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呆律師很可口?》 第一章 OB制的法律事務所連面試都勢利眼?? 趙文軒有些氣悶地伸手調了調有點過緊的領帶,順帶地撇了眼手腕上的手錶,指針盡責地分別指在十與六之間。 啊………到底還要多久? 枯坐在面試室外頭等待的次數稍稍在心中扳指默數,不下二十次了吧? 非名校出身的學歷果然真是佔不到半分便宜吶…… 因為從小就有著一份異於常人的正義感再加上看到父親身為律師時替市井小民奔走洗去冤屈時那份正義必勝的喜悅,更加讓趙文軒認定了律師是他一輩子的志業。 然而,父親那份表面讓人欽羨稱許的律師工作並未家庭帶來豐足的生活,反因著父親過於勁風節骨不向強權低頭的硬頸而遭受到諸多的劫難。 母親就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在趙文軒五歲那年連聲招呼都不打地就與人攜手離去,僅留離婚協議書及一張上頭寫著“我累了”的紙條在客廳的桌上。 而當時在外頭玩耍的趙文軒看著母親與別的男人牽手離去時,還天真的以為母親不過是跟朋友出門購物,待晚些就會提著自己喜愛的零食回來,甚至還乖巧地向著兩人揮手再見,沒想到這一再見就再也永不相見了…… 在趙文軒還在過往的記憶中洇遊,一個甜美溫柔的女聲在身旁響起,「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趙先生,麻煩請跟我來。」 回過神來的趙文軒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喉嚨,拿起膝上的公事包,連忙站了身,藉機順了順褲子的折痕,才跟在剛才出聲喚醒自己的女子身後走了過去。 領著他來到會議室門前的女子輕巧地敲了敲門,說了聲,「不好意思,下一位應試者到了。」順手幫趙文軒開了一條門綘,然後轉頭對著趙文軒說,「趙先生,請進。」便又輕巧地離開。 趙文軒推開了房門,筆直地走向應試者的座位,在落座前禮貌的向著眼前的兩位面試官低頭行了一個四十五度角的躬,回身後才開口說道,「兩位面試官您好,敝人趙文軒有幸今日能夠前來面試,雖然敝人才剛剛實習完畢,還有請兩位多多給不才指教。」 說話清晰有力,用字遣詞無可挑剔,嗯,這個應該是個可造之材。 其中一位面試官在心裡頭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另一位面試官則是在桌上的文件上用筆寫了數筆,才開口讓趙文軒坐下,「你好,趙先生,請坐,我看了一下你的履歷,你是C大法律系畢業的,那好像是所新開辦的大學,你是該所大學第一屆的法律系畢業生?」 「是的,本校雖說校齡與其他名校相比起來實在過短,但完全不影響我在學習法律方面的熱忱,同時我也已經取得律師高考資格,並且也已經通過了六個月的訓練,而且我之前也曾在某家法律事務擔任實習律師的工作長達一年之久,所以相關的經驗還是有的。」 「是的,我們在收到你的履歷時也看到了,只是這家事務所在業界還沒聽說過,是……」其中一位面試官將面前的文件翻了翻,「林朝濚法律事務所,他們主要的業務是………」 趙文軒的雙手緊了緊,他知道這是他履歷上的第二個敗筆! 非名校出身已經把他與其他人之間的相較性往下拉了不少,再加上這個表面上是法律事務所,實際上卻只是負責一些代書工作的小公司,更是讓他轉戰到大型法律事務所最大的阻力。 「是的,在下之前待的法律事務所主要是負責金融與土地相關業務的,而在下有幸得老闆信賴,所以大部份的業務都是由在下負責。」 回想起在那家吃不飽餓不死還要幫老闆娘帶小孩包雜務的小小法律事務所,趙文軒不禁有些膽寒。 而且那個笨蛋老闆居然還說要把事務所過繼給他,讓他繼承,他聽到的當下真想痛扁老闆一頓,連薪水都快發不出來了,還敢大放厥詞?! 面試官沈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那麼如果讓你馬上接工作也不成問題,是吧?」 趙文軒連忙點頭如搗蒜,拍胸脯保證,「是的,絕對沒問題。」 把事先已經在家裡練習過上千萬次的草稿流暢的在面試官前說了一遍,看著面前的兩位面試官臉上帶著讚許的神色,趙文軒心想,這次應該是有希望了吧? 最重要的關卡順利通過後,兩位面試官也稍稍地跟趙文軒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後,便讓他在外頭稍候。 趙文軒坐在外頭的單人沙發上悄悄地吁了口氣,鬆鬆適才一直緊握的拳頭,將整手的汗抺在褲子上,卻看到一個長相可以去當偶像劇男主角的年輕男子從另一間辦室裡走出來。 同時他的身旁還陪同著兩位看起來身份就與剛才幫自己面試的面試官看起來更高階的長官,有說有笑的模樣,趙文軒剛剛燃起希望的心,剎時像是被澆了盆冰水般的冷到了極點。 原來如此,趙文軒心中忿忿不平,果然還是有來歷的名校受青睞! 而趙文軒心中的不平其來有自。 因為當他準時的來到鈜碩法律事務所時,裡面的櫃台接待小姐請他在待客區稍坐時,他就已經看到那名可以當偶像劇男主角的男子也坐在待客區中等候。 趙文軒基於禮貌地與對方點頭微笑示意,對方也稍稍地抬手面帶微笑地同他打了個無聲的招呼。 接著趙文軒便埋頭看自己的應試的文件,完全不理會周遭環境的吵雜。 當他再度抬頭環視四周,原本坐在另一頭的男子早已不見踪影,他也不以為意,心想應該是先進去面試了吧? 之後再被帶進去面試時,他早已把剛才在待客區發生的事情拋諸腦後,完全忘了。 所以當他看到這一幕時,他心中那份不公平不禁由然升起。 特別是聽到對方跟兩位公司高階那有說有笑的互稱學長學弟的親熱勁,他一腔的熱血完全被兜頭冷水澆熄,只餘下滿嘴的苦澀。 看來又是沒希望了吧?趙文軒吞下苦澀有些失神的坐在待客區的單人沙發上,心中開始盤算著日後的去處。 肩上傳來輕拍的力道,趙文軒轉頭望向拍自己肩膀的方向。 一個帶著甜美笑容的臉龐出現在自己視線中,「趙先生,這是您的車馬費,很感謝您這次撥空前來參加本事務所的面試,小小謝酬不成敬意,希望您能收下。」 哇~~不虧是大型法律事務所,連來參加面試都有車馬費,如果能進來不曉得福利有多好……趙文軒的心裡在淌血。 低頭合十收下那看起來就很薄的牛皮紙袋,但對趙文軒來說卻是筆不無小補的收入,他誠心誠意地向女子道謝,「謝謝妳,那我就收下了。」 女子屈起手臂做加油狀,「加油,下次說不定還有機會的,不要放棄喔~」展露出甜美鼓勵的笑容後,踩著輕巧的腳步翩然離去。 步出高聳壯觀的玻璃帷幕大樓,趙文軒嗤了一聲回頭看著位在二十六樓的鈜碩法律事務所,心中想著:總有一天,我絕對要爬得比你們都高!! 但現實總歸是殘酷的,口袋空空,光是胸有大志又有何用?? 所謂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趙文軒雖說不恥替人當槍手,但當有人捧著白花花的銀兩找上門,為了三餐填空腹,為了遮風避雨棲身地,他也只有豁出去了。 其實也不是多難的事,不過就是幫幾個學弟妹找些論文資料,再幫著修飾修飾,潤潤稿,做些個胡裡花俏的簡報,讓他們能夠在期末報告中順利通過教授挑剔的法眼,拿到該拿到學分罷了。 輕輕鬆鬆地花個短短兩天的功夫就可以拿到近五千塊大洋,對趙文軒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事,只是忙完後,竟莫名的生出了份焦躁和空虛感。 躺在日式房舍一定有的戶外長廊上,趙文軒穿著日式浴衣弓身側臥在一張草席上,手邊擺了一本看了好久卻使終提不起勁來把它看完的小說。 他呆呆地望著湛藍的天空想,到底當初自己的選擇有沒有錯? 憶起父親那至死都為了正義而奔波的孤獨身影,趙文軒的心裡頭不是沒有恨過! 尤其是當年母親拋夫棄子隨他人遠去而毫不猶豫的義無反顧,都讓趙文軒在知曉人事後特別怨恨父親。 雖說鄰居的大嬸叔婆阿姨都在自己成長時期中,適時扮演了母親這個角色照顧自己,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母親,他也約略知曉那些三姑六婆街坊鄰居在背後就如何的談論自己的母親,不守婦道,拋夫棄子,貪慕虛榮,這些是少不了的。 但趙文軒很清楚的知道,母親並不是因為這些才離開父親,離開自己。 她是再也無法忍受父親的正義!! 父親不是個大男人主義的人,也不是個脾氣暴烈不聽他人意見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好好先生。 但是他卻太有正義感了! 小到鄰居家兩夫妻吵架的家務事,大到平民百姓被民代逼迫賣房賣地侵佔公司的瀆職案件,父親都一視同仁的主張要有個結果,給被逼迫者一個交待。 然而夫妻吵架狗都不理的小事,很容易就可以用好言幾句勸慰一番即可平息,但與官作對的下場………… 是的,當父親在家時,那些人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家的附近,可父親總有外出離家的時候,於是嬌妻幼子就成了最容易對付的目標。 時不時就打來的無聲電話或一開口就是國罵問候你祖宗全家,再不然就是利用母親獨自一人外出購物時,身旁莫名的靠近從未見的兇神惡煞低聲地在耳邊說:最好不要讓我看見妳一個人出門,下次回不回得了家,我可不敢保證之類的恐嚇言語,嚇得母親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一個人外出。 而自己也沒有多好過! 在學校時總會收到校長老師莫名的關懷,明明跟班上的同學就沒有任何的過節,卻總是被人將課本塗成亂七八糟,寫好的作業不是被撕個碎爛不然就是整本不見,直到有一天自己又在操場上被人絆倒跌得滿嘴吃泥才知道,原來父親將瀆職的民代抓進牢裡,但他的妻兒可都還在鐵窗之外。 自己的父親被同校同學的父親抓去關,那種恨當然要發洩出來! 我動不了老子就動小子! 所以明明啥事都沒做的自己便成了被洩恨的工具。 那時母親曾哭著要父親:收手吧!我們大人可以不顧肚子不怕威脅,但孩子呢?你有看到嗎?文軒被同學欺負的這麼慘,連老師校長都打電話來要文軒這陣子別去上學了,就怕發生危險,你收手吧…… 母親的哭訴並沒有讓父親打消念頭,只是滿臉的無奈告訴母親:如果我不堅持下去,那些被迫害壓榨的人又該怎麼辦?他們就是已經想不到辦法也找不到肯幫他們的人才來求我,孩子的媽,如果今天換成是我們被人家強佔了家園,侵吞了財產,甚至逼得必須求死才得解脫,妳會要唯一能幫咱們的人收手嗎? 是的,父親那時是那些人唯一的救命繩,但也是這個家重要的支柱。 可父親寧可要母親和自己忍耐卻也無法放棄那些被迫害的其中任何一人,所以母親她累了…… 一個從來就不強勢不剽悍連大聲說話都不曾的弱女子,自小就在雙親的呵護下成長,一路順遂從沒見過大風大浪的嬌嬌女,像株依附在強壯橡樹的柔弱莬絲花,這樣的母親自然是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所以,當有另一雙強壯的手臂願意提供足以擋風遮雨不需要再擔心受怕的生活時,是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邊。 趨吉避凶是人的本性,所以當趙文軒成長到足以理解母親當年的舉動時,他沒有恨母親,他怨怪的是那個要犧牲家庭也要求得正義伸張的父親。 就在趙文軒閒賦在家無所事事的當兒,先前他去應徵面試的鈜碩法律事務所資深律師辦公室旁的小會議室中正在開著小小的會議。 幾位資深律師跟老闆們看著事務所主要掌管財報的另一位合夥人投射在雪白布幕上的簡報圖表。 身形消瘦修長,臉上總掛著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詭譎笑容的岑承勳用手中的電射筆紅色光束指向布幕上的圖表說明著。 「本法律事務所主要的業務來自於各大公司的商業法律相關聘雇,也就是各大公司的法律顧問一職,大約佔了八成左右,而剩下的兩成中有大約一半以上,也就是75%是其他較小型的公司臨時委託的消費行為官司……」 紅色光束指向圓形大餅圖中其中一小塊約只佔不到2%的黑色區塊,皺著眉頭看向大家,語帶無奈地,「然而這不到2%的業務卻是最難解決的部份,我們接受成為大公司的法律顧問,但大家也知道的大財團總有些莫名其妙狗皮倒灶的白爛問題出現……」 看到大家眼中責難的神色,岑承勳連忙清清喉嚨,「不好意思,請原諒我一時不察,用了如此粗俗不雅的字眼。話歸從頭,重點在於這些委託我們又無法拒絕,畢竟是聘雇我們的大型公司所委託的業務,但要動用我們公司各位精英去處理這麼不堪無聊而且利益如此短小的業務,實在是太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所以我和老闆們的想法是聘用一名有經驗但年輕受得了繁重又無聊的小委託的律師進來,不知道大家的意見如何?」 一個臉色蒼白像是許久沒見過太陽的年輕男子率先發言。 他推了推臉頰上的金屬框眼鏡,「我覺得這樣的提議很好,而且如果遇到一些比較麻煩的刑事小案件,也可以推給他去辦,大家都知道一旦接到刑事案件,忙起來可是……」他聳肩環視坐在周圍的同事,看到大家一臉心有戚戚焉的模樣,他滿意地坐了下來。 岑承勳看到在座的同仁似乎都挺滿意這樣的安排,他轉向坐在楕圓形會議桌另一頭的老闆們,雙手交握放在胸前開口詢問,「那請問其他的老闆們有中意的人選嗎?」 雙手懷抱於肚前的一名兩鬢有些霜白的中年男人開口問道,「前些日子不是有個年輕小夥子來面試?他的條件還可以嗎?」 負責面試的資深律師開口回答,「是C大第一屆的畢業生,看履歷表上頭寫了曾經在一家小型的法律事務所實習了一年…」他翻看桌上的文件找出了趙文軒的履歷表,「聽他說之前主要是負責金融還有土地相關的業務,長相也還算得順眼,很平凡普通的那種,是挺適合拿來當擋箭牌的。」 兩鬢霜白的男子掛上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那就他吧!」 於是乎趙文軒水深火熱的苦難日子來臨了~~ -- 第二章 以為的前途似錦 ǐzháпshù.ℂοⅯ 接到鈜碩法律事務所打來的電話時,趙文軒嘴裡正咬著一片剛烤好的吐司,順便將筆電打開連接到網路上,打算看一看最近還有哪些法律相關的工作在找人的。 神志還在夢境與現實之間神遊的趙文軒,在手機鈴聲響起時還伸手去按掉,以為是鬧鈴設置忘了關,直到手機再度響起時,他才驚覺到是有人來電。 他慌亂地吐出嘴裡的尚未咬碎吞嚥的吐司,用手邊的溫開水沖下喉中的物體,嗆得他滿臉通紅直咳個不停,連帶著原本溫和的聲音變得低沈嘶啞。 孫茜在電話的另一頭聽到傳來類似久咳未癒的低啞嗓音,她心裡頭開始有了天馬行空的胡亂想像。 對方該不會是已經是行將就木的病弱老律師吧? 為了混口飯吃才會在年紀都該退休且身體狀況已經無法負荷的情形下還到咱們公司來應徵?? 瞥了眼桌上攤開的履歷,上面明明就寫著才27歲……… 啊…可能是趙文軒先生的父親接的電話吧? 孫茜敲敲自己的腦袋吐舌露出個調皮的笑,「請問趙文軒先生在嗎?這邊是鈜碩法律事務所,方便請他聽個電話嗎?」 趙文軒有些氣喘的回應道,「我就是,請問有事嗎?」 咦?~~~是本人??但是聲音怎麼這麼沙啞啊??還帶著喘息……ρo㈠8D.coм(po18d.com) 莫非…… 哇~~~好羞人喔~破壞人家的好事了~不過這麼晚了還在床上做運動,體力應該挺不錯的吧?? 在電話這頭兀自赧紅臉害臊情色畫面滿腦補的孫茜完全不知道趙文軒在剛剛差點用塊吐司麵包噎死自己,就為了接這通電話。 「是這樣的,」孫茜強抑下腦中的情色畫面,恢復成正常的公務化語氣開始說明來意。 「之前趙先生曾到敝事務所來面試,今天是要通知趙先生您已經通過面試被錄取了,當然敝事務所仍有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間仍舊給薪,只是無法抽成,不曉得趙先生是否滿意這樣的安排?如果趙先生同意的話,請明天早上八點鐘到敝事務所報到,可以嗎?還是趙先生這兩天另有要事處理,需要另外安排報到的日子?」 這可是天大的饀餅往自己身上砸,哪有可能不同意的?! 啥撈什子的事都是芝麻小事,趙文軒急忙回答,「沒有沒有,我最近沒有任何的事情處理,我完全同意貴公司的安排,明天早上八點鐘是嗎?我一定準時報到,除了人到之外,我還需要準備什麼文物或證明之類的嗎?」 趙文軒胡亂地在桌上找了張便條紙和筆匆忙地記下孫茜交待的報到時間跟日期,興奮喜悅之情盈滿心頭的趙文軒,高興地直在屋裡四處亂晃,完全沒注意到腳下的後果是…… 碰!踩到四處散放的雜誌的趙文軒,腳下一滑,硬生生地和地板做了最近距離的親密接觸。 偌大的撞擊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孫茜聽在耳裡都覺得好痛! 她連忙出聲,「趙先生,趙先生,您沒事吧?」 捂住額頭的趙文軒痛得眼角泛淚,仍強打起十萬分精神地回應,「喔,沒事,只是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沒事,謝謝小姐的關心。」 孫茜一整顆提到嘴邊的心臟緩緩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她可不想聽到或看到隔天的電視台新聞報導,某男子在接獲錄取通知過度興奮而摔死自家中的消息,那實在是太?好?笑,也太悲劇了…… 趙文軒盯著鏡中的自己大約五分鐘過後,他長嘆了口氣,看來額頭上那個腫包要在明天早上八點之前消失是不可能的事了。 用手指推了推紅腫的地方,嘶~~還真疼,趙文軒齜牙裂嘴地倒抽了口氣,用包著冰塊的方巾覆在額上的腫包,心想:死馬當活馬醫吧?消失是不可能了,那麼能夠讓腫包消掉總也好過目前這般的災情慘重。 要不頂著個大腫包去報到,勢必多多少少也會影響到上級長官對自己的印象。 非名校出身又無強力的後台背景,加上那個在業界聽都沒聽說過的小事務所短期工作經驗,趙文軒到現在都覺得自己一定是太渴望得到鈜碩法律事務所的那份工作而產生了幻覺。 不然,在法律業界向來享有盛名的鈜碩怎麼會想要聘用自己? 他按著滑鼠左鍵拉動網頁看著鈜碩法律事務所的介紹。 嘖!光是以合夥人名義也就是老闆之一的資深律師就有五位以上,其中兩位還是歪國人咧~ 而旗下的資深律師按輩份排也少說有近十位,更甭提那些年資不到十年的年輕律師也有近二十名。 像自己這種根本就只能算得上是實習律師的小咖中的小咖,進事務所後不會是打雜的吧? 越想越氣悶的趙文軒決定去洗個澡,早點睡養足精神以應付明天的挑戰。 「呵呵呵~」如銀鈴般的巧笑在耳旁響起,段紹譽輕摟著身旁的女伴,附耳低語,如魅似幻的男中音說出帶有暗示性的字眼,「今晚到我家還是妳家?」 修長潔白的手指悄悄地摸上女子的耳垂輕揉慢撚,引得女子全身一陣顫慄,腰身一軟地依偎到段紹譽的懷裡,帶著鼻音的輕哼出聲,「你說呢?」 段紹譽壞笑地用手指刮了刮女子的鼻頭,壓低聲音在女子的耳旁說道,「不如就在這?」 女子故做嬌羞地用拳頭輕捶段紹譽的胸膛,「你好壞喔~人家可是正經女人吶~」 段紹譽挑起一邊的眉,繼續挑逗懷裡的女人,「妳不就是喜歡我的壞嗎?」 而原本還在玩弄耳垂的手指已經順勢探入女人的裙底,隔著輕薄的布料在私密處劃圓按壓,逗弄得女人嬌喘連連,再也按捺不住地拉起段紹譽進入男廁…… 一陣陣的淫聲浪語在隱密昏暗的廁所隔間中傳出。 段紹譽讓女人背向自己手扶著馬桶水箱,自己則順勢地從背後進入,由起初的深入深出緩慢抽送到後來深入淺出的猛烈抽擦,肉體的撞擊聲此起彼落,段紹譽知道自己和女人並不是唯一在這個地方交媾的男女。 一陣猛烈的性交後,段紹譽射了。 他退出女人的身體,拿掉保險套,女人轉過身來蹲在他的身前用嘴巴為他清理。 他特別喜愛性交後女人用嘴為他清理的過程。 由上往下俯視的角度,讓他有種君臨天下的優越感,而口技高超的女人更是令他愉悅,他心想:下次或許再找她聚聚吧? 當女子替段紹譽拉上褲子的拉鍊後,愛嬌地用雙臂環著他的脖子問,「今晚到你家去過夜?」 段紹譽狀似體貼地替女人拉上掛在腳踝處的紅色薄紗小底褲,用手撫過女人的臉頰,做出一副很遺憾的模樣,「恐怕不行,我明天一早就要去上班了呢。」 「上班?你不是說不打算繼承家業的嗎?」 「是啊,」段紹譽手搭在女人的腰間將她帶出男廁回到他們之前的包廂,對著其他還坐在包廂裡的人打了個招呼,「我要走了,明天一早得上班,誰跟我一起?」 一群男人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把手中的酒喝乾,一起站了起來。 跟著幾位女伴也一同拿起身旁的皮包,或挽住男伴的手臂或依偎進男伴的懷裡,一起離開了包廂。 走出夜店後,其中幾位帶著女伴表明了要續攤,另外幾位則是直接帶著女伴直奔自己的跑車進行最直接最原始的夜間活動,只有餘下段紹譽和傅子庵輕鬆地打發掉各自的女伴後,坐上同一部房車,低調安靜地離開了依然燈火煇煌樂聲喧囂的夜晚。 傅子庵看著段紹譽輕輕鬆鬆地就將女伴打發了的舉動,不禁低笑出聲,「你今天挺猴急的,一般不都是帶回女方家才做的嗎?」 段紹譽一手操控著方向盤,一手伸入外套口袋裡掏菸。用車上的點菸器點燃了嘴唇上的菸,緩緩地吐出一口之後才說,「明天一早得上班,所以不想。」 傅子庵拿下段紹譽嘴上的菸吸了一口才開口,「你轉性囉?這麼聽話?」 段紹譽撇撇嘴角露出一抺訕笑,「總不好一天到晚被自家老爸唸,花了那麼多錢唸法律,連律師資格都有了,卻不去當個律師吧?」 「到哪家去?」傅子庵繼續噴著菸,「我敢說老頭子應該動用了不少關係吧?」 段紹譽聳肩,無謂地,「老頭子沒動用關係,是我動用了校友關係正大光明的應徵進去的。」 聽到懶到不行的段紹譽竟然會自己去找工作,傅子庵的一口菸哽在喉裡嗆得他滿臉通紅咳到差點出不了聲。 「你?!!!你自己找的??!!」傅子庵手指頭顫抖地像是寒風吹過的落葉,雙眼瞠大不可思議地瞪著依然一派輕鬆的段紹譽,「你沒吃錯藥吧」 段紹譽沒好氣地用眼角瞪了自己的竹馬一眼,「我正常的很,哪像你,都幾歲了,還巴著老爸老媽討奶吃?」 要不是自己的生命目前控制在別人手頭上,傅子庵很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會去掐死說自己還是個討奶吃的傢伙! 「你!!!!我要跟你絕交!!段小譽!!」 「好好好,要切八段還是怎麼的隨你便,傅小庵~」段紹譽無所謂地朝著傅子庵擺擺手。 他太瞭解傅子庵動不動就喊絕交的白爛招數,常常前一秒才聲嘶力竭地喊著要絕交,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下一秒就雙眼含淚地自動跑回來抱著他要和好,然後要他一起去把欺負他的人打回來!!! 有這種讓人頭疼的竹馬,段紹譽常常覺得自己上輩子絕對是傅子庵的殺父仇人,不然就是上上輩子滅了他全家一門數十口人命的兇殘殺手,再不然就是上上上輩子對他辣手摧花的強暴犯,否則這麼爛的竹馬還真是修了幾輩子也修不到吧? 根本就是冤親債主來討債的! 傅子庵坐回自己的位置,用肩膀推了推段紹譽的肩,「你真要去幹律師啊?你不是說那是個出賣良心的行業?」 「請說那是個遊走法律邊緣專鑽法律漏洞耍弄文字遊戲保障自己委託人利益的行業,不是出賣良心,況且有差嗎?在大家的眼中我早就無良無心了不是?」段紹譽再次燃了枝香菸含在唇上。 你無良還不是從小看多了商場上爾虞我詐的技倆? 你無心還不是從小看多了小三小四小五一路佔去你父親對於你母親的情愛? 在你眼中,女人是拿來疼惜但也是拿來消秏的,金錢是拿來賺取也是拿來享受生活用的重要條件。 傅子庵有點心疼這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竹馬。 彷彿什麼都進不了他的心,連自己跟他都已經往來了近二十多個年頭,除去自己到國外去唸書的那段時日,傅子庵以為自己回來後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段紹譽,可是他還是看到一個將自己藏得極深的段紹譽。 都說金庸老爺爺筆下的段譽可是個用情極深的情種,你呢?段紹譽你跟段譽就差了個字,怎麼個性會這麼怪癖無情?? 「呃…段小譽,你有過初戀吧?」 段紹譽瞄了傅子庵一眼,將口中的白煙往傅子庵的臉上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交女朋友了?我交往過的女人從忠孝東路一段都能排到五段去了,嗟!有過初戀?你在問誰呀?」 唉…傅子庵在心中輕嘆,那些哪叫女朋友?!根本就是砲友好不?!~ 你甩人之快換女友之頻繁,壓根都讓人不敢隨便認人,就怕認錯了來場腥風血雨滿京城,不,是滿台北城啊~~ 當你的朋友很可憐,當你的竹馬更可憐! 每個女生只要知道自己是你的朋友,就會央著求著幫忙介紹認識,如果不幫或是稍稍開口規勸,反而換來女生白眼數枚外加一句:小氣鬼! 不過這傢伙也太厲害了,他到底是有什麼本事,可以讓每個交往過的女人都能好聚好散的? 傅子庵把心頭想的事問出了口,竟換來段紹譽蔑視的一眼,口氣涼薄地讓人真想一把掐死。 「男女之間的情愛遊戲在於你玩的時候夠不夠認真,我一向是認真的那個,我很努力地討女人的歡心,出手大方情調十足,該記得的全都記得,不該追究的全然不放在心上,所以當雙方都知道情份已了,歡愛已散,當然就是好聚好散。」段紹譽捺熄手上的菸頭。 「要記得!去跟女人要情愛很容易,但要她們放棄卻很難,要好聚好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誠實!而且一開始就要以誠相待,就算對方死纏爛打也要誠實的說出來自己就是不愛了,同時也要讓對方明白她自己還愛不愛,若是還愛就多享受一下愛情的歡愉,若不愛了放了彼此不是更好?」 「所以……」 「我跟每一個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就會告訴對方,我不要也不希望彼此委屈求全,妳不喜歡的不要求我改,我不喜歡的我也不要對方為了我改,這樣太難過了,談戀愛不是應該享受嗎?扭曲自己的本質去符合對方所希望的樣子,太痛苦了,這樣的情愛一點也不純粹,包含太多雜質了。」 段紹譽把自己的愛情觀分享給愛問太多的竹馬,他也知道傅子庵只是關心,對於他的作為,傅子庵向來只愛問為何但從不批判,他很喜歡也很欣賞這種個性的傅子庵。 傅子庵舉雙手做棄械投降狀,「算我服了你了,所以你交往過的女人當中沒有讓你頭疼過的?」 段紹譽沈吟了一會兒才說,「目前還沒遇到過,而且告訴你一件事,不是每個交往過的女人我都睡過,我是不挑,但還沒那麼不挑,有企圖想當段家少奶的女人我還看得出來,那種的我是絕對不碰!總不好還沒看過整片森林就先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你不挑?!!!你最好他媽的不挑! 傅子庵現在是真的想掐死段紹譽了! 那為何出現在你身旁的女人個個都可以去當模特兒了?! 性格或許各有不同,有的嗆辣,有的甜美,有的溫柔,有的可愛,但總不脫有雙修長美腿,胸器雄偉,水蛇蠻腰,渾圓挺翹的蜜桃,而且穿著時尚,進退大方得宜,知情識趣。 要是身在古代,把跟你交往過的女人集合在一起,你根本就是鳳儀樓或怡紅院的老鴇子!! 手下的美女個個是花魁! (作者:傅小庵小朋友,我咋聞到了好濃的酸味啊~而且老鴇子這個形容詞很爛,用皇帝來形容不是比較神似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之類。) (傅子庵:請不要學那個段小譽叫我的方式,很噁而且很白痴!況且我有看過歷史課本裡的那些皇后皇妃宮女的畫像都超醜的…古代的皇帝真辛苦,那麼醜還要臨幸,看得我都不舉了……) (作者:你不怕我把你跟個會讓你不舉的配成對?) (傅子庵:!!!!連忙跪下拉住作者的褲腳,不~要~啊~~我錯了~~原諒我~~~) (作者一腳踹開,:哼!你現在才懺悔已經來不及了!哈哈哈~~) 順路將傅子庵送回家,段紹譽回到自己的住處,瞄了眼掛在牆上的夜光電子鐘。 才二點啊~他扭扭肩頸無聲的嘆息,好久沒這麼早回家了。 他脫下身上那染有菸味的衣物,走進浴室裡簡單的淋個浴,拿了條大浴巾隨意地擦乾身上的水珠,便走向鋪有深藍色床單的大床上把自己捲成作繭般的青蟲臥在床舖的正中央深深地睡去。 -- 第三章 同為新進員工 ǐzháпshù.čοⅯ 哇~嗚~~ 趙文軒吞下差點就冒出口的驚呼,他知道鈜碩法律事務所很大,但大到幾近佔滿一整幢大樓的第二十六層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知道上次來面試的地方是鈜碩法律事務所的會議室之一,但再怎麼誇張也至多應該只佔了第二十六層樓的一部份才對。 他穿上自己最體面的一套西裝來到鈜碩法律事務所報到。 在來到櫃台前,他還刻意地到廁所裡去整理了一下自己儀容,希望能夠看起來更加體面跟專業。 等到趙文軒回到櫃台前方時赫然發現那名足以當偶像劇男主角的男人正傾身向前與笑容甜美的櫃台小姐調笑著,看那被逗得滿臉羞紅的臉蛋跟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趙文軒心想,又一個拜倒在高富帥男人的傻女人。 這個世界可不可以不要有這麼多拜金女啊… 這個世界可不可以不要有這麼多高富帥的男人啊… 瞧瞧站在櫃台前那位帥哥的模樣,穿著作工講究精細合身的手工西裝,淺灰色的襯衫恐怕也是手工的吧?還在袖口上別有低調但奢華感十足的袖釦,連領帶都搭配的完美無瑕,再加上笑起來斯文但又帶點侵略魅惑的笑容,連男人都可以感受到他混身上下渾然天成的領袖魅力。ℙo㈠8D.coм(po18d.com) 段紹譽轉頭看了一眼從剛才就一直站在不遠處帶著審視眼光看著自己的男人。 嗯………… 那身西裝款式有點過時了,雖說是經典款但也是挑身形的,眼前的男子看起來有些偏瘦弱,不太能撐得起來,西褲看來也是一起買的,但修改過長度後卻忘了連寬幅一起改,看起來有點肥短,有些糟蹋了偏瘦男的體形, 不過那條領帶是怎麼回事??!! 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幹嘛配條豬肝紅加描銀圖案的領帶啊?? 而且還配白襯衫!! 沒錯,整套西服是走經典的鐵灰色系,但也不用內搭白色襯衫再加條老氣的豬肝紅描銀領帶吧? 米白或淺黃會看起更年輕精神點,再搭個一樣是灰色系的絲質領帶就可以把人襯托的更年輕也更有質感。 呃……還有那黑框眼鏡是怎麼回事?! 無框或金屬框的眼鏡才更有專業感吧? 總括的一句就是:土!!! 看到偶像劇花美男也同樣用著審視的眼神打量自己,趙文軒突然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他用手指托了托有點下滑的黑框眼鏡,心中暗暗叫苦:要不是忘了買隱形眼鏡,他會把這副萬年土俗的黑膠框眼鏡給翻出來戴上嗎? 趙文軒不自在地把原本提在手上的背包抱到胸前,小心翼翼地走近櫃台向櫃台的招待小姐打了個招呼,同時說明來意,「妳好,我是今天來報到的趙文軒,請多多指教。」 段紹譽轉頭看向身旁這個將要成為同事的消瘦男子一眼,立刻挑起一抹輕笑,對著他伸出右手,「你也是今天來報到的新人啊~你好,我叫段紹譽,今年剛考上律師資格,我們應該算是同輩吧?」 趙文軒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招呼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伸出右手同對方匆匆一握,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趙文軒,不過我已經實習一年了,所以應該是長你一屆的前輩。」 「這樣啊~」段紹譽看著眼前有點不知所措的前輩,忽然有種想作弄他的感覺。 故意用著調高聲嗓的語氣由上朝下看著趙文軒,「但你真的看起來比我還小啊~」伸出手去碰有些往下滑的黑膠框眼鏡,將之稍稍地往上推,「而且這副眼鏡應該不是你的吧?看起來不是很適合,一直往下滑吔~你看,又滑下來了。」 就在趙文軒打算自己動手把眼鏡再度推回原來的位置時,段紹譽裝作是不小心似地把趙文軒的黑膠框眼鏡弄掉下來,引來趙文軒不滿的吼叫聲。 「不要隨便動人家的東西,你爸媽沒教過你嗎?!」 近視過七百度的趙文軒一旦失去了眼鏡,看周遭的東西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團團色塊,他摸索著地上想把眼鏡找回來,卻不知眼鏡早在禍首的手中。 段紹譽無聲地將修長好看的食指放在唇畔,半瞇起一隻眼,對著想提醒趙文軒的櫃台小姐做出了個“噓”的動作,順便送上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逗得櫃台小姐都快昏了。 孫茜看了看牆面上的時鐘,不禁露出狐疑的表情,難道是她記錯報到的時間了? 記得自己明明是通知錄取的兩位新進人員是在八點報到沒錯啊? 怎麼都快八點十分了,前台的接待人員還沒撥電話進來通知咧? 她快步地走到前台去就看到了一副她想笑卻又不敢笑的光景。 一個穿著有點小俗的男生一手抱著個背包蹲在地上摸來摸去的,不知道在找什麼,另一個花美男則是一派輕鬆地看著蹲在地上的男生認真地找著東西,同時用著兩隻手指抓住一副黑色膠框眼鏡的腳,邊轉邊對著櫃台的接待小姐大拋媚眼。 孫茜走到趙文軒的跟前,彎下腰來,「你在找東西嗎?」 「嗯。」頭也不抬地應了聲,趙文軒繼續自顧自地找著他的眼鏡。 「很重要?」 「嗯,沒了它我看不到。」 原來啊~孫茜看向還在玩眼鏡的段紹譽,只見對方一副樂在其中的惡質趣味,她朝著段紹譽伸出手,「還來。」 段紹譽停止轉動眼鏡,故意裝傻地,「還什麼?」 孫茜不客氣地動手搶回段紹譽手上的眼鏡,「這個!」 「妳又確定這是他的?」雖然嘴巴上不承認,但段紹譽還是識相地把手放開。 孫茜朝趙文軒的肩膀拍了拍,口氣溫柔地,「這是你的吧?」 抬頭看向孫茜手中的物品,趙文軒感激地都快掉淚了,連忙接過眼鏡,不停地彎腰躹躬道謝,「謝謝,謝謝,沒了它,我今天就甭想上班了。謝謝!」 呿!真不識趣,枯躁的生活就是靠著看某些人倒楣犯傻才解悶嘛~幹嘛這麼認真呢?不是有句話說:認真就輸了?! 段紹譽有些不滿適才的惡作劇被人打斷,不過他更訝於孫茜的正義感。 他打量著眼前個子不算嬌小的女子,一頭俐落的及肩長髮,削薄的層次瀏海,稍長的兩側被夾放於兩耳後側,耳垂上是鑲有小碎鑽的單顆針式耳環,顯示出工作女性的強悍卻也不失甜美。 重新戴上眼鏡的趙文軒,聽出了孫茜就是那天打電話通知自己錄取的人,他連忙問,「我沒遲到吧?」 孫茜笑笑地看向趙文軒,「有一點,所以我才會出來迎接各位,兩位請跟我進來,我先為你們介紹一下公司的環境。」 跟在孫茜的身後,趙文軒顯得有些戰戰競競的,反觀段紹譽大大方方地走在他的前方,彷彿他早已是鈜碩法律事務所裡的員工。 趙文軒在心裡腹誹著:可惡!萬惡的有錢富二代!有錢了不起喔?!故意作弄人很快樂嗎?看別人出糗很愉快嗎?媽的!有天一定收了你! 趙文軒心知肚明剛剛絕對是段紹譽把他的眼鏡弄掉下來的,還故意藏起來不還,讓他丟臉的在櫃台小姐面前像個睜眼瞎子似地蹲在地上摸半天,要不是剛剛那位小姐好心,恐怕他現在還在鈜碩法律事務所的櫃台地上摸蜆仔咧! 怎麼會有這麼惡質的人啊?! 而走在前方的段紹譽好像有心電感應似地回頭朝著趙文軒露出一抹堪稱得上是詭異的微笑,笑得趙文軒混身發毛。 孫茜領著段紹譽和趙文軒一一的介紹鈜碩法律事務所的內部隔局。 