呼吸有些急促和慌乱。 不久后,当他心事重重地将梯子放回去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外面有人在争吵。 他好奇了走了出去,听声音是在木屋的西面,他便闻声走了过去,就近一看,竟是韦姨和阿琴。 见阿琴蛮横地说:“你找太太干什么?太太谁也不想见,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你们还要不要脸!!”韦姨突然破口大骂,看起来怒火中烧。 “你敢说太太!!”阿琴尖利的叫喊起来。 韦姨看起来丝毫没有忌讳:“我怎么不敢说她,她就是不要脸!!为什么我老公死了,尸体我连面都没有看过,这说得过去么?难道活着的时候人要她霸占着,死了尸体也要她霸占着么??” “你胡说些什么?你说话给我小心点?”阿琴虽然在警告别人,但从她的声音可以感受到,她在害怕!她害怕被人听到。 韦姨并没有如她那么顾忌,依然大着嗓门喊:“她不怕她做事难看,还怕人说么!我告诉你,别拦着我,我就要去找她,她要是还霸占着阿明尸体,我就去找老爷。 太他妈不要脸了,这么多年了,我当傻瓜当的也够了,她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我就是要让她的儿女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阿琴听了,急忙过去捂住韦姨的嘴:“你疯了么?你不想活了么?我告诉你,都是女人,我这是好心劝你,你别犯浑!!” 韦姨厌恶地推开她:“我犯什么混了?” “那我问你,阿明他是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儿子他爸爸死了?难道都这个时候,你还不让他回来么?” 韦姨鄙视地看向阿琴:“少给我来这套,他这辈子都不需要回来,我的儿子,他听我的!!” 她又扬起脸来,带着狠劲说:“回去跟那个老婆娘说,别人怕她,我不怕她,让她别做的太难看!!如果再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闹翻了天!!!” 她说完这话,便气哄哄地走了。阿琴又追了过去,韦姨甩开她,一脸的憎嫌,不愿意再和她多说话。 何庭夕听了这些话,就像是别人说话,将口水喷到他身上一样难受,膈应。 这都是些什么啊!!!真是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庭夕。”何庭夕走到花园的时候,Zeoy朝他走了过来。 他见Zeoy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快走了几步,忙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是杰克,杰克他淹死在游泳池里了。”Zeoy皱着眉头,焦虑的说。 何庭夕看着Zeoy一脸惧怕的眼神,神情也立时紧张了起来。 “你昨天和沈傲兰说的那些话……” Zeoy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掏出了手机。Zeoy拿出手机的时候,外壳和机身是分离,何庭夕见此立刻想到了什么,便也拿出了自己的手,并卸下了手机后面的盖子,不想却在放置手机卡的旁边,发现了一个比拇指还要小,本不应该在手机里的一个芯片。 见此何庭夕愤怒将其拿了出来,并用手折断了那个芯片。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咱们一点发现都没有?”Zeoy说着突然想到,“难道是进岛的时候,那个时候杰克说要例行检查……哦,天啊,真是太卑劣了,居然要监听。” 何庭夕又意识到其它的事情:“你是紧紧凭这一件事,就觉得咱们被监听了么?” Zeoy摇了摇头,担忧地看向何庭夕说:“艾瑞克的手机也没了,他过来找你,我问他什么事,是他说的。他以为是你拿走了他的手机。” “Fuck!!”何庭夕气的双手掐腰,站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真是太过分了,难道就仅仅因为偷听到了一些内容,就可以轻易的将人给杀了么?还有那部手机,真是做事太没有底线了!可恶!” 何庭夕突然想到对乔韦彤进行心理治疗时对她说的话,但想到那个时候未免被打扰,并没有将手机带在身上,便松了一口气。否则,若是让高锦绣知道,自己怂恿乔韦彤和沈栋搬走,恐怕那个高锦绣更加不会放过自己,连带乔韦彤。 -- 第126页 “不行,我要找她理论去,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说着,何庭夕便怒气冲冲地朝主宅而去。 “庭夕,你确定要和她撕破脸么?这对我们没有好处!”Zeoy跟在何庭夕的后面劝说,“而且你这样也会令沈栋难做的。” 何庭夕没有停下脚步。“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我必须要要问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至于沈栋,他在这个海岛怎样都是难做,也不差这一件了。 撕破了更好,我就是要看看她的底牌,看看她的打算。再说,她有底牌难道我就没有么!!” Zeoy跟着何庭夕来到主宅,她本想再把他劝回去,但主宅这里竟然什么人都没有,安静到有些可怕,她便止住了声音。 她拉了拉何庭夕的手,意思还是回去吧,但何庭夕却没有回去的意思,拉着她的手走向与门相对而立的电梯,并乘坐电梯到了三楼。 三楼是海岛的禁地,即便是沈世恺,据说也要尊重高锦绣的意思,没有她的同意,是不能随便上来的。当然,相比之下,阿琴和从前的吕管家,倒是可以经常到这里来。 而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两人有些确是被惊到了。那是个巨大的,十分敞亮的厅子,看起来不会少于200平米,像是一个室内花园,展现在两人面前。 其中各式各样的盆栽植物 娇艳花朵竞相开放,花香扑鼻而来。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些个都是少有的珍贵品种,即便是个普普通通的盆栽,只有些绿叶在上面,但细看绿叶的形状,就知道它定然世间少有。 不仅如此,露台那边长椅的两侧,竟还有两个十分巨大的鸟笼,里面关着的并非是观赏的鸟,看起来倒像是鹰。没错,是一半的翅膀呈白色,鼻子是尖利的勾状,双眼看起来十分啄人的鹰。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圈圈的两瓶营养液,爱你哦。感谢在2020-06-02 00:09:51~2020-06-02 20:1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李圈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72 虽是离的很远, 隔着鸟笼, 但Zeoy看了还是不免心惊,她总觉得那鹰会冲出来, 来啄她的眼睛。 在她看来, 鹰和凶猛的野兽没什么区别,甚至要比猛兽让人可怕。 “真不知道这个岛上还有鹰,怎么都没有看到过, 难道从来不放出去么?”Zeoy倚在何庭夕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 “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养鹰。看被她养的, 像得了瘟病, 就跟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何庭夕皱着眉头说。 他没空理会这些, 瞥见右边有一个走廊, 和这边的大厅一样,都是美尼斯金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便朝那个走廊走过去,直走到尽头的白色双开木门前。 Zeoy虽然跟了过去, 但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何庭夕心意已决,连门都没有敲,就压动了鎏金的门把手。 当他推门而入, 没想到再次被里面的陈设惊得呆住了。毕竟有钱人的世界, 总是有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方。 比起外头的花园,这里头更像是一个佛堂。虽是没有扑鼻而来的熏香之气,却有多个佛像摆在里面,靠墙而立。而这些个佛像各个都不小, 目前视线里最大的,是靠西墙的一个弥勒佛,高度看起来似乎达到了四米;至于其他的,有的面带笑容,有的面部看起来十分狰狞,有的只有一个头,有的却是三头六臂,但高度都没有小于两米的,且都是用精金打造的。 不过看起来,东墙最里面还有一扇门,因为那边传来了敲打木鱼的声音。 Zeoy拉着何庭夕的手,摇摇头劝他不要进去,但他没有听,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一扇两米多宽的日式拉门,何庭夕拉开门一看,是跪在地上的高锦绣背对着他。而在高锦绣面前的则是一口看似是紫檀木材质制作而成的棺材,棺材里躺的则是死去的吕管家。 见到这些,何庭夕想到韦姨之前在树林子里对阿琴说的话,现在想来果然是高锦绣霸占了吕管家的尸体。不过他并没有闻到尸体腐臭的味道,这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高锦绣不可能没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可她听而不闻,仍旧跪在那里不断地敲打木鱼,嘴里不停地碎念着,一副极其虔诚的样子。 何庭夕和Zeoy没有急着开口,他们似乎在等着她结束,她总不能一直念着。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高锦绣敲打木鱼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睁开她那双如死灰般的眼睛:“难道阿琴没有告诉你们,这里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么?” 她的声音冷冷嗖嗖的,像是在阴间流动过一样。 “阿琴她不在。”何庭夕的声音十分冷冽。 Zeoy抬望向他,生怕他会在愤怒之下口不择言。但她知道,何庭夕也不愿意这样,他这是被逼的。在这个岛上,总是处处充满了摧残人意志的事情,再这样下去谁都会逼疯。 高锦绣听到何庭夕的声音,并没有感到惊讶。她按着自己的大腿,缓缓的起身,没有急着回头,而是赤脚走到那口棺材前。 她透着棺材的透明玻璃盖,看着里面永远沉睡过去的人,开口说:“这是个可以冷藏的棺材,没想到先躺进去的会是阿明。”她说着,动情地抚着棺材盖,“到底是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 第127页 何庭夕没好脸色地白了她一眼,然后看起来有些凉薄地问道:“沈先生知道你把他放在这里么?他不介意么?” 高锦绣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什么时候有权利来干涉我……哼,他是谁,他从前就是个穷小子,如果不是我父亲看中了他,以家产来威胁我,我是绝不可能嫁给他的。” Zeoy也不禁白了一眼她。“吕管家就出身高贵么?” “你知道什么?”她转过身,一双黯然失意的眼睛看向他们俩,“阿明他和我青梅竹马,他曾经为了保护我,差点丢掉性命。” “可你和沈先生才是夫妻,而吕管家是韦姨的丈夫,你就不考虑韦姨的感受么?”Zeoy忍不住质问。 高锦绣抬起下巴,傲慢和自私,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脸上。 “你们来找我干什么?”高锦绣问道。 何庭夕:“我想问一问你,谁给你的权力,让你随意的监听我们?我们既不是你的家人,又不是你雇佣的人,我们不过是到访的客人,你为什么要监听我们?还有,你仅仅凭着偷听到的话,就让杰克没了性命,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无法无天了么!!毕竟这里是印尼的管辖地界,这里还是受法律约束的。” 他的声音低沉冷凝,透着威胁性。 高锦绣冷冷一笑,双眼看起来轻视一切。“在这个岛上,我不过是监听两个人,又怎么了?” 她老态的声音让何庭夕厌恶到极致。 她走到他们面前,以怭怭姿态又说:“至于杰克么,他居然敢做出那种事情,没把他切成八块,投到海里喂鱼已经不错了。不过警察来就来吧,因为所有人都会说他是溺水身亡,警方就算怀疑,又有什么证据呢?” 她说着,抟转着自己的双手:“再说,佛祖面前可不要乱说话,我可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我是连蚊子都没有打死过的。” “你是没有杀过人,甚至没有打死一只蚊子,但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去做你的刽子手。不过岛上的人不敢作证人,可是我敢!” 虽然知道何庭夕是在借此让高锦绣摊牌,但Zeoy的心里还是不免惊涛骇浪,忐忑不安。 高锦绣轻蔑一笑:“你既然知道我监听,那么也该知道,我都听到了什么。”她瞥向Zeoy,“你愿意让她的事情曝光在所有人面前么?” 听此,两个人皆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高锦绣并没有做出灭他们口的打算。 “可你既然监听了,那你也该知道,杰克是不能随便杀了的。”Zeoy说。 高锦绣走向窗前,高傲地看向外面的一切:“就在不久前,我已经发出告知,我将认命我的女儿沈傲兰,出任我旗下扬德实业公司总经理兼执行董事的职位,并出让我名下14%的扬德股份。几个亿美元的身家,谁还会去笑话她有个私生子?” “你都不问过她,她愿意接受这一切么?” Zeoy觉得这对沈傲兰来说,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位高权重,大笔的钱握在手里,这有谁不想要呢?我是她的妈妈,我做的牺牲都是为了她好。她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个杰克威胁了……” 听了这些话后,何庭夕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高锦绣叫住了他:“等等,这两天你都查到什么了?”她迈出来,站在门口问道,“我是监听你了,可你脑子里装的一定会比你嘴里说出来的要多。你要知道,如果你做的令我不满意,而你又知道了那么多的秘密,恐怕你也不想像杰克那样。” 听此,两人的心再次提起。 何庭夕将握紧的拳头松开,然后转过身去,目光晦暗地看向高锦绣:“今天我再次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发现在梯子的右侧有个血印。当然因为时间过长,而且是印在树皮上,所以不是十分明显。但依我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那是血迹无疑。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血在那把斧头的把手上面,那么凶手是怎么沾到血的呢?” 听到这些话,高锦绣像是突然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脸变得硬邦邦的,也没了那得意的姿态。 何庭夕肆意浅笑说:“所以以我的分析,那血肯定不是凶手杀人的时候沾到的,而是在找东西的时候沾到的,毕竟吕管家死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衣襟上可染到不少血呢。可凶手为什么会沾到血? 根据我的猜测,他或许是到死者的身上,去找什么东西去了。究竟会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那至于这个东西到底对什么人又用,你也一定是清楚的。所以,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 这话说完,两人便离开了,留下高锦绣整个人木楞地站在原地,像丢了魂一样。 不久后,她一边摸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项链玉坠,一边喊叫说:“阿琴……阿琴……” 何庭夕和Zeoy走了出去,沈泽铭夫妇和沈栋夫妇意外地同时出现,且看起来乔韦彤和李晏柠的关系已经和缓了许多,乔韦彤一直挽着李晏柠的胳膊。 “庭夕,杰克死了你知道么?”沈栋说着看了看主宅,“你去找我母亲了?” 何庭夕叹了口气,看向别处回答:“杰克是溺水而死。” 沈泽铭不相信何庭夕说的话。“杰克会溺水,这谁会信?要知道,他曾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出身,他会在泳池里溺死么?别开玩笑了!!” -- 第128页 几个人皆看向何庭夕,何庭夕无奈下对着他们说:“你们信不信无所谓,印尼的警方会信!”说完,他拉着Zeoy的手,愤愤地越过他们离开。 沈傲兰躲在不远处,她听到了何庭夕说的话,但事实怎样,她比谁都清楚。 女佣在旁劝说:“太太给了你那么多,就算被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的,巴结还来不及呢。像是别人家的小姐,无非就是嫁给另外一个豪门,两边都是外人。但是你不同,以你现在的身家以后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是如此,沈傲兰却仍是怅然道:“那样真的会快乐么?”说完,她不禁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73章 73 虽然接连的有人死亡, 但因着过年, 大红的灯笼还是依旧高高的挂起,佣人们忙碌的脚步一直不得停歇。 只是纵然绚丽的烟花点缀着夜色, 也未博得这岛上的一人之笑。 “居然还有心情过春节?”李晏柠坐在主宅大厅的欧式沙发上, 和乔韦彤发着牢骚。她再不像从前那样,处处踩压乔韦彤。 “听阿琴说,用节庆冲冲, 没准就把这事压过去了。据说妈打电话给了钟先生,他是香港最有名的风水先生, 是他说的, 让正常过节。”乔韦彤小声说, 她还是不敢用李晏柠的声调说话, 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 李晏柠白了一眼:“信那个?香港澳门是最信那个,遭到反噬的可不少,不然你看哪个豪门家里没点糟事。如果那些真有用,我娘家也不会败落, 我的Charlotte也不会……” 见李晏柠又流起了眼泪,乔韦彤急忙拿纸巾给她。 另一旁,阿琴的手一直不断的指来指去, 不是哪个摆件摆歪了, 就是哪里有灰尘擦的不够亮了,可她却从来不伸手帮忙,只负责使唤,气头十足。 点58分, 除夕夜的晚餐开始。据说这个时间也是那位风水先生定的,他说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入座,否则还会有灾祸。不过这位风水先生的过人之处在于,仅仅这几句话,他便收到了100万港币的酬劳。 “虽然临近过年发生了许多可怕的事情,我们失去了我们的至亲,还有一直为我们辛勤工作的……杰克和吕管家,但希望能让过年的喜庆冲去这些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毕竟我们大家还是要向前看的。泽铭和晏柠,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坐在正位的沈世恺脸上挂着沉痛的表情说。 沈泽铭一边握住妻子的手,一边看向沈世泽:“爸爸,你放心,我们会振作起来的。可Charlotte不能这么白白的死了。”他看向对面坐着的何庭夕,“庭夕,我听阿栋说过你,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们找出杀害Charlotte的凶手。” 沈世泽听此,眼睛垂落到餐桌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手指上的银质戒指,然后眼睛看向坐在左边倒数第二个位置的何庭夕:“不知道庭夕都查到了什么?” 何庭夕刚想回答,坐在右边第一个位子的高锦绣开口说:“过年的时候,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过完年后再说吧。” 听此,沈世恺爽朗一笑说:“是啊,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说着他举起杯子,“来,我们一起举杯,大家新年……顺遂。” 何庭夕和Zeoy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与众人一同举起了杯子。两人皆小抿了一口,没有多喝。除了乔韦彤要喂孩子奶,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其他人倒是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沈傲兰也是,她这是借酒消愁。 虽说沈家身处印尼,但过年桌上的菜肴都是中餐的经典名菜。像是主菜就是满汉全席的主打菜肴之一,烤乳猪。这是韦姨亲手烤制的,是她的拿手菜之一,是每年过年都要做的。 那带着树脂光泽的琥珀色烤乳猪,体态完整,看起来肥嫩多汁,实在是个佳作。可想而知,味道也一定不会叫人失望。 大家动筷之际便听沈世恺说:“这今年的主菜,还是请咱们的主厨开切吧。”他一副慈祥的笑容说,说完,便找寻韦姨的身影。 如此众人便都朝靠桌尾那边看去,却不见韦姨身影。若是以前这个时候,作为主厨的她一定会站在那里,等着为大家来布菜。 沈栋诧异:“诶,韦姨怎么不在?” 乔韦彤直接起身:“我去找找吧。” “坐下,你去找她?”高锦绣呵斥道,鄙夷地瞥了乔韦彤一眼。如此,乔韦彤难堪地坐了回去,脸上尴尬的泛起红色。 李晏柠不禁瞪了一眼高锦绣。 高锦绣身后的阿琴欠着身子,低声说:“太太不如就让她出岛吧,孤家寡人一个,岁数也不小了。” “我可从来没留过她。”高锦绣没好气的说。 只是她正说着,却见没有穿着工作服的韦姨大步走了过来。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是要来算账的。 “阿珍,你怎么才来,都等着你呢。”阿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说。她一向知道韦姨的脾气,所以也不敢怎么招惹她。但自从吕管家去世,她的心就一直提着,生怕韦姨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也因为这样,她才当众提议,希望她能离开。 她觉得她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可实则她是欺软怕硬。 韦姨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朝高锦绣而去。只见她径直走向高锦绣的侧后方,开口就是:“太太,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老公的尸体还给我?总这样霸占着别人老公的尸体,这不太好吧。” -- 第129页 韦姨说的时候,一双瞪的极大的眼睛瞥向别处,脸紧紧的绷着,一份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而她这话无疑让所有人都陷入到尴尬之中。脸色最为难看的除了高锦绣就是沈世恺。他冰块一样的脸像落入死寂的阴谷中一样难看。 何庭夕看向他,那目光已不再像吕管家死的那夜那般,带着同情…… 坐在高锦绣身旁的沈泽铭回过身看了看韦姨,又问道身旁的高锦绣:“妈,吕管家的尸体你是打算要交给警方么?” 这话在何庭夕和Zeoy看来,真是太过天真。 高锦绣没有回答儿子的提问,她也没有理会韦姨,而是自顾自地吃着摆在她附近的几道素菜。她正月里是吃素的。 阿琴挡住韦姨,一边使眼色一边说:“阿珍啊,这个时候你说这个干嘛。快回去吧,这大过年的,阿伟肯定是要和你视频的。” 听阿琴说起这个,高锦绣原本嚼动的嘴立时停了下来,双眼陷入思念。 韦姨推开阿琴,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向高锦绣:“我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那是我老公的尸体,他活着的时候跟在你身后,和你形影不离,但他现在死了,我是他的未亡人,你应该把他的尸体交给我!!” 面对韦姨的逼势,高锦绣艰难地将口中的饭菜吞咽下去,过了些许时候,她突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到桌上。“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么?滚出去!!” 韦姨依旧不甘示弱:“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霸占别人的老公!!活着的时候也就算了,死了你还想拿他做什么?” 韦姨的这话不禁令高锦绣羞愤的脸胀红,几乎在场所有的人听了后都尴尬的脸上泛起了红色。 沈泽铭起身,怒言道:“韦姨,我们大家都一直很尊敬你,但你说话也不要太过分了。现在是我们一家人聚餐时间,我请你立刻出去。” 韦姨冷冷的笑了笑:“你们一家人,你们是一家人么?” 她这话音刚落,高锦绣便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起身过来就是一巴掌。韦姨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半张脸瞬间被打的胀红。 高锦绣冲其吼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不然……” “不然怎么样?”韦姨瞪着她,丝毫不打算退缩。她旋即看向众人:“我告诉你们,我今天来这都是被高锦绣逼的!”她捂着脸吼道。 她伸手指向高锦绣,恨的咬牙切齿:“你告诉你的儿女,告诉你的丈夫,你究竟是个怎么不要脸的女人。你霸占别人的丈夫,那个木屋的地下室从前究竟是用来干嘛的??啊?你说啊!!告诉你高锦绣,你毁了我的一生!” “你住口,给我住口!”高锦绣一顿嘶吼,好似五脏都要被她吐出来一样。但现下因为韦姨的一番话,即便是她的孩子们,也都朝她投向质问的目光。 尤其是沈傲兰,想到自己曾经被强暴的木屋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和别的男人偷情的地方,如此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低着头仓皇地离开了。 “我去陪陪她。”Zeoy对何庭夕说。她是怕沈傲兰会想不开,怕她会做傻事。 何庭夕点了点头,后他听韦姨继续说:“高锦绣,我本来是有亲事在身的,可当初你为了把吕管家留在身边,就让他故意接近我,最后好令老爷让我们成婚,更好让她留在你的身边。 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有丈夫,你都有丈夫你还和佣人偷情。这些年在这个岛上,我每天忍气吞声,有苦说不出。可我没想到,现在人都死了,你还在欺辱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脸气的像被油锅炸了一样的高锦绣,不断地喘着粗气,身体连站直了都是困难的。阿琴一边扶着高锦绣,一边道:“阿珍,你就不要再说了,你都是胡说八道,你赶快住嘴吧。”她又对高锦绣说,“太太,这个女人是失心疯了,咱们走吧,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高锦绣听此,立时像有了出路一般,便在阿琴的搀扶下离开了餐厅。 韦姨没有跟过去,却也是嘴巴上不依不饶:“阿琴,你家太太的事情哪件你少参和了,你就是在助纣为虐,你一样是黑心的!!你如果把她的事情都招出来,兴许老天爷还能饶了你!!” 这般说完,韦姨狠狠地吐了一口,然后离开了。 这几个人走后,场面依旧尴尬无比,所有人的目光皆朝沈世恺看去。沈世恺一直垂低着头,然后勉强地起身笑笑说:“时间不早了,都回吧,回吧……” “爸爸……”沈栋痛心地唤道。 不光沈栋,沈泽铭包括两个儿媳也皆是同情地看向沈世恺,为他感到不平。这一双双同情的目光,直到沈世恺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仍然久久难以消淡。 最后,沈泽铭气的一拳头垂在桌子上。李晏柠见此,手搭在他的背脊上,却也不好劝说什么,满脸的无奈。 何庭夕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好,而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便说:“我去看看Chris吧。”他知道乔韦彤时刻担心孩子,但现在她丈夫沈栋脸色气的发青,她也不好离开,他就找了这个理由打算离开。 乔韦彤感谢地冲其点点头。沈栋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已经没有脸面再抬起来,感觉大部分的尊严都被践踏了。 (本章完) -- 第130页 第74章 74 夜幕下, 何庭夕坐在露台上, 脚上穿着露着脚跟的白色拖鞋,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灰色短毛猫, 正用它毛茸茸的小爪子, 挠着何庭夕红润白皙的脚后跟。 瞥见此,何庭夕用他夹烟的手握起酒杯,将杯中加冰的洋酒一饮而尽, 而后又将烟掐灭,想过去抱住那只短毛猫。 但那猫激灵的很, 倏地就跑开了。猫没跑多远, 又停了下来, 回眸盯着何庭夕看, 眼神像个动情的少女般。 何庭夕浅浅一笑,冲其挥挥手,那猫好似一下子羞涩了起来,转身跑远去了。 “快来, 快来,看看你干爹,又在抽烟, 是要让我们Chris跟着吸二手烟么?”Zeoy怀抱着肉嘟嘟的Chris, 坐在了何庭夕的身旁,“那是阿琴养的猫,你看连个佣人养的猫,都是名种。” 一听是阿琴养的, 何庭夕不禁撇了撇嘴巴。 他从Zeoy手里接过孩子,一脸慈笑:“叫干爹,叫干爹。”他架着Chris的胳膊,那小宝宝便一蹲一蹲地站在他的大腿上来回动,样子可爱极了。 “你看他多可爱,将来一定是个帅小伙,指不定能迷倒多少女生呢。” Zeoy总是忍不住用手轻轻捏一捏孩子的脸,他也是愿意让Zeoy触碰他,只要Zeoy一捏,小家伙就乐。见都乐出口水了,Zeoy急忙从圆桌上抽出一张面纸,将小娃娃嘴角的口水擦掉。 “等着瞧好了,等我儿子出生一定会比沈栋的儿子帅。以后我儿子和他儿子站在一块,女生一定都朝我儿子扑过来。” 见他这样的大言不惭,Zeoy笑着皱了皱眉头,然后头不禁向后靠,佯装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凭什么就这么认定?真是的,让沈栋听见了肯定是要和你生气的。” 何庭夕一边逗宝宝,一边说:“沈栋没那么小气,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比沈栋帅,我和他在一起,就是……” “就是什么?”Zeoy厉声问过去。 他笑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什么,那都是过去,都是过去……” Zeoy很想让自己严肃起来,但她还是忍不住笑着说:“我爸都和我说了,你居然每年都做身体检查……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越说越觉得好笑,尤其是何庭夕越发的窘态。他将脸转到另一边,气从鼻孔愤愤地跑出来:“真是的,什么都说,难道就没有点男人间的秘密么。”他又看向Chris,嘟着嘴说,“干儿子,记住,以后秘密就是秘密,谁都不要告诉。” “哼,真是不教好。” 他突然顽皮一笑,看向Zeoy:“你该觉得幸运,我这样的尤物,世上独有,以后就只属于你了。来,还不快亲我一个。”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讨厌,孩子面前亲什么亲。”她突然想到还在主宅的沈栋夫妻,“别嬉皮笑脸的了,小Chris的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呢,他们可没有心思玩笑,恐怕以后这都会是他们的阴影了。” 说起这个,何庭夕起了身,远远地望去,眸光再次如刚才一般,深沉而忧虑。 小宝宝就趴在他的肩上,嘴里含着自己的胖手指,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觉得这里难免人多复杂。但渐渐的,我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真相总是让人无法接受。我一个外人都是如此,何况是沈栋。” 她起身走过去,靠在他的胳膊上,也怅然道:“是啊,从前的凶杀案无非就是要找到凶手,但现在,所有的丑闻密事一件一件地,争破了密室的墙,曝光在日光之下,真是要多残忍有多残忍。 以前我总想,什么样的人最可怕?或许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或许……但现在我觉得,这世间最可怕的人就是自私的人。他们自私到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如果让这样的人手中握有权力,那真是所有人灾难的源头。”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双唇间,亲泽。 “恬儿,我所有的私心都在你身上,你千万不要出事,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Zeoy用脸摩挲他的皮肤:“不会的,等离开这里,我们也要生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儿,就永远守护在她身边,不要让她远嫁,即便她非要远嫁,那我们也要跟着,我生怕她会受欺负。” “那如果是个男孩子呢?” “那就让他多吃些苦头,然后教育他做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两人不自觉地扑哧一笑,笑的身体直抽动。 可在这个岛上,笑容就像空中绚丽的烟花一样,虽然美好,却都是短暂的。“庭夕……庭夕……你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五个小时以后……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众人都在沉睡中,但那种让人熟悉了的死亡的讯号,再次响了起来。 又是一声女人的喊叫。 何庭夕猛然被惊醒,他急忙看了看身旁的Zeoy,见其还在自己的身边,才松了一口气。 那女人声先是尖利的高声响起,后便断断续续地悠荡着,还夹杂着哭声。 两人原还以为是做了什么梦,但现在听的这般真切,便立时都下了床,披上睡袍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沈栋也下了楼,但他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明显惊慌不起来了,只一副怒容跟了出去。后面乔韦彤抱着孩子也要跟着,Zeoy说:“嫂子,我陪你在这里吧。” -- 第131页 乔韦彤摇摇头:“我想去看看,以前觉得眼不见为净,但现在想来,是该面对现实了。去看看吧,毕竟是沈家人,总躲着能有什么出息。” Zeoy见这才几天,她就已经变得这般持重,不觉得有些心里难受。原来人能保持天真,才是上天对其最大的眷顾。 乔韦彤虽是那样说,但一进到主宅,尤其是灯被打开后,一看到那样的画面,她便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只见她满脸的惊惧,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 孩子是在那阵叫喊声前醒来的,是饿醒的,乔韦彤撩怀正为着他奶,便听到了那惊悚的动静。就连孩子都被吓得,小腿一蹬,身子一挺。 现下,沈栋见自己的妻子受到惊吓,急忙走过去搂住她,一边看着大灯上吊死的阿琴,一边说:“你怎么过来了?你过来干什么?” 乔韦彤颤抖的手指指向阿琴被吊起来的身体,那双脚好似还在晃动:“她,她怎么死了?” 不久后,李晏柠也是一样的表情,用手捂住了嘴:“这,这阿琴她……” 死的确实是阿琴,她耷拉着脑袋,被吊在了上头的水晶灯上,画面十分狰狞。 沈泽铭也是极为震惊,但他很快愤怒地环视四维,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干的?”他见阿琴的脚旁还有个高脚梯子,而那绳子的一端就绑在那高脚梯子上,便知这又是一起谋杀案。 那高脚梯子看起来足足有十多米,是个银色可折叠的,看起来十分的结实。 陆续而来的佣人们也是念叨:“这是谁干的啊?吊的那么高?” “该不会是这岛上闹鬼吧,这都死了多少人啊?” “是啊,到现在都死了四个人了啊,真是罪过啊!” 沈泽铭越是听到这些就越是心烦,他即刻制止:“都给我住嘴,什么闹鬼,谁再敢说就滚出去!”他走向何庭夕,何庭夕是离尸体最近的,“何庭夕,你现在就找线索,你需要什么你尽管说,你只要告诉我,这人是谁杀的?我真是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有什么冲我来啊!” “泽铭……”李晏柠含着眼泪制止他。 何庭夕却怒目瞪向他,然后又用同样的眼神看向沈家众人:“你们确定你们能接受的了真相么?” 沈栋上前:“这么说,你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何庭夕低头不做声,愤怒地咬了咬嘴唇。 沈泽铭逼问:“知道是谁你就说,难道还要他这么害人么?都是人命啊,一条一条的人命啊!” 这个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高锦绣。她看起来很憔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沈栋走过去,扶住高锦绣:“妈,你还好么?”沈栋关心的问。他是真的敬爱这个母亲。 高锦绣看了看她,原本无力的眼睛因为某种憎恨立时瞪向了他,然后将其甩开。而当她抬眼看到阿琴尸体的时候,那种影响力就像是一个炮弹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立时惊惧的后退几步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副瞠目结舌之态,吓破了胆子的样子。 沈栋过去搀扶她,她仍然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阿琴,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如你来告诉大家谁是凶手,你也顺便告诉大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庭夕走上前,目光逼射地看向她。 “他们?”沈傲兰是最后过来的,一副醉酒的状态,身体看起来软塌塌的,好像随时会倒地。 众人见何庭夕话说到此,便都朝高锦绣看去,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高锦绣则一副恐慌的样子,眼睛四处躲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庭夕,你就说吧,如果你知道的话,别再逼她了。”沈栋不忍看着高锦绣这副样子。 “那你不如看看,谁没在这里……”何庭夕嗓音清冷的说。 (本章完) 第75章 75 泰国女佣是曾经在Zeoy面前替阿琴帮腔的那个女人, 大家都觉得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现下, 她从佣人堆里走出来,上前两步说:“这昨天那个阿珍, 她不是说这个阿琴帮太太做了很多坏事么?还说让她坦白, 否则老天都不会放过她的呀!现在阿琴死了,该不会是……” 她那表情看起来邪的很,说话的时候嘴巴还歪着。 何庭夕听了轻蔑一笑。他看向那个泰国女佣:“在这个岛上, 你们太太要想杀一个人,还会如此大动周折么?” 那个泰国女佣听此, 欲再说些什么, 但想了想又慌忙缩回人堆里去了。 “你躲起来干什么?我有话要问你!” 众人一愣, 都不知道何庭夕在对着谁说话。何庭夕便走过去, 隔着一排人,对着刚刚那个泰国女佣说:“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么?” 那个女佣仓皇地瞥了瞥他,然后点了点头,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那就奇怪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睡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是在梦游?” 那女人刁滑的眼睛转来转去,沈泽铭见她不老实, 立刻呵斥道:“快说, 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然一会查出少了什么,就都怪到你的头上!!” 如此一吓,那个女佣便一副驯良顺从的样子:“其实不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就是睡不着觉, 想出来喝……喝两口酒。这不过节,主人家的酒开了都没怎么动……” -- 第132页 “那谁是第一个发现的?”Zeoy紧接着问。 “是,是阿珍。” “韦姨?”沈栋惊诧道,但惊诧之余不免想到别的。 沈泽铭走过去:“她是怎么和你说的?她现在人在哪?” 她栽歪着肩膀,哭丧着脸说:“我是要出门的,就看到阿珍回来了。她脸色不对,我就问她,结果她说她本来是要把阿明的尸体偷过来……这我理解她的,她这几天一直念叨这事,想阿明入土为安。 但她说,她过去却看到阿琴死了,她还说怀疑是太太做的,因为阿琴知道的太多。本来,本来我们是一起过来的,我可不敢自己一个人来,可没想到后来就剩我一个人了,但我都要吓死了,也没见到阿珍跑哪里去了……” 高锦绣在沈栋的搀扶下走过去,刚硬着说:“我没有杀阿琴,阿琴跟我这么多年,现在阿明……阿明他死了,我就只有阿琴,我不可能杀了她!一定是阿珍干的,她要陷害我。” 李晏柠抱着Chris问:“可是何庭夕不是说不止一个凶手么,那另外一个是谁?这也是,为什么要让那些保镖都去守海岸线呢,却没有人来保护这几栋房子?还都以为安全,连门都不锁。” 李晏柠见乔韦彤抱孩子久了,就将孩子接了过来。她这话多半是指责高锦绣,她现在是恨极了高锦绣,即便高锦绣不是凶手。 高锦绣瞥了她一眼,然后扬起下巴说:“海岸线自然是要防守的,不然如果外敌来,就不是死一两个这么简单了。” “那为什么不派几个守住这几栋房子?”李晏柠冲着高锦绣说,口气生硬, 沈泽铭回头对着媳妇使了使颜色,李晏柠将嘴一瞥。 “如果真有人守着,你还能做出绑架自己孩子的事情么?” “你……” 面对婆媳间的争吵,沈泽铭显的有些头疼,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开口说:“好了,现在大家就不要吵了,我觉得现在最应该找到韦姨,问问清楚,万一她真是碰到的,事情和她无关呢?” 高锦绣一听,怒道:“当然和她有关,难不成你以为是你妈我做的么?傻儿子,她一直就没安好心,她饭桌子上的话都是为了挑拨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居然还为她说话!” 沈泽铭无奈道:“妈,我没有,但总要当面问问清楚吧。”说着,他看向几个女佣,“你们去,把韦姨找到,让她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说完,他不禁瞥向棚顶,虽然尸体被吊的很高,但不免看了还是心惊肉跳的。 Zeoy看向李晏柠:“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岛上会有那么多现金的?” 