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向我表白了》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 作者: 何发财 简介: 外面所有人都在传李清楷和王弃不和,但只有李清楷知道,王弃这个疯子想对他做什么 两人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自家的床上,而自己的小情人就跪在他面前 李清楷很淡然的抽了根烟,心里骂了句娘 但也因为这样,两人的交叉口有了重合 你来我往的交锋因为王弃近乎病态的进犯和李清楷莫名的放纵变得没有界线 许久之后 两人依旧是外人眼里的死对头 但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斗的是什么 王弃:你下 李清楷:你下 王弃勾起一个艳丽的笑:放心,我的东西,用过的都说好 李清楷冷笑一声,掐灭手里的烟:哦? 后来,外面的人都知道,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分出了胜负,而李清楷,是赢的那一个 一个看似很冷的强攻一个真的病态的作死受 排雷:正牌受有点病态 两人都没底线,没节操 里面大到主角,小到配角,都不是什么好人 无纲无存稿,无节奏,无逻辑 分隔线 带《我是个老实人》 公良开了个花店,白天见人,晚上见鬼 白天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花店老板长得美又爱打盹,一睡就是一天 只有晚上的时候,养精蓄锐的老板才开始拉客。 来啊,进来看看啊 要附身吗,还是还愿,复仇 不管你生前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相信我,我是个老实人 神秘强大慵懒攻亦正亦邪我也搞不懂的受 注:请勿把小说内容代入现实 (2020.10.8) 第1章 李清楷没想过回家会得到小情人的迎接,但也没想到不过出差几天对方就给他带了绿帽子。 推门进去,一路散落的衣物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他眯着眼,嘴里的烟模糊了他的脸。 一路走到房门口,虚掩的门缝泄出断断续续的吮吸声。 他慢条斯理的抬起脚踩在一条黑色内裤上,做工考究的皮鞋优雅又不失力道的碾了碾。 宝贝,你真棒 喑哑低缓的嗓音带着浓郁的色情。 李清楷拿下嘴里的烟,一脚踹开了门。 入眼,便是一坐一跪的两个人。 跪在地上的余秦早在看到李清楷的那刻就吓得脸色苍白,一屁股瘫在地上,活像见了鬼一样。 倒是坐在床上的王弃懒洋洋的掀开半拉眼皮,眼尾还带着未褪的淡红,艳丽非常的脸扯出一个媚意横生的笑。 李大少,你小情人的嘴上功夫不错。 李清楷掸了掸烟灰,目光冷淡的从王弃的身上一瞥而过。 这个时候,余秦已经膝行着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他低下眼,冷淡的说:给你三十秒解释的时间。 余秦的眼神慌张的游移,李清楷抿了烟,淡淡的说:还剩十五秒。 是是王二少逼我的,对是他威胁我 话音刚落,余秦就被李清楷一脚踹翻。 李清楷的嘴里还叼着燃了半截的烟,升起的烟雾让他那张冷峻的脸显得有些孤傲悠远。 你没有说服我。 说完,李清楷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他吐出一口烟雾,冷冷的说:看在你跟了我两年的份上,这栋房子就当分手费。 手里的烟头被丢在做工精良的地毯上,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用正眼看过王弃。 余秦趴在地上,看着李清楷毫不留情的背影,心里一凉。 他知道,李清楷这人平常看着冷冷清清,但做事向来做的绝。 说是和他分手,那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不甘。 虽然李清楷不是什么懂情趣的情人,但也履行了情人的职责,别人有的,他也一样没少过。 不过是他太冷,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他又刚好遇见了会玩的王弃,一时被挑起了兴,所以才 王弃可不管此时的余秦心里是懊悔还是怨恨。 他定定的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烟头,神色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然后,他一把捡起烟头放进嘴里,像中了罂粟的毒一样,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一幕刚好被余秦看到,他面带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弃。 王弃缓缓转头看向他,那双多情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空洞的像被掏空了心肺的木偶,又冷得像地狱里的魔鬼。 两年?那该做的应该都做了吧。 余秦的眼中升起一丝恐惧,四周的温度好像极速褪去,他手脚并用的想往外爬,却被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抓住脚腕拖了回去。 下一秒,灼热的烟头压在了他的后颈。 不不要! 李清楷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觉得那股恶心感褪去不少。 虽然没有多爱,但同吃同住在一起了两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是一个极其讨厌变动和新鲜感的人,所以纵然余秦这人眼界小,贪得无厌,但只要不犯大错,他也会一直纵容着他。 只是没想到,王弃这个疯子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好像对方就像条水蛭,沾上了怎么也摆脱不掉。 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手机却打来一个电话。 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在接通的那刻,一声男人的低喘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接着就是他听过两年的口申吟。 他面无表情的挂断,恰好这时来接他的司机赶到,他抬起没有情绪的双眼,随手将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大少,李先生知道你回来了。 嗯。 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司机不再多说,纵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但司机却敏锐的察觉到此刻李清楷的心情十分不悦。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清楷突然开口:回老宅。 司机顿了一下,但还是毕恭毕敬的答:是。 李家是一个旺盛了近百年的大家族,在h市的根基很稳,无论在哪方面,都能说的上一句话。 尤其在李清楷爷爷那辈更是盛极一时。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应了盛极必衰那句话,到了他父亲这里,不但撑不起事,反而闹出了私生子的丑闻,更是在他爷爷开始隐退的时候,想把那个女人和私生子接回来。 这段时间,他就是在处理私生子这件事。 回来了。 李父坐在主座,目光从李清楷身上一掠而过,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李清楷点点头,坐在了李父的侧下方。 冷漠又严肃的氛围,仿佛两人坐的不是餐桌,而是谈判席。 李父抬起手,端上桌的菜品又被拿了下去。 我决定过几天把陈曼素和李明知接回来。 李父这话说的轻缓,语气却带着淡淡的施压,好像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问过爷爷了吗。 听到这句话,李父微微皱起了眉,语气也重了些。 你爷爷身体不好,这种事没必要麻烦他。 李清楷发出一声嗤笑,站起来整了整衣摆。 你不会后悔就好。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桌上的热茶还带着没散尽的热气。 大少 赵伯,他要走你还要留吗! 李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脸上带着怒气。 赵伯叹了口气,看了眼李父不甘又愤怒的神情,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离开。 李清楷回了青州苑。 这是他在母亲去世后买下的宅子,几乎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老宅,除了偶尔和余秦住在一起,其余的时间他都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和高楼大厦,眼中一片漠然。 湿漉漉的黑发还带着没擦尽的水滴,透明的水珠延着他的脖颈滑进了凹陷的锁骨,短短的停留过后,又顺着领口探进了更深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想拿出一盒烟,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已经抽了太多了。 桌上的手机亮起一道光,是今天白天才打过的陌生号码。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 王弃的动作倒是快,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私人号。 他没有理会,手机又传来一个消息。 是发小周许的消息,约他去红蔷薇会所玩。 他摩挲了一下指尖,好像上面还夹着烟。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让他的眼里升起了一丝阴郁,他静静地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拿上了手机。 如果说h市是个不夜城,那么红蔷薇就是另一个不夜城的缩影。 凌晨时的狂欢,燥热的氛围,挥洒的汗水,五彩斑斓的光能瞬间将人拉入堕落的深渊,令人沉醉又迷恋。 李清楷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玩开,看到他的到来,立马就招呼着让他自罚三杯。 周许嘻嘻哈哈的搭上他的肩,将他往里面带。 李清楷冷漠的脸好像被覆上了一层迷乱颓靡的面具。 他嘴角轻扬,三杯不知道被混了多少种品类的酒被他一口干尽。 现场响起不小的叫好声,气氛又被推入了一个热潮。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高挺纤瘦的人背着光,美得浓郁的脸带着几乎刺眼的艳丽感,里面一片安静,纷纷看向逐渐走近的人。 周许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说:王二少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都美得让人窒息。 随即他意识到身边就是李清楷,便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讪讪的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李清楷喝下最后一杯酒,他能感觉到王弃正在看他,可是,那又怎么样。 王二少真是好久不见。 二少从国外回来了,怎么不招呼哥几个。 这不声不响的可不厚道。 面对周围的起哄声,王弃嘴角轻扬,慢条斯理的说:今天已经和李少见过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谁都知道李清楷和王弃不对付。 可王弃回国后见的第一个人却是李清楷。 就连周许也惊讶的看着他。 李清楷神色未变,淡淡的说:是,王二少给我送了好大一份礼。 将他的情人勾上了床,这份礼可真是久违的令人熟悉又厌恶。 圈子里没人不知道,李清楷和王弃是校友,还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个俊一个美。 可那时王弃作为私生子被认回王家,圈子里的人都有些看不上他。 偏偏有了个优秀的李清楷做对比,于是所有人都踩着王弃来捧李清楷。 这是两人结下梁子的初期。 后来王弃这人做事不讲情面,又疯又狂,没人不被他玩过,渐渐的,大家就都有些忌惮他,唯独李清楷依旧对王弃看不上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和李清楷有点关系的人,最后都上了王弃的床,渐渐的,这事越传越广,两人的矛盾也在别人的流言中逐渐加深。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王弃出了国,学生时代的事才慢慢被压下来。 只是,只有两人才知道,别人嘴里说的那些,根本不及事实的百分之一。 说什么王弃嫉恨李清楷,所以才抢走他的情人。 事实是王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李清楷,千方百计的针对,不过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和李清楷滚上床。 两人隔着人群对上了视线。 李清楷很快就移开目光,王弃却走到他身边,贴上他的后背。 阴郁黏腻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在吐着杏子,让李清楷眉心一跳。 和你捅过同一个人,算不算间接和你上了床。 第2章 李清楷用水洗了很久都擦不掉舌尖舔舐脖颈的颤栗感,他拧着眉,有些烦躁的甩开手上的水,下意识的又要往口袋里摸烟。 一明一暗的光在白色的烟雾中不甚明显,李清楷双手撑着洗手台,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那种仿佛能压破心脏的躁郁才缓解不少。 他吐出一口气,将烟叼在嘴角,重新打开水龙头,任由透明清凉的水流划过白皙纤长的手,一点一点,慢条斯理的清洗着指尖。 咚咚咚 皮鞋轻扣地面的声音,缓慢又轻佻。 一个并不怎么温暖的身体覆上后背。 那一刻,李清楷忍不住指尖一颤,没有表情的脸往下沉了一分。 我很脏吗。 低哑的笑声能听到喉咙的震动。 温热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酥麻,滑腻。 连同之前清洗时没有掉落的水珠都被那淡粉的舌尖卷了进去。 李清楷微微抬眸,看着镜子里的王弃。 两人身形相仿,但王弃略清瘦一些,衬着那张美艳的脸,总像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蛇。 此时这条美人蛇正覆在他的后背,下巴搭着他的肩,舔舐着他的脖颈。 而那两只手则撑着洗手台,完全将他包裹其中。 李清楷静静地看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闪动阴郁的眼。 他突然反手卡住王弃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墙上。 「嘭」的一声,王弃痛的眉心一皱,下一秒就舔了舔唇,拖着轻缓浪荡的调子说:李少喜欢玩刺激的? 李清楷连眉心都没动,他拿下嘴里的烟,冲着王弃的脸吐出一阵白雾。 王弃,你他妈少惹我。 就算是在骂人的时候,李清楷的调子也是清清冷冷,没有丝毫起伏。 王弃却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最喜欢的就是李清楷顶着一张禁欲的脸却做着出格的事。 要我偏偏惹了呢。 他不顾卡在脖子上的手,抬起下巴,对着近在咫尺的脸舔了一下。 湿漉漉的口水混杂着柔软的触碰。 李清楷眸色一深,嘴角突然泄出一声轻笑。 下一秒,王弃就被揪住头发拖进了厕所隔间。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 二少既然这么会舔,不如舔舔这里。 「呲拉」一声,拉链解开。 两人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醉得东歪西倒,意识不清。 只有少数几个歪歪扭扭的倒在沙发上,打着酒嗝叫嚣着再来一杯。 唯一还算清醒的周许一眼就看出了李清楷和王弃之间诡异的氛围。 尤其是王弃那张殷红的唇,饱满的能咬出一口血。 我先走了,明天来公司找我。 李清楷拿上沙发上的外套,转身离开。 周许迷迷糊糊的撑着半边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李清楷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隐隐约约看见李清楷和王弃在门口对峙,不过周围太吵,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能看见王弃那张阴郁诡秘的脸上缓缓的扬起一个阴邪的笑。 下次,就该换李少尝尝我的味道了。 李清楷随手将外套挂在手臂上,听到王弃的话,他只是缓缓转动视线,倾身靠在王弃的耳边,用一贯冷漠平静的语调说:这句话换我来说才是,二少的上面那么会吸,下面应该更会吸。 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没消失,李清楷已经大步离开,消失在昏暗的走廊深处。 王弃垂在身侧的手突然开始颤抖,随即就像神经错乱一样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他抬起指尖,在自己依旧火热的唇上一抚而过,喑哑的笑声低低的从喉咙里溢出。 那双阴郁的眸子闪烁着暗沉的流光。 轻得像风一样的声音散在了燥热的空气里。 拭目以待。 李清楷知道他今天冲动了,但只要一看到王弃那张脸,控制不住的暴戾就要奔涌而出。 尤其是这么几年过去,王弃身上压制的阴郁更加浓郁,散发出来的艳丽好像能将人吞噬进去。 他从来就没有摆脱过他。 甚至因为这几年时间,积压的更加猛烈。 他一路回了青州苑,连衣服都没脱干净就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没能浇灭他心里的躁郁。 甚至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王弃叫着他的名字意,淫的场面。 他握着拳,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火。 比厌恶更深,比欲,望更浓。 在浴室里待了整整半个小时,他才踏着一路的水滴走出来。 身上带着热气熏陶的淡红,眉眼间已经不见之前的躁郁,反而是一种餍足后的慵懒,隐隐夹杂了一丝烦闷。 李清楷点燃一根烟,吐出一阵烟雾。 忽然想到之前他冲王弃吐烟时对方微不可查的闪避。 嘴角没来由的露出一声嗤笑。 没有人知道,王弃虽然浪荡狂放,但烟毒他丝毫不沾,甚至他还极其厌恶烟的味道。 因为他曾亲眼见过,王弃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用烟头烫伤皮肤的场景。 在王弃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内里是数不尽被烟头灼烫的伤痕。 他微微眯起眼,掸了掸烟灰,目光逐渐变得深远。 第二天去往公司的时候,周许早早的就在办公室等他。 见他明显一夜没睡的样子,流里流气的露出一个笑容。 一夜春宵啊。 他没理会周许的揶揄。 而是淡淡的说:东西呢。 周许撇了撇嘴,也习惯了李清楷公事公办的态度。 喏。 他推过去一个文件。 李清楷随手翻了两下,里面将李明知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他这几年所有的动向。 喂,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说请我吃顿饭,一声谢谢总有吧。 面对周许不满的抗议,李清楷只是合上手里的文件,掏出一个请柬推了过去。 周许愣了一下。 宴会? 是,接陈曼素进门的宴会。 周许也顾不上向李清楷讨谢,而是一脸惊讶的说:你爷爷最近在住院吧。 对。 如果不是他爷爷住院,他父亲的动作还不会这么快。 现在正是他一手独大的时候,他自然要趁这个机会将陈曼素和李明知接进门。 周许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你父亲图什么。 李清楷双手交叠,侧头看着窗外。 图的自然是年少青梅竹马的真爱。 他冷笑一声,转头对周许说:这几天要盯的更紧。 以防他们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事。 周许大喇喇的往后一靠,没好气的说:知道了,就知道使唤我。 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八卦的问:你和王二少是怎么回事。 之前醉得不清醒怎么也想不通,后来午夜梦回他突然醒过神,之前王弃那副眼眸湿润,嘴唇红肿的样子,分明就是干了什么不太正经的事。 尤其两人还是前后脚离开。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冷静的说: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周许皱了皱眉。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从外表上看,两人不还是之前那副李清楷对王弃看不上眼,王弃偏偏又爱挑衅他的样子。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李清楷站起身,将请柬丢进了他怀里。 记得不要迟到,我还有个会,就不送你了。 看着李清楷潇洒的背影,周许不满的大喊出声:喂,你有没有良心,用完了就丢。 他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接下来的几天,王弃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如果不是李清楷再一次看见余秦,他都快忘了王弃一回国就把他的情人勾上床的事。 清李李少。 看着李清楷眼里的冷光,余秦诺诺的改了称呼。 以前就觉得李清楷这人太冷,有时候没有情绪的瞥你一眼,能冷得人喘不过气。 但他身为李清楷的情人,自然有些优; 待,至少两人在一起的两年间,李清楷从来没有用这么冷漠的目光看过他。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王二少,他他主动找上我的。 李清楷冷漠的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是王弃主动找上余秦,毕竟以余秦这种人,只要王弃不想,他就算用尽了手段也摸不到王弃一片袖子,更别说爬上他的床。 那又怎么样。 他只在乎结果。 不关心余秦在王弃的引诱下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余秦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别碰我。 眼里的厌恶异常明显。 他可以不在乎床伴在下了他的床后又上了谁的床,可他异常恶心同吃同住的情人沾上了别人的味道。 看着余秦眼眶微红,咬着唇一脸受伤的样子。 他想起的只有那通夹杂着喘息和口申吟的电话。 清李少,我是真的爱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两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余秦就是打着李清楷对他还有那么一丝感情他才找过来。 只是他没想过,李清楷这人有多狠。 哪怕是一丁点的真心,只要他觉得脏了,都可以丢掉不要。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李清楷目光冷漠,眼里好像容不进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点空气。 第3章 王弃刚入大学的时候就凭他那张脸和他的私生子身份,让不少人都认识了他。 随之而来的,便是明里暗里的各种针对。 他也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个叫李清楷的人。 那是学校组织的一场篮球赛,往常零零散散没有几个人的体育馆,突然多了去训练的人。 王弃在看见有人聚在那里的时候,他就打算从篮球场离开。 不过还不等他走出门,一个篮球就重重的砸上了他的后背。 他顿住脚步,缓缓回头。 四周的哄笑张扬又肆意。 一个篮球又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挡在身前,闷痛却没有袭来,反而听见了「嘭」的一声。 够了,太幼稚了。 清朗的嗓音冷淡非常,平静的没有一点情绪。 他睁开眼,看着站在身前的人。 高挺的身形,俊秀的后背。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截纤长白皙的脖子。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细腻柔嫩的皮肤,忍不住想,如果一口咬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今天不练了。 李清楷转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越过他离开。 这是他和李清楷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足够了。 王弃猛地翻身坐起来,头上冒着细汗。 凌晨的天又黑又沉,没有一丝光亮。 梦里是李清楷漠然高傲的眼神,和那截总在他眼前晃个不停的脖子。 他舔舔唇,没来由的有些燥热。 拿出手机熟练的输入一个号码,不过拨通电话的那刻,他突然想到什么,幽幽的笑了一声,转而打了一行字过去。 有些想念李少的味道了。 李清楷第二天才看到这条短信,他粗略的瞥了一眼,就将这个号码拉黑,动作熟练的仿佛做过成千上万次。 今天就是将陈曼素和李明知接回来的日子,他必须要回一趟老宅。 习惯性的穿上得体的西装和换上规整的领带。 不过他想了想,又带上了上百万的袖口和上千万的表。 他细心的整了整衣领,连发丝都一丝不苟的打理好。 整个人精致高贵,浑身都带着俯视众生的压迫感。他对着镜子勾起一个冷笑,眼里的幽深仿佛能将人卷进去吞掉。 回到老宅,还没有踏进那扇门,就听到里面的温声软语和细声交谈。 光听声音,就让人联想到里面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却和一个年轻人迎面碰上。 对方比他小一两岁,略微矮了半个脑袋,白白净净的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那双眼睛却深埋着某种蛰伏在深夜的暗光。 看到那双眼睛的第一眼,李清楷想到的是王弃,第一次见到的王弃。 也是在身后,这样幽幽的看着他。 哥。 青年柔软的声音将他唤过神。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的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大步走开。 叫我李少。 李明知脸上的笑容一僵,他静静地停在原地,再转身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清楷,这是曼素。 李父的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哪怕是看着冷冰冰的李清楷,脸色也好了不少。 陈曼素温软娇柔,是个浑身散发着成熟韵味的女人,那副好似没被浮华浸染的温婉面孔,就像深藏在山谷中的悠悠清泉。 不过是沁子里透着黑的清泉。 到不如明明白白带着阴邪的黑蛇毒蝎。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了王弃,李清楷微微皱起了眉。 这看在陈曼素的眼里,便是李清楷在向她表达不满。 李清楷还没有说一句话,她已经站起来,有些委屈与怯怯的说:李少。 嗯。 李清楷冷冷的应了一声。 看这样子,就像古时候地位低下的外室向尊贵的嫡子委曲求全的样子。 李父脸上的表情往下沉了一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能管得了。 李父抬起手,早就准备好的午餐井然有序的一一摆上来。 李清楷一看,发现陈曼素坐在下位。 看来他父亲也知道,做事不能太急,妄想一步登天。 在李清楷的目光下,陈曼素不自觉的低下头。 她以前只远远的看过李清楷一眼,那时他只是个不爱说话,冷漠矜贵的少年。 但几年过去,对方长得高大挺拔,英挺俊朗,只稍稍一眼,都带着极具压迫的气势。 她知道,在这家里,李清楷才是真的威胁。 我不吃了。 李清楷说完就往楼上走。 李父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不吃饭你还回来干什么! 李清楷淡淡的回头。 家里进了人,我总要回来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陈曼素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这是把他们母子当什么,盗窃偷行的贼吗。 一只稍显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 她侧头看过去,就见自己的儿子正一脸浅笑的安抚着她。 这让她有了些许安慰,在她眼里,李明知并不比李清楷差。 李清楷推开卧房的门,里面整洁如初,就好像他不曾离开好几年。 他知道,一定是赵伯让人每天悉心打扫,等着他哪一天会回来住。 不过只有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这场宴会没有办的声势浩大,毕竟迎一个外来人进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也绝对不小。 不少交好的名流世家纷纷挂着客套的笑过来寒暄。 李清楷冷漠的仿佛一个局外人,连一丝虚伪的假笑都懒得挂。 伴着一阵掌声,李父携着陈曼素出席,李明知站在侧后方,几人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与仰望,就像他们才是真的一家人。 李少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轻缓懒散的语调几乎是瞬间就让李清楷有了反应。 不过他也只是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二少倒是管得宽。 他转身离开,不想和王弃多谈。 对方却低低的笑起来,一只手从后面顺着他的屁股往上摸。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 李少怎么一见我就走,我可是想你想得紧。 几乎被王弃碰到的一瞬间,李清楷就浑身颤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转身扭住王弃的手腕,压抑着怒气。 王弃,你疯了! 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弃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 他不要脸,他还要。 王弃死死地看着他,舔了舔唇,就着被他抓住的手腕反手勾过他的掌心。 李少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再警告你一次,少他妈招惹我。 李清楷用力的甩开王弃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王弃却觉得身子一软,眉眼也带上了藏不住的春色。 他那张美艳的脸瞬间就变得艳气逼人,让不少带了女伴的男人都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王弃好像恍若未觉,他拿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伸出舌尖舔了舔杯壁残留的酒液。 一双狭长多情的眼波光潋滟。 他现在就特别想在这里扒光李清楷的衣服,干坏他的嘴。 李清楷找到周许的时候,周许已经和出席的女明星勾搭上了。 看到他出现,女明星立马眼睛一亮,开始把目光往他身上放。 周许瞬间就觉得索然无味,对这个女明星也失去了兴趣。 怎么样。 见李清楷一来就问他正事,周许放下手里的酒杯,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 我盯着,能有什么事。 再说了,今天可是那两位的主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破坏这场宴会。 李清楷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不放心。 行了,别杞人忧天了。 周许尿意袭来,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李清楷还在思索李明知的事,一只柔软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胸口。 早就听说了李少的大名,今天得以见到,是我的荣幸,听说最近李少没有枕边人 女明星半靠在他身上,吐气如兰的凑到他颈边,淡淡的馨香从对方身上传来。 李清楷神色未动。 他虽然不是什么柳下惠,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对他自荐枕席。 就在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时,一双像毒蛇一样的眼睛阴冷的看过来。 他隔着人群看向王弃。 对方向他举起酒杯,伸出猩红的舌尖在杯壁舔了一圈,又勾起里面鲜红的液体。 那双眼睛带着惑人的光彩,微微泛红,隐隐带粉。 李清楷喉咙一紧。 他想起了那天在厕所对方的舌头也是这样灵活。 随即,他缓缓的露出一个笑,一把搂住女人的腰。 对方被他霸道强势的动作惊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随即就像一滩水一样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他同样举起一杯酒,干净利落的一口喝尽。 然后捏着女人的下巴,一口喂了进去。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 女人知道,李清楷的床她爬定了。 王弃突然毫无预兆的笑起来,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女人浑身一颤,借着余光对上了王弃的视线。 她看到了对方升出的獠牙仿佛还浸着毒液。 一股凉意捏紧了她的心脏。 今天晚上在酒店等我。 李清楷拍了拍女人的脸,没有丝毫留恋的推开了她。 他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擦着嘴上沾上的口红。 淡淡的甜味让他浑身不适。 他并不怎么喜欢接吻,只是刚刚看到王弃的时候,想那么做而已。 第4章 李清楷刚走出来,就撞上了周许。 对方匆匆忙忙的拉过他,一边焦急的往外走,一边低声和他说:余秦来了。 李清楷眉梢一挑。 这时他才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对劲平复下来。 先不说余秦是什么时候和李明知搭上的,他并不觉得余秦过来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不过看周许的样子,又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等他到了宴会大厅,才发现周许急得是什么事情。 余秦居然和c市秦家有关系。 和余秦在一起之前,他曾经调查过余秦,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却没想到他背后有这么庞大的家族。 不过如果是秦家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以对方的权势,想要挡住他私下的暗查,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力。 李明知确实不会在这场宴会动什么手脚,毕竟今天是他的主场,可是对于他来说,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强大的帮手,就是对李清楷最大的威胁。 周许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我查到了他和余秦私下有来往,不过你已经和他分手了,余秦这人又不具备什么威胁,我也就没管。 要是他知道余秦背后是秦家,他怎么也会往深处查。 李清楷抿了口酒,指尖轻轻的敲着杯壁。 没事,左右不过是麻烦一点。 但还不足为惧。 他远远的和余秦对上了视线。 对方已经不是前段时间苦苦哀求他的样子。 不过短短几天,余秦就好像换了个人,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他又喝了口酒,目光有些幽深。 整整两年,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不得不说,对方伪装的很成功。 余秦言笑晏晏的和李明知交谈,突然把目光看向他,里面带着幽幽的怨恨,又夹杂了一些他暂时没看懂的深意。 如果现在的李清楷没有因为自傲什么都没查,日后也就不会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他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尽,将空酒杯放进周许怀里,淡淡的说:走了。 周许抱着杯子,看着李清楷对之前那个女明星瞥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他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艹,他堂堂一个周二少,居然轮到给李清楷当马仔的地步! 他气得将自己杯里的酒一口喝尽,扫视一圈,打算找个新目标。 不过,他没有注意,从宴会离开的不止是李清楷和那个女明星。 李清楷到酒店的时候,浴室里正传来哗哗的水声,依稀可以在磨砂的玻璃门上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细腰长腿,及腰的长发,扭动中带着诱人的意味。 他松了松领带,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两手大敞的搭着沙发背。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兴趣。 但这个女人的知情识趣让他满意不少。 在宴会上没喝什么酒,他也不容易醉,但微微放松下来,难免有些慵懒。 他背靠沙发,闭目养神,指尖轻叩。 「咔哒」一声,浴室门打开,一个浑身带着湿气的人向他靠近。 微凉的手摸上他的腹部,顺着他的领口往上游移。 李清楷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任由那双手在他的身上滑动。 直到冰凉的指尖触上他的脖子。 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锐利的看着面前笑靥如花,艳气逼人的脸。 王弃!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眼神冷得彻骨。 王弃低低的笑了两声。 李少如果想了,为什么不找我,难道是那天没让李少感到快乐吗。 王弃又轻轻的笑起来,甚至趁着现在的姿势,往下逼了一分,将李清楷牢牢的钉在沙发上。 李清楷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一手捏着王弃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王弃的脖子,反身一压,就将两人的姿势变换过来。 王弃靠在沙发上,哪怕现在被扭转了局势,受制于人,他也闲散的笑起来,目光火热的在李清楷身上打转。 只要李少喜欢,我怎么都可以。 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微凉的指尖挑逗般的在李清楷的手腕上游移。 此时的李清楷衣领被解了两颗扣子,领带还松松垮垮的挂着,脸上是一贯的冰冷,还夹杂着一丝阴郁,却偏偏因为衣衫不整的样子,没来由的带了些半遮半掩的色情。 王弃牢牢的看着他,好像光用粘稠妖冶的眼神,就将他从头到尾的猥,亵了一遍。 李清楷眼眸微眯,捏着王弃脖子的手开始用力。心里的躁郁每每在看到王弃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 他突然勾起一个笑,眼中却冷得吓人。 既然二少喜欢玩,不如我们玩点刺激的。 他单腿跪在沙发上,半俯着身将王弃面前的光线遮挡,笼罩下的阴影极具压迫感。 捏着脖子的那只手逐渐加重了力道,王弃的指尖也因为突然的窒息不受控的划了一下,在李清楷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他仰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温热的气息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像一张带着钩子的网,缠得人燥热难耐。 李清楷眸色一深,低低的咒骂了一声,猛地倾身堵住了王弃的唇。 在两唇相贴的那刻,灼热的气息就交缠在一起。 王弃这条美人蛇更是不遗余力的勾住李清楷,像是要把他吞进去。 窒息感让王弃眼眶湿润,双颊带红。 可他依旧不管不顾的缠着李清楷,吮他的唇,勾他的舍。 哪怕他眼前逐渐变黑,胸口沉沉的难以喘息,他依旧紧紧的缠着不放,就像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拼死也要吞噬殆尽。 「哐」的一声,唤回了李清楷的理智。 他睁开双眼,里面还带着一丝迷乱。 浴室传来「乒铃乓啷」的杂乱声,李清楷的眼中恢复清明,他退开胶着在一起的唇,松开捏着王弃脖子的手。 此时的王弃嘴角闪着晶莹的水光,眼神迷离,两颊酡红,脖子上还带着显眼的指印,一副被人玩坏了的样子。 他直起身,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身后响着悉悉索索的动静,回头一看,就见浴室里绑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被封着嘴,正挣扎着扭动。 对方一看到他,眼中立马带着哀求。 他整了整松散的领口,慢条斯理的将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重新整好领带,才迈着游刃有余的步子走向浴室。 对方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配上她现在的样子,着实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李清楷扯掉女人嘴上的胶布,对方立马委屈的喊出一声:李少 他解掉女人身上的绳子,在对方柔软无骨的靠在他身上之前,随手扯掉浴室里的浴巾丢在她身上。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面对他眼里的威胁,女人喏喏的裹紧身上的浴巾。 我我知道。 很好。 他冰冷的低笑一声,转身走出浴室。 女人咬着唇,嘴上虽是这么应了,脸上却带着一丝焦躁。 她神色慌张的四处张望,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把跑过去从后面搂上了李清楷的腰。 也就是这个时候,酒店的门被打开,一阵刺眼的闪光灯接替闪烁。 李李少 冲进来的媒体目光呆滞的看着神色阴冷的李清楷。 他们接到消息,这里会有个大新闻,特地掐好了时间才冲进来。 像这种手段他们已经见过不少,但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的人会是李清楷。 哦,现在还加一个王弃。 面对那些目光闪烁的媒体,王弃瘫在沙发上,伸出舌尖卷去了嘴角的水光,好似还嫌热闹不够大似得,半睁着眼皮似笑非的说:怎么,没见过三人行吗。 那些媒体立马咽了咽口水,瞬间觉得手上的机器重了不少。 在静谧压抑的氛围中,李清楷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四周的温度瞬间凝固,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就连抱着李清楷的女人也是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在地上。 他转过身,一把捏住了女人的下巴。 你找来的? 女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她哪里还敢承认。 本来是存着事后被媒体撞见,借着这件事闹一闹,也算坐实了李清楷情人的身份。 可谁知道,会来一个王弃。 谁又知道,事情的走向会这么不可控。 还是媒体懂得见风使舵,一看今天这情况,就知道一切都砸了,相比较起来,自然还是王弃和李清楷不好惹,便纷纷将拍下的照片和视频交给了李清楷,手脚麻利的退出去。 毕竟一个不好,可能明天不今天他们的饭碗不他们老板的饭碗可能都保不住了。 李李少我 女人脸色苍白,瓮动的嘴唇毫无血色。 此时靠在沙发上的王弃突然站起来,拖着步子慢悠悠的走过来。 李少不如把人交给我怎么样。 听到王弃的话,女人瞬间腿脚一软的瘫在地上,一脸惊慌的看着李清楷。 李少不要我我知道错了 可能落在李清楷的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要是落在王弃这个疯子手里,脱一层皮那都是轻的。 第5章 李清楷还是自己私下处理了那个女明星。 以后圈子里应该都不会有她这号人了。 不过经历这件事,李清楷的心情着实不悦,对情人哪怕床伴都暂时没了兴趣。 今天李清楷应周许的约来了会所,里面该来的人已经到齐。 李少。 李清楷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家里的产业目前都攥在李父的手里,哪怕李清楷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李父就像古时候的皇帝,仍旧想要握紧手里的财富权力。 甚至,可能李父想要给李明知的比给他的还要多。 李清楷绝不可能让李家世代打拼维护的产业落在李明知的手里,哪怕是李父,他也要尽数夺过来。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 目前来看,李总可能真的存了要扶持李明知的心。 说话的是李氏集团的一个股东,从很早的时候,李清楷就和对方有了联系,现在基本是属于他这一方。 不用担心,李明知交给我解决,只是公司不出岔子就好。 李清楷把玩着装了酒液的玻璃杯,垂下的眉眼幽暗冷冽。 另外一个股东心里一滞,连忙说:那是当然,公司有我们,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李清楷动作一顿,回头笑道:是吗。 周许拿出一个文件,上面有关对方的动向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私下见过什么人,收了什么东西也绝无遗漏。 李清楷没有看,而是用指尖轻轻的在文件袋滑动。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说话的股东咽了咽口水,冷汗从他的额角滑下。 下一秒,文件袋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陈经理这个位置坐得太久了,该换换新人了。 李清楷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留下一句冷冷的话,就大步离开。 周许喝完自己杯子里的酒,双手插兜,悠哉悠哉的跟在李清楷的身后。 包厢里余下的股东翻开文件袋,就发现对方居然私下和李明知见过面,甚至还收了对方的好处。 老陈,你 其中一个股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对方,只是见他那副被吓得腿软的样子,只沉沉的叹了口气,什么也说不出来。从他们上了李清楷这条船开始,全部的身家就赌了上去。 或许李父不知道,但他们这些私下为李清楷做事的人,最清楚李清楷的手段有多狠辣,更别说,现在公司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是李清楷的人。 李父被架空不过是时间问题。 被叫做陈经理的男人瘫坐在地上。 本来他也想安安分分的跟着李清楷这个太子爷做事,可是李明知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他的把柄,他才 但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 周许叼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棒棒糖,看着李清楷嘴角的烟,没忍住说了一句:你这烟瘾也太大了,小心短命。 李清楷半眯着眼,对着周许的脸吐出一口烟。 放心,一定死在你后面。 周许顿了一下,下一秒就张牙舞爪的想给李清楷一拳。 有没有良心啊你! 李清楷掸了掸烟灰,没理会周许的叫嚣,而是打算上车离开。 周许连忙跟过去,搭在车窗上问:不跟我去玩了?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 不了,我去看我爷爷。 说完,他就将嘴里的烟塞进了周许嘴里,升上车窗离开。 周许看着留下的一串尾气,吐出嘴里的烟呕了几声。 艹,老子好不容易戒了! 骂完,他又沉着脸捡起地上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虽然他有钱没心又渣又坏,但他还是个注意环保的好青年。 李清楷一路去了市中心最好的医院。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微风吹乱了他的碎发,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他才走进去推开病房的门。 发丝花白的老人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形如枯槁,高大的身体只剩下突出的骨骼和干瘪的皮肤。 在李清楷的印象里,爷爷是个又高又瘦,不怎么爱笑的人。 最喜欢在饭桌上问他的学习怎么样,让他一定不要给家族丢脸,以后好好继承家里的产业。 除了他实在不怎么温柔,其他的地方和普通的爷爷都没有什么差别。 但也是在他出国后仅仅一年,人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挽起袖子去打了盆温水,用毛巾擦着老人干瘦的手。 所有人都说,李父不像李老先生,可不爱笑的李清楷却和年轻的李老先生一模一样。 「咔哒」一声,病房门被打开,见里面有人,来人放轻了脚步。 但在那一瞬间,李清楷还是停下了动作,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伸出的绿枝。 你比我想的动作还要快。 李明知才刚刚进入李家,还没站稳脚跟,就已经想把手伸进集团。 要么就是他背后得到了李父的支持,要么就是在进入李家之前,他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哥哥这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李家人。 白净俊秀的青年将手里的花细心的放进花瓶,一举一动都极为文雅。 他静静地看着,直到对方转身对上了他的视线。 李明知轻轻的露出一个笑。 外面人都说哥哥是个冷漠无情,手段果绝的人,我却觉得哥哥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李清楷没理会李明知意有所指的话,他慢条斯理的放下挽起的袖子,悠悠的站起来。 比李明知略高一些的身高让他很轻易的就能俯视对方。 他伸出手,眼神冷漠平静。 李明知没有动,而是依旧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他越过李明知的肩摘下一片花瓣,指尖将其碾碎,放进了李明知手里。 随后,他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李清楷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但其中的威胁与压迫已经从四周将李明知包围。 就好像他手里被碾碎的花瓣,毫无挣扎的可能。 他眉梢微动,重新摘下一片花瓣,嘴角含笑,轻轻地将它吹出了窗外。 今天这次见面让李清楷意识到李明知的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很有可能在进李家之前,他私下就已经获得了某些支持的力量,而现在甚至还得到了李父的支持。 就算他现在基本把集团抓在手里,可隐隐的还是有种不安。 总觉得,李明知伸的手比他想象的还要远,还要长。 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烦,李清楷去了酒吧,神色冷冽的模样,让人既觉得心痒又不敢靠近。 李大少没有人不认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爬上他的床,以前因为有余秦,李清楷也明确的表示出身边有了稳定的人就不会再接受乱七八糟的关系。 可现在谁都知道,李清楷身边的位置空了。 不过又想到前段时间被处理的女明星,那些人又有些不安。 可这之中,有的是胆大的人。 李少一个人喝酒不觉得闷吗。 一只手搭上了李清楷的肩,李清楷坐着没动,任由对方靠上来。 可在靠近的那刻,一股淡淡的香甜味扑面而来。 李清楷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滚开。 毫不留情的话让过来搭讪的男人脸上一僵。 却还是不怕死的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李少,我 话还没说完,对上了李清楷冰冷刺骨的眼神,对方立马觉得心脏好像被冻住了一样,连腿都开始不自觉的哆嗦。 李清楷平常不笑的时候只觉得难以接近,可当他真正不悦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让人畏惧。 身边的人立马退散。 李清楷独自一人饮着杯里的酒。 没多久,另一个人坐在了李清楷的身边。 李清楷侧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将对方赶走。 正在玩乐的王弃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李清楷身边的人是谁。 脸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挂上了阴郁的笑容。 旁边作陪的人浑身一抖,喏喏的不敢说话。 偏偏有人好像看不见,带着浑身的酒气搭上了王弃的肩,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那不是李少和他的小情人吗,据说他们分手了,可怎么看也不像分手的样子,不过那个余秦啊,以前觉得不怎么样,没想到对方背后居然是秦家,嗝要是这样的话,重修旧 王弃推开了身边的人,理了理发丝,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醉得不清醒的人还有些迷糊,抬头看着王弃那张在闪烁的灯光下异常艳丽的脸,流里流气的笑道:听说你和那个李大少不和,不过想想,你一个私生子,对方看不上眼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这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 哥哥 王弃侧过头,突然对着瘫在沙发上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对方迷迷瞪瞪,舔了舔唇,眼里带上了一丝淫,邪。 母亲说的果然不错,你和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生了张狐媚子脸。 王弃笑得更加动人,他的指尖像跳动的音符一样一点一点的掠过桌子上的酒瓶。 然后,他猛地拿起一瓶酒对着男人的头砸了下去。 飞溅的酒液和破碎的玻璃让身边的人发出了尖叫。 对方被砸得一晕,醉意散了大半。 王弃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看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对方的半边脸,咧开嘴露出一个妖冶满足的笑容。 我的好哥哥,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要让我听到了。 第6章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不小的惊呼。 有人想过来管事,看到是王弃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王闫被砸的眼前一黑,清醒过来就想要怒骂出声,却对上王弃幽幽暗暗的眼睛,想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王弃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在王闫身上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懒懒的说:把大少送走,就说他喝多了,不小心用脑袋撞上了酒瓶子。 是是 旁边几个作陪的男女立马苍白着脸扶起王闫,匆匆忙忙的将他架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另一边的李清楷。 余秦死死地看着王弃,眼里带着怨恨,可再转过头看向李清楷的时候,就掩下了眼中的情绪。 不过他的道行不够深,李清楷一眼就能看透,但他也什么都没说。 你考虑的怎么样,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 余秦尽力的摆出一副和李清楷谈判的架势,可一个眼界小的人就是身份变了,那份气度一时半会也高不到哪里去。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李清楷把玩着酒杯,不苟言笑的脸高傲又冷漠。 你 余秦的脸色青红交接。 我现在代表的是秦家。 李清楷摇了摇杯子里的冰块,语气漫不经心:那又怎么样。 余秦咬了下唇,看着李清楷英俊的侧脸,眼眸微微闪动,没忍住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臂。 清楷,我心里是有你的,虽然这件事是秦家的授意,可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们我们就当之前那件事没有发生好不好,我相信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李清楷看着余秦的手,眉心一拧。 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一道慵懒带笑的声音。 难道你不知道李少对情人有多挑吗,更何况王弃搭上余秦的肩,微微使力让他松开了搭在李清楷身上的手。 他轻笑一声,日爱昧的贴着余秦的脸,在他的耳畔说:你不是已经被我干过了吗。 还是你已经忘记了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迹。 冰凉的指尖在颈后游走,好像带上了烟头灼热的刺痛,余秦僵直着背,咬着牙齿,眼里深藏着一丝怨恨与恐惧。 李清楷看了一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说:二少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了。 王弃瞥了眼李清楷的背影,半搂着余秦,和他的身体紧密相贴。 宝贝,你要听话一点,要是不乖的话,可是会受惩罚的。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拍了拍余秦的屁股,潇洒的离开。 余秦双拳紧握,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好像让他回到了那一天,浑身像掉进了冰窟一样冷。 王弃,就是个变,态! 李清楷站在路灯下,嘴角抿着烟,微眯着眼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在那只手摸到自己的脖子前,他脚步一动,一把扭住了王弃的手。 王弃,你他妈是不是有恋颈癖! 他无数次的怀疑过,要是有一天他人没了,王弃都能抱着他的一截脖子睡觉。 我只恋你的脖子。 王弃舔舐着李清楷的手,将舌尖伸进他的指缝。 李清楷恶心的皱起了眉,用力的甩开了他。 你知道秦家想要来h市发展的事吗。 他用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上的口水,然后一把丢进了垃圾桶,捏着烟吐出一口白雾。 王弃也不在于李清楷表露出来的嫌恶,他往旁边让了一步,避开了李清楷吐出的烟。 开始不知道,不过今天知道了。 他可不认为余秦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敢来找李清楷,左右不过是因为秦家的授意。 谁都知道h市是个地大物博的好地方,秦家想来,自然想搭上一座桥。 至于这座桥,目前来看,选的应该是李家。 毕竟面对想要来分一杯羹的人,h市各个盘踞的地头蛇可不是这么好相与的。 李清楷瞥了王弃一眼。 如果不是他整天想爬自己的床。 说不定他很愿意和王弃成为合作伙伴。 不过想想他像条疯狗一样的性子,他又微微眯起了眼,随即轻笑一声。 人人都怕的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王弃因为李清楷突然的笑声多看了他一眼,见他薄情的唇扬起一丝微浅的弧度,一股无名火从胸口升了起来。 他喜欢看李清楷没有表情的样子,喜欢看他愤怒的样子,哪怕是他嫌恶的样子,可就是不想看他这幅带着温度的样子。 李清楷对上王弃阴郁的面孔,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抬起手,用刚刚掐灭烟头的手指抚上王弃的额头,一路顺着鼻尖滑至他的薄唇。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指在王弃的唇上按揉抚摸。 王弃看着他,薄唇一张,就将他的手指含了进去。 他挑动着王弃湿润灵活的舌头。 这一刻,两人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天厕所的情形。 李清楷眼眸一暗,哑着嗓子说:我记得,你很讨厌烟味。 王弃动作一顿,猛地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李清楷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上的口水擦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他轻轻的拍了拍王弃的脸,靠在他的耳边说:二少,我觉得你有点意思了。 说完,他就越过王弃离开。 王弃转头看过去,李清楷低着头,重新点燃了一根烟。 李清楷拒绝过余秦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而秦家想要进军h市的消息也不知不觉被压下来。 如果李清楷这里不是一直关注着秦家的动向,他还真的差点以为秦家要老老实实的待在c市了。 果不其然,就在h市的风头渐渐变小的时候,李清楷在李家看到了余秦。 他们正愉快的用餐,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 因为他的到来,里面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滞。 他冷漠的扫视一圈,赵伯看到他回来,很开心,立马利落的给他安排位置。 赵伯,不用麻烦了。 他走到李明知的身边,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李明知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没有任何反抗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个位置。 陈曼素咬着唇,哀哀戚戚的看向李父。 李父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李清楷接过赵伯递过来的坐垫丢在椅子上,才双腿交叠,慵懒闲适的坐了上去。 我回来还需要递个拜帖吗。 这句话让李父的脸色彻底沉下来。 李清楷轻轻的瞥了余秦一眼。 对方立马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最近医生说爷爷恢复的还不错,就是暂时动不了,不过过段时间,应该可以说话了。 他措不及防的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除了余秦,都微微变了脸色。 李父轻轻的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慌张。 陈曼素则是肉眼可见的脸色苍白。 李明知眼眸微闪,举起了桌上的酒。 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来今天这顿饭值得为爷爷庆祝一下。 陈曼素立马反应过来,拿起酒杯,笑着说:是啊,我们担心了好久。 李清楷冷眼看着他们举杯同庆的模样,压抑的氛围中透着一股阴沉的怪异。 余秦知道今天不是个谈事的好时机,便站起来对李父说:既然今天是李家的好日子,我就不多做打扰了,有事日后再谈。 他扯了下嘴角,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 只是走的时候,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互相不说话的李家人端坐在餐桌旁,面色怪异冰冷,透着一股像地狱一般阴森沉重的氛围。 既然你们这么开心,我也不打扰了。 李清楷突然站起来,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好像他回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看看众人的表情。 李清楷走出厚重古朴的大门。 那一刻,他眼中的暗色逐渐加深,沉得就像黑不见底的冰潭。 另一边的王弃刚回到王家,一个茶壶就当着他的面砸过来。 他微微侧头避开,丰腴华贵的女人因为怒气,胸口正在剧烈的起伏,精致艳丽的妆为她满是愤怒的脸平添了几分狰狞。 王弃,你这个狗崽子好得很! 他懒懒的抬起半拉眼皮,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怎么,王闫不就是破了个头吗。 他笑了一下,拖长了声音。 我不是还没有弄死他吗 女人眼眸微震,气得拿起桌上的果盘就甩了过去。 五颜六色的水果掉在地上。 王弃挑了挑眉,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颠了颠。 女人不要碰这么危险的东西,要是不小心伤到就不好了。 他咧嘴一笑,手上一甩。 一道冷光擦着女人的耳朵飞了过去。 她被吓得怔在原地,直到耳尖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摸到一手的血,才疯狂的尖叫起来。 而这时的王弃已经缓步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轻松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将手指放进了嘴里,色情的舔舐起来。 就像舔李清楷的时候一样。 他看着手指亮晶晶的口水,低低的笑了一声。 嘴里哼出了断断续续的童谣。 第7章 李清楷这几天不停的收到王弃的骚扰短信。 他已经拉黑了五个号码,可总在他拉黑的下一秒,又会有个新电话打进来。 到最后,李清楷已经懒得管了,随便王弃怎么发。 早上刚踏进公司,助理就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他目不斜视的走进会议室,就看到李明知正一脸笑意的和他打招呼。 哥哥。 他冷漠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应。 其他几个股东在他和李明知的脸上来回扫视,又互相对视一眼,都沉默的没有说话。 一场会议开得比以往都生硬不少。 刚刚散会,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离开,宽阔的会议室只剩下李清楷和李明知。 以后就和哥哥一起共事了,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哥哥多指点。 李明知给李清楷倒了杯水。 他坐在椅子上,哪怕是仰视,他自身的气势与威严也丝毫不减。 李明知。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对方的名字。 在这之前,他从没有用正眼看过对方。 李明知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他轻轻的敲打着桌子,葱白的指尖在水杯的杯壁上摩挲了一下。 祝你好运。 李明知看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李清楷一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李明知和他一样,在公司的职位都没有什么实权。 但李明知的背后有李父,现在就是把李明知安插进来,一步一步的帮助他扎稳脚跟而已。 李清楷一点都不担心。 李父和李明知的动作这么急切,反而给了他机会。 毕竟现在半个公司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李明知留在公司,总好过在外面做小动作,浪费他的人力财力去查。 李少,有人送了件东西过来,指明要交给你。 他抬头看过去,秘书有些为难的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是一张酒店房卡。 恰好这个时候,王弃发了一条消息,是一张一模一样的房卡。 扔了。 他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养神。 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悉悉索索的动静很快离开。 他放松了自己的神经,慢慢陷入浅眠。 没多久,又听到敲门的声音。 他皱了下眉。 有人犹豫的开口:李少,又有人送了东西。 他没有睁眼:什么。 避避孕 扔了。 不消片刻,离开的秘书再次走了回来。 李少 秘书咽了咽口水:这次是润润滑 李少这次是 秘书战战兢兢的开口,一句话来来回回的翻滚了好几句也没有说出来。 李清楷睁开双眼,目光冷冽的看过去。 就见秘书的手里拿着一个异常显眼的情趣玩具 他沉沉的笑了一下。 秘书被吓得冷汗泠泠,手里的东西让他的脸又红又烫,手心都在冒汗。 不舍得丢,你是想把它吃下去吗。 不不是 秘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拿着手里的东西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李清楷神色阴郁,打开手机一看,王弃只发了一条消息。 我送的礼物,李少还满意吗。 他没有看到最后一个字,就打了通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起,好像等的就是他这个电话。 王弃,你要玩可以,我奉陪。 那边低低的笑了两声,拖着懒懒的调子。 枫叶公路,晚上见。 他挂断电话,微微眯起眼睛。 枫叶公路是一条在斜坡上有着大弯道的公路,平常很少有车辆过来,这里就成了一些人专门拼车的赛道。 李清楷到的时候,王弃已经靠着摩托车等在那里。 看到他守时的赴约,王弃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李少,开始吧。 王弃戴好安全头盔,长腿一跨,像一条优美的豹子一样骑在车上。 李清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摩托车发动的轰鸣声。 好像彼此心里都有一个默契,没有人开口,车子却同时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安静昏暗的公路只有两辆赛车的路灯,像黑夜中的两个灯笼。 飞快地速度让风都成了被掀起的残影。 原本齐头并进的车渐渐因为王弃过于疯狂的速度拉开了距离。 李清楷侧头瞥了王弃一眼,离远了一点。 可谁知道王弃的车却跟了过来,屡次近得几乎能擦上。 他眉心微蹙,车头一弯,再度远离了王弃的车。 王弃不依不饶的跟过来,隔着头盔,他都能看到王弃脸上诡秘的笑。 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李清楷放慢了速度。 可下一秒,王弃的车头就并了过来,擦过他的车身。 刚刚慢下的速度因为王弃带过来的冲劲,不受控制的扭了几个圈。 李清楷没来得及稳住,下一秒就看到王弃直直地冲了过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人带车的滚下了斜坡,李清楷暗骂了一声,伸手抓住毫不抵挡的王弃。 两人抱在一起,不知道滚了几个圈。 等李清楷醒过神,就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别动。 怀里的王弃挣扎了一下,李清楷脸色苍白的低喝一声。 被他抱住的人立马安静的不再动弹。 他拧着眉翻了个身,一只手脱下了脑袋上的安全头盔,满头的冷汗在苍白的脸上看着有些骇人。 王弃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无神的看着头顶漆黑的夜空。 李清楷咒骂了一声。 一心想要找死的王弃在他身下一点事都没有。 反而是遭了无妄之灾的他不止身上被擦破了不少的皮,还有只手呈一个扭曲的姿势无法动弹。 应该是骨折了。 李清楷暂时没管疯了之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王弃。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什么严重的致命伤之后,他找到自己身上的一个仪器,发了个信号过去。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他脸色更加苍白,躺在地上有些吃力的喘着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 王弃突然幽幽的开口。 李清楷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救你,我只是不想死得太快。 当时李清楷如果没有先一步抱住对方,王弃这条疯狗一定会连人带车的再给他推一把。 好在最后他已经降下车速,要不然就这个力道下来,就算不死也要半残。 王弃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否认李清楷的话,不过最后关头,李清楷将他压在身下,一路将他抱在怀里的样子还是让他觉得愉悦不少。 好像这几天所有的心烦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王弃突然站了起来,慢慢腾腾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拖着悠闲的步子走向黑暗深处。 李清楷不知道王弃发什么疯,他不耐的啧了一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抬脚跟了过去。 没多久,就见李清楷一只手拎着王弃的后领口,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回来。 他用力的将王弃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已经发出了通知,你给我老实一点。 王弃坐在地上,手肘撑地,抬起脸拖着他一贯懒懒的调子说:我学了不少的野外求生知识,想派上点用场。 黝黑的天色让他看不清王弃脸上的神情。 但如果不是他有只胳膊折了,他一定上去给王弃两拳。 这个地方荒得连几颗树都看不见,求他妈的生。 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折腾,也不想管王弃的死活,可偏偏他就知道,王弃绝不可能一个人死,就算要死也得捞上他。 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如果你再乱来,我只好把你的胳膊和腿都弄折了。 他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就躺在了王弃身边。 王弃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两人并排躺在干枯毛躁的草地上,天上挂着一个残缺的月亮,只有一颗星星的点缀在身旁。 四周荒无人烟,只听得到风吹过的呼呼声。 两人不知道躺了多久,李清楷悉悉索索的动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压瘪的烟,伸腿踹了王弃一脚。 有火吗。 没有。 帮我弄个火。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 王弃消了音,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说:我他妈上哪去帮你弄火。 李清楷被骂了一句,却突然笑了一声,用大腿碰了碰王弃的腿。 你不是会荒野求生吗,钻木取火会不会。 王弃转动着眼珠看着他,幽幽的说:风大,容易走火 李清楷彻底笑了起来,低哑沉稳的嗓音从震动的喉结发出来,像拨动的琴弦一样,异常的好听。 王弃没有说话,突然一个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李清楷象征性的伸腿踹了他一下。 下去。 平静慵懒的声音没有一点说服力。 王弃像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也不管会不会弄疼李清楷身上的伤,还满足的蹭了蹭,发出了一声喟叹。 比地上舒服多了。 冰冰凉凉的脸贴着他的颈侧。 李清楷看着头顶的月亮。 王弃的身上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冷。 像个没有生气的死人。 哦,不是,他的舌头是热的。 王弃,你是狗吗。 第8章 他一把揪住王弃的头发,脖子上还湿漉漉的又酥又痒。 王弃追着舔了过去,呼出的热气打在他敏感的颈侧。 饿了 他实在没力气,索性就由着他舔。 嘶 脖子传来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凉气,温热的鲜血从脖子上冒了出来,下一秒,又被湿热的舌尖舔了个干净。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饿了 王弃压在他身上,嗓音又哑又低。 他推了一下,没推动,反而触上了王弃的腰,细窄紧致,索性他就留在那里摸了两把。 你腰挺细的。 王弃坐在他身上,定定的盯着他看。 两只眼睛在黑夜中发出了淡淡的暗光。 接着,李清楷的手就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拽去了另一个地方。 腰细的人这里都大。 呵 他没有意义的发出一声嗤笑。 温柔一点,滚下来的时候被你撞了一下,它还没有恢复元气。 哦,是吗 他有些可惜,刚刚怎么没有一膝盖直接顶断。 王弃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热气,眼睛却阴沉沉的看着他。 李清楷总感觉对方会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 饿了 王弃舔了舔唇。 他挑起眼尾,带着钩子勾住了王弃眼里的网。 两人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粘稠的岩浆。 周许带着救援人员感到的时候,李清楷正和王弃并排躺在地上,一副岁月静好的场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特地跑到荒郊野外来赏月。 周许收到消息后就急得不行,结果却看着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不急不缓的跟散步一样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在上救护车前,李清楷凑到王弃的耳边问:饱了吗。 王弃扬起水润殷红的唇。 味道很好。 李清楷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极浅的笑。 王弃又说了一句。 希望下次见到李少的时候,这只手还在。 李清楷挑了下眉梢,看着隐隐还带着水光的手指,散落的碎发挡住了他幽暗的眼。 不是已经被二少舔干净了吗。 王弃笑了两声。 味道还有。 李清楷微微抬眼,勾起一侧唇角。 会消毒的。 王弃目送着李清楷上了救护车,等昏暗萧瑟的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后,才有一辆车从远处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李清楷被连夜送去了医院,在明亮的灯光下才看出李清楷的脸色有多苍白。 之前天黑看不太清楚,这时,李清楷才发现自己不止有只手臂骨折,身上大大小小的有不少被摩擦出来的伤口,几乎掉了层皮,鲜血已经把衣服的内衬全都染红。 他暗暗的骂了一声。 王弃那个疯子,当时真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许拧着眉,怎么好好的出去一趟,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玩过头了。 李清楷闭着眼睛,神色漫不经心。 周许坐在一边,双手环胸,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他。 你大晚上的怎么跟王弃去玩,还去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谁不知道王弃这人疯起来的时候连命都不要,现在圈子里,可没有人敢单独和王弃待在一起。 就怕被对方玩死了连个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 想去就去了。 李清楷答得不轻不淡,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周许无奈的摇了摇头,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再打扰他,而是退出了病房。 李清楷睁开双眼,伸手摸到自己脖子上的牙印,眼眸流转,神色未动的轻笑了一声。 李清楷因着这件事在医院待了好几天,既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查任何的消息。 直把公司里的一些股东急得团团转。 李明知就趁这么几天的功夫,已经开始插手公司的项目,妄图把手伸进去。 李清楷就好像不知道,无论来了多少个电话,他都一概不接。 清闲的日子一直到他要出院的那天。 身上的擦伤好了大半,只有骨折的手还缠着绷带。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只胳膊没几个月估计还动不了。 李少倒是艳福不浅。 王弃来的时候,漂亮年轻的护工正在给李清楷喂饭,那双泛着春色的眼睛就差没钉在李清楷的身上。 李清楷掀起眼皮看了王弃一眼,挥了挥手,护工起身离开。 转身的时候看到美得雌雄莫辩的王弃,又是微微闪动着眼眸,咬着嘴唇,双颊带粉的擦着王弃的肩膀越过他。 王弃靠着门框,嘴角带笑。 李清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个护工明天应该就不会出现了。 他不喜欢身边的人爬过王弃的床,哪怕是有了想法也不可以。 周许正要过来看望李清楷,却不想碰到了站在门边的王弃,他有些奇怪的眨了下眼,不明白为什么两人都不说话。 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径直走到李清楷床边,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李明知这几天的动作很快。 李清楷没有看,而是问:我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呢。 周许点了下头:查到了,就在昨天,陈曼素去医院看了李老先生。 李清楷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就是比往常还要冷得暗色。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避开王弃。 但是他也没有离开,而是就靠着门框,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明知暂时不管,先把这件事往深处查,最好查查我出国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许有些担心的看着床上的文件。 可是 他明白李爷爷的事有多重要,可李明知也同样不容小觑,他怕现在不盯紧,以后会很麻烦。 不用担心,我知道他最近想做什么。 既然李清楷已经这么说,周许也只好答应下来,打算把接下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陈曼素身上。 最近你就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都有我。 周许刚说出这句话,就觉得后背一凉。 他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拍了拍李清楷的手背。 怎么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后脖子吹了口阴风。 他缓缓的转过头,就见王弃对自己笑了一下,慢慢的把目光移向了他的屁股。 周许顿时觉得菊花一紧。 他忽然想起李清楷身边的人最后都上了王弃的床这个魔咒。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下意识的拿开手,腾地站了起来。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出出院就让二少顺路送你一趟吧 周许对着王弃干笑一声,手脚僵硬的往外走,心里默念了一声。 兄弟,对不住了,他是个直男,要是对方是个长腿美女他就上了,可对方是王弃啊。 而且上次两人单独出去赛车,李清楷还能完整无缺的回来,起码可以表明,王弃对李清楷是特别的。 这么一想,周许理直气壮起来,脚下窜的更快了。 王弃拖着缓慢的步子走进病房,幽幽的说:周少挺有趣的。 李清楷将文件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头也没抬。 他喜欢女人。 王弃弯起了自己狭长多情的桃花眼。 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 李清楷没有回话,而是掀开眼皮看向王弃。 劳烦,帮我办个出院手续,送我回青州苑。 王弃不疯的时候做人还是挺可靠的。 至少一路都安安全全的将他送回了家。 不过王弃将他送到之后,也不打算走,而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李清楷回头看了他一眼。 开门啊。 王弃的态度很是理所当然。 他什么都没说,还是让王弃进了门。 里面比想象中的还要冷清,倒是符合李清楷不近人情的性子。 不过王弃自己在这方面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他没什么感觉,而是大喇喇的坐在了沙发上,没多久,就顺着力道躺了下去。 李清楷去卧室换了件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弃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一脚将人踹醒了。 会做饭吗。 王弃掀开半拉眼皮:不会。 门开着,不送。 哦,我会。 王弃翻身坐起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王弃半眯着眼,拖着缓慢迟钝的步子,绕了好几个圈才找到厨房在哪里。 然后就见对方像个发现新大陆的树懒一样,翻翻这里,看看那里,动作却不紧不慢的磨蹭来磨蹭去。 等王弃好不容易拿出食材,就看见王弃举起手里的刀,安静的停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嘭」的一声,王弃一刀砍了下去。 李清楷的眉心跳了一下。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王弃回头看着他,神色认真:我学了荒野求生。 他走过去,拿出两件围裙丢给王弃。 帮我戴上。 王弃听话的帮他戴上围裙,还在后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接着又乖乖的给自己穿好。 李清楷丢给他几个土豆,让他自己去水槽玩。 他一只手淘米煮饭,另一边还要切菜。 厨房安静的只有各自忙活的声音。 李清楷看了眼正在乖乖洗土豆的王弃,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不疯的王弃还是挺乖的。 第9章 王弃瘫在沙发上摸了摸肚子,像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的眯着眼。 等李清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弃闭着眼睛,头一歪就栽倒在沙发上。 李清楷瞳孔一缩,下一秒就看到王弃翻了个身,咂咂嘴打起了小呼噜。 他眉心一跳,面无表情的走到沙发旁,抬起腿就给了他一脚,并没有放任他继续放肆下去。 你几天没睡了。 三天。 王弃伸出两根手指,往沙发里缩了两分。 他静静地看着王弃蜷了下身子,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冷静的说:回去。 回答他的是一声特别明显的呼噜声。 他摁住突突直跳的眉心。 如果如果不是他的一只胳膊折了,他一定 呼噜声更响了。 好吧,没有如果。 他一只手揪着王弃的领口,一使力就将人提了起来,正在装睡的某人立马睁开眼睛,像只灵活的泥鳅一样,一个鲤鱼打挺又躺了回去。 还幽幽的说:看在我送你回家的份上,让我睡一晚。 李清楷简直要被王弃的不要脸气笑了。 你弄折了我的胳膊,吃了我做的饭,我没让你端茶倒水的伺候,已经算客气了。 一说完,李清楷就觉得要完。 他跟王弃浪费这个口舌干什么。 果不其然,王弃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睁开多情风流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悠悠的笑道:好啊,能伺候李大少,我求之不得。 李清楷眉梢一挑,似是而非的发出一声轻笑,散发着丝丝凉意。 二少这是打算献身了? 王弃掀开半拉眼皮,嘴角微翘,抬起一条腿勾住了李清楷的腿,慢慢的往上滑动。 李少可以试试,用过的都说好。 李清楷神色未动,拿起王弃的外套丢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二少哪天想通了,我倒可以奉陪。 王弃拿起外套,懒懒的低笑出声。 他撑起身体,动作缓慢的站起来。 纤长的身体像没骨头似的,歪歪扭扭的站不直。 他摇晃着往前走了一步,和李清楷靠得极近,却又隔着一段日爱昧的距离。 既然李少不留,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不过看在李少请我吃了顿饭的份上,我提醒李少一句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7) 他贴着李清楷的耳朵,呼出一口气:早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深色的外套被随手搭着肩上,他两手插兜,拖着慢慢悠悠的步子走出了门。 李清楷静静的看着被王弃滚过的沙发,眼眸渐深。 李清楷重新回到公司,一些股东都像找到了主心骨。 最近李清楷不在的这段时间,李明知已经将手伸进了一个几亿的大项目,要是做成了,以后公司里,李清楷的话语权就变低了。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不过他并不慌,而是思考着王弃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少,今天下午和陈总约好了要去打球。 秘书过来汇报行程,偷偷的瞄了眼李清楷手上的绷带。 嗯。 他淡淡的应了。 秘书摸不准他的态度,继续往下说:晚上您还有个和钱总的应酬。 这些都是前段时间约好的,虽然李清楷人不在医院,但公司里的事他一样也没落下。 李清楷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思忖了片刻,没有什么情绪的说:把陈总的推掉。 是。 秘书顺从的应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李清楷打了个电话给周许。 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目前只知道你出国后,你父亲确实试图把陈曼素母子接回李家,不过遭到了你爷爷的反对,后续他好像放弃了这件事,不过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正在继续往下查。 好。 他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那头安静了几秒,立马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撞坏脑子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良心了,刚刚有一刻,我差点以为你要灭我的口! 李清楷极浅的笑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周许被笑得毛骨悚然。 行了行了,我会继续往下查的,一定把这件事给你查得清清楚楚! 说完,周许就利落的挂断电话。 李清楷放下手机,冷漠英挺的面孔慢慢布上了寒霜。 那一年,是他母亲去世的第三年。 李清楷到红蔷薇的时候,钱总已经等在里面,身边有好几个作陪的人,钱总独自一人左拥右抱,倒也玩的欢快。 一见到他,钱总就挥开了身边的人。 李清楷神色冷淡的坐下去,两腿交叠,哪怕手上还绑着绷带,那副冷峻自持的面孔也与这灯红酒绿,颓靡淫,乱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 钱总倒也不介意,圈子里谁都知道,李大少这人无论到哪都是这幅样子,难得对你有个笑,那已经是极其给面子。 李少之前说的我答应了。 钱总向后一靠,将手搭在沙发背上,旁边一个作陪的少年立马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 李清楷轻轻的扯了下嘴角。 不枉他推了陈总的约。 既然如此,那么城南的地皮就是钱总的了。 听到他这么说,钱总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 虽然李清楷狮子大开口要的不少,可城南是块肥地,真要赚下来,他也不亏。 只是他想到了什么,微微倾过身子,有些怀疑的说:城南这块地可不少人盯着,据说李家还有要和c市秦家合作的意向,李少确定能做得了主吗,可不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清楷捏了捏袖口,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微抬的眼眸在幽暗迷乱的光线中仿佛深不可测,冷冷的带着能穿透人心的冰刺。 钱总这是不相信我了? 钱总心口一滞,咽了咽口水,连忙打着哈哈说:李少这是哪里的话,既然今天约李少出来,自然就是打定了要和李少合作的主意。 说完,他又倒了杯酒,递给李清楷。 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清楷没有接,而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钱总立马反应过来,重新拿了个全新的杯子。 李清楷这才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接过了钱总手里的酒。 亲眼看到李清楷喝下去,钱总才舒出一口气。 他知道,这场合作是成了。 来来来,好好的伺候李少,要是能得到李少的青睐,你们可算是出头了。 不用钱总说,自李清楷进来之后,那些男男女女的眼睛就像长在了李清楷身上一样。 年轻俊朗,家世庞大,能力出众,比起那些同样从大家族出来却只知道玩乐的公子哥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以说李清楷绝对是h市里最想让人自荐枕席的人。 李少 一个看着还有些稚嫩的少年,有些腼腆的坐在李清楷身边,样子有些局促。 看样子应该是正在上大学的年纪。 见他没有说话,少年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试探着把手放在他的腿上。 对方身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所以他没有阻止对方的靠近。 自从和余秦分手之后,他确实没有好好的发泄过了。 王弃那两次虽然不错,可除了对方上面那张嘴,他还想尝尝下面那张嘴。 少年不知道李清楷冷漠的脸为什么突然带上了一丝欲色。 但他知道,他机会来了。 另一边的钱总已经搂着人想要带走。 还有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 少年心一狠,跪了下来 嘭! 门被一脚踹开,发出的声响让里面的人一惊。 少年的手刚摸上去,立马就抖着缩了回去。 那边的钱总差点被吓得出现问题。 唯有李清楷掀开漫不经心的眼皮,看着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王弃。 哟,我这是来迟了。 王弃拖着缓慢的步子,长腿一翘就坐了下来。 李清楷推开了想要继续下去的少年。 安静下来的氛围一时有些怪异。 钱总正要发怒,看到是王弃,立马穿好裤子,打着圆场说:这二少说 李清楷不想听钱总的解释。 王弃是为什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放心,我就是过来喝杯酒。 王弃拿起李清楷面前的酒杯,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饱满殷红的唇瞬间就变得水润诱人。 他眼尾微挑,多情的眼中带着深深浅浅的暗色,又美又邪。 钱总没忍住吞了口唾沫,身边的男男女女瞬间就变得艳俗粗鄙。 王弃。 李清楷叫了他一声,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王弃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瘫着双手,拖着轻缓的调子,应了一句:诶 前几天王弃才对他说了意义不明的话,今天就恰好出现在这里,要说王弃真的只是为了这杯酒,他可不信。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冷,王弃微微斜过身体,靠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他眉心一皱,还不等他发作,王弃就轻轻的说:我今天下午约见了陈总。 说完,王弃就张开双腿,瞥着旁边正一脸不甘的少年。 过来。 对方愣了一下,看着他那张艳丽的过分浓郁的脸,呼吸一滞,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慢慢的跪在他身前。 李清楷正在思考着王弃的话,就听到一声痛呼。 王弃一脚踹开了少年,脸上带着阴郁的笑。 解裤子都不会吗。 少年趴在地上蜷着身体,旁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王弃的目光惊疑不定。 这么一双好看的手要是剁了可就可惜了 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少年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想要求饶。 李清楷眸色微沉。 他还不想让王弃肆意妄为的破坏他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 所以,他一把提住了王弃的后领口。 第10章 所有人都因为李清楷自然又熟练的动作安静下来。 此时的王弃屁股刚离开沙发,半弯着腰正要站起来,李清楷提着他的后领口,冷漠的脸上有丝丝的崩裂。 他收回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奉陪了。 他淡淡的整了下领口,优雅的起身离开。 王弃目送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悠悠的站起来,极其缓慢的扫视一圈。 所有人都自觉的收回视线。 他抬脚走过去,蹲在少年面前,压低了声音问:你碰他了? 少年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惊慌的答:隔隔着裤子还没 王弃笑了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脸。 乖孩子,你很不错,但你要知道,我舔过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少年抖了一下,手撑着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我真的没有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 王弃看了眼门外,慢悠悠的站起来,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扯开妖艳殷红的唇。 王弃出去的时候,李清楷还没有离开。 看到他来,李清楷叼着烟,说:劳烦,点个火。 王弃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一把打火机。 李清楷走近一步,低下了头。 入秋的天有些凉风。 王弃抬起一只手,挡住了打火机闪烁摇摆的火光。 李清楷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睑。 打理齐整的发丝被风吹散,有些凌乱的散在额前。 李清楷叼着烟嘴,垂眸蹙眉的模样,有种异样的性感。 王弃喉结微动,收回了打火机。 李清楷没有问不抽烟的人为什么随身带火。 王弃也没有问往常恨不得避开他的人为什么没有径直离开。 两人肩并着肩,站在路灯下,吹着泛起丝丝凉意的风。 直到风向一变,李清楷的烟散到了王弃面前,王弃才往旁边走了一步。 呵 李清楷发出一声轻笑,嘴角的弧度浅得几乎看不见。 这大概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相处的最平和的一刻。 说来连李清楷自己都有些惊讶,除了周许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身边认识的最久且还有着纠葛的人,竟然只剩下王弃。 他眯着眼,吐出一口烟。 二少想做什么? 平静的氛围被他打破。 王弃依旧是懒懒的样子,歪歪扭扭的站不直。 李少伺候我一晚,我就告诉你。 李清楷用手掐灭燃着星星火光的烟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到脑后。 棱角分明的脸看不出神情。 幽暗深邃的眼泛着丝丝暗光。 妈的,就应该干坏他那张嘴。 既然二少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希望二少不要忘记,你欠我只胳膊。 司机赶到,李清楷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 王弃看着李清楷的车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独自一人站在萧瑟的秋风中,抬头看着黑蒙蒙的天。 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最近,可真无聊啊。 他闭上眼,苍白妖艳的脸缓缓勾出一个笑。 城南这块地是块肥地,纵然李家标出的价格高的吓人,还是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拥上去。 李清楷双腿交叠,冷峻的脸上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次竞标也有秦家的人在,而秦家派来的人,毫不意外的是余秦,只是他身边还有另一个高挑纤瘦的女人。 白皙的皮肤,巴掌大小的脸,凹凸有致的身形。 狭长上挑的眼下是精致小巧的鼻尖,一张丰满的唇又红又艳。 面对不少人的刁难与排挤,她也能侃侃而谈,举手抬足皆是自信与张扬。 所有人都认识她。 秦芩,秦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比起余秦这个后来才认回去的儿子,秦芩才是真正能主事的人。 钱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安的瞥向李清楷。 虽然有李清楷做担保,可现在谁都看得出来,秦家这是来势汹汹,誓要得到城南这块地不可。 李清楷微微抬起眼,扫向秦芩。 对方迎上了他的目光,抬起了下巴,勾起一个笑。 他移开视线,呈一个放松的姿势靠着椅子背,双腿交叠,指尖轻轻的敲着桌子,闭目养神,就好像看不见钱总投过来的视线。 最后这场竞标以秦家胜出结束。 其他的竞标人员纷纷惋惜着退场。 钱总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不过碍于现在是公共场所,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沉着脸走了出去。 余秦看了李清楷一眼,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被秦芩一个眼刀止住。 他眼里闪过一丝嫉恨,不甘的走出了门。 看来李少对余秦确实已经死心了,要不然他三番两次的示好不会都被李少拒绝。 李清楷轻轻睁开眼皮,眼中又冷又静。 余秦只在酒吧找过他那一次,哪来的三番两次。 没有我,你们不是一样找到了合适的人。 英挺冷硬的面孔不苟言笑,好像泰山崩于前都难以看到他一丝的动摇。 那双清冽幽深的眼静静地看着秦芩,仿佛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带着能将人席卷进去的魄力。 秦芩的眼中有片刻的失神,下一秒,她就挂上了惑人的笑,状似无意的往后一靠,双手撑着桌子,裸,露的大腿微曲,整个人都呈一个极其诱人的弧度。 在我们眼里,李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8) 秦家想要在h市扎稳脚跟,就必须有一个合作伙伴。 他们最开始选中的对象就是李清楷。 表面上来看,所有的权力都抓在李父的手上,李清楷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大少爷。 可他们查过,李清楷可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余秦这人偏偏在关键时刻和李清楷分了手,李清楷这人又是极其不留情面的人,他们不得已之下,才把目标转到李父和李明知的身上。 但是他们知道,李清楷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现在他们只希望,李清楷不要从中作梗就好。 李清楷双手交叉,轻轻的搭在腹部。 他抬起冷冽的双眼,没有什么起伏的说:现在你们已经达成了目的,想必我父亲费了不少的功夫。 毕竟要上下打点公司,还要掩人耳目和秦家人配合,对于他那个草包父亲,已经实属不易。 秦芩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好看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露出一个笑。 李少何必把自己分的这么清楚,李家的就是李少的,和我们合作,只有好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说完最后一句,秦芩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李清楷没有什么情绪的勾起嘴角,眼中暗光闪烁。 那,祝你们成功。 秦芩看着李清楷俊朗的面孔,为此感到心悸的同时又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李清楷回到老宅的时候,他们刚刚用完饭。 赵伯看到他回来很高兴,立马就张罗着为他准备吃的。 他抬起手,说道:赵伯,不用忙了,我今天是来处理事情。 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赵伯神情一顿,敛去了脸上的笑,将周围的无关人员都带了出去。 宽阔的大厅只剩下他们几个。 明亮的灯将古朴的内室衬出了幽暗诡异的氛围。 李清楷冷静的说:城南的地皮我想给钱总。 这话一出,李父立马就目光沉沉的瞪向他。 竞标会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秦家拿下了城南那块地,你有什么理由说想给钱总! 李清楷冷冷的扫视一圈。 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李父脸上威严冷肃的表情瞬间被扎破。 他一拍桌子,怒视着李清楷。 谁给你的胆子敢自作主张,现在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城南那块地已经在秦家的手上,要是再闹出钱总的事,你让我怎么和外面的人交代。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平静淡然。 这是你的事,就算签了合同,我说归钱总就归钱总,和秦家合作的事是你自己的决策,和公司没有任何的关系。 李父已经被李清楷的态度气得呼吸急促。 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紧皱的眉心带着无形的压力。 现在公司还在我的手上,你就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李清楷轻轻扯了下唇,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你觉得,现在公司还在你的手上吗。 李父眼眸微震,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 他嗤笑一声。 没什么意思,我今天来只是通知你,城南这块地我会和钱总签订合同,至于秦家,你自己招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李父目光下沉的盯着他。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垂下眼,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扣。 如果你没有因为你没有远见的野心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这个位置由你坐着也没什么影响,可你偏偏,鼠目寸光,自大狂妄。那么,我也就没耐心在和你周旋下去了。 李父瞳孔一缩,心里想起了什么,连忙拨通了电话。 可那头响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连忙试图联系其他的股东,查看自己的股权,账户 别费心了,能拿到手的,我都拿到了。 李清楷低头点燃一根烟,吐出的云雾朦胧的覆上他的脸,透出他阴冷幽深的眼眸。 第11章 李父瘫坐在椅子上,惊怒交加的看着他。 在场唯有李明知脸色如常,他一只手死死地按住陈曼素捏紧颤抖的手,神色未动的目视着前方。 明天我会正式和钱总签订合同,至于秦家,我希望你不要损害到公司的名誉。 李清楷吐出一口烟,眉眼冷然的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砰! 李父扫落桌上的茶杯,胸口剧烈的起伏。 陈曼素脸色难看的扯了扯嘴角。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李明知同时起身。 我去看看。 陈曼素一回到房间就开始砸东西,脸色呈现出一种异常的苍白,那双眼睛却像充了血一样红得吓人。 李明知安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神情是早已习惯的麻木。 直到陈曼素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佝偻着背不停的喘息,李明知才抬脚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却在下一秒,就被陈曼素狠狠的抓住,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背。 明知,明知,你不能什么都没有。要不然,我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李明知脸上带着纯良温和的笑容,他好像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温柔的抚过陈曼素散乱的发丝。 我知道,你不要担心。 陈曼素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滴落的血珠溅在了光滑的地板。 她无神的看着前方,近乎癫狂的呢喃:李家的产业是你的,李家的财产是你的 李明知的脸上始终带着完美的笑,他轻轻的搂住陈曼素瘦弱的身体,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只是那双看着前方的眼睛,却空洞的像一具木偶。 我知道我都知道 和钱总的合作很顺利,至于秦家,则是被李父用竞标手段不实为由推脱过去,顺便还牺牲了公司一个负责人当替死鬼。 李清楷暂时没空关心这件事。 因为他发现,他家的门锁被撬了,而王弃正躺在他的床上! 握着门框的手逐渐收紧,每每冷静克制的内心,都会被王弃成出不穷的手段打破。 王弃! 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王弃睡得四仰八叉,听到他的声音,只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他轻呵出一口气,眼里冷得吓人。 下一秒,他就单手提着王弃的领口,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王弃坐在床沿,眼皮下的青影活像个要死的病痨鬼。 上身刚离开床铺,人还没坐稳,就又歪倒了下去。 李清楷另一只手的夹板还没拆,一只手使不上力,差点被王弃带下去。 他摁住突突直跳的眉心,沉沉的说:你几天没睡了。 四天。 王弃伸出五根手指,在床上一滚,就裹紧了被子,活像个死了的蝉蛹。 他沉沉的叹出一口气,身上还带着刚刚应酬回来的酒味。 想了想,比起王弃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他更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 所以,他走进了浴室。 而王弃,暂时逃脱了被一脚从床上踹下来的危机。 王弃是被一阵香味弄醒的。 他动了动鼻子,挣扎着睁开眼皮,像个游魂一样飘了出去。 李清楷正在吃饭,措不及防的后背压下一个身体。 他眉心一拧,反手掀开了他。 饿了 王弃舔了舔唇,苍白的脸看着有些吓人。 李清楷觉得能留王弃到现在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度了。 现在,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消失在我面前。 李清楷的眼神冰冷刺骨,这代表他此刻已经极其不悦。 饿了 王弃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李清楷眉心一皱。 我现在没心情喂你 话还没说完,王弃就当着他的面栽倒下去。 李清楷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呆了一下。 他踢了踢没有动静的王弃,脸上阴沉沉的仿佛布满了寒霜。 这算什么,他一个主人家还没发作。 反而撬锁进来的人先讹上了。 李清楷忍了许久,不过王弃的脸色实在吓人。 为了不让自己的别苑变成凶宅,他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忍了下来。 不过王弃想要得到更多更好的待遇那就不可能了。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 拽着王弃的手臂,将他拖到了地毯上。 徐医生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李清楷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往常从不生病的人突然联系了他,吓得徐医生立马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过等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清楷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而他脚下的地毯躺着一个脸色白的跟鬼一样的人。 麻烦徐医生了。 李清楷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站起来离开。 徐医生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扶着自己的老腰蹲了下去,给王弃检查了一下。 血糖偏低,气血不足,别的没什么大问题,好好的吃一顿,再睡一觉就好了。 就这样? 李清楷有些怀疑。 看王弃那样子,说他磕了药,他都信。 可能,还有些别的问题。 徐医生拉开了王弃的领口,胸口上有些陈年旧伤,大多是烟头。 又掀开他的衣袖,发现他的手臂上还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和咬痕,新的能渗出血。 不过这方面我不是专家,我也很难下定论。 徐医生叹了口气,看着王弃年轻苍白的样子,微微有些叹息。 或许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徐医生不认识王弃是谁,在他眼里,这只是个有些惋惜的年轻人罢了。 送走徐医生,李清楷看着昏迷不醒的王弃,微微拧紧了眉。 他知道王弃身上的烟痕是哪里来的。 但这是很久以前了。 他不认为现在还有谁能伤害王弃。 那么,他身上那些抓痕和咬痕就是自己弄得了。 李清楷的神色有些复杂。 王弃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地毯上,一睁开眼就是李清楷修长笔直的腿。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手已经摸了上去。 李清楷淡淡的俯视着他。 剩饭还有,饿了就自己吃。 王弃回过神,他半撑起身体,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极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我还以为,我会在大街上醒过来。 虽然不是什么温软的大床,但是能躺在地毯上没被扫地出门,对于李清楷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十分宽容了。 呵 李清楷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王弃拖着慢慢悠悠的步子走进厨房,却没看到李清楷嘴里说的剩饭,反而是一碗正在冒着热气的粥。 他挑了下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表情。 今天的李清楷似乎格外好心。 难道是自己最近没惹他的原因? 可今天才撬了他的门。 王弃动了动还有些迟钝的脑子,幽幽的看着面前的白粥。 总不可能里面下了毒吧。 他定定的看了几秒,突然眨了下眼睛,端起滚烫的白粥像喝水一样灌了下去。 舌尖被烫得又疼又麻,王弃神色如常的咂咂嘴。 一碗热粥下去,身上多少恢复了点力气。 李清楷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的书。 看着王弃像在自己家一样晃晃悠悠极其闲散的走出来。 他微微抬头,合上手里的书。 你是怎么进来的。 