「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接待客戶的會議室,大約有三間左右,大小不一端看案件參與人數而使用,再來是秘書們的辦公室,是開放式的空間,因為秘書是共用的,當然還是有幾位是專門負責各合夥人也就是老闆們的業務,再往前走是…」 趙文軒真的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地對所有的辦公室隔局充滿了驚奇,尤其是當他們走過開放空間僅用辦公隔牆區隔出來約有近八個隔間的偌大區塊,居然只不過是秘書們辦公的地方,那自己的辦公室應該也不小吧? 正當介紹到一半,永遠帶著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意笑容的岑承勳出現了,他堆滿了笑意地來到趙文軒跟段紹譽的身前,「兩位還習慣吧?對這個工作環境滿不滿意呢?」 趙文軒點頭如搗蒜地露出大大的笑,嘴拙的他說不出任何虛偽讚美的話語,只能用連連點頭來表示自己的意見。 倒是段紹譽老實不客氣地與岑承勳攀談了起來,「好說,學長的安排怎敢不滿意?加上又有這麼貌美如天仙的秘書小姐作陪,我相信工作起來一定讓人事半功倍,心情愉悅,你說是吧?」說罷還奉送溫和笑容一枚。 趙文軒看到段紹譽和上級長官有如自家人的攀談,心中難免有些氣悶。 但心念一轉,自己好說歹說也比他有經驗,或許在學長學弟論交情這塊自己是比不上,可論到實戰經驗這一塊自己可還是比對方強的! 等到孫茜將自己帶到一間壓根就是儲藏室的小房間時,趙文軒有些傻眼了。 難道這裡就是自己在鈜碩法律事務所的辦公室?! 沒有窗戶,靠著牆面分別放了兩張辦公桌跟椅子,而角落裡還堆放著一堆的紙箱跟莫名其妙的東西,餘下的空間連轉個身都有困難。 趙文軒期期艾艾地望向孫茜,只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目前空下來的房間就只剩下這一間了,先暫時委屈兩位在這邊一陣子,等到各合夥人將你們安置到他們的小組裡,你們應該就會被分配到好一點的辦公室去,如果有事情要問的話,隨時可以按分機309,那會被接通到我這邊,我再替兩位解答。」說罷孫茜對趙文軒跟段紹譽點了點頭就先行離去。 段紹譽隨意地挑了張辦公桌坐下來,把手上的真皮公事包放到桌上,環顧四周一圈,真小!不過也挺有趣的。 看了眼還傻楞在門口的趙文軒,他啟唇說道,「前輩,你不進來嗎?」 真是太作弄人了吧?!趙文軒的心在滴血。 自己在之前那家鳥事務所,雖說跟老闆同處一室,但好說歹說也至少有十坪大小的空間可以走動。 這間堪比鳥籠的雜物間叫辦公室?!! 如果同時坐了兩個人在裡頭,不要說走動了,連起身要出門口都可能要請對方稍稍地讓開才能走出去,這算什麼啊?!!! 而當趙文軒要進入這間可比鳥籠的辦公室時,一名看起來幹練的女人手裡拿著文件匆匆地走進去,朝著段紹譽點了點頭,「你就是紹譽吧?」同時朝著他伸出手。 段紹譽急忙起身,輕握了一下,「是的,學姐。」 「跟我來,我現在有件專利權的案子急著辦,你應該有修過相關的科目吧?」 段紹譽對著美人微微一笑,「當然。」接著拿出公事包裡的筆記本要跟著出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著學姐開口,同時用手朝著趙文軒的位置比了比,「那麼這位同事呢?也跟我們一起嗎?」 美人律師訝然地看了眼平凡不起眼的趙文軒一眼,立刻給了答案,「喔,他嗎?這我就不曉得了,應該會再有人來跟他說吧?總之你先跟我走就對了。」 段紹譽對著趙文軒做了個不好意思的動作就尾隨著美人律師離開。 趙文軒訕訕地拿著自己的背包走向另一張辦公桌,有些脫力地坐在椅子上。 一個不知何時進入的人影發出一個“噗哧”的低笑聲,讓趙文軒意識到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個空間中。 他回頭看到一名穿著與櫃台接待小姐同樣款式的制服女子正抱著一包影印紙,好笑地瞅著自己,不禁開口問,「妳在笑什麼啊?我臉上有沾到東西?」 那名女子回給趙文軒一個同情的微笑,「你還不知道你是為什麼被錄取的喔?」 趙文軒搖頭,女子再度給了他一個充滿同情的笑容,「咱公司主要是接受大型公司的商業法律相關業務,也就是大財團的法律顧問啦,但你也知道既然是自家的法律顧問,當然能包山包海是最好啦~所以有些不成才的家族成員犯了法,自家的法律顧問當然要出面囉,但你也知道的刑事案件費日曠時收益又不大,公司為了降低人事成本提高經濟效益才決定錄用一位專門處理小事的律師進來,不然你想想OB制的大公司裡,哪有你進來的份?」 趙文軒聞言不禁怒從中來,他握緊了拳頭,咬緊下唇不發一語。 看到趙文軒惱怒的表情,制服女也不再說話,只是安慰性地說了句,「你也別氣了,在人浮於事的現在,有份工可打總比坐吃山空好吧?」便悄然地離開。 趙文軒沮喪地將下巴擱在背包上,又嘆了口氣,心想:不知道現在再回頭去跟著林老頭會不會比在這裡好一點? 可是當初跟林老頭信誓旦旦地說出辭職了就不會回頭的那些絕決的話,依林老頭那記恨的個性,肯定會被削得很難聽,而且還不見得能回去咧! 正當趙文軒極度沮喪到想立馬辭掉這份工作時,岑承勳依然是那不帶好意的笑走進了鳥籠辦公室中,拍了拍趴在桌上的趙文軒,把他嚇了一跳。 「趙律師還習慣吧?」岑承動有點安慰性質的問候了一下看起很喪氣的趙文軒,「雖然這間辦公室有點小,但憑著努力往上爬,有一天你也會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室跟秘書的喔~」 驚嚇之餘反應過來的趙文軒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岑承勳,「我了解,只是目前都還沒有案子可以讓我處理的嗎?」 岑承勳挑起一邊的眉毛,故意做出略帶驚訝的表情,「我沒想到趙律師是這麼積極的人吶,其實目前正好有一樁的官司要處理,我還在想頭一天上班就讓趙律師太過辛苦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邊說邊將趙文軒輕輕地以不可察覺的力道托拉起身。 聽到有案子可以處理,趙文軒立即充滿了能量,興緻勃勃地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那麼可以問一下是哪方面的官司嗎?」 岑承勳暗暗地露出得逞的表情,稍微地清了清喉嚨,「是某製造業龍頭家族產生的金錢財產方面的問題。」故意避重就輕模糊焦點是岑承勳最擅長的伎兩。 哇~一開始就單獨負責這麼大的案子,果然是大型的法律事務所才有的規格。 岑承勳將趙文軒領到客戶等待的會議室裡,簡單地為雙方做了介紹就留下趙文軒單獨面對一名穿金戴銀懷裡抱著一隻迷你貴賓犬的貴婦。 趙文軒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才有禮貌地坐到貴婦的對面,必恭必敬地攤開筆記本,拿下鋼筆的筆套,慎重地開口詢問,「妳好,我是負責處理妳案件的律師,小姓趙,名文軒,請問妳貴姓芳名?」 「哎呀,岑律師沒跟你說啊,」貴婦一手逗弄著懷中的貴賓犬,一手蘭花指的放在唇邊,笑得兩腮邊肉都在抖動地看向眼前似乎是很窮酸的小律師,帶著有些驕傲的語氣說,「我是嵐海集團的老闆娘,專門製造水龍頭的企業,你不會沒聽過吧?年收可是幾十億呢!」 趙文軒在桌底下猛搓雙手,心底更是興奮不已:原來是那家連中東地區都要向他們集團購買水龍頭的大財團啊~ 賺翻了,這樁官司要是打贏了,不但可以奠定自己日後在事務所的地位,同時也可以收到相當的抽成獎金,不管怎樣,非打贏這場官司不可! (作者:呃…小的在下敝人我實在是對台灣的製造業真的很不熟,所以就隨便捏造了幾個有點類似的名稱,希望各位看倌諒解,畢竟這是本言情小說,不是商戰小說,有眾多的BUG就讓它去吧~) 趙文軒知道了對方的來頭之後,慎重之情更加明顯,他吞了吞口水,才口齒清晰地問,「那麼我想請問一下,今天老闆娘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解決的呢?」 貴婦收起抖動腮邊肉的笑容,彷彿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的開始訴苦,「我有個女兒今年剛滿十八歲,但是每個同學都笑她是個大肥豬,跟時下一般的女生來比,她是胖了點,但絕對與肥豬這個稱號劃不上等號,但你也知道小女生很在意別人的說法的,所以她要求要參加減重班,我也覺得如果可以更苗條更漂亮一點,當然!我女兒是很漂亮的,」說著就從自己的gucci名牌包裡拿出女兒的相片遞給坐在對面的趙文軒。 趙文軒客氣的接了下來,仔細一看,哇哩咧!如果長得像白雲一樣肥壯的女生都叫漂亮的話,那天下真的無醜女了! 但那是重要客戶的女兒,再怎麼樣也不能表露出真實的感受,於是趙文軒露出客氣的微笑把照片遞還給老闆娘,「是挺漂亮的,就如妳說一般。」 「是吧~但她就是不滿意自己的身材,為娘的總不想讓自己女兒難過,所以就幫她報名了減重班,可是……」 「可是??」趙文軒雙眼寫著疑惑,順著老闆娘的語氣問下去。 「都沒有瘦下來!!!」老闆娘突然拔尖嗓門大喊出聲,「連一公斤都沒有瘦下來,他們明明保證三個月可以瘦五到十公斤的,但是我女兒卻連一公斤都沒瘦下來,反而還胖了快五公斤,我要告他們詐欺!」 那突然拔尖的嗓門快把趙文軒給嚇死,再看到老闆娘滿臉通紅,一副快爆血管的模樣,他真擔心下一刻她會不會突然暴斃在自己面前,連忙拿了杯水送到她眼前,「妳別心急,這樣對身體不好,而且妳還沒把事實經過說明清楚,我真的很難幫妳的忙。」 董娘揮揮手不介意地拒絕了趙文軒遞送上來的水杯,繼續語氣激動的控訴著,「他們明明就在我跟我女兒面前再三保證過的,而且廣告文宣上的模特兒減肥前跟減肥後的模樣真的差很多,還說我女兒瘦下來絕對會比她還漂亮,可是…」董娘不知什麼時候變出條手帕,她咬著手帕忿忿不平地,「都過了三個月了,我那可憐的寶貝女兒居然沒有瘦下來,反而變得更胖了,這絕對是詐欺!!詐欺!!」 趁著董娘邊擦眼淚邊安撫被她嚇一跳而變得有些躁動的貴賓犬,趙文軒悄悄地略轉過身去:天啊!!這是哪門子的金錢財產官司啊?!可惡的臭長官,竟然派他來解決這種莫名奇妙的官司,而且參加減肥保證班連一公斤都瘦不下來,反而還胖了,這也算得上是人間奇葩了吧?現在居然要告人家詐欺,說不定妳女兒根本就沒有按照教練安排的訓練計劃操練吧? 趙文軒略略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度露出令人信服的笑容,轉回身面對著董娘,「不然,請老闆娘可否把整個事情的經過稍微地跟我詳述一下呢?」 「喔,叫我貴花就好了,叫老闆娘好生疏吶~」說著還對趙文軒曖昧的眨眨眼,讓趙文軒早上尚未消化的食物差點沒吐出來。 「是,那麼請問貴花小姐,令千金參加的保證班可有將那些一定保證客戶可以瘦到他們保證的條件都白紙黑字的寫下來嗎?」 基本上用膝蓋想也知道,怎麼可能寫得一清二楚?! 一定會用些模糊焦點似是而非的文字遊戲讓客戶根本就搞不清楚任何情況下就簽下同意書之類,要是能夠從中去挑出毛病來打贏官司,早就沒那麼多消費糾紛了好嗎? 「這這這…他們是沒有白紙黑字的保證說一定能夠瘦下十公斤的重量,但他們明明就親口保證我女兒一定可以的!」 呃…空口可以說白話啊!!而且文宣上的模特兒能夠瘦到一定的程度,不見得令千金也行啊~ 趙文軒有點頭疼了,他輕按了下太陽穴,用手指推了推往下滑的黑膠框眼鏡,「貴美小姐,請問令千金有一步一步地按照教練的指示進行訓練嗎?」 「當然有呀!看到她滿頭大汗的在跑步機上努力的跑著,每餐都只能吃水煮的青菜跟瘦肉片,還只有那麼小小的幾片,我看了都好心疼。所以她一下課我馬上就叫家裡的廚子為她做上補湯跟她愛吃的甜點蛋糕,可是她這麼努力的過了三個月卻沒瘦下來,反而還胖了五公斤,這不是詐欺是什麼?!」 哇哩咧!!!令千金揮汗如雨的在跑步機努力了半天的結果,就是被妳這個天才老媽給破壞了! 喝補湯還OK,只要熱量不高營養夠,對身材是有益無害的,可妳這天才老媽居然還給令千金吃甜點跟蛋糕,這兩項是減肥者的大忌啊!!妳女兒會瘦才真他媽的見鬼了! 「說句實話,貴美小姐妳聽了可不要生氣,我是覺得妳要告對方詐欺的可能性不高,因為對方只要指出令千金沒有按照教練的指示來進行瘦身計劃,就絕對比妳站得住腳,而且妳也說了對方沒有提供白紙黑字的文件證明,保證令千金一定可以瘦下來至少五公斤,所以若真的要告對方,我們勝訴的機率真的不大。」趙文軒在說這段話時,心裡頭可是七上八下十五個水桶吊著叮噹響。 董娘一聽到趙文軒說無法控告對方詐欺時,整個人越過桌面用雙手緊緊地扯住他的領帶,萬分激動地,「你說無法告對方詐欺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對方有錯在先不是嗎?我那可憐的女兒可是受害者啊!!」 趙文軒被扯住領帶,受制的脖子痛得嚇人,一下子喘不過氣,瞬間整張臉脹得紫紅,他慌亂地伸手將領帶往回拉。 待脖子得以解脫,他用力地咳了半天,順過氣來才安慰性十足地勸解著仍然十分生氣激動的董娘,「貴美小姐,妳先別這麼生氣,令千金目前的樣子依然漂亮啊,根本就不需要特意去減肥嘛,人家都說有些肉肉的女生看起來好福氣,我相信一定會出現欣賞令千金的男人的,妳就別心急,慢慢地陪著令千金調養身體,身體調養好了,人自然就會瘦下來的,相信我吧。」 或許是趙文軒那張平凡普通的臉蛋加上誠意十足的語氣,董娘的火氣漸漸地消了,「那我先前已經委託岑律師發了存證信函給對方,現在要怎麼處理?」 原來是已經把存證信函都寄出去了,才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太過份了!!趙文軒無語望向天花板在心裡嘆氣。 他依舊掛著要對方安心的淺笑,「喔,只要我打電話過去,請對方不要收下來就行了,存證信函自然會退回來給事務所,案子自然就不會產生,請貴美小姐安一百二十個心,交給我,保證沒有問題的。」 董娘依然不太放心地問,「那萬一對方已經收下來了呢?」 「呃…只要貴美小姐不提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趙文軒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真沒想到,才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這種有錢有勢卻連半點法律常識都沒有的“貴婦”,難怪事務所要找個炮灰來當擋箭牌…… 董娘又恢復原來笑得可以抖動兩頰腮邊肉的模樣,抱起從剛才就會她冷落在一旁的貴賓犬,邊撫摸著貴賓犬的毛髮,邊往門口走去,「那就麻煩趙律師了,寶貝,媽咪帶你回家囉。」 趙文軒連忙起身恭送自己的第一位客戶,「請貴美小姐放心,我一定會為妳處理到讓妳滿意為止,我送妳。」 董娘露出滿意欣賞的笑容看著趙文軒,那充滿打量的眼神讓趙文軒全身寒粟直立,她再度笑得抖動腮邊肉的對著他說,「哎呀,真是年輕有為的律師吶,我很欣賞你,有女朋友了嗎?」 『!!!!』 這是在趙文軒腦海中頭一個冒出來的念頭,他趕忙開口推托,「喔,目前已經有女朋友了,承蒙貴美小姐的欣賞之情,小的銘感五內。」 「是這樣啊~,好可惜喔,如果沒有的話,我還真想把小女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呢~」 一想到那位肥如白雲之流的“令千金”,趙文軒真的覺得自己實在是承受不起這份“重量級”的大禮。 「敝人感謝貴美小姐的用心,只是我真的不能對不起現在的女朋友,妳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順著太陽穴流下的一滴冷汗,趙文軒發現有錢人真的很難對付。 似乎是看出了趙文軒對自己的女兒沒什麼意思,「那就拜託趙律師了,我先走了,你就不用送我離開,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把我女兒帶來跟你認識認識。」董娘逕自地說完這番話就笑笑地抱著小貴賓犬翩然離去,留下已經是滿身冷汗的趙文軒在會議室裡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情緒。 -- 第四章 突然發現…有點土的前輩其實挺性感的 趙文軒回到鳥籠辦公室時,段紹譽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他回來立刻走到他的旁邊問,「聽說你一進公司就獨立處理案件?好厲害!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案子,可不可以告訴我?」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在段紹譽的眼中,雖然這個前輩看起來有點土俗土俗的,但能夠一進公司就單獨負責一件案子,仍是很了不起的事。 「董娘替自己的寶貝女兒控告詐欺的案子。」 「詐欺?!!那被詐騙的金額有多少啊?」 「不是金額的問題,是沒有減下來的肉有問題!」 「減下來的肉有問題?!」段紹譽覺得自己的聽力下降了嗎?還是智商有開始變低的趨勢,不然他怎麼聽不懂前輩的話了? 趙文軒輕描淡寫地把過程講述一遍,段紹譽的臉色從原本的正常逐漸轉紅,原先微微帶笑的嘴角開始忍不住地往上提高角度。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地暴笑出聲,「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這樣也要告人家詐欺喔?!」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段紹譽拍了拍趙文軒的背,「你也太可憐了,竟然要處理這樣的案子,結果是和解嗎?還是?」 「案子都還沒成立,哪來的和解?當然就是打電話去通知被告的廠商說咱不告了,請他們把存證信函退回來啊,不然改天人家拿這個當反面教材,不就慘了?!」趙文軒很討厭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卻要去哈腰道歉陪不是,重點是還賺不到錢,等於是白費氣力。 喝了口水,趙文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倚在桌旁的段紹譽,心想:這個後輩真是他媽的遭人妒忌! 修長有力的雙腿優雅地交錯站立,寬厚強壯的胸膛在手工打造的精緻西裝襯托下顯得更精壯有力,連手指甲都修剪得潔淨圓弧,十雙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就像是沒做過粗活般的細嫩卻不帶娘氣,總而言之一句就是,可以去當偶像劇男主角的一號人物。 段紹譽知道趙文軒正在悄悄地打量自己,其實他也正在這麼做。 因為,依他對鈜碩法律事務所的了解,若不是傑出校友或在業界身經百戰頗有盛名,要進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自己就是靠著傑出校友這層關係才進來的,但也因為根本沒有實戰經驗,所以目前是跟著美人律師學姐邊做邊學。 不過憑藉自己律師資格考試第一名的優勢,他相信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很快就能成為獨立處理案子的一員。 很快地,時光飛逝,一下子就過了三年。 趙文軒仍然是那個處理“小案件”的炮灰律師,專門提供給大財團出氣用的受氣包,但段紹譽卻已經是美人律師學姐底下的重要成員,掛名為主要訴訟律師的時間比趙文軒還多,處理大財團的商業訴訟案件所得到的成就與名氣也日漸響亮,看在趙文軒的眼底更是不服氣! 只是,有個怪異的現象讓趙文軒很不能理解,那就是段紹譽沒搬進其他的辦公室去,仍然還是跟他一塊窩在鳥籠裡。 這天,是有史以來台北氣溫最高的的日子,趙文軒窩在鳥籠辦室裡哀聲嘆氣地猛搖手中的紙扇抱怨,「這種天氣叫人怎麼過下去啊?熱死了…」 因為鳥籠辦公室位於大樓的最邊間,又沒有窗戶,中央空調的冷氣一路送到這裡早已冷度不足,有跟沒是同樣的意思,再加上西曬,讓原本就已經很悶的辦公室感覺起來更熱更悶。 再也受不了的趙文軒扯開脖子上的領帶,將胸前的鈕釦解開至胸口,心想:反正就自己一個人在,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進來。況且,如果有客戶要求見面,前台的接待小姐或秘書們都會先打電話進來確認律師是否在辦公室裡面,而且這天也太熱了吧,稍稍地把衣服脫下來一點也不用怕被看見吧 於是趙文軒自動加碼,把上半身的襯衫脫了下來,留下一件白色的背心,吁了口氣,「總算不那麼熱了…」 其實趙文軒長得不差,白淨的臉蛋,長相斯文,五官端正,國人男性的平均值身高偏矮,以及國人男性的平均值體重偏瘦,就是這麼平凡沒特色,路上隨手抓都有一大把的模樣,說句實話,真的很難讓人驚豔或留下印象。 但是趙文軒忘了,自己有顆渾圓挺翹的小蜜桃。 所以他在買長褲時都是以屁屁能裝得下去做為準則,至於褲子的寬幅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所以才會看起來下半身有些肥短。 當他彎腰低頭去撿不小心掉到桌子底下的文件時,段紹譽正巧從外頭進來。 一進門,就看一顆漂亮的小蜜桃在桌邊晃啊晃的,他順手拍了拍,嗯~手感挺不錯的,不知道是哪位秘書的? 被拍屁股的趙文軒,心頭一驚,立馬站直身子瞪向鹹豬手,「做什麼啊?!!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被告性騷擾的段紹譽比起被摸屁股的趙文軒更加驚訝,不會吧?是前輩?!他瞪視自己的手掌,那充滿彈性觸感極佳的小屁屁居然是個大男人的? 看到是段紹譽拍摸了自己的臀部,趙文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的手可不可不要老是這麼不守規矩?!我不是那些想跟你發生關係討好你的女秘書們,請你下次管好你的手,行不?」 沒錯,段紹譽在進事務所短短三年內,就把秘書課的秘書們吃掉了大半,而且都還是心甘情願任其摘取,段紹譽也樂在其中,心無罣礙。 段紹譽揮揮手想把那美好的觸感忘記,他痞痞地朝著只穿著吊嘎阿的趙文軒笑著說,「你有這麼熱喔?前輩,咱們事務所也不算小氣,冷氣一向都開得很足的,你怎麼會熱到要脫衣服?」 朝著段紹譽哼了哼,「那是你命好,整天都待在美人律師的辦公室,當然不知道這間鳥籠有多熱!」用毛巾擦著滴下來的汗水,趙文軒萬分忌妒著段紹譽和自己的差別待遇。 一顆被趙文軒忽視的汗水正順著下巴往白晰的頸脖淌流而去,一路走到精緻的鎖骨處,段紹譽一路看著,竟有種熱度直往鼻樑上竄,接著他聽到前輩對著他叫出聲,「你怎麼了?段紹譽,你不要嚇人好不好?你在流鼻血了!你知不知道!?」 直楞楞地盯著眼前的人,段紹譽抬手摸了摸人中處,再把手伸到自己眼前, 呃…這紅紅的東西真的是從自己鼻子流出來的? 然後眼前一黑,在還沒完全進入黑暗之前,他看到趙文軒一臉焦急的衝到他的身前,緊緊地抱住自己,不讓自己跌倒後,就不省人事了。 孫茜在接到趙文軒打過來的內線分機時,正和其他幾位秘書在喝下午茶吃點心,順便說說事務所裡的一些小八卦。 當她聽到自己的分機響起時,她放下手中的小蛋糕,將屁股底下的椅子一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從容不迫地接起分機,「喂,我是孫茜,請說。」 接著一陣亂吼亂叫讓孫茜完全聽不懂對方說出來的話,她擰著眉頭,安撫著話機那頭焦急慌亂的情緒,「先生請您慢慢說,您說得這麼快,我實在是很難了解您想要表達的意思。」 「快!快幫我叫救護車,段紹譽昏過去了,而且還滿臉血,快!」 很快地,孫茜知道那是趙文軒求救的聲音,只是讓她驚訝的是,還在十分鐘前,段紹譽才從外面替秘書們買了下午茶的蛋糕來慰勞大家忙了一整天下來的辛苦,怎麼會回到鳥籠辦公室不到五分鐘就滿臉血的昏倒了? 難不成他們兩個互毆?! 但是這不太可能吧? 雖說趙文軒曾經抱怨過自己在事務所裡都沒有可以發揮的地方,也很羨慕跟忌妒段紹譽一進來就有學長姐罩著,混得比自己更風生水起,但平常看他們兩個人的互動還算得上客氣有禮。 只是,有時候,段紹譽會故意去作弄趙文軒,但也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像是會跟趙文軒抱怨他的褲子做得太短,看起來人會很肥短,不然就是嫌棄他衣服配色很差,要他儘量穿年輕有精神點。 趙文軒就會四兩撥千斤地回應,是是是,他是腿短,好好好,下次我會試著穿得像隻孔雀一樣,招搖過街…… 然後兩個人就會互相調侃過去跟現在的情史,比誰比較不要臉之類的。 當然比不要臉度,趙文軒始終比輸段紹譽。 那現在是…… 「趙律師,你先不要急,我過去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叫救護車好嗎?」孫茜壓低聲音不讓其他的秘書們聽到,不然等一下事務所就有如熱鍋揭蓋沸沸揚揚了。 孫茜掛掉分機,巧笑倩兮地對著其他秘書說,「我去上廁洗手間,水好像喝多了,妳們繼續聊,不用等我了。」 秘書們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聊著事務所的八卦。 孫茜快步地衝向鳥籠辦公室,一打開門,就看到段紹譽的頭擱放在趙文軒的大腿上,而趙文軒整個人坐在地板上一臉慌亂無助的盯著段紹譽,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可憐模樣。 趙文軒大律師,你也太誇張了吧?!這是孫茜心裡頭冒出來的第一句話。 段紹譽也不過就鼻孔的地方有點血在冒出來流到人中處而已嘛,哪來的滿臉血啊!! 流鼻血沒見過總聽過吧?! 嗟~真是的,嚇人啊?! 不過,流鼻血可以流到昏過去也算得上是天下奇聞之一了。 孫茜打開鳥籠辦公室裡頭的冰箱取出一些冰塊,用趙文軒擦過身子的毛巾包裹起來放到段紹譽的額頭上,才轉過頭去問驚慌失措的趙文軒,「是什麼時候昏的?昏多久了?」 趙文軒看到孫茜氣定神閒的態度,大約知道段紹譽應該是沒事了,才吁了口氣,「就在我打分機給妳的前二分鐘…」 孫茜額邊劃下三條黑線,無語問蒼天地望向還把大腿貢獻出來當枕頭的趙文軒大律師,「那不也才昏了五分鐘?」接著蹲到段紹譽的身旁,用手指撐開緊閉的眼皮,卻發現段紹譽根本就是在裝死! 被撐開的眼皮底下,那轉來轉去的眼珠,暗示著孫茜不要把事實說出來。 同時孫茜也感受到自己的裙角正被人以不被發覺得動作拉扯著,她壞笑地抬起頭來對著趙文軒說,「我覺得或許趙律師的一個吻就可以讓段律師醒過來喔~睡美人不就是被王子吻醒的嗎?」 蝦米?!要我吻個大男人?! 對方又不是溺水需要做人工呼吸,我幹嘛要吻他啊?! 直接敲醒他不更快?! 說起作弄人這檔事,孫茜跟段紹譽算得上是一丘之貉,而且孫茜發現作弄趙文軒真的很有成就感~ 只要稍微地把事情說得情節重大,再加上幾滴眼淚,立馬會讓趙文軒正義感湧現全身,勇往直前的戴著鋼盔向前衝,等到大家笑得東倒西歪,他才會驚覺自己又被捉弄了。 而被捉弄了的趙文軒也算得上脾氣好的,頂多嘴巴上抱怨個幾句,就船過水無痕的不記仇不記恨,直到下次再被捉弄為止。 是因為太平凡了才會如此的沒有脾氣嗎? 還是因為太自卑了,認為自己不像別人擁有得天獨厚的才華,所以把一切都隱忍了下來? 而段紹譽彷彿是第一個發現身邊這位前輩脾氣好又挺好捉弄的,三不五時就喜歡無傷大雅地弄他一下,等他有點小抓狂的時候就會拉著他跟自己去常去的小居酒屋喝個小酒吃點東西的陪罪加道歉,安撫趙文軒的情緒。 孫茜看到段紹譽嘴角悄悄浮現的微笑,就曉得他又想捉弄趙文軒,不過有需要玩到這麼限制級嗎? 又不是沒看過兩個大男人接吻! 孫茜不屑地翻白眼撇撇嘴,但轉念一想,不過那畢竟是在電視電影或漫畫中才看得到,現實生活中倒還真沒見識過吔~ 看著趙文軒穿著白色的吊嘎阿,精緻的鎖骨上佈著細細的汗珠要滴不滴的模樣倒是挺誘人的。 呃……請恕小女子腦補一下,段紹譽段大律師,你該不會是看到了趙文軒趙大律師這副可口誘人的模樣流鼻血昏過去的吧?! 齁~~你完蛋了,你彎了!段紹譽大律師,不要說我都沒有提醒你,之前就覺得你也太喜歡跟在趙文軒大律師的身邊了吧? 雖說你是後進,趙文軒是前輩,但是婉拒搬到美人律師小姐成員的辦公室,寧可和趙文軒擠鳥籠這件事就有令人起疑之處。 現在看看你!居然看到人家穿著吊嘎阿就流鼻血,那改天要是一起去游泳或泡湯不就直接噴血而亡?! 趙文軒疑惑地望著突然陷入沈思狀的孫茜,他再望向還呈現昏厥狀態的段紹譽,嚥了嚥口水,吞吞吐吐地,「不會真要我吻他吧?」 才不讓你這麼快得逞咧!你個花心鬼! 孫茜偷對著段紹譽吐吐舌,「騙你的啦~還真像童話故事那樣,吻一吻就能醒的話,那要醫生跟醫院做啥?用力地掐他的人中就會醒了啦~」說罷,就直接動手往段紹譽的人中處用力一掐,痛得段紹譽趕忙拍掉孫茜充滿威脅性的手,坐起身來指著孫茜大罵,「妳有沒有同情心啊?!掐得這麼用力,痛死人了!」 趙文軒現在的心境只能整群烏鴉飛過來形容,他黑著張臉瞪著段紹譽,咬牙切齒地對著他低吼,「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看到你突然就流鼻血的昏過去,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捉弄人也要看狀況好不好?!下次你再發生任何事,我發誓再也不管了!」 唔……摸到逆鱗了吧? 孫茜咬牙扯下嘴角雙手放在胸前交纏如麻花狀,十分擔心地在兩個人之間來回地望著。 段紹譽沒料到趙文軒竟然是這種反應,他手足無措地堆滿了歉疚的笑容,低頭做揖地走到趙文軒的面前,低聲下氣地,「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承認我這次玩過頭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你還有下回?!」趙文軒聞言不禁為之氣結,他雙手抱胸地繼續瞪著段紹譽,「你到底有沒有反省能力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隱隱作痛,他覺得自己快爆血管了。 段紹譽主動走近趙文軒的身邊,長臂一伸就把瘦弱的趙文軒攬進懷裡,「對不起啦,沒有下回也沒有以後總行了吧?你不會這麼小氣吧?這樣就不原諒我?」 「滾啦!」趙文軒推開段紹譽,「少拿騙女人的那套來唬弄我!」 哎呀呀,真的生氣了! 孫茜發覺事情好像不太妙,連忙出面打圓場當和事佬,「趙律師,段律師也不是故意嘛~況且要你吻他的人是我吔~你這麼生氣,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看到心儀的女人臉上充滿歉意,趙文軒也不好再發脾氣,只好深深地深呼吸一口,平緩一下心頭激忿的情緒,「不怪妳,孫茜,是這個混蛋太可惡了,總愛捉弄我,這件事妳就別放在心上了。」 「還有你!」趙文軒把掉到地上的毛巾撿起來用力地往段紹譽的臉上摜過去,「把你臉上的鼻血給我擦乾淨!順便把毛巾洗乾淨洗香香了才准還給我!」 用臉接住了毛巾的段紹譽,此時臉上的表情只能用怪異來形容,他居然一臉傻笑地捧著毛巾乖乖地把鼻血擦掉,然後帶那副傻樣走出鳥籠辦公室,看得孫茜跟趙文軒雞皮疙瘩掉滿地。 趙文軒壓低嗓音在孫茜耳邊說道,「他中邪了嗎?笑得跟個傻帽沒兩樣。」 孫茜雙手抱住自己,上下的搓了搓雙臂,順勢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也覺得他有問題了。」 (作者:孫茜,我覺得妳也是枚腐女喲~) (孫茜:作者,我是你創造的吔~腐不腐當然要問你啦~) (作者:………) -- 第五章 當擋箭牌也就算了,居然還打算把我給 趙文軒一踏進鈜碩法律事務所就發現所有的同事都用著一種同情的眼光在看著自己,令他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果然才剛踏進自己的鳥籠辦公室,平日不登三寶殿的岑承勳跟另一名他從沒見過的上司堆了滿臉恭喜之情的笑容出現在他的面前,一開口就直道,「恭喜恭喜啊,趙律師,我們果然沒看走眼,真是年輕傑出令人激賞,才進公司三年就獲得客戶的青睞有加,使得本事務所也與有榮焉,真的是太傑出了。」 趙文軒還在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當兒,岑承勳從身後拿出一本薄薄A4大小的冊子,精緻的燙金硬皮封面,讓再怎麼沒經驗的趙文軒馬上就猜到那是相親用的照片。 不待趙文軒發言,岑承勳立刻將冊子打開,把它交到趙文軒的手上,「這是上次你接待的嵐海財團董事長千金的照片,她母親對於你上次的表現十分的欣賞,所以特意囑咐我們要將她女兒的照片拿來給你看一看…」 趙文軒連忙婉拒,口氣謙和但有些急亂地,「這這,嵐海財團位高權重,有錢有勢,小的與嵐海財團的千金身份懸殊,況且我目前根本談不上有任何的成就,實在是高攀不起,而且小的尚未有成家的打算,實在是不好擔誤人家,所以…」 另一名兩鬢有些霜白的中年男子開口說話了,他的臉上也是堆著笑,但一看就很假,「你也別拒絕的這麼快嘛,」他伸長手臂搭上趙文軒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而且當上嵐海財團的乘龍快婿,並不影響你日後繼續待在本事務所的表現嘛,那不過就只是個附加的身份表徵而已,」自顧自地說完後就拍板定案的決定了趙文軒的生死,「就這個星期日上午十一點,我已經幫你約好了,君悅飯店一樓的凱菲屋跟嵐海財團的千金一起共進午餐,對了!」 中年男上下打量了一下趙文軒的穿著打扮,「記得要穿著體面點,今天這種打扮太寒磣了,會失禮於人的,沒問題的話,我們就這個星期日上午在君悅見,千萬別遲到!」 當為虎作倀狼狽為奸二人組離開鳥籠辦公室時,趙文軒還傻傻地抱著硬被塞進懷裡的照片冊發楞。 他看了眼相親照片,忽地一聲慘叫,啊啊啊___ 他被事務所賣掉了!!!! 怎麼辦?!怎麼辦!他一點也不想跟那位女白雲相親啊!!! 他喜歡的是孫茜啊~ 臉色慘白的趙文軒頽喪地趴坐在自己的位置,開始哀聲嘆氣了起來。 段紹譽今天因為要先跟客戶接洽官司的相關事宜,所以等他進事務所時已經是過了午餐時分。 遠遠就從敞開的鳥籠辦公室房門看到趴在桌上的趙文軒垂頭喪氣的模樣,段紹譽心想,不會又被刮了吧? 就在段紹譽又想去作弄一下趙文軒的時候,孫茜不動聲色地用著公事化的口吻叫喚著段紹譽,「段律師,不好意思,有點事情想要麻煩你確認一下,可以請你先跟我到總務那邊去一下嗎?」說著用眼角暗示著段紹譽跟她過去。 段紹譽挑眉看了看孫茜,她則是咋了咋嘴發出細碎的聲音,還把頭往旁邊偏了偏,示意段紹譽別多話安靜跟她走就對了。 段紹譽聳肩不置可否地,「是哪一方面的事情要確認?」說著邊跟在孫茜的屁股往總務辦公室的方向行去,邊對著其他的秘書拋媚眼。 兩個人裝做討論車馬費跟出差費的不同和能否申請的樣子走過總務辦公室,順勢一拐走進陰暗的角落藏了起來,還轉過頭去確認沒有其他人在,孫茜才推了推段紹譽的肩膀開口。 「我勸你今天不要去作弄趙文軒比較好喔。」 「妳又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去作弄他了?」段紹譽做出一臉無辜樣。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孫茜斜眼瞄了比自己高了一顆頭的段紹譽,「你啊~根本就像個小學生一樣,想引起喜歡的人注意自己,就故意作弄對方來找自己,吵吵小架啦,鬥鬥小嘴啦,一旦得逞那心中竊喜萬分的模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不?!