这个问题有些把李晏柠给问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开了的口又合上,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这个时候高锦绣也走过来,质问道:“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为什么刚好是一亿美金?” 李晏柠面对众人的目光,惭愧的低下头。沈泽铭过去,劝她说:“有什么你就说,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些,但你一定要坦诚。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这个时候你就不该再对大家有隐瞒。” 她听此,吞咽了一口,然后将孩子交还给了乔韦彤。 “我……”她不断地抿动嘴唇,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我……我就是……就是那天扔蚂蚁的事情,后来Charlotte她,她因为泽铭教训了她,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就哄她,可她还是不断地发脾气。后来是爸,爸也过来看他,我还说你看爷爷也过来看你了,还是有人疼你的。 爸他也安慰Charlotte,说她是家里的小公主,全家人都爱她。Charlotte直摇头,说不相信,说大家都凶她。后来爸说,你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奶奶一定会急死,就是把家里的一亿美元现金都拿出来,她也不会眨眼睛的。” 沈泽铭兄弟,还有乔韦彤听见这些话都很感到意外,觉得这似乎不像是沈世凯会说出来的话。何庭夕和Zeoy则看向高锦绣,她却是低垂着脸,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爸爸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沈栋说着,但心里面却被某些不想面对的想法占据着。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好像是大雨要来的前兆。见此,几个佣人急忙过去将门关上,不想却在关门之际,突然停了电。 “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停电了么?” “手机呢?天啊,没带手机,有没有带手机的照一下亮?” 顿时,漆黑的大厅里面乱了起来,充满了女人叫嚷的声音,且还能听到有人跌撞摔倒的声音。 “怎么会停电啊,是不是阿琴啊?” 这话一出,大多数人便都朝上看去。但身处在黑暗中,就算是瞪大了眼睛使劲的看,顶多也只能看到个轮廓,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故此大家便惊惧的连呼吸都断断续续的了,觉得这是个灵异事件,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断了电,而且应急灯毫无反应。 “Zeoy……”何庭夕紧张的唤道。 “庭夕……庭夕……你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了。”面对漆黑的并没有什么光的夜里,Zeoy是最感到害怕的,她不断地伸手摸着前方,却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 听到Zeoy“啊”的一声,何庭夕急忙闻声找了过去。还好两人离得并不远,何庭夕没几步便握住了Zeoy的手。 -- 第133页 “庭夕是你么?” “是我,我在这里,你别怕,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他紧紧地搂抱住Zeoy,一时间被满身心的慌措感占据着。 这时候,一阵婴儿的哭啼声再次令众人的心提了起来。原本搀扶高锦绣的沈栋听此,赶忙过去找自己的妻儿去了。 一时间没人在身边,高锦绣无助地将双臂伸向前。“应急灯怎么没有亮起来?有没有谁去看一看,是跳闸了么?快去看一看,总不能这样一直黑着吧!” 此时的她口气再不像从前那样尖利蛮横,而是充满了无助感,变得软弱了许多。 “没有啊,太太,都是匆忙过来的,没有拿手机。再说手机这两天都没信号,大家都不带在身上的。” 这般听来,高锦绣越发心里不安。因为中断信号是沈世恺提出来的,她是听了他的建议才让安保的人断了信号。 如此,她急忙又道:“对讲机,对讲机有没有?快让海防线的那些保镖过来,快啊……” “对讲机在哪里啊,这外头的灯也都灭了,咱们什么也看不清啊!” 确是如此,因为外头挂着大风,很快大颗的雨滴也打在了门窗的玻璃上,不禁里头黑漆漆的一片,外面也是天昏地暗的。 孩子的哭声令高锦绣心里慌乱极了,她又十分的害怕。她这辈子,一向被众人捧着,从来都是她高傲的目视一切,却从来没有这般慌措,毫无帮助的时候。 “泽铭,傲兰……你们都在哪啊?你们……”高锦绣说着,却不想自己的脖子突然被一条麻绳给勒住了,那勒住她的人十分有力,以至于她瞬间便被拖走了。 “啊……啊……”她发出痛苦的哀鸣,“你……你要干什么?”她使劲用手拉住那麻绳,吃力地喊叫出来。 “妈!”她的儿女们齐声喊道,沈栋急忙扑过去,却因为看不清路,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快放了我妈,不然你别想活着离开!”沈栋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怒意警告说。 “高锦绣,你告诉他我是谁,我是他的谁”韦姨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这漆黑的夜里,并在高锦绣的耳边窜动。不仅是高锦绣被吓得浑身发麻,其他人也都是心紧紧的绷着,慌乱不已。 (本章完) 第76章 76 众人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便透着墙壁 大理石一切能反光的地方朝韦姨和高锦绣看去。虽也不是十分清楚, 但可以看到她们在电梯口那里,高锦绣坐在地上, 脖子被韦姨紧紧地勒住。 她虽是不断地伸手想要挣脱, 但奈何韦姨力气十分的大,无论她如何使力气,也根本无济于事, 整张脸一直呈扭曲痛苦的样子。 且偶有闪电的光打在她们的脸上,令人看了不免觉得狰狞。 “什么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吕管家的尸体么, 给你就是了, 你快放开我妈!”沈栋扯着脖子喊道。 听此, 韦姨发出一阵狂笑。这笑声中带着癫狂, 带着苦涩,也带着几分得意。 她仍旧紧紧地勒住高锦绣的脖子…… “看到没有高锦绣,这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你那么恶毒, 是生不出这么善良的儿子的。你看他,这些年你那么对他,连个下人都不如, 他还是心里有你。” 她笑中带泪的说, 只是没人能看到她眼尾的笑纹,及她那几颗苦涩的眼泪。 “你在说什么?你胡说!!” “老公……”乔韦彤为自己的丈夫痛心的哭了起来。 可面对韦姨,她想到之前这个女人对她种种的好,她的心便立时化了。或许比起高锦绣这个名义上的婆婆, 相比之下,韦姨带给自己的温暖是无价的。 其实在这个岛上,高锦绣对沈栋的样子,谁看了会没有怀疑呢?只有沈栋自己,傻傻地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Chris再次哭了起来,似乎他也体会到了父亲内心的崩溃。 高锦绣一言不发,她不愿意承认沈栋是个孝顺的孩子,但在这一刻,她知道她失去了,她才愿意默认。 趁着沈栋说话之际,沈泽铭欲要过去营救母亲,但韦姨见此即刻勒紧绳子:“大少爷,你要是再过来,我保证她即刻断气!” 这话音刚落,高锦绣便因为绳子勒的太紧而双腿直蹬,一口气眼看着提不上来,虽是看不清她的脸色,但可想而知,或许她的一张脸早已经变了颜色。 如此,沈泽铭便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阿栋,我没有胡说,你就是我生的,你才不是高锦绣这个毒妇生的!你不要现在看我这样,我这都是被逼的,是被高锦绣逼的!!”说着,她再次勒紧了绳子。 高锦绣不由得发出“呃”的声音,身体也随之抽动。 “韦姨,你别!”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差一点一命呜呼,沈傲兰情急下唤道。 韦姨松了松手,高锦绣这才得以喘息,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阿栋,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是不会做这一切的。”黑寂中,大家都听到了韦姨颤抖哽咽的声音…… 她打算在这一刻,将自己的委屈都说出来,这也是她时隔三十多年,再次落泪…… “都怪我,怪我太傻了……我傻到和你爸爸结婚后才知道他和高锦绣的奸情。我想忍耐,毕竟那个时候我肚子里有了你,但那个时候我无意间听到,高锦绣想趁着高老爷去世,把我给赶出去。那个时候,老爷他已经病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 第134页 我无依无靠,娘家远在大陆,我一个女人如果被赶了出去能到哪里。而且那个时候的大陆是根本回不去的。可是高锦绣说她容不下我,看我和你爸爸在一起,她……她就要气炸了。因为高老爷在,她忍着,但高老爷一旦不在,她就一定会赶我出去。 后来我就想到一个办法……那是一个夜里,你爸爸又跑了出去。我不能再忍了,我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我们娘俩生存下去。那个时候我们住在澳门,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家庭都极重视名声,否则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再在那个地方混下去。 所以,就在那夜,我就拿了一个相机跟了过去。我把他们的丑态,全都照了下来。我是不懂得洗照片,我就拿出去洗。我总共洗了两份,一份甩在了高锦绣的面前,一份放到了别处,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一个能为我保命的人的手里。” 话说到这,韦姨忍不住一顿大笑,她笑的很肆意,很痛苦,泪水灼灼闪闪地挂在脸上。 “我到现在还记得高锦绣那个时候的样子,真是太爽快了。她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和别的男人苟合在一起,再想到有一天这个照片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她都吓傻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然后我就用这个威胁她,我告诉她,我要一直生活在你面前,一直让你看见我,只要你一看见我,就会忍不住生气,你越生气,我就越开心!我还说,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要和我的孩子交换,我要让我的孩子成为富贵在身的少爷,而你的儿子要成为厨娘的儿子。 如果你不答应我,那么就让人将照片放出去。如果你杀我,那么我保证,三天之后,你的丑照就会刊登在各个报纸的头版。她高锦绣就算有钱有势,可以收买澳门的各个报社,但是在香港的,她可做不到。就因为这样,阿栋……咱们母子才活了下来。 其实不光是你,就是大少爷,还有小姐都不是沈世恺的孩子。他其实比我活得还憋屈,因为高锦绣从来没让他碰过自己,不但这样,高锦绣也不允许沈世恺外头有别的女人。 我记得那是三十年前,沈世恺和一个香港小姐好上了,那个女人漂亮极了,虽然没有入名次,但身材脸蛋样样比高锦绣强。但高锦绣就是魔鬼,她自己给别人带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她可以,但沈世恺有别的女人她就像疯了一样,居然找人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恶毒的高锦绣明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还让人杀了她,哼,真是蛇蝎心肠!不过高锦绣你一定好奇,为什么同样出身不好,老爷却认可沈世恺,而不认可阿明?” 韦姨的嘴紧贴在高锦绣的耳边,冷颤着说:“我来告诉你,因为阿明是日本人,他根本不是中国人。老爷仁慈收养了阿明这个日本遗孤,虽然好吃好喝好穿供着,但不可能把家业交给一个日本人。这个恐怕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吧?” 高锦绣果然是不知道的,当她听到这些,情急下双脚不断踹来踹去,然后奋力地否道:“你,你胡说,阿明怎么可能是日本人,这不可能!!” 她憋足了气说出这些话,说完只觉得胸腔子阵阵闷疼。 韦姨得意一笑:“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原本他成了年老爷就要让他离开的,可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于是他就演了苦肉计,演了出英雄救美给你。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是沈世恺告诉我的,他是比我先知道的……” 高锦绣听此,发出了痛苦的哭喊:“你胡说,你胡说,阿明他……他是愿意为我去死的!!!” 韦姨冷冷一笑:“如果你没有钱,你觉得他会愿意为你去死么?再说那不过是演戏罢了。” 何庭夕隐藏自己的盘算,双眸却忍不住哀愁地看向那个从前看起来身刚强力壮的厨娘。“你们既然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间不打算忍耐下去了?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杀人?” 韦姨长呼了一口气,顿了顿:“本来他只是想通过绑架的事情,知道保险库在哪里。我们都知道,高锦绣非常宠爱她的孙女,即使那个绑架案做的那么假,但一亿美金对高锦绣根本不算什么,最后她一定会为了防止万一拿钱的。但没想到,她那个孙女居然被藏在了那个木屋里。那个肮脏的地方知道的人很少,不知道大少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李晏柠颤颤悠悠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Charlotte无意间去那里玩发现的,是她提议去到那里的。” “哦,那就对了。总之是沈世恺跟到了那里,听到阿明对孙小姐说要让她跟他回去,还说她奶奶会把钱都留给她。后来阿明发现了他也在,但阿明那个混蛋因为有高锦绣撑腰,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两个人吵了起来,没想到,他早已经怀恨在心。不过换做是谁能不恨呢,只怪阿明太混蛋,反正都是他该死! 至于孙小姐……其实早在他听到阿明说的这番话之前,就发现自己被架空了,公司的股权和实际掌权人都给了沈泽铭和沈傲兰,连孙小姐都有份,唯独没有他。而且孙小姐看到了他杀人,他就必须要灭口。” “我的Charlotte,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狠毒!”李晏柠痛苦的哭嚎起来。 韦姨脸转到高锦绣的侧面,恨极了的看向她:“高锦绣,今天的这个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沈世恺他应该已经和你摊牌了吧,可你呢,是宁可要钱也不要命。你看到了么,如果不是遇见了瓦奥蓬,阿琴的死就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 第135页 高锦绣斜眼瞪向她,虽是什么也不说,不敢再惹怒韦姨,可她却也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低头,哪怕是死。 “其实这些事情他大可以一个人完成,为什么你要参与进来?”Zeoy问。 韦姨还未来得及回答,在这个时候,灯突然间亮了起来。就在众人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时,那扇大门也随之打开了。 而当众人都回头望去的时候,看的是一身黑色西装,领口没有系任何东西的沈世恺,还有杰克…… 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安保,皆是唯命是从的强硬姿态,当然,他们现在只听沈世恺的命令。 (本章完) 第77章 77 纵然如今的沈世恺已年过六旬, 但在他带有褶皱的脸上你仍能看到他的俊秀, 且永远都是那么的精气神十足。 他眉毛浓厚,黑黑的像是用最粗的毛笔一笔勾勒出来的一样。还有, 他□□的鼻梁及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睛, 总让人误以为他一定是个混血儿。除此之外,他身体挺拔,即使是到这个岁数仍然是皮肤白亮。 但到他这个年纪, 外在还只是其次,最有魅力的仍然还是岁月为他留下的沉练与沧桑。 可即便此时他身上仍有何庭夕第一次看到他时所呈现的儒雅, 但那双眼睛所流露出的怨愤, 却如何都藏不住了。 何庭夕缓缓地起身, 他看向沈世恺, 目光一点也不犀利,却是隐涩的让人看不透。对于杰克还活着,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从来没见到过杰克的尸体, 这也算是他的后知后觉。 两人互相看了看,似隔着万丈深渊。 沈世恺没对他说什么,而是看向高锦绣和韦姨。他走过去, 无视周遭一切的人。 “几个小时前我就对你说过, 你既然践踏了我所有的尊严,那么,你总不能将我仅剩下的也夺走。你不肯给我钥匙,又要把我架空, 你真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围着你转的么?” 沈世恺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却仍不缺他这个年纪所拥有的那种看透了世间百态的淡漠仁慈。当然,他的这份仁慈是留给自己的,因为事到如今,他一无所有,他只能对自己仁慈些。 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眼都没有看向高锦绣,只淡漠地看向地面。 韦姨松开了绳子,那不粗也不细的麻绳在高锦绣的脖子上留下了半圈的红印。她咳了几声,然后刚硬地从地上起来,瞪向沈世恺…… 她发出阵阵冷冷的笑声,看起来是她最后的倔强。 “你看你,你身上的一切哪一样是你自己的。如果不是我爸爸,你会这么人模狗样的站在我面前么?你就是给我擦鞋,我都不愿意用你,你配么?”高锦绣眼睛噙泪说出这些话。 她浑身都在哆嗦,一只手不断地上下晃动,好像脑血栓患者一样。 沈世恺没有怒,事实上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说:“你是想要命,还是想要钱?” “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什么都不会!!”她嘶喊着,像是恨透了的样子,哪怕是吐出了灵魂,她也不愿意低头。 相信,她此时手上若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向沈世恺的心脏。 沈世恺转面看向她,一只手随意地插进裤兜,寡淡道:“我补充一下,我说的命,不仅仅是你的命……”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孩子都不是我的,除了沈栋,我都不会在乎。” “为什么是除了沈栋?你和她好了么?沈栋是你的孩子么?为什么除了他?” 高锦绣歪着头,仰视着沈世恺,一双哀怨的眼睛,困惑而又愤怒地看向他。 沈世恺扯动嘴角,觉得此时的高锦绣极其可笑。 韦姨站到沈世恺身旁,轻蔑道:“当然因为阿栋是我的儿子。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另一个儿子阿伟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么?” 高锦绣怨恨的样子令韦姨忍不住大笑…… “阿伟觉得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是他的耻辱,他宁愿做我的儿子,也不愿意做你这个□□的儿子。” 高锦绣听后,崩溃地走到韦姨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胳膊,摇晃道:“不会的,阿伟他不会的,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是我的……” 韦姨推开她,她摔倒在地却没有一个人去扶她。 韦姨对她说:“你对阿栋的不好,我都看在眼里。我只要看到一次,我就在阿伟面前说你的一次坏话,你看这么多年,阿伟有对你笑过么?他没有,他一次都没有。如果你肯对我的儿子好些,对我的儿媳妇好些,对我的孙子好些,我或许也不会这么做,可你高锦绣,这都是你自找的。” 高锦绣瘫坐在地上,咬紧牙关,努力不想让自己脆弱的眼泪流出来,尤其是在沈世恺面前。可即便她再刚硬,那两行在人看来污浊的泪还是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沈泽铭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脚步很沉重。 他站到沈世恺的面前,痛苦地望向他:“爸,Charlotte,我的Charlotte,她真的是你杀的吗?” 沈世恺没有直视他,而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不是你爸爸,Charlotte也不是我的孙女。” “就算血缘上不是,可这三十多年来,这三十多年来我一直敬你,爱你,维护你,难道你从来没把我当过你儿子么?”他嘶吼着说。 -- 第136页 他的吼声同样也是沈傲兰心里的声音。她本来想对沈世恺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爸爸,是我唯一的爸爸,但她只要看到那个杰克还活着,她就无法原谅这个人。 他怎么能和强奸自己女儿的人同流合污…… 沈世恺没有回答他。 “我再问你一遍,人命和财产选哪一个?”他说着,走过去,弯腰定睛看向高锦绣,“不要以为我下不去手。” 面对此时的沈世恺,高锦绣突然瑟缩地向后退去。 如此,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站直了身子转面看向门口的杰克。 杰克走过来,途中他不禁看了一眼站在沙发前的沈傲兰,只匆匆一眼他便径直朝沈世恺而去。当到他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腰间的枪递给了沈世恺。 沈世恺接过杰克递给他的黑色冲锋□□,直接将枪口对准了沈泽铭的脑门。 “泽铭……”李晏柠立时要冲过去,却被Zeoy拦住了。 被枪指着头的沈泽铭,瞬间身上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脸上。他觉得脸发烫,头皮发麻,但他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无比的绝望和痛心…… “你……你要干什么?” 高锦绣爬了过去,像条丧家之犬般,只那双眼睛还是带着不服输的劲头。 “你已经把公司都分给了你的儿女,为了防止他们有机会反咬,要么他们死了,我顺理成章地接手公司;要么,我要那个宝库。虽然你一直瞒着我,但我早就知道这个海岛上有什么。爸爸他从来当我是儿子,什么都没有瞒我。我能一直忍耐也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可你既然做到让我可以连这份恩情也不顾了,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其实那一亿美金只是一部分,几十年他收集到的古董字画,以吨计算的黄金加到一起,富可敌国。我从来不贪心,那也是爸爸留给我的。当初爸爸病故你故意把我支开,恐怕就是怕我听到这个,可我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你居然把那把钥匙交给了那个日本人。 现在,我要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如果你同意,这个岛就是你们母子日后生活的地方,我会衣食无忧的供应给你们,但你们一步不许离开,也不许和外界有联系,直到我死了……” 高锦绣听了,不断地摇头,一张被泪水浸泡的脸满了不甘与埋怨…… 见此所有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尤其是几个身为儿女的当事人,他们觉得他们完了…… “沈太太,你其实是爱沈先生的吧?只不过你这个人太过极端,太过要强,所以你自己扭曲了这份爱,将这份你认为得不到回报的爱,作为对对方的惩罚……是这样的吧?” Zeoy走过去,凝神静气地说出这番话。 可在场所有的人听了这番话,除了何庭夕以外,包括高锦绣自己,都觉得是可笑的。 可Zeoy坚信自己所看到的。 “看看沈先生,即使他已经年纪老迈,但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英俊帅气,能迷倒许多女人的。再看看那个吕管家……根本是没法比较的,是人都会选择沈先生不是么?” 高锦绣将脸转到另一侧:“我没你想的那么肤浅……” Zeoy不禁一笑:“都到这个地步了,枪都指在你儿子的额头上了,你居然还在为了置气,而不肯在沈先生面前低头,看来你是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你就恨的要杀那个女人;他要留下沈栋的命,你就马上质问他是不是和韦姨有什么? 你每天告诉自己,你爱吕管家,你只爱他,宁愿守着他的尸体……可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不要去迷恋那个你认为求而不得的男人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爱情小说看多了么?你是琼瑶的书看多了么?我是高家的大小姐,我是独生女,我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她摇晃着下巴很想继续说下去,但Zeoy揭露的太彻底了,她说不下去了。 沈世恺拿着枪的那只手,在摇晃中突然落了下来。他垂眼看向高锦绣:“既然你不爱我,那就证明一下,把那把钥匙交给我,承认你输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不断地闪动着泪光。他好像在期许着什么,可在那期许的前面,又似有面透明的玻璃墙挡着。 高锦绣却高傲的抬起脖子,咬牙道:“好啊,你不就想要钥匙么?好,好,我给你。”说着,她看向沈傲兰,“傲兰,那把玉石钥匙呢,你拿来……” 沈傲兰慌措地看向自己的妈妈,她完全不知道高锦绣让女佣交给她的一条看起来普通的项链,居然是宝库的钥匙。 她从脖子上取下来;这是女佣告诉她的,说是高锦绣说的,让无论如何都带在身上。 (本章完) 第78章 78 那是个拇指大小, 呈翠绿色的坠子。 如果不是仔细地看, 谁也想象不到那是一个钥匙的形状,因为它看来或许更像是梳子。 沈傲兰拿到它的时候, 就是这样认为的。她以为自己的妈妈将这个送给她, 是想让她顺顺当当地过完一生。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岛上有个富可敌国的宝库,而宝库其中一把钥匙, 妈妈竟将它交给了自己。 这真是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可她没有多留恋那把钥匙,她很痛快地将钥匙给了沈世恺。 -- 第137页 何庭夕皱着眉头瞟向杰克, 思绪让他的双眼变得极为幽暗。 在他看来, 沈世恺终究不是个大恶之人, 但杰克却是, 所以沈世恺根本不能掌控杰克,一旦杰克失控,有了自己的打算,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 他回头看向门口被风雨吹打着的保镖们。 他朝他们走过去,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的雨水,徘徊在他们面前。 总共有两排, 每排站有六个人, 他们什么肤色的都有,最后何庭夕站在了一个亚洲人面前,他猜他一定是中国人,或者是华裔。 “你是谁的人?” 那看起来个子中等, 单眼皮的黄皮肤保镖听后一愣,目光诧异地定睛在何庭夕脸上。 何庭夕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继续问,语速很快:“你是高锦绣的人?”何庭夕说着,指向身后的高锦绣。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都知道他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便都观望着。 那保镖听后,眉毛不经意间扬起,嘴巴微微张开。 “你是沈世恺的人?”他再次语速极快地问道。 那保镖眼睛瞥向沈世恺,然后又恢复到了刚才的表情。 见此,何庭夕嘴巴凑到那个保镖的耳旁,悄声问道:“你是杰克的人,他买通了你。” 这次他的语速很缓慢,但那个保镖听后却不禁身子轻轻一抽动。 如此,何庭夕即刻抬起脸来,倒吸一口气,心里面混乱了起来,但更多的是恐慌。 果然,杰克不会那么老实,他一定策反了这些保镖。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是沈世恺,他和Zeoy会有命活,但如果是杰克,估计除了沈傲兰,所有人都会死。 或许他会留下女人,但这更加的可怕……这帮混蛋。 这个念头在何庭夕的脑海中驻足后,他便极其不安起来。但当他转过身看向大家的时候,却佯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你们海岛的保镖看起来倒是不比我公司的安保,他们是特种兵出身,有几个还进过亚马逊训练营。真希望能有机会互相切磋一下,看是这海岛上的保镖厉害,还是我聘请的那些人本事大。” 听何庭夕这样说,Zeoy的心立时一惊。她紧张地看向他,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绝不会说废话。如此,她便猜到了一二。 至于旁人,哪有心思去分析这些,不过都是各有各的忧伤罢了。倒是沈世恺,警备地防了杰克一眼,像是在思衬着什么。 杰克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伸手蹭了蹭鼻子,对沈世恺道:“沈先生,我们现在去地库吧,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什么……夜长梦多么。” 沈世恺没有开口,他紧紧地握住钥匙,一双深沉的眼睛停顿下来,看向旁处。 杰克显的有些着急,他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把钥匙看。 这个时候,何庭夕突然大声道:“沈先生,我身后这些人都是给你出力的,你打算分多少给他们?” 听此,杰克即刻慌措起来,又带着怒意看向何庭夕。“何庭夕,我们都是忠于沈先生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一百万美金?”何庭夕看着杰克问。 杰克听了轻蔑一笑。 “五百万美金?”他仍旧看着杰克。 杰克收聚起笑容,板起脸来。 “八百万美金?” 杰克听此即刻拔枪朝何庭夕看去,可何庭夕却早已经伸手夺了那个亚裔保镖腰上的枪,同样对准了他。 “庭夕……”Zeoy紧张的唤道,神经立时崩的紧紧的。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沈先生,他要闹事!!”杰克对准何庭夕的同时,看了一眼沈世恺说。 “杰克,我没有理由闹事,不管是一百万美金,还是五百万美金,还是一千万美金,我自己有。可问题是,我有,你没有,而且你想要拥有!!”何庭夕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挡在了Zeoy面前。 “庭夕……”Zeoy担忧地握住何庭夕的胳膊,露出半个身子紧张地看向杰克。 沈世恺正了正脸,扬起下巴,只是他刚要说话,高锦绣截断他道:“沈先生想聘用你们当中的一个人作为贴身保镖,只有一人,最后的赏金就是宝库里的一亿美金,你们谁能脱颖而出,谁就可以得到那笔钱。” “你疯了!”沈世恺并不同意这样。 高锦绣强势的睁大眼睛看向他,压低声音说:“你以为呢?你是真要满足他们么?那么外面那些怎么办?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难不成你要让别人得渔翁之利么?” 何庭夕恼了的看向高锦绣,怪她坏事。他只是想争取时间,他需要时间。 他已经几天没有和自己的人取得联系,这是他定下来的,如果他远出在外,只要有一天失联了,就意味着自己有危险,那那些人便要赶过来营救他。 要知道,他可是花了大笔钱来雇佣这些人的。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个,毕竟soul不仅仅是个心理咨询公司,它里面有太多的秘密,它需要有能人守护。 “沈先生,杰克不会给你一把有子弹的枪。”何庭夕看向沈世恺说。 沈世恺看了看手中的枪,拔出一看,见果然弹夹是空的。 “杰克,你果然有私心,我真不该放了你!” 就在杰克慌神,眼睛看向沈世凯之际,何庭夕突地一枪打在了他的右肩膀上。 -- 第138页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杰克疼痛地将握有□□的手松开,那把枪便坠落到地上。 杰克手按着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何庭夕将枪又对向沈世恺:“你必须要给这些人钱,让他们平分了你的一亿美金。其实你既然打算将这些人囚禁在岛上,那么公司早晚也都是归你的,这点钱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沈世恺原本就是要答应的。 高锦绣怒气汹汹地朝何庭夕而去:“何庭夕,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和你无关!!” 何庭夕被惹恼了,反感地看向她。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高锦绣,你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沈傲兰而不是给沈泽铭?这样重要的物件不该是给长子么?” 听此,高锦绣原本涨怒的脸,沉了下来。 何庭夕走到她面前:“你们真的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么?沈傲兰哪里像那个吕管家?” 他其实不愿意理会这些事情,若不是为了争取时间,他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左右沈栋的身份已经明了。 “妈?”沈傲兰睁大眼睛,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一旁的沈世恺同样也是意外地看向高锦绣。 高锦绣似有难言之隐般地看向沈傲兰,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她也以同样的目光,痛心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沈泽铭…… 沈泽铭紧紧地皱起眉头:“妈?” 高锦绣疲倦地眨了眨眼睛,不禁冷冷一哼笑:“你们说的没错,我是爱而不得。” 她停顿了很久,似做了许多的斗争,最后在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下又说:“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爱上了他。可我不管怎么示好,他都无视我。后来……后来我故意把他灌醉,我想如果我有了孩子,那么他一定就拒绝不了了。” 她苦苦地笑了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就听到他对我爸爸说要离开,他要去香港。那一刻,我恨他,我很他我已经为了他放弃了我所有的尊严,可他还是不选择我!可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本来只是想用阿明刺激一下他…… 可我没想到,阿明居然……”她痛恨地咬了咬嘴唇,“爸他其实知道泽铭是谁的儿子,可我告诉他,如果让世恺知道,我就去死!!是,你们说的都对,我是爱而不得,所以我就选择去恨。只要我高锦绣想要的,我就都要得到,我得不到的,我就毁了他……” 沈世恺走过去,他握紧高锦绣的肩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她:“你说什么?你说泽铭是我的孩子?”他紧紧地皱起眉头,不愿意相信,“你是胡说的吧,是胡说的吧?” 高锦绣泪流满面地看向他:“你没想到吧,你怎么都没有想到吧,你以为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其实……其实泽铭是你的孩子。你居然……居然还杀了你的孙女……” 沈世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痛悔地看向沈泽铭,又看向沈傲兰…… 但此时此刻,两个孩子却都无法让自己恨他,因为这一切,他也都只是个受害者。相比吕管家,他们更愿意是沈泽铭的孩子。名正言顺。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枪机的声音。 就在众人惊慌之时,何庭夕即刻告知:“沈先生,我失联了几天,应该是我的人。既然都是家务事,那么也必要再动枪火了。” 沈世恺迟钝许久,才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木纳朝门口走去。 他心里沉重无比。 可就在这时,杰克趁着众人忽略他的时候,悄悄地用左手掏出了那把绑在小腿的□□,然后举起枪朝沈世恺的后背打去…… (本章完) 第79章 79 雨虽然停了下来, 但外面的枪林弹雨却听起来愈演愈烈。 中枪的沈世恺, 一条腿跪在了地上……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更多的是, 感受到了解脱。他原本绷紧的脸, 像被胶水糊住的脸,一时间松缓了下来。 死了是好的,不死如何面对这些个家人。他后悔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 却不愿再多隐忍一段时间。不,如果不是自己出手了, 高锦绣她根本不会将真相告诉自己。 所以今天的这一切, 既是不幸的, 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 眼看着杰克的枪朝沈傲兰指去, 他恐怕打算要玉石俱焚了。见此,何庭夕即刻一枪打到他的胸膛上,一枪击中心脏,杰克终于死了。 与此同时, 在枪声中,沈世恺也趴倒在了地上。 “爸……” 沈泽铭 傲兰还有栋,皆跑了过去, 不约而同的唤道。 沈泽铭将沈世恺趴倒在地的身体翻过来, 抱在自己的怀中,颤哭道:“爸,爸你没事吧,爸……” “爸爸, 我这就去叫直升机,我们去医院……”傲兰哭着说,她哭的像是要失去玩具的孩子,眼睛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 沈泽铭张着无力的眼睛,带着凄苦的微笑看着他的几个孩子,也有栋……最后,他痛悔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沈泽铭:“对不起,泽铭,爸爸对不起你……我……” 他的双眼被泪水浸泡着,下巴不断地颤抖,满脸的悔恨与悲痛。 沈泽铭低了低头,然后带着笑容看向他:“爸……爸我不怪你,我原谅你……爸爸,我们去医院,我们坐直升机去,巴厘岛那里有医院的,我们这就去……” -- 第139页 沈世恺在疼痛中,摇了摇头:“不,即便我没有中枪,我也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有的时候,我宁愿用所有的荣华富贵,去换,换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说到他,他望向高锦绣。高锦绣泪流满面地看向她,不断地摇着头,她是那般的痛不欲生,悲痛欲绝…… 他伸手过去,璀璨的泪眼带着忧伤:“秀儿,你知道么,其实我,我去香港,是想给你挣……挣个家回来,一个用我双手挣起来的家……一个我们的家……可,可一切,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 高锦绣听后,咧动着自己不知该说什么了的嘴巴,茫然地看着这个自己恨了一辈子的人。原来,竟然是自己恨错了…… 她弯着背,纵然觉得肩膀好像被大山压着,可依然念念不忘地抬眼看向沈世恺…… “世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如果我肯,我肯,哪怕有一次耐心的,耐心的听你说下去,我们都不会是这样的走完一生。世凯……如果有来生,不要再碰到我,一定不要再碰到我……” 她嘶喊地说出这些话,肝肠寸断。 沈世恺对着高锦绣宠溺的笑了笑,但他的嘴唇越发干白,即便是在笑,也无力让自己脸上的肌肉提起来,那双眼睛便只是呆呆的,木讷的看向高锦绣……直到气息没了,他还是在看着她。 “爸?”沈栋见有些不对劲,抹着眼泪推了推沈世恺的身体,哀声唤道。 “爸?” “爸爸……” 可是,无论儿女们怎么开口叫他,如何推动他,他都不会再动了。 高锦绣发愣了许久,终她双手按着自己的膝盖,弯着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这声音似能撼动山川与河流。而当这撕心裂肺的喊声止住的时候,高锦绣倏地跑到杰克尸体身旁,捡起他身旁的那把□□…… “妈,你要干什么?”沈泽铭情急喊道。 高锦绣旋即拿着枪对向自己的太阳穴。 “妈,不要啊!”傲兰哭喊着说。 “都别拦着我……”她无力的声音中透着绝望。 此刻她的脸上再无那种斗志昂扬的精神头,也再无犀利蛮横的目光,她骄纵跋扈了一辈子,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一生,真的毫无意义。错的太多,践踏的太多,那么多人的噩运是自己造成的,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 她手举着枪缓缓地走到沈世恺的面前,双眸那些许暗淡的光皆投向已经死去的沈世恺。她跪到他的脚旁,那一刻只听“bang”的一声,子弹从她的太阳穴穿过,她的身体便扑在了沈世恺的双腿上。 何庭夕和Zeoy身陷在众人的痛哭声中,即便是那些个没有血缘的佣人们,也都为两个已去的人哀哭起来。 这个时候,韦姨如幽魂般走向那两具尸体。她双肩耷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最终,她也拿起了那把□□,朝自己的太阳穴射了过去…… 只是她临死前,对沈栋说:“不要把我和吕管家葬在一起。” 阿栋其实意识到了韦姨的举动,但那一刻他整个脑袋像个空壳一样立在身体上,一片空白。