青州苑有保安看守,而且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往常是不会随便放人进来的。 王弃插着口袋,歪着头。 我说我是你的相好。 说着,他还低低的笑了两声。 李清楷神色冷然的看着他。 早知道,上次就不应该让王弃进门。 才让保安记住了唯一进过这里的王弃。 这次的事我先放过你,现在,你自己从这里出去。 李清楷决定,明天就加强安保措施。 不,今天晚上。 王弃舔了下嘴角,多情的眼眸微弯,像一汪能将人吸进去的深潭。 李清楷眉心微蹙。 下一秒,王弃就扑了过来,两手撑着沙发,将他笼罩在身下。 都说饱暖思淫,欲,既然李少这么贤惠,不如今天就呃 王弃话还没说就被李清楷捏住了下巴。 他身体舒展的坐着,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 王弃,不要得寸进尺。 他直视着王弃的眼睛,冷峻的面孔有些阴郁。 王弃索性松了手上的力气,全身的力道都在李清楷掐着自己下巴的这只手上。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只是被紧紧的捏着也说不出话。 李清楷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 于是,他用黏腻湿冷的视线,滑过李清楷的脖子,就像一条蛇在贴着李清楷的皮肤游走。 李清楷眸色微暗,他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捏着王弃下巴的手慢慢移至他的鬓角,逐渐滑过他的颈侧,然后移到他的后颈,猛地摁了下去。 二少应该还没吃饱吧。 喑哑的嗓音又低又沉,像一把在黑夜中探出了刺的钩子。 王弃被摁着无法起身,他微微抬眼,幽幽的目光掀起了层层翻滚的波浪。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9) 他扯了扯嘴角。 李少,不要得寸进尺。 李清楷无声的冷笑一声。 加重了压在王弃后颈的力道。 第12章 一场说不清是不是不欢而散的结果。 王弃早已离开,厨房里的空碗还有着粥没喝干净的余渣。 李清楷叼着烟,微微眯起眼。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进浴室,换下有些不舒服的裤子。 秦家以谨慎试探的态度来到h市,却因为李清楷的拒绝合作狼狈退场。 h市也恢复了风平浪静。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没有了秦家的横插一脚,其他的企业合作都很顺利。 李清楷正式接手了公司的管理权,无论李明知之前做了多少,都被李清楷一杆子打了回去。 公司里和李清楷同一战线的股东也纷纷松了口气。 而在此期间,王弃也没了动静,就好像之前闯入青州苑,只是单纯的为了在他的床上睡一觉。 两个月过去,李清楷手上的夹板拆除,除了不能太过使力,基本已经复原。 他从车上下来,捏了捏有些疲惫的额角,自从明面上由他接管公司之后,很多事情都必须要他出面去做,以此来增大公信力。 这段时间也是他最疲惫的时间。 清楷 一声有些焦急与哀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清楷缓缓回头,就看到余秦被堵在外面无法进来。 他冷淡的瞥了一眼,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 清李少李少,我有话跟你说。 李清楷好像没听到,丝毫没有想要回头的想法。 王弃他会害你的! 听到这句话,李清楷脚步一顿。 他抬起手,余秦被放了进来。 不过他没有要带余秦进门的想法。 我说的是真的,最近王弃和秦家私下有联系,他们一定在预谋什么! 余秦看起来有些着急,那张俊秀的脸比以前精细了不少,足以看出他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可那双眼睛又变得更加的浑浊,像是参杂了更多复杂的东西。 他冷眼看着,并没有说话。 余秦脸上的焦急渐渐挂不住,他敛下眉眼,逐渐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沉寂,再开口,便是过于平静的声音。 我说的是真的,我看见他们私下有过联系,应该是在策划什么。 李清楷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淡淡的说:理由。 余秦摇了摇头,眼里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 虽然他进了秦家的门,不过也是念着他母亲的情分,好吃好喝的把他当成一个废人养着罢了。 尤其是他在李清楷这里失去作用之后,他除了吃穿不愁,其他的并没有多好,甚至,他还失去了自由。 现在想想,成为李清楷情人的那段时间,是他最轻松的日子。 你走吧。 李清楷没有情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余秦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想告诉李清楷,王弃一直在控制他,秦家一直在拿捏他,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想回到他的身边。 可他同样知道,李清楷就是一个不留情面的人。 一旦他不放在心上,那么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回到青州苑的李清楷脱下身上的外套,疲惫的思绪因为余秦那句话渐渐有了些猜想。 他一直觉得安分下来的王弃私底下在做什么。 可这就像一缕虚无缥缈的烟,他有所感觉,却得不到什么查证。 想了想,他拨通了电话。 帮我查查,最近王弃的动向。 午夜的霓虹灯迷乱醉人,颓靡的气息因为压低的粗喘变得迷乱。 余秦跪趴在沙发上,脸上冷汗泠泠,红白交替。 他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却因为嘴上的束口器无法发出丁点声音。 王弃衣冠整洁的坐在旁边,两腿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抚摸着余秦瑟缩颤抖的背。 我说过让你乖一点的吧。 悠扬的语调懒懒散散,却阴郁的让人通体遍寒。 余秦抖了一下,双手双脚被死死地绑着,即使是挣扎,也微弱的没有丝毫力道。 王弃目视着前方,却无神的没有光彩。 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余秦呜咽出声,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口申吟。 不听话的狗可不是一条好狗。 王弃伸出手,一颗白色的药丸被丢进酒里,晃了晃,不消片刻,就融得没有痕迹。 他举起酒杯,看着里面漂亮的红褐色液体,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动人的笑。 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轻轻一挑,就割断了余秦身上的绳子。 余秦瘫软在沙发上,他一把捏住余秦的下巴,就将杯里的酒灌了进去。 看着那些红色的液体从余秦的嘴角溢出,王弃的眼里带上了快意满足的笑。 啊真好看 余秦瞪大了眼睛,里面带着湿润的泪水,他极力的反抗,下巴却被捏得生疼。 在剧烈的挣扎下,他摸到脚边的刀,想也没想的挥了过去。 王弃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划出的刀痕,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砰! 手上的酒杯被他丢了出去,碎的四分五裂。 余秦一脸怨恨的看着他,手里的刀越抓越紧。 不要这么看着我,从你和我滚上床的那刻,你就应该知道今天的结局。 王弃歪着头,看着从指尖淌下的血珠,语气漫不经心,却又阴森的让人心悸。 如果不是你来招惹我,我怎么会和你滚上床! 余秦不甘的怒吼出声。 明明在这之前,他只是个享受李清楷圈养的情人。 不是你先招惹上我的。 王弃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划过余秦的脸,一双黝黑的眼睛深得像陈腐的沼泽地。 余秦做谁的情人都可以,但偏偏,他不该成为李清楷的情人。 我已经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如果你乖乖的回去做你秦家的小少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你居然敢找到青州苑。 王弃眼里的暗光逐渐加深,抚摸着余秦的力道也开始加重。 余秦再度挥起手里的刀,却浑身一软,蜷缩着倒在沙发上。 他死死地看着王弃,说出他最恶毒的诅咒。 你这样的人,永远都只配活在最阴暗的臭水沟,李清楷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的! 王弃捡起地上的刀,用刀身拍了拍余秦的脸。 他扯出一抹笑,凉薄又阴暗。 我为什么要他喜欢,我只要得到他就好了。 余秦张开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口申吟,他咬着牙根,冷汗让他的头发凌乱的粘在他的脸上,嘴唇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脸颊却升起了两抹酡红。 王弃抬起头,看着头顶绚丽的灯。 真没意思。 余秦缩在昏暗的角落,眼里的怨恨像淬了毒。 调查王弃的事异常的顺利。 就好像他等着李清楷在查他一样。 李清楷看着王弃的调查结果,神色有些复杂。 王弃居然真的只是在当他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和秦家的交集,也仅限于和余秦的交往而已。 不过,他没有想到,王弃私底下还对余秦做了这些事。 怎么了,最近应该很忙吧。 周许跷着脚,嘴里叼着棒棒糖,嘬得津津有味。 李清楷神色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合上手里的文件。 秦家最近怎么样。 周许咬着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 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对h市死心了吧。 他皱了下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现在李家所有的主控权都在你的手里,还有什么好想的,王二少就算再疯,他总不可能明面上和你作对吧。再说了,我觉得你们最近关系还挺不错的。 你从哪看出来的。 周许眨了下眼睛,认真的思考了两秒。 就比如你让他进了青州苑的门,还让他在那里睡了一觉,又比如你们之间,舔来舔去,摸来摸去嘶 周许摸着后脑勺,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文件。 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查到了我头上,砸过去的就是这个了。 周许看到李清楷桌上瓷实的烟灰缸,咽了咽口水,立马认怂。 知道了,就是好奇嘛 对上李清楷冷冽的目光,他又缩了缩脖子,叼着棒棒糖选择了闭嘴。 李清楷用指尖轻轻的敲着桌子,最近公司的事很多,他接手之后,才发现里面存了不少的漏洞,而且还有一些老派的股东对于他接手公司这件事并不认同,多次给他使绊子。 对于秦家那里,他也无暇顾及太多。 而且,没有公司愿意为秦家搭桥,秦家也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凭自己在h市扎根。 既然王弃没有在秦家的事情上推波助澜,那么其他的公司就更不可能引入秦家这头狼。 李清楷往后一靠,眉心微蹙。 最近,先暂时将公司稳下来吧。 李清楷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整顿公司上面。 两个月过去,h市却突然迎来一个变动。 当初狼狈离开的秦家重新卷土重来。 并且在让人察觉到的时候,秦家已经拿下月河湾,扎根在h市。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是,为秦家助力的是陈氏集团。 李清楷突然想起之前王弃对他说的话,还有不管怎么查王弃,都查不出他和秦家的关系。 原来早在一开始,王弃就是通过陈氏集团来搭这座桥。 月河湾原本是他手到擒来的东西。 李清楷沉着眼,冷哼了一声。 备车。 他倒要看看,王弃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3章 一路去到红蔷薇,李清楷一脚就将门踹开。 里面的嬉闹声瞬间安静下来。 在一众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中,李清楷一眼就看到醉倒在沙发上的王弃。 他仰面躺着,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脸。 上身的衣服已经被脱了大半,正有个男孩子趴在他腿上解他的裤子。 所有人都被李清楷这个不速之客惊得停住了动作。 他冷着一张脸,一路走过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让开。 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趴在王弃身上的少年立马惊慌的退开。 王弃一副已经醉死过去的样子,哪怕里面出现了这样的动静,也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意思。 李清楷拿起桌边的酒尽数倒进了冰桶里,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浇到了王弃的头上。 「嘭」的一声,冰桶被丢开,王弃才极其微弱的动弹了一下。 他想个要化形的僵尸,瘫得笔直的手轻轻的弹动了一下,然后是笼在黑暗中的脑袋,慢慢动了下脖子。 苍白纤长的手指微微屈起,撑在了沙发上,极其缓慢的移动着上半身,苍白美艳的脸慢慢显露在灯光下。 湿漉漉的酒液混着冰块在王弃的头顶,他眨了下眼睛,抖落几滴褐色的酒液,过于殷红的唇逐渐扯开,他歪着头,抬起眼。 是李少啊 极其不以为然的态度,好像他早就料到了李清楷会来找他。 看着他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李清楷微微蹙了下眉。 他一手揪住王弃的领口,将他扯了起来。 跟我走。 王弃站得歪歪扭扭,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 去做什么,春风一度吗。 王弃笑得没个正形,流里流气的样子,让李清楷眼里的冰锋变得更加锐利。 他是来和王弃谈正事的,不是来欣赏他这幅鬼样子。 李清楷不再多说,抓着他的领口就将他扯了出去。 包厢里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清楷和王弃的背影。 圈子里都说李少和王二少不和。 看样子是真的 王弃一路被拉的跌跌撞撞。 李清楷将他带出了门就用力的甩开了他,看着他那副靡乱的不太清醒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他当然也会玩,可从不会像王弃这样,玩得没了理智。 李少找我做什么。 王弃整了整衣领,将还滴着酒液的发丝顺到了脑后。 李清楷开门见山的问:月河湾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王弃掀开半拉眼皮,长长的「啊」了一声。 是我做的。 李清楷凌厉的看着他。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h市不争上下的公司有多少,又有多少人在盯着月河湾这块地,秦家原本在c市的根基就很稳,你将他们引入h市有什么好处。 王弃用手卷着垂下来的一缕发丝,语气漫不经心。 呵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得不到任何好处,那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 李清楷眼眸微沉,高大的身体在路灯的映照下投下一层极具压迫的阴影。 王弃抬起眼,指尖挑逗般的在李清楷的下巴上游移。 你最近应该很需要月河湾这块地吧,可我偏偏不想让你得到。而且,你打破了秦家的计划,现在秦家应该很恨你吧。 看着王弃脸上绽放的笑容,李清楷眼眸微眯,走近了一步。 所以,你想要帮助秦家来打压我。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0) 不,没有秦家,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清楷静静地看着王弃的眼睛,突然就笑了。 下一秒,他就一拳挥了过去。 王弃一时不察,被打得头一偏,嘴角裂开了一个口子。 李清楷甩了甩手,一把捏住王弃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关系确实没有多和谐,但也没有外面传得那么水火不容。 大多数时间不过是王弃挑衅他,抢他身边的人。 可从没有在大事上阻过他的路。 王弃被迫抬着下巴,那双阴郁的眼睛带着幽暗怨毒的光。 因为你身边的人太不知好歹了,无论我怎么警告都没有用。那么,我只好把你拉下来了。 王弃低低的笑了两声,苍白冰凉的指尖在李清楷的手腕滑动。 那双眼睛幽幽的像密林深处的沼泽,像不见天日的鬼魅。 我要慢慢的让你身边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消失,让你一无所有,然后再打断你的手脚,拔掉你的舌头,让你 王弃话还没有说完,李清楷屈膝顶上了他的肚子。 还没等王弃站稳,李清楷又揪着他的领口,面无表情的说:还有呢。 王弃强忍下胃部的翻腾,他扯开一个笑,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 我要把你关在笼子里,高兴的时候就逗逗你,不高兴的时候就玩弄你,等哪天玩腻了,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呵呵呵呃 李清楷一把抓住王弃的头发,让他高高的仰着头,整张苍白的脸都暴露在月光下。 所以之前余秦其实找过我很多次,不过都被你阻止了,还有周许查你什么都没查出来,也被你私底下动了手脚。 面对李清楷冷静的质问,王弃没有丝毫否认。 没错,他们应该感谢我最近的心情还不错,要不然余秦可没有见到你的机会,哦,还有那个周许,我暂时没有功夫动他。不过,再过几天,可就不好说了。 李清楷眼中冷光渐闪,他看着王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枫叶路那次,你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 王弃直直地看着李清楷的眼睛,没有犹豫。 是。 李清楷安静了几秒,冷峻的面孔缓缓的扯出一个笑。 那双黝黑的眼睛流转着幽深的暗光,他盯着王弃的脸,低声道:很好。 话刚说完,他就揪着王弃的头发,一路将他扯上了车。 王弃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直到上车后,见到李清楷扯下了裤腰上的皮带,他才试图想要离开。 李清楷,你想做什么。 他低嗤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抓住王弃的两条腿和他的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然后将他丢在了后座,自己回到了驾驶座。 李清楷! 王弃惊怒出声。 今天李清楷的行为可以说是他本人二十多年里最出格的事了。 李清楷这人虽然不太好相处,人又不留情面。 但除此之外,他本人的修养与学识都是极其的优秀。 在上流社会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可今天,李清楷不但动手了,还绑了王弃。 李清楷! 王弃挣扎着叫了一句,李清楷却猛地刹了下车,王弃的身体从后座滚了下来,卡在了前座与后座的间隙里。 李清楷,你他妈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这里是高速公路! 所以,你可以试试。 王弃咬着牙根闭上了嘴。 往常只有他玩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李清楷一路将车开得飞快,在漫漫黑夜中,他来到了了无人烟的枫叶路,这里只有寥寥几盏路灯照出昏暗的光。 他准确的将车停在了上次被王弃撞下去的地点。 王弃被提出来的时候,被颠得有些迟钝的大脑缓了一下,他环顾着四周,脸上缓缓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 怎么,你想将我弄死在这里吗。 李清楷解开了绑在他脚上的皮带,转而绑在了他的手上。 期间王弃并没有反抗。 李清楷一手提着他的后领口,看着那个探进黑暗的斜坡,幽幽的说:不,我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 话刚说完,他就一脚将王弃踹了下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反抗的人突然转身抓住他被风吹起的领带,用力一拉。 李清楷被带得一个踉跄,脚下踩空。 看着王弃脸上得逞肆意的笑。 他冷笑一声,心一狠,就抓住王弃的身体,让他给自己当了垫背。 呃 王弃发出一声痛苦的口申吟。 他的腿被石头重重地撞了一下。 这个斜坡看着很陡,其实危险程度并没有多高。 至少这一次,李清楷毫发无伤。 他看着王弃蜷在地上,一条腿微微屈起,在朦胧的光线中有些颤抖。 王弃喘了几口气,他的手依旧被皮带绑着,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李清楷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王弃的身边。 他冷漠的俯视着对方,漆黑的眼睛带着幽冷的光。 王弃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你想要做什么。 李清楷冷冷的扯开一个笑。 我说了,给你一个教训。 话音刚落,他就一脚踩中了王弃的膝盖。 「咔嚓」一声,王弃忍不住呜咽出声。 冷汗将他额前的碎发粘在了脑门上。 此刻的王弃当真像极了哪天手臂骨折的李清楷,不,是比他还要狼狈。 王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抬着头,肆意的低笑出声。 就这点力道,可还不够,毕竟,我可是真的想要杀了你。 李清楷蹲在王弃的面前,捏住他苍白的脸。 王弃,你真的有病。 哈哈哈 王弃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你现在才知道。 说着,他又舔了舔唇。 正常人谁会看到一截脖子就硬了起来。 李清楷眼眸一暗。 当时真正让他对王弃看不上眼的并不是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喜怒无常的性格。 而是他们在体育馆见面的第一天,他帮他挡下了那个篮球。 一转身却看到他挺起的。 第14章 王弃本就比平常人白些的脸因为疼痛更是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但他那双眼睛却还像蛰伏在黑夜中的毒蛇,幽幽的泛着冷光。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转身接起打来的电话。 我在枫叶路,过来接我。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周许被李清楷一句话噎了回去。 他磕磕绊绊的愣了一下。 什什么?大半夜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李清楷冷静的看着前方,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杀人。 哼 王弃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在静谧的氛围中听得格外清楚。 那边的周许差点发出一声尖叫。 你又和王二少在一起!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正在逐渐向王弃靠近的蛇。 有没有搞错,你大半夜的和他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难不成那个地方玩起来比较带劲? 王弃脸色的血色迅速褪的一干二净。 他慢慢挪动着身体,可一条腿被李清楷踩断了,两只手被皮带绑着,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像条蚯蚓一样,一拱一拱的逃离那条向他靠近的蛇。 呵 李清楷发出一声轻笑。 正在游动的蛇立马停了下来。 李清楷闭上嘴巴,明哲保身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那边的周许还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而是靠着他淫,秽的想象力,思考着枫叶路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想想王弃的疯狂程度,他突然觉得,貌似这种月黑风高的杀人夜,才能满足他的变态需要。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李清楷之前的话,而且听着那头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突然有些气血上涌。 周许咽了咽口水,压低着声音说:那个地方,玩起来是不是特别刺激 李清楷没空听周许在说什么,而是盯着从王弃脚上攀附的蛇。 他将手机靠近嘴巴:别废话,过来接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而王弃好似特别害怕,脸白得更鬼一样,浑身僵着动也不敢动。 在昏暗的光线中,李清楷看不出那条蛇到底有没有毒。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眼里一片漠然。 如果王弃没有坚持到周许赶过来,就当他运气不好吧。 王弃自然也没有指望过李清楷,他死死的揪着地上的枯草,阴冷滑腻的蛇爬到了他的大腿。 一股无法自控的颤栗感让他的头皮发麻,他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两只手僵硬的泛白。 哼 他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整张脸都死死地埋在地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也没有任何恶心的触感爬到他的后背。 王弃,你哭了吗。 清冷中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 王弃慢慢的抬起头,却迎面对上了一条猩红的蛇杏子。 那瞬间,他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呵 李清楷站起身,不冷不热的嗤笑一声,将手里没毒的蛇缠了几圈,远远的丢了出去。 王弃死死地咬着牙根,这时才觉得哽住的喉咙稍稍好受一点。 很好玩吗。 李清楷拍了拍手:我觉得挺好玩的。 周许赶到的时候觉得李清楷和王弃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因为他亲眼看到,王弃是被李清楷拖上来的,动作粗暴,神情冷漠。 而王弃浑身都狼狈不堪,一条腿歪着正在轻微的颤抖,手上被皮带绑着,脸色苍白,额上还在冒着冷汗。 李清楷将王弃丢在路边,冷漠的神色在幽幽的黑夜中有些渗人。 周许心口一跳,想起李清楷之前说的话。 大半夜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杀人。 走吧。 李清楷拍了下周许的肩,周许抖了一下。 他咽了咽口水,指指躺在地上的王弃,犹豫着说:王二少 死不了。 李清楷皱了下眉,双手插兜。 他的烟瘾犯了,现在有点烦躁。 周许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弃。 此时月黑风高,漫长弯曲的枫叶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只有寥寥无几的路灯闪烁着昏暗晕黄的光,夜里的凉风吹得人不自禁的打颤。 现在的王弃可能连爬都爬不回去。 不走?那你留在这里陪他好了。 听到李清楷不冷不热的话,周许立马转身上车。 王弃侧躺在地上,后背被李清楷拖拽时的摩擦弄得破了皮,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他仰起头,冷汗泠泠的看向车窗里的李清楷。 李清楷,你让我觉得更有意思了。 周许看着王弃眼里的阴郁,好像蕴藏着暗涌的风暴,没忍住后背一凉。 李清楷用手肘撑着车窗,手指抵着额角,他微微侧目,目光冷傲的看着地上的王弃。 下一次,就不是一条腿了。 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串尾气和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王弃。 接下来的几天,李清楷再也没见到王弃,据说住了好几天的院,又因为受凉,发起了高烧,一连好几天都没能下床。 而李清楷听到这些消息,神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就好像那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周许坐立不安,频频看向李清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清楷扫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周许得到许可,立马坐直身体,用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你和二少之间 李清楷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袅袅白烟缓缓的升上半空。 怎么? 周许的样子有些八卦。 听说王二少现在病得很严重,你不去看看他吗。 李清楷抿了口烟,眼眸微眯。 没空。 周许瞪大了眼睛。 你之前住院的时候人家还来看过你,怎么轮到人家了,你反而不闻不问。而且王二少的腿是你弄断的吧。 李清楷将手里的烟压进了烟灰缸,双手交叉,目光冷然的看着他。 既然你那么闲,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周许摸了摸头发,慢慢的站起来。 正在查,正在查。 生怕李清楷发难到他的头上,周许立马脚底抹油的溜了出去。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李清楷背靠着椅子,转了个身,俯视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 秦家的根基本来就厚,得到陈式集团的助力,可谓是锦上添花,更别提王弃还在里面插了一脚。 就像王弃之前说的,卷土重来的秦家正; 在实施对他的报复。 不仅是月河湾,就连一些合作多年的老客户,现在也有了动摇的迹象。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1) 李少,秦家小姐想约您吃饭。 李清楷没有回头。 推了。 是。 他转过身:帮我约钱总在蓝图阁见面。 是。 至少在城南这块地皮上,他要保持稳定的进行。 李清楷到的时候,钱总已经没了之前的潇洒,他坐立不安的等在包厢里,一看到李清楷就着急的迎过来。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城南那块地做不下去了。 怎么。 钱总搓了搓手,似乎有些难以齿口。 公司出了问题。 他直视着钱总闪动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 说实话。 钱总抿了下干燥的唇,喉结上下滑动。 漏税 你! 李清楷眼带冷光。 你好歹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板,眼皮子怎么这么浅! 钱总有些难堪的低下头:那次是意外。 李清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次是他看错了人。 我会取消和你的合作,至于你的公司,你自己解决吧。 李清楷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钱总这个烂摊子上。 钱总听到李清楷这么说,立马就着急起来。 你不能这么做,你你这是违反合同! 李清楷冷哼一声。 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什么,我想要终止和你的合作,你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李清楷说完就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犹豫。 钱总猛地怔在原地。 是的,他想起来了,他之前退了一步,就是在合同上,李清楷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现在想起来,虽然城南这块地是给了他在做,但是真正把握其中的还是李清楷。 难怪,这么多优秀的公司蜂拥而上,李清楷甚至拒绝了陈氏集团,却在其中选择了相对平庸的他,原来是早在一开始,就觉得他好拿捏。 全都反应过来的钱总一脚踹翻了椅子,脸色难看的近乎铁青。 可是现在才明白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晚了。 李清楷脸色冰冷的走出包厢,却迎面和刚出来的秦芩对上,而她的身边站的恰好就是陈总。 三方迎面相对,李清楷不输气度,扯开唇轻轻的点头示意。 陈总的态度不冷不热。 反倒是秦芩言笑晏晏的和李清楷打了声招呼。 李少,本来想邀请李少一同吃个便饭,将陈总引荐一番,却没想到李少拒绝的倒是干脆。 李清楷就当听不出秦芩的言外之意。 他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深沉。 不劳秦大小姐忧心,最近事务繁忙,比不得秦大小姐清闲。 他没有停留的大步离去,走得时候扫了默不作声的陈总一眼。 这个合作一定有问题。 没有人会这么傻,愿意成为h市其他企业的眼中钉,还要引进秦家这头狼。 第15章 秦家的确把他当成了报复的源头,甚至其中蕴含着更强大的野心。 毕竟李家在h市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如果将李家压倒,能够从李家身上咬下一口肉,那么秦家以后在h市也就有了话语权。 不过,秦家还是自视甚高了。 就算到了李父这辈隐隐有了衰落的迹象,可根基依旧不减。 李清楷有条不紊的挖掘新客户,稳住老客户,并且保持着资金的畅通。 更别说他现在手上重新收回了城南这块地,这可不比月河湾差。 不过李清楷这次没有找容易操控的公司,而是把目标盯上了一条大鱼。 听说王小姐以前读书的时候,学得就是金融专业。 李清楷将倒好的茶往王苡的方向推了推。 对面坐着一个温婉大气的女人,乍一看她秀丽清雅的样子,恐怕很难想象到,现在她是王家最有可能当家做主的人。 王苡礼貌的抿了口茶,声音也是温柔小意,听得人骨头都能酥了大半。 以前年纪小,只想着能为家里分担一些。 李清楷浅浅的笑了笑。 王小姐谦虚了,现在h市可没几个人能和王小姐比。 不端着的李清楷,在愿意释放出他身为男人的气度与风范时,极容易获取他人的好感。 此时的王苡就十分愿意开口与李清楷多谈。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然知道李清楷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李少将城南那块地收回来了。 王苡不遮不掩,李清楷神色未动。 他稍稍往后一靠,双腿交叠,两手交叉放在腹前。 没错,好地自然要交到合适的人手上。 李清楷神色清淡,眼中却有些意义不明。 王苡眼眸一闪,微微的笑了一下。 好地是好地,不过现在可没有人敢接。 从一开始落到秦家手上,秦家狼狈退场,再到后来的钱总手里,现在钱总也是自身难保。 就算有不少人的眼睛放在这块地皮上,可要拿下来,也要斟酌两分。 李清楷动了一下,指尖轻点着桌子,这是他的烟瘾犯了。 毕竟是块肥地,自然也要人中龙凤才能一口吞下。 李清楷的意思就是这块地他会完全交出去给对方的公司来做。 这对于李清楷来说,可是一个很大的让步了。 王苡神色微动,她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李少 好了,是我唐突了,今天约王小姐出来,却还谈及工作这样让人扫兴的话。 李清楷轻飘飘的打断了王苡想说的话。 他叫来侍应生,将菜单放在王苡的面前。 王小姐可以看看喜欢什么,今天只是出于欣赏王小姐的目的,想请王小姐吃个便饭罢了。 李清楷从始至终都很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举手抬足间都是独属于他游刃有余又不失冷冽的气度。 王苡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点好菜,将菜单交给侍应生,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最近王弃一直病得厉害,要不然这家的甜品他最喜欢了。 李清楷神色未动,礼貌的说:是吗,如果王小姐愿意的话,可以打包一份带回去。 王苡两手垫着下巴,笑容多了些俏皮。 听说李少和王弃学生时代就认识,外人都传,你们水火不容,但现在来看,流言似乎有些不可信。 流言自然不可信,我与二少之前平平常常,只是生活作风不同,难以契合,与普通人交朋友谈不拢是一样的。 在李清楷的嘴里,好似他与王弃的关系十分普通,可细细的品味一下,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王苡笑了一下,悠悠的叹了口气,话里带了丝嗔怪。 才不给他带,明明那么大个人了,生病了不愿意治,又不喜欢喝药,我才懒得给他带甜品哄他。 听到她这么说,李清楷微不可查的看了她一眼。 王弃与王家的孩子都是同父异母,按理说对王弃不可能有好态度,可看王苡,好像她和王弃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李清楷没有打探王家的私事,这个话题也停止在这里。 他礼貌谦和的和王苡聊了些她感兴趣的话题,一顿饭下来,彼此之间倒也算融洽。 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李清楷十分自然的说:没想到王小姐对骑马也感兴趣,正好我最近在马场养了匹马,下次有机会可以约王小姐去转几圈。 王苡也没有拒绝。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两人点到即止,适时的分别。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王苡还是打包了一份甜点带走,而李清楷对那个甜点的名字多看了一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清楷将城南这块地皮的消息放了出去,而他频繁和王苡交往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外面的人开始不停的猜测。 而李清楷不急不躁,无论是那些动摇的老客户,还是隐隐想吃下城南这块地的新客户,他都保持着打太极的方式。 过了一段时间,开始有人怀疑李清楷私下是不是要和王家合作。 可还有些人觉得李清楷不过强弩之末,想要城南这块地扳回一城。 不过李清楷一直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沉默。 这个时候,秦芩再次找上了门。 李清楷没有拒绝,和秦芩约在了外面的咖啡厅见面。 要见到李少可不容易。 秦芩娇笑了一声,火红的唇艳丽非常。 他背靠着椅子,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秦芩倒也不在意他的毫无风度,反而撑着下巴,微微前倾着身体,看着他笑道:最近李少和王小姐来往的密切,外面有人说李少是想定下来了。 李清楷眉梢微动。 现在确实有这样的流言。 毕竟他已经二十八,王苡也在适中的年龄,无论是身家还是相貌,他们确实都很匹配。 更何况现在李家处在一场拉锯战中,如果能和王家联姻,是一份很大的助力。 不过,秦芩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李清楷抿了口咖啡,不轻不淡的说:外面的话向来只能信三分,不过王小姐气质出众,学识出挑,确实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 这话说得有些日爱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秦芩脸上的笑停滞了一下。 李清楷看了她一眼,心里闪过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 秦芩不会喜欢他吧。 既然这样的话,王小姐能给李少的我自然也能给。 果然 李清楷细细的回想了一下。 他和秦芩的交集实在是浅,少有的几次也并不愉快。 对方会对他感兴趣,可能除了他本人,还有一部分是基于李家。 李清楷换了个姿势,脸上冷冷淡淡。 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正在打压李家的不就是秦家吗。 秦芩露出一个笑容,抬起她高傲的下巴。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不如我们就敞开了说,只要李少和我结婚,秦家不仅不会对付李家,甚至只要我们两家愿意合作,以后可以合力垄断h市的商业渠道。 李清楷差点就笑了,只是眼里却冷得一点情绪都没有。 如果这是秦家的意思,秦家未免也太蠢了一点。 贪心不足蛇吞象,在h市的根基还没有扎深,就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 不过这也让李清楷想到了一点。 秦家的种种行为,都显示出了一种急切,而且秦家在c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为什么最近却着急的在h市发展。 李清楷心里思虑了一番,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轻点着椅子扶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秦小姐难道不知道我男女不忌,床伴众多吗。 秦芩傲然一笑:你以前怎么玩我自然不管,不过和我结婚之后,我自然有办法能留住你。 李清楷心里嗤笑一声。 看来盲目自信还是秦家的家训。 他心里迅速的闪过一个阴暗的想法。 脸上冷然的表情微微变幻,他换了个坐姿,慵懒又高贵。 不得不说,秦小姐有些打动我了。 他嘴角一勾,冷峻禁欲的面孔变得有些惑人,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带上了深沉的钩子。 秦芩微微有些失神。 王弃的美是他迷人的武器。 可李清楷的魅力就在于他身上那种既想让人得到又无法靠近的独特气质。 秦芩露出一个笑,她前倾着身体,隐隐露出她傲人的弧度。 那么,李少是否有兴趣了解一下我呢? 李清楷看了她一眼,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和秦芩来往密切的消息不出他意料的传了出去,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快。 而他,只是和秦芩喝了那次咖啡而已。 这里面很难说没有秦家的推动,不过这让李清楷更加的怀疑,秦家如此急切的背后是因为什么目的。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费神了。 看着手机传来的消息,李清楷缓缓勾起一个笑,从容的回了一句。 甜点好吃吗,听说你喜欢。 不需要等待回信,他立马将号码拉黑,随手将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看来最近几天,他需要过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李清楷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第16章 一连几天,李清楷都没有出面,而秦家好似真的存了想要和李家联姻的心,开始大肆鼓动外面的流言。 李清楷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虽然并不出面,可偶尔的问候却没有少过。 这让秦家以为李清楷也有那么点心思,便更加的放肆起来。 而这些事不需要有人去告知,就已经传到了李父耳里。 再次踏进许久没有来过的老宅,古朴陈旧的氛围依旧庄重的近乎压抑。 那张实木的长桌昏暗而又厚重。 李父面似沉水的坐在上桌,下位是脸色晦涩不清的李明知,而对面则是消瘦了许多的陈曼素。 最近这段日子,他们每个人过得好似都不太舒心。 这和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李清楷成了对比。 他将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只站在离门口略近的地方,甚至都没有想要坐下的意思,好像他只是匆匆而来,不耐烦的听两句话就走,疏离的就像他除了姓李,和这家几乎没什么关系。 有话快说,我很忙。 今天和秦芩约好了要在外面吃饭,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他没有足够的耐心和他们在这里耗。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2) 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你的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 看到他冷冰冰的态度,李父立马怒目圆睁。 可这放在李清楷的眼里,不过是李父仗着他身为父亲的身份,在狐假虎威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这些。 他抬起眼,冷冰冰的扫了一眼。 陈曼素低着头,死死地咬着嘴唇,看起来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李明知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自若的近乎怪异。 不过,他并不在意。 一群养在笼子里的鸟罢了。 你和那个秦家是怎么回事。 李父沉沉的看着他,隐隐的带了些责怪与不赞同。 就是这么回事。 他捏了捏袖口,今天特意没有带烟出门,现在他有些烦躁。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你为什么还要瞎折腾,早把城南这块地给秦家,就不会闹出这么多的麻烦。 或许在李父的眼里,李家也可以借助秦家打入c市,这样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个互利的过程。 可李清楷查过,知道秦家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来到h市,不得不说,秦家是把他们李家当跳板了。 不过以李父的眼界,他自然想不到这些东西。 李清楷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他抬起眼,没什么表情的看向李父,话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我最近没空管你们,你们最好也不要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我不希望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至少暂时,你们可以好吃好喝的在老宅待着。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清楷将目光看向了陈曼素。 陈曼素后背一凉,脸色有些苍白。 最近她确实是去参加了不少富太太的聚会 哥哥 在李清楷抬脚离开的时候,李明知突然出声叫住他。 他回头淡漠的看了一眼。 李明知微微的笑了一下,脸上纯净美好。 他眼中一片漠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和秦芩约在了很富有情调的琴海湾,明黄色的灯光日爱昧又有格调,寂静的室内处处都是精致小巧的摆设,透明整洁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小灯点缀在每个角落,就像夜空坠下的星辰。 秦芩一身火红的长裙,在这已经入了深秋的夜里,就像桌上娇艳欲滴的玫瑰。 李清楷西装革履,稍稍休整了一番,面如刀削的脸冷峻又不失深沉,乌黑的发丝被整齐的打理在脑后,葱白修长的食指套着一个简约的银白色戒指。 整个人就像踏着浪漫悠远的海岸而来。 秦芩脸上的笑变得更加诱人。 在她眼里,只有像李清楷这样近乎完美的人,才配得上她。 秦小姐久等了。 李清楷绅士的帮秦芩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也没有离开,反而抽出了桌上的玫瑰,低头说:今天的秦小姐很漂亮。 秦芩轻轻的抿嘴笑了一下,想要接过李清楷手里的玫瑰,李清楷却将玫瑰抽走。 两只玫瑰在一起,可是会扎伤的。 李清楷将玫瑰拿在了手上,秦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清楷的意思。 她的脸上带了一抹红,眼里对李清楷的迷恋又加深了几分。 李少今天好似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看向窗外,眼中带着幽幽的暗光。 哪里不一样,不过是心情不同罢了。 秦芩别了下耳后的鬓发,轻声细语的说:我可以叫你清楷吗,你也不用秦小姐唤得这么生疏,叫我秦芩就好。 李清楷看着外面一辆全黑的车,目光微闪,嘴角一勾。 他转过头,直视着秦芩,眼里的专注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秦芩。 不过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好像在李清楷富有磁性的嗓音中翻滚过,性感的让人酥了耳朵。 他一只手把玩着玫瑰,艳红饱满的花瓣就抵在唇间。 秦芩白皙的脸庞带着羞涩的红,往常自信傲然的样子,在此刻全变成了温柔小意的女人姿态。 李清楷微垂着眉眼,在阴影中,他的眼中一片漠然。 清楷,我的父亲一直都很想见见你,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下。 李清楷抬眸看去,为秦芩嘴里莫名的自信感到有些好笑。 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轻声道:好啊,我很期待。 只不过,能不能有那一天就不好说了。 他侧目看向窗外,那辆全黑的车已经消失不见,身体往后一靠,刚刚营造出来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李清楷的身上又带上了不近人情的冷冽。 秦芩伸出手,搭在李清楷放在桌上的手背,只是在她刚刚碰上的那一刻,李清楷就将手抽走。 还不等她眼里闪过一丝愕然,李清楷就自然而然的说:秦小姐身上的香水是a confused kiss吗? 秦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我很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 她扬起一个笑,前倾着身子。 清楷也知道这款香水吗。 李清楷随手将花插在桌上雅致的花瓶里,站起身整了整衣摆。 世界上的很多香水我都知道。因为他讨厌任何香水的味道。 他有些淡漠的看了秦芩一眼,回以一个礼貌的淡笑,只是看在秦芩的眼里,又觉得那双幽暗的眼中藏着什么深意。 我公司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秦小姐慢用。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和之前进退有度的风度完全不同。 这时的秦芩只是觉得愕然,却还没想通李清楷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陈氏集团撤资,月河湾批下来的许可证出了问题,导致月河湾的进程停滞。 这对于几乎投入大量心血的秦家来说,宛如一个致命的打击,每一天的停滞,都是在消耗大量的资金。 短短几天,运筹帷幄的秦家再次出现了狼狈难堪的局面。 秦家匆匆找到陈总,却被挡在门外。 一时之间,好像所以曾经助他们在h市扎根的外援全都消失不见。 秦家在慌忙之下,想到最开始联系他们的王弃,便连忙让余秦找过去。 余秦深藏着心里的怨恨,默不作声的按照秦家的指示去找王弃,却吃了个闭门羹。 而这时的王弃,正在撬李清楷的门。 病了好几天的王弃比前几天瘦了很多,一张脸白得像漂过似得,可那张唇依旧殷红丰满。 衬得他阴郁的表情,活像个大白天出没的吸血鬼。 王弃畅通无阻的进了青州苑的前院,他一路走到门前,一声不吭的从口袋里拿出铁丝,钳子,甚至还有螺丝刀和一把小锤子。 他捣鼓了半天,门丝毫没有动静,四周反而响起了警报。 艹! 王弃一脚踹上了门,却因为一只腿使不上劲,自己晃得差点没站稳。 眼看着警报越来越响,王弃能干出撬门的事,却还不想真的被保安架出去,只好咬着牙不甘的离开。 只是在他转身的那刻,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王弃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李清楷站得笔直的将他锁在门前。 二少的工具挺齐全。 李清楷想了很多种王弃撬门的场景,却没想过是他自己拿着工具干活。 刚刚那一刻,他差点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经过一瞬间的惊讶与慌乱,王弃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索性靠着门,半屈起一条腿,原本相差无几的身高因为此刻的姿势,硬是让他矮了一截。 不过他抬起的眼神,依旧桀骜又慵懒。 我还记着要伺候李少这件事,既然李少不来找我,我只好自己找上门了。 王弃伸手拽住李清楷的领带,眼尾一挑,猛地扯了过来。 两人的唇瞬间就撞在一起。 很奇怪 不久之前,王弃才存了想杀他的心将他撞下枫叶路,而他为了报复王弃,踩断了他一条腿。 两人不冷不热的晾了很久。 可无论经历过什么,中间隔了多久,两人只要一见面,那种莫名的火花瞬间就能烧起来。 在王弃火热勾人的舌头缠过来的时候,李清楷低眼看向压抑着某种什么的王弃。 他心想,是的,王弃和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没有谁,能每次都让他心情既不愉快又难以抗拒。 在纠缠中,他摸上王弃的腿,往前一压,摩挲着他饱满火热的唇,哑声问:二少的腿好了吗。 王弃的眼中压制着某种风暴,他有些异样的急切,以至于让李清楷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 放心,绝对能让李少快活。 李清楷眼里一暗,闪过一道冷光。 那就好。 托着王弃后颈的手瞬间就揪上了他的头发,一把将他拖进了门。 第17章 王弃踉跄着被拖了进去。 他强忍着腿上的剧痛,苍白的脸瞬间就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骨折哪有这么快就痊愈,他不过是说了谎而已。 李清楷将他甩在了沙发上,目光从他颤抖的腿上一扫而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二少监视我很久了吧。 王弃半躺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那张唇刚刚还和李清楷热情交缠过,此时已经被苍白替代。 他幽幽一笑,用手撑起上半身。 李少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能在琴海湾的每只玫瑰都放下微型的监听设备,二少真是好大的手笔。 被揭穿了,王弃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只是眨了下眼睛,好像刚刚才想起来一样,拖长了声音:啊原来李少说的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你找出了你车子里的监控。 李清楷冷冷的看着他,从口袋里将完好的监控丢在了桌上。 王弃眉梢一扬,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卧室,客厅,浴室 随着李清楷说出的每一个字,王弃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僵硬一分。 上次王弃撬锁来到青州苑,可不是为了睡一觉这么简单。 在李清楷将他所有的行为都说出来后,王弃舔了下嘴角,用那双盛满了春水的眼睛看向他。 你应该还要想想,刚刚接吻的时候,我有没有在你的舌头上按了什么。 说着,王弃自己低低的笑起来。 看着他那副又疯又苍白的样子,李清楷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静静地问:王弃,你到底想做什么。 无论是从学生时代对他的挑衅也好,还是回国后的纠缠也好。 哪怕是想将他杀了的心,还是对他那种没有源头的欲,望,都来得毫无道理。 听到他认真的问题,王弃止住了笑声,脸上迅速变得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定定的看着地上的地毯,突然向后倒在了沙发上。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眼里有些茫然,有些空洞。 我不知道。 他抠着沙发,叹出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 李清楷蹲下来,近距离的看着王弃苍白的脸。 如果那天在体育馆挡下篮球的人不是我,你还会对那个人纠缠不清吗,甚至愿意,低下你的头。 李清楷摩挲着王弃的唇,压低的嗓音有些惑人。 王弃的手指突然绷紧,骨节根根分明。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这段时间,李清楷很忙,但他同时想了很多。 王弃就是一条别人眼里的疯狗,做事毫无章法。 可能这个世界的人,甚至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是能够随时丢弃的玩具。 李清楷毫不怀疑,如果王弃哪一天觉得自己没意思了,都能从十几层高的楼跳下去。 他认识的王弃,就是这样。 或许在别人甚至王弃的眼里,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体育馆,他帮他挡下的那个篮球。 其实早在更久以前,他们就见过了。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雨夜,他刚和周许在外面过完了生日,被司机接回家。 瓢泼大雨砸在车盖上发出「嘭嘭嘭」的声音,路灯在细密的雨瀑中沉得昏暗不清,川流不息的车辆飞快地驶过去,溅起一地的水花。 在阴沉骇人的雷雨中,路上没有人停留,只有匆匆忙忙闪过去的车灯。 李清楷看着车窗像小溪流一样滑下的雨水,车子却突然猛地一晃,一个朦胧的影子一闪而逝。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过去。 停车。 黑伞挡不住豆大的雨滴,雨水溅湿了他的裤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对方和他差不多大,十一二岁的年纪,人却很瘦,倾泄而下的雨水将他整个人都浇透,让他那张漂亮的脸暴露在朦胧的灯光下。 他面无表情的问:你为什么跪在这里,想讹钱吗,刚刚我差点就撞上你了。 为李清楷撑伞的司机有些尴尬。 其实,是雨水太大,他自己差点靠边开过去。 瘦小的少年抬头看着他,漂亮的脸苍白的看不出血色。 他指着地上一个用布盖住的人,哑着嗓子说:我妈死了,我没钱埋。 李清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所以你要讹钱吗。 少年歪着头:不是,她太重了,我搬不动。 李清楷又问:死了多久了? 少年伸出三根手指:两个小时。 他抿了下唇,压下少年的一根手指。 没有人帮你吗,你为什么不报警。 少年认真的看了眼伸出的两根手指,又倔强的把它变成三根。 那些蠢货以为我是讹钱的。 「蠢货」李清楷沉默了一瞬。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3)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丢在少年面前。 拿去埋了吧,在这里影响交通,不好。 少年捡起地上的卡,没什么情绪的问:有密码吗。 他摇摇头,走得时候又回头问了一句:会取钱吗。 少年定定地看着他。 会。 李清楷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犹豫。 他看过去,和阴沉沉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那一刻,他从对方的眼里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脱口而出一句未来的很多年最有良心的一句话。 他说:别怕。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他,细长的睫毛抖落了一滴水珠。 他转身离开,弯腰上车,细长的脖子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跪在地上的少年,牙齿咬出了血。 他靠在后座,突然说:刚刚你有闻到什么吗。 什什么? 司机抹了把额头上混杂着雨水的汗水。 他垂下眼,轻轻的说:一种什么都没有的味道。 司机有些茫然,什么都没有的味道,那不就是没有味道吗。 他安静地看着王弃,很多年过去,对方变了,又好像没变。 那时他看见王弃的第一眼,就觉得,那是个没有灵魂的孩子。 过了很久,久到李清楷以为王弃已经睁着眼睛睡过去。 王弃突然侧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深如泥沼的阴郁。 只有你,没有别人。 他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像沉在喉咙里千万斤重。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 李清楷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微不可查的动了一瞬。 他单膝跪地,手指滑过王弃的鬓角。 王弃,你真的有病。 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的闻不出任何的味道。 不甜,不酸,不苦,淡的就像开水,像空气,像活在这个世上的死人。 王弃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又伸出舌尖安抚的舔了一下。 他看着李清楷,邪气阴暗的眼中带着某种幽暗的色彩。 我是有病,要不然,怎么总想吃掉你。 李清楷的手指弹动了一下,他挣脱王弃的手,被咬过的指尖滑过他的下巴,点过他的喉结,探进他的领口。 怎么吃。 王弃没有说话,只是扬起唇笑了一下。 李清楷眸色渐深,指尖滑到了他的肚子。 他俯身靠过去,在王弃的颈侧落下一个吻。 二少想用哪张嘴。 王弃眼中有些朦胧,苍白纤长的手指死死地抓住李清楷后背的衣服。 他抬起下巴:李少喜欢哪张嘴。 李清楷的手摸到他的裤带,滑到了他的腿。 二少这是要认输了? 不 话还没说完,李清楷就对着他的膝盖狠狠一按。 王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绷成了一根线。 李清楷哑声说:待会儿可比这还要疼,二少可不要叫。 王弃不死心的反抗了一下,李清楷摁住他的肩膀,突然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怕。 王弃瞳孔一缩,搭在李清楷后背的手用力的陷进了他的肉里。 他死死地咬着牙根,眼中翻滚着暗无天日的沉雾,又带着猩红的血光。 嘶 李清楷蹙了下眉。 王弃狠狠地咬着他的脖子,压抑着说了一句。 如果,能把你一口一口的吞掉就好了。 李清楷的胸口被激起了另一股火。 他用力一掀,将王弃翻了个身。 用另一个地方吞也一样。 王弃进医院了。 还没好的骨折又碎了个彻底。 李清楷揉着眉心,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此时在医院,那种压抑的躁动让他更加不耐。 病人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养,要不然以后好了也会有后遗症。 医生叹了口气。 李清楷摩挲着手指,此时简直想骂娘。 他妈的,刚扒了裤子,王弃突然像疯了一样扯他的衣服。 在王弃激烈的动作下,他也被激起了凶性,谁知王弃更加不管不顾。 在丧失理智前,他还顾忌着王弃的腿,结果一上头。 咔嚓。 他啧了一声,扯开王弃埋在他脖子上的脑袋,不耐的说:你腿又断了。 王弃又疼又爽,还在扯着他的领带。 别管。 趁着这个功夫,脖子又被咬了一口。 他抓着王弃的头发,将他扯开。 你他妈腿断了! 王弃啧了一声,不耐烦的说:妈的! 第18章 李清楷在外面等的心烦,直接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嘭」的一声,他加快了动作,却看到王弃打翻了盘子,目光有些凶狠,护士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 他眉心微微皱起:怎么回事。 护士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被王弃有些暴躁的行为吓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这位先生有些发烧,需要打针 王弃半躺在病床上,他的情绪已经微微平复下来,只是脸上还有些阴郁:滚出去。 护士被吓得说不出话,看起来应该只是个实习护士。 李清楷挥了挥手,让对方离开。 你害怕打针? 他从盘子里拿出一根针,取下注射器盖,动作熟练的输入液体,拇指一推,透明的液体喷射出来。 王弃脸色有些白,神色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他没有说话,而是转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李清楷,一副拒绝合作的样子。 李清楷无声的勾了下唇角。 他知道王弃不喜欢烟,怕蛇,哦,还怕打针。 听说你之前病了很久,病没好就敢来撬我家的门,对我就这么念念不忘吗。 王弃动了一下,没有回话,露出的半截脖子上还带着新鲜的红色印记。 李清楷眼眸一暗。 他将针头对准王弃的脖子,轻轻一推,冰凉的液体溅了上去,王弃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抖了一下。 滚! 王弃突然转身挥了一下,手背被针头划出一道血痕。 李清楷眼眸微动,随即蹙紧了眉。 你怎么了? 他摸上王弃的额头,发现热的烫手。 这人何止是病没好就过来了,根本就是还病的厉害。 虽然这是他故意算计的结果,但这个时候,心里多少也有些复杂。 外面传来「噔噔噔」的高跟鞋声,脚步有些急促,没多久,门就被大力推开,一个高瘦的女人面带怒气的走了过来,目不斜视的揪起躲在被子里的王弃,想也没想的就一巴掌打了过去。 胆子大了,腿还没好,就会跑了? 王弃被打得头一偏,苍白的脸带着两抹不正常的酡红。 让李清楷惊讶的是,王弃并不反抗,也没有暴怒,反而抿着嘴不说话。甚至有那么一点委屈的意思。 这次又怎么了? 王苡压制着怒气问了一句。 王弃揪着被子,小声的开口:腿又断了。 王苡深吸一口气,差点又要一巴掌打过去,却被李清楷抓住了手腕。 王小姐。 这个时候,怒气冲冲的王苡才看见身边的李清楷。 她眼里闪过一点惊讶,随即就平复下来。 李清楷松开手,王苡整了整鬓发,脸上挂上适当的微笑,整个人又变成那副温婉恬静的样子,好似刚刚那个强势暴怒的人不是她一样。 李少怎么在这里。 王苡微笑着向李清楷打了声招呼,脸色变得又快又自然。 向来镇定自若的李清楷,此时突然就有些尴尬。 因为王弃的腿就是他弄断的,还是在他准备将人上了的时候。 他摸了摸鼻子:二少是我送来医院的。 王苡别了下耳后的发丝,轻轻的笑道:原来是这样,王弃病的这些天,一直不愿意吃药,也不愿意打针,最近突然开始配合医生了,原来是惦记着去找李少。 听到王苡这么说,李清楷难得的有些脸热。 明明是再轻柔不过的话,却硬是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王小姐 李清楷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王苡也没有太为难他,而是一把抓着王弃就将他压回了床上。 她环顾一周,看到李清楷手上的针,一把夺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眼里面的液体,又看了眼盘子里的瓶瓶罐罐,转头对李清楷说:你输的是哪瓶。 李清楷指了指那一小瓶液体。 王苡点了下头,动作比李清楷还熟练的多。 王弃试图反抗,王苡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王弃的屁股上。 你再动! 王弃当场就像根恹萝卜,将脸埋进被子里,缩着身体像个小可怜。 李清楷惊讶了一下,然后就被王弃红颤颤的耳朵尖逗得笑了一声。 李少也学过医? 王苡干净利落的帮王弃打了针,然后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揉了揉王弃的头发。 李清楷回过神:进修了一年左右。 不过后来因为家里的事,他很快就回国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商业界有名有号的王苡居然还懂得打针。 王苡看到了他眼里的疑惑,麻利的收拾好东西。 以前的主专业是医生。 不过后来她选择了从商,但是私底下她也没有放弃学医这件事。 王苡瞥了眼像条死鱼一样的王弃,帮他拉了拉被子,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语气却有些强硬。 睡一觉,吃什么? 王弃上下眼皮有些打架,这段时间病得久,营养一直跟不上,这个时候已经十分的疲惫。 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说:舒芙里。 王苡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李清楷。 李少,不如我们出去谈? 李清楷点点头。 等走廊上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昏昏欲睡的王弃动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可以收网了,月河湾是你的了。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甜品点。 王苡抿了口咖啡,看向对面的李清楷。 今天麻烦李少了,要不然他跑到别的地方去,我可能还找不到他。 李清楷拿起杯子挡住自己微微有些怪异的神情。 从今天的种种迹象来看,王苡和王弃的关系似乎很亲近。那么,她是不知道王弃的腿是他踩断的吗。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王苡说:王弃这人疯惯了,这么些年已经很少受伤,这一次和别人拼车摔断了腿,我勒令过他不准出门。但没想到,他还是念着李少。 李清楷眼眸一闪。 果然,王弃没有对王苡说实话。 王小姐这话说的让我有些惭愧,我与二少确实是有些牵扯,但不至于让二少这样念念不忘。 李清楷有些淡淡的态度否认了王苡话里的日爱昧。 在他看来,他与王弃的各种纠葛十分复杂,却不足以用这种情人间的日爱昧来定论。 至少现在,王弃对他有些特别,但还不到让他挂在心上的程度。 说不定哪天彼此就会失了兴趣,无论是他,还是王弃。 王苡淡笑了一声,没有接李清楷的话。 她抖动着睫毛,样子温婉美好,和之前在医院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清楷心里始终有些疑问,没有过多的思考,他还是问出了声。 王小姐倒是很关心王弃。虽然王苡对王弃的态度很强势,但某种小细节可以看的出来,王苡将王弃放在了心上,甚至某种小动作,像是把王弃当孩子一样照顾。 王苡抬眸看向他,清亮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什么,让李清楷有一瞬间的滞住,下意识的就想移开目光。 不过在他意识到这点后,他就皱了下眉,平复了这种情绪。 王苡移开视线,摩挲着手里的杯子。 王弃看到我的第一眼,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 什么? 他叫我妈妈。 李清楷愣了一下。 王苡接着往下说:那时候,他才这么高,人瘦的跟个竹竿一样。 她用手微微的比划了一下。 我比他大了四岁,但那时,我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听到他叫我妈妈,我被吓了一跳,那个时候,他还在发烧,人有些不清醒,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干净的不行。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孩子,下一秒,就觉得这个孩子很不一样。 因为她看见王弃在看到她的母亲时,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变得又深又沉,深埋的黑暗像是发酵过后的毒。 其实当时她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和父母的关系一直很淡,她自幼就很独立,思想冷僻,所以知道自己有个小了几岁的私生子弟弟,她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只是对方每次看到她,那双透亮的眼睛就会变得又乖又软,就像一条听话的小狗,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对另一个人是如此的特别。 但她也知道,王弃和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就像个坠落人间的瓷娃娃,被打得支离破碎,染上了黑。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4) 后面她独自在外上学,又出国了一段时间,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当初那个瘦小柔弱的孩子已经长大,人却变得又疯又狂。 家里的所有人都静默不语,那时的王苡并不知道,他们在王弃成长的道路上扮演着什么角色。 哪怕后面她查出了所有的事情,可时间,残酷的不会让人有任何后悔的机会。 王苡抿了下唇,点到即止的没有再说下去。 她看着微微有些出神的李清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是我多言了,毕竟王弃对于李少来说,只是个普普通通却有些谈不拢的朋友。 听到王苡带着深意的话,李清楷有些无所适从。 确实,这话是他说的,他也从不是个关心别人私生活的人。 只是那句话他没有多想就问了出来,此时听到王苡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复杂起来。 他抬眸看了神态自若的王苡一眼,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 真是一个通透厉害的女人。 第19章 秦家狼狈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h市,不过大多数人只是站在看热闹的立场上袖手旁观。 这其中有多方的原因,不过归根结底,最后的源头是王家和李家。 王弃是秦家卷土重来后失败退场的根源,而李清楷则是让他们消失的更快的那把火。 啪! 余秦被打的头一偏。 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尽是焦躁,他一脸怒气的看着软弱的余秦,恨铁不成钢的说:让你去找王弃,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是王弃连玩弄你的兴趣都没有,你还有什么用! 余秦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黑的没有一丝光。 他最近出了院,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我见不到他。 男人气得来回走了两步,看向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秦芩。 陈总那边怎么样。 秦芩面色凝重:陈总不愿意出面,对方只要听到我姓秦,就拦着不让进去。 男人又看向余秦。 李清楷呢,你那边能不能联系上他。 余秦摇了摇头。 他知道,李清楷不会理会他的,任由他自生自灭,已经是李清楷最后的仁慈了。 男人气急,看着余秦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脚将他踹倒。 要你有什么用,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和他分了手。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办。 余秦对于男人的发难没有任何反抗,好像他早就习惯。 只是那双垂下的眼却又暗又深,席卷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沉渊。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联系上王弃! 男人给余秦下了最后通牒。 余秦抬起头,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他。 好。 在王弃下不来床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公寓,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着。 他接起打来的电话,电视里正播放着《灰姑娘》。 秦家现在已经急了。 他拿起一串葡萄,舌尖一勾,紫色圆润的葡萄就被他勾了进去。 现在,可以联系上余秦了,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可没少听。 那边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只要把秦家赶出h市 王弃歪了下头,看着电视里的灰姑娘在精灵的帮助下穿上了美丽华贵的礼服。 陈总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在和我合作之前,陈总就该知道,我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电话那头的呼吸沉了一下。 c市秦家会不会找上门。 这个秦家已经不足为惧,可c市的秦家本家根基深厚,陈总还不想惹上这身臊。 毕竟在最开始,他只是抱着将秦家赶回c市顺便拿下月河湾这块地的想法,只是没想到,王弃要彻底打垮这个秦家。 秦家本家只会觉得他们消失的还不够快。 得到王弃这句话,陈总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好。 王弃又说: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结果。 陈总知道,在他决定和王弃合作的那刻,就不可能轻易结束。 好。 电话挂断,王弃微微歪着头。 他本来没想这么快解决秦家,只是秦芩居然敢找上李清楷,而李清楷还没有拒绝。 那么,他就没有这么多的耐心了。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李清楷的号码。 再接通的那刻,他挑了下眉。 居然没有被拉黑。 那边响了很久,随后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王弃。 王弃眼眸微暗,耳朵酥了一下。 李少真是好狠的心,这么些天居然都不来看看我。 李清楷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清,透过电话微微有些失真,却显得更有磁性。 没空。 现在正是收拾秦家的好时候。 李清楷自然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他不希望给秦家一个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不得不说,在这点上,两人极其的相似。 好像感觉到对面要挂断电话,王弃悠悠的说:李少就不想听听秦家的事吗,城南,月河湾,陈总,余秦 李清楷的呼吸很平缓,过了一会儿,传来他冷静的声音。 我现在过去。 李清楷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想了片刻,将它锁进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 看着他拿着外套要出门的样子,正歪倒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周许瞬间就坐直了身体。 你要去找王二少? 嗯。 李清楷下意识的要拿桌上的烟盒,不过他顿了一下,又收回了手,下一秒,他就皱了下眉,还是拿上了烟。 周许看着他有些奇怪的动作,摸着下巴打量着他。 李清楷整了整衣领,轻咳了一声,看向周许。 和我一起? 周许想到上次王弃阴恻恻盯着他屁股的场景,立马摇头。 不去。 李清楷没说什么,而是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不去就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好好办。 说完他就抬脚离开。 周许对着他的背影不屑一顾的撇了下嘴。 李清楷突然回头,他立马坐直,脸上挂上讨好的笑。 一定,一定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周许叹了口气。 其实事情他已经查出来了,只是在思考,该什么时候告诉李清楷。 他拿起手机,继续瘫回沙发上。 一个大大的Game over横在屏幕上。 艹! 李清楷嘴角叼着烟,按照手机发来的信息,从门口的花盆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王弃半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放《猫和老鼠》。 听到动静,王弃脸上带笑,只不过看到他嘴角的烟,笑容微微有些阴郁。 李清楷目光一闪,当做没看到,甚至是有些刻意的掸了掸烟灰。 二少倒是布的一手好棋。 他已经查出了所有的事。 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王弃在引导这一切,而他的目的,就是打垮秦家。 二少从秦家第一次来到h市的时候就已经在谋划了吧。 甚至还清楚他一定会拒绝秦家,然后等秦家孤立无援的时候,王弃再借助余秦搭上秦家这根线。 这个时候,恰好他选择了钱总放弃了陈总,无形之中又给王弃助了把力,使他和秦家的关系更加紧密。 城南这块地和月河湾可以说事情的关键,如果不是都为了这两块地,可能不会有后面这些麻烦事。 不过王弃居然有这么高的耐心,利用他拒绝秦家这个机会,用月河湾钓上秦家,再让他们运筹帷幄的得到机会后,再一把将他们打入谷底。 这让李清楷有些忌惮了,因为他没想到,王弃不仅是条毒蛇,还是一个很好的猎人。 王弃笑了一下。 不,从我见到余秦开始,我就在一步一步的走这步棋。 李清楷皱了下眉。 王弃抬头看着头顶华丽的吊灯,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我没想到余秦会是你的情人,所以我遇见他之后,我就认出了他,我将他送去了一个地方,因为我知道,那里有个常年会去光顾的顾客,我为他们制造了一个机会,一切都很顺利,余秦被认回了秦家。 王弃转头看向李清楷,幽暗的目光像蛰伏在密林深处的毒虫猛兽。 然后,我开始查,查到秦家正在为了争夺家主的位置彼此使力,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个来h市的机会,而秦家分支向来眼高于顶,他们一定看不上其他的企业,只盯上h市站在顶峰的家族。而目前,只有王家和李家能让他们看的上眼。 王弃咧开嘴,这一刻,李清楷恍惚的觉得,王弃露出了他浸着毒液的獠牙。 在王家,我有一半以上的权力,所以我不会给他们找过来的机会,那他们必然会盯上李家,你父亲和秦家是一路货色,没眼界,格局小。 李清楷抿了口烟,没有因为王弃话里对李父的贬低而有什么异色。 因为在他看来,王弃说的没错。 甚至如果李父没有插手进秦家这件事,后面还不会给他带来这些麻烦。 但我同样知道,你谨慎通透,不会让秦家这些腌臜事有沾上你的机会,所以必然会拒绝,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拒绝陈总,转而选择了容易控制的钱总,这对于我来说当然是件好事,陈总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手里的刀。 这个时候的秦家因为本家的压力,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只想着赶紧在h市拓宽发展,那我为什么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呢,所以我给了他们月河湾这块地,怪只怪,他们不够聪明,又蠢又傲慢,才没有一点反手之力的机会。 王弃低笑一声。 说来,我还觉得不够有趣,因为你抽身的太快,而他们,太不堪一击。 这些东西,李清楷已经查出来了,他也不再关心里面的细节。 因为现在的秦家不可能再有回手的可能。 甚至不用他再加把火,秦家这个分支都能彻底覆灭。 因为秦家本家那边,已经彻底遗弃秦芩这一支,毕竟聪明人,都知道弃军保帅。 秦家分支因为本身的急切踏入了h市这个龙潭虎穴,可谁又说得清这不是秦家本家用来试探h市的棋子呢。 李清楷吐出一口烟,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弃。 从始至终他都只站在门口,没有走近。 淡淡的烟草味飘散在他的四周,他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你在报复秦家,为什么。 第20章 王弃已经很多年不会细致的去想以前的事了。 或许李清楷并不知道,在他母亲去世之前,他还去要过饭。 他母亲有特别严重的哮喘,尤其是生活品质下降之后,更是病的厉害。 也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认识了余秦。 那时的余秦和他的情况差不多,不过圆滑的余秦显然比他更明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该用什么方式生存。 年纪还很小的余秦几乎什么坑害人的法子都用过,但他没想到,余秦有一天会害到他的头上。 后来他问了,余秦说:你长得太漂亮了。 王弃被骗去了一个会所,那时的他,正是抽条的年纪,看着有些瘦弱,衬得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便有股让人凌,虐的欲,望。 余秦说带他去挣钱,因为他母亲病的快死了。 哪怕治不好,至少他想完成他母亲的愿望,让她死在一个阳台种满了花,能被阳光透进来的房子里。 所以,他信了。 门被关上的那刻,他就知道他被骗了。 一个带着酒气的男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一巴掌就打了上来。 他听到了男人的笑声和皮带被抽出来的声音。 后背很疼,胸口很疼,脖子很疼。 但最疼的还是那颗不解又茫然的心脏。 直到他闻见鲜血的声音,直到身上的疼痛变得麻木,直到一双大手掐上了他的脖子,直到他听见男人满足享受的笑声。 他用手插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啊!你这个狗崽子,我要杀了你! 原本要跑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站在黑暗中,停了很久。然后,他慢慢蹲下来,将手指一寸一寸的伸进那只被他捅坏的眼睛里。 高大的男人一把将他掀倒,狠狠踹着他的肚子发泄怒气。 王弃躺在地上,嘴里流出了鲜血,但他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余秦,男人也被抓回了c市。 因为他被本家发现他居然敢躲在h市玩这种肮脏的东西。 托秦家本家的福,王弃没有被报复。 半年后,他母亲死了,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牵着他的手突然松开,涨红的脸变成了煞白。 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不是余秦的欺骗,不是男人的暴虐,而是,他没有完成他母亲的愿望。 她死在了一个肮脏又黑暗的街边,没有花,没有阳光。 李清楷不知道王弃想到了什么。 他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细长苍白的手指捏的又紧又用力,突出的骨节根根分明。 但他的神色却很平静,平静的近乎空洞。 突然,王弃转头看向他,说:谢谢你。 李清楷愣了一下。 我把她埋在了一个面向阳光的地方,给她买了最鲜艳最漂亮的花。 李清楷怔在原地,王弃记得他。 不过王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报复秦家。 此时看着王弃的样子,他突然也问不出口了。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5) 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抖了一下,将其掐灭。 他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一步一步的走向王弃。 王弃,希望你以后不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从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完全看出王弃身为猎人的特质,不得不让人忌惮。 他可不认为王弃是个记恩的人。 哪怕现在他知道王弃记得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他们现在,依旧是复杂的难以解开的关系。 没有情人间亲密,却又比朋友日爱昧。 利益划分清楚,彼此互相牵扯。 王弃目光幽暗,看着他笑了一下。 其实啊,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想咬断你的脖子。 王弃伸出苍白的手,摸向了李清楷的颈侧。 那天在黑暗中,在黑伞下,他看不清李清楷的脸,却看到他弯腰上车的那瞬间露出的半截脖子。 那么白,那么漂亮。 他当时死死地看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咬断它,吞下它。 李清楷对于他来说,不是恩,没有怨,只是一个念头。 一种既想得到又想毁灭的念头。 李清楷没有避开王弃冰凉的指尖,他平静的看着他,甚至有些淡漠。 上面现在不是还留着你的牙印吗。 王弃那两口又凶又狠,现在还能透过皮肤看到明显的淤血。 这是标记,谁敢动你,我就做了谁。 王弃用悠悠的语调说出骇人的话。 李清楷站起来,不冷不热的说:杀人犯法。 王弃笑出了声,眼中流转着暗光。 是啊,杀人犯法 李清楷走出门外吹了阵风,然后点燃了一根烟,他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发了条消息给周许。 因为,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他想知道,在别人眼里像条疯狗却又异常缜密的王弃,究竟深埋了怎样的秘密。 没有人从一出生就没了灵魂。 他想知道,以前的王弃,身上是什么味道。 秦家的事情依旧在发酵,在这样下去,他们只能收拾东西滚回c市。 就在所有人等着看秦家笑话的时候,又爆出了一件大事。 秦家被彻查了。 甚至现在已经在走法律程序。 可能不久之后,秦芩一家就会彻底消失,不仅如此,严重的话,一辈子待在牢里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至于是什么原因却没有爆出来。 王弃看着消息觉得很满意,发了条消息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月河湾是你的了。 他看着监控显示出余秦苍白憔悴的脸,幽幽的露出一个笑。 剩下的事就让他自己来吧。 余秦被他放了进来。 冲进来的第一句话,余秦说的就是: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艳丽的脸笑的迷人至极。 不是你自己找上我的吗。 确实,多年后的再次见面,王弃已经变换了身份,成为王家二少,而他不过是个被李清楷养着的小情人。 他怎么甘心,见王弃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他,他用出了最擅长的手段,将王弃勾上床,而王弃,成全了他。 只是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乃至于现在,他才发现,他才是那个被利用的工具人。 我知道陈总是你找过来的,我愿意把秦家的事情都抖出去,只要你放过我。 余秦深吸了一口气,才咬着牙说出这段话。 因为他知道,他也逃不掉了。 凭什么。 凭我帮你扳倒了他们! 王弃扬了下眉。 啊你真是我见过最蠢最没有脑子的人了。 余秦气上心头,但还是压了下去,放软了声音。 我求你,以前是我不对,但真正伤害你的不是我,我我只是骗了你,现在我已经够惨了,被李清楷抛弃,没有依靠,你已经达成了你的目的。 或许对于一直依附于别人生存的余秦来说,此时四面楚歌已经是他最惨的境地。 王弃笑了起来。 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余秦咬着牙根,死死地看着王弃,两手紧握成拳,过了很久,他弯下膝盖,缓慢又沉重的跪了下去。 王弃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溢出了泪。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秦,一字一顿,异常清晰的说:不可能,除非我死! 余秦浑身一震。 王弃不再多言,没过多久,保安就把余秦架了出去。 余秦最后看到的,是王弃阴冷诡秘的眼神。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余秦都活在恐惧之中。 留在h市的秦家全都被抓进了监狱,与之有所牵扯的还有h市最豪华的一个会所,也被查了个彻底。 他去见过一次,尤其是秦父,他身上的罪可不止一条,而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全都被查了出来,受到了绝对的惩治。 那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瘦的浑身干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唯一剩下的那只眼睛浑浊不堪,恐慌又不安。 他的一辈子都将在监狱度过。 余秦开始害怕了,他知道,王弃说到做到,一定会报复他的。 余秦试图去往c市,但险些死在路上,他试过换成飞机,甚至高铁,火车,可往往还没到站,他总能被各种方法堵在路上。 这种恐惧每日剧增,他睡不好觉,无法安心吃饭,甚至没地方可去。 因为他觉得,h市处处都是王弃的眼睛。 于是,在一个肮脏闷臭的巷子口,他想起了王弃的一句话。 不可能,除非我死! 余秦恍惚了一下,眼中的恐惧变成幽深的怨毒。 李清楷正在家里看书,秦家的事在他的预料之中。 城南的地也很顺利的和王苡达成合作。 经过这件事,可以说给那些想要强势进到h市的人好好上了一课。 李清楷也难得的过了段安生日子。 喂。 他接起一个电话。 没有备注,但他就是知道,这是王弃打来的电话。 说来有些奇怪,上次正事没干成,两人又说开了不少,虽说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他对王弃的抵触少了不少。 而王弃更是懂得抓准他的心里,隔三差五的总要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偶尔,还会故意发个裸,照撩拨他。 不过,他一直都是不拒绝,不主动就是了。 李清楷 王弃拖长了调子。 李清楷眉梢一扬。 你喝醉了? 他记得,王弃的腿还断着。 那边低低的笑了两声。 没有 听着这有些懒懒的语调,分明就是人喝醉了的表现。 有事吗。 李清楷冷淡的样子就好像前段时间想把王弃上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脖子上的印消了吗。 李清楷抬起眼,话到嘴边突然拐了个弯:消了。 其实现在还有些淡淡的印子。 那边长长的叹了一声,喝醉的人语调有些莫名的软,王弃又习惯说得慢,听起来就总有种像在哄人的味道。 那你过来,给我咬一个。 李清楷眉心微动,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王弃被王苡教训的场面。 稍稍有些委屈的表情,又软又乖的眼神,还有红颤颤的耳朵尖。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说:给我一个理由。 那边停了几秒,突然响起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 喵 再开口,李清楷的声音就有些哑。 你在哪? 第21章 王弃在车内动了一下,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听到不小的回声。 昏暗逼仄的光线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阴冷,一辆一辆的车并排在一起,密集的占据了空间,又更显过道的空旷。 他一条腿使不上力,车门半开着,他浑身都带着酒气,坐在驾驶座,半个身子却趴在车窗上。 脸上带着醉意的酡红,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好似没力气睁开,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咚,咚,咚!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有些沉重,带着压抑感。 王弃试图睁开眼睛,却沉的抬不起眼皮。 咚,咚,咚! 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在空旷寂静的停车场显示着极强的目的。 王弃蹙了下眉,他整个人无意识的蹬了一下,却扯到骨折的那条腿,搭在车窗上的半个身子一使力,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臂,轻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怎么这么不小心。 王弃被扶进了车。 他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抓的很紧。 对方的手很冷,甚至还在轻微的颤抖。 王弃王弃 低低呢喃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崩溃,还有一点癫狂。 他闭着眼睛,浑身都使不上劲,连眼皮都睁不开。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了,我会被你逼疯的,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没有路可以走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不放过我 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听着没有条理,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王弃皱着眉,挣扎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死死地压住,有几滴温热的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一句话变得冰冷又机械。 王弃挣扎着睁开眼皮,一道冷光闪过,尖锐的水果刀对准了他的心脏。 王弃! 车窗被猛地砸碎,玻璃碎片擦过王弃的脸侧,余秦被一只手拽住,车门被拉开,他整个人都被拖了出去。 「当啷」一声,坚硬的水果刀在地面砸出了回声。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清楷直接卸了余秦的胳膊,一脚踩断了他的手腕。 余秦痛呼一声,他抬起眼,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清楷这么冷这么阴沉的神色。 与此同时,四周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外面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余秦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张了张嘴,试图拉住李清楷的裤腿。 李清楷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将车里的王弃抱了出来。 他想爬起来,却立马被摁压在地。 抬起眼,他看到王弃嘴角诡异的弧度。 心口猛地一震。 王弃张了张嘴,说出两个字。 蠢货 我想车内的监控已经记录的清清楚楚,我就不奉陪了。 李清楷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抱着怀里浑身酒气的王弃离开。 余秦瞪大了眼睛,苍白消瘦的脸有些扭曲,布满血丝的眼中混杂着恐惧与震惊。 他大喊出声:李清楷,王弃唔 后面的话李清楷听不见了,他已经抱着王弃上了电梯。 王弃苍白细瘦的手腕上有几道十分明显的指印。 李清楷是第二次来王弃的家,却熟练的立马就找到了医药箱。 他帮王弃处理了一下脸侧的伤口,确定不会感染后,他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正在淌着血。 王弃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漂亮的脸蛋很恬静。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拿起医药箱走了出去。 浴室传来悉悉索索的水声。 王弃睁开双眼,黝黑的眼睛流转着暗光,像能将人吞噬的深渊。 他抬起手,上面沾了些李清楷的血。 甜的,热的,美味的。 手上的血迹被舔的干干净净,他无声的笑起来。 李清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沾了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来,他走进卧室,没什么情绪的说:去洗个澡。 他讨厌王弃身上的酒味。 王弃转过头,幽幽的看着他,勾起唇问:觉得我坏吗。 李清楷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冰丝睡衣,当着王弃的面扯掉了身上的浴巾,平静的回了一句:那我算不算帮凶。 王弃低低的笑出声,他伸长了手,冰凉的指尖摸上李清楷紧窄光滑的腰背。 不算,不知者无罪。 李清楷接到王弃电话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这一层,打碎车窗的时候也没想到,在他将王弃抱出来的时候,他知道了。 杀人犯法。 李清楷转过身,淡淡的看着王弃。 王弃的指尖挑逗般的勾住李清楷刚刚绑好的腰带,喟叹出一句:是啊,杀人犯法。 就像他说的那样。 余秦是他见过最蠢最没有脑子的人。 如果他像条臭水沟的老鼠永远躲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可能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所以,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李清楷一巴掌拍掉了王弃的手,微蹙的眉心有些不快。 恶心死了。 王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能让李少忍着酒味将我抱回来,可真是为难李少了。 李清楷没有说话,而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绑紧了腰带,又拢了拢松散的领口。 王弃又笑了一声。 他撑着身体缓慢的坐起来,拖着还没好的腿,有些艰难的移下床。 李清楷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王弃媚眼如丝的撇向他,笑着说:李少倒是心狠。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6) 李清楷没理他,而是拿着烟盒敲了敲,叼上一根烟。 王弃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随即又艳丽的笑开,多情的眼密密麻麻的织成了欲,望的网。 一起? 李清楷烦躁的啧了一声,撇向他一瘸一拐的腿。 你他妈安分点吧。 等王弃拖着缓慢的步子挪进了浴室,李清楷才走到窗户边将烟点燃。 他将额前的碎发顺到脑后,冷峻的面孔有些凛冽。 此刻他的内心很乱很复杂。 因为他在赶来的路上就收到了周许的消息。 关于王弃的过往,查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再遇到他之前,王弃的内里就已经被掏空了。 明明是一个让人忌惮又介怀的人。 但这一刻,李清楷发现了一个十分不妙的事。 因为,他居然有那么一点情绪上的躁动。 而他清晰的知道,这是因为王弃。 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可现在,居然因为王弃有了一丝的动摇。 手上的烟抽得又狠又凶,他拧着眉,将烟头在窗户上压灭。 他妈的! 李清楷转身拿起外套,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的门传来「嘭」的一声。 王弃从浴室走出来。 穿着整齐的衣服只微微的松了几颗扣子。 他一只手扶着门框,看着地上熄灭的烟头,幽暗的眼中没有一丝光彩。 诶,怎么回事啊你,最近你不是朝九晚六,上班上得挺起劲的吗,我还以为你要从良了。 周许向后靠着吧台,一双眼睛在路过的大白腿上徘徊。 李清楷喝了口酒,冷冽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就是能感觉到他身上萦绕着一种躁郁的情绪。 周许回了下头,才发现大半瓶酒已经没了。 他依依不舍的从那些细长的腿上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你这是又怎么了。 李清楷淡淡的回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 周许噎了一下。 好吧,确实可以看得出李清楷现在很烦。 他转过身,两手搭在吧台上,侧着头看李清楷。 诶,你是不是在烦二少的事。 李清楷动作一顿,目光沉沉的看向他。 他连忙举起双手投降。 我可没有查你。 这种事也根本不需要查。 李清楷没有说话,默认了。 周许摸了下头发。 一个和李清楷有点纠葛的王弃都能让他有这么强的情绪起伏。 要是他把那件事告诉他,可能会引来更可怕的反应。 而且,听说最近李爷爷正在接受治疗,人有希望清醒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清楷一眼。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要不然,过段时间再告诉他吧。 李清楷侧头瞥了他一眼。 看着我干什么。 周许欲盖弥彰的喝了口酒,又抬头神情认真的看向他。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很帅。 李清楷垂下冷漠的眼,扫向他手里的杯子。 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周许一愣,转头捂胸:呕 李清楷没理他,重新拿了个干净杯子。 周许悻悻地坐回来,也没了看大长腿的乐趣。 看着李清楷一个人喝闷酒,他叹了口气,拿过酒瓶将杯子倒满,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尽。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喝了几个来回。 李清楷看向他:你又怎么了。 周许撑着下巴:我心里苦啊。 李清楷收回目光,晃着杯子里的冰块,淡淡的说:隔壁有双腿好长。 哪里! 周许立马坐直,两眼发光的看过去,却对上一个浑身长满肌肉的壮汉。 壮汉对周许笑了笑,眼睛从他的胸口扫向他的下 周许抖了抖,立马追着离开的李清楷跟了出去。 艹,你骗我! 李清楷低头点燃了根烟,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现在心情好多了。 周许气的张牙舞爪,恨不得扑过去挠李清楷两爪子。 我他妈是狗吗! 第22章 李清楷看着办公室送来的花,脸黑了下来。 几乎不需要思考,他就发了条消息给王弃。 那边没有回信,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进。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被推了进来。 王弃歪着身子,笑看着他。 李少不会忘了正在和我们合作的事吧。 李清楷神色未变。 这段时间他一直尽量避开和王弃见面,甚至将之前所有联系过的号码都拉黑。 为的就是让自己清静几天。 因为他只要一想到王弃,总会不自觉的有股躁动的情绪。 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件好事。 怎么会,只是没必要让二少亲自跑一趟。 李清楷轻点着桌子,目光瞥向王弃,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王弃推着轮椅过来,笑着说:喜欢吗,娇艳欲滴的玫瑰。 李清楷皱了下眉,按照以往的他,可能已经把玫瑰花砸在王弃的脸上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还不错。 语气很平静,只是点着桌子的节奏却加快了。 王弃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 只是他滴水不漏,神色冷静的近乎漠然。 王弃推着轮椅移到他的身边,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李清楷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反应,在他的刻意压制下,才没有伸手将王弃推开。 他拧着眉。 这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李少可以不来找我,我可是想你想的厉害。 王弃语调悠扬。 李清楷几乎是立马就站了起来,他避开王弃的动作,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二少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王弃眉梢一扬。 这是打算划清关系不认账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李清楷的态度。 因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所作所为。 王弃一只手撑着额角,歪着头看他。 怎么,李少有新欢了? 李清楷俯视着他,眼中一片冷然。 这似乎与二少没有关系吧。 王弃眼中一冷,脸上的笑变得有些阴郁。 李少难道忘记我说过什么吗。 只要李清楷身边有了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李清楷心里升起了一丝烦躁,让他整个人的气压有些低。 不过他还是压了回来。 因为他不想再因为王弃有多余的情绪。 二少的事我管不了,我的事,二少也管不了。 李清楷说完就拿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 我今天还有个应酬,二少要是喜欢,可以尽情在这里参观。 李清楷头也不回的走开,冷漠决绝的态度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一样。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王弃的笑容彻底消失,脸上的表情变得诡秘莫测。 他可以不在意李清楷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有什么情绪,但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外在的东西影响他和李清楷。 目光随意的一瞥,他看到李清楷有个上了锁的抽屉。 眼眸一动,几乎不需要做任何的心里建设,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铁丝 昏暗的光线遮住了颓靡的角落,却挡不住那些声色犬马的声音。 李清楷一个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腿。 他睁开眼睛,冷冽的目光将年轻的男孩吓得瑟缩了一下。 李少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 前来谈合作的蒋总已经左拥右抱的玩开,一副好不快活的样子。 李清楷揉了揉额角,淡淡的答:哪里,只是没有和意的。 我觉得这个就不错,李少不是一向都喜欢这种乖巧听话的小白兔吗。 李清楷没有回话。 他以前确实喜欢这种白净纤细的少年。 以前的余秦也是凭借这一点在他的身边待了将近两年。 他转头看向身边一直安静的人,问:在上学? 男孩点了点头:上大学。 他皱了下眉,年纪太小了。 以前他觉得只要到了法律法规的年纪,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自由的选择,他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同情异样的情绪。 只是,他想到了十二岁的王弃。 男孩立马就有些着急。 你放心,我已经成年了,我我二十岁了,我是自愿的。 说到最后一句,男孩的脸有些红。 李清楷目光冷然的捏住他的下巴,打量了他几眼。 看起来像十六岁。 男孩又着急起来。 我真的二十岁了,我我有身份证的。 看着男孩急得眼睛都红了起来,李清楷轻轻的笑了一下。 男孩脸更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无法抗拒的频频抬头看他。 陪过人吗。 男孩摇摇头:没有,今天刚来。 李清楷转过视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男孩有些迟钝的反应了片刻,才着急忙慌的给他倒酒。 为什么干这个,缺钱? 男孩低着头,柔顺的发丝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又软又乖。 嗯。 声音细若蚊蝇,轻的有些听不清。 李清楷目光一深,迈开长腿站了起来。 跟我走吧。 男孩跪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眼里才带上惊喜的光彩,小跑着跟了出去。 包厢里的其他人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谁不知道李清楷帅气多金,一旦爬上了他的床,就有成为他情人的机会,而一旦成为了他的情人,他就不会再找其他人。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不过,据说李少已经禁欲很久了,一直没有找人。 蒋总有些疑惑的嘶了一声,对着旁边的人说:怎么,现在李少开始扶贫做好事了?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蒋总大气的一挥手,端起桌上的酒。 李少我们是越来越参不透了,不过只要合作顺利,那就是皆大欢喜,你说对吧,陈总。 昏暗的阴影中透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不过三十中旬的年纪,整个人普通的宛若路上的行人。 他拿起桌上的酒和蒋总碰了一下,清淡的说:蒋总说得对。 李清楷叼着一根烟,问旁边在寒风中有些瑟缩的少年。 有火吗。 男孩愣了一下,立马说:有。 有些客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服务,这些东西他们都要常备。 李清楷低下头凑过去。 男孩看着他那张冷峻英挺的脸,突然呆呆的顿住了动作。 嗯? 他抬眸看过去。 男孩立马慌张的低下头,拿出打火机。 可是深秋的夜晚风很大。 他点了很久都没有点燃,整个人急得手都开始抖起来。 李清楷突然站直,拿下嘴里的烟。 不用了。 男孩有些慌张,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清楷没有说话,只是独自站在路灯下,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男孩站在他的侧后方,喏喏的不敢说话。 李清楷突然觉得,今天夜里有些冷。 走吧。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男孩迟钝的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以为李清楷是赶他走,便失落又委屈的低下头。 李清楷拉开车门,有些不耐:还要我请你? 男孩的眼睛重新亮起来,立马跟了过去。 李清楷将他带回了青州苑。 他也说不清他在做什么。 只是当他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的时候,他无声的笑了一下。 二少这是打算做什么,上次撬了我家的锁,这次打算堵我家的门吗。 王弃拄着拐杖从车里下来,即使姿势有些别扭,但他浓郁的美和阴郁的气质还是丝毫不减。 他看了眼李清楷身边的少年,勾起唇。 李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一款。 男孩因为王弃的美惊了一下,随即就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清楷一眼。 王弃笑得更加动人。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指尖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 男孩对上了王弃多情专注的眼睛,脸上带了些红。 王弃扬唇轻笑,摩挲着男孩的脸。 真可爱。 男孩立马就无所适从,既紧张又欢喜。 李清楷一直冷眼看着,直到男孩的魂都快被王弃勾了过去,他才出声: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二少就请回吧,今天我没有时间招待。 王弃的一只手已经搂上了男孩的腰,他眼眸流转,带着诱人的暗光。 两个人玩多没意思。 男孩紧张的捏着衣袖,频频看向李清楷。 李清楷嗤笑一声,扫了眼王弃的腿。 二少还站得起来吗。 王弃懒懒的出声,好像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 对于李少来说,能把腿张开不就可以了吗。 李清楷眼眸一震,幽冷的看向他。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7) 你在说什么? 王弃张开殷红的薄唇,一字一句异常清晰。 我站不站得起来不重要,但只要我的腿能张开,不就够了吗。 李清楷眼眸微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弃同样回视着他。 我知道。 李清楷的呼吸重了一下。 王弃,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的耐心在什么时候最不可控。 我知道。 李清楷定定的和他对视,突然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有些凶狠的看着他。 王弃,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两人的交锋和单方面的妥协,其中所蕴含的意义,王弃不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太清楚,这种妥协才显得慎重。 王弃松开手上的拐杖,就这样把全身的力道放在李清楷身上。 他勾起唇笑,目光幽暗。 怎么,李少怕了? 李清楷眸色一深,他看着王弃的眼睛,突然嗤笑一声,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扯了过来,低头吻了上去。 