你當所有人的眼睛都是可魯喔?早讓你給閃瞎了?」 段紹譽聽到孫茜這麼直白的說法,雙眼朝上翻了翻,他就知道誤會大了! 他是挺愛作弄趙文軒這位前輩,但並不是喜歡對方,只是看到他手足無措驚惶失據的緊張模樣挺逗人的,就像是在逗弄一隻可愛小貓一般,看著他在原地團團轉無計可施的樣子真的挺能替無聊的日子添加情趣。 「孫茜…」段紹譽無奈地把雙手擺放到孫茜的雙肩上,用力地按了按,「我對前輩沒有那種念頭,純粹是因為前輩很有反應才喜歡逗他而已,妳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啦! 「是嗎?~~」孫茜拖長尾音,然後把放在肩上造成她有沈重壓力的雙手抓下來,「那我問你,趙律師上次要你洗乾淨洗香香的毛巾,你洗了沒?還了沒?」 『!!!!』不提這檔事,段紹譽還真把這件事給丟到腦後全忘了! 「呃…我忙嘛,而且上面還沾著血,我洗了半天也洗不乾淨,所以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妳也忒小氣,這種小事也記著,大不了,我買條新的還他不就得了?」 其實段紹譽說了謊,他根本沒把毛巾拿去洗,而是把它放在枕邊當成了促進安眠的慰安品了。 上面有著趙文軒抹過身體後留下來的淡淡汗水味加上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氣,混合在一起變得好聞而且令人安心,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常常握在手中聞著入睡,彷彿有人陪在身旁一起睡的安全感。 我就知道!還說你沒彎!明明就彎得這麼明顯! 孫茜決定要段紹譽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故作不經意地把趙文軒被事務所賣了的事情說出口,「那麼趙律師這個星期日上午十一點要去君悅飯店相親的事,正好可以讓你去好好的調侃他囉?你最近不是都嫌沒什麼事情可以去作弄他的?」 「相親?!!!」段紹譽在聽到孫茜親口提供的八卦消息後,雙眼圓瞠不敢置信地瞪著孫茜。 隨後又是不屑地撇嘴一哼,「就憑他那副窮酸寒磣樣?有誰會想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啊?又不是傻了的說?」 哼哼~還說不在意?!再讓你嘴硬啊?到時候喜歡的人真的跟人跑了,我看你要哪哭去?! 「你不信啊,不然你現在就可以去問趙律師啊~他現在正在為了相親該穿什麼頭痛呢!」 什麼!!! 原來他垂頭喪氣是為了相親要穿什麼在苦惱! 太可惡了!!! 段紹譽暗自咬牙切齒的模樣盡入孫茜的眼裡,她心裡頭不禁感嘆,哎哎哎,這個牽線人可還真難當啊~不過趙文軒有喜歡段紹譽嗎? 她歪歪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兩個人的互動過程。 呃…好像都是段紹譽一廂情願的主動出招,趙文軒不過是迫於無奈之下才接下攻勢然後像是在安撫不懂事的後輩給予一些回應。 一邊像火般燎原攻,一邊是溫吞淡水受,這能激得出半點愛情的火花?孫茜有些頽了… 望著走進鳥籠辦公室的段紹譽,趙文軒沒精打采地打了個招呼,「你回來了。」 「嗯。」 簡短的回話方式,讓趙文軒有些不適應,他眼裡寫滿了疑惑地看向段紹譽,「你怎麼了?心情好像不太好?被為難了?」 紹譽抿了抿唇,又咬了咬下嘴唇,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聽說你這個星期日要去相親?」 趙文軒苦笑了,真是,消息還傳得真快,上午不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他扒了扒已經亂得不成形的頭髮,「是啊,上頭介紹的,能不去嗎?」 「是哪家的千金?」段紹譽脫下西裝外套,反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往前伸展,腳尖正好擱在趙文軒的腳旁。 趙文軒沒說話地把桌上的相親照片遞給好奇的段紹譽,「嵐海財團的千金,據說是老媽覺得我是個上進的傑出青年,很適合給她女兒當老公,唉…不去會得罪上司得罪客戶,但要我接受,我還真接受不了,人都有所好的嘛,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不得罪上司客戶又能夠全身而退的方法?」 「不如……」 「不如?」 「告訴對方你有女朋友不就行了?」 「我之前在嵐海財團董娘面前就明白說過了,我有女朋友了,但她還不是透過上面來強行施壓嗎?這個方法行不通!」 「你有女朋友了?」段紹譽放下正要打開來看的照片冊,突然站起來往前抓住了趙文軒的衣領質問。 趙文軒被段紹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反手抓住他的雙手,「你這麼驚訝做什麼?還有放開你的大手!你想勒死我啊?」 鬆開雙手,段紹譽自覺自己剛剛的舉動是有些太失禮也太衝動了,他帶著歉意對趙文軒笑了下,「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之前都沒聽說前輩有女朋友,所以有點被嚇到了。」 「是嚇到還是看不起人?我有女朋友有這麼不可思議嗎?」趙文軒對於段紹譽這個後輩開始種無法招架的感受。 「不,不是,只是都沒聽前輩說過,平常也不見前輩去約會之類的,所以……」話音越來越低,讓趙文軒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欺負了眼前的段紹譽。 趙文軒哂然一笑,拍了拍段紹譽的手臂,「我目前是沒有女朋友,不過有欣賞的人。」 原本已經放下心中的一顆大石的段紹譽,一聽到趙文軒心中已有欣賞的對象,那顆重甸甸地沈石又回到了原處。 奇怪了…… 聽到前輩有欣賞的對象我應該要替他高興才對,怎麼心裡頭好悶,像是被壓住了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是…… 我到底是怎麼了?! 段紹譽打量著坐在眼前的趙文軒,說到長像,平凡無奇,細長不大的單鳳眼,直挺的鼻配上粉色的唇,總是有點太過白晰的膚色,平板瘦弱的身材,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倒是渾圓挺翹的臀令人激賞。 再說到家世,段紹譽憑著看過的文件資料回憶著:趙文軒五歲時父母離異,跟著當律師的父親一起生活,直到他大學畢業那年,父親因為一場車禍意外離世才成為現在孤家寡人獨自生活的狀態。 而大學唸的是C大法律系,聽說還是那所學校的第一屆畢業生,完全沒有校友可以提供協助。 論家世沒家世,論財產沒財產,看人材看長像,根本就平凡到不能再平凡,怎麼嵐海財團的董娘會為自己的千金找個這麼不稱頭的老公? 搖搖頭晃去腦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段紹譽拿起放回桌上的照片冊,才一翻開,他終於知道嵐海財團的董娘為何會看上趙文軒了。 他捧腹大笑出聲,「我靠!這女的也長得太驚為天人了吧?!怎麼看怎麼像白雲吔!」段紹譽把照片冊打開整個堵到趙文軒的眼前,「這個就是你星期日要相親的對象喔?哈哈哈~難怪你要傷心難過了,要是我,寧可死也不去!」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能拒絕的話,我會這麼煩惱嗎?」抽走段紹譽手上的照片冊。 「唔……不如前輩照常赴約,我再找個機會把你救出去,怎樣?」 「怎麼救啊?你出面倒楣的人還是我,出這什麼爛主意?!換過!」 「不然叫孫茜假扮你女朋友去現場大哭大鬧一番,怎樣?」 「段?紹?譽!!你的主意都很餿,餿到豬都不想吃!讓孫茜去,不是讓她等著挨上司刮嗎?再?換?過!!!!!!!!!」 「再不然把你自己打扮得更糟糕一點讓那個女白雲看不上你不就得了?!」 「段?紹?譽!!老天是派你來滅了我的是不是?!剛剛上頭才叫我要打扮的體面點,故意裝成犀利哥你以為我回來會有好日子過?!」趙文軒覺得他找段紹譽解決相親這件事,根本是找鬼拿藥單,不死才他奶奶的見鬼了! 段紹譽還真沒遇過這種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讓上司安排的相親失敗,實在有難度在。 他拿起手機打給傅子庵,想問問他有沒有遇到相同的事過,找他參詳參詳,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 坐在自家公司都有災難砸下來,傅子庵再度感受到竹馬真的很不好當! 「嘿!傅小庵,如果你老爸要你去相親,可是那個女的是你不喜歡的類型,你會怎麼處理啊?」 一接到久未見面的竹馬打來的電話,一劈頭就問你相親對象不合自己胃口要怎麼處理,史上應是頭一遭了吧? 傅子庵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地回道,「哪能怎麼處理?就還是得打扮的帥帥地準時出現去赴約啊~不然你以為我老爸老媽會輕饒過我?!」 呿!問錯對象了!段紹譽翻了翻白眼。 過了半晌都沒回應,傅子庵奸詐的笑聲從話筒傳到段紹譽的耳邊,「嘻嘻嘻,不會吧?~~你老爸逼婚囉?不然……」 「不是我!!!是我前輩被上司逼著去相親!」 「呼~不是你喔,那你緊張個什麼勁?不過我聽你說過那個前輩長得挺平凡普通的不是嗎?搞不好這輩子都沒機會交到女朋友,去相個親有啥不好?」 「問題是那個女的長得像白雲吔!不然我把你介紹給她好了。」 被長得像白雲那句話噎到的傅子庵當場笑不出來,冷汗直流地開始求饒,「喂,竹馬不是這樣當的!你可不能為了挺前輩就出賣有多年友誼的竹馬吧?」傅子庵知道段紹譽一旦發狠整人,絕對會讓人痛哭流涕地跪在他面前認錯道歉。 「要不你想個辦法出來,不然的話……哼哼,你自己知道的!」 聞言不禁淚滿衫的傅子庵再度感嘆起當段紹譽的竹馬是天底下最不智的行為。 「好吧,待咱家仔細思考過後再給你答覆可行?」 「咱家咧!你當自己是皇上啊?!怎不乾脆用寡人算了?!」 「在你段大少面前誰敢用這麼大不敬的詞自稱啊?!」傅子庵調侃回去,話鋒一轉,把問題回到段紹譽前輩被逼相親的這件事上。 「你們有想過對策了沒?先說出來給我參考一下,不然,等我想了半天結果全是你們都已經考慮過不合用的主意不是更糟?」 也是!於是段紹譽把他與趙文軒討論過的方法全都告訴了傅子庵。 只見電話那頭的傅子庵臉色越發沈重了起來,心底深處開始腹誹起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竹馬:去你的!老子能想到的你們全想過了嘛,那還來找老子參詳個屁?! 「傅小庵,你聽完了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屁想法啊?! 裝傻扮醜找女友鬧場全都被你們給否決掉了,外加後輩用緊急事件調虎離山都被你們認為是不可行的餿主意,再聰明精算如諸葛的我是能有什麼屁主意可以貢獻的?! 難道真要用那招?!傅子庵咬咬下唇沈思著。 但那可是個險招,對方若不信,說再多都是白搭!若真信了,不但會絕了自己的姻緣路,同時也會被貼上異類的標籤,往後在事務所還能不能混下去都很難說! 好半天都沒得到傅子庵回應的段紹譽不耐煩地在另一頭催促著,「你到底是想出來了沒?」 傅子庵嘆了口氣,語氣有些遲疑地,「我是想到了個險招,但要看你前輩願不願意配合?」 「啥險招?」 「裝同志啊!」 段紹譽一聽到這個傷人三千損己一萬的主意,立馬對著電話咆哮出聲,「傅子庵!這個主意是我聽過最糟最白痴最白爛的一個!裝啥同志啊?!萬一對方不上當還不是白搭?!而且要找誰裝成我前輩的另一半?你嗎?」 「如果你前輩同意,我不介意啊~」傅子庵不介意地聳肩。 說起傅子庵他還真是不在意對象是男是女,只要感覺對了,他都能接受。 去死!去死!去給我死個三萬次,重新投胎再練過!你這個沒節操的雙性戀!段紹譽在心裡頭大罵傅子庵。 但為了前輩,他實在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 第六章 相親被破壞也就算了,這個該死的後輩 在聽到段紹譽跟好朋友商討之後得到的結果是假扮同志,趙文軒當下給了段紹譽一拳,「你跟你的好朋友去扮就好!不要拖我下水!我是徹徹底底的異性戀者!」 坐在凱菲屋裡,趙文軒有點難受彆扭地不時弄弄領帶,順順褲管上那看不出來的折痕,再不然就是把餐巾攤開再折回原來的樣子。 原訂十一點的餐敍,嵐海財團的董娘跟千金遲遲未出現,而應該要陪同出場的岑承勳跟另一位兩鬢霜白中年男也沒出現。 再度抬腕看了看時間都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至少半個小時了,話說總是相親這種大事,女孩家精心打扮是一定要的,不過…… 會不會太過精心打扮了?! 就在趙文軒因為等候過久喝了一肚水想去解放時,好巧不巧,人居然到了! 硬彆著想解放的念頭,趙文軒客氣地站起來走到嵐海董娘貴美小姐的身後為她拉開椅子,「貴美小姐還是美麗漂亮如昔,請坐。」 待董娘滿意地落座後,趙文軒走到董娘千金的身旁為她拉開椅子,「這位應該是貴美小姐的千金晶晶小姐吧?請坐。」 王晶晶害羞地接受趙文軒的好意,低頭對著趙文軒道謝,「趙先生客氣了,謝謝。」 趙文軒露出一個微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才抬頭故做鎮定的看向王晶晶,心裡頭不免一陣呼喊:我靠!這也他媽的差太多了吧?! 照片上的王晶晶看起來是很像白雲,但不曉得是不是趙文軒給董娘貴美小姐的建議產生了效果,現在的王晶晶不但跟白雲完全擦不上邊,反而看起來就一般在街上看到的年輕女生,穿著淡雅的一件式碎花小洋裝,及肩長髮梳成公主頭,臉上淡淡的上了粧,唇上點了淡粉紅的唇蜜,笑得有些腼腆。 哇~~~這壓根就是詐騙集團嘛~ 董娘貴美小姐不把女兒現在這麼漂亮的樣子拍成相親照片,卻把之前肥如白雲的樣子做成相親照是想造成反差效果來測驗人心嗎? 原本心情忐忑不安的趙文軒突然發現來相這門親倒是挺不錯的~ 董娘貴美小姐看到趙文軒有些看傻了的樣子,她又笑得抖動兩腮邊肉,「哎喲~趙律師這麼久沒見了,你的嘴巴還是這麼甜吶,」說著把豐腴的胖胖手蓋上趙文軒放在桌上的手背輕輕拍了拍。 「說真的,我還真的要謝謝你的提醒,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晶晶有可能是身體沒調理好才會一直減肥減不下來,讓我警覺到應該要先去給醫生檢查,晶晶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王晶晶在旁邊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接續著說,「去醫院檢查才發現我居然有內分泌失調跟甲狀腺亢進的毛病,難怪我明明就已經吃好少好少也很努力運動卻怎麼也瘦不下來,還一度怪我媽媽給我吃太多補湯跟甜點蛋糕之類的東西。」說完還對趙文軒吐吐舌露出一個調皮的甜笑。 趙文軒在心裡默想,王晶晶小姐,妳老媽給妳給吃甜點蛋糕是瘦不下來的元凶之一,所以妳用不著覺得罪過。 王晶晶落落大方的態度讓趙文軒放心不少,他有禮的詢問在座兩位女性的意見,「那麼兩位現在要用餐嗎?不如我去幫兩位挑點清淡的食物送過來?」 董娘貴美小姐不置可否地,「那就有勞趙律師了,對了,晶晶妳跟趙律師一起過去吧?他一個人恐怕拿不了,而且年輕人多聊聊,不用太在意老媽,知道嗎?」 「媽~妳好討厭喔~」王晶晶嬌羞地小聲抗議。 趙文軒笑了笑,先行起身走到王晶晶的身後替她拉開椅子,再伸出手臂讓她挽住自己,對著坐著的董娘貴美小姐打了個招呼,「那麼我就跟晶晶小姐先行離開一下去替您拿些東西,請您稍等一下。」 一對看在眼裡就很舒服的璧人翩然離去,董娘貴美小姐心中可滿意了。 與前面這對璧人完全相反的兩個大男人坐在角落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各自壓低著頭悄悄地在一旁觀察。 我靠!段小譽你哪來的情報啊?!!說什麼相親對象醜如白雲胖賽母豬?!我給你個中指先! 明明就漂亮的可以好不?身材凹凸有緻,臉蛋清秀甜美,氣質高雅宜人,根本就是宜家宜室的好女人啊~~ 為什麼這等美女會需要相親?隨便往路邊一擺,男人不爭破了頭,我傅子庵的名字倒過來寫! 嗟!這對母女是詐騙集團出身的喔?!拿那什麼狗屁照片來騙人啊?!明明女兒就這麼漂亮,隨便找個財團辦的酒會出現一下,包準一堆想老婆想瘋了的男人衝上前去獻殷勤,幹嘛一定要找我家前輩相什麼屁親啊?! 喔~~一定有陰謀,想把我家前輩找去入贅是吧?! 不行!我家前輩是我的! 段紹譽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把趙文軒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他推了推坐在旁邊的傅子庵,「你怎麼還不行動?!」 「行什麼動?!你沒看到女方這麼漂亮嗎?配你前輩都覺得浪費了,而且他們看起來聊得挺開心的,幹嘛要破壞?」 「你到底動不動?!」段紹譽面露狠厲地瞪視著無辜的傅子庵,讓他心頭有種怪異的感覺:這小子是怎麼了?明明你前輩看起來挺享受的啊?是忌妒,還是…… 吃醋了? 意會過來的傅子庵壞壞地朝著段紹譽陰陰地笑了笑,「你彎囉,段小譽。」 「什麼?!」段紹譽瞠大雙眼看著傅子庵,然後握緊砂鍋大的拳頭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應該知道上次說我彎了的傢伙之後是什麼樣的下場吧?」 傅子庵輕輕地抓住段紹譽的拳頭往旁邊一扔,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嘲弄著,「我好怕喔~你敢在我面前對天發誓說,你?沒?彎?不然你這麼在乎你前輩相親的事幹嘛?」 被人搶白的段紹譽一時回不了話,只能,「呃,呃,呃……」重覆著毫無意義的單詞。 「鵝鵝鵝,鵝比鴨大啦~鵝咧~。」傅子庵看好戲的瞅著段紹譽,「如果你不在意你前輩不喜歡你前輩,你會這麼費心?就我跟你這麼多年的交情,竹馬總不是當假的,好啦好啦承認你彎了,我又不會笑你,我自己都是個半彎不直的,憑什麼笑你?」 段紹譽從沒仔細地去想過自己對於趙文軒到底是抱持什麼樣的情感。 最起初會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兩個人是同一天進事務所的,所以有種咱們是同期的那種情感在;後來分配在同一間辦公室,又看到趙文軒在事務所老是被打壓或是被分派去處理一些窘事,而多了一種名為同情的情感;況且自己也常常找藉口找理由去捉弄這個看起來不是很精明甚至可說有點小迷糊的前輩,那種經由逗弄而得到反應的滿足感,都讓段紹譽開始視趙文軒為自己的所有物,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也不行碰觸只屬於自己的前輩。 再也彆不住尿意的趙文軒有禮貌地向在座的兩位女士稍稍作了個暫時離席的動作,便逕自地朝著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被人突然地往外一扯,腳步顫跛地歪進一個厚實的胸膛裡,鼻子直接磕在金屬製的鈕釦上,弄得他鼻樑一酸,眼角泛淚。 抬頭一看是後輩段紹譽,趙文軒放下心來,望著他問,「你來做什麼?」 見段紹譽不回話,趙文軒自動解讀成後輩擔心前輩安危,他對著段紹譽露出要他安心的微笑,「沒事的,晶晶小姐不像照片上那麼夜驚路人,而且個性開朗落落大方,很容易相處,你就不用想太多,先回去吧。」 「前輩很滿意囉?」語氣裡充滿了酸味。 「當然啊,不過才第一次碰面,我喜歡滿意也要對方也喜歡滿意我才行吧?」趙文軒覺得今天段紹譽不太對勁。 首先,他抓著自己的力道太過猛烈,讓人有種被箝制住的威脅感。再者,他說話的口吻也很奇怪,不似以往的他,總是嘻皮笑臉帶著輕佻嘲諷的作弄。 趙文軒擰著眉望向段紹譽,抬手撫過他垂落額前的碎髮,「你怎麼了?今天怪怪的。」 過了好一會兒,趙文軒才從段紹譽的嘴裡聽到低低的話音,「不喜歡…」 「不喜歡?什麼東西不喜歡?」 「我不喜歡前輩相親。」 咦?!這傢伙在說什麼?趙文軒傻眼地看著面前的段紹譽。 只見他臉色沈重,沒精打采如喪妣考的模樣,趙文軒心頭一驚,他直覺再不把段紹譽弄出去,難保他不會做出失禮於貴美小姐跟王晶晶的事。 想法才在腦中轉了一圈,段紹譽已經抓著趙文軒走到王晶晶跟董娘貴美小姐的位置所在站定,大聲地宣示,「不好意思,兩位,我不能將我的小可愛交給妳們,請妳們以後不要再來找他了。」 說完,竟然用公主抱將趙文軒抱起離地,讓他逃無可逃,順便在他的頰上一吻,「小可愛我們回家囉~」 YES!這才是我的好哥們嘛~傅子庵在一旁偷偷地上舉握拳,也跟著一塊溜了,剩下王晶晶母女兩一頭霧水地看著趙文軒被人強行擄走。 反了反了反了!!! 這傢伙是瘋了還是秀逗了?! 趙文軒被段紹譽強行抱離君悅凱菲屋時的第一個念頭是,王晶晶跟貴美小姐會不會很生氣啊?得趕快回去道歉才行! 第二個念頭才是段紹譽這個傢伙在想什麼?都跟他說一切很好很順利,他怎麼還是不放心一定要把自己拖離現場咧? 第三個念頭才是,那傢伙居然在大庭廣眾面前讓自己難堪! 誰是他的小可愛啊?! 他是個大男人,不是小女生。 他喜歡擁抱軟柔可愛體態輕盈的女人,可不喜歡被個身材強壯胸膛厚實的大男人給抱在懷裡,那噁心斃了!!! 趙文軒在段紹譽的懷裡死命掙扎,嘴裡不停地叫囂,「你他媽的把我放下來!我警告你,段?紹?譽!!你的手在摸哪裡?!!放我下來!!!」 瞧見趙文軒氣得耳朵都紅了,段紹譽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輕輕一捲,竟把它吞入嘴裡,細細地啃囓了起來。 一陣突如其來的熱流自體內升起,一種酥麻感令人混身發軟,驚得趙文軒一身冷汗直流地捶打段紹譽的肩膀,「不要!你這個大混蛋!去給我死一死!」 最後趙文軒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掌打得段紹譽臉歪,立刻紅腫了起來。 段紹譽臉上吃痛,他放下懷中的趙文軒,撫著被打腫的臉頰望著趙文軒,才發現趙文軒全身僵直顫抖,臉色鐵青唇色蒼白地望著自己,眼裡寫滿了不敢置信的憤怒。 段紹譽驚覺大事不妙,連忙伸出雙臂想把趙文軒擁進懷裡,卻被他一把用力地推開,「你在做什麼?!開這種玩笑好玩嗎?!」 「不是的!不是的!前輩,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只是想讓前輩多考慮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就…」 「就什麼?!我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剛才也跟你說了只是有好感處得來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趙文軒覺得段紹譽簡直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沒錯,在初看到王晶晶的照片時,趙文軒對於這場相親是有著排斥。但是,在見到本人以及閒聊的過程中發現王晶晶這個女孩很好相處,但也僅是好相處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想法,趙文軒認為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況且貴美小姐也沒有強求自己要馬上做出個決定,所以他覺得慢慢地等事情有了變化再做出打算。 然而段紹譽剛剛這麼一鬧,他都不曉得日後要再怎麼面對貴美小姐跟王晶晶了。 趙文軒瞪視著眼前不發一語的段紹譽,只見他像犯了大錯的小孩手足無措地低著頭,一臉的懺悔就差沒立馬跪在自己面前磕頭認罪的模樣,讓心腸不夠狠硬的趙文軒徹底的心軟了。 撫額嘆息的趙文軒心想:這小子當真是老天爺派來滅我的神魔! 他主動地走到段紹譽的身前,拉起他的手,用另一隻空下來的手去摸依然紅腫的臉頰,「還痛嗎?」 沒想到趙文軒會主動關心自己還原諒了自己的段紹譽,現下的心情真是有如沐浴在桃花朵朵開的三月春風中,連忙露出沒有關係,一點也不痛的表情,笑顏逐開地,「不痛,一點也不痛,」反手握住撫在臉頰上的手,「倒是前輩的手還痛嗎?」 把這副景象全部收入眼底的傅子庵躲在旁邊開始無聲大笑:段小譽啊段小譽,你還說你不是個彎的?!現在老子我就敢打包票,你日後絕絕對對會是個妻奴~看你現在繳械投降的樣就知道了好不? 趙文軒其實是個脾氣很有限的人,段紹譽鬧的這齣戲在當事人拍著胸脯保證絕不再犯,又自動出馬請纓去跟嵐海財團董娘還有王晶晶小姐解釋當天為何會出現當場擄人強行帶離的原因之下,趙文軒覺得再去追究段紹譽所為何來好像有點太不通情理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段紹譽那天的舉動真的很詭異! 沒事抱著他喊:我的小可愛? 而且還用公主抱把自己強行抱離現場,順便在臉上印上一吻。 最後都已經離開現場了,那傢伙居然還抱著自己不放也就算了,把自己的耳垂捲進嘴裡去又啃又舔又吸又咬的,想到這裡,趙文軒噁心地全身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噁!真他媽的忒噁心的,耳垂好吃嗎?趙文軒摸摸自己的耳垂:沒感覺啊~可是為什麼那天被段紹譽那麼一摸就全身發熱發軟的? 趙文軒歪著頭遍尋不著原因後,他決定放棄這個無聊的問題。 傅子庵在看到那天全部的情形之後,連續三天都不肯放過段紹譽的打電話來恥笑他,「還說自己沒彎?!明明就抱著你家前輩又舔又啃又咬又吸的,如果不是你家前輩阻止了你的話,我看當場表演活春宮都有可能了你!段小譽,你就認栽了吧。」 「傅小庵!!!!」段紹譽對著電話那頭咆哮不已,「都跟你說是一時意亂神迷下的錯亂結果,你幹嘛非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你到底是哪隻眼睛去看到我喜歡上我家前輩了?我會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要救我家前輩出火坑?誰知道那嵐海財團的董娘是不是看我家前輩好欺負想找他入贅?我是為了救他才演那齣戲的好不?誰喜歡身材平板的大男人啦?摸起來一點快感都沒有!」 傅子庵用手指挖挖耳朵,吹了吹手指上看不見的耳垢,涼涼地說,「是啦是啦,咱們段大少向來對身材火辣的美女有特別的愛好,最好是豐臀細腰海咪咪是吧? 不過你那天把手放在你家前輩的小蜜桃上摸了個半天這檔子事,別以為沒人瞧見喔?」 『!!!!』可惡!我要殺了傅子庵那個傢伙! 段紹譽像是被人抓到了小辮子似地脹紅了臉,直吼著,「我哪有?!那是不小心碰到的,公主抱本來就會去碰到臀部的嘛,我哪有摸了半天?!」 「那你幹嘛非用公主抱?可以用拖的,用拽的,用拉的各種方法都行啊!再不濟,用扛的也行。為什麼你非要用抱的方式不可?!還說你對你家前輩沒非份之想,你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就別再逃避了,當心你家前輩投進他人懷抱的時候再來後悔莫及那就太晚囉~」 聞言為之氣結的段紹譽都快瘋了,他不過是下意識地動作卻被自己的竹馬誤解成這樣,那前輩會怎麼想? 一想到這裡,段紹譽開始不安了起來。 萬一,前輩真的以為自己有不安份的想法開始冷落疏遠自己,那… 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前輩對自己有所提防。 一定要好好告訴前輩,自己會那麼做不過是權宜之計,沒有半點要作弄他或開他玩笑看他出糗的念頭, 段紹譽深恐他與前輩的關係會就此蒙上一層陰影,所以隔天一上班,就不動聲色語帶暗示地探詢趙文軒的想法。 段紹譽拿了一杯星巴克的卡布奇諾放到趙文軒的桌上,面帶微笑地,「早,前輩,今天剛好有買一送一的活動,所以我多買了一杯,不曉得前輩喝不喝?」 這小子怎麼了?一般不都是拿去獻殷的嗎?怎麼會想到要請我喝?嗯…有鬼! 推開桌上的咖啡,趙文軒雙手抱胸地看向一臉巴結的段紹譽,輕嘆了口氣,「說吧,你又惹到哪一位了?是黃鼠狼身邊那個?還是孫茜左手邊那位?」 下半身超沒節操是趙文軒對段紹譽的主要既定印象,進公司三年,八位秘書,三位助理,六名事務人員,沒被吃的不是已經嫁人的就是長得不咋樣的,再不然就是守身自愛如孫茜之流的,不過也超過了泰半。 之前都還算得上相安無事,畢竟男歡女愛本就是兩相情願,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若是玩不起就別跟著玩,事後才要對方負責,那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話。 況且對方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不給承諾,純粹就是肉體關係,也別想拿懷孕來強逼婚配,因為對方保險功夫做到滴水不漏的境界,若妳懷上了,肯定是驗DNA讓自己出醜。 最起碼依目前的情況來看,段紹譽是還沒讓女人懷上過。 只不過,女人之間的小吵小鬧總是免不了的。 要一個女人輕易地就放棄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萬中選一的好歸宿,說來不是件挺容易的事,尤其女人總愛認定:為了我,他一定會改的! 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明知對方就是遊戲人間不給承諾的高富帥,怎就是有女人不懂得要把自己的心守好呢? 就算妳當著大家的面吵開了,那又能如何? 對方擺明了就是不吃這一套,妳再怎麼死纏爛打也不過換來對方一時的甜蜜。日子久了,對方還是腳劈數條船,妳又能如何? 結緍都能離婚了,更何況對方從來就沒對外宣稱兩個人是情侶關係,妳能拿什麼身份去要?! 傳出去只不過是讓自己更加難堪罷了。 段紹譽暗自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遊戲人間的形象在前輩的心裡真的是根深蒂固了,我已經好久都沒碰事務所裡的同事妹妺了好不好?之前會接受邀約還不是為了打好關係才去的,而且又不是每次的邀約都只有女生一起去,也有好多次是大夥一塊去喝個小酒聯絡聯絡彼此的感情,順便商討一下案情的小聚會,那些前輩你不都也有參加? 「前輩,我很久沒碰事務所裡的妹妹了,你不要疑心病這麼重行不行?我只是剛好看到了星巴克在買一送一才順道一起買的,如果你不喝,那我拿去給孫茜喝好了,反正她也愛喝卡布奇諾。」說完便作勢要將桌上的咖啡拿走。 趙文軒制止了段紹譽,搶回那杯有點溫熱的咖啡,「孫茜也喜歡喝卡布奇諾?真的假的?」聽到心儀的女孩跟自己的喜好相同,趙文軒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 段紹譽咬著下唇看到趙文軒欣喜異常的模樣,他有股莫名的怒氣慢慢地自心底深處蘊積而起,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撇了撇嘴,「我都不曉得原來前輩也會借花獻佛拿別人的好處做自己的人情,有夠小人的!」 趙文軒似笑非笑地站起身來到段紹譽的跟前,用兩隻手各捏住段紹譽的兩頰,往外用力一扯,「你覺得我小人是嗎?沒有你小人!!」咬牙切齒地說著。 扯完段紹譽的臉頰,趙文軒覺得心情好多了,拿起段紹譽進貢的卡布奇諾拿開杯蓋啜飲了一小口,奶泡沾在上唇形成一個小白鬍子,口齒不清地,「太甜了,下次買的時候,我要半糖的。」 段紹譽看著趙文軒嘴唇上的白色奶泡偷偷嚥了口唾沫:天啊~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前輩… 被溫熱咖啡熱度薰染得微微酡紅的臉龐加上帶著白色牛奶鬍子的嘴唇,看起來好性感,好想親看看… 被這個念頭蠱惑的段紹譽走近趙文軒身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伸出舌尖輕輕往趙文軒的嘴唇一舔,刮走了少許的牛奶鬍子才笑笑地回答,「我覺得不會啊,前輩。」 !!!!趙文軒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瞪著剛剛用舌頭輕舔自己嘴唇的段紹譽:這傢伙在做什麼啊?!有人這麼試味道的嗎? 不知何時來到鳥籠辦公室的孫茜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不禁替段紹譽捏了把冷汗:你咋這麼笨啊?!明知道趙律師臉皮薄還愛玩這一招?下次玩要挑場所,最好是燈光美氣氛佳昏天暗地周圍半徑五公里以上沒有半點人煙的隱密處再進行愛的攻擊嘛,這麼急色做啥?沒聽過吃快弄破碗喔?! 清了清喉嚨,故意發出聲響的孫茜特意地敲了敲原本就已經打開的房門,「趙律師,段律師你們在嗎?」 該死!是段紹譽跟趙文軒在心底同時響起的第一句話。 完了,到底被孫茜看到多少了?趙文軒心中在哀嚎,他不想讓孫茜誤會他對男人有興趣啊…他絕對不是個同志,他喜歡的人是孫茜啊~~ 慘了!被人看到了!前輩肯定會誤會自己是想讓他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出糗,故意作弄他讓他沒辦法追求到喜歡的女人,毀了毀了,前輩以後絕對不會再相信他所說的所做的一切了… 孫茜故意眨著水靈靈的大眼來來回回地看著趙文軒跟段紹譽,「你們都在嘛,幹嘛不回答?」 「呃…我正好在喝咖啡,不方便。」趙文軒舉舉手中的咖啡杯尷尬地朝孫茜笑了笑,只是笑容僵得很。 「喔,我剛好在聽電話,所以才沒回,怎麼了?」段紹譽作勢將手從電話筒上方移開,彷彿才接聽完電話鬆了口氣的樣子。 再裝啊!再當別人都是睜眼瞎子啊! 這兩個人說謊作弊的技巧真的有待加強吔~ 明明就一個臉紅的跟快熟透了的西紅柿一個樣,另一個臉色黑的就跟剛出土的煤炭有得比,還裝沒事人? 「喔~這樣啊~對了,趙律師,你喝的卡布奇諾甜不甜?如果不夠甜的話,可以請段律師幫你加喔~」說完竟發出像漫畫白鳥麗子那般的呵呵笑聲自顧自地走出了鳥籠辦公室,讓尷尬萬分的兩個人都忘了要問孫茜進來到底找他們兩位有什麼事? 趙文軒把手上的咖啡往段紹譽身上摜過去,氣急敗壞地大聲怒吼,「都是你!幹嘛忽然那麼做?讓孫茜誤會我是個同志怎麼辦?你要怎麼賠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段紹譽閃過趙文軒的咖啡攻擊,也大聲地吼了回去,「還不是前輩你先勾引我?!不然我哪會這麼失控?」 「我勾引你?!!!我啥時勾引你了?!!」趙文軒瞠大眼睛反問。 「還說你沒有?!明明就三不五時露出那麼可愛的樣子勾引人,」段紹譽再也受不了地抱住趙文軒,扳起他的下巴就狠狠吻住。 靈活的舌尖輕巧地扳開還來不及緊閉的唇,探入高溫炙熱口腔內,恣意的遊走其中吸取口中的蜜津,勾取著笨拙不擅回應的舌交纏,把懷中的人兒緊緊地壓進身體,像是想要融為一體地不肯輕放。 從沒過這種經驗的趙文軒起初還能憑藉著意識反抗,但被段紹譽高深吻技給糾纏住後,不禁意亂神迷地只能任由擺佈,直到快呼吸不過來才被放開。 