当韦姨倒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拦阻,为什么没有…… 此时此刻,他也很想拿起那把枪对准自己,他无法面对自己的身世,无法面对这些个真相。可当他听到Chris“呀呀”的叫的时候,他才想到,自己除了是个儿子,还是个父亲。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要负责Chris的一生…… 这个时候,枪声打到了门口。 何庭夕急忙走过去,本想制止,但当他走到门口透过玻璃发现,闯进来的并非是自己的人,而是几个穿着亮色背心,嚷嚷着不知哪国语言的黑人。他们牙齿白的亮眼,皆手拿武器,看起来来者不善。 Zeoy见此,急忙提醒乔韦彤她们往里面去。几个人见此,皆跑去电梯那里,欲要上楼。如此,沈家的重要成员都在短时间内离开了。余剩下的佣人们则哭喊着四散开了,皆朝地下而去。 门口的几个保镖出于本能地跑到外面去,并且最后离开的那个亚裔还随手将门关上了。 “庭夕,他们都上楼去了,我们也去躲躲吧?”Zeoy一边拉着何庭夕的手,一边说。 何庭夕似透着玻璃在寻找他的人,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一个都没有看到。 两个人正要进电梯,不想电梯一旁的液晶屏却暗了下来,接下来不管怎么再按,都无济于事。 何庭夕气的捶了一下电梯。 “该死,这些人真是够自私!”Zeoy气道。 两人没空和他们生气,何庭夕见一旁长廊两旁有房间,便拉着Zeoy:“恬儿,看这里的窗户能不能打开,我们跳窗户出去。” 走前,何庭夕回头看了看,现下眼看着门外的黑人占多数,这就说明海岛的那些保镖已经倒下。如此,他们便随意进了一个白色门的房间。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进去到里面的时候居然即刻被人用枪对准了脑袋。 黑暗中,Zeoy差点要叫出声来,但拿枪的人看到有个女人后,即刻道:“何先生?” 何庭夕听出了对方是谁:“长河?” 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soul里的安保队长,宋长河。他今年五十岁,曾经是维和部队一员。此时他身穿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正按照计划前来保护何庭夕,护送他们夫妻二人离开。 -- 第140页 宋长河即刻放下枪道:“何先生,抱歉我们来迟了。” “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有没有人伤亡?”何庭夕情急问。 “没有,我们是在那群索马里海盗来了之后趁乱混进来的。本来还可以早些,G先生有安排直升机给我们,但天气不行,没办法乘坐直升机。” Zeoy问:“海盗来了多少?” “他们总共来了两船的人,本来他们也注意到我们了,但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对我们开炮,而是直接朝海岛而来。这样我们就故意绕道,不让他们发现我们是一路的。虽然耽误了时间,但庆幸你们安然无恙。” 何庭夕拿过宋长河的枪:“你应该还有吧?” 宋长河点了点头。 随后宋长河脱下自己的防弹衣,递给了何庭夕。何庭夕旋即将衣服给Zeoy穿上:“恬儿,你穿好,一会就跟在我后面,我们这就出岛。” “那沈栋他们怎么办?既然来了两船的人,估计岛上也没有什么防备,他们肯定凶多吉少的。” “他们都没有管我们!”何庭夕虽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惦记沈栋一家。可现在毕竟凶险万分,搞不好自己和Zeoy都会搭进去。 “可是沈栋肯定不是那样的人,还有乔韦彤,还有Chris,让关电梯的一定不是他们。” 是啊,还有个孩子,他的干儿子。就算沈泽铭他们混蛋,可他不能不管沈栋一家。如此,何庭夕也流露出不忍。“对了,其余的人呢?” “靠南面墙的房间应该都有咱们的人,我们是从窗户破入的。” 宋长河刚说,便听到走廊里传出了枪响。 听此,Zeoy的一颗心即刻提到嗓子眼。 几个人即刻警觉地躲到门旁,后背紧贴着墙。Zeoy紧紧握住何庭夕的手,紧张到无法呼吸。 后他们听到有中国人在说:“注意隐蔽,里面肯定还有人。”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80章 80 主宅三楼的露台上, 那笼子里的两只鹰, 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吃食了。它们看起来凶相毕露,一双猎眼眈眈逐逐, 透着令人骨头发凉的凶恶之相。 “为什么要把电梯关掉,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庭夕他们二人被那些人残忍杀死么?”沈栋原本和善的脸庞,突发变得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人不敢靠近。 沈泽铭并没有因为沈栋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就排斥了他, 他决定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以后都是一家人。现在父母都已经离去, 他打算像个父亲一样照顾栋和傲兰。 他带着遮掩的愧意劝说自己的弟弟:“阿栋, 刚才那个人说了, 那里面有他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为了钱,坑了我们!而且……而且他终究是个外人,他知道太多我们家的事情,我这也算是为了我们沈家的名声。” 乔韦彤心念Zeoy, 见沈泽铭态度坚决,便对李晏柠说:“大嫂,你劝劝大哥吧, Zeoy他们不会的, 他们帮了我们不少。” 李晏柠抱着胳膊,显的冷漠道:“现在这个时候就别管别人了,都过了这么久,估计他们……” 沈栋听到李晏柠说的话, 十分生气,便恼怒地瞪向她,李晏柠便躲闪到一旁站着去了。 这个时候,沈傲兰从东边的书房里走出来,告知大家:“刚我已经联系印尼的警方了,他们说会尽快派人来。只是就算快,估计也要一个多小时,毕竟从海岛的机场再到咱们这里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高锦绣命人切断了海岛的通信,只留下她书房内的一部电话可以联系到外界,沈傲兰就是通过它联系到的印尼警方。 “不如咱们把灯关上吧,把电闸拉上也行……”李晏柠提议,她想法设法地想安全度过这一个小时。 沈栋有些疾言厉色地说:“原本灯是一直开着的,突然关了,那不等于告诉别人咱们就在楼上么?再说了电闸在一楼,现在谁能去一楼拉下去?你么?” 李晏柠将脸瞥向一旁,脸气的胀红。 因为他们很少来这个三楼,也几乎忘记了,但凡有电梯的楼层,同样为了安全起见都会设有安全通道,就是楼梯。而在这个楼层的东边那扇门,便是通往一楼的安全通道。 就在他们自以为安全稳妥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安全通道那里传来了枪击声。 “啊!!”李晏柠吓得尖叫起来,随之躲在了沈泽铭的身后。 Chris因为李晏柠的尖叫,惊的哭叫了起来。乔韦彤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心蹦蹦直跳,许久肩膀都是保持耸立的状态。 沈栋急忙推护着妻儿往里面佛堂去,但几个人刚走到一半的路,那扇门便被踢开了。 一众人吓得动也不敢动,皆屏息看向那里。却不想,进来的是手拿□□的何庭夕,身后则是穿着防弹服的Zeoy,还有四五个穿着黑衣,头戴鸭舌帽的中国人。 “何……何庭夕你要干什么?钥匙我们没有拿,你想要随你拿去好了。”李晏柠一边身子后退,一边声音颤抖着说。 何庭夕见那人是这副嘴脸,真是后悔上来。 见他们还活着,乔韦彤露出欣慰的笑容。Zeoy朝其点了点头,乔韦彤也点头示意。 沈栋见是何庭夕,便毫不怀疑地走过去,中途还不免瞪了李晏柠一眼。“庭夕,你来了,你还好吧,真的对不起……” -- 第141页 他拍了怕沈栋的肩膀:“你不用说,我明白。”说完,他瞥向沈泽铭,“这里并不安全,那些个海盗已经知道了你们在这里,我们刚刚打死了几个,但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所以让我的人护送你们到机场吧。” 沈泽铭和李晏柠迟疑地互相看了看。他们刚也听到了枪声,而且就算印尼警方过来也要从机场走过来,那还不如他们自己走过去,这样也能节省时间。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如果真能平安到达机场,那么也不用等印尼警方,自己大可以驾驶飞机离开。 想到这些,他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提议。 Zeoy走过去,将自己身上宽大的防弹服脱了下来,交给了乔韦彤:“你穿上这个,把孩子裹在里面,外面枪林弹雨的不安全。” 面对Zeoy的举动,何庭夕虽然是不赞同,但她既然已经脱下来给了别人,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还有个孩子。 这个时候宋长河从楼梯那里走了回来,催促道:“何先生,要快,恐怕那些海盗都往这边集中攻击了。” 听此,不用何庭夕再说什么,一众人急忙齐聚了过来。 “那快走吧。” “是啊,那咱们赶快,赶快……” 这般,一众人沿着楼梯走下去,他们没有到一楼,而是直接走到地下一层的车库。 这是个看起来有八百多平方米的私人车库,看起来都是珍藏品,都是些不太常用的车。其中有一款是珍藏款的年代久远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是高锦绣花重金买下来的,现在估计是有钱都买不到了。 走到一半,宋长河突然说:“何先生,你和相爷他们先过去机场,一会他们要是发现人不在,我就开一辆车把他们引开,这样也能为你们争取时间。” “那你怎么离开?”Zeoy关切问道。 宋长河正色道:“我会从这里直接游到巴厘岛,这点距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Zeoy还是有些担心,便看向何庭夕。何庭夕拍了怕宋长河的肩膀:“那你小心点。” “嗯。” 宋长河没有挑那辆法拉利,而是挑选了一辆绿色的悍马。那是款绝版的悍马,沈世恺活着的时候曾经开着他在南非和一头狮子进行“赛跑”,虽然当时差一点被狮子撕碎,但好在后面的人一枪击中了那头狮子。不过这车对沈世恺来说,是个能让人走运的家伙,所以他便用飞机空运了回来。 距离机场到主宅,有一个游泳馆还有一个Spa馆,当中也有些树林。因为沈栋更熟悉路,他便带着人尽量绕过空旷的地方,走在了树林子里。 何庭夕紧紧拉着Zeoy的手,因为有Zeoy在即便有鸟儿飞过,也不禁令他惊恐万分,生怕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索马里海盗追过来,会伤害到他的Zeoy。 当走了一半的时候,小Chris或许是饿了,便哭了起来。见此,乔韦彤急忙撩起衣服,便是一边喂孩子奶,一边继续走。途中她还不免担心景豆,但她现在已经算是自身难保,她也无法再回去找人,便只能心里祈求景豆能平安躲过去。 一路上,因为下雨后路途泥泞,所以几个女人经常会被泥和树枝绊倒,故原本应该走半个小时的路程,这般却走了四十多分钟。途中因为李晏柠崴了脚,竟还是沈泽铭将她背过来的。 等到了被路灯照的通亮的机场的时候,沈泽铭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了。他喘过气后,便急忙指着靠西边的一个客机道:“咱们还是都上客机吧,今天天气不好,有孩子,还是客机比较安全。” “行,那咱们就都上客机,我和阿栋驾驶,阿栋你主驾。”何庭夕说着,看向沈栋。 沈栋点了点头。 从前在英国的时候,像飞机这样的高规格玩物只有富人才能玩得起。何庭夕虽然感兴趣,但其实付不起昂贵的费用。是沈栋,他一个人付了两个人的钱,找了一个本土的英国教练,教会了他们如何驾驶飞机。 这是辆湾流G650豪华飞机,里面可容纳12名乘客,能飞越7000英里,且里面有充足的油,足够让他们一行人前往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 沈栋他最先上了飞机,坐在了驾驶位上。沈傲兰站在机口先协助两个嫂子上去,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李晏柠刚要上去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对她来说即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说:“我说晏柠,你都没有看见你哥哥我么?” 听此,李晏柠惊吓的即刻转过身来。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不远处的真的是自己的哥哥李晏龙,且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他身后居然跟着两个索马里海盗,还都挎着枪,且枪口已经指向了他们。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晏柠惊呼。 李晏龙走过去,先是对着李晏柠身后的沈泽铭不怀好意一笑,然后对着李晏柠说:“哥哥过来当然是为你出头的。这沈家忘恩负义,沈泽铭又在外面养别的女人,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管?” 他说着,从沙滩裤的裤兜里掏出烟和火来,用手挡着点燃了一颗烟。他根本不敢劳动那两个海盗,那样只是自讨不快。 见此,何庭夕身后的几个人便挡到何庭夕和Zeoy前面,生怕一会儿会交火。而此时,何庭夕已经听到了宋长河驾驶车辆的马达声,他真希望能快点解决这几个人。 李晏柠上前两步:“是你,是你招来的这些海盗?你疯了么,你居然来打劫沈家?哥,我劝你离开,我保证很快沈家就会借钱给我们,你就不要再做这些糊涂的事情了。” -- 第142页 李晏龙栽歪着脑袋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冷笑说:“我说妹妹,你还真是对沈家忠诚啊。你有没有想过,真要是打劫了这里,得到了那个宝库,我们还至于借钱吗?” “你是怎么知道宝库的?”沈泽铭怒问。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这里就都是你们沈家的人么?正好你们连通讯都断了,估计也没人来救你们了,还不如你们老实告诉我钥匙在哪里?” 沈家兄妹几个都没有拿那几把钥匙,他们认为只要有命在,那些人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将财产搬走。且海岛终究是自己的,就算没有钥匙,里面的财产也会是自己的,总有办法能打开地库,虽然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地库在哪。 沈泽铭将李晏柠推上去,然后对着几个女人说:“你们都不要下来,让阿栋开飞机走人。” “泽铭你疯了么?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 “大哥,钥匙……钥匙在,在爸爸身上,让他们去拿,咱们走吧。”傲兰说。 “是啊,大哥。”乔韦彤抱着孩子说。 沈泽铭却是一副恨透了的样子,走到李晏龙面前:“你个混蛋,你们李家自己经营不善,凭什么过来打劫我们沈家!!你想要海岛的宝库是么,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的。” 听此,李晏龙邪恶地笑了笑,转面后他突地将一个拳头打在了沈泽铭的脸上,沈泽铭欲要还手,那两杆枪却都指向了他。 “泽铭……”李晏柠急忙跑了下来,见沈泽铭只是受了皮外伤便对着自己的哥哥吼道,“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打他,他是我丈夫!!!” 李晏龙气李晏柠胳膊肘往外拐,他刚想开口不想空中便有直升机驶过的声音…… 如此,众人都知道大事不妙,因为一旦海盗们注意到上空的直升机,便都会跑过来。 李晏龙慌了的看向天空:“这些是什么人?啊,是什么人?” 沈泽铭得意的说:“是印尼的警方,李晏龙你以为通讯断了,但我告诉你,海岛还有一部可以联系外界的电话。” 听此,李晏龙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他也不敢认输,便后退两步,大声命令道:“Kill them!” 何庭夕的那帮人皆是一副感到可笑的样子看向他们,连枪都不屑于拿出来。因为此时,沈栋早已经从驾驶位上下来,并且手持□□,朝那两个索马里海盗一人头上一枪。 那枪是原来飞机上就有的。 两声枪响立刻吓得李晏龙跳了脚,他见他的人倒下,惊恐道:“这……”当他看到身后的沈栋时,便又即刻求饶道,“阿栋,我,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我还带你……” “住嘴。”沈栋拿枪指向他。 何庭夕见局势已经稳定了,便急忙带着Zeoy上了飞机,他边走边说:“赶紧解决了他,那些索马里海盗看见飞机肯定就要来了。” 那些soul的安保也都跟着上去了,嘴角还不免露了冷笑,笑那个李晏龙太过小儿科。 李晏柠哀求道:“泽铭,让阿栋放了他吧,交给印尼警方也好,他总是我哥哥。” 沈泽铭上前,揪起李晏龙的衣服领子,面露恨恶。他回头看了看心切的李晏柠,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 “阿栋,我们走,把这个人交给印尼警方,最好在监狱里让那些印尼人好好教训教训他。”说完,他搂着李晏柠上了飞机。 最后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些索马里海盗根本没有追过来。当他们进到主宅后,尤其是看到了三楼的那些个镀了金的佛像,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们搬送到他们的船上去。而印尼警方在上空见到了两艘海盗的船,也没敢轻举妄动,只等那些海盗离开他们才敢下来。 最后,他们只抓获了李晏龙回了印尼的警局。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海岛的绝望》系列最后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下一章将是这部小说的最后一个部分,相信会有让大家意想不到的真相出现,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另择,其实《海岛的绝望》这个系列被内人批评了(作者写完都会交给内人检查检查,看是否有错别字,是否有逻辑错误及常识性错误),说我写的墨迹了,终于写完了,作者表示很受伤。如果也有读者和内人一样的想法,我只能抱歉了,没有达到你们的期望。 本来作者想在最后,让大哥或者大嫂其中一个挂掉的,但是作者觉得他们已经够惨了,就手下留情了……现在有点后悔了。 第81章 81 一大清早, 天还灰蒙蒙的, 何庭夕又一次地从床上起来,跑去了一旁的浴室。 已经睡着了的Zeoy, 隐约中听到了何庭夕的呕吐声, 便立时紧张地从床上起来。 她一边将自己的白色丝质睡袍袋子系上,一边疾步赶过去,蹲在马桶旁, 拍抚何庭夕的后背:“庭夕你没事吧?天快亮了,还是去医院吧。你昨晚折腾了一宿, 还有点发烧, 我真是担心的要命。” 何庭夕那件银灰色带有拉丁字母的睡袍滑落下来, 露出他的一个肩膀, Zeoy怕他着凉又急忙将它穿好。 见他呕吐的连话都顾不上说,半个头陷在马桶里,她便也不再劝了,起身就找电话去了。 瞥见Zeoy走了, 何庭夕又抑制不住地吐了两口,然后急忙抽出几张纸擦了擦嘴。 他光着脚欠身回到了卧室,窗帘还没有拉开, 只有台灯发出的幽淡的光。 -- 第143页 “宝贝儿, 你别打了。”他边走过去边说,声音有些弱。睡袍的袋子也没有系上,整个胸肌,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都露了出来。 白皙, 健硕而又性感。但又不免因为生病,整体上显得虚弱了些。 “我不去医院。”他一把夺走了Zeoy的电话,看了看她要打给谁,然后按黑了屏幕,“关机……” Zeoy双臂抱胸,审视地看向何庭夕:“何叔叔,你该不会得什么创伤后遗症了吧?这从海岛回来已经有几天了,你就天天在家呆着,连沈栋让你多在香港待几天你都不愿意。” 他扔掉手机到床上,自己也瘫躺到上面,因为用力过猛胃又感到有些痉挛。他按着自己的胃:“你不明白。” 她趴到床上去,跪在他的身旁:“别装,你就是。” 他侧过身,手摩挲着Zeoy皙白的大腿:“我装什么……”他叹口气,“看来我娶到你真是费了我这辈子的好运,好不容易咱们结婚了,去度个蜜月,结果还碰上了那档子事情。和你说,我和你侦破了那么多个案子,就这个案子让我心里有阴影。” 她低下头,手抚着他的脸颊,声音轻柔:“那是因为以前的案子,凶手都不知道在哪里,需要我们进行侧写排查;而这个案子,凶手就在我们身旁,而且那还是个孤岛,我们孤立无援,所以你才会这样。” 她慢慢地说出这些话,不断地抚着他的脸颊和耳朵,更像是在哄他。 “你说的可能也对,但更多的是……”他不禁抬脸看向Zoey,一双眼睛像是被珠水掩映过的,甚是迷离,“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才和你结婚没多久,就去了那个绝命岛,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少次肠子都悔青了,真是后怕……” 他说着,身子慢慢地扑过去,将Zeoy压倒。 他贴近她的脸,气息覆盖过去:“我现在就想用这剩下的几天假期,和你……”他不禁用手拨弄她的鼻头,“在床上度过,我才不要去医院呢。” 她伸手划弄他的双唇:“那你这又拉又吐的可怎么办?” “给我一天时间,我再吃一遍药,保证身体复原,晚上就能给你用了。” 他说着,不禁双唇覆盖过去,但刚想亲泽,肚子里又翻滚起来,他便只好又丧气地去了浴室。 他刚走,Zeoy却意外地收到了乔韦彤的信息。原来她也醒着呢。 Zeoy其实也一直想联系一下乔韦彤,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很想知道海岛那边怎么样了。 于是她将电话拨了过去。 “嗨,Zeoy真没想到你能把电话打过来,是不是我的短信打扰到你了?” 对方抱歉的口气中不免还是有些兴奋。 Zeoy躺到枕头上,一边用手挠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笑笑说:“没有,是我醒的早……” 两个人聊了很久,后来何庭夕从洗手间出来,Zeoy便一边搂着这个病秧子,一边和乔韦彤聊天。 原来他们现在都在岛上,毕竟高锦绣他们都死在了那里,是需要好好安葬的。他们打算将高锦绣和沈世恺合葬,至于韦姨则是打算将她的遗体送回到她山东老家安葬,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而公司,则是他们兄妹三人平分股权,当然也留给了那个阿伟一份,但是折现了的。 令人感到庆幸的是景豆没有事,她其实是一直躲在衣帽间里的,好在那些海盗对那些女人衣服不感兴趣,所以她躲过了一劫。至于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沈泽铭已经为他们的家属准备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慰问金。 听到是这样的结果,Zeoy感到很欣慰。 何庭夕好了很多,一觉睡到了中午,期间也没有起来呕吐什么的。 午餐的时候,美霞见两人已经醒了,Zeoy在看书,便端了粥过来放到了何庭夕的旁边。 何庭夕用被将脸蒙起来:“不想吃。” 美霞姐撇了撇嘴:“诶呦,这结了婚还一天比一天娇气了呢。” 他露出一双眼睛,佯装病弱:“你再帮我揉揉。” Zeoy无奈地扣上书,伸手进到被子里,轻轻地揉动:“不是好多了么,上午都没怎么吐,还不舒服么?” 美霞姐实在觉得浑身发麻,便说:“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你瞧瞧,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听这个,他立刻推开被子:“我才三十四!” “那不是奔四了么?” 他气的将脸撇过去。美霞姐笑笑走了。 瞥见美霞离开,他郁闷地对Zeoy说:“我看以后等我老了,你就得用轮椅推我了。” 她摸了摸他雕刻般的脸颊:“这么帅就算老了,也得是个老帅哥,推就推被。” 这下他乐了,肯喝粥了。 Zeoy端着空碗下楼,美霞走过去接过空碗:“他都吃了?” 她点了点头:“可算烧退了,不拉也不吐了。” Zeoy走到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外面的人肯定想象不到,大名鼎鼎的心理侧写师何庭夕在家就是这么黏人的,跟个孩子一样。” 美霞一边将碗洗干净,一边苦笑:“他也就是和你,还是你魅力大,把他给收住了。” Zeoy想到那些对何庭夕垂涎已久的女人们,便忍不住得意一笑。 “美霞姐,真想象不到,现在看起来专情的何庭夕以前什么样?” 美霞摘下围裙:“你还是别知道了。” -- 第144页 “也是,希望我永远看不到他风流的样子,要是这样想,他现在这样黏人也不错。” 美霞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大门外的门铃响起。打开屏幕一看,居然是成均。 见是成均,美霞笑脸盈盈地将大门打开,还嘴里念叨:“这成队长可有日子没见到了,估计是要在家里吃饭的,我可得多准备几道菜。” Zeoy见自己还穿着睡衣,觉得有些不太好,便说:“你招待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 “嗯,你去吧,这里有我呢。叫那个也下来,总要见见客人吧。” “好,我去叫他。”Zeoy走上楼,何庭夕正在看手机。她说:“成均来了,你还不下楼么?” “他来了啊,真是有日子没见,有些想他了。” “不过我刚在屏幕里看他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了?”Zeoy说完,走向衣帽间。 何庭夕下了床也进了衣帽间,见Zeoy只穿着内衣,他便从后面抱过去:“可别啊,那我还是躺在床上养病吧。” Zeoy用胳膊肘轻打了下他的腹部,嗔怪道:“好了,要真是有命案,还是案子要紧。”她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乖,你也快点换件衣服吧,从回来就是这身。” 他促狭地看着她,一个坏笑,然后掐着腰,露出自己的腹肌:“性感么,你不喜欢么?” Zeoy将脸转过去,忍着不笑。 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调转过来,用带有磁性的声音说:“怎么,我不性感么?” “嗯。”她说着,点了点头,眸子里带着灼热的光。 见此,何庭夕按耐不住的双唇亲吻了过去…… “诶,我说你们换个衣服要这么久么?” 两人被突然出现的成均,惊得赶紧停住了亲吻。成均见两人都没穿什么衣服,急忙将身子转过去:“不好意思,打扰了。不过你们快点,真是十万火急!” “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你闯进人家新婚夫妻的卧室?”何庭夕不满地说。 “是海晴……” “海晴怎么了?”Zeoy一边将一件白色毛衣套进去一边急问。 成均深深地叹口气:“她失踪了。” “什么?” 三个人坐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成均头靠在沙发上,手不断地捏着鼻翼,他已经急的焦头烂额了,美霞端来的咖啡他一口都没有心情喝。 “你是说,海晴从前天就开始失联了,而且她爸爸已经报警了,但是现在一点下落都没有?”何庭夕换上灰色的T恤和长裤,翘着腿问道。 成均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是啊,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到这些,何庭夕立时感受到有一股恐怖的乱流,窜到了他的全身。多么让人记忆犹新的画面,多么让人感到恐慌的对话,还好恬儿在。 他不禁握住Zeoy的手,紧紧地握住。 (本章完) 第82章 82 成均坐了起来, 布满血丝的眼睛散发着幽暗的光。他期许地看向何庭夕:“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你觉得她是被绑架了么?还是……”他左右大幅度地摇晃自己的头,“我真是不敢让自己脑袋停下来, 更不敢看时间……” “因为怕那些不好的画面涌现出来……”何庭夕说着,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他垂眼看着地面,此时因为海晴的事情, 他心里面仍旧被曾经的往事所填满。 即便他此时正握紧Zeoy的手,可他仍然感到后怕。 Zeoy抚着他的手:“不会的, 海晴肯定是, 是到哪里疯玩去了, 她……她……”Zeoy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也不可避免的将自己曾经被绑架的事情和海晴的失踪联系到一起。 即便那个陈钰已经死了。 何庭夕从个人情绪中抽离出来,目光变得深谙道:“很明显,这个案子不归你这个刑警队长管,对不对?” 说起这个, 成均显的很沮丧。 “你说的没错,案子是交给当地派出所了。他们觉得现在的中学生离家出走很常见,因为没有勒索电话, 所以就不会定义为绑架。他们顶多就是贴出照片, 调查一下海晴最近的通话记录……” “那么她的通话记录是否有可疑的地方?”Zeoy皱着眉头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且她问的同时,心里像有口正在炉火上烧着的锅,她越是担心着急, 那锅便越烧的旺,她直觉得自己要炸掉了。她还有些坐立不安,总想出去找找,但她必须要让自己耐心听完。 成均两手相握:“没有。” “你有查过最近是否有类似的失踪案件么以女性为目标,年龄或许可以放宽一些……”何庭夕问。 成均看向他,用他显的苍白的嘴唇说:“我有让队里的人调查过,但是没有。我也将这个情况告诉派出所了,可无论我怎么说,他们也不觉得海晴就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可是你们也了解海晴,她虽然有些任性,但从来没有过莫名其妙的消失,手机关机的情况更是少见。” 何庭夕转面问向Zeoy:“海晴出门有规律么?” Zeoy摇摇头:“她的性格就不是那种有规律的,经常是随性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看来她应该不是被人盯上了。”何庭夕思考着说。 “说是去见朋友了,是男性朋友么?”说着,何庭夕不禁叹了口气,“她爸爸平时工作忙,估计就算真交男朋友了,他也不会知道的。” -- 第145页 几个人说着,都有些坐不住了,便打算出去找找看,总比干坐着强。临走,美霞满脸哀愁地握住何庭夕的胳膊:“庭夕,你一定要找到海晴那个孩子,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她说着,不禁抹了抹眼泪。 何庭夕握住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或许只是贪玩出去了,应该……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 真希望如此,美霞这样想。 几个人分头去了很多的地方,包括像酒吧,夜店这样的场所,何庭夕还动用关系查找了一些酒店宾馆,看是否有海晴入住过的记录。但几人奔波了几日,海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线索可寻。 而这几日,太过相像的情况让何庭夕不禁越发感到恐惧,就像是曾经退去的黑暮又重新回来了一样,即便Zeoy再三宽慰他,但毕竟烙印太深,他还是无法摆脱。 虽然外表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心里却被填的满满的。 夜里,何庭夕身上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手放置在胸前,脑海里却再一次进入到那个可怕的梦境中…… 那是个漆黑的令人感到发闷的夜里,何庭夕只身来到滨海路别墅。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的恬儿已经找到了,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是海晴,是海晴失踪……可海晴失踪了,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虽是满脑子的疑问,何庭夕见里面亮着灯,便还是走了进去。门没有锁,他一路上畅通无阻,像是一切特意为他准备好了的。 只是他刚踏进去,便听到下面传来了凄惨的叫声。 “是海晴。” 他听此,急忙跑了下去。可没想到,半路那个女佣又出现了,就是那个头发盘起,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那双三角眼,高颧骨,黑瘦的面容令他仍记忆犹新。 他将她推开,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天啊,为什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的眼睛被蒙住了,身上只穿个脏兮兮的白裙子,像个虾米一样躺在铺有红色地板的地面上,后背……后背的地方已经破败不堪,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已经看不出有好地方了。 “救我……”对方发出微弱的声音,但可以清楚的判断出对方就是海晴。 如此,何庭夕从慌神的转态下走出来,深吸一口气后,他走过去,蹲了下来。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将海晴抱起的时候,那张脸却是Zeoy的脸…… “恬儿,怎么会是你?恬儿……”见是他的恬儿,他痛苦到流出了眼泪。 “庭夕,庭夕,你醒醒……”Zeoy见何庭夕似做了噩梦,且头上都是汗,便急忙唤他。 在叫了不知多少声后,何庭夕终于睁开了充满惊恐的双眼。他呆滞地向上看了看,当意识到Zeoy此刻就在他的身旁时,他旋即转过头,见真是Zeoy,且人好端端的,他才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做噩梦了么?我刚听你一直叫我的名字……”Zeoy一边用纸巾为他擦汗,一边轻声问道。她不敢大声说话,她怕声音大了,会惊到这个惊魂未定的人,她的爱人。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看着他,转动的双眸流露出的既有余惊,又有欣慰。 “庭夕,梦都是假的。” 何庭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不断地摩挲:“我知道……” 第二天早晨,从楼上下来的何庭夕直接穿着外出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则是高领的黑色毛衣。 坐在餐桌前的Zeoy,将装有牛奶的杯子放到桌上后问:“怎么你要出门么?” 何庭夕带着丝丝笑容走过去,亲了亲Zeoy的额头:“我今天有事情,出去一趟。” “是发生什么了么?” “没有,就是出去办点事情。你不要出去找海晴了,能找的咱们都找了,火车站机场也都问过了,现在只能等消息了。” Zeoy难过地低下头。 何庭夕摸了摸她的脸颊:“会没事的,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 “嗯。” “那你不吃早饭了么?”何庭夕转身离开,Zeoy起身问。 他没有回头,只说:“不吃了,我不饿。” 美霞端着煎蛋走了过来,不免问道:“庭夕这两天一直郁郁寡欢的,不过也难怪,他肯定是把海晴失踪的事情和曾经……曾经你失踪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儿了。” Zeoy望向何庭夕离去的方向:“是啊,当初我失踪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那个人就那么不留痕迹地将我带走,这让庭夕整整找了我三年。” “那你当初是怎么被带走的?”美霞姐显的有些好奇。她其实一直就想问了,只是怕提起这个话题会让Zeoy感到受伤。 Zeoy回过身,怅然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就是记得我无意间捡到一张电影票,我还记得电影的名字叫《怦然心动》,是我在肯德基桌子旁的过道上捡到的,我当时还问是否有谁遗失了电影票? 但没人认领那张电影票,我又看刚好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正好可以赶上,于是就去看了。我当时还买了爆米花和可乐,那是个很甜美的电影,我看得很入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看着看着睡着了……” 话说到这,Zeoy的脸上不禁呈现出惧怕的神情,即使多年过去,那种惧怕依然存在…… -- 第146页 “当我醒来后,我就躺在了那里。” 两个人坐下,美霞握住Zeoy的手,关切地问道:“那她为什么要绑架你?” 她摇了摇头:“我一直是被蒙着眼睛的,她也从来不开口说话,我只和她握过手,记得她的手掌有一处,就是手指根底下,那里好像有很厚的茧子。我从没想到过会是陈钰,她总是很安静,她是个内向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到陈钰的死,她还是不免遗憾地低下了头。 美霞听的双眼噙泪。“你都吃些什么?生病了怎么办?” “刚开始什么都不肯吃,后来也吃了。吃的很清淡,偶尔会有肉……至于生病了,她也会给我药,还喂过我……” 美霞听了这些,觉得那个人还有点人性,但这个想法很快没了。“这些个变态,真不是人。真希望海晴只是离家出走,不会经历这些。” 何庭夕驾车来到东城郊的一家精神病院,接待他的是这所精神病院的院长,柴院长。 柴院长是个年过六十,即将要退休的男人。他有些瘦,带着一副金属框的眼睛。 “柴院长,我想知道八年前送过来的那名,名叫谢兰香的患者,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站在长廊上,何庭夕看着对方问道。 柴院长右手食指挠了挠脸颊:“这名患者我记得,如果我记得没错她是八年前送过来的,还牵扯到一起绑架案。” “您说的没错,就是那个人。” “你怎么会问起她?” 两个人比较熟识,何庭夕也曾经为这里的精神病患者做过心理评估,所以柴院长便直接问了。 “哦,是我的一个案子,可能会牵扯到她,你知道我现在正协助刑警队办案。” 柴院长听后点了点头。他双手背后,垂看地面说:“要不我亲自带你去看一看她吧?”他抬起脸,带着谦和的笑容,“我觉得我的口述和你看到的,相比之下,还是你这个心理专家看到的更贴近事实些。” 柴院长舍去了那些理论用词,直接说道。 “这样也好。” (本章完) 第83章 83 康宁精神病院四楼的一间病房里, 何庭夕透过门上一个半米宽的方形玻璃窗向里面看去。 那是个看起来枯瘦的背影, 里头的生机好像被外头挂进来的风渐渐吹散了去。她头发白了一半,发型还是那个晚上何庭夕见到她时的那个发型, 整齐的盘了起来。 “她每天都这样坐着么?”何庭夕转面问向站在一旁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的护士。 年轻的小护士看看院长后回答说:“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么坐着。” 何庭夕用牙齿咬扯了一下嘴唇, 有些发红的双眼陷入到回忆中…… 记得那日他救出Zeoy后,林枫便被警察带走了,而他的心思也全都投在了昏迷不醒的Zeoy身上, 便没有精力查问当中的细节。当Zeoy出院,他再想询问的时候才知道, 这个谢香兰疯了。 不仅如此, 陈万年虽然被查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 却也因为破产无力挽回而跳楼自杀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陈钰未必是主谋,但当时那个家已经四分五裂,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他便也无从查起。 他来到这里,或许只是想让自己心安,好让自己坚信, 海晴的失踪和八年前Zeoy的失踪, 毫无关联。 “柴院长,我可以进去看看她么?”何庭夕请求道。 柴院长看了看一旁的护士,护士便开口说明:“可以的,她没有什么攻击性, 可就是不爱说话,什么也不说。” 这也没什么奇怪,因为五年前何庭夕来过的时候,她就什么也不说。 “没关系,我还是进去看一眼才放心。” 如此,护士轻轻地推开了门,即便是听到门开了的声音,谢香兰也没有回头,只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外面。 她是不需要被锁在里面的,因为她从来不想着出来,每天就只是安静地呆在里面。 “谢香兰,有人来看你了。”护士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笑脸盈盈地说。 听此,谢香兰脑袋机械式地抬了抬头,然后又转头看去…… 她骤然一惊,好像惊的连身上的魂魄都出窍到身体外面了。 何庭夕也不禁一惊,因为她看起来面如土色,双颊塌陷,颧骨突出,一双眼睛十分的突显,当真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镇定下来,何庭夕问道:“你还记得我?”他这声音并没有带着怨恨,是平平静静地说出来的。 谢香兰急忙将头转过去,她那双眼睛转来转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后她又恢复原样,机械式地摇了摇头。 这个转变的时间很迅速,院长和护士都没有观察到。 你是在装疯么?何庭夕在脑海里打了一个问号。如果你真是装疯,那你是出于什么原因? “你没有认出我,那你慌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威严,双眼带着凌厉的微光。 谢香兰还是摇头,她那瘦弱的身板似乎都禁不住这般摇晃。突地,她喊叫起来:“啊……啊……” 她不禁叫了起来,还起身瞪向何庭夕,一边“啊!啊!”的叫,一边伸手推向何庭夕,一副十分疯狂的样子。 护手出手拦阻,柴院长也拉着何庭夕出来。 “这个病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狂了?她以前有过这个现象么?”柴院长一边拉着何庭夕往出走,一边问道。 -- 第147页 护士慌忙回答:“没有过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从前都是她女儿来,没有旁人来过,是因为看到生人才这样吧,回头我给她调一下药。” 护士不得不提高嗓门,好让柴院长在吵闹声中听得到她的声音。 何庭夕终于和那个疯女人谢香兰隔开了,可他无所谓这些,既然来到精神病院,对于这样的状况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他纳闷地问道:“怎么,她有女儿么?” 柴院长用手梳了梳头发:“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这里的病人这么多。” 何庭夕觉得有些添麻烦了,便笑笑说:“今天真是打扰了。” “没关系,你也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的。” “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送你。” 