乐意至极。 王弃眼中的幽暗更深,在李清楷靠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十分热烈的缠了上去。 他死死地盯着李清楷的眼睛。 承认吧,你对我没有抵抗力。 李清楷回看着他。 可是,赢的人是我。 王弃缠上李清楷的脖子。 他翻出了李清楷办公室的抽屉,里面的文件全是关于他的过往。 或许李清楷没有这么敏感,但他清楚,李清楷对他的心情变了。 而他,是李清楷口中优秀的猎人,他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一旦找到了空隙,就会不择手段的缠过去。 因为,李清楷只能是他的。 第23章 王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青州苑。总之,他的腿很疼,但心更躁。 之前被带回来的男孩已经被两人抛之脑后,至于他去了哪里,能去哪里,管他呢。 李清楷的动作有些粗暴,几乎是将王弃扯上了床。 毫不温柔的动作反而激起了王弃热情的回应。 手是冷的,唇是烫的,呼吸是火热的。 李清楷漂亮好看的手指从王弃的额头移至他的下巴,慢慢伸向他的脖子,腹部。 王弃颤了一下,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有些亮,又有些沉。 李清楷摸到王弃的膝盖,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睛。 断了怎么办。 沙哑的声音在黑沉沉的夜里煞是好听。 王弃情不自禁的仰起脖子,骨折的腿颤了一下。 断了再接。 李清楷低笑了一声。 浓郁的有些色情的声音在喉咙的震动下性感的不像话。 王弃舔了下李清楷的下巴,幽幽的开口。 李少要是这个时候心软,那就换我来。 听到这话,李清楷眼眸一暗,微微直起了上半身。 离开了李清楷的体温,灌进来的空气让王弃的胸腹有些凉。 李清楷俯视着他,像在欣赏着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可那有些黑沉沉的眼睛,又带着强压下的侵略性。 李清楷捏住他的下巴,指尖若轻若重的摩挲了一下。 他听到李清楷说:如果你哭了,我会更兴奋的。 话音刚落,王弃就被翻了个身,火热的胸口紧贴着他的后背。 李清楷一只手摁压着王弃的后颈,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怎么会心软呢,怎么会对王弃心软呢。 哼 王弃闷哼一声。 他知道,他明天又该去接腿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毫不意外,王弃是在医院醒来的。 他眨了下眼睛,朦胧的意识这个时候才稍稍清醒过来。 李清楷恰好推门进来,两人四目相对。 王弃舔了下干燥的唇。 李少很猛。 李清楷挑了下眉梢,侧身把后面的王苡让了进来。 王弃脸上浪荡的笑瞬间僵住。 你刚刚说什么? 王苡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没有。 王弃老实巴交的躺了回去,两手交叠乖巧的搭在胸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像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李清楷靠着门框,一副不打算进来的架势。 两人不知道在外面谈了什么,总之李清楷在后面给王弃使了个眼色。 王弃弯了下眼睛,嘴角抿出一个弧度。 这次倒是厉害,不止腿断了。 王苡措不及防的开了口,打断了两人你来我往的「信号」。 李清楷咳了一声,想到王弃刚刚说的那句话。 眼里的笑意自然而然的就流泻出来。 不得不说,昨天王弃红着眼尾的样子,漂亮极了。 李少。 李清楷回过神,才发现王苡正看着自己。 他不自觉的站直身体,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以往淡漠的神情。 李少给了我块地,可不代表我要赔个弟弟给你。 不笑的王苡,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了凌厉的气息。 说来,她比李清楷也大了几岁,不论娇小的样貌,在阅历与经验方面,她绝对只多不少。 听到这句话,李清楷眼里的笑彻底消失,站直的身体变得笔挺,甚至有些疏离。 王苡看着他,躺在病床上的王弃也看着他。 他的目光从王弃身上一掠而过,两人的视线短短相交。 王小姐言重了,地是地,王弃是王弃。 态度并不明朗,甚至站在一个刚刚才把人睡进医院的立场,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不过王弃却笑了。 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李清楷软化的表现。 王苡回头睨了王弃一眼,王弃往被子里缩了两分,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李清楷继续说:王小姐大可以放心,王 放心?人都玩进医院了,你让我放心? 王苡打断了李清楷的话,眯着眼看他。 李清楷抿了下唇,这还是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他。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情绪,王苡咄咄逼人的话就一句一句的砸了过来。 这已经是短短几个月内第三次来医院了,你知不知道他的腿还断着,三番两次的折腾下去,他的腿就要废了,王弃脑子不好,人疯起来没有分寸,难道李少被疯狗咬过之后,脑子也不清醒吗! 王苡。 王弃出了声。 这么一番话下来,实在有些过分的尖锐。 而对面不是任何一个可以拿捏的人。 对面的人是李清楷,是绝对要占据主动权,不允许别人忤逆的李清楷。 闭嘴! 王苡回头狠狠地瞪了回去。 看着王苡眼里的愤怒与心疼,王弃神情微动,乖乖的抿着唇不在说话。 李清楷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扫而过,他动了一下,两手插兜,高大的身体在娇小的王苡面前有些压迫性。 王小姐说的是,这次是有些过火了。 出乎意料,李清楷软下了声音。 可这并不能浇灭王苡心里的怒火。 只是这时手机打来一个电话。 王苡看了眼来电人,回头有些凌厉的扫了王弃一眼。 下次再折腾,你就不用出门了! 说完,她就越过李清楷离开,干脆利落的身形,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直到病房的门重新关上,寂静的室内只剩下两人。 他们面面相觑,同时笑出了声。 刚刚李少的样子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娱乐的头条就是李少的了。 李清楷双腿交叠,姿态轻松的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浅笑道:可比不上二少,那副小白兔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疯狗的风范。 两人看着对方,又不可遏制的笑起来。 恐怕这一幕传出去,能惊掉那些人的大牙。 一个冷的又狠又绝,一个疯的又狂又凶,却同时被一个女人教训的说不出话。 这传出去,以后两人的名声就站不住脚了。 笑了之后,李清楷扫向王弃的脖子,又掠过他的腿,语气平淡的问:怎么样。 王弃眨了下眼睛,弯起唇笑得媚意横生。 不是说了吗,李少很猛。 李清楷淡漠的表情没能维持一秒,又浅浅的弯了下唇。 二少也很厉害。 李清楷问的是王弃的身体,王弃回答的也是身体。 只是里面有什么不同的意义,那就不必深思了。 王弃朝李清楷伸出手。 李清楷挑了下眉,没动。 王弃屈起手指,慢腾腾的勾了两下。 李清楷扬起眉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俯低身体凑了过去。 脖子上的领带被一把抓住,身体被扯了下去。 他用眼神问王弃想要做什么。 王弃抬起下巴:亲一下。 「啾」的一声,一触即分。 纯情的简直不像是王弃能干出来的事。 他低头看着脸上带笑的王弃,伸出手摸了下他的眼皮,触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妈的,王弃怎么变可爱了。 王苡赶回老宅,看到许久未见的父亲坐在上位。 对方骨架高大,身形端正,在不透光的阴影里一动不动,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个模糊不清的木雕。 王苡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连呼吸都微微屏住。 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对方戴着呼吸机形销骨立的时候。 此时在看,王苡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回来了。 浑厚的嗓音有些嘶哑,像有什么东西在勒着他的脖子。 嗯。 王苡应了一声,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离对方越来越近。 她看到了那双有些明亮的眼睛,好像在烧着一团火。 脚步微顿,她定定的看着,忍不住想,是什么呢。 再进一步,她看到了对方灰白色的脸。 心口猛地一滞,是死亡。 对方两手搭着椅子扶手,整个人坐的笔直,其实整个后背都靠着椅背。 王苡垂下眼,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我只叫了你一个,是有些话只能和你说。 王苡忍不住低下头,下一秒她又侧过脸,别了下耳后的发。 有什么话只能和我说。 王家要交给你,这些话就只能和你说。 淡的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除了有些气虚不足,两人之间淡漠冷静的语气像极了彼此。 王苡颤动了下睫毛,垂到身侧的手微微捏紧,她无声的轻出一口气,还是往前走近了一步。 从大门外透进来的阳光刚好停在那里。 王苡面向黑暗,踏进了阴影。 抬起的脸冷静又平淡,没有丝毫情绪。 没有人知道那天两人说了什么。 只是分崩了许久的王家,重新将子辈都聚了过来。 其中以主家为首的是王苡这一辈。 热热闹闹的人聚了很多,往常空旷冷寂的室内重新点燃了温度。 王闫坐在沙发上,松开的领口有几个鲜艳的红印,脸上正带着不满。 姐,你说爸突然叫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他不是在化疗吗,好端端的不好好治病,把我们折腾过来干什么,我刚在酒吧看上了一个 闭嘴。 王苡凌厉的呵斥住他。 王闫愣了一下,立马就要发作。 旁边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这是要立遗嘱了? 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 王苡没有回应女人的话,而是神情冷淡的走开。 王闫立马不满起来。 妈,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女人巍然不动,带了一丝诡笑说:好了,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第24章 咳! 一声咳嗽将所有熙熙攘攘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王父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发丝整齐的打理在脑后,不过五十中旬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身形高大,却因为过分瘦弱显得骨架突出。 他一只手拄着拐杖,迎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动作缓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双锐利的鹰眼因为病痛的折磨与岁月的变迁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但映在今日的灯光下,却明亮的有些晃眼。 他环顾一周,热闹拥挤的人群中唯独没有王弃。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话要说。 沙哑的声音像被粗糙的沙石磨砺过,却刻意的提了音量,显得洪亮又宽厚。 他看向王苡,王苡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优雅高贵的背影,像只不容侵犯的白天鹅。 她站得笔直,细长纤细的脖子美丽又洁白。 双眼环视一周,她两手交叉搭在腹前,清亮的声音能保证她所说的话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王家发展至今,已近百年,于我王庾这辈受祖上先恩,承蒙福报至今,然,我愧对祖先,王氏沉寂数年,并无大功大作,我于年少轻狂行下大错,今我王庾受病痛折磨,实属 王苡看了王庾一眼,对方神情淡漠,并没有任何动容。 她收回目光,嗓音更加清亮。 今我王庾受病痛折磨,实属报应,我已无甚牵挂,独独舍不下这百年家业于我手中毁于一旦,今日召集众位家族子弟来往,实乃强弩之末,于弥留之际,交代后事。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8) 最后一句落下,场下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王庾的身上,不过眼神中并没有遗憾,没有担忧,没有惋惜。 有的只是事不关己的漠然,身在其中的震惊,与内有所思的野心勃勃。 王庾咳了一下,鲜血顺着洁白的手帕淌了出来。 他面色不改,那双眼睛沉淀了数年的沧桑阅历,与他对上视线的人,纷纷情不自禁的垂下了眼。 王氏产业难以计数,就不一一划分了,有很多分支已经各自有了出路,该有的都会给一分,不求日后你们帮扶本家,只望不要落井下石,背后算计。 场下的人面面相觑,隔了好一会儿,才或真心或假意的附和起来。 王庾抬了下手,四周重新恢复安静。 他又咳了几声,才哑着嗓子开始说话。 王氏产业百分之四十于王苡所有。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不止。 他们虽然知道到了这一代,王苡是长女,也是唯一能撑事的人,王闫不求上进,不学无术,而王弃 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王苡得到的这么多,这等于变相的让王苡成了王家的家主。 王庾面色冷静,只是握着拐杖的手逐渐开始用力,王苡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神色如常,好像现在苦苦支撑的人不是他自己。 百分之十五于王闫母子,王氏老宅与百分之十五于王弃独有,余下百分之三十,分百分之五做慈善基金,剩余百分之二十五于各家分支均摊。 如果说上一句王苡成为家主让众人惊讶的话,王庾的这番话才是一语惊起千层浪。 王弃作为一个私生子,所得到的百分比居然和王闫一样多。 不,甚至王弃得到的更多。 因为王闫所占取的份例是他和他的母亲共有,而王弃不仅得到了王氏老宅,王庾还特地点明,那百分之十五为王弃独有。 王闫立马就坐不住了,就连他身边的女人也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凭什么! 要说王闫得到百分之十五已经不少,够他挥霍几辈子了,可他就是不服王弃得到的比他多。 凭什么王弃比我多,他又不是我们王家的人。 王闫怒目圆睁的看着场上的王庾,雍容的中年女人站在他身后,像是无声的支持。 四周的人熙熙攘攘的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王庾拧着眉,用力跺了下拐杖。 肃静! 咳咳! 一声怒吼过去,嘴里的血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滴滴答答的浸湿了身上昂贵庄重的西服。 王苡一惊,刚要动,王庾就抬起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他抬起眼,神情冷漠。 我所言即刻生效,不接受任何异议,从现在开始,王苡就是王家的家主,其他的产业分割,也将在三天内全都划入你们的名下,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不服! 王闫大喊出声,王庾冷眼扫过去,锐利的视线像一把尘封的利剑。 你没有资格不服。 王闫被吓的退了一步,下一秒又神色扭曲的走了过去。 反正我不服,王弃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他的就应该是我的! 王闫! 王苡大喝出声,试图制止王闫的胡闹。 可王闫根本就听不进。 王苡,你是我亲姐姐,难道你不应该反对吗,凭什么一个外人可以得到王氏的产业,他除了姓王,他还有什么! 我有你王家的血。 大门被用力推开,王弃坐着轮椅慢悠悠的被推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并且自发的给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不过众多的目光除了看坐在轮椅上的王弃,还纷纷扫向了推轮椅的人。 李清楷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突突直跳的眉心。 推着轮椅的手没忍住捏紧了一些。 早知道就不该在意乱情迷的时候答应王弃送他过来。 果然,男人在欲望上头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王弃! 王闫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眼中的嫉恨差点要溢出来。 王弃没有理他,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上面那个脸色灰白,回光返照的中年男人。 对方也在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里饱含着很多情绪,但在最后,却一点一点的压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其实王弃的母亲才是原配。 现在的王家太太才是所谓的后来居上。 那时王弃的母亲哮喘病很严重,心里有郁结,便导致身体虚弱,一直怀不上孩子。 等王弃的母亲有了王弃之后,外面已经有了王苡和王闫。 就这样,生性软弱的王母很快就被鸠占鹊巢,快的没能在其他人那里留下印象,没能坐稳王家太太这个名号。 而王母软弱却又倔强,哪怕在生活最潦倒的时候,她也没去找过王庾,有时候不经意间远远的看一眼,回来就能哭很久。 在病的要死的那段时间,王弃记得,母亲念的最多的就是王氏老宅种的花。 他记得他母亲说: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那些花红艳艳的,充满了生命力,看起来漂亮极了。 于是,这句话,成为了王弃年少时的执念。 两人远远的互相看着。 王弃生的像母亲更多,细长的眉,多情的眼,白净的皮肤,殷红的唇。 可他同时又有王庾英挺的轮廓。 柔和在那精致秀丽的五官中,便杂糅成一种艳丽却并不女气的美。 有时候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觉得那是一朵扎人的玫瑰,只能开在画里。 律师已经将遗嘱全都立好,我今天所有的话也有录音保存,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任何人也不能有异议。 高大消瘦的男人率先移开目光,他拄着拐杖,有些颤抖的转身上楼。 却在抬起脚的那一刻浑身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来。 场内的人纷纷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围过去,王苡连忙联系救护车,四周瞬间变得杂乱无序。 王弃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从楼梯上滚下的拐杖,甚至在嘈杂的环境中,他还能听到拐杖滚在地上「当啷当啷」的声音。 无数个人从他的身边路过,王弃坐的笔直,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有移过。 李清楷终于发现不对。 他握住王弃的肩膀:王弃? 咯吱咯吱 咬着牙齿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 王弃缓缓抬头,他看着李清楷,咧开一个残忍诡异的笑。 他要死了。 李清楷微微一顿,他看着王弃那双阴冷嗜血的眼睛,眉心一皱。 他要死了,他就要死了,他一定会死的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些诡异,李清楷捏住王弃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王弃,你不要做蠢事。 李清楷看着那双黑如深渊的眼睛,一个后背发凉的猜想从心底升起。 王弃笑了一下,露出森白的牙齿。 王庾一连在医院住了三天院,期间一直在接受抢救,不过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也只是勉强留住他的命而已。 中途有不少的人想要进去,借着看望王庾的名义,其实是想在遗嘱这件事上有个转圜的余地。 最后还是医生受不了他们这种催命的行为,将所有人都挡了出去,而王苡也派了人守在病房门口。 那天,是王弃去探望的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 得到消息的王苡匆匆忙忙的赶过去,狭窄昏暗的走廊只有王弃一个人,他独自坐在轮椅上,细碎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眉眼,朦胧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她不禁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呼吸,猛烈跳动的心脏震动的有些用力。 王弃抬起头,平静的说:他死了。 王苡看着王弃猩红的眼睛,捂住了嘴。 第25章 一个庞大的家族就这样被分割,甚至无数个人想要在里面分一杯羹。 不过王苡可不是吃素的,在操办了王庾的丧事之后,她迅速的就整合了名下的产业,并稳住了那些想要撤资的客户。 短短几天,人也瘦了不少,那副藏在温婉外表下的凌厉也更加外露。 而那天从医院离开后,王弃就再也没出现,就连王庾的葬礼,他也没有出席。 此时那个被外人津津乐道议论的人,正翘着脚躺在青州苑追《白雪公主》的大结局。 李清楷下班回家就看到歪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 他脱下外套,一把砸在了王弃的脸上。 在王庾出殡的当天,他作为李家代表出席了葬礼,却没有看见王弃,结果一回来,就发现对方在撬他的门,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紧了紧牙,揪着人的后领口。 钥匙不是在地毯下面吗! 三番两次的修门,他已经厌烦了。 王弃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当着他的面翻出地毯下的钥匙打开了门,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于是,就这么一直赖了下来。 你回来了。 王弃扯下蒙在脸上的外套,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李清楷轻叹出一口气,也不指望王弃做什么了。 他挽起袖子走进厨房,熟练的准备晚饭。 王弃翻了个身,理所当然的开口:我想喝汤。 李清楷头也不回的答:没有。 王弃咂咂嘴:那就一碗白米饭。 没有。 那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李清楷没好气的丢下手里的抹布,回头说:二少现在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王弃笑出了几颗牙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心口的郁气瞬间消散,李清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眉眼间的烦恼却疏散了不少。 其实心情不快并不是完全因为王弃,因为几个来回下来,他多少也习惯了。 是最近公司出了问题,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假账。 他眼眸一沉,看来他最近真的是太仁慈了。 虽然李清楷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做了两荤一素一个汤。 王弃吃的很满足,瘫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 他看着李清楷收拾碗筷的身影,一双眼睛有些深沉。 谁能想到在外面雷厉风行的人,其实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十分居家的好男人。 在这里住了几天,他完美的体会到生活中有另一个人照顾的感觉是什么。 虽然有时候李清楷的态度依旧很冷,不过每每只是口头上不饶人。 我不想洗澡了。 我要去你房间睡。 我要盖你的被子,睡你的枕头。 那你断的就不止腿了 他粲然一笑:我最近学了几个新姿势。 看着李清楷转过身继续忙活的身影,王弃笑了一下。 看,哄哄就好了。 晚上当然没如王弃的意,他还是被李清楷一把提着后领口丢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门传来哗哗的水声,李清楷点燃了一根烟。 今天查出来的人是一个在公司待了很多年的老人。 这让他觉得有些惊讶,本以为这些人已经在公司安稳下来,不会在因为外界的因素做出任何冒险的事,看来还是他托大了。 李清楷吐出一口烟,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天,做一次大洗牌吧。 咔哒! 浴室门打开,李清楷侧头看过去,就见王弃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腾的有些红,还没擦尽的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滑进了领口。 王弃挑眉一笑,带着某种暗示。 李清楷掐灭烟头,眼眸转深。 他径直走过去,王弃笑得更加诱人。 然后,就见李清楷越过王弃,「嘭」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里面传来李清楷放水的声音。 王弃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李清楷出来的时候发现王弃肩头半露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去,躺在了另一边。 下一秒,一只手臂横了过来。 啪! 被打了 修长的手不死心的再度伸了过去。 啪! 又被打了。 宽大的床晃了晃,一个微凉的身体靠了过来。 李清楷摁住突突直跳的额角。你他妈就这么吗! 耳朵被呼了一口气。 痒的不行。 过了许久,李清楷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王弃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李清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有些冷清的说:除非你真的想废了你的腿。 门被重重的关上,被子里没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迅速的冷却下来。 王弃顿了一下,黝黑的眼睛沉进了黑暗中。 李清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心里的火身体的火,憋了一个晚上之后发酵成一股阴沉的怒火。 李清楷神色冰冷的走进公司,路过的职员纷纷噤声,就连呼吸也不自禁的放轻。 通知所有管理层,开会。 丢下这么一句话,李清楷就走进办公室。 秘书连忙低头退出去。 外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李少这是怎么了。 秘书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应该是最近做假账那件事吧。 你说会不会裁员。 秘书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19) 不过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坐满了的会议室一片寂静,有人互相对上了视线,却又不安的移开。 也有人站在看热闹的立场,观察着身边的人。 只是当李清楷走进来后,里面的所有人瞬间正襟危坐,脸色端正的有些肃穆。 李清楷坐在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出来。 最近公司的事我想你们已经听说了。 果然 下面的人心里一个咯噔,生怕这件事扯上自己。 李清楷冷冷的环视一周,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他抬起手,秘书送上来一份文件。 「啪」的一声。 文件重重地丢在了会议桌的中央,所有人都心肝儿一颤。 李清楷背靠着椅子,两手交叉的搭在腹前。 陈经理,徐经理,周总监,刘财务,赵主管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淡淡的念过去,被提及的人都是心口一紧,差点连椅子都没有坐稳。 李清楷念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声音。 剩下没有被提到名字的人,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更紧张。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突然开口:周总监。 对方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惊慌的站起来,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换了个坐姿,两腿交叠,手指抵着下巴。 最近与蒋总合作的事你在里面出了不少的力吧。 周总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着头说:是是 李清楷笑了一声,冰冷冷的眼睛却没有什么起伏。 他抬起手:坐下吧。 周总监连忙点头,却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连椅子都翻了过来。 李清楷连看都没有看,继续点到:徐经理。 被点到的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歪着头,淡声说:最近不错,希望能提高一些效率。 徐经理点点头,学聪明了一些,扶到椅子后才稳稳的坐了下去。 接下来,李清楷又轻描淡写的点了一些名字,却什么都没有明说,只不轻不重的拨点了下工作。 这让众人的心里充满了疑虑,却又微微放松下来。 看来,李清楷并不打算对他们发难。 只是下一刻,李清楷就说道:各位都是公司的老人了,知道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哪些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心里都清楚。 他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微微垂眸。 桌子上的文件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你们的所作所为。现在,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机会。 凝滞的氛围瞬间沉得连呼吸都屏住。 刚刚才放下心的人瞬间提起了心脏。 只觉得从进来这个会议室开始,一颗心就被折磨的不上不下,到了现在,已经是勉强支撑。 其中有个人小心翼翼的环顾一周,放在腿上的手慢慢移到了椅子扶手。 手上的冷汗湿漉漉的,让他多次抓不紧,他咽了咽口水,咬着牙根,手指开始用力,屈起的腿慢慢伸直。 李少,我 旁边有个人站了起来。 我有话要说。 周围有人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他。 明明他不是 难道他是另一个安插进来的人? 或者是他查到了什么想要邀功? 不对,桌上那份文件已经查了出来。 那么,他是想要做什么。 一瞬间,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都在心里掠过,却让他越来越慌。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没坐稳的椅子歪倒了一下。 李清楷缓缓勾出一个浅笑。 陈经理,徐经理,赵主管接下来会有人告诉你们该承担的公司损失,其余的人散会。 李清楷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不过一瞬间的事,里面就只剩下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人。 他们明明什么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对了,那份文件。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拿到桌上的文件,一打开,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走出会议室的周总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整个人脸色白的跟虚脱一样。 秘书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跟你心里有鬼一样。 反而那些真正有事的人比谁都镇定。 周总监哆嗦着嘴:我我就是心里虚 秘书更加怀疑了。 你虚什么。 周总监欲哭无泪:我他妈也不知道啊。 就是别人一看他,他就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事。 秘书抽了抽嘴角,摇着头离开。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起飞了,我也不管了,能爽一下是一下吧 第26章 周许从昨天晚上就联系不上,导致他今天没有得到周许的调查结果就先一步处理了公司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联系不上周许的情况,而且调查结果也很慢,这可不是周许做事的效率。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接通。 李清楷皱了下眉,指尖轻点着桌子,重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周许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脑子沉甸甸的有些钝痛。 他睁开眼,却被透进来的一道光刺的又闭上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宽阔的大床上。 迟钝的脑子愣了一下。 昨天好像遇上一个长腿美人,两人相谈甚欢的喝了不少的酒。 然后对方用脚尖勾了勾他的腿,哄着他喝了一杯深水炸弹。 再然后,他看着那双白花花的大腿,猛地就失去了意识。 周少醒了? 温润轻缓的男声让周许回过神,他连忙翻身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大敞,手脚都被分开绑在了床柱上! 周许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挣扎了一下,怒目而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一个人。 李明知! 对方轻笑一声,神色怡然。 周少的酒量不太好,睡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许咬着牙根。 要是对方没有在酒里放东西,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 李明知又拿出一样东西,在周许的面前晃了晃。 对了,刚刚哥哥好像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只是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所以我没接。 周许瞳孔一缩。 遭了,他还忘了有一个调查结果没有发过去。 李明知看着周许变幻的神色,脸上带着浅笑,只是手上一松,手机掉了下来。 他看着周许睁大的眼睛,伸出腿,用皮鞋的后跟狠狠的碾了上去。 现在周少应该也用不上了。 周许看着李明知的动作,单薄的手机瞬间就被踩裂。 只不过他却没有过多的愤怒和惊慌,反而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下来,挣扎着手上的绳子,愤怒的说:李明知,我已经把什么都查出来了,如果这些东西暴露出去,你和你母亲一个都跑不掉! 李明知神色一变,突然站了起来。 哦?你都查到什么了? 周许抬着下巴,有些骄傲的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查到了! 李明知抬眼看过去,嘴角带着一抹笑,温和无害的表情在此刻的氛围中有些诡异。 周许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人,继续不怕死的说:等我出去后,我一定把你们做的事都曝光,你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你唔 李明知扯了下绳子,周许疼的哼了一声。 艹,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在床上开发了新姿势,韧带撕裂了吗。 周少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明知阴阴的笑了一下。 可惜,周许这人除了在李清楷面前能老实下来,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一副不怕死的嚣张样。 呸,去你妈的,做了还敢不认,你们等着吧,李清楷一定会报复你们,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艹艹艹!断了断了! 周许疼的大喊出声,一点也没有身为贵族子弟的气质。 疼过一阵后,他又开始扯着嗓子喊起来。 你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剁了你喂狗,你他妈给我等着,等我出去我就做了你,要你生不如死嘶 艹,你啊啊! 周许刚一开口,说出的话就变了调。 李明知扯着绳子一松一紧,看着周许变来变去的脸觉得有些有趣。 去你奶奶的,我要轮了你,找十八个大汉把你先奸后杀,我要诅咒你,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李明知玩够了,看着周许岔着两腿直打颤的样子,悠悠的笑了一下。 我不会有儿子。 周许疼的直吸气,觉得自己两条腿快要废了。 我喜欢男人。 周许顿觉自己菊花一紧 李明知被周许生动的表情逗的笑了一下。 原先只想将人控制住,此时看着周许那副突然怂下来的样子,突然又觉得有些意思。 他摸了下周许的脚腕,对方立马反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两腿挣扎着扑腾个不停。 艹,你想对我做什么! 李明知动作一顿,他只是碰了下他的脚腕而已。 周许瞪着眼睛,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我告诉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屈服的! 李明知: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可惜,自从李明知说完那句话,周许已经把李明知划入了和王弃同等级的变,态。 李明知也没有让周许失望,他顺着周许被吊起来的脚腕,一路顺着他的腿摸到了他的胯。 周许激烈的挣扎起来,只是却更像在扭动。 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操你妈!拿开你的狗爪子,我要剁了你的手,我要让人把你轮女干一百遍,你他妈 李明知摸到了周许的皮带,周许的骂声却突然戛然而止。 他抬起眼一看。 才发现周许咬着唇,眼睛泛红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李明知愣了一下,然后不可遏制的大笑出声。 他没想到,周许居然怕的哭了。 真不知道该说周许单纯好还是率真好。 他以为,跟在李清楷身边做事的人,不管怎么样也该有几分气魄。 像周许这么好对付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喜欢男人,你你不准对我做什么 周许吸了下鼻子,那副样子看着还有几分小可怜。 李明知停下动作,歪着头看他。 可以。 周许眼睛一亮。 除非你出卖李清楷。 周许的眼睛又暗淡下来,随即变得坚定又锐利。 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得硬气起来。 就算你强了我,我也不会出卖他! 李明知眼眸一转,摸上了周许的脸。 哦?那就没办法了 他顺着周许的脸摸到他的领口。 周许偏过脑袋,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他勾掉了他的一颗扣子,周许微微颤抖起来,那双眼睛有些红,脸色煞白。 他是真的害怕。 李明知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收回了手,眼眸低垂。 周少暂时就待在这里吧。说完,他就转身走开。 周许有些惊讶的看过去,看到李明知清瘦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此刻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李清楷收到周许被绑架的消息后,只着急了那么一瞬间,就挑了下眉好端端的坐了回去。 还在h市,就出不了什么问题。 要不然以周许那个脑子,早就不知道被做掉多少回了。 他目前还是要处理好公司的事。 因为他发现,除了那些被处理的人,还有藏的更深的内鬼。 李少。 秘书将报告送进来,一直垂着眼不敢抬头。 在查出假账的事情后,公司又出了一件更大的事。 公司的机密文件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 瞬间就有不少的豺狼虎豹盯上他们的公司。 而因为公司一些不稳定的因素,导致股票一直在往下跌。 现在公司的所有人都是闷头做事,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嗯。 李清楷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报告翻了几页,眉心越拧越紧。 秘书屏住呼吸,生怕李清楷把气撒到她的头上。 不过李清楷只是淡淡的说道:出去吧。 是。 秘书轻出一口气,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李清楷合上手里的报告,点燃了一根烟。 最近公司的情况有些不太乐观。 就像是有人将一个炸弹埋伏在这里,等到某一刻再彻底爆发。 他眯着眼吐出一口烟。 李明知安插在公司里的人究竟是谁呢。 回到青州苑,里面一片漆黑,李清楷打开灯,却没有看到整天躺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人。 他垂下眼,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松了松领带,默不作声的把歪了的抱枕放正。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0) 还是一样冷清的摆设,一样黑白灰的家具,一样的空。 但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就好像昨天还有个人躺在这里追《白雪公主》,死皮赖脸的要求他做饭。 李清楷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走了也好,省得心烦。 嘭! 卧室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李清楷神情微顿,站起来走过去。 空旷的卧室一片漆黑,窗帘关的严丝合缝,一点月光都没有透进来。 李清楷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酒味。 眉心开始突突突的跳起来。 「咔哒」一声,他开了灯。 王弃! 两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刚刚才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人正趴在地毯上,懒懒的掀开半拉眼皮,歪着头看他。 啊你回来啦。 李清楷看着一同被他卷下去的被子,只觉得心里的郁火腾地一下就升高了不少。 王弃眨巴着眼睛:喝的有点多,吐了。 李清楷撇向床边的一团秽物,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他一只手捏着门框,用力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后,他眼眸幽冷的看着地上的王弃,突然阴沉沉的发出一声低笑。 你他妈明天去接腿吧。 「嘭」的一声,房门紧闭。 第27章 阴了许久的天难得出现了暖阳,透过敞开的窗帘探了进来。 王弃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我今天回来的比较晚,你自己解决晚饭。 顿了一下,声音冷了不少。 不准再喝的烂醉。 王弃伸出手挡了一下略有些刺眼的阳光,才眯着眼看向坐在床沿的人。 清瘦却不单薄的肩背,紧致柔韧的腰,在晃眼的阳光中,依稀只能看见半张清冷禁欲的脸。 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一颗一颗的系着扣子。接着,坐在床沿的人微微低下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脖子。 王弃眸色一暗,欲望突然来的凶猛。 李清楷站起来,迎着阳光,挺拔修长的身体好像被镀上了一层光辉。 他抬起脚步打算离开,却发现有只手揪住了自己的衣摆。 干什么。 冷淡的语气活像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汉。 王弃看着他,那双眼睛有些深,却又异常的透彻。 是的,一个绝对不可能和王弃搭上边的词。 李清楷眯了下眼睛,还是没有挥开王弃的手,而是就这样站在床边俯视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弃眼中的深色变得幽暗,又变成了那个阴郁幽冷的人。 他笑着说:李少昨天很温柔。 至少今天他的腿没断。 李清楷抿了下唇。 二少昨天也很配合。 他打算挥开王弃的手,王弃却揪的更紧。 眉梢一挑,他用眼神询问王弃想做什么。 亲一下。 衣服被扯了扯。 李清楷看着他,喉结微动。 王弃笑的很灿烂。 他走过去,两只手撑在他的颈侧,微微俯下身。 王弃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扯了下来,抬起了下巴。 啾! 他睁开眼,看到王弃的笑脸。 二少越来越有小情人的样子了。 王弃没有反驳,反而眨了下眼睛。 李少要给我零花钱吗。 他看着摊到自己面前的手,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拍了上去。 想得美。 他整了整领带,抬脚离开。 王弃注视着李清楷消失的背影,定定的看了很久,直到四周恢复了寂静,他才接起一个电话。 二少,大少一直在闹。 他懒洋洋的眯了下眼睛,露出的半个肩头有不少或深或浅的红印。 让他来青 王弃顿了一下,想到李清楷挑剔的性子。 虽然今天的腿没断,但李清楷也弄得很厉害。 他最近就消停几天,别惹他了吧。 让他去老宅找我。 话一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伴着明媚的暖阳,他翻了个身,半张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依稀还可以感觉到没有冷下去的温度。 周许被关了将近两天,他已经认清李清楷不会来救自己的事实。 可恶,明明信号已经发送出去,一定是笃定他不会出事,所以故意晾着他。 要是他出去了,他一定一定 他一定请李清楷吃顿好的,让他下次对自己上点心。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 周许立马紧张的绷紧身体。 李明知默不作声的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下半身有些凉。 我我告诉你,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内裤也没换,你你艹艹艹!你他妈能不能给个信号! 周许破口大骂,两条腿疼的直打颤。 李明知抓着绳子的手又是一扯。 周许倒吸一口凉气,直接问候了李明知的母亲。 结果又是一阵撕裂的剧痛。 好不容易等他喘了口气,就听到李明知说:李清楷也没这么看重你。 周许咬了咬牙,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明知的脸上。 关你屁事!一定是你做了什么绊住他的脚步,要不然他早就把我救出去了,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得逞的,李清楷一定不会放过你,哈哈哈你等着吧,到时候看谁笑到最后! 周许又笑又凶的嚷嚷了大半天,李明知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他抿住唇,哼了一声别过头。 李明知突然开口: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骄傲的抬起下巴。 当然,老子可是跟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不信他信谁,信你吗! 李明知笑了一声,又扯了下绳子。 看着周许疼得嗷嗷直叫的样子,他垂了下眼,似笑非笑的说:确实,你说的对,他最近可忙的顾不上你。 周许疼得嘶嘶抽气,他看着李明知,对方却直直地盯着地面,一双眼睛有些无神。 不过两天的时间,对方身上的光彩少了不少,那种埋在骨子里的空洞慢慢显露出来。 明明现在一切都在李明知的控制之中,他却没有一点神采。 就好像什么都得不到又什么都毁不掉的茫然。 你怎么了? 周许问出了声。 李明知回过神,嘴角勾起一个笑。 关你什么事。 周许闭紧了嘴巴,眼里冒出了火。 艹! 等他出去后,他一定要找十八个壮汉轮了他! 李明知看着窗外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很轻,周许却觉得很冷。 他听见李明知说: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王氏老宅空旷又昏暗,陈旧的像旧时代的古宅,只是幽静的小道与独立的花圃,又显出高档的奢华。 几辆限量出售的豪车停在老宅门口,瞬间就有一种时代的脱离感。 王弃推着轮椅进去,里面已经或坐或站的聚了不少人。 一看到他进门,都纷纷转头看向他。 打头阵的王闫气势汹汹的冲到他面前,带着一股子没认清事态的傲气。 王弃,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你在我们王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有什么脸继承我们王家的财产! 一番话说的又快又狠,好像他已经完全站在了胜利那方。 王弃歪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抵着下巴。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王闫咬着牙,走近一步。 我说 什么? 王闫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不耐走到王弃的跟前,弯下腰凑过去。 我说 话还没说完,王弃就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撞上了椅子扶手。 接着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头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不要站的太高跟我说话,我听着累。 阿闫! 身后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其他人也大惊失色。 王闫晃了晃头晕目眩的脑袋,还没回过神,一把冰冷又锐利的硬物就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后背一凉,浑身都绷着不敢动。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闹,不知道我腿断了需要静心修养吗。 王弃懒懒的看着他。 王闫紧了紧牙根。 他只是想见王弃一面,却无论去到哪里都找不到人,他什么时候闹了! 这还是上次王庾发布遗嘱后的第一次见面! 现在你已经见到我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弃打了个哈欠,拿着刀的手往前送了一分。 王闫立马僵住脖子,头上冒出了冷汗。 你你没资格继承王家的财嘶 王弃掀开半拉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王闫咽了咽口水,目光瞟到王弃的手,却哆嗦着不敢发出声音。 其他人已经被王弃的举动吓到了,谁知道他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穿着贵气的中年女人脸色苍白的看着王弃手里的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划了王闫的脖子。 王弃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手微微颤抖。 王弃,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子,你应该明白你言不正名不顺,就算你得到了这些,你能守得住吗,你就不怕外人的诟病吗! 女人的声音逐渐变大,眼里的怨毒也渐渐显露出来。 王弃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抬起眼,目光幽暗的看着她。 事实是怎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他动了下手里的刀,王闫冷汗泠泠的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觉就挺直了背,跪的更加端正。 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上你们,你们觉得,你们能守得住手里的一切吗。 听到王弃这么说,众人纷纷心里一寒。 说来,他们不过是抱着喝口汤的心思跟着王闫母子过来,想着到时候多少能占一点便宜,却没想过,王弃最近老实了几分,可不代表他是个没有危险性的人。 之前的秦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我我公司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想起来我还有个应酬,就不奉陪了。 以后有机会再聚,我也告辞了。 下次再请二少用个便饭 不消片刻,原本聚满了人的大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只有跪在地上的王闫和其身后双目猩红的女人。 王弃垂头看着地面,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 账总是要一步一步的算。 他低笑一声,抬头看过去,眼里压抑着某种癫狂。 人也一个一个的来 「咕咚」一声,王闫咽了咽口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李清楷:妈的,谈个恋爱都谈不安分; 王弃:累了,毁灭吧; 周许:嘤嘤嘤救我 第28章 王弃! 外面闯进个人,神色有些焦急。 在看到里面的切后,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王闫立马像看到救星样,眼带希冀的喊:姐,救我! 王苡瞥了他眼,走到王弃的身边。 看到抵在王闫脖子上的那把刀,王苡深吸了口气。 她握住王弃的手,平静的说:不要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王弃握的很紧,却在王苡使力的那刻,他松了手。 当啷。声,坚硬的刀掉在了地上。 王闫立马屁滚尿流的爬开。 王弃低着头没有说话,却用力的捏着轮椅扶手,好像在克制什么。 因为王苡的到来,王闫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他捂着渗出了丝血珠的脖子,尖着嗓子喊:姐,你快把王弃赶出去! 王弃抬头笑了下。 你别忘了,这栋老宅是我的房子。 王闫顿了下,神色变得扭曲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你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就应该永远生活在见不得光的臭水沟里,要不是老头子心软将你捡回来,你 王弃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刀,王闫瞬间脸色苍白,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王苡拧紧了眉,目光锐利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够了,遗嘱已经生效,这栋老宅已经划入王弃的名下,关于那百分之十五的财产也归他所有,你们再闹下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王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才是你的亲生弟弟,你为什么要帮他! 面对王闫的质问,王苡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王闫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指着王苡说:妈,你快说说她,现在她要胳膊肘往外拐了。 女人拍拍王闫的手背,看向王苡。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1) 阿苡 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王苡突然凌厉的看向她,女人怔,回避了王苡的目光,下秒又瞪着眼睛看过去。 王苡,你现在当了家主胆子大了,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垂下眼,偏过头没有看她。 女人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平复了下呼吸,声音突然缓和下来:现在在这个家里,你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应该也要分得清,谁才是你真正的亲人,你又该站在谁那边。 王苡别过视线,别了别耳后的发,整个人内敛又疏离。 我没有亲人。 她抬起脸,半边脸迎着阳光,半张脸蒙在阴影,清亮的嗓音又冷又淡,带着极强的力量。 我是王家的家主,我是产业的拥有者,也是王氏的掌权者,我绝不以血脉之亲有任何偏袒纵容的行为,我将恪尽职守,为王氏鞠躬尽瘁,奉献一生。 这是那天王苡对王庾的宣誓。 她将谨遵自己的诺言,并认真严谨的履行。 王弃抬头看向她,幽暗的眼睛沉得看不见缕光,却又带上了从没有过的澄澈。 他伸出手,牵住了王苡的手。 就像以前,他牵着妈妈的手。 王苡颤了下,没有挥开,却也没有回应。 女人和王闫都震惊的看着她,好像从这刻开始,王苡就已经脱离了她身为女儿和姐姐的身份。 你们走吧,不要再出现了。 王苡看过去,透亮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女人张了张嘴,却对上了王弃阴冷的眼睛。 她捏紧了手指,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看向王苡。 王苡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她咬着牙,在原地停了许久,还是迈开了腿。 王闫依旧不甘心,试图要说什么,却被女人用眼神阻止。 等两人彻底消失之后,王弃晃了晃王苡的手。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不管你怎样保护他们,我都不会停手。 王苡的指尖轻轻的弹动了下,她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握住了王弃冰凉的手。 办公室满是散不尽的烟味,秘书低着头,将公司内部所有职员的资料都整理出来,放在李清楷的桌上。 李清楷面向落地窗,背靠着桌。 你跟了我多久了? 秘书惊了下,忍不住抬起头,见李清楷依旧背对着自己,又重新垂下眼。 从李少进入公司开始,我就跟着李少了。 是啊,你是我为自己选的第一个人。 秘书咬了下唇,垂到身侧的手有些不安的捏紧。 所以你觉得周许不在,就没人帮我做事了吗! 「啪」的声,文件被重重地丢在地上。 李清楷转身看着她,眼神冰冷彻骨。 秘书心里颤,差点就在这极具压迫的空气中瘫软下去。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李少在说什么。 李清楷一只手放在桌上,只手搭着椅子扶手,掸落一缕烟灰。 不要再消耗我的耐心。 秘书紧张的手脚冰凉,指尖发麻。 但她知道,如果她认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李少是指最近公司机密文件被泄露的事吗,李少应该知道,我虽然作为您的秘书,却接触不到这些机密文件。 语速平缓又沉稳,如果不是她竭力遏制住自己颤抖的双腿,根本就看不出她此时在硬着头皮强撑。 可我也没有防过你。 句十分平淡冷静的话,秘书却猛地一震,瞳孔微缩,唇咬的失了血色。 她的头越垂越低。 空气陷入死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里坚硬的棱角逐渐崩塌。 对不起,我 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也不关心你为什么背叛我,做好准备,等法院的传票吧。 李清楷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他迈开长腿从她身边越过,高挺的背影冷漠又决绝。 秘书愣愣的站在原地,随即「扑通」声,腿软的跪坐在地。 她低着头,手指抓地,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怪只怪,在遇见李清楷之前,她就遇见了李明知。 而李清楷是个永远都捂不热的石头,李明知却像春天的花。 她也没有办法 此刻的李明知正坐在卧室里,透不进光的窗就像他们此刻被折断的翅膀,完全在李清楷的控制范围之内。 所以就算他绑了周许又有什么用呢。 切也都在李清楷的掌控之中。 明知,听说最近公司出了问题,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动用你公司的人,然后 妈。 李明知出声打断她。 我已经买了票,你今天晚上就走吧,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走进门的陈曼素顿了下,随即沉下脸,面色狰狞的怒吼:我不是说了我不走吗,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进了李家,现在还什么都没得到,我凭什么走! 陈曼素又走到李明知的身边,半蹲在他面前,神色柔和。 明知,妈妈知道你很聪明,你不是说你在公司安插了你的人吗,现在不就是机会吗,只要你扳倒他,公司就是你的,李家的产业也是你的。 陈曼素说着说着眼睛亮起来,像烧了两团火。 李明知坐在床沿,直直地看着紧闭的窗。 他已经什么都查出来了,我只能绊得了他时,你走吧,趁现在他还不知道,你走吧。 他低下头,看着母亲逐渐阴沉下来的脸。 啪! 陈曼素站起来重重地给了他巴掌。 我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认输吗,如果你什么都得不到,我生你出来还有什么用! 话刚说完,陈曼素就顿了下,她惊慌失措的捧住李明知的脸,焦急的说:明知,明知,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妈妈是爱你的。 李明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那双无神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神采。 他说:你走吧,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足够你生活的很好了,你走吧,你走吧! 说着他把推开了陈曼素,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喘气。 那张温润白净的脸有些苍白,带着种极为压抑的崩溃。 陈曼素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李明知,下秒李明知跪下来,握住她的肩。 瞒不住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主动权,我求求你,你走吧,去重新找一个男人,过你荣华富贵的日子。 从始至终,李明知都没有提到自己。 陈曼素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神色阴冷,扭曲又狰狞,眼中带着偏执火热的光。 不可能,我说了我不会走,我就不可能走,李家的公司是我的,李家的财产是我的,李家的切都是我的! 李明知抿着唇看她,突然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扯着她往外走。 现在你就给我走! 李明知,你疯了!陈曼素剧烈的挣扎起来,李明知抿着唇不说话,双眼睛黑的可怕。 他用力的抓着陈曼素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将她扯出了卧室,又跌跌撞撞的拉下楼,只是下秒,就猛地顿住了脚步。 想去哪? 李清楷夹着烟,双腿交叠的坐在主位,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鼻飘散,将他冷峻的面孔蒙上层神秘幽暗的色彩。 他眯起眼,没燃尽的烟叼在了嘴角。 李明知心口一缩,陈曼素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 李清楷! 陈曼素脸阴毒的看着他,那副恶狠狠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咬他的肉。 李清楷抬起手,赵伯从昏暗的阴影中走出来。 李先生今天去看李老先生了。 所以今天家里只有他们几个。 让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 赵伯遣散了所有的人,临出门的时候拉上了厚重古朴的大门。 李明知侧头看过去,赵伯面无表情的垂着头,最后的光线消失在紧闭的门缝中。 他知道,跑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弃:我好忙; 李清楷:我好忙; 李明知:我好忙 第29章 李清楷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指尖的烟燃了一半。 我原先只以为你是不甘心,所以总想着给我使绊子,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李清楷侧头看向李明知。 往常总是带着假笑的青年此时面色苍白,整个人麻木又空洞。 如果李明知是想得到公司,他不可能用这种近乎摧毁公司产业的方式来给他制造麻烦。 而且,为什么他偏偏就要在这个时候绑走了周许。 想来想去,只有那一件事。 李清楷目光一沉,声音冷了不少。 为什么要跑。 李明知抿着唇没有开口。 一副拒绝合作的样子。 陈曼素此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许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她所在乎的只有李家的财产而已。 我哪里跑了,只是在楼上待着闷,下来走走也不可以吗。 陈曼素揉了揉被李明知抓痛的手腕,那副癫狂扭曲的样子褪去后,她又变成了文弱柔软的模样。 李清楷看着李明知,目光锐利。 周许被你绑走了,是因为你知道他查出了证据,所以你想趁我脱不开身的时候,带着陈曼素逃跑。 李明知抬起头:我没想跑。 他只是想把陈曼素送走。 哦?那么,你就只是帮凶了。 李清楷丢掉手里的烟,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周许那边也没有消息,他还真当这件事有这么难查,不过就是找出里面的证据而已。 现在想想,他在盯着李明知,李明知也在盯着他。 所以当察觉到周许那里有了消息后,他就立马启动了他在公司的棋子,在他被绊住脚步的时候,送走陈曼素。 很好。 他看着李明知不说话的样子,冷冷的勾了下唇。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休想踏出老宅一步。 李清楷拧着眉大步离开,他现在必须要见到周许。 你这是囚,禁! 我已经报警了。 陈曼素尖锐的喊声没能盖住李明知冷静的声音。 李清楷顿住了脚步。 他转头,眉心紧皱的看着他。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查这件事,我们会被拘留,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越过法律对我们下手。 李明知举起手机,整张脸都很平静,就像在阐述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陈曼素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李明知。 你你报警了?拘留谁? 李明知淡淡的看着她。 我们所有人,不过你可能会坐牢,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 陈曼素皱了下眉,整个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她歪着头看李明知,好像有一瞬间不认识他。 你你在说什么? 李明知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如果忽略他颤抖的手,就好像亲手报警抓他母亲的人不是他。 周少已经掌握了你当初将爷爷的药换掉的证据,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把你抓走。 这个时候,陈曼素才听明白了李明知的意思。 她呆呆的看着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整张脸都变得煞白,然后逐步变得扭曲。 她一把冲过去,重重地甩了李明知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你居然背叛我! 李明知被打的头一偏,嘴角裂开了口子。 他看着地面,黑沉沉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如果不是你想尽办法要来到李家,如果不是你无论怎样都不愿意走,如果 啪! 又是一巴掌。 陈曼素双目猩红的看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 不要找借口,明明就是你没用,如果你比他强,怎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陈曼素歇斯底里的大喊出声,尖锐的声音能刺穿人的耳膜。 她整个人变得疯狂又扭曲。 李明知眼眸微动,伸出了手。 却被陈曼素用力挥开。 滚! 李明知定定的站在原地,他看到陈曼素眼里的冰冷,手脚迅速褪去了温度。 这一刻,好像他就已经不是陈曼素的孩子,而是她眼里不共戴天的仇敌。 李明知垂下眼,眼中最后的一丝微光也褪尽。 你在监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会经常去看你,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陈曼素拿起桌上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李明知不闪不避,鲜红的血从他的额角落下。他双目空洞的看着陈曼素,继续说:你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在监狱你要收敛自己的脾气 嘭! 又是一把椅子砸了过去,陈曼素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那张温柔小意的脸也扭曲的骇人。 实木的椅子砸中了李明知的大腿,他半个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可他依旧直直地看着疯狂的陈曼素,膝行着过去。 我会送钱进去打点,你应该会生活的很好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2) 滚! 陈曼素搬起了有靠背的椅子,要是这一下砸过去,李明知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李清楷冷冷的看了许久,这个时候才走过去扭住了陈曼素的手腕。 他想要救你,你却要杀他。 陈曼素疯狂的挣扎起来,那双眼睛红的吓人。 明明就是他背叛了我! 李清楷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不顾他的力道可能会捏碎陈曼素的腕骨。 你应该感谢他用法律保护了你。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更难看。 李清楷阴冷的声音冰冷刺骨。 警车的鸣笛声停在了门口。 他一把甩开了陈曼素,任由她呆滞的跌坐在地上。 紧闭的大门被拉开,一丝微光从门缝透了进来。 李明知突然抬头看向李清楷,在打进来的光线中,他缓缓的勾起一个笑,看起来是那么的纯净美好。 李清楷却心里一寒。 下一秒,凌乱的脚步冲了进来,李明知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踹开。 睡的正香的周许浑身一震,吸溜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他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眼就看到迈开长腿走过来的李清楷,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又委屈又哀怨。 你终于舍得来救我了。 李清楷停在床前,身后有几个人进来解了周许身上的绳子。 被绑了两天,周许浑身又疼又酸。 几乎在绳子解开的瞬间,他就嘶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裆在床上滚了两圈。 等他缓过神,就见李清楷对着自己挑了挑眉。 心里一个咯噔,他立马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只是韧带痛,但贞操还在! 李清楷一手插兜,一手夹烟,他扬了下眉梢,看着他说了一句:走吧。 周许颤颤巍巍的爬下床,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腿合不拢了。 所以当李清楷看着周许像只鸭子一样岔着两腿出来的时候,眼里的意味深长更浓了。 周许欲哭无泪。 他真的是个直男! 等上了车,周许才着急的对李清楷说:我已经查到你公司的内鬼都有谁了 陈经理,徐经理还有我的秘书 还有做这些事的是 李明知。 我还查到你爷爷 陈曼素。 周许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李清楷,整个人有些自闭。 怎么两天过去,好像他的存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脑袋。 怪我没早点去救你? 周许摇了摇头,将脸埋在后座的软垫上,撅着腚当鸵鸟。 两人好歹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有些东西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倒没什么好在意的。 李清楷降下车窗,侧头吐出一口烟。 李明知报警将陈曼素抓走了。 周许腾地一下坐直。 李清楷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白色的烟雾很快就被风吹散。 他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让陈曼素跑,可惜 他眯起眼,抿了口烟:没跑成。 周许怔了一下。 难怪上次见到李明知有些不对劲。 看来他早就打算让陈曼素跑,只是陈曼素这人被迷了心窍,一副得不到李家财产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李明知没办法,只好这么拖着。 可李清楷这人并不是离了周许就没了手脚,哪怕他只剩一双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会看到。 用周许的话说,李清楷就是个只剩一层皮也能将人祸祸的怪物。 怎么?处了两天处出感情了? 周许垂下眼睑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起了李明知说的一句话。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真舍不得了?放心,陈曼素被抓了,他还好好的。 听到李清楷的话,周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他妈都说了我喜欢大长腿。 李清楷嗤笑一声。 那你露出那副伤春悲秋的样子给谁看。 周许一把抢过李清楷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有些凶狠的说:还不准我有点小情绪了? 那你这小情绪来的可够晚的。 周许将烟头丢出了窗外,又撅着屁股趴在了后座上。 李清楷升上车窗:不当你的环保卫士了? 谁他妈爱当谁当,老子腿疼! 李清楷嘴角一勾,身子往车窗的地方一靠,然后伸出腿 嗷! 周许被踹的两腿一岔,眼里疼出了泪花。 你干嘛! 李清楷手肘抵着窗,手指撑着下巴,轻飘飘的开口:心情有点不好。 你心情不好你踹我干嘛! 李清楷没理周许,他侧头看着窗外,心里萦绕着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 李明知的那个笑容,总让他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想到的。 口袋里的手机传出了一阵铃声,他回过神,接起了电话。 李少,你爷爷病危了! 心口的石头瞬间崩裂坠落。 第30章 李清楷匆匆忙忙的赶去医院,刚好看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下了口罩。 医生看着他,叹了口气。 手术室的门打开,zwnj;个盖着白布的病床推了出来。 李清楷瞬间脸色一白,全身的温度都褪了下去。 呕 他扶着墙,佝偻着背干呕。 清楷 周许担心的看着他,还没等他走近,李清楷伸出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为什么手术,病危通知书谁签的。 他目光锐利的看向医生,声音很沉,却越显压抑。 病人出现了不良反应只能急救,当时李先生在这里,所以病危通知书是他签的。 李清楷深吸了zwnj;口气,两手死死地握成拳。 他人呢。 医生看向旁边的护士,护士有些茫然的张望了zwnj;下。 刚刚还在这里,签完字就离开了。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匆匆跑过来一个人。 李少,不好了,李先生去警局自首了。 李清楷脸色冰冷,他紧抿着薄唇,浑身都紧绷成zwnj;条线。 下zwnj;秒,他就脚步踉跄的跑进厕所。 呕呕 周许紧咬着牙根,挥了挥手,让医生将李爷爷的尸体推走。 去派人盯着李明知。 站在走廊上的人还有些发愣。 周许忍不住怒吼:没听到我的话吗! 对方愣了zwnj;下,才慌里慌张的跑出去。 周许站在原地,听着厕所里传来的水声,沉沉的叹了口气。 下zwnj;秒,却听到里面传来「嘭」的zwnj;声。 他瞳孔zwnj;缩,顾不上自己撕裂的韧带焦急的跑了进去。 清楷! 高大的身体正人事不知的躺在冰凉的地面。 病人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情绪一时太激动,注意休息就好了。 好,谢谢医生。 李清楷朦朦胧胧中听到了王弃的声音。 他睁开双眼,缓了zwnj;会儿才逐渐恢复了视线。 头还有些闷痛,他撑起身体坐起来,环视了zwnj;圈白花花的四周。 随即,他不耐的拧着眉,zwnj;把扯掉了手上的点滴。 你还不能走。 王弃轻飘飘的开口,手上的苹果被削的干干净净。 他没有说话,想要翻身下床,zwnj;把锋利的水果刀却直直地插在他的手侧。 王弃看着他,眼眸幽深。 我说了,你不能走。 李清楷满脸不耐:少他妈多管闲事! 王弃将手里的苹果递到他面前。 医生说你最近需要休息,吃个苹果吧,我削了很久 苹果被打落在地,咕噜噜的滚了zwnj;圈。 王弃收了脸上的笑容,他抬起眼,没有什么情绪的说:你爷爷死了,在病房里被你父亲灌了药。 李清楷猛地看向他:闭嘴! 王弃神色平静,低头整了整衣袖。 陈曼素为了让李明知名正言顺的成为李家的少爷,换了你爷爷的药,李明知又为了让陈曼素跑,绑走了周许,你父亲又为了和陈曼素在一起,对你爷爷灌了药,还自愿去警局自首,到头来,你除了你爷爷,什么都没有。 王弃又看向他,扯了扯唇。 哦,你爷爷也没了。 下zwnj;秒,王弃就被zwnj;拳打翻在地,整个轮椅都翻了出去。 他倒在地上,舔了舔渗血的嘴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清楷。 对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深的就像黑潭,苍白的脸没有zwnj;丝表情,平静的就像死寂的湖面。 李清楷静静地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了他的腿。 王弃下意识的zwnj;颤,那种上次被硬生生踩断的剧痛好像从膝盖传到了指尖。 李清楷走近了zwnj;步。 王弃zwnj;动不动,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你想让我打你。 李清楷揪住了王弃的衣领。 王弃没有否认,反而勾起了唇,笑着说:怎么,你不想打我吗,发泄你心里的怒气,不好吗。 李清楷直视着他的眼睛,突然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 我没有这种嗜好。 王弃看着李清楷决绝冷漠的背影,撑在地上的手缓慢收紧。 他低下头,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眼里像淬了毒zwnj;样的深渊。 李清楷,你和我zwnj;样,什么都没了。 zwnj;路走出去,李清楷的脸色冷的像冰封的雪山。 不过被王弃这么zwnj;根根尖锐的刺扎下来,他也逐渐恢复了理智,坦然的面对现实。 人已经没了,事实也摆在这里。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情绪,早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伤心和愤怒没有zwnj;点作用。 清楷! 周许大声叫住他。 他冷冰冰的瞥了眼坐在轮椅上的人,目光扫向他的腿。 周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没事就腿疼 其实是昨天他想把人扶起来,结果自己却摔了下去,本就撕裂的韧带彻底让他丧失了基本行动力。 你父亲已经被捕了,他对他所做过的所有事都供认不讳,恐怕会以故意杀人罪判刑,李明知在医院,哪里也没有去,我zwnj;直让人守在门口,以防万zwnj;,你 周许有些犹豫的看向他。 他开门上车,动作干净利落。 去监狱。 周许愣了zwnj;下,连忙吭哧吭哧的跟了过去。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李清楷,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李清楷就zwnj;直是这幅样子,无论面对再大的打击,他也能迅速的调整好自己。 母亲去世也是,李爷爷没了也是。 因为李父毫不隐瞒的自首和没有避开的监控,几乎是不需要费什么力就定了他的罪。 李清楷看到李父的时候,对方坚硬的轮廓有些松懈,好像这么多年,他终于卸下了身上的担子,成为了zwnj;个普普通通的人。 原本心里有很多想要问的话,但看到李父之后,李清楷只说了zwnj;句:他是你的父亲。 李父看着他,也只问了他zwnj;句:如果给你zwnj;个机会,你想杀了我吗。 他抿着唇,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又问:你是为了陈曼素吗。 不是。 好。 李清楷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李父收回视线,不留zwnj;分情感。 他们都不是好的儿子,也不是好的父亲。 有时候zwnj;个家族所传承下来的不止是财富,还有积深的怨恨和消磨无几的情感。 李清楷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但现在也能记得偶尔在空旷寂静的老宅中,突然听到爷爷的怒吼。 他偷偷的去看过。 李父跪在地上,头垂的能低到地面。 他听过最多的zwnj;句话,就是爷爷指着李父的脑袋,厉声怒斥:你真是个没用的人。 后来,李父依照爷爷的想法娶了他的母亲,再后来,他自己在外面养了陈曼素。 然后呢,李爷爷病了,zwnj;年中有半年都躺在病床上,剩下的半年,则是在老宅足不出户。 李清楷记得,只要爷爷在家,父亲眼里的沉重与压抑就好像天塌了zwnj;样。 但他也记得,爷爷曾拍着他的手背说:我不是个好父亲,他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我不希望你像他zwnj;样,所以我会努力做个好爷爷。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3) 李清楷走出门外,阴沉的天探出了zwnj;缕暖阳,像照射下来的zwnj;缕光照耀着大地。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天空。 他们拥有无尽的财富,数不尽的产业,却不曾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好好活着。 像李父,像他,像王弃。 二少打了个电话,让你回去打针。 周许从车窗伸出拿着手机的手晃了晃。 他收回目光,抬脚走过去。 或许,他们不曾善良,却也没有这么不堪。 李明知跑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连周许都查不出他的动向。 李清楷看着病床上的那片花瓣,将其抓在了手里。 他现在明白当时李明知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他爱陈曼素。 以为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将陈曼素送进监狱的那一刻,李明知心里有多畅快,在挑唆李父杀死李爷爷的那一刻,他有多满足。 从进入李家开始,李明知想的就不是和他争个高下。 从始至终,他想的就是摧毁他身边的zwnj;切。 让他沦落到支离破碎的地步。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李清楷回头看着周许。 周许愣了下神,有些疑惑的说:这是李明知说过的话,我当时还觉得他有点可怜,但现在想想,总觉得有些吓人。 李清楷看着手里的花瓣,任它轻飘飘的落下,随即一脚碾碎。 他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周许看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疑惑的神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才是当时李明知想说的话! 果然,他就觉得对方是个和王弃同等级别的变,态。 不过王弃尚有李清楷能牵住,可毫无所依没有牵挂的李明知 周许抖了抖,不敢在想下去。 他推着轮椅出门,却突然回了下头。 洁白的墙面上刻下了几个不太明显的大字。 听说周少想找十八个大汉轮了我。 周许心肝儿一颤,连忙转动着轮椅,两手倒腾的飞快。 等等我,我今天去青州苑跟你zwnj;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剧情编不下去了,后面就甜两下吧(看我的认真脸) 第31章 周许没想到会面临这么尴尬的情况。 此时他和王弃面面相对,对方笑脸盈盈,他如坐针毡。 就好像他是个不请自来被主人家嫌弃的客人! 李清楷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同样坐在轮椅上的人互相对视的怪异场景。 他擦着头发,撇向周许:去洗澡,我不跟身上有味道的人一起睡。 周许立马想要反驳自己身上哪里有味道了。 随即又想到李清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让自己跟他睡了。 然后,他感觉到王弃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后背一阵发凉,他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干笑着说:不用了,我就是看着你安全到家就放心了,家里的阿姨还等我回去吃饭。 说着他就倒腾着双手将轮椅推的飞快。 李清楷还在后面问了一句:真的不跟我一起睡了? 不睡! 周许头也没回,手上动作不停。 没看到王弃一副恨不得将他吞了的样子吗,睡什么睡! 以前也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好过。 等周许离开之后,李清楷眼里的戏谑淡了下来。 他看向王弃,目光冷清。 二少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王弃扬了下眉:我以为我已经住在这里了。 李清楷薄唇微动,没有说出咄咄逼人的话。 他拿起桌上的烟,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 三天后出殡。 王弃看着他高大清瘦的背影,手指抵着下巴。 嗯,我会准时出席。 李清楷低头点燃了烟,未干的发丝垂了下来。 所有有身份的人都会出席。 王弃缓缓推动着轮椅向李清楷靠近。 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 透过落地窗上的阴影,李清楷看着王弃那张苍白艳丽的脸。 哦?哪里不一样。 我不是李少的小情人吗。 李清楷的腰被一双手圈住,他扯了下唇角,无声的笑了一下。 我可没本事让二少当我的情人。 腰上的手渐渐游移到他的腰侧,微凉的指尖从敞开的浴袍钻了进去。身后的声音喑哑惑人。 现在李少不就是在养着我吗。 李清楷眼眸一眯,在窗户的阴影中,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体,还有那双灵活漂亮的手。 幽暗的眼眸逐渐加深,他抿了口烟,突然转身捏住王弃的下巴,一口堵了上去。 王弃几乎是瞬间就皱紧了眉,眼里带上了厌恶。 呵 他低笑一声,辗转着勾住他的舌尖,将口腔里的烟草味尽数送进他的嘴里。 离开的时候,王弃的唇已经变得殷红水润,他伸出舌尖,舔断了相连的银丝,禁欲冷峻的面孔带上了勾人的性感。 王弃偏过头,皱了下眉。 李清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看着自己。 他用拇指擦过王弃火热的唇瓣,哑声问:这么讨厌? 王弃目光幽幽的看着他,舔过他的指腹。 下次李少想抽烟的时候可以吻我。 李清楷眸色一暗,再度弯腰吻了上去,压低的呢喃从唇间溢出。 二少是什么戒烟的良药吗。 王弃没有说话,而是近乎贪婪的进犯他的口腔。 两人极尽热情的缠在一起,胶着的双唇融化了彼此的气息。 此刻的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好像无法离开彼此。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两人都要窒息。 李清楷轻轻的擦过王弃的嘴角,火热的唇掠过他的颈侧,他的下巴抵着他的肩头,看着前方的目光有些茫然。 王弃,我只剩我自己了。 脖子被狠狠的咬住,刺痛伴着耳畔的呢喃带来一阵直击心灵的颤栗。 李清楷,我也什么都没有。 他抬起手,摁住王弃的头,两人靠在一起,头颈相交。 一人仰着脖子,一人弯着腰。 透过落地窗上的阴影,他们好像在彼此依偎拥抱。 举办葬礼的那天下起了很大的雨。 李清楷穿着修身板正的黑色西装,宽大的黑伞跳跃着数不尽的透明水珠。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噼里啪啦」的雨声显得周围的环境异常压抑。 因为雨太大的原因,很多原本要出席的人都找了借口没有过来,来了的人也不过短暂的停留就已经离去。 短短的时间内,李家遭遇了巨大的变故,本家只剩下他一个人。 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恐怕很多人正在等着李式产业什么时候覆灭,他们好从中分一杯羹。 李清楷拿着伞独自站在雨下,低垂的伞面遮住了他半个身体,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站得很直,像一个木雕。 身后传来一阵动静,轻缓的嗓音在雨中有些慵懒。 回去吧。 他抬起伞,露出平静的脸。 王弃,我有些难过。 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他就像在阐述一个直白的事实。 哪怕这个事实听起来不具备一点情感。 王弃看着面前的墓碑,溅起的雨滴四散; 跳跃,让他想起了他母亲死的那天。 有人曾经告诉我,死去的人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他就永远活着。 李清楷抿着唇,将手中的黑伞放到了王弃的头顶。 他别过视线,淡淡的说:回去吧。 嗯。 他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推着轮椅,在朦胧的雨雾中逐渐远去。 李清楷很快就着手公司上的事,哪怕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他干脆利落的手段也丝毫没有改变。 只是人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内敛。 如果说他以前是一把泛着冷光的剑,那么此时就是一把藏在暗处的矛。 李少,这是最近整理出来的资料。 新来的秘书是个长相平凡的青年,架着一副规整的银丝眼镜,平常不开口的时候极难让人注意到他。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在原来的秘书消失之后,他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李清楷的身边。 不过他并不处理身为秘书应该做的杂事,他所接触的全是关于公司内部的文件。 而让人惊讶的是,他不需要任何的引导就完美的适应了他的工作,甚至毫不拖泥带水,完成的干净利落。 嗯,放下吧。 李清楷头也没抬,翻着手里的文件,新来的秘书也没有离开,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可累死我了,你要的东西我都查到了。 周许将手里的东西随便一甩,「啪」的一声砸在了办公桌上。 李清楷缓慢的抬起头,周许立马一怂,颠颠的将文件摆正了位置,对着李清楷讨好的笑了笑:报告老大,任务完成的很出色,该查的一样没落下。 见李清楷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文件上,周许舒出一口气,大喇喇的倒在了沙发上。 陈总的资料呢。 跷着腿的周许回了下头。 你翻翻,应该就在里面。 李清楷随手翻了两页,粗略的看了几眼就合上了手里的文件。 他看向前面神情淡漠的青年。 你去和他们谈,不管用什么方法。 青年点了点头。 好。 这时周许才注意到站在中央的人。 他歪躺在沙发上,在青年身上看了两眼,却措不及防的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虽然对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但他还是因为对方眼中那仿佛能将人看透的漩涡而惊了一下。 哪怕隔着镜片,那一刻,他也觉得差点被吸了进去。 等人从办公室离开之后,周许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问:那人是谁,你从哪找来的。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 虽然他腿很长,但他一脚就能将你踢废。 周许愣了一下。 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平平无奇,还是个练家子? 等等 他有些愤愤不平的看向李清楷,不满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他有什么来历! 李清楷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语气平淡:你少惹他就够了。 周许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可下一秒,李清楷就接着说:你做好你份内的事,关于你被绑走,不会再有下次。 周许顿了一下,看着李清楷认真端正的神情,心里盈满了丝丝暖流,就像踩在了棉花糖上跳舞。 他忍不住喜滋滋的想:李清楷还是很关心他的嘛。 可接下来李清楷的话,就像一个棒槌一样敲醒了他。 智商不高就老实待着,对你好。 周许: 去他妈的棉花糖! 不知道青年用了什么办法,他很快就和那些公司老总达成了合作,如果不是对方看向他的目光战战兢兢中又带了一丝怨恨的话,恐怕对青年出色的工作能力很有说服力。 周许百思不得其解。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青年淡淡的瞥向他,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威胁。 用什么威胁。 青年推了推眼镜。 把柄。 周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万一他们因惧生怨故意在项目上使绊子怎么办。 青年站起来,头也没回:不重要。 是的,李清楷从来就不想和他们达成长期的合作。 只要短暂的维持住现在的资金链,李清楷的目标是那些老客户和庞大的家族。 至于以后他们会不会做什么,那也不重要。 因为李清楷知道,小鱼小虾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威胁。 真正需要忌惮的是那些能翻出浪涛的巨鲨。 第32章 李清楷回到青州苑的时候,里面的灯开着,却没有看到王弃的人。 直到他听见卧室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口申吟声,那向上飘的音调又浪又骚,和第一天晚上王弃叫的不相上下。 说句实话,这一刻李清楷的第一感觉就是王弃背着他找人了。 第二就是王弃终于找人了。 等他走到卧室门口,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变成,王弃找不找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还是粗暴的一脚将门踹开。 冷若冰霜的眼睛在看到王弃褪到膝盖的裤子时瞬间愣了一下。 王弃抬起眼,双颊带粉,眼尾飘红。 带着欲望色彩的声音性感撩人。 中了药。 此刻的李清楷难得的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还是平静的问了一句:还需要看东西助兴? 王弃悠悠的笑开。 我看的,是你的视频。 李清楷怔了一下,立马抬脚走进去。果然,是他曾经和王弃在床上翻滚的身影。 难怪他听着里面的叫声这么熟悉。 除了王弃,谁能叫的这么浪。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4) 王弃慢条斯理的擦干净身上的东西,手掌往后一撑,就这么敞着光溜溜的两条腿。 他嘴角上扬,眼眸微眯。 还有个摄像头你没有找出来,就藏在开关的后面。 李清楷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个微型摄像头。 他每天回来都会打开这扇灯,却一直没有发现。 备份在哪里。 王弃蹬掉了腿上的裤子,转身爬上了床。 没有备份。 他趴在床上,跪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支在床尾,回头看向李清楷的时候,整个人浪的不行。 还是好热。 他舔了下唇,在灯光的照映下,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因着他的腿一直没好,李清楷又很忙,两人几乎好些天都没能好好的见上一面。 于是王弃再次按耐不住的作了回死。 李清楷捏着手里的摄像头,用力砸在了地上,脸上冷的吓人。 王弃,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挑战我的忍耐力。李清楷揪住王弃的后领口,半是推搡着将他压在了冰冷的落地窗。 王弃一条腿使不上力,僵硬着屈在那里。 他两只手趴在窗户上,飘红的眼尾又艳又荡。 后背就是李清楷火热宽阔的胸膛。 干净整洁的窗户映出他们的身影,还有外面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 他伸出舌尖,对上李清楷的眼睛,极其缓慢又色情的舔舐着冰凉的窗,呼出的热气蒙上了一层白雾。 因为我想看看,你对我有多欲罢不能。 李清楷眸色一暗,双手压向王弃的手掌,王弃五指张开,两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扣在一起。 他低下头,垂下的碎发打在了王弃的颈侧。 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浓郁的气息,那是属于李清楷禁欲又色情的魅力。 他说:恨不得灌满你的身体。 沉静的夜褪不尽白天的繁华,在闪烁的霓虹灯下,更是深藏了暗沉的欲望。 所有人都在忙碌,都在奔波,白天的端正与自持,在夜晚都变成了无法自控的颓靡与荒唐。 你他妈被喂了多少药,怎么这么烫。 啊觉得口渴,我又喝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 汗湿紧握的手掌伸出三根手指。 两杯 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就将他的一根手指压了回去。 这是三杯。 被紧紧扣住的手又不死心的翘出一根。 对,两杯 你还是别说话了,叫吧。 酣畅淋漓又热情似火。 李清楷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长裤,裤腰刚好卡在他弧度流畅的胯部,精瘦的上半身布满抓印和咬痕,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擦过窗户上的白污。 我的窗户被你弄脏了。 床上趴着一个懒洋洋的人,听到李清楷的话,只是侧过头,掀起眼皮回了一句:明天帮你舔干净。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 明天就干了。 今天太累了。 王弃掀起被子蒙在脑袋上,精疲力尽的困意让他的意识有些朦胧。 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想把李清楷压在身下。不过李清楷的技术挺好的。 除了前两次他故意惹怒对方被弄断了腿,这几次他都完好无损。 李清楷抿了口烟,白色的烟雾很快就消散。 卧室的墙角有一抬空气净化器,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只是挑了下眉,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默认了它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属于王弃的东西越来越多,当初那个空寂冰冷的卧室也逐渐填满了其他东西。 他和王弃的关系太复杂了。 就像这台空气净化器,有了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毫不影响。 至少对于他来说,只有戒不掉的烟,没有必须要净化的空气。 李清楷掸了掸烟灰,抿了口烟就将其掐灭。 他看着落地窗里的自己,冷漠的双眼平静又暗沉。 合作一切都很顺利,毕竟除了手段上不太光彩,一个项目的合作得利的不仅是李家。 不过这还不够,那些企业都不够分量,还稳不住那些客户。 最近李清楷的烟越抽越多,足见他最近有多繁忙。 喂。 李清楷想也没想的就接起打过来的内线。 里面传来一个慵懒迟缓的声音。 我内裤不见了。 李清楷停下动作,看了眼手里的电话,发现确实是公司的内线,而不是他的私人手机。 他抿了下唇,面色没有丝毫起伏。 我怎么知道你内裤在哪里。 那边打了个哈欠:是不是被你穿走了。 我怎么 他顿了一下,扯开裤腰看了两眼,语气平静的说:那就穿我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继续马不停蹄的处理工作上的事。 另一边不小心听了全程的某个同事: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李清楷蹙着眉签下最后一份文件,他背靠椅子,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下意识的摸向手边的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青年:我去帮你买。 不用了。 他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 他拢了拢衣领,拿起椅子上的大衣走了出去。 最近天色转凉,初冬的气节带着寒气,李清楷两只手插在兜里,独自一人走在有些清凉的街道。 他叼着烟,微微眯起眼,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他投以视线,只是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又退缩了目光。 李清楷一路走一路思考,他还是决定和王苡合作,现在李家的情况并不明朗,他必须要选择最为强大的合作对象来为自己牵线搭桥。 只是,他还有什么筹码呢。 上次能顺利达成合作,不过是他在城南这块地选择了妥协,而王苡刚好也需要这块地。 可除此之外,两人没有任何的牵扯,更不说他们都是理智至上的利益主义。 他可不觉得王苡会看在王弃的面子上帮他一把。 想到这里,他嗤笑了一下。 看在王弃的什么面子,他把人家的弟弟睡了的面子吗。 李清楷拿下嘴角的烟,几乎是在瞬间,他的脑子里就闪过各种阴暗的计划。 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那些毫无底线的做法是王弃才能干出来的事。 二少慢走。 李清楷脚步一顿,默默的退了回去。 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他看到王弃被送上了车,而另一个人长相很平凡,平凡到丢在人堆里都毫不起眼。 但李清楷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陈总,陈泛。 他之前查过,在秦家这件事上两方达成了合作。 或者说是陈泛单方面的为王弃所用。 他看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这一次,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陈泛看了眼身边闭目养神的王弃,低声问:李少看到了,怎么办。 王弃瘫在后座上,动了动,窝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看到了就看到了。 面对王弃轻描淡写的态度,陈泛动了动唇,还是问出了声。 二少最近和李少的关系 王弃住在青州苑的事没有任何遮掩,尤其是和王弃达成合作的陈泛,更是知道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 但就是这样,他才对王弃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解。 王弃掀开半边眼皮,幽深的眼中看不到丝毫软化的情感。 这没有任何冲突,他依旧是我的。 我只不过想让他完全属于我。 贪婪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从他不允许李清楷身边有任何其他的人出现,到他现在占据了那个位置。 可他依旧觉得不够。 一旦李清楷离开了床,里面的温度就会迅速冷却。 只有和李清楷皮肤相贴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作为人的体温。 可李清楷的心太冷,也太狠。 即使他做了妥协,李清楷也在时间的消磨中为他让出了一点位置,可这太慢了,慢的让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以前他想得到李清楷的身体。 可现在身体填满了,心却更空了。 李清楷依旧像第一次见到的那样。 他能看到的只有他的背影,和那半截漂亮修长的脖子。 王弃眸色一暗,幽幽的流转着暗光。 陈泛收回了目光。 没有人可以让王弃收起獠牙。 哪怕他在李清楷面前再乖,他不过是藏起了体内的毒罢了。 李清楷和王弃在一场酒会中碰面了。 一个从公司出发,一个从青州苑出发。 而王弃是从青州苑出发的那一个。 好像现在青州苑已经成了他的房子。 两人隔着人群远远的对上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从表面上来看,他们一点都不像在床上滚过好几次的关系。 李少。 一个清俊的青年对他举了举酒杯,脸上带着笑。 他淡淡的看过去,没有任何回应。 对方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走到了他身边。 听说李少最近出了很多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个青年曾经和李清楷有过交流,深入交流的那一种。 不过也仅限于此。 李清楷这人向来把床伴和情人分的清楚。 睡过一次,不代表两人就有了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 不必了。 李清楷喝了口酒,微微仰起的脖子露出上下滑动的喉结。 青年的眼睛深了一些,身体有些软。 他遇见过很多人,可没有谁能像李清楷一样,带给他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更别说,李清楷有着极强的技巧和极为出色的脸。 不管怎么样也相识一场,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李少尽管提。 青年摸上李清楷握着酒杯的手,指尖日爱昧的摩挲了一下。 他瞥向青年眼里极为明显的暗示,冷冽的面孔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 下一秒,酒杯从他的手中脱落。 嘭! 玻璃碎片伴着飞溅的酒液在地面四散。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巾,在手背上缓慢又优雅的擦拭。 我需要你离我远一点。 对方身上那种被男人深深浸染过的味道恶心透了。 不小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看到是李清楷后,就云淡风轻的移开了目光。 像李清楷这种男女通吃的魅力在圈子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尤其是这种场合,就算冲着他这个人,也会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找过去。 李清楷抬脚走开,高挺的背影冷漠又高傲。 青年在最初的愕然过后就变成了更为深沉的欲望,眼里的媚色简直快要藏不住。 他尝过很多个男人,可味道最好的,还是李清楷。 他很棒,对吧。 一只手从他的脊梁划到他的尾椎骨,在他的屁股上下流的摸了一把。 青年浑身一颤,差点软成了一滩水。 他舔了下唇,正想勾着人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一回头就对上了王弃阴冷深沉的眼睛。 我也尝过,我知道他有多厉害。 青年后背一凉,贴着脖子的唇冷的像蛰伏在地上的蛇,让青年头皮发麻。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二少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亲爱的,你对谁都可以浪,唯独他不可以。 微凉的薄唇贴上了青年颈侧的脉搏。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得到他。 青年僵硬的站在原地,宛如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李清楷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那个青年已经不见了。 不过对于无关人员,他也不在意。 独自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酒,李清楷看着对面觥筹交错的人群没有一点想要加入他们的意思。 他从不做无效的社交。 而他所需要的目标也并不是他们。 你喝酒了吗? 李清楷头也没回:喝了。 哦,我没喝。 他摩挲着手里的酒杯: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开车。 我有司机。 李清楷喝了口酒,目光冷清。 司机和你住一起吗,能陪你睡觉吗。 他勾了下唇,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为什么不可以。 「啵」的一声,唇上被响亮的亲了一口。 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李清楷神情一顿,看着身边两颊酡红的王弃,忍着突突直跳的眉心。 你他妈还说你没喝酒。 王弃像个不倒翁一样坐在李清楷身边摇头晃脑,听到他的话,他定定的顿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李清楷的腿上。 喝了一点。 李清楷沉下一口气:喝了什么? 王弃伸出手指,晃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他手里的酒杯,说:这个。 李清楷几乎想一脚将王弃踹下去。 这他妈就是酒。 王弃拖长了声音:哦原来这是酒啊。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5) 李清楷揉了揉额角,动了下腿。 离我远点。 王弃抱住了李清楷的腰。 不,我要离你近一点 对方身上的酒味径直传入了李清楷的鼻尖,甚至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透过两人相贴的肌肤钻进了他的毛孔。 李清楷强压下心里的郁气,目光冷冽的看着晃来晃去的王弃。 松手。 王弃抱得更紧了一点。 不要你昨天不是还说让我夹紧唔 李清楷捏住王弃的下巴,目光阴沉的看着他:别在这发骚。 王弃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嘭! 众人纷纷回头,发现李清楷面色难看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而王弃正支起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王弃张开嘴说了什么,下一秒就看到李清楷本就难看的脸更是布满寒霜。 然后,李清楷冷冷的笑了一下,一把提起王弃的后领口,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 李清楷一路将王弃提了出去,只是王弃那条腿虽然好了不少,可还是使不上力。 磕磕绊绊的走了好一会儿,王弃就停在原地不动了。 他不耐的看过去,就见王弃半眯着眼,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摆。 累了。 他有些不耐烦:那你还在里面闹。 王弃能丢这个脸,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想回去睡觉。 王弃一边说着,一边张开了手。 他沉下一口气:又怎么了。 抱。 他看着王弃清亮透彻的眼睛,有些怀疑这幅躯壳是不是换了个芯子。 你再说一遍。 王弃掀开半拉眼皮,拖长了声音。 我要抱 他定定的看着王弃,喉结上下滑动。 怎么抱。 王弃仰起脸:这样抱。 他搂住李清楷的脖子,向上一跳,两条腿环在了李清楷的胯部。 李清楷下意识的抬起手扶住他的腰。 王弃的头搭着他的肩,咂了咂嘴,懒懒的说:你真棒,我给你一个奖励。 他有些好笑:什么奖 微凉的薄唇轻轻柔柔的贴在了他的颈侧,轻缓又柔和的吮吸。 一股电流从他的头顶窜到了他的指尖。 他扶着王弃的手微微的弹动了一下。 这一刻,好像连王弃身上的酒味也不是这么难以忍受了。 他咽了下口水,一只手摸着王弃的头。 你的腿不疼了? 王弃被他摸的舒服,哼哼唧唧的「嗯」了一声。 他嘴角一勾。 那就好。 他拖着王弃的臀向上颠了一下,就这样稳稳的将他抱上了车。 长相平凡的青年目不斜视的回了下头。 去青州苑吗。 嗯。 他就这样抱着王弃,由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车子缓缓启动。 王弃晃了一下,殷红的唇擦过他的下巴。 他低下头,看着王弃酡红的脸。 王弃。 嗯? 王弃回答了他,只是趴在他怀里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他没有在说话,而是在王弃的手从他脖子上滑下来的时候,稳稳的接住了他。 王弃的手和他的人一样,苍白,修长,又有些凉。 只不过根根骨节分明,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十分好看。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双手拽着他领带时的样子。 这双看起来有些纤细的手会变的很有力道,突出的骨骼带着某种色情的味道。 还有被他牢牢的钉在床上的时候,这双手会主动的扣紧他,平常总是捂不暖的手心会浸满了热汗,有些粘稠的和他缠在一起。 李少喜欢二少吗。 李清楷抬起头,看着坐在驾驶座的青年。 你觉得我喜欢他? 青年极为浅淡的勾了下唇角,为那张普通的脸增添了一丝异样的魅力。 这要问李少。 李清楷没有说话,而是抚摸着王弃的脸,指尖抚过他的鬓角。 不喜欢。 他回答的很干脆,语气也很平静。 青年透过后视镜看了李清楷一眼。 李清楷依旧低着头在看王弃。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的心里泛起丝毫的涟漪。 因为他和王弃之间绝不是一句简单的喜欢就能概括的清。 王弃在他的怀里动了动,重新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平缓的呼吸代表他已经熟睡过去。 李清楷抬起眼。 但我无法拒绝他。 车子突然刹了一下。 青年透过后视镜看向李清楷,好像无法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 谁都知道李清楷这人有多绝,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产生动摇。 