雙腿一軟,趙文軒整個人滑坐在地板上,臉色奼紅呼吸急促眼神迷亂,看得段紹譽越加失控,居然也蹲到趙文軒的身前,再度把他抱進懷裡,對準微微開啟的雙唇,再次的吻了上去。 其間還不忘提醒趙文軒,「前輩,記得要用鼻子呼吸,嗯,嗚,嗯…」 趙文軒的大腦全燒糊了,哪還聽得到段紹譽所說的話,只聽到他帶著鼻音嬌喘出聲,「嗯…嗯,嗚…不,不要了…嗯嗚……」 適才裝出離開鳥籠辦公室的孫茜,趁趙文軒跟段紹譽兩個人不注意時又悄悄地溜回房門邊,半蹲在地上將半個頭往裡面探,才發現兩個人快打起來想衝進去阻止,結果竟然讓她親眼目睹了段紹譽“禽獸”的一面。 (段紹譽:孫茜!!!我哪禽獸了?!!不要隨便誣蔑我!!) (孫茜:那不然要叫什麼?獸化?禽化?還是禽獸化?) (段紹譽:……) (趙文軒:段紹譽!!!以後不准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吻我,不然我殺了你!!) (段紹譽撒嬌:那沒有人的時候呢?) (趙文軒臉紅:那,那,那個以後再討論!) (孫茜:你們倆再閃啊!再閃啊!可惡的夫夫二人組!) 呃……誰可以告訴我一下,這兩位坐在地板上吻得難分難解的大男人真的是我認識的趙文軒跟段紹譽嗎? 瞧趙文軒被吻得滿臉通紅氣喘吁吁全身發軟攤到段紹譽身上的那模樣還挺養眼的吶~ 而且那帶著鼻音的嬌吟聲又是咋回事啊?! 聽得人家好有邪惡的念頭蠢蠢作祟喔~孫茜吐吐舌興奮地想再往前看清楚一點,卻不小心發出了聲響,讓處於激情中的兩個人暫時清醒了過來。 趙文軒雙手顫抖地推了推壓在身上的段紹譽,聲音嘶啞地小聲抗議,「你好重,快壓死我了,起來!」 從來沒有過這種如此滿足經歷的段紹譽將趙文軒抱滿懷地緩緩吸吐,平緩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壓抑下腹腔火熱的騷動,同樣用著沙啞地聲音回應,「再抱一下就好,讓我再抱一下。」 趙文軒難得地沒有反抗,反而安靜地讓段紹譽抱在懷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真的被吻得沒力氣了。 他窩在段紹譽充滿檀香味的懷裡,開始反思,自己又不是青春期的小男生,也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初出茅蘆的小毛頭,連上床做愛的經驗都有過,為什麼會被個後輩一吻就腿軟腰麻站不住了?而且這個後輩還是個男的!是男的!我居然還被吻到呻吟了……也太丟臉了吧?! 趙文軒被吻後的反應讓段紹譽幾近痴迷,他以為前輩會推開他,反抗他,唾棄他… (趙文軒:我一開始有反抗的!) (段紹譽:可是你後來很投入啊~而且還主動把嘴巴張開,讓我進去…) (用力抽了段紹譽一後腦勺的趙文軒:不要用會讓人誤會的說詞說話!!) (用手捂住後腦勺的段紹譽:明明就很主動還很享受的……) 可是當他用舌尖探入趙文軒的嘴裡後,他發現前輩的嘴巴裡面真的敏感,輕易地就對他的舌尖有了反應。 勾纏住前輩的舌頭時,前輩主動回應吸吮,讓自己更加的難以控制住自己的行動,於是加深了探入索取,想把前輩整個人抱進懷裡,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雖然前輩曾小聲地抗議著說不要,但是背後緊抱自己的雙手都讓段紹譽清楚地知道,前輩不是不要,只是不好意思罷了。 靠坐在牆壁的趙文軒正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而往旁邊撇了撇頭,卻對上了也蹲在牆邊偷看的孫茜的眼睛,瞬間睜大了雙眼,臉色脹紅尷尬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段紹譽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身體一僵,也往牆邊看去,才驚覺事態嚴重,連忙放開趙文軒,一把將蹲在牆邊的孫茜給拖進鳥籠辦公室,趕緊地關上辦公室的房門,抓著孫茜質問,「妳看到多少了?」 哼嗯~會緊張了齁~誰叫你連門都不關就玩親親? 孫茜故意賣弄關子的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肯說出自己到底看到了多少。 急得段紹譽抓著她猛搖,「說!妳到底看到了多少?」 被抓疼了的孫茜用力地扳開段紹譽的大掌,「沒多少啦,就你跟趙律師吻得難分難解,然後趙律師被你吻得一直嬌喘連連而已啊~」 孫茜用著促狹的神情看向還坐在地板上的趙文軒,「趙律師嬌喘呻吟的模樣還挺誘人的吔~不知道被段律師壓在床上的模樣,是不是更可口?」 啊啊啊~~~~ 妳妳妳!孫茜,妳跟段紹譽一樣是老天爺派來滅我的是不?! 妳是個女孩子家啊!怎麼這種道德淪喪的話會從妳嘴巴裡說出來?!還有誰規定我一定要是被壓的那個?!要!也是我壓段紹譽好不?!哪有可能讓他壓我? 咦???!!!我在說什麼?!我不喜歡被男人壓!也不喜歡壓男人,我喜歡的是女人!!! 只見趙文軒臉色陰晴不定,段紹譽就知道他那容易想太多的前輩又不知道天馬行空想到哪去了。 他嘆了口氣,蹲到趙文軒身前,把手撫上他的臉頰,咬唇低聲地道歉,「對不起,我又玩過頭了,前輩。」 玩過頭?!只是玩過頭?!趙文軒不敢置信地瞪向段紹譽,唇上還帶著對方剛才吻過的熱度和紅腫,可對方竟然說只是玩過頭?! 心好痛!被刀割似地疼,趙文軒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覺得眼眶有些泛疼泛酸,太陽穴的地方一突一突地脹跳著,他咬咬牙伸手往臉上一抹,「我去洗把臉,順便洗掉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的口水,噁心死了!」說完就往外頭衝。 孫茜目送趙文軒衝出門的背影,不禁聳肩搖頭對著段紹譽感慨地說,「哎呀呀,我說段紹譽啊段紹譽,註定你一輩子活該,情路難走情關難過!把人家都吻得意亂情迷自己也深陷其中,居然還敢說只是玩過頭?!有誰會拿這個來玩的?!」看到段紹譽想開口辯解,孫茜不讓段紹譽有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是是是,我知道你一定又會跟我說前輩會想太多,前輩堅信自己是個異性戀絕對不會變成同性戀,可我想問的是,你愛趙文軒嗎?還是只是因為他一直在身邊,逗弄他很好玩很有反應所以才特別在意他?」 孫茜拍了拍段紹譽的肩膀苦口婆心地暗示他應該要好好想一想他跟趙文軒以後的相處方式了,「如果不是愛情,那麼就放趙文軒一條活路吧,他不是個經得玩笑的對象。」 聞及此言,段紹譽懵了。 -- 第七章 危機還是轉機?? ǐzháпshù.čο 彷彿沒發生過任何事般的,趙文軒一早上班時仍然是帶著淡淡地笑容跟事務所裡頭的人打著招呼,甚至好心情的調侃了一大早還來不及吃早餐,正大口大口趕著把三明治吞進肚裡的孫茜,「妳的嘴巴也張太大了吧?孫茜,像河馬一樣。」 孫茜差點被噎死!她喝了口咖啡牛奶把滿嘴的食物吞進肚去,才想開口,就被趙文軒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漠然給嚇得再也開不了口。 走進鳥籠辦公室,趙文軒坐進自己的辦公桌,拿出放在待辦匣內的文件專心地審視著,順便在一旁的黃色便條紙上寫下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及在反辯時可以應用的法條法例。 待到外面傳來段紹譽的聲音,握著鋼筆的手指不經意地緊了緊,他按捺住自己把精神專注到文件上,繼續閱讀文件的內容。 然後在心裡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只是個後輩,只是同事,就只是同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都過去了。 段紹譽同樣地在外面的秘書區就不停地在做著心理建設:前輩不知道到了沒?他還在生氣嗎?如果還在生氣的話,要怎麼做才能讓前輩原諒自己?跪下來道歉?還是…… 要不先跟孫茜探聽一下?ℙo㈠8D.coм(po18d.com) 還沒開口,孫茜已經跑到段紹譽的跟前,臉上有著不安,「趙律師已經到了,不過臉色還算正常,你今天就別再招惹他,讓他安安靜靜地上班,過幾天再談比較好。」 呼出一口氣,段紹譽有點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走進鳥籠辦公室,看到理首於桌前的趙文軒,出聲道早,「早安前輩,你今天來得好早。」 「早,段律師,我今天要出庭,所以早一點來做準備。」說完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離開辦公室,趙文軒深深地呼出一口久彆在胸中的氣,他恨恨地抬頭閉眼再次深呼吸,然後走進放有相關案例的圖書室去,打算今天一整天都待在裡頭,直到下班前,他都不打算再看到段紹譽這個人。 嘖地一聲,段紹譽看著趙文軒離開辦公室的身影,除了剛開始同事時彼此還不熟稔的情形下,趙文軒曾以段律師來稱呼過自己外,都已經好久好久沒聽到前輩這麼叫自己了。 一向都是叫自己段紹譽不然就是紹譽的前輩,今天這麼叫自己,擺明了就是不再和自己有任何同事以外的情誼,這要自己要用什麼的身份再去糾纏著前輩解釋那天的意外? 不過真的能算得上是意外嗎? 段紹譽的手指輕撫過自己的唇,憶起前輩在自己懷裡甜美顫抖的模樣,柔軟的嘴唇,甘甜的蜜津,意外敏感的口腔,笨拙回應的小舌,在在都令段紹譽在夜深人靜的時分份外想念。 昨天孫茜問自己愛不愛趙文軒時,自己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 趙文軒在自己的心目中剛開始真的就只是同期進事務所的前輩而已。 看著穿著有點土俗的趙文軒,段紹譽起初還有點看不起他,心想一定是事務所的學長姐想找個專門應付些小案件的炮灰律師才會把他給應徵進來的。事實也證明趙文軒的身份就是如此,在當時自己甚至還打電話去跟傅小庵一起取笑過不知自己身份硬要進來的趙文軒有多可憐多不知本分,當了炮灰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將來會有前途哩! 後來因為待在同一間辦公室裡,常常看到趙文軒為了一些既麻煩又失去理智的委託人盡心盡力地奔走,累得比狗還累,也從沒口出怨言,反而還常常自掏腰包替沒生活費的委託人買奶粉尿布之類,或者是買便當讓被詐騙的委託人先吃飽了才讓對方好好的說明被詐騙的經過。 那時自己還在心裡偷偷地恥笑他:對委託人這麼好有用嗎?真是有夠笨的! 雖然趙文軒都是辦些小案件,而這些小案件能夠收到的委託費真的很少,上頭也常常頗有怨言,但是能替事務所解決一些財團親友拜託的案件,上頭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讓趙文軒繼續在事務所待下去;連原本不太喜歡趙文軒律師的美人學姐都在趙文軒幫她戳破未婚夫背著她偷吃還讓對方懷孕,搞得女方提起親子訴訟一事時還想謊稱是女方先勾引自己的事件過後,也對趙文軒另眼相看,力保他繼續待在事務所裡頭。 也許趙文軒不起眼,但是他努力地生活,認真的對待每一個人,漸漸地事務所裡的同事們都開始喜歡找他一塊做些事。 連聚會也不忘要把他找來一起同歡,就算他以忙為藉口想開溜,大夥兒就會拉著他,異口同聲地:別騙人了,如果真做不完,待會兒大家幫你一起找資料做完不就得了?! 或許就是在大家的感染之下,段紹譽開始去了解這個跟自己同一間辦公室毫不起眼的男人。 他發現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其實心細如絲,他知道所有秘書們的生日跟喝的飲料的喜好,也知道誰現在正在減肥,誰現在正和男朋友在鬧彆扭,連接待小姐的小朋友正在長牙他都知道! 更別提男同事了,誰被上頭抓去相親,相親對象有多難搞,誰又和秘書偷來暗去談地下戀情,誰又被老婆察到私房錢,他全部都知道,卻守口如瓶,誰也別想去探口風問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在事發後會補上一句:都警告過了還不改,唉… 然後學姐決定把自己調進她的小組裡,跟他說要搬到小組辦公室時,段紹譽當下竟有種不想離開趙文軒身旁,他喜歡看到趙文軒在自己身邊忙碌的樣子,就算一整天說不上幾句話,但是處在同一個房間裡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就很輕鬆舒適,再怎麼忙都不覺得累。 段紹譽耙了耙有些凌亂的頭髮,走出鳥籠辦公室來到秘書區找孫茜要咖啡喝,順便商討一下如何修補他跟前輩的關係。 孫茜拉著段紹譽來到茶水間,把咖啡機添上新的咖啡粉,彎下腰去把放在櫥櫃下方的咖啡杯找出來,「咦?怎麼找不到?明明就收在底下的?」 「什麼東西找不到?要不要我幫忙?」說著,段紹譽也蹲下來幫忙。 覺得有點渴了的趙文軒拿著自己的保溫杯往茶水間走去,然後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孫茜正和段紹譽兩個人狀似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正當孫茜找到咖啡杯要抬頭的時候,頭髮正好挾進了段紹譽的上衣鈕釦。 她要起身轉頭告訴段紹譽時,頭皮一痛,才發現頭髮挾住了,段紹譽要孫茜先別亂動,等他把頭髮解開了再動,不然頭皮非掀塊起來不可! 所以當趙文軒走進茶水間時,孫茜正好動也不敢動地依偎在段紹譽的懷裡,而段紹譽的雙手在孫茜的髮間來回穿梭努力地解開糾纏住的髮絲。 但看在趙文軒的眼裡就變成了,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利用辦公時間偷偷地跑到茶水間來談情說愛,摟摟抱抱互相依偎,男方甚至還把手都摸上了女方的頭髮,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談過戀愛的趙文軒當然心知肚明。 他神色慌亂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不小心碰到了門板發出巨大的聲響,驚動了裡面專心於眼前事物的兩個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 孫茜看到趙文軒蒼白的臉色,心頭大叫一聲:不妙!要被誤會了! 而段紹譽更是慌了手腳,尤其是在看到趙文軒蒼白如紙的臉色,眼底遭到背叛的神情,急忙地開口出聲,「前輩,事情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這樣!相信我,不是的!」 趙文軒抖動的嘴角洩漏出他心裡的情緒,但他還是努力地企圖用鎮定的語氣開口說話,「不,是我打擾兩位了,不好意思,我馬上離開。」 話音一落,不給孫茜跟段紹譽任何解釋的機會,趙文軒像隻落難的喪家犬逃離了現場。 「請特休?」段紹譽低沈的怒吼在鳥籠辦公室中響起。 孫茜聳肩無奈地表示,「他是還有特休假沒休啊~所以人事部只能准,而且他一口氣把七天的特休假都請完了,會計室還很高興地說今年的加班費可以少發一點了。」 孫茜一屁股地坐進趙文軒的椅子,把玩著他桌上的文件夾,有點沮喪地,「連我的電話都不接,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連心儀的女人電話都不接?!這下真的嚴重了! 段紹譽閉眼咬著下唇企圖平息這個消息所帶來的影響,卻越想越氣,都說了事情不是如他所看見的那般,為什麼不聽人家的解釋?! 像隻鴕鳥一樣把頭藏進土裡逃避事實就行了?! 還是學三不猿那樣,來個不聽不說不看各自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我當然知道你很喜歡孫茜,也從來就沒有要跟你搶孫茜的意思,為什麼你看到孫茜跟我纏在一起時,不理直氣壯地來跟我吵呢? 說你喜歡孫茜,可你也從來沒對人家表示一下,你真的有喜歡孫茜嗎?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但你不表示不問,你又知道人家真嫌棄你了?! 段紹譽想了很久,想了很多,過了許久才開口,「孫茜,妳知道前輩喜歡的人其實是妳嗎?」 孫茜的嘴裡發出一個單音,「嗯。」 「妳知道?!那妳怎麼什麼都不表示?!」段紹譽還以為孫茜不知情。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在我的心裡頭,趙文軒簡直比閨蜜還閨蜜,」孫茜聳聳肩無奈地表示,「況且,我並不覺得趙文軒真的有愛上我,他不過是覺得如果要找老婆的話,我是個好人選,談得來好相處,但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愛情應該是看不到對方就會擔心害怕萬般掛念,吃不下睡不著,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心裡腦裡全部都只有對方。 對方任何的情緒都不想錯過,對方做的想的任何事情裡都應該要有自己參與的一份在,不管是小如芝麻或大如登天,這才是愛情。 那趙文軒你的心裡頭,有我嗎?不然你對我的這些反應…段紹譽開始期待。 穿著日式浴衣的趙文軒百無聊賴地側身臥在長廊的草席上望著天空發呆。 嗯……有多久沒這麼做了?好像才不久前自己還像這樣躺在長廊上對著天空發呆,等待應徵面試的消息。 扳動手指,趙文軒數了數自己還剩下多少天的特休假:唉…只剩下三天了,再過三天就得回去上班,真不想回去啊…… 一想到回去就得面對那不想見到的兩個人,心裡頭就煩! 手機鈴聲把趙文軒拉回現實,他撇了眼來電顯示,又是孫茜… 她也真不嫌煩吶… 打開手機上蓋,又闔了回去,趙文軒把手機順手關了機,往客廳裡頭一滑,再把手臂放到額上遮住眼前的光線,輕輕地閉上眼睛。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聽也不想看,他只想好好的放棄,放棄一切本就不屬於自己的任何東西。 回到事務所的趙文軒看似一切正常如昔,只是他跟孫茜打招呼的方式變了。 「早啊,孫秘書,又來不及吃早餐啦?」接著淡淡地一笑,就走進了鳥籠辦公室。 全部的秘書們都瞪大了眼看著安靜離去的背影不敢相信那是平日跟孫茜打鬧的趙文軒。 頂了頂孫茜的腰,向來打扮豔麗坐在孫茜左手邊的李秘書壓低聲音悄悄地問,「趙律師怎麼了?怎麼休了個特休假回來,整個人全變了?」 孫茜莫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大概是特休的時候遇到了讓他心情不好的事了吧?說不定過幾天就恢復了,別想太多。」 進了鳥籠辦公室,意外地見到比自己早到的段紹譽,趙文軒的手不經意地緊了緊,在心裡頭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同個辦公室的同事罷了,打個招呼吧。 「早,段律師,今天真早。」皮笑肉不笑地表情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段紹譽貪婪地把全部的視線放在趙文軒的身上,仔仔細細地看著整整一個禮拜都沒見到的人兒:變瘦了… 以前還笑小說裡頭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壓根就是個笑話,哪有可能會有這種感覺啊? 現在的自己終於體驗到什麼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受了… 頭一天,前輩沒來,自己只是慶幸不用這麼快面對難堪的場面,還有餘裕去思考要怎麼跟前輩解釋那天的情形。 第二天,前輩還是沒出現,自己還可以解釋是前輩可能還在生氣,所以需要時間來平復心情。 到了第三天,前輩依然沒出現,自己開始坐立不安,連開會商討案情時,還被美人學姐點名要自己專心一點。 接著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段紹譽發現自己再也睡不著,腦海一直浮現出前輩受傷的表情。 到了第七天,段紹譽頂了對貓熊眼來上班,孫茜看到了,也不好譏笑他,只是趁空跑到鳥籠辦公室關心地問了句,「你還好吧?」 「嗯,死不了。」 孫茜拍拍段紹譽的背,「你想好要怎麼跟趙律師解釋了嗎?他明天就要回來上班了,我希望你跟趙律師能夠把誤會解開,而且我也不想失去趙律師這個好朋友。」 「嗯,我知道了。」段紹譽的回話依然簡短。 但是等真的見到本人,段紹譽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傻楞楞地看著眼前的人,等待對方主動與自己說話。 趙文軒不若表面上的平靜,他心底的情緒依然洶湧如濤,如果可以,他想逃出這間令自己快要窒息的辦公室,但他不行!如果現在逃了,只會讓這個一直以來就看不起自己的後輩更看輕自己,所以他選擇隱忍。 看到趙文軒一直不主動做聲,段紹譽故作輕快地對趙文軒眨眨眼,「前輩你超賊的!居然請特休,明明知道最近有大案子,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快忙翻了,結果你卻一個人請特休去逍遙,不行,你要請客。」 趙文軒坐進自己的椅子裡,清了清喉嚨,語氣正經地,「段律師,我想麻煩你以後可以不要再稱呼我前輩了嗎?因為說真的,我跟你不是同校的校友,你稱呼我前輩似乎挺不適當的,很容易造成其他委託人的誤會,麻煩你了。」 段紹譽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很快地又恢復成平常帶著嘲諷的輕佻,「說的也是,畢竟趙律師是C大第一屆畢業生,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怎麼跟在下的T大相比?喊你一聲前輩也不過是看在你比我早進律師界罷了,說真格的,你也不配!」 趙文軒忍下反駁的念頭,依然生疏地回應,「是的,我是不配讓T大畢業的你喊前輩,所以請段律師以後叫我趙律師就可以了。」 很快地,整間事務所都感受到了段紹譽跟趙文軒之間那份僵硬尷尬的氣氛,但是大家都不想選邊站,因為不管得罪哪一個都很麻煩,也很討厭。 畢竟誰也沒辦法預料下一件案子會跟誰一起搭擋,若是現在就表明態度選邊站,萬一,下次跟另一個一起搭擋合作,那豈不是更加尷尬?而且包準對方會不願配合,給自己找麻煩,何必拿石頭往自己腳上砸? 段紹譽自從趙文軒明明白白地說出希望他不要再稱呼自己前輩後,自動地搬到了小組成員的辦公室,連美人學姐看到他搬進來時都不小心地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有這麼嚴重啊?」隨後把孫茜找了過去,想問清楚到底這兩個人之間是怎麼了? 美人律師聽完了孫茜鉅細糜遺一字不漏地把兩個人之間發生的所有大小事全部都給拱了出來後,她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眼色一厲,「這兩個是在耍笨啊?!不過就兩個人親過嘴而已嘛,有什麼好計較的?!又不是上了床不認帳,何必這麼認真?!」 呃…美人律師妳好像抓錯重點了吶… 如果今天段紹譽律師跟趙文軒律師要是上了床,恐怕就不只是不說話而已了… 孫茜在一旁默默地在心裡頭泣血,誰來幫我解開這天底下最無解的難題啊…… 其實段紹譽自己也不好過,他知道自己那天說得太絕斷了! 可是趙文軒的態度真的讓他很難過,也很難堪。 自己都已經拉下臉來求和了,還怕前輩不開心故意裝得嘻皮笑臉地要拗他請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讓前輩緊繃的情緒不要再更加的緊繃,放鬆一些,然後他就會切入正題把那天前輩看到的事情解釋清楚,同時跟前輩賭上性命做擔保,自己絕對不會跟他搶孫茜,若有人要搶,他也絕對會幫前輩把情敵打退,誓死保住前輩跟孫茜情人的身份。 但是前輩卻一開口就要自己不要再稱呼他為前輩,還扯上彼此不是校友身份那種莫名其妙的名校V.S.非名校出身的鬥爭,害自己一時克制不住脾氣,口不擇言地任意遷怒,說出了那些配不配的混帳話。結果就看到前輩用著極度生疏的表情望向自己,說出了再也無法挽回彼此關係的話。 而在段紹譽跟孫茜唉聲嘆氣極力想修補彼此關係的時候,趙文軒正坐在事務所最小的會議室裡聽著客戶陳述有關自己遭到詐騙的經過。 一名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男子雙手緊握地坐在趙文軒的對面,他的眼眶泛紅,雙手顫抖,極為用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娓娓的道出,「我已經四十二歲了,從國中畢業就進入大飯店從學徒一路開始學起,一直到五年前,我存了一筆錢夠開家小小的餐館後,我便離開做了快半輩子的大飯店出來自己開業。幸好,生意一直都還不錯,所以,漸漸穩定之後,我家裡的人也覺得以我的年紀來說也到了該結婚的時候了,不然再拖下去,會跟孩子的年齡差距太大,等孩子到了青春期,我也老的管不動了,於是我參加了婚友社,希望能夠找到一個不嫌我年紀大又只是個國中畢業的粗人的女人結婚。我的要求不高,因為我自己又沒有多好,怎麼可以去要求別人?所以,我也沒有抱著很大的希望,認為會有好條件的女人會想要嫁給我,畢竟一旦嫁給我之後,是要跟著我在店裡幫忙很辛苦的。我隔壁的鄰居們還笑我說幹嘛浪費錢去參加什麼婚友社?還不如直接找仲介公司去娶個外籍配偶回來就算了,可是我不喜歡那種像是買賣交易一樣的婚姻,所以我還是接受了婚友社的安排,去認識一些未婚的女性。」 中年男子喝了口放在桌上已經有點微涼的茶水,潤了潤喉才接續訴說著他的悲慘遭遇,「很快地,我認識了一位大約三十出頭的小姐,她長得很漂亮,當然跟電視上的女明星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是我覺得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又很溫柔,說起話來就跟我這種只有國中畢業的人不一樣,有禮貌又有學問,而且她說話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溫和和的,我帶她回去見過我的家人,大家也都稱讚她是個好媳婦,我也跟她回去見過她的家人,她父親跟弟弟也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但沒想到…」 「沒想到…」趙文軒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插嘴詢問。 中年男子居然一下子趴到桌面上大聲地哭泣出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不嚇人,趙文軒連忙把桌上的文件往自己的方向撤了撤,「你還好吧?」頗帶安慰性質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沒料到中年男子居然離開自己的座位抱住趙文軒將頭埋進他的懷中痛哭失聲。 趙文軒這下子懵楞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負責支援的事務員黃小妙進來換茶水,她咳了兩聲,輕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背,「先生,請你先擦擦臉,平復一下心情,我去替你換杯咖啡好嗎?」 中年男子抬頭望向事務員黃小妙,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謝,「不好意思,讓人見笑了,謝謝妳,妳好溫柔。」 事務員黃小妙淡淡地一笑,「不客氣。」 趙文軒趁著中年男子擦臉擤鼻涕的同時,轉過身去對著事務員黃小妙用唇語說著,「3Q~下次請妳吃飯。」 「我要吃王品的牛排。」事務員黃小妙同樣地用唇語回應。 嗟~真會敲竹槓!不過做人有時也不能太小氣,從進公司開始,事務員黃小妙雖說總是用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態度對自己,但也總是她在後面不斷地給自己提醒警告,讓自己免於災難好幾次,所以,偶爾請她吃頓好的也不為過。 中年男子努力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依然坐在自己對面的趙文軒,清了清嗓子才又接著訴說整個經過。 「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讓我的未婚妻有個盛大的婚禮,所以當她告訴我有朋友介紹她到某一家大飯店用朋友介紹的名義就可以容易的訂到位子跟日期時,我很高興地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去辦。」 「都已經訂好飯店了,怎麼會突然變卦了呢?」趙文軒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單純的只是騙婚事件。 「我起先還不曉得,連喜帖都印好了,才接到飯店打電話來確認取消的事情。我一聽很緊張,一直跟對方說他們一定是弄錯人了,我沒有要取消,可是飯店卻跟我說是新娘子本人親自來取消的,連訂金都退回去了,當然扣了一些取消的手續費用,會再度打電話來確認是想了解為什麼會取消,是否是因為飯店有哪些方面令我們覺得不滿意,還是因為私人的因素?」 「我馬上撥了對方的手機想跟她聯絡上,可是經過了快一個禮拜一直都沒辦法再找到她,結果前兩天我一個朋友也到同一家婚友社去,才發現她竟然跟其他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我朋友抓住她馬上打了手機給我,我才有機會問清楚她到底是打什麼主意,怎麼會已經跟我訂婚也收了我的聘金和結婚的所有費用,卻不履行婚約?她居然對我說,『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結婚?!』」 -- 第八章 騙婚事件的背後是… 這也太令人起疑了吧? 「那婚友社方面怎麼說?」趙文軒先行按捺下心中的想法,繼續引導中年男子將悠關案件關鍵之處說清楚。 「他們說那是會員的自己個人行為,他們無權干涉,直接把我跟我朋友一起轟了出來,不准我再進去,也不把之前我繳的會費退還給我,我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所以才會想打官司告他們!」 看來這家婚友社表面上是在經營男女交往實則是利用女性去詐騙男人錢財的不屑業者,如果再查出對方是沒有立案就營業的話,那辦起事來就更是事半功倍了。 「那你方便把那家婚友社的名字跟地址還有電話寫下來給我嗎?」 中年男子突然握住趙文軒的手,十分慎重萬分拜託地看著他,「趙律師,請你一定要幫我的忙,把官司打贏,把那幫壞人抓起來繩之於法,因為我相信絕對不只有我一個人受騙上當受到傷害,請你一定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 熱血沸騰的趙文軒回握住中年男子的大手,肯定地回答,「我一定會努力把他們都抓起來的,你放心!」 直到這一刻,趙文軒終於知道父親為何當年會如此的義無反顧了。 直接殺上門恐怕是沒辦法拿到證據的了! 趙文軒在查過那家婚友社的營利事業登記之後,立刻有了這項體認。 那家婚友社不但有營利事業登記,而且還規矩繳稅,有口皆碑,可以說是頂港有名聲下港皆出名的正經婚友社。 促成的良配美眷不盡其數,其中老闆娘更是以陳媽媽溫心陪伴為號召,讓不少未婚男女都很信任她的安排。 趙文軒在遍尋不獲如何取得其非法證據的當下,他決定由他自己親自出馬去當餌,反正自己也算得上是其貌不揚不受女性青睞的類型,去婚友社尋求結婚機會看起來再適當不過了。 不過,這會員費好像有點太高了,他拿著公費申請書去找會計部,結果會計部冷著張臉把公費申請單送回他的面前,「麻煩趙律師先跟老闆們報備,等老闆們簽字通過了,我們才能給。」 嘖!也太麻煩了吧?!我是為了辦案又不是拿去亂花,幹嘛這麼不通情理?況且依我對“老頭們”的了解,他們才不會准這筆錢咧! 不然去找誰借好了? 嗯……找孫茜?不行!她應該沒這些閒錢。 找黃小妙,那更不可能!她一個月領得都比我少了。 找誰好呢? 正當趙文軒急得團團轉時,段紹譽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心裡頭不禁暗暗地抱怨:你就不會想到跟我借嗎?! 就算你不要我喊你前輩,我也照做了,但有困難的時候,難道你就不能稍稍地想起還有我? 孫茜看著段紹譽歪了歪頭,「要不我跟趙文軒律師說你願意借他?」 「他不會要的!只要讓他知道這筆錢是我的,他連半毛都不會要。」 「不然我就說是美人律師借他的不就得了?」 「說我什麼呀?~」美人律師蹲到窩在牆角竊竊私語的兩個人背後,眨著濃翹睫毛嘴角呈現上彎十五度角的微笑表情看著『私相授受』的兩個人驚跳起身的好笑模樣。 段紹譽跟孫茜一同拍了拍驚喘不已的胸脯,半垂著頭皺眉閉眼後才同時看向還是嘴角呈上彎十五度角的美人律師,「美人律師,學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妳知道嗎?」 美人律師嘟著嘴賣萌的問,「可是人家有聽到你們在討論我嘛~」 賣萌最可恥! 段紹譽跟孫茜的腦海同時浮現這句話。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拉攏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呿!在說什麼啊?!是拉攏同伴解救愛人於水深火熱之中才是重點! 「喔~所以你們想用我的名義借錢給趙律師呀,可以喔,而且,我還願意扮成趙律師的姐姐帶他去,看起來更有說服力嘛~你們說是不是?」美人律師的微笑現在看起來充滿了令段紹譽跟孫茜害怕的恐怖脅迫感。 當趙文軒聽到美人律師願借給他會員費時,他真的是打從心底感謝上天有眼,同時也感動地好想親吻美人律師的臉蛋,不過當他聽到美人律師說要當他姐姐帶著他一同前往婚友社時,他遲疑了。 「呃…美人律師,妳確定嗎?」趙文軒兩手放在胸前,食指對食指的轉動著。 「當然呀~」美人律師轉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愛嬌的嘟嘴,「難道我看起來不像你姐姐嗎?」 趙文軒半轉過頭,微撇嘴角臉上表情訕然:我哪敢說妳不像?! 轉回頭的趙文軒露出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當然像,當然像,而且人家一定會羨慕我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姐姐。」 「呵呵呵~」美人律師露出滿意的笑容,「弟弟的嘴好甜吶~」站起身來走到趙文軒的面前,用食指和姆指拉了拉趙文軒的臉頰,「不枉費姐姐疼你~」 好痛!!美人律師的力氣好大! 放開趙文軒的臉頰,美人律師又用力拍了拍趙文軒的肩膀,「但是你什麼時候要跟我學弟和好呢?姐姐好煩惱吶~不要再讓姐姐煩惱了好嗎?」