他走到大门口,停下脚步:“不知道能不能将她女儿的照片发给我?这个人虽然疯了,但还是个重要的证人,任何的突破和线索,我们都需要掌控。” 柴院长点了点头。他这个人比较好说话,只要不违反规章制度,但凡能配合的,他都不会拒绝。 “还有,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精神状况就没有一点改善么?” “这……”院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难掩尴尬,“这个她的情况是由她的主治医生负责,当然还有家属的意愿在里面……不过看她刚才的状况,把她留在这里是正确的。” 何庭夕听了这个回答没有再说什么,他礼貌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他临时起意去了公司。 因为春节的缘故,soul的假期是要放到元宵节的,所以当他到达公司门口的时候,显然比以往冷清了许多。但虽然如此,因为里面有重要的资料,所以还是有安保看守的。 何庭夕只想看一眼,便没有将车停在停车场,而是直接停在了公司门口。他从车上下来,看了眼手机,是Zeoy发来的短信,提醒他不要忘记吃药。 他见了,抿嘴一笑。 “何先生。”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何庭夕猛然一抬头,见竟是他……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此时出现在何庭夕面前的竟是那名曾经在尚城大学演讲厅里,当着众人面提起八年前那件绑架案的记者。虽然当时演讲厅里灯光幽暗,而他又带着个鸭舌帽遮住了额头,可他的身量容貌,还有那令人感到厌恶的声音,何庭夕是忘不掉的。 他穿着黑色的有些发旧的棉服,身上依然背着个墨绿色的背包,一双总是窥探人的眼睛正盯着何庭夕看,脸上呈现刁滑之态。 “怎么是你?” 记者露出不逊一笑:“你好何先生,我是尚城都市的记者,我叫罗洋。” 他伸手过去,何庭夕却脸看向别处 罗洋低头一笑,旋即抬起脸来:“何先生,请先允许我向你道个歉。这个……上次在尚城大学的演讲厅,是我未经查实说了一些不实的话。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真相就是你和那名被绑架的……少女,如今已经是夫妻了。当然,你已经用你的影响里封上了一切媒体的口,我呢,也就是在这说说。” 何庭夕轻蔑地看向他,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大过年的,这么冷的天,你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道歉吧?” “何先生不愧是尚城最有名的心理专家,不愧为刑警队工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何庭夕没了耐性:“别兜圈子,有话快说。” “行,那我就直说了。”他清了清嗓子,双眼看不到一点善意,“我听说,朝阳路派出所接到一起报案,说是一名高中生,已经失踪三天了。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高中生的失踪和曾经令太太的失踪情景很像,就是不知所踪了。” 海晴?他是怎么知道海晴失踪了的? 何庭夕双眼立时处于警戒的状态,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哦,你不用关心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个记者,我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有这件事发生?” 罗洋歪着头,他比何庭夕矮了一头,所以要仰视才能看清对方的脸。当他看到何庭夕脸上呈现的紧张之色时,他便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既然是从派出所得知的,那也要去那里确认,我怎么会知道?”何庭夕虽然面无表情,但口气却不免带着怒火。 “你不知道么?我可听说那个海晴是您太太的好友,关系很亲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庭夕怒目看向他。 他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朵:“不知道何先生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在美国,有一个十岁的女孩被一个男人整整囚禁了十年,但当那个男人对她失去了兴趣想放她走的时候,她却不愿意离开,选择留了下来。 但很显然,她已经长大了,她不再能满足那个男人的需求了,于是为了讨好男人,她便主动为那个男人寻找目标,引诱一个又一个的女孩进入到那个牢笼中……” 何庭夕被罗洋的一番话气的握拳切齿,似乎每个毛孔都因为内里的涨怒而张开,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他原本胀红的脸更是气到逐渐发青,后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上前,只是他刚想揪住对方的领子,便听到一个声音说:“何先生,何必与这种人置气。” 说话的是宋长河,他冷静自持的声音令何庭夕恢复了理智,他便克制住了自己,站回了原地。 -- 第148页 宋长河上前一步对着罗洋说:“这位先生,您不该当记者,该去当作家才对,这么能编。不过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说话也要讲究真凭实据,否则我们公司的法务部也不是吃干饭的。” 罗洋扬起脸来,冷哼道:“证据我迟早会找到的。”他不屑地看向何庭夕,“到时候,这篇报道一定由我亲自来写。”说完,他便背着他的墨绿色背包,气哄哄地离开了。 何庭夕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纳闷道:“他是怎么知道海晴失踪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何庭夕旋即转身看向宋长河,脸上带着忧虑道:“长河,你和G先生他们,虽然是这几年才跟的我,但有关Zeoy的事情我并没有向你们隐瞒,你们都是我可以信赖的人。” “我知道何先生,这也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我们知道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您和Zeoy小姐。” “嗯。只是现在,我也觉得海晴的失踪有些蹊跷。八年前我没有什么势力,手腕也不多,但现在不同了……”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对方。 宋长河会意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这就让G先生黑进市里的监控,相信一定会查到海晴小姐的踪迹。还有这个罗洋,我也会派人调查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 何庭夕本还想交代些别的事情,和谢香兰有关的,但思衬下还是决定以海晴的事情为先,毕竟情况紧急,人手也有限。 (本章完) 第84章 84 浴室里, 穿着白色浴袍的Zeoy手里拿着上面显示两道杠的验孕棒, 心里面即紧张又兴奋。 我是要当妈妈了么?这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那我能做好么?我该做些什么迎接他的到来?他, 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么? 她胡思乱想一通, 但最后一个问题令她不禁忧伤起来。 他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么,如果有选择的话? 想到这个,她的另一只手不禁握起一个空拳, 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搓来搓去。 她显得十分不安。 她问自己,如果可以选择, 她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么?她想到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妈妈, 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不知道她是长头发是短头发, 是否戴眼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想到自己被绑架,在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被囚禁了三年之久,被践踏的像个牲畜一样;她想到自己的爸爸现在仍在监狱里, 很久很久都不会出来…… 一想到这些,她便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不幸的。 但当她想到庭夕,想到她的丈夫, 一个愿意牺牲一切只为找到她的人;一个长久以来细心呵护, 照料自己的人;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她便觉得她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想到他,Zeoy情不自禁地露出幸福的笑容。她抚摸自己的小腹,对着那个孩子温柔地说:“亲爱的宝贝, 妈妈无法对你保证什么,因为在妈妈看来,明天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妈妈向你保证,妈妈选择生下你是为了爱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们养老送终,不是为了让你满足我们的虚荣心,只是为了爱你。如果你能感受到爸爸妈妈的爱,你就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如此,她便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庭夕。 她走到书房门口,在缝隙中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抽烟的何庭夕。此时的他头发显的有些凌乱,眉头的几道浅坑就像舒展不平一样。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毛衣不知道落了多少的烟气,只要一看烟灰缸就知道,一定不少。她想就这样纵容他抽下去,她不想制止他,因为他一定有许多的难事。 Zeoy退了回来,后背靠在墙上。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是没有海晴的下落,为什么就那么没有迹象的消失了,是她又活过来了么?是她见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朋友,一定要夺走么? 不,她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那么海晴究竟在哪里?在哪里啊? 已经快要到12点了,何庭夕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生怕会吵醒Zeoy。他知道Zeoy为了海晴的事情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他真怕如果海晴找不回来,Zeoy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Zeoy其实并没有睡着,他见庭夕上了床便转过身来:“怎么忙到这么晚?” “我以为你睡了。”他从后面搂住她,躺在了她的枕头上,一双冰凉的脚生怕会碰到她,便双腿弯曲着。 Zeoy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前:“我没睡,在等你。” 他脸贴过去,轻咬着她的耳朵:“为什么等我?嗯?” Zeoy想躲闪,她知道庭夕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不是有了身孕,她很愿意回应他,但现在身体恐怕不允许了。 她转过身,眨巴眨巴眼睛说:“恐怕不行。” “什么不行?”他停下动作,抬起头来问。 “嗯……”她决定不再绕弯子,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个幸福的消息来冲散一下忧虑。 “我不知道我说了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但你是孩子的爸爸你有权利知道……” “等等,你说什么?孩子的爸爸?”他惊诧的半个身子起来,用胳膊肘撑着。 Zeoy索性坐了起来,然后摸着自己的小腹:“我在海岛的时候就没有来,我以为是我内分泌紊乱,但……但我今天简单的测试了一下,是两道杠,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说着将脸撇过去,“还说自己身体有问题,这才结婚多久就让我怀上了。” -- 第149页 她又突然恼了的捶打了他几下:“我都说让你带,你偏不。现在事情这么多,好突然啊,我……我根本就是手足无措。都怪你,都怪你……” 何庭夕傻乐地看着Zeoy,有种无法言说的惊喜感。 他偏头看着某处:“我要当爸爸了?爸爸……哦,我的天啊,这……” 他的确有理由高兴的甚至有些恍然,因为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对这份感情患得患失。那些日子他总是担心他的恬儿会被另一个男人拐跑,而他又不敢太过宣誓主权,生怕越界后会让敏感的恬儿逃离自己。 且在那之前他的恬儿还有过轻生的打算,这些都令他感到无比恐慌。 但现在,他们有了爱的结晶,有了孩子。天啊,他的恬儿居然怀了他的孩子,是只属于他们的,这太令他感到兴奋了。 在这一刻,白日里的一切烦恼都被抛之脑后了。 他紧紧地抱住Zeoy:“我很棒是不是?天啊,我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让你怀上了!” “喂,你看起来真是好得意诶!”Zeoy扬起脸来看向他说。 他搂的更紧了。 “让我兴奋兴奋吧,我真是太激动了,我要当爸爸了。我的宝贝儿,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上帝啊,千万不要让我再遇到什么不幸了,就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这一夜,他们没有因为海晴的事情辗转反侧,他们搂在一起睡的很香甜,很踏实,好像什么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正月十六,元宵节过后的第一天,何庭夕神采奕奕地来到公司。 方旌羽见到何庭夕这副样子,好奇问道:“何先生今天看起来很不同,不知道你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何庭夕按了电梯:“没什么,新一年的第一天,当然要高兴些,算是个好彩头。” 方旌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了,Zeoy呢,她怎么没有来?” “哦,那个在印尼玩的有些累到了,让她在家休息休息。”他一边走进电梯一边说。 方旌羽为自己和何庭夕分别按了楼层按键。“她还好吧?” “挺好的。” 何庭夕不想那么早告知Zeoy怀孕的事情,他也不觉得一定要告诉给别人。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回到办公室,他坐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到家里:“起床了么?多睡一会吧?……要记得喝汤,尽量多躺在床上。……相信我,我可以守身如玉到你生产,我这八年不都是这么度过的么,我可真是个好男人。” 他的声音带着甜腻,姿势很放松,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听什么都是悦耳的。 敲门声打断了他…… 进来的是萨沙,何庭夕没有挂掉电话而是直接问:“什么事?” “是刑警队的人,不是成队长。”萨沙探进来半个身子回答。 何庭夕听后便对电话另一端的Zeoy,声音轻柔的说:“我先挂了,有点事,想你。” 他挂掉电话后,随即对萨沙说:“叫他进来吧。”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是刑警队二队队长周奇。 “庭夕啊,我这是第一次到你公司来,你啊还真是个能人,把这里经营的不错。”周奇进来便说。 何庭夕邀请他坐下:“周队长,您怎么这么有空?” 隔着办公桌,周奇变得正色道:“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其实本该不用我来的,但事关凶杀案,我想我亲自来,即能了解下情况又能询问下你的建议。这不,你被成均给霸占着,我就只好登门拜访了。” “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周奇伸手指了指何庭夕:“你这么说我就真不客气了。” 萨沙为周奇端来咖啡,他喝过,思衬后开口道:“你们公司财务部的海莉你还有印象么?” 其实以周奇刚才的一番说辞,何庭夕能想到这起凶杀案的死者或许是和自己有所关联的人,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那个记者罗洋,但没想到居然是那个被辞退的海莉。 “怎么,她死了么?” 周奇抿了抿嘴唇,后长叹一声说:“昨天早上有人报案,说是海莉所居住的东阳小区,一处她名下的房子,一直开着灯,而且已经连续两个晚上了,就算是凌晨,那灯也没有灭过。当地的派出所去敲门了,后续也不用我多说,海莉她……死了。” 何庭夕手放在鼻前,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 “我们调查了她的背景,她父母离异了,母亲在国外,父亲则是在外省。至于朋友同事么,听说她是被辞退的……我今天来呢也是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的?是做了什么违规的事情么?还是涉及到别的?” 听完这些,何庭夕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放置胸前,眼神晦暗地看向对方。 “她被辞退是因为她在我们公司的晚宴上,当众做了伤害我太太的事情。” “哦?”周奇用一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眼神瞥向何庭夕。 何庭夕扯动嘴角,露出淡淡的一笑。“这么说,我是有作案动机了?” 周奇两个胳膊拘谨的搭在椅子扶手上,后背一挺:“你看你说笑了,我是来了解情况的,不是审问你的。那既然问了,可以告诉我细致一些,就是海莉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是和Zeoy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么?” -- 第150页 提起Zeoy何庭夕双眼略显犀利地看向周奇:“那这么说,你是觉得Zeoy有作案动机了?”说着,他挑起眉毛,整张脸板了起来,让人望而生畏。 (本章完) 第85章 85 周奇知道何庭夕是什么样的人, 他凌厉通透, 更不会陪着你绕弯子,含沙射影地在言语上和你对垒。 他会一针见血, 迫使你汗颜羞愧。这是他的本事。尤其是涉及到Zeoy, 他更会像吃了枪药一样,惹不得。 但他这次来的目的,或许是潜意识中有一种窃喜;如果这个凶杀案真的和何庭夕有关, 那说明日后在刑警队里大家就都是各凭本事,他何庭夕这个砝码就参和不进来了。 可不得不说他还有另一种想法, 就是如果能借此和何庭夕攀上交情, 或许以后何庭夕会转向于他。毕竟在他看来, 成均如今的风头都是他何庭夕给的。 如此, 他原本与其对视的双眼立时垂了下来。“你看你,何兄,那么激动干什么,这不是分析案情么?”他尴尬地喝了一口咖啡。虽说他也是堂堂的刑警队长, 但面前这个人总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如果真有证据,周队长请放心,哪怕是拿副手铐铐上我, 带我回警队, 那我也是无话可说的。可我毕竟协助你们办案多年,敲打什么的就不必了。”何庭夕说这话的样子无任何的柔和感,口气也很生硬。 他也明白,仅仅这些个羽毛般随便被风一吹便飘走的线索, 根本不足以让他这个刑警队长亲自造访,那么他这次来无非就是想借此拉拢自己,以此在自己面前摆摆架子。 “庭夕,你这话就严重了,严重了啊。” 何庭夕打量着周奇,做了一番思衬后突然态度变得和气起来:“周队长,你怀疑我是很正常的,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我杀的,那我恐怕也只能□□了。因为前天晚上我在家里,家里帮忙的阿姨和我太太都能为我证明。当然你也可以不信任我,不过我们家的监控随便你来调,我愿意配合你的调查。” 见对方这么直接,这么坦然,周奇反倒不好意思了:“庭夕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虽然没有你和成均那么亲厚,但你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严重了,严重了。”为了掩饰尴尬之色,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何庭夕刚开口,话又暂且收了回去,待他思虑周全他才说道:“周队长,其实我觉得刑警队让我配合成均办案,无非是更信任你的能力,觉得你完全有能力可以独立办案。” 说完,何庭夕端起咖啡,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周奇因这话有点喜不自胜:“庭夕啊,你啊就是什么都心明镜似的。”他换了换坐姿,侧身坐了起来。 “所以有关这个案子,你更是心明镜的,如果真的和我有关,我会做的这么明显,让您亲自找上门么?”他一边转动手上的婚戒,一边说,眼睛透着神秘感……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周队长肯信任我,那我也要提醒您,周队长一向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让人利用了啊。你也知道,最近我,包括成队长都是多事之秋,而我这个公司平日里也树敌不少……” 他说着从座位上起来,屁股依坐在桌旁,双臂抱胸:“如果周队长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也未必只是他成均的参谋……” 两人聊了很久,而当周奇离开何庭夕办公室的时候,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何庭夕所说的话在他的内心形成了很大的震荡,以至于当他离开的时候,整张脸都是一副沉滞的状态,像是装了一肚子的心事。 待周奇走后,何庭夕旋即拿起电话,打给了阿洛…… “喂,庭夕。”对方的口气像是也有事找他。 “阿洛,你现在有时间么?”何庭夕说着,拿起了衣架上的大衣和桌上的车钥匙,“我需要海莉那个案子的相关资料……对,我们见面再说。” 半个小时后,何庭夕出现在了城中心的茶馆里。20分钟后,他瞥见了只身前来的阿洛。 他冻得直搓手。 “东西拿来了么?”阿洛坐下后,何庭夕放下茶杯后问。 阿洛敞开衣领,从衣服内掏出一个档案夹,递给他:“这也就是你,不然我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呢,要是让那个周队长知道,肯定要闹翻了天的。” 何庭夕打开档案袋:“这就是所有的资料?” 阿洛喝了一口服务员为他倒的红茶后,手举着杯子点头说:“是,就是这个。其实你不打电话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其实也不是我,是高占山。他在警队混的久了,知道的多,是他最先发现这个案子的。 占山他觉得好像这个二队的调查是冲着你的,毕竟你有作案动机么,当然也有Zoey。不过大家都是查案的,你们就不可能是凶手,一是你们的为人我们都了解,还有就是那点动机根本犯不着杀人。” 何庭夕正看着资料,忍不住瞥了一眼显得有些激动的阿洛。 “这要是成队长在,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和那个周奇理论一番的。不过你也知道,海晴的事情……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不过我最近一直眼睛跳,就觉得会不太平。” 何庭夕细致地看了一遍,然后表情凝重道:“这上面写着死者是在正月十四晚上死的……是被勒死的。还有,经过法医检验,死者有严重的营养不良,死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摄入食物?最关键的是,死者死前被虐待鞭打过?” -- 第151页 他感到很不可思议,甚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禁觉得后背发凉。 为什么如此的相似? 阿洛挠挠头:“是啊,我复印这些的时候也看了几眼,总之法医报告上是这么写的。鞭打这个是没有什么疑问的,伤痕显而易见;至于营养不良,我看根本就是一直饿着的。因为上面写,通过玻璃状液的检测,有充分酮体作为证据证明,死者生前是患有肌饿性酮病的。” “那说明凶手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那个小区出没过。他一定是看着她受折磨的……有性侵过的痕迹却没有留下任何的□□,但□□有戳伤……”何庭夕一边思索着,一边将这些念叨出来,双眼陷入极大的迷茫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惊恐。 阿洛耸了耸肩膀:“可能是带套了,但毫无疑问是个男人。” “监控呢,监控有没有什么发现?” 阿洛喝茶之际突然想到,便急忙将嘴里的茶吞咽下去:“哦,那个目前还没有。对了,那上面还写门没有破损的痕迹,里面看起来也没有打斗过争执过的痕迹,这说明是熟人作案。或许是她的男朋友,异性朋友之类的。” “我看这上面并没有邻居和物业方面的口供。” “那个我没有找到,能到手的就只有这些了。”他说着不禁问道,“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像这样的折磨型杀人一般分为两类,要么是功能型,要么是报复型。那么这样看来,我觉得这起案子或许就是后者,为了报复吧。” “或许是为了移情……”他说着,眼睛陷入深思。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阿洛,谢谢你带给我这些资料。” “客气什么,都那么熟了。” 两人交谈过后,阿洛先行离开,何庭夕没有走。他又点了一壶茶,这次他约的人是成均…… Zeoy开车来到soul,她是在家里闷的久了,何庭夕又不许她再出来找海晴,所以她就打算来这里透透气。她其实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如果遇见宋长河,她也可以通过宋长河来了解一下调查情况。 她将车开到公司门口,车停好后,她将美霞姐顿好的汤一起拿了出来。 她没有事先告诉何庭夕,她知道他一定会不同意。 “Zeoy!” Zeoy拎着保温桶刚要进去,却见到方旌羽和她的妈妈在不远处,方旌羽还不断地向她招手,唤她的名字。 方旌羽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那血色的红唇在白色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Zeoy笑着走了过去,她先是注意到方旌羽妈妈的孕肚,走到跟前儿便问:“阿姨,您是快要生了吧?” 因为自己也怀了孕,所以比起上一次她显得热络一些。 方妈妈笑了笑,一边抚着肚子一边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她穿着短款的皮草,身上几件首饰都看起来价格不菲,一看就是贵妇的派头。虽然她怀着身孕,但不难看出她脸上还是化了妆的。 “看您也是很辛苦的,当妈妈真是不容易。”Zeoy感慨说。 方妈妈抿嘴一笑,显的有些不自然。Zeoy想或许对方年纪大了,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便没再说下去。 方旌羽没有让气氛冷下去:“Zeoy听说你去印尼那边度假了,怎么样那边?听说那里有很多私人海岛,都很不错的。本来我也想去的,但你看,我要照顾她。”说着,她佯装埋怨道,“妈,你当初为什么不多生几个,也好和我一起分担下你这个高龄孕妇。” 方妈妈显的有些拘束。 她嗔怪道:“拿你妈开涮。” “眼看着这个小宝宝就要出生了,看来方小姐你的愿望要达成了。” “那么小的东西,我才懒得理他呢。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是我的孩子,我就更嫁不出去了。”方旌羽看似玩笑说。 方妈妈看起来毫无心思在这冷天身处在外头闲聊,她便说:“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还是回去上班吧。” “不是要吃午饭的么?”方旌羽直言说。 方妈妈一时间脸僵住了,后她勉强一笑说:“我突然没有胃口了,想回去了。”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要幸福哦~~~ 第86章 86 Zeoy站在冬日里寒凉的地上, 面对这对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母女, 她已经忘却了寒冷,注意力都在她们身上。 她知道方旌羽似乎不太喜欢她的妈妈, 这在那次晚宴上就可以看出来, 那可是她亲口表露的。可毕竟是母女,她没想到气氛会这么的尴尬。 怎么说也有外人在场。 不过方旌羽整个人,一看就是那种气势强, 劲头来了谁也不会给面子的人,所以她这样也不足为奇。 眼见气氛如此的不融洽, Zeoy只好圆场说:“我看不是阿姨不想吃, 恐怕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不想吃了, 估计是累了, 想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对着方旌羽妈妈灿烂一笑。 方妈妈刚为此表情有所缓和,方旌羽却脱口而出:“那么小的东西懂什么,他要真是懂, 估计自己在里面就自绝身亡了。”说完,她露出不屑的表情,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Zeoy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你够了,有你这么咒诅你弟弟的么?”方妈妈气吼道,说完便转身朝她那辆雷克萨斯走去。 -- 第152页 阿生从车上下来,扶住方旌羽的妈妈。Zeoy差点忘了, 阿生现在是方旌羽妈妈的司机。 临上车之际,方旌羽走上前,对着她妈妈的背影大声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我祝你再怀个女儿!” 方旌羽接近于失控的爆发惊的Zeoy瞠目结舌。她怎么可能想到一向得体大方,冷静沉重的方旌羽会在大街上,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地和自己的母亲争吵,样子就像是个叛逆期的少女。 她妈妈没有理会她,停顿了些许便上了车。 阿生关上车门后,朝Zeoy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斥着怀念。 Zeoy朝他抿嘴一笑,这笑容好像在说:我过的很好,很幸福。 不过在Zeoy眼里,阿生看起来也过的很好。因为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新伤。 希望你永远告别黑道生活,就这么正正当当的活下去。 Zeoy心想。 “抱歉Zeoy,让你看笑话了。” 她一直看着阿生上了车,一时间忘记了方旌羽的存在。 “啊?”她很快露出笑容,“这没什么。不过你妈妈她毕竟怀孕了,你还是不要这么气她了。” 方旌羽冷冷一笑:“她那种女人,生孩子也是有目的的,怎么可能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影响到她。” Zeoy看着她那双此刻带着无尽黑暗的双眼,好似有个黑洞在她里面,她便对她充满了好奇。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的童年是不幸的么?她为什么会如此憎恨自己的妈妈? 她真是个迷雾一样的人。 “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方旌羽说完就走了进去,没有等Zeoy一起。 Zeoy站在原地停滞不前……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尤其是在方旌羽救过她之后,她对这个女人不仅充满了感激,甚至还在内心里对她有了亲密感。虽然她从来没有表达过。但时隔半个月,她怎么又成这副样子了? 那么的阴晴不定,那么的尖酸刻薄,即便是对自己的妈妈。 或许她就是反复无常的人吧,也许那日救自己也是出于偶然,就是那种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的冲动…… Zeoy想着想着,自己也走了进去。她没有见到宋长河,今天不是他值班,她便直接去了何庭夕的办公室。 见何庭夕办公室空空荡荡的,等了半个小时见他还没有回来,便打了电话过去。 此时的何庭夕正和成均在一起,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旁处,就是死者海莉的家中。 “喂,庭夕,你去哪儿了?我在你公司呢……” 何庭夕看了眼一旁的成均,悄声说:“我,我是和成均在一起,有案子要处理。” “又有案子了么?是什么案子?” 何庭夕显的很是犹豫,考虑到Zeoy现在有身孕,他便说:“没什么,就是一般的凶杀案。我建议成均接下,不然你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那好,你要是待的无聊就回家,这边结束了,就打电话给你……好的,拜拜,爱你……” 何庭夕刚放下电话,便觉得有个锋利的目光在瞪向他。他回身一看,果然,成均正怒目对视着他。 成均因为多日的不眠不休,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很多,也瘦了很多。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毕竟我在场呢,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少秀恩爱。” 成均正蹲在海莉家客厅的瓷砖上,查看现场。 何庭夕无奈一笑:“抱歉,没有考虑到你。不过我们一向这样的,如果我突然换了口气,可能Zeoy会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成均白了他一眼。 他双臂垂搭在膝盖上,思考着说:“海晴的失踪和赵海莉的死,难道真的有关系么?是不是你想多了?” “她们名字都带个“海”字。”何庭夕挑了挑眉,打趣的说。 成均因为多日睡眠不足,未免显的脾气有些暴躁:“我现在没空和你开玩笑!” 何庭夕站在原地转来转去,像是在嗅什么东西。待确定后,他停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成均起身,抽动鼻子闻了起来。 “我刚闻了下死者梳妆台上的香水,但这个屋子所留下的香水味道一定不是海莉用过的。” “可不是说凶手是个男人么,难道是男士用的香水?” 何庭夕摇了摇头:“不,我突然有种感觉,这或许是个女人做的。” 成均将身子一撇:“开什么玩笑,女人能性侵女人么?” “那有留下任何□□么?” 成均听了恍然:“你的意思是,虽然死者□□有撕裂的伤,但也未必是性侵,有可能,有可能是……” “总之和鞭打的行为性质是一样的。” “这也太变态了。”……“可Zeoy的卷宗我看过,她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害,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和海晴的失踪联系到一起?” 他沉闷了些许,后艰难地开口道:“因为这看起来似乎都是冲着Zeoy来的……” 成均听后,立时惊的双眼睁大。 过了片刻,他像是思考的更加周全了,便突地目光如炬地看向成均:“有这么几个疑点……当年牵扯到那件事的几个人,死的死,疯的疯,自杀的自杀,失踪的失踪。主谋就是那个陈钰,她死了是没有错,但那个帮凶竟然意外疯了?” -- 第153页 “那么你觉得她是装疯卖傻?” 何庭夕托起一只胳膊,手时不时地捏着鼻子:“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因为这太巧合了,怎么那么巧就疯了。但不久前我去看过她,我觉得她的巧合或许未必是她本人的意愿。她那双眼睛……分明是在怕我。她有问题。” “她的主治医师怎么说?” “目前我还没有见到他人,你知道我的人力物力几乎都用在找海晴的事上了。” 他又继续说:“除此之外,虽说那个陈万年自杀了,可他的那个后娶的老婆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陈万年虽然破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居然什么都没要就离开了……这可太不寻常了。” “那陈万年留下的财产归谁了?” “一个不怎么联系的堂兄。”他顿了顿,后双眼变得极其暗沉,“所以,我有个大胆的假设,如果那个帮凶是装疯的,如果那个后母真的知道些什么,如果那个陈钰只是个替死鬼,那么真凶究竟是谁?” 他说着,手指指向前:“你知道,在心理学中有个词叫“移情”,这两个受害者的综合点,不就是Zeoy那三年所受的么?” 纵然这是何庭夕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他说完也不禁觉得整张脸发麻。他一点也不敢将这些话告诉Zeoy,他真怕如果Zeoy知道会重复从前的日子,就是夜夜噩梦连连。 他也多希望他的设想都是假的,都是他的胡乱猜想。可他不能用这个去赌,他输不起。 听完这话,成均不禁打了个冷战。“你不要吓我,这,这也太惊悚了,我怎么觉得比灵异事件还要吓人。不过,不过你这么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成立的话,那就说明海晴可能还活着……既然是移情,总要,总要有个寄托吧……” 成均说的同时,也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他心里其实也慌乱的很。 何庭夕没有作声,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没有人知道当他将这一切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的崩溃,因为那就如同一步步走向地狱一般。 他不怕踏入地狱,他怕的是在那里看到Zeoy。 现在不光是Zeoy,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突地瘫坐到沙发上:“是我错了,是我以为都过去了。平安平安,其实根本没有平安。我错在我一直错误的认为,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情,让她有个新的开始,一切就稳妥了,起码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实并非如此,那个黑暗又回来了。” “所以你拉拢了周奇?”成均看向他,带着同情的目光发问。 “我不知道算不算拉拢,可急功近利的人有急功近利的好处,希望他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些作用……再稳妥的事情,也总不得不在某些人身上赌一把。”他不禁怅然道。 (本章完) 第87章 87 城郊殡仪馆旁, 刑警大队的法医解剖室里。这是一间大约六十平米的屋子, 从视觉上讲,这里除了透着阴森的白色和有些灼眼的银色, 你很难找到其他的颜色。 即便是有, 也被这两种颜色遮盖了去。 这里面没有自然光,根本感觉不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屋子中间躺着一具女尸。 一名看起来年过半百,体宽偏胖的男法医, 引着何庭夕和成均走向解剖室。 他叫马晗,是今天夜里值班的法医。 他们穿过有些阴冷, 两侧有许多较大玻璃窗的长廊。法医马晗边走边说:“成队长, 听说你休假了?这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拼命三郎休假?不过你这一休假, 听说老高他是连抽颗烟的功夫都没有了。” 这个法医看起来健谈, 但其实他是一个人在这里值班,太过闷的缘故,所以话就多了起来。毕竟在这里面对的都是死人,大晚上的突然来两个活人, 他还觉得挺兴奋的。 成均跟在他身后,挠了挠脸:“哦,我最近旧伤犯了, 需要养养。” “其实啊, 这个案子是周队长负责的,他下午刚刚来过。不过他要知道你也在关注这个案子,还有……”他看向成均身后的何庭夕,“尤其是和庭夕一起来的, 估计他的表情不会好看。” “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成均难得双眼带着包容的神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心虚。 何庭夕听过也不禁蹭了蹭鼻子,一片乌云聚在了心头。 对于周奇这个人,他保留一半,坦露一半。他知道,如今他和成均都有可能因为某些因素而失控,但他需要有这么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在某些领域拥有权力的人,为他们两人收一下底。 但即使是坦露的那一半,也要表达的点到为止。否则,仅凭今夜造访法医部这件事就会令他十分不快。 几人来到那具女尸旁边。 这就是海莉的尸体。 目前这具尸体因为死亡的时间还短,且这里的温度很低,可以保证躺在皮革床的尸体不会腐坏,所以并没有注入防腐剂。 而此刻,女尸海莉散着略显稀疏的头发,身上已无遮体的衣服,只被一件略显发黄的白布遮着。 何庭夕接过马晗递给他的白色手套,倏地将遮体的白布撤去,那尸身的全体便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几人面前。 从外观上看,尸体的上身是有几处切割过的痕迹的,不过可以看出并非是凶手的操作,因为很是整齐。 -- 第154页 这应该是法医为了解剖尸体而进行的操作。 三个男人盯着一具女尸看,脸上皆无恐惧不适,也无紧张羞颜之色。对于这些,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何庭夕将尸体翻过去,很显然他在找寻海莉尸体上的鞭伤。而当他将尸体翻过去的时候,那些个透着淡粉色的伤痕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看起来都是新伤,没有时日太过久远的。