可是现在,他亲口承认,他无法拒绝另一个人。 李清楷的神色很冷静,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让人惊讶的话。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阐述,诚实的袒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一只手扶着王弃的腰,一只手摁着他的头。 淡淡的酒味充斥在他的鼻尖,有些难以忍受,却又并不是十分厌恶。 就像王弃这个人,时常让他觉得很麻烦,可他又沉浸在这种麻烦。 而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他这样一步一步的放下底线。 王弃动了一下,头枕着李清楷的肩,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里的幽深仿佛能将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吞噬殆尽。 李清楷一路将王弃抱回了青州苑。 那张比常人要白些的脸因为醉意带着诱人的酡红,唇还是一样的饱满似血,仿佛轻轻的咬一口都能渗出新鲜的汁液。 他将王弃放在床上,双手撑在他的脑后,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目光从他的额头扫向他的眼睛,再到他高挺的鼻梁,一直掠过他的唇,到他光滑的下巴和上下滑动的喉结。 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黝黑的眼睛与他对上了视线。 不装了? 他轻轻出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王弃燥热的面庞上。 像一阵风,吹起了他心里的火。 我在等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听着王弃拖拉轻缓的嗓音,他似有似无的勾了下唇,俯下身体,和他鼻尖相触。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王弃笑了一下,张开的薄唇日爱昧的擦过李清楷的唇瓣。 做我想对你做的事。 什么事。 李清楷又往下压一分,温热的唇瓣轻轻的摩挲。 见不得光的事。 王弃搂住李清楷的脖子,腰上一翻,就转了个位置。 他俯趴在李清楷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个略有些得意的笑。 李清楷挑了下眉,就这么被他压在床上,也没有反抗,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王弃低下身,幽深的眸子像躲在阴影里的蛇,又艳又魅。 他吻了吻李清楷的唇,张开嘴,咬住了他的下巴,力道轻的就像在调,情,然后,他笑了一下,一条腿微微屈起,整个人从李清楷的身上爬了下去。 李清楷低头看他,眸色一深,抓住了王弃的头发。 这是第一次两人同时在一张床上醒来,面对面的耳鬓厮磨,彼此的气息都在交缠。 两人同时睁开双眼,对上了慵懒的视线。 轻轻的眨过,片刻的清明过后,就是放松的倦怠。 李清楷转了个身,没有挥开王弃搭在自己胸口的手。 不去公司? 王弃凑近了一点,胸口紧贴着李清楷的后背。 李清楷微微眯着眼,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昨天的气息,颓靡又淫,乱。 嗯,还参杂着一丝恶心的酒味。 他拿开了王弃的手,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在平常的时候,他还是不喜欢有人离自己太近,更何况是肌肤相贴。 今天休息。 王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是没想到这句话会从李清楷的嘴里说出来。 他又追过去,下巴搭上他的肩,带上了温度的手指从他的胸口滑到了他的腹部。 怎么,累了? 李清楷重新抬起眼,见王弃一副想要缠着自己的样子,他索性放弃了好好睡一觉的想法,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回头,淡淡的瞥向他:你有多难喂,你自己不知道? 看来是我让李少累着了。 王弃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额角,就这么放肆的打量着李清楷紧致有力的身体。 迎着透进来的阳光,那副白皙的躯体性感的不像话。 李清楷回头看向他。 隔壁有浴室。 说完,他就赤着脚走进浴室。 王弃支起上半身,看着磨砂玻璃门上朦胧的身影,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倒头躺回床上,就这么光裸着身体四仰八敞。 所以,当李清楷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十分不雅观的场面。 他随手将毛巾一丢,刚好遮在王弃脐下三寸的位置。 去洗澡。 王弃动了动眼睛,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撑起上半身,叉着两条腿看李清楷换衣服的背影。 你就不打算亲自处理一下你的子孙后代? 李清楷冷淡的声音就像个没有感情的负心汉。 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留着。 王弃长长的叹了一声,像个被伤了心的美娇娘,拖着一条有些使不上力的腿,走的一瘸一拐,还偏偏要从李清楷的面前绕。 李清楷正坐在床沿穿衣服,一抬头就对上王弃正中央的那玩意儿。 他眉心一跳。 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的抬头看他。 你想干什么。 王弃没脸没皮的站在他面前,大腿淌下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腿疼。 他看着王弃那副死皮赖脸却又漫不经心的样子,又看了眼他脚尖点地的另一条腿。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想笑。 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王弃眼睛半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乍然听到李清楷的笑声,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李清楷扬了下眉,目光从他赤,裸的身体一掠而过。 你像个玩形体的行为艺术家。 王弃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李清楷低笑一声,起身站了起来。 真要我帮你? 王弃点了点头,一副懒得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 好吧。 李清楷应了一声。 一把将王弃扛在了肩上。 王弃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李清楷这么粗暴,立马下意识的蹬了下腿,却疼的自己一抽。 李清楷! 王弃在没脸没皮,可光着屁股被扛在肩上的耻度也太大了一点。 李清楷抬手拍了下他白皙挺翘的臀部,白花花的肉像面团一样软软的颤了一下。 夹紧,我不希望地面有任何脏东西。 王弃脸憋的涨红,咬着牙忍了一会儿,还是默默的绷紧了身体。 结果当然就是李清楷将王弃丢进了浴室,结果又被缠进去好好的洗了一次。 李清楷来到蓝海阁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来齐,看到他进门,还纷纷给面子的站了起来。 他点点头,坐在了主位。 听说这里的鱼做的很好,既然来了,各位可以尝尝。 李清楷淡淡的开口,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太明显的神色。 坐在这的都是些有名有号的大人物,可是面对年轻的李清楷,却都有些不自在。 几人暗地里互相看了几眼,其中有个人率先开口:李少,不是我们不讲信用,实在是我们也承担不起太高的损失啊。 李清楷合上菜单,放在了桌上,轻轻一推,菜单就转到了其中一个人的面前。 今天找各位过来,只是为了吃顿饭,感谢近些年来各位的帮扶,大家不必太紧张。 李清楷说得云淡风轻,可其他人却坐不住。 谁都知道最近李家闹出的事不太好看,李氏集团的股票大跌,他们原先也想念着以前的情分帮一把,可是 啪! 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要不是你用手段抓住了我的把柄,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和你合作。 李清楷一只手拿着茶杯,他面不改色的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清冷的开口:郑总这话就有些太难听了,我不过是帮郑总早日认清未来的隐患而已。 对方咬了咬牙,指着李清楷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李家早就被瓜分了,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郑总又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好了,你李氏即将覆灭已成定局,商人重利,或许你还不知道吧,你自认为你李清楷一手掌控全局,却有人比你更狠! 嘭! 李清楷手里的茶杯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周围一片静谧,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茶渍,轻飘飘的开口:不好意思,手滑。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只互相对视。 郑总被惊了一下之后就冷笑出声。 李清楷,你等着吧,现在可有不少人在盯着你李家的产业,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6) 郑总说完就大步离开,走得决绝又大气。 李清楷低下头,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突然就笑了。 众人被他笑得莫名,却又有些惴惴不安。 其中最先开口的人,也是和李家合作最久的人,他看了李清楷一眼,犹豫着开口:李少,若是以前,当然是你李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现在 他叹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李清楷。 郑总说得对,商人重利,如今你李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李少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可是现在情况复杂,你李家的股票一跌再跌,而且 说到这里,对方顿了一下,好像有些顾忌。 最后也只是叹出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开。 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刘氏终止和李氏的合作。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面面相觑,都犹豫着说出了相同的话。 一顿饭还没动筷,气氛就陷入沉重的凝滞。 李清楷轻点着桌面,等所有人的话音落下,他才抬起眼,冷冷清清的问:说了今天只是吃饭,不知道各位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如今闹的这么难看,不知道日后各位要如何自处啊。 听到李清楷这么说,众人只当李清楷是在硬着头皮强撑,维持最后的面子。 李少,目前事实已经摆的很明确,我们日后如何就不需要李少担心了,李少还是多考虑自己吧,到了那时候,我赵氏就不会手软了,告辞。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大家都清楚。 李氏如此庞大的家业,就算只是喝口汤也能捞到不少的好处。 恐怕现在,就有不少的人盯着他,等着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都表明了自己独善其身的立场。 李清楷背靠着椅子,双腿交叠,巍然不动的看着前方。 希望各位不会后悔才好。 离开的脚步一顿,众人心里一寒,可想着现在李氏只有李清楷一个人,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再让李氏死而复生,便都忽略了心里那股异样,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 第33章 外人都在传李氏现在是强弩之末,李清楷无法力挽狂澜,百年家族可能就要在他这一代毁之一旦。 不过无论外面说了什么,李氏集团都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他们口中议论纷纷的人,此时正坐在湖边垂钓。 一个和李清楷本人十分不相符的爱好。 谁能想到往常看起来不近人情,雷厉风行的李清楷会像个老年人一样喜欢钓鱼。 但这确实是李清楷私人生活中最独特的爱好。 又跑了。 王弃躺在摇椅上,翘着脚,将被啃的只剩下一丝残渣的鱼钩给李清楷看。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又目不斜视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一个上午,鱼饵被你喂了一半,鱼却一条都没钓上。 听着李清楷清清淡淡的声音,王弃将重新挂上鱼饵的鱼钩抛向湖面,就撑着额角不去管,反而盯着李清楷看。 那是鱼饵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王弃的辩解,李清楷无声的扯了下唇角。 钓鱼的人是你,怎么和你没关系。 王弃侧着身,看着李清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的轮廓,微微眯了下眼。 那鱼不上钩,就是鱼的问题,我一个钓鱼人连鱼饵都放好了,它自己不识趣,怎么还要赖到我的头上。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被王弃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钓鱼的兴致,反正一个上午过去,被王弃时不时的嚷嚷两声,有鱼上钩那才真的是鱼有问题了。 他放下手里的鱼杆,学着王弃的样子躺在摇椅上,两手垫在脑后,放松惬意的享受着初冬的暖阳。 清凉的空气和艳阳高照的日头完美的交融在一起,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慵懒感。 只躺了一会儿,李清楷就有了一点懒散的困乏。 闭着眼微微眯了片刻,旁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他没有理会。 不消片刻,头上蒙上一层阴影。 李清楷掀开半拉眼皮,王弃就站在自己面前,想往自己的身上挤。 他没动,又闭上了眼睛:做什么。 爱。 我拒绝。 他动了下身体,让王弃趴在自己身上不至于太拥挤。 王弃被拒绝也没有生气,而是像只柔顺的猫一样趴在他的胸口,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好吧,让你休息一天。 李清楷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睁开眼,低头看着那颗黑乎乎的头。 二少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了。 王弃蹭了蹭,眯着眼享受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温暖。 我有什么身份,我不就是被李少养着的小情人吗。 听到王弃这么说,李清楷扬了下唇,没有回答,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当真。 他两手搭在脑后,闭眼沐浴在阳光下。 王弃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眯着眼,嗅着他身上干燥又温暖的气息,两手松松的搂着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挤在一个小小的摇椅上,在阳光下,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人,享受着片刻的清静。 这是没有人能想到的场景,恐怕就连李清楷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和王弃这样和谐的相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清楷的呼吸逐渐放缓。 一个极其细微的震动声响起。 王弃轻轻的睁开眼睛,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传来的信息,嘴角的浅笑变为一种阴郁幽深的弧度。 洒下来的暖阳瞬间被拉入深渊,隔绝了温暖,只带着空洞的寒意。 他抬起眼,定定的看着李清楷的脸,专注又深沉,像是要把李清楷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刻进去。 直到李清楷颤了颤睫毛,王弃才将李清楷抱的更紧了一点,挪动着身体贴上他的脖子。 李清楷睁开眼睛,却因为有些刺目的阳光又重新闭上,脖子上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他歪了下头。 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懈怠的慵懒。 王弃,你他妈是狗吗。 脖子上被舔了一口,湿漉漉又带着柔软的烫。 汪 他笑出了声,胸腔的震动贴着王弃的胸口。 你真是 真是什么,李清楷没有说,尾音止在了这里。 这一刻,李清楷看起来有种难得的温柔。 王弃轻轻的啃噬着李清楷的脖子,微垂的眼眸幽幽的又暗又沉。 李清楷,李清楷 李氏终止了与外界的所有合作。 这在外人看来,分明是李清楷在自寻死路。 不过李清楷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他好像活成了个老年人,就连一些没必要的酒会,他也没有出席。 这一次,还是因为周许的邀请,他才出面。 而这已经是自李氏出事后的两个月,李清楷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周许拿着酒杯,有些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跟前。 他睨了他一眼,冷淡的说:怕被认出来? 周许顿了一下,有些愣愣的问:什么意思。 那你躲什么。 周许四处张望了一下。 我看二少在不在。 李清楷抿了口酒,漫不经心的说:哦,我还以为你玩了人家的小老婆。 周许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当下就涨红着脸,咬着牙根:我已经退出江湖很久了。 李清楷嗤笑一声:怎么,从良了? 周许哼哼了两声,别过视线没有说话。 天知道他被李明知给吓出阴影了。 他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是十八个壮汉,小臂粗的玩意儿,导致他一脱裤子就有股想作呕的恶心感,在床上也难振雄风。 不过这么丢脸的事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最近怎么回事,要是我不把你叫出来,你还真要养老了。 周许也不太明白李清楷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一向信任他,虽然不会问,但也担心人憋坏了。 只是王弃几乎和李清楷形影不离,他实在不想面对王弃,这就导致他几乎没有和李清楷交流的机会。 所以才趁着这个宴会的机会把人叫了出来。 一是看看李清楷的想法,二是让人出来走动走动。 因为外面有些话说的实在难听,他听不惯,想让那些人看看,他们嘴里萎靡不振的李清楷依旧俊朗英挺,意气风发。 养老不好吗。 他看了眼窗外,乌黑的天空闪烁着零星几颗星星,又收回目光,与大厅里几个打量自己的人对上了视线。 不过他只粗略的掠了一眼,那些人就匆匆移开了目光。 养老当然好,可你不是个愿意养老的人。 听到周许的话,他无声的扯了下唇。 周许说的对,或许目前他拥有的财富已经足够他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他绝对不是个贪图安逸的人。 你一定在预谋着什么,等着所有人都以为你一蹶不振的时候,你再突然甩下一个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周许小声的嘀咕,仔细听还能听见里面的抱怨。 李清楷挑了下眉:我有这么坏? 周许愤愤不平的看着他:还不坏?明明以前干坏事的时候都是你的主意,结果每次背锅的都是我。 李清楷喝了口酒,云淡风轻的说:我什么时候干过坏事了。 周许跟着他走:你还说,八岁那次你用花盆砸了隔壁班主任的脚,十岁的时候逃课,十二岁把学校的老大堵在巷子口,还有 周少也在啊 听着那懒洋洋的语调,周许迅速抖了一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就看到王弃正站在李清楷的面前,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二二少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暗地里瞪了李清楷一眼。 这还不坏!明知道王弃就在这里,还故意把他往这里带! 李清楷歪了下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 王弃走到周许的面前,倾过身体,对上了周许的眼睛。 周许正在用眼神斥责李清楷的不讲道义,措不及防的就对上了一张漂亮的脸。 他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就算那张脸再漂亮,可在周许的眼里,那也是个变,态! 听说周少的台球玩得不错。 周许因为王弃突如其来的话题愣了一下。 过一会儿,他才挠了挠下巴,带着一点小得意的说:哪里,就随便玩玩。 哦?最近正好我挺有兴趣的,不如一起去切磋一下? 周许猛地一僵,干笑了两声:改改天吧。 何必改天呢,不如就明天吧。 看着王弃脸上的笑容,周许好像看到了诱惑纯情少男的恶魔。 不 他看了眼李清楷,试图让他来救救自己。 可是李清楷低着头摸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只好笑了两声,想着用什么借口拒绝王弃。 和王弃一起玩,他不是嫌命长吗,谁知道会不会被他玩坏! 据他的调查,被王弃单独约过的人,几乎就没有能完好无损回去的人。 就连最开始王弃约李清楷去赛车,李清楷也是付出了一只胳膊的代价。 虽然后面还回去了,可是他没有这个胆子啊! 这个最近我的身体有点不方 周少这是不给我面子了? 王弃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骇人,那双看着周许的眼睛也阴恻恻的带着暗光。 周许浑身一抖,下意识的说:没有! 那就好,我们明天见? 王弃重新绽放笑容,单方面的和周许约好后,他就看向一直垂着眼不说话的李清楷。 今天我不喝酒。 他懒懒的开口。 李清楷抬眼看他,瞥向他手里的酒杯。 我有司机。 王弃拖着步子跟在李清楷的身后。 为什么,我可以开车。 李清楷淡淡开口:我还没活够。 周许看着两人渐渐离远的背影,默默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李清楷已经靠不住了,看来他明天要多带几个保镖! 打定主意的周许容光焕发,一双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乱看,虽然他现在雄风不在,可爱好还是没变。 直到他扫到一双又白又直的腿。 他眼睛一亮,缓缓的往上看。 然后猛地转过身,挡住了自己的脸。 艹,她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v后本来是要更六的,但打工人没有时间,所以尽量稳定更三 第34章 王弃不知道走去了哪里,富丽堂皇的大厅聚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站在一起,挂着虚伪客气的笑彼此寒暄,来往的觥筹交错带着不容明说的心思,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奢靡又不真实。 李清楷选了一个有些昏暗的角落,独自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边坐下一个女人,裸露的腿又白又长,足以看出这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知道错了? 女人的声音很淡,有着少女的清丽,却又更沉,显得有些冷。 李清楷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目视前方。 我没错。 女人双腿交叠,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中,长腿划出一条流畅的线条感。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7) 那你找我干什么。 李清楷向后一靠,抬着下巴,连眼神也没变。 帮我。 听到他的话,身边的女人明显嗤了一声。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为什么要走,是卫家给的不够吗。 李清楷垂下眼,银白色的戒指套在修长的手指异常的服帖好看。 他淡淡的出声:我只是想拿到属于我的东西。 拿到了守不住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来找你。 女人没有回答,她起身站了起来,将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闪动的光线映出戒指上的光晕。 没有起伏的声音和李清楷极其相像。 知道了。 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李清楷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那个女人,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垂下头,在朦胧的阴影中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 王弃站在外面的走廊,清凉的风将他的碎发吹散。 他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看天上的月亮,苍白的脸带着丝丝淡红,身上的酒味好像从四周飘散,让他整个人都有种醉人的性感。 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王弃的身边。 二少,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 陈泛站的端正,那张普通的脸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王弃歪头看他,眼神有些醉意的迷离。 好像无论说什么样的话,这张平平无奇的脸都不会笑。 就连李清楷偶尔也会因为他有些生动的表情,可陈泛从来都是这样。 就像他的名字,乏善可陈。 陈总就不怕李清楷的报复吗。 他记得上次对付秦家,陈泛还不像现在胆子这么大。 陈泛目视着前方,听到王弃的话,他才转过头看他。 与二少合作,本就是要承担风险。从他遇上王弃的时候,他就知道。 王弃笑了一下,他抬起头,一只手撑着下巴,清风拂过他头上的乱发。 此刻面上带笑,两眼朦胧的王弃,竟然有种异常吸睛的美。 他懒懒的开口,微闭的眼眸颤动着睫毛。 你说的是,只不过 王弃拖长了声音。 陈泛面色如常,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 你为什么要冒这次险,况且,我既没有给你好处,也没有抓住你的把柄,你说,你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陈泛平静的眼眸震动了一瞬,而后就恢复平常,不再看那张迷人艳丽的脸。 我相信二少不会有让我承担风险的机会。 陈泛这话说的漂亮。 不过也确实说进了王弃心里。 因为他就是一个像毒蛇一般的人。 再盯紧猎物的那一刻,要么就是以身赴死,要么就是将对方吞噬殆尽。 所以,他往往不会有第三种结果。 王弃两手搭在栏杆上,他前倾着身体,目光懒散的看着前方。 清瘦纤长的身体,哪怕只是一个简单又慵懒的动作,却也总在无形之中带着一丝色气。 以前的王弃只是美,美得锐利,美得扎人,像一朵正在生长的花。 可和李清楷在一起后的王弃,依旧很美,美的艳,美得媚,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陈泛侧头看了王弃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他拿起酒杯,将杯中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上下滑动的喉结有些急促,他舔了下嘴角,抿了抿干燥的唇。 酒会散场的时候,李清楷和王弃毫不例外的在门口相遇。 好像每次都是约好了一样。 自从王弃住进青州苑之后,往往像这种酒会,两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发,但一定是一起回家。 说不清是不是谁在刻意等谁。 只需要互相对视一眼,就能在刚刚好的时间碰面。 这一次也毫不例外。 李清楷站得笔直,王弃头搭着他的肩靠在他的身上。 他面无表情,但就是能看到他隐隐的不悦。 我说过什么? 王弃挣扎着掀了掀眼皮,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 听到李清楷的话,他缓了一会儿,才砸吧着嘴说:不要喝得烂醉。 你还记得? 李清楷的语气明显重了一分。 可王弃依旧是一副懒的不行的样子,只讨好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 只喝了这么一点。 看着王弃捏起的两根手指,李清楷完全不想和他争论他口中的一点是多少。 靠近的酒味依旧难闻,可王弃身上的酒味仿佛带了点异样的酒香。 李清楷没有推开他,但还是蹙了下眉。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凉风将王弃身上的味道吹散不少,他下意识的拿出口袋里的烟。 烟头刚咬进嘴里。 耳边就传来迟缓轻慢的嗓音。 我说过什么? 他动了下眉:想抽烟的时候就吻你。 你还记得? 一模一样的话还给了他。 李清楷咬着烟头,因为酒味有些难以忍受的神色舒缓不少。 颈侧被细碎的发丝扫得有些痒。 耳边低沉的笑声在这沉静的夜里有些醉人。 你很开心? 他侧过头看向靠着自己的王弃。 不开心。 王弃回答了他,可脸上依旧带着笑。 那你为什么笑。 王弃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前方。 谁说只有开心的时候才可以笑。李清楷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垂到身侧的手被拉了一下。 他淡淡的问:做什么。 亲一下。 他低笑一声,嘴角的烟头因为他张合的嘴轻轻的晃动。 不亲。 为什么。 他侧头看他:恶心。 王弃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又凑过去闻了一下。 不臭。 说着又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一把拍掉了王弃的手,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王弃吃吃的笑起来。 亲吧。 他呢喃一声,抓着李清楷的领带将他扯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抽烟,所以,吻我吧。 嘴角的烟头掉落,四唇相贴,在碰上的那一刻,唇瓣就好像有了吸力一般纠缠在一起。 流连着互啄了几口,李清楷抬起头拉开了距离。 他咂了下嘴:酒味太重。 王弃笑开,两只手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颈项,呼出的热气带上挑逗的气息。 回去吧。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 再等等。 王弃蹭了蹭,像只慵懒的大猫。 等什么。 等人。 周许: 他已经在这里停了很久了。 李清楷回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对王弃说:你先回去吧。 王弃睁开眼睛,乌黑的瞳孔在路灯上闪过一丝光,与之对上视线的周许后背一凉。 好。 王弃什么也没问,乖巧的近乎异常。 只是李清楷神色如常,他平静的说:司机在等你。 王弃扬了下眉,拖着慢慢悠悠的步子挥了挥手。 等王弃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李清楷的手指弹动了一下。 周许低头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烟头,愤愤不平的说:不要乱丢垃圾! 李清楷吐出一口烟,将烟盒放进口袋。 去红蔷薇? 周许反应剧烈的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会在那里碰到王弃。 蓝海阁吧。 好。 李清楷咬着烟,双手插兜的大步离开。 周许跟过去,不快的大喊: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抽二手烟! 那又怎么了。 会短命! 哦,正好。 周许: 艹! 蓝海阁是一个像名字一样十分雅致的地方,虽然上次李清楷在这里和别人发生了不太愉快的冲突,但丝毫不会影响他来这里的心情。 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许也放松下来。 他看着李清楷,神色有些严峻。 我今天看到卫青奚了。 李清楷垂着眼,白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神色。 我知道。 你知道? 周许猛地站了起来,无比震惊的看着他。 你你和她见面了?她对你说了什么? 周许看起来很紧张。 李清楷将烟头压灭,嘴里吐出一阵烟。 什么也没说。 周许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 不过他也没问,而是拧着眉,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怎么会来呢,卫家不是隐退了吗,总不会是要重回商界大杀四方吧 我让她来的。 周许: 他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能不能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你让她来的?你你是说你主动联系的她? 李清楷看着大惊失色的周许,云淡风轻的靠着椅子。 这么惊讶干什么,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周许知道,李清楷永远都不可能和卫家脱离关系。只是当初闹的这么难看,他以为两家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更何况还是在李氏遇到如此大的麻烦的时候。 第35章 此时的红蔷薇酒气熏天,低喃与调笑颓靡又淫,乱。 大门被打开,王弃拖着步子走进去,里面的动静瞬间安静下来。 原来被哄得有些飘飘然的人,立马神色一僵,无所适从的坐在沙发上。 陈泛站了起来,迎接王弃的到来。 周总监,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不知道周总监过的怎么样。 王弃坐在他的身边,长腿一抬,搭在桌面上,整个人懒散的靠着沙发背。 周总监微微弓着背,双手在裤腿上搓了搓。 承蒙二少的关照,过的还不错。 没有人知道,周总监在进入李清楷的公司前,曾为王弃做过事。 只不过那时王弃在国外开公司,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他在这方面虽然很有才能,本人却没有太大的野心和目标,不过是在国外太无聊,才随便开了个公司玩玩。 当时那个公司在国外也是盛极一时,不过后面王弃失去了兴趣,想把它转手出去,周总监为了重新谋一个出路,就率先一步回国,进入了李氏集团。 现在想想,那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而已。 王弃歪歪斜斜的靠着,翘着的脚晃了晃。 我看周总监最近是混的不错,要不然怎么连见个面都这么难。看来,现在周总监飞黄腾达了,我的面子也用不上了。 王弃叹了口气,差点让周总监心脏骤停。 他不是不明白王弃要见他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要避嫌。 李氏集团待他不薄,他混的也不错,是真的不太想出什么麻烦。 二少言重了,没有二少的栽培,哪有我的今天。 周总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神色有些战战兢兢。 王弃撑着下巴没有说话,他抬了下手,旁边作陪的女人立马跪下来倒酒。 空气安静的只有酒瓶与玻璃杯相碰的声音。 一杯酒倒满,王弃伸出漂亮的手指做了个手势,女人顿了一下,又低下头在一个小酒杯倒满了酒,然后拿起酒杯,放进了大的杯子里。 「当啷」一声,细密的水珠像沸腾的气泡,酒液溢了出来。 周总监咽了下口水,坐在那不敢动。 女人两手端着杯子,送到王弃的面前。 王弃掀开了眼皮:不喝了,喝了今晚就不能上床了。 他挥了挥手,女人把酒杯端到了周总监面前。 周总监看着那杯「深水炸弹」,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说他酒量不差,但也知道,这一杯只是开个头,要是他喝下去了,那后面可就不是一杯一杯的来了。 怎么,周总监现在就看不上我敬的酒了? 听到王弃轻缓悠扬的语调,周总监放在腿上的手一紧,深吸一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弃轻轻的勾了下唇,手指一动。 不消片刻,不大的方形桌就摆满了各种兑好的酒。 王弃托着下巴,轻飘飘的开口:我这酒是喝不成了,可是啊,心里又总痒的厉害,就麻烦周总监帮忙试试了。 周总监看着那一杯一杯的酒,有些欲哭无泪。 但也知道,今天走出去是不太可能了。 二少客气了,几杯酒而已。 周总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伸出有些颤抖的手,一副极不情愿却又被逼无奈的样子,在他那有些富态的脸上有几分喜感。 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灼热的气从他的喉管向下延伸到他的五脏六腑。 周总监拧着眉,喝到后面,已经喝出了一种慷慨赴死的英勇。 王弃垂着头,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李清楷最近想要做什么。 猛然听到这个问题,周总监喝迷离的眼睛瞬间变得清醒。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8) 来了! 他眼睛一眨,眯成缝的眼睛朦朦胧胧,大着舌头说着不太清醒的话。 我我也不太清楚,李李少已经有有一段时间没来公司了。 王弃把玩着手指的动作一顿,他抬起眼,目视前方。 多久。 一一个月 这倒是实话,李清楷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面了。 如果不是公司还在正常运行,恐怕他们都要担心李清楷是不是打算申请破产了。 王弃眼眸流转,闪动着暗光。 他最近几乎和李清楷形影不离,但也没有亲近到时刻都待在一起。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依李清楷的性格,他居然会一个月不去公司。 公司最近怎么样。 王弃支着头,歪着身子有些懒。 周总监眼睛一转,便东歪西倒的趴在桌上,嘟囔着说:不不太好失失业怎 后面一些无谓的抱怨与叹息,王弃就没必要听了。 周总监说的和外面传的相差无几。 都是李氏撑不下去了。 可王弃不这么觉得。 因为李清楷在某些方面和他很像,甚至更甚,他是一个绝对要把想要的握在手里,不甘心到手的一切就这样飞走的人。 男人的野心无非就是在财富与权力。 李清楷的野心在于,只要他想要,那么他就一定要得到。 王弃看着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周总监,拿起桌上的最后一杯酒,把玩了两下,仰着脖子一口喝尽。 淡褐色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溢了出去,顺着他的下巴滑进了松散的领口。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泛眼眸微动,在昏暗的角落中毫不起眼。 王弃舔了舔嘴角,看了眼时间,随手丢到了手上的杯子。 走吧。 陈泛跟在他的身后。 昏暗靡乱的包厢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趴在桌上的周总监睁开眼睛偷偷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他猛地坐了起来。 还好还好,保住了一条命。 李清楷回到青州苑的时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他捏了捏眉心,压抑着心口的火气。 走进卧室,果然看到王弃瘫着四肢趴在床上。 看到他进来,王弃还特别自然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说完,就蹭了蹭绵软的被子,眯着眼想要睡过去。 可刚闭上眼睛,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李清楷揪着他的后领口,将他拉下了床。 王弃已经极其习惯这个动作,自己动了动,像条死鱼。 我他妈是不是说过不要喝的烂醉。 王弃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突然抱住他的腰靠了过来。 李清楷拧了下眉,还没等他把王弃扯开,就听到他说:你抽烟了。他低下头,没有回答。 王弃又说:不要抽烟。 他无声的扯了下唇角,眼神很淡。 怎么,二少是在跟我提要求吗? 王弃眨了下眼睛,伸出手指着自己殷红水润的唇。 想抽烟,就吻我。 李清楷眸色微暗,他抬起手,揪住王弃的头发拉开了他。 王弃,你他妈喝醉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抓着自己头发的力道不重,反而有种每次在床上那种强势又激情的难耐感。 王弃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仰着头,说:想喝酒,就吻你。 他抬起下巴:啾! 李清楷被不轻不重的亲了一下。 他眉心一动,似笑非笑的说:讨价还价? 王弃笑的迷人:你说是就是。 说完,他就像条缠人的美人蛇一样,在李清楷的身上轻轻的蹭起来,就差没把心里的想法在嘴里说出来。 不过他那张带红的脸和淡粉的眼尾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 李清楷眸色渐深,揪着王弃头发的手微微松开,慢慢移到了他的脖子,像羽毛一样划过他的颈侧,擦过他的耳垂。 王弃微眯着眼,呼出的气重了一分,粘稠又胶着,好像燃烧了空气。 下一秒,王弃就被提着领口猛地一扔。 嘭! 浴室门被重重地甩上,门外传来李清楷冷静的声音。 下次,要么你不进这个门,要么就打断你的腿。 里面的动静安静了一瞬。 然后就听到一声拖长的应答。 那你把我腿打断吧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打开窗,开了空气净化器。 或许他也没想到,有一天王弃带进来的东西会被他使用。 他下意识的伸进口袋,摸出一盒烟。 好像,他们真的在彼此的生活中留下了痕迹。 李清楷眼眸一眯,细长的烟夹在指尖,却没有点燃。 他透过窗看着外面依旧不灭的霓虹灯,手里的烟转了个来回。 王弃最近在做些什么呢 这是一个多月后,李清楷第一次出现在公司。 公司的职员虽然依旧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但在看到他的那刻,还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只要李清楷能稳住,他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公司的股票依旧在下划。 青年送来了最新的报告,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李清楷连看也没看,他抬头,问青年:知道卫家吗。 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闪过一道微光。 曾经是h市最强盛的家族。 为什么是曾经,那是因为卫家早就隐退不过问外面的事了。 李清楷双手交叉搭在桌面。 明天,我带你去见见卫家目前最年轻的一代。 青年笑了一下。 我以为我已经见过了。 李清楷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才想起来,我好像忘记了一个炮灰还没被处理呢算了,看什么时候合适再拉出来遛吧(随性) 第36章 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别苑,散发着芬香的花圃,清雅的凉亭,幽静的石子小路,容易把人带进一种高雅清静的空间,好像脱离了这个时代,有种古欧式的优雅。 李清楷和青年一路被管家引进去,初冬的天有些凉意,宽阔富丽的大厅却温暖如春。 绣着精致花纹的地毯厚重绵软,深色的木桌,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个一眼就能看到的壁炉。 暖色的光让宽阔的大厅变得没有了距离感,反而有种淡淡的居家。 只是想是这么想,要真论起来,这里面的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是上好的精品,足以拿上拍卖会。 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清瘦高挑的背影,及腰的大波浪勾出她窈窕的身形。 李清楷站在背后:卫青奚。 身姿曼妙的女人缓缓回头,狭长的眉眼又艳又冷,白皙的肌肤仿佛像冰丝雪花,细密的睫毛动了一下,便像春天飞舞的蝶。 弧度优美的红唇微微张开:李清楷。 她抬起眼,那一个瞬间,她和一个人极其相像。 只是那张冷硬的轮廓在她的面庞显得更加秀丽柔和。 李清楷抬脚走过去,坐在女人的对面。 青年站在他的身侧,默不作声,像一个合格的跟从者。 女人抬起眼眸看了青年一眼:请坐。 青年眉梢一动,女人却已经别过视线,冷淡的样子,仿佛并没有认出他。 他坐在李清楷的身边,不过还是稍稍往后移了一点,分出了主次。 李清楷一只手搭着椅子扶手,一只手放在桌面。 他看向女人,冷峻的面庞没有丝毫软化,但却能看出一丝放松。 卫家怎么说。 女人抿了口茶,用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 能怎么说,当然是配合。 李清楷垂了下眼,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 他轻点着桌面,身子靠着椅子微微有些倾斜,样子有几分放松过后的潇洒。 这几年一直是你在主事? 女人拉了拉松散的领口,扯了下嘴角。 有几位堂哥帮着。 李清楷看着她,目光有些专注。 过了几分钟,他问出了一个有些过于亲密的问题。 我记得,你今年二十八岁了,有属意的男人吗。 女人别过视线,别在耳后的发散乱下来。 有过。 有,但已经过去了。 李清楷抿了抿唇: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扬了下眉,嘴角也翘了一点。 和谁都可以。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 你以前不是说过,男人都靠不住。 女人两手搭在膝上,身子一侧,松垮的睡衣露出她颈前白皙的肌肤,她眼尾一抬,看向长相平平的青年。 我觉得他就不错。 青年顿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淡声说:我喜欢男人。 女人彻底扬起唇笑起来。 我有这么可怕?为了不娶我,这种慌都可以乱说。 青年的嘴角轻轻的弯起一个弧度。 他抬起眼,摘下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深情风流的桃花眼稍稍一弯,仿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有着让人心甘情愿陷进去的魅力。 不敢。 女人睫毛一颤,转动着眼眸低头浅笑。 李清楷眉心微跳,将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刻意的发出「当啷」一声。 青年侧头看他,无声的笑了笑,重新用眼镜挡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 女人也看向他,唇角微弯,眼里有一丝极淡的无奈。 事情说到这里就够了,我这里有什么动向会及时联系你,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配合就好。 李清楷站起来整了整衣领。 冷峻的面孔一丝不苟,甚至还有些硬邦邦的别扭。 女人也站起来,高挑的身形一览无遗,尤其那双隐隐露出的腿,又细又长,洁白的皮肤像上好的凝脂玉。 我送你。 李清楷皱了下眉,说出的话下意识的带了点情绪:送我? 女人眨了下眼睛,看着李清楷用余光瞥向青年,她才了然般的笑了一下。 清雅冷淡的面孔瞬间变得有几分明艳。 不送你送谁。 她碰了下李清楷的手臂,李清楷这才神色微缓,什么也没说的由着女人相送。 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失笑的跟在身后。 一路走出清幽的石子小路,女人拢了拢单薄的睡衣,没有再往外送。 再见。 嗯。 李清楷淡淡的应了一声,抬起脚步往外走,只是他还是回了次头。 女人站在原地,伸出手别过被风吹乱的发,银白色的戒指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 李清楷收回视线,有些冷淡的说:我不会同意的。 青年瞬间接上他的话。 你怎么还当真了。 李清楷抿了抿唇,微蹙的眉心显出几分不愉快。 他怎么就不能当真了! 周许有些心惊胆战的来到台球厅。 那群没人性的,一听说是王弃约他,就纷纷不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清楷也不在,此时一走进那有些昏暗密闭的空间,周许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各种血腥恐怖的场面。 甚至他已经在想,他能不能四肢健全的从这里走出去。 周少。 只是当一个露出大白腿的女郎过来迎接他的时候,周许脑子里瞬间变成了有颜色的画面。 周少请进。 女郎挂着职业的微笑,穿着高跟鞋的腿又直又长,周许跟在身后,一双眼睛就没移开过。 自从开始做噩梦,他已经禁欲很久了。 也只能在视觉上饱饱眼福。 周少。 一道轻哑迟缓的嗓音瞬间把周许拉回现实。 他抬起头,王弃坐在沙发上,正抬起那双黝黑的眼睛看他。 二二少 周许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四处乱转。 他正想着,如果待会儿发生什么不测,他要往哪个方向跑。 王弃整个人显得有些没精神,就连声音也带着哑,沙沙的有些沉。 周少好像很紧张。 周许立马挺起胸口,故作镇定的咳了一声。 哪里,二少看错了。 为了证明他没有说谎,他还想摆出一个冷酷的姿势,只是手插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裤兜在哪。 王弃被他这有些喜感的动作逗得笑出了声。 他低下头,碎发落下来,随着他缓慢站起来的动作,整个人懒散中又带着一丝阴郁。 周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在意识到这个动作之前,他又倔强的停在了原地。 然后就见王弃抬起手。 嘭!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巨大的声音吓得周许心肝儿一颤。 四周走过来几个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周许环视一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剧烈。 他扯着僵硬的嘴角:二少这是要做什么,出来玩还带这么多保镖吗。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29) 王弃站得歪歪斜斜,侧着头看他。 我这人胆子小,没有保镖陪着,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不过 王弃拖长了声音,余光一扫,几个同样高大的男人被推了进来。 周少这是什么意思。 周许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保镖都被治的服服帖帖,内心忍不住腹诽:白瞎他这么多钱,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呵呵呵上次被绑了一次,就以防万一嘛 周许哈哈笑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王弃无声的笑了一下,他伸出手,站在一旁的女郎将球杆递到他的手上。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玩一场,不过嘛,我这人一向喜欢刺激的游戏,要是没点赌注,玩起来也不够意思,周少你说是吧。 王弃在球杆头擦着巧粉,抬眸看向周许。 周许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眼中微微沉下来。 他就知道,王弃这种心思深沉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约他打球,一定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二少说的是,不过这游戏嘛,就是乐呵乐呵,也不必太当真。 周许没有正面回答王弃的话,他接过球杆,低头避开了王弃的眼神。 王弃吹了下手指上的粉末,抬脚向他走过去,却在踏出去的那一刻,身子一晃,脚步明显有些虚浮。 只是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步一步逼近到周许的面前,抬起手上的球杆,杆头刚好指着周许的脖子。 不如我们就赌李清楷怎么样。 周许瞳孔一缩。 他僵笑两声。 他有什么好赌的。 王弃向前一步,杆头隔着一寸距离抵住他的喉结。 他的秘密,他的软肋,他的一切 周许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二少这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二少现在住在青州苑。 王弃抬起眼皮,身体又晃了一下,差点连手上的球杆都没拿稳。 他眯着眼,抬着下巴。 没什么意思,周许,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对你做些不好的事。 王弃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周许猛地抬起头,眼中带了一丝愤怒。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现在又是要干什么! 听到周许的话,王弃扯起唇笑了一下,低哑的嗓音有些怪异。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 那你 周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弃舔了舔唇,媚眼如丝:我只是想睡了他。 周许: 如果不是他知道李清楷绝对不可能当下面那个,他差点就信了。 第37章 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王弃的想法。 他能感觉到,王弃在李清楷心里的位置正在逐渐加重。 如果王弃对李清楷没有那份心,他也不必这么多年都纠缠不放。 可要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得到李清楷这个人,他又图什么呢。 周许想不明白。 周少,你知道的,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周家找不到你,偌大的h市,消失一个人,对我来说没有这么难。 王弃抬起手里的球杆,挑起周许的下巴。 周许仰着头,垂下眼看王弃。 他知道,王弃说的是真的。 因为在王弃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活人和死人。 不过在周许的心里,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两种人。 李清楷和别人。 二少也应该知道,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二少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周许难得的正经起来,端正的面庞还真有几分正色。 不过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正在轻轻的颤抖。 王弃歪着头,突然就笑了。 周少好气魄。 说完这句话,他就丢了手上的球杆。 这就像一个信号,四周的黑西装男人向中间聚拢。 周许倒退了一步,脸上的正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准打脸! 他抱着头蹲下,姿势熟练又迅速。 不过想象中的围殴却没有出现。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周许抬起头,却发现王弃又瘫回了沙发上。 我是个文化人。 听到王弃悠扬的语调,周许抽了抽嘴角,谁不知道当初王弃在酒吧被人摸了屁股,然后他就把那个男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了。 据说那还是个有名的公子哥,但不知道王弃做了什么,从那以后,h市就再也没有那号人了。 对于王弃来说,他可不管什么卑劣与残忍,他只要自己快活。 周许神态自若的站起来,像模像样的拉了拉衣摆,好像刚刚害怕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端着一脸正义凛然:球可以打,但赌注我不会下,既然二少并没有想和我切磋的意思,那我就不奉陪了。 周许嘴上说得大气,两腿却溜的飞快,就怕被王弃逮回去。 只是他刚刚转身,四五个黑西装男人就堵在了他的面前。 周许心脏一跳,懊悔自己怎么没多长几条腿。 周少何必这么着急,这球要打,赌注也要下,周少愿不愿,说了算的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周许眉心一紧,咬了咬牙根。 他知道,王弃这人有的是办法弄他,就算他今天真的完好无损的出去了,也不代表日后他能过的安稳。 心里瞬间闪过好几个想法。但最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说:好。 王弃抬眼看他,缓缓的笑了。 台球是不少富家子弟娱乐的游戏,可真正像周许这种技术好的能打职业赛的还是少。 几杆下去,周许找到了自信,人也放松下来,甚至还有点小骄傲的想,要不要给王弃放点水,让他输的没那么难看。 于是,他故意放了个球。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拿起球杆的机会。 周许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为僵硬,然后是凝重,最后只剩下慌张。 王弃不但姿势专业,半倾着身趴在球桌上的时候,打出的球就和他人一样漂亮。 王弃的脸是容光焕发,白里透红,周许的脸色白的就跟见了鬼一样。 他的额头逐渐冒出了冷汗,这么多年,也没在圈子里听说过王弃的台球打的这么好。 周许越看越心惊胆战,就在他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王弃手上的力道一松,球歪歪扭扭的撞到了桌沿。 他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 该我了。 他拿好球杆,却发现王弃还趴在桌上。 迈出的脚步一顿,他皱了下眉:二少? 没有人应答,王弃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动也没动。 周许神色有些微微的不快。 这怎么还赖上了,球品也太不好了。 周许壮着胆子走过去,试探着叫了一声:二少,该我了。 王弃还是没动。 这个时候,周许才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他快步走过去,拍了拍王弃的肩。 王弃却整个人软趴趴的倒了下来。 周许被吓了一跳,这时,他才注意到王弃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烫的不行。 什么容光焕发,白里透红,分明就是在发着高烧。 周许在最初的惊乱过后就冷静下来。 他看了眼离得远远的保镖,又看了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王弃。 这个时候,做点什么都可以吧 他咽了咽口水,缓慢的蹲下来,一脸正色的看着双颊酡红的王弃。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给李清楷 有些熟悉的消毒水味,王弃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医院度过,他极其厌烦那种四周都是苍白的颜色。 放在床沿的手被碰了一下,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他已经下意识的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打中了谁的手。 空气有些许的安静。 直到没有任何人在触碰他,王弃才神色微缓,重新安静下来。 李清楷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又看了眼重新陷入昏睡的王弃。 他靠着椅子,双腿交叠,目光悠远的看着沉入夜色的窗外。 脑子里想起了刚刚医生说的话。 建议带病人去看看精神科,身体上的问题只是小问题。但很多时候,病人心理上出了问题,身体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需要打针吗。 病人烧的有些厉害,需要打退烧针。 哦,他不喜欢打针。 可这 我来打吧。 可是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一起告诉我吧。 好吧,病人的身体很虚弱,应该是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饮食方面也不是很规律,具检查结果表明,病人恐怕还出现过频繁的呕吐情况,需要注意病人这方面的状态,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影响了他的正常作息。 李清楷缓缓的闭上眼睛。 他和王弃同吃同住了几个月,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从没有好好的睡过觉,甚至在每次吃完饭后,还会在厕所吐掉。 王弃啊王弃 你现在是在让我心软吗。 李清楷是被一道强烈的目光刺激醒的。 他轻轻的睁开眼睛,瞬间就和王弃幽幽的目光对上了视线。 王弃扯开唇笑了一下。 你今天有心事,睡的不好。 李清楷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这么说。 王弃还是盯着他看,脸上的笑容却展开了不少。 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着你,只是你从来不知道。 李清楷坐起来,挑了下眉。 我现在知道了。 王弃没有在说话,依旧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清楷才发现一些不对劲。 王弃虽然和他对答如流,可那双在阴影中的眼睛却木然无神,空洞的就像个被掏空了的木偶。 他半倾过身子,轻轻的喊:王弃? 嗯? 王弃下意识的应出声,可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移过。 他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从他的脸往下移,发现平整的被子有些细微的动静。 王弃,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你。 我说你被子里的手。 哦,我好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李清楷眉心一跳,一把掀开被子,却发现王弃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破皮,苍白的皮肤和红色的血迹交缠在一起。 他沉下一口气。 停手。 王弃闭紧了嘴巴,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清楷再次说道:停手。 王弃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双依旧看着他的眼睛,木然又空洞。 他抿了抿唇,重新帮王弃扯好被子,起身离开。 衣摆被突然拉住,他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他抬脚向前,衣摆上的力道重了一分,他再次停了下来。这次,一股力道轻轻的扯了扯他。 他极其细微的扬了下唇,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弃。 做什么。 王弃看着他,张开嘴:你抱抱我。 李清楷看着他,冷淡的说:不抱。 衣摆再次被扯了扯。 你抱抱我,我冷。 垂到身侧的手指轻微的弹动了一下。 李清楷抿了下唇,他看着王弃的眼睛,缓慢的俯下身,连人带被子揽进了怀里。 王弃自发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颈侧蹭了蹭,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他说:你说,如果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衣服,会不会很暖。 李清楷摁着王弃的脖子,温热的指尖抚过他的发丝。 他垂下眼,说:真正暖的不是我的皮。 王弃缠着他的力道紧了一点,整个人恨不得融进他的身体里。 脖子被轻轻的舔了一口。 耳边的声音又轻又软。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了。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 只是依偎在他怀里的人,看着前方的那双眼睛却又暗又深,像密林深处的沼泽地,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他枕着李清楷的肩,乖巧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注意优秀的作品很多,我也希望大家能把小众作品推广流传。 但是,我的文不好和其他的优秀作品放在一起,尤其是在我文下。所以,恳请大家文明看文,我们互相理解,谢谢(鞠躬) 第38章 李清楷只在医院待了一个晚上就回了公司。 最近的李氏集团在外人的眼里已经离破产不远了。 因为所有人都盯着李氏这块肥肉,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根本不可能和他合作,更不可能给他资金上的支持。 再加上李清楷长时间的无作为,越来越多的人眼带绿光,只等着哪天可以将其瓜分。 此时成为众矢之的的李清楷坐在公司,指尖轻点着桌面。 周总监呢,我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周总监的直系下属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袖,听到李清楷的话,连忙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周总监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公司了,人也联系不上,最近我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0) 年轻人飞快地把自己摘出去,就怕李清楷把责任算到他的头上。 李清楷看向身边的青年。 青年推了下眼镜,声音冷淡的说:周总监前几天去了趟红蔷薇,当天晚上去过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人。 李清楷轻轻的「嗯」了一声。 青年接着往下说:那天二少也在。 李清楷轻点着桌面的动作一顿。 他想起了周许和他说的话。 二少发烧了,我现在准备把他送去医院,你也去一趟吧。 嗯。 你就不问问我还有没有想说的吗。 不说我挂了。 别!今天二少约我来打台球,但是他要我下个赌注赌的是你,我觉得,你最近公司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可能有他的一分力。 当时他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样,平静的近乎异常,只流转着一点淡淡的怒气。 这点怒气不是因为王弃,而是因为他居然想为王弃开脱,下意识的不认同这件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王弃惹他生气,他都会往后退一步,再反问一次,不知不觉的就给了他无数次机会。 而这是李清楷从来都不会做的事。 他向来只看重利益,只认同当下的结果。 你心软了吗。 青年淡淡的问出声。 李清楷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青年笑了一下:我这里有他的所有调查结果,费了好一番力才拿到手,你要看吗。 李清楷皱了下眉,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青年又笑:我只是怕你下不了决定。 李清楷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今天有什么行动。 红蔷薇。 李清楷抬起下巴,背靠着椅子,声音冰冷:提前做好准备。 二少不在医院。 李清楷沉默着挂断电话,他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闪烁的霓虹灯映出他冰冷的脸。 青年拿出电脑,将屏幕放在李清楷的面前。 暗色的光线中,走出一个有些懒散的人,步子还有些虚浮,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默不作声的站在他的侧后方。 宽大的包厢里聚了不少的人。 看到王弃的到来后纷纷站起来迎接。 李清楷只需要扫一眼,就能认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 看来各位已经等不及了。 轻缓的嗓音有些失真,但还是能听出他懒散的语调。 李清楷双腿交叠的靠着沙发,一只手搭着沙发背,一只手夹着烟,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承蒙二少关照,现在只等着李氏倒台,到时候人人都能分一杯羹。 说这句话的是上次才见过的郑总。 当时大发脾气好不威风的郑总,此时在王弃的面前伏低做小,脸上挂着贪婪谄媚的笑。 李清楷抿了口烟,眼眸微微眯起,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王弃好似很不舒服,他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提不起力,就连眼睛也是半睁着,半截脖子都埋在大衣的领口里。 你真的觉得他就这么好对付? 李清楷越没有作为,反而越要警惕。 王弃总觉得李清楷还藏着一张底牌。 里面有人愣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僵硬。 只有郑总依旧自信傲慢,他已经看不惯李清楷很久了,凭什么李氏可以在h市独大,凭什么他李清楷无论是名誉还是权势都能比他高一截。 他就是要把李清楷拉下马,看看这个在别人眼里冷漠优异的年轻人有多狼狈。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恐怕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再说了,有二少暗中帮忙,他李清楷还能翻天不成? 王弃掀开半拉眼皮,看着郑总脸上的鄙夷,眸色微暗。 郑总就这么看不上李清楷? 自然,如果没有背后的李家为基底,他哪里有什么成就,现在李家的人没了,他就撑不了事,要我说 咳 旁边有人咳了一声,打断了郑总的话。 只是郑总完全看不出王弃越加阴郁的神色,依旧自大的自说自话。 当时那李清楷还想拿出我的把柄威胁我,辛亏二少比他先一步,让我有了脱身的机会,像他这种人,就是年轻气盛,总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却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达成目的,要我说,李氏倒在他的手上不过是早晚的事。 王弃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郑总说完话,他才抬起头看向他。 郑总积了好深的怨气。 自然,我迟早 郑总这时才发现一丝不对劲,包厢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甚至都回避了他的眼神。 王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面前,歪着头问:怎么不说了,迟早什么? 背光下的王弃朦胧在阴影里,落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眉眼,居高临下的眼神又暗又沉,幽幽的泛着冷光。 郑总一怔,一丝凉意窜上他的后背。 他咽了咽口水,僵笑着说:二少这是? 王弃抬起头看着头顶五彩斑斓的吊灯,声音轻轻缓缓。 郑总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郑总有些摸不准王弃的态度,他听过一些有关王弃和李清楷的传闻,可王弃既然能对李清楷下手,那就证明那些传闻的可信度不高。 心里转换了好几个心思。 郑总还是说出了口。 我迟早要让李清楷跪在地上唔 郑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王弃身子一晃,但还是稳住了身体。 他上前一步,目光阴冷。 你就连说出这句话对他都是一种玷污。 郑总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眼中又惊又怒。 二少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王弃不是那个最希望李清楷服输的人吗。 王弃拿起桌上的酒,拔开了瓶塞。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不快活。 郑总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做出这些事的是二少,难道现在二少还要为他说话吗! 王弃动作一顿,他微微屈膝蹲了下来,眼神阴郁的看着惊怒交加的郑总。 我想要对付他,但不代表,我允许别人冒犯他。 王弃一只脚踩中郑总的手臂,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将酒瓶灌了进去。 郑总反应剧烈的挣扎,虚弱的王弃差点被掀翻,他却突然低笑出声,抓住郑总的头发猛地撞向桌脚,脸上带笑的样子又疯又狠。 郑总被撞的一晕,整个人瞬间失了力气。 褐色的酒液四处飞溅,原本捏着郑总下巴的手移到了他的脖子,郑总挣扎的更加剧烈,可窒息的恐慌与灌进喉咙的酒让他的肺部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带着灼烧的痛苦。 王弃看着郑总涨成紫红色的脸,一瓶酒已经全部灌了进去,郑总挣扎的力度也在逐渐变弱,王弃低低的笑着,猩红着眼睛继续从桌上拿了瓶酒。 旁边的人早就被吓得不敢做声。 只有陈泛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抓住了王弃的手腕。 会闹出人命的。 王弃烦躁的甩开了他,陈泛抢过他手里的酒,却被王弃一甩,「当啷」一声砸在了地上。 陈泛皱了皱眉,说道:二少,算了。 王弃突然停住动作,他闻着空气中浓郁刺鼻的酒味,又揪住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有些呆愣的问陈泛:我身上的酒味是不是很重。 陈泛有些愣愣的看着突然像变了个人的王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连忙答:是有些重。 王弃立马站了起来,喃喃着说:完了,今天不能上床睡了。 趁着这个机会,陈泛连忙给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连忙反应过来,拖着意识不清的郑总出了包厢。 陈泛叹出一口气,却发现王弃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地。 二少? 王弃没有回答他,而是晃了一下,他连忙去接住他,这时才发现王弃烫得吓人,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朦胧不清。 他看着王弃酡红漂亮的脸,迷离恍惚的眉眼,眼神闪动了一下。 二少? 王弃有些迟钝的看向他,眼里有些迷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新来的? 陈泛觉得喉咙有些干燥,揽着王弃的手紧了一瞬。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那张殷红水润的薄唇。 二少,我 嘭! 门被大力踹开,李清楷叼着烟站在门口,目光冷清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注:请不要把小说代入现实; 看过就好,爽过就好,爱过就好,respect 第39章 陈泛被惊得抬起头,意识不清的王弃迟钝的转动着脖子,看着从门口大步走来的李清楷,迷离的眼神有些出神。 李清楷嘴角叼烟,两手插兜,微眯着眼走进来,包厢里浓郁的酒味让他蹙了下眉,但在看到陈泛搂着王弃的腰时,眉心皱得更紧了一分。 李少 陈泛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显然是在想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知道了什么。 李清楷停在恰好的位置,他拿下嘴角的烟,手指轻点,掸了掸烟灰,斜睨着陈泛,又把视线移到神情恍惚的王弃身上。 王弃。 被他叫了一声的人,像被惊动的猫,立马支起耳朵看向他。 跟我回家。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王弃慢慢的抬起身子,定定的看了他两眼,然后脚步踉跄的走向他,一把扑进了他怀里。 挂着他的脖子慵懒的蹭了蹭,有些讨好的说:我没喝酒。 他低头看向他:我知道。 王弃身上很烫,发着高烧的人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还不适的蹙了下眉,枕着他的肩膀呢喃:别抽烟 他没有说话,掐灭了手上的烟,将王弃拦腰抱起,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沉默的陈泛。 陈总,辛苦了。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陈泛看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沉下了眼眸,普通的面孔在阴影中有些阴沉。 他接起一个电话,眼眸一震,立马伸向桌子下方,摸出了一个微型监听器,他狠狠的将设备砸在地上,看着满地残留的酒液,揉着眉心咒骂了一句。 徐医生提着药箱匆匆踏入青州苑,李清楷背光站在落地窗前,烧的迷糊的人躺在沙发上,耷拉着手像失去了意识一样。 乍一看到这奇怪的气氛,徐医生还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可在闻到王弃身上刺鼻的酒味后,立马就怒斥出声:这发着这么高的高烧,还出去喝酒? 李清楷回头,淡淡的说:没喝。 徐医生也是一时气狠了,这时才注意到王弃身上的酒味是从他衣服上散发出来的,上面还有些湿漉漉的酒渍。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开始给王弃检查。 这烧的有些厉害,我先给他打个退烧针,具体还要看他后半夜的情况怎么样,不过我还是建议把他送去医院更好。 李清楷居高临下的看着人事不知的王弃,冷淡的出声:不用了,先给他退烧,想办法让他醒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处理。 徐医生皱了下眉,本来还想说现在人病成这样,什么事能比人的身体更重要。 可在看到李清楷晦涩不清的神色之后,他又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开始给王弃退烧。 只是在给王弃打针的时候,王弃突然下意识的开始反抗。 徐医生手上的针差点划到自己的手背。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摁住王弃,拿过徐医生的针就扎了进去。 哼 王弃蹙着眉哼了一声,软软的语调一点也没让冷硬的李清楷缓和神色。 徐医生被李清楷熟练的动作惊了一下。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接着又用了一些物理退烧的方法,王弃身上的温度才没这么吓人。 看着躺在沙发上呼吸渐缓的王弃,又看了眼开始站在一边夹着烟的李清楷。 想了想,他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病人身体比较虚,你你注意别太刺激到对方。 李清楷没有说话,徐医生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寂静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清楷静静的看着睡的香甜的王弃。 他抽了几口烟,明明暗暗的火光将烟燃了一半。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将烟头丢在地上,转身走进厨房。 不消片刻,他拿出一杯水走到沙发前,然后,一把泼了上去。 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透明的水珠中轻轻的颤动。 很快,那双乌黑的眼睛就彻底睁开。 在短暂的迷茫过后瞬间就恢复成清明。 王弃撑起疲软的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换了个姿势,后背靠着沙发背,整个人有些无力的瘫在那里。 他抬起眼,看到身前的李清楷,随手擦了下脸上的水滴。 李少怎么好端端的比我的火气还要大。 王弃的嗓音比之前还要哑,沙沙的配上他迟缓的调子,总有点勾人的味道。 李清楷站在他面前,只说了一句:打压我的事是你做的。一句陈述句,却能听出里面淡淡的反问。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1) 王弃垂下眼睑,抖落一滴水珠。 是我做的。 为什么。 王弃别过视线,直直地盯着地面。 因为我高兴。 李清楷抿了下唇,俯身捏住王弃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自己。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王弃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笑,苍白的脸像一滩死水。 可看不出来他一点高兴的样子。 李清楷的指尖轻轻的摩挲他的喉结,他放缓了声音。 王弃,把你心里想的都告诉我,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会原谅你。 这就像一句咒语,王弃转动了下眼珠,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继续诱哄着说: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弃抬着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清楷耐心的看着他。 过了许久,王弃张了张嘴:因为我高兴 李清楷眼眸一沉,他加重了力道,迫使王弃高高的仰起头。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弃避开了他的视线,一双眼睛黝黑无神。 他抿紧唇,一言不发。 李清楷突然就笑了。 他温柔的捧住王弃的脸,用他最柔和的语调,看着他说:王弃,我们完了。 寂静的室内冰冷彻骨,身上因为发烧而升起来的热度无法驱散心底的冷。 李清楷不知道走了多久,王弃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双目无神的瘫在沙发上。 他看着头顶的灯,好像看到了无数个旋转的光晕。 李清楷说的对,他一点也不高兴。 应该说,从他住进青州苑,和李清楷越来越亲密的时候,他就忘了自己想要的高兴是什么。 在这之前,他享受着追逐与挑衅李清楷的乐趣,可当他得到他之后,他又觉得不够,可这不够之中,似乎又参杂了另一种毁灭欲。 他不懂,也想不明白。 所以他把这种责任归咎在李清楷身上,是李清楷变了,让他没了以前肆无忌惮的追逐感,是李清楷让他夜夜不能入睡,脑子里纠缠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有时候,是晴雨过后的彩虹。有时候,又变成了阴森可怖的魔鬼。 他不懂,也想不明白。 所以,干脆毁了他,惹怒他远离他 王弃定定的双眼空洞又苍白。 突然,他像个迟钝的机器人一样,垂下的手指轻轻的弹动了一下。 然后,他苍白死寂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又扭曲,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最深的夜。 他翻身站起来,一把砸了桌上的花瓶。 四分五裂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室内格外醒耳。 他猛地跪了下来,佝偻着背,抓起地上的碎片,用力的攥在手心。 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讨厌,而他自己,也从来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鲜血滴滴答答的从指尖滑落,王弃垂着头,蒙在阴影中。 此刻的王弃看起来像阴郁骇人的鬼,又像在幽深的密林中迷路的孩子。 一根又一根的烟燃尽,李清楷听着里面花瓶碎裂的声音,又听到里面重新归于死寂。 他靠着墙,单腿微屈,手上的烟燃着明明暗暗的光。 朦胧的烟雾飘过他面无表情的脸。 他侧了下头,听着黑夜独属的空茫。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 青年花费了大半夜的时间将王弃和外人联合的事查了个清楚。 比起王弃这个人做出的事来说,这次查的比想象中还要容易。 就好像王弃当初就没有想过真的让李清楷一败涂地。 这一丝余地,就像王弃这个人。 永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想做就做了,乏了就收手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嘴里的烟燃到了最后一丝光。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捏住嘴角的烟将其掐灭,微眯着眼打了通电话。 把事情提前。 他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侧头看了眼紧密的门,无声的勾了下唇。 既然一山不容二虎,那么,就让王弃做他的猫吧。 李清楷走进昏暗沉静的黑夜,纤长的背影高挺清冷。 他将手插进风衣口袋,没有任何停留,走出了青州苑。 王弃进了医院同时也失去了联系,外面那些人纷纷开始感到不安。 而没有任何作为的李清楷突然要举办一场宴会,圈内所有的名流都收到了请帖。 这还是自李家出事之后,李清楷第一次出现这样大的动作。 这就像一个预告,在昭示着什么。 仿佛h市的天又要变了。 第40章 富丽堂皇的宴会声势浩大,不少有名望的人盛装出席,彼此对视一眼,都是凝重与不安。 仿佛之前李家所有的沉寂,都是为了今天这场宴会。 时间不知不觉的往下走,大厅里的人逐渐聚齐,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有些人来说,也长的像十几年。 终于,这场宴会的主人自楼上而下,一身服帖的黑色西装,板正修长,衬得李清楷这个人又冷又俊,冷淡的眸子轻轻一瞥,仿佛像钩子一样钩住你的心。 还是那句话。 李清楷是唯一一个,集禁欲与色情与一身的人。 不敢冒犯,却又想亵渎。 李清楷站在楼梯正中央,淡淡的扫视一圈,所有人都噤声不语,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他掠过最角落那张平凡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抬起下巴,高贵冷冽。 最近承蒙各位的关注,这些日子我李家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我也一直在休养生息,各位倒是十分关注我李家的情况,于是借今天这个日子,向众位宣布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冷清的目光扫过众人变幻莫测的神色。 他提高音量,朗声道:我李清楷今日与卫家卫青奚联姻。 话音刚落,楼上缓缓走下一个高挑清雅的美人,服帖的开叉长裙修饰出她姣好的身形,她眉眼精致,面色清冷,微微一个抬眼,仿佛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云彩。 她缓慢而又优雅的走到李清楷的身边,李清楷抬起手接住她,同样的两枚银白色戒指套在漂亮修长的食指上,在明亮的灯光下,交替闪映着光辉。 众人在短暂的怔愣过后就陷入巨大的震惊当中。 卫家,是当初那个只手撑天,后来在巅峰时期隐退的卫家。 那怕将近十几二十年过去,可当卫家的名号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在不少人的心里留下了波澜。 只要是有资格被邀请来这个宴会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卫家。 不仅是卫家厚实的根基与庞大的家底,还有卫家独特的家训。 那就是卫家从上一代开始就是女人主事,当时也是卫家最盛势的时候。 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卫家突然隐退,而那个没有人见过的卫家家主,也没了任何消息。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想必对方也到了中年风韵之年。 只是现在出来的是卫青奚,那么就代表,这一代最年轻的当家人,是即将要和李清楷联姻的卫青奚。 而对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当家人的孩子。 李清楷牵起对方的手,极具风度的将人带下楼。 他用余光扫了眼角落里那张变得有些难看的脸,无声的扯了下唇。 很荣幸今天有各位的见证,接下来的日子里,卫家会重新复出,与我李家合作,共同为h市献出一份微薄之力。 听到他这么说,不少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说的好听,卫家复出与李家联手,那不就是要共同吞了h市吗,以后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位置。 不过短短几分钟,众人的心里瞬间闪过好几个来回,脸上立马就挂上了笑容,进行着虚伪又谄媚的恭维。 李清楷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卫青奚也始终是一副冷清的面孔,两个人又俊又美,仿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极其养眼。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过来祝福敬酒,李清楷却越过那些人,径直走向最角落的位置。 上次错过了和陈总的合作,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和陈总合作的机会。 陈泛的脸色很难看,那张普通又平淡的脸,连一丝虚假的僵笑都挤不出来。 从李清楷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刻。不,应该是他和王弃想要对付李清楷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输了。 因为李清楷始终是那个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人。 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酒杯,才勉强稳住自己没有失态。 空气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的身上,还有不少投放在陈泛身上的视线,嫉妒又轻蔑。 他抬起头,稳住自己的声音。 李少如果想,我陈氏自然是荣幸之至。 李清楷举起手里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下陈泛的杯子,一声清脆的「铛」让陈泛心里一颤。 那我就等陈总的佳音了。 卫青奚抬眸扫了他一眼,冷艳高贵的视线仿佛他是个路上在普通不过的人。 她一同举起手里的杯子,这就表明,她赞同李清楷的任何意见。 看着李清楷与卫青奚相携离开的背影,陈泛僵立在原地,被李清楷碰过的杯子仿佛冷得能透过他的手心。 李清楷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他背叛王弃,转投到他那里吗。 可是 他垂下眼,看着地面的眼神有些空茫。 他愿意与王弃合作也从来不是为了那些利益 但陈氏,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陈泛紧紧的握着杯子,「嘭」的一声,酒杯断裂,红色的酒液与崩裂的碎片从他的手中掉落,同时滴落的还有分不清是什么味道的红色液体。 他顾不上那些看过来的目光,僵硬又无神的站在原地。 李清楷淡淡的扫了一眼,冷漠的收回视线。 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虽然无奸不商,可李清楷这人算是圈子里难得的君子,一些卑劣的手段他极少使用,更别说像现在这种用与卫家联姻的施压手段来达到目的。 这是以前的李清楷极其不屑一顾的事情。 李清楷直视着前方,没有正面回答卫青奚的话,而是冷淡的说:不用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娶谁都不会娶你。 卫青奚别了下耳后的发,也不甘示弱的回:如果你娶了我,那祖坟的棺材板就要掀了。 李清楷轻轻的扬了下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卫青奚抬起下巴瞥向一直想要上前却又犹豫着不敢过来的周许。 他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蠢。 李清楷看向她。 再蠢,你不也照样记着。 卫青奚脸上一恼,飞扬着眼尾瞪了他一眼。 他挑了挑眉,放下手臂,低声道:别搞砸了。 卫青奚有些不耐的睨了他一眼。 这句话还给你才是。 两人自此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见李清楷离开了卫青奚,周许才立马走了过来,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纠结。 玩的这么大? 要知道,如果这事被爆出来,以后可就有的说了。 李清楷淡淡的瞥向他,仰头喝了口酒。 怕什么,丢人的又不是你。 周许一噎,小声的嘟囔着:这不是怕有天你被人当笑话看嘛。 李清楷目光有些悠远的看着前方,轻叹一声。 卫家已经永远是个秘密了。 在那个女人死去之后,李家只是李家,卫家只是卫家。 周许抬头看了李清楷一眼,心里微叹。 李清楷从来不说,但心里应该始终存了一份怅然吧。 王弃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自从他醒过来后就是这个状态,拒绝和任何人沟通,拒绝和外界的任何交流。 王苡在病房外看着王弃的状态,一双好看的眉紧皱。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挂上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王弃,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她从衣柜里帮王弃拿出外套,温柔的询问他。 只是王弃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好像听不见她说话。 王苡垂下眼,继续笑道:你不是最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了吗,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过几天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王弃就像个睁着眼睛的木偶。 王苡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抓住王弃冰凉修长的手,轻轻的说:王弃,你跟我说说话 寂静的病房内只有王苡无力的声音。 她紧紧的抓着王弃的手,手里深藏的疲惫逐渐显露出来。 突然,她猛地看向王弃,声音冷了下来。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人家李清楷已经要和卫家联姻了,早知道有今天,你当初折腾什么! 听到这句话,王弃的指尖微微的弹动了一下。 王苡继续说道:王弃,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在自作自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慢慢转动着眼珠,缓慢又迟钝的把视线放在王苡的身上。 那双苍白的手微微抬起,伸向王苡,抓住了她的衣摆。 你说 发出的嗓音沙哑沉重。 李清楷要和卫家联姻了。 王苡冷淡的应了一声:是。 抓住她衣摆的手用力的泛白,骨节根根分明。 王弃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突然放声笑起来。 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那双阴郁幽深的眼睛,第一次被洗涤的这样透彻。 王弃,哭了。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王弃唯一的反应。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2) 王苡看着他这幅样子,抿了抿唇,两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从她看到王弃的卧室里贴满李清楷的照片开始,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王弃和别的人不一样,他是个特别的孩子。 得到的与失去的,永远比普通人要更深刻。 李氏重新在h市来势汹汹,有了卫家的帮忙,更是如虎添翼。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李清楷沉寂的那段时间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其中的一些小鱼小虾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被李清楷笼络过去,他们等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而已。 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李氏不可能崛起放松警惕的机会。 压抑沉静的公司也重新恢复容光焕发的姿态,就连周总监出去谈生意也理直气壮了很多。 哦,现在应该说是周经理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扮猪吃老虎的能力。 旁边的同事有些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他。 之前周总监被王弃约去了红蔷薇,从那以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一方面是担心王弃找他的麻烦,还有一方面就是帮李清楷做事。 可以说,现在的很多个合作伙伴都是那时的周总监谈下来的。 不过一些刚刚发起的小企业,也不知道周总监是用了什么方法,约着人来自己家里喝几杯酒,立马就称兄道弟了。 趁着酒过三巡,人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当下就把事情敲定。 可见当初在红蔷薇数十杯「深水炸弹」都没有把他撂倒,他的酒量有多好。 周经理神清气爽的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对方的肩,颇有些骄傲的说:这里面水深着呢,你还有的练。 看着周经理富态的背影,年轻人不甘的低咒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挂上笑容追了过去。 冬日已经带来了寒气,晦涩不清的天色就像此刻的氛围一样,沉沉的有些冰冷。 王苡看着李清楷,虽然她极力压制,可还是很轻易的就能看到她眼里的怒气。 如果李少当初要和女人结婚,何必还要和王弃厮混在一起。 李清楷轻抿了一口咖啡,优雅闲适的姿态仿佛是在品尝下午茶。 他抬起冷淡的双眼,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情感。 大家不过是玩玩。 嘭! 王苡一拍桌子,秀丽的脸上尽是怒火,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失望。 我以为,李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才没有尽力阻止王弃对李清楷的妄念。 李清楷看着桌面,面色冷清,还有些薄情。 我以为,王小姐应该明白。 他不以为意的态度彻底惹怒了王苡。 王苡站起来,一把将手里的咖啡泼到他的脸上。 李少好自为之,就算用我王家全部做赌,我也与你李家一分高下。 王苡矜贵高傲的神色在此刻威势大涨,一双凌厉的眸子又狠又冷,居高临下的样子冷艳极了。 李清楷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身上的污渍,淡声开口:王小姐的气也撒了,那么我接下来的话,就请王小姐能好好的听我说。 王苡离开的脚步一顿,她抬起下巴,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只是李清楷突然说了一句话。 王苡皱了皱眉,神色有些纠结,抓着包的手缓缓收紧。 但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那天两人谈了什么,但王家对李家和卫家的事处在一个相对中立的态度,并不表明立场。 很多私底下去找王苡的人都被她挡了回去。 时间长了,众人也就知道,唯一能和李家抗衡的王家是不会在这件事上插手了。 除了李家重新在h市来势汹汹以外,他和卫青奚的事也越传越广。 但除了那天两人在宴会上宣布以外,其实两人并没有订婚的实质行为。 不过流言本就不需要什么确凿的真相。 李清楷重新站在老宅的大门前,恢弘的庭院显得有些萧瑟,花圃没有人打理,早就落了一地的花,沉进了泥土里。 他一个人走进去,像踏入了一座被时代遗弃的古老庄园,寒风一吹,遍地的落叶便像最后的挣扎,旋转着飘过他的面前。 古朴厚重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他定定的站了一会儿,既不打算进去,也不打算离开。 仿佛,他不过是过来缅怀一下罢了。 你也很多年没有回来住了吧。 清亮冷淡的女声没有一丝情绪。 李清楷看着门上雕刻的花纹,冷静的答:将近十年了。 哪怕后面因为各种事情回来过,但也像个做客的客人,短暂的停留,就匆忙的离开。 且从没有留下任何好的回忆。 卫青奚不再说话,而是同他一起安静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青奚突然开口:你真的变了。 李清楷看向她:我哪里变了。 你以前从不会因为一个地方停留,也不会为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 李清楷别过视线,看着门上的锁,良久,才开口:那就当我变了吧。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一点情感都没有。 卫青奚轻笑一声。 变了也好,这样才算真切的活着。 听到这句话,李清楷抬头看向她。 卫青奚同时回头,那双冷淡的眼里带了一丝极淡的暖意。 现在还不算晚,虽然对方是个不好掌控的人,但你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你想要,就没有什么能逃出你的掌心。 卫青奚轻轻的笑了一下,像盛开的芙蓉。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你的眼里有了杂念。 不再空的像没有色彩的云。 李清楷有些怔然的看着卫青奚眼里的柔和。 这是对方第一次与他说这样的话。 他们虽极少见面,但也偶尔有些记挂,不过两人并不是情感外露的人,都是理性至上,就算一句问候,也说的像公事公办。 这一刻看着卫青奚明艳的笑,李清楷的心里微微有些动荡。 他伸出手,抚过卫青奚被风吹乱的发,微抿的唇带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此刻的李清楷,竟也有种难得的温柔。 他看着她,说:下次再说这种以下犯上的话,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给周许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 卫青奚愣了一下,随即狠狠的剁了下脚,有些羞恼的喊:李清楷! 李清楷双手插兜,走得潇洒又轻快。 他微微抬头,迎着凉风,脸上带着逐渐扩大的笑。 好像眼前原本萧瑟的一切都带上了沉淀而又浓郁的慨然。 那时岁月与回忆留下的赠品。 李清楷回到青州苑的时候,发现自家的锁不但被撬了,就连门都被拆了。 上次在青州苑不欢而散之后,王弃就再也没回来过,而李清楷也非常迅速的就把王弃留下的东西清理干净。 快的就像他这个不留情面的人。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走进去,果然看到沙发上瘫着一个人影。 苍白的手耷拉在地上,露出的手腕都是些新出的伤痕,就连漂亮光滑的手背也能看出一些细小的痂与淤血。 李清楷的眉心动了一下,脸上浅淡的笑消失。 二少把我的地方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很快就支起身体回头看他。 不过短短几天过去,王弃苍白了不少,本就清瘦的身体更是瘦的骨架都异常清晰。 李清楷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一下,他的眉眼依旧冷淡。 二少,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离 李清楷,我想你了 软软的语调配上此刻王弃讨好乖巧的表情,让人心软极了。 可对面是李清楷。 他垂下眼,看着仰着头看自己的王弃。 二少,你把我当什么了,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青州苑不是你的地方,请二少离开。 王弃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只是很快又变成那副乖顺的表情,他伸出手,抓住了李清楷的衣服,就像以前一样,讨好的扯了扯。 李清楷,你亲亲我。 他巍然不动,冰冷的像一座雪山。 王弃慢慢的爬了过来,两手圈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看他,那双乌黑的眸子在此刻竟有种异样的澄澈。 我就是你养的小情人,你要赶我走吗,你不要我了吗。 李清楷低头看他,直视着他那双眼睛。 却像陷进了沉沉的雾,仿佛此刻王弃的乖巧不过都是假象。 他冷笑一声,冷漠的说:二少难道忘了,我说过什么吗。 王弃眨巴了下眼睛:不要喝酒,不要喝得烂醉,你看我今天没有 王弃,我们完了,大家不过都是玩玩,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他捏起王弃的下巴,一句一句冷淡的话就像最尖锐的刺,不见血,却够疼。 王弃抿着唇,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归于死寂。 他抱着李清楷的力道开始收紧,用力的揪着他的衣服,李清楷甚至能感觉到他在轻微的颤抖,可王弃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像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 良久,王弃重新绽放笑容,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有种堕入深渊的美。 他说:那就玩吧。 李清楷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腿上的王弃,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无论他嘴上说出多么绝情的话。 但他的身体永远无法抵抗他。 所有最深刻的快乐,都是王弃给予的。 他看着王弃,缓慢的抬起手,猛地摁住了他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官方声明:本文除了李清楷和王弃,不定任何cp,各位可根据喜好圈地自萌,但官方只认主cp; 你们是在挑衅我吗,我发现我不日个六,还镇不住你们了?? 第41章 李清楷揉了揉眉心,避开窗缝透进来的光线,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精瘦的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深刻的红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醒来身边没有人,被子里的另一侧空空荡荡,连体温都没有残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己好像被女票了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有些好笑的挑了下眉。 冬日的天有些阴沉,他掀开被子站起来,随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赤着脚走进浴室。 李氏的重新崛起随着李清楷的动作给不少人带来了压迫。 有了卫家支持的李清楷,几乎是无往不利,光是在资金方面就远胜了一大筹。 据说今天这场拍卖会,要拍卖城郊的一块地,这块地的地势并不比之前的月河湾好,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很重要。 据说这块地是以前郑总祖上发家的地方,就是因为把这块地卖了出去,才有了今天的郑家。 不过这块地不是什么肥地,一直在别人的手里没有露面,郑总也没有办法要回来,今天好不容易出现在了拍卖会上,郑总是抱着必得的决心赶过来。 只是当他在拍卖会上看到李清楷的时候,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郑总,好久不见。 李清楷冷淡的点了下头,那副矜贵的模样还是一样的目中无人。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郑总已经没了对李清楷拍桌子叫嚣的底气。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四处张望了两眼,才确定自己确实是坐在李清楷身边这个事实。 郑总一只手撑着身边的椅子扶手,身体微微倾斜,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十分显眼。 只是他不想和李清楷有什么交集,可不代表李清楷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听说今天有块地要卖。 冷冷淡淡的声音让郑总心里一个咯噔响起。 他直视着前方,佯装没有听到李清楷是在对自己说话。 据说这块地对郑总很重要。 郑总浑身一僵,再也装不下去。 他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侧头说:哪有什么重不重要的,手上有两个闲钱,就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捞到一些好东西。 李清楷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笑了笑。 郑总心里的不安上升到了极点。 在一些无关且贵重的东西拍卖过后,很快就到了郑总想要的那块地。 因为地界不是很好,又不具备太大的商业价值,并没有太多的人有兴趣。 很快后面就只剩下郑总出的最高价。 这刚好就给郑总提供了机会,甚至现在的价格比他预想的还要低。 他已经按耐不住脸上的喜色,只等着最后的敲定。 还有人出价吗,三,二 八亿。 李清楷轻飘飘的开口,把一块不过五亿的地瞬间拉至一个高点。 郑总心里始终吊着的那块石头瞬间重重地坠落。 他猛地看向李清楷,李清楷却目视着前方,神色如常。 九亿! 郑总脸色难看的把价往上提,只是李清楷很快就追了上来。 十亿。 听着身边平淡如水的声音,郑总咬了咬牙。 十亿五千万。 十一亿。 李清楷整了整袖子,始终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郑总转头看向他,咬牙切齿的说:为了一块没用的地,花费这么多不值当吧。 李清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最近闲钱多,就想花着玩玩。 郑总一噎,脸色黑如锅底。 十一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就算他买得起,可为了这么一块只剩下情怀的地,根本就不值当。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3) 不过想到父亲的叮嘱,郑总一狠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十一亿五千万。 十二亿。 你! 郑总瞪圆了眼睛,用力的把着椅子扶手。 李清楷挑了下眉,淡笑着说:玩玩。 郑总沉下一口气,狠着心说出了最后的价格。 十二亿五千万。 喊完这个数字,郑总就死死地盯着李清楷。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后面李清楷喊出多高的价,他都不奉陪了。 这种没什么用处的地,就算现在拿不到手,还能保证以后不会被放出来吗。 十二三亿的高价,再拿下一个月河湾都绰绰有余了,他就不信最近正是资金紧张的李家花这么多钱拿下一块没用的地,公司的资金还能流转的过来。 十二亿五千万一次,十二亿五千万两次 只是这一次李清楷巍然不动,完全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郑总心里逐渐变得慌张起来。 十二亿五千万三次,成交! 随着那声「咚」的落下,郑总的心里好像被重重地捶了一拳。 他失态的站起来,有些尖锐的喊:你为什么不出价! 李清楷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支起长腿慢条斯理的站起来。 多谢郑总给我送了这十二亿五千万。 郑总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楷似笑非笑的轻嗤了一声,潇洒的大步离开。 等郑总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他脸色苍白的踉跄了一下,扶着椅子的手不可遏制的颤抖。 李清楷对着窗外吐出一口烟,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他手肘抵着车窗,指尖夹着烟嘴。 去红蔷薇。 坐在驾驶座的青年回了下头。 二少今天在青州苑等你。 李清楷扬了下眉梢。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玩,那也是我想玩的时候才玩。 要不然,王弃还真当他李清楷是随随便便就能嫖的人吗。 青年对李清楷的话摇头不语。 李清楷掸了下烟灰,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 行了,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青年摇了摇头。 陈泛的家族是靠他爷爷白手起家,三代人都清清白白,没有什么把柄可拿。 李清楷眼眸微眯,吐了一口烟。 那就从王弃的身上查。 青年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透过镜片,李清楷都能看到青年眼里的戏谑。 他被气的笑了一下。 怎么了,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青年推了推眼镜,挑着眉,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也是。 从李清楷大学期间遇见王弃开始,他就一直被撬墙角。 只不过这回撬他墙角的人被别人撬了。 一路开去红蔷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这个时候正是红蔷薇掀起第一波热潮的时候。 一楼的舞池聚满了形形色色的人,飞扬的长发,挥洒的汗水,四肢贴近的舞动,交缠着性感的荷尔蒙。 李清楷叼着烟从旁边的走廊一路走过。 他一手插兜,一手搭着风衣外套,神色冷峻,迈开的长腿沉稳有力。 贴着栏杆热吻的男男女女,纷纷把视线投放在他的身上。 有热枕,有兴趣,也有欲望。 不过看着他身后跟着两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又看他径直走上二楼,那些视线便收敛了许多。 剩下的,也只有浓郁的贪婪。 因为红蔷薇的二楼,是一个只提供给商界人士的销金窟。 李清楷还没推开门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男男女女的调笑声,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打开了门。 里面靡乱的一切瞬间展现在他的眼里。 看到他的到来,趴着的女人瞬间整理好衣服坐起来,其余几个人也拉了拉肩带,扭着身子露出白花花的腿。 王闫正沉浸在女人的馨香里乐不思蜀。 乍一没了温香软玉在怀,立马就睁开醉醺醺的眼睛,有些不客气的喊:人呢,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看到我现在正需要解决嘛。 李清楷冷清的眸子淡淡的瞥向王闫,他抬起手挥了挥,里面的人瞬间井然有序的走出去。 他走到王闫的面前,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里面瞬间静下来的空气有些冷冽。 王闫半睁着眼睛,飘忽的双眼还没有聚焦。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起夹烟的手,带着火星子的烟灰瞬间就落到王闫敞开的上。 