說罷又對趙文軒露出了巧笑倩兮的模樣,讓趙文軒剎時不知要如何回應。 和好啊…… 趙文軒咬著下唇閉上眼睛把頭向後放在椅背上,坐在自己的位置思考起來。 他跟段紹譽基本上連吵架都算不上。 若說是誰有錯,錯的人恐怕還是自己吧?! 不小心撞破了段紹譽跟孫茜在茶水間的戀情,讓人家尷尬不已又不聽人家解釋的自己才是該被討厭的傢伙。 受不了心儀的女生選擇了比自己更加優秀的人,還故意請假避開兩人的自己才是應該要被唾棄的傢伙。 為了自己不再被傷害比較,故意去刺激後輩跟他劃清界線的自己,才是應該要道歉的人才對。 但是,趙文軒無法也做不出道歉的舉動。 因為段紹譽常常逾越了前輩後輩之間的分際,對著自己又抱又親的做些親暱的事,然後又在被別人發現的當下,做出不過是開個玩笑的聲明,讓不小心陷進去的自己看起來又蠢又傻,就像是任他擺弄的愚蠢玩偶。 如果真要和好的話,趙文軒寧可選擇跟孫茜和好,畢竟孫茜從頭到尾就沒有做出任何不對或失禮於自己的事,而且選擇比自己優秀的男人交往本來就是孫茜擁有的權利不是嗎? 況且自己也真是個膽小鬼,喜歡人家孫茜這麼久了,也沒有過半點表示,憑什麼看到她和段紹譽在一起就生氣呢? 改天找個機會跟孫茜說聲對不起吧,至於段紹譽…算了,跟那種人沒有關連或許還比較好。 找到了美人律師終於有空的一天,趙文軒故意戴上那副被人嫌棄到不行的土俗黑色膠框眼鏡,再穿上第一天上班穿的那套俗到爆的西裝,還把頭髮梳成三七旁分的油頭出現在美人律師的眼前,讓美人律師永遠呈上升十五度角微笑的嘴角,有史以來第一次呈下彎為十五度角,一臉唾棄地朝著趙文軒擺擺手,「不要站在我旁邊!醜死了!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又土又俗的弟弟?!」 「不這麼打扮,人家哪會相信已經三十歲的我還找不到結婚對象?」趙文軒自認自己雖算不上帥氣英俊,但還搬得上枱面。 美人律師沒好氣地微微閉了下雙眼,嘆了口氣,「那也不用打扮的這麼俗嘛~看得姐姐我都心疼了。」 趙文軒笑笑地說,「這樣就達到我的目的了,就是要讓婚友社的人覺得我又傻又單純又好騙,才會把人介紹給我,設法從我這裡騙錢,這樣我才能得到更多的資料去起訴他們啊~」 美人律師原本下彎的嘴角開始往上呈三十五度角地開懷笑了,她疼愛地拍了拍趙文軒的背後,「你這麼努力,上天會看到的。」 美人律師一向的打扮穿著就時尚,加上氣質高雅雍容華貴,手臂掛個香奈兒的經典款皮包,足蹬有名的紅底鞋,精緻的粧容加上淡雅的微笑,讓佳偶天成婚友社的接待人員一開始就不敢掉以輕心,採用最高規格的禮數款待。 美人律師一出現在門口,接待人員堆滿了笑臉,立刻從櫃台裡面走出來迎接,「歡迎歡迎,不知道小姐需要什麼樣的服務?」 美人律師微微一笑,把故作害羞躲在身後的趙文軒拉到身旁,「還不是為了自己弟弟的終身大事才來的?」 趙文軒小小的反抗著,嘴裡還不忘嘟嘟嚷嚷地碎唸,「不要!我不要!」 美人律師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咬著牙低聲地恐嚇著,「你給我站過來!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聽話,是不是要姐姐生氣了你才要聽?!」 「人家就說不要嘛!妳為什麼每次都要強迫人家做不喜歡的事?!我要去告訴爸媽說妳欺負我!」趙文軒嘟著嘴鬧彆扭地甩開美人律師的手,像極了個被爸媽保護的極好的媽寶男。 很有經驗的接待人員馬上心知肚明:又一個媽寶! 但還是立刻將美人律師跟趙文軒給請到一間裝潢簡雅的小會客室去。 接待人員奉上香茶之後,簡短地介紹了一下環境,就留下美人律師跟趙文軒離開去請專門的業務人員過來。 一等到接待人員離開,美人律師立刻壓低聲音對著趙文軒說,「這間婚友社的規模還挺大的,不過你也裝得太像了吧?一整個像透了我以前交往過的男朋友,開口閉口都是爸爸媽媽的!害我差點想一把勒死你!」 趙文軒摸摸自己的脖子看著美人律師偷偷的吁了口氣,然後很白目地問,「美人律師以前也交往過媽寶喔?」 「我看你很想死嘛?趙文軒律師?!」 趙文軒咋咋舌,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的知錯了,求美人姐姐千萬別動手!」 「算你還識相!噓,有人來了。」 一聽到門外有人走過來,美人律師做勢地端起茶几上的香茶啜飲了一口,還故意用很嚴肅的口吻對著趙文軒說,「你這次再找不到女人結婚,爸爸說他決定要把你可以繼承的股份削減掉二分之一,你要想清楚原本你可以繼承的一億財產就剩下五千萬了,你甘心讓其他的財產都讓爸爸外頭生的私生子給分了去?!我才不願意咧!」 佇足在外頭偷聽的業務人員心中一喜,連忙又轉身離開,直奔負責人的辦公室請示。 聽到離去的足音,在房內的美人律師跟趙文軒露出得逞的得意表情,雙雙用唇語溝通著:上當了。 聽到前來的業務人員說著會客室那對前來求助的姐弟似乎是挺有錢的,佳偶天成婚友社的老闆娘露出了狐狸般的奸笑,又有上好的肉送上門來了~ 拿出手機撥打了某個號碼,接著立刻說,「又到了妳出馬的時候了,打扮打扮,立刻過來。」說完就起身跟著業務人員的身後去會客室。 一進門,佳偶天成的老闆娘馬上拿出名片,客氣有禮地打著招呼,「你們好,我是這家婚友社的負責人,小姓陳,你們可以叫我陳媽媽就好。」 趙文軒鼓著臉頰,表情很臭地看向陳美麗,「哼!妳又不是我媽,我為什麼要叫妳媽媽?神經病!」 陳美麗帶著笑容的臉色一僵,但很快地她打起精神恢復原來的笑容滿面,對著美人律師用著寬容寵溺的語氣說著,「有這種弟弟,想來小姐也挺頭疼的吧?」 「是啊~」像是找到知音似的,美人律師抓著陳美麗的手拼命地訴苦,「妳都不曉得有這樣的弟弟多令人頭疼?」將手指放在鼻尖前端作勢小小地抽了抽鼻子,「我這個弟弟平常不工作就都窩在家裡,一整天不是看動畫就是玩遊戲,都不出去交些朋友,若說有朋友也都是些迷戀動漫的宅男,整間房間都是動漫裡的女主角周邊產品,有一次我媽媽看不下去,動手去整理那些東西,他居然大聲對著我媽媽怒吼,說什麼不准我媽媽的髒手去碰他神聖的女主角,我媽媽受不了,就趁他去上班的時候把那些東西給丟掉,結果他回來發現東西不見了,竟然…竟然…」 喂喂喂!!!美人律師,妳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形容的這麼誇張啊?!把我形容成宅男也就算了,現在是打算把我形容成動手會打爸媽的不孝子是不?! 趙文軒現在深信如果跟美人律師作對,肯定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陳美麗看了看坐在一旁拿著平板電腦玩得專注的趙文軒,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那個樣子也知道是個被寵壞了的富二代動漫宅男,只要讓他覺得不滿意不喜歡干涉了他的生活方式,就會動口罵人動手打人的類型。 不過這種的反而好擺弄,只要投其所好,介紹個溫柔體貼會陪著她一起看動漫玩遊戲的女人,三兩下就手到擒來,要他把錢掏出來不過是桌上拿柑簡單的很。 陳美麗抓著美人律師的手拍了拍,安慰她,「妳也別難過了,還是孩子嘛,不過也虧得妳肯花心思,特地把弟弟帶到這裡來,我現在就先替令弟做個小小的諮詢,看看他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再幫他看看現在社裡有哪些女人適合令弟的可好?」 美人律師感動萬分地握了握陳美麗的手,「那就麻煩妳費心了,弟弟,要聽話,姐姐先離開一下。」 「姐,妳要去哪裡?!不要!我不要一個待在這裡,」趙文軒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鬧脾氣地口不擇言,「我不要跟這個老女人待在一起!」 聽到趙文軒嫌棄的話語,陳美麗太陽穴的青筋爆了出來,但她還是隱忍下來,在心中默唸:這是搖錢樹,這是搖錢樹,不用跟他計較,不用跟他計較。 然後露出和藹可親的溫和笑容,「呃…怎麼稱呼,您比較喜歡?」 「哼!連怎麼稱呼人都不知道!叫我錢大少就行了。」趙文軒做出有錢人家那副嫌貧的嘴臉,「這麼笨,姐,我要回去了。」起身作勢不耐地想離開。 美人律師按下趙文軒的身子,「不行,弟弟,就當幫姐姐一個忙嘛,回去的時候我再陪你去買你一直很想要的全套海賊王周邊好不好?你不是說還少了喬巴的帽子嗎?」 趙文軒撇撇嘴思考了一下才說,「那只坐一下喔,還有我還要娜美的等人身高抱枕。」 「好好好,姐姐都買給你行了吧?乖喔~」 美人律師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讓妳見笑了,這孩子。」 「不不不,是我們事先招待不周,錢小姐請妳放心,我們一定會為錢先生找到一位適合他的女士的。」陳美麗同樣堆著笑臉回應。 熬過了婚友社那關,趙文軒趴在美人律師的座車副駕駛座上,「我靠!調查局特偵組的身家調查也比不上他們嚴謹!媽的!簡直就跟明朝的東廠錦衣衛沒兩樣!竟然連祖宗八代家庭營生交友狀況都得交待得一清二楚,只差沒嚴刑拷打問我祖墳葬在哪!這是哪門子的婚友社啊?!」 美人律師淡然地笑了笑,「這就是他們高竿的地方啊!」她看著趙文軒利用婚友社不察之際偷偷拍下來的問卷照片,利用平板電腦調整照片的大小,「你看,他們在設計問卷時非常的用心,明明前面才問過的問題,他們會再用另一種方式再問一次,如果兩邊的答案對不起來,那麼身份就極有可能被拆穿,幸好,你很機警,要拆穿你的機率不大。」 趙文軒抬起頭故意往美人律師身邊靠過去撒嬌,「姐姐妳不是答應要買娜美的等人身高抱枕給我?」 美人律師敲了敲趙文軒的頭,「我叫段紹譽學弟提供他真人肉體當你的抱枕,你覺得如何?」 噁……不要!那個真人肉體抱枕留給妳自己用就好,美人律師。 美人律師見趙文軒沒回話,竟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語帶誘惑地,「真人肉體抱枕冬暖夏涼,而且還可以幫你按摩喔~你真的不要?」 趙文軒臉紅地拼命搖頭拒絕,「我才不要咧!麻煩死了!」 「是因為麻煩才不想要喔?還是別的原因?」美人律師故做可愛地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趙文軒。 呃……我現在真的不想討論真人肉體抱枕這件事,可以請妳饒了小的我好嗎? 美人律師看到趙文軒脹紅著臉不發一語,於是聳肩輕饒了他,「現在姐姐可是送佛送上西,能幫的都幫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你千萬要小心應對,不要還沒找到證據反被對方抓個正著,反過來控告我們,還有對方邀約你出去,你一定要告訴事務所裡面的人,讓他們隨時可以知道你的所在位置,掌握住對方的動態。同時,千萬別吃喝他們準備的任何東西,也別簽任何的東西,身上也別帶任何可以讓對方知道你真實身份的證件,喏,」 美人律師從她車子的置物櫃中拿出一台手機,「這是我準備的手機,裡面用的是預付卡,號碼就寫在這張紙條上,我給佳偶天成婚友社的號碼就是這支,你只要聽到是這支電話鈴聲響起,你就要趕快接,同時要記住,你就是那個宅男錢大少,懂了嗎?」 趙文軒接過美人律師遞過來的手機,用著景仰的表情看著她,「哇~真想不到美人律帥妳這麼厲害,連這種小事都考慮的這麼周到,小的真是欽敬欽敬。」說著學武俠電影劇中人物那樣雙手握拳在胸對著美人律師一拜。 美人律師皮笑肉不笑地敲了敲趙文軒的腦袋,「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說法?這是常識好不好?!不過,交過當檢察官的男朋友也挺不賴的,那時候聽他一天到晚胡謅瞎蓋的跟監功夫,現在居然派上用場了。」 哇~美人律師果然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擅於結交各路英雄的一號人物,太強大太厲害了~ 看到趙文軒的心心眼,美人律師就知道這小子又在亂想了… 她用手指抵著額頭,沒好氣地,「不要再腦補了,趙文軒小弟弟,姐姐我沒那麼強大,也沒那麼濫交,所以請停止你腦袋中那些不堪入目的齷齪思想,不然,當心我送你去思想改造!」 嗚嗚嗚…美人律師好可怕! 孫茜看到美人律師踩著輕鬆的腳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立刻端了杯她愛的花茶送進去,「事情成功了嗎?美人律師?」 「哎~妳是問潛入臥底的事還是和好的事?」美人律師坐進她特別訂製的軟皮革椅上,將整個背舒適地放倚放在椅背上。 「都有,不過…我比較想知道和好的事。」孫茜有點期期艾艾地。 「看起來短期內是不太可能,不過…」美人律師啜飲了一口花茶故意賣弄著關子。 孫茜就差沒跪到美人律師的跟前了,她央求著,「拜託,說嘛,不要再作弄我了啦~」 美人律師笑了笑,她把孫茜拉到旁邊的椅子上讓她坐好,「我是覺得趙律師好像對妳比較有種歉疚感,他覺得對妳發脾氣躲著妳不太應該,所以只要妳主動釋出善意主動去接近他,應該就能夠馬上和好如初,至於我那寶貝學弟段紹譽段律師的部份我就沒把握了,可是也不能說趙律師是絕對無法原諒他,好像他們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孫茜,我想問妳喔,段律師真的有把趙律師吻到軟在地上還發出呻吟聲喔?」 孫茜猛點頭還不斷地附合,「嗯嗯嗯,我親眼看見的,段律師還叫趙律師要記得用鼻子呼吸,如果那天不是我不小心發出聲音,我在想啊,段律師說不定會在辦公室裡,當場把趙律師直接拆吃入腹了。」 哇嗚~這麼激情啊~難怪趙律師會這麼激動,聽到自己開玩笑要把自家學弟送給他當真人肉體抱枕時,臉紅得快跟熟透了蘋果一樣。 「趙律師沒有喊殺喊打的?」 「一開始有小小的反抗啦~後來就被段律師吻到開不了口了咩,再後來就直接回應段律師激烈深入的吻還發出那麼惑人的嬌喘跟呻吟,看得人家也跟著臉紅心跳哩~」孫茜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雙手撫頰露出一臉的陶醉。 嗯…那麼照這種情形看來,自家學弟也不是全然沒希望嘛~ 一定嘴巴太賤態度不夠堅定才會造成今天這種下場,不然都願意讓個大男人吻自己了,若說沒這意思怎可能任憑對方亂來? -- 第九章 和好如初只限某人?還是… 趙文軒拿著星巴克的卡布奇諾走到孫茜的座位旁,悄悄地放下,不發一言地看著地面。 原本低頭專注於文件當中的孫茜看到一個有星巴克圖樣的紙杯在桌面上時,她抬頭看向臉上帶著不安表情的趙文軒,她漾開了笑臉,輕輕地呼了口氣,「你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 趙文軒侷促不安地扭動身體,過了半晌才開口,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地,「對不起…」 「不不不。」孫茜搖搖頭,猛地捉起趙文軒的手,「不要這麼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氣不過罷了。」 「我…」看得出趙文軒欲言又止,孫茜立馬抓著他往鳥籠辦公室跑進去,將門關上才轉過身對趙文軒說,「你那天真的誤會我跟段律師了,我們沒有在交往。」 趙文軒苦笑,他安慰地拍了拍孫茜的肩,「沒有關係的,孫茜,你們是不是有在交往,那其實不是我可以置喙的,我只是一時的情緒激動罷了,誰叫我喜歡妳卻從來沒有告訴妳?而妳選擇了比我優秀的段紹譽也是情有可原的嘛,是我不應該這麼小氣,看到了事實真相卻無法接受,還小氣巴啦的不理妳,所以請妳原諒我,我希望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好同事。」 「那段律師呢?你不希望可以跟他重修舊好?」孫茜帶著希望看向趙文軒。 趙文軒再度苦笑,他嘆了口氣,沈吟了好一會兒才說,「目前…我…我真的沒辦法,請妳諒解。」 孫茜咬著下唇表情難過地望著地板,「可是段律師好希望能跟你恢復友誼的,你不要一下子就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嘛,再給彼此一次機會都不行嗎?」 趙文軒無奈地看著孫茜一臉悲傷的表情,他抿了抿唇才終於卸下心防地,「那好吧,我就依了妳總行了吧?再給那個花名在外的王八蛋一次機會來跟我解釋他為什麼那麼喜歡對我動手動腳的好了,如果他能解釋出個所以然來,而我也可以接受,那麼我就繼續跟他做好朋友,可是如果他不行,那妳也別怪我可以嗎?畢竟我已經給過機會了,他不把握,或覺得沒有必要,那我想繼續現在這個樣子也沒啥不好的。」 段紹譽現下的心情只能用激動兩個字形容。 當他聽到趙文軒願意給他機會解釋,他只差沒跳起來抱著孫茜高呼萬歲。 「真的?前輩真的願意聽我解釋?妳沒騙我?」段紹譽心喜若狂,開始在原地繞著圈踱步,兩手合十拼命地猛搓,接著又抱著頭蹲在地上低聲嘶吼,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然後臉上充滿了終於有望的表情,前臂上舉握拳做出一個YES的勝利手勢。 「騙你幹嘛?又沒有好處可以拿。」孫茜的臉上也寫著高興。 興奮過後,段紹譽冷靜了下來,他回過頭看向孫茜,正經八百地,「我得好好想想要怎麼跟前輩解釋才行,孫茜,妳說前輩想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之外,還有沒有提到其他的事情,例如那天他看到我們兩個在茶水間的事,他有沒有很在意?」 孫茜擰著眉很仔細地回想那天趙文軒所說過的話,「沒有,他沒有特別提到那件事,不過他也說我跟你是不是有在交往,他管不著也沒資格管,說是他自己沒有跟我表白過,所以我選擇了比他優秀的你是我自己的選擇,說什麼他明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還不接受是他自己的問題,不應該小氣跟我絕交。」 段紹譽聽到這裡心涼了半截,前輩還是誤會了啊___ 他沒有跟孫茜交往!!!! 他不是會撬自家兄弟牆腳的人! 到底要怎麼跟前輩解釋才不會又讓前輩誤會呢? 孫茜有些擔心地看著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變化莫測的段紹譽,「你還沒想到要怎麼解釋嗎?」 「嗯…我怕我如果跟前輩說我真的沒跟妳交往,他一定會想成我是不想讓他難堪才故意隱瞞說謊,一旦讓前輩覺得我在說謊,那後面再怎麼解釋也等於白搭,但不先解釋清楚我是真的沒跟妳交往,又擔心前輩會有陰影跟猜疑,根本就聽不下我為什麼會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段紹譽為難地搔了搔頭髮,把原本整齊有型的俐落短髮耙成了一鳥窩。 啊啊啊___,怎麼這麼難啊?!!!上法院去替客戶辯護都沒這麼難! 孫茜看到段紹譽煩惱成這副德性,她腦袋靈光一閃,彈動手指作響地說出了個讓段紹譽覺得是請鬼拿藥單的人物名字來,「不如找傅子庵來幫忙,你覺得如何?」 「找他?!」段紹譽睜大雙眼看著還丌自沾沾自喜的孫茜,心裡頭哀嚎出聲:孫__茜__,妳腦袋沒燒壞吧?!還是被下降了?!找傅小庵那個生雞蛋的沒放雞屎的有的敗家子來幫我忙?!妳真想跟傅小庵一起滅了我是吧?不過……妳啥時跟那傢伙交情這麼好了?? 傅子庵在自家公司的辦公室突然噴涕連連,他心中不禁暗想:到底又是誰在我背後腹誹我的?!可惡!!一定是那個目前為情所困萬惡不赦的段小譽!也只有他才敢在我背後說長道短的!活該他被前輩嫌棄! 才打完噴涕腹誹完竹馬的傅子庵,馬上就聽到熟悉的來電鈴聲。 輕快浪漫抒情的卡農樂聲給專屬於少女的浪漫,傅子庵把孫茜的來電鈴聲設定成為卡農時還被孫茜給鄙視了一把,威脅著他要換成動漫海賊王的主題曲,不然就跟他沒完! 傅子庵當下自然是從善如流地在孫茜的面前換了,但一回頭又換了回來,理由無他:抒情浪漫的卡農當然要獻給可愛的少女嘛~ 不過要是被孫茜知道了,當下不把傅小庵打成豬頭,段紹譽都相信豬可以在天上飛~ 傅子庵語調輕鬆地接起手機,「可愛的孫茜妹媚~找我有事?」 「不要用那種語調叫我妹媚!很噁心!而且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喔?」孫茜跟傅子庵說話向來不客氣。 傅子庵在手機那頭做西子捧心狀,「唉唉唉,我的心被妳傷的好疼呀~茜妹妹,葛格我要哭了。」 孫茜的額頭出現三條黑線,咬著牙對著手機嘶聲怒吼,「傅_小_庵!!!你可以再噁心點啊!學什麼林黛玉啊?!!難怪你會被壓!!」 「亂講,我也會壓人好不?!不然下次妳讓我壓壓看?葛格技巧很好喔,用過都說讚~」傅子庵很喜歡逗弄孫茜,因為逗起來忒有反應的,好玩極了! 「誰要讓你壓?!」孫茜臉紅地怒斥傅子庵那不正經地提議,「不跟你鬧了啦!我找你是要你幫忙出主意,有沒有空?」 「有空有空,咱哪見?」被無聊公事纏身的傅子庵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逃離一堆公司大老的逼迫學習。 都說了有你們這些忠心為主的大老們幫著操持公司業務,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季營收都有至少2%以上的提升率,而且每年公司股票分紅都讓股東們笑裂了嘴,你們為什麼還要把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綁在辦公室裡呢? 好啦,我會接班,但也讓我自由個幾年先好不?沒聽說揠苗助長是不好的嗎? 孫茜:傅小庵!!你不好好學習還敢說你家大老們對你揠苗助長?!!以後誰敢嫁給你啊?!標準敗家子! 傅子庵:反正妳願意嫁就好啦~我才不管其他人嫁不嫁咧~ 孫茜:作者你確定要把我嫁給他喔? 作者:反正什麼鍋配什麼蓋,妳們兩個配起來剛剛好。 傅子庵:作者萬歲!我愛你~ 作者:不用,我對雙性戀沒興趣,請你專心愛孫茜就好。 傅子庵:呿~我是雙性戀還不是你寫的? 作者:有嗎?裝失憶中。 孫茜選在最沒情調的麥X勞見面時,傅子庵不禁開口抱怨,「茜妹妹,妳也讓葛格拜託一下行嗎?約會選在麥X勞?!又不是中學生約會。」看了看旁邊遊戲區裡大呼小叫尖厲如酷斯拉出沒的小屁孩,傅子庵啥心情都沒了。 孫茜在傅子庵面前“嘶利嘶利”用力地吸了口奶昔,把整個臉頰吸得鼓脹,用水靈靈地大眼睛瞅了他一眼,才慢慢地嚥下嘴裡的奶昔,「你跟中二生沒啥差別啊?所以不選在麥X勞?不然要選哪?肯X基?」 傅子庵拉了拉訂製的西裝褲把右腳架到左膝上放好,傾身向前拿起孫茜面前的奶昔就著她喝過的吸管也吸了一口,「哇,好甜,妳喜歡喝這玩意兒啊?會肥喔。」 「要你管?!」孫茜搶回自己的飲料,嘟嘴瞪了傅子庵一眼,「有錢人不會自己去買喔?跟窮人家搶食?你好意思嗎?」 傅子庵見捉弄目的已然達成,聳肩無謂地,「那麼有錢人的葛格要去點餐,茜妹妹想吃什麼?」 「不吃!」孫茜一甩馬尾,撇過臉去。 「真的不要?葛格要請客吔。」 嘴裡說著不要,但不爭氣地肚皮居然在此時此刻大鳴特鳴的咕嚕作響,讓孫茜臉紅不已。 傅子庵低頭掩笑,他站了起來,沒說半句話的就自行下樓去。 過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他捧著一個托盤,上面堆滿了食物,看得孫茜眼睛都紅了。 放到桌上,把一個生菜沙拉的蓋子打開,將叉子塞進孫茜的手裡,傅子庵自己拿了個雙層起司漢堡逕自嚼了起來,「快吃,肚子餓了,很難專心想事情,吃飽了再說。」 孫茜把沙拉醬擠到蓋子上面沾著吃,看得傅子庵很彆扭,「幹嘛不直接擠到生菜上?沾著吃多費事?」 「怕胖啊,不然你以為?」孫茜小口小口地吃著。 「怕胖?那妳還點奶昔喝?」傅子庵對於孫茜的邏輯概念開始捏把冷汗了。 拍掉想偷生菜吃的手指,孫茜歪著頭開始在傅子庵的面前計算著今天已經吃下肚的熱量,「我今天早上吃了一片全麥土司,一杯脫脂牛奶,十點左右又吃了大約二十顆的小蕃茄,所以中午還有額度可以喝一杯奶昔,可是就不能吃其他東西了。」 傅子庵撫額閉眼無話可說的輕嘆出聲,「那妳怎麼不選別的東西吃,速食店的奶昔一點營養成份也沒有,熱量又高,又填不飽肚子,一杯美式咖啡不加糖再搭配一份生菜沙拉不是比較有飽足感?」 嚥下嘴裡的生菜,孫茜才開口,「可是人家就愛喝奶製品嘛,你不覺得奶製品特別香嗎?」 OK OK I 服了 YOU 行了吧? 傅子庵上下仔細瞧了瞧孫茜,這小妮子看起來也不胖啊,幹嘛對熱量攝取這件事這麼計較? 傅子庵拿起大杯可樂吸了一大口,又啃了口漢堡,才口齒不清地,「妳看起來又不胖,何必這麼斤斤計較?」 「誰說的?像我們這種長期坐辦公桌的人都胖在下半身,飲食不控制,很快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運動啊,我知道了,妳肯定不愛流汗對吧?」 孫茜含著叉子點頭,「嗯!因為我的皮膚很容易過敏,一流汗就會臉部發癢發紅,運動一次就得看醫生吃藥,太麻煩了。」 噗!傅子庵差點把滿嘴的食物渣噴到孫茜的臉上,他嗆咳著連忙喝可樂把食物沖下肚,然後壞笑地靠近孫茜的臉問,「那妳跟男朋友做愛做的事,難道都不流汗喔?不是一樣會臉部發癢發紅嗎?」 孫茜聽到傅子庵不正經的問話,氣得拿起手邊的叉子往他手上用力,他趕忙一閃,「喂喂喂,妳謀殺親夫啊?!雖然它是塑膠作的,也是會戳死人的!」 「戳死你最好啦!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孫茜被傅子庵激得澈底放棄了熱量計算減肥法,她伸手去拿傅子庵面前的薯條,放進嘴裡大嚼特嚼,「我如果肥到嫁不出去,你要想辦法把我嫁掉!」 「西西西,如果妳肥到嫁不掉,我負責找個金龜婿把妳嫁出去總成了吧?」 「你說的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傅子庵邊拍胸脯保證邊繼續喀著他的雙層起司堡。 「是馬難追,那不會用牛追喔?」孫茜用薯條指著傅子庵調侃道。 「那汽車追不更快?」 「我還噴射機追咧!現在是在比沒誠意還是比白痴?」 「妳說比什麼就比什麼嘍~」 孫茜沒好氣地望了傅子庵一眼,「沒見過比你嘴賤的了,肯定有天收了你。」 「嘻嘻,沒關係,有人收總比沒人要好,葛格我就先謝謝妳願意收留我。吃東西吧,哪那麼多話?」 傅子庵突然發現跟孫茜鬥嘴是全世界最自然輕鬆舒服的事。 正當兩人大快朵頤的當下,一個修長的黑影壓到桌面上,段紹譽拿了一杯飲料對張大嘴狂嚼漢堡的傅子庵比了比,要他往裡面坐過去,「老遠就聽到你們兩個超沒營養的對話,孫茜,不要再跟這傢伙交往了,小心拉低妳的素質。」 孫茜舔掉嘴角的蕃茄醬,笑嘻嘻地,「沒差,反正我也沒打算跟他交往,只是利用他騙頓吃的而已。」 傅子庵一手拿著喀了大半的漢堡,一手捧住左胸,做東施效顰狀,「茜妹妹這麼說真要傷了葛格的心了,妳剛剛才說要收留葛格我都是騙我的嘍?葛格桑心了。」 孫茜三條黑線地看著裝娘炮的傅子庵,然後手上的薯條毫不留情地往他臉上丟過去,「去死一死啦~!好噁!裝啥娘啊?!」 傅子庵精準地伸手接住丟過來的薯條往嘴裡塞,「嗯~好吃,娘子餵的東西果然是天下第一美味~」 現在不止是孫茜臉上掛滿黑線了,在一旁觀戰的段紹譽也快吐了。 但也愛玩的段紹譽,他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摟住傅子庵的肩膀,故作一臉憐惜,「傅…小…庵…不要把你真實的那一面在人前表露出來,葛格我不想在眾人面前公開我們兩不能說的秘密…」 傅子庵心頭一驚,還來不及把段紹譽推開,就被他“深情”地用力扳住下巴往上抬,接著段紹譽伸出舌頭輕輕地舔過傅子庵的嘴角,順便刮走嘴角上的蕃茄醬,才放開他,痞笑地說,「好甜啊~」 傅子庵大叫著用餐巾紙瘋狂地擦拭著嘴巴,「我靠你個XXX的,段小譽!!你瘋了嗎?我X你媽的!!」 孫茜見狀笑得不能自抑,她覺得肚子好痛!哈哈哈~~看到自稱雙性戀的傅子庵拼命地擦嘴狂譙段紹譽真的很爆笑,不是說來者不拒?怎麼被自己的竹馬才輕輕地一調戲就變臉了?! 對照著瘋狂譙髒話的傅子庵,段紹譽一點也不受影響的大聲吸了口飲料,「不要隨便問候別人的老媽…傅小庵,你不是說對象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要感覺對了都可以?我才輕輕地“舔”了你一下,你就抓狂成這樣?難不成你真的愛上我了?」 傅子庵恨恨地瞪了沒事人般的段紹譽一眼,「靠!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一下,害我有種亂倫的FU?!我是男女皆可,但不表示我可以接受亂倫好嗎?!」 段紹譽挑眉看了還在擦嘴的傅子庵一眼,「我還以為你是個沒節操的雙性戀咧,沒想到也有不可逆的倫理在啊,在下錯認你囉,失禮失禮。」 天啊!!!傅子庵心裡在哭泣,段小譽,當你的竹馬是全天底下最得不償失的事! 孫茜好心地安慰傅子庵,「好啦,我會收留你啦,就算你是個沒節操的雙性戀,妹妹我也會把你帶回家好好養著的,不過不可以隨便帶人家回來過夜喔?不然,哼哼,你有聽過發情期的公狗處理法吧?」 發情期公狗處理法?那是什麼?!段紹譽跟傅子庵兩個人同時帶著疑問的表情看向孫茜。 孫茜露出一個溫和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令段紹譽跟傅子庵同時冷汗直流,「去勢結紮法啊~」 !!!!,段紹譽和傅子庵同時用雙手掩住下體,嘴角顫抖:都說最毒婦人心!好痛好殘忍的方法啊!… 而就當損友三人組,不,應該要說拯救段紹譽感情三人組… 孫茜:作者你很沒創意! 段紹譽:作者你弄錯目標了!是修復與前輩關係三人組! 傅子庵:作者~你沒說錯,別理樓上那兩枚,我支持你! 作者:你們意見很多吔!是我在寫還是你們在寫?! 眾人:……… 反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群聚麥X勞大啖速食的當下,趙文軒那支提供給佳偶天成婚友社的手機響了,他故意拖了大約一分鐘才緩緩地接聽,口氣很差地回應著,「誰啦?!講話!」 陳美麗聽到這麼沒有禮貌的回話,不禁怒由心起,但她用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脾氣,只因她知道如果要釣上這條大魚一定要順著他的脾氣,不然一旦讓他覺得不爽,他鐵定馬上取消參加會員的念頭,搞不好到時候請他的姐姐出馬來要回會員費,豈不是折兵損馬?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錢先生,我是佳偶天成婚友社的陳媽媽,不知道你這兩天有沒有空呢?」軟甜和氣的口吻讓趙文軒瞬間雞皮疙瘩直立:天啊!真噁心! 「有空啊!妳要幹嘛?!」 想幹嘛?!想騙光你的錢啦!想幹嘛?!陳美麗在心中不禁破口大罵,但她依然用著相當客氣柔軟的語氣說道,「是這樣的,我看過您提供的資料跟您對於未來想交往的對象所需要的條件後,我發現有一位小姐很符合您的需求,這兩天正好這位小姐也有空,不如兩位出來見個面聊一聊如何?」 這麼快?!趙文軒把對象的條件設定得頗高,就是不想讓婚友社濫竽充數,一定要派出裡面段數最高的人物來對付自己,沒想到對方的動作還真快! 「喔,這樣喔,可是我要問過我媽媽跟爸爸還有姐姐才行,他們說現在有很多女人專門騙我們這種宅男,不然妳先把女生的資料派人送來給我,我們全家都看過了才決定要不要跟她見面!」趙文軒把媽寶這個角色演得十足十的像。 呿!還要派人送資料過去給你全家過目?!可惡的媽寶男!要不是查過你家還真的挺有錢,公司在台灣算是前一百大,不然誰要花這種心思?! 陳美麗銀牙暗挫地硬逼自己按捺住抓狂的怒氣,依然用著溫柔的語氣,「是這樣啊,那麼我要請人送到哪去才好呢?」 趙文軒說出了傅子庵家的地址,心中默唸:傅子庵,你就原諒我一次,等這件案子有結果了,我一定請你吃飯致謝。 掛掉了電話,陳美麗在她的辦公室裡大吼,「啊______,下次再讓我遇見你,我肯定剝了你的皮,錢志偉!」 趙文軒在陳美麗把電話掛斷後,連忙撥了傅子庵的手機。 在麥X勞邊吃薯條邊侃大山的傅子庵聽到手機來電答鈴傳來孫燕姿的honey honey 時,滿臉笑地接起手機就喊,「小軒軒~怎麼會想到要打電話給我?~」 小軒軒?!這個小軒軒不會是那個趙文軒吧?依孫茜對傅子庵的了解,他最喜歡把每個認識的朋友電話號碼都弄個不一樣的來電答鈴,據他的說法是:這樣才可以知道要不要接這通電話。 不過,傅小庵你把段紹譽最在乎的前輩號碼來電答鈴設定成孫燕姿的honey honey ,這不擺明了要讓段紹譽吃醋的嗎? 果然,有人的臉黑得快跟鍋底一樣了! 還敢當著某人的面喊小軒軒?!這下你死定了! 傅子庵對著段紹譽眨眼,得意地笑容都快滿出來了,「喔,沒關係,我等下就告訴家裡的佣人收下來,你有空就過來拿,還是我送去給你?不~不麻煩~我最喜歡幫小軒軒做事了,嗯~來啾一個~等我喔~」 還沒等傅子庵把手機關上,段紹譽已經捏住傅子庵的脖子嘶聲威脅,「是誰說你可以叫我前輩小軒軒的?!」 傅子庵任憑段紹譽捏住脖子搖晃,不怕死地嘟嘴賣萌,「倫家小軒軒親准的咩~不信?你可以去問啊~」 「你!」段紹譽放開捏住傅子庵脖子的手,咬著下唇瞪著他,「那你幹嘛又用那麼親熱的來電答鈴?!也是前輩准的?!」 傅子庵雙手抱住自己不停地扭動著,故作一臉嬌羞地,「倫家覺得這首歌最適合他嘛~他就跟honey 一樣甜啊~」 孫茜再度想跟傅子庵劃清界線:你這傢伙有一天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嫌命太長找死啊?!傅小庵!你沒看到某隻慾求非常不滿的雄性動物現在目前很抓狂嗎?! 「對了,你怎麼會有趙文軒律師的手機號碼?你跟他又不熟。」孫茜為了轉移段紹譽的怒氣同時也想知道明明就見不到幾次面的兩人何時已經好到有彼此的手機號碼? 傅子庵朝著段紹譽擺擺手,拿起手邊的可樂喝了一口,「哎啊,美人律師學姐牽的線啦~聽說他們現在正在辦件需要潛入臥底的案子,總不好用趙文軒本人的資料去騙吧?萬一曝光被人尋仇還得了?!而且聽說是專門騙婚的詐騙集團,當然是用有錢人我的資料去騙呀。」 孫茜聽了直捏把冷汗,「用你的?!那你就不怕對方真的在事跡敗露時找上門來?!」 傅子庵笑了笑,朝段紹譽偏了偏頭,「告訴這小妮子,我家真正的身份是什麼吧。」 -- 第十章 竹馬是深不見底的… ǐzháпshù 段紹譽頭痛了。 如果可以不要,他真的很不想當這個解說人員。 他用鼻子哼了道長氣,才緩緩地說,「傅子庵家真正的身份是行天堂的總霸子,他們家在台灣從事的事業只是掩人耳目用的,所以孫茜,不要隨便相信一個裝娘的雙性戀,他啊!」 段紹譽迅雷不及掩耳地舉手襲向傅子庵的臉龐,只見傅子庵不知在何時已經抓住段紹譽的手腕並將它卸了下來,痛得段紹譽臉色發白,而傅子庵的臉仍微微地笑著,只是笑意並未到達眼裡,眼底有著刺人的寒意。 孫茜張口傻楞地看著段紹譽抽回來的手,手腕關節處已經呈脫臼狀,他咬著牙用另一手托住,苦笑著,「你還是下手這麼狠快準啊。」 傅子庵把段紹譽的手接過來,隨便轉動個三兩下,“卡嗒”一聲,脫臼的手腕恢復原狀,接著從西裝口袋摸出一個小圓盒遞給段紹譽,「每天早上睡前擦個一次,過兩天就好了,還有不要每次說明的時候都偷襲我,你以為你的手腕骨可以這樣玩幾次?」 看傻眼的孫茜繼續吸著已經空了的奶昔發出“兜兜兜”聲音,讓傅子庵覺得很好笑,他把自己的可樂換給孫茜,害得她忽然被充滿氣體的可樂嗆到喉嚨,噗地一聲噴向傅子庵,他眼明手快地張開一張餐巾紙擋在面前,「妳要試我的話,不要用這種方式,很傷喉嚨的。」 孫茜終於大夢初醒似地用手指著傅子庵,顫抖地手指道出她心底的情緒寫照,「你是黑道?」