可能因为着力不同,角度不同,所以上面的数十道伤痕的长短,宽窄都是不同。 “这个是比较少见的。一般生前受过相对长时间虐待的,伤痕都是随意地布满。在这里就只分能外露的和不能外露的。一般来说脸上的比较少,像是胳膊上的伤口是比较多的,因为衣服袖子能盖住。但像这样只抽打背部的,真的是很少见。”马晗虽然对着这尸体许久了,但看到那些伤口还是不免感到困惑。 他绕过尸体的头部走向何庭夕:“庭夕,你是心理侧写师,你觉得这个凶手是出于什么心理?” 成均注意到何庭夕眼中的恐慌无助,联想到有关Zeoy的卷宗,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Zeoy身上的伤,但他可以理解何庭夕此时的心情。 马晗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等着何庭夕的回答。 何庭夕双眼仍盯着那些伤口,看起来暗流涌动。 许久过后,他才开了口:“或许凶手把自己身上曾经受过的伤,以一种发泄的方式,用在了别人的身上。”他声音低沉地说出这些话,心里忍受着一种无形的煎熬。 “不过现在还无法断定这究竟是用什么东西抽打的。我曾考虑是马鞭,但细查究又不像。”马晗对着尸体说。 “是藤条。”何庭夕说完,便面容峻冷地走出解剖室。 他是迈着大步匆忙离开的,惹得马晗一头雾水地看去。 成均走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膀:“谢了哥,不过这事还真不能让周奇知道。” 法医手指指向已经身处在长廊,往出走的何庭夕:“他这是?” “哦,他啊,他是觉得凶手太过残忍了,居然对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怕何庭夕走远,说话的时候已经退步都门口,“改天请你吃饭啊。” 他说完,颠颠地跑了出去。 何庭夕已经走到外面点燃了一颗烟。 见何庭夕愁眉不展,成均想到自己的担心,也叹起气来。 “你非要亲眼看一下,现在看到了。”他拿过何庭夕手上夹的烟,也抽上了。 “你比我那个时候要幸运,起码你现在有我这个前车之鉴,有线索可查。当时的我,根本任何线索没有。记得那时候,因为没有线索,我就只能去跟踪和Zeoy有关的人。不管是老师,同学,哪怕是学校里看门的大爷,我都跟踪过。我坚信一定是熟人作案,也相信她一定活着,在等我,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 回忆令他感到脆弱,他那一双眼睛,此时闪闪发亮的,像是一对玻璃制的,易破易碎,易燃烧,易喷涌。 “可你还是错漏了。那个陈钰你在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 成均猛吸几口,然后将烟蒂踩灭,挑眉挤眼着说:“这么说,按个陈钰恐怕真是个替死鬼。” 成均说完,又怕何庭夕会过分自责,便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你也只顾着Zeoy是否能醒过来,后来又一门心思挣钱给她。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层黑暗的网又重新回来了,而且还把海晴给包裹住了……” 他说着,想到在这样的夜里,海晴指不定被关在哪里,甚至还有可能落得海莉这样的下场,他便不禁黯然伤神起来。 “本来我们是要去看贺岁档电影的,电影票我都买好了。”成均怅然道。 何庭夕同情的看向他……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虽是半夜,但外头留着灯,里面也是灯火通明。 Zeoy不想他回到家是黑漆漆的,总该有点光亮。 他悄声上了楼,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不久,书房里便烟雾缭绕起来。 当Zeoy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急忙将烟熄灭,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扇了扇。见怎么扇都是有味道,他索性起身:“我以为你睡了。我们回房间吧,这里烟味太重对你和孩子不好。我把衣服也换了,衣服上也有味道。” 他说着闻了闻袖子。 Zeoy按住何庭夕的胳膊:“没有那么娇气。” 她望着他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怎么了?是还在担心海晴么?”他温柔的问。 她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上:“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是什么事情把你愁成了这个样子?我好担心你……” 他迟疑地搂住她,当他搂住的时候就越发想要搂的紧紧的。 他下巴不断地摩挲着她的发丝,声音沉闷中带着忧虑说:“我真是不如从前了,如果是以前我会权衡利弊,当我确定哪一个做法会更加接近真相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这个前提是,对象不是你。如果是你,无论哪个决定我都显的有些畏首畏尾,甚至是不知所措。 Zeoy从何庭夕的怀抱中抽离出来,她敏感地看向他。 “和我有关对不对?只有和我有关你才会这个样子?告诉我,你都查到什么了?” 何庭夕一时间惊乱地看向别处。 -- 第155页 她上前摇晃他的身体:“庭夕,告诉我,是海晴,海晴她遇害了么?你和成均不是都在找海晴么?成均他也休假了,可你们还去查案子,究竟是查什么案子?是和海晴有关么?” 见Zeoy如此激动,何庭夕慌忙握住她的肩膀,双眼恳求地看着她:“没有,亲爱的,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海晴会找到的。我……我这些年之所以那么拼,无非就是怕等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只能被动的束手无策。” 他突然想到:“对了,长河他,他查到海晴上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车,我会让人一个一个的排查,一定会查到什么的。” Zeoy似信非信地望着他,心里仍然是充满了不安。她总觉得何庭夕在隐瞒着她什么。 他们回到了房间,他是看着Zeoy入睡的,自己却彻夜未眠。 次日早晨,Zeoy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 何庭夕从卧室里走出来,健硕的小腿上还挂着水珠。 他走到Zeoy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Zeoy:“真美。”他弯身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继续对着镜子说,“你好像都没怎么变。” Zeoy放下梳子,伸手到他的脸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会不变。我倒是希望我看起来老成些,成熟些。” 何庭夕亲向她的脸颊,力气稍大些,留下了红印。 “你就这样挺好,什么也不用变。” Zeoy回眸看向他:“快去擦干净吧,头发上还滴着水呢。” 他便用脖子上挂着的蓝色毛巾擦起头发来。 他擦头的时候,注意到Zeoy梳妆台上的保养品:“那些化妆品你好像都没怎么用。” Zeoy随便摸了摸它们,淡然说:“嫌麻烦,不过摆着也挺好的。”她说着,摸向一个个头比拳头小些,紫色的玻璃瓶子,“这个还是方旌羽送给我的香水呢,我都还没用过。不过我是真不喜欢用香水,但我……”她起身走到何庭夕的面前,搂住他带着潮气的脖子,“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何庭夕搂住对方的细腰,双眼灼热:“那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说着,双唇凑了过去,不断地在她的脸上游移。 她痒痒的躲闪着,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沐浴露的味道。” (本章完) 第88章 88 “恬儿啊, 你找到了么?没找到就别找了, 回头我去买一个, 反正也不着急。”美霞站在楼梯下面,朝上喊着说。 因为美霞东北的房子要租出去,她又不方便回去, 就想这边合同弄好了后直接邮过去。她是上了年纪的人,觉得还是按了手印才像是正儿八经的合同,所以Zeoy是上楼给她找印泥去了。 Zeoy并没有在何庭夕的抽屉里找到印泥, 却发现了别的。 她惊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从监控视频截图下来的照片,面色霜白, 许久眼睛都没有眨动。 怎么会是这家精神病院?这个女人就是曾经虐待过我的那个女佣么?庭夕为什么会调查她?这个提着东西来见她的女人又是谁?是她的女儿么? 原来她有女儿,可既然她有女儿,为什么她还能助纣为虐, 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Zeoy惊乱的表情逐渐转便为恨恶…… 原本Zeoy以为, 即便那个女佣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可精神病院也不是能让她受到优待的地方。尤其是像她这样犯过事的人,一定是被关在牢笼里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 她居住的环境居然这样好! 她瞒着美霞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她说她是去公司, 其实是开车来到了谢香兰所在的康宁精神病院。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 谢香兰并没有坐在床上透着窗户望天。她盖着被子,侧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似睡非睡的样子。 Zeoy谎称是谢香兰女儿的朋友,来到她的病房外。 “自从上次有位先生来过,她的状态便不怎么好。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看起来郁闷了很多。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怎么一看到那人,她就像疯了一样。” 还是上次那个护士,这两次都刚好是她当班。 Zeoy板着脸,一点笑意也没有,就算是礼貌地回应一下身旁的人,她也笑不出来。不仅如此,她一动不动,像是定格住了一样。 她就透着门上的窗户,死死地看着谢香兰。 许久,Zeoy才开口:“你能离开,让我单独和她呆一会儿么?无论出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进来。” 她声音里所带的力道,像是容不得人拒绝一样。 小护士愣住了。她不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 Zeoy又看了看里面:“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她转面看向小护士,一双杏眼瞪着对方看,“她曾经把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在她主人的吩咐下,凌辱那个女孩。你觉得她是真的疯了么,还是借此逃避法律的制裁……” 小护士听的受了触动,甚至显得有些虚弱。“可,可医生说她……” “你要对她做什么?你不是她女儿的朋友么?”她索性直接问道。 “我?”Zeoy露出诡黠的笑容,“我就是想告诉她,那个女孩现在过的怎么样。” 她从黑色的香奈儿单肩包里掏出一张卡,冷冷地说:“你去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对你的主管说,你家里出了急事,你一定要回去。然后你就拿着这张卡,随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有密码。” -- 第156页 小护士犹犹豫豫地接过那张卡,看了看:“这是黑卡。” “没关系,你拿去吧,用完了去一家叫soul的心理咨询公司,交给门卫就可以。” “心理咨询公司?你和上次来的,那个……男人,何庭夕,你们?” “他是我丈夫,不过他不知道我来这里。”她的眼神越发变得冰冷,“你要拒绝我么?” 或许她被对方的威势所震慑住,她便拿着卡越过Zeoy身旁离开了。虽然不免回头忘了几眼,但想到自己可以用这张卡买许多想买的东西,她便照Zeoy说的做了。 她却也不敢刷的太多,怕事后会惹出麻烦。便想哪怕有个同款的,和Zeoy背的一样的包,就够本了。 毕竟那个包要几万块。 不管Zeoy有多恨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她进去的时候还是有种踏入老虎窝的感觉。 即便她只是个病虎。 听到脚步声,谢香兰将挡在嘴旁的被子压下,眼睛斜看过去。 她知道不是护士,很快便慌了。这是何庭夕到来后所产生的影响,草木皆兵。 “你,还好么?” 谢香兰听见这说话声,不禁吓得一激灵。 她提气走过去,她好奇她长什么样,也有些害怕看到她的样子,但当看见了,她不禁一冷笑…… 真是相由心生,她居然长的如此丑陋。 见是Zeoy,谢香兰即刻从惊慌中坐了起来,那双眼睛闪动着泪光看向对方,有无措,有惊恐,悔恨却不多。 “你……是你?怎么会是你?是他,是他和你说的?” “他?”Zeoy将一把椅子挪到谢香兰的面前,坐下,“他是我的丈夫。” “丈夫?丈夫……你们,你们结婚了?” 她显得越发虚弱,甚至一只手在抖动。 “他们说你平时都不说话,看来你果然是装的。既然你好了,你就该进到监狱里,为你做的赎罪。我会让我丈夫托人,在监狱里好好关照你的……”她冷冷地说出这些话,双眼像是装了许多的玻璃碎片,既割自己,也扎别人。 “我不……我是疯了,我就在这里,我不去监狱……”她呼吸急促起来。 Zeoy看着她那张枯黄的脸,恨意越发的灌满全身,一双眼睛似在燃烧着火焰。 “告诉我,为什么她不敢让我见到她?为什么她不敢让我听到她的声音?真的是陈钰么?” 她声音厚重,带着退不去的寒凉,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听到这些话,谢香兰躲闪地往后靠,眼睛甚至不敢看向对方。 “不是陈钰对不对?”Zeoy说着,强迫自己镇定下心神。 谢香兰脑袋像拨浪鼓一般摇来摇去:“是陈钰,就是她。她,她有病,她有心理障碍,所以才,才绑架了你。她死了,你,你就放过我吧……” “放过你?我有对你做过什么么?我倒是想对你做什么……”她看向床头柜上,花色果盘里的水果刀。 她起身走过去,拿起那把刀:“你还有水果吃?哼,那几年我像畜牲似的被你们虐待,连水果是什么味道都忘记了……” 谢香兰吓的直抖动:“你,你别胡来啊。” 她将刀竖在自己的眼前:“我进来这么久,你有向我道歉过么?” “道,道什么谦,我,我在这里被关了五年,我一辈子都出不去了。你看你,你结婚了,那个男人一看就有钱。” 原本Zeoy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万箭穿心,但进来后她想到自己有了身孕,或许可以选择原谅。 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一点也没有感到亏欠,竟然还讨价还价。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居然还好好地躺在这里…… 如此,Zeoy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Zeoy看着她蜷缩在床头,头发因为不断的摇晃散了下来,那张脸像是在马桶里浸泡过,让她感到恶心。 她不自觉地做出憎恶的表情,突地,她原本闪烁的瞳孔定格住,便是只有谢香兰那张脸…… 就在那一瞬间,她切齿地走过去,然后将手中的那把刀扎向谢香兰的大腿……这一刀扎的,离大动脉只有差不多一厘米的距离…… 顿时,在一声尖叫声中,血液喷了出来,喷在了她的手上,也喷在了她驼色的外套上,下巴处也有两滴。 Zeoy的脸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狰狞过。她看着谢香兰的脸因为极大的疼痛扭曲着,她心里埋藏多年的伤痛,便像是突然间被治愈了。 她觉得畅快淋漓。 Zeoy无任何情感地盯着她看,手仍然紧紧地握住那把刀。 她眼看着白色床单被染成的片片血迹……不禁露出邪恶一笑。 “一刀便宜你了!”说完,她的手从刀柄处离开,然后回身拿起她的包,走了出去。 “林恬儿……” Zeoy止住脚步,却也没有回头。 “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助纣为虐!她也是个苦命的,她……”她脸上汗泪交加,嘴唇霜白地说出这些话。 “这个她到底是谁?”她转过头,眼里没有丝毫柔光。 “是,就是陈钰……”谢香兰用力按住自己腿的两侧,抬眼望向她说。 Zeoy黑着脸走了出去,看起来仍是气势汹汹。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医生慌忙赶了过来,和Zeoy打了个碰面。 -- 第157页 他见到Zeoy脸上和袖子上的血,便在其身旁停下脚步,然后转面睁大眼睛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Zeoy质疑地看向他,厉声问道:“她真的有病么?”这话说完,她便带着满身的怒气,扬长离开。 她刚走出门口,便听到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十分的刺耳。她抬头一看,是何庭夕的车。 何庭夕将车随意停下,火急火燎地从车上下来,当他看到了Zeoy身上的血迹,即刻吓的脸都白了。 “为什么来这儿都不和我说一声?”他仔细看Zeoy身上有没有伤。 “陈钰是个替死鬼对不对?她还活着对不对?” Zeoy木纳地说出这些话,人看起来消沉无比。 何庭夕紧张地握住她的肩,担忧恐慌溢于言表。 “是她说的么?是谢香兰告诉你的么?” Zeoy缓缓地端起自己的脸,受伤的神情对着他:“她真的还活着?” 何庭夕痛心地搂住她,脸上既有无比的心疼,又被仇恨占据着。他双眼通红,噙着泪…… “恬儿,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好不好?” (本章完) 第89章 89 冷夜里, 康宁精神病院四楼, 谢香兰的病房内…… 谢香兰因为大腿的疼痛很晚才睡着。原本她想多要些止痛药, 但护士因着止痛药的成分与医生开的药有冲突,便只给了她一片。 她是半躺着睡的,左侧的大腿下还垫着个枕头。 她并没有报警, 只说是自己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自己扎向了自己。她也并非是好心,不过是怕事情闹大, 她装疯的事情被警方知道,她便得去牢房蹲着了。 凌晨三点,是大多数人睡的最沉的时候…… “当 当 当……”一声声尖利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谢香兰的病房。 是女人脚踩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一时间, 这在空寂的走廊里,不免透着诡谲的氛围。 当走到谢香兰病房门口的时候,这个半夜前来的女人压动了门的把手…… 门静悄悄地被打开, 她便走了进去。也许是她身上带着外头的寒冷之气, 所以在门开的一瞬间,谢香兰便猛然睁开了眼睛。 也或许是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总之她在沉睡中醒了。 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谢香兰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能清楚的看到, 她穿的是一件长款的白色呢子大衣。 “你头发剪短了?”这是谢香兰破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她或许猜到是谁了。 女人邪魅一笑, 没有作声。 “她今天有来过,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一直在保护你。”在这个笑容邪魅的女人面前, 谢香兰一副诚惶诚恐,忠仆的模样。 虽然身体没有弯曲,但是灵魂早已经屈服。 女人又是一笑,双眼似毫无人情可言,好像是从墓地里逛过一样。 “你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回来?你还是忘不掉她么?她结婚了,她丈夫就是那个救了她的人,她现在不是从前的她了,你不能再欺负她了。”谢香兰似在规劝。 女人一直一言不发,令谢香兰越发感到害怕。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那个女人注意到她腿上的伤,看过去。 谢香兰按着伤口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你,你是……回来找她的么?” 女人渐渐抬抬她的手,然后抚摸着谢香兰的脸颊。她的手透心的凉,让谢香兰不禁打着寒颤。突地,她将手挪移到对方的喉咙,用力地捏过去…… “额……额……”谢香兰身子颓废下去,发出痛苦的哀鸣。她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臂,想要挣脱开,却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只眼睛带着些许哀怨,死死地盯着她看。 女人弯着身子,仅仅用一只手,便将谢香兰给掐断气了。直到已死的谢香兰如一滩泥般躺在了地上,她才眨动了一下眼睛,似有些动容的样子。 …… 何庭夕和Zeoy的家中,美霞从房间里托拽出一个大行李箱来。她已经穿戴好了,一条宽大的红色围巾挡住了她的半张脸。 何庭夕也从楼上搬下行李来,Zeoy则是抑塞地跟在他身后。 “恬儿啊,你咋还没换衣服呢?”美霞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Zeoy,大声问。 她没有回答美霞,而是再次问向何庭夕:“一定要离开么?”这话里充满了她的不情愿,也有不甘心。 何庭夕提着行李走到下面,垂低着头:“恬儿,你必须要离开,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不能24小时都陪在你身边,万一你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办?况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他抬起头来,不免伤感地看向她,“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该离开。” 美霞拖着臃肿的身体走过去:“是啊,恬儿,美霞姐知道你离不开庭夕,但现在短暂的分开,是为了以后能天长日久的在一起。那个人简直太可怕了,居然现在还不肯放过你,你没看海晴都…… 你乖,和美霞姐回东北。幸好那个房子没租出去,咱们就住在那里。那里是美霞姐的老家,周围都是自己人,我和他们知会一声,再给你配个哨子,真要有危险你一吹哨子,那周围人就都过去保护你了。” 看着美霞姐有些夸张的样子,Zeoy竟扑哧笑了。 如此,何庭夕也算是宽了心。 -- 第158页 “美霞姐说得对,那里民风彪悍,虽然可能会让你觉得粗狂些,但你也知道,越是粗狂的人其实越没有什么坏心眼,心都是好的。”他走过去,摸着她的脸,“你去了那里我才能安心的去找海晴,才能把他揪出来。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让他逃了,你相信我。”Zeoy不舍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诶呀,行了,咱们还得去飞机场呢,别误了飞机。庭夕给咱俩订的是头等舱,别到时候改签什么的,浪费钱。快溜的,恬儿,快去换衣服去……” Zeoy被强推着上了楼,两人在楼下等她。 只是Zeoy刚穿戴好从楼上下来,便有人按响了了大门的门铃。 “是不是成均来了?”美霞说着,走过去看是谁。 竟是个穿警服的男人。 美霞回头看向何庭夕,他便走过去,不想从屏幕里见到的竟然是周奇。虽然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但也不可能拒不见人。而且看对方的架势,估计是要有□□烦。 果然,周奇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他一脸的正气凛然,且看Zeoy的目光是带着惩奸除恶的气势的。 “周队长,你来是有什么事么?”周奇一进门何庭夕便问。 周奇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然后注意到Zeoy身旁的行李箱。他走过去,手轻搭在行李箱上:“怎么,是要出远门么?” Zeoy紧张地看向何庭夕,她察觉到这些人似冲着她来的,却不晓得是出于什么原因。 何庭夕走过去,站在Zeoy的身旁:“是啊,是要出远门。” 周奇放松嘴角,撇了撇:“我看令太太还是不要离开了,毕竟涉及到两条命案,还是跟我回去做个调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庭夕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侵犯,看起来怒火中烧。 周奇看了看一旁的几个队里的人,然后正色地面相何庭夕:“谢香兰,也就是你太太昨天去探望过的那个女人,昨天夜里被人掐死了。而且所有的监控都被抹掉了,什么也没有查到。” “我太太的车辆有定位跟踪,你大可以查她去了哪里?”何庭夕口气犀利,据理力争。 “当然这个我们还是要查的,所以目前令太太只是协助警方进行调查。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打算用手铐铐她回去。” “你不是说是两条命案么,那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就是不久前被杀死的女人,赵海莉。” 何庭夕露出轻蔑一笑:“紧凭一个没有什么分量的杀人动机么?” 周奇走近,眼睛定睛对视着何庭夕的双眼:“据调查,那个赵海莉是死者谢香兰的外甥女,也一直是这个外甥女,时不时地去精神病院看望谢香兰。” 何庭夕惊讶地半张着嘴,他和Zeoy互相看了看,觉得这太荒唐了。 何庭夕马上反应过来:“不对,那个精神病院的监控视频我看过,看望谢香兰的女人不是那个海莉。” “哦,对了,那个赵海莉是乔庄过去的。至于她为什么会乔庄,这个还需要调查。” “我没有杀那两个人,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我家里有监控,你大可以查查看。”Zeoy为自己辩解道。 周奇无视这些:“二位,我也是按章程办事。”他看向Zeoy,“以您先生的社会地位,如果真杀一个人需要亲自动手么?”他长呼了一口气,语气和缓些,“庭夕,你在警队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都是按规矩办事,你也别为难我,只是协助调查而已。” “周队长,昨天晚上死的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两个死者间的关系了?你还真是神了……”何庭夕用强悍的口气,对着周奇说。 周奇显的有些面容难堪:“是举报信。” “举报信?” “没错,是举报信,今天早上送到警局门口的。” 听到这些,何庭夕不禁扬起下巴愤恨地看向周奇。 他的气愤也并非全然是冲着周奇去的。 “行了,说了这么多人我还是要带走的。”说着,他亲自上前一步,握住Zeoy的胳膊,“何太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Zeoy也知道现在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况且只是做个询问调查,便跟着去了。 她没走两步,便见何庭夕面红耳赤地吼道:“周队长,我太太她怀孕了,她现在好端端地跟你过去,你问完了,把人给我好端端地带回来!如果她少一根头发,我看你能不能负起这个责任!!” 他说着,走过去在周奇的耳边轻声道:“你可以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但你知道我何庭夕是什么人。给我仔细着点,否则如果我的假设成真,那么你周奇不过也是任由他人耍完的棋子!” 周奇瞪向何庭夕,脸有些胀红。他想说些什么,但似顾忌有别人在场,便将话咽了回去。 (本章完) 第90章 90 这个刑警队对于Zeoy来说并不陌生, 多年来, 她无数次穿梭于这里, 和何庭夕协助警方办案。 可惜今非昔比,如今的她却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带到了这里。 “呦,这不是Zeoy么?怎么, 你的护花使者没在么?” 冤家果然是路窄的。 樊月下楼便看见Zeoy被周奇他们带上了楼。 她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樊月为此心情大好。 Zeoy冷冷的没有理会她,她根本就没把樊月放在眼里过。有的时候和一个人待久了, 就会受那个人的影响,习惯性地去漠视一些人和事。 -- 第159页 樊月气的甩头走了,临了不免嘲讽几句:“都这个时候, 还装个屁。” 她并不相信Zeoy会杀人,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直觉,但她希望Zeoy能栽些跟头, 这样或许就能让她平衡些。 Zeoy被带到二队的审讯室里。所有的审讯室都是一样的, 没有窗户,接近封闭的状态,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外加头上顶着个光线幽弱的灯。 “原来你怀孕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能做到的, 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比起刚刚在Zeoy的家里, 此时的周奇倒是客气了很多。他身边坐着个年轻的警员,坐姿十分端正,手里握着笔, 时而瞄向Zeoy,时而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Zeoy知道他一定是个实习生。她没有心思应声周奇,脑子里却在想这件事。 周奇顺了顺嗓子,准备正式开始了。 “正月十四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实习生紧张地写了两笔,一副生怕自己跟不上的样子。 Zeoy随意看向桌子的一角:“我和庭夕是正月初六从香港飞回来的,回来后我们就一直待在家里。后来我的朋友江海晴失踪了,我们就一直在找她。至于正月十四那天晚上,其实不光是正月十四那天晚上,我是每个晚上都在家里的。 这个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家里有监控,你可以随时查。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指使人杀的人,那么你该去找相关的人证 物证,哪怕是录音也行。”说到这,她抬眼看向周奇,阴沉着脸,“不过我相信你什么都找不到,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杀人的念头。” 这番话说完,实习生不免尴尬地看向周奇。 周奇怔了怔,接连不断地眨了眨眼睛。他知道Zeoy是何庭夕□□出来的人,但没想到一开始就像被对方用个很粗的木头,捅在了脸上。 “那个,Zeoy小姐,我知道你对我们这套流程很熟悉,你肯定会对答如流。但你要知道,我和你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我不过是公事公办。如果今天我不把你带到这里,那才是徇私了……” Zeoy突然双眼出神:“周队长,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有关我的故事……” “啊?啊,你,你说。” Zeoy歪着头,手抚在小腹上,双眼似被一摊死水浸泡过。 “我其实叫林恬儿,你一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八年前,就是这个女孩被无声无息地拐走了。相信那个时候我父亲一定是急的夜不能寐,焦头烂额,寻人启事一定贴的满城都是。但所有人,包括你们警方一定想象不到,我是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那三年,我就像海莉生前那样,不断地被抽打。她不会打我别的地方,她只会打我的背部。我不知道我的背部到底有什么特别,居然令她那么的憎恨。我就那样,每天毫无尊严的活着,被践踏,被□□……对了,我的眼睛也一直被蒙上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她抬脸看向坐在对面审问她的两个人,双眼闪闪发亮:“直到有一天,庭夕他出现了,他像是一个救赎者般出现在我的身旁,摘下了我眼前的那块布……那一刻我知道,我终于得救了。后来我在医院里昏迷了好久好久,久到好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 但当我醒过来我才发现,原来绑架我的人是我的高中同学陈钰,而帮凶就是昨夜里死的那个谢香兰。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就更加怀疑人是我杀的了。可我告诉你,如果我真要报复,我绝不会就那么地杀了她们,我会把鞭子换成刀,一刀一刀地划向她们的皮肤。 可你知道,我竟然错了,庭夕他也错了,因为当初绑架我的人根本就不是陈钰!!虽然她出现在那里,虽然那是她家里多年前就空下的房产,虽然她死在了我爸爸的枪下,可她根本不是绑架我的那个人,她只是一个替死鬼。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目光空洞,“海晴失踪了,和我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海莉后来也死了,虽然她是死了,但生前受了和我一样的折磨。当然,你也可以觉得这些都是我编扯出来的,甚至你也可以认为我,因为多年为奴,心理变态,所以把自己受的一切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可是周队长,如果,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个人真的还活着,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会是你警察生涯的一个巨大的耻辱。它会影响你的升迁,会影响你的威望,还会让你抬不起头来。因为我不仅仅是个孕妇,还曾经是个受害者,你们警方不仅没有能力将我救出,居然还把我当成嫌疑人带到警局……哼,她一定会忍不住再犯案,我甚至有点迫切,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可我毕竟是在你这里,就足以说明这事情和我无关。” 她冷冷一笑:“难不成我在这里还能指使杀手去杀人么” 这些个字眼从Zeoy的嘴里吐出来后,周奇只觉得审讯室里的氧气根本不够用。 他决定出去透透气,那名实习生也跟了出去。 “队长,怎么办,是要放人么?” “这帮搞心理的,真是能把人给绕蒙了,我他妈的真是服了。” 实习生凑近:“可是队长,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啊。” 他考虑的是,这是自己参与到的第一个案子,总不能真像那个女人说的,最后是个败笔,到时候自己脸上也没有光。 “我知道,真要是他们这些心理专家杀人,才不会让咱们这么轻易抓到呢。” -- 第160页 “那您?” 他无奈地抓抓头:“这不是大队长的意思么。他老人家说,就因为何庭夕是警队特聘的顾问,所以才更要按规矩办事,我也是听命办事。” “是谷队的意思?” 这下实习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周奇想了想,后对着实习生交代说:“行了,咱们别进去自讨没趣了,差不多走个形式,下午就让人家回去吧。” “那大队长那里。” “大队长,大队长抓人也要讲究证据吧。我看啊,他就是明知道何庭夕不好对付,让我夹中间了,可我也得为自己考虑。对了,到时候让人看着那个Zeoy,还有何庭夕。我怎么着也得放着他们点,万一凶手真是他们呢……这叫两手准备。”“队长,您真是太英明了。” 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公寓里,阿生出现在604室的门口。他一只手按响了门铃,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十分大的礼盒,里面装的是婴儿的衣服,而且都是蓝色的。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强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阿生紧了紧鼻子,朝面前的方旌羽看去。 她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红色的吊带睡裙,手扶着门,眼睛是半睁的状态。 她带着惹人怜的苦笑:“阿生你来了啊。” 阿生走了进去,见酒瓶子到处都是,不管视线看向哪里都是凌乱一片。 方旌羽站在阿生背后,看着他手中提的东西,不快道:“怎么,她连我送给我未来弟弟的礼物都不要么?” 她说着,十分的沮丧,嘴巴撅着,脸耷拉了下来。她虽是没化妆,却也是皮肤白皙,双眼有神,只是样子有些惨兮兮的。 阿生转过身,将东西放到地上。 “那天你确实过分了。” “我过分么?”方旌羽佯装不在意,歪着头看向别处。 阿生不愿多理人家的家务事,便叹了口气,然后朝门口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却听见方旌羽说:“你喜欢Zeoy吧?”她走过去,就站在阿生的身后,仅有半米的距离,“你不用否认,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喜欢她的。你眼光好,喜欢的没有错,我也喜欢她。” 阿生只略略地回过头,然后规劝道:“以后少喝些酒吧,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样一句关心的话,方旌羽一时间眼睛竟湿润了。只是她倔强地扬起脸来:“我身体好不好,这和你没关系,告诉你,就我这身体……”她说着望了望天,戏谑地说,“就我这身体,连个□□都不如。我告诉你,我……我……” 她说着,胃里的一阵痉挛让她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捂着胃,瞬间冒出了冷汗。 见此,阿生急忙过去扶住她:“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方旌羽偏执地甩开阿生,宁愿跪坐在地上,忍着疼痛,也不愿人来关心她。 阿生见她瘫坐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便索性将她抱起来,送到了床上。 她胡乱的踢了两脚,但因为没有力气,也没有踢到阿生。 但又有气,便又开口骂了他几句。 阿生就当没听到。他随便找了个矿泉水瓶,将里头装满了热水,又用毛巾包裹上,送到方旌羽面前。 “干什么?”方旌羽窝在床上蛮横的问。 阿生见她这副样子,索性也不和她废话,直接跪到床上,将那暖呼呼的热水瓶放到了她的胃上。见方旌羽欲要推开他,他就用膝盖和另外一只手压住她胡乱推搡的手。 “我告诉你,不去医院就给我热敷,你要是再胡搅蛮缠,那我直接打120送你去医院。” 阿生口气坚决地说,脸上呈现的是说一不二的气势,如此,方旌羽便也一时间气弱了…… (本章完) 第91章 91 一大清早, 天色还灰蒙蒙的, 何庭夕却早早地候在车里, 等着成均出来。 等待的时候,一个头戴深色棉帽,脸冻得通红, 正在用一个长长的铁夹子夹地上垃圾的清洁工大爷吸引到他的注意。 虽然两人收入悬殊,但何庭夕猜想对方一定过的十分踏实。终日劳碌,却也一定有所期盼。或许是期盼回家能有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或许期盼孩子能学业有成,或许期盼下个月的工资能涨隔几百块钱…… 但想来,人活着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都是不断带着盼头,然后时而失落,时而满足, 磕磕碰碰地走向终老。 他想如果世界愿意给他一个能过平常日子的机会, 他的所愿也无非是夫妻恩爱如初,孩子健康成长。可现在想想,即便是这样的简单的念想, 想要得到也是难的。 他想的愣了神,都没有看到成均已经走过来了。 “Zeoy她还好么?听说昨天下午人就给放了。”成均上车还没有坐稳, 便提起这事。 何庭夕启动了引擎。 “挺好的, 只是不能离开了。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有警方的人看着,这样我也放心些。” 虽是这样说, 他还是显的心事重重。 “听说不是周奇想抓人,是谷队交代他这么做的,你也别怪他。”他一边搓手一边说。看起来虽然没多远的路,但着实给他冻了个够呛。 何庭夕一脸疲惫地开动了车子:“那天也是我冲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算了,不提了。”他咬了咬嘴唇后又说,“对了,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有重大发现了。” -- 第161页 “是什么?” 他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我们一会去见一个人,是我们公司的安保队长。长河你应该见过的。” “见过,那个人一看就有些本事。那他得到了什么线索?” 一听到有线索,成均便侧着身子坐了起来,一直盯着何庭夕的脸。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虽然休假,但你还是个警察。”说完,何庭夕瞥了他一眼,看了看他的反应。 他将头转过去,显的有些焦躁道:“诶呀,行了,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只要能找到海晴,别说黑进公安的网里了,就是再破格的,我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说着,何庭夕一脚猛踩了油门。 他们来到一个老式的居民楼。 这里位于西环,看起来环境十分堪忧,因为到处可以见到垃圾,几个垃圾桶似在那里也是摆设。且这里的居民区看样子并没有物业保安什么都,甚至连个围着的栅栏都没有,只是四五栋仅有六层高的看起来光秃秃很是破旧的老楼。 两人来到中间最里面的一栋,爬楼梯到二楼。 “咚咚咚”何庭夕敲响了左边贴满广告的门。 不久后,便听到里面传来人走路的声音。 开门的正是宋长河。他身穿灰色毛衣,看起来里面的温度应该并不高。 “何先生你来了。”宋长河做出邀请的姿势,侧身请他们进去。 成均跟在后面,跟宋长河点头示意。 “长河,这是刑警队的成队长,你见过的。”何庭夕站在门口介绍。 长河将门关上,回过身:“成队长的事迹,我也是略有耳闻的。” 成均见对方有避讳之色,便直言:“宋大哥,我虽然是警察,但我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毕竟找人要紧。