王闫浑身一抖,整个人一激灵的反应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李清楷冷峻的面孔。 身上的热度立马就褪的一干二净。 李清楷抿了口烟,冷淡的说:看来大少玩得还不错。 王闫慌张的拉好拉链,带着醉意的脸清醒过来,却显得整个人颓唐又狼狈。 李清楷就好像没看到他的丑态,他双腿交叠,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掸出的烟灰落进了王闫没喝完的酒杯。 关于我提的事,不知道大少考虑的怎么样。 王闫搓了搓裤腿,脸上不似见到王弃时的高傲轻慢。 此刻的他满是谄媚讨好的样子,不过短短几个月,当初高高在上的王家大少已经变成了一个市井小侩。 李少说的我考虑清楚了,王氏的股份我全都卖给你,不过李少也要像事先说好的那样,得这个数。 王闫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李清楷看着他那副市侩的样子,冷淡的眸子轻轻扫过。 可以,我可以多一倍的价钱给你,只要你把王氏分给你的不动产一起卖给我。 王闫眼睛一亮,几乎是立马就答应下来。 你说的,一倍! 我说的,一倍。 他轻轻的勾了下唇,深邃的眼神在烟雾中晦涩不清的带着暗光。 第42章 李清楷回去的路上还在想,上次是拆了自家的门,这次回去,会不会连房子都被掀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丝弧度。 等到他回到青州苑的时候,果然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 被掀翻的鞋架子, 倒在地上的衣架,满地的花瓶碎片,还有被踹翻的椅子。 只是除此之外,空气中还夹杂了一些别的味道。 离的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浓郁。 李清楷走进去,眉心越皱越紧。 直到透过虚掩的门,他看到王弃躺在床上,一只手耷拉在床边,滴滴答答的淌着血,他才一脚踹了门,大步走进去。 躺在床上的人被惊的动了一下。 李清楷刚走到床沿,王弃就撑起上半身坐起来。 他脸色阴沉沉的像风雨欲来的风暴。 王弃,你在做什么。 那一刻,他的心脏都猛地停了一瞬。 王弃有些迟缓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呆呆的歪着头,过了好半晌才迟钝的说: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 他一把抓住王弃的手,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血珠。 不小心?你跟我说不小心? 王弃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拖拉着调子说:啊我把你的床弄脏了,但是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呢。 李清楷用力的捏住他的伤口,鲜血被止住,但王弃好像感觉不到痛。 他拧着眉,英挺的面孔又沉又冷。 王弃,回答我的话! 王弃侧头看他,一双眼睛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暗的没有一丝光,好像融进了黑夜。 他说:李清楷,我时常感觉不到我在活着。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自己? 他没忍住提高了音量,甚至是有些失态。 王弃有些奇怪的笑了一下。 我以前会这么对待别人,可是后来我腻了。 李清楷沉下一口气,将他扯下了床,默不作声的拉着他往外走。 我不去医院。 王弃突然挣扎起来,那副有些狰狞的面孔变得有些措不及防。 李清楷神色冰冷,一言不发的抓住他。 那里只有死人。 李清楷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着王弃,王弃执拗又疯狂的盯着他。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李清楷突然觉得王弃就像个孩子。 像一个迷惘又见不到光芒的孩子。 他微微松了力道,低声说:不去医院。 王弃抿着唇不说话。 他继续说:王弃,我们不去医院。 过了很久,王弃才弹动了下手指,轻轻的拉住他。 好。 他细细的将王弃手上的伤口处理了,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只是血流的多了些,看着有些吓人。 王弃低头看着他的头顶,突然开口:这是我第一次低头看你。 他抬了下头,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王弃又说:你以前为什么要学医。 那时的李清楷在大学主修的是和金融相关的专业,不过私底下一直都在学习有关医学的知识,后面还去国外进修了一年,不过后来因为李家出了一些事,他没能完成学业就匆忙赶了回来。 据说李清楷本来的志向是想当一名医生。 因为我母亲身体不好。 他将绷带仔细的缠在了王弃的手腕上,垂下的眉眼冷淡却轻和。 她有病。 李清楷动作一顿,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 王弃抬起下巴,有些得意。 我知道,你母亲有病。 李清楷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是的,最开始他也以为他母亲是身体上的病,从他出生开始,他就很少见到他的母亲,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就是在房间内整天整天的看着窗外。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却又消瘦的女人。 偶尔对方发现了他,会回过头对着他笑。 那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幕。 他自幼比别的孩子早熟,独立的很早。 用卫青奚的话来说,那就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个薄情又寡淡的人。 但他的记忆里依旧有那个女人美丽的背影。 不管是卫家还是李家,对他的说辞都是他的母亲身体不好,不能见光,不能受风。 于是将近十多年,他都是透过门缝远远的看着她。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女人腿上的脚链,看见了女人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 他才真的明白,他的母亲有病,那个美丽的女人并不是在对他笑,而是在看着空气。 也是从那天开始。 他突然觉得当医生也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不过学到的东西一直没丢。 他又看向王弃。 或许是因为他生活里还会遇到另一个有病的人吧。 别舔了,舔湿了又要换。 他冷淡的开口,阻止了王弃正在舔纱布的行为。 王弃看向他,眨巴着眼睛有些天真的说:他们说坏人的心都是黑的,我想尝尝我的血是不是苦的。 李清楷拿起一杯水放在王弃的面前。 你的血是甜的。 为什么。 因为你喝过我的血,中和在一起,就甜了。 王弃愣了一下,随即不可遏制的笑起来,笑的眼里都有了泪:李少都是从哪学来的。 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无师自通。 王弃笑够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起桌上的水杯,却与意中被李清楷食指上的戒指晃了下眼。 他喝了口水,再放下杯子,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他一贯阴郁的浅笑。 李少的戒指看着不像名家设计。 听到他的话,李清楷低下头转动了下手指上的戒指,微微摩挲的动作似乎带着一股难言的情感。 这是在冷冽果断的李清楷身上从没有看到过的慨然。 王弃神色未变,垂在桌下的手却开始抠着自己的手背。 李清楷轻声说:它很贵重。 指甲忍不住用了下力,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出来。 王弃看着前方,脸上的笑容不变。 确实很贵重,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少和卫家小姐还有交集。 李清楷侧头看向他,眼眸微动。 真要细细的说,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比认识二少还要早。 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我们的交情可不一般 砰! 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王弃神色如常的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只是那双眼睛却黑沉沉的像陈腐的树根,他弯下腰,轻声说:不小心,打烂了。 他捡起地上的碎片,手却颤抖着抓不稳,他停了一下,又继续去捡,只是手却抖的更加厉害,随即,他紧紧的将碎片抓在手心。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肢体真实存在。 李清楷冷静的看着他,垂到身侧的手弹动了一下。 他稳住声音,却还是能听见里面的冷意。 你怎么了。 王弃垂着头说:我冷。 他走向前,屈膝蹲在王弃的面前。 王弃,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对方缓慢的抬起头,有些无神的看着他,漆黑的双目像空荡荡的夜空。 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抚摸着李清楷的脸颊。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4) 李清楷 他耐心的看着他,没有嫌弃腥甜的血腥味,也没有厌恶脸上的脏污。 王弃,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平静又清冷的声音像一句魔咒,让王弃的心里破开了一个大洞。 他扯了扯唇,样子却怪异的似哭似笑,苍白消瘦的样子竟有种难言的脆弱。 他说:你不要和卫青奚 李清楷眼眸微闪,抬起脸凑近一分,压低了声音说:我不要和卫青奚什么 王弃的嘴唇瓮动了一下,空茫的双眼微微闪动,随即就聚焦成阴郁的死寂。 他突然勾起一个诡异邪肆的笑,抚摸着李清楷的手挑逗般的划过他的嘴角。 李少对我的身体这么欲罢不能,还能和卫家小姐在一起吗。 李清楷眼眸一暗,闪过一丝极浅的情绪。 他挥开王弃的手,冷漠的站了起来。 这好像与二少无关吧,不知道二少三番两次闯入我青州苑是为了什么,真当我青州苑是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弃,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一种极为明显的疏离感。 王弃垂下头,细碎的发丝挡住他的眉眼。 他动作缓慢的站起来,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纱布。 李少的味道这么好,还没尝腻,我怎么舍得放手。 李清楷冷淡的瞥向他,冷笑一声,抬着下巴说出最刺耳的话。 我与卫家小姐订婚那天一定请二少过去。 说完,他又双腿交叠的做在沙发上,像个真正的主人那样,冷漠的说:现在,请二少离开。 王弃苍白的脸带着一贯的笑容,只是那抹笑容之中又带了一丝压抑的疯狂。 他眯着眼,问:不知道李少和卫家小姐订在了哪天。 李清楷捏了捏袖子,云淡风轻的答:自然是一个二少想不到的好日子。 王弃低低的笑出声,他双手插兜,站得歪歪斜斜,侧着头笑了一下。 好。 李清楷抬起眼看着王弃离开的背影,清瘦的身体在衣服的衬托下有些空荡,脚步迟缓又懒散,隐隐还能看出一丝不稳。 高挑却瘦削的人融进了黑夜消失不见。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几天给我盯紧王弃。 他低头,看着桌下残留的血迹,搭着沙发背的指尖微微屈起。 王弃啊王弃,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说一句真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李清楷的感情开始外露了 第43章 再次见到陈泛,那个长相平凡却沉稳的男人好像短短几天经历了什么起伏。 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仿佛穿在西服下的身体都瘦了不少。 李清楷慢条斯理的搅拌着咖啡,半开放式的小型包厢有着很好的隐秘感,却又不显得逼仄与压抑。 他靠着椅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淡。 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陈泛的话,他顿了一下,还是优雅的抿了口咖啡,才抬眼看向他。 陈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心想和陈总合作,只是陈总一直不给我答复,我有些心急罢了。 他挑了下眉:陈总请坐。 陈泛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李清楷的对面。 最近陈氏的客户全都取消合作,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这就是李少想和我合作的诚意吗。 说到最后,陈泛加大了音量,整个人好像在克制什么。 李清楷一只手抵着额角,微微倾斜着身子,样子冷漠又高傲。 我以为陈氏现在还没有宣告破产,已经是我的诚意了。 陈泛眼眸一震,几乎无法自控的有些失态。 你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站了起来。 李清楷眉梢微扬,换了个坐姿。 陈总不必这么紧张,我想陈氏能有今天,陈总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只是,从商者,无奸不商,陈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陈泛垂到身侧的手松开又捏紧。 他抿着唇,目光深沉。 但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李少不妨直言,你想要什么。 为陈泛的开门见山,李清楷轻轻的扬了下唇。 他两手交叉的搭在腹前,背靠着椅子,双腿交叠。 我想要王弃。 哪怕陈泛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因为李清楷的直言不讳震了一下。 他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李清楷淡淡的看着他。 听说陈总两年前就和吴家小姐订婚了。 陈氏和李家、王家不同。 他们的家族是有百年根基在这里,除非是像李清楷的家里这样,一天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可能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只是哪怕是这样,除非李清楷本人愿意,否则留下的基业也并不需要他去联姻来达到某种目的。 可陈氏是依靠陈泛爷爷那辈白手起家。 而陈泛的父亲年轻时又是个撑不起事的公子哥,陈泛几乎在很小的时候,他的一生就已经绑在陈氏集团。 陈氏绝对不会允许他喜欢一个男人,更不允许他用整个陈氏去做赌。 陈泛垂着头,整个人有些低沉。 所以李少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 李清楷无声的扯开一个笑。 陈总是个聪明人,就算没有今天,陈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是的,陈泛总有一天会面临一个寸步难行的抉择。 就算不是今天的李清楷,也会是日后的陈氏和吴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咖啡里的方糖已经全部融化,原本还冒着热气的杯面已经变得冰凉。 陈泛抬起头,那张普通的脸归于平静。 好。 李清楷极浅的笑了一下。 陈总是个明白人。 王弃半躺在沙发上,穿着单薄的少年在帮他按腿。 虽然后续他的腿已经痊愈,但只要站得久了,总会有些酸痛感。 想想应该是那段时间被李清楷反复折腾,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不过王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便,反而每次腿疼的时候,他都有种异样的兴奋。 就好像他终于留住了李清楷的某种东西。 哪怕是他给的痛。 门被拉开,一个人被踉跄着推了进来。 王弃懒散的掀开半拉眼皮,腿微微屈起,少年乖巧的退到一边。 哥哥,好久不见。 迟缓拖拉的语调带着一丝阴郁的笑意。 王闫拍了拍身上的灰,神色有些不耐。 哪怕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可在他的眼里,王弃依旧是个私生子,他始终比他高人一等。 王闫冷哼了一眼,没有答话。 王弃并不生气,他轻轻的笑了一下,缓慢的从沙发上支起身体,半靠着沙发背。 听说哥哥最近资金周转的有些困难,弟弟有些担心哥哥养尊处优惯了,要是吃了苦,可怎么办。 王闫当然不会把王弃的话当真。 要是前段时间,他还真的会被王弃的话激怒,可是现在 他得意的抬起下巴:王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我告诉你,最近我的日子比你想象的还要潇洒。 王弃轻「哦」了一声,挑着眼尾看他。 难道哥哥最近的资产不是已经冻结了吗。 王闫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自从上次王氏分了财产不久,王闫的资产就出了问题,因为他的不善管理,大部分现钱都投了出去,却全都打了水漂,没有一分钱收回来。 而那个带他投资的人却凭空消失了。 只是他虽然有百分之十五的财产,这里面又包含了他的股份以及不动产,真正能动用的现金不多,至少对于花钱大手大脚的王闫母子来说,远远不够。 是你做的! 王闫猛地回过味来,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王弃的领口,却在下一秒,他就被抓住手脚压在桌上。 王弃连动都没动,他抬起脚搭着桌面,锃光发亮的皮鞋尖正对着王闫的脸。 我这都是为了哥哥好,这么大一笔钱,要是被有心人骗走了怎么办,与其这样,还不如代为弟弟管理。 王弃低低的笑出声,脚尖抬起王闫的下巴,又说道:不过要把那些东西还给哥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哥哥帮我做一件事。 王闫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没有说话。 王弃放下脚,突然倾过身体,近的和王闫不过毫分之差。 他勾起唇:只要哥哥帮我解决了卫家小姐 不可能! 王闫再蠢,他也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以惹。 更何况现在的卫青奚还和李清楷有关系。 过快的回绝让王弃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拉开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就对不住了,你那些财产 王弃,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王闫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着王闫脸上得意又狂妄的笑容,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到王闫说:就在前几天,我已经把股份和不动产卖给李清楷了。 王弃漆黑的瞳孔一缩。 他弯下腰,抓住王闫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次。 王闫得意忘形的斜睨着他。 我已经 嘭! 王弃抓着他的头发猛地砸向桌面,还是那一刻王闫挣扎了一下,要不然他的额头就会磕上桌角,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再说一遍。 王弃又将他拉了起来,目光阴沉,脸似沉水。 鲜血从他的额头滑落,王闫惊魂未定,垂到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哆嗦着唇:我 话刚说出口,王弃又拽着他的头磕向桌子。 王闫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抬起手挣扎,只是还没来得及,「嘭」的一声,玻璃桌面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听不见。 幽冷的声音响在头顶。 王闫的头发被王弃抓在手里,却感觉那一瞬间的阴冷透过发根让他头皮发麻。 我我说我 嘭! 听不清。 我 嘭! 「声音大一点」。 我已经把股份和不动产都卖给了李清楷! 王闫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崩溃的哭腔。 下一秒,他被王弃重重地丢了出去。 王弃有些气喘,苍白的脸有些淡红,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将脚放在桌上。 一直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的少年立马跪下给他擦鞋面被溅上的血迹。 王弃动了一下,少年又立马苍白着脸退开。 他缓步走向缩成一团的王闫。 王闫连连后退,蜷缩着躲在角落里。 他整个人深陷在绝望的恐惧中。 这一刻,看着面无表情向自己走来的王弃,他好像看到了地狱的恶鬼。 心里被一股凉意占据,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栗。 他毫不怀疑,王弃会杀死他。 或许我就不该想着多玩一段日子,把你留了这么久。 要不然,到手的一切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李清楷得到手。 王弃真正感到愤怒的并不是李清楷,而是他绝不允许自己算计的一切出了偏差。 如果有误,那就抹掉这个错误。 他眼眸一暗,幽深的眼中黑暗无光。 王闫浑身一抖,仿佛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了视线。 他看着王弃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 顶过来的膝盖停在了离他喉咙不过分毫的距离。 王闫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一滴冷汗混着血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王弃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慢吞吞的蹲下来,歪着头看他。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犯了一个错就要用另一个错去弥补。 他拍了拍王闫的脸,像在侮辱一条狗。 好哥哥,卫家小姐就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三天后,我不希望再见到她。 王闫僵着不敢动,脸上有些为难。 见他没有答话,王弃脸色突变,猛地阴沉下来。 三天后,她和你,只能留一个。 王闫心肝儿一颤,立马答道:三天后你不会再见到她! 王弃的脸上重新绽放了艳丽动人的笑容。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小作文《我的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 希望能写到三十万 可每每到了万就想完结 于是 我凭着惊人的毅力硬是编到了二十万; 我乏了,我累了,我疲软了; 二十万的梦想已经达成好几个 三十万的梦,还远吗 第44章 王弃见了王闫 李清楷将烟放进嘴里,目光幽幽的带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5) 看来王弃不仅为人一点都不诚实,还一点都不乖。 不要阻止他,随他去。 他挂断电话,袅袅白烟飘散出来。 青年推了推眼镜,侧头看他: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李清楷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担心的,总归不过是让他玩玩罢了。 他扯了扯唇,清淡的眼中闪烁着能将毒蛇都吞噬殆尽的冷光。 青年无声的笑了一下,镜片后流光溢彩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下,可有意思了。 陈泛见到王弃的时候,王弃整个人已经醉得有些不清醒。 他倒在沙发上,半个身子都蒙在阴影里,包厢里空空荡荡,只有歪七倒八的酒瓶。 那个纤长清瘦的身体耷拉着手臂,衣服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紧致的腰线,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中有一丝色情与日爱昧。 陈泛在门口定定的看了两眼,随即垂下眼睑,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二少。 他弯着腰,轻轻的叫了一声。 王弃垂落的手动了一下,只是略翻了个身,并没有回应。 陈泛看着王弃露出的腰背,凹陷的脊梁骨呈一条流畅的弧度延进了裤腰。 他单膝跪地,伸出手帮王弃把衣服拉好,平静又轻和的叫道:二少。 王弃这才动了一下,缓慢的侧过头,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有些迷离的看向对方。 陈泛? 是我。 王弃支起上半身,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找我做什么。 陈泛站起来,普通的面孔还是一样的沉静平凡。 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从那天王弃在红蔷薇被李清楷带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无论是王弃顷刻之间变得一败涂地,还是他深受李清楷的压迫与威胁。 他们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王弃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哦,忘了。 陈泛垂到身侧的手微微捏紧。 他抬起头,平淡的眼中第一次带上了不同寻常的光彩。 甚至他忍不住走近一步,单膝跪在王弃的面前,仰着头说:二少,现在李清楷并没有完全的占据主动权,我们还有机 乏了,不想玩了。 陈泛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弃就懒洋洋的打断了他。 随即,王弃又低头看着他说:不过我最近倒是有一件事特别在意。 什么! 陈泛的眼中重拾光彩。 王弃咧开一个阴郁邪肆的笑。 我想做了卫家小姐。 陈泛眼中的光芒顷刻间就沉寂昏暗。 他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原本他是想见到王弃,告诉他现在自己在为李清楷做事,不过他并不会背叛他,反而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取得李清楷的信任找到他的漏洞。 只是从始至终,打压李清楷这件事在王弃的眼里都只是一个游戏。 他永远,只在乎他在乎的。 陈泛慢慢的站了起来,垂落的眉眼笼罩在阴影里。 李少最近在对陈氏下手。 王弃又慢慢的歪倒下去,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 陈泛的手捏的更紧,只是声音却平静的没有什么起伏。 李少以此来威胁我为他做事。 王弃支着额头看他,笑了一下。 能为李清楷做事,也算是发挥出了你的一点用处。 陈泛的能力并不差,要不然也不会在王弃的身边待这么久。 只不过王弃这人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野心,为人浪荡又肆意,白白的将陈泛拐上了弯路。 就像王弃说的那样,他跟着李清楷做事,才能真的发挥他的才能。 只是陈泛根本就不在乎,要不然他今天就不会过来找王弃。 二少当真就从没有想过我吗。 王弃有些昏昏欲睡,听到陈泛的话,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一个平静却冰冷的声音响在头顶。 二少从来就不在乎我会面临什么后果吧。 王弃睁开双眼,看着陈泛毫无波澜的脸。 他说:从一开始,你不就知道吗。 呵 陈泛扯开唇笑了。 那张平凡的面孔第一次出现这样生动的表情,竟有一种异常吸睛的魅力。 不过,王弃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离我远点。 他有些不耐的推开对方,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被陈泛抓住手腕。 手上还没痊愈的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王弃蹙了下眉,醉意消散,只剩下阴冷的厌烦。 你要做什么。 陈泛定定的看着他:做我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 啪! 陈泛头一偏,王弃支起身体站起来,揉了揉手腕。 他抬着头,神色阴郁。 陈泛,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手,陈泛舔了舔渗出血丝的嘴角,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 陈泛,你真当我现在就能任人宰割了? 他一把抓住陈泛的头发,让他面对着自己。 相差无几的身形仿佛在对峙。 王弃抬着下巴,目光凌厉又高傲。 这个世界上除了李清楷,也只有李清楷能让我低头,你觉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陈泛看着王弃冷傲的神情和丰满殷红的薄唇,眼中有些出神。 王弃十分不满他这种目光,有些嫌恶的甩开了他。 念在你曾经为我做过不少事的份上,今天我不对你动手,但要是哪天我心情不好想起来了,希望你能随时做好准备。 王弃拿起外套擦了擦手,随即就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陈泛始终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王弃清瘦的背影逐渐消失,陈泛低头看着地上的外套。 他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平整的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目光幽幽的看着王弃离开的方向。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王弃是一条无法控制的疯狗。 在李清楷的眼里,王弃是一条缠人却沁着毒的美人蛇。 可在陈泛的眼里,从他看到王弃的第一眼,那个人抬起下巴挑着眼尾的模样,就是一个漂亮又矜贵的王子。 他舔了下嘴角的伤口,虽然有些火辣辣的疼,可他的心口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悸动。 李清楷回到青州苑,果然看到前几天刚修好的门又被拆了个彻底。 他揉了揉眉心。 今天一定要让王弃长个记性,要不然三番两次的胡来还真当他青州苑的门连个摆设都不如。 他抬脚走进去,却没有看到瘫在沙发上的人,反而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卫青奚。 看到他眼里的惊讶,卫青奚不轻不淡的说:怎么,很失望? 李清楷脸上恢复了平静。 他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淡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他可不觉得卫青奚会干出拆门这种事。 不过想到她小时候逃课 我来的时候门就被拆了。 李清楷神色微动,看来王弃确实来过。 他走过去,拿走卫青奚手上的杯子,看了两眼,又放回她的手里。 卫青奚有些无奈。 我知道,我不会动你的东西。 她又拿起杯子在李清楷的面前晃了晃,翘起嘴角说:我自带的。 看着她那副不知道在得意什么的样子,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 找我做什么。 卫青奚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逃命。 李清楷动作一顿,再回头,眼里就带了丝笑意。 动手了? 卫青奚没好气的看着他。 你倒是独善其身把自己摘得干净,由着你家的小宠物在外面乱挥着爪子。 李清楷挑了下眉,没有否认。 这还只是第一天。 卫青奚发誓,她绝对从李清楷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阴阴的冷笑了一声,高雅冷艳的面孔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深意。 适可而止,要不然,我可不会由着他玩下去,到时候两败俱伤,你可不要怪我磨了他的爪子。 李清楷挑起眉尾,似笑非笑的说:你确定不是他咬你一口血? 卫青奚眉梢微扬,翘起嘴角晦涩不明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青奚杯中的茶褪去了热度,她起身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 李清楷走过来,看了眼桌上的茶杯。 把你的东西带走。 卫青奚漫不经心的说:放着吧,说不定哪天我还会回来。 转身时她又回了下头:哦,帮我洗洗。 李清楷没有答话,他面无表情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卫青奚走到门口,又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改天还是把你的门修 卫青奚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她退后了两步,一个人从门口走进。 踏着夜色,身上穿着单薄的的外套,头发还有些湿漉漉,一眼就能看出是洗漱后还没好好的打理。 王弃看了眼卫青奚,又看了眼李清楷,眼里一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卫家小姐。 拖拉迟缓的语调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卫青奚抬起冷傲的下巴,清淡的回:王二少。 王弃没有应答,他双手插兜,拖拉着步子越过卫青奚。 舒适自然的姿态仿佛他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卫青奚站在王弃的身后,将目光看向李清楷。 李清楷揉了揉眉心,他发誓,他绝对从卫青奚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玩味。 气氛有些奇怪,但这是对他们整体而言。 从他们各自的神色上却看不出一点不自在的地方。 王弃整个人敞着手臂,两腿大张,占了一整条沙发,李清楷和卫青奚各自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乍一看,仿佛王弃才是这栋别苑的主人。 卫青奚吹了吹重新沏上的热茶,用余光看了王弃一眼,接着又把目光看向李清楷。 李清楷眉心一跳。 下一秒就见卫青奚拿着茶杯的手一颤,热茶径直泼向王弃的方向。 王弃微微一动,滚烫的茶落在了地上。 卫青奚眉梢一挑,不轻不淡的说:抱歉,太烫了。 王弃咧开嘴笑:没关系,卫家小姐芊芊玉指,拿不稳是应该的。 卫青奚抬起高傲的下巴,伸手别过耳后的发。 极其显眼的银白色戒指晃了下王弃的眼。 卫小姐的戒指真漂亮。 王弃目光幽暗的盯着卫青奚的手指,眼里的欣赏好像要把那根漂亮的手指剁下来。 卫青奚好像看不到他眼里阴冷的暗光,她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我戴着没有他合适。 她抬眼看向李清楷。 并不想参与卫青奚游戏里的李清楷: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手指上的戒指,这个动作和卫青奚一模一样。 王弃眼里的暗色变得更深。 这枚戒指确实不太适合卫青奚,圆润简朴的银白色戒指,在李清楷的手上有种沉淀厚重的美。 而卫青奚的手指纤长小巧,比普通的女孩子还要精致几分,便有些衬不上她的气质,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李清楷没有说话,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卫青奚见李清楷并不配合,便抬起修长的天鹅颈,整个人显露出高雅冷艳的姿态。 她眼尾一挑,看向王弃。 听说二少常常来青州苑做客。 她双腿交叠,两手交叉搭在膝盖上,腰背挺的笔直,良好的气质让她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王弃懒散的坐着,脸上带笑。 不是做客,我住这。 哦? 卫青奚颇有些夸张的挑了下眉,立马把目光看向李清楷。 并不想和卫青奚配合的李清楷: 卫青奚收回视线,侧头看向王弃。 以前还听说了一些二少的旧事,想来你应该是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但既然二少能常来青州苑,应当是外人的话不可信,不过日后我住进来了,二少还是要多多避嫌的好。 卫青奚抬起手指,有些刻意的翻了下手背。 李清楷眉心突突突的乱跳。 他快看不下去了。 你的茶凉了,既然不想喝,就回去吧。 他站起来,拿起了卫青奚的包。 卫青奚不得不跟着他站起来,暗地里斜睨了他一眼。 她还没玩够呢。 李清楷一只手推着卫青奚的后背,将她往门外带:很晚了,我送你。 卫青奚一边顺着李清楷的力道往外走,一边回头向王弃点了点头。 她有些不满的看着李清楷,低声道:你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我怕你不能留个全尸。 这好歹也是青州 我更怕你弄脏了我的地板,你说到时候我是报警还是不报警。 卫青奚一噎,默默的咬了咬牙; 李清楷瞥向她:你刚刚的样子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6) 卫青奚仰起头: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 李清楷将包递给她:什么电视。 卫青奚轻笑一声:宫斗计。 李清楷摇了摇头,将她送出前院。 不是说要送我吗,你就不担心这大晚上我出什么事。 我更担心别人。 李清楷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丝毫没把独自站在门外的卫青奚当回事。 卫青奚看着李清楷高挑的背影,挑了下眉尾:还说不喜欢,这哪里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李清楷回到青州苑,路过那扇被拆了的门时,眉心没忍住跳了一下。 这么反复折腾下来,他都不知道折腾的是王弃还是自己了。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走进去却发现王弃正死死地看着自己。 脸上的浅笑瞬间消失。 他站在门口,淡声道:二少三番两次的跑来我青州苑,是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王弃只看着他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订婚。 李清楷漫不经心的说:最近。 最近是什么时候。 他有些厌烦的皱了下眉。 这和二少没有关系,到时自然会把请帖送过去。 王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了很久,他突然说:李清楷,我手疼。 他抬起手腕,白色的纱布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李清楷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低沉。 你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王弃歪着头看他,又说:我洗澡了,不难闻。 李清楷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躁郁。 可一对上王弃那双空茫的眼睛,心里的郁火猛地决堤。 他大步走过去,压着王弃的肩膀将他抵在沙发上,打理齐整的发丝从额前散落,他拧着眉:王弃,你到底想要什么。 王弃直视着他,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抬起手,抚摸过李清楷的脸,冰凉的指尖在他的脖子上游移,随即猛地将他拉了下来。 玩啊。 一声压抑的喟叹送进了李清楷的嘴里。 李清楷一动不动,他看着王弃疯狂中又带了一丝迷茫的神情,还有在自己唇上孤注一掷又带了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他的眼里恢复了冷静,压着王弃的手慢慢移到他的头,轻和的拍了拍。 你在怕什么呢。 王弃猛地睁开双眼,灼热的唇舌贴上李清楷的脖子。 我怕我会把你吃掉。 脖子传来一阵刺痛,李清楷手指一动,温暖的掌心摁着王弃的后脑勺,揉了揉他的头发。 如果你敢对我张开嘴,我就拔掉你的牙齿,如果你敢对我伸出手,我就磨掉你的爪子,如果你敢一直盯着我,那我就让你看着 李清楷自己笑了一下,他摸着王弃的头,又说:王弃,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后背的衣服被用力捏紧,被咬住的脖子换成了湿漉漉的舔舐。 他们此刻头颈相交,仿佛生长在一起。 可是除此之外,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空寂。 王弃,依旧选择了沉默。 李清楷眼里的软化褪去,他眼里一狠,抚摸的力道一重,一把揪住王弃的头发将他扯离自己。 王弃的嘴角带着他脖子的血,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躲在阴影里的鬼。 他说:好玩啊。 李清楷扬起冰冷的唇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很好玩? 王弃没有说话。 他用力的抓着王弃的头发,让他高高的仰起头,再次问了一句:你觉得,从一开始,我就很好玩? 王弃乌黑的眼睛微微有些闪动,但他依旧抿着唇一言不发。 李清楷低下头,两人近的鼻息相闻。 王弃,你要真想玩,我奉陪,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踏进青州苑,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弃的眼里出现一丝兴奋,李清楷又低笑一声说:让你坐着轮椅出席我的婚礼。 鲜红艳丽的唇瓮动了一下。 那双乌黑的眼睛变得阴郁死寂。 李清楷直视着他的眼睛,无声的扯了下唇。 陈泛不知道李清楷找他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准时出现,他踏入停车场,一眼就看到将手搭着车窗正在抽烟的李清楷。 他神色平静的走过去,坐上了驾驶座。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裂开的口子,眸色未动。 李少突然找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修长白皙的手指掸落一丝烟灰,他没有说话。 陈泛也没有再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旷寂静的停车场响起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车窗缓缓升起,浓郁的烟草味在车内飘散。 透过前窗,陈泛看到一个高挑雅致的女人出现在停车场。 与此同时,还有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陈泛眉心一皱。 卫家小姐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王家大少跟着卫家小姐又是为什么。 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王弃想让王闫绑了卫青奚。 陈泛瞳孔一缩,所以李清楷会出现在这里 他没忍住偏头看向李清楷。 李清楷拿下嘴角的烟,吐出一阵白色的雾。 现在,通知王弃。 陈泛的手指捏紧了一瞬,他没有动。 李清楷微眯着眼,掐灭手里的烟。 与此同时,坐在后座沉默不语的青年压住陈泛的肩膀,拿出了他的手机。 你! 陈泛挣扎了一下,平淡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李清楷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冷冷淡淡的说:陈总要明白,现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陈泛咬紧牙关。 他知道,陈氏乃至他自己,都被李清楷牢牢的掌控其中。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响起王弃懒散中又带了丝不耐的声音。 李清楷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陈泛捏着手指,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李清楷知道你想要对卫青奚做的事,他现在就打算去救卫青奚。 那边没有说话,很快就挂断电话。 李清楷转过头,看着停车场那个身形高挑的女人被带上了车。 他抬起手,陈泛被拖到了后座,青年坐上了驾驶座。 陈泛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清楷目光幽冷。 要让他更深刻一点,要不然他永远都学不乖。 他没有耐心再陪王弃玩狩猎游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个六 第45章 王弃一把扫落了桌上的酒杯。 他垂着头,胸口上下起伏,垂到身侧的手指正在剧烈的颤抖。 就这么等不及吗。 阴郁的声音低沉沉的有些骇人。 那个卫青奚有什么好,值得李清楷这样上心。 一双交叠在阴影中的长腿微微一翘,响起一道平和温润的嗓音。 只不过这好听的声音却说出一句令人心悸的话。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王弃侧头看过去,问:你做了什么。 一双好看白净的手在阳光中展露出来,那道沁人心脾的声音低低的笑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缓缓张开。 低缓的声音轻和的响起:嘭! 李清楷一路跟着王闫的车来到了一个废弃工厂。 这里已经偏离了郊外,甚至是在荒山野岭都不为过。 王闫神色慌张的将被黑布套着头的女人拽下了车,他紧张的四处张望,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那头给他下了什么指示,他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变得煞白。 不消片刻,就见他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箱子。 李清楷微微支起身体,看到王闫手中的微型炸弹。 青年也惊了一下,他回头看向李清楷。 王弃不会做出这种事。 李清楷眉心微皱,他了解王弃,也有自信自己对王弃的作用。 无论他们玩的再过分,也不会去触碰这条线。 计划有变。 青年对着自己的领口说了一句话。 只是那边却没有回应。 工厂里的王闫抖着手给女人戴上了炸弹,更加惶恐不安的接听着电话。 也许是那头的人威胁了他什么,他咬了咬牙,拿开了女人头上的黑色布袋。 李清楷彻底挺直了上半身。 居然是真的卫青奚。 青年对着领口说了几句话,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就连陈泛也是一脸惊疑不定。 很明显,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这已经不是李清楷预想中的游戏,而是真正的绑架案。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弃的电话。 那头很快就被接起。 王弃,杀人犯法。 那边安静了几秒,响起王弃迟缓的嗓音。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 李清楷抿了下唇。 你希望我和她结婚吗。 电话那头的王弃没有说话,只有略显压抑的呼吸。 接着,就听到王弃有些疯狂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我说过,我不允许你身边出现任何人! 李清楷的神色始终冷静,只有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他说:王弃,但凡你跟我说一句真话。 他也不会在已经渐渐相信王弃的情况下,突然得知他对自己的公司下手,也不会费那么多的心力,只为让王弃对他说出心底的真实想法。 所有人都说王弃是个疯子,一条难以掌控的疯狗,他知道,但那又怎么样。 这条疯狗已经打上了他的记号,就算再疯,也只有他能收拾。 逐渐沉重的喘息透过失真的电话传了过来。 不用思考,李清楷也知道王弃失控了。 王弃,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从他们遇见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一步一步的退让。 要不然凭王弃做出的那些事,他不可能让他肆意妄为到现在。 那头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良久,才听到王弃平静的问:如果去救她会要你的命,你会去 会。 他挂断电话,看着里面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脸。 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他和王弃就真的完了。 周许,立马给我查查王弃身边还有谁。 嘭! 手机砸碎了巨大的液晶电视,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王弃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他苍白着脸,神色阴郁,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我要她死。 阴影中露出半张白皙清俊的脸,弧度优美的薄唇缓慢的勾起一个笑。 好。 王弃抬起头,看着被砸的支离破碎的屏幕里映出自己死寂的面孔。 他紧紧的捏着手指,却扯痛了手腕上的伤口。 上面的纱布是新换的,干净利落的手法让他想起了李清楷那天为他处理伤口的样子。 那天的李清楷很温柔。 低着头露出了半截白皙修长的脖子。 就像那天的雨夜,李清楷在黑伞下弯腰的一瞬间。 乌黑的瞳孔止不住的颤抖。 他紧紧的抿着唇,突然一言不发的冲出了门。 阴影里的男人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哎呀」了一声。 要是一次性死了好几个,那可就麻烦了。 李清楷和青年走进废弃工厂的时候,王闫正焦急的打着电话,乍一看到李清楷,立马就慌张的连手机都拿不稳。 前段时间才结束了一场愉快的合作,大少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楷神色冷淡,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好像没看到卫青奚身上的炸弹。 王闫有一瞬间的理亏,可受制于人的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李少别管我是什么意思,要救你未婚妻也可以,只要你你 他眼眸转动的想了片刻,突然伸出手。 只要你给我这个数! 可以,整个李氏集团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她。 王闫没想到李清楷会答应的这么干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挺着胸口叫嚣:那你现在就把公司划入我的名下。 可以。 李清楷抬起手,青年把手机放进他的手里。 他当着王闫的面打通了电话。 从今天开始,李氏集团划入王闫名下,现在立刻。 外面接到李清楷电话的陈泛有些焦灼。 他一边等着周许的消息,一边等着警察的到来。 要是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对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好处。 尤其是他陈氏还攥在李清楷的手里。 见李清楷的样子好像不像作假,王闫莫名的有种捡了便宜的狂喜。 要是李氏真的归了他,那么 现在可以放了她吗。 李清楷走近一步,瞬间就把王闫拉回现实。 他警惕的退后一步,紧张的说:你别过来。 李清楷神色冷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她。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7) 面对李清楷这种毫无原则的行为,王闫有些惊疑不定。 你就这么喜欢她? 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李清楷为了一个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李清楷没有回答,冷淡的眸子扫向了王闫有些鼓鼓囊囊的口袋。 他缓慢的向前移动。 你现在不过也是为别人做事,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都可以给你,甚至现在连李氏都是你的,你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呢。 王闫咬了咬牙,神色有些挣扎。 现在他有数不尽的财富,足够他安稳的过完后半辈子。 可是 到今天已经不单单是王弃一个人,他的命连同他母亲的命都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李清楷继续说着:平白无故的把自己大半辈子搭进去,你觉得值得吗,现在回头还有机会,我也不会控告你,甚至还会帮助你离开h市 王闫的神色渐渐在不安与挣扎间游移,李清楷向青年使了个眼色,青年缓慢的向王闫靠近。 你堂堂一个王家大少,怎么也不该沦落到这个地步,仔细想想,是不是有哪一步走错了 王闫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就是这个时候,青年伸出长腿,一个侧踢将王闫踢了出去。 口袋里的黑色遥控器掉了出来。 青年推了推眼镜,弯腰捡起了遥控器。 李清楷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痛苦的王闫,冷笑一声。 你错就错在不该这么蠢。 青年撕开卫青奚嘴上的胶带,正想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就听到卫青奚冷静的说:别动,遥控器是假的。 他们不知道,但近距离的卫青奚全程都听到了王闫打电话的内容。 或许王闫在紧张不安的情况下什么都信,可卫青奚知道,一个能让王闫惧怕的人,手段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李清楷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把声音放了出来。 哥哥,好久不见。 李明知。 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刻,李清楷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电话那头吹起了一个口哨。 猜猜,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 李清楷瞥了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你一直都在h市。 那头传来轻快明朗的笑声。 对。 李清楷的神色缓和下来,他轻轻的勾了下唇。 我猜炸弹是假的。 他看向青年,青年干脆利落的解了卫青奚身上的炸弹。 卫青奚有些惊讶,随即她看了青年一眼,立马就明白过来。 她差点忘了青年的身份。 这个城市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李清楷! 外面冲进来一个人,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看到里面的一切,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李清楷看向两人,卫青奚很识趣的把空间让给他们,青年还顺手把王闫拖了出去。 有些狭窄的空间瞬间只剩下他们。 李清楷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近。 李清楷,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 他平静的问:你想让我和她结婚吗。 王弃张了张嘴,挪动的双腿有些沉重,乌黑的眼眸不停的颤动,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他抖着唇说:我我不 哥哥,炸弹虽然是假的,可会爆炸是真的啊。 李清楷瞳孔一缩,手机从手上掉落,他立马向王弃的方向跑过去。 王弃站在原地,看着向自己飞扑过来的李清楷和他身后瞬间炸开的火光。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李清楷眼里茫然无措的自己。 耳边响起了冷静平和的话。 别怕。 第46章 周许飞快地赶去王弃住的地方,里面已经空空荡荡,他喘着气,警惕的四处查看,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猛地转头,看到一台电脑正对着自己,而上面是李明知微笑清俊的面孔。 这一刻,周许觉得通体冰凉,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爬到了头顶。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才把他从这种惊惧感拉出来。 只是电话里的声音,彻底让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李少出事了。 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深夜的天色已经沉入了灰蒙蒙的黑暗之中,就如此刻的氛围。 周许赶到的时候,青年正靠墙站着,面色凝重。 他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看着急救室亮起的灯,还有像个木头一样站在正前方的王弃。 滴滴答答的血已经染红了地板。 王弃站得笔直,一动不动,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流淌,他却好像感觉不到。 周许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在看一个只剩下躯壳的木偶。 他还没有说话,青年就对他摇了摇头。 情况不是很好,这件事影响很大,卫小姐正在料理后续。 周许张了张嘴:那他 还不知道。 青年沉沉的叹了口气,那张平凡淡然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这样严峻的表情。 周许又把目光看向王弃。 谁也不让碰。 青年一句话让周许的眉眼动了一下。 这倒像王弃的作风。 其实青年没有说当时的情况有多吓人。 真正引起危险的并不是那场小的爆炸,而是因为爆炸引起的大火。 谁也没有注意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浇上了油,一场没什么伤害性的爆炸直接让里面变成了熊熊大火。 那时刚走出去的青年和卫青奚瞬间就被吓了一跳。 好在陈泛那边等来了警察,直接就赶了过来。 可是没有灭火的工具,一群人站在那里也只能急的干瞪眼。 火势蔓延的很快,时不时夹杂着一些「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好不容易等来了消防员,整栋工厂几乎都被火光笼罩。 就在一群人想要冲过去的时候,漫天的火光滚出来一个火球,身上的火星子在滚动中熄灭。 他们立马冲过去,却根本不敢碰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人。 直到一只手从下面伸了出来,一双乌黑的眼睛透过一丝缝隙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众人呼吸一滞,和王弃乌黑的眼睛互相对视。 医生匆忙赶到,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们分开。 李清楷紧紧的拥抱着他,哪怕是在已经昏死的情况依旧没有松手。 在医生将李清楷从他的身上剥离的时候,王弃几乎是瞬间就变得面色扭曲,眼中的平静乖顺变的狠厉凶恶。 他用力的缠着李清楷,像一头没有理智的狼。 还是卫青奚冷着声音说了一句:你再这样他就会死。 王弃才松开了力道,任由医生将李清楷带上了救护车。 而被李清楷牢牢护着的王弃,除了手上崩裂的伤口,竟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吱呀。一声引起几人的注意,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们立马站直身体看过去。 病人以最快的速度保护了自己的要害,除了皮肤表面被大幅度烧伤,没有太致命的危险,不过 医生一句停顿让几人的心瞬间捏紧。 病人的腿被炸伤,神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情况,以后可能没办法站起来了。 周许呼吸一滞,心脏立马沉入谷底。 以李清楷的性子,如果他没办法站起来了,他简直无法想象 活着就好。 一声沙哑迟缓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嘭」的一声,王弃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周许和青年一惊,立马又是兵荒马乱把王弃带进了病房。 李清楷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疼的厉害,他蹙了下眉,微微动了一下,后背立马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别动,你后背的伤还没长好。 王弃坐在一边,手上缠着绷带,正在削苹果。 他侧过头,看着王弃细心的将苹果一块一块的切好。 就在他准备拒绝王弃,说自己不喜欢吃苹果的时候,就见王弃面不改色的将苹果送进了自己嘴里。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默默的转过了头。 喝水。 他没有动。 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王弃拿着水杯绕到了他面前。 张嘴。 他看着王弃,看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唇,杯子里放了一根吸管,他抿了两口就偏过了头。 王弃定定的看着他,说:再喝一口。 他皱了下眉,没说话。 王弃又说:你的嘴起皮了。 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只是刚伸出舌尖,王弃就凑了过来,伸出温软湿热的舌在他的唇上舔了一口,与他的舌尖短暂的交接而过。 一股电流摩擦的酥麻感同时让两人心口一荡。 他们抬起眼看着彼此。 王弃抬起下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医生说让你好好休养,背上可能会留疤。 王弃又看着他,咧开了一个笑:不过我不介意。 李清楷挑了下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跟着王弃,透过他的身体,他看到窗外难得的阳光。 王弃打开窗,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明亮的光将王弃笼罩其中,让他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光辉。 李清楷微微眯了下眼睛,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王弃说:李清楷,我认输了。 李清楷嘴角的笑容消失,他看着王弃,看着他转过身,整个人都背着光,半张脸蒙在了阴影里。 李清楷,我认输了,我把自己赔给你。 他定定的和他对视,看着他乌黑的眼睛。 过了许久,他有些缓慢的抬起手。 指尖上的戒指在透进来的阳光中泛起了一层光晕。 他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好。 银白色的戒指落进了王弃的手心。 在暖色明亮的光线中,王弃看到了戒指上的字。 他眼眸一震,李清楷轻轻的笑了。 这是一段十分隐秘的往事。 谁也不知道,李清楷和卫青奚是一对龙凤胎。 在出生的那刻,他们的命运就各自担负了两家人的使命。 李清楷属于李家,卫青奚属于卫家。 这是李家爷爷与卫家爷爷的一场交易,包括他们母亲与父亲的婚姻。 两个同样庞大的家族在日渐没落中的一场救赎。 通过后代,达到延绵不绝的目的。 在卫家的眼里,最好的选择对象就是人丁稀薄的李家。 而在李家的眼里,最好的控制对象也是女流众多的卫家。 带着想将对方吞并的野心和互相制衡的心机,卫家当时已经掌事的卫家小姐嫁给了李家唯一的少爷。 从一开始,这场婚姻就只是牵扯了彼此的利益。 一直到李清楷和卫青奚的诞生,这场利益也没能带上任何的感情色彩。 李清楷和卫青奚最亲密的瞬间,应该就是在出生的那一刻。 只是当两人满了周岁之后,就彻底分开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从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 一直到后面的卫家隐退,更是没有人知道卫家小姐嫁给了李家的少爷,也没有人知道,李清楷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当时李爷爷和卫爷爷想的就是,万一哪天某一方出现了什么波折,基于李清楷和卫青奚之间无法分割的关系,都是彼此最后的底牌。 而这两枚戒指,则是代表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王弃看着他,慢慢的跪在了他面前,将戒指套进了他的食指,缓慢又虔诚的在他的指尖落下一个吻。 李清楷眼眸微动,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们之间说喜欢太浅,说爱又流于表面。 从相识到彼此的纠缠,已过了数十年。 他们在彼此的生活里占据了大部分时间。 无论是李清楷的冷还是王弃的疯,都被对方制约。 王弃垂着头:李清楷,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 他抚过王弃的脸,轻声道:嗯。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垂着头的人。 李清楷知道,他将对方驯服了。 从此之后,王弃就是他的猫。 王闫成为了逃跑的罪犯。 在当时兵荒马乱的时候,他趁机逃离了废弃工厂。 只是所有遗留的证据以及他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触犯了法律。 卫青奚比警方先一步找到了王闫,紧跟其后的就是王弃。 在一个昏暗寒冷的雨夜,王弃出现在了阴暗的巷子口。 里面缩着一个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垃圾桶旁边。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皮鞋踩击着地面溅起了水花。 在朦胧的雨雾中,王闫睁开双眼,看到黑伞下半张苍白清瘦的脸。 他当下就想跑,却被王弃一脚踩中胸口抵在墙上。 李明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有了私下的联系。 王闫一脸痛苦的掰着王弃的脚,急急的喘了几口气才缓解了胸腹的窒息感。 在你威胁我之后。 王弃用力的碾了一下,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与虎谋皮,向来只有他来当那只虎。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别人的利用对象。 他以为李明知只是他游戏里选取的玩弄对象,所以他当时帮助在医院的李明知逃出了李清楷的眼线,却没想到,他才是李明知游戏里的棋子。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8) 油是你浇的? 什什么油 工厂里的油。 我不知呜 踩着他胸口的脚移到了他的脖子。 王弃加重了力道。 告诉我,李明知还对你说了什么。 王闫痛苦的喘了几口气。 他说,见了血的游戏才有意思 王弃眼眸一暗,脚下的力道变得又狠又重。 王闫紧贴着墙,高高的仰起脖子,痛苦的难以呼吸。 他看着王闫用力的掰着自己的腿,看着在雨中他满脸痛苦的神色。 一股难言的狠戾与兴奋让他的心脏鼓动,就连指尖都开始忍不住颤抖。 直到手机传来一道特殊的铃声。 他立马接通电话。 王弃,杀人犯法。 寒冷的雨夜盖不过清冷平静的嗓音。 王弃松了力道。 王闫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杀人犯法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而这句话,是李清楷对王弃的锁。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背景为现代架空,故事情节为杜撰,请不要以现实生活中的法制法规及道德要求看待本文; 第47章 一个平凡普通的寒夜,李清楷克制着自己没有打翻床头柜的花瓶。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我的腿怎么了。 从他在医院醒来开始,没有任何人提起他的伤势,包括每天帮他换药的医生。 这就好像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清楷也从没有怀疑。 只是随着后背的伤一天一天的养好,腿上的伤从剧痛变成钝痛,再到后背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他才逐渐发觉自己的腿正在慢慢失去知觉。 直到现在,他已经无法动弹,他才猛然意识到所有人的缄默不言,仿佛在掩盖一个可怕的事实。 卫青奚捏紧了手上的包,她垂着头没有说话。 青年推了推眼镜,转头看向了窗外。 唯独周许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交杂着痛苦与难过。 李清楷环视一圈,再次沉声问了一句:我的腿怎么了。 废了。 王弃坐在椅子上冷静的开口。 其余的几人动了动唇,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纷纷移开了目光,不忍再看。 李清楷冷冰冰的笑了一下。 你再说一遍。 王弃直视着他的眼睛。 医生说炸伤了神经,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了。 李清楷放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捏紧,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低哑的说了一句:出去。 周许想要说什么,但被青年拉了出去。 卫青奚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唯有王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清楷目光阴沉的看着他。 王弃云淡风轻的说:你可以打我。 李清楷没有说话,王弃又说:如果你觉得很愤怒的话,你可以打我。 他紧紧的攥着拳,苍白的脸上带着压抑。 王弃撩开衣袖:上面的伤已经好了,你可以打我。 伤好了,可疤却留下了。 连同他以前所有的伤口一样。 李清楷终于失态的将床头柜上的花瓶扫落。 出去! 王弃深深的看着他,好像要陷进他的眼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弃才站起来走向门口。 只是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垂着头。 李清楷,我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命是你的,腿也是你的。 说完,他就带上了门。 一秒钟过后,里面响起了各种支离破碎的声音。 王弃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的各种伤口,忽然轻轻的笑了。 站在另一侧的周许恰好看到了王弃这个笑容,他有些惊异。 因为此时王弃脸上的笑,竟有种难得的纯净,还有一丝温暖。 是的,两个绝不可能在王弃身上出现的词。 他顺着王弃的视线看到了他手上大大小小的疤,突然想起王弃的过往,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他突然明白过来。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李清楷更适合王弃了。 也没有人能像王弃这样让李清楷上心。 王闫怎么样。 他的案子还在审。 卫青奚皱了皱眉,现在唯一为难的地方就是找不出李明知的证据,反而会牵扯到王弃。 因为最先授意王闫去绑架她的人就是王弃。 不过这件事比较好解决,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不会去控告王弃。 真正影响最大的是那场爆炸引起的大火。 可李明知太聪明了,他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而把所有的事都引到了王闫的身上。 王闫作为一个被教唆的人成为了最直接的罪犯,而李明知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却行踪无定。 你查出了什么吗。 青年摇了摇头。 卫青奚的眉心皱的更紧。 在h市,最庞大的眼线分别就是以周许和青年为代表的两股势力。 周许查的是明面上那些动作,青年则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再难查的东西只要他们费些力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可已经这么多天过去,李明知依旧没有线索。 听完全程的王弃垂下眼睑。 以前李明知能躲得好,那是因为有他。 可是现在 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遮掩下他黑沉沉的瞳孔。 寂静的医院走廊响起焦急的脚步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足以看出主人的焦急。 不消片刻,就见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人紧抿着唇走过来。 王弃看过去,站直了身体。 女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走到他面前就甩了他一巴掌。 你现在长本事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我。 王弃被打得头一偏,这一巴掌一点力道都没有留,王弃的嘴角瞬间就渗出了血迹。 他没有说话,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 王苡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手上的包被她捏的很紧。 我从没有阻止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我也愿意拿着整个王氏给你折腾,可你不但对李氏下手,还把目光盯在了卫家身上。 王弃低着头,由着王苡斥责自己。 我也顺着你,大不了就把整个王氏赔进去,只要你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还敢和李明知有联系,对方凭着一己之力差点搞垮整个李家,你觉得你有什么! 王苡的话让众人一惊,纷纷把目光看向王弃。 王弃靠着墙,微微歪着头。 我也不知道他胆子这么大,会谋划一场爆炸。 你不知道?你都手眼通天了,你还有什么不知道! 王苡提起王弃的领口,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王弃微微屈膝,可还是比王苡高了半个头,只是哪怕这样,王苡的气势也死死地压制着他。 他没有说话,偏着头没有看王苡。 王苡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泛红,她放缓了声音,看着他说:王弃,你能不能哪怕有一次让我省心。 王弃指尖一颤,他抬眼看着王苡,那张温婉秀丽的脸已经逐渐变得凌厉内敛,她是一个自由又强大的女人。 可是此刻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她又是个会受伤会害怕的女人。 他像以前做了很多次那样,轻轻的拉住王苡的手指,垂着头,乖乖的说:对不起。 王苡的手捏紧又松开,过了很久,她用力的拥住王弃,眼里的湿润全都隐忍在眼眶里。 没有人知道,当她在国外得知王弃和李清楷差点死在一场爆炸里的时候,那瞬间她的心脏仿佛坠进了谷底。 虽然很对不起李清楷,但得知王弃完好无损的时候,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王弃乖乖的枕着她瘦弱的肩膀,她抚摸着他的头,闭了闭眼睛。 她比王弃整整大了四岁,或许从王弃睁着像小狗一样的眼睛,软软的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就成为了他生命里的半个母亲。 王闫会被判刑。 王苡的手指紧了一瞬。 她没有回答,没有说话。 这一辈子,有太多无法弥补的错,她能对得起王弃就够了。 李清楷出院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十二月的天气,在连绵不绝的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后,迎来了雨后的暖阳,明亮的阳光照耀在地上,仿佛洗涤了所有的污秽。 青年看向推着轮椅的王弃,镜片后的眼神有些细微的闪动。 王弃曾经和李明知私下有联系的事全都被翻了出来。 卫青奚对他产生了警惕,就连青年那一瞬间也很是惊讶,没想到王弃的本事居然这么大,能够躲开他和周许的探查。 此时他看着神色轻慢慵懒的人,忽然就想到李清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很多事只要他想做,他就可以做的比任何人都出色。 现在想想,仿佛一切都有所证明。 你们不用跟着了。 李清楷突然出声,卫青奚几人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青年:公司暂时交给你,和陈氏的合作可以继续,但不能放松,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吃点苦头,暂时不要将陈泛放出去。 他又看向卫青奚:订婚取消吧,我就不出面了,理由随你。 说完他就转过了头。 唯独留下的周许瞪大了眼睛。 就没有给他的什么交代嘛。 等卫青奚和青年从不同的方向离开之后,李清楷才说:帮我多注意一下外面的动向。 周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清楷是在对自己说话。 他愣愣的应了一句:哦好。 王弃弯腰将李清楷抱上了车,随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 周许透过车窗看着李清楷苍白平静的脸,忽然有一种李清楷不会再出面的错觉。 他动了动唇,可还没说话,车子就已经远去。 心口有一种不舒服的堵塞感,他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拧着眉。 李清楷,应该会好的吧 王弃稳稳的开着车,平稳的他没有一点往常不顾及后果的疯癫模样,唯独眉眼依旧带着不关心任何事物的漫不经心与慵懒。 他看着前方,拖拉着声音说:青州苑的门我已经修好了,还在阳台种了花,前院的草地也翻新了,我还买了个摇椅,天气好的时候,你可以躺在上面晒太阳。 李清楷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低声道: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王弃看了李清楷一眼。 我花的是你的钱。 李清楷偏头看向他。 他扬起唇笑了一下。 谁让我是李少养的小情人呢。 他侧过头,和李清楷对上了视线。 所以,小情人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会做好。 李清楷移开了目光,继续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 唯有眼中的灰色阴霾稍稍散去了些许。 第48章 「轰」的一声将李清楷从梦中惊醒。 短暂的暖阳过后,又陷入无尽的阴雨天。 今天晚上王弃在外应酬,偌大的青州苑只有他一个人。 阳台上的落地窗没有关紧,在呼啸而过的狂风中发出「哐哐哐」的响声。 瓢泼大雨顺着中间的缝隙飘洒进来,不消片刻,卧室的地板就满是湿漉漉的雨水。 宽大的窗帘被吹的四处飞舞,像黑夜里妖娆狂放的精怪。 李清楷的后背还有些疼,他慢慢的撑起身体翻了个身,后背还没痊愈的伤口立马结结实实的压在床上。 他蹙了下眉,又缓慢的支起了上半身。 哐! 窗户被大力吹开,风雨已经完全灌进来,在这寒冷的冬夜,凛冽的刮蹭着他的脸。 他抬眼看过去。 王弃种的花已经全都被掀翻在地,唯有一株风信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李清楷抿了抿唇,看到床边的轮椅,撑着身体爬过去。 平常为了照顾他,轮椅都是放在王弃睡的那一侧,就是为了方便抱他下床。 只是现在王弃不在,在宽大的床上,轮椅便显得有些远。 李清楷缓慢的挪到床沿,他伸出手,将轮椅拉近。 费了好大一番力,他半个身子都移出了床沿,他喘了一口气,一只手把着轮椅的扶手,一只手撑着坐垫。 只是他刚一使力试图把身体挪过去,轮椅就整个翻了出去。 一道闪电劈开了半边天,阴冷的光明打破了黑暗。 「嘭」的一声,最后一株风信子也在狂风中碎裂,泥土混着花瓣被雨水浸润打湿。 他趴在床沿,垂落的手搭在翻倒的轮椅上。 这一刻的他狼狈极了。 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门被大力推开。 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就搭着李清楷的手将轮椅扶正。 湿漉漉的雨水沾湿了李清楷的指尖,那双手还是一样的冷。 怎么了。 迟缓的语调微微有些气喘。 李清楷抬起头,看着他说:你的花没了。 王弃回头看过去,想要将阳台关紧,却在转身的时候被李清楷拉住手。 李清楷看着阳台外被打的颤颤巍巍的花瓣,再次说了一句:花。 那是王弃给他种的花。 王弃回头看着他,抿了抿唇,突然走出窗外将被掀倒的花扶了起来。 狂风夹杂着暴雨吹乱了王弃的头发,原本就是浑身带着雨水的他更是被浇了个彻底。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39) 李清楷趴在床沿,看着王弃平和认真的神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弃连以前漫不经心的假笑也没有了。 即使王弃尽力挽救,可那些花还是变得恹耷耷的垂枝散叶。 唯有那株风信子在沾了雨水后更显得娇嫩欲滴,淡紫色的花瓣颤巍巍的能抖落不少透明的水珠。 王弃将它放在了卧室的花瓶里,像是这里唯一带有精气神的生命。 阳台的落地窗被关紧,只是地板已经湿漉漉的飘进了不少的雨水。 王弃拿着抹布在地上擦拭,李清楷轻声说:去洗澡吧。 王弃没有应,垂着头用力的擦着地板。 他再次说了一句:去洗澡吧。 王弃的发丝滴落了一滴水珠,他抿着唇将地板擦净,低声说:擦不干净会冷。 李清楷看着浑身湿透的他,声音冷了些许:去洗澡。 王弃没有说话,用力的动作带着一丝无言的执拗。 李清楷紧紧的捏着床单,暴雨的响声让气氛有些压抑。 去洗澡! 王弃顿了一下,忽然捏起领口闻了闻,他站起来说:我去洗澡。 看着王弃有些匆忙的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李清楷才明白过来。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味。 他紧抿着唇,那双冷冽的眸子幽幽转深。 捉摸不透的天气在第二天放晴。 阳光不大,寒风却还算轻柔。 王弃将卧室里的风信子搬到了阳台。 经过一个晚上,其余的花已经奄奄一息即将枯萎,唯有那株风信子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王弃细心的裁剪,重新在花盆里放入养料,微微弯着腰的样子有几分认真。 李清楷安静的看着,突然出声:你喜欢花吗。 王弃很快就回答:不喜欢。 李清楷嘴唇动了一下,一句「为什么」没有问出来。 因为他不种花,但他喜欢花。 就像他喜欢钓鱼一样。 他喜欢那种安静却祥和的东西。 出去走走吧。 柔软的围巾一圈一圈的缠在他的脖子上。 李清楷平静的坐着,突然抓住王弃细瘦的手腕,指尖轻柔的抚摸了一下。 伤好了吗。 王弃停下动作,乌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他。 好了。 李清楷松开手,短暂的温暖消失,王弃的手指动了一下,吹过他手腕的凉风好像比之前还要冷。 王弃推着轮椅缓慢的走在青州苑的小路。 没有人清理的落叶有些萧瑟的落在四周。 他们戴着同色的围巾,穿着同色的风衣,深色的厚毯盖着李清楷的腿。 两人面色平静,脸色同样的苍白。 凉风吹散了他们的鬓角。 王弃低下头,帮李清楷拉了拉围巾。 李清楷抬起头,说:我从没有这样抬起头看过别人。 王弃忽然弯起唇笑了。 他低着头,碰着李清楷高挺的鼻尖。 你也有今天。 李清楷也极淡的笑了一下,他抬起手勾住王弃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 微凉柔软的唇轻轻相碰,带着轻和的挑逗。 不消片刻,在王弃热烈的回应下,这个吻便变得湿漉漉。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 好像看到了岁月。 在分开的间隙,李清楷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王弃蹭了蹭他的鼻尖。 十六年零三个月。 两张薄唇重新吻在一起。 他们之间不是突如其来,也不是日夜相伴。 无论是你来我往的交锋,还是现在的平静淡然。 都是因为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中拥有最不一样的色彩。 王弃咬着李清楷的薄唇,幽幽的眼睛泛着暗光。 李清楷,你终于是我的了。 他抬起手抚摸着王弃的脸,一把摁着他的后脑勺扯到自己面前。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吗。 王弃扯开殷红水润的唇,展开一个邪肆阴暗的笑。 他侧着头,从李清楷的脸颊吻到他的下巴,舔过他微凉柔软的耳垂,吮吸着他的脖子。 李清楷,你永远都不可能逃离我的身边。 他抓着王弃的头发,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颈侧的呼吸,一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捏紧。 真正的冬日,要来了。 陈泛最近很老实,看不出他有什么动作,公司的一些老人不停的打听你的下落,我的工作中也出现了一些麻烦,不过都被我解决了,至于外面 青年顿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遮挡住镜片后闪动犹豫的眼眸。 一切都好,你好好休养。 李清楷坐着轮椅,搭在桌子上的手颤了一下。 青年皱了下眉。 医生说你需要戒烟。 李清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敲了敲桌面。 青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李清楷低着头,青年一手点烟,一手挡在旁边。 打火机刚刚响起,门就被一脚踹开。 王弃靠着门框,手上拿着一杯水。 他掀起慵懒的眼皮,似笑非笑的说:该吃药了。 青年点烟的手飞快地就收了回去,立马退到一边。 李清楷皱了下眉,手指有些焦躁的点着桌面。 王弃拿着水杯,张开手,几粒白色的药丸在王弃的手心咕噜噜的滚了几圈。 吃药。 李清楷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低下头,酥麻的痒意让王弃的手指颤了一下,确认李清楷吃下所有的药后,王弃将水杯凑到李清楷的嘴边。 他偏过头,喝下一口水。 王弃弯下腰,指腹轻柔的擦过他嘴角的水渍。 他抬起头,看到王弃将指尖放到嘴里吮吸了一下。 真乖。 王弃挑了下眉,若有若无的扫了青年一眼。 如果把烟戒掉那就更好了。 看着王弃离开的背影,青年觉得自己淡然的面孔有些维持不住。 原来平常李少和二少的相处日常是这样的。 从始至终,李清楷都没有抬起手的机会。 李清楷看了青年一眼,平静的说:他喜欢这样。 从一开始王弃的生涩混乱,但后面的得心应手,王弃已经完全沉迷在照顾他的每一件小事。 就连穿衣服吃饭都必须要王弃亲手为他做。 青年看向李清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李清楷先他一步问出声。 青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以为我会无法接受,一蹶不振?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李清楷抬起下巴目视着前方。 那双清冷的眸子依旧高傲的不可亵渎。 我永远都不会认输。 青年看着李清楷眼里深藏的一丝阴冷,微微皱了下眉。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李清楷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从王弃进来开始,就紧紧的捏着没有松开。 他开始有些明白周许了。 或许他的担心是对的。 李清楷重新恢复平静,他摩挲了一下指尖,这是他烟瘾犯了的表现。 李明知怎么样。 还在沉思的青年回过神。 没有消息。 他眼眸一暗。 不用找了。 李明知不想出来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但他知道,他一定有想出来的时候。 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王弃眼眸逐渐转深。 李明知啊 他会抓到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先走走感情线,李明知暂时不管; 另外,任何医学症状皆为杜撰,只为剧情服务,请勿当真; 我其实是每条评论都会看,你们对于李清楷和王弃可能各有看法,但在我这里,他们已经有该走的路和适合的相处方式了,已经不是我短短写几千字能控制的走向; 且,我的目标是三十万啊,还在努力的过程中。所以,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也许我们都不曾善良,但或许也没有那么不堪 第49章 医生为李清楷做了仔细的检查,他微微皱着眉,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四周。 李清楷冷淡的出声:直接把结果告诉我。 医生有些犹豫,把目光看向了唯一还算好说话的青年。 直接说吧。 医生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的皮外伤恢复的很不错,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你的腿损伤较大,能站起来的可能性很低。 有几成。 两成。 好。 李清楷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需要做什么复健吗。 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大冷静的病人,心里那点担忧与遗憾也褪去了些许。 在恢复期间你可以多按摩你的腿部肌肉,不要让它在没有运动的过程中萎缩,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可以试着站起来动动,可能最开始你会使不上力,没什么感觉。 医生说的很认真,旁边的人也听的很认真。 只有王弃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后期情况良好的话,你会慢慢觉得你的腿很痛,中间会有一段特别难熬的时间,可能会很痛苦,不过那代表你恢复的很好,等痛感逐渐减弱的时候,就代表你的腿正在逐渐复原,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循序渐进的休养与恢复了。 青年将医生送了出去。 寂静的室内只留下他和王弃。 王弃走过来,自然而然的帮他放下裤腿,挡住了上面骇人的疤,又帮他盖好腿上的厚毯。 他看到李清楷垂到身侧的手,光滑的手心有几个明显的指印。 李清楷转动着轮椅:听说陈总要和吴家小姐结婚了。 王弃站起身,看着李清楷的背影。 嗯。 他又问了一句:你要去吗。 李清楷背对着王弃,两手交叉放在腹前,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一下。 当然。 王弃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走到他面前。 他刚抬起头,王弃就抵着他的肩跨坐在他的腿上。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黑的有些深。 李清楷顿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弃。 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弃的唇就堵了过来。 李清楷皱了下眉,下一秒就转守为攻,勾住王弃的舌尖抵进了他的口腔。 王弃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两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上轻轻蹭动。 在呼吸的间隙,李清楷哑声道:我的腿没有知觉。 王弃湿漉漉的唇舌贴着他的脖子。 我自己会动。 他侧着头,没有说话。 王弃独自在他的颈侧啃咬了半晌,抵着他肩膀的手逐渐往下。 下面也没感觉了? 李清楷眉心一跳,两手掐住王弃的腰,沉声道:你在努力一点就行了。 王弃挑起染上了艳红的眼尾,扭动着身体慢慢滑了下去。 正好要进门的青年默默的退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关紧。 他双手背在身后,就当听不见里面的喘息,慢慢走出门。 嗯,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白,日,宣,淫。 这是继那次爆炸事件后,王弃和李清楷第一次出席在这么重大的场合。 陈氏虽然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家族,但在h市也站稳了半只脚跟,更别说吴家算是比陈氏高了一等,所以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 乍一看到王弃推着李清楷出现在这种场合,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神色晦涩不明。 他们还记得不久前卫青奚才出面取消了和李清楷的订婚。 现在看着王弃那张美艳的脸和李清楷不能动弹的腿,眼里便都带上了探究的色彩。 怕是这李少还是对男人更感兴趣。 不过现在站不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玩谁。 李清楷坐的端正,冷淡的眸子目不斜视。 哪怕此时的他没有往日凌厉冷漠的气势,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和深邃的眼眸,依旧对场内的一些男男女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甚至他那双被盖在毯子下的腿,更有一种禁欲又想亵玩的魅力。 王弃眼尾微挑,与其中一个年轻男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怔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的移过视线。 他曾经是李清楷的情人,后来,也曾短暂的成为了王弃的情人。 不过从那以后,他晚上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王弃轻轻的勾了下唇,抬起下巴推着李清楷的轮椅。 陈氏与吴氏的婚礼办的声势浩大,几乎给足了吴氏面子。 两个新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淡,新娘还有些淡淡的微笑,陈泛却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哪怕是在这样重大的日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场下的王弃,王弃正在给李清楷喂水。 李清楷好似有些不满他这样的行为,微微皱了下眉,不过还是顺从的靠了过去。 王弃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低下头,自然而然的和李清楷交换了一个吻。 陈泛眼眸一沉,手指微微捏紧。 在司仪的主持中,他顺利的和新娘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0) 只是在交换戒指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看了过去。 李清楷正抬起手,抚摸着王弃的头发。 食指上的那枚银白色戒指,异常的显眼。 他至今仍不明白李清楷和卫青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家为什么愿意帮扶李清楷,又为什么可以在宣布订婚以后又轻而易举的取消。 还有那两枚同样的戒指,又代表了什么。 依照王弃的性子,他又为什么既往不咎。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司仪的声音让陈泛回过神。 他看着自己年轻美丽的新娘,眼里的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吴家小姐象征性的抿嘴笑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薄红。 他垂下眼睑,低头靠过去。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他的眼中一片漠然。 借用余光,他看到王弃喝了酒,李清楷沉下脸拿走他手上的酒杯。 王弃慵懒又诱惑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凑到李清楷的耳边说了什么。 李清楷冷冷的勾了下唇,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捏住王弃的下巴就吻了过去。 深色的酒液从两人相交的薄唇溢出,两张唇辗转吮吸,啃咬摩挲。 酒液打湿了他们的领口,滑过了王弃上下滚动的喉结。 哼 一声口申吟惊得陈泛回过神。 他看着吴家小姐微微湿润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意乱情迷的加深了吻。 心口一阵跳动。 他看着李清楷和王弃嘴角牵连的银丝,心里仿佛坠下了一块巨石。 忽然,李清楷侧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他看到了那双冷静幽深的眼睛,心口猛地一滞,连忙狼狈又匆忙的移开了目光。 新人敬酒,在面对一众商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带着利益的寒暄。 陈泛客套的喝下了几杯酒,双颊带上了淡红。 或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醉得有些快。 要不然为什么走到李清楷和王弃面前的时候,他就停住了脚步不再动。 李清楷坐在轮椅上,哪怕是仰着头,他沉稳冷冽的气势也丝毫不减。 我身体不便,还请见谅。 陈泛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王弃的身上。 与李清楷热烈的深吻过,那张薄唇变得殷红饱满,仿佛盛满了诱人的汁液。 让陈泛觉得口舌有些干燥。 二少 他举起了酒杯。 王弃舔了舔唇。 不准喝。 李清楷淡淡的出声。 喝了就不准进门。 王弃遗憾的收回目光,掀起眼皮看了陈泛一眼,眼中的漫不经心与他看所有人的目光都一样。 不以为然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为了今晚能上床,所以这杯酒我是喝不得了。 陈泛张了张嘴,看着王弃的眼中微微有些怔然。 可王弃早就收回目光,整个人趴在李清楷的身上有些愤愤的咬着他的耳朵。 李清楷坐的端正,像一个驯化了猛兽的猎人,轻轻的拍了拍王弃的头。 陈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吴家小姐拉走了。 王弃舔了舔自己咬出来的牙印,露出的半截脖子满是星星点点的红。 只喝那么一点也不可以吗。 李清楷掀起冷淡的双眸。 你可以试试。 王弃低低的笑了一下,舔着李清楷的耳蜗,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吃醋了。 李清楷眉心一跳,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扯开了自己。 王弃却笑得更欢了。 酒过三巡,婚礼现场也渐渐响起不同程度的交谈与问候。 只是热闹喜庆的氛围突然被一声巨大的拍桌声打断。 众人纷纷看过去,就见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此人正是与李清楷有过不少恩怨的郑总。 他打着酒嗝,嫉恨阴毒的目光直指着李清楷。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呵成为一个废人的感觉怎么样。 这话一出,现场纷纷一惊。 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两步,身上散发的酒味隔着不算近的距离都让李清楷皱了下眉。 不知道你的腿废了,下面是不是也废了,要不然卫家小姐怎么会和你取消订婚,哈哈哈怕不是你现在连男人都不算了吧。 嚣张狂妄的笑声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氛围里格外醒耳。 王弃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抬起阴郁的眸子看了过去。 郑总的心里已经全被放不下的嫉恨充斥。 他走得不稳,厚重的身体撞上了酒桌,响起乒铃乓啷的碎裂声。 李清楷端端正正的坐着,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我差点忘了,你李少身边向来不缺人。怎么,现在女人不行了,改为找男人伺候了。 郑总笑的很大声,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王弃缓慢的直起身体,目光阴冷。 郑总已经完全被醉意控制,他踉踉跄跄的向李清楷走近,好像看不到王弃那双阴郁的眼睛。 嘴里依旧嚷嚷着污秽不堪的咒骂。 周围的人已经自发的退开,离得恰好的位置,神色不明的看着这场即将发生的闹剧。 吴家小姐皱了皱眉,想要让人去阻止,却被陈泛拉住了手臂。 她看着陈泛眼里的漠然,微微一怔。 王弃的手已经摸上了桌上的酒瓶,却被李清楷拉住手臂。 他以前不会管。 可现在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用看热闹的眼神来看王弃。 走。 他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王弃眉心紧皱,脸色有些扭曲。 回家。 李清楷抓住他的手腕,慢慢的扣住他的手指。 王弃的眼里颤动着怒火与阴狠,但最终还是反握住李清楷的手,有些气愤的捏了一把。 他推着李清楷的轮椅离开。 众人有些惊讶。 两个足以把h市震得抖三抖的人,第一次,认输了。 郑总的音量更大,仿佛他是个胜利者,脸上带着狂妄肆意的自得。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人同时回头。 王弃黝黑的眼睛带着沁人的冷光,李清楷微微勾起唇,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两人一路都很沉默,青年停好车,王弃坐在后座没有动。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过了好一会儿,青年解开安全带,准备把李清楷从车上抱出来。 却在他动的那一刻,王弃打开车门,放好轮椅,俯身将李清楷拦腰抱起。 青年挑了下眉,轻轻的笑了一下。 王弃推着李清楷进青州苑,那张脸还有些阴郁,在昏暗的黑夜里有些冷得吓人。 李清楷却若有若无的弯了下唇。 王弃将李清楷抱进卧室,替他在浴室里放好水,又拿好换洗的衣服。 李清楷安静的看着他。 现在王弃做这一切已经十分熟练,因为他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从不曾假手于他人。 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凌晨。 李清楷忽然拉住王弃的手。 我有东西忘拿了。 王弃回头看着他,眼里还带着没散尽的阴沉。 李清楷弯了下唇:我有东西忘拿了。 王弃顿了一下,忽然展开一个艳丽至极的笑。 他抚摸着李清楷的脸,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我替你去拿。 王弃走到门口突然又回了下头。 回来我帮你洗。 李清楷挑了下眉,撑着下巴看他。 为什么 青年有些不明白的问出声。 明明当时在会场的时候,李清楷不准王弃动手,他那时已经明白李清楷一定会用他的方式给郑氏一个教训。 只是为什么现在又让王弃去这一趟。 不让他去,他会不高兴。 李清楷看着王弃离开的方向。 王弃这人和他不一样,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冷静,通过各种外界的施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王弃永远都是随着心意做事,他从不管什么后果,只要他高兴,他就算当场拧断了别人的胳膊,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做了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明显想看热闹的人更多。 他不想也不喜欢,王弃成为别人看热闹的对象。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需要王弃忍耐。 青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 今天对于郑总来说,可谓是他近几个月最风光的一天。 他脚步虚浮,两颊酡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有几个人邀着他去会场玩乐,郑总摆了摆手,他早就约了人在酒店等着了。 独自一人摇摇晃晃的上了车,却发现司机不见了。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嚷嚷出声:人呢,信不信我把你开了!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郑总想去哪儿? 郑总浑身一僵,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窜上了头皮。 他缓缓回头,对上了一张美艳至极的脸。 「嘭」的一声,车门紧闭,车子呈一条弧线开了出去。 短短三天,郑氏宣告破产,而郑总本人至今仍在医院昏迷不醒。 据说是他当天酒驾出行直接撞上了护栏,车子侧翻,而郑总的腿刚刚好就卡在了缝隙里。 而当时医护人员过去将人弄出来的时候,郑总的腿直接被掰断变形,更可怕的是一根混着血水的骨头从膝盖顶了出来。 不过这都是传言,事实如何,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无论外面闹出了怎样的腥风血雨,也丝毫没有影响到青州苑的平静。 李清楷的皮外伤已经结痂大好,现在的他开始正式接受双腿的治疗。 医生刚刚离开,王弃半跪在地上帮李清楷按摩,向来冰凉的手在泡过热水后变得温暖。 李清楷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低头看着王弃乌黑的发顶,他又觉得此刻他的腿应该是暖的。 王弃抿着唇,内敛的眉眼看不出神色,但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力道很重。 他拍了拍王弃的头。 我这是腿,不是面皮。 王弃没有说话,帮他放好裤腿直起身。 他不按了。 李清楷看着王弃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 他转动着轮椅,看着阳台外盛开的正好的风信子。 那天暴风雨过后,阳台外的花就已经全部凋零,独独剩下那株风信子傲然挺立。 而王弃也没有在放置任何的花,现在宽阔的阳台外只有那株淡紫色的风信子在风中摇曳。 后背压下一个人,脖子被湿漉漉的舔了一口。 黏腻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 中医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李清楷被王弃的头发搔的有些痒。 嗯。 他轻轻的应了一声,目视前方的双眼有些深邃。 医生说你不能太着急。 湿热的舌尖舔到了耳垂。 他稍稍抬起下巴,没有说话。 耳垂被咬了一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哪怕你站不起来。 本是动人的情话却在王弃低哑惑人的语调中有些阴郁的寒意。 他眸色一深,抬手捏住王弃的下巴,指尖探进他的口腔,搅动着他灵活柔软的舌尖。 呵 一句意味不明的低笑。 王弃眉眼微垂,他舔舐着李清楷的指尖,极尽煽情的吮吸。随后,他拉着李清楷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游移。 李清楷,你觉得你会站起来吗。 湿漉漉的口水让王弃整个人有些淫靡,他眼眸幽深。 会。 因为就算只有两成的可能,他也会抓紧机会。 王弃暗沉的眸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指尖一动,看着王弃闷哼了一声,眼尾染上了薄红。 随即,王弃咬着下唇扬起一个笑,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 这还不够大 李清楷可谓是被王弃缠着什么破格的东西都玩了一遍。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在昨天王弃热烈疯狂的纠缠下多次失态。 他紧紧的扣住王弃的手,细密的汗珠随着王弃的起伏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那双黝黑的眸子像暗夜里的精怪,牢牢的缠着他,让他无法自拔。 弄到最后,整个卧室都乱七八糟的充斥着欲望的味道。 他侧过头,身体带着餍足后的慵懒,还有一丝疲惫。 昨天真的闹的太过了。 他撑起身体,被子从身子滑落,露出他布满了牙印和抓痕的上半身。 窗帘依旧关着,只从中间没关严的缝隙透进一丝微光。 他想要抓起旁边的衣服,却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 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门被推开,王弃拿着一杯水走进来。 你醒了。 王弃将水杯放在床头柜,目光从他光裸的身体一扫而过。 他嘴角噙着笑,打开衣柜为他挑选衣服。 今天有些冷,穿这个怎么样。 他看到王弃手中加厚的外套,说了一句:不好。 王弃脸上的笑扩大了些许。 我喜欢这个。 他拿好搭配的长裤,袜子,内衬,包括内裤。 李清楷靠在床头,看着王弃掀开被子帮自己穿衣服,平静的问了一句:中医几点会来。 王弃头也没抬的答:医生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1) 李清楷抬起眼:那就换一个,我不需要不准时的医生。 王弃动作一顿,继续低着头帮他扣衬衫上的扣子。 好。 他被王弃一路抱出了卧室,这时他才发现,连轮椅也看不见了。 清冷的眸子环视了一圈,他状似无意的问:累吗。 王弃低头亲了他一口,微笑着说:不累。 他没有再说话,顺从的由王弃帮自己洗漱,甚至连吃早饭都是王弃亲手喂他。 接着又是每天重复紧密的按摩。 他依旧没有什么感觉,王弃按的很认真,除了偶尔力道会加重。 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靠着椅背,在王弃抬起头的时候,低头给他一个吻。 第50章 这是在青州苑的第七天。 西医从最开始的每天都来一趟,变成了两天来一趟,到现在,已经三天了。 而那个中医依旧没有看到。 王弃每天都在帮他按摩,偶尔很轻,偶尔很重。 但无论王弃怎么按,李清楷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王弃将一贯冰凉的手浸泡在热水里,又仔细的烘干,再用力的搓一搓,直到手散发着热度的时候,才走到他面前给他按摩。 在王弃的手碰上的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一颤。 原来王弃的手不冷的时候,是这么的暖。 怎么了。 极其细微的动作被王弃敏感的察觉到。 没什么,昨天闹的太厉害,有些没精神。 王弃低下头,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动的不是我吗。 李清楷眼眸微闪,轻轻的勾了勾唇,装作感觉不到腿上传来的丝丝痛痒。 他低声应道:是啊,辛苦你了。 王弃没有说话,按在他腿上的力道加重。 突然一阵钻心的痛袭来,他紧紧的捏着手指,面色不改。 真正有了知觉是昨天,王弃按到中途,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刺痛,只是王弃不按的时候,又没了感觉。 后来在晚上,王弃坐在他的腿上起伏,那丝疼又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 他扣住王弃的腰,将他牢牢的钉在身上,确定那丝感觉是来自自己的腿。 王弃低下头,辗转着吻他的唇。 他眸色渐深,在交缠的间隙,缓缓的笑了。 想什么。 他回过神,低头对上了王弃的眼睛。 那双乌黑的瞳孔看着他,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潭。 他想起王苡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王弃眼里的黑从来都不是他瞳孔的颜色,而是他始终存在于黑暗之中。 他轻抚过王弃的眉眼,问: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在看着我的时候,眼里的黑仿佛散发着寒意的漩涡。 王弃扬起唇笑:想你什么时候能好。 他敛着眉,也极浅的弯了弯唇。 我也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好。 王弃嘴角的笑意变大,却在低头的那刻,脸上的笑不达眼底,森冷的像密林深处的沼泽。 最近外面的风言风语少了很多,可能被郑总那件事震慑住了。 想到那些人听说郑总出事后立马变得苍白的脸色,周许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他歪坐在椅子上,吃着果盘里的苹果,叽叽喳喳的和李清楷分享着外面的事情。 王弃从卧室走出来,给李清楷披上外套。 周许立马坐正,差点被喉咙里的苹果咔着嗓子。 我不冷。 李清楷神色平静的拿下肩上的外套,却在下一秒又被王弃有些强硬的披上。 你冷。 他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王弃又看了眼时间,将他从沙发上抱起来。 你该上厕所了。 周许看着王弃的背影,微微的皱了皱眉。 而后面,王弃就一直守在李清楷的身边。 甚至连喝水,也是王弃看过时间之后,再把水杯送到李清楷的面前。 从始至终,李清楷都没有说什么。 这次见面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 王弃再次看了眼时间,周许没来由的心一紧,总觉得随着王弃看时间的频率越高,他莫名的就有了点焦虑的感觉。 你该走了。 王弃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在说的话。 周许愣了一下,才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李清楷。 可是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啊。 王弃歪着头看他:没有时间了。 周许看向李清楷,李清楷正抬起眼看自己。 他鼓起勇气,直视着王弃:现在还早,我可以留在这吃 王弃掀起半边眼皮,掰着手指头说:十二点半他要吃饭,一点钟吃药,一点半要午睡,两点半出去散步,三点半看书,五点半开视频会议,六点半陪我,七点钟吃晚饭,七点半吃药,八点半和我上床十点钟洗澡,十一点睡觉。 他抬起头,笑了笑。 没有时间。 周许已经完全惊住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清楷,却发现李清楷安静的坐在王弃身边,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皱起的眉心越拧越紧。 他以前也有几次要来青州苑看望李清楷,却总是被拒之门外。 之前以为是李清楷本人想要静心休养的意愿,可现在来看,恐怕不是这么回事。 他抿了抿唇,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间,李清楷说话了。 要不要我让人送你。 周许惊讶的看着他,却对上了李清楷的眼睛。 想要质问的话咽了回去,他强扯出一个笑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好,你也知道,我车开的不好。 周许站起来,王弃突然开口:青州苑没有司机。 李清楷和周许同时看向他。 王弃凑到李清楷的身边,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吻了吻他的脖子,轻缓的说:青州苑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是知道吗。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王弃又说道:除非,我来送 不不用了。 周许看着王弃那双乌黑的眼睛,连连摆手。 他干巴巴的笑了笑:我自己慢慢开,还是可以回去的,反正也是这么来的。 李清楷抬起眼,看着周许往外走的背影。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医生了,我的腿还是一直没有知觉,不知道唔 周许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再回头,便是王弃跨坐在李清楷的身上,和他吻的难分难解。 他动了动唇,却忽然对上了王弃阴冷幽暗的眼睛。 心口猛地一紧,他连忙抬脚离开。 在转身的那刻,他的眉心越拧越紧。 王弃搂着他的脖子,勾着他的舌尖辗转吮吸。 吻渐渐移到了他的脖子。 他抬起头,抚摸着王弃的发丝,睁开的双眼一片清明。 如果能把你关起来就好了。 