ρo㈠8D.coм(po18d.com) 「請說我是社會邊緣人。」傅子庵依然保持著微笑。 「那還不是黑道?!」孫茜不服氣地嘟嘴抱怨。 傅子庵笑容如昔,傾身向前,小聲地在孫茜的面前說道,「請說我是司法正義無法解決犯罪者時的清道夫,我不無償替天行道,因為我沒那麼清高,我也是看事件大小收費的。」 「那趙文軒律師的案子…」孫茜咬著下唇問。 傅子庵對著她還是一笑,「那要看他要不要我幫忙出面解決?還有…」他伸出食指輕輕往孫茜的嘴唇一按,「噓,我希望妳不要告訴趙文軒律師我的真實身份,我怕會嚇著他。」 孫茜用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巴,連忙搖頭,然後才小小聲地保證,「嗯!我絕對不會告訴他!相信我!」 傅子庵對著孫茜露出寵溺的笑,用大手摸了摸她的頭,「葛格我也相信孫小茜絕對不會洩露我的秘密,況且妳還要收留我不是嗎?」 段紹譽看著自己的竹馬心裡有種感慨,傅子庵你也太命苦了,表面上遊戲人間的你是否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生命中的那道陽光? 孫茜會是那個能夠照亮你生命的人嗎?我希望她是。 段紹譽憶起了他與傅子庵的相識過程,他一直覺得有條無形的繩索在牽引著。 從小就住對門,兩家有年齡相仿的男孩上同一所小學,又是同班同學,座號又是連在一起,更是兩家互有往來最容易開啟的理由跟藉口。 尤其是兩個男孩子都頑皮地讓學校的老師十分頭疼,常常在聯絡簿上寫著,『今天貴子弟又不小心打了某同學』或『今天貴子弟又不小心掀了某同學的裙子害人家哭了』之類,大錯不犯小過不斷的提醒家長多加注意自家孩子的沈重規勸。 讓兩家媽媽都曾經有志一同地拿著籐條一邊在巷子裡追一邊抽打著到處亂竄的自家孩子,直著嗓門大吼,「段紹譽,傅子庵,你再給我跑?!再跑?!看我抓到你,不把你吊起來打,老娘跟你姓!」 那段血淚交織的被打史,段紹譽每次跟傅子庵回憶起來都會互相調侃,「哇靠,你老娘超兇悍的!真把你吊起來打吔!」 「還說我!你老媽不也一樣,吊起來打還用皮帶抽!比我老娘兇狠不知幾百倍,不過你老媽好像到了小學三年級就不太打你了,傅子庵,為什麼?」 段紹譽還記得他問傅子庵這個問題時,當年他們已經在唸大學了。 傅子庵聽到這個問題時,只是臉色忽地一滯,然後笑笑地回了句讓段紹譽摸不清頭緒的話,「喔,管教的人換了,所以我媽不用再打我了。」 若不是因為有次見他帶著全身血跑到自己的房裡躲起來,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表面上凡事不在乎,愛耍寶裝娘的傅子庵居然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被訓練成為暗殺的殺手。 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由房間幽暗不見五指的角落傳來,段紹譽下意識神經緊繃地拿起放在抽屜裡的小型手電筒,悄悄地扭動開關往角落照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人蜷縮在角落,低聲喝道,「不要開燈!」 從小到大這麼熟悉的聲音,段紹譽怎可能聽不出來! 他把手電筒關掉,將蜷縮在角落的人扶到床上,卻被他制止,暗啞地在段紹譽的耳邊說,「把我弄到浴室去,快!」 段紹譽把傅子庵半拉半扛地搬進浴室,耳邊是他不斷低喘的呼吸及壓抑的呻吟聲,這讓段紹譽驚覺傅子庵的情況很不妙。 將人放進浴缸後,段紹譽才打開浴室裡的燈,在明亮的燈光下,躺在浴缸裡的人全身沾滿了血跡,臉色卻是不正常的潮紅。 一般失血過多的人臉色應該是蒼白無血色的。 潮紅的臉色,過高的體溫,壓抑不住的呻吟,下腹處的隆起,這些代表著什麼,段紹譽不是未知人事的懵懂小孩,他快速地剝掉傅子庵身上的衣物,才發現原來那些血不是從傅子庵身上流出來的,這讓他稍稍的安下了心。 打開花灑用有些微涼的水噴灑在周身發燙的傅子庵身上,他在傅子庵的耳旁說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嗚…嗯…唔~」咬著下唇極力忍耐的傅子庵只能搖頭發出曖曖不清的滛聲,再也看不下去的段紹譽伸手握抓住鼓起的分身,上下擼動著,試圖替傅子庵消除腫脹的慾望原型,但傅子庵卻按住了段紹譽的手,咬著牙斷斷續續地吐出拒絕的話語,「不…不要…幫我…會…會弄髒…弄髒你……」 段紹譽看到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竹馬寧可難受至死也不肯讓他幫忙,他朝著他怒吼出聲,「說什麼弄髒不弄髒的?!不過是幫你擼個管而已,等你發洩出來再說!」 傅子庵無奈地苦笑,然而焚身噬心的熱度讓他無從選擇地屈從了段紹譽的建議,他雙手攀上段紹譽的肩,把頭埋進他的肩窩,閉上眼睛,不忘用著促狹的口吻對著段紹譽說,「弟弟的第一次就交到你手上嘍~你可要好好愛惜人家喔~啊…」 段紹譽不發一語地用雙手幫忙撫弄一顫一顫的分身,直到前端泌出透明的愛液增加了滑動的易度,也增加了快感,傅子庵貼近段紹譽的身體,情難自禁地脫口逸出放浪的滛語,「對,就是那裡…快點…再快點……啊~啊…唔~嗯……好…舒服…啊啊啊……」 在一陣狂亂的哆嗦中,傅子庵激射而出,濁白的體液沾染了段紹譽的雙手,他脫力地軟癱在段紹譽的懷裡,微抬起頭來看向段紹譽,眼角泛淚感激地低聲說,「謝謝,哥。」 段紹譽心疼地望著軟癱在自己懷裡的傅子庵,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浴缸裡的水怎麼是淡粉紅色的? 他狐疑地再次察看傅子庵身體各處,沒有哪受傷啊?怎麼會…… 然後,段紹譽心頭一震,他把傅子庵的下半身抬了起來翻轉過去,才發現傅子庵的後庭早已被撕裂成一個大口,還有不少白濁的體液和著鮮血從裡頭淌流而出,他咬著牙罵了句,「該死!是誰弄得?!」 傅子庵依然苦笑,「你應該問是哪些人弄得。」 段紹譽慌亂地直抓頭髮,之後抱起傅子庵往自己的床上送,用床單包裹住微微顫抖的身軀,「我送你去醫院?」 傅子庵搖頭,「不用了,先讓我在你這兒休息一下,等會兒我自己能下床走動,我再自己想辦法。」 段紹譽躺到床上抱住傅子庵,「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你爸媽知道嗎?」 「我爸知道但我媽不知情,不然她會用自殺來威脅我老頭不准我去出任務。」傅子庵窩進段紹譽溫暖的懷裡。 許是那緊迫感已經消失,許是已經知曉自己現在安全無虞,傅子庵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輕聲地說,「先不要問我任何問題,等我睡醒了,我自然會告訴你,段小譽,還有你的技術真的很差~」頭一偏就整個人栽進夢鄉裡去跟周公下棋,完全不理會段紹譽在聽到自己說他技術很差獨自氣得想捏死自己。 傅子庵醒來時,只覺得腰酸腿軟,後庭一陣陣撕扯過後的疼痛,他咋咋嘴,兀自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看來昨天晚上是太大意了點,竟讓人給抓住了還輪姦,不過對方頭子死在馬上風也算能給個交待了。 打著赤腳穿著寬大的白襯衫的段紹譽用托盤端了早餐進入自己的房間,看到傅子庵已經轉醒,他把托盤放在床邊,伸手探了探傅子庵的額頭:沒發燒,還好,不過下半身後面那個大口子… 拿出一件泛白的大T恤讓傅子庵套上,段紹譽指了指托盤上的東西,「吃早餐吧,等你吃完了,我再帶你去找醫生。」 傅子庵拿起做功精緻看起來就很可口的三明治,端詳了一會兒才塞進嘴裡,「你做的?」 「你想得美!我老媽做的,對了,你老娘現在正好在樓下客廳跟我老媽訴苦,說你這個不肖子整夜沒回家,害她整晚沒睡擔心得要死,要不我下樓去跟她說昨夜裡你喝得太醉了,所以在我這過的夜?」段紹譽盤腿坐上自己的床,也順手拿起一個三明治塞進嘴裡。 傅子庵聳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也好,喝太醉睡你家總比讓她以為我又去出任務跟我家老頭吵架好。」 兩個人默默地喀完托盤上所有的食物,段紹譽不發一語地等著傅子庵跟他解釋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只見傅子庵推了推段紹譽,打了個哈欠,「先去幫我老娘勸回家,我再跟你解釋昨天夜裡的事。」說完又倒頭睡了。 段紹譽替傅子庵拉好棉被壓緊被角,才躡手躡足安靜地離開自己的房間。 一待段紹譽離開房間,傅子庵的雙眼立刻睜了開來,眼裡露出精光,來到段紹譽的衣櫥前扯出一條寬鬆的棉質運動褲套上,光著腳從二樓的陽台跳到離得最近的大樹上,過於開展的動作扯動了後庭的傷口,傅子庵咬了咬牙,忍住疼痛往下爬,對著街邊一台黑色的休旅車吹了聲口哨。 黑色休旅車以悄無聲息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駛近後,快速打開車門讓傅子庵貓腰一竄而入,邊急速地關上車門邊做最小半徑地迴轉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踪,彷彿不曾出現過。 傅子庵趴在白色的手術台上咬著牙讓醫生幫他的後庭縫針,坐在一旁單人椅上的中年男人雙手搭在下巴處,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醫生以平穩的手勢一針一針縫合那裂開的傷口,但他沈重的呼吸代表著他並不是不在乎。 自己的兒子被一群人抓住輪姦,做父親的再冷血也看不下去,雖說自己身為行天堂的總霸子,所做所為就是收錢替人解決問題,但並不代表自己派出去的人馬能夠受損而歸,連部下都不行,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 等到傅子庵的手術結束時,他早已全身濕透像是從水池裡撈起來似的,傅少雲接過部下遞過來的毛巾替自己的兒子擦身,「兒子還記得是哪些人動得手?」 傅子庵嘴角銜著一絲噬血的冷笑,「怎會不記得!?」 「很好,要老爸替你解決嗎?」 「不用,老爸,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個性,人家怎麼對我,我就十倍奉還,這不是祖訓嗎?」殘酷的笑容緩緩地在傅子庵的臉上擴大。 過不久,報上登載著歐洲某知名富商在來台接洽生意時,意外地被人發現全身赤裸地在飯店的房間床上死於心肌梗塞,而其隨身保鏕們竟然也在同一個星期內被人發現陳屍於某港口的倉庫內,死狀甚慘,除了一刀封喉斃命外,每個人的後庭都被插入了一支鋼製的條狀物,到現場看到情況的員警裡,比較膽小的還當場吐了。 由於富商是死於心肌梗塞較無可疑之處,其他被虐殺的隨身保鏕們也只被判定有可能是惹到了不該惹的黑幫人物,所以被人作掉了。 雖說歐洲富商富可敵國,但他所屬的國家與本國沒有邦交,加上家屬低調不願報警處理,警方也只能讓家屬把屍體在境內火化後帶回國去。 當段紹譽看到這篇報導時,他拿著報紙跑到傅子庵的房間,只見他正戴著耳機一派悠閒地在打電動! 看到段紹譽拿進來的報紙,他用手肘把報紙掃到地上,低聲地說了句,「別問,對你沒好處。」 「你不怕東窗事發?」 「怕就不會接了。」 傅子庵轉動椅子面對段紹譽,正色地告訴他,「對方愛玩小男孩,可是玩要找對對象,如果不是他不識相去玩到了不該玩的人,還把人給玩殘了,怎會讓人花錢給作了?」 「那其他人呢?」 「十倍奉還是我家祖訓,他們敢讓我屁股開花,我當然得還回去。」說得稀鬆平常不過就像是閒話家常的態度,讓段紹譽清楚知道絕對不能跟傅子庵輕易為敵。 沈吟了一會兒,段紹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我那天這麼對你,你不會也想十倍奉還吧?」 傅子庵噴笑出聲,「你?!才不要!噁心死我了!幫你擼管?!兄弟亂倫這招我不成,雖然我男女皆可,但段小譽你真的不在我的守備範圍之內~」說罷還對段紹譽拋了個媚眼。 氣得段紹譽抓住傅子庵用曲起來的指節猛轉他的太陽穴,「你喔!不識好人心!我那天幫你擼管也很有心理障礙的好不好!」兇狠抱怨的口氣在抱住傅子庵偏瘦的身軀後轉為心疼,他對著傅子庵低語,「不要再讓我有同樣的感受了行嗎?」 傅子庵調笑不在乎的態度在段紹譽真心的關懷後變得沈靜,他反手擁抱住段紹譽的腰部,把頭靠向他厚實的胸膛,「嗯,不會了,我會更小心的,哥。」 身為傅家的獨生子,傅子庵一直視段紹譽這個從小一起玩一起受罰一起做過許多事的人不單單是竹馬,更像是哥哥的存在。 -- 第十一章 用合法掩飾非法的婚友社大有來頭? 趙文軒拿到了佳偶天成婚友社送過來的資料,他將女方的照片抽了出來,遞給坐在對面的中年男子,他看了照片立刻情緒激動地大叫著,「就是她,就是她!沒想到他們又把她拿出來騙人!真是可惡!太可惡了!」 趙文軒拿出其他的文件,上頭清清楚楚的記載著女方的姓名年齡家裡的人口數還有她目前所從事的工作。 中年男子再度拿到趙文軒請他過目的文件,他開始指出不對勁的地方,「上次跟我配對的時候,她不叫現在這個名字,她叫林如玉,28歲,父親已經過世了,跟媽媽還有一個弟弟一起住,是百貨公司化妝品專櫃的銷售小姐;我們頭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說我的膚質不太好,容易暗沈長黑斑而拉著我去做膚質檢測,當然她沒有跟我收錢,還送了我一些試用品,我剛開始本來還挺反感的,以為她把我當客戶,可是在她送我試用品後的兩個禮拜內都沒有再提到化妝品的事,我才放下心防認為她是一個體貼善良溫柔為人著想的女人,沒想到……」中年男子咬咬牙再接著說下去。 「她開始從我身邊的人下手,先是說服了我媽媽去做全套的換膚,再藉口有折扣可以買到百貨公司的禮券,到處跟我的親戚鄰居們推銷。起先,我媽媽看在她是我相親認識的女人,也算得上是女朋友,所以小小的買了幾張,她也真的如她先前保證的用大約七折的價錢賣了我媽媽幾張禮券。」 中年男子喝了口水潤潤喉,「當然我媽媽是個小心的人,她拿到禮券之後還真先到百貨公司去買東西想驗證禮券是真是假,百貨公司收了,我媽媽當然認為她是真心替我的家人著想,也覺得有個這麼有本事的未來媳婦挺有面子的,所以開始介紹其他的鄰居們跟她買。接著她開始催促我結婚的事,說她想當六月新娘,不想過了三十歲才結婚,又說有朋友在飯店上班,可以用朋友介紹的名義訂到便宜的酒席同時還能利用飯店的教堂舉辦儀式。」 中年男子沮喪地抓了抓頭髮,「我本來並不想要這麼複雜的結婚方式,但她很厲害,早早就用溫情攻勢收服了我的家人,而且我也已經四十好幾了,我媽媽又急著抱孫子,看到一個漂亮又有本事個性又溫柔體貼的女人願意嫁給我,當然是幫著敲邊鼓,於是我在她的主導之下拿著現金去訂了酒席。」 剩下來的事情趙文軒大致上已經聽中年男子說過了,只是他不能理解中年男子怎麼會被騙?如果他的家人都已經這麼萬事小心提防,只要女方有一點小小疏忽就很容易被拆穿的,除非飯店方面的人也是對方早早就派進去一起詐騙的同伙。 趙文軒敲敲桌子,小心地提問,「你說訂金是你去付的,那麼預付訂金的收據應該是在你身上,如果女方要去取消卻沒有收據,飯店方面應該會先通知你才對啊?怎麼會讓她得手的?」 「唉…都該怪我太開心對她太沒有提防了才會被她得手。」中年男子原本沮喪的模樣更加的頹糜,「她說她要去跟飯店再度確認酒席的桌數,所以我就把收據給了她,加上那時我忙著佈置新房跟一些結婚的事情,所以就沒有想太多,直到飯店跟我確認取消的事時,我一下子以為是飯店弄錯人了,等我跟我媽媽跑去飯店的時候,他們親口跟我確實了酒席已經取消,預付的訂金也被拿走了。」 趙文軒看了看中年男子去跟飯店要到的收據影本,上頭的數字讓他有點咋舌:光訂金就付了六十萬?!你們是訂一桌多少錢的酒席啊? 沒有相關經驗的趙文軒實在很難想像為什麼結婚光酒席就要花這麼多錢? 他苦笑地繼續問道,「難道你不會覺得這個金額過高嗎?」 「我也有覺得啊,可是她說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她想把所有的至親好友都請來,所以把桌數設定在五十桌……」 我靠!總統嫁女兒也不可能可以請到五十桌好不好?你們兩方是有多少親戚朋友? 「然後…」中年男子吞吞吐吐地。 趙文軒挑起一邊的眉等候著中年男子的發言。 「我媽媽跟幾個鄰居前幾天被百貨公司告了…」 蝦米!!??被百貨公司告?! 是順手牽羊被抓到還是… 中年男子雙手往桌上一捶,低啞沈痛地道出事情發生的經過。 「她賣給我媽媽的百貨公司禮券是偽造的!」中年男子再也承受不住,趴俯到桌上痛哭失聲。 趙文軒連忙從旁邊的茶几上抽了幾張面紙遞給中年男子,再輕拍他的背好聲好氣地低聲安慰,「先別哭,讓我們先把事情釐清楚你再來難過好不?」 原來中年男子的媽媽在遭受到這場打擊後,整日食不下嚥,於是一幫鄰居為了替她打氣,就建議說之前不是買了不少百貨公司禮券?去血拼消消氣不也挺好? 正當他們大買大特買,抒發了不少怨氣,來到結帳櫃台出示禮券時,負責結帳的小姐接過他們的禮券時,先是稍稍一頓,才用著小心翼翼地口吻問,「請問是要用這些禮券結帳嗎?」 向來嗓門大的隔壁大嬸笑嘻嘻地大聲用台灣國語說著,「擔然啊~不夠素不素?啊素不夠多少?我們可以付現金。」 結帳的小姐看出了對方很有可能不知道這是偽造的,所以很客氣地將他們一群人請到了裡面的會客室去。 「蝦米?!!這係芥A?!這明明兜係我用正金白銀去買來A,哪A係芥A?」隔壁大嬸不明白怎麼會用白花花鈔票買來的禮券變成了假貨?! 中年男子的媽媽在聽到百貨公司的小姐說禮券是假的時,臉上血色盡失整個變得蒼白,她訥訥地獨自喃喃出聲,「被騙了,被騙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但騙了忠仔的訂金還騙了我們大家的錢,真該死,真是該死……啊__」撕聲裂肺的痛哭聲令在場的人都嚇壞了,急忙抱住她幾欲昏厥搖搖欲墜的身子。 「所以百貨公司報警處理,你媽媽他們就被告了?」趙文軒現在一個頭有二個大。 中年男子拿出一直揣在口袋的傳票,趙文軒拿過來一看,才發現中年男子的媽媽只是被列為案件關係人,並不是真的被告,他才放下心來的告訴中年男子,「你放心,你母親只是被列為案件關係人,因為在做筆錄時你母親堅稱禮券是從別人那裡買來的,完全不知道那是偽造的,所以也等於是被害人之一,只是下次被傳喚時一定要記得出庭,不然會很麻煩。」 聽到趙文軒的解釋後,中年男子一直放在心頭上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送走了中年男子,趙文軒仔細端詳婚友社送過來的資料,特別留意了附在裡頭的照片,果然是個吸引人的美人。 漂亮的美人定義很廣泛,但不見得每個美人都吸引人。 有些人美得妖豔令人不敢親近,有些人美得凌厲令人望之卻步,有些人美得脫俗如仙卻令人只敢佇足觀望,但這個被拿來當餌的美人卻讓人想親近想認識想一親芳澤。 照片中的人兒留著一頭男人多半都欣賞的直長髮,小小的瓜子臉上有挺直小巧的鼻,長而黑白分明水靈的雙眼,下唇豐滿但秀氣的雙唇,白晰透亮的肌膚,整個人美得溫和而秀氣,嘴角淺淡有氣質的笑更容易讓人聯想對方絕對是個有氣質脾性好體貼善解人意溫婉女子。 誒…難怪會掉進陷阱去,有這麼個美人在懷是男人都想,如果再稍稍地放些想結婚的暗示,莫怪跟她配對的男人都會為之瘋狂,不顧一切地答應她所有的請求。 孫茜繞進鳥籠辦公室看到趙文軒對著張照片發呆,她好奇地從背後看過去:哇~這女的也太好看了吧?是男人一定會使出混身解數狂追…咦?等一下?!看趙律師拿著照片看這麼久,難不成這個女人就是趙律師這次參加婚友社配對的物件?! 段紹譽~你害阿~萬一趙文軒被美人吸引不理你,你就有得哭了~ 意識到背後有人,趙文軒嘆了口氣,「孫茜…妳可不可以沒事就站在別人的背後當背後靈?妳要知道鬼嚇人不可怕,人嚇人才容易嚇死人…」 孫茜笑咪咪地從趙文軒的手中抽走照片,客觀地評論照片中的人物,「這個女人真的很漂亮吔~如果我是男人也會被吸引,不過她怎麼會願意去做這種事?萬一被發現,不是很容易被攻擊嗎?」 「被攻擊?」 「對啊~你想喔,人不可能都不出門吧?萬一哪一天她走在路上被之前騙婚的人發現了,難道不會被對方捉住送警察局嗎?那還是遇到講理的,如果遇到不講理的,搞不好被打得變豬頭都有可能,她怎麼有這種自信不會被抓到呢?」孫茜望著照片中的人無法理解。 對齁!她怎麼會有這種自信?她到底是有什麼法寶可以這麼的篤定自己不會被抓到?就像上次她被中年男子在婚友社抓到了,她竟然敢跟中年男子嗆說就算對方到法院去告也無法告贏她,這太讓人起疑了…… 趙文軒拿著中年男子提供的相關證據去找美人律師商量,美人律師看過了文件之後聳肩說出了騙婚女之所以敢這麼做的原因。 「其實這個女的相當聰明,她每次都以不同的化名在婚友社找行騙的對象,而且她都答應跟訂婚的對象結婚,只是每每到了酒席都訂了才去取消騙取已經預付的訂金,接著就消失不見。等到對方找到自己時,她就會說她根本沒見過對方,也不認識對方怎麼可能會和對方訂婚?」 「可是再怎麼會說謊也不太可能每次都行得通吧?」 美人律師彈了彈照片,點了下頭,神情嚴肅地,「所以她背後的婚友社才是最大的問題!不然怎麼會讓她每次都能得逞?!」 果然,佳偶天成婚友社才是幕後的主腦。 「對了,聽說他們跟你聯絡了,也約了第一次見面的地點,要不要姐姐陪你去啊~」美人律師又露出疼愛弟弟的愛嬌表情看向趙文軒。 「不了,」趙文軒連忙擺手搖頭的拒絕,「姐姐這麼忙,做弟弟的怎敢次次煩勞姐姐陪同前往呢?」 美人律師聽到趙文軒的拒絕,她嘟著嘴繼續賣萌撒嬌,「可是姐姐會擔心啊~」 妳想看好戲才是真的吧?!趙文軒在心裡腹誹著。 「不然我陪你去好了?」孫茜在旁邊興奮的提議著。 又一個看戲的!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把重點放在我身上啊?! 「不行喔~孫茜,妳陪他去,對象會提高戒心的,不如找段律師去?」美人律師現在完全根本就是在玩趙文軒。 什麼?!!找段紹譽那傢伙去?!不如再找上傅子庵算了!再湊一咖就可以組成F4了!趙文軒氣得牙癢癢,指著孫茜跟美人律師的鼻子狂咒,「妳們現在是很希望我鎩羽而歸辦不了委託人的案子是不?一個比一個提議的還要爛!」 「誰說的?!我們是以成功機率來做提議的好不好?如果你真的失敗了,最少還有段律師可以繼續釣著對方啊。」 「怎麼說?」 「你想想喔,你在那個陳媽媽的印象中應該就是個媽寶男,凡事都要請示爸媽跟姐姐的,要從你的口袋裡挖錢恐怕有難度,如果我們再找個一樣有錢又帥但是比你更急著想結婚,又耳根子軟的男人跟你一起搭配演出,我想那個陳媽媽應該會想辦法把兩邊都釣著,然後看哪個機率高就對哪個下手,這麼一來再從中間去挑撥離間,我想手到擒來絕對指日可待!」 美人律師這招挑撥離間還真是狠毒啊~不過也要對方願意上當才行啊? 「唔……」趙文軒咬著下唇沈吟了一下,「可是那也要對方肯上當才行吧?」 「其實做詐騙的,骨子裡就對人性不信任!他們多半都是一方面用金錢利益來控制手下,另一方卻對手下防範甚多,只要你們幾個花美男採溫柔攻勢先攻破了那個女人,自然幕後的主腦被出賣的日子就快了。」 -- 第十二章 到底是我才是男主還是你這個大白痴 趙文軒看著站在身旁的段紹譽真想給他一拐子! 穿這麼帥做啥?我才是主角好不好?!你把自己打扮的比偶像劇男主角還要帥氣有型,有長眼睛的女人都知道要選哪個好嗎?!真可惡!! 段紹譽露出無辜的表情望著身邊的趙文軒,他真的沒想到前輩會把自己打扮成這副德性啊?! 平常的前輩頂多就只能用乏善可陳來形容罷了,但是今天的打扮真的令人無言以對啊… 那個三七旁分的油頭是什麼玩意兒啊?! 還有還有那一身外罩運動外套內搭嘻哈T恤加上滑板褲跟明顯就完全不搭的軟質皮鞋…呃…這叫混搭風還是亂搭風啊? 段紹譽輕輕點了點趙文軒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發問,「呃…前輩今天是為了跟那位小姐見面才特意這麼穿的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出門啊?!又不是白痴!可惡!明明就參考過網路上說的打扮跟著照做,怎麼穿起來這麼怪?!」 蛤?~是哪個網站介紹要這麼穿才是現下最潮的?!讓我殺了站主先!!段紹譽都快心臟病發作了。 「呃…前輩你是參考哪個網站介紹的?會不會作弄人的啊?」段紹譽現在最想做的是把前輩先送到髮廊去把那頭三七旁分的油頭先洗掉,看那油得蒼蠅都站不上去的油膩感,然後把土俗的黑膠框眼鏡換成隱形眼鏡,接著把前輩全身剝光…… 不知道前輩的身體摸起來… 停止!停止!段紹譽你在想什麼?!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支援前輩,不可以想些有的沒的! 段紹譽猛敲自己腦袋的這個舉動突兀地讓趙文軒瞪大眼睛盯著他猛瞧,「你怎麼了?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哈哈哈…」段紹譽笑得有些心虛,急忙搖手,「是覺得前輩的打扮真的有搞笑到,所以…」 趙文軒拉著這身打扮看了半晌,才苦笑著,「網路都說媽寶宅男是這樣穿的,所以我還特別去買了潮T跟滑板褲,結果好像…」 再也受不了的段紹譽終於拉著趙文軒上自己的車,然後往自己熟悉的一家髮廊開去。一見到裡頭的小姐就直接開口說道,「馬上把這顆頭給我洗一下!然後吹乾就可以了,謝謝,我們趕時間。」 趙文軒還來不及抗議,就被人直接抓到後面專門洗頭的地方,按倒在躺椅上,一股溫熱的水柱沖刷著額頭跟頭皮。 專業的洗頭小妹在雙掌中倒入洗髮乳,很快地把雙掌伸入趙文軒的頭髮中開始劃圓抓揉,順便按摩,然後跟著站在一旁的段紹譽像聊天氣似的開始決定趙文軒的髮型。 「嗯…這位先生的髮質偏軟,而且髮色偏深,長度有點太短,不太好做造型,不如挑染再剪些層次,看起來會更年輕有型。」 「唔…不過我前輩這次是要扮演一個宅男,所以不能太潮太有型。」段紹譽把自己的特殊要求告訴洗頭小妹時,只見她笑到雙肩都在抖動,臉上卻力持鎮定的模樣,讓趙文軒在心裡大罵著:不要隨便告訴別人我現在要扮成什麼?!你這個白目鬼!搞不好人家會以為我們是藝人之類的,還有我快遲到了!沒有鬼時間做什麼型男還是宅男的打扮,趕快把我的頭洗一洗吹乾就好! 一番折騰之後,洗頭小妹用一條毛巾裹著趙文軒還滴著水的頭顱,把他從躺著的狀態拉坐起來,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趙文軒很不習慣地跟在洗頭小妹的後面走到前方專門打理造型的地方,她把趙文軒安置好後,轉過身去問早早就坐在旁邊喝咖啡的段紹譽,「那麼段先生要找Tina姐還是老闆JJ過來幫你朋友打理?」 「找Tina好了,不然她知道我來沒找她,她下次肯定會剝我一層皮。」 萬惡的有錢人!!連上髮廊都有專屬造型師,哼!趙文軒在心中兀自忿忿不平著。 「紹譽~~」Tina 高分貝的聲音從房間的頭傳來,只見一位有著草莓金捲曲長髮的高大女子伸展雙臂朝著段紹譽走過來。 「Tina ~好久不見,又更漂亮了。」段紹譽也伸開雙臂擁住來人,接著朝她的兩頰各輕輕地印上一吻。 Tina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趙文軒後,對段紹譽曖昧地眨眨眼,「這就是這次你喜歡上的?」 段紹譽聞言連忙用雙手捂住Tina的嘴,然後朝著趙文軒笑得尷尬萬分,「前輩,你不要聽她胡說,她就愛開玩笑,哈哈哈…」 趙文軒頂著一頭濕髮實在很難受,而且快到了約定時間,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只是朝著段紹譽揮揮手,「先把我的頭髮吹乾了再說,快沒時間了!」 Tina將趙文軒的頭髮吹乾之際,她趁機仔細地打量了趙文軒的臉蛋。 不是男人那種陽剛的帥氣但有種溫文儒雅的俊秀,細長不大的單鳳眼,直挺的鼻配上粉色的唇,看起來讓人很有三月春暖的感受。 不娘卻很有小受樣啊~Tina在心中下了註解。 丟進同志圈裡恐怕是個燙死人的搶手貨喔~~ Tina對於段紹譽明明就從來對男人沒性趣但為何會對這個前輩這麼呵護備至終於有了理解。 她朝段紹譽笑了笑,「你前輩好像不太想把自己打扮的太有型,那你覺得要打扮成什麼樣子才好?」 「Tina,別鬧了,妳直接問他本人的意見好不?」段紹譽不想再破壞自己在趙文軒心目的印象。 「嗯…Tina小姐是嗎?我這次想變得宅一點,所以妳看過的宅男大概是什麼樣的髮型,妳就幫我打理成那樣好了。」趙文軒很沒有把握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啥!?宅男樣?!宅男根本不打理自己的好不好?!不然怎麼會叫宅男?!Tina 翻了翻白眼, 但在看到段紹譽的暗示後,她好脾氣地拿起剪刀抬起趙文軒的下巴,「麻煩你把眼睛閉上,對,閉好喔,我叫你睜開再睜開喔,不然頭髮掉進眼裡會很痛的。」 趙文軒閉上眼睛聽到剪刀在臉前“刷刷刷”地剪動,接著一種毛刷刷過臉龐的輕微刺痛感從臉上傳來,就聽到Tina溫柔的聲音,「可以張開眼睛了,好了,把你的眼鏡戴上吧,你覺得自己宅嗎?」 趙文軒看向鏡子,一個額前瀏海蓋到眼鏡上方,兩側鬢髮蓋住耳朵三分之二,看起來根本就跟“吃早餐”那個盧廣仲沒啥兩樣的人出現在鏡子裡頭。 這是我?!趙文軒將面轉朝左邊鏡子裡的人也跟著朝向同一個方向,他確定了那個看起來宅到不行的傢伙是自己無誤! 段紹譽看到趙文軒變身成“吃早餐”的盧廣仲後,他脹紅了臉拼命地捂住嘴,但抖動的雙肩洩露了他想笑的念頭。 有夠宅!哇哈哈哈……不行了!我忍不住了!! 「別彆了,我知道你很想笑,笑吧,反正等事情成功後,你就會覺得我的宅是值得的!」趙文軒鄙視地看著段紹譽。 Tina不知何時請人拿了件格子花紋的襯衫過來,她把襯衫拿給趙文軒,朝著一間換衣間撇撇頭,「去換上吧,這樣才會更像更宅。」 趙文軒從善如流,當他換上格子花紋襯衫後,Tina走了過去,把最上頭的鈕釦也扣上,然後拍拍趙文軒的雙肩,露出滿意的笑容。 趙文軒坐上段紹譽的車後才想起來還沒有付錢,段紹譽不置可否地,「不用前輩煩心了,月底Tina會找人去跟我收的。」 再一次地趙文軒再度在心中腹誹:萬惡的有錢人! 「對了,我看你跟那位Tina小姐好像關係不錯?」 「喔~她啊,是挺好的,不過前輩要小心她。」 「小心她?!為什麼?」 「她是男大姐,喜歡小男生喔~尤其是像前輩這型的。」 「男大姐是什麼?」 呃…前輩你有沒有這麼單純?男大姐都沒聽過?! 「前輩有聽過人妖吧?第三性?」段紹譽試探性地問。 趙文軒驚訝地張大嘴好半天說不出話,「她她她」,吞了口口水才說,「她是男的?!」 看起來呆呆的前輩也好可愛喔~段紹譽現在好想抱抱傻氣的趙文軒,但他很怕趙文軒又生氣,只好把手鬆鬆地搭在前輩座位的椅背上,「對啊,看不出來吧?她外表看起來很女性化,當然心理層面也很女性化,不過…生理層面來說還是男的。」 「沒變?」 「沒變?前輩的沒變是指她做了手術沒這檔子事吧,她說好歹得替家裡留下個一兒半女之類的,所以還沒做。」 「但…但她不是排斥跟女人…」 「可以體外受精找代理孕母生一個嘛,現在醫藥科技這麼發達,不過台灣的代理孕母是違法的,所以她目前很頭痛,想找個願意幫她生小孩但不用結婚的女人,我跟傅子庵是有勸她去找女同志幫忙,可是她怕會糾纏不清,所以…」段紹譽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呃…段紹譽你的朋友怎麼都怪怪的?不是雙性戀就是同性戀,那你到底是… 趙文軒突然靈光一閃,透悟了段紹譽為何喜歡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了,他惡寒地悄悄坐離段紹譽的身邊,讓段紹譽不明所以地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趕到約定的地點時,佳偶天成婚友社介紹給趙文軒的女子已經坐在咖啡廳靠近落地窗的位置靜靜地看著一本書。 林如玉,不,這次她的名字很符合宅女神所應該擁有的特質,她現在叫做羅瑤,芳齡二十有六,只有媽媽跟一個弟弟同住,工作則是在手搖茶店上班,而且穿著打扮也跟上回完全不同,明顯地走青春甜美路線,長版T加上膝上裙,及膝黑長襪配帆布鞋,烏黑長髮梳成單邊的小髮髻加上垂落臉龐的幾絡髮絲,更顯甜美無敵。 她不時抬頭看向門口,同時滑著手機回報:『人還沒到,是不是記錯地點了?』 『不可能!今天早上才跟對方通過電話。』 『但是我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還是沒看到人。』 『再等等!對方是個媽寶宅男,有可能在鬧脾氣。』 『好吧,我再等十分鐘,再不來,我就要撤了。』 『好吧,如果再不來,先離開,會再聯絡。』 就在羅瑤發完最後的一通訊息時,她聽到了服務人員喊歡迎光臨的聲音,她抬頭望過去,不自覺地倒抽一口氣:也太宅了吧?一個大男人都長到三十歲了還能把自己打扮成這副德性出門,她只能說佩服。 不過他身邊那個男的… 段紹譽拉著趙文軒瀟灑地走過光可鑑人的地板來到羅瑤的身旁,一開口就是先道歉,「不好意思,讓小姐久等了,我這個表弟有點害羞,所以我阿姨要求我今天陪他一起來,不知道小姐您介不介意?」一派的客氣有禮外加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樣,當然讓女人十分受用。 硍!誰是你表弟了?!趙文軒皺眉瞄了段紹譽一眼,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樣子更讓羅瑤確定,那個穿著打扮像個宅男的人是這次的主要目標。 她笑盈盈地對著還站著的兩個人說,「不會,不會,兩位請坐,不如先叫點飲料喝吧?還有我叫羅瑤,你們好。」 段紹譽一把將趙文軒推進裡頭的座位,自己反倒坐到羅瑤的面前,伸出手輕輕握住羅瑤的指尖,紳士氣十足地稍稍一握,露出十分欣賞的表情凝望進羅瑤的眼中,「羅小姐的名字好特別,有含意嗎?」 這麼溫柔有禮的態度讓見多識廣詐騙過男人無數的羅瑤也不禁怦然心動,她俏臉微紅地微笑回應,「沒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只是好記好叫罷了,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小姓段,名紹譽,羅瑤小姐可以直接叫我紹譽就好,不如我也直接叫妳瑤瑤如何?我覺得這樣更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呿!!!!現在到底是誰在相親啊?!趙文軒在心底大喊著。 你反客為主做啥?!雖然美人律師叫我們要讓女方把咱們兩個都當目標釣著,可你也不用這麼處心積慮吧?!段紹譽!!還有你用什麼真名?!!萬一事蹟敗露,你不怕對方找人把你幹掉!! 趙文軒心裡那個急啊,可他不能在女方的面前表露出一絲一毫,於是他開始擺臭臉不說話,把背包裡的平板電腦拿出來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表弟,都說了出門不要帶,你怎麼就說不聽呢?」段紹譽抽掉趙文軒眼前的平板電腦,裝出一副大哥哥的樣子對著趙文軒曉以大義,「你也知道阿姨對於你的婚姻大事說有多擔心就有多擔心,你不能蹧蹋阿姨的一番苦心啊。」 「哼!」趙文軒搶回平板電腦,對著段紹譽不滿地哼了一鼻子,「有你在哪個女人會看得上我?!你回去啦!討厭死了!陰魂不散!」 