所以,不管我看到什么,知道什么,我向你保证,我都会保守秘密。” 宋长河看了看何庭夕,对方对他点了点头,他便直接带他们去了里面的房间。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里面的物件很少,客厅里除了几个健身器材,连个沙发电视都没有,但却十分的干净整洁。 他们一起进到卧室,里面除了床还有一张堆放许多纸张的桌子。不光是桌上,连墙上都贴满了东西。 最引人注意的便是海晴和Zeoy的照片,她们位于正中间的位置,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成均知道有关海晴的那张照片,因为就是他将照片给的何庭夕…… 他清楚记得,那是年前他和海晴一起去公园照的。当时海晴觉得成均敷衍,要求照了许多张,最后选了这张笑的最灿烂的。海晴不知道的是,成均一直将这张照片存了起来。 宋长河没有翻找上面的东西,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来:“这是G先生给我的,本来我是可以把他带到公司的,或者邮件传给你。但我觉得,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别太过多的暴露。我们都知道,一旦公司不安全,那里面的一切就都不安全。包括你的手机,你的电脑,现在的黑技术真是防不胜防……” 何庭夕默认了这一点。他伸手接过那张带有图像的纸,紧接着,长河又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翻找出一段视频来。 视频上的位置是在尚城都市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门口。通过视频可以看到的是,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灰色立领短款棉服和浅蓝色牛仔裤的男人从里面行事匆匆地走出来。 这不是最关键的地方,最关键的地方是,他最终上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并驾驶这辆车离开了。 “这谁啊?这根本看不清楚啊。”成均凑过去,看着上面有些模糊的人说。 “这是从那个记者工作的地方,附近的一个咖啡厅的监控视频截下来的。因为对方行事十分谨慎小心,所以能得到这样一个视频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但我相信以二位的眼力,如果你们记下他的身量,大致的面孔,穿衣服的风格,这样若是再次遇见他,你们一定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么他就是给那名记者传递消息的人?”成均聚眉问道,问完便朝长河看去。 长河侧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又用下巴指向视频,意在让成均再仔细看看。 这时候,何庭夕突然竖起手:“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儿见过他?” 成均感到惊奇:“不是吧,这么巧。” 何庭夕站直了身子,抱着胸,一边盯着屏幕看,一边说:“就像长河说的,他的身量,他的面廓……还有,还有这身衣服,我觉得特别的眼熟。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他近乎笃定的说。 “还有一点,这个男人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车。”说着,长河又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张。 成均即刻成高度紧张状态,并接过那张带有彩色图像的纸。 “又是这辆黑色的本田车!”他眼睛睁到最大,一股子希望的光束从心底窜到头顶,又从双眸中散发出来。 就在不久前,也是通过街道的监控视频查到,海晴是在家附近的街上,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本田车。可惜的是,这辆车根本没有车牌。 “庭夕,你再仔细想想,你究竟在哪见过这个人?”成均急切道。他恨不得透析何庭夕的大脑,好帮忙找寻他的记忆。 -- 第162页 何庭夕也在拼命的回想,各个他常去的地点,用此方法希望能联想到什么。可他想来想去,还是没能将这个男人融入到里面,那就说明他不是在这些地方看到这个男人的。 宋长河见两人急的焦头烂额,便去冰箱拿了两瓶水过来:“你也别太逼自己,这样反倒想不起来。尽量放轻松一下,不行随便找两个视频看,没准就能联想到什么了。” 何庭夕接过水,喝了一口,抑塞道:“我觉得我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差,是不是最近失眠严重引起的?” “是不是在香港碰到的?你蜜月旅行的时候?”成均问。 何庭夕摇摇头。真要是那段时间遇到的,他最该记忆犹新。 “那是精神病院那里?该不会是你们公司接受心理治疗的人吧?” 何庭夕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再干扰他。 成均焦躁地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心情才缓和些。 时间渐渐过去,宋长河眼看快到换班的时间了,他便到外屋拿起外套。 他走门口,对着两人说:“那个,我还要去换班,就先走了,你们自便吧。冰箱里有啤酒,泡面。” 成均盯着满是各种线索的墙,没有作声。他仔细看着上面的各种线索链条,当然大多数都是和Zeoy相关的,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无力可用。 何庭夕也没有应声,专注于回忆。 宋长河便没再说什么,往出走了。 他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些事情就又回头道:“对了,何先生,你年前说咱们公司停车场的红外感应要更换。我这几天联系一家,东西不错,价钱也公道……” 何庭夕刚听到“停车场”三个字,原本坐在床尾的他便猛地站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是停车场,对是停车场,我是在停车场见到他的。”他恍然惊呼。 “停车场?他去你们公司停车场干什么?那你知道他是谁么?”成均急忙转过身来问。 何庭夕动了动头,忽的眼睛一睁大:“他是方旌羽的前男友!” “方小姐?”宋长河惊讶地说出口。 “就是你们公司那个心理咨询师?他是她的前男友?”成均也感到十分意外。 “是这样的,有一次在停车场,我见他对方旌羽动粗就上前制止了。后来听方旌羽说,原来这个男人是她的前男友,对她纠缠不清。”何庭夕回忆着说,但当中也有些他无法确定的因素,因此他说的时候眼睛不停在转。 “可他为什么要绑架海晴?难道和方旌羽有关?可他们不是分手了么?该不会是这个男的记恨上你了吧?可就算这样,他是怎么知道Zeoy的事情的?” 何庭夕冷静下来,脸上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愤愤之色:“他是不知道,可和他暗通款曲的那个罗洋知道。这个人渣,很有可能他一直在跟踪我,并且见到了我们在停车场争执!”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喝了黑咖啡的我,虽然苦的跟汤药似得,但是脑子清亮了! 我需要咖啡!! 第92章 92 宋长河瞥了瞥何庭夕:“或许方旌羽也有嫌疑。” 何庭夕深思后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们假设, 如果方旌羽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 甚至那个绑架Zeoy的人就是她;那么, 首先她和Zeoy无任何的连接点。八年前,我调查过所有和Zeoy有关的人,从未听过方旌羽这个名字。无论是亲朋好友的名单, 还是同学教职员工的名单,都即没有她的名字,也没有和她相关的人的名字。 其次, 通过行为分析,Zeoy……就是绑架者在Zeoy身上的所作所为,可以断定的是他们之间一定有某些私仇存在。之所以那个陈钰被认定为绑架人, 除了那个疯女佣的指认,以及绑架的地点,还有就是她们是一个班的。 Zeoy曾经在学校, 虽然文化课不是拔尖的, 可她乐观开朗,样子,样子也十分的靓丽, 且,且有许多的追求者, 这很容易遭他人妒忌, 所以陈钰有作案动机。 最后就是,方旌羽救过Zeoy的命,并还为此受了伤。结合第一点, 我觉得如果她是那个绑架者,伤害Zeoy的罪魁祸首,那么她不可能会救Zeoy,这说不通。” 成均觉得何庭夕说的很有道理。“没错,是这样的。我想当时警方认定陈钰是绑架者,也并未仅仅是因为她出现在了那里,是会结合多种因素考虑的。只可惜的是,她当时被一枪毙命了,所以这倒成了冤案。不过那个真正绑架的人也一定是和那个陈家有关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将这个黑锅让陈钰来背。但现在他们家,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还真是不好查了。” “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先会会这个方旌羽吧。”宋长青看向何庭夕,“她今天应该正常上班吧?” “应该是吧。”说着,何庭夕拿起手机,“还是直接打给她吧。” 何庭夕打了两遍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怎么没人接呢?” 成均直接跨步走了出去:“直接去公司找她,不行就去她家。就算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那个人是她的前男友,她肯定知道那个混蛋在哪儿。” 何庭夕听此,正要走出去,电话却响了起来,且显示的就是方旌羽的名字。 “喂……” 何庭夕刚开口,另一端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您好,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医生。这位……”话筒里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似在告诉他名字。 -- 第163页 “哦,这位方旌羽小姐目前出了车祸,我们救护人员已经赶到,目前正在去往医院的途中。您是方小姐的朋友么?是的话您或是通知她的家人,或是您本人来一趟……” “什么情况?”通话结束后,成均走回来问。 何庭夕也是赶到十分的惊诧:“是救护的医生,他说,他说方旌羽出了车祸,让通知家属。” “出了车祸?”成均和长河同时诧异道。 “怎么样,严重么?”长河关切道。 何庭夕摇了摇头,神思凝重:“对方没说那么多就挂了,估计也是手忙脚乱。” 成均从门口走回来:“那你快通知家属吧,我记得她的继父好像是个很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次在宴会见过。” 何庭夕犹疑道:“我倒是有联系方式,可她妈妈已经快生产了,如果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了车祸……算了,我毕竟是她的领导,我出面去一趟。不是还有问题要问么,真要是她那个继父在,咱们就不好问了。” 成均又折回到门口:“那还站着干什么,去医院吧。” 两人便驾车朝医院驶去。 宋长河则回到了公司。 因为堵车,两个人在路上耽误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等赶到的时候,方旌羽已经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根据医生的描述,方旌羽因为驾驶的车辆安全系数比较高,手术也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小手术,最严重的就是额头缝合了几针。 且应对方要求,是不需要打麻药的,便是麻药也没有打。 “这女人还真是狠人一个。不过小伤的话去清创就好了,干嘛还要劳师动众的进手术室,真是有钱人的世界。”成均不免有些语酸。 何庭夕没有问太多,他只是关心方旌羽现在是否头脑清晰,能否交流。当医生回答没有问题时,他便急忙赶去了方旌羽所在的顶层VIP病房。 “你这是要给我套上么?我绝不会带这种东西!拿开,你以为我的头是西瓜么?可笑……你拿开,我不要罩上……” 何庭夕和成均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方旌羽的说话声。 一个缝针不打麻药的女人,居然还有力气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话,两个男人在门口顿时吃了一惊。 何庭夕敲了敲门,方旌羽听到也没有心思理会,反倒仰头半躺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女护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方旌羽不肯带的白网子:“哦,你们是来看方小姐的吧?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公司的领导。” 一听是何庭夕的声音,方旌羽猛然睁开了眼睛。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方旌羽的声音。 如此,两人便走了进去。 他们路过洗手间进到里面。 方旌羽意外成均也跟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她冷冷一哼,“该不会是医院打给你们的吧?难不成还怕我会差了他们的治疗费么?” 两人坐到一旁的米色沙发上。何庭夕见她脸色很不好,嘴唇似都风干了,便想到她平日里的烈火红唇,想起来倒像是两个人。 “真不好意思,刚好我和成均在一起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不过我们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有带来。你看你想吃什么,我们去临近的超市给你买点。” 方旌羽将被子往上盖盖,然后手轻轻地摸了摸贴着纱布的伤口。她疼的“嘶”了一声,但更多的是愤怒呈现在脸上。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货车,突然横了过来。不过我没什么大碍,下午我就想回去了,也不用买什么。”她口气含怨说。 这话刚说完,她突然看向成均:“麻烦给我拿瓶水吧,要凉的。” 成均一怔,还是去给拿了。不过他有些不爽,也说不清楚什么,就是总体上不喜欢这个人,便直接了当了…… “方小姐,其实我们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看了看何庭夕,显然何庭夕也同意早点了解事情真相,不太有时间在这里陪护,他便又继续…… “江海晴你认识吧?” 方旌羽手杵着半张脸,歪着头,双眼漆黑黯淡地看着对方:“见过,怎么了?”她语速平缓的说,口气却有点横。 成均换了换坐姿,一副警察询问的姿态:“根据我们的调查,江海晴的失踪似乎和您的前男友有关。” 方旌羽将了脸转过去,不屑一笑:“我这把岁数,前男友多了。” “是上次停车场对你纠缠不清的那位,我当时也在场。”何庭夕说。 方旌羽思衬后,带着戏谑的笑容说:“那你们的意思是,是金波绑架了江海晴?”她说着,双眼犀利道,“那你们来的目的,是觉得我能提供给你们些什么线索,还是觉得我也参与其中了?” 她说着不禁白了一眼。 成均越看她越气。“方小姐,我请你认真一点对待,就算是个毫不相关的人,也该配合警方办案。” “哦,那么你是警方么?你现在不是休假了么?” “你怎么知道我休假了?” 方旌羽再次白眼:“你觉得我很蠢么?一个女孩失踪,至于让刑侦队长来亲自找人么?这个城市应该是凶杀案不断吧,你不去破那些凶杀案,你来问我干嘛?再说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她不是Zeoy的朋友么,要问也该是Zeoy来问啊。” -- 第164页 这话成均听的面红耳赤,肺都快气炸了。 “那这么说,你是不愿意配合了?”何庭夕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那你要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何庭夕抿了抿嘴唇,稍加思考后说:“我个人觉得这种作案男性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方旌羽扯了扯嘴角。 她本想笑出来,但仅仅是扯动嘴角半张脸都跟着疼。 “那你可就错了,这破案可千万不能想法局限了,否则那人如果真是女的,就被你们的错误思想给放过了。而且我吧,在国外待了几年,你知道在外国,女人疯狂起来可比男人还狠心。” 何庭夕面对这张扯东扯西的脸,不禁从中看出这个女人愤世嫉俗,满身心怨恨的情绪。且她刚刚缝过针,身上更是疼痛不断。毕竟她是Zeoy的救命恩人,何庭夕觉得是否不该在这个时候紧逼下去。况且她这样的人,逼也是没有用的,反倒适得其反。 如此,他起身说:“真是抱歉,打扰了。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公司这边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开口。” 说完,他便朝门口走去。 “诶……”成均不想就这么走了,便想叫住他。 这时,方旌羽突然收回刚刚的一切不屑表情,开口说:“我可以告诉你们金波的地址,如果真是他做的,最好将他抓进去,判个无期,省的他骚扰我。” 何庭夕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好,你就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吧。”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对了,我想问你,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公司么?为什么你出车祸的地方会离公司那么远?” 这话问完,何庭夕回过头,凌厉地看向她。 “没什么,办个事而已。怀疑我?行车记录仪就在车上,查去好了……”她说着,露出一个很有意味的笑容,“对了,你刚说如果我需要帮助可以提出来……我这个人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如果何先生晚上要能多陪陪我,我心里会踏实很多。毕竟你是我的领导,我又刚受到惊吓……” “抱歉,我实在事多缠身。” 说完,何庭夕便扬长离开了,留下脸色十分阴沉的方旌羽独自待在病房里。 (本章完) 第93章 93 Zeoy身着一身白色休闲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双眼呆滞无神。 美霞端过一碗汤给她:“已经盛出来有些时候了, 不热的。” 她接过汤, 本来没有胃口喝下去,但想到肚子的孩子还是喝了个精光。 见喝完了,美霞递给她一张纸巾, 将空碗拿了过来。“看你,总是一脸担心的样子,这样对孩子不好, 还是想开点吧。” 她眼睛直直地看向一处,出神道:“他会是谁呢?我一定有见过他的,一定是见过的, 可我想象不到会是谁?也许是在商场里,在同一家店挑选过衣服……我在帮海晴挑衣服,他就借着选衣服的时候看向我。也许是在咖啡厅, 他就坐在我的身后……也许是在电影院里, 他就坐在我的后面;也许,也许连在飞机上,他也和我们在头等舱……” 美霞听的身上直发毛。她劝说:“恬儿啊, 别想了,再这么下去对脑神经会不好的。听美霞姐的, 相信庭夕一定会把他给揪出来的。” “是啊, 想有什么用,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以为她是个女的,可她的手居然有那么厚的茧子。” 美霞拍了怕她的肩膀, 叹了口气去厨房了。 不久后,外头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听此,Zeoy惊慌地跑了出去,连件外衣都顾不上穿。 “恬儿啊,外头冷!!”美霞无奈赶紧去给她拿件外衣。 Zeoy冲到外面,却见到二队的两个便衣警察正在院子里拿住一个戴帽子的男人。两个警察一边控制住他,一边口气严厉地问他是什么人,只是那人什么都不肯说。 她穿着拖鞋走过去,好奇心让她忘却了外头的寒冷。 她走到那人跟前儿,垂下头细看了看:“是你?”她感到大吃一惊。 “你是林恬儿?” 这个被拿住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记者罗洋。 听此,Zeoy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板起脸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时候,美霞从里面匆忙跑了出来,她将一件她的红色长款羽绒服穿在了Zeoy的身上,又蹲下去将拉链为其拉好。“你怎么能就这么跑出来,小心凉到啊。” 见此,正在地上跪着,两个胳膊被架起来的罗洋不禁道:“何庭夕他对你真不错,居然还有人伺候你。有钱就是好啊!” 两个便衣警察看向Zeoy:“Zeoy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会叫人来把这个人带走,到时候队长会亲自审问他。” 听此,罗洋情绪激烈地甩开胳膊,因为失去平衡差点坐在了地上。他扶着一边的警察站了起来,然后又甩开,一副蛮横样:“我犯什么罪了,我不过是来拜访一下!” “拜访有翻墙进来的么?”左边的男警员怒斥道。 Zeoy没有理会这个,而是直接问道:“你是来找我的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罗洋突然收回他的狡黠模样,变得有些慌措道:“林,不,Zeoy小姐……”他说着,使劲地吞咽了一口,紧接着又道,“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和何先生多有打扰。可请你相信我,我,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我烂命一条,不值得你们动手的!” -- 第165页 Zeoy厌恶地看向他:“你又想陷害我们,居然突然跑到我家里让我们别杀你!你觉得杀人有那么容易么?你觉得杀人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么?我告诉你,我们不是杀手,我们做不来这种事情!” 她说完,愤怒地转身离开。“明明外墙都是有感应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告诉庭夕,检修一下家里的安保系统。”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他。”美霞跟在后面说。 不想那个记者又冲了过去,幸好警察及时拦住了他。不过他嘴上还是喊道:“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手机突然响了,我肯定就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了!如果真不是你们做的,我求求你们,你们也保护一下我,我保证,保证我会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Zeoy没有回身,她对这个人简直是厌恶透顶,且认为他嘴里不会有什么实话吐出来。她只说:“你想说什么就对警察说吧,我们没有兴趣听你说。” 这般听来,罗洋看了看两旁的警察,却是一副满脸不信任的样子。 因为他的举动和言词,两名刑警即刻将整件事情报告给了周奇。周奇知道后便让其中一个警员将人给带回到了警局。只是这个罗洋到了警局里什么都不肯说,最后没办法,毕竟他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当天人就给放了。 罗洋从刑警队里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沉闷了很多。他看着东西走向的街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不想回家,他是认定有人想要杀他,所以根本不敢回去。 最终,他看向街对面的肯德基,想到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便朝对面走去。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穿过马路,没走几步的时候,突然一辆黑色的哈雷摩托驶了过来,在巨大的摩擦声中那辆摩托车直接朝罗洋的身上撞了过去…… 整个人瞬间被撞得躺在了地上! 当他被撞倒在地,周遭的人都以为那辆哈雷会逃走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摩托车又掉头行驶了回来…… 这次他直接从罗洋的头上压过! 街道两旁早已有人拿起手机拍了起来,只是他们或许想的是希望能拍到肇事的摩托车车牌号,不想却拍到了让人怒目惊心的事情。 骑摩托车的人透过头盔的透明面罩,回头见那罗洋已是七孔流血,且已瞥见刑警队里有警察走了出来,便在一阵十分刺耳的声音中快速逃离了。 …… 位于民康路的万景小区,何庭夕和成均根据方旌羽给的地址去到了该小区临靠街的一栋楼内。 短信上显示的是三单元二层,中间那户。这里的户型是每层有三户,另外两户则是一个靠左一个靠右。 成均边爬楼梯边说:“看这里人流这么密集,临近有各种小商小贩,所以就算是金波绑架了海晴,也不会把人关在这里。” 何庭夕没说什么,他也觉得能在这里找到海晴的机会并不大。他甚至觉得,金波现在都未必会住在这里。 “咚咚咚!” 成均大力地敲响了门。 他敲了很多下,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这个时候左边的那户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的老头露出半个身子:“你们找谁啊?” 他像是刚喝完酒的样子,说话舌头有点大。 “你好,大爷,我们找住在这里的金波。金波,您认识么?他应该就是住在这里。”何庭夕指着中间的那户门说。 那个大爷打了个嗝,散发出难闻的酒气。他回答:“早搬走了,年前就搬走了,不住在这里了?” “那你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么?”成均迫切地问。 那个老头撇着嘴,摇了摇头。 “一个小混混,成天的不务正业,他搬走了我家那老婆子都恨不得烧高香,怎么,怎么会打听他搬去哪里。”说完,他又打了个嗝。 “打扰了。” 何庭夕说完,失望地下了楼。成均紧随其后,两人都郁闷的不想说话。 何庭夕走下楼,正掏出钥匙,准备上车,却接到美霞打来的电话。他接听过这个电话后,立时脸上呈现出惊慌之色。电话还在通话中他便急忙上了车,一边启动引擎,一边在电话里忙着嘱托和交代。 成均见此,边急着把安全带系上,边皱着眉头问道:“是Zeoy出事了么?” 何庭夕将油门踩到底……“美霞说Zeoy去给那两个警察送些吃的东西过去,却听到他们在谈论罗洋死了的事情,她有些被惊吓到了。不过这个罗洋怎么会死了呢?” “罗洋死了?”成均惊的五雷轰顶。 何庭夕大转方向盘,继续道:“Zeoy因为听到这个,受了惊吓,回去后就有些站不稳,头晕目眩。”他越说越是紧张和着急,真想即刻飞到她的身边。 “你也别太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过我得问问,这罗洋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叨着,电话便响了起来。 “是阿洛吧,估计是得知了这件事给你通风报信的。” “诶,你还别说,真是他。”成均说着,接起了电话。 只是这电话听完,成均顿时又像头顶个炸弹。他缓缓地放下电话,有些目瞪口呆:“这,这,他竟然是在刑警队门口被摩托车给活活压死的!而且据说是个男的,就在十几分钟前!不过,没人拍下样子,连个牌照都没有!” -- 第166页 “什么?刑警队门口?”他不禁捶了下方向盘,“这个案子真他妈是越来越复杂了!” 见何庭夕爆粗,成均立马转面看向他,好像这么多惊人的消息比起来,都没有何庭夕爆粗口吸引人。 成均在中途下了车。 何庭夕回到家里,见Zeoy躺在沙发上,面容很是憔悴,急的他胸口都跟着疼。“恬儿,好点没有,咱们还是去医院吧,我真的很担心你。” “罗洋怎么会死?他?他上午还来过家里的,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Zeoy的样子的确像是受到了惊吓,现下说起这件事,脸色越发的惨白。 何庭夕摸了摸她的脸颊:“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他,他只是出了车祸。是在刑警队门口。你想警队门口,谁敢动手杀人啊!”他说的十分轻柔,生怕稍微一个大声,便再次吓到Zeoy。 “是真的么?真的是这样么?”Zeoy皱着眉头,还是觉得心发慌。 何庭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双眼流露出温柔的目光:“当然了。” 他说着,神情不免又再次担忧起来:“恬儿,不管怎么样医生还是要看的。我帮你换衣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检测出你缺什么,我们好及时补补。好不好?”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Zeoy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94章 94 Zeoy躺在副驾驶上, 闭着眼睛, 听着何庭夕给医院打电话。 她倒是没有何庭夕那么紧张, 觉得只要是有妇产科的医院,哪里都可以。可当何庭夕知道Zeoy怀孕,便动用关系, 联系了一家三甲级医院,并让其最权威的妇产科主任负责Zeoy母子的各项事宜。 毕竟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所考虑的是, 怕生产的时候会有其他并发症的出现。所以他果断认为复合型医院会比较保险,如此他便将一些他认为治疗比较局限的妇幼医院给排除了。 可不巧的是,原本负责Zeoy的那家三甲级医院因为高速路上出现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前后牵扯十五辆车,伤患人数比较多,且相关的受伤者都被送去了这家医院。 一时间, 这家医院除了病人还有先后赶来的家属, 已经为满为患。 得知此情况,何庭夕不得不赶往另一家医院,就是方旌羽入住的那家中德联谊医院。 Zeoy住的单人间并非VIP病房。听闻VIP病房已经因为某位病人的缘故全都包下来了, 何庭夕猜想这或许和方旌羽有关。只是他也不愿意Zeoy非住在那里,若是让她知道连方旌羽都出了车祸, 恐怕会更令她受到惊吓。 何庭夕手里掐着B超单子, 还有几张检验单子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我太太她没什么事吧?”何庭夕站在医生的桌旁,紧张地问道。 此时, 他因为楼上楼下来回折腾,早已经汗流浃背。 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的女妇产科医生推了推眼镜,视线不断地在几张单子之间扫来扫去。 她看过几张单子后回答说:“她这个虽说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打几天保胎针。因为她这个孕酮有点低,而且她这个还有点贫血,这个也是需要注意一下的。” 她抬起头看向何庭夕:“这个,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吧,保胎针一定要打的,孕妇也需要多注意休息。我看你这地址写的,离咱们医院比较远,这样家里医院来回跑,对孕妇也不好。她还是需要多休息的,这不是还没过三个月么。” 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医生反复提到要让Zeoy多休息,他便决定让Zeoy留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他办理好住院手续,交完钱后,便让美霞回去取衣服去了。不光是Zeoy的,也有他的。 同一家医院,顶层的VIP的病房里,护士用餐盘端来了晚餐。 方旌羽看都没有看,她从病床上下来,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是要出去么?”小护士感到了惊慌。 方旌羽手里拎着衣服,不屑地看向她:“我想出去就出去,你觉得你能拦的了我么?” 这一系列的举动令她的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甚至身上所有的神经都被牵连的隐隐作痛。可没有谁像她这般喜欢疼痛,无视疼痛。 眼见着病人正在不顾拦阻换衣服,小护士却突然说:“我恐怕你出去不了了。” “为什么?”她皱了皱眉,似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小护士颤颤悠悠地侧过身,指了指门口。 如此,方旌羽又将病服穿系上,走到了门口。不想,却有两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守在门口。 方旌羽侧歪着头,看向两个人,瞪着眼问:“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难不成我出了车祸,还被囚禁了么?” 左边带墨镜的黑衣男人保持原来的姿势,摆着一张扑克脸,声音略有些机械式的发音:“抱歉,方小姐,您母亲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让我们特意在这保护你。而且,目前整个楼层的病房都是空的,只有您一个患者,您还是好好静养吧。” “她是在保护她的孩子吧?”方旌羽怒道,说完用舌头抵着上膛,眼神似要杀人! 保镖闭上了口,不打算再说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方旌羽愤怒地将门关上,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推到了地上。她满眼充斥了愤怒之火,原本苍白的脸越发胀红,身体也在不断地抖动。 -- 第167页 “方小姐,您还是好好休养吧,这……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滚!给我滚!!” 小护士被方旌羽咆哮的样子吓得顾不上将地上的饭菜收拾了,赶紧溜了出去。 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夜里,已经邻近十二点的时候,方旌羽的妈妈也被送到了这里。 她穿着医院专门为准妈妈准备的肥大病服,外头披着爱马仕的棕色羊绒披肩,头发散落着半躺在床上。 那位郑主席还有阿生都在旁边。 郑主席因为和前妻生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儿,所以格外重视她的这一胎。在香港得知这一胎是个男孩时,郑主席即刻将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转在了她的名下。 但现下因为担心孩子会出现状况,所以急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护士正推来胎心监护仪,打算做一次胎心监护。 这个过程维持了几分钟后,护士笑容舒展地说:“郑太太,没关系的,孩子胎动一切正常。” 听此,郑主席立时眉眼舒展开:“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老天保佑啊!” 方旌羽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一名四十多岁,梳着短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匆匆走了进来。她是这家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是一直负责方旌羽妈妈的主治医生,她是刚刚从一台手术上下来,急忙赶到这里的。 “马医生,我想再做一次彩超,看孩子脐带缠脖有没有好些?”方旌羽妈妈抚摸着她的孕肚,要求道。 她看起来眼神很坚定,语气也没有其他女人般的柔弱。 “可以啊,这个没问题。”马医生很爽快的答应了。“你现在可以走么?” 她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带你去。如果你不方便,我也可以让护士送来轮椅。”医生双手插进衣兜,很轻松地说。 “不必了,我可以走,这没什么问题。”说着,她就手伸向自己的丈夫。 郑主席仔细地过去搀扶,生怕有丝毫闪失。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就突然感到下面像是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不禁低头看了看,却见到羊水顺着裤子流到了脚踝。她是生过孩子的,她知道这是羊水,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她惊慌地抬起脸来,无助地看向那名医生。 “这是怎么回事?”郑主席挺起脖子,两眼发直地问道。 医生赶紧走过去,见此,急忙道:“不行,羊水已经流出来了,我建议你马上生。” “可我还没有疼痛感啊。”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丈夫。 他丈夫说:“我看还是剖腹吧,这也马上要到预产期了。虽然离大师算的日子还远,但孩子的安全要紧,这总不能挺一周吧。” 医生迟疑地点了点头,她只认同剖腹,不赞同什么算日子。 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说,她立刻露出了不快。 她双腿呈O型,虽然虚颤着,但口气强硬道:“不,我绝不让我自己身上留下疤痕。我学了那么多年的舞蹈,我自己的盆骨我知道,虽然我年纪大些,但那些年轻的也未必有我生的快。而且我已经生过孩子了,我一定没问题的!” “那么你是要?”医生感到很为难。 她口气坚决道:“现在,马上给过我打催产针,我要顺产生下来!!” 郑主席坚决反对道:“都这个时候就不要管身体漂亮不漂亮了,孩子要紧啊!” 阿生在旁也觉得该听医生的建议,可他毕竟是个外人又是个打工的,不好插嘴。 她却不理会这些,只坚持道:“你难道没有听说,顺产才对孩子好么?再说,这是守着医院呢,怕什么!”说着,她看向医生,“让护士每隔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给我做一次胎心监护。氧气随时给我备上。还有,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想着休息了,我这个孩子要是能顺顺当当地生出来,别说是你开的那辆奔驰车了,就是一套房子算得了什么!” 她说完这些,又对着护士急道:“快,给我拿卫生巾,不能叫它一直这么流着。” 小护士看了看医生,医生无奈道:“去吧,去准备。”说完,她便走了出去,亲自准备催产药去了。 郑主席知道拗不过她,气地甩袖子离开了。 方旌羽隔着门听到医生护士匆忙奔跑的声音,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只是刚听说这个楼层已经都被包下来了,可现在居然又住进来一个人,而这个人还让这么多人跟着忙乎起来的,可想而知一定是自己的妈妈进来了。 她觉得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那个女人年纪那么大了,而且还每天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她还真当自己年轻么,真是可笑。 方旌羽其实早就换好了衣服只等着某个保镖出去买咖啡的功夫,借机会出去。这般看来,既然自己的继父来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爸爸,你怎么来了?是我妈她?”方旌羽推门出来,直奔她的继父而去。 郑主席意外地看向方旌羽,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但看到她头上的伤:“小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头?” “没什么,就是,本来在一个高僧那里为弟弟求了个平安符的,但路上为了躲条狗,不小心就撞了。你看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连麻药都没打,就怕忘了弟弟这事。可我妈不干,非让人看着我,怕我偷跑出去。” -- 第168页 两个保镖透着墨镜,正惊叹方旌羽的演技。 郑主席看向他们俩,又对着方旌羽说:“你这毕竟有伤,还是要多注意的。” “不行,爸,我不取来我就不放心。那是个西藏高僧开过光的,在佛像前供奉了好几天。那个高僧也是看我有缘,心诚,才愿意成人之美的。” 郑主席很信这个,可现在毕竟已经晚了。“算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不行,他明天就要走了,我就是闹翻了天也要让他亲手交给我。爸,你就当不知道吧,我去完了就回来,别让我妈知道就行了。”说完,她瞥了瞥身后那两个碍事的保镖。 “行,那你就去吧。我让阿生送你。”为了儿子,他还是同意了。 方旌羽话听了一半,便急忙转身离开了。她一听到阿生,便后脑勺对着自己的继父说:“不必了,谁知道阿生信不信那个。不信的人去了那里,会冲撞的。” 说话之际,她已经走到了电梯前,按开了电梯的门。 走进去的一刹那,她不禁裹紧大衣冷笑道:“谁关心你的儿子,我祈祷他不要来到这个世上活受罪!!” (本章完) 第95章 95 深夜, 方旌羽带着满身的寒凉之气回到家中。 她一路上, 左顾右视, 十分地谨慎小心。直到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才任由自己身弱力乏的身体靠在了门上,随之手中的皮包脱落在地。 她从来以强示人, 不愿意让人轻看了,这种接近于极端的偏执性格,是从她年少的时候形成的;在那之前, 她不过是个爱穿裙子,爱吃冰淇淋的小女孩。 很快,她后背依着门, 双腿支撑,一点一点地将身子挺直。黑暗中她踢开了地上的酒瓶子和衣服,径直走到卧室, 打开了灯。 她打开衣柜, 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耐克手提行李袋,然后随意地丢进去几件衣服。 过去的经历告诉她,那场车祸绝不是单纯的意外, 毕竟她走的那条路,按规定七点以后是不允许大车通行的。可究竟是谁要杀她呢?她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人, 可她终究无法确定是谁。 不管怎么样, 这个家都不能久留了。 她脱去她白色的呢子大衣,换上了一件带着毛领的咖色机车服,并用帽子挡住了她额头上的伤口。 换好衣服后, 她便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眼睛透着无边无际的深渊,好似丢里一块重重的石头,都不会听到石头坠地的声音。 