听到耳畔喑哑低缓的呢喃,李清楷弯了弯冷淡的唇。 王弃,我饿了。 身上的人扭动着和他贴紧,轻轻的摇晃着紧致细窄的腰。 他看到王弃舔了舔嘴角,眼尾泛红。 别急,等我饱了,我就来喂你。 他抓住王弃的头发,用力的将他扯开,冷清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十二点半吃饭,八点半上床。 王弃眼里勾人缠绕的火热逐渐褪去。 他直起身,慵懒的合了下眼皮,伸出手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额发。 你说得对。 李清楷猛然间看到王弃手背上的咬痕,他眼眸微沉,一把抓住王弃的手腕。 你的手怎么回事。 王弃坐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漫不经心的说:有时候很困,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李清楷眉心微蹙。 因为药物的作用和王弃的索求无度,他晚上睡得会比往日要更沉。 每每都是他睡前王弃还醒着,醒来的时候,王弃已经睁着眼睛在看自己。 起先他想过王弃是不是因为照顾自己,所以总是等他睡着,又比他先醒。 现在想想,他以前那些感人的想法简直天真至极。 王弃永远是王弃,就算做了他的猫,可猫不仅仅只会乖巧的守着你。 他还会用他漂亮乖顺的外表俘获你,引诱你,然后占有你。 李清楷眼眸微动,他抓住王弃的手,看着那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背有着大大小小的抓痕和咬印。 他抬眸看了王弃一眼。 王弃微微歪着头,神色漫不经心。 他扣住王弃的手指,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手背。 王弃浑身一颤,黝黑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抬起眼,直视着王弃的双眸,伸出淡粉的舌尖缓缓的舔舐。 王弃抿了抿唇,双眼染上了深沉的欲望。 他从王弃的手背舔到他的手指,轻轻的咬了咬他的指腹,又插进他的指缝和他五指交握。 猫要学会自己舔伤口。 他面无表情,薄唇带着湿漉漉的水光,就如王弃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样。 王弃呼吸加重,紧紧的扣住他的手,突然倾过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腹,近乎贪婪的吮吸着他的唇。 晚半个小时再吃饭吧 他挑了挑眉尾:半个小时? 王弃弯起唇笑:那就晚上再吃吧。 两双漂亮修长的手亲密的缠绕在一起,不消片刻,伴随着一声闷哼,其中一双更纤细的手就紧了紧,有些颤抖的扣住了另一双有力的手。 这一次,王弃是掌舵的人,可风浪却颠翻了他的船。 王弃光裸着身体趴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腿。 他抚摸着王弃的头发,看着他有些迷蒙的颤抖着睫毛,疲惫的眼皮颤颤巍巍的闭紧。 随即,王弃轻轻的动了动,下意识的抬起手放进嘴里。 只是李清楷比他更快。 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感受着王弃轻微的颤动,他轻和的抚摸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摩挲着他殷红的唇。 睡吧。 王弃颤了一下,挣扎着想要醒来。 他低下头,冷清又不失柔和的说:我哪里也去不了。 王弃缓缓的抿了下唇,逐渐放松下来。 他看着王弃还有些湿润的眼角,目光扫过他清瘦美丽的身体。 好像,他变得更瘦了。 这是在青州苑的一个月。 李清楷从一阵剧痛中醒来,他猛地睁开双眼,两手紧抓着床单,浑身都绷成了一条线。 来了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瞬间就布满细密的冷汗。 这是他的腿恢复知觉的第一步,他必须要忍耐。 李清楷缓缓的挪动着身体,将腿踩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好像碎裂的筋骨重新被连接一样的痛。 几乎是瞬间他就忍不住跪在地上。 只是在双膝落地的那一刻,他撑着床沿,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 那双冷冽的眸子幽深阴冷。 他这一辈子,还从没有在任何时刻跪过。 哪怕是病痛,也仅仅只能让他弯了膝盖。 李清楷的腿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几乎无法挪动一步,光是抵抗那种钻心的痛苦,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扶着旁边的床头柜,慢慢的撑起双腿,仅仅是这么一个站直的动作,他也做得十分艰难。 汗水布满他的脸颊,撑着床头柜的手指用力的泛白,骨节根根突起。 他抿着唇,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眸子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冷。 终于,他的双腿慢慢挺直,他抬着头,直视着前方升起的太阳,整个人宛若俯瞰众生的王。 手上一个卸力,他直直地倒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一个星期才能站起来的动作,他今天已经完成了。 因为这一个月,是他给自己的极限。 王弃,纵容你的时间截止了。 王弃将买好的菜放进厨房。 从住进来开始,青州苑除了每周过来打扫的阿姨,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王弃接手了其他的大小事。 包括做饭,从一开始的兵荒马乱,被溅的满手水泡,到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做任何李清楷喜欢吃的菜。 回来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走进卧房。 李清楷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十分疲惫。 他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晚都没有起床,王弃静静的看了两眼,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 将窗帘拉好后,他并没有打扰李清楷,而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李清楷睁开双眼,因为剧痛而紧紧捏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 今天还是由王弃将李清楷抱出去,从半个月之前,轮椅就看不见了。 不过李清楷什么也没说,就像从某种程度默认了王弃的行为,这也就导致他越来越放肆。 一直到今天,就连吃饭,王弃也要一口一口的喂他。 他看着王弃眼里的满足,垂下眼,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我的腿好像有一点感觉了。 「当啷」一声,勺子掉进了汤碗里,王弃脸上的浅笑瞬间就变成了风雨欲来的阴暗。 他平静的问:你不为我感到开心吗。 王弃用手指擦掉他嘴角的汤渍,低声说:开心。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2) 那你为什么不笑。 王弃看向他,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不是所有的开心都要笑。 他收回视线,侧头看着阳台外的风信子,没有说话。 王弃起身将碗筷放进厨房。 很快,他就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他轻轻的弯了弯唇,朗声道: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静静的等待了几秒。 不消片刻,就传来王弃迟缓低哑的嗓音:手滑,打碎了。 他低头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冷静的开口:那就不要收拾了,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有伤口。 里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弃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手上湿漉漉的沾着水。 他无意的扫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王弃笑了笑:好,前院我放了摇椅 去外面。 王弃脸上的笑容变淡。 他两手规整的放在膝盖上,看着王弃说:快过年了,我们可以去看看需要什么。 这是这一个月以来,李清楷第一次要求要出行。 在此期间,无论王弃对他的行动把控的有多严密,他都没有说过任何话。 王弃以为,这就是默认。 他垂到身侧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捏着指尖,歪着头说: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没关系。 轮椅前段时间坏了。 周许准备了新轮椅。 王弃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黑的深不见底。 他直视着王弃的双眼,冷淡的重复了一句。 王弃,我要出去。 不 我要出去。 那双阴暗的双眸开始变得颤动,里面的黑暗出现了裂缝。 李清楷神色微缓,向王弃招了招手。 王弃像个被牵动的木偶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手,王弃跪坐在他的面前,两手搭着他的膝盖。 王弃,我们出去逛逛好吗,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年,你可以把青州苑变成你想变成的样子。 他摸了摸王弃的头发,冷清的嗓音在软化后简直能要人的命。 王弃眼里的阴冷慢慢变成了挣扎,随即变得小心翼翼。 我很喜欢这样,可不可以 不可以。 他收起嘴角的那一丝弧度,声音冷下来,手从王弃的头上离开。 王弃睁大了眼睛。 搭着他膝盖的手开始颤抖着捏紧。 他看到王弃手腕上渗血的伤口,低头揪住他的头发。 我说过什么! 王弃被迫仰起头。 说说 嗯?什么。 不希望我的手上有伤口。 李清楷柔和了轮廓,他松开王弃的头发,改为抚摸着他的脸颊。 乖,你要听话。 他低下头,吻了吻王弃的唇。 在王弃伸出舌尖想要追逐过来的时候,他直起身避开。 他看着王弃眼里闪过的一丝怅然与迷蒙,捏着他柔软的耳垂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就回来。 王弃猛地抬起头:一个小时! 四个小时。 一个半。 五个。 三个小时! 好。 他捏着王弃的耳垂,轻轻的揉了揉。 王弃整个人放松下来,捏紧的手微微松开。 他插进王弃的指腹,扣住他的五指,将他的手腕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吻。 今天有些冷,帮我带件外套好吗。 好。 王弃乖乖的应了,直起上半身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好像明白了王弃的意思,如愿的给了他一个吻,允许他的舌尖缠了进来。 在短暂的勾缠过后,他舔断王弃唇上的银丝,拍了拍他的头。 王弃睁开双眼,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湿润,眼尾泛红,眼中带着丝丝迷离。 他总是十分享受于和李清楷任何亲密的行为。 有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互相碰着,对于王弃来说也是极大的安定。 在这一个月之中,王弃妄图通过控制他的行动来让他依赖自己。 却不知,到底是谁控制了谁。 深冬的日子哪怕出现了难得的阳光,气温也没有丝毫的回升。 h市是典型的南方气候,那种冷不是寒风扑面而来的凛冽,而是能刺进骨头缝里的冷。 哪怕现在暖阳将地面映出了金黄的一片,大多数人还是将脖子缩在了柔软的围巾里。 只偶尔会追着那缕阳光,站在那里拿着一杯温暖的咖啡跺跺脚来驱散身体上的阴凉。 李清楷坐着轮椅,有些苍白的脸裹在围巾里,便散去了他身上疏离的威严,反而因为他腿上的厚毯,有一丝遗世独立的清冷。 王弃在后面推着轮椅,精致的脸埋在同色的围巾里,那双眼睛只有坐在轮椅上的人,漂亮的像个能钻进人心里的瓷娃娃。 周许和青年早早的等在商场门口,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周许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纠结。 只是在看到李清楷和王弃的时候,周许立马兴奋的向两人摆了摆手。 王弃看了他一眼,周许脸上的笑一僵,握拳在唇边佯装镇定的咳了咳。 青年推了下眼镜,看到周许的神态觉得有些好笑。 真不知道为什么,周许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胆子总是这么小。 今天随便看随便拿,都算我的。 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李清楷,见他脸色不错,周许很高兴。 没有人知道h市最大的商场是周许开的,和周家没有任何的关系,独独属于周许。 这还是周许十八岁那年创办的,据说是因为家里给的零花钱不够,所以他想自己有个收入来源。 李清楷往里面投了点钱,没想到几年过去,这个商场会在h市独占鳌头。 因为临近年关,商场里面装扮的很热闹。 这还是这么多年,李清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往常过年,都是在气氛压抑的老宅,或是冷清的青州苑。除此之外,他也并不需要自己亲自过来购买东西。 几个俊朗英挺的男人同时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不消片刻就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视线。 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便小声的交头接耳,眼里闪烁着各种光彩。 青年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我倒是沾了不少的光。 周许拍了拍青年的肩,有些志得意满的说:那倒是,有本少爷这么风流潇洒的人在,很难不引人注意。 青年挑了下眉,挥了挥肩头的灰。 王弃迎着那些人的视线,发现大多数人都是看着轮椅上的李清楷,那双黝黑的眼睛开始逐渐变得阴冷。 作者有话要说:发财累了,发财可以断更吗 第51章 虽说是来买临近年关的年货,但几个大男人对这种事都并不太上心,尤其还是各怀着心思。 王弃,去帮我买束花好吗。 他坐着轮椅,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浅笑。 王弃几乎是瞬间就脸色阴沉下来。 他皱了皱眉,脸上的笑消失,王弃连忙说:回去的时候再买,可以吗。 可是我想带着你买的花。 王弃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王弃自然而然的低下头,枕着他的肩。 带着你买的花,别人就都知道我是你的了。 他摸着王弃的头发,亲密的靠着他说话。 王弃在他的肩上蹭了蹭。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诱人的提议。 他可以去买花送给李清楷,李清楷会一直拿着他买的花,这就好像那些普通的情人一样,大庭广众的昭告。 虽然他们此刻亲密的行为已经证实了一切。 可王弃的脑子有些迷蒙。 他又并不太想看到李清楷不高兴的表情。 他想李清楷笑,只对着自己笑,只摸着自己的头发。 李清楷耐心的等着他,手指穿插在他柔软的黑发中,偶尔温暖的指腹会摸摸他的下巴。 过了许久,他再次放轻了声音说:王弃,去帮我买束花好吗。 王弃有些无神的看着前方,将脸埋进他的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好。 看着王弃离开的背影,周许有些惊讶。 只不过一个月不见,好似事情又不是他当初看到的那样。 那时他以为王弃限制了李清楷的行动,控制了他的一切。 虽然他一直都相信李清楷,就像相信着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一样自然。 可那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 只是现在看着,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他想到青年对他说的话,抿了抿唇,眉心有着淡淡的纠结。 带我离开。 李清楷突然出声,将周许从思绪中唤醒。 他抬起眼看过去,才发现李清楷死死地把着轮椅扶手,整张脸有着异于常人的苍白。 周许被吓了一跳,青年已经推着轮椅往没有人的方向离开。 他连忙说:跟我来。 一直到一个空无一人有些昏暗的仓库,李清楷脸上的冷汗已经浸到他用力捏紧的手背。 周许有些慌张,他伸出手想要问发生了什么,李清楷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的能将他的腕骨捏碎。 把轮椅拿走。 他沉沉的低哑出声。 青年将轮椅从李清楷的身后拉开,李清楷捏着周许的手腕,缓慢又坚定的站了起来。 周许震惊的看着他,咬着牙握紧拳头使了几分力。 李清楷光是站起来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在此期间,周许一直强忍着手腕上的剧痛。 因为他知道,他这点痛一定和李清楷的痛无法相比。 抱歉,忍着。 李清楷压抑着喘息,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下一秒,周许的手腕就被更加用力的捏紧,他疼得龇牙咧嘴,差点丢脸的叫出声。 而这个时候,李清楷已经试图挪动出第一步。 只是腿上虽然有了知觉,但那也仅限于痛苦,他依旧无法操控自己的双腿。 冷汗「滴答」一声落在地面。 李清楷咬紧牙根,也只堪堪动了一下腿部肌肉,无法向前挪动一分。 他抬起头喘出一口气,青年连忙将轮椅推过去,他松了力道,重新坐下。 在李清楷松开的那一刻,周许没忍住握住自己的手弯下腰蹦了几下,太他妈疼了。 平复好呼吸之后,李清楷重新睁开平静的双眼,抬起手。 青年点了点头,不消片刻,一个带着医药箱的医生从昏暗的入口里走了出来。 他蹲下给李清楷检查,轻轻的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喜色。 腿部肌肉完好,没有出现萎缩的状况。 医生捏了捏李清楷的小腿,从药箱拿出一根针。 虽然我不太建议你如此着急的恢复,不过如果你能挺过去,恢复的时间也会缩短,只是在此期间,你承受的痛苦会加倍。 医生看了李清楷一眼,好似是在征询他最后的意见。 李清楷冷清的双眼直视着前方。 打。 医生叹了口气,将注射剂打入李清楷的小腿。 怕是以后他这医德是在李少身上折得彻彻底底了。 李清楷一眼就看到站在原地的王弃,他手上拿着一株淡粉色的风信子,艳丽的脸蛋满是阴郁的神色。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了几秒,直到那束花快要被王弃折断,他才轻声叫道:王弃。 王弃立马回头,看到他就在不远处,眼眸微微睁大,加快脚步向他走了过来。 不等他说话,李清楷张开手,一个小小的中国结在他的手心。 好看吗。 王弃愣了一下。 好看。 这个中国结除了小巧其实普通至极。 周许没忍住移开视线。 这中国结其实就是刚刚随手在一件衣服上扯下来的。 李清楷将中国结放进王弃的手心,接过他手里的花。 他拨弄了一下娇嫩精致的花瓣,嘴角扬起一抹笑,连带着眉眼都微微弯起。 王弃,我很喜欢。 这还是第一次李清楷笑的这样柔和。 王弃有些出神的看着他,心里的戾气顷刻间就消散。 他半跪在李清楷的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腰。 你刚刚去哪里了。 他摸着王弃的头发,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那双看着前方的眼睛漠然冷静。 想送你一个礼物,喜欢吗。 王弃丝毫不顾及这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他枕着李清楷的膝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中国结。 喜欢。 李清楷轻轻的笑了。 笑容有几分冷漠。 周许看着这有些怪异的氛围,摸了摸手腕上的纱布。 现在他觉得手腕上这点疼更不算什么了。 因为他知道,以后的王弃会更疼,比他疼,比李清楷疼。 在两个半小时之后,王弃出现了明显的焦躁情况。 他不停的看着时间,唇抿的很紧,推着轮椅的手用力的捏紧。 李清楷就好像察觉不到,哪怕到现在他们依旧什么都没买,他也乐此不疲的由王弃推着自己走。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3) 在两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候,王弃终于开口。 回家。 他有些压抑的说出两个字。 李清楷路过一个小型宠物店,看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正睁着一双幽蓝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无声的扯了下唇。 买只猫怎么样。 王弃捏紧了手指,目光阴冷的看向笼子里的猫,像一只沁着毒液的蛇。 猫弓起背,雪白的毛微微竖起,呲起尖锐的牙。 王弃眼眸微眯,浑身散发着阴森可怖的冷意。 猫叫了一声,整个身躯都缩进了笼子深处。 李清楷勾了勾唇:它叫得真好听。 王弃的指尖已经开始颤抖,他靠在李清楷的肩头,呼吸粗重的咬了咬他的脖颈。 我们回家,我叫给你听。 他反手摸着王弃的头,微微支起脖子。 怎么叫。 王弃啃噬着他的耳垂,压抑着喘息。 喵 李清楷合了合眼,敛去眼中的深色。 好,回家。 王弃的呼吸渐缓,颤抖的手指平息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回家。 青年和周许目送着他们上车,李清楷点了点车窗,王弃拧了下眉,还是将车窗降了下来。 他侧过头,青年将身子倾过来。 王弃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李清楷快要吻上青年的耳朵,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泛白。 随即,青年将身后的周许推了出来。 他有些茫然,乍一对上王弃阴狠的眼睛,他的脚跟长了钉子一样。 青年推了推眼镜,一脚将他踹了过去。 李清楷拉住周许的领口,在他的耳畔说:去找王小姐。 只短短几个字,在王弃快要把方向盘捏碎的时候,李清楷松开了他。 周许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李清楷已经升上车窗隔绝了视线。 直到车窗紧闭,逼仄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王弃才微微放松下来,脸上带上了艳丽至极的笑容。 我们回家。 他看着王弃黝黑的双眸,弯了弯唇:好,回家。 等车子只留下一串尾气,周许回头看向青年:为什么要去找王小姐。 青年无声的勾了下唇:什么王小姐,李少说让你去找卫小姐。 卫卫青奚! 周许瞪大了眼睛,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青年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灰,抬起流光溢彩的双眸看向周许。 骗你的。 周许愣了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到底是去找卫青奚还是找王小姐中回过神。 他看着青年双手插兜,泰然离去的背影,气得原地挥了两拳。 操,都当他好欺负是吧! 周少,卫小姐就交给你了。 青年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他动作一顿,睁着眼睛缓了片刻。 我他妈到底去找谁! 青年弯起唇笑了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路人出神沉迷的视线里,挡住了那双风流多情的眼睛。 多雨的阴天已经过去,虽然温度降低,但也比之前凛冽的寒风要好。 王弃站在阳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神色逐渐变得阴郁。 他微微侧目,看着客厅里的李清楷正端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书。 凝聚的郁气微微消散,他沉下一口气。 把人给我带去城郊的宅子。 一把挂断电话,他看着并不怎么明朗的天色,眼中盈满了冷光。 他走进室内,身上的冷气被温暖覆盖。 李清楷抬起眼看他。 王弃看了眼时间,拿起一杯水送到他的面前。 李清楷没有喝,而是说:我困了。 王弃又看了眼时间。 可是还没到睡觉 我困了。 李清楷重复了一遍,声音已经比第一遍要冷。 王弃抿了抿唇,他知道,李清楷说第三次的时候,就是极度不悦的时候。 最近这段时间,李清楷已经从之前的默许有了话语权。 都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可哪怕是顺从了一个月,李清楷也能在第三十二天打翻之前的一切。 他总在该上厕所的时候喝水,喝水的时候午睡,无形中打乱了所有王弃制定下来的节奏。 二十一天的习惯,真正养成的只有王弃。 他看着王弃忍不住捏起手指,这是他焦虑的表现。 王弃,我困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没有再看他。 王弃抬起头,好像哪怕李清楷所有的行动都要依靠他,他依旧无法完全的拥有他。 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在安静下来的氛围中,王弃闭了闭眼睛。 好 一声妥协,是他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 他将李清楷拦腰抱起,李清楷依旧没有看他。 直到将李清楷放在床上,李清楷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王弃搂着李清楷的脖子,放松的在他胸口蹭了蹭。 两个半小时,七点半吃晚饭。 李清楷没有回答,他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王弃直起身,他知道,李清楷不高兴了。 而他不想让李清楷不高兴。 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想到这里,他眼眸微暗,弯下腰吻了吻李清楷的唇,又逐渐移到他的耳畔,压低了嗓音:喵 「咔嚓」一声,门被轻轻的关紧。 李清楷睁开双眼,极其细微的弯了下唇。 这是在青州苑的第四十天。 王弃花了半小时来到城郊的宅子,他刚走进去,一个小臂大小的花瓶就砸了过来,接着就是茶杯,凳子等一系列东西。 他眼眸阴冷,看着褪去了华贵的外表显得有些疯癫的女人扑了过来。 都是你,你这个祸害,你这个该死的妖精,如果不是你,阿闫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拧着眉,有些厌烦的将女人挥倒在地,整了整被扯松的领口。 女人怨毒的看着他,披散的长发阴森又狼狈。 这不怪我,要怪就怪他自己。 女人咬着牙根,丰腴的身形消瘦不少,那张向来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也变得憔悴扭曲。 如果不是你一直对我们下手,阿闫手上的财产怎么会一分都留不下,如果不是你威胁他,他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一切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喊出声,尖利的嗓子带着刻骨的恨意。 王弃将额前的碎发顺到脑后,他仰起脖子,看着灰蒙蒙的天。 这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姓王,是王家的子嗣,是你的儿子,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切。 王弃歪着头看她,苍白的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 女人紧咬着牙根,猛地站起来甩了他一巴掌。贱人生出来的儿子就是跟她一样贱! 王弃舔了舔嘴角裂开的伤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面色狰狞的女人。 如果不是你妄图找到青州苑,我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本来念在王苡的面子上,我已经放了你一马,没有让王闫死在脏乱潮湿的巷子口,可你偏偏为什么这么不识趣 王弃眼眸黝黑,仿佛盛满了被浓墨染黑的血液。 女人睁大了眼睛,没忍住退了一步。 我们已经离开了王家,决定不再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还要伤害阿闫! 听到女人的质问,王弃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走近一步,压低了嗓音:我伤害了他? 女人仰起脖子,阴鸷的双目直视着他,那里面带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厌恶与鄙夷,还有刻骨的阴毒。 所有积压的焦躁都变成了难以自控的暴戾。 王弃脱去外套,猛地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光裸的上半身。 这个烟头是他印的,这个鞭痕是你打的,这个牙印是他咬的,这个疤是你划的 王弃一步一步的逼近女人,艳丽的面庞在扭曲而又压抑的阴郁中阴森骇人。 从小臂到前胸乃至后背全是陈年旧伤,大大小小的淡褐色伤口,布满了这具漂亮白皙的身体。 王弃摁住女人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 我十几岁的时候你们没有放过我,现在凭什么要我来放过你们! 女人从他的身体一扫而过,眼里没有慌张,没有惧怕,只有高傲和理所当然。 她睁着怨毒的双眼直视着王弃的眼睛。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成为了王弃少年时期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时,只要他在梦中惊醒,一转头就能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透过门缝看着自己。 从最开始的不安到后面的麻木,眼里的惊惧变成了平静。 后来,这双眼睛在黑暗中变成了残暴的鬼。 他会在放学回去的时候被拖到房间里,门窗紧闭,哪怕外面艳阳高照也透不进一丝光。 毫无预兆的毒打在那双眼睛里充斥着猩红的血色暗光。 理由仅仅只是因为她不高兴。 第一次的反抗换成了一道粗重的锁链,套着他的脖子,像一条被圈住的狗。 而链子的那端被王闫牵在手里。 就在这栋陈旧精奢的宅子,他被牵着走过每一个角落,他抬起头,看着王闫昂首挺胸的背影,属于少年生动澄澈的眼睛,在那一刻变成了暗无天日的死寂。 王弃抓着女人的手指开始颤抖,他的双眸震动,凝聚着散不尽的暴戾与阴郁。 女人毫不畏惧,她斜勾着唇角嗤笑一声。 就算现在人模人样,你以前也不过是我们养的一条狗,身上也早就被打下了印记。 女人眼里的高傲与志得意满,仿佛王弃身上的伤就是她曾经胜利的勋章。 王弃抬起下巴,闭了闭眼睛。 下一秒,他抓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拖进了宅子。 王弃回到青州苑的时候,细心的用纸巾擦去了手指上的血迹。 他整了整衣服的褶皱,将垂落的发丝顺到脑后,随后带着笑容走进了青州苑。 回来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要去卧室看李清楷。 只是原本关严的门却敞开了一道门缝。 王弃脸上的笑容一收,他快步走过去,却猛地定住了脚步,垂到身侧的手用力捏紧。 房内的李清楷正扶着墙缓慢的行走。 王弃用力的握着门框,阴郁的脸上满是似笑非笑的怒气。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知觉,能够站起来的呢。 这是他对自己的怒气,因为他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和李清楷待在一起,每天都定时的帮他按摩,可他却从来不知道,李清楷早就恢复了知觉。 甚至到现在,他已经有了行走的能力。 一股巨大的毁灭欲混杂着悲哀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王弃猛地踉跄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可怖画面。 他遏制不住的颤抖,眼中越来越黑。 想冲进去把锁链套在李清楷的脖子上,就像他少年时期一样。 胸口交织的情绪最后全都凝聚于阴冷的郁气。 他抬起手,握上了门把手。 而这时,里面的李清楷却重重地晃了一下。 痛苦又苍白的脸映入王弃的眼中。 王弃猛然一怔,看着这样痛苦却又倔强的李清楷。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清楷除冷冽和游刃有余之外的样子。 哪怕在得知自己可能站不起来之后,李清楷也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失态。 他永远,都是那样的强大。 所以在王弃的眼里,他从来没想象过李清楷有一天会这样的苍白。 王弃瓮动着唇,喉咙发不出声音。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全都是因为他。 李清楷的狼狈与痛苦,全都是他给的。 王弃抱着头蹲坐在地上,心口的黑暗变成了慌张,惊惧,茫然,不安。 他想毁了他,可又意识到,他毁不了他。 「哐」的一声,李清楷撞上了床柱,他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扶着床头柜,大口的喘着气。 透过细微的门缝,王弃看到那截他吻过无数次的雪白脖颈,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双他握住无数次的修长手指,根根青筋暴起。 这一刻,他看着门内的李清楷,伸手捏紧了自己的心脏。 第52章 一切都如常。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王弃用热水泡过自己的手,在仔细的擦干,最后用力的搓了搓,直到散发着热度,他才开始帮李清楷按摩。 那双紧致修长的小腿依旧白皙有力,疤痕已经变淡,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这里曾受过烈火灼烧的伤。 王弃死死地看着这双小腿,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如果他 头上突然落下一只手,王弃猛地一怔,抬起头问:我弄疼你了吗。 李清楷微微侧了下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弃又垂下眼,扯了扯嘴角说:我轻一点。 李清楷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了,去洗手吧。 王弃没有问为什么,他默不作声的站起来,甚至是有些匆忙的转身离开。 那瞬间,他竟然有一丝慌乱。 李清楷是不是知道他知道了。 那个看着他的眼神又代表什么。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眼眸一暗。 因为王弃,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慌乱的人。 李清楷垂下头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微抿的唇扬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4) 王弃在厕所停留了很久,里面响起了细微的动静,像是什么被打翻了,又被匆忙的捡起。 他张开薄唇,细细的出声。 十九八七 嘭! 这是镜子被打碎的声音。 三二一 你该去午睡了。 王弃从厕所走出来,苍白消瘦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看着王弃背在身后的手,那张漂亮的脸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好。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已经做好准备的王弃愣了一下。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李清楷第一次顺从了他的话。 李清楷看着他,等待他将自己抱进卧室。 王弃背在身后的手鲜血淋漓,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被他紧紧的捏在手心。 他抿着唇,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清楷目视着他。 怎么了。 王弃扯开唇:明天把轮椅带回来吧。 李清楷面无表情,唯有那双清冷的眼眸动了一下。 轮椅不是坏了吗。 王弃避开他的眼睛:该修好了。 李清楷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睛有些幽深。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气氛逐渐走向僵持胶着的时候,他轻轻开口:看会儿书吧。 王弃舒出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好。 李清楷侧头看向窗外,王弃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李清楷缓缓回头,看着地面滴落的血迹,眼里的幽深变成了叹息。 王弃啊王弃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王苡的造访。 说来王苡和李清楷的交情不深,两人只在商业上有过短暂的合作。除此之外,便都是有关王弃。 王弃看到王苡的时候,眼里有些震惊,随即便垂下眼抿了抿唇。 他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将她拒之门外,因为那是王苡。 李少,好久不见。 王苡别了别耳后的发,目光从李清楷被厚毯盖着的腿一扫而过。 这还是自那次出事之后,王苡的第一次探望。 不管怎么说,李清楷都是因为王弃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于情于理,王苡都要来看望一次。 只是现在王苡看向李清楷的眼神,好似有那么一丝不情愿,还有一些别扭与不自然。 王弃像青州苑的主人一样,将水杯往王苡的方向推了推。 李清楷看向他,要他离开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王弃藏在袖子里的手颤了一下,他侧头看着李清楷,笑着说:我 你去浇花吧。 李清楷打断了他的话,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王弃脸上的笑容一僵。 花今天早上才浇过 哦?那你就再浇一次吧。 极其敷衍又强硬的要求。 王弃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从沙发上下来,跪坐在李清楷的面前,两手搭着他的膝盖。 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李清楷垂下眼,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袒露出来。 我说过什么。 王弃对上他低沉的双眸,眼神闪动。 说话。 他垂下眼,开始盯着地面。 不希望我的手上出现任何的伤口。 李清楷用力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 王弃有些不安,有些茫然。 我需要做什么。 离开这里,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甩开王弃,面无表情的面孔冷漠又残酷。 王弃慌张的想去抱李清楷,却在对上那双冷冽的双眼后又退了回去。 他默默的站了起来,垂着头离开。 等王弃的身影彻底消失,王苡秀丽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克制的怒火。 李少这是什么意思,我既然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反悔,何必先发制人的做给我看。 李清楷平静的看着她。 我只是希望王小姐明白,如今的王弃是什么样子。 王苡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捏紧,她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气,脑海里是王弃刚刚像个孩子一样慌张又不安的样子。 她睁开双眼,直视着李清楷的眼睛。 是我们对不住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不起。 她站起来,朝李清楷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清楷目光冷静的看着她,挑着眉稍问:王小姐这是希望我下手轻一点。 不。 王苡看向他,眼里在剧烈的挣扎过后变成了一种李清楷看不透的坚定。 无论李少做什么都好,我只是希望李少真的能像当初说的那样。 李清楷收起脸上细微的表情,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带着一丝冷清。 王小姐就不会心疼吗。 王苡扯了扯唇,脸上的淡笑有几分凄然。 这是他该受的。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又看向李清楷,眼里的内敛变成了柔和。 况且我该相信李少。 李清楷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当他看向王弃的时候,王苡就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没有感情的人,他的双眸就像天上平平无奇的云,洁白却空茫。 可那一瞬间,无论是王弃眼里闪过的紧张不安,还是李清楷微蹙的眉心。 都像会翻滚的波浪,可又能看出一丝浅柔的暖阳。 白云有了色彩,不一定是彩虹,但也能变成黄昏落尽的夕阳,火红又宽广。 王苡看向王弃之前离开的方向。 她眼里的挣扎与动摇终于变成了宽厚的释然。 没有人一辈子就该身处在黑暗。 总会有无数双手试图想要拉住你,而你,也只会握住其中的一双。 她嘴角抿着一个浅淡的笑,别了别耳后的发,再看向李清楷的时候,眼里的柔光便像是变成了以前温婉内秀的少女。 如果李少想要知道什么,随时都可以找我,李少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 李清楷看着王苡的眼睛,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像是看到了年少的母亲。 他别过视线,冷淡的双眸看着地面。 王小姐这是相信我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听到王苡的话,李清楷抬起头扯了扯唇角。 那就承蒙王小姐不弃。 王苡离开的时候王弃没有出来送。 李清楷安静的坐在那里,手指轻点着沙发,像是在打着节奏。 在他数到第十三个数的时候,客房的门被打开,王弃站在门口,眼眸幽深的看着他,却没有走过来。 他回了下头,招了招手。 过来。 王弃微微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两步并作三步的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手摸了摸王弃的头发,王弃微眯着眼蹭他的手心。 你就不想知道王小姐和我谈了什么? 王弃睁开眼睛:谈了什么。 李清楷轻轻的笑了一下。 不想告诉你。 王弃看着他说:你心情很好。 因为李清楷不常笑,就算是笑,笑与笑之间的差别也很大。 此时李清楷弯着唇角,眼眸清亮的样子,就代表他的笑是愉悦的笑。 是很好。 他没有否认。 王弃抿了下唇,没忍住问出声。 因为什么。 李清楷摸着他的下巴说:王小姐认识一个很有名的中医,明天就会介绍他过来。 滴答。 一滴鲜红的血落在地面。 李清楷眼眸微沉,王弃连忙松开捏紧的手心。 他摁住王弃的后脑勺,让他的下巴垫在自己的膝盖上仰起脖子看着自己。 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伤害自己,那么你最不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王弃猛地一滞,瞬间就慌乱的向李清楷靠近。我不会了,不会了 他温柔的摸着王弃的头发,吻了吻他的额头。 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王弃没忍住闭上眼睛,感受着额头轻柔温暖的触碰。 他希望李清楷永远都不要离开他,最好绑在他的身上,皮肤和血肉永远的粘合在一起。 脑海里想象着各种阴森骇人的画面,他的脸上挂上了恬静美丽的笑容。 李清楷安静的看着他,眼眸逐渐变深。 王弃,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两人同时起的很早。 从起来开始,王弃的焦躁就体现在他的各种行为上。 哪怕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他也根本无法好好的坐着。 李清楷神色如常,他喝着清晨的咖啡,手指微微摩挲。 仔细的想,他好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抽烟了。 而王弃,已经临近两个月没有喝酒。 说是戒倒也没有刻意的戒,只是一个人顾忌着另一个人,不知不觉就把这点瘾压下了。 门铃响起,客厅里的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李清楷转头看向王弃。 王弃捏着手指,抬脚走向门口。 那是一个很年轻很俊朗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脸很白,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和印象里中医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想要越过王弃走进去,只是王弃却站在门口没有动,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王弃。 李清楷轻轻的唤了一声。 王弃才侧过身,将年轻人让了进去。 李先生。 年轻人文质彬彬的向李清楷伸出手。 李清楷只是抬起头,淡淡的说:楚先生。 被叫做楚先生的年轻人也不在乎李清楷的毫无回应,他收回手,自然而然的半蹲下来,查看李清楷的双腿。 只是在他撩起裤腿的那刻,一双阴鸷的眼睛在背后牢牢的盯着他。 年轻人动作一顿,还不等他回头,王弃就跪下来,将李清楷的裤腿仔仔细细的卷了上去。 李清楷端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的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年轻人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他抬起头,和李清楷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是李清楷却别开了视线,揉了揉王弃的头发。 楚先生会留在这里吃饭。 王弃抿了抿唇。 这次不需要李清楷在说第二遍,他已经站起来。 我去买菜。 看着王弃垂头离开的背影,在门闭合的那一刻,年轻人一改之前内敛的模样,大喇喇的靠坐在沙发上,两腿搭着桌面。 李清楷斜睨了他一眼。 楚先生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年轻人卷着自己额前半长的发丝,邪邪的勾起一个笑。 李少以前和我喝酒的时候,也没把我当外人。 李清楷轻咳了一声,显然是想到了以前两人的初识。 说来李清楷和楚意认识的契机有些荒唐。 年少时的李清楷也有过肆意挥霍的时期,那时的红蔷薇已经是h市最大的娱乐会所。 李清楷应邀和一群二世祖在红蔷薇厮混,他一眼就看到了楚意这个名字。 那时的他还以为这是个女人。 结果走进来的是一个比他还大上几岁,高他半个头的男人。 那时还是少年的李清楷第一次见到楚意的场景,便是被对方搂着脖子碰了不知道多少次酒杯。 而就是那次,李清楷才知道,他点的人,想的却是怎么把他睡了。 当下李清楷就冷着脸给了对方一拳。 后来再见的时候,便是在一场宴会。 对方挑着眉对他笑,举了举手上的酒杯,板正规整的西装被他穿的风流邪肆,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上。 那时他才知道,对方是楚家的大公子。 去会所陪酒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 后来的李清楷变成一个青年,喝的酒越来越多,抽的烟越来越狠,眼里的冷越来越深。 与楚意的交集越来越淡,但偶尔遇见,也会互相举举杯。 十年前的楚意便是现在这个样子,十年过去,还是这个样子。 李清楷长大了,楚意却好像不会老似的。 楚意点起一根烟,解了衬衫上的扣子,他看着李清楷的腿,眉心微皱。 真废了?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 没,能走。 楚意掸了掸烟灰,将烟叼进嘴里,微眯着眼说:试试。 李清楷抿着唇,两只手撑着沙发,极其缓慢的站了起来。几乎在他动弹的那一刻,腿上传来的剧痛就让他的脸失了血色。 他手上用力,直到整个人站直,他才喘了一口气。 能走吗。 能。 他应了一声,一只手把着沙发扶手,极其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腿,冷汗从他的下巴滴落,他抿着唇,连一丝闷哼都没有发出。 两条腿像被固定的机械,李清楷每动一次,都要费很大的力,楚意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没有动,耐心的看着他。 不过常人两个大步的距离,李清楷整整挪了一个小时。 终于在迈出最后一寸距离之后,李清楷的手一松,整个人有些脱力。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5) 楚意腾地站起,一把抓住李清楷的手臂。 站着。 冷淡又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强硬。 李清楷咬着牙根,借着楚意的力道,坚定的站直身体。 两腿在不自觉的颤抖,剧痛就像钻进来的钉子,一寸一寸的越钉越深。 可除了他脸上的苍白与冷汗,他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痛苦。 楚意叼着烟,声音有些冷。 恢复的不错,看来你对自己够狠。 李清楷扯了下唇,没有说话。 楚意又眯了下眼,深藏起里面的利刃。 全都是因为他? 李清楷敏锐的回头。 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楚意邪佞的笑了,在李清楷的脸上吐出一口烟。 什么叫多余的事,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加快事情的进展吗,怎么,现在舍不得了。 李清楷瞥向他,眼里的冷淡带着一丝不满。 楚意狠抽了一口烟,将唇凑到李清楷的耳边。 放心,我副职中医,主职精神科主任。 嘭! 门被大力踹开,王弃满脸阴郁的看着靠的极近的两人。 楚意挑起眼尾看向王弃,眼里的邪气伴随着一丝深沉的冷意。 李清楷蹙着眉深思,上次他不是说主职中医,副职心理学教授吗。 他妈的,这男人果然没一句实话。 楚意直起身,掸了掸烟灰,放在嘴里抿了一口,再将其掐灭。 他将额前半长的发丝别到耳后,脸上挂上清浅的微笑。 李先生的腿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恢复期间所承受的痛苦会更加剧烈,只要李先生坚持复健,相信假以时日就能够行动自如了。 他一手抓着李清楷的手臂,一手揽上他的腰。 风流邪肆的目光从王弃的身上一扫而过,停在李清楷身上的时候,便变成了温和的暖意。 王弃垂到身侧的手逐渐捏紧。 那个男人抽烟的姿势和李清楷极其相像,就连掸烟灰的动作都和李清楷一模一样。 李清楷蹙了下眉,目光有些下沉。 楚意挑起眉尾,手指故意在李清楷的腰上点了点。 李清楷抓着楚意的手一紧,楚意无声的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倒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李清楷回头看了王弃一眼,目光有些冷淡。 楚先生正在帮我治疗,你先去做饭吧。 王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你就不想和我说什么? 比如,他已经可以站起来了,甚至可以走动了,为什么这些话,不亲口告诉他。 李清楷皱了皱眉心,突然开口:哦,楚先生不喜欢吃鸡蛋。 楚意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别过视线,用余光瞥了李清楷一眼。 倒是够狠。 王弃手脚冰凉,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 李清楷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楚意和他靠得极近,揽着他行走。 从王弃的角度,他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 而那截他看过无数次吻过无数次的雪白脖颈,正和别人亲密的靠在一起。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扭曲的画面。 王弃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无神,他定定的看着两个人,苍白的脸阴郁骇人。 他不受控制的捏着手指,抠着手上的伤口。 剧痛袭来的那刻,他有片刻的清醒。 可随即他想到李清楷的话,又慌忙的松开手,不敢再碰撕裂的伤口。 他侧着头,看着李清楷的背影,眼里的阴狠变成挣扎的茫然。 吃过饭后楚意依旧没有离开。 他靠着门框,看着王弃在里面整理餐具的背影。 听说二少以前那双手只沾过血。 谁又能想到,如今的王弃会变成现在这幅乖顺的样子。 王弃没有回头,甚至连眼也没有抬。 我也不知道楚大少还有做中医的爱好。 楚意对于自己被揭穿这件事并不意外,他只是挑了挑眉尾,缓步走过去,两手搭着洗碗台,在身后将王弃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李清楷的腿已经好了,他可以走,只是在骗你。 耳畔轻和的声音像美丽诱人的毒药,王弃脸上的平静瞬间变成扭曲,他转过身,楚意却先他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我猜,你一定想把他关起来,让他只能依靠你,离不开你。 楚意直视着他,脸上带着春风和煦的浅笑,手上的力道却捏的王弃的伤口撕裂作痛。 王弃没有说话,那张艳丽漂亮的脸带着露骨的戾气。 楚意缓缓的笑开,与他年轻俊朗的面庞极其不相符的那双眼睛,带着像漩涡一样的深邃。 他低下头,温和的吐息喷洒在王弃的脸上。 你太恶毒了,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可你却还在一步一步的伤害他,像你这种永远都见不到光明的人,凭什么把他那样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的人拉入你的深渊。 第53章 楚意看着王弃眼里崩裂的震动,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邪佞。 他一只手撑在王弃的身后,完全将他笼罩在自己的怀里,他倾身靠过去,在他的耳边说:王弃,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彻底的失去他。 手边的碗筷被打翻,王弃整个人宛若脱力一般滑坐在地上。 这些天所有的执拗与挣扎,在这一刻,好像终于有了粉碎的痕迹。 王弃,我想喝水了。 李清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清楷推动着轮椅出现在卧室门口。 王弃浑身一震,他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帮李清楷倒好水,手指在杯壁试了试水温,才将水拿过去。 楚意注意到了他这个行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藏起了里面的一丝深意。 李清楷接过水,只浅浅的抿了一口。 他看了眼王弃有些无神的眼睛,便移开视线,有些冷淡的说:楚先生今天会留在这里帮我做恢复治疗。 「嘭」的一声,手里的杯子碎的四分五裂。 王弃的眼眸泛起了红色,带着强烈而又浓郁的戾气。 他轻描淡写的问:怎么,你不希望我好吗。 王弃张开嘴,他想说,是的,他不希望李清楷好,他甚至希望李清楷没有手没有脚,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看着他就好。 你迟早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彻底的失去他。 脑海里猛地想起这句话。 他低下头,有些恍惚的看着地面碎裂的玻璃。 王弃,你不希望我好吗。 李清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王弃摇着头,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两手撑地,眼前那些尖锐的玻璃好像成为他上瘾的良药,他缓慢的移过去,李清楷的毯子却刚好掉落地面,盖住了那些玻璃。 王弃,你累了。 李清楷清淡的出声。 王弃抬起头,眼里有些迷蒙,有些茫然。 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给了他一个吻。 你太累了,去睡会吧。 李清楷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杯水,王弃歪着头,眼里有些迷茫。 他愣愣的接过李清楷手里的水,好像有些甜,他咂了咂嘴,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尽。 李清楷轻轻的笑了一下,伸手擦过他嘴角的水渍。 真乖。 王弃展颜笑开,像一个不知事的孩子。 直到王弃迟钝又缓慢的消失在房内,楚意才拿出手里的药瓶晃了晃。 真要这么做? 李清楷看向他:怎么,现在反倒是你心软了。 楚意嗤笑一声,将药瓶放进口袋。 我只是觉得,他现在已经很听你的话了。 李清楷侧头看着阳台外那株淡粉色的风信子。 可这还不够。 王弃的欲望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如果不彻底的将他整个人击碎,他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想要什么,又拥有什么。 楚意看着李清楷棱角分明的侧脸,不苟言笑的面孔有几分冷冽。 无论多少年过去,他还是一样的冷静,又一样的心思深沉。 王弃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他睁开双眼,轻轻的眨了眨,眼里的茫然逐渐变为清醒,最后是黝黑的暗光。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时间了。 房内很安静,四周寂静无声,一片昏暗。 他掀开被子下床,动了动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么一觉下来,并没有让他觉得舒适,反而有一种异样的疲惫。 头脑有些昏沉,他拖着沉甸甸的步子走向门口。 门却虚掩着一条门缝。 明亮的光线像一条触手从门缝探了进来。 王弃看到李清楷祥和的躺在沙发上,而楚意正低着头。 门被猛地拉开。 楚意抬起眼和他对上了视线。 你在做什么。 他阴恻恻的看着对方。 楚意歪着头,缓缓的直起上半身。 没做什么。 他走过去,发现李清楷的裤腿已经被卷了上去,他沉下眼,看着楚意的视线更加阴冷。 楚意低头点燃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样子已经褪去了文质彬彬的虚假外表。 他看着王弃说:他的恢复情况远比他的外表还要好,可能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不需要你了。 楚意掸了掸烟灰,他看着王弃那双黝黑恍惚的眼睛,抬手捏起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他不需要你了,王弃。 王弃看着楚意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深远。 就好像一面镜子,他从里面看到了自己。 王弃,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楚意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虚幻又轻缓。 王弃张了张嘴,他和楚意眼里的自己对上了视线,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团胶着的黑暗。 我 你想做什么? 我想 告诉我,王弃。 那双眼睛慢慢化成了黑潭,变成了一汪水,将王弃包裹融进其中。 他的手指开始颤抖,内心的阴暗被无限放大,苍白恍惚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 我要砍断他的手脚,把他关在这里,永远都离不开我。 楚意弯了弯眼睛:你不希望他好吗。 不需要! 王弃扭曲的面孔逐渐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他只要有我就够了。 捏着他下巴的手松开,楚意轻轻的眨了下眼睛,那汪深潭便像镜花水月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弃站在原地,两手紧紧的捏成拳,他死死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李清楷,眼里交织着各种阴暗负面的情绪。 「当啷」一声吸引了王弃的注意。 他侧过头,一条粗重的镣铐掉在地上。 楚意轻轻的啊了一声。 家里有只不听话的宠物,关几次,就乖了。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扭曲的形状,苍白纤细的手拿起了冰冷的镣铐,他紧紧的攥在手里,垂着头,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却像将他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场景。 粗重的喘息带着压抑与挣扎。 王弃突然跪了下来,就像一个发病的病人,佝偻着背,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他抬起手,触碰到李清楷的脚踝,一点一点的向上抚摸,那双黝黑的眼睛沉迷又恍惚。 指尖上的冰凉触碰到李清楷身体上的每一寸。 李清楷平整而又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像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喘息逐渐加重,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李清楷。 他垂下头,拿起了镣铐 楚意眸色渐深,眼里闪烁着冷光,嘴角弯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下一秒,那丝弧度却僵在了脸上。 「咔嚓」一声。 王弃跪伏在地面,用镣铐锁住了自己。 他低垂着头,跪在李清楷的面前,一双手抖的就像犯了瘾的病人。 可他的脸上却平静又乖顺,极其缓慢的将脑袋枕在了李清楷的肩头。 楚意眉心微蹙,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他没忍住向前走了一步,张开嘴想说什么。 只是有个声音却先他一步。 够了。 清冷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极轻的叹息。 楚意皱着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只是最后他还是掐灭了烟头,打了个响指。 明亮的吊灯开始扭曲旋转,眼前的一切都被撕裂。 王弃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眼皮一沉,直直地倒在了地面。 李清楷推着轮椅从昏暗的阴影里出来,他看着消瘦的只剩下一身骨架的王弃,合了合眼。 就这样吧。 王弃好像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梦,所有的面孔都扭曲成了另一个模样,他什么也看不清,也找不到出口。 有些刺目的光线让他皱了皱眉。 他睁开眼,昏沉的大脑让他有一时的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白花花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王弃。 清冷的嗓音响起,像世界上最能让人安定的声音。 他侧头看过去,发现李清楷站在门外,正平静的看着自己。 来不及想这么多,他赤着脚跑过去,一道铁门却将他们隔离。 他看着李清楷挺拔的身影,茫然的问:你可以站起来了?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6) 李清楷叼着烟,冷淡的说:我早就恢复了。 王弃歪着头,眼里的迷茫逐渐变得恍惚。 你恢复了? 可是昨天,楚意才来到青州苑。 他两只手握着铁门上的栏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什么呢。 王弃有些想不起来了。 李清楷抿了口烟,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王弃听到李清楷的话,环顾了一下四周。 白花花的墙壁,白花花的床单,整个狭窄的空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衣服,带着熟悉却又恶心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 他慢慢睁大了眼睛,苍白的脸带着惊慌与狰狞,整个人宛如疯了一样的摇晃着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开门,开门,让我出去! 李清楷冷静的看着他,薄唇吐出一句残忍的话。 我把你送进来的。 王弃剧烈摇晃的动作一顿。 猩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第54章 为什么!李清楷一只手夹着烟,微微侧着头,没有回答。 李清楷,为什么,为什么! 王弃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紧紧的抠着铁栏杆,指甲被掀翻,银白色的栏杆染上了血红的颜色。 李清楷指尖一颤,他垂下眼,不去看他。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王弃惊惶不安,猩红的眼睛仿佛要淌出血,少年时期的噩梦全都展现出来,他嘶吼着,呐喊着, 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的滑落,整个人跪坐在地上,那双眼里逐渐盈满了哀求。 他伸出手,抓住了李清楷的裤腿。 带我回家,好不好。 李清楷浑身一震,燃尽的烟头灼伤了他的手。 他极其细微的颤抖了一下,将手放在口袋。 王弃,这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自始至终的垂着眼,没有看王弃的脸。 你在怪我,你在怪我,对吗! 怪他的肆意妄为,怪他所有扭曲又疯癫的占有,怪他,曾毁了他的一切。 李清楷喉结微动,他想要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冷淡的抬起眼,薄情的说:是。 说完,他就低头转身,裤腿上的力道紧紧的抓着他。 他抿了抿唇,狠心的抬脚离开,在迈开脚步的那一刻微不可查的踉跄了一下。 鲜血淋漓的指尖从他腿上滑落。 一句极轻的话飘散出来。 对不起 他脚步一顿,但还是坚定的离开。 王弃跪坐在地上,透过冰凉的铁栏杆,他定定的看着李清楷挺拔的背影缓慢又沉重的消失在走廊。 在走出门的一瞬间,李清楷就颤抖着扶住门框,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 周许等在门口,看到他快要撑不住的样子,连忙把轮椅推过去。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就从阴影里将李清楷扶起。 他瘫坐在轮椅上,楚意捏着他的小腿肌肉,眉心微微皱起。 李清楷的恢复情况还不允许他站立这么久。 能撑到现在才表现出一丝痛苦,足见李清楷的韧性有多强大。 他两手死死地把着轮椅扶手,唇白的没有一分血色。 胸口微微起伏,不停的喘着粗气。 突然,他一把拿走楚意嘴里的烟,狠狠的吸了两口,才让他觉得身上难以忍受的痛苦缓解不少。 楚意抬起头看他。 真不知道你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李清楷捏着烟头,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呼吸。 李明知出现了。 楚意眼里有些疑惑。 他并不太知道李清楷和李明知之间的恩怨。 李清楷也没有解释,他睁开双眼:虽然不知道你哪个身份才是真的,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楚意见他转了话题,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恰到好处的距离不需要知道太多对方身上的秘密。 就这么相信我? 李清楷看着他勾起的笑也跟着笑了一下。 当然。 楚意站起来,手指虚虚的挑了下李清楷垂落的发丝。 就不怕我背后下黑手吗。 李清楷一把拍开了对方的手。 他仰起头看着这个好像不会老的男人。 虽然你不一定有医德,但我相信你有人性。 楚意好像被李清楷的话逗笑了。 他弯了弯腰,边笑着摇头边懒懒的说:好吧,好吧。 周许推着李清楷的轮椅离开,他抿着唇,有些欲言又止。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你为什么 周许犹豫了一下。 他听到了王弃歇斯底里的声音,那一声声的质问就像混着血的沙石,没来由的让他的心有些下沉。 那个骄傲肆意的王二少啊,终究是疯到了绝境。 李清楷看着窗外,清冷的目光有些深远。 他说:人不疯到极致,又怎么能清醒。 周许微微一震,他看着李清楷面无表情的侧脸,上面还带着虚弱的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好像被捏紧了一瞬。 淡淡的苦弥漫在他的心头。 你会放弃他吗。 李清楷没有回头,他微眯着眼,凉薄的唇弯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我养的猫,不会因为他抓伤了我就把他丢掉。 周许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扯了扯唇。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伸了个懒腰,懒散的靠在后座,大大咧咧的说:那个楚意看起来挺厉害的。 李清楷和驾驶座的青年对视了一眼,互相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周许腾地坐直,愤愤不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 别以为他傻,他就看不懂他们在用眼神交流! 车辆缓缓的向另一个方向行驶,并不是回青州苑的方向。 周许有些疑惑的问出声:这是去哪儿。 青年回答他:二少在城郊关了个人。 周许还有些不明白,只是当他看到那个披头散发被锁链铐住的女人后,整个人就停在了门口。 丰腴华贵的女人狼狈不堪,乌黑的秀发杂乱的披在脑后,她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颈圈,连接着粗重的锁链,一直拷到了桌角。 她趴在地上,因为难得的光线而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等她抬起头,便看到一双坐在轮椅上的腿。 脑子里来不及想太多,她扑出去,嘴里喊着:带我走,带我走! 李清楷不费什么力就避开了她。 此时像个牲畜一样被圈起来的女人并没有让李清楷的眼里有任何的动摇。 他漠然的看着她,甚至还有些冷。 这是票,离开h市,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一张火车票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上面的地址是一个没有任何人听说过的边远乡村。 女人瞪着硕大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我不走,我凭什么走,那个小杂种呢,我要他生不如死! 李清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来这么些天,你还是一点教训都没长。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李清楷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他垂下头,云淡风轻的说:你是不是觉得王小姐会来救你。 女人没有说话,但她闪动的眼眸说明了一切。 虽然她们母女的关系很冷淡,她的半辈子除了在折磨王弃这件事上,并没有在王苡的成长中花费任何的精力和时间。 但她相信,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会让王苡这样冷漠相待。 所以她一直觉得,她依旧是王家的夫人,享有王家所有的财富。 而王弃,不过是个迟早会将自己折腾死的小杂种。 李清楷撑着下巴,看着女人贪婪扭曲的面孔。 你觉得我会让王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女人猛地回过神。 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取代你,「王夫人」不是只有你能做。 女人愣愣的看着李清楷。 至于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不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时看着背光在阴影里的李清楷,女人的后背冒出了一丝寒意。 因为她猛地意识到,在强大的威势面前,她什么都不是,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不存在。 李清楷淡淡的说:坐上这趟火车,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要不然,就永远的消失,你自己选一个。 女人趴在地上,垂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 过了很久,她缓慢的向前移动,锁链发出被扯动的响声。 她捡起地上的票,哑着嗓子说:我走。 李清楷抬起手,有人从门口走进来,解开了女人身上的链子。 女人有些缓慢的直起身,正想要离开,李清楷突然开口:把她的腿打断。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在了门口。 女人一怔,随即心口一沉,脸上失了血色。 你想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李清楷侧过头,有人为他点上了烟。 透过朦胧的白雾,他看到客厅里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 要是你跑了怎么办。 凄厉的叫声尖锐刺耳。 李清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哑出声:王弃就不会这样叫,再疼,他也不会叫。 李清楷很早之前就查到了王弃的过往,却并不知道,他曾在十五岁那年被女人关进了医院。 那时的王弃并不如现在这样疯。 可硬生生的扭曲了他整颗心。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等被带出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变成了现在的黑,像密密麻麻的雾,沉的透不进一丝光。 后来,王弃变成了现在的王弃,毫不顾及,肆意妄为,人命在他的眼里,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包括他自己。 活着,却是一具空壳。 那一天,他在咖啡店和王苡见面,他说:我会养王弃一辈子。 王苡停住脚步,回了头。 但是,我要磨平他所有的爪子。 王苡捏紧了手里的包,对上他冷静的双眸。 良久,她重新坐了回去。 从一开始,他就和王苡达成了合作,一步一步的谋划如何打断他的脊梁骨,击碎他的骄傲,斩断他的一切。 只是这之中出现了李明知这个意外,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也让他的腿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哪怕是这样,他也从没有想过放弃王弃。 因为他自黑暗中向王弃伸出了手,而王弃选择了他。 所以,他会负责到底。 而王弃所有光怪陆离的梦,都是从那株淡粉色的风信子开始。 他在慢慢的被李清楷驯服。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第55章 王弃最开始像一头被困住的猛兽,眼睛猩红的看着所有人,不让任何人碰他,整个人的情绪与心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甚至一旦有人靠近他,他就会疯狂的攻击,几天下来,完全没有人敢近他的身。 而王弃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吃过饭,没有休息,在闹过几天后,整个人迅速的虚弱下来,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 于是,他开始伤害自己。 病房里原本有棱角的地方都被磨平包裹,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原本摔打暴戾的声音也渐渐停歇。 这是王弃被送进来的第七天。 而在此期间,李清楷从没有来过。 王苡收起所有的心疼与担忧,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 只是在走进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捂着嘴转过了身。 王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双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原本就瘦的人更是瘦的只剩下一身骨架,白色的病服捆绑了他的手臂,露出外面的脚踝细瘦苍白。 此时的王弃褪去了尖锐浓郁的艳丽,仿佛像一个即将腐朽的木偶,没有灵魂,没有生息。 王苡强忍着没有呜咽出声,溢出眼眶的泪水被她伸手擦干净。 她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王弃,医生说你最近很听话,只是还是不爱吃饭,是这里做的不好吃吗,明天我帮你带你爱喝的汤好不好。 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的回应。 王苡理了理王弃额前的碎发,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王弃的疯狂已经到了能伤害自己的地步,就像一种本能,如果他心里的郁气没有在别人身上发泄出来,他就会对自己下手。 如果不是李清楷发现他手背上抠挖啃咬的伤越来越多,如果不是李清楷发现王弃在吃大量维持身体机能的药,他恐怕也不会知道,看起来这么骄傲肆意的人,已经把自己折磨到了怎样一种疯癫的境地。 王弃就像陷进了一个奇怪的绝境,他走不出来,也看不见丝毫的光明。 就连目及之处,全都是光怪陆离的扭曲画面。王苡擦去眼角的湿润,她深吸一口气,解开了王弃缠在一起的袖子。 随行的护士想要阻止她,却被她一个凌厉的眼神震慑住。 无论王弃落到了怎样的境地,他都不应该被这样不堪的对待。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7) 王苡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慢慢的放进了王弃的手心。 她抚摸着他的鬓发,轻声说:好好治疗,好吗。 说完她就不再多言,深深的看了王弃一眼,便抬脚离开。 铁门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像个木偶一样的王弃转动了下眼睛,伤痕累累的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东西。 透过一丝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那是一个极其普通却很小巧的中国结。 李清楷刚刚结束一次恢复治疗。 他夹着烟,手指有些颤抖的送到嘴边。 在王弃离开之后,李清楷的烟瘾变得更加严重,几乎烟不离手,像是离不了中毒的罂粟。 他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呼吸,苍白的手指搭着轮椅扶手。 陈泛最近怎么样? 青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听说吴小姐有了身孕,他经常陪伴在吴小姐的身边,鲜少出门。 李清楷睁开双眸,眼里一片漠然。 青年继续说:不过他常常去另一个地方。 河西路。 李清楷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青年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河西路是李明知回到李家之前和陈曼素一起居住的地方。 那是h市一个潜藏的灰色地带,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与肮脏都深藏在里面。 而那也是h市好几股势力都竞相争夺的地方。 这也就导致那里很乱,李清楷就算将手伸进去,也要费很大的一番功夫。 要过去吗。 李清楷眯着眼抿了口烟。 不,等他出来。 李明知还不值得他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或者说,那个地方还不配让李清楷亲自走一趟。 他将手上燃了一半的烟头掐灭,垂着眼眸问:王弃 很不好。 青年飞快地回答了他。 快的让他没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青年移开视线:二少已经不吃不喝的过了好几天,楚先生说二少正在选择慢性死亡。 李清楷看着掉落的烟灰,轻声问:为什么。 青年看了李清楷一眼,重复了楚意的话。 大概像李清楷那样的人就连死亡也无法撼动他,所以他不会明白,一个不爱自己不爱世界的人活的有多空虚,就好像他踩在这片土地,灵魂却飘在空中。 李清楷抿紧了唇。 他确实不明白。 因为无论是母亲的死亡还是爷爷的去世,短暂的悲伤并不能给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哪怕他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只要还有一线的生机,他都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将黑暗撕裂,由自己来做踏出裂缝的那一道光。 他是一个永远都在抗争胜利的人。 青年遵循自己的想法,问出了想问的话。 你要去看看他吗。 李清楷垂下的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他轻声说:再等等吧。 身后落下的晚霞带走最后一丝光。 新年,快到了。 从上次他的婚礼过后,他就再也没和李清楷见过面。 中间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 不过这并没有让陈泛忘记头顶悬着的这把刀。 走进一个幽深清静的小院,轻雅的日式会所在路过一片细密的樱花林时抚平了心里的躁动,带给人慵懒的闲适。 陈泛一抬眼就看到正在喝茶的青年。 他微微一顿,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几眼。 请坐。 青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在李清楷没有出面的期间,很多事宜他都是和青年接触。 这个长相平凡性格内敛的年轻人,身上总带着一丝神秘悠远的色彩。 离得近了,总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 陈泛抿了口茶,没有说话。 只是青年也没有开口,他神态自若的欣赏着外面的樱花,白净的脸上一片平静。 陈泛在静谧的氛围中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捏了捏手指,抬起头说: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青年从没有私下联系过他。 还是以李清楷的名义。 我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青年平淡的说出这句话,陈泛心里一个咯噔,几乎是瞬间就警惕起来。 不用紧张,我并没有告诉李少。 陈泛有些怀疑的看着青年。 他不相信青年,应该说,他不相信李清楷身边的任何人。 青年动作优雅的沏出一杯浓香的好茶。 游刃有余的姿态怎么也不像一个普通的秘书。 陈泛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二少被李少送进了医院。 青年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陈泛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 这件事,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h市。 你想去见他吗。 陈泛猛地抬起头。 甚至他忍不住坐直身体,那双一向没有什么起伏的双眸直直地看着青年。 青年慢条斯理的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陈泛在短暂的激动过后就恢复了平静。 他沉沉的看着青年,淡声问:你就不怕李清楷知道吗。 他可不认为李清楷会允许他去见王弃。 这和你没有关系。 青年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他。 陈泛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不过可以见到王弃 陈泛垂下眼,这对于他来说,可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 青年畅通无阻的将陈泛带去了医院。 离得越近,陈泛那颗心就止不住的跳动,绵长的走廊在幽暗的光线下有些压抑逼仄。 两人长长的影子落在身后,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像是响起的信号,带起冰冷的寒意。 青年停在了一间病房的门口。 陈泛微微一怔,透过中间细微的窗口,他远远的看到王弃平整的躺在床上。 整个人麻木又呆滞。 心口一紧,他几乎是忍不住的想要进去。 青年双手插兜:二少正在接受治疗。 陈泛忍不住低呵出声: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治疗! 像王弃那样的人,就该肆意妄为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把任何不喜欢的东西踩在脚下,永远抬起他高傲的下巴。 青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需要。 陈泛还想要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根忍了回去。 他看着王弃,近乎贪婪的描摹他的轮廓,从他的眉毛到他的眼睛、鼻子,一寸一寸的看过他消瘦的身体。 青年极其细微的挑了下眉,清清淡淡的说:二少之前一直不愿意配合,后来才平静下来。 为什么。 在陈泛的眼里,王弃从不会为任何事情妥协。 李少曾送给他一个中国结。 陈泛眼眸微动,一眼就看到了王弃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 他紧握成拳,深深的看了王弃一眼。 青年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一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泛垂下头,轻声问了一句:李少来看过他吗。 没有。 陈泛抿了抿唇,眼里的暗光骤然熄灭,变成浓郁的黑暗。 他抬起眼,最后看了王弃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青年留在原地,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走廊的尽头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他斜靠着墙,隐约可见烟雾中闪动的火光。 真是个可怜人。 青年推了推眼镜:活在世上,谁不是个可怜人。 楚意拿下嘴里的烟,深邃的眼眸微微有些眯起,他勾起唇笑: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青年拿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了擦,风流又不失清冷的眼眸瞥向楚意。 少抽点,短命。 楚意看着青年清瘦挺拔的背影,眉梢微扬,抖落了一丝烟灰。 第56章 这是王弃被送进来的第九天。 每天他见的最多的人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可他却从来都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他每天都配合的检查,吃药,乖的简直不像前几天那个歇斯底里的自己。 可除此之外,他从不多说一句话,不曾动过,就连那双直视着前方的眼睛,也像被嵌上的两颗黑琉璃,虚假的没有灵魂。 离除夕还有不过短短三天。 医院的笑容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到今天,曾经那些细微的动静全都归于沉寂。 楚意叼着烟靠在门口,丝毫没有一丝在病人面前抽烟的愧疚。 他看着打开一条细缝的窗,淡声问:不冷吗。 王弃端坐在床沿,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走过去,连最后一丝空气畅通的缝隙也紧闭。 浓郁呛鼻的烟草味飘散在这个并不宽阔的病房内。 楚意坐在他的身边,支起两条长腿,一只手撑在腰后,一只手夹着烟,整个人看起来浪荡又随意。 我听说你好像并不喜欢烟味。 楚意抬起手,丝丝缕缕的白烟飘散在他的鼻尖。 王弃没有回答,依旧像一具不会反应的木头。 嗯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在意。 楚意理直气壮的抽了口烟,看着吐出的烟雾挥散在空中。 他低下头,掸了掸烟灰。 不好意思,我把烟灰抖到你的脚上了。 踩在地面的白皙脚背落下丝丝点点的灰色烟灰。 王弃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的回应。 楚意眯起眼,狠抽了几口,半长的烟迅速就燃到了尽头。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侧头对王弃说:所以,你帮我灭个烟,应该也没关系吧。 说完,灼烫的烟头就压在王弃伤痕累累的手背上。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王弃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目光微微下移,他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穗头垂落在王弃的腿上。 他伸出手,指尖挑起那条火红的穗头。 什么东西,看起来很漂亮。话音刚落,他就抓住这点穗头,只是一直没有反应的人突然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东西,楚意扯了扯,连一丝都扯不动。 他的嘴角轻轻的弯起一丝弧度。 中国结,是吗。 他用了几分力,可和他拉扯的人力道更重。 面无表情的人缓缓的垂下头,盯着楚意拽着穗头的手。随后,那双黝黑的眼睛慢慢看向了他。 在昏暗的光线中,王弃动的极其缓慢,每一丝动作都极其诡异,他抿着唇,一声不吭,唯有那双眼睛,带着执拗。 楚意终于是笑了。 他松开手,有些投降的举在耳边。 好吧,好吧。 王弃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缓慢的收回目光。 楚意看到王弃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那丝垂落的穗头慢慢的被王弃的手指扒拉进手心。 很快,那一点点的红都看不见了。 楚意彻底笑出了声。 他弯着腰,边笑边站起来,两手插兜,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快要过年了啊。 一个十分不安定的梦。 各种奇形怪状的脸都骤然放大在他的眼前,像是地狱里一个个狰狞的鬼。 就好像这个融进了寒风的夜。 王弃猛地睁开双眼,一个黑影就站在床头。 他缓慢的侧过头,和一双沉在黑暗中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慢慢的,一张白净俊秀的脸在朦胧的月光中展露出来。 像极了王弃梦中最凶恶阴暗的鬼。 二少。 轻缓的调子像一缕扑面而来的春风,能够融化任何人的心。 只是此刻,却诡异的让人心悸。 王弃定定的看着他,抿紧的唇没有说话。 对方弯下腰,像一座阴冷的山,笼罩在王弃的上方。 外面的人都说二少疯了,我不信,所以我决定自己来看看。 王弃一动也没动,像一具木偶。 那双黝黑的眼睛还是一样的空洞无神。 只是直直地看着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阴森骇人。 高瘦的人伸出手,从王弃的额角延着他的鬓边滑到了下巴。 指尖还带着寒夜的冷,与王弃向来偏低的体温完美的贴合。 二少好像瘦了。 温润的嗓音像是在与最亲密的爱人低语。 只是那只漂亮修长的手却骤然出现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刀片。 不过一个指结长的刀片若即若离的贴着王弃的颈边。 只微微一使力,细嫩的皮肤便渗出了血珠。 王弃直直地看着对方,连眼皮都没眨,细密的睫毛在昏暗的夜里投下了一层神秘又诱惑的阴影。 李明知滑动了一下喉结,夹着刀片的手又缓慢的移向他的脸。 人们都说,看过二少的脸,没有人会不动心,我以前不信。但现在我觉得二少比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美。 李明知幽幽的看着王弃,刀片在透进来的月光中泛起了一丝冰冷的光晕。 王弃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李明知轻轻的勾了勾唇,眼里沉下一片疯狂的破坏欲。 刀片划开了王弃的脸,从他的脸颊横向他的颧骨,最开始是细密的血珠,接着血珠变成了汩汩流淌的小溪,延着他的脸颊染红了白色的床单,染红了那只白净漂亮的手。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8) 王弃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弹动了一下,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中国结,像是抓着一把抑制心门的锁。 「叮当」一声,染了血的刀片掉在了地面。 李明知突然倒退一步,佝偻着背死死地捂着嘴。 他的肩膀不停的颤动,隐隐能听到一些压抑的咳嗽。 在王弃乌黑的眼中,他看到鲜红的血从李明知手指的缝隙中溢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整洁的地面。 李明知一只手扶着床头,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嘴。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抬起头,苍白的脸混杂着鲜血带着一丝诡异的阴郁感。 他微微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慢条斯理的在衣服上擦干净。 见笑了。 他沙哑着声音扯了扯唇。 嘴角的红像饮了血的鬼。 他弯下腰,有些吃力的捡起地上的刀片,颤抖的手指灵活的一动,刀片就藏在了袖子里消失不见。 王弃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只盯着他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直起腰,站得有些歪斜。 二少,我们下次再见。 他摆了摆手,有些踉跄又有些匆忙的走向门口。 透过他消瘦的背影,可以看到他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又嫌恶的抹在了衣服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具尸体一样僵直的王弃慢腾腾的挪动着脖子,他仰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脸侧的血已经不再流,却显得被划开的伤口翻出了浅浅的血肉。 那双黝黑的眼睛轻轻一眨,他缓慢的弯起唇笑了。 临近年关,大部分公司都迎来了休假。 可对于李清楷来说,一切却还刚刚开始。 他坐在副驾驶,一只手微微撑着额角。 今天他要去见卫青奚。 在青州苑的那段时间,公司的大多数事务都交在青年的手上,可很多事也少不了卫青奚的暗中相助。 要不然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那些豺狼虎豹可不会放过吞下李氏的这个机会。 今天,他就要去当面和卫青奚谈谈最近的进展。 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再加上更加频繁的康复训练,哪怕是李清楷这种向来不显山露水的人也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青年看了他一眼。 要抽烟吗。 虽然抽烟不好,可对于李清楷来说,有时确实是能帮助他保持清醒稳定的良药。至少,可以暂时压下他心里的烦躁。 李清楷摇了摇头,看着窗外说:总要习惯。 这可真的不像是李清楷会说出来的话。 青年打着方向盘,移开了中间的位置。 从上了这条路开始,有辆车就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起先是以为挡了路,不想发生无谓的纠缠,他便移了个方向。 只是那辆车又紧紧的跟在车后。 开了二十多分钟下来,他十分确信,那辆车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甩开他。 李清楷有些烦躁的皱了下眉。 他并不想跟这些小角色浪费时间。 青年点了点头,他调转着方向盘,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保持着高速的同时,后面的车逐渐拉开了距离,可就在行驶到一条分叉路的时候,路口突然驶出一辆黑车,迎面冲了过来。 这时青年才明白,身后跟着的那辆车分明就是个幌子。 他侧头看了李清楷一眼。 李清楷睁开双眸,深邃的眼中冷静漠然。 青年勾起唇角一笑,他脚踩油门,手上飞快地打着方向盘。 那一刻,哪怕是镜片都挡不住他眼里锐利的冷光。 嘭! 一辆黑车在道路中央转了几个圈,接着径直撞向了护栏,猛地冲向路边的红绿灯。 另一辆车角度一错,撞进了另一个方向的绿化带。 升腾的烟带着刺鼻的硝火气。 撞进绿化带的车猛地推开了车门,一双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迈了下来。 青年慢条斯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后备箱拿出一辆轮椅。 另一侧的车门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微微一使力,一个高瘦的人就低着头从车门出来。 他微垂着头,露出棱角分明的半张脸。 长腿一迈,他坐上了轮椅,两手交叉的放在腹前。 一双清冷淡然的眸子轻轻抬起,冷峻的面孔带着不容任何人侵犯的疏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计四月内完结,结果不知不觉,走到了四月的尾声 第57章 卫青奚没有见成,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等该走的流程都走完,时间也渐渐走到了傍晚。 不过李清楷也没有回青州苑。 他看着前方亮起的路灯说:我自己走走。 青年想要过来扶,他伸手止住对方的动作,独自缓慢又用力的站了起来。 双腿还是像灌了铅一样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让脚里的钉子钉的更深,一寸一寸的刺进了血肉,疼进了筋骨。 李清楷低着头,微眯着眼点燃了嘴角叼的烟。 他双手插兜,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走的极其缓慢。 哪怕他并没有一瘸一拐,可看在别人的眼里,也知道他的腿脚不像普通人那样正常。 李清楷慢慢的挪动着步子,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 脸上已经失了血色,他再次扯松了围巾,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突然撞上了他的腿。 他微微一顿,极其细微的踉跄了一下。 白猫停下来,抬起头看他。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神秘惑人的光彩。 他低下头,看着停在自己跟前的猫。 喵 白猫叫了一声,眨着眼睛看他。 他轻轻的弯了弯唇,一只手扶着路灯慢腾腾的蹲了下来。 压在腿上的力道加重,剧痛更是成倍增加。 只是他神态平和,反而带着一丝极淡的浅笑。 他伸出手,白猫有些警惕的退后了一步。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防备的看着他。 他顿了一下,挑了挑眉梢。 白猫也并不离开,那双眼睛从看着他开始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它微微供着背,像是在与他对峙。 李清楷蹲的有些累了,干脆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自己一身高昂的定制西装会被地上的污渍弄脏。 在有些摇曳深冷的路灯下,他抬起眼直视着前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那双眼睛有些深远。 白猫安静的看着他,突然向前一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喵 李清楷微微一怔,他低下头,突然就笑了。 再叫一声。 白猫眨了眨眼睛,过了好半晌,它舔了舔唇,张开嘴:喵 李清楷眼里溢出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他揉了揉白猫柔软的脑袋,轻和的说:真乖。 白猫再度走近了一步,整个身躯都贴上他的腿,眯着眼满足又乖顺的享受着他的轻抚。 李清楷轻轻的捏了捏它的耳朵,浅笑着说:如果不是家里已经养了一只,还真想把你带回去。 只是家里那只猫更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老虎。 他又笑了一下,白猫的尾巴甩动着勾过他的手指。 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点了点白猫粉色的鼻子,笑着说:我有伴了。 白猫眨着眼睛,蜷起身体往他的身上缩。 他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温柔极了。 只是那双深邃又柔和的眸子,好像透过白猫再看着另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越来越深,寒气逐渐加重。 他轻轻的拍了拍白猫慵懒的背。 回去吧。 白猫睁开幽蓝色的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摸了摸白猫的头。 走吧。 白猫直起优雅修长的腿,甩了甩头,挪动着步子。 走出路灯映照的光晕,白猫回了次头。 李清楷已经收回视线,深远的目光看着前方。 在清冷淡泊的路灯下,微微抬着下巴的李清楷,虚幻的就像个画里的人,禁欲又清冷,优雅又遥远。 白猫舔了舔牙,小跑着消失在黑暗中。 一道寒风吹乱了李清楷额前散落的发,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垂下眼,扶着路灯缓慢的站起来。 在站定的那刻,他整个人都往后踉跄了一下。 一直跟在身后的青年立马把轮椅推了过去。 李清楷揉了揉额角,眉眼微闭。 陈泛最近怎么样。 他心里记着二少,恐怕更恨李少了。 李清楷动作微顿,睁开的双眼冷静的有些薄情,好像之前那个浅柔的人只是一个幻影。 那就让他恨吧。 陈泛啊,他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可惜,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青年迈开长腿,推着李清楷消失在路灯笼罩的幽深小路。 寒风吹的树叶索索作响,寂静无声的四周昏暗无光。 一双长腿从阴影中慢条斯理的迈出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怀里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他看向李清楷刚刚离开的路灯,弯了弯唇,眼里带着波光流转的暗光。 你说,他会不会看到我了啊。 在除夕的前一天,护士被王弃脸上将近几厘米长的伤口吓的尖叫出声。 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苍白的脸有些消瘦,薄唇毫无血色,紧紧的抿在一起。 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像躺在血色盛开的花里,整个人像即将沉入地底的尸体。 护士停在门口,捂着嘴,眼里带着恐慌。 过了好一会儿,她匆忙的跑了出去。 寂静的走廊响起有些匆忙的脚步。 铁门被打开,楚意大步走进来。 他径直走向王弃的床,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查看他脸上的伤口。 经过整整一天的无人查看,王弃脸侧的伤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 楚意皱着眉,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今天该轮到谁来送药。 医生和护士都垂头不语,只敢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人。 那么昨天又是谁在值班。 并不冷的语气甚至算得上缓和,可依旧没有人敢说话,纷纷缄默不语。 楚意似笑非笑的嗤了一下,他挑起眉尾:怎么,还要我去查吗。 众人的头垂的更低。 虽然楚意并不是这里正规挂牌的医生,但他的权力与威势,绝对要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大。 他眯起眼,抬着下巴说:你们可以回去过个好年了。 众人一惊,还想在说什么,便对上了楚意冰冷凛冽的眼神。 他们知道,这是迁怒,但毫无办法。 因为从一开始,楚意就特地声明过,405的人不是病人,而是客人。 楚意亲自帮王弃处理好伤口。 他看着王弃没有神采的眼睛,突然说:听说监控坏了。 王弃没有动。 他又说:看来,那个人的动作很利落。 王弃抿着唇,依旧没有动作。 楚意直起身,脱下了手上的医用手套。 他歪着头,半长的发从头上散落下来。 你说,李清楷和他谁会赢。 气氛有一瞬间的下沉。 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王弃,听到这句话,缓慢的移动着脖子,侧头看着楚意。 那双从未张开的薄唇动了一下。 沙哑的像粗石磨砺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李清楷永远都不会输。 楚意挑起眉尾,看着王弃就笑了。 他弯下腰,和王弃靠得极轻。 哎呀呀,看来,你这几天也不是什么都没想。 王弃重新抿着唇不再说话。 只是那双空洞黝黑的眼睛带上了深沉的色彩。 楚意点了点王弃的鼻子,像哄着情人一样,用柔和日爱昧的嗓音凑到王弃的耳边说:看你今天这么乖,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王弃的眼眸逐渐出现轻微的震动。 楚意伸手抵住他的唇,柔声说:嘘我可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人。 王弃看着他,极轻的扯了扯唇。 陈泛一路走过阴暗潮湿的街道,穿着单薄的女人站在巷子口的深处,哪怕被冻的唇色发紫,依旧挂着诱人魅惑的笑容。 他眉心紧皱,有些不耐的推开黏上来的女人,一路走进巷子的最深处,他敲了敲有些破败的木门。 进来。 里面传出了一道轻和温润的嗓音。 陈泛推门进去,昏暗狭窄的室内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品着手里的茶。 我答应你,我可以帮你对付李清楷。 年轻人吹了吹茶杯上升腾的热气,轻轻的抿了一口,才不轻不淡的问:你想要什么。 陈泛深吸了一口气,向来平淡的双眼充斥着骇人的红血丝。 我要王弃。 年轻人微微抬眸,他侧过头,露出半张白净消瘦的脸。 一个活着却像死了的人。 陈泛压抑着心里的郁气,脱口而出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吗。 年轻人垂下的眼眸一暗,他勾起唇,说:是,我们都是。 陈泛夜夜都深陷在一个叫王弃的梦中。 自他那天从医院回去后,更是一闭上眼睛就是王弃绝美却苍白的面孔。 那个他眼里肆意高傲的王子,从高高在上的王座被拉下了泥地。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49) 无数次,他都想用自己的双手,垫在王弃的脚下。 他不想,也不允许王弃变得这样普通。 他眼里的王弃,就应该永远都有一双仿佛能席卷所有风暴的眼睛。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王弃。 年轻人垂着头,摩挲着滚烫的杯壁,他看着自己苍白的指腹被烫得通红,灼热的温度带来了刺痛。 他噙着笑,像踏着春风,温和又轻柔。 好。 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他抬起头,那双宛如浓墨的黑色眼睛完全融在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话题; #谁是你心里的最# 最「性感」,「迷人」,「神秘」,「动容」、「心疼」等等等一系列形容词都可以成为你心里的最(不采用侮辱负面等词汇) 李清楷 王弃 周许 李明知 青年 楚意 陈泛 第58章 陈氏正式宣告破产,而让人意外的是吴家小姐干脆利落的离婚。 从陈氏分崩离析,到吴氏快速的撇清关系,一切不过都在短短一天内。 据说,当天还有人看到挺着肚子的吴家小姐笑脸盈盈的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于是,吴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陈泛的种,陈泛不举,并未和吴家小姐同房,等等一系列消息铺天盖地的流传在圈子内。 墙倒众人推大概便是这个场景。 没有人关心陈氏的结局,他们只在乎,他们能从中咬下多少块肉。 陈泛被一巴掌掀翻,已经年迈的老家主气的脸色铁青,他看着默不作声的陈泛,心里一口郁气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 我本来以为陈家交到你的手里能让我放心,可你看看,现在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陈泛一声不吭,他直直地看着地面,那双曾经平淡无波的眼睛变得浑浊无神,那张白皙沉寂的脸憔悴狼狈。 他就像变了个人。 从游刃有余的自己变成了如今颓败阴郁的模样。 老家主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 他指着陈泛说:现在去吴家把人给我找回来,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吴家应该不会袖手旁观,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垂着头的陈泛低沉的开口:你没听外面的人说吗。 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啪! 陈泛又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老家主还嫌不够,直接拿着桌上的摆件就砸了过去。 陈泛不闪不避,鲜血从他的额角顺着面部轮廓滴落在地。 老家主气的手指都抖了起来,他只狠自己不能一巴掌把陈泛扇死。 你到底还有什么用,家业交到你手里被毁的彻彻底底,娶进门的女人和你没什么关系,现在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你的,你说,你说你到底 老家主捂着胸口栽倒在椅子上,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苍老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陈泛站着没有动,紧紧的抿着薄唇,脸上带着鲜红的指印。 老家主抖着手吃下几颗药,整个人才缓了过来。 他闭着眼睛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看着陈泛说:不管怎么说,吴家和我们也有点关系,只要你还能把人哄回来,吴家就跑不掉,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丢掉吧。 陈泛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 老家主皱了皱眉,厉声道:听到没有,吴家就这么一个最受疼的女儿,只要你把人哄好了,吴家还不是信手拈来! 陈泛这时才缓慢的抬起头。 他用那双没什么光彩的眼睛直视着老家主。 离婚的事是我提的。 老家主握着椅子的手一紧,那双眼睛瞪大了些许。 陈泛继续没什么起伏的说:我不愿意和她生孩子,所以让她去找了别人,离婚的事是我提的,因为我喜欢男人。 老家主久久都说不出话,眼睛好像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家主用手指着门口,厉声怒喝:滚!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陈家的人,现在就给我滚! 陈泛平静的收回目光,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离开。 老家主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就怒的把桌子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陈泛始终没有任何别的回应。 他缓缓的走出这栋恢弘大气的宅子,扯开了衬衫上的领带,好像解开了这么多年套在自己身上的锁链。 今天的阳光有几分艳,照在地上映出了一片明黄的光。 陈泛将扯掉的领带丢在地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逐渐多了一种名为黑暗的东西。 李明知就像藏在森林里最奸诈毒辣的蝎子,茂密的树林就像他的保护色,让他藏匿其中,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踪迹。 等他出现的时候,便是将你狠狠蛰了一口的时候。 李清楷这边从未放弃过盯紧李明知,只是明面上,他按兵不动,宛若正在休养的迟暮老人。 今天是除夕,你回去吧。 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却并未抽烟。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没碰过烟盒。 青年推了下眼镜,侧头看了李清楷一眼。 你呢。 李清楷抬起眼,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 怎么,你反倒关心起我来了。 青年浅浅的勾了下唇:担心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无处可去又狠不下心。 李清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青年看了他几眼,突然叹出一口气,合上手里的书站起来。 我走了。 嗯。 李清楷推着轮椅转了个身,看着落地窗外萧瑟的夜空。 青年离开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李清楷坐着轮椅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在灯光的映照下有几分沉重的庄严。 他摘下了眼镜,将额前的发丝顺到脑后,露出那张白净却平凡的脸,多情又风流的眼。 他极轻的勾了下唇,双手插兜的大步离开。 除夕啊,不就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吗。 空旷寂静的室内只剩下李清楷一个人。 他指尖轻点,在轮椅扶手上打着节奏。 时间早已不知不觉的到了深夜。 外面的夜空只有零星几颗星星。 突然一声巨响,原本萧瑟的夜空被炸开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 李清楷抬着头,看着天空绚烂的色彩,搭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微微收紧。 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 不过来看看吗。 他放下手机,继续抬起头看天空。 只是那边的人好像认准了要他回信。 不停的震动着消息,一条又一条的刷过来。 而每条消息,重复的都是那句话。 李清楷蹙了下眉,抿着薄唇。 谁知道那边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皱着眉,有些犹豫的游移了一瞬,却还是点开了通话键。 啊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二少,你说是吧。 十分浪荡又随意的声音。 只听了短短一秒,李清楷就皱着眉挂断了电话。 甚至还有些躁乱的将手机丢了出去。 嗡嗡嗡震动的声音并没有停歇。 反而更加的醒耳,让李清楷的手指越收越紧。 终于,天空再度升起了一串绚烂的烟花,不知道从哪里传开了热烈的欢呼声,哪怕是在清静独立的青州苑也听的一清二楚。 李清楷拧着眉,收紧的手指握成了拳。 所有的热闹好像都和这里没什么关系。 一扇铁门,一条幽深寂静的走廊,一扇不允许被随意打开的窗。 楚意靠着门口正和电话里不知道哪天勾搭上的美人调情。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垂下眼轻轻的笑了两声,有些低哑的嗓音透过震动的喉结有几分性感迷人。 他抬起头,看向安静坐着的王弃。 最美的人啊,我已经见过了。 那边又说了什么。 楚意一只手卷起自己半长的发,懒懒的歪斜着身子。 什么人可以得到他 他弯起唇笑:当然是最不一般的人。 