段紹譽對羅瑤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又轉回去對著趙文軒說,「志偉…我答應阿姨一定要陪著你的阿,不然你又不聽話跑掉,阿姨會很傷心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泫然欲泣的神情來。 噁……救郎喔……誰來救救我啊………段紹譽你真的很噁心很做作……還有不要抓著我的手然後用那種可以媲美可魯那傻傻惹人愛的無辜眼神望著我,我早餐還沒消化完全啊……… 趙文軒強壓住快嘔出來的違和感把雙手從段紹譽的大手中抽出來,「不要一直用我媽媽來壓我!你很煩吶!走開啦!」 段紹譽讓趙文軒掙脫自己的掌握,他苦笑著對羅瑤緩緩地開口說出之前已經排練好的台詞,「唉,我這個表弟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了,不喜歡人家管他,可是明明他自己都沒辦法處理自己的事,老是要逞強,真希望表弟跟瑤瑤小姐認識之後,可以藉由跟瑤瑤小姐的交往相處下改改他的脾氣。」 羅瑤對著段紹譽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飲料啜飲了一口,才抿抿唇輕笑道,「段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還擔心錢先生不喜歡我呢。」 段紹譽再次將手輕輕地覆在羅瑤放置在桌上的柔荑,口氣溫柔地簡直快可以滴出水來似的,「瑤瑤,不要叫我段先生,太生疏了,叫我紹譽。」 天啊~~~不要把八百年前瓊瑤阿姨連續劇男主角用的那一招拿出來~~好噁心啊~~趙文軒混身寒粟直豎在座位上坐立難安地扭動身軀。 段紹譽彷彿看出了趙文軒的不適應,他再度發揮大哥哥疼愛弟弟的體貼,「表弟,你不舒服嗎?還是想…」 「我想去廁所啦!你很煩吶!讓開!」趙文軒對段紹譽莫名其妙地發頓脾氣,接著自顧自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直接地從段紹譽的膝蓋間硬擠出去,然後對著他臉臭地哼了一道氣,甩頭就走。 段紹譽也跟著站起來,一臉抱歉地望向還坐在原來位置上的羅瑤,「我陪我表弟弟去去就來,麻煩瑤瑤幫我們點些東西好嗎?」說完就緊追著趙文軒的背後跟進了廁所。 兩個人走進廁所後,同時呼出了一口氣,呼……好累…… 趙文軒靠在廁所乾淨清爽的牆壁撫著額頭嘆氣,雙肩有股沈重的壓力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望了眼也在深呼吸的段紹譽,推了推他的肩膀,嘲諷地,「你也有受不了的時候?」 「拜託…前輩,你以為扮純情容易啊?超有挑戰性的!」段紹譽鬆鬆領帶,左右轉動感到僵硬的頸脖,「齁!有夠累!」 趙文軒用著好奇的表情看向段紹譽,「不然你都怎麼追女人?手指頭勾勾就自動送上門?」 「沒這麼簡單,可是也沒像今天這麼假掰,」段紹譽站到趙文軒旁邊,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包菸,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根菸後才想起來忘了問趙文軒介不介意,只見趙文軒朝著自己揮揮手,反而伸出手來對著他做了個手勢,「借一根擋一下,我也快受不了了!」 段紹譽將整包菸遞給趙文軒,待他抽出一根後,再替他點燃。 趙文軒低頭就著段紹譽的打火機將菸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大口彆在胸中幾秒,才緩緩地吐出一條又長又細的白煙,「好久沒抽了,有點不太習慣。」 連抽菸都這麼有味道,挾著菸的修長手指,指節漂亮有力,抿住菸嘴的雙唇性感動人,微張著唇吐煙的樣子有種知性的滄桑,前輩不虧是前輩,糟了……我又開始妄想了…… 段紹譽看著手上的菸慢慢燃燒的樣子,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前輩也抽菸?」 「抽啊,只是不在外頭抽,因為抽了身上會有菸味,客戶聞到了不太好。」趙文軒把菸抽到中間就直接捺熄,走到洗手台將手和臉都洗過後,抽了張擦手紙把濕漉漉的臉跟手擦乾後,抬了抬下巴,「你要繼續抽?」 段紹譽也捺熄手中的菸,朝著趙文軒笑了笑,「不了,唉,又得回去扮體貼大哥哥嘍,真痛苦。」 趙文軒推了推段紹譽的頭,「我沒求你扮,你可以放棄。」 「不行~」段紹譽把手臂搭在趙文軒的肩膀,「難得可以讓前輩喊我一聲哥哥,我才不放棄咧~」 當段紹譽跟趙文軒兩個人在廁所暫時求得喘息放鬆的機會,羅瑤也把握機會利用手機的通訊軟體回報著整個經過。 『目標出現了,不過有個不是目標的男人陪著一起來,要怎麼辦?』 『對方有起疑嗎?』 『沒有,而且陪著一起來的男人好像是目標的表哥,他對目標的話言聽計從,不如我先探探口風如何再做決定?』 『好,如果對方有一點起疑,我們就先撤,如果沒有,再探探對方的家底如何?或許另一個也可以成為下一個目標。』 『瞭解,他們回來了,就先說到這裡。』 羅瑤自以為她的行動人不知鬼不覺,可她沒想到段紹譽跟趙文軒早在廁所外頭把一切都看進眼底。 段紹譽對著趙文軒挑挑眉用眼神示意,趙文軒用手指按在嘴唇前表示先別打草驚蛇,然後又裝出一臉很不耐煩地樣子邊走回座位邊朝著段紹譽低聲地抱怨,「你真的很煩吶!人家去廁所你也要跟著,我又不是三歲娃要人幫著上廁所?!走開啦!」 段紹譽則是用心良苦地跟在趙文軒的身後,「我怕你又跑掉了才會跟著的,不要生氣好不好?」然後握住趙文軒的手。 !!!!你在幹嘛?!又不是小朋友要手牽手過馬路?!放開!趙文軒瞪著段紹譽緊握的大手,可是段紹譽又加大了手勁,讓趙文軒有點吃痛的忍耐著。 大佬啊~沒人像你這樣做戲的?我們這樣手牽手看起來不像兄友弟恭而是很gay啊… 羅瑤看到趙文軒對著段紹譽耍著小孩脾氣,不禁莞薾出聲,「段先生真是好脾氣,表弟這麼耍脾氣都受得了。」 「不不不,表弟只是不習慣,等等就好了,還有妳又叫我段先生,都說了叫我紹譽就好,瑤瑤小姐好客氣。」段紹譽裝出一副貼心溫柔好哥哥的樣子反襯出趙文軒被媽媽寵壞的媽寶樣。 趙文軒覺得段紹譽壓根就是趁機報復,他用力地把手從段紹譽的手中抽出來,虎著一張臉,「我要回去告訴大阿姨說你欺負我!我要回去了!」然後拋下段紹譽逕自離開了咖啡廳。 段紹譽傻眼: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但他還很有禮貌的拿起桌上的點餐板,笑笑地對一樣傻眼的羅瑤輕聲地說,「抱歉,我這個表弟就是這樣,這次就先這樣吧,下次等瑤瑤小姐有空,我再陪表弟來跟妳道歉。」 坐上段紹譽的車子,趙文軒把蓋頭蓋腦的髮型恢復成原樣,對著後頭追上來的段紹譽說,「開車,好累,我想回家。」 段紹譽坐進駕駛座有些擔心地看著軟癱在副駕上的趙文軒,「怎麼了?」 「臭了一整天的臉,還亂發脾氣,有夠累…」趙文軒拿掉黑膠框眼鏡,舉起手捏了捏山根, 「還有這副眼鏡怎麼會這麼重?當初我一定是起痟不然就是秀逗了才會去配這副眼鏡。」 拿掉眼鏡的趙文軒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團團的色塊,連近在眼前的段紹譽都變得模糊不清,看起來就像是透過哈哈鏡在看人,英俊帥氣的段紹譽瞬間變得有些頭大身體小。 許是一整天精神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好不容易鬆懈下來,趙文軒開始對著段紹譽“練肖話”,「喂,段紹譽你知不知道你看起來很像一顆貢丸插在一根竹筷子上?」 蛤?貢丸插竹筷?這是什麼形容詞?段紹譽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算不上是肌肉猛男級的但也不差吧?最起碼現在人人羨慕的人魚線在自己身上還看得到。 還有人曾經很忌妒自己的小臉,那也只不過是因為肩膀比較寬,所以就算頭部的大小在正常標準值裡,一對比起來就被人覺得臉小。 現在前輩居然說我看起來像是貢丸插竹筷?我的頭有很大嗎? 段紹譽用手心貼撫在趙文軒的額頭上,沒發燒啊?然後看到趙文軒把眼鏡拿掉了才想起來,前輩曾說過,如果把眼鏡拿掉,他跟半個瞎子沒兩樣,他奸笑了一下,然後把車子停了下來,「前輩,如果我像貢丸插竹筷,那前輩就像…」 「就像?」趙文軒轉過頭去看著莫名其妙把車停在街邊的段紹譽。 段紹譽賊賊地把兩隻手放到趙文軒的臉頰旁,用力地往中間一擠,「嘟著嘴巴鼓著臉頰的小丑魚尼莫~」自得其樂開心地大笑出聲。 趙文軒將手放在段紹譽的兩手上,用力地往外扳動,企圖掙脫他的魔掌,但段紹譽像是玩上癮似的硬是不放手,還用曖昧的聲調,「好可愛喔~」 「偶,偶不口愛啦!放手!很痛!快放開!」被擠壓的兩頰讓趙文軒口齒不清地抗議,接著眼淚突然嘩啦嘩啦地從眼睛裡噴出。 段紹譽看到趙文軒突爆發而出的淚水慌了手腳,趕緊放開手,拿出車上的面紙幫趙文軒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前輩,我不是故意的!」 趙文軒用兩手按住臉頰,帶著哀怨的表情瞅著段紹譽半天不吭聲,抽了抽鼻子,才幽幽地說,「好痛…」 段紹譽慌亂地沒了心神,直接把趙文軒抱進懷裡安慰,「哪裡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傷前輩的…」 鼻端傳來好聞的檀木香混合著段紹譽自身的味道,趙文軒把頭靠往他厚實的胸膛覺得一股慵懶感襲上周身,接著更把全身的重量倚到他身上,低聲地,「讓我靠一下,我好睏…」 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段紹譽當然非常欣然樂意地接受前輩的要求,他把座椅調低,讓趙文軒根本就是坐在他的懷裡,然後悄聲地問,「這樣可以嗎?」 「嗯…」趙文軒用鼻音回應段紹譽的問話。 段紹譽再次地發動車子,用低緩的速度將車子開動,緩慢地朝自己家開去。 (作者:段小譽!!你是何居心?!居然把昏睡中的前輩拐回家?!你有經過他的同意嗎?!) (段紹譽: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我是不想吵醒前輩才自作主張的把前輩載回家的,況且我是真的不曉得前輩家住哪啊?) (趙文軒:原來你真的居心不良!難怪你會願意主動開車載我去赴約,說!我睡著的時候你有沒有…) (扭捏作態的段紹譽不斷地玩弄自己的手指不敢看趙文軒:只有一點點…) (開始握拳的趙文軒逼視著迴避自己目光的段紹譽:只有一點點什麼?) (舉手做發誓狀的段紹譽終於口吐真言:只有偷偷吻了前輩的重點部位。) (!!!!,作者跟趙文軒同時驚駭地望向段紹譽。) (趙文軒:你,你,你怎麼可以偷偷吻…吻…吻…啊!!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作者:好吧,看在你這麼餓的狀態下,我會儘快安排H戲上場,行了唄?) (趙文軒:作者!你不可助紂為虐!) (作者挖耳朵: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 第十三章 睡著的前輩真的很可愛,啊嗚~__ 段紹譽車開到了半途才想起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前輩住哪,也忘了問就直接開車走人,看了看睡得香甜的趙文軒,他心想:要把前輩叫醒嗎? 直到後方車輛不耐煩地按了幾聲喇叭,段紹譽才趕快把車子往前開。 手指煩亂地在方向盤上敲打了好一陣,段紹譽放棄把趙文軒叫醒的念頭,直接方向盤一轉,就逕自地往自己家的方向開,絲毫沒注意到有輛銀色的小轎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方。 開進地下室停車場,段紹譽搖了搖趙文軒的肩膀試圖喚醒他,只見趙文軒皺皺鼻子揮揮手,喃喃地發出囈語,「不要…」 段紹譽當下臉上划過三條黑線,閉眼長嘆出一口氣,然後把趙文軒的背包背到左側的肩膀上,彎下腰伸出雙臂將副駕駛座的趙文軒抱出車子,長腿一踹將車門關上,邁開腳步往地下室停車場的電梯走去。 先前跟在段紹譽車後的銀色小轎車停在大樓對側的馬路上,裡頭坐著一位穿著打扮很普通的中年男,他打量著眼前的高級住宅大樓,對著手機說話,「目標沒有回到家,應該是目標的表哥家。是的,進入了敦化南路二段的住宅大樓,看樣子不但目標本人身家很好,連親戚都是有份量的人物,值得好好把握,叫羅瑤一定要讓目標願意跟她訂婚才行。」說完嘴角洩露出一絲不可察覺地詭譎笑容。 段紹譽抱著趙文軒搭著電梯來到自己所住的樓層,他慶幸好在沒有其他住戶同時搭電梯,不然,一個大男人抱著另一個昏睡的男人搭電梯…怎麼看怎麼怪! 電梯的燈號顯示段紹譽所住的樓層已然到達,他繼續抱著趙文軒走到自家的門口,然後把趙文軒輕輕地放了下來,仍然讓他緊靠著自己的身體,用手指在微微泛紅的臉蛋上戳了戳,小聲地叫著,「前輩?前輩?醒一醒。」 趙文軒依然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段紹譽的叫喚,只是又揮揮手,低低地說了句,「不要吵…」 段紹譽又長嘆了口氣:前輩你不設防的樣子根本就是誘人犯罪嘛… 從長褲口袋中摸出大門鑰匙,段紹譽開了大門,再度把趙文軒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走進房裡,大腳一勾將大門關上,發出不小的碰撞聲,讓段紹譽差點冒出一身冷汗,深怕把懷中的趙文軒吵醒,但見到他依然睡到不知幾重天的模樣,段紹譽垂下雙肩有種落寞感襲上心頭:可惡!你再不醒過來就不要怪我侵犯你! 原本段紹譽並不打算在這個地區買房子的,只是家裡的人都說趁房價低的時候買房是種投資也是種保值,所以當父親的朋友介紹這間房子時他就順理成章地跑來看一看,如果喜歡就買下來,反正將來結婚了也用得上,而且老媽老爸說要各出一半的買屋錢,當人子女的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囉~ 看房的時候,隱身巷弄低調奢華的外觀建築,每層雙併住宅的結構,以及附近緊臨商圈學區市場的完整方便生活機能,讓段紹譽很是欣賞。 因為鄰居太多有時還挺麻煩的,而且如果生活機能不夠方便完整,對他這個三餐總是在外的“老外夜貓族”來說,還真的挺費神。 加上房仲小姐保證目前訂屋的客戶多半是注重隱私的大戶,而且戶數不多,從高樓層的窗戶往外看出去,只見敦化南路一整片的綠樹,讓人身心都覺得舒暢起來,當下段紹譽就跟房仲小姐簽約買了最高樓層的其中一戶。 把趙文軒放到自己睡房的大床上,段紹譽先進浴室去洗了把臉,才又走近大床把趙文軒的鞋襪都脫了,再把那件很奇異的運動外套給褪下來,解開襯衫最上頭的那顆鈕釦,拉出襯衫下擺讓趙文軒睡起來可以更舒服一點。 趙文軒乖乖地任由段紹譽擺弄身軀,嘴巴微微開啟輕緩地吐出氣息,讓段紹譽不禁看得入神,等到他神志恢復時,他的手已經自動把甜睡中的趙文軒脫到只剩下一件襯衫半掛在身上,下半身的滑板褲早已不知去向。 咦?!!我在做什麼?!我怎麼… 段紹譽心虛地偷偷瞅了眼趙文軒,看到他依然睡得很熟,他大起膽子用雙手撫摸趙文軒的身軀,一邊撥出心神察看趙文軒的反應,一邊輕車熟路地往下撫摸。 哇~前輩的身體摸起來好順手~皮膚細柔滑嫩,比女人的還要好摸~ 段紹譽邊吞著口水,邊紅著臉開始妄想前輩如果被自己壓在身下時的反應不知道是如何的惑人… 段紹譽舉手擦掉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俯低頭用靈巧的舌尖舔吮趙文軒暴露在空氣中赤裸的身軀,好甜喔~ 趙文軒彷彿覺得癢似地開始用手耙抓著被舔吮過的地方,發出語意不清的囈語,「不要…好癢…黏黏的…」 宛若歡愛呻吟的囈語,讓段紹譽更加失控,他雙手往下一扯,把趙文軒的小褲褲給脫到了膝下,然後把雙唇貼上趙文軒疲軟的分身,小小的啄吻起來。 「嗯……唔……呼……」趙文軒感受到下半身被愛撫的快感,他抬了抬下半身,口中溢出淫靡的呻吟。 這樣純然的媚態讓段紹譽不由自主地下半身都硬了,他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只是用嘴巴和雙手來來回回地碰觸趙文軒有些抬頭的分身,接著小心翼翼地把趙文軒的手放到自己硬了的下半身讓他呈半握的方式握住自己碩大硬挺的腫脹,來回地摩擦直到一股顫慄感從尾椎處升起,他解放在趙文軒的手上。 滿頭的汗水直流,段紹譽感受到歡愛的快感,他瞄了瞄趙文軒半勃起的分身,他再次俯低頭含入,用舌尖靈巧地舔弄吸吮,直到口中充滿了腥羶的精液味,他滿足地吞下,然後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興奮的神采:好濃…前輩到底有多久沒做過了?自己是第一個跟前輩發生關係的男人嗎?如果是,那真是讓人太開心了~~ 拉上被自己褪下來的小褲褲,段紹譽將趙文軒手中的濁白體液用濕毛巾擦乾淨,然後用棉被將自己跟趙文軒包得緊緊地,相擁而眠。 好熱…好重…好難受!!!趙文軒在半夢半醒之際第一個感覺就是不舒服到了極點。 他想伸伸懶腰翻動身體卻整個人被緊緊地壓在床上動彈不得,而且身體下方的觸感不像他平日睡的榻榻米加床褥那種軟中帶硬的棉質布面有些粗糙,反而有點滑滑地帶著點涼,他睜開雙眼望著天花板:咦?我家的天花板什麼時候變成帶鵝黃邊飾的米黃色?應該是有著深深木紋的咖啡色才對啊? 哈啾!周身感到一陣涼意,趙文軒下意識地拉拉身上的棉被,然後打了個哈欠,眼角泛淚地抬手揉了揉臉:現在到底是幾點了? 轉頭去找一向都放在床頭邊的鬧鐘,趙文軒此時才發覺,我眼前這個糊成一團像人臉的東西是?? 嚇!趙文軒心頭一驚,揉了揉雙眼仔細定睛一看,這這這不是段紹譽嗎?他睡在我旁邊做什麼?! 驚嚇過度的趙文軒開始在段紹譽的懷裡掙扎起身,然而段紹譽嘴裡發出囈語用動作阻止了趙文軒所有的圖勞,「不要吵~寶貝~快睡~」說罷還用手輕輕拍著趙文軒的背安撫。 寶貝?!誰是你寶貝了?!你個混蛋!!給我醒過來順便放開我!!趙文軒繼續在段紹譽的懷裡死命掙扎。 終於掙脫那緊箍的懷抱,趙文軒喘著粗氣,用力地朝還用雙臂環抱住自己腰間的段紹譽頭上狠狠一K,「你給我清醒一點!誰是你寶貝了?!!!」 好夢正甜冷不防地被人從頭上海K一拳的段紹譽捂著頭睜開雙眼,看到前輩一臉怒氣未消的模樣,他不禁心虛了起來:該不會被前輩發現我做的事了吧?! 段紹譽一副作賊被抓到地堆滿了笑將雙臂戀戀不捨地從趙文軒的腰部拿開,「前輩你醒囉?」 「不醒行嗎?!你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還把你的雙腿雙手像隻八爪章魚那樣緊緊地纏著我,就算是抱枕也經不起你這種抱法,更何況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再不醒,你明天等著幫我收屍!!」趙文軒到現在還沒發現自己幾近赤裸地的跟段紹譽抱著睡了一覺。 段紹譽看著趙文軒絲毫沒發現自己目前的模樣,他側起身子用一隻手撐著頭好以整暇地欣賞前輩暴露在空氣中微微挺立的茱萸,小巧可愛的模樣令段紹譽好想知道如果將之含入口中輕舔,前輩會露什麼令人陶醉的表情,想著想著那一臉垂涏的豬哥樣在趙文軒面前顯露無疑,看得趙文軒混身寒毛直立,低頭看了看自己才驚聲尖叫,「啊____,為什麼我會脫到只剩下一件襯衫跟內褲?!!」邊叫邊把自己藏進棉被裡,只留顆頭在外頭瞪著段紹譽。 段紹譽伸了伸懶腰,精壯修長的好身材毫無遮掩地展示在趙文軒眼前,順手拉開身上的棉被,段紹譽只穿著一件緊身的平口內褲下床走動,挺翹的臀部在趙文軒面前晃來晃去,晃得趙文軒臉都紅了地大聲斥責,「穿上你的褲子!」 「我有穿啊。」段紹譽用手指挑起平口內褲的一角,啪地一聲讓它彈回原處,然後故意壓低身子靠近只把頭留在棉被外的趙文軒,用著極為曖昧誘惑的口吻對著他說,「那是因為前輩跟我一起睡,我怕會嚇到你,才會特意穿上內褲睡的,不然我平常是裸睡的喔~」 羞得頭頂都快冒煙的趙文軒臉脹得老紅,口齒不清語意不明吞吞吐吐地,「你你你裸睡?」 「嗯,裸睡很舒服啊,前輩要不要試試看?」段紹譽又爬上床去趴到趙文軒身旁。 「才,才,才不要!」趙文軒聽到段紹譽的提議,羞得臉更紅,直接把臉埋進棉被裡。 因為他居然開始認真考慮起裸睡這件事。 可是睡在段紹譽旁邊好像挺危險的,回家再試好了。 咕嚕作響的聲音自趙文軒的肚子傳出來,段紹譽才想起自己跟前輩都還沒吃晚餐,轉頭去看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才發現都已經快深夜十一點了,要去哪吃晚餐?還是吃宵夜? 段紹譽把頭也鑽進棉被裡對著趙文軒說,「前輩現在快半夜十一點了,你想吃什麼?」 趙文軒推了推黑暗中突然靠近身邊的物體一把,「都可以,不要靠過來,說個話而已幹嘛靠這麼近?」 被趙文軒推了一把的段紹譽無辜地從棉被裡鑽出來,自地板上拾起脫下來的長褲跟襯衫穿上,「那我隨便買喔。」 趙文軒從棉被裡頭露出頭小聲地問了句,「你家浴室在哪?」 指了指房門旁邊的另一扇門板,「這間就是了,如果前輩要洗澡的話,我衣櫥裡有新買的內褲,你可以拿來穿。」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出房間。 趙文軒確定段紹譽離開房間後才慢慢地棉被裡爬出來,他看了看自己半裸的樣子,心中不禁開始猜想:不知道那個喜歡動手動腳的傢伙有沒有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做些奇怪的事? 瞧瞧自己全身上下好像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內褲的位置有點怪,兩腿之間有種黏黏的感覺外,好像也還好…… 等一下!!兩腿之間的黏膩感讓趙文軒“哄”地一下又臉紅了,然後咬著牙低咒:該死的王八蛋!!!你去死!!!去給我死一萬次!!竟然竟然… 趙文軒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浴室,打開花灑不管水溫如何就往自己身上沖,還拼命地用手搓揉兩腿之間,邊洗邊罵,「段紹譽!!你這個王八蛋!!竟然趁我睡著的時候做出這種事!很噁心你知不知道!!」 在外頭買晚餐?宵夜?的段紹譽突然覺得耳朵好痛,心頭不禁一驚:不會是前輩發現我做的好事了吧?然後一邊詛咒我一邊用針插稻草人?! (作者:喂喂喂!段紹譽先生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你家有稻草可以紥草人嗎?而且也要用硃砂寫上你的生辰八字才有辦法詛咒你吧?你確定你前輩有你的生辰八字?) (段紹譽:作者,我現在確定你是精通五行八卦操弄咒術的暗黑系腐女了…) (作者:不要隨便把我的背景暴露出來!) 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段紹譽提著一堆紅白相間的塑料袋走進自家客廳,只見趙文軒混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恐怖詭異黑色氣團坐在沙發上。 段紹譽立刻裝出和藹可親的笑臉坐到趙文軒身邊的沙發上,笑容可掬地對著他說,「前輩我買了滷味還有鹹酥雞大腸包小腸上海生煎包珍珠奶茶跟水果切片,你想先吃哪一種?」 「我想先吃一種名叫段紹譽的東西,你覺得如何?!」趙文軒咬著牙瞪向段紹譽,陰惻惻地聲音讓段紹譽好生害怕。 段紹譽硬生生地吞下口中的唾液,心虛地笑道,「前輩,我不好吃也吃不飽,還是吃點我帶回來的東西好不?」 趙文軒忽地站起來撲向段紹譽把他壓制在沙發上,將臉湊近到段紹譽的臉部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嘶聲地問,「說!你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 「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呀?前輩你在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段紹譽用兩手握住趙文軒的細腰防止趙文軒太激動會不小心摔下來。 趙文軒坐在段紹譽的下腹處,脹紅了臉低聲地說,「你有沒有幫我…幫我…幫我…」 「幫你?幫你什麼?」段紹譽現在泰半的注意力已經被趙文軒渾圓挺翹的小屁屁給吸走,嗯~被前輩壓住的感覺真好~ 尤其是充滿彈性的小屁屁壓在下腹處若有似無磨蹭劃圓的感覺,好棒啊~ 「呃……算了!你買了什麼回來?」離開段紹譽的身子,趙文軒決定不再追問下去,因為他有預感再追問下去,臉紅到死的人絕對會是自己。 有些晃神的段紹譽有點遺憾地看著趙文軒離開自己坐回原來的位置,他坐直身子把放在桌上的眾多食物一一地打開。 「前輩想先吃什麼?」 趙文軒看到桌上滿到快溢出桌緣的塑料袋,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你當是餵豬啊?買這麼多,兩個人怎麼可能吃得完?」 「我怕前輩有些東西不喜歡吃,所以才會買這麼多種,是想再怎麼樣,總會有一種是前輩愛吃的。」 段紹譽用竹筷挾了塊麻辣鴨血“嘟”到趙文軒面前,「吃吃看,這家的麻辣鴨血很香很入味的。」 趙文軒沒有猶豫地張開嘴巴把鴨血咬住,沒料到內含滾燙湯汁的鴨血在嘴巴邊爆了開來,差點就燙傷他的嘴,趙文軒連忙吐掉鴨血爆怒地給段紹譽一爆栗,「你想燙死誰啊?!」 看到嘴巴旁邊微微泛紅的痕跡,段紹譽完全慌了手腳,衝到櫃子旁去東翻西找想找出可以治療燙傷的藥物來給趙文軒擦。 在段紹譽手忙腳亂地當兒,趙文軒早早就跑去廚房用冷水沖嘴巴,等到覺得沒啥大礙時,順便拿了兩個碗跟湯匙回到客廳把麻辣鴨血分裝到碗裡頭。所以等到段紹譽找到藥膏跑回客廳時,趙文軒早就喀起其他的食物了。 段紹譽手裡捏著藥膏走到趙文軒的身邊,將趙文軒的臉往上抬起,把涼涼的藥膏抹在仍有些痕跡的嘴巴旁,一臉歉疚心疼地,「對不起,前輩,都是我不好,應該要先注意的。」 「算了,先吃東西吧,對了,這藥膏能吃下肚吧?」 「嗯。」不似總是像之前一樣玩鬧的態度讓趙文軒超級不習慣,他為了打破尷尬的氛圍,把另一碗鴨血端給段紹譽,「下次吃鴨血的時候,記得先裝碗裡就不會燙到了。」 啊~~段紹譽沒接過趙文軒手中的碗,反而張大嘴示意他餵自己。 趙文軒滿臉黑線地用湯匙勺起一塊鴨血往段紹譽嘴裡塞,「吃死你!不會自己吃喔?」 「前輩餵的比較好吃嘛~」段紹喜滋滋地嚼著嘴裡的鴨血。 又來了!這個後輩怎麼都教不聽啊?趙文軒黑著臉把碗往段紹譽的手裡一放,「自己吃,我很餓,不想餵食寵物!」說罷從桌上找出大腸包小腸用力地咬了一大口。 段紹譽邊咬著生煎包邊摸出電視的搖控器打開電視,頭也不抬地問,「前輩要看電視嗎?哪一台?」 「隨便。」趙文軒搖搖手中的竹筷,繼續挾起已經沒那麼燙舌的麻辣鴨血往嘴裡塞,然後看著段紹譽在各台中遊走,直到一個畫面吸引住他的目光,連忙搖了搖段紹譽的手臂,「停下來,剛剛那一台,新聞台,對,就是這台。」 電視畫面中的女主播表情有些激動地坐在主播台前用清晰的口吻報導著,「今天晚間約十一點左右,一名中年男子被發現持刀尾隨一名年約三十歲的女子,行至信義路三段的暗巷時,中年男子突然衝向該名女子往她的背部猛刺數刀,造成該名女子左背一處長達十五公分,深及胸腔的刀傷,目前該名女子已經送往台北聯合醫院急救中,後續的情形我們請連線記者在現場為您報導。」 「是的,主播。目前我人在台北聯合醫院的門口,被刺殺的女子在到院前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經過搶救之後仍傳來不幸的消息。該名女子已經因傷勢過重死亡,目前警方正在警局為那名持刀尾隨刺殺女子的中年男子做筆錄,詳細的情形要等到警方做完筆錄之後才能知道,現在把鏡頭還給主播,主播請。」現場的女記者眼眶有點泛紅,語氣中帶著哀傷將連線結束。 段紹譽不明白為什麼趙文軒會突然要他把電視畫面停留在這一台,他耐心地看完現場連線後,轉過頭去才發現趙文軒的臉上毫無血色可言,如同一張雪白的紙片,雙唇顫抖,連拿著碗的手都在抖動著。 他驚覺不妙,忙將趙文軒手中的碗拿開,握著他發顫的雙手拉進懷裡輕聲問,「怎麼了?前輩,你的臉色好難看。」 趙文軒顫抖地厲害的嘴唇好幾次開開合合,卻說不出半句話來,直到段紹譽將自己的嘴唇印上阻止了那顫抖的雙唇,「前輩,看著我,看著我,然後深呼吸,對再吸一口,好,還是心跳得很快嗎?」 趙文軒撫住自己的胸口,垂下頭,用著喑啞的聲調,「我認識他。」 「誰?」段紹譽索性將趙文軒抱坐在懷裡,讓他把頭埋進自己的懷裡。這時,段紹譽才發現趙文軒全身都在發抖。 「那個持刀刺殺女人的中年男就是這次騙婚案件的委託人。」趙文軒閉上眼睛絕望地回應段紹譽的問題。 「你確定嗎?前輩,大部份的中年男人長得都很相似的,天色又那麼黑,街頭的監視錄影機畫面又是黑白的,你怎麼能確定就是他?」段紹譽一連說出好幾個可能來否定趙文軒的答案。 「我當然能確定,因為他走路的姿勢有點向左傾,那是他在當兵的時候不小心受的傷,還因傷退役,所以我很肯定。」趙文軒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煩躁不堪。 段紹譽心疼地看著瘋狂咬著手指甲的趙文軒,他起身把桌上的食物收拾收拾帶到廚房的冰箱冰起來。然後走回趙文軒的身邊,一個公主抱把他抱進懷裡,往臥室走去。 還沈浸在自己悲憤情緒中的趙文軒忽然被人一把凌空抱起,他下意識地用雙臂去環抱住對方的肩頸處,「啊?!你做什麼?嚇我一跳。」 「睡覺。」段紹簡潔有力地回答,不給趙文軒反駁的機會。 把人往原本就凌亂不堪的床上一拋,段紹譽逕自地開始脫光身上的衣物,當然還是有留下一件遮春光用的小褲褲,然後把趙文軒壓在床上,開始脫他身上的衣服,直到趙文軒身上也同樣只留下一件小內褲時,才把棉被拉起來蓋住兩個人的身體。 將趙文軒抱進懷裡讓他枕在肩窩處,用大手去覆蓋睜得老大的雙眼,段紹譽溫柔地開口,「睡吧,前輩,等天亮了,我們再去問清楚可好?」 趙文軒從沒有過這般溫柔貼心的被人像是捧在手掌心一樣的待遇,他微笑中帶著淚,輕輕地閉上雙眼,把身軀更加偎進段紹譽的懷裡,輕聲地回應了一聲,「嗯。」 -- 第十四章 騙婚事件受害者成了殺人犯?! 美人律師正在喝著她最愛的花茶,看到孫茜急急忙忙地沒通報一聲就衝進她的辦公室,黛眉一皺,放下嘴邊的花茶杯,表情嚴肅地,「怎麼了?」 「事情大條了!!」孫茜走到美人律師的身邊壓低聲音,「趙文軒律師負責的那件案子,委託人殺人了!」 「殺人了?!不是騙婚而已嗎?怎麼演變成殺人案件的?!」美人律師乍聽之下實在不清楚怎麼不過是騙婚的案件會升級成殺人案件了? 「都上了昨天夜間新聞頭條了,我是今天一早來看到報紙才發現的。」孫茜把相關的報導全部收集起來整理成兩張A4大小的剪貼遞給美人律師。 美人律師接過資料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兩眉之間出現了她罕見但一出現就讓熟知她的人會膽寒的川字皺紋,孫茜看到了不禁吞嚥了一下,美人律師要暴怒了… 美人律師咬抿著下唇開始在腦海中盤算著:現在還不知道委託人到底預謀殺人還是一時衝動之下才犯案?而且報導中對被害女子的身份並未公佈,是不是騙婚的女主角都還不知道,如果冒然地讓趙文軒律師去拘留所探望委託人,那麼勢必會打草驚蛇。當然,段紹譽跟自己也不能去,這樣之前的計劃會曝光,看來就只好讓孫茜去了。 美人律師上上下下打量著孫茜,看得孫茜在心裡頭一直默唸:不要是我,拜託不要是我,我看起來不像律師啦……求求祢老天爺,小女子平日初一十五都沒忘燒香供禮給祢,祢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俗話說的好,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 (我有燒啦!!孫茜大吼。) (好啦,好啦,我相信妳總行了吧?作者挖著耳朵視若無睹,不,是恍若未聞。) 「孫茜~」美人律師的川字皺紋還沒自雙眉之間消失,孫茜挫咧等。 果然下一句就聽到美人律師用口愛的語氣對著自己說,「孫茜,妳等一下去那間警察局的拘留室看一下委託人吧~」 我就知道!孫茜嘟鼓著臉頰氣悶地看向美人律師,然後在美人律師堅持的凝視下敗下陣來,朝著她揮揮手,「好啦好啦,我去,我去,總行了唄。」 「帶上傅子庵一起去吧,有他在好辦事。」美人律師說著俏皮地對著孫茜眨了眨右邊的眼睛。 孫茜不明所以地抬眉,只見美人律師嘴角噙笑地點頭,「他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然後孫茜現在很想一棒子打昏眼前的傅子庵,尤其是看到他穿著一身的亞曼尼手工製西裝,開著一台紅色保時捷911招搖過市地停在她面前。 不等傅子庵下車替自己開車門,孫茜逕自地打開副駕駛座坐了進去,簡短地說了句,「去安和路。」 傅子庵裝出很受傷的模樣,捧著胸口,「茜妹妹怎麼這麼絕情?我們都這麼久沒見了,看到了葛格我都不打聲招呼就使喚我?我好難過喔~」 「廢話少說啦!」孫茜對著傅子庵哼了一鼻子,「我們兩個明明昨天晚上才去迺過夜市而已,哪來的好幾天不見?!你失憶喔?!果然年紀大了就容易失憶。」孫茜毒舌地反諷。 嗚嗚嗚……茜妹妹果然對自己沒有愛……傅子庵淚流滿面。 「拜託,不要在那邊自己演什麼內心獨白戲好不好?」看到傅子庵像隻落寞的小狗拉耷著耳朵一臉受傷的表情,孫茜用手拍拍他的頭,「好啦,茜妹妹愛你啦~最愛你了,好不好?~」 傅子庵聞言笑得像朵花似的燦爛,看得孫茜一陣惡寒,差得睜不開眼,「那麼可以走了嗎?傅葛格?~」 傅子庵踩下油門的同時不忘提醒孫茜,「綁安全帶。」話音才落,保時捷911以它該有的速度衝出了鈜碩法律事務所大樓的停車場,往安和路急奔而去。 在光線有些陰暗的拘留室裡,孫茜第一次看到了趙文軒律師的委託人。 或許是自覺自己大概是逃不過了,臉上沒什麼表情,跟來探望他的孫茜相較之下,孫茜臉上的反應反倒還大了些。 拉雜的鬍渣冒了整個下巴,眼睛下方出現疲憊的黯沈,雙眼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毫無波光反應,雙唇緊閉發青,中年男子對於孫茜來訪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坐在中年男子對面的傅子庵拿出一包菸,轉頭問了問在一旁監看警察,「可以抽嗎?」 「照理說室內是禁煙的,不過如果可以讓他願意說話,我們可以當做沒看到。」在一旁監看的警察聳肩。 中年男子上了手銬的雙手抖了抖,抽出一支菸放到唇上,傅子庵微笑地將打火機點燃往前靠近中年男子,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把菸點燃,再用力地抽了一口,過半晌才開口,「我不是故意要殺了她的,我不是…」說著中年男子掩面哭了起來。 傅子庵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監視紀錄器有錄到你是跟在她後面一路尾隨她的,如果上了法庭要說你不是預謀犯案好像沒有什麼說服力,可不可以請你詳細地把當天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我呢?」 傅子庵溫和但低沈的嗓音慢慢地將問話說出,讓中年男子放鬆了警戒,再吸了口菸才娓娓地道出他那天為什麼要尾隨被害女子。 