这时,她忍不住歪着头,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双眼迷离的想:如果自己也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最不济像Zeoy那样,有个疼爱她的爸爸,那么或许此时的自己正躺在自己孩子的身边,给他讲童话故事呢。 可这是奢望,奢望就是永远不会实现的愿望,是非分之想。 因为这张脸虽然在外人看来,也许是美丽动人的,可在自己的眼里,这张脸充满了悲剧与残忍。一个充满悲剧的人,如何会讲出动人的故事给自己的孩子听……因为在她的世界里,白雪公主就该被那个毒苹果毒死,灰姑娘就该永远被关在阁楼上,拇指姑娘就该死在某个脚大的人的鞋底下! 想到这些,她歪扯着嘴角,露出冷冷一笑。 在她的思想中,没有人是无辜的,没有人是值得原谅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人心是最肮脏最险恶的东西,所以,自己无论做了什么,都是起初那个人所引发的蝴蝶效应…… 我该让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后悔!什么叫后悔生了我! 她伸手拿起一根口红,将自己的双唇涂抹上血红的颜色,随后她又伸手搭在了一瓶紫色玻璃瓶的香水上。她带着最得意的笑容拿起这瓶香水,喷在自己的上方,让自己的身体充分地淋到这令人沉醉的“芬芳”。 那是用野荨麻 非洲堇 茉莉调和而成的香味,意思代表:我活在残酷的世界里,你如果属于我,就该得到我的“关怀”…… 她喜欢这个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泛着月色的黑夜里,一个孤傲,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正光着脚,找寻属于自己的红色玫瑰。 只是红玫瑰在她字典的解释是:流血与死亡! 临走,她终还是走进了洗手间,将阿生用过的毛巾放在鼻前,细细地闻了闻。她闻到了阿生留下的味道,像是一种木香。她留恋地看了看,回想起那个夜里,脸上露出难得的柔情。 方旌羽离开家开车来到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她用鸭舌帽挡住半张脸,越过前台和一旁站着的大堂经理,径直走到里面,直接上了电梯,按了22层。 方旌羽在2208门前,掏出了一张酒店的房卡,然后走了进去。 “谷金波……”她边走进去,边叫那个男人的名字。听见洗手间有流水声,她将行李袋扔到地上,直接开门进去,“谷金波,我告诉你……” “金波?”她半张着嘴,透过玻璃,看向躺在淋浴室地上的谷金波。 他看起来毫无意识。 她知道他死了,她惊的目瞪口呆。 是谁杀了你?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杀了你? 她看着不断被水淋着的,身上穿着黑色毛衣的谷金波,内心不断地呐喊,却一声也不敢发出来。 为什么要杀了他?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美好,唯一的,为什么要杀他? -- 第169页 她想哭,可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将眼泪憋了回去,直到将嘴唇咬出血来,她忍着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她双眼通红,狠狠地攥起拳头,恨不能一拳垂在淋浴室的玻璃上。 最终,她失魂地离开酒店,直到回到自己的车上,车子行驶在街道上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嘶喊起来。她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一边疯了似的嘶吼,整张脸都在极度扭曲着,内心痛苦到极处…… “为什么要杀他?究竟是谁?是谁?我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将你大卸八块!!” 她一路加速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这里从前是个塑料厂,在她回国的时候,她花了500万将这里买了下来。 这里地处荒僻,且它几乎就是个黑厂,无任何的执照,所以当她决定要买的时候,那个老板是十分感到惊诧的。 可那个老板根本不知道,她用这里来做什么? 她下了车,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的机器已经全都处理掉了,所以几千平的工厂现在不过是有些废铁和塑料在里面。 当然,也有海晴和另外一个男人。 她面向漆黑,充满土腥味的废工厂,伸手拉了一下门旁的一根白线,立时,几盏微弱的灯便亮了起来。虽然灯光很弱,但足以看见靠右边那里有个铁笼子,再仔细往里一看,则有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长头发女孩,被关在了里面。 她脸上身上,都已经脏成花了。可她哪还顾得上这些,虽然身上穿着衣服,可依然觉得冷的要命,后背更是疼的连碰都不敢碰。 尤其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连喘出来的气都是发颤的。 只是方旌羽“仁慈”的略过了她,直接朝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的男人而去。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负责谢香兰病情的医生,赵海洋。 那男人的双手被吊在了上面,他穿着鞋子的双脚也被绳子绑在了周长有一米的铁管子上。他垂低着头,身上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头发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他看起来身体并不是那么好受,即便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伤,可谁看了他也不会觉得他是好受的。 直到方旌羽穿着马丁靴的脚渐渐逼近,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他满脸都是仇恨的字样,如果将他放下来,他一定是个会吃人的猛兽。 “为什么要杀了我妹妹?为什么要杀了我阿姨?为什么……”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只是虽是几声咳嗽,也足以让他胸腔子疼痛起来。 “你是想说,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她拉着长音,每个字音都透着危险。尤其是她脸上邪魅的笑,她分明就是来发泄的。 那三十多岁的医生抬起脸,狠狠地瞪向她:“我和我妹妹,包括,包括我阿姨,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为你做事情,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暴露了。你居然活生生地掐死我阿姨,还有我的妹妹海莉,她居然死的那么惨,你的心,真是,真是好狠啊!!” 他一气将这些话说完,说完一顿咳喘,遭了不少的罪。 方旌羽听后,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扔到地上,然后扬起脸来发出一阵阵颤笑。 这笑声吓的躲在角落里的海晴直哆嗦。她不敢抬头看向她,只将头深深地埋了起来,泪水一颗一颗地落在了膝盖上。 突然,方旌羽止住笑声,走过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还记得一个下雨天的夜里么?你和你妹妹海莉那个贱人,还有你那个阿姨,跑到我家里来说要躲雨。因为你妈妈不在家,你阿姨又没有你家钥匙。 我们家的门没有关严,所以你一进来就看到谷金波因为阻止他爸爸的恶行,被一头撞在了墙上。那个时候他才不到十岁,而且他长的那么瘦弱,被撞那一下,死了都有可能的。 可是你们呢,你们三个冷血无情的人,既没有帮助遭受性侵的我,也没有帮助金波,而是像三只肮脏的老鼠一样溜走了。” 她手从他下巴处拿开,然后转过去说:“你们这三个人,多年来对我的帮助,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她回过头,双眼像是锋利的刀子,“毕竟曾经的你们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却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她伸手指向他,来回晃动:“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下贱的妹妹。你知道么,她居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在舞蹈班认识的陈钰了。可巧合的是,陈钰是我,是我第几任来着,你看我都忘记了,反正就是第N任继父的女儿。陈钰到死都不知道,当她向我投来同情的拥抱时,就注定她活不长了!” “你,你简直就是个恶魔,就是个恶魔!你挑唆我阿姨去陈万年家当佣人,说是你在那个家受欺负,其实,其实你就是为了害人!!” 方旌羽冷冷一笑:“你也别觉得你妹妹和你阿姨对我有多忠心。要知道,她们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也是非常多的,或许是她们一辈子也挣不来的。你那个阿姨,你以为她是什么善类么?她自己心理也扭曲的不得了,不然,不然Zeoy的那三年,你以为都是我做的么?” 此时听到Zeoy,海晴立时抬起了头。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方旌羽挑选了自己,原来,原来她就是曾经绑架Zeoy的那个人。那么,她知道么?她知道她还活着么?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被打的都是后背,曾经在Zeoy的身上,她也看到了一片伤痕。这个恶魔,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 第170页 “那海莉呢?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杀害她?” “为什么?因为她太自不量力,她觊觎别人的男人,公开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所以她就该死!” 方旌羽随意说出这些,说完,她突然将手上的皮手套摘了去。 海晴见此,即刻吓得再次将头埋了起来。 她知道,她这是要开始了…… 果然,她上前将那个男人的衣服拉链拉开,然后捡起地上一个银色的拳钉戴在手上。 她的一双眼睛好像被某种化学物质浸泡过,阴恻恻地盯着只有恨,没有怕的赵海洋。 她缓缓地走上前,突地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腹部上,并嘶喊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赵海洋被他打的身体不断抽动,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生不如死!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笨笨的大大昨天弄抽奖,没弄明白,过两天再来一次,大家注意关注啊! 我去给我家孩崽子做饭去了,他今天乖让我发文了(发文前也要再做一次细致的润色,时间差不多都在一个小时左右),所以我要给他弄点肉肉吃去…… 第96章 96 病房内, 何庭夕放在枕头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怕吵醒Zeoy, 匆忙将手机按了黑屏, 然后走出去给成均回了电话。 这又是一个令他感到沮丧的消息,就是原本负责谢香兰病情的医生,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挂掉电话, 他烦闷地从裤兜里掏出烟来抽。 怎么可以伸手解决掉这么多的人,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一人所为?不会的,这不可能的, 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么多的事情!总不会绑架海晴的那个人骑摩托车又压死了罗洋? 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即便是谢香兰,据说她也是睁着眼睛被活活掐死的,可见这个人一定十分享受杀人的过程, 他绝不会用车裂这么“痛快”的方式去杀人。 那么,另外一个又是谁呢? 他靠墙依站,手插进裤兜里, 另一只手掐着烟, 神情陷入困顿之中。 许久过后,当他从消防通道那里出来,路过护士台的时候, 意外听到一个正在往电脑里录入东西的护士说:“听说没有,楼上VIP一富婆, 都五十多岁, 还要坚持顺产,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疤痕,正打催产针呢。” 另外一个正在单子上写字的说:“不要命啦, 那么大岁数了,剖腹能顺利生下就不错了。” “听说,整个VIP都被包下来了,好像是那个,那个什么,瞧我这脑袋,对,我想起来了,叫什么艾渥德的一家上市公司的夫人。” 何庭夕一听艾渥德,便知道一定是方旌羽的妈妈要生了。真要是如此,自己明天还要去探望呢,只是目前还装作不知道吧,毕竟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她女儿估计也是像她吧,一个缝针不打麻药,一个年过半百了生孩子还坚持顺产。 真是有够不可思议的!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小三吧。正牌夫人的话能在这个年纪生孩子么?不可能的!” 听到这个话题,何庭夕又忍不住多听了两句。 “拉倒吧,有这么大岁数的小三么?要找也找年轻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的时候年轻的她就不如年纪大的道行深。原来我家邻居,那男人就跟个岁数大的跑了,比原配还大两岁呢……” “诶,真是的,啥人都有。” 何庭夕想到,原本郑主席的原配,是艾渥德的财务总监。曾经郑主席为了能将他的前妻划出去,还特意来找过自己。只是何庭夕不愿意处理家务事,便拒绝了。 现在看来,这些个用来消遣的八卦闲话,也不是没有可信度的。 第二天一早,何庭夕在病房内和Zeoy吃过早饭,便开车前往林枫所在的尚城第四监狱。 他将外衣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在林枫的对面坐了下来。由于他的腿过长,伸展不开,他不得不将椅子向后挪了挪。 “恬儿她怎么没有来?你们还好么?”林枫注意到何庭夕的黑眼圈,关切地问道。 他的样子还好,他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得知女儿结了婚,便觉得心安了很多。 “恬儿,她怀孕了?” “怀孕?恬儿要当妈妈了?”林枫说着,不禁双眼噙泪,十分地受感触。“真没想到,我的恬儿居然也要当妈妈了。有的时候回想从前,她小时候的样子,就觉得,觉得好像是不久前的事情。” 何庭夕手摸了摸右侧的额头,他真是有些难以开口。 可他可以将事情遮盖过去么?不可能的,瞒不了了,而且兴许林枫这里还会有重大的突破…… 想到这些,他抬起脸来,深呼了一口气:“爸爸,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你要说什么?”林枫因为何庭夕深沉的样子,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何庭夕顿了顿,后凝视向他:“八年前,你说你收到消息,去到了陈万年家的别墅那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没有告诉我,还有恬儿,那个给你报信的人究竟是谁?我查了那么久都不知道那里,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枫将脸转向一边:“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细节上的问题你就不要再问了。现在你和恬儿结婚,有了孩子,就该忘掉过去!” -- 第171页 听到这样近乎重复的说辞,何庭夕感到怒火中烧。 “爸,你以为过去了,我也以为过去了,包括恬儿,我们都以为过去了。毕竟是你亲手杀了那个人!可我告诉你,那个陈钰根本不是绑架恬儿的人!” “这怎么可能?”林枫瞪大眼睛,双手捏着桌边。 何庭夕身体靠前,他想让对方一字一句的听清楚…… “爸爸,的确,的确那个人还是活着的!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因为他回来了,又回到恬儿的身边了。恬儿的朋友成为了恬儿的替代品,现在下落不明,情况就和当年恬儿失踪一模一样!” 林枫一副吓傻了眼的样子,他木讷地看过去,似在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她告诉我的,不会有错的……” “所以,你说的他到底是谁?”他的一张脸极其地肃穆,“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你不要觉得他是帮了你的,如果他真的肯帮助你,他就不会给你一把枪。他这是要借此毁了你!!” 林枫一张脸凝固住,接着他缓慢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不是的,枪不是她给我的,枪是出现在家门口,被一份报纸包着的。” “如果不是一个人,他怎么会知道你会拿起那把枪?” 林枫猛地看向他:“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她么?”他感到十分地愤怒。 “他不该被怀疑么?”何庭夕的口气像是在责怪。 他显的更加激动,胀红着脸,拳头捶向桌面:“可她是恬儿的妈妈,是她的妈妈啊,她是在救恬儿,她怎么会绑架自己的女儿?怎么会?” “你说什么?恬儿的妈妈?”何庭夕惊讶地瞪大眼睛,震惊地看向他。 而他,则脆弱地低下头…… “没错,是恬儿的妈妈,就是她。是她告诉我的,我才赶了过去。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肯说?” “是她不让你说吧?” 林枫惊讶地看向他,然后眼神逃避开,点了点头。 他声音苦涩,艰难地回忆道:“当年,我和她并没有结婚,但是我们是相爱的……可爱情就像夕阳的落日,被燃烧的是总是苍白的现实。当火焰没了,就只剩下孤白的叹息了…… 恬儿是落在我姐姐的户口上,才有了公民的身份。从她第一块尿布开始,都是我亲力亲为,最后将她抚养成人。 可我从来不怪她,她有她的欲望在催促着她,她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既然舞台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就要去他处找寻。恬儿失踪我根本没有告诉她,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了,事实上自打她抛下我们父女离开,我们就没有联系过。 可那天,那天她竟然给我发了信息,告诉了我地址。除此之外,她还告诉我,她是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告诉我的,让我千万不能说出她。我答应了她……” “她叫什么名字?” 林枫抿了抿嘴唇,那几个字很艰难地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雅楠……” “雅楠?”何庭夕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何庭夕突然想起五年前,沈栋的婚礼答谢宴上,就有个叫雅楠的女人…… 他有些受到惊吓的样子看向林枫:“爸,你知道么?那个陈万年,就是陈钰的父亲,曾经有一次在晚宴上,他身旁的女伴就是叫雅楠。” “陈钰的父亲?那不是?” “所以,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她会知道恬儿在哪?可是为什么三年了,她才说出恬儿的下落?”他并非用疑惑的口气说出这番话。 林枫听出他的意思,他变得什么都听不进去。 “何庭夕,你不要总是用坏人的角度去剖析别人。她不是别人,她是恬儿的妈妈,是恬儿的亲生母亲,是……”他越说心里却是发虚。 因为事实是,恬儿的这个亲生母亲在生下她后,就狠心地离开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见过她一次,连一次都没有。 恬儿发烧是自己守在她的身边,抱着她蹲在医院的走廊里打针;恬儿开家长会,也是自己这个当爸爸的,一次又一次地去开,老师和其他的家长都知道恬儿没有妈妈;恬儿的生日,也是自己陪着她,许愿吹蜡烛的…… 可他知道,每次恬儿许愿,都是希望可以见到妈妈。 恬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当她一问起妈妈在哪里,林枫便变得郁郁寡欢。时间久了,为了不让爸爸伤心,她就再没有问过。 何庭夕回到医院,他十分想要回到他的恬儿身边,然后紧紧地抱住她。他不会告诉她有关她妈妈的事情,他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他宁愿她永远不知道。 “诶,庭夕,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何庭夕正要进电梯,却见到郑主席手里拿着电话从电梯里出来。 “郑主席?”何庭夕勉强挤出些笑容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手搭在何庭夕的胳膊上,然后为了将门口让出来,将何庭夕推到一边。 “哦,我太太她住在这家医院。” “你太太?是生的什么病?你可以尽管告诉我,我每年都会给这家医院赞助,所以是可以帮助到你的。”他很认真地在说。 “不是什么病,她是……怀孕了。然后孕酮有点低,需要打几天保胎针。”何庭夕说起这个,便忧虑起来。 -- 第172页 “怀孕?” “哦,对了,你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我昨天还听护士说有人包下了一整层的VIP。” 郑主席摇着头,无奈笑了笑:“说来也真是让你见笑了,这把岁数。” 何庭夕谦和一笑:“这是哪里的话。” 郑主席说着,又再次握住何庭夕的胳膊:“正好碰到你了,你可要帮帮我。你知道,我家的那位太太是个要强的,根本不听劝。你说这就该剖腹,毕竟年纪在那,可她非要顺产……” 何庭夕本来想拒绝,可奈何郑主席盛情难拒。 病房里,那位郑太太正躺在床上吊水。郑主席没有进去,而是急忙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开几指了?三指有没有?” 那个护士手端着白色的托盘,摇了摇头:“孩子的头围本来就偏大,现在一指都没有开。” 听此,郑主席赶紧走进去:“我的老婆大人啊,你就别挺着了,赶紧剖腹吧!你这打了这么久的催产针都没有什么反映,而且刚护士说孩子的头围大,我看你还是剖吧!”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水平怎么样,处于哪个位置?有的时候觉得努力就会出成绩,可想来自己的也并没有取得什么成绩;有的时候觉得是金子总会发光,可思来想去,也没有底气说自己是块金子。 其实推理真的是冷中之冷,原本八仙图推荐里是有一些人写的,但回头看去坚持下来的真的很少,好多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我了解其中的压力,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原本我的野心就是希望能收获一些喜欢看我文的一些读者,三百个就好,然后我就一直写下去。可现实是,跟下来的就是圈圈,阿风,胡胡,小璃,西西,园园,还有2IIIIII2…… 不过还好有你们,不然,估计我也坚持不下去了! 还有几章就结尾了,不瞒你们说,我左右大牙换边肿了起来,真是压力挺大的,怕你们失望。 行了不说了,希望你们能喜欢吧……爱你们!笔芯…… 第97章 97 这位郑太太并没有听取丈夫的意见, 而是按了铃, 叫来了护士。 她不容置疑地看向护士:“不是开三指就可以进产房了么, 这个药劲要加,你马上给我调档,我要有阵痛感!有宫缩!!” “你到底要干什么?”郑主席尽量控制自己的口气, 但显然,他已经对自己的这位太太很是不满了。 护士求助般地看了郑主席一眼,接着又对着这位郑太太弱声道:“这, 这不太好的,这要听医生的,不然, 不然出了事……” 她即刻握拳坐了起来,怒斥道:“什么叫出了事,你这是在诅咒我么?”她瞪大眼睛, 语气更加强硬道, “不会有事的!让你加你就给我加!” 护士无奈看向丈夫:“家属同意么?” 在她丈夫开口前,她斩钉截铁地对他说:“如果你儿子连人生的第一道门槛都不愿意迈步,想要走捷径的话, 他生下来也是个窝囊废!” 何庭夕对于这位郑太太的思维方式,简直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果Zeoy出现这样的情况, 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Zeoy, 首要考虑的都是安全问题,而不是强调这些! 他看向郑主席,好奇他最后的决定。 只是郑主席刚想开口, 他那位太太又再次开口:“你应该有听说剖腹产的孩子生出来肺会不好,可能会有多动症吧?” “这,这也是存在几率的。即便是顺产生下来的……” “你给我闭嘴,你这么说的话,如果我的孩子在剖腹的时候,有任何受到伤害的可能,比如刀划开我肚子的时候,划到我孩子的脸,我都是要让你负责的!” 小护士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郑主席听了这些也是越来越对剖腹有所顾忌,便最终同意了加大催产针的计量。 何庭夕客套地关心了几句,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他真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说辞和做派真令人无法认同。 只是他刚走到护士台,便看到刚刚那名护士被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训斥。 “你加大催产针的剂量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她手掐着化验单子,“刚刚检验出她的羊水已经感染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擅自做主呢?告诉你,真要是出了事,你就搭上一辈子吧!!!” 说完,她即刻转身离开,手拿着化验单朝病房走去。 听此,何庭夕吃惊地停下脚步,身体不自觉地也回到了病房门口。 “郑太太,现在你不管怎么要求,我都不能让你顺产了。毕竟不管顺产对孩子有多好,可生命安全才是首要前提。你现在羊水感染,很容易引起病变,到时候不仅仅是孩子的性命,就连你的性命也会有危险” 这名医生第一次在这位患者面前,这般硬气。 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个要强的女人还要拼命坚持的时候,她却突然情绪紧张道:“有生命危险,这么严重?那剖腹吧,赶紧安排剖腹吧……” 听此,站在门口的何庭夕先是半张着嘴巴,吃了一惊,后又忍不住嗤笑起来。 这什么情况,刚刚不还那么坚持,据理力争的么?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就算在这个时候,谁都会选择剖腹,可总该有个过程吧,怎么能这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呢? -- 第173页 人都说母爱无私,可那也要分人吧。 那名医生见对方同意了,便匆忙走出病房,后几乎小跑着到护士台,吩咐道:“马上给王雅楠安排剖腹产手术,我亲自上。”她又突然想起来道,“让李医师赶紧回来,这台手术他来麻醉……” “你刚刚说什么?”何庭夕缓缓地走过去,双眼有些慌措地看向她。 医生着急手术的事情,并没有理会何庭夕的发问,而是急忙又去了别的地方。 何庭夕又问向护士台正在打电话的护士:“她刚才说什么?是里面住着的那个女人叫雅楠么?” 因为何庭夕相貌英俊,所以小护士将电话放下,先回答说:“是叫雅楠,王雅楠。” “王雅楠?” “没错,是这个名字……” 何庭夕失了魂一样地离开,嘴里不停地念叨这个名字。 怎么会这么巧,她居然也叫雅楠?可我是见过那个雅楠的,我完全可以确定,这根本就是两个女人。 宴会上见到的那个,她是有点内双的,可这个女人分明是欧式眼,要大很多。而且这个女人的下巴也要比宴会上那个女人的下巴要长,脸颊也很瘦…… 他失魂落魄地游走回Zeoy的病房,他见Zeoy还在睡着,便轻声地走到床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庞…… 我的恬儿,我愿意用命守护的恬儿,怎样做才能让你永远睡的安稳呢? 他带着一颗困顿的心,不禁伸手摸向她的脸颊。不得不说,他整个人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女人身上,他愿意对她倾尽所有,可此时此刻他却倍感无力。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软肋的存在,那么恬儿无疑就是他的软肋。天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冷不冷,而是想恬儿冷不冷?下雨的时候,不会担心自己是否带伞,而是担心即便恬儿带了伞,仍有可能会淋湿到。 他怕她发烧,怕她受伤,怕她做噩梦,但最怕的是她会离开自己…… 何庭夕走出病房,拿出电话,打给了一个号码:“喂,我是何庭夕,放下手头的一切调查,我要你查一下郑主席的太太,一个叫王雅楠的女人……是否有整过容?” 他刚将电话挂掉,突然一个魔咒般的念头让他猛然惊醒。刚巧他见美霞回来,便急忙交代她说:“一步也不要离开她,她谁也不见,等我回来!” 何庭夕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回到家里。他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卧室,Zeoy的梳妆台前,拿起了方旌羽送的那瓶香水…… 他手颤抖的拿起那瓶香水,眼睛定睛在紫色的玻璃瓶上。许久后,他恐慌地将那瓶香水的盖子打开,然后手按在上面喷了一下…… 只一下,他便知道,这就是在海莉家闻到的那个味道…… 怎么会是这样?这瓶香水是那次在停车场方旌羽说送给恬儿的,而就在第二天,她还救了恬儿,为此还受了伤。 何庭夕不禁惊骇地后退几步,脑子像被扣了一口大钟,嗡嗡作响!! 不久后,成均匆忙赶到了何庭夕的家中。 “庭夕,你这……我天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刚听了你说的话,竟然让我头皮发麻,全身都发麻了!!” 成均为了找海晴,这几日除了帮何庭夕调查一些事情,多数的时间便开车到各处的废弃工厂。因为有监控曾经显示,那辆黑色的本田车曾往郊外开去,但因为偏远的地方没有监控,所以他只得自己摸索着去寻找。 可虽是如此,那一条公路周遭又有许多分叉的小路,八公里的路程光是主线上的工厂就见到了十来处,更别说小路附近的了。因为那里没有什么路灯,成均还险些掉进壕沟之中,不过最后还是叫了拖车。 何庭夕坐在卧室的床上,双手握拳,头垂落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棘手过,我甚至在想,那个郑太太只是重名而已。” “我理解你,这事情……诶,这要是Zeoy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就是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那比杀了她还要难以接受!”他思衬了下,“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打电话给长河他们。查一查她们母女名下的别墅,或者废弃工厂什么的,我觉得海晴或许被关在了那里。” “你来之前我就让长河查了。他们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线索,就只能对着一些监控显示屏,查找踪迹。现在终于得到了些线索,估计都摩拳擦掌呢。”他叹了口气,“就是人手太少了,公司那里也要有人守着,不然还能快点。” “不然我让警队的人帮忙?” 何庭夕戒备地抬起头:“不行,我……你难道没有觉得似乎警队也不是那么可靠么?”他的口气显的有些含糊其辞。 成均皱起眉头:“你是说罗洋的死?” 见成均提到罗洋,他便索性敞开了说:“没错,罗洋居然是死在警队门口,而且那个视频你也应该看过,太过嚣张了!” “你说的我也有考虑过,可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让我去怀疑他们真是太难跨步了。”成均双臂抱胸,烦忧的脸斜看向别处。 何庭夕看出他的逃避心理。 “可是你想,罗洋知道有人要杀他,已经处于防备的状态了。那种状态下他是谁都不信任的,更是冒险翻墙进入到我家。可我家里明明有最先进的感应系统,怎么会突然就失灵了呢? -- 第174页 我想对方想这么做的目的也无非是要让警方将所有的矛头对向我和Zeoy,可令对方没有想到的是,Zeoy的做法是置之不理,将其交回了警方。可问题就在,警队附近的监控有查过,那个人明显不是一直守在那里的。 那么,他怎么就把时间掐的那么准,罗洋刚一出来,他就骑车撞上去了呢?” 虽说成均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可当何庭夕将其抛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充满正义的愤怒之感却倾巢而出! “我他妈最烦的就是内奸叛徒!别让我知道是谁,我绝对饶不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就在那里干等着结果。何庭夕没有办法面对Zeoy,起码在这个时候,因为他觉得,他根本无法避免不用怜爱的神情去对向他可怜的恬儿…… 混蛋!都是混蛋!都他妈该下地狱去!! 直等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何庭夕终于等来了那个电话。而结果便是:王雅楠的确在三年前去往韩国整过容,其中包括去眼袋 开眼角 割双眼皮 下颌整形,咬肌整形 磨颧骨…… 令则,对方还调查出,这项整容王雅楠花了整整七位数的数字,请的是韩国最顶尖的整容专家。据说这几名专家皆是韩国娱乐公司的御用整容师,而且是照着郑主席的第一任太太整的。 “第一任太太?这个郑主席到底有几任太太?”成均不禁惊呼。 “怪不得呢……”何庭夕若有所思地说。 “怪不得什么?” “总之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本章完) 第98章 98 王雅楠被推去了手术室, 临关上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病房里。她先是看了看她的丈夫, 但很快她将视线转向阿生:“阿生, 去病房把我手机拿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手机。” 她没有要求她丈夫进去,她很担心一旦被对方看到了血腥的画面, 会影响以后的性生活。 一旁的医生为她挡着门,她半抬起脑袋对他说:“我怕你觉得血腥,留下阴影, 我就自己进去。但总要拍下重要的时刻,毕竟这是你我的第一个儿子。” 她丈夫挥了挥手对阿生:“去吧,去吧, 快给她拿来。诶,女人啊,就是事情多。” “好, 我这就去。” 阿生匆匆忙忙地跑了上去, 来到了病房。他从枕头底下翻到手机,刚要准备送回到手术室,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阿生随便扫了一眼, 但看到的内容却立时令他感到触目惊心: 谷金波已死,方旌羽有去过酒店, 还要不要她死? 看到这样的信息, 阿生惊得将手机脱落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雅楠要杀自己的女儿?难道方旌羽的车祸不是意外?是啊,怎么会是意外,那个时间根本不会有大车出现啊! 可虎毒不食子,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女儿动杀意?怎么可以!! 阿生失魂落魄地走到手术室门口。 门口一个小护士在那里等着:“快点啊,等着要呢,怎么这么慢?”护士说着接过手机,回身就进到里面去了。 阿生瞥见郑主席正在打电话,当对方挂掉电话见他这么地盯着自己看,便问道:“阿生,你这是怎么了?”他恍然,“诶呀,我想起来了,你这忙前忙后的一直也是不眠不休。行了,你去休息吧。” “那要不要金秘书过来?” 郑主席摆了摆手:“我这一离开,我那前妻指不定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这不,刚打来电话,又要开什么董事会,真是一点也不让我安生!还是让金秘书他们留在那里吧。不过一会佣人她们会过来送东西……诶,对了,小羽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她,我也不知道啊,要我通知她么?” “不必了,雅楠她刚硬,这一住院,谁也不让跟着,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吧。不过这个小羽说是去取平安符,到现在人也没回来?” 阿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这个继父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他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方旌羽,便以回去休息为由,离开了医院。离开后的他先是去了方旌羽的家,但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门,于是他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他本可以先打电话,但经过那一夜,他心里还是想见到她。 或许方旌羽从前在他眼里,就是个目中无人,连自己亲妈都不放在眼里的异类。可今天他才发现,或许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 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缘故,都不应该下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动一下这个意念,都是一件过于残忍的事情。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对方的电话是关机的状态。 如此,他颓废地坐在地上,他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能做什么。想要保护她,可自己是王雅楠的司机,是她的手下。想要装作不知情,却又心里放不下这件事。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竟然是方旌羽打来的。 “你找我有事么?”对方似在喘着粗气。 阿生想到了别的,显的有些在意。 他低着头:“你不是手机关机么?怎么知道我打过来?” “到底什么事?”方旌羽的口气极差。 阿生一定想象不到,此刻的方旌羽正在弯着腰,身处在铁笼当中。而在她面前的,便是光着上半身,蜷缩在地上,被打的后背满是伤痕的海晴。 -- 第175页 “我,我是想告诉你,你要小心一点,你出的,出的那场车祸,可能并不是意外。” “看来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方旌羽抬起脸来,舌尖舔着牙齿,一双眼睛邪恶的让人看了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我,我也不太清楚。” “少来了,阿生,你一定知道。你知道我的性格,赶快告诉我,不然我会做出非常疯狂的事情来。”说着,她挺起了身子,然后像欣赏战利品一样,看着地上后背被打成鱼鳞样,备受煎熬的海晴。 “快说!”方旌羽透着威胁的声音,命令道。 阿生犹豫了再三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尤其像你们有钱人的世界。” “是她么?” 方旌羽血红的眼睛突然定睛在了地的一角。 “我……我就是无意间看到一条信息,我担心你,担心你……” 她没有等他的话说完,便愤恨地将手机扔到了笼子上。那尖利的碰撞声,吓得海晴抖动不止。 她是心情更糟糕了么?她是又要打我了么?求你,不要啊,我要回家,我要爸爸……Zeoy你要躲的远远的,你千万不要再回来,不要啊!! “我是你的女儿啊!你居然要杀我!!你居然……”方旌羽弯着身子,泣声中带着苦笑,最后她一点笑意都没了,悲伤地痛哭了起来。 一旁的赵海洋听到方旌羽的哭声,觉得特别的舒心。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个魔鬼遭到报应,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爽快的事情。 方旌羽手松开了藤条,痛哭到跪在地上。 “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我威胁到你的孩子了么?到底是哪个孩子?啊?不,不会是恬儿,怎么会是恬儿,当初如果不是我以你的名义告诉恬儿的爸爸,恬儿根本不会有人找的到。恬儿,比起妈妈,姐姐要更爱你啊……” 方旌羽自言自语地念着,突然她抬头看向海晴,那一瞬间,她将海晴当成了Zeoy。 她缓缓地爬过去,握住她的手,颤声道:“恬儿,姐姐的恬儿,妈妈她不要我们了,她不要我们了,不要我们了……” 海晴将挡在脸前的胳膊抬开,又用那疼痛的手拨开脸前的头发。她弱声说:“你看我是谁,我不是Zeoy姐。不过,不过你既然疼爱你的妹妹,你就放过她吧,你也放过我吧……我身边也没有妈妈,是爸爸将我抚养长大,你让我回到爸爸身边吧,求求你了……” “是啊,你不是Zeoy,你不是。那我的Zeoy在哪里,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她一边出神地念叨着,一边缓缓地爬了起来。 “你放过她吧,求你了,放过她吧……”海晴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身后。 方旌羽托着犹如像废铁一样沉重的身子,回身捡起电话,然后颓废地走了出去,双眼如一堆燃尽的废堆。直到她出了门的一刹那,冷风吹在了她的脸上,她濒临死寂的神经才渐渐恢复了些求生的意志…… 只是这理智当中,不免也有些发狂的决定。 她最终按了那个号码…… “喂,你是哪位?”对方听起来是个声音浑厚,有些官腔的,年纪大些的男人。 方旌羽以为她什么都不怕,可当这个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的时候,那些往事所带来的阴影还是不免令她心里发颤。 她鼓足勇气,努力让自己镇定道:“爸爸,你好,你还记得我么?” “……你?