外面的夜空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彩,王弃坐在床沿,直直地看着前方。 脸侧的伤口贴着纱布,衬得他那张苍白的脸更加脆弱消瘦,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黑,像沉入海底的珍珠。 他攥着手里的中国结,手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结痂,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新的伤口。 楚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他站在王弃的面前,弯着腰看他。 呐,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 王弃没有动,只是唇抿的更紧了一些。 楚意挑起眉尾,用手指轻点了一下王弃的鼻尖。 除夕快乐,二少。 王弃没有任何的回应,乌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慢慢的垂落下去,像黑暗中扑闪的蝶羽。 楚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昏暗的病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好像听到了外面的喝彩声,笑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扭曲着将他卷进了另一个更加黑暗的空间。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 从十一点三十分,走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四周像浓雾一样的黑暗将他包裹,仿佛有无数双手要将他拉入其中。 王弃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中国结,就像最后的执着。 滴答,滴答。 秒针飞快地旋转,在王弃的视线里,那就像一个把他席卷进去的转盘。 最后一秒落定。 四周依旧透不进一丝的光。 王弃垂下眼睛,从高空坠落,黑暗像藤蔓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缓慢的松开手,鲜红的中国结慢慢的从他手心滑落。 嘭! 烟花混杂着铁门被撞开的声音。 绚烂的光打在了王弃的身上。 他抬起眼,黑暗被撕裂,扭曲的一切都被打散。 王弃,新年快乐。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微微有些气喘的李清楷,打理齐整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散在他的额前,苍白的脸带着细密的冷汗。 两双眼睛对上了目光。 此刻的他们,都没有往日高贵华丽的模样。 但是,却真实的让人心里发烫。 王弃眨了下眼睛,一滴透明的泪水悄然从他的眼尾滑落。 他弯起唇,第一次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楚意很有魅力吗 第59章 零点已过。 新的一年从此刻开始。 李清楷走的很慢,但他还是从门口一步一步的向王弃走近。 王弃坐在床沿没有动,他睁着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李清楷。 仔细想想,他们从相识到纠缠的这十多年,都是王弃在用着各种方式和李清楷贴近,而李清楷就是站在原地,不躲不避。 这还是第一次,李清楷向他走近。 王弃,新年快乐。 李清楷抚摸着他的脸颊,将他散乱的发挑到耳后。 王弃没有说话,饶是心里翻腾着各种各样的波涛骇浪,让他的指尖都在发颤,他抿紧的唇也没有松动,脸上没有丝毫外露的神色。 他只是抬手覆着李清楷的手背,轻轻的闭上眼睛,在他温暖的手心蹭了蹭。 李清楷指尖微弹,他挪动着艰难的步子走近一步,轻轻的张开双手,将王弃环抱在怀里。 他感觉到一双手绕到了自己的腰后,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角,随即小心翼翼的贴着自己的后腰,逐步将自己抱紧。 极其细微又犹豫的动作,让李清楷软下了心。 他闭了闭眼睛,将怀里的王弃抱得更紧。 两个并不温暖的人,在相拥的那刻,贴合了灼热的温度。 李清楷。 沙哑又艰涩的声音,像是在喉咙里反复的翻滚过。 我想回家。 李清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身后的手紧紧的缠着他的腰,力度逐渐增大,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 喑哑的声音带了丝哭腔。 李清楷,我想回家。 他摁着王弃的后脑勺,有些用力的抓着他的头发。 王弃,你还不 我会听话,我不闹了,也不玩了,我很乖,不会出去乱跑,也不会惹是生非,更不会伤害你 王弃仰起头,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有些透亮。 里面带着压抑的疯狂和一丝恐慌,还夹杂着像细网一样的依恋和迷茫。 这是他认识王弃这么多年,第一次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打开的心门。 在王弃那双乌黑透彻的眼睛里,他看到里面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倒影。 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低头看着王弃,直视着他那双眼睛。 不够,还不够 不行。 他低哑出声,手指轻抚过王弃浓密的睫毛。 王弃看着他,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 他弯下腰,和王弃头颈相交。 王弃像只柔顺的猫一样,在他的颈间蹭了蹭,乌黑的发丝扫的他有些痒。 下一秒,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王弃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0) 滚烫的泪灼伤了他的皮肤。 像是在发泄着所有的委屈与不满。 他目光深邃,并没有任何的动摇。 下一刻,脖子就传来温热的舔舐,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 他听到耳畔乖顺又柔软的声音。 喵 像一只已经离不开他的猫。 李清楷,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所有如海市蜃楼的坚韧外表在此刻彻底崩塌。 王弃轻轻的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紧紧的搂着李清楷,这些天的死寂与麻木在李清楷推门进来的那刻,就已经粉碎。 他明白,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离开他了。 李清楷的手指动了动,他直视着前方昏暗的角落,眼中带着一丝透进的阴影。 他直起身,想要推开王弃。 王弃却将他抱的更紧,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惊慌。 他依旧坚定的将他推开,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安的王弃。 你真的要跟我回家吗。 李清楷的声音有些哑又有些低沉,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清冷的像没有任何的感情。 王弃仰着头看他,撑在床沿的手微微收紧。 手里的中国结依旧被他用力的攥在手心。 李清楷没有等他的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摊开在王弃的面前。 那是一条非常精致的皮质颈圈,不过一个指节的一半宽,纯黑的边缘镶嵌了金丝细边,中间一个古铜色的锁,大约一个指甲半宽,锁的中央垂下了一条极细的银色锁链,绕到颈圈的扣带,像无法成型的钥匙。 他平静的看着王弃,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弃垂着头,抬起苍白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到了李清楷温暖的手心,王弃拿起颈圈,缓慢却没有犹豫的套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慢慢的抬起头,乌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洁白的纱布覆盖着他半张艳丽的脸,眼里还带着没褪尽的湿润,松垮的病号服并不能遮盖住他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小巧的黑色颈圈服帖的套着他的脖子,在这黑沉沉的夜里为他增添了浓郁的凌虐美。 这一刻的王弃,彻底成为了他驯养的兽。 李清楷眸色渐深,他伸出手揉了揉王弃的头,随即插进他的发缝用力的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高高的仰起脖子。 他弯下腰,身上冷冽却让人安定的气息完整的包裹了王弃。 深入又热烈的交缠,带着李清楷彻底释放出来的侵略性,就像森林里最矫健孤傲的豹子,而王弃是被他死死咬入嘴里的猎物。 透明的唾液顺着王弃的嘴角滑落,他闭着眼,承受着所有李清楷给予他的温柔与粗暴。 颈圈上的银色锁链泛出一道清冷刺目的光晕。 王弃睁开湿润的眼眸,泛红的眼尾带着浓郁的春色。 他轻轻的说:李清楷,我想回家。 李清楷擦过他水润殷红的唇,低哑出声:好。 新的一年在普通人的欢喜中匆匆过去。 对于他们这些每天都游走在利刃上的人,却也不过是普通又繁忙的一天。 而今天,也不过是难得的忙里偷闲。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人聚在青州苑。 周许拉着青年,青年带上了卫青奚,楚意不请自来,一行人恰恰好的在门口相遇。 几人对视一眼,都带上了来陪李清楷过年的大发善心。 只有楚意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搭着青年的肩,被扫落了一次又一次。 周许最是兴冲冲,可此刻却缩起脖子偷偷的用余光瞟向走来的人。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王弃会出现在这里! 还穿着李清楷的衬衫,露出了胸口一大片的红色印记! 你们过来做什么。 李清楷靠坐着椅子,连眼都没抬,露出的修长脖颈带着一个极为显眼的牙印。 懈怠轻慢的模样并没有把好意造访的众人放在眼里,反而有种被打扰了清静的不耐。 几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周许。 周许猛地一愣,瞬间就有种被出卖的背叛感。 操! 嗯就是今天的天气不错,过来看看你 李清楷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周许立马就缩回了脖子,捧着手里的茶杯呼噜噜的差点将脸埋进杯子里。 几人看的好笑。 倒是卫青奚直言不讳。 她挺直着背,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清冷高贵的表情和李清楷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当初瞎折腾些什么。 李清楷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不懂。 两人同时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又冷淡的收回视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银白色的戒指同时泛起了一层光晕。 在外面浇花的王弃回了下头,只是很快又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 李清楷在王弃转头的那刻看了过去,轻声问:能好吗。 楚意哈?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脸上的伤能好,这里的 他指了指心口:好不了。 如果一个早就扭曲的人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治愈,那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美好。 李清楷看着王弃在阳光下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没有遗憾,甚至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动。 因为无论结果怎样,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反正,从一开始,他就要养他一辈子。 而他把王弃送进去,也并不是希望能够治好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王弃一个深刻的教训。 王弃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向了他。 那双乌黑的眼睛乖顺依恋,衬着身后摇曳的风信子,美好的简直不像以前那个阴郁疯狂的人。 他弯了弯唇,撑着下巴笑了。 现在,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周许看着李清楷眼里深沉的暗色,后背一凉。 直到此刻,他才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李清楷能和王弃在一起。 也只有王弃,能和李清楷在一起。 他低下头,抿了口茶,却觉得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凉的让他脊背发寒。 几人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明黄的阳光从阳台探进了客厅,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李清楷撑着下巴看王弃,周许低头喝茶,青年坐的端正,姿态优雅,卫青奚别了别耳后的发,抬起了下巴,楚意支起长腿,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王弃在外面弯着腰浇花。 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副美好的画。 而这也是往后的几年中,众人最难得平静的相聚。 寂静和谐的氛围突然被一声响亮的手机铃声打断。 青年看了一眼,又看向李清楷。 波光潋滟的眼睛在镜片后闪过一抹兴味的光彩。 他站起来,向李清楷礼貌的点头示意:茶也喝了,我就先告辞了。 周许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身边的卫青奚又站了起来。 记得帮我洗茶杯,要他洗。 卫青奚看了李清楷一眼,又看向阳台外的王弃。 她抬起下巴,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带着高傲的姿态。 李清楷淡笑不语,没把卫青奚的那点小别扭放在心里。 楚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摸着脖子,从椅子上懒散的站起来。 昨天的小妖精差点把我吸干,如果不留我吃饭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到最后,造访的人只剩下了周许。 李清楷看向他,淡声问:要帮你再续一杯吗。 透过李清楷的身侧,周许看到阳台外的王弃正阴恻恻的看着自己。 他猛地摇头。 生怕自己的拒绝表达的不够明确。 不了,家里的阿姨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话刚一说完,他就追着楚意的后脚跟跑了出去。 宽阔的室内瞬间就空旷安静下来。 只有桌上的几杯热茶,好像还带着没散尽的人气。 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后压下一个有些消瘦的身体。 脖子被湿漉漉的舔舐,耳垂被叼进了嘴里。 我不高兴。 幽幽的声音带着等待被哄的委屈。 李清楷无声的笑。 他反手摸着王弃的头发。 他们只是来喝茶,可泡茶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万有毒,我又想完结了 第60章 青年推开红蔷薇的包厢,里面酒气熏天,一个白净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躺倒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有些游移不定的跪了下来,手慢慢摸上了男人的大腿。 滚! 男人被碰到的那刻,立马推开了少年,狰狞的神色在那张阴郁的脸上有些骇人。 少年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呐呐的说不出话。 陈先生。 他适时的出声,少年好像看到救星一样,立马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陈泛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重新歪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 青年踏着闪烁的霓虹灯站在陈泛的面前。 那个淡然平静的年轻人终究是变成了如今这幅颓败不堪的样子。 青年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新年应该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陈泛抬起眼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在昏暗的阴影中有几分暗沉。 这句话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明着嘲讽他。 因为现在谁都知道,陈泛已经被赶出了陈家。 陈泛垂下头,虚虚的拎着空酒杯,凌乱的碎发投下一层昏暗的阴影。 他有些沙哑的出声: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挺拔的站在那里:当然是来见你。 陈泛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看着青年那张被镜片遮挡的过于平凡的脸,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因为他发现,青年是一个比李清楷还要难看透的人。 青年微微弯下腰,拂过陈泛肩上的灰。 二少出来了。 「当啷」一声,陈泛手里的酒杯碎的四分五裂。 他猛地站起来,泛着红血丝的眼定定的看着青年。 你说他出来了? 不怪陈泛不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他这些天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外界有所联系。 而李清楷也没有放出有关王弃的任何消息。 青年站直身体,淡笑着说:是。 陈泛的指尖微微颤抖,脑海里属于王弃傲然邪肆的模样挥之不去。 王弃回来了,那个艳丽耀眼的人重新站在了阳光下。 他回到了李少的身边。 陈泛眼里炙热的光彩瞬间熄灭。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置信。 青年嘴角的笑有些意味不明。 后天,你可以在这里见他一面。 陈泛怔怔的回过神,他抬起头问:为什么。 为什么多次在李清楷不知道的时候联系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关于王弃的下落。 青年微微侧过头,他推了下眼镜,极轻的勾了下唇角,没有任何停顿的转身离开。 好像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告诉陈泛这个消息。 陈泛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昏暗颓靡的包厢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倒退两步跌倒在沙发上,被阴影笼罩的身影在角落里有些晦涩不清,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捂着眼睛,肩膀轻轻的颤动,低哑的笑声从他的喉咙溢出来,笑得他的脊背都佝偻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小小的角落。 在见到王弃的那一刻,没有人不惊讶。 那个肆意狂放的二少跟在李清楷的身边,依旧是那副绝美阴郁的面孔,可又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不同。 蒋总在交谈中总是忍不住把目光看向坐在阴影里的王弃。 李清楷一只手搭着轮椅扶手,再次重复了一遍:蒋总。 蒋总没有回应,他看着垂着眉眼的王弃,此刻收起所有锋芒的人,就像褪了刺的玫瑰,让人的心里总有股控制不住的贪欲。 李清楷眼眸微冷,他指尖一挑,桌上的酒杯在地上碎裂。 各种不堪入耳的调笑声戛然而止。 蒋总猛地回过神,悻悻的收回视线。 可他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此刻的王弃正捧着李清楷修长漂亮的手,舔舐着他指尖沾上的酒液。 李清楷捏起王弃的下巴,抬头给了他一个吻。 两人所有的行为都毫不避讳。 而那些人,就连直视也不敢光明正大。 不知道各位对我说的有什么异议。 他平淡的出声,冷冽的眸子扫视过所有神情各异的人。 其中一个人咳了一声,众人才在刚刚日爱昧情,欲的场景中回过神。 蒋总最先开口:李少说的当然有道理,只是我蒋氏目前根基不稳,恐怕难以给李少什么助力。 听到蒋总这么说,其他人纷纷附和。 李清楷摩挲了一下指尖,他微微撑着下巴,抬起清冷的双眼。 陈氏让各位得了不少的好处吧。 这话一出,众人没忍住抿了下唇,互相看了几眼。 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谁都知道,陈氏是被李清楷一手弄垮,回想起李清楷愿意和陈氏合作的时候,那段时间,陈氏也是风光无限。 可也不过短短之间,一个不算小的企业就这样覆灭。 他们不是不知道李清楷的手段。 就是知道,今天才不敢不出现在红蔷薇。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1) 可是上了李清楷的这条船,所承受的风险也是成倍增加。 现在卫家是李清楷的后盾,而王家也在逐步向李清楷靠拢。 虽然他们不想承认。 可李清楷确实已经隐隐有了h市商业帝王的架势。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如果拧成一股绳,恐怕还有一丝抗力,偏偏无商不奸,光是信任,就成了他们最奢侈的东西。 而李清楷,恰好就抓住了这一点。 我愿意。 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年轻人,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遮挡了他大半张脸,远远看去的时候,就像一个还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李少说的我同意,只要李少不嫌弃,五跃集团愿意和李少签署合作协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个过于稚嫩的年轻人身上。 五跃集团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公司,今年才刚刚上市,而负责人就是眼前这个没有人认识的年轻人。 众人的眼里带着鄙夷,还有对于年轻人不明事理的叹息。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五跃集团日后会如雨后的春笋一样,挺拔坚韧的屹立在h市。 李清楷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他撑着下巴,微歪着头。 我记得,你叫夏李。 叫做夏李的年轻人神采奕奕的看着李清楷,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李少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角落里的王弃缓慢的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看向那个笑得十分灿烂的人。 他捏着手指,黝黑的眼睛流转着暗光。 我记得,我在国外进修的时候,你和我同一所学校。 李清楷伸出手,摸了摸王弃的头,又慢慢的滑下来,插进他的指缝和他五指相扣。 王弃垂下眼,嘴角弯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年轻人忍不住激动的从角落里走出来,眼里迸发着兴奋的光彩。 没想到您居然记得我! 夏李并不是本国籍,但他当时在国外的学校遇见了李清楷,那时的李清楷已经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哪怕他只是远远的看过他一眼,也被他强大的气场与游刃有余的自信折服。 从那时开始,他就产生了要跟随李清楷的想法。 但他来到这里之后,才真的知道李清楷是一个怎样的人物,更没有那个自信能够接近李清楷。 所以他将国外的产业移到国内,一步一步的崭露头角,就是为了能被李清楷看到。 李清楷淡笑不语,将清冷的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不欢而散,以蒋总领头的人相继离开,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叫做夏李的年轻人在和李清楷交换了名片之后才一脸兴奋的离开。 宽阔的包厢很快就只剩下李清楷和王弃。 王弃看着李清楷手里的名片,突然一把抽走,迈开长腿跨坐在李清楷的身上,一言不发的吻了上去。 李清楷眉梢微挑,他没有回应,任王弃在自己的唇上又舔又咬,只冷静的直视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 王弃折腾了好半晌,粗重的喘息慢慢平复,眼里阴郁的疯狂逐渐消失,他头一侧,埋在李清楷的颈间,轻轻的哼唧了一声。 李清楷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低声说:闹什么。 王弃没有说话,伸出尖锐的犬牙在他的脖子磨了磨。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并没有把王弃跟只小奶猫的力道放在眼里。 王弃在他身上赖了一会儿,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他摸到王弃身上滚烫的物件,反手抓住王弃的手指。 回去。 王弃不听,挤着往他身上蹭。 想喝酒。 他侧头看着怀里的人,捏了捏他的后颈。 不准喝。 王弃低下头,撞了撞他的胸口。 要喝。 他眯起眼笑,凑到他耳边说:那你叫点好听的。 王弃搂着他的脖子,脸上带着春色泛起的潮红,身上带着还没消下去的热度紧贴着他的腹部。 喵 他抚过王弃的脖子,指尖滑过他的耳后。 一杯,喝完就回家。 王弃笑起来,亲了亲他的脖子。 李清楷也跟着笑,浅浅的弯起了唇。 他本身并不怎么喜欢喝酒,只是看着王弃舔唇的样子,心里压下的瘾冒了出来。 眸色一暗,他捏起王弃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手机打来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对王弃说:在这里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趁虚而入,青年趁的是陈泛的虚,他是一个以事业为主的男人我好像得了一种病,一码字就犯困的病 第61章 李清楷在走廊的深处,指尖夹着一只刚点燃的烟。 哥哥,好久不见,我有些想念你了。 电话里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温润好听。 李清楷垂下眼,抿了口烟。 李明知,我们可以见一面。 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两声。 哥哥别急,等我玩够了,我们自然就能见到了。 李明知,你还能做什么呢。 陈泛的公司已经破产,李明知已经无法通过这方面的借力给他造成什么打压,而他自己,现在也只是躲藏在阴暗的角落,连一丝光都见不到。 那头安静了几秒,李明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他一句话。 哥哥,如果没有那些事,你会愿意对我好吗。 不会。 他冷静的回答,飘散的烟雾散过他凉薄的双眸。 在他的眼里,李明知从来就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存在。 哪怕这是他父亲犯下的错。 电话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重新响起李明知轻和温润的嗓音。 我能做的,还有很多,哥哥,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电话被挂断,李清楷抽着烟,安静的坐在那里,深邃的眸子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昏暗的阴影中,唯有手里的烟头燃着明明暗暗的光。 王弃一杯接着一杯,乌黑的眸子有些出神。 那个电话他很熟悉。 因为曾在李清楷不知道的时候,他联系了很多次。 只是李清楷为什么要避开他。 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吗。 王弃仰起脖子喝下一杯酒,眼中已经有些微微的湿润迷蒙。 是了,他们之间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信任。 高浓度的酒精有些麻痹了王弃的大脑,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混沌的意识已经断片。 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没来由的有些委屈。 李清楷为什么还不回来,是又不要他了吗。 他踉踉跄跄的想往门外走,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空酒瓶绊了一下。 就在他要栽倒的那刻,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 在被碰到的第一秒,他就拧着眉心甩开了对方。这不是李清楷。 二少。 幽幽的声音叫住了他。 王弃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是在叫自己。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我是王弃。 他纠正了对方,东歪西倒的往门外走,湿润的黑眸茫然的看着前方。 李清楷,李清楷呢,他是不是不要他了。 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他急的加快了脚步,就像那些天里,无论他怎么走也走不出的黑暗。 二少! 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 王弃有些不耐烦的甩开对方,一双手却突然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扯了一下。 二少 缱绻的有些令人难过的声音。 只是听的人是王弃。 滚。 他挥动着手甩了对方一巴掌,下一秒,就被紧紧的抱住。 一股突然涌上来的戾气淹没了王弃。 他无法忍受,除李清楷以外的人这么近距离的触碰他。 离我远一点。 阴恻恻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起。 陈泛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扯着头发撞上了墙壁。 王弃睁着乌黑阴郁的眼睛,小臂压着他的脖颈,随着王弃的呼吸,浓郁的酒香醉了陈泛的心。 我叫王弃,我叫王弃。 他重复了这句话,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兽,带着一种狂暴的自我压制。 陈泛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他看着王弃那双有些迷失的眼睛,缓慢的抚上他脸侧的纱布。 二少 极其浓郁的情感,翻滚着说不清的情绪。 突然,他看到了王弃脖子上的颈圈,一把扯开了王弃的衣领,有些失态的出声:这是什么! 黑色的皮质颈圈在王弃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衬着上面星星点点的红,有一种异常色情的美。 陈泛双眼猩红,他猛地握住王弃的肩:他对你做了什么! 王弃厌烦的推开对方,只是尚还虚弱的身体和意识不清的大脑让他的力度有些松散。 陈泛已经反推着将他压向墙壁。 给我摘掉! 陈泛突然像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他扯着王弃脖子上的颈圈,不顾粗暴的力道让王弃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别碰我! 王弃一巴掌甩了过去,尖利的指甲在陈泛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他睁开眼睛,里面带着阴狠的毒辣。 陈泛突然泄了力,他看着王弃眼里的戒备与厌恶,有些无力的颤抖着指尖。 他陷进了自己编织的梦里。 为什么,为什么 他眼里的王弃,怎么能甘心做李清楷的猫! 王弃。 门口传来李清楷的声音。 王弃瞬间回过神,他侧头看过去,李清楷正坐在轮椅上看他。 眼里的阴狠刹那间就褪的一干二净,他委屈又可怜的看着他,一把推开了无力的陈泛,踉踉跄跄的扑进李清楷的怀里。 他跪在地上,搂着李清楷的腰。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李清楷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他抬起眼,凉薄的双眸看向失了魂的陈泛。 你可是我养的猫啊。 王弃满足的笑起来,他枕着李清楷的膝盖,如真正的猫一样,乖顺的呢喃出声:是,我是你养的猫。 陈泛彻底瘫坐在地上,他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李清楷冷峻的面孔成为撕裂他梦里的刀。 青年将两人送回青州苑,他停好车,想要将烂醉的王弃抱出来,李清楷却伸手止住了他。 车门被推开,一双修长紧致的长腿迈了出来。 他将醉倒在后座的王弃拦腰抱起,微微侧了下头:这几天盯紧陈泛。 好。 青年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清楷的背影消失之后,才上车离开。 李清楷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却沉稳有力,更显游刃有余。 他将王弃放在床上,看着他松散的领口,一点一点的解了他身上的扣子。 白嫩的颈部皮肤有几道明显的於红,他伸出指尖,虚虚的抚过,想要解开王弃脖子上的颈圈。 却在刚刚碰上的那刻就被王弃抓住,浓密的睫毛下露出那双乌黑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他。 他抚摸着王弃的脖子,轻声问:疼吗。 王弃松了力道,摇了摇头,又说:这是我的。 他浅笑着答:嗯,是你的。 王弃依旧看着他:别解。他垂下眼睑,指尖从他的脖子游移到他的唇。 会不舒服吗。 王弃追着他的指尖咬了一口,乖巧的摇了摇头。 他俯低身体,撑在他的上方,虚虚的抵着他的额头。 王弃,你不乖。 对方眨着乌黑透亮的眼睛,想要抬起下巴吻他,他却侧头避开。 王弃有些委屈,又有些小心翼翼。 只喝了一点点。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错误。 李清楷却摸着他的额发,抓起了他的手。 这是什么。 白皙光滑的手背出现了明显的抓痕还有新鲜的牙印,力道最深的一处,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王弃指尖一颤,下意识的避开李清楷的目光,下一秒却被捏着下巴转了过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 王弃抿着唇,眼里有些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好像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不知道怕是什么。 大雨天母亲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怕过,被余秦骗进会所的时候,他没怕过,哪怕是在王氏老宅被当做狗一样对待,他也不知道怕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疼痛成了一种本能。 他喜欢看别人痛,或者让自己痛。 只有这样,仿佛才能证明他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一个虚无缥缈的灵魂锁不进这个空空荡荡的壳。 他依赖于这种方式,像上了瘾的毒。 李清楷插进他的指缝和他五指相扣,他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深邃清冷的眼眸看了王弃一眼,随即狠狠的咬了下去。 王弃只是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他无神的看着滴滴答答的血迹顺着他和李清楷交握的手落下。 李清楷抬起头,鲜红的血像残落的花瓣沾染了他冷峻的面孔。 他说:现在,这里被我打上了记号。 王弃有些发愣的看着他。 他压低身体,吻着王弃的额头,吻过他高挺的鼻尖,殷红水润的唇。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2) 还有这里,这里 他一路吻到王弃的脖子,牙齿轻咬住颈圈上面的锁,抬起的眼眸清冷禁欲,却因为他此刻的动作和沾着血的唇,显得性感至极。 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只有我才有资格刻下痕迹。 李清楷低下头,咬住王弃的脖子,温热的舌尖抵着他突出的喉结,牢牢桎梏住他的命脉,就像是捕获了一只猎物。 王弃浑身一颤,他情不自禁的仰起头,展开自己修长美丽的身体。 心口好像烧起了一把火,让他整个人都像在滚烫的热油里翻滚着。 他紧紧的扣着李清楷的手,感受着他的占有,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尾滑落,带着哭腔的声音脆弱又迷人至极。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李清楷抬起上半身,在王弃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他刮了刮他的鼻尖,直视着他那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睛。 王弃,我会养你一辈子。 第62章 王弃独自踏入这条阴暗潮湿的巷子,他面无表情,熟练的找到了那扇破败的门。 在李明知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他将他藏在了这里。 二少,别来无恙啊。 轻柔如春风的嗓音足以醉了任何人的心。 王弃抬起头,与阴影里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通体雪白的猫灵活的跳进了黑暗深处,消瘦的年轻人踏入阳光下,一张苍白的脸宛如将死的人。 王弃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二少是来作客的吗。 对方笑了一下,过于消瘦的脸在阴影中有几分诡异。 他没有说话,随着他越走越近,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甜味。 对方抬起苍白纤长的手,刺目的红粘稠的胶着在他的指尖。 二少闻到了吗,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苍白的面孔露出陶醉的神情,他眯起眼,仿佛已经沉浸在浓郁的血腥味中。 王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唯有指尖在轻轻的发颤。 直到他彻底融入了阴影当中,他猛地停在原地,死死地看着躺在餐桌上的人。 那是一个挺拔修长的男人,他祥和的躺在那里,两手平整的搭在腹部,清冷俊朗的面孔一片平静,就像一个准备上供的祭品。 王弃的心脏猛然坠落。 李清楷! 他想要跑过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脚步。 消瘦的年轻人夹着泛起冷光的刀片,他抵着李清楷的脖子,呢喃出声: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力道一重,细密的血珠冒了出来。 对方回头看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融进了黑暗之中。 二少,你说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一边问着,手里的刀片已经划开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王弃眼睁睁的看着血色像泛开的溪流,汨汨的染红了洁白的衬衫。 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不要,不要 对方平静的看着他,指尖一弹,染着血的刀片落在他的跟前。 王弃神情一顿,他死死地看着地上的刀片,垂落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比兴奋更浓烈的东西。 你想杀了我吗。 头顶的声音幽幽响起。 他跪坐在地面,没有丝毫动静。 一件事如果永远都没有尽头,那就解决制造事情的根源。 他抬起头,看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他脸上带着满是死气的灰白色,一根连接着呼吸机的管子垂落在地面。 哦,他记得,那天在医院是他把呼吸机拔掉了。 真好看 轻柔的声音带着令人迷醉的语气,浓郁的近乎刺鼻的血腥气麻痹了他的大脑。 他紧紧的抓起地上的刀片,猛然站了起来。 呲! 锐利的刀片划开了面前细瘦的脖颈。 鲜血像挤坏的水管随着翻出血肉的伤口喷溅出来。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面前的脸。 那张苍白的面孔却缓缓的笑了。 王弃,你和我是同一种人,永远都不可能爱这个世界。 他浑身一震,面前清俊的脸扭曲成了青面獠牙的鬼,带着凶恶黑暗的气息。 茫然的目光环视一周,他发现,身侧全都是正对着自己的镜子。 原来,那个鬼是他自己吗。 怎么样。 楚意轻描淡写的收回目光:发烧了。 他将医药箱放好,又回头看了眼李清楷:你替他清理了吗。 李清楷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清理了。 楚意不轻不淡的「哦」了一声,走到他跟前戳了戳他的胸口:那还是这里的问题。 王弃虽然看似变得内敛乖顺了不少,一副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样子,但其实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怕就怕人不是病的重,而是一副有病却还装作没病的样子。 楚意也知道王弃的一些相关资料。 在这之前,王弃所有扭曲的源头都是他幼年所遭遇的不幸。 可随着他长大,那些噩梦也逐步被他清理。 王弃对李清楷的执拗与依赖也是他心理扭曲的原因。 却不会把人往这么糟糕的方向发展。 楚意摸着下巴沉思,半晌都没有说话。 李清楷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来回应,他拧着眉叫了一声:楚意。 对方浑身一抖,突然抬起头:嗯还是心理有问题。 李清楷有些气又有些好笑。 你站着都能睡着? 楚意挑着眉梢瞥了他一眼。 年纪大了,身体顶不住很正常。 李清楷敲了敲烟盒,楚意抽走一根烟。 昨天又去胡混了? 楚意将烟叼进嘴里,抬起眼看他:你不懂,这叫乐趣。 李清楷没有理会,而是冷淡的说:别在这里抽,看完了病就回去。 楚意点烟的动作一顿,他拿下嘴里的烟转了个圈。 卸磨杀驴,没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他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一副被负心人伤了心的样子。 李清楷没理他,而是把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王弃。 初春的阳光带着丝丝凉意的春情。 透过阳台的落地窗铺洒进来,浅浅的温暖像一层绵软的薄毯覆盖在人的身上。 空旷的室内极为安静。 他走到床边,抬起王弃的手。 上面还带着他昨晚留下的牙印,混着淤血,伤口很深。 下一秒,被他抬起的手突然紧紧的握住他。 他抬起双眸,王弃睁着乌黑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我们把李明知杀了好不好。 看着王弃脸上绽放的如罂粟一样艳丽妖冶的笑容。 他想,他知道让王弃缠在心里的噩梦是什么了。 一个一瘸一拐的女人蓬头垢面的缩着脖子,她好像害怕有人将她认出来,披头散发的挡着自己的脸。 门口的侍从有些犹豫要不要拦住这个一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一只白皙的手却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 劳烦,三楼包厢。 清和温润的嗓音让侍从眼睛一亮,不自觉的就弯下了九十度的腰。 您请进。 两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进入了这个富丽堂皇的会所。 要说以前,这里也是女人常常出入的地方,她会画着最精致的妆,穿着最昂贵的衣服,甚至从来就没有低过头走路。 可从刚刚的那一刻,女人就没有抬过头,缩着瘦弱的肩膀一动不动。 您可以尝尝这里的茶,清香悠远,沁人心脾。 女人从发丝中抬起半边眼睛,沙哑的声音一听就坏了嗓子。 我喝过,这里最好的就是西湖龙井。 对面的男人捏着茶杯笑了。 我差点忘了,王夫人以前是这里的常客。 是的,面前这个干瘦粗鄙的女人,就是之前被李清楷打断腿送出h市的王夫人。 你找我做什么。 女人当天被李清楷打断了腿,又被强行带上车。 只是在火车行驶到第二个站的时候,她就被一个人带了下去。 起先她以为是李清楷的人,要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做了她。 随后她看到一张白净俊秀的脸,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之后就平复了下来。 于是,这么一躲,她就在h市躲了好几个月。 李明知看向女人,女人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猩红的双眼带着深埋的怨毒。 他轻轻的笑,像春风拂面。 不知道王夫人对我当初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女人抬起头看他,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怎么会有人愿意放弃大好的日子,认下所有的罪来洗脱王闫的罪名。 李明知的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呢。 女人瞬间就被戳到了痛点。 她死死地握着拳,虽然不想承认,但当她走入绝境的时候,是对方在半路拉住了她。 王夫人,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自由。 他拿出一样东西推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看了一眼,随即猛地一愣。 李明知轻轻的绽放出一个笑容。 我只是希望我走的这条路不那么孤单而已。 女人定定的看着桌面上的东西,随即阴笑出声,眼里的红像是要变成血淌出来。 好。 这场病折腾了王弃好几天才有所好转。 除了第一天整个人有些意识不清,后面几天王弃都没有什么异样,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李清楷正在处理公司的文件,王弃躺在他的腿上玩他的皮带扣。 他看了眼时间,低头说:吃药了。 王弃眨巴了下眼睛,张开嘴:啊 他拿出几粒药放进王弃的嘴里,将玻璃杯送到他的嘴边。 王弃爬起来抿了一口,咕咚一声将药咽了下去,又舔舔牙,向他撅起嘴。 他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在王弃的唇上亲了一口。 青年推门进来,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目前有好几家公司的股票都在下跌,已经有几家开始示弱。 李清楷头也没抬:继续跟进。 嗯。 在青年出门的时候,李清楷突然叫住他。 这件事先放一放,看看陈泛最近在做什么。 李清楷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李明知。 青年推了下眼镜:好。 李清楷低头看了王弃一眼。 王弃笑眯眯的抬起头亲了他一口。 那双乌黑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话题; 李明知走的是什么路 第63章 王苡来见了王弃,这是王弃从医院出来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许久未见,清丽温婉的王苡变得更加内敛,笑起来会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变得又深又沉。 好似她肩上压着数不清的担子,将她所有的自由都囚进牢笼,所有的骄傲自满都折断了翅膀。 见到王弃的第一眼,王苡说的是:你看起来好多了。 其实王弃的病刚刚才好,脸侧还带着一道浅浅的疤,只是李清楷离开前才给了他一个吻,所以他在笑。 王苡说的第二句话是:她不见了,我觉得她死了。 这个她是谁很容易就能想到。 王弃没有说话,因为他最后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被他锁进宅子的时候。 不过他后来也没有见过她,想来或许真的死了吧。 王苡垂下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 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少的难过,只是有那么一丝的怅然。 纵然她是个理智通透的人,可她也终究是个女人。 父亲死了,亲弟弟被抓了,现在那个她已经有些记不清样子的母亲不见了。 说不清心里是不是应该有悲哀的情绪。 她没有那么浓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想来看看王弃。 王弃摸着手里的杯子,他看着王苡微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抿了抿唇:如果撑不下去了就告诉我,我也有王氏的股份。 王苡轻轻的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 王弃别过视线,抿了口杯里的茶。 哪怕是一句十分生硬的宽慰,也给王苡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两手搭在桌上,微微前倾着身体。 你最近过得好吗。 王弃神色微顿,眼里有些茫然。 我觉得我应该过得很好。 应该? 是的,应该。 他终于彻底的得到了李清楷,拥有了他的承诺,可很久没做的噩梦却开始了,每天每夜的折磨着他,让他像以前那样无法入睡。 王苡注视着王弃的眼睛,轻声说:能跟我说说吗。 王弃缓慢的转动着脖子,看着阳台外逐渐枯萎的风信子。 冬日过去,那株在狂风中唯一活下来的花也要凋零了。 我爱他。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3) 他说,乌黑的眼睛有些深远,有些茫然。 王苡微微一愣。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害怕。 王弃不自觉的开始捏紧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背,却不小心碰到了李清楷咬出的伤口。 疼痛让他微微一颤,他想起李清楷的话,立马又小心翼翼的松开手指,抿了抿唇。 王苡看着他:你在怕什么。 王弃对上了她的眼睛,眼里有些迷茫有些挣扎。 以前的王弃是不会害怕的,也不会有这么脆弱的情绪。 王苡温柔又耐心的注视着他,柔声问:王弃,你在怕什么,告诉我好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王弃乌黑的眼睛微微的震动,他张开嘴,几乎是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我我害怕失去他 心口猛地一滞,铺天盖地的挤压感让他喘不过气。 以前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时候,他可以肆意妄为的追逐,享受捕获的快感,可现在他有了得到的充实感,随之而来的是每天都害怕失去的恐慌。 王苡愣了一下,随即柔和又宽慰的笑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王弃的头发,就像安慰一个刚刚知事的孩子。 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兔子和月亮的故事吗。 王弃点了点头。 王苡又笑了一下。 你只是每天都在想「这是我的李清楷」所以才会害怕。 王弃歪着头看他。 心里那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并没有消失。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兔子的害怕是因为未知的恐慌。 可他的噩梦有一个清晰的模样。 王弃双眼有些失神,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青面獠牙的鬼,和躺在餐桌上浑身是血的李清楷。 一件事如果永远都没有尽头,那就解决事情的根源。 王弃猛地一震。 他垂下眼,里面的黑暗逐渐凝成散不开的雾。 王苡见王弃许久都没有说话,正想要宽慰两句,王弃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 下次来的时候,帮我带我最爱喝的汤,好吗。 王苡看着王弃乌黑的瞳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下沉了一下。 好 离开的时候,王苡回了下头,王弃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王苡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透过王弃的眼神,她好像看到了一条迈向黑暗的路。 她走出门,和靠在墙边的楚意对上了视线,楚意微微一让,李清楷看着王苡说:麻烦了。 王苡捏了捏衣袖,脸上带着一丝愠怒。 希望以后李少不要在通过我来试探王弃了。 李清楷垂下眼,扯了扯嘴角。 怎么是试探呢,王小姐不是也很关心王弃的状态吗,我只是希望通过亲近的人来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已。 王苡没有在说什么,因为王弃愿意待在李清楷的身边,而她当初也做了妥协。 送送王小姐。 李清楷抬起下巴,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身侧的青年看向王苡,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苡将鬓边的发丝顺到耳后,挺直着背转身离开。 楚意把玩着自己半长的发,这是他烟瘾犯了的表现。 不过李清楷勒令过他不准在青州苑抽烟。 你好像很开心。 李清楷收起微扬的嘴角,瞥了楚意一眼:有吗。 楚意挑了下眉:如果我放在心上的人说「他爱我」我也会很开心。 李清楷没有说话,那双轻快明朗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能真的因为爱你而有这样的情绪,其实是一件好事。 至少王弃不会完全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依恋,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住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感。 只不过 楚意顿了一下。 之前王苡发现的不对劲,他也感觉到了,总觉得王弃心里还在想着什么。 怎么? 李清楷并不清楚,他只能依稀听到王苡和王弃的交谈。 楚意看向他,李清楷眉眼间的明快还没有消散,他没来由的笑了一下。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冷静的近乎冷酷的李清楷脸上有这么明朗的神情。 没什么。 他将涌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或许只是他有些敏感吧,也许王弃正在变好,他暂时还不想打破李清楷心里的那丝轻松。 楚意低头笑了一下,向李清楷挥了挥手。 回了,这几天暂时就别联系我了,我都好几天没出去找乐子了。 李清楷看着楚意离开的背影,没去想他的「乐子」是什么。 等楚意彻底的消失不见,他站在门口,竟难得的有一丝踌躇感。 他有些无奈又好笑。 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他还是推开了门。 王弃正坐在落地窗前,有些出神的看着外面凋零的花。 李清楷依旧走的很慢,王弃回头看他:你的腿还疼吗。 他点了点头。 并没有任何的逞强掩饰。 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过程,而是他必须要日以继夜的承受那种细密的仿佛针扎一样的痛苦,才能慢慢的得到恢复。 王弃没有说话,而是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抚摸着王弃的脸,纱布已经解了好几天,苍白细腻的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疤,为他浓郁的艳丽感增添了一丝难言的性感。 但王弃依旧是王弃,有着让人看一眼就欲罢不能的美。 李清楷什么都不想说,他低下头,吻住了他。 王弃仰着脖子,温热的吐息交缠在一起,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温度,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他抬起手,搂住李清楷的脖子,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耳后,又紧紧的抓着他的领口。 李清楷拉开了距离,王弃追过去,舔过他嘴上的水光。 他笑了一下,看着王弃抬起头眼尾泛红的样子,刮了刮他的鼻尖。 你现在和一只发,情的猫一样。 王弃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像扇动的翅羽。 他舔了下唇,重新将殷红的唇瓣舔的湿润水亮,好似咬一口就能渗出饱满的汁液。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清楷:喵 李清楷的指尖从他的鼻尖滑过他的唇瓣,挑起了他的下巴。 好吧好吧,看起来今天又不能准时的吃晚饭了。 王弃扬起唇笑,搂住李清楷的腰。 在餐桌上,我会更兴奋。 李清楷低笑不语,像抚摸着真正的宠物那样,从他的下巴顺着脖颈滑进了领口。 汗水布满在苍白的手背,纤长的手指用力的根根骨节突起。 迎来了春天的h市迎来了新的气候。 风吹的时候,带着沁人心脾的透凉。 可当皮肤相贴的时候,却又觉得连毛孔都带着粘稠的滚烫。 王弃低下头,一只手摸着他汗湿的额发,轻点着他的鼻尖,伸进了他微张的唇。 王弃,别怕。 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这黑沉沉的夜里仿佛灌满了一种名为安定的东西。 王弃闭了闭眼,他咬着李清楷的手指,轻声应道:嗯 只是这个字最后飘成了上扬婉转的尾音。 第64章 又是一场触目惊心的噩梦。 王弃自黑暗中睁开双眼。 他双手搭在腹部,平整的像一具尸体。 指尖凉的有些发麻。 他有些僵硬的动了动,侧头看着身边的李清楷,慢慢的挪动着身体靠近了他。 想象中的温暖并没有将他包裹。 他伸出手,抚摸着李清楷的身体,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液。 四周的温度迅速褪去,王弃仿佛坠入了冰窟,昏暗的光线中,李清楷冷峻的面孔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刺目的光线让人有些不适的拧了下眉。很快,那点光线被隔绝,但还是将疲惫的陷入梦里的人唤醒。 王弃睁开眼,身上有些酸疼,但很清爽,在清晨还带着凉意的春日里,正是缩进被子睡回笼觉的好时候。 他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两分,下意识的往李清楷的方向靠,却在没摸到人的时候,惊得心肝一颤。 李清楷有些好笑的看着王弃眯着眼迷迷瞪瞪的往被子里躲,随后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瞬间睁开双眼的样子。 他弯下腰,吻了吻王弃的额头。 今天我要回公司,你自己在青州苑不要出去,嗯? 王弃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随后搂着他的脖子往他的怀里挤。 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低下头摸了摸王弃的头发,指尖抚过他脖子上的颈圈。 待在家里不好吗。 王弃摇了摇头。 透过李清楷的身侧,他有些无神的看着前方,那里正站着一个凶恶阴森的鬼。 他面无表情的和那双猩红的眼睛对视,随后收回了目光,将李清楷搂得更紧。 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极度依恋的表现没有任何掩饰。 李清楷摸着王弃的头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好。 众人看着王弃推着李清楷的轮椅出现的时候,纷纷一惊,不过都很好的将各种思绪藏在了心里。 关于李清楷和王弃之间的事,一直都流传在各个人的口中。 可当他们同时出现的时候,那种不容冒犯的气势与相合的气场总是让人不自觉的缄默不言。李清楷目光清冷,里面带着任何人都入不了眼的高贵。 王弃看着前方,偶尔会把视线放在李清楷的身上。 他不笑的时候,总有种幽幽的阴郁感,可当他看着李清楷的时候,又增添了一丝眼中仅此一人的痴茫。 公司里的人都自觉的退让,纷纷噤声不语的候在两侧。 他们一路往里走进去,一双笔直的腿却停在了正前方。 二少 即使是竭力压抑,也能听出里面包含的深情。 王弃抬起眼,黝黑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李清楷适时的出声,唤醒了陈泛有些失神的目光。 陈泛看了青年一眼。 他没想到青年今天会把他带来李清楷的公司,他以为这是李清楷的授意。 此时听到李清楷这么说,他开始觉得,或许青年真的在瞒着李清楷和他接触。 虽然他并不知道青年为什么要瞒着李清楷这样做,但这种隐隐像是背叛的行为还是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快意。 他不禁抬起了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李清楷。 交接一些事务。 十分平淡的一句话。 仿佛回到了曾经的陈泛。 陈氏集团破产,惨遭瓜分,其中占了大头的当然是李清楷。 而和他进行交接的却是李清楷身边的秘书。 他已经不去想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引起李清楷的猜测,会不会将青年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李清楷脸上的一丝动摇,哪怕是一点波动的情绪,都会让他有仿佛得到胜利的快,感。 只是可惜的是,李清楷甚至没有看青年一眼,他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便对着陈泛说:没想到陈先生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把产业交到我的手上,倒是显得我有些不上心了。 陈泛抿了下唇,暗自咬紧了牙关。 李清楷抬起手,身后的王弃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半跪在李清楷的正前方。 帮我去倒杯水,好吗。 王弃抓住李清楷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好。 李清楷重新看向陈泛,漫不经心的说道:陈先生还有什么事可以一并处理完。 只是陈泛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他的目光已经追着王弃的身影跟了过去。 过了好半晌,他才滑动着喉结说: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 陈泛的脚步匆匆离开。 李清楷一只手微微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唯有那双清冷的眼眸有着一丝闪动。 青年看向李清楷,却觉得李清楷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悦。 王弃正无神的看着已经溢出来的水。 这两天他的精神越发不济,总觉得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那个鬼。 此时透过透明的水面,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脸带上了青面獠牙的面具。 王弃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溢出的水顺着杯壁不停的流淌,水波荡荡的波纹交替着各个光怪陆离的画面。 他手一翻,「嘭」的一声让他猛地回过神。 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像被打碎的镜子,他弯下腰,将碎片一点一点的捡起。 二少。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王弃眉心一紧,下意识的就甩开了对方,指尖却被尖锐的玻璃划伤。 只是他好像感觉不到,只是面带厌烦的看着前方的陈泛。 二少,对不起 陈泛看着王弃手指泛出的血珠,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捧起王弃的手。 只是他还没动,一拳就挥了过来。 陈泛措不及防的踉跄倒地,王弃揪住他的头发,目光阴狠的看着他。 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碰我。 他一字一顿说的异常清晰,那双乌黑的眸子带着阴郁的戾气。 只是陈泛却不怕,眼中带了一丝痴迷。 这才是他梦里王弃的样子。 就和以前一样,像美丽却又带着毒的蛇。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4) 王弃眉心一拧,他十分不喜欢陈泛看着他的眼神。 二少,你一定不是自愿的对不对,我怀疑李清楷身边的人可能会背叛他,我们一起一定能把李清楷 啪! 王弃面无表情的扇了他一巴掌。 陈泛被打得头一偏,他舔了下咧开的嘴角,继续用那双炙热的的眼睛看着王弃。 二少,我们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这次把陈泛打得身子都侧倒在地。 头发被用力的揪起,他高高的仰起头看着王弃。 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不利于他的话。 王弃目光阴郁的看着他,眼里泛起锐利的冷光。 陈泛没有说话。 咧开的嘴角渗出了丝丝血珠。 他知道,早在以前王弃还在试图扳倒李清楷的时候,他就听不得任何人说李清楷的不好。 那时的郑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他心里的卑微就像一朵期待浇灌的花,妄想着有盛开的一天。 他抬起手,紧紧的抓着王弃细瘦苍白的手腕。 王弃就像被什么最肮脏的东西触碰到了一样,眼里几乎是瞬间就布满了厌恶,他想甩开陈泛,对方却捏的很紧,几乎是将他腕骨捏碎的力道。 放开! 陈泛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苍白细腻的皮肤,还有那张殷红饱满的唇。 他在想,打开自己的王弃会有多美,一定比世界上最艳丽的玫瑰还要美。 因为有时候,王弃只需要稍稍挑起眼尾,那种风情就足以醉了任何人的心。 王弃拧着眉,手上的力道甩不开,陈泛看着他的目光仿佛是一种带着冒犯的亵渎。 心里无法发泄的戾气彻底到达了顶峰。 那就别怪我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阴森狠厉的冷光,反手抓住陈泛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的撞向墙壁,陈泛并不反抗,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有松开,他眼里发了狠,几乎是带着将人弄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撞的狠。 眼里的暴戾逐渐带上了猩红嗜血的亢奋,颈圈上的锁和银色的细链发出了细微清脆的声音。 终于,陈泛缓缓的松了力道,洁白的墙面溅出了不少的血花,贴着陈泛的后脑勺,染红了地面。 二少,李少口渴了。 王弃猛地回过神,眼里的阴狠瞬间褪去,他深吸一口气,舔湿了指尖上的血迹,闭了闭眼,起身站了起来。 知道了。 他重新拿起一个杯子,手上的鲜红染红了杯壁,只是他却好像没看到一样。 青年看着意识不清只虚虚抬起眼追随着王弃的陈泛,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淡声问: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陈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看着王弃离开的方向。 他很美,对吗。 尤其是刚刚舔湿指尖的时候,他只要想到他的鲜红染红了王弃性感的嘴唇,进入了他温暖潮湿的口腔。 他就有股难以自控的兴奋与快,感。 青年没有说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扯出了一抹细微的弧度。 王弃拿着水杯送到李清楷的身前,李清楷一眼就看到了他满手的血。 他漫不经心的低头抿了一口,却一眼就看到他手腕上的於红和泛着血珠的指尖。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抓住王弃的手。 王弃抖了一下,他想起了李清楷的话。 不不是 他慌张的想把手上的痕迹擦掉。 他身体的每一寸,只有李清楷才有资格刻下痕迹。 没关系。 李清楷托起他的手,含住他还在渗血的指尖,轻吻着他的手背,缓慢而又温柔的舔舐着他的手腕。 王弃轻轻一颤,他低下头,看着清冷的李清楷此刻极其色,情的动作,眼里逐渐带上了湿润的迷蒙。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在想着完结该怎么写了。所以你们要不要长一点的番外,也许我可以努努力,靠番外苟到三十万 第65章 陈泛猛地睁开双眼,看到是青年推门进来后,他放松下来,漫不经心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青年站在病床的另一侧,隔着一个恰当的距离,淡声说:看来陈先生伤的没想象中这么重。 这话说的有些不上心,因为此时的陈泛看起来绝对不算好,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缠在头上的纱布还在往外渗血,整个人都有一种颓败凋零的憔悴。 陈泛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闭着眼睛。 青年单手推了推眼镜,问:你恨他吗。 谁? 陈泛看向他。 二少。 陈泛笑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会恨他呢。 哪怕当时王弃的力道是真的抱了想将他弄死的心,可在他的眼里,那才是王弃该有的样子。 青年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但你恨李少。 陈泛脸上的笑消失,他抿了抿唇,直截了当的说:是。 从很久很久开始,他就恨他。 不是因为陈氏的毁于一旦,也不是因为他落到今天这个境地,而是李清楷不需要做什么,他就能得到王弃。 青年又说:所以你才去见了李明知。 陈泛猛地看向他,虽然他知道青年可能知道这件事,但在青年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脏一缩。 因为青年是李清楷的人。 不过青年神态自若,他双手插兜,看了眼窗外,又看向陈泛。 陈先生不必紧张,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告诉李少。 陈泛并没有放松:为什么。 他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青年不再缄默不语。 他抽走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平静的说了一句话。 花枯了总要换新的。 陈泛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过了好半晌,他猛地一愣。 是了,李清楷在高位待得太久了,而他现在腿又废了 陈泛侧头看着空了的花瓶,是该换一些新鲜的花了。 青年拿着那束泛黄的枯花,一手插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花是枯了,但他可没有说李清楷是花啊。 王弃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青年挺拔的背影在走廊上越走越远。 他收回目光,没有任何意义的笑了一声,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陈泛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以为是青年折返,并没有睁开双眼。 直到他感觉到一双幽冷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他才突然睁开眼睛,侧头看着站在床头的王弃。 他直起上半身,却因为失血的眩晕晃了一下,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看不出一丝人色。 王弃的眼中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只是问:李明知在哪儿。 陈泛撑着床沿,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弃,眼里带着痴狂又炙热的光。 二少你是来看我的吗。 王弃没有任何情绪的说:李明知在哪儿。 陈泛好似听不到王弃的问题,他定定的看着王弃:二少,你是来看我的吗。 王弃已经隐隐有些不耐,黝黑的眼中流转着丝丝戾气。 我最后在问你一遍,李明知在哪儿。 陈泛抿了下唇,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王弃,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这是王弃。 一个永远都只会随着自己心意的王弃。 别挑战我的耐心。 王弃揪住陈泛的领口,眼中有些阴狠。 陈泛缓慢而又坚定的抬起手,握住了王弃的手腕。 二少,你是来看我的吗。 此时此刻,哪怕王弃说一句骗他的话,他也会把王弃想要的一切都给他。 不是。 只是王弃连一丝虚假的做戏都不愿意满足他。 来找陈泛,对于王弃来说只是一个省事的捷径而已,并不代表没有陈泛他就找不到李明知。 陈泛知道,但还是抱了一丝卑微的期待。 我不知道。 他垂下眼,无力的松了手。 王弃阴冷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丝毫没有一点妥协追问的意图。 陈泛捏紧了手指。 你就不再多问一句吗。 他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王弃连头也没回:我不想浪费时间。 看着王弃残酷冷漠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陈泛好像看到了李清楷的影子。 他终于还是做了妥协。 我告诉你。 他太想多看王弃一眼了。 以前那些站在他身后的日子里,他永远都只能看到他漂亮清瘦的背影。 那种妄想日益加深,到今天,已经变成缠进他骨血的欲,念。 王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陈泛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坐在这里,好吗。 王弃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这让他心里多了一丝宽慰。 刚刚有人来看过我。 他突然说了这句话。 王弃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用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他。 见王弃没有任何的不耐,陈泛继续说道:我怀疑他会背叛李清楷。 陈泛已经完全不去想任何的计划了。 他此时只想用王弃感兴趣的话题吸引他,留下他。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只要是有关李清楷的事情,王弃总愿意多听他说几句。 所以呢。 只是王弃的反应却很平淡。 这让陈泛愣了一下。 他以为,王弃应该会扫清所有威胁李清楷的存在。 你就不怕 为什么要怕。 王弃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是对陈泛的不屑一顾。 或许早就因为王弃而失了心智的陈泛并不知道青年的真实身份,只是在李清楷与李明知的博弈中扮演着天真又可怜的角色。 但王弃清楚,谨慎与诺言是青年立身的根本,更何况,这有关于另一个男人,青年不会把这件事当做玩笑,只要时间还没到,他就不可能背叛李清楷。 告诉我,李明知在哪儿。 王弃并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陈泛的身上。 陈泛有些失落,他扯了扯嘴角。 在我城郊的一栋宅子里。 河西已经被李清楷盯上,李明知不可能在待在那里。 王弃一句话都没有说,站起来就要离开。 陈泛连忙出声:二少 只是王弃头也不回,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陈泛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仿佛这一刻,连心也空了。 他低下头,佝偻着背,巨大的疲惫与悲哀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脏往下坠落,忍不住想,就这样吧,就这么结束吧,反正他从来就没有赢过。 他重新抬起头,看着王弃离开的方向。 那双早就变得浑浊猩红的眼,此时带着柔和的湿润。 如果可以,他愿意伸出自己并不有力的手臂,付出自己并不健壮的身躯,将自己完完整整的融入泥地,托起王弃的脚,让他永远都带着高傲又邪肆的神情,走过他想走的路。 王弃在门口踌躇不前,有些纠结与焦虑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却就是不敢进去。 直到里面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回都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王弃心肝儿一颤,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门推开。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脸上就挂上了乖巧讨好的笑容,眨巴着眼睛看向坐在落地窗前看书的李清楷。 你渴不渴,我帮你倒杯水。 说着他就要往厨房走。 过来。 李清楷不冷不热的出声。 王弃脚步一顿,他脸上的笑立马就耷拉下来,垂着头一步三挪的走到李清楷的面前。 今天去哪儿了。 李清楷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手里的书,连眼都没抬。 王弃偷偷的看了李清楷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垂到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揪着衣角,活像了犯了错等待受罚的好好学生。 出去走了走。 他有些弱弱的回答。 嗯? 李清楷合上手里的书。 王弃立马抬起头,大声的说:去医院见了陈泛。 李清楷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去见他做什么。 王弃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视线,下一秒,李清楷就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转了过来。 他看着李清楷,随即又垂下眼睑,睫毛掩住他乌黑的瞳孔。 去看他死了没有。 这句话实在很像王弃的作风,却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因为李清楷清楚,王弃可从来都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 说实话。 李清楷冷淡的出声,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王弃抿了下唇,过了好半晌,才沉着嗓子说道:我看到了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青年。 李清楷的指尖摩挲了一下书面,他将书放在桌上,起身站了起来。 你不用关心这件事,他并不会背叛我。 王弃重新抬起眼看向李清楷。 他当然清楚。 见李清楷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王弃的心里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一把跳到李清楷的怀里,两条长腿圈住他劲瘦的腰。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5) 那你不怪我今天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出去了吧。 李清楷在王弃扑过来的瞬间微不可查的踉跄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稳住了身体。 他神色如常,冷静的看着怀里笑眯眯的人。 谁说的。 他拍了下王弃挺翘圆润的臀,面无表情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王弃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突然吧唧一声亲了他一口。 他脚步一顿,眉梢微挑。 王弃又凑过来,啾啾啾的亲了他一脸的口水。 清冷平静的眼眸终于软化,盈开了丝丝点点的笑意。 下次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去了。 他摸着王弃的头发,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王弃搂着他的脖子笑弯了眼睛,乖巧的枕着他的肩。 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是该可怜陈泛,还是该磕李清楷和王弃,还是该猜测青年的身份(托腮) 第66章 窗帘大开,明亮的天色映出了外面俯瞰的高楼大厦。 王弃睁开双眼,一侧头就看到正坐在床沿穿衣服的李清楷。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扣着领口,挺直的背修饰出紧致有力的腰。 李清楷微微侧头,王弃爬过去,像贪欢的美人蛇一样缠上了李清楷的身体。 两人交换了一个吻,李清楷站起来,整理着袖扣。 我今天有一个会,你待在家里等我,不要出去。 王弃一只手撑着额角,斜躺着看李清楷。 好。 李清楷回头看了他一眼,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今天倒是不缠着我了。 王弃伸出手抵着唇,粉色的舌尖将指尖舔的湿润透亮,他挑起狭长的眼尾,轻声说:怕缠的太紧,适得其反。 李清楷笑而不语。 他弯下腰,吻了吻王弃的额头,又吻了下他的唇。 我走了。 嗯。 王弃舔着唇角,目光追随着李清楷的背影。 李清楷感受着那道专注痴恋的视线,摇头轻笑。 以前觉得王弃是只猫,现在倒更像只成了形的妖精。 他扯了扯领带,严谨的衬衫领口也挡不住他颈侧浅淡日爱昧的牙印。 王弃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他看着阳台外那株早就凋谢的风信子,恹耷耷的有些枯黄。 不过他并没有将那株花搬走,任它在原来的位置,从鲜活逐渐走向死亡。 他眨了下眼睛,乌黑的瞳孔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团散不去的雾,笼罩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他垂下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漂亮的像扑闪的翅膀。 那个鬼逐渐变得扭曲撕裂,成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可怕画面。 那里有曾经他见过的人,也有早就死去的人,他们都睁着死寂的眼睛看着他,灰白色的面孔带着浓郁的黑色死气。 他平静的和他们对视,眼里一片漠然。 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得人心里发颤,鲜红的血液粘稠胶着的顺着指缝流淌。 苍白的脸宛若即将入土的尸体,原本清秀白皙的两颊深深的凹陷,温润多情的丹凤眼布满了青影。 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拱了拱男人的小腿,有些怯弱与依恋的靠着他。 满是鲜血的手指缓缓向下,温柔又轻缓的顺着白猫的毛发。 别怕。 沙哑的嗓音像是被涌到喉咙的鲜血呛坏了,没了之前如沐春风的清朗。 白猫眨着幽蓝色的眼睛,用脑袋蹭了蹭那只瘦骨嶙峋的手。 男人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上的血迹,他走到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拨弄着自己的发丝。 却无意中发现乌黑的发中有几根显眼的白发。 他低下头,认真仔细的看了两眼,又拨弄着将它们藏在了黑色的发丝里。 只是很快,他的手上又交缠着数不清的黑发,像某种预兆,预示着他即将走到头的生命。 男人面不改色的将手上的发丝扫落,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自己仪态良好,衣着整齐。 只是他又忍不住咳了起来,佝偻的背透过规整的西装能够看到他突出的骨骼。 他喘了两口气,认真又仔细的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喵 白猫好像预知了什么,它踏着轻缓的步子走到男人的身边,不停的用自己的脑袋蹭着男人的裤腿。 男人弯下腰,将它抱起来。 「嘭」的一声,大门被用力踹开。 昏暗阴沉的室内投进有些刺目的光线,将阴影里的男人完整的映照出来。 那张苍白色的脸带着浓郁的死气,眼窝深陷乌黑,嘴唇却透着不寻常的红。 他抬眼直视着门口的人,缓缓向前移了一步,消瘦的身体仿佛只剩下一副被衣服遮盖的骨架。 二少,好久不见。 沙哑的嗓音轻的能被风吹走。 怀里的猫几乎是瞬间就弓起背,幽蓝色的瞳孔警惕又富有攻击性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好久不见。 王弃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抬脚走进来,迎着背后的阳光,带起了一阵风。 李明知松开手,怀里的猫落在地面,他踉踉跄跄的被王弃扯着领口。 二少要带我去哪。 即使是在这种受制于人又狼狈不堪的境地,他依旧维持着温和的浅笑,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王弃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凝聚着散不尽的黑雾,交织着猩红的血色痕迹。 他将李明知丢到后座,李明知的头重重地磕上车门,疼得他蹙了下眉。 撕心裂肺的咳嗽再次响起,李明知整个人都蜷缩在后座,大口的喘息带出了一串粘稠的血液。 王弃好似知道李明知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并没有将他绑起来,而是面无表情的坐上驾驶座,没有丝毫犹豫的启动车子。 疾驰而去的速度让后座的李明知滚了下来,撞上了前座的座椅。 王弃定定的看着前方,手握着方向盘,油门踩到了底。 李明知抬起眼,虚弱的看着前方明亮宽阔的道路,突然咧开猩红的嘴唇笑了起来。 他躺在前座与后座相隔的缝隙中,仰着头,无声的笑,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染红了那截苍白修长的脖颈。 二少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冲动啊。 李明知突然说了这句话。 王弃好像听不见,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的骨节突起,那双看着前方的眼睛带着执拗猩红的癫狂。 突然,一只白色的针管插进了他的脖子,王弃浑身一颤,沙哑柔和的声音响在耳畔。 听说哥哥今天要去见南市的赵总。 王弃蹙着眉,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扑通扑通的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浓郁的血腥气伴随着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了王弃的耳畔。 乖,等你醒了,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王弃浑身一软,不受控制的歪倒,苍白的手伸向前,隔着座椅将王弃圈在怀里。 他看着前方闪耀的光明,握着王弃的手一动,方向盘快速的旋转。 王弃啊王弃,你这一辈子,独独输在了李清楷的身上。 李清楷正准备上车,手机突然打来一个电话,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看也没看的就选择挂断,一上车,就看到青年一向不动如风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浅笑。 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打趣了一句。 要见到人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走? 青年挑了下眉梢,难得的用波澜不惊的面孔说出了一句缱绻腻人的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更何况是三年。 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 李清楷摇头轻笑,只觉得平日里的青年有多严于律己,此时浑身都透着轻快明朗的青年就有多不同。 果然,感情是让人变得最与众不同的东西。 青年没有接李清楷的话,他只是抿唇笑了一下。 三年之期已到,他的诺言也已经达成了。 青年准备启动车子,只是李清楷的电话又不停的打了进来。 李清楷有些烦躁。 正想要挂断电话,却不知道怎么心脏缩了一下,他选择了接通。 二少呢。一句毫与理由的询问。 陈泛? 李清楷蹙了下眉,不明白对方联系自己的意图。 二少在你身边吗。 面对陈泛突如其来的询问,李清楷有些不快。 陈先生,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纠缠,也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二少上次向我问了李明知的下落。 李清楷神色微顿。 上次王弃瞒着他出去到今天早上的分开全都像碎片一样划过他的脑海。 原本他今天早上还以为王弃会跟着他一起走,却没想到王弃竟然愿意乖巧的待在青州苑。 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奇怪。 按照王弃的性子,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的和他相连在一起。 我今天去了一趟,李明知已经不见了,我怀疑二少已经和李明知见面了。 陈泛的声音有些急切,李清楷的眉心越皱越紧。 他想要让青年立刻找到王弃和李明知的下落,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闭了闭眼,轻出了一口气,眼中重新恢复了冷静。 由你代替我去开这个会,合同的事宜总归你比我更清楚,这次了结了,你就走吧。 青年并未听到李清楷的电话内容。 他只是看着李清楷那一瞬间闪动的神色,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他说话,李清楷已经打开车门。 什么也不要问,这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与契约到今天为止。 青年透过车窗和李清楷清冷平淡的眼眸对视。 他沉默了半晌,毫不犹豫的回头。 好。 车子疾驰而去。 李清楷沉下一口气,拨通了周许的电话。 周许,现在过来接我。 电话挂断,他看着天边升起的暖阳,心里沉甸甸的有些难言的堵塞。 「叮咚」一声,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哥哥现在应该已经上路了吧。 李清楷眉心微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青年开的是他的车。 只是青年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李清楷抿着唇。 楚意,他有危险。 一阵凉风吹过李清楷的面庞。 青年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危险。 要不然h市又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南北各一半,两个h市之间的商业合作与互不冒犯,他还不想打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青年的身份其实已经出来了,对个暗号,不要剧透; 赵总 第67章 青年将车开出一段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一辆通体全黑的车紧紧的跟着他,甚至多次想要擦过他的车身。 青年皱了下眉,打着方向盘避开了对方。 他今天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只想赶快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变化,是不是更加不爱笑了,又或者更不喜欢说话了。 脑海里描摹出对方不苟言笑的面孔,偶尔会因为他的逗弄憋的脸通红的样子,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恬淡温柔的笑。 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多情眼眸,闪烁着醉人的光彩。 「呲」的一声,青年身子一倾,从思绪中回过神。 那辆黑车好像不要命一样,不停的往他这边靠,而他的另一侧就是斜坡,对方好似想把他从路上挤下去。 耀眼的落日黄昏将这条偏僻的宽阔大路映出了火红的颜色。 青年看着前方垂直而下的红光,心思一定,加快了速度。 他不想让对方等的太久。 又是「呲」的一声,在力道的带动下,青年的车一侧,轮胎在路上滑出了一道痕迹。 他眉心一皱,选择放慢了速度,从后面换了个方向,只是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立马跟着变换速度,继续将他堵在外围。 青年打着方向盘,采取着避让的态度。 只是对方却继续贴着他的车身撞了上来。 又是一个侧歪,车子差点从斜坡上翻出去。 他降下车窗,透过那道并不宽敞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双猩红疯狂的眼睛。 对方想要他死。 或者说,想要这辆车里的人死。 青年握着方向盘,心里转了个几个来回。 随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垂眸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既然是最后一天了,就再帮他解决一个麻烦吧。 青年勾起一个笑,风流含情的眼眸闪过一道炫目的流光。 他放松的靠着椅背,油门踩到了底。 瞬间,青年的车就将那辆黑车远远的甩在车后。 迎着那道绚丽的余晖,青年的车在空无一人的弯道上画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手机打来一个电话。 他瞥了一眼,刚刚才开机的手机屏幕上亮着一个熟悉的号码。 你在哪。 对方的声音有些急切。 路上。 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我怎么没看到你。 青年眉心微蹙,透过车头镜,他并没有看到后面有车辆跟上来。 他放慢了速度:你在远山路? 对。 青年有些无奈的合了下眼睛。 我没事,你现在立马掉头回去。 听到他没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变得轻快不少,以至于还有心情和他说笑。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6) 啧,怎么说话的,我是因为担心你才特地跟过来。 青年已经想取下耳机不想跟对方多聊。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取下耳机,想挂断电话。 只是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滋滋滋的混着对方模糊不清的声音。 喂? 那头没有任何的回应,已经杂乱的听不清。 楚意! 「嘟」的一声,电话直接挂断。 青年有些不耐的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 他掉转车头,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暗沉的黑夜。 空旷冷寂的大桥只有狂风在呼啸,延着那条连接着南市的海,吹的人发丝凌乱,衣诀飘散。 王弃难受的拧了下眉,浑身还有些麻痹无力,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车门被拉开,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从车上扯了下来。 王弃奋力睁开眼皮,头脑却昏沉沉的聚不起思绪。 他想要抬起手,可任他再用力,也不过是堪堪弹动了一根手指。 头发被用力揪紧,身体在地上拖行,只是他感觉不到多余的疼痛,只觉得连自己的身体好像都被溶解了一样。 他感觉到有绳子套住了自己的脖子,绑住了自己的双手。 想要反抗与挣扎的想法无法剧烈。 只是他连掀开眼皮这个微弱的举动都做不到。 乖,很快就好了。 轻飘飘的吻落在了发顶,王弃的睫毛不停的颤动,在挣扎中睁开了一条细微迷茫的缝,只是很快,更沉重的疲惫与混沌将他拉入黑暗中。 他只来得及看清一盏影影绰绰的路灯。 李明知站在这条连接着两市的桥。 外面对这里有一个说法,叫做南北各一半。 便是一个南市,一个北市。 他们所在的h市便是北市,与各个商业发展最顶流的市区连接,是地势最有利最繁荣的中心位置。 而另一个h市便是南市,沿海靠港,有些遗世独立,但其中的运作与垄断的手段只比北市还要强。 这座桥便是一南一北连接了两个h市,中间需要跨过j市与c市。 只不过此时已经临近深夜,往来不息的车辆已经消失,只有绵延宽阔的大桥,以恢弘昌盛的姿态屹立在这里。 李明知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沁人心脾的空气好似散去了他肺部积压的灰色阴霾。 他看着前方,浅浅的微笑。 哥哥,你找到我了吗。 那头只安静了一秒。 李明知,你应该知道蓄意杀人的后果。 可是想要杀我的明明就是二少啊。 李明知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他摩挲着栏杆上的绳子,轻声细语的说:哥哥原本没想过这么快就和我以这种方式见面吧。 他从不出现,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清楷早就在用他深沉的耐心准备着一切。 他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将陈泛点燃,便是想通过陈泛这条引线来点燃他这颗炸弹。 只是啊,陈泛这根线太脆,轻轻一踩就碎成了灰,而落脚的那个人,偏偏又是王弃,力道又狠又准。 李清楷目光深邃,他看着快速闪过去的霓虹灯,沉声道:一件事到了头,总要有个结果。 不管怎么样。 李明知终究还是走上了绝路。 哥哥 一声轻和温柔的低唤。 让李清楷想起了以前见到李明知时的样子,李明知只比他小了两岁,说来也算同龄人,他成长为一个挺拔清冷的男人,李明知却总是浅浅的微笑,是一个如沐春风的青年。 李清楷的气场与他高贵的眼眸是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而李明知的柔声细语与他无害温柔的微笑,便有着让人沉浸其中的魔力。 李清楷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李明知的时候。 那时候的李明知还不会这样笑,他会笑的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眼里带着一丝羞怯与不安的期待。 明明只小他两岁。 可在他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对方仿佛是个单纯不知事的孩子。 那时,李明知看着他说:哥哥,你好。 他打断了李明知没说完的话,甚至冷漠的移开视线,用青涩稚嫩的脸说出了一句残酷的话。 我不想再看到他。 后来,他确实就再也没见过李明知。 多年后的再次见面,便是在物是人非的李家。 他的母亲早已去世,爷爷重病,与父亲的关系降入冰点。 那个会咧开嘴笑的小孩,学会了得体优雅的微笑,那双闪动着害羞的眼睛黑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依旧是那声哥哥。却多了更加复杂虚假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眼里没有丝毫的动摇。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好好的疼疼我吗。 不会。 依旧是决绝又真实的近乎残酷的回答。 但这就是李清楷,绝不会用虚假的谎言去粉饰片刻的太平。 啊还是一样呢 李明知拖长了声音,尾音逐渐变得沉寂。 他低头看着缓慢苏醒的王弃,对着电话说:哥哥,你来见我吧。 说完,他就将手机丢入大海,「扑通」一声,溅起的波浪水花,像转瞬即逝的生命,只匆匆留下一圈波纹。 突然觉得这一切,也并没有这么有趣,你说对吧,二少 王弃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挣扎的掀开眼皮,昏沉恍惚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才慢慢变得清晰。 逐渐恢复的知觉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感觉到了手臂拉扯的坠痛。 他抬起眼,看着恢弘大气的桥梁,低下头,便是水波荡荡的大海。 在一细看,便是李明知指尖上的刀片,正在缓慢而又轻微的割着绑在栏杆上的绳索。 王弃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手上的绳子,沉下呼吸。 李明知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抬起那双死寂的双眸看着他。 以前的二少可不会怕。 王弃怕蛇怕打针,可最不怕的就是死。 李明知 他喘息着有些虚弱的说出这句话。 残留的药物作用让他有些提不起力,过大的药量让他的心脏此刻还有些跳的不受控制,扑通扑通的撞击着他的胸腔。 李明知静静地看着他。 二少别担心,这根断了还有另一个根。王弃当然知道。 就算他的知觉恢复的不够彻底,可脖子上那根粗糙的麻绳也在摩擦着他的脖子。 你说,春天的海会很冷吗。 李明知像在玩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拉扯的麻绳一点一点的断裂。 那双纯良无害的眼睛看着虚弱的冷汗直冒的王弃。 无论是没散尽的药性还是被吊着的身体都让此时的王弃很痛苦。 他抬起头,喘息着咧开一个笑,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李明知。 海水冷不冷,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明知也跟着他笑了,再次挑断一根细小的绳索。 还是二少有意思。 明显的紧绷感让王弃的心脏一缩,脖子上的束缚感同时加重。 但与此同时,王弃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兴奋。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明知,乌黑的眼睛无畏无惧,却又更像挑衅。 果然,要玩的话,还是见血才有意思。 李明知嘴角一弯,指尖上的刀片加重力道。 李明知!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一双长腿从敞开的车门迈出来。 在常人的眼中李清楷走的实在不算快,可只有跟在身边的周许才知道,这已经是李清楷忍着剧痛走的最快的速度。 两人隔着闪烁晕黄的路灯对上了视线。 凉风吹过,带起一阵凛冽的寒气。 「轰」的一声,低压昏暗的天色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68章 突如其来的雨幕模糊了视线,豆大的雨滴溅起了透明的水珠。 几人几乎是瞬间就浑身湿透。 被吊在桥下的王弃闭了闭眼睛,数不清的雨滴落在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又很快被他轻轻一眨的抖落。 皮鞋踩踏着地面的声音逐渐靠近。 李明知摩挲着栏杆上断了大半的绳索,乌黑的眼睛威胁的看向李清楷。 李清楷在恰当的位置停下脚步,从他的角度只能依稀看见王弃的半张脸,但那双垂直绷紧的纤细手臂,还是让他的心脏紧了一瞬。 他沉下一口气,脸上面无表情。 你想要什么。 他直截了当的将主动权交给了对方。 这让李明知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李清楷可是个自己吃了亏要让对方掉一层皮的人。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余光看向吊在桥中间的王弃。 噼里啪啦的雨声逐渐变大,豆大的雨滴砸在人的身上有些闷痛,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带着沁骨的凉意。 王弃被风吹的一荡,吊在身上的绳索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晃了一晃。 李清楷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李明知立马敏锐的看向他,他又抿着唇退了回去。 李明知,说出你的条件。 他不想跟对方浪费时间,只要李明知能提出来,他就能做到。 王弃经不起消耗,而他也不想让王弃等太久。 李明知看了他半晌,目光移到他的腿。 我竟然不知道哥哥已经能站起来了。 李清楷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下一秒,李明知就说:不如哥哥跪下来求我吧。 这话一出,周许神色微震,几乎是瞬间就把目光移到了李清楷的身上。 李清楷面无表情,冷峻的面孔在朦胧的雨雾中清冷的有些遥远。 他看着李明知,张开薄唇:好。 几乎是毫不犹豫,李清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重的周许能听到骨骼碰撞的闷响。 一个从不会低头弯腰,任病痛折磨也只是堪堪弯了膝盖的男人,因为另一个人,跪下了双腿。 李明知垂下眼睑,透明的雨滴从他的眼角滴落,远远的看过去,竟然像一滴泪。 他和李清楷平静的双眼对视。 无论是在何种境地,李清楷永远都挺直着背,冷静又高傲的面对着一切。 李明知扯了下唇,突然回头对王弃说:你看你多傻,哥哥明明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引我上钩,偏偏你着了魔,冲动的引火烧身。 王弃没有听李明知说的话,他死死地看着跪在雨雾中的李清楷,紧抿的唇苍白的不像话。 李明知继续低喃出声:哥哥从不在外行走,就是想瞒着我腿好了的事实,不知道这一跪,哥哥没好全的腿有多痛。 王弃用力的揪着手上的绳索来遏制自己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明知抬眼看着前方,笑着说:哥哥再跪,我就要心疼了。 李清楷眉眼一动,支起膝盖想要站起来。 旁边的周许立马去扶,李明知又说:可是不跪,我心里又总有些不快活。 李清楷搭在周许腕上的手一顿,又重新挺直着背跪正。 周许看着李清楷神色平静的面孔,咬紧牙关,心里忍不住一狠。 李明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他平淡的开口。 那双乌黑的眼睛空荡荡的有些死寂。 我只是觉得没意思,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无论是他将李家弄得支离破碎,在废弃工厂布置好大量的汽油引起大火,还是在此时此刻做下的这一切,都是想从李清楷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波动的神色。 他以前也会想,如果那时候的李清楷愿意拉他一把就好了,如果陈曼素消失的更早一点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出生就好了。 可这些东西想多了就没意思,因为结果无法更改,他不能倒着往回走,只好拖着自己苟延残喘的身子和千疮百孔的灵魂,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前方的路越走越黑,有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这条路走得太孤单罢了。 现在,他累了,但总要带一个人一起走。 李明知抬起手,冰冷锐利的刀片被雨水打湿。 李清楷目光冷锐的看着他。 李明知,你要想清楚,要真的做了,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李明知看着崩裂断裂的绳索,轻笑一声。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李清楷看着王弃在绷紧的绳索中高高仰起的脖子,心尖一颤。 你就不想想你以后的路吗! 李明知没有说话,依旧切断着栏杆上的绳子。 王弃突然开口:没用的。 众人把目光看向他。 王弃虚弱的喘了口气:他早就活不成了。 那次在医院,他就看到了李明知咳血的场面,后来楚意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一个有关李明知的秘密。 他不需要去想并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楚意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因为以楚意的身份,他想知道这些并不难。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医生。 李明知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身后的李清楷缓慢又艰难的站了起来,缓步向这里靠近。 王弃直视着李明知的双眼。 你得了肺癌,你就要死了。 李明知手上一重,窒息的痛感紧紧的勒着王弃的脖子。 他的身体往下坠落了几分。 你没有办法,因为你总要死,但你想拉一个人和你一起死。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7) 王弃喘息着说出这句话。 李明知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手上的刀片划断了最后一截绳索。 与此同时,李明知手里的刀片掉落,他佝偻着背,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鲜红粘稠的血液融进了雨水里。 也就是这一刻,一个高挑的身影扑了过来,牢牢的拽着绳子。 王弃眼前一黑,几乎是坠落的那一瞬间,脖子上的绳索收紧,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鬼向他走近。 不过很快一道耀眼的光线照了进来,他睁开双眼,看着李清楷拧着眉的模样。 李清楷用力的抓着手上的麻绳,手心很快就被磨破,手一滑,艳丽的红色顺着雨水向下滑落。 王弃仰着头看他,轻轻的说:对不起。 李清楷拧紧了眉毛,语气有些凶:让你待在青州苑不出门,你为什么不听话,你是不是非得要我关你几天才老实,这次回去了,我一定要一定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弃看着他,透明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那双乌黑的眼睛在雨水中变得透亮清晰。 李清楷轻出一口气,放缓了声音。 你听话,我不罚你。 王弃红了眼睛,连鼻头都变成了粉色。 他抽搭了一声,张开手指,想要碰碰李清楷。 我只是太害怕了 没日没夜的噩梦常常是李清楷没有一丝人气的样子,有时候他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那场爆炸。 李清楷身上带着滚烫的热度将他牢牢的桎梏在怀里,后背乃至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变得鲜血淋漓。 可李清楷的胸口是那么的有力,他紧贴着他的心脏,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他太害怕了。 怕迟早有一天,李清楷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李清楷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那双容不下任何事物的清冷眸子盈满了温柔,像是最醇厚醉人的酒,带着裹了蜜的甜香,足以迷倒任何人的心。 他说:王弃,别怕。 撕心裂肺的咳了好半晌的李明知,摇晃着站直身体,他侧头看着站在雨雾中的李清楷,缓缓的伸出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只是很快,一个人扑了过来,将李明知压在冰冷的栏杆上。 我已经报了警,李明知,你的路已经断了。 周许用手臂卡着李明知的脖子,两腿抵着他的膝盖。 李明知毫不反抗,他看着周许绷紧的俊脸,脸上扬起一个笑。 周少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 周许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李明知抬起手。 脖子传来一阵刺痛,几乎是瞬间,周许浑身的力气就散了个干净,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 李明知丢到手里的针管,摇摇晃晃的向李清楷走近。 李清楷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却因为手里拽着的绳子轻易不敢动。 一个冰冷瘦弱的身体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哥哥,我有时候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李清楷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温热的液体混着雨水渗进了自己的衣服。 他用力的拽着手里的绳子,王弃的体重完完全全的落在他的手上。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李明知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李清楷。 李清楷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后背飘上一丝凉意。 下一刻,就见李明知解开了栏杆上的另一条绳子,那是缠在王弃脖子上的绳子。 李清楷看着李明知用绳子将自己缠紧,心脏开始失了控制。 从一开始,李明知就没想过用这条绳子将王弃吊死在这里。要不然,怎么会留这么长 李明知歪歪斜斜的站在栏杆上,他看着前方浩瀚的大海,暴雨带着狂风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带上了朦胧的颜色,却显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的美。 他抬起头闭上了眼睛,缓缓张开双臂。 李清楷咬紧牙根。 李明知! 他又看向王弃,眼里有些紧张无措。 王弃 压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浓郁的情绪。 哥哥 轻快明朗的声音像个灿烂的少年。 李明知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他迎着风雨,大声的说:哥哥,我会飞。 下一秒,李明知没有丝毫犹豫的俯冲而下,措不及防的力道带走了王弃,即使李清楷用力的满手血迹,麻绳依旧无法挽留的从他的手心消失。 王弃! 在坠落的那一刻,王弃在笑。 他想,他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扑通」两声,在倾盆大雨中,溅起的水花很快就随着荡起的水波融在海面。 李清楷垂着手,鲜红的血液被雨水打湿,滴滴答答的从指尖滴落。 「轰隆隆」的雷声让雨水变大。 亮起的闪电破开了半边天。 第69章 被暴雨冲刷过的大海变得深邃平静,带着冰冷的温度与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层封的秘密。 李清楷找了一天一夜,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有人对他说:估计是凶多吉少。 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听说这海很深,下去了基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抿着唇,最开始会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们,只是说得人多了,他也就收回目光,更加执着的想要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人会不会在下游,这么大的雨,说不定会被水冲下去 李清楷无意中听到了这句话。 