「我那天心情很不好,因為急著結婚,結果識人不清,不但錢被騙走了,還害得我媽媽成為禮券偽造案的案件關係人,更糟糕的是我媽媽因為介紹鄰居們一起買了那些偽造的禮券,而讓多年的老鄰居們都成了受害者,雖然他們都說是那個女人太夭壽太可惡,怎麼可以騙自己未來的婆婆,但是在背後還是有愛嚼舌根說是非的人,讓我媽媽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幾乎天天以淚洗面,睡不好吃不下,瘦了好多,連血壓都飇得老高,有幾次差點昏倒在家裡來不及送醫,現在躺在醫院裡休養。」中年男子把手中的菸按熄,接著說,「因為我家現在只有我跟我媽媽兩個人,她住院了我只好利用餐館休息時間去照顧她,兩邊奔波之下,我已經累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晚上餐館打烊後,我正好要回家去休息,在路邊看到她從一輛看起來就是有錢人才開得起車上下來,我一時衝動就跟在她後面,想要問她為什麼要騙我!」 聽到這裡傅子庵好奇地問,「那為什麼你身上會有刀?你說你不是預謀,但是一般人是不會把刀子帶在身上的,如果說你沒有犯意,不是預謀,那麼在身上隨時帶著一把刀是為了什麼?」 中年男子連忙搖頭否認,「不,不,不!我平日並不會把刀子帶在身上,那天會帶著刀子是因為那把刀的刀柄有點鬆動了,我怕受傷才想說順便帶回家去修,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她,又跟她發生了口角才會一時衝動地犯下了殺人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罷中年男子抱頭痛哭失聲。 傅子庵冷靜地注視著中年男子的所有行為動作,他在心底嘆了口氣,不是預謀沒錯,但有犯意啊,中年男子在自己不知不覺中洩露了自己的想法。 相對於傅子庵的冷靜,孫茜早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與之同泣。 孫茜看向傅子庵異常冷靜的模樣,她恨恨地在桌底下踩了傅子庵一腳,疼得傅子庵拿白眼青她,嘶聲地問,「妳幹嘛?!很痛誒!」 「沒同情心!壞人!」孫茜的眼裡充滿了責難。 傅子庵無奈地閉眼深吸了口長氣,睜開眼用鼻子噴氣在孫茜的臉上,「我是委託人律師怎麼可能不同情?但是不能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來。」 西滴~孫茜把趙文軒的律師證上面浮貼了傅子庵的照片,讓傅子庵假冒趙文軒的名義進拘留室去探視委託人。 所以,起初當委託人看到傅子庵時還嚇了一跳,因為自己委託的律師突然變了樣誰不會去嚇到的? 但傅子庵也算得上是奇葩,沒有律師經驗說出口的話卻讓人很信服,一點也不會去懷疑他的律師身份。 探視過委託人後,孫茜陪著傅子庵將案件筆錄影印一份帶回法律事務所,接著在走回保時捷911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傅子庵的眼前,他不動聲色地將孫茜送上車,用一個聽起來就很瞎的爛藉口企圖騙過孫茜,但孫茜只是撇撇嘴, 「反正我午餐要吃品田,等你回來就去吃。」就埋首於筆錄資料中。 傅子庵苦笑著,「妳都吃很好喔~」 「吃你的我不心疼啊~」孫茜笑咪咪地奉送一個飛吻,「要記得回來,我不要看到任何一點點的傷口喔~」 傅子庵報以微笑地用手作勢抓住飛吻然後往自己的嘴巴送,「嗯~果然還是娘子懂我~」 被人忽地從背後拍肩,一般人的心情可能都不會太爽快。尤其是農曆七月也就是鬼月的時候,況且台灣人篤信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在頭頂,二把在雙肩,行走江湖的大爺們更是深信不疑,所以被拍肩的人早早就把手捏緊成拳,打算如果來人不懷善意就直接一拳招呼到門面上再說。 傅子庵輕笑出聲,「你的提防心還是那麼高,都不怕哪天是女朋友拍的肩膀,你一拳過去直接把女朋友打成豬頭三?」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衣男聳肩,「我還分得出來是女朋友還是其他人,倒是你怎麼會出現在警察局附近?我記得最近沒接。」 「是沒接,不過來瞭解一點事情,你呢?老頭子最近不是要咱們別動作?」 白衣男嘆了口氣,抽出一張報三聯單,「我家的小笨蛋被人家網路詐騙了,都跟她說不要在網路上買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結果不聽吧,氣死我了。」 傅子庵按著白衣男的肩狂笑,「你家那隻真的很愛在網路買東西吔,上次不是還買到過期的乾麵?然後你吃了狂拉肚子?」 白衣男無奈地翻白眼,「所以我就跟她說有想要什麼東西打電話給我,我會幫她搞定,結果她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我不愛她,不信任她,唉……」 「那這次怎麼會弄到變成詐騙了?」 「她給我上網去買演唱會的門票!」 「誰人家的?」 「那個X月天的!」 「蛤?!他們家的演唱會主辦單位我們不是熟到不行?!開開口就買得到的東西,她上網去買?不對!上網買也不會被詐騙啊!難不成她去非主辦單位的網站買的?!」 白衣男點頭,又嘆了口氣,「因為她想給我個驚喜,就自己上網去訂票,你也知道他們家的演唱會票有多難買,瞬間秒殺是常事,結果那個小笨蛋就自作主張地去拍賣網站找,等到錢都給人家了還拿不到票她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還不敢給我知道,一直找朋友想辦法,呼……」呼了口氣,白衣男才接下去說,「你也知道小笨蛋才讀大二,靠家裡給一定數目的零用錢過活。平日有空就打打工來補貼生活費之外的花費,我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常常會跟她說,不用特別為了我去買些東西,我喜歡跟她宅在家裡看電視,但她就愛弄些莫其妙的驚喜給我,驚是驚得我一身冷汗直流,喜倒是沒喜到幾次…」白衣男嘴巴說得很莫可奈何但臉上那得意樣讓傅子庵真想給他一腳。 「多少錢?」 「兩張票快兩萬!」 傅子庵瞠大雙眼,「她是買哪個位置的?要快二萬?!那個團的票價出了名的親民價,像跨年那次也才五千元有找,她是瘋了還是不知道行情價?」 「我剛聽到時也嚇了一跳,心想她身上哪來這麼多錢?然後她就說是搖滾區很前面的位置,賣家是因為臨時有事不能去忍痛割愛,她就直接下標買了,等到錢滙出去了卻沒收到票才緊張,她又怕被我罵,一直不敢說出口,還是她的姐妹淘偷偷打電話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你怎會沒發現?」 「我是有覺得怪怪的,平常那小笨蛋一餐可以吃掉一大碗公的乾麵,可是最近這陣子都吃得很少,我還以為她嫌自己胖要減肥,我還很溫柔地跟她說她一點也不胖根本不用也不需要減肥,她還是不敢跟我說真話,結果等我知道的時候,早就來不及,只好報警啦…」 傅子庵印象中的小笨蛋雖然不是個花費很可觀的小女生,但是餐費就佔了生活費二分之一,超能吃卻瘦得像竹竿一樣,讓傅子庵實在很想叫她去參加日本的大胃女王比賽,如果不是她阿娜達會翻臉的話。 一下子沒了二萬塊錢,當然只好省餐費來補。果然,小笨蛋就是小笨蛋,一下子就被親親老公發現了還死不承認,結果咧… 「你就為了這破事去報警?你自己不是能搞定?」傅子庵賊笑地用手肘拐了拐白衣男的肚子。 「小笨蛋不肯讓我知道賣家是誰,不過,就算我現在上網去找,賣家大概也換了名字繼續騙,除非小笨蛋當初有把賣家的拍賣網頁留下來,不然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不過……」 「不過?」 「小笨蛋忘了清除瀏灠網頁記錄,我趁她去上課時再開她的筆電找就行了,報案不過是想給小笨蛋一個提醒,讓她不要再隨隨便便相信網路賣家了。」白衣男嘴角牽起一抹賊笑。 看到傅子庵平安歸來,孫茜直接就是一句,「我餓了。」害得傅子庵覺得自己的另一半怎麼這麼沒情趣? 用著怨夫的神情看向孫茜,下撇的嘴角,泫然欲泣的樣子,讓孫茜一身雞皮疙瘩狂冒,「你又怎麼了?」 「妳都不愛我!」 「我為什麼要愛你?」孫茜被傅子庵這句突如其來的抱怨給嚇傻了眼,想也不想地直接回了句。 「嗚嗚嗚,葛格我好可憐喔…別人都有人愛,我就是沒人要…我好可憐…」然後撲向孫茜懷裡裝可憐。 這傢伙肯定剛剛又去看到或聽到朋友在曬恩愛,不然怎麼會又犯病了?!孫茜自動接住撲進懷裡的傅子庵。 你真的很沒安全感吔,我都說會收留你了,你還不信?!她用手指耙梳著傅子庵濃密的頭髮,沒好氣地,「好啦好啦,愛你啦。」 「妳敷衍我。」傅子庵從孫茜懷裡抬頭鼓著兩腮。 「不准賣萌!傅小庵!」孫茜現在真的很想從他的腦袋敲下去。 突然,傅子庵順手將椅子往後放反客為主地把孫茜壓倒在副駕駛座上,「我要親親。」 !!!!親啥親啊?!你起痟了喔?!孫茜在傅子庵身下掙扎,「不要鬧了啦!」 「不管!我要親親!」嘟起嘴對準孫茜兀自掙扎不休地唇,用力地“麼”了一下才抬頭瞅她紅透了的臉,「親到了~」 好啊!!這傢伙敢情是在作弄我是吧?!孫茜一時氣不過,咬了咬下唇,豬油矇了心似地,抬起雙臂把傅子庵的頭往下按,抬起下巴湊上自己的唇,用力地吸吮住傅子庵的雙唇,還將舌尖探入傅子庵來不及闔上的嘴,輕舔他的舌尖,讓傅子庵楞了一下,隨即跟隨上孫茜的節奏。 一對靈巧地舌尖在彼此的口腔中嬉戲悠游,時而輕舔唇瓣,時而吸吮口腔中的蜜津,兩顆頭顱時而互換角度讓彼此的吻更加深入,一股膩人的躁熱在緊貼的身軀之間升起。 傅子庵放開孫茜的唇,深深地喘出一口氣,伸出舌尖舔了舔還殘留在唇瓣的水澤,深情望著躺在副駕駛座上臉色奼紅胸脯起伏不定的孫茜,「不如我們午餐去飯店叫客房服務?」 孫茜紅了紅臉,然後忝不知恥地說道,「我要五星級的飯店。」 傅子庵笑著抱住孫茜,抬手輕撫孫茜的背,語調溫柔而深情地,「妳說要去哪就去哪,哪怕是要現在馬上到杜拜的帆船飯店去,我都答應。」 「杜拜太遠了,還要坐飛機,我想…」孫茜在傅子庵面前賣起關子。 傅子庵挑眉望向孫茜,只見她嘻開了臉,「不過,如果度蜜月去那裡倒還不錯~」 傅子庵再次緊緊地抱住孫茜,明明知道她看不見仍不停地點頭,「嗯,度蜜月去那邊正好,我喜歡妳提議的地點。」 傅子庵心裡頭像是充滿氣的汽球脹得好充實好充實,好滿足好滿足,他好愛好愛懷裡的女孩,像朵解語花,永遠都知道要如何解開他心底深處最大的夢魘跟恐懼。 坐在美人律師辦公室裡的美人律師跟趙文軒以及段紹譽全苦著張臉望向放在辦公桌上的電話,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人老珠黃,等到海枯石爛,等到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美人律師:作者,誰人老珠黃啦?手指扳動的霹靂啪啦作響中) (段紹譽:作者,八百年前的瓊瑤阿姨哏不要拿來用,會暴露你的年齡。) (趙文軒:作者,你的形容詞會不會太多了點?汗…) (抱頭逃竄中的作者:不然你們告訴我,要怎麼形容你們等很久了??) (美人律師低頭思考中,段紹譽跟趙文軒滿臉黑線:………) 總之,一夥人等到耐性盡失,脾氣磨盡,最後的最後段紹譽決定打手機給傅子庵。 手機響了幾聲之後,竟然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段紹譽無奈地吐出一口氣,聳肩表示手機沒人接。 美人律師的纖纖手指在下巴處點了點,大眼睛咕碌碌地轉了一圈以後,最後笑得深不可測地說出句會讓辦公室炸鍋的話,「大概不知道到哪去QK去了,好啦,咱們就明天等孫茜回來上班再問她好了~散會~」 趙文軒歪了歪頭也跟著聳肩不置可否地,「嗯,散會。」說完拿起文件夾就要往外走。 段紹譽卻心驚膽跳地看著宛若沒無事人一般的前輩,匆匆地跟在他身後一起回到鳥籠辦公室。 進了鳥籠辦公室,趙文軒在自己的位置落座才發現段紹譽跟著進來,他帶著疑問的表情瞅了眼段紹譽,「你跟進來幹嘛?你的辦公室位置又不在這。」 段紹譽滿手汗地往褲子擦,小心翼翼地發問,「前輩你不生氣嗎?」 「生誰的氣?孫茜還是傅子庵的?」 「都有。」 「我幹嘛要生她們兩個的氣?她們要去約會還是去QK又不關我的事,我生啥氣?」趙文軒覺得段紹譽的問題有點耍笨而且白痴。 回答完後,趙文軒心裡有點後悔:擺不定段紹譽也喜歡孫茜啊,現在被好哥們給整碗端了去,自己還用這麼涼颼颼地口氣,好像有點太不道義了… 輕嘆了口氣,趙文軒帶著些許的歉意朝著段紹譽露出微笑,「我好像話說得太重了,抱歉,可是我真的對孫茜跟傅子庵兩個人現在是不是在一起這件事沒有任何的感想可言,我現在比較在乎的是委託人為什麼會失手殺人這件事,其他的等這件事有個了結再說。」 段紹譽聽到了趙文軒的說法,心中的一塊大石暫時性地放了下來,可是他又開始胡思亂想:那前輩會不會在意我昨天晚上抱著他睡… 彷彿看出了段紹譽腦袋裡頭的淫亂思想,趙文軒剎時臉紅,口氣兇狠地警告他,「不要在你的腦袋裡意淫我!!我昨天是一時情緒失控才會願意讓你摟著睡,不要想太多!」 嗚嗚嗚……前輩好兇喔…人家才沒有在腦袋裡意淫你,人家是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跟你愛愛嘛~段紹譽露出類似小狗被主人責罵的無辜表情看向趙文軒。 趙文軒沒好氣地看著段紹譽,一手拿起桌上隨意擺放的文件夾就摜過去,反正段紹譽向來都閃得很快,才不怕真的砸中他,「不要隨便到處散發你的費洛蒙!」 沒料到,這次段紹譽根本沒閃,一下子文件夾的邊角去砸中段紹譽的額角,一道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射而出,嚇得趙文軒拿起口袋中的手帕直接按住傷口,語氣含嬌帶怨地嚷著,「你做嘛不閃啊?~」 聽到前輩聲音中充滿著撒嬌的意味,段紹譽傻傻地裂嘴笑了。 好幸福喔~前輩跟我撒嬌吔~不管自己額角還在大量噴血的段紹譽笑得更加開懷,讓趙文軒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這麼一砸把段紹譽砸傻了? 趙文軒用手帕按住段紹譽的額角,十分擔心地,「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嗯唔,這個主意不錯,還可以順道把前輩拐回家作陪,當下馬上裝出很難過痛苦的模樣,緊緊地揪著趙文軒的襯衫袖子,「我的頭有點暈…」 趙文軒聽到段紹譽喊頭暈,一下子所有的理智全化為雲煙消失殆盡,急忙地想打電話叫救護車。 段紹譽握住趙文軒的手,輕聲地說,「不用叫救護車了,前輩你開我的車載我去吧?」 「可是,可是我不會開車啊!」趙文軒心急不已。 「那麼就麻煩前輩幫我壓著傷口,我來開車好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頭暈嗎?」 呿!!前輩平時總犯迷糊,怎麼這時就不犯了?!段紹譽在心裡頭悄悄地腹誹了下趙文軒,然後抬頭露出“自己還可以”的表情,「沒問題的,一點點車程我還受得了。」 於是乎,趙文軒扶住段紹譽讓他靠著自己,在全法律事務所的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電梯處去等電梯。 等候電梯的期間,有人好心地問著要不要送他們一程,都被段紹譽用目光惡狠狠地給瞪了回去,那宛如十八層地獄阿修羅附身般兇神惡煞的模樣,令好心靠近詢問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嚇出一身冷汗倒退一萬步地,「你們好走,不送,再見。」接著“嗖”地一聲彈退開十丈遠地望著他們。 趙文軒好奇地看著大家彈開,不禁問,「大家怎麼了?為什麼要露出那麼害怕的表情?」 廢話!有個性慾旺盛沒被滿足餓到快瘋的傢伙拿著一對比牛頭馬面還要兇惡幾十萬倍的銅鈴大眼瞪著你的時候,你還想去送死嗎? 尤其是那對佈滿血絲下面還有著濃重黑眼圈的大眼睛正以可以殺死人的目光,而且目光中還寫著『跟來者必死無疑!』的無聲恐嚇,又不是跟天借膽誰還敢跟?! 段紹譽用著無辜的表情安慰,「可能是看到我額頭上的血吧?把他們嚇到了。」 趙文軒連忙將手帕稍稍地移開,見到血流如注又趕緊將手帕按壓回去,「不然我們坐計程車吧?你開車太危險了。」 坐上了計程車,段紹譽說了個小型診所的名字,司機便往診所所在地駛去。 讓段紹譽躺在自己的大腿上,趙文軒有點心慌地問,「頭還暈嗎?」 哇啊~好幸福喔~~前輩第一次主動讓我躺在他的大腿上吔~心花朵朵開的段紹譽現在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趙文軒的對話中。 (作者:明明是第二次了吧…你上次流鼻血的時候…) (段紹譽:對厚~~) (趙文軒: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前輩的大腿真是充滿彈性,躺在上面真是舒服極了~故意把臉往趙文軒的下腹處靠過去,用高挺的鼻尖若有似無地輕輕磨蹭,不意外地聽到趙文軒克制的喘息聲。 好可惡!段紹譽這傢伙真的太不老實了!趙文軒脹紅了臉非難地瞅了段紹譽一眼卻不敢出聲,用手掌擋住自己的下腹處,企圖隔絕段紹譽刻意地輕薄。 段紹譽看到眼前的手掌,他輕聲笑了笑,故意用嘴巴哈氣讓溫熱的氣息吹拂著阻擋自己的手掌。 此舉讓趙文軒的體溫迅速地攀升,一股難以承受地躁熱環繞周身,令他不得不開口警告。 壓低了聲音,趙文軒有點生氣地,「不要再弄了,當心我等一下把你一個人留在診所!」 段紹譽繼續哈著氣,然後才用著嘶啞蠱惑的聲調低聲地回應趙文軒的話,「那前輩讓我吻一下,我就不再惡作劇。」 在車上?!!你是瘋了還是真的被傷到腦袋神智不清了?!在計程車上吔!趙文軒的喉頭往下滑了一下,繼續低聲地問,「在車上?你瘋了?被司機看到還得了?」 「司機看不到的,因為我要吻的地方是……」話音未竟,段紹譽已經將趙文軒的手掌拿開,將嘴唇印貼上趙文軒的下腹處。 趙文軒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深怕自己一時不小心溢出口的驚呼會被前座的司機聽到進而發現他跟段紹譽兩個人做的“好事”。 -- 第十五章 陪病陪到床上去?? ǐzháпsh 唔~感覺好奇怪,可是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只是有點羞人跟尷尬。趙文軒咬著下唇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 段紹譽也還挺克制自己的,只是輕輕地吻了一下就將嘴唇離開,然後坐直身體把頭靠在趙文軒的肩膀上,讓他可以繼續幫自己按壓住傷口。 將嘴巴附在趙文軒的耳邊,段紹譽悄聲地,「在車上真的很不方便,等回家,我再慢慢教你,好不好?前輩。」 趙文軒赧紅了臉害羞地推了推段紹譽,「等你額頭上的傷好了再說!而且誰說一定是你教我?說不定是我教你!」嘴硬的回答後,趙文軒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某隻得逞的大野狼笑得眉眼彎彎跟隻偷著了雞的狐狸沒兩樣,只差沒有根在屁股後面搖著的大尾巴。 小診所的醫師用類似訂書機一般的小器械在段紹譽的額角上訂上兩針,用一小塊的消毒紗布蓋上再貼上透氣膠帶,走到洗手枱去洗過手用毛巾擦拭雙手,笑笑地把一個白色藥袋丟給段紹譽,「三餐飯後吃,白色的,如果半夜發燒了再吃綠色的,不過你也好久沒受過傷了,怎麼這次會傷在額頭上?被人偷襲了?」 看起來很像怪醫黑傑克的醫師讓趙文軒的神經有點緊張。 發覺到站在段紹譽身旁的人有些拘謹,左眼角到左下耳處有道大傷疤的醫師咧大了嘴朝著他笑道,「嚇到了?這條疤是車禍來的,不是被砍的,放心。」醫師摸著傷疤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趙文軒吞了吞口水,仍是緊張地手指發抖,段紹譽悄悄地伸出手握住趙文軒的右手,十指交扣企圖穩定他的情緒。 「對啊,為了救隻狗差點死在車輪底下的人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嘴?」ρo㈠8D.coм(po18d.com) 蛤?救狗?趙文軒再次看著怪醫黑傑克的大傷疤張大了嘴呆楞著。 看到張著嘴呆楞楞的趙文軒,黑傑克開始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段小譽,你家這隻好好玩,」說著,跳到趙文軒身前用兩隻手開始捏起他的臉頰隨意地玩捏著,「喔~~臉頰肉又飽滿又柔嫩,他比你小吧?」 段紹譽沒好氣地站起來拍掉黑傑克的大手,把驚嚇過度的趙文軒摟回身邊,「他是我前輩不是我家那隻!~還有,黑熊,不要用你的熊掌玩別人的臉!瞧瞧你這熊樣!跟你不熟的人都覺得你像黑道好不好?!」 「喂喂喂,段小譽,你這麼講就不對囉,明明咱們裡面有黑道背景的人是…」忽地噤了聲,黑傑克抬眼望向段紹譽,「他知道嗎?」 段紹譽搖頭,黑傑克立馬改口,「好啦好啦~我就一大老粗,像黑道流氓地痞行了唄~嘖,我良好的醫生形象全給你毀了。」黑傑克撇撇嘴不滿地。 趙文軒回過神來,再仔仔細細地打量眼前這位虎背熊腰身材高壯的巨漢,濃眉大眼粗獷不修邊幅的模樣,不像地痞流氓,反倒像是在深山野林待太久的獸醫,不禁開口問,「你真的是醫人的醫生?不是獸醫?」 聞言不禁“噗”地一聲哈哈大笑的黑傑克走到趙文軒身邊,用巨掌揉著他的頭頂,「你是第一個敢問我是不是獸醫的,但我真的不是獸醫,不過你要說我是獸醫也行啦~不然像段紹譽這隻大野狼怎麼會到我這兒來就診?~」說完又爽朗的哈哈大笑,轉過頭去對著段紹譽說,「段小譽,你前輩真的很可愛,我喜歡。」 拍掉黑傑克放在趙文軒頭頂上的大手,段紹譽像是護食的野獸眼露兇光地盯著黑傑克,「你喜歡也不准你隨便動手摸他,他是我的!」 誰是你的?!!!趙文軒無語皺眉瞪視段紹譽,用手肘拐了他一肚子。 段紹譽生生地受了這一拐子,臉上露出小媳婦般的表情,扁著嘴,「前輩本來就是人家的啊…」 趙文軒氣極反笑,齜牙裂嘴狠狠地朝段紹譽受了傷的額頭用力一戳,疼得段紹譽連忙用手護住傷口,「你敢再亂說話,我下次就跟黑傑克借針線把你的嘴縫起來!」 黑傑克???誰啊??同在一屋簷底下的黑熊跟段紹譽先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之後想了想,段紹譽爆笑出聲,黑熊則是滿臉黑線,感覺到頭頂有一大群的烏鴉正在飛過。 段紹譽忍俊不已手指亂顫地指著黑熊,「黑傑克~~怪醫黑傑克~哈哈哈~~黑熊聽了有沒有很爽?~」 黑熊巨掌握拳往段紹譽的肩上一捶,讓眼明手快的段紹譽給閃了過去,「X你娘的!!有這麼好笑嗎?!又不是第一次聽到!」 「別別別,你這一拳可是會殺死人的~」段紹譽雙手做投降狀,隨後露出賤笑,「不過敢當你面這麼叫的,他可是第一人呦~」段紹譽緊緊摟抱住趙文軒,摸了摸他的頭。 這下換趙文軒滿臉黑,心中哀嘆:為什麼段紹譽身邊沒幾個正常的? 回到段紹譽的家裡…… (作者:趙文軒小朋友,你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趙文軒:我又不是故意要去他家,而且把受傷的人送回他家是正常的吧?) (段紹譽:對啊,不然要我睡前輩家也是可以的,反正在哪都嘛能做~) (趙文軒一臉好奇:做什麼?) (作者,段紹譽:……) 趙文軒把段紹譽安置在客廳的大沙發上,嚴厲且慎重地警告他不可以隨便亂動,就自顧自地找起廚房,打算煮些食物充飢替待會兒要服藥的胃打個底。 段紹譽看著趙文軒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眼眶濕潤,心中充滿了幸福的喜悅:親親老婆在照顧我吔~~好棒喔~然後雙手捧著臉頰在大沙發上滾來滾去,像個不到三歲的小朋友。 所以當趙文軒雙手捧著大海碗走到客廳時,就看到段紹譽雙頰微紅,不但一臉笑得像個白痴行為舉止也像個白痴般地在大沙發上滾來滾去。 他放下手中的大海碗,嘴角抽搐地望著還在飾演“翻滾吧!男孩。”的段紹譽,一甩手直接抽在他的屁股上,痛得段紹譽摀住被抽痛的屁股,「前輩,不要打人家的屁股,會害人家性衝動!」 性衝動咧!!敢情你是M屬性的?!越痛越興奮?!趙文軒眼中寫著鄙視,讓段紹譽不經大腦說出口的話立馬想收回,「咳嗯,不是啦,我,我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咳嗯…」 趙文軒無奈地翻白眼搖頭聳肩,「我才懶得管你是M還是S,先把東西吃了,等會兒要吃藥,還有洗澡的時候傷口別碰水,就這樣,我先回家了。」 就多馬爹?!!!前輩要把我一個人丟下,讓我獨守空閨,孤枕難眠,這這這怎麼可以?!!不行!!怎麼樣也要把前輩留下來,而且在計程車上自己對前輩做的那些事他也沒表示出不高興或生氣的樣子啊~ 段紹譽手比腦子快,他一把就抓住趙文軒的衣角,使勁地拉扯著,讓趙文軒皺擰了眉頭,「你又怎麼了?」 「我想前輩留下來陪我…」越說越低的聲調讓趙文軒有些不捨。 又想到自己是讓段紹譽受傷的主兇,他只好回到段紹譽的身邊坐下來,「不然我陪你吃完東西,再看著你把藥吃了再回家?」 段紹譽嘟著嘴露出糟糠妻遭棄的哀怨表情看著趙文軒,用著非常低非常小的聲音抗議,「就只有這樣喔?」 不然你想怎樣啦?!趙文軒現下很想把段紹譽抓起來打一頓,接著在計程車上的那一幕突地浮上腦海,讓趙文軒驀然赧紅了臉不敢看向段紹譽,而且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段紹譽這麼堅持要他留下來。 看到趙文軒臉紅,段紹譽反倒有點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臉紅個什麼勁? 他輕握住趙文軒的手,把臉靠近他語調輕柔地,「前輩你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樣?」 彷彿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了好幾度,趙文軒周身熱得直冒汗,連鼻尖上都佈滿了細小的汗珠,他拿出手帕拼命地擦著,看在段紹譽的眼裡他心中有了瞭然。 段紹譽將趙文軒的身軀扳向面對自己,伸手抬起已經羞得臉快碰到膝蓋的趙文軒,正視著那不停閃動避看自己的眼睛,「前輩會怕嗎?如果會的話,我不想勉強前輩。」 終於把眼睛對上段紹譽,趙文軒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是怕,就是覺得怪,兩個大男人做那件事會舒服?」口氣中有著深深的疑惑。 「嗯…第一次會有點痛…」看到趙文軒好像又要發脾氣,段紹譽馬上拍胸脯保證,「我也是聽說的,可是到底是很痛還是會痛得很舒服,我就不知道了。」 「會痛怎麼可能會舒服?!」趙文軒有了想打退堂鼓的念頭。 段紹譽見到了趙文軒眼底的退卻,心想:那可不行啊!!!好不容易前輩願意主動試試看,怎麼可以在這種關鍵時刻讓前輩萌生退意?!不行!不行!可是要跟誰求助咧?傅小庵?不行,那傢伙不知道跑哪逍遙去了,遠水救不了近火,嗯…… 尤其這把燒太久都快把自己燒乾的火,再不讓前輩來滅火,他肯定有一天一定會不顧前輩的意願直接不管任何場合就把他給吃掉,到時前輩就會到死都不肯原諒自己,這樣很慘的! 不如…段紹譽想起了網路上多得是可以看免費A片的管道,或許應該也會有男人跟男人的吧? 「呃…前輩不如我們先看看別人怎麼做的,我們再試試看?」 趙文軒的臉蛋依舊紅得嚇人,但他點了點頭,因為他也很好奇,男人跟男人到底是怎麼做的? 兩顆湊得老近的人頭睜大了眼睛看著螢幕上偌大的巨根貫穿嬌小的菊穴,不禁懷疑在床上的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而菊穴遭到巨根貫穿的人兒臉上那看起來很痛卻又很享受的表情,再加上淫誹的嬌吟,更是讓兩人百思不解:不是很痛?!可是為什麼會發出很爽的叫聲? 看了幾個段落,段紹譽有些擔心地看看趙文軒的表情,只見他睜了雙眼盯著巨根貫穿菊穴的特寫鏡頭,嘴巴張得老大,然後才發出驚呼,「那邊可以被弄到那麼大?真的假的?」 段紹譽苦笑出聲,「前輩,人家是GV男優,應該是有練過啦,不然正常人誰可以隨時被擴張成那麼大?」 「不會痛嗎?應該會裂開吧?」趙文軒苦皺著一張小臉,嘴角抽了抽,想像不能的滿嘴苦澀。 段紹譽把注意力放回網站上的影片簡介,然後點開了其中一部,「前輩要不我們看這部好了,它上面寫著學長替小嫩學弟破處,或許就沒那麼誇張也說不定。」 點開影片讓它跑了一陣子,段紹譽才點撥放鈕讓影片正式撥放。 然後未變音的小男生聲音哀求哭喊的叫聲突然充滿整間臥室,讓趙文軒跟段紹譽聽了臉跟鍋底一樣黑! 齁!一開始就一杆進洞,誰受得了?!難怪小學弟唉成那樣!整個性致全沒了!段紹譽氣得想把影片關掉,反而被趙文軒阻止,「誒!不要關啦!那是前面而已,現在學長很溫柔在慢慢幫學弟開發吔~」 段紹譽把注意力轉回螢幕上,果然只見扮演學長的男人慢慢地親吻學弟的身體,從嬌小而挺立的茱萸開始撫摸,撥弄再用嘴唇輕含,利用靈巧的舌捲起拉扯輕囓,再回過頭去親吻學弟的雙唇,左手順著學弟青澀未成熟的身體曲線往下滑去在肚臍的地方來來回回的按壓愛撫,然後握住未勃發的玉莖小心地上下擼動刺激直到學弟的玉莖前端再也受不了刺激地流出透明的液體… 就在段紹譽將趙文軒代入眼前螢幕中的學弟直接在腦袋中開始意淫的同時,趙文軒居然大殺風景地對他說出他這輩子很有可能會勃起不能的話來,「喂!你家有沒有零食可以吃?有的話,順便拿點飲料過來。」 趙文軒嘴裡喀著段紹譽去冰箱拿來的零嘴跟飲料,還對著螢幕中的動作跟表情還有叫聲做著評論,「這邊太假了,一點都不像被強迫的好不好?!而且哪有可能一下子就整根可以插進去的?如果沒事先擴張過,只會被夾住痛到不行~還有,你看你看…」趙文軒拍了拍已經放棄今晚好事成真的妄想,在一旁自我放逐玩著平板電腦的段紹譽,「你看一下啦~有夠誇張的,兩根一起進去吔~怎麼可能會舒服?!齁!GV男優當受方的真的好可憐,屁屁都快開花了!還要裝出很爽很享受的樣子。」 段紹譽只是撇過頭來看了一下,就又回頭去玩他的遊戲,嘴上隨口的回了句,「反正前輩又不想做,管他們可不可憐。」 趙文軒放下手中的零食,低下頭半天不吭聲。 沒得到回應的段紹譽只是覺得或許前輩還沒想到要反擊的話才會一時不說話,結果沒想到等了半天都沒回應,才回頭就看到趙文軒低著頭,彷彿還有水滴在往下滴,他心頭一窒,連忙放下平板電腦走回趙文軒的身邊,抬起他的臉才發現早已佈滿了淚水。 段紹譽心疼地抱住趙文軒,滿懷著歉疚開口,「對不起,前輩,我說過不逼你的,結果還是說出了勉強你的話,對不起…」 趙文軒反手抱住段紹譽的腰,小小聲地說,「我還在做心理準備嘛…想到人家那邊那麼小還要讓你的大東西進來,人家覺得會很痛嘛…」 咦????等一下!!前輩現在的意思是……他願意讓我抱?而且還願意當下面的那一個?! 段紹譽不禁又開心又心疼,他輕柔地撫摸著趙文軒的背試圖安撫他不安的情緒,「又沒有規定我一定要在上面你在下面啊?你可以在上面的。」 「可是…可是…」趙文軒赧紅了臉,在段紹譽懷裡低語,「我想被你抱。」 不知道為什麼,趙文軒就覺得被段紹譽抱是件很正常的事,如果換成他抱段紹譽,感覺上就是怪怪的。 也不是因為痛不痛或者是技巧好不好的問題,反正他只是覺得被段紹譽抱的感覺應該會比抱段紹譽要好而且舒服。 段紹譽聽到趙文軒的話,整個人快樂翻天了,他捧起趙文軒奼紅的小臉蛋,瘋了似的狂吻,「我一定不會讓前輩痛的,我發誓!」 宛若驟雨般的吻瘋狂地散佈在趙文軒的臉上四處,段紹譽一手摟住趙文軒的細腰,一隻手轉動著他的下巴,試圖讓靈巧的舌碰觸嘴巴裡頭的深處,然後捲起丁香小舌交纏吸吮。 而趙文軒的經驗值跟段紹譽相比實在只能說是低到不能再低,他死命地用雙手攀住段紹譽的肩,將身軀更加的貼緊斯磨想感受到段紹譽全身帶來的快感。 一路從書房吻到臥室,段紹譽一邊輕輕地替趙文軒解下襯衫的鈕釦,每解開一顆就烙下一個印記,用舌尖捲起嬌嫩的皮肉含入嘴裡再輕輕地細細啃囓,留下紅色的吻痕,趙文軒受不了這般的碰觸,不經意地便自口中流溢出動人心弦的嬌媚吟哦,「唔~輕一點,有點疼~嗯…唔~~」 段紹譽抬頭看進趙文軒的眼底,裡頭早已被激情薰矇泛淚,他抬起手抹去淚珠,悄聲地問,「會很痛嗎?」 「不~會~只是有點怪……唔~~」趙文軒口氣不穩地回應段紹譽不安的問話,然後將雙唇貼上段紹譽的嘴,用力地回應著他,想告訴他自己很好。 很快地彼此的衣物一件一件無聲地散落四處,趙文軒主動地爬上床舖躺好,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讓段紹譽笑掩了嘴。 他緩緩地爬靠近趙文軒的身子,以雙臂支撐在他的上方,雙眼注視著趙文軒,溫柔地笑著,「前輩別把自己繃得那麼緊,我會慢慢來,一直等到你覺得可以了才做的,放心好嗎?」說罷又是一個溫和輕柔的吻落在趙文軒的鼻尖上。 趙文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把手摸向段紹譽厚實的胸膛,來來回回地在上面磨挲揉捏,咬著下唇遲疑地問,「那我這樣摸你,你會不會不喜歡?」 那會啊?!!我愛死了!!!前輩再多摸我一點~~~段紹譽那隻大野狼開心地只差沒爬上房頂去狼嚎了。 直喘著氣,段紹譽用一副“愛死你了”的表情壞壞地把趙文軒在胸膛上撫愛的手放到自己的下半身,然後嘟起嘴撒嬌,「前輩~人家也想你摸這裡~~」 雖然兩個人已然是赤裸相見,也親親抱抱摸了那麼久,但趙文軒畢竟是個膽小鬼,他沒有勇氣直視段紹譽脫光了的下半身,只是隱隱約約用眼角稍稍瞄了一下,就心驚於他下半身的碩大。 默默地在心裡頭腹誹著:還沒硬就這麼大得嚇人,要真被進去…我會不會裂開啊?!!! 回想剛剛看的影片中有一部飾演攻方的男優用巨根把小菊穴撐到都快裂開的樣子,趙文軒吞了吞口水,有些畏縮地挾了挾臀部。 彷彿是看出了趙文軒心中的負擔和剛才看影片所帶來的陰影,段紹譽笑笑地用手揉捏緊縮的小蜜桃,「不用怕,前輩,我說過你不喜歡或是會怕,我是不會強要的~放輕鬆,來,看著我…」 扶起躺在床上的趙文軒,讓他跨坐在自己的下腹處,將自己碩大的分身和前輩的握在一起,用著蠱惑的聲調緩緩地引誘趙文軒看向兩人緊貼交纏的下半身,「來,不要怕,前輩,看著我們現在已經纏在一起了,對,把手放下來握住…對…就是這樣…你握住我的,我握住你的,然後一起……」 互相握住對方的玉莖上下來回地擼動,由一上一下左右來回慢慢地轉動磨擦到快感逐漸由下半身往周身開始漫延擴散,趙文軒不由自主地將上半身更加緊貼在段紹譽的胸膛上一隻手臂抱在他的肩頸處輕喊出聲,「啊~太快了~慢一點…慢…一點……啊啊啊~~」 聽到前輩舒服的喊叫呻吟聲,段紹譽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就在快感直襲腦部的一剎那,他伸出另一隻手箍住兩人玉莖的根部,將舌頭探入趙文軒的嘴裡來回地攪動吸取口中的蜜津,氣息不穩地望向星眸半閉的趙文軒,「前輩,前輩,看著我,看著我,要去了嗎?」 一樣是氣喘噓噓的趙文軒半掛在段紹譽的身上,這時他已經把兩隻手臂都攀掛在段紹譽的肩頸上,伸出小舌舔了舔被吻得紅腫的嫩唇,趙文軒搖了搖頭,然後微笑,「等你一起才去…唔嗯啊~~」 話還沒說完,段紹譽又開始愛撫著兩人的玉莖,只是這次的力道跟速度不類之前那般的輕柔,而是更加的快速猛力,刺激地讓趙文軒覺得後腰處一陣又一陣的酸麻刺痛,他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臨界點,他猛地用力抱住段紹譽,仰頭露出細嫩潔白的頸脖,雙眼緊閉高聲吶喊,「啊~~~」隨之濁白的體液噴發而出,沾染了兩個人交纏的下腹處。 而段紹譽則是發出了低