这个时候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对方的口气丝毫没有改变,反而腔调拿的更高了。 “爸爸,毕竟是你通过你的权力,让我有了户口,有了身份,有了上学的权力,我当然要问候你一下。哦,对了,你是喜欢那些未成年的少女么,就像你曾经对我的“喜欢”一样?”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凝固住了,心在不住地发抖。 “你给我住口!!!”对方因为方旌羽的一番话变得怒不可遏。 怕他会挂掉电话,方旌羽紧接着说:“谷金波他死了。” 对方沉默了些许,然后口气随意道:“从他忤逆我的那天起,他就不是我儿子了。” 听到这样的话,方旌羽又回到刚刚的愤恨之中。怪不得呢,他们俩会走到一起,原来他们都是冷血无情的人!! “不管怎么样,金波他都是你的儿子,你就一点也不感到伤心么?”方旌羽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来。 对方冷冷一笑:“那个小子,从小就知道坏我的好事,在他的心里,你对于他来说好像比我这个当爸爸的更重要!” “那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他么?” “是谁?”最终,他还是用十分冷峻地口气问了一嘴。 “当然是你那个前妻,我的妈妈,王雅楠了!。” “她?她有什么理由杀金波?” “这你就要问她了。”方旌羽提了提气,“虽然金波不得你喜爱,可毕竟是你谷大队长的儿子,你就这么放过她么?她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刚刚得到了艾渥德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又要为那个郑老头传宗接代,难道你就不想和她叙叙旧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好歹是你的妈妈,难不成她不好过,你就好过了么?” “那么金波的死你是不打算找她算账了?” “小羽,咱们毕竟父女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那些黄色买卖,你以为没有我的照顾,你能做的风生水起么?你倒是会装裱自己,什么心理咨询师,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听我的劝,乖乖的听话,不要坏了你妈妈的事,就是不坏了我的事。要是敢坏了我的事,我就把你所有的场子都扫空!” -- 第176页 方旌羽将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缓慢地放下,随之大拇指按了挂断键! 一时间,她的那一张脸,逐渐地被愤怒吞噬住,扭曲到了极致…… “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任你欺辱么?我倒是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说完,她露出阴鸷一笑。 (本章完) 第99章 99 这注定会是个不得安宁的夜晚。 Zeoy的病房内, 她刚将衣服穿好便见何庭夕匆忙地走进来:“恬儿……” 他看起来惊慌失色, 焦急不安。 “庭夕, 我刚听说外头着火了,到底怎么样,火势大么?”Zeoy紧张地握住何庭夕的胳膊, 急切问道,“哦,对了, 美霞姐呢?” 这正是何庭夕想要说的。 他急忙安抚道:“恬儿,你不要担心,美霞她去一楼给你办出院手续了, 我刚已经告诉她不要上来了。现在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这里,但旁边那栋火已经烧了半个楼了,虽然目前这里还算安全, 可消防车到现在还没有来, 光是用消防栓和灭火器根本不顶用。还好你没有什么大碍,咱们现在马上离开!” “嗯嗯。”Zeoy点了点头,什么也顾不上带了, 跟着何庭夕便离开了。 因为电梯已经被其他病患占用,用来陆续将行动不便的病人运出, 所以何庭夕和Zeoy, 及一些轻病患者走的都是楼梯! 一时间,整个医院里,人人皆像是被煮沸的开水, 沸腾了起来。 两人刚下了两层,这个时候,何庭夕突然收到长河发来的信息,而这信息的内容足以令他胆颤惊魂! Zeoy拉着他站到一边,免得挡住别人的路。“怎么了?庭夕,是出什么事了么?” 何庭夕吞咽了一下,此时的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脸上呈现出茫然慌措的表情。 “恬儿,这火绝对不寻常!这一定有问题!”他从自己的声音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 “为什么会这么说?” 何庭夕定睛地看向她,双眼仍充满了惊恐:“因为不止这里,整个市里,很多地方都失火了!”他一边想,一边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突地,他猛然联想到什么,倏地他紧张地握住Zeoy的双肩:“恬儿,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我告诉你总好过别人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开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 为了节省时间,何庭夕一边拉着Zeoy下楼,一边告诉了她真相。 而当他们平安地从楼梯口处走出去,站在外面的时候,听过真相的Zeoy只觉得手脚凉到已经断了筋骨,如今不过是靠着那层薄薄的皮连着。 她已经发蒙的脑袋,丝毫没有注意到整个医院楼下已经成为了临时的病房,到处都是从里面推出来的病床,一些躺在上面的病人仍然被打着点滴,甚至有的还在吸着氧。 哭喊声,叫嚷声不断! “Zeoy你听我说,我知道这样很难让你接受,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但你看着我,他摇晃她已经僵硬的身体,逼着她看向他,坚定地说,“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一个妈妈。不管那对母女俩对你做了什么,可从现在你知道真相开始,她们就和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我要对你和孩子负责,而你也要对孩子负责! Zeoy不要倒下去,相信我这场大火绝对来的蹊跷,任何时候,不要脆弱,要用意志强迫自己坚强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急中生智,才能险中求生!不然我们一定会千疮百孔!” 他说着,紧紧地抱住仍然处于出神发蒙样子的Zeoy,并在她的耳边道:“相信我,我绝不会一直让人牵着鼻子走,要相信我!” 这个时候,有一辆救护车开到他们的身旁,停下。 从车上下来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男人朝他们走过去:“请问你们是何庭夕先生和Zeoy小姐吧?” 何庭夕身体从Zeoy的身上抽离:“你是?”他满脸的戒备。 “哦,我是郑主席让过来接你们的。郑主席和她太太已经安全撤离到其他医院,他也让我来接你们,毕竟现在这个状况,这里可不是久留的地方。” 何庭夕搂住Zeoy:“不必了,我太太没有大碍,不比郑太太刚刚做完手术不久,我们直接回家了。” 那人露出阴森的笑容:“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 何庭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然呢?” “不然?”他轻蔑一笑然后转过身去,随之救护车的拉门也被打开了。 “爸爸!!”Zeoy面对坐在车里,正被人用枪指着头的林枫,不禁惊恐地唤道。 …… 火警电话在短短的时间内,几乎要被打爆了。 翠语街香夜城失火 乐平路CUP会所失火 北四环庆丰路浪花浴池极其旁边的环球美发失火 正泰大街四海酒店失火 中德联谊医院失火…… 一时间,整个城市都响起了消防车前往灭火的警报音。 此时,方旌羽站在位于北四环路的庆丰药业楼顶,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脸像被石膏糊住,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微动。 她身后站着个三十多岁,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这人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右边脸还有一道划过眉毛的疤痕。他叫天磊,是方旌羽“业务”方面的亲信,管事的人。 -- 第177页 “方姐,按照你的吩咐,所有的女人,都被送到了船上,转手卖给了东南亚最大的人蛇头目,坤撒!钱都已经存在了咱们在海外的公司。我已经查过了,已经到账了!至于咱们现在手上的现金,也按照你的吩咐,分给弟兄们了。” 方旌羽举起右手的两根手指,天磊掏出怀中的烟,取出一根放在了方旌羽的手指间。他又拿起打火机,用手遮挡着打着了火,为方旌羽将烟点上。 “人都会送来吧?”她声音清冷地说,说完她眯着眼睛,猛吸了几口烟。 “按你的指示,林枫会装作生病,到时候咱们安排的人就会把他送到中德联谊医院。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相信他早就已经到了。而现在那里已经到处是大火,咱们伪装的救援车都停在了那里,车上都是咱们的人,相信很快,你想见的人马上就能见到了。” “别人倒是没什么,那个何庭夕可不是好糊弄的。不过只要有林枫在,不管是何庭夕还是Zeoy,他们都会乖乖地赶来!”她转身准备下去了,“这里太冷,我们下楼去吧。” “是。” 十七分钟后,方旌羽如愿地在庆丰药业的主办公楼的一楼大堂,见到了一切她想要见的人。这是个装修十分气派的大厅,宽敞华丽,只是还没有正式投入到使用中。 此刻,方旌羽正站在接待的琉璃台前,目视着这些如战利品般到来的人。 所有人都是被胁迫而来的,后脑勺皆被枪指着。而在他们的身后,都是伪装成医护人员的方旌羽的手下。 “小羽,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是要绑架我们么?”郑主席站在王雅楠的身旁,怒吼道。 后面方旌羽的手下见他口气不太好,便用枪口按住他的脑袋,如此,他便也不再敢开口说什么了。 站在他旁边的是王雅楠,此时的她刚做完剖腹手术,伤口处疼的根本直不起来,她软瘫地坐在地上一直看着对面站着的林枫。那双眼睛痛苦中夹带着对往事的留恋和对这个人的怀念。 只是她整了容,林枫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林枫只关心自己的女儿,担心她和她肚里孩子的安危。 何庭夕则挡在Zeoy的前面,第一个开口道:“方旌羽,你今天用恬儿的父亲作为人质,将我们威胁过来,还让这么多的人拿枪指着我们,我想你是想做个了断吧? 可我不明白的是,当初绑架恬儿的是你,折磨了她三年的也是你,就算你受了再多的委屈,你都用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发泄出去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Zeoy?不肯放过所有的人?” 何庭夕说着,鼻翼鼓气,一双眼睛如利剑般锋利地看向方旌羽。 方旌羽却看向Zeoy,她以为当Zeoy知道是自己绑架她的时候,她会惊吓地尖叫起来。可现在看来,对方是那么的平静,她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屑。 如此,她玻璃一样的心因为Zeoy过于冷淡的反应,被击打的稀碎! 她用癫狂的笑声遮掩住她内心的破碎,待这阵笑声过后,她朝何庭夕走过去,带着不羁的笑容说:“果然是何庭夕,你竟然知道了是我。如果不是你事先将真相告诉了Zeoy,恐怕,现在的她一定会像只受惊的小鹿,一双眼睛都是惊恐。”方旌羽看着Zeoy的脸说,“不得不说,你□□了她,训练了她,栽培了她,更保护了她!可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做了这些,只要你但凡伤害到她一点,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何庭夕感到可笑。 “伤害她的是你!你别忘了!”说着,何庭夕不自觉地用身体挡住Zeoy,不管他的思维有多么的理性认为方旌羽不会杀害她,可他的本能却不这样认为。 方旌羽往左边挪动了两步,注视向Zeoy的双眼:“恬儿,我是对你做了可怕的事情,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同样是王雅楠的女儿,只有我们经历过一样的折磨,我们才可以抱在一起!” 说着,她朝她走过去,伸出了双臂。 听的稀里糊涂的林枫见此,即刻挡了过去:“你不要碰我的女儿,你离她远远的!以前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女儿,让你这个恶魔折磨了她那么久,但现在,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保护她!!” “爸爸……”Zeoy抽泣着握住林枫的手。 她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不管现在有多么的危险,只要能再次握住爸爸的手,她都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 方旌羽眼睛里闪过一丝伤感,这是对她自己的。 她苦苦一笑:“多好的爸爸啊,如果你能是我的继父,我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说着,她走到王雅楠和郑主席的面前:“爸爸,你知道我管多少个男人叫过爸爸么?你是第三个。” 她的声音既是凄然的,又是阴沉的。 话说到这,她嘲讽地看了王雅楠一眼,王雅楠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只恨恶地看向她。 “我第一个叫爸爸的人,他现在是刑警大队谷大队长……” 何庭夕心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内奸居然是他! 方旌羽对着郑主席:“这个爸爸让我有了户口……你可能不知道,在十岁之前我是个黑户,我上不了学,没有身份证明,就只能呆在乡下!后来,王雅楠找了个有能耐的老公,他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情。 可谁也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情,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方旌羽转过身,环视所有的人,“他常常趁王雅楠不在家的时候,脱光我的衣服,将我的双手绑在床的铁管子上……他喜欢后式。 -- 第178页 他还有个变态的习惯,就是喜欢用舌头舔我的背。你知道那种恶心的感觉么?我宁愿是一条狗在舔我……还有,就是每当他的儿子为了保护我,拦阻他的时候,他就会非常生气。 他就会拿起一条长长地藤鞭,抽打金波,他亲生的儿子!金波那个时候才六岁,他长得很瘦弱,他就为了我,一次又一次地挨打。”说到金波,她不禁流下两行泪,“可王雅楠和那个男人都是吃自己孩子肉的畜生,我告诉他金波死了,他居然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是你……” 她转过身,阴鸷地看向坐在地上,里面穿着病服,外面披着皮草的王雅楠:“你居然派人杀我?你居然要杀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我难道不是你生的么?我因为你变得那么惨,我悲惨痛苦的人生,你居然要杀我?” 王雅楠十分惊讶方旌羽会知道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会是这件事情。她慌措地看向她的丈夫:“不是的……”她又看向方旌羽,“你别在这里疯话连篇了,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林枫认出了王雅楠的声音,他到现在都认为王雅楠和他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面这个坐在地上,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Zeoy的亲生母亲,自己的爱人,王雅楠。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这个声音是错不了的:“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是雅楠?”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满脸的困惑。 但随着步伐一步一步地买过去,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女人,并非是蒙在鼓里的…… 王雅楠躲闪林枫的目光,她一点也不敢与他对视。 “雅楠你知道恬儿,我们的女儿,被绑架的事情么?你是知道的是吧?不然你的女儿绑架了我的恬儿,而你又发了那样的短信给我,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王雅楠越是心虚地不敢看他,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说着,跪到王雅楠的面前,双眼满了愤恨,他用手扯着她的衣领,吼道:“你其实是知道的对吧?” Zeoy早已经是身心俱碎,可她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当何庭夕告诉她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灵魂就已经干枯了。她没有泪,只有痛彻心扉的愤恨! 自己没有妈妈,从来都是爸爸抚养自己,养育自己,那个妈妈早死了!现在的这个女人,装成别的女人的样子,早就为了自己的私欲出卖了一切,她连人都不配是!! 王雅楠却突然不明道:“我什么时候发过信息给你?”猛然间她想到方旌羽,便狠狠地瞪向她,“是你?” 方旌羽扯动嘴角发出冷冷一笑:“当然是我!” “原来他入狱都是你的杰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雅楠握拳捶着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齿地大声问道。 (本章完) 第100章 End “当然是要让你痛苦啊, 让你最爱的男人去死啊!”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只是, 让我感到失望的是,他杀了人居然没有被判死刑……” 不管方旌羽有多么地憎恨王雅楠,可在她的面前, 即便自己的手上有那么多把枪,那么多的手下,她对她仍然是怯懦的。 她努力遮掩住这份胆怯, 努力让自己邪恶到六亲不认,因为她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此时的郑主席脸上已经无任何色彩了,只灰暗地将脸转过去, 满身心地排斥有关王雅楠这个女人的一切! 最爱的男人,丧心病狂的女儿,变态的前夫!!自己混了一辈子的商场, 阅人无数, 居然栽到这对母女的坑里! 就在林枫以为王雅楠是无辜的时候,就在他双手松开王雅楠的衣领,渐渐站起来的时候, 何庭夕突然朝王雅楠道:“就算那信息不是你发的,其实你也早就知道Zeoy其实是被方旌羽绑架的。” 林枫和Zeoy惊愕地看向何庭夕, 何庭夕握向Zeoy的手, 在她耳边道:“恬儿,别忘了我说的,不管怎样你现在是个母亲了。你会证明, 即便你身上留着王雅楠的血,你也绝不会活的像她一样残忍自私!!” 这话无疑令Zeoy原本退下去的力量,又涌了上来!何庭夕的话让她觉得,她有多恨王雅楠,便有多大的决心活的和她不一样!! 这样的强劲也更加令她清醒过来。 她一双刚硬到让人感到可怕的眼睛看向王雅楠,冷酷地对视着她,并朝她走过去:“我记得庭夕告诉过我,他说他能找到我也是因为他运气好。因为在一场宴会上,他听到陈钰的爸爸和另外一个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提起了滨海路的别墅。 可现在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吧?怎么偏就在那个时候,陈万年落下了手机?怎么偏在那个时候,在庭夕在场的时候和陈万年提起了滨海路别墅?” 方旌羽也意外地看向王雅楠,她满脸的困顿与不解,像受到了重创一样。 她一直以为王雅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她一直以为她做的密不透风,她也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仁慈和对Zeoy的“爱护”,才促使她以王雅楠的名义发了信息给Zeoy的爸爸林枫,令Zeoy逃离了那里。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雅楠居然一直知道自己的一个女儿被另外一个女儿折磨!她原来一直都知道!!那么她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没有制止?她不是最爱林枫这个男人么?那为什么她还能对待Zeoy如此残忍?难道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一个例外么? -- 第179页 她就那么轻视她的任何一个女儿么? 三年啊,她居然默不作声了三年? Zeoy提着怒火,接着说了下去:“不仅如此,刚刚方旌羽在大家面前提起她被强奸的事情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感到意外的,就只有你,脸上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反而一双眼睛根本不想看到她。我想,方旌羽被强奸的事情也是你知道的吧?更是你默许的吧?” 听到这样的话,方旌羽更是机械式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痛苦的张着嘴巴,她好像是要说出些什么,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久,她便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那一刻,Zeoy看着痛苦到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方旌羽,她突然一点恨意都没有了。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王雅楠,她们的生母造成的。她毁了两个女儿的人生,让其中一个被强奸□□,甚至是整个灵魂都坠入到阴坑之中。 可笑的是,相比之下,另一个的痛苦到现在为止,都算是不足挂齿的了。 因为毕竟自己的爸爸,将全部的爱都给了自己,毫无保留的。 可为什么在王雅楠的脸上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她是鬼,是恶魔,是屠夫!!!没错,她是! 就在这个时候,王雅楠她突然站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刀口,脱去了外面的皮草,将其扔在了地上。 她往前迈动一步,本想多走几步的她,因为每走一步都能使她的身体产生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便停在了原地。 她在说话前,脸上不禁荡漾起苦笑…… “女儿?女儿有什么用?我怀了一个儿子,就立马得到了一家上市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话令郑主席无比憎嫌!他紧起鼻子,厌恶地瞥向王雅楠,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方旌羽停止了呕吐,接过天磊递给她的纸巾,等待着王雅楠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绑架了你,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我知道了,我却不能将这件事情拆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扬起下巴,“如果陈万年知道,我的女儿是个变态,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儿,我就会被扫地出门!! 你根本不知道,陈万年的家是我曾经住过的最华丽的房子!陈万年虽然长得丑,可他愿意给我一切想要的!我有许多的爱马仕,可以去拍卖会举牌子,还可以乘坐私人的游艇去度假。老谷他是有权,可是和有钱比起来,他那点权力又算得了什么? 可我没有想到,陈万年那个没用的废物,居然把公司给经营垮了!” 何庭夕走过去,目光锐利而又鄙视地看向她:“正因为陈万年要破产了,出现了经济危机,所以你才打算让我救出恬儿。因为他已经给不了你想要的了!” “没错,就是这样!”她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那么谷金波 罗洋,包括方旌羽出的那场车祸都是你叫人干的了?”何庭夕明锐地问道。 王雅楠疲惫地叹了口气,眼睛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我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我只知道方旌羽她就是个疯子,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给我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方旌羽死在一场意外中,而Zeoy她要为她姐姐做的一切买单,这样我就可以摘清楚了!你们也不要怪我心狠,你们两个太碍事了,太影响到我了,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何庭夕恼了地对她道:“所以你就安排杀手和谷队长里应外合,竟然在刑警队门口杀了罗洋!!还有谷金波,他也被发现死在了酒店了!” 王雅楠显的毫不在意:“不错,都是我叫人杀的,只是老谷不知道我会杀了他的儿子。可他一向不喜欢他那个儿子,他又不止一个孩子,所以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响彻了大堂。 众人皆被吓的心一颤,但当大家转头看去的时候,却见方旌羽举着枪,浑身散发着死亡的阴寒气息。 “把那个孩子给我抱过来……”她将枪放下,对着身旁的人命令道。 “是!”天磊应声道,随即进到了里面。 “你要干什么?”王雅楠和郑主席异口同声地喊道。 她最后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朝他们走过去,带着阴狠的笑容:“妈妈,你真是害的我们好苦啊。可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么?不得不说,你真是为你儿子考虑的周到,刚生下不久就秘密地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你应该早就猜到我不会放过他吧?可你千算万算,你根本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势力和手段,当我知道你要杀我的时候,我就让人守在了那里。” 当天磊从里面抱出一个被蓝色的被子包起来的婴孩的时候,王雅楠立时被惊到了。 方旌羽走过去,拿枪指着那个已经熟睡的婴孩的头,并看向王雅楠:“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不要,别,小羽,千错万错都是王雅楠的错,但扪心自问我对你不薄,你不能杀了我唯一的儿子啊!再说,再说就算王雅楠她看重儿子,可你比谁都清楚,她只爱她自己!”郑主席哀求道,他原本精神十足的一张脸,顿时苍老了许多。 方旌羽歪着头看向郑主席,她觉得他和陈万年一样,不过是王雅楠玩弄的棋子,愚蠢极了。 -- 第180页 她不禁嗤笑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了成为你的太太,花了几百万到韩国整容,整成了你第一任太太的样子。你都看到了,她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她生出了我,可想而知,你这个儿子将来也不会是个对你孝顺的,有可能也会是个变态!” 郑主席双手抱拳,仍旧苦苦哀求:“不,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孩子!小羽,他就算是个残疾,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放过他,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般,方旌羽更加鄙夷地看向王雅楠:“你看到了么,只要是个人,都要比你强,有人情味!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孩子牺牲些什么,林枫是这样,我这个继父也是这样!” 王雅楠咬牙切齿地对她道:“方旌羽,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这个强奸犯撒下的种,我当初要不是怕刮宫,我早就把你给处理掉了,像垃圾一样!我现在真是后悔,居然沦落到让你这么拿捏我!你个王八蛋,你个小贱人! 那个谷金波,居然还为了你,买通罗洋去陷害何庭夕他们俩,好让你脱身!你都已经疯了,丧心病狂了,你还在乎警察会抓你么?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把所有人都杀了,你该是贱种还是贱种,你就是强奸犯的女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方旌羽手里拿着枪朝王雅楠大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因为愤恨而变得通红。 她拽住王雅楠的衣领:“你说我是强奸犯的女儿?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我一定也有个像恬儿一样的爸爸,他是死了对不对?他是不是死了?我宁愿他死了!!” 方旌羽张开口,大声地咆哮!口水喷在王雅楠的脸上,可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瞪着方旌羽。 她挑起眉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没错,你就是□□犯的女儿,你就是个贱种!!我是被玷污了才生下的你!!” “够了!” 方旌羽越过王雅楠朝Zeoy看去…… Zeoy走向王雅楠,站在她的背后:“我说够了!” 王雅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栽歪着肩膀,微微回了回头冷冷一笑:“怎么,她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还为她说话么?” Zeoy冷冽地看向方旌羽,嘴巴又张开,又合上。最后,她转眼向王雅楠,在她耳旁,带着冰冷的呼吸道:“妈,我怀孕了,虽然还没有到三个月,可真的很神奇,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可当他长大了,他会问我,我的外婆怎么不在了?我的妈妈还有没有别的亲人呢?”她说着,嘴唇贴向王雅楠的耳朵,令她不禁一打颤。 “我会告诉她,我有妈妈,不仅如此,我会告诉他你的所做所为,我也会告诉他我姐姐的所作所为。你觉得等他明事理后,他会觉得……觉得,姐姐是残忍更多一些,还是悲惨多一些呢?” 听了Zeoy的这番话,方旌羽惊讶地张着嘴巴,痛悔地看着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妹妹,已经哭泣到眼睛昏花。 “恬儿,我求你,不要,不要……”她扭曲着脸,突然双膝下跪,泣声哀求道。 Zeoy越过王雅楠跪到方旌羽的面前,伸手摸向她的手:“从第一次我见到你的脸,在我家楼下……你不是洁癖,你是不敢握住我的手。因为你知道我们一握手,我就一定会知道是你。” 她现下紧紧地去握住方旌羽的手,那熟悉的茧子,令她再也感受不到惧怕了。 “我曾经猜想过,你到底是谁,是男还是女,为什么会有这么厚的茧子?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的茧子,你的茧子是那么来的。你……你的双手被绑在铁管上,一次又一次地摩擦出来的…… 我记得那三年,你除了……除了对我做过可怕的事情,你还,还为我梳过头发,为我挖过耳朵……你还曾经紧紧地抱住我,虽然我听不到你的哭声,可眼泪落在了我的身上。” 方旌羽带着满脸的泪水,忏悔道:“恬儿……我好痛,真的好痛,对不起,对不起,我从记事开始,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可是对不起,我把我的痛苦给了,我给了你……对不起……” “姐姐,可是你还忘了,你救我啊!你救我的那个地方就离这里不远,就在庆丰路上,你还记得么?” Zeoy伸手去擦方旌羽脸上的泪痕。 她紧紧握住Zeoy的手:“恬儿,即便我伤害过你无数次,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我让海莉将你身上的疤痕暴露出来,可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是真的好后悔,好心疼,所以最后我才杀了她,但其实我更想杀了我自己!! 我想念你……好想你,好想你……当我知道有你存在的时候,我好高兴好高兴。可是,可是当我看到你那么幸福的时候,我嫉妒的要死!其实,八年前在那家电影院里,我就坐在你的旁边,我是趁着你低头捡东西的时候,往你的饮料里下了药……” Zeoy忍不住紧紧地抱住方旌羽,趴在她的肩上泣不成声道:“你别说了,我是好不容易才不恨你的,好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看着两人如此,何庭夕不禁将身子转过去,偷偷地掉了两颗泪。既然Zeoy都已经选择了原谅,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姐姐,你不要杀了我们的弟弟,郑主席,郑主席一定会是个像我爸爸一样好的父亲,他会好好的教他,他将来会过的很幸福,他一定过的最幸福!” -- 第181页 方旌羽在哭泣中,点了点头:“嗯,嗯……” 郑主席听此,便从天磊怀中接回了儿子,见其还有气息,他欣喜地落下了眼泪。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方旌羽突然猛地挺起了上身,然后起身拿枪对向王雅楠:“可是她不能活,她一定不能活!!” 面对两个女儿的哭泣和诉苦,原本刚有一丝丝悔意的王雅楠立时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 她瞪着眼睛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要送你去死!”方旌羽用袖子擦掉眼泪,恶狠狠道。 “你妹妹既然原谅了你,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因为你不值得原谅!!” 何庭夕上前,将Zeoy搀扶了起来,将她安置到一边。他见林枫仍然对王雅楠有所动容,便立时警告道:“如果你有什么事,Zeoy的人生会再次回到悲痛中。你不要去拦阻,你也拦阻不了!” 如此,林枫才缩回了自己的脚步。 随后,何庭夕朝向方旌羽:“方旌羽,你走吧,走的远远的,趁现在你还有机会。不要再杀人了,有些人是该活着受罪的。” “是么?我倒不这么觉得!”说着,她便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与此同时,那个原本熟睡的婴孩也随之被惊醒,哭了起来。 见此,方旌羽的手下皆拿枪对向门外。 方旌羽眼见如此,便手紧紧地握住枪……而就在她手指欲要用力勾动的时候,身着警服的警察突然闯了进来,并在她开枪之前,其中一位领头的警察朝她开了一枪! 开枪的是刑警大队队长,谷春来,一个头发已经秃顶,皮肤黝黑,有些偏胖的男人。他本来要一枪击中方旌羽,但因为前头的警员有些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便失了手。 “姐!”Zeoy赶紧过去,扶住方旌羽,却见血已经透过衣服涌了出来。 “谷队长,是你?”此时的何庭夕面对这个老熟人,已不再有敬重的模样。 谷春来一副刁滑的模样走过去:“何庭夕,真是没想到在这里抓到你。” “抓我?你没有搞错吧,是我叫人通知的警方。”说着,他瞟向站在谷春来身后的周奇。 周奇上前一步,显的有些犹疑道:“庭夕,目前看来,目前看来证据都指向了你。” 林枫担忧地唤道:“庭夕……” 何庭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随后他上前困惑地看向周奇道:“指向我?什么证据?” “刚刚在你家搜到了有关被害人海莉的头发,还有杀死谷金波的凶器。而且,而且杀害罗洋的摩托车也在你家找到了……” 何庭夕和Zeoy互相看向对方,他们皆是十分震惊! “还有,海晴和赵海洋也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也发现了你们二人的头发。”周奇说的同时,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方旌羽捂着伤口上前道:“你胡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和他们无关!!” 谷春来讥笑地看着方旌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他一挥手,“将人都给我带走。” 方旌羽即刻大吼道:“天磊!!” 天磊便命人上前:“都给我挡住了,人不能带走!” 方旌羽比谁都清楚谷春来是什么人,她是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到警队的。而且以目前来看,自己的十多个手下是可以与警方对抗一番的。 Zeoy惊恐担忧地看向何庭夕,何庭夕却不断地看向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谷春来见有人拦阻,一脸轻视道:“想拒捕么?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同伙?那么就别怪枪无眼了。”说完,他后退一步,挥了挥手。 周奇即刻站到谷春来的面前阻止道:“谷队,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何庭夕也有可能是被栽赃陷害的,总不能让他们冤死吧!” 谷春来不满地看向周奇:“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还是好言相劝,把他们带会警队。” “那你觉得他们会听劝么?” 周奇回身看向何庭夕:“庭夕,你帮警队这么久,大家……”他提高音量,“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你就跟我们回刑警队,你放心,咱们这些弟兄,即不会宽纵了你,当然,更不会耍什么阴的。” 听此,一些警员举枪的手便都松了下来。 谷春来惊怒地喊道:“周奇,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是想包庇么?啊?” 就在谷春来扯着嗓子吼叫的时候,从里面突然扔出许多的□□来,一时间整个大堂都烟雾缭绕起来,白烟冒气。 “不好,嫌疑人要逃脱,赶紧将他们给我击毙,尤其是何庭夕!!”谷春来见此,慌措地大喊了起来。可谁都知道他的做法并不合规矩,便也都没有开枪射人。 且周奇也道:“不能,这些人来历不明,不一定是何庭夕的人!况且何庭夕没有武器,不能击毙!!”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长河在烟雾中找到何庭夕和Zeoy几人,他们便急忙带着受伤的方旌羽,还有林枫撤离了。 而方旌羽的手下为了能让他们顺利离开,并没有跟着撤退,而是制造混乱挡在了他们的身后,以便他们能顺利逃脱! 他们几人,包括几个前来营救的Soul的安保人员,直接来到了天台。而在天台上面,三架直升机早已经停放好。 -- 第182页 长河瞥见方旌羽已经受了伤,便亏欠道:“抱歉,何先生,我们来晚了。” 何庭夕拍了怕他的手臂:“我要谢谢你长河,你救了我们。” Zeoy一边扶着方旌羽,一边急道:“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好,大家上飞机,我们赶快撤离!” 如此,一行人纷纷乘坐直升机,顺利逃离了…… 成均赶到的时候,谷春来他们已经打算撤离了。 海晴是他最先找到的,那个时候的海晴已经吓傻了,即便方旌羽没有锁门,她都没有意识逃离出去。成均则是通过调查方旌羽的转账记录,查到了这家废弃塑料厂的地址,方才找到了海晴和赵海洋。 而当他从周奇的口中得知,何庭夕他们已经平安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朝着上空露出欣慰一笑……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整九点,第一部 《犯罪心理侧写》终于完结了。不得不说,这一刻我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没有人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人总说万事开头难,但通过这几天我觉得,什么万事开头难,收尾才是最难的。 我实话实说,在写最后这几章的时候,我的牙是一直肿着的,也不怕你们笑话,连上厕所都上不出来。我怕写的有漏洞,我怕结尾你们不满意,我怕辜负你们,所以每次写完一章,我都会觉得缺氧,胸口发闷,甚至想到马桶旁痛痛快快地吐上一阵子! 但此时此刻,我终于解脱了,希望最后的结尾不会叫你们失望。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期待下一部,我其实挺没有自信的,也挺忐忑的,可你们不期待我也可以理解,因为毕竟我的作品还是存在有缺陷的地方,可能文笔方面,可能情节方面,可能专业性方面…… 但相信我,我会努力充实我自己的。我本身学历不高,又是个在家带孩子的,没有什么见识,但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努力地提升自己。我报考了升本的考试,明天开始我就要背书了,我想踏踏实实的把书里的内容记下来,因为是汉语言文学专业,都和写作有关,所以我会认真学的,认真背,认真记的! 最后,希望你们能期待《犯罪心理侧写2》,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