他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走,拖着被雨水冻了一夜的腿,走的艰难却很果断。 下游的海更加平静,像是逐渐变窄的河,最后变成了宽阔的小溪。 他继续沉默的找,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钻心的痛传来,他面不改色,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熙熙攘攘的人很快就在这里聚集,分开几拨从上往下的找。 一个女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李清楷抬起头,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他被打得头一偏,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一下。 王苡冷着脸看他:对不起,我就是想发泄一下。 说完她就脱了高跟鞋,踩进了冰冷的水面。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苡娇小的身影,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寻找从初升的日头到了晚间的夕阳西下。 春天的太阳温柔又明亮,哪怕是落山的时候,也要留下一缕朦胧的光辉。 王苡突然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进了水面,脸上带着浓郁的烦躁与怒气。 李清楷抬起眼看向她。 王苡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看什么看,我知道是他贱! 赖在李清楷身边是王弃的选择,甘愿被养着也是他的选择,就连找死也是他的选择。 所以王苡没有资格怪李清楷。 她只是气,又有些委屈。 煲好的汤早就冷了,也没等来人喝。 李清楷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安慰失去了亲人的女人。 可作为王弃的另一半,他又有些茫然 因为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天色越来越沉,原本熙熙攘攘的人逐渐散开。 那些埋头寻找的人有些犹豫,又有些无奈。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就算找到了,估计人也没了。 一双白色清雅的高跟鞋出现在岸边,她轻轻的扫视一圈,将那些疲惫不堪却不敢说话的人都遣散。 李清楷和王苡依旧埋头寻找,在昏暗的光线中,丝毫察觉不到其余的动静。 直到一只手握住李清楷的手腕,有些凉的体温让李清楷一怔,脑子一阵恍惚。 王弃 你发烧了? 卫青奚拧着眉感受着李清楷身上滚烫的体温。 李清楷有些迟钝的反应了一下,随即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顺着下游往下找。 他的脚步已经变得有些踉跄,往日的冷静淡然此时已经散了大半,甚至是有些狼狈。 卫青奚跟着他,叹出一口气。 楚意和小刘发生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周许被打了大剂量的麻醉药,差点休克,他想来,我拦着没让。 李清楷目光直视着前方,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卫青奚加快几步,见他明显一副强撑着的样子,忍不住加重了语气:你回去休息吧! 李清楷没有说话,依旧是有些恍惚的往前走。 如果不是看他飘散的瞳孔,光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恐怕没有人知道李清楷一边忍着腿上的剧痛,一边还发着高烧。 你不要命了,人要是能找到 卫青奚气血上涌,她想说在暴雨天沉进了大海的人怎么可能生还,更何况他还和李明知绑在一起。 就算找到了,估计也 但李清楷突然停下了脚步,安静的看着她。 卫青奚看着李清楷那双在黑夜中有些透亮的眼睛,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李清楷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像承载着星空的云,被染成了灰色浓墨的重彩,再也不是以前空荡荡的白。 她拉住李清楷冰凉宽厚的手掌,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他一定没事,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李清楷没有说话,唯有那双眼睛又亮了些许。 卫青奚的鼻子有些酸。 很小的时候,李清楷就不太爱笑了,总是绷着一张脸,眼神清冷遥远。 好像那个时候,青涩稚嫩的身体里就住进了一个目空一切的灵魂。 她从没有在李清楷的眼睛里看到多余的情绪。 哪怕是在母亲的葬礼上,李清楷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照片上那个清雅秀丽的美人,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第二天,他就按部就班的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像往常一样应酬,游刃有余的铺着自己的路。 起先她以为李清楷是悲极必反,可后来她发现,李清楷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是世界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生死,也难以打乱李清楷的脚步,甚至无法动摇他一丝一毫的高贵优雅。 她觉得李清楷没有心,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融不进他的眼。 可是现在,李清楷的眼里装满了一个人,以至于让他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支离破碎。 卫青奚不再说话,她蹬掉高跟鞋,提着裙摆跟上李清楷的脚步。 这里有东西! 偏僻的下游传来一阵喊声,李清楷猛地抬起头,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岸边,指着在水面漂浮的半截绳子。 李清楷脚步放慢,他定定的看着那截断裂的麻绳,上面的血迹早就被水泡散,唯有打好的结还藏着一丝渗人的血。 他弯下腰,缓缓的伸出手。 却突然看到侧对面的岸上趴着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 他张了张嘴:王 沙哑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他抬起手指,眼前的景象扭曲旋转。 眼前一黑,李清楷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影的泡散。 浓郁的消毒水味让人不适的皱了下眉。 李清楷侧过头,避开有些耀眼的光。 随即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白花花的一切让他混沌的脑子闪过一阵恍惚不清的景象。 他突然坐起来,眼前却黑了一下,一股让人呕吐的眩晕感让他捏紧了床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来,手背上的刺痛让他侧目看去。 他想也没想的就拔掉了针管,一声不吭的想要下床。 你还不能走。 慵懒迟缓的语气和记忆里的声音重合。 他愣了一下,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我说了,你还不能走。 李清楷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手指随着心尖在不停的发颤。 他坐在床沿,想要站起来。 医生说你最近需要休息,吃个苹果吧,我削了很久 他滑动着喉结,撑在床沿的手缓缓收紧,僵硬的脖子缓慢又犹豫的回了头。 李清楷,吃个苹果吧。 王弃靠着门口对他笑,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门口的人,薄唇微启:好。 王弃笑得更加灿烂,他伸出了手。 光溜溜的苹果却突然从王弃的手里掉落。 王弃愣了一下,有些不满的弯腰低头。 李清楷看着王弃后背弥漫的血色,嗓音艰涩沙哑。 王弃,你怎么了。 王弃抬起头,笑着看他。 我怎么了? 纤细修长的脖子有着一圈骇人的血色痕迹,灿烂美丽的人突然浑身湿透,透明的水滴从乌黑的发丝一滴一滴的掉落。 王弃笑着问他:我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却困难的说不出话。 王弃向他伸出手,将苹果递给他。 医生说你最近需要休息,吃个苹果吧,我削了很久 李清楷的眼睛有些红,他极为困难的出声:好。 王弃的笑容扩大,他抬起脚,向他走近。 却在下一秒,一条粗粝的麻绳套住了王弃的脖子,一把将他扯进病房外的黑暗中。 王弃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李清楷,我害怕 光滑的苹果骨碌碌的掉在地上。 李清楷垂下头,透明的水珠滴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怎么 卫青奚震惊的看着李清楷眼尾滑落的泪。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8) 这是李清楷长这么大,第一次哭。 她走近一步,却突然对上李清楷猛然睁开的双眼。 卫青奚被吓得后撤,那瞬间,她好像在李清楷的眼里看到了一个鬼。 王弃 李清楷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他终于做了他的噩梦,染黑了他的瞳孔。 卫青奚心里一颤,她想要伸出手碰碰李清楷,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没来由的害怕。 好像李清楷的眼睛重新有了色彩,只不过是浓郁的黑,像散不尽的雾。 哥 她颤抖着伸出指尖。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卫青奚抿了抿唇,发麻的指尖触上了李清楷冰冷的皮肤。 心脏猛地一缩。 她颤抖着抚摸李清楷冰凉的脸颊,带着哭腔的喊:哥,你跟我说说话 请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 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要完结了; 直至现在,你们前面所认为的虐我都不觉得虐,因为那只是他们性格无法磨合所产生的摩擦,他们本身是非常享受那种追逐与捕猎的快,感; 最怕的不是一个人的身体有多千疮百孔,而是一颗被填满的心变得支离破碎 第70章 李清楷坐在床沿,两手平整的搭着膝盖,双眼目视前方,苍白的脸没有任何情绪。 王苡一进门就看到李清楷挺直清瘦的背影。 她无声的走过去,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坐在他的旁边。 找了,还没找到。 已经将近两天过去,甚至连海底都打捞了一遍,可除了当初那截断裂的绳子,什么也没有找到。 李清楷张开薄唇。 我看到他了。 王苡浑身一震,侧头看他:什么? 那天,在岸的另一侧,我看到他了。 还有梦里,王弃对着他笑的样子。 李清楷的眼神有些出神,到现在,他已经有些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王苡却真的有些着急,她拉住李清楷的手臂,问:哪天? 李清楷喃喃出声:找他的第一天。 王苡皱紧了眉,忍不住把李清楷抓的更紧。 你真的看到他了? 李清楷见王苡的反应好似真的对那天的事有所疑虑,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没有去对岸看吗。 王苡眉心紧皱:那天你突然倒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更何况天又黑,四周又没人 未说完的话渐渐消声。 因为她看到李清楷无神漆黑的眼里逐渐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李清楷以为有人去找过,但并没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他,所以他以为那是幻觉。 只是现在细想,那时他分明就看到了岸边趴着一个人。 他猛地站起来。 我真的看到他了。 那时,他们就隔着一个对岸,明明那么近,此刻却又那么远。 梦里王弃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苍白的面孔有些失神,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李清楷,我害怕 一个人在冰冷的海水颠簸挣扎,孤零零的趴在黑暗的岸边,看不清前方的路,甚至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怎么能不怕呢。 我真的看到他了! 李清楷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走的还不稳当的脚步又急又乱。 正要来看李清楷的周许被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还不等说什么,王苡也追着李清楷的脚步跑了出去。 周许看着瞬间空荡荡的病房,伸出的手愣了好一会儿,拖着直冒虚汗的身体跟了过去,一边还咬着牙打通了手里的电话。 快来,他跑了。 李清楷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桥下。 明亮的近乎刺眼的光线照耀着大地,将平整的海面映出了如钻石般闪耀的光辉。 他一路往下走,急切的看着四周。 没有,什么都没有。 嫩绿色的草地散发着生机,拂过的微风将水面吹起了波浪,像是荡起的金纱。 王苡提着裙摆很快就追上了他,扯过他的手臂。 你说清楚,你看到什么了。 李清楷停下来,看向对岸。 就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人。 昏暗的光线中依稀可以看见半截趴在岸上的身子,冲起的波浪洗刷着男人的身体,那颗黑乎乎的头被水浸透,就像梦里的王弃浑身都在滴在水的样子。 那时,他为什么会看过去。 是因为他弯腰的时候,有一道显眼的银光晃过他的眼。 现在想起来,分明是王弃颈圈上的细链。 李清楷手指一颤,一股凉意让他指尖发麻。 原来当时他们离的这样近。 他无法想象那时的王弃若是清醒,却又无法呼唤动弹时该是怎样的无助。 如果,他在多看一眼就好了。 李清楷! 卫青奚在后面叫了一声,喘着气追了过来。 她看到李清楷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失神,不明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你烧还没退,我们先回去,好吗。 卫青奚放软了声音,她觉得有些难过。 在这之前,李清楷就像永远不会坍塌的天,那么的坚韧强大。 可当如此强大的人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时,那种心痛仿佛成倍增加。 谁说李清楷与王弃只是玩玩,谁说他们并不相配。 在李清楷和王弃的名字共同出现的时候,他们往后的日子就已经绑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李清楷,也只有一个王弃。 除了王弃,没有任何人能和李清楷在一起。 也只有王弃,能和李清楷在一起。 李清楷垂下眼,说:我明明已经找到他了。 他们就隔着对岸,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彼此。 他没事。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几人纷纷回头。 青年站在不远处的身后,镜框上的银丝细边晕出一道晃眼的光。 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推了推眼镜,冷静的说:延着这条海,一直往下走,到了郊外,那里有一个村 青年话还没有说完,李清楷就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卫青奚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现在李清楷自己都还是这幅狼狈的样子,怎么去找人。 青年突然出声:你这样去见他,他应该又会做噩梦吧。 李清楷脚步一顿。 王弃以前的噩梦是因为他放不下的怨,后来的噩梦是对李清楷无法自持的爱。 他垂着头,有些迟缓的抬起手,将自己垂落散乱的额发顺到脑后。 修长坚韧的腰背逐渐挺直,他抬起头,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冷峻的面孔。 明天去接人。 沙哑的声音有些艰涩的说出这句话。 他抬起脚步,缓慢却又平稳的往回走。 在越过青年的时候,青年嘴角微扬,如以前一样跟在他的身后,轻声答:好。 留下的卫青奚愣了一会儿,随即无奈又释然的摇头轻笑,微微提起的心终于放松了些许。 她回头看着同样愣在原地的王苡,眼眸微动。 好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么的不公平。 偏远的村落驶入几辆黑色华贵的车辆,几个身姿高雅气度不凡的人踏入了这个平静小意的医院。 路上的人忍不住纷纷回头,将视线扫向里面的一个又一个人。 尤其最瞩目的就是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身姿高挑挺拔,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又吸引着忍不住看过去的目光。 那张苍白冷峻的脸宛如不可触碰的云彩,清冷的眼眸高贵又不容侵犯。 这是一个十分强大且富有魅力的男人。 小林医生看到几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该来的人来了。 第一次把那个漂亮的男人捡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请跟我来。 小林医生泰然自若的和李清楷冷冽的双眸对视。 他走在李清楷的前方,自然的开始带路。 青年和周许还有卫青奚跟在李清楷的身后。 王苡没有来,她想错过今天,在一个更合适的日子和王弃见面。 就是这里。 小林医生停在病房的门口,他没有推门,而是让开了位置,退后一步。 李清楷站在门前,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抿了抿唇,挺直了腰背,才伸出了手。 吱 门被推开。 一个苍白的像瓷娃娃一样的人躺在病床上,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睛,细瘦修长的脖子仿佛变得更加脆弱,不过半个指间宽的颈圈也挡不住脖子上的於红。 和他梦里的样子很像。 却又更乖,更苍白。 李清楷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这次他很确定,眼前是真实的王弃。 小林医生退后一步,识趣的关上了病房门。 他侧过头,温润轻和的双眸淡淡的从青年身上一扫而过。 青年嘴角抿出一个浅笑,推了推眼镜,挡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 李清楷弯下腰,指尖轻抚着王弃苍白消瘦的脸,回温的手与王弃冰凉的体温相触,熟悉的让人心酸。 葱白的手指从他的额头滑过他的鼻尖,轻点过他的唇,到了他的下巴,触到了他的脖颈。 他轻抚着那条皮质颈圈,手上微微使力,刚将颈圈扯开了一分,一只冰凉的手用力的捏住他的手腕。 乌黑的瞳孔带着没散尽的戾气,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看着他。 李清楷抿着薄唇,与王弃的眼睛对视,心里突然就升上了一股无名火。 他挣开王弃的手腕,压着声音怒喝:你看看我是谁! 王弃愣了一下,那双眼睛逐渐变得茫然。 李清楷心里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由着你,把你关了几天就心疼的放了出来,我是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没给你安全感,让你好好待在青州苑你不听,非要出去折腾,你说你想杀李明知,好,我在帮着你布局,可你为什么不听话,自己瞒着我出去 李清楷越说越怒,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手已经抬了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非得把你锁起来你才听话! 抬起的手随着最后一声怒喝重重地落了下去。 可落到王弃脸上的时候,就变成了一股极轻的力道,温暖的指腹擦去了王弃眼尾的泪。 李清楷嗓音沙哑:你到底要怎么样 王弃抬起缠满绷带的手,带着哭腔说:你抱抱我。 李清楷深吸一口气,将王弃的头摁进了怀里。 第71章 王弃的脖子上有一条横过喉结的伤。 这是后来小林医生告诉他的。 因为王弃不让人碰他的颈圈,可颈圈不取下,伤口无法治疗。 后来李清楷强硬的拿走了颈圈,王弃睁着慌乱湿润的眼睛看着他。 李清楷抿着薄唇,冷淡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那条伤比李清楷想象的还要长,几乎横过王弃的喉结划开了他半截脖子,隐隐还可以看见翻出的血肉。 想起那截断裂的绳索。 李清楷不太想去猜测王弃是怎么将它弄断的。 李清楷 王弃嗓音嘶哑的叫他。 长时间的不治疗,已经让他的发声情况越来越差。 再不听话,这辈子你就待在这里别出来了。 李清楷有些冷漠的留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弃想翻身下来追他,他回头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刚踩在地面的王弃立马缩回了脚,乖乖的躺上床。 小林医生搬出了与这个村落极其不符的医用仪器,高昂又齐全的设备让众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看向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青年。 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青年接收到众人的目光,推了推眼镜,挑起眉梢弯起了嘴角。 这场手术异常的顺利,不过代价就是王弃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发声,至于是多长,小林医生神色平静的说: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当下几人的心就沉了大半。 青年走上前和李清楷肩并着肩。 他逗你玩的,积极治疗,迟早能好。 李清楷挑起眼尾,面无表情的看了青年一眼。 青年耸了下肩。 准备好车,今天就走。 李清楷说完就走出了医院。 他低下头,迎着走廊的光点燃了一根烟。 飘散的白雾散在了空中,李清楷踏进光线的背影挺拔又修长。 青年看到了,那一刻,李清楷在笑。 李明知的尸体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久到所有人都渐渐的遗忘,那条海也无人造访。 或许李明知沉在了海底,或许他随波逐流漂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或许他的尸体被鱼啃噬了,不过,谁知道呢。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无论是他活着还是他死去之后。 青年推开病房的门,一个年轻男人正拉着楚意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楚意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从他毫无波澜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十分不耐。 看到青年进来,楚意嘴角的笑容扩大。 青年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59) 宝,你来看我了。 清雅温润的面孔带着温柔至极的笑容,那双有些凹陷深邃的眼睛带着醉人的深情。 年轻人猛地回头,一脸敌意的看着青年。 青年瞥了楚意一眼,慢条斯理的取下鼻梁上的眼镜。 他微垂着眼,优雅又缓慢的擦着镜片上的灰。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消失。 年轻人被青年高傲冷漠的态度激的想要发怒。 青年抬起眸,扫了年轻人一眼。 还有两分钟。 年轻人猛地一愣,整个人好像被吸进青年的眼里。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样平凡,却拥有一双这样好看多情的眼。 青年眼尾微挑,像一把夺人心魄的钩子。 还有一分钟。 直到年轻人离开,还一步三回头的把目光放在青年的身上。 青年戴上眼镜,遮住了流光溢彩的眼。 楚意坐着轮椅,撑着下巴「啧啧」两声。 你说你的眼睛是不是另外按上去的,怎么每次都好像带了魔力一样。 青年没理会楚意的贫嘴,他扫向楚意缠着绷带的腿,淡声问:瘸了? 楚意懒懒的掀起眼皮:没,做了个小手术。 青年没有说话,楚意扬起一个笑,像逗小狗一样朝他招了招手。 他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但还是走了过去。 楚意又招招手,青年没办法的弯下腰。 宝,帮我去上个厕所吧。 楚意将手挂上青年的脖子,眨巴了下眼睛。 青年皱着眉,无声的叹了口气。 但还是抄起楚意的膝盖将他抱了起来。 楚意靠在青年宽阔的怀里,心安理得的指手画脚。 宝,别去这个厕所,太脏了。 宝,走慢点,我腿疼。 宝 青年青筋暴起,压着嗓子说:别这么叫我! 楚意神色顿了一会儿,一把扯住青年的头发。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起来的,居然还会发脾气了。 青年有些不耐烦,但又不能把楚意丢在地上。 你现在23岁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要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早几年就跑来北市帮你铺路,你小哥咳 楚意咳了一声,双手环胸十分有派头的抬了抬下巴。 把我放下来吧,顺便带上门。 青年没有说话,将楚意送进去就退步离开。 不消片刻,楚意就听到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嘭」的一声,门彻彻底底的被带上了。 楚意顿了一下,贴着厕所门喊:宝? 宝! 外面没有丝毫的动静,厕所外面的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楚意睁大了眼睛。 刘承安,你胆子肥了! 青年走出医院的走廊,差点和周许迎面碰上。 周许带着一大捧花,看着青年有些不悦的神色,犹豫着问了一句:那个楚先生还好吗。 青年冷淡的丢下一句:截肢了。 周许手里的花「啪」的一下掉在地面,瞪大的眼睛带着不敢置信。 天知道,楚意只是脚趾甲盖在车祸中被挤碎扎进了肉里,做了一个小小的手术而已。 一个月后,王弃依旧无法发出声音,甚至越来越无法离开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李少。 新来的秘书看到躺在李清楷腿上熟睡的王弃,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低垂着眼泰然自若的走过去。 卫小姐来了。 李清楷连头都没抬:让她进来。 是。 秘书退出去,不消片刻,卫青奚就穿着一袭高雅的白裙走了进来。 卫青奚瞥了王弃一眼,抬着下巴说: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还嫌我不够忙? 李清楷蹙眉看了她一眼。 小声一点。 卫青奚看着李清楷伸手盖住王弃的耳朵,冷淡的别了下耳后的发。 过来签字。 李清楷用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文件。 卫青奚抬脚走过去,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发出「哚哚哚」的声音。 李清楷看了她一眼。 卫青奚理直气壮的回视过去。 李清楷挡住王弃的耳朵,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不安的王弃才重新松了眉眼,缓缓的睡过去。 卫青奚看了一眼,不屑的撇了下嘴。 让我给你做事,有什么好处。 李清楷轻抚着王弃的头发,面不改色的看着卫青奚。 百分之十的股份。 才百分之十? 卫青奚挑了挑眉。 李清楷抬起清冷的眼眸。 百分之八。 卫青奚「啧」了一声:行了,小气鬼。 唰唰几下签下几个大字。 从现在开始,李氏就暂时交到卫青奚的手上了。 卫青奚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李清楷一眼,李清楷正低头看王弃。 不后悔? 对于李清楷这种人,就算把公司交出去一天,他也要牢牢的掌握事情的动向。 可是现在,他算是彻底的交托了主动权。 还有别的事更重要。 李清楷头也没抬。 卫青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什么也没说,而是把垂到胸前的发丝撩到脑后,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听说王氏现在正式复出了。 真有意思,这是要和她争个高下了吗。 王弃颤动着眼皮缓缓睁开眼睛,他有些茫然的缓了一会儿,才揉着眼睛从李清楷的腿上爬起来。 李清楷看了他一眼,帮他把松散的领子扣好。 回家了。 王弃点了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 李清楷无声的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身回头。 王弃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李清楷伸出手,摊开掌心。 王弃眨了下眼睛,颤动的睫毛投下一层细腻的阴影。 他抿着嘴笑,将手放进了李清楷的手里。 当李氏交到卫青奚手里的时候,外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李清楷如此信任卫青奚的理由。 不过,当卫青奚和王苡在一场宴会中碰面的时候,众人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姿态,想要看看这两个站在顶峰的女人究竟能否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又是否可以再将h市带入一个新的高峰。 卫青奚和王苡隔着人群对上了视线,两人面带微笑,同时向对方举杯。 帮我向李清楷问好。 帮我向王弃问好。 两人同时饮杯,带着某种暗自交锋的气场,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离开。 窈窕高挑的背影带着谁都不落于下风的优雅与高傲。 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架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在宴会中格格不入,跟在卫青奚的身边,普通的毫不起眼。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往后的三年中,李家与王家陷入一种胶着的境地,竟都稳坐在h市的鳌头,其中一个名叫五跃集团的新公司以极快的速度屹立在h市,而那个叫夏李的年轻人,也变成了如雷贯耳的名字。 李清楷一脚踹开包厢的门,刚刚拿起酒杯往嘴里送的王弃被吓得一抖,红褐色的酒液溅湿了他的领口。 周许立马举起双手,急忙撇清自己。 不关我的事,是二少自己要喝的! 我没有 循序渐进的治疗了三年,王弃虽然能发声,但却说得很慢,以前明朗慵懒的调子也变得又哑又沉,总有种阴郁的磁性。 王弃眨着眼睛,乖乖的将两手举起,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李清楷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两个自发投降的人,冷冽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 他站在门口,淡淡的说:回家了。 哦。 王弃乖乖的站起来,身子却晃了一下,打了个极其响亮的酒嗝。 周许心脏一缩,立马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清楷的脸色。 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李清楷的神情,周许在背后看着王弃摇摇晃晃的背影,无声的为他默哀。 自从王弃的嗓子坏了,李清楷就彻底禁了王弃的酒,好不容易有了点气色,王弃的瘾却忍不住了。 他今天也是迫于淫,威与王弃狼狈为奸 我送你。 不用了! 周许立马拒绝,嘿嘿笑了两声。 你带二少回去吧,我有司机。 开玩笑,除非他嫌命长。 嗯。 李清楷没有说什么,一把抱着王弃走了出去。 闪烁的霓虹灯将走廊晃出了五彩缤纷的颜色,李清楷目光冷峻,低头凑到王弃的耳边:下次再被我抓到你喝酒,喝完药就不准问我要亲亲。 王弃搂着李清楷的脖子,不停的摇头。 不喝啦,不喝啦,我不喝啦。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 骗人,每次都这么哄我。 哪次威胁完,王弃还不是照样犯错照样贴着他不放。 王弃被拆穿也不慌张,反而扬起唇笑出了声。 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惑人的性感。 戒不掉,戒不掉,就像你离不开我。 李清楷挑起眉梢,由着王弃扬起他有些骄傲的嘴角。 他低下头,在王弃的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想抽烟了。 一路走到空无一人的小道,路灯映出明黄的光,将李清楷的影子拉长。 夜晚的风很柔,吹散他额前的碎发,又拂过他荡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眸。 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出现在他的身后。 李清楷停下脚步。 白猫还是和以前一样,却消瘦了些许,毛发有些黯淡,唯有那双幽蓝色的眼睛还是带着一贯的孤傲,眼里的警惕变得比以往更加深邃。 李清楷侧头,嘴角勾起一个笑,随即挺直着背大步离开。 平静的日子虽好,却不够精彩。 风吹乱了树上嫩绿的叶子,清凉又不失温柔。 一只形如枯槁的手映在路灯下,苍白的手背布满了细密的伤痕。 白猫眼里的疏离褪去,它闭上幽蓝色的眼睛,蹭了蹭那只手。 骨瘦如柴的手指缓缓张开,白猫消失在黑暗之中。 「轰隆隆」一声雷响,闪电带起一道幽冷的光。 周许猛地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细密的冷汗。 梦里李明知的样子清晰可见。 他看着窗外,一闪一闪的冷光仿佛破开了半边天,就和那天一样。 李明知幽幽的看着他,一脸微笑的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然后便是针管扎进他脖子的场景。 那双眼睛就像今天的天色一样,是深不见底的黑。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身体有些难言的疲惫,头脑却很清醒,他翻身下床,想要去客厅喝一杯水。 「刺啦刺啦」的挠门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醒耳。 周许脚步一顿,看向玄关的门。 即使在窗外「哗哗」直下的暴雨中,「刺啦刺啦」的声音也异常清晰。 周许咽了咽口水,指尖有些发麻。 没来由的心慌让他的心脏跳动的异常剧烈。 他挪动着僵硬的步子走到门口,手里拿着电话,打算在最后关头一键向李清楷求救。 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周许猛地拉开门,同时摁下手里的电话。 喵 一只雪白的猫坐在篮子里看他,周许愣了一下,探出身子在门外看了两眼,随后一脸狐疑的将篮子拿了进来。 手里的电话传出李清楷略有些喑哑的声音。 喂? 周许正和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互相对视。 喂我 他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自己打算向他求救。 怎么。 李清楷有些淡淡的不耐。 周许叹了口气,说:在门口捡到了一只猫。 电话那头突然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传来李清楷略有些失真的声音。 什么样的猫。 一只白色的猫,哦它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特别漂亮。 那头再次安静了几秒。 再响起的时候,便是李清楷冷静清冽的声音。 养着吧,被驯过的猫是不会咬人的,就当是做个伴,总归它也不会活的比你长。 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周许有些不明白李清楷的意思。 白猫却突然从篮子里跳了出来,径直跑到了阳台。 他看着白猫不停的挠着窗,连忙将窗户打开。 白猫不顾阳台飘进的风雨,一把跳了出去,静静地坐在阳台外。 周许看着白猫被打湿的毛发有些着急,想了想,还是跑了过去。 快进来! 白猫没有动,而是睁着幽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栏杆外。 周许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他想要探头看过去,白猫却突然低下头,垂着尾巴走了进去。 他有些疑惑,不过风雨实在太大,不消片刻就将他浇了个彻底。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0) 他缩了缩身子,只是在转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上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让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可除了黑沉沉的天和孤独的路灯,什么也没有。 周许皱着眉,看着缩在篮子里的白猫,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涌出一句话。 明天应该会有彩虹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正式完结了,结局是美好的寓意,其实写到最后一段的时候,我有点想哭。 里面的每个人最开始都是非常单薄片面的形象,甚至有些人物在预想中是写不到几章就要下线的,不过写到后面,不知不觉就丰富起来了,直至现在,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非常有魅力; 他们之中,应该除了周许是真的单纯率真,生活过得无忧无虑,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难言的苦,不过就像周许说的,明天会有彩虹吧。 番外答应好会写得,我会尽快安排; 然后下一本可能是写小刘和赵总的故事,也就是《总裁你说说话》 再后面就尽快把异界系列弄完吧 写得不好,我会继续努力; 我们下本再见 第72章 番外一 外面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惊呼声,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停在校门口,旁边自发的让开了许多人。 在h大多的是家世优渥的人,可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高调显眼的出场方式。 一双长腿从打开的车门迈了出来,接着是弯着腰的半个身体,当里面的人慢慢抬起头的时候,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男人,精致的面部轮廓,白皙光滑的皮肤,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张殷红饱满的唇。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勾住你全部的心神,浓郁的近乎刺眼的艳丽感,就像一朵正在盛放的玫瑰。 王弃嘴边带笑,他轻轻的环视一周,无视了所有的目光,迈着清闲悠扬的步子往里走。 只是很快,后面响起一阵碰撞声。 王弃脚步一顿,回头便看到自己的车被结结实实的撞了一把。 一辆黑色的车深邃不失奢华。 包在长裤里的腿修长有力,高挑挺拔的身形像一颗屹立的雪松,清冷淡漠的眸子高傲的容不进所有人。 只是那双眼里又深藏了一丝抓不住的温柔。 王弃的眼里升起了一股炙热,随即眉心一皱。 那双眼睛应该是一把尘封的刀才对。 是谁,打破了这层厚重的冰。 把这辆车拖走。 李清楷淡淡的出声,头也不回的走进学校。 他就像个逡巡的王,与王弃擦肩而过的时候,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很快又面无表情的移开。 王弃看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移到那截白皙修长的脖子。 他想起了十二岁的雨夜。 对方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舔了舔殷红的唇,眼里流转着某种暗沉的光,就像蛰伏在深夜的蛇。 殷红饱满的唇水润发亮,人群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诶,听说王家的小少爷转到我们学校了。 周许趴在栏杆上,侧头看着身边的李清楷。 他撑着下巴,有些兴味盎然的说:听说他长得很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呢。 李清楷无视了周许兴致勃勃的样子,他看着楼下慢慢走出的修长身影,轻声道:在那。 嗯? 周许跟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只是一道水流突然从楼下泼下,直直地倒在了王弃的头上。 王弃停住脚步,缓慢的抬头。 只是他却没看到泼水的人,反而和李清楷淡漠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他轻轻的咧开唇笑,手指擦过正在滴水的脸颊,他挑起眼尾,带着某种火热的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清楷,粉色的舌尖舔去了指腹上的水渍。 确实很漂亮 周许咽了下口水,不止很漂亮,还很性感。 诶 周许想转头和李清楷说话,却无意中看到了他嘴角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愣了一下,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清楷这么笑。 说来有点奇怪,他觉得这个时候的李清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柔。 你见过他? 他忍不住问出了声。 李清楷收回放在王弃身上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褪去,说了一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 或许吧。 他转身离开,周许跟在他的身后。 那你刚刚笑什么。 我笑了吗。 笑了,我都看到了。 有别人看到吗。 没有 哦,我没笑。 周许: 两人径直走到了楼上,周许一路跟在李清楷的身后,却见他推开了一间教室的门。 里面正在准备上课,众人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 就连讲台上的老师也被惊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清楷径直往里走:旁听。 老师没有说什么,反而变得兴致高昂了许多。 李清楷不仅在身价上足以让人仰视,他在学校的专业成绩也是近乎拔尖的存在。 所以学校在相对不冒犯的情况下,又多了几分纵容。 李清楷走到靠后的一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男人,旁边有几个女学生围在他的身边。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扫视了几眼。 几个眼神炙热的女学生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自觉的让开了位置。 李清楷坐在男人的身侧,面无表情的问:想问许少借瓶水喝。吊儿郎当的男人晃了晃空瓶子,咧着流里流气的笑。 可惜,刚刚全都倒掉了,我自己还渴着呢。 李清楷轻轻的笑了一下,向旁边的周许伸出手。 没关系,我有。 周许顿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李清楷的意思。 他将水瓶递到李清楷的手里,李清楷单手拧掉了瓶盖,目光一直平静的看着前方。 被叫做许少的年轻男人嗤了一声:你有还问我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将他拉了下来。 「嘭」的一声,是脑袋磕在椅子上的声音。 讲课的老师声音一顿,有些疑惑的看着最后排,李清楷依旧坐姿端正的看着前方。 周许笑着解释:不好意思,撞到了桌子。 李清楷死死地摁住对方的头,在对方发出声音的前一秒,用力的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他面不改色的将水瓶塞进了对方的嘴里,水流乱七八糟的从对方的嘴里溢出。 对方咳了几声,他拿开水瓶,捂住对方的嘴,低下头说:不会用嘴喝,下次就用脑子喝。 说完,他慢条斯理的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手,面不改色的站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用正眼看过对方。 你不听了吗。 老师说了一声。 不用,都会了。 他淡淡的答了一句,带着周许从后门离开。 奇怪,太奇怪了。 周许跟在李清楷的身后,一只手摸着下巴,神色有些严峻的看着李清楷的背影。 虽然他确实承认那个新转来的王家二少长得很出挑,可李清楷不是那种会沉迷美色的人。 怎么会突然去为对方出头呢。 明明以前的李清楷最不屑于做这种事。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李清楷双手插兜,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我觉得 周许声音一顿,他愣愣的看着李清楷低头点烟的动作,惊讶的说:我记得你不抽烟。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李清楷掸了掸烟灰:现在。 周许突然想起一个人。 操,你果然跟他有一腿! 别乱说。 他侧头看了周许一眼。 确实是楚意教会了他抽烟。可戒不掉是因为他自己。 周许哼哼了两声:今天还去玩吗。 他其实是有点不太理解。 好好的楚家大少什么不好玩,偏偏去会所里陪酒。 不 李清楷话到嘴边一转:去。 周许重新笑起来。 行,到时候我来接你。 李清楷并不喜欢开车,但通常又不太信得过别人,所以一般司机这种话,都是周许一个人包揽了。 下午有一节专业课,不过李清楷没有去。 他走出了校门,延着街边的一条人行道往深处走,直到路越来越窄,偏到了一条没有行人的巷子口。 被阴影笼罩的巷子传出了一点悉悉索索的动静。 只是周围没有人,谁也不会关注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王弃被人堵在墙角,对方一只手撑在他的耳侧,垂涎淫,秽的目光直盯着他的领口。 因为先前被浇了水的缘故,王弃解开了几颗扣子,洁白的衬衫透着水渍,贴着他的胸口,露出他凹陷的锁骨。 听说你是王闫的私生子弟弟。 对方的目光滴溜溜的在他的身上打转,完完全全的将他堵在墙角与自己的身体之间。 王弃背靠着墙,掀起慵懒的眼皮,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说:是啊。 对方被他挑起眼尾的动作勾了一下,喉咙窜起了一股干燥的火。 哦,你哥哥和我关系很好,他跟我说了,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王弃垂下头笑出了声。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舔着嘴角问:他让你怎么照顾我。 对方彻底沉浸在王弃的眼里,一股躁动在他的心里抓心挠肺的燃烧。 他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王弃的身体,哑着嗓子说: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王弃乌黑的眼睛越过对方的身体直直地看着前方,他勾起唇角,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哦?是吗? 他猛地抬起膝盖,对方「唔」的一声,痛苦的弯下了腰。 王弃无视了对方脸色苍白的样子,从旁边捡起了一块砖,在手里颠了颠。 男人痛苦的佝偻着背,厉声怒喝:你疯了! 王弃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轻喃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快乐。 说完,他拿着砖头用力的挥了下去。 安静的四周重新归于平静。 王弃慢条斯理的走出阴暗的巷子。 却和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对方叼着烟,双手插兜的靠着墙。 王弃脚步一顿,眼里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色彩。 李清楷直起身子,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走近一步,温暖的指腹碰上王弃微凉的皮肤。 脏了。 他轻轻的擦过王弃脸上的血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弃猛地抬起眼。 一股想要将对方吞噬的欲,望在他的心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出头的王弃 第73章 番外二 红蔷薇闪烁的霓虹灯在h市绚丽夺目,只需要走在门口,都能感受到里面狂热靡乱的氛围。 周许停下车,李清楷透过窗外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走进去。 他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的就穿过了一楼的舞池,在一众目不转睛的视线中,径直上了二楼。 推开包厢,往常一起玩乐的公子哥已经到齐,浓郁的酒味和不堪入耳的调笑声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不过李清楷在进门的那瞬间,还是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周许已经兴致勃勃的走进去,目光在那些白嫩的大长腿上转来转去。 怎么没看到楚先生。 自从知道楚意是楚家大少之后,周许就不敢楚意楚意的叫了。 虽然对方长了一张白净的脸,可却整整比他们大了五岁。 当时不知道的时候,周许还觉得对方可能比他们还要小。 不知道,可能换地方了吧。 里面有人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是对方在李清楷这里栽了跟头,又被认出来了,所以去别的会所玩了。 周许惊得说不出话。 李少怎么不喝酒? 有人招呼了一声。 李清楷对酒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往日在这样的场合,也多少会小酌几杯,而不是坐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淡声道:没兴趣。 周许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什么,凑到他耳边说:这里不禁烟。 李清楷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推开了他。 诶,你们都知道新转来的那个王家二少吗。 喝醉的人大着舌头说出了一个众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见过,长得确实出挑,就连我这种对男人没兴趣的人也总是有点心痒痒。 有人嘿嘿的笑了两声。 李清楷侧头看过去,清冷的眼中没有丝毫起伏。 不过他是个私生子你们都知道吧。 听说过,前些天和王闫喝酒,还听他提起了这个二少。 你当时就没问过他点什么?意味深长的话带了一点揶揄的味道。 听得人也瞬间明白过来,压低声音笑了两声。 问了,我说既然是私生子,还不是你手到擒来的事,你说什么他还不是乖乖的照办,好歹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嗯?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1) 说话的人挑了下眉,故作神秘的说:你们猜王闫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不过是一条狗而已,长得再漂亮,他对畜牲也没兴趣。 众人纷纷笑起来,那肆意狂妄的笑容,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而他们作为讨论这件事的人,又有着怎样高高在上的身份。 唯独周许笑不出来,他侧头看向李清楷,眼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蒙在阴影里的人看不清神色,唯有搭在身上的手在慢条斯理的转动着戒指。 围在一起的人还在肆意调笑,幻想着那个长相漂亮的青年在床上会是怎样的风采,被衣服遮挡下的身体又有着怎样的风情。 下,流低俗的笑声混着污,秽的言论,放肆的充斥在这个宽阔昏暗的包厢里。 终于,一直不说话的人站了起来。 他迈开长腿,走到他们的面前。 众人的笑声一顿,抬起头看向面前高挑挺拔的人。 一个酒瓶当头砸下来,碎裂的玻璃混着四溅的酒液让四周响起了尖叫声。 李清楷颠了颠手里还剩下半截的酒瓶,眉梢微挑。 确实心里挺痛快的。 李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腾地站起来,既愤怒又忌惮的看着他。 李清楷低头看着被砸得意识不清的人,云淡风轻的说:突然想起吴少还欠我一百万没有还。 不过是点小钱,大家都是兄弟 话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李清楷冷漠的双眼,突然意识到,李清楷和他们可不是兄弟。 李清楷随手丢掉了那半截酒瓶,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的在手上擦干净。 你们玩,我先走了。 周许连忙跟过去,走出包厢后,周许犹豫着问:你今天怎么 这两天李清楷的作风实在太奇怪了。 李清楷是一个无论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人,就算有人得罪到他的头上,他也有着自己的风度与表面上的优雅,绝不会做出这种砸人酒瓶的事。 年轻气盛。 李清楷极其浅淡的笑了一下。 周许愣在原地。 年轻气盛这几个字可和李清楷没什么关系。 无论是八岁的李清楷,还是十八岁的李清楷,还是二十八岁的李清楷。 他都应该永远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李清楷去了一楼,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的走廊上,看着下面疯狂扭动的舞池。 最近李清楷奇怪的行为越来越多,周许也懒得去想,而是跟着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他们往常来都是去高消费的二楼,说句有点自视甚高的话,一楼他们这些人都看不上。 只不过,现在这么一看,一楼的大长腿挺多的。 周许看的津津有味,简直恨不得多长两双眼睛。 一股浓郁的烟草味飘到他的鼻尖,让周许回了下神。 下一秒,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呼声。 音乐戛然而止,下面闹出的动静也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旁边的人自发的散开,将中间围成了一个圈。 一个漂亮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另一个男人痛苦的佝偻着背。 啊刚刚是这只手吧。 王弃抓住男人的手腕,上下欣赏了几眼。 真是一双漂亮的手。 男人疼的冷汗直冒,依旧色厉内茬的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敢放肆,我绝对让你啊! 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被硬生生的掰断了。 周许看的心肝儿一颤,仿佛自己的手指都疼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王弃笑魇如花,艳丽的面孔晃了所有人的眼。 我他妈管你啊! 又一根中指在众人的眼中扭曲变形。 男人愤怒到极致,挣开王弃就想要反抗,却被一脚踢中膝盖,整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弃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我姓王。 男人愣了一下。 外界都知道前几年王家从外面捡了个人,一直养在老宅里没见过人。 这种事在名流世家也是常事,并没有人放在心里,甚至还在猜想,那个私生子是不是被偷偷的弄死了。 结果现在,那个只短暂的活在众人口中的私生子,就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 男人想说什么,王弃却一把掰断了他的无名指。 他挑起男人的下巴,和他靠得极近。 我王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 男人对上王弃那双乌黑的眼睛,在浓郁的艳丽感中又看到了一丝能将人吞噬的阴冷沉郁。 王弃面不改色的掰断了男人的尾指,在男人的痛呼声以及四周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整了整松散的领口,悠然闲适的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站在楼上的李清楷也收回了目光。 一路走出了红蔷薇,轻柔的凉风把周许吹的打了个哆嗦。 他心有余悸的吸了口气。 想不到这个王二少挺狠的。 那副肆意妄为的样子又艳又狠,在吸引着众人的视线时又让人有一种无法明说的忌惮。 周许摇了摇头,突然就想到李清楷刚刚用酒瓶砸人脑袋的事。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合在了一起。 他竟然有一种李清楷和王弃彼此契合的错觉。 周许顿了一下,猛地摇头,想把脑子里这个可怕的想法挥出去。 李清楷叼着烟,目光微眯的看着前方。 有些微醺的王弃正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对方站在路灯下,将垂落的发丝顺到脑后,露出艳丽精致的脸,他看着李清楷,弯起唇角,微挑的眼尾带着某种勾人的色彩。 李清楷拿下嘴里的烟,微不可查的低笑了一声。 他掸了掸烟灰,抬起脚步走过去。 王弃不自觉的挺直了身体,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李清楷目光冷清,脚步沉稳。 就在两人越来越近的时候,王弃忍不住伸出了手,而李清楷却没有看他一眼,越过他的身体与他擦肩而过。 王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捏了捏指尖,将手缓缓的收了回去。 安静地站了几秒,他回过头,看着李清楷的背影,还有那截他恨不得狠狠咬一口的脖子。 一股热流让他的身体有些发颤。 他目光炙热的看着李清楷,突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兴奋。 李清楷。 他叫出了声。 李清楷脚步一顿,他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王弃一眼。 随即无声的勾了下唇,只留下一个高贵挺拔的背影。 王弃舔了舔嘴角。 突然觉得李清楷和印象里的样子有些不同了,不过,却更有意思了。 你见过他吗。 周许再次问了一句。 他总有种独特的感觉,仿佛王弃和李清楷之间有某种无法分割的联系。 李清楷一只手搭着车窗,指尖轻点着额角。 他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五彩缤纷的色彩将整座城市都染上了绚丽的颜色。 见过。他带了一丝浅淡的柔和说。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当初没有放下三十万的豪言壮志,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愉快的完结了(捂嘴痛哭) 第74章 番外三 王弃再次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整个人变得阴郁沉默不少。 那张脸还是一样的吸引眼球,只是不笑的时候,总有股让人不敢靠近的阴沉。 他一路走进校门,几个年轻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直直地挡在他的面前。 王弃连脚步也没有停,径直撞了上去。 喂,眼瞎啊。 其中一个人叫嚣出声,斜睨着眼俯视着他。 王弃停下来,默不作声的回看过去。 那双乌黑的眸子阴森森的有些骇人。 对方咽了咽口水,没来由的有些退缩。 你不是王闫的私生子弟弟吗。 他们明显认识他,上下扫视的目光带着一丝兴味与打量。 王弃没有说话,微抿的薄唇有些冷淡。 怎么,昨天他没有好好的教训你一顿嘛。 这些人明显知道些什么,彼此对视两眼,都放肆的笑起来。 王弃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用那双沉寂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们,像是要记住他们的样子。 在王弃沉默不语的目光下,他们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仿佛是被蛰伏在黑暗深处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恰好这个时候,后面响起了一道冷淡的声音。 别挡路。 几人回过神,便对上了李清楷清冷的视线。 纵然他们平常肆意妄为惯了,但也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李少。 里面有人笑了几声,为他让开了路。 李清楷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可他偏偏不偏不倚,连一个步子也不愿意转,直直地撞上了王弃的肩。 王弃被撞的退了一步,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李清楷面不改色的和他对视,突然开口:不知道让路吗。 那副冷淡又高傲的样子,活像个不讲道理的纨绔子弟。 那几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热闹,一边疑惑着向来清冷淡漠的李清楷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不讲理的人,一边又兴味盎然的想看看招惹上李清楷的王弃会有什么下场。 王弃张了张嘴:你想怎么样。 李清楷面无表情,冷峻的面孔连一丝极浅的笑容都十分吝啬。 当然是要教训你。 他挑了下眉,高高在上的姿态拿捏的恰恰好。 王弃突然笑了一下,勾着眼尾问:怎么教训。 李清楷用余光瞥了眼逐渐围过来的人,嘴角弯起了一丝微弱的弧度。 嘭! 王弃被重重地压在墙上。 偏僻的巷子深处没有一个人。 李清楷站在他的面前,蒙下的阴影完完全全的将他笼罩其中。 两人互相对视。 王弃眼里毫不掩饰的桀骜与炙热直白的袒,露出来。 李清楷猛地抬起手。 王弃眨了下眼睛,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下一秒,那只手捏上了他的耳垂,滑到他的颈侧捏住了他的下巴。 现在知道躲了。 带了一丝笑意的呢喃变成温软的唇,王弃震了一下,有些惊讶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李清楷眼里的笑意加深,他的指尖缓缓的摩挲着他的喉结,辗转着勾住他的舌尖。 这是二十岁的王弃啊。 王弃只稍稍愣了一下,眼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抓着他的领口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还不够灵巧的舌尖,只凭着一股狂热,搅动着与他交缠。 他看着王弃的眼睛,从他的手臂移到他的手心,扣进他的指缝与他贴合在一起。 冰与火的温度相融相合。 他抬起王弃的手,看到手背上的烟迹。 王弃牢牢地看着他的眼睛,整个人蹭动着恨不得融进他的身体。 他离开王弃的唇,凑到他的耳边说:下次他们在打你,你可以打回去,王家迟早有一天是你的。还有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 王弃看着李清楷斜勾着唇角的笑意,唇上还带着酥酥麻麻的痒,好像挠到了他的心里。 他目光炙热的盯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舔了舔火热的唇。 他又怎么知道,他想得到什么呢。 王弃侧头看着手背上的伤,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 现在由着他们打,是因为日子还长着呢。 周许觉得李清楷越来越奇怪了。 因为李清楷从来不参与学校的任何活动,更不会在课余时间出现在人满为患的公众场合。 可他却没想到,今天李清楷会来体育馆。 他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总不会是特意过来看他打篮球的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一眼就看到观众席上目光清冷的李清楷,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脸上有些发烫。 操,没想到李清楷还挺关注他的。 周许暗自得意的笑了两声,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李清楷的目光已经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因为有几个大红人在的缘故,体育馆聚了不少的人。 可当王弃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吸气声。 虽然有些夸张,可当没有看到王弃的时候,每个人的脑子里关于美的幻想都单薄又虚幻。 王弃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李清楷。 他的四周没有人,周围有一些目光频频放在李清楷的身上,可又顾忌着什么,犹豫着不敢靠近。 李清楷直视着前方,清冷的面孔还是一样的疏离冷淡。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李清楷看了过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王弃眼里的火热更加旺盛。 他夜夜都无法忘记李清楷的吻,比他梦里的还要美味。 虽然来到这所学校为的就是李清楷,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的关系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靠的这么近。 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眸子有些幽深,他看着王弃,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随即就移开目光,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王弃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滑动。 大概在别人的眼里,他才是欲,望的化身,有着让人沉沦其中的魅力。 可那是因为没有人看过李清楷脸上除冷淡之外的神情。 那种色情又温柔的模样,看过一眼,就足够将人溺死在里面。 嘭!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2) 一个篮球重重地砸上了他的后背。 王弃身子前倾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 正在进行的篮球赛突然停止,周许有些愣愣的看着对方球员瞬间变化的表情,还有己方球员一副明显想看热闹的样子。 他呆呆的反应了一下,挠了挠头,下意识的看向李清楷。 却发现李清楷正看着另一个方向。 王弃回头看着背后那群幸灾乐祸的人。 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的互相笑,一副恶劣到极致的样子。 喂,怎么这么不识趣,不知道帮我们把球捡过来吗。 有人大声的说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王弃。 王弃的后背被砸的生疼,他弯下腰,还没有把球捡起来,又一个篮球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 这一次,没有人挡在他的身前。 王弃顿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他又看向坐在上面的李清楷,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对方现在很不高兴。 怎么动作这么慢,王家没教你在外面怎么做事吗! 在凝滞的气氛中,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因为王弃是个没有人看的上的私生子,哪怕他再美,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王弃抿了抿唇,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篮球。 喂,把篮球给我送过来! 有人「啧啧」了两声,发出逗狗的声音。 瞬间引起了一众笑声。 周许皱了皱眉,他看向神色未动的李清楷,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李清楷为什么还不动。 就在他想要挺身而出阻止这场闹剧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篮球带起一阵风从自己的耳侧飞了过去。 嘭!嘭! 篮球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啊! 有人尖叫了一声。 血!血! 倒在地上的人支起身子,晕晕乎乎的抹了抹鼻子,入手就是粘稠胶着的血液。 他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发出声音,又一个篮球呈直线飞了过来。 吓得旁边去扶的人立马退开了距离。 嘭! 这一次,是人彻彻底底倒在了地上的声音。 王弃拍了拍手上的灰,他歪着头,虚虚的看了一圈,低声说:我篮球打得挺好的,下次可以带我一起玩。 现场没有人敢出声。 刚刚王弃脸上带笑却带着将人弄死的力道把篮球抛出去的时候,众人仿佛看到了王弃眼里深藏的癫狂。 那是一种极为隐秘的亢奋。 仿佛现在的王弃,已经是他最平和的模样。 李清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王弃环视一周,眉心微微一皱。 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又是这种极其奇怪的想法。 反应过来的王弃愣了一下。 他凭什么要管李清楷高不高兴。 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绪,王弃转身离开了体育馆。 李清楷靠着墙,指尖上的烟颤抖的有些拿不稳。 他握住手指上的戒指。 等等,再等等。 他还想亲自送王弃离开这里,亲口跟他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周许:直男害羞; 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我就写得直白些了 第75章 番外四 李清楷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学校。 王弃坐在教室里,手指有些焦虑的动来动去。 李清楷的某些行为,已经完全打乱了他的步骤,也让他觉得这样的李清楷十分不同。 可同时也让他抓心挠肺的尝到了甜头,迫不及待的更进一步。 王弃脸色有些阴沉,让那些原本想来找他麻烦的人不敢上前。 坐了一会儿,王弃腾地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路穿过狭长的走廊,迎着三三两两的学生,一把推开了教室的门。 里面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王弃冷着脸,一路走进去,把正和女同学说话的周许揪了起来。 周许被吓了一跳,踉踉跄跄的被提着领子拉了出去。 喂,干什么! 周许挣开了王弃的手,边整理着领子边看着四周,幸好周围没什么人,要不然他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李清楷呢。王弃冷着一张脸问。 周许顿了一下:啊? 我问你,李清楷呢! 王弃皱着眉,显得十分不耐。 周许低下头,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那么凶干什么。 嗯? 周许立马抬起头:我也不知道。 面对王弃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周许连连摆手:我真的不知道。 虽然平常看着他们好像形影不离一样,但不代表他知道李清楷的所有事,尤其是现在这个他有些不了解的李清楷。 王弃眼里的阴沉更重了一些。 周许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说:我带你去见他? 王弃立马看向他,高傲冷淡的抬了抬下巴。 周许忍不住暗自腹诽了一句: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说是带王弃去找李清楷,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李清楷走过来。 周许好像看到救星一样,立马眼睛铮亮的跑到李清楷的身边。 王弃安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短短几天过去,李清楷看起来苍白不少。 李清楷直直地和王弃对视,并不说话,眼神还是一样的清冷,但又多了些别的意味。 王弃突然大步走来,一把抓住了李清楷的手腕。 做什么。 李清楷淡淡的询问他。 王弃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拽着他往外走。 周许担心出什么事,想要跟过去,却发现李清楷无声的笑了一下。 那双看着王弃的眼睛,竟然带着一种从没有见过的柔和。 王弃将李清楷拽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将他堵在角落,拧着眉问:这几天你去哪了。 李清楷隐隐比这个时候的王弃高了半个头,他垂着眼,似笑非笑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弃愣了一下,眼里变得阴郁不少。 他有些暴躁的贴着李清楷的身体,似乎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自己心里的躁动。 只是这个时候的王弃还不太懂得掩饰,也没学会什么样的眼神最牵动人心。 他只是不耐烦的重复着那句话。 这几天你去哪了。 他觉得很烦。 见不到李清楷的时候烦,见到了又更烦。 李清楷直起膝盖,彻底和王弃年轻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他伸出手,轻碰着王弃的额头,指尖略过他高挺的鼻梁,滑过他殷红的唇移到了他的下巴。 温暖的指腹停留在王弃上下滑动的喉结。 他摩挲了一下,两人靠得极近,就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王弃盯着李清楷的眼睛,心脏鼓动着跳跃,像有千万只刷子在挠他的心。 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要有一个热情到极致的吻。 我在哪里不重要,因为你这里有我,我就哪里都去不了。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点着王弃的胸口。 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像顺着他的指尖连接到了他的心脏。 李清楷认真又专注的看着王弃。 他的眼里始终存了一丝笑意,还有一点浅淡的温柔。 王弃忽然有些茫然。 那点温柔,是因为他吗。 可明明除了十二岁那年的匆匆一面,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为什么,他们却好像认识了许多年。 很快你就会出国留学。 听到李清楷的话,王弃更加茫然。 本来按照预期,王弃还有一年才会出国,是在他离开之后。 只是这几天他把这件事提前了。 还有三天,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李清楷低下头,若有若无的贴着他的唇,像是要吻他。 王弃眼眸一震,有些不敢相信李清楷说出的话。 李清楷眼角微弯。 他是不喜欢笑的,只是二十岁的王弃,原来也有这么迟钝的时候啊。 王弃抓住他的衣领,几乎是有些急切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李清楷看着王弃的眼睛: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王弃有些茫然有些紧张,有些无措,又有些不安。 像一只找不到路的猫,迷茫了回家的方向。 李清楷抚摸着王弃的头发。 可惜,如果这句话,他能再提前八年对王弃说就好了。 刚走进青州苑的门,李清楷就被王弃扑倒在沙发上。 王弃一手抵着他的肩,跨坐在他的腰上,俯低身体看他。 他不明白李清楷想要做什么,但又觉得,无论李清楷对他做什么,他好像也是愿意的。 李清楷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放松闲适的躺在沙发上,觉得年轻莽撞的王弃与二十八岁的王弃有几分不同的可爱。 你 王弃张开嘴,却懊恼的皱紧了眉。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那种对于李清楷的顺从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明明一开始,李清楷才是他盯紧的猎物。 此时此刻,他却有种自己送上门的错觉。 唔 王弃哼了一声,瞪大了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睛。 李清楷眼里的笑意加深,他把着王弃的腰,手指在他后背的凹陷处轻飘飘的滑了一下。 这里被人碰过吗。 他的手指逐渐往下,在他的身后点了点。 这里碰过别人吗。 他又移到了前方。 王弃渐渐有些跪不住,整个人都有些颤栗的坐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 二十岁的王弃坦荡的还不会撒谎。 但同时那股独属于他的放浪,又毫不掩藏。 王弃往前动了一下,挑着红艳艳的眼尾,看着他说:你想碰吗。 李清楷收回了手,目光冷静又平缓。 不想。王弃措不及防的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不上不下,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最后不知道是气狠了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然握拳捶了他一下。 他看着面前尚还青涩的王弃,没来由的笑出了声。 可爱,真是太可爱了。 他拉住王弃的领口,将他扯了下来。 两人的唇若有若无的碰到了一起。 他压低了声音,用性感蛊惑的语气诱惑着他:你叫声好听的。 王弃眼里的火带着他飘红的脸颊,艳的在烧人的心。 他的呼吸有些重,哑着嗓子问:什么好听的。 李清楷勾起嘴角,抬起下巴碰了碰王弃的唇,痒的王弃恨不得咬烂他的嘴。 我以前养了只猫 轻飘飘的气音让王弃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躁动。 他有些颤抖的压在李清楷的身上,眸色微暗,张开了殷红的薄唇。 喵 李清楷弯起了眉眼,像是奖励似的捏了捏王弃滚烫的耳垂。 学的真快。 王弃实在受不了李清楷磨人的态度。 年轻又经不起撩拨的身体早在李清楷碰到他的时候就烧起了熊熊大火,像有千万只爪子在挠他的心。 王弃的眼睛都红了。 他低下头,想要吻李清楷。 只是李清楷却避开了王弃的动作,柔软的唇滑到了他的颈侧。 王弃有些恼羞成怒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锐的刺痛伴着柔软湿润的舌,让李清楷止不住的发笑。 王弃红着眼睛看他:笑什么。 李清楷摸着他的脸颊。 总觉得自己有些罪过。 王弃有些疑惑,不明白像李清楷这种人怎么突然就有了社会道德感了。 再说了 有什么好罪过的。 李清楷只是浅浅的笑。 王弃被李清楷弄的不上不下,实在心烦。 他坐在李清楷的腰上,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急切的想要解他的皮带。 李清楷悠然自得的躺在那里,由着王弃对他上下其手。 只是王弃忙活了半天,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呼吸粗重,李清楷却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王弃心里来了火,丢掉李清楷的皮带就想翻身下去。 却被李清楷一带,整个人被反压在沙发上。 怎么,不玩了? 王弃有些来气,觉得自己才是被玩得那个。 李清楷笑着低下头,捏起他的下巴说:别气,我给你个亲亲。 王弃斜睨了他一眼,绷着脸不说话。 李清楷亲了他一口,王弃移开视线,还是不看他。 他又亲了一口,响亮的「啾」了一声。 王弃抿着唇,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 他彻底笑开,像在逗猫一样亲着王弃的唇,却就是不深吻。 下一秒,王弃就搂住他的脖子,泄愤似得咬了他一口,飘红的眼尾有些凶狠的瞪着他,却显得可爱极了。 他轻轻的笑,抚摸着王弃的脸颊,温暖的指腹缓慢又轻柔的逐渐往下。 王弃瞪圆了湿润透亮的眼睛,想要翻身,却猛地一震,飘扬的尾音被李清楷吞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老牛吃嫩草罪过,罪过 第76章 番外五 李清楷猛地睁开双眼,心脏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悸动,像是要从他的胸腔跳出去。 他放平了呼吸,轻轻的喘了几口气,那种感觉才缓解不少。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3) 身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一只手臂窝在他的胸前,毛绒绒的头发扫得他脖子有些痒。 不来了 王弃轻轻的哼了一声,李清楷无声的勾了下唇。 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这个时候的阳台还没有王弃种的风信子,也没有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痕迹。 他拉开窗帘,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下一个黑夜。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回头看过去,王弃撑着上半身,正歪着头看他。 他就这样赤诚的展露着自己的身体,任由王弃直白又色情的扫视着他。 此时王弃两颊酡红眼尾带粉的样子,也真真是迷人极了。 几点了。 王弃的嗓子有些哑,他将额前的碎发顺到脑后,露出的上半身有着大大小小的印子,最为显眼的就是心口处的一个红痕。 十一点了。 他们从昨天白天闹到晚上,浅浅的休息过后,只互相看一眼,又噼里啪啦的烧起了火花,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各自睡过去。 现在再醒来,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 王弃看向他,舔了舔唇说:饿了。 对上那双眼巴巴看着他的视线,李清楷好像看到了八年后的王弃。 他随手拿起丢在床沿的衣服,慢条斯理的边穿边往外走。 我去做饭。 王弃一直注视着李清楷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他才躺回床上。 身体还带着残留的倦怠,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懒的提不起力。 他睁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海里回味着各种闪烁的画面。 最后细细斟酌的是李清楷沉默地看着他,汗水从下巴滴落的场景。 王弃眸色一暗,喉咙有些干燥。 那个时候的李清楷,也真是性感极了。 王弃细细地将李清楷回味了个遍,仿佛他才是那个将对方吃掉的人。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进浴室,随后他脚步一顿,指尖轻轻的擦过自己的大腿,慵懒又放,荡的咬住了湿漉漉的手指。 整整三天,王弃都没有出过青州苑。 他们做的最多的事除了平息过后的呼吸,便是在对视一眼后点燃新一轮的火焰。 王弃仿佛吸附在李清楷的身上一样,恨不得连他的骨髓都吸尽。 两个人不需要多言,连碰一下都带着闪电。 王弃甚至没有时间去想李清楷为什么对他这么了解。 到最后,无论是整洁宽阔的客厅还是清新干净的浴室,就连厨房的洗手台,也有两人挥散不尽的气息。 王弃被一阵铃声吵醒,他有些不耐的侧了下头,随即拿起手机。 上面只有一个没有备注的短信。 机票已经买好了,中午十二点,机场有人接你。 王弃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起,李清楷说过他要出国留学的事。 手里的手机被他握紧。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出国留学和李清楷又有什么关系。 身边的位置已经变空,没了让他贪恋的温度。 王弃睁着眼睛,第一次觉得有一种什么都看不透的焦虑感。 醒了就起来吧。 门口传来李清楷的声音。 他侧头看过去,李清楷西装革履,浑身都透着矜贵清冷的气息。 王弃静静地看了几眼,然后他翻了个身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去他妈的出国留学。 最近他被李清楷养的挺好的,他打算暂时赖在这不走了。 李清楷没想到王弃会耍赖,整个人十分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就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子里隆起的那一团。 他走过去,无奈的说了一句: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被子动了动,却是伸出一只手把被角压紧了。 李清楷彻底被逗笑。 他想要掀开被子,王弃却扯得死紧,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李清楷没有办法,只好撑着床,弯下腰说:本来今天是我要出国的日子。 被子猛地掀开,王弃睁着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看着王弃被闷的脸颊通红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鬓发。 今天我送你走。 他不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天,王弃是不是在暗中看着他。 但那时他对王弃的印象,仅仅只停留在王弃数次对他的挑衅。 为什么。王弃这一句包含了很多的疑问。 但李清楷没有办法回答他。 快起来。 他掀开被子,将整个光溜溜的人全都露出来。 王弃滚了一下,还想躲进被子里。 李清楷看准了他的动作,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捞了起来,然后保持着将人夹在腋下的动作,一把丢进了浴室。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嘭」的一声,浴室门关紧。 不够! 里面传来王弃抗议的声音。 李清楷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够了。 我还要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李清楷脚步一顿,低头扶额。 年轻人的身体怎么这么经不起撩拨。 他刚刚不过就是碰了下他的腰。 半小时。 留下这句话,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浴室门的王弃勾起眼尾,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纤长高挑的身体。 王弃穿戴整齐的被李清楷塞进车里,看着李清楷坐在驾驶座,王弃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是不喜欢开车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顿了一下。 王弃抿了下唇,率先移开了目光。 李清楷目视着前方,淡淡的开口:我怕让你来,开到明年都开不到机场。 二十岁的王弃,他可没有把握两人能活着到机场。 王弃没有反驳,只是因为游戏无法按照自己的预期进行而闪过一丝遗憾。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从最开始的慵懒过后,王弃表现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与焦虑。 从他下车后就阴沉的脸色足以看的出来。 二少。 等在机场的人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这次出国,是老家主特地钦定,任何人都不能反抗。 王弃双手插兜,眉眼阴郁的能滴出水。 忽然,他一把拉住李清楷径直走向了厕所。 「嘭」的一声,两人挤在狭小的隔间里。 王弃一把将李清楷推坐在马桶上,他跨坐在李清楷的身上,整个人暴躁又焦急的吻了上去。 李清楷不闪不避,却也不回应。 反而还看了眼时间,趁着王弃喘息的间隙说:你还有二十分钟。 王弃亲吻的动作一顿,他直起身,一拳捶在了水箱上。 操! 李清楷始终冷静的看着他。 王弃揪住他的领带,有些凶狠的问:你到底是不是李清楷。 他平静的答:我是。 那你 他伸出指尖抵住王弃的唇,凑到他耳边说:别问。 王弃整个人有些难言的暴躁。 他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像在安慰一只不安的猫。 王弃,你想要的在未来的日子里都会得到,你只要好好的生活,然后等我。 他亲了亲王弃的耳朵:八年后见。 王弃整个人都被他拥在怀里,宽阔的胸膛抚平了王弃心里的确定不安。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王弃放平了呼吸,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随后猛地瞪大眼睛。 你! 他贴着李清楷的心口,却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李清楷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捧住他的脸,激烈又热情的吻了上去。 王弃想要说什么,却在他极具侵略性的吻中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他看着王弃的眼睛,忽然弯了眉眼,那张不常笑的脸看起来温柔极了。 王弃逐渐平复下来,他抓住李清楷的手指,扣进他的指缝,乌黑的眼睛仔细又认真的看着他。 下一次再见面,你还会带我回家吗。 会。 他认真的回答了他。 王弃一个人走出厕所,等在外面的人焦急的直打转,生怕王弃就这么跑了。 只是王弃整个人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应该是不快的,可那样子却又有点异样的雀跃。 跟从的人什么也不敢问,只想着赶紧把人送出国,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独自一个人坐在厕所里的李清楷不停的喘息,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人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并不想改变什么,因为对于二十岁的王弃来说,也已经晚了。 所以,他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亲自送他离开。 大概,给了他一个期盼,他的心里就不会这么空荡荡了吧。 说句实话,当时腿被炸伤的时候,真的挺疼的。 李清楷戴着戒指的手死死地捂着心口,他仰着头,不停的喘着气,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个笑。 王弃,你要乖啊。 一阵不适的眩晕闪烁着白光又逐渐变成黑暗。 李清楷缓缓睁开双眼,耳边是轰鸣的雷声,还有噼里啪啦的瓢泼大雨。 他坐直身体,侧头看了眼窗外,却在路灯一闪而过时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停车。 他下意识的出声。 倾盆大雨在地面溅出了不小的水花。 他拿着一柄黑伞,带着一种莫名的悸动缓步走过去。 瘦小单薄的人跪在地上,乌黑的发凌乱的贴着他的脸颊,哪怕还很稚嫩,但已经看到了往后惊艳美丽的雏形。 他不受控制的出声,就像还有另一个灵魂藏在他的身体里。 你为什么跪在这里,想讹钱吗,刚刚我差点就撞上你了。 瘦小的少年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他用手指着地上被布盖着的人:我妈死了,我没钱埋。 李清楷握紧了手里的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所以你要讹钱吗。 少年歪着头:不是,她太重了,我搬不动。 死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 李清楷抿着唇看王弃伸出的三根手指,弯下腰,将他的手指塞了回去。 没有人帮你吗,为什么不报警。 那些蠢货以为我是讹钱的。 「蠢货」李清楷低头笑了一下,他的嗓音又沉又哑,握着伞柄的手用力的止不住颤抖。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王弃没有说话。 那双黝黑清亮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 他擦去王弃脸上的雨水,哑着嗓子问: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我会养你一辈子。 王弃看着他的目光一眨也不眨,过了许久,他张开苍白的唇:好。 李清楷笑了,他的黑伞多了一个人,就像他往后的人生。 十二岁的王弃啊,一切都还有可能。 第77章 七年之痒 王弃觉得李清楷有些不对劲。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他发现李清楷开始早出晚归了,就连对那档子事都没什么兴趣了。 今天我有个应酬,你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李清楷坐在床沿扣衬衫上的扣子,说话的时候连头也没回。 王弃撑在床上看他。 哪怕已经三十五岁的李清楷也没有因为岁月而有任何的变化,反而像沉淀了年轻时的锐气,变得更有魅力。 我可以一起去吗。 王弃抱住李清楷的腰,慵懒又讨好的看着他。 不行。 李清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一旦让王弃出现在那种场合,一定会喝的烂醉。 王弃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有些可怜的颤动了一下。 李清楷摸了摸他的头发,起身站起来。 早点回家。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弃突然出声。 李清楷回了头。 王弃懒散的趴在床上,露出光滑白嫩的脊背,在阳台透进的光线里,好像一块上好的凝脂玉。 黑色的颈圈套着他细长的脖子,银色的戒指闪闪发亮。 三十五岁的王弃依旧美丽,不,是比以前还要美丽。 好。 李清楷轻轻的应了,转身走出了卧室。 一直到晚上十点,李清楷都没有回家。 王弃歪躺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要是以前他大概不会这么乖乖的等在这里。 他咬着手指,嘴里轻哼出声,要是把客厅弄乱了,李清楷会不高兴的。 二少,李少醉了。 手机打来一个电话,新来的秘书虽然没有青年这么面面俱到,但这些年也从没出过差错。 在接到电话的第一秒,王弃就起身走了出去。 车停在院子外面,没有开进来。 李清楷靠在后座,一只手抵着额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 车门被拉开,李清楷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微醺的闭上了眼睛。 王弃俯身将李清楷拦腰抱起。 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又回了下头:明天晚点过来接。 是。 秘书恪尽职守的应了,没有停留的开车离开。 王弃一路将李清楷抱进了青州苑,这么些年,李清楷好像瘦了不少,比原本纤细的王弃抱着还要轻。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4) 他低头看着李清楷放松的模样,勾唇低笑。 笑什么。 李清楷闭着眼睛,有些沙哑的出声。 他不常喝酒,也不容易醉,所以今天也堪堪只是微醺而已。 不过这对于常年不怎么沾酒的李清楷来说,也算是例外了。 我在想如果你今天带我过去,你就不会醉了。 王弃将李清楷放在沙发上,伸手解了他的领带。 李清楷连眼都没有睁,配合的抬起手让王弃脱了他身上的外套。 是,就该换我将你抱回来了。 王弃低笑一声,没有否认。 李清楷的烟和王弃的酒都是刻在了骨子里的瘾,只不过因为彼此生活在一起,多有收敛罢了。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身体的疲惫慢慢的放松下来。 李清楷松懈的大脑渐渐被酒精麻痹,他有些昏昏欲睡,懒的连一根手指也不愿意抬。 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弃已经解了他的皮带。 下半身一凉,让他醒了片刻,接着就是一阵直冲大脑的暖。 李清楷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抓住了王弃的头发。 别闹。 王弃不理他,反而伸手摸到了他紧致的腰。 李清楷喘了一下,衣襟大敞的没有动。 王弃有些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就被抓着头发丢了出去。 李清楷坐起来,揉了揉额角。 我先去洗个澡。 他就这么袒着身体从王弃的面前走过,活生生的勾着王弃却又让他吃不到。 王弃有些气恼的坐在地上,烦躁的「啧」了一声。 虽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李清楷的腿早就痊愈,但还是留下了一些无法治愈的后遗症。 王弃看着李清楷高挺纤长的背影,目光移到他紧致修长的小腿上,李清楷走得很稳,却也走得很慢。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他起身走进了厨房。 李清楷说是醉了,整个人却稳当的没有一点醉意。 在热水的冲刷下,身体变得更加慵懒,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身体被勾起的火在他平静的心绪下归于平淡,他听着外面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动静,想着王弃不知道该怎么生闷气,便没来由的笑了一下。 王弃被养的是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却也越来越像个孩子,时不时的总要闹点小脾气。 他拿起浴袍,想了想,最后换成了浴巾。 不过这样的王弃也让他觉得更可爱了。 打开浴室门,蒸腾的热气散发出去,让李清楷彻底清醒过来。 预想着闷在被子里生气的人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在沙发上,手指点了点桌子。 一碗重新热好的粥放在那里,王弃双手环胸,目光从他光裸的胸膛上一扫而过,立马又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抬着下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无声的笑,带着满身的热气和没擦尽的水珠走过去。 熬了多久了。 王弃不说话,伸出了几根手指。 哦,七点就开始熬啦。 王弃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咳了一声说:八点。 李清楷笑出了声,也不说话,喝着有些浓稠的粥。 王弃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他两眼。 看着看着目光就开始放肆起来。 从他英挺俊朗的面孔移到他修长白皙的脖子,然后是凹陷的锁骨,宽阔的胸膛。 还有几滴调皮的水珠从他的发丝落下,延着他的身体逐渐往下。 王弃咽了咽口水,舔了下干燥的唇,看着那几滴水珠的目光像烧起了火,恨不得一口将它们舔干净,换自己的唇舌在李清楷的身上留下痕迹。 李清楷冷静的瞥了他一眼,王弃顿了一下,十分明显的偏过头,给李清楷留下一个后脑勺,双手环胸的样子生怕李清楷不知道他在闹脾气。 喝完了。 李清楷将空碗推到王弃的面前,王弃拿起碗站起来,将旁边的温水推了过去。 他边喝水边笑,看着王弃绷着脸洗碗的样子,差点就笑出了声。 王弃被他笑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丢了手上的洗碗巾就凶巴巴的看着他。 笑什么。 李清楷摇了摇头,斜躺在沙发上看他:只是觉得还好有你。 虽然跌跌撞撞,磕磕绊绊,但两人也相携着走到了今天。 王弃抿了下唇,挑起的眼尾有些小得意。 李清楷摇头轻笑。 果然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王弃洗干净手,又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然后径直向他走过来,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李清楷歪躺在沙发上没有动,手指抵着额角,深邃的目光在吊灯下显得格外专注,落在王弃的身上便酥了他的骨头。 所以在王弃扑过来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泄了几分力。 李清楷张开手接住他,揽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 今天乖乖吃药了吗。 王弃点了点头,抬着下巴向他撅起了嘴。 李清楷浅浅的笑。 像这么多年已经习惯的一件事一样,低头亲了亲他。 王弃满足的笑起来,之前那副闹别扭的样子一扫而空。 只要和李清楷靠在一起,得到一个吻,哪怕是一个拥抱,都仿佛是让王弃得到了一整个世界。 他埋在李清楷的胸口,就这么赖在他怀里不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在李清楷的胸口嘬出一个红痕,抬起头说:我让他明天晚点过来接你。 李清楷低头看他: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好好休息,明天不用早起。 李清楷微微弯起了眉眼,点了点他的鼻尖。 然后? 王弃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啾啾啾」的亲了上去。 然后我们来玩点新鲜的吧! 李清楷彻底笑起来。 可是你不是说让我好好休息吗。 王弃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你躺着,我来动。 李清楷笑出了声,由着王弃将自己扒了个干净。 说是这么说,但最后出力的还是李清楷。 不到几分钟,王弃就瘫着没了力气。 到最后,王弃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是在思忖着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李清楷还是按时起床,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疲惫的样子。 想什么。 他单手整理着领带,回头看了王弃一眼。 王弃伸出手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下滑,懒懒的抬起眼皮说:我还以为你不行了。 结果昨天差点没把他弄死。 不行? 李清楷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梢。 王弃哼哼了两声。 如果不是不行,那为什么这几年李清楷不太热衷了。 李清楷站起来,将垂落的发丝顺到脑后。 我只是不太感兴趣了。 王弃神色一顿,突然睁开了双眼。 没兴趣兴趣趣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还没等他说话,李清楷已经从卧室走了出去。 这几天我要出差,可能三天不会回来,你乖乖的待在青州苑,没事不要出去。 王弃看着李清楷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彻底反应过来。 难怪昨天李清楷这么顺着他。 原来是要出差。 王弃愤愤的把枕头丢了出去。 李清楷以前从来都不会出差!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一两章就彻底完结了,三十万的梦想延续到下一本吧,我反正是烦到了 第78章 七年之痒(完) 李少,二少买了张机票跑去国外了。 李清楷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和合作商谈生意。 对方看到他的神色波动,便笑着问:爱人? 李清楷浅浅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方是个比李清楷大许多的外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定居,最近才回到国内。 一来就瞄准了势头正盛的李氏,而李清楷恰好也有和对方合作的意思,所以才有这次的出差。 与你谈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脸上有别的表情。 对方和蔼的笑了笑。 李清楷摩挲着桌上的杯子,微微敛眉。 他是个非常不听话的人,偶尔也会让我觉得头疼。 老人双手交叉的放在桌面,身体微微向前,这是一个十分放松且信任的姿势。 可我看你反倒乐在其中。 李清楷低笑一声,没有否认。 他发了条消息给王弃,对方没有回。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已经养熟的猫,又怎么可能真的离得了家呢。 我们继续谈吧。 李清楷将目光放在老人的身上,脸上重新恢复了冷峻的表情,但总归是没有之前那么疏离了。 这场生意谈的很顺利,或许是对方早就属意李清楷,又或许是对他和王弃的事感兴趣,但总的来说,能够成功本来就是李清楷意料之中的事。 回去的第一时间,李清楷先去了趟公司,然后才回到青州苑。 里面整洁如初,仿佛王弃离开前还特地整理了一番。 李清楷神态自若,并没有因为王弃不在而有什么异样,他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连一瓶水都没有留下。 他心里滑过一个有些好笑的猜想,又走进浴室。果然,里面也是空的什么都没留下。 接着是卧室,然后是书房。 他轻抚着额头,不明白王弃是怎么在短短一天内将整个青州苑都搬空的。 想想最近他确实冷落了王弃,不过也是因为太忙,而王弃要得太厉害,他这人理智惯了,那怕是情人间的私密生活,他也节制的近乎残酷。 尤其是上了三十岁之后,他就发现很多东西,比上床有意思多了。 不过或许王弃还是更热衷于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李清楷摇头失笑,两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给王弃打通了电话。 「嘟」了两声,那边很快就挂断了。 李清楷挑了挑眉,看来还是他最近太惯着他了。 他没有再打,悠然自得的态度好像把人气跑的不是他。 青州苑空空荡荡,好像重新变成了以前空旷冷寂的模样,只不过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却什么都有。 李清楷浅浅的笑了一下,他看着阳台外重新焕发生机的风信子,眼眸深远。 这段时间就回一趟老宅吧,他也许久没有回去看过了。 王弃在国外玩了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了,他拿着手机翻来覆去,还是没忍住给李清楷打了个电话,甚至他心里连措辞都想好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对方是空号。 他腾地站起来,漂亮的脸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有几分阴郁。 正想要过来搭讪的西方男人,脚步微微一顿,不过还是端着手里的酒杯步态优雅的走了过来。 他靠着吧台,脸上挂着绅士又富有魅力的笑容。 Can I have a drink together 王弃抬起阴冷的眼:Get out!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看着王弃纤细高挑的背影和那截套着颈圈的修长脖颈,轻轻的露出一个笑容。 What a lovely cat。 王弃当天就买了机票准备回国,他满脑子都是如果在青州苑看到了不相关的人,他一定要让对方留一样东西再离开。 无论是胳膊,还是腿。 他神色阴郁的到了机场,再次打了李清楷的电话,这一次却接通了。 喂 嘟嘟 只不过一秒钟之后就被挂断了。 王弃用力的捏紧手机,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还不等那边说话,他就阴气森森的问:李清楷的身边最近有没有别人。 那边愣了一好会儿,才疑惑的「啊」了一声。 哪来的别人。 有你就够受得了。 这话对方没敢说。 你们最近 嘟嘟 周许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砸出去。 操!他妈的不知道现在是半夜啊! 王弃上了另一趟飞机,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动。 他看着窗外闪过的云雾,阴阴的笑了两声。 看谁玩得过谁。 看来是最近日子太平静了,彼此之间都少了点乐趣,那他就给李清楷来点刺激的。 王弃挑起艳丽勾人的眼尾,在一众频频看向他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李少,二少回国了。 李清楷正在签合同,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问:去了哪儿。 南市。 李清楷笔尖一顿,很快又神色如常的签下自己的大名,合上了手里的文件。 看着他,别由着他瞎折腾,玩玩就行了。 是。 李清楷挂断了电话,好笑又无奈的往后靠着椅子,有青年在,他倒是不担心王弃出什么事,他反倒更担心别人,毕竟他养的猫在外面可是会变成老虎的。 想了想,他还是拨通了公司的内线。 把我后面几天的行程全都往前推。 是。 王弃去了南市,在很多年前他曾来过一次,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对于这里,王弃有种特别的熟悉感,或许是这里有他相熟的人,或许有一座大桥连接着南北两市,就好像他站在这里,另一端却远远的连着李清楷。 恋耽美 死对头向我表白了——何发财(65) 他买了座别苑,这里地势清静,依山傍水,唯独不好的是旁边有座紫荆苑。 每次隔的远远的看过去的时候,他总想把那座别苑连院子带花圃一起拆了。 好东西当然还是仅此一个的好。 二少,听说你来南市了,怎么不跟兄弟说,兄弟好帮你接风洗尘啊。 王弃透过宽阔的落地窗看着紫荆苑亮起的灯光,无声的勾了下唇。 怎么个洗法。 李清楷明今禁止他喝酒的事可没人不知道。 当然是来找点乐子了。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还是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伴随着各种淫,靡的动静,王弃听到了那边声色犬马的调笑声。 他舔了舔殷红的唇,乌黑的瞳孔闪着明明暗暗的光。 好。 高档的会所金碧辉煌,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笑闹声。 王弃推门进去,瞬间吸引了里面的目光。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家二少。 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踉踉跄跄的过来搭上了王弃的肩,说完一句话,还打了个不大不小的酒嗝。 王弃垂眸看了他一眼,手指一挥,男人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愣住的人立马过去将醉的人事不知的人搀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在王弃的身上。 在北市可能更多的是商业上的发展,南市顶天的却是娱乐业。 王弃虚虚的扫视一圈,一溜儿跟白菜小花似得明星模特,远远的看过去,跟选美似得。 他两腿交叠的搭在桌上,整个人大刀阔斧的往沙发上一靠。 所有人都明显顾忌着什么不敢靠近他。 却唯独有一只手,轻巧的摸上了他的大腿。 王弃侧头看着身边白净清秀的年轻男人,缓缓露出了一个动人的笑。 南市果然有意思多了。 王弃将男人带了回去,对方喜上眉梢,眼里袒露的野心与欲望在王弃的眼里无处遁形。 只是深处在自得的他没有发现其他人看向他的同情眼神。 在路过紫荆苑的时候,对方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王弃恰好接到了李清楷的电话,他挑着眉梢率先离开。 男人落后一步,目光怨恨又不甘的看着紫荆苑的大门。 等王弃重新出现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美得不像凡人的男人。 对方一头及腰的长发,面白如玉,眼眸淡然,远远的坐在庭院里,就像天上落下的仙,在漫天的星辰中,美好的仿佛外来的神。 王弃眸色微暗,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一个十分不同寻常的男人。 直觉告诉他,这样的人惹不得。 他看了带回来的男人一眼,对方立马回过神,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柔顺的说:今晚怎么样都随你。 王弃没有说什么,他挑眉低笑一声,带着男人走回了自己的别苑。 刚打开门,对方就熟门熟路的开始脱衣服,边脱边往王弃的身上缠。 王弃抬起慵懒的眼皮,漫不经心的在对方身上扫了一眼。 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久,应该学了不少的东西吧。 男人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笑了两声。 不如先让我看看,你到底会些什么。 王弃似有似无的笑,撑着下巴懒懒散散,却没有一点急不可耐的模样,反而清闲淡然的带了丝玩味。 对方瞬间明白过来。 这是想看他的表演。 男人尴尬的脱了身上的衣服,僵硬又无所适从的抚摸着自己。 这一刻看着王弃懒散兴味的神情,仿佛他自己只是个表演者。 冷冰冰的空气钻进了他的毛孔,让他的心底发寒,疲惫与难堪纠缠着他,迟迟没有预想的反应。 王弃斜躺在沙发上,挑起眉眼:也不过如此嘛。 男人咬紧了唇,浑身光,裸的狼狈让他无处遁形。 他咬了咬牙,突然向王弃扑了过去。 恰好这个时候,大门「嘭」的一声轰然倒塌。 男人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后背窜上了一阵寒意。 你这门也不怎么牢靠。 清冷淡漠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完全展露了对方上位者的气势。 王弃想要推开对方的动作一顿,立马变成四仰八叉的靠在沙发上。 李少,门坏了记得赔。 李清楷掀了掀眼皮,声音明显沉了不少:你喝酒了? 王弃慵懒邪肆的神情一顿,立马有些欲盖弥彰的皱起鼻子闻了闻。 他只是喝了那么一口而已,总不会味道到现在还有吧。 看着李清楷逐渐下沉的神色,王弃心里开始突突突的跳起来。 他一把推开了浑身光,裸的男人,整个人开始挪动着步子往后退。 没有。 说得斩钉截铁,只是眼神却飘忽的四处游移。 李清楷单手扯掉了领带,慢条斯理的卷起手上的袖子,语气冷淡的说:过来。 王弃抿了抿唇,试图用眼神跟李清楷讲道理。 李清楷眼眸清冷,看着王弃的目光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王弃垂下头,乖乖的走到李清楷的面前。 预想中的责怪没有出现,温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头顶的声音有些无奈。 有没有吃药。 原本想跟李清楷撒撒娇的王弃心里一个咯噔: 将他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的李清楷: 刚柔和下去的眸子立马变得冷硬,他顺着王弃的颈圈移到他的后颈,一把提起他的后领口。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想想怎么跟我解释。 王弃乖乖的被他提着走,听到他的话还色胆包天的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觉得要一个晚上才能解释得清楚。 李清楷被他气笑了。 看着他那副不怕死的样子,他勾起了冷冽单薄的唇。 一个晚上怎么够。 于是,被带回来的男人被迫守了一夜的门。 而王弃在放浪的叫喊中和李清楷解释了两天两夜。 被带回北市的时候,王弃还有些打不起精神。 一回到青州苑他就想赖在床上,可进到卧室却发现床不见了。 他瞪大了眼睛。 李清楷挑起眉梢,好整以暇的说:你搬走的东西自己搬回来。 王弃看着李清楷高挑的背影,气得大喊出声:胡说,我明明床还留着! 怕是被这么教训了一顿,王弃以后是不敢再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呦吼!!完结啦,时间线终于对上了; 里面的英文是百度翻译来得啦,就不要计较了; 关于这篇文以前有很多话想说,现在不想说了; 不知道你们看的怎么样 有缘分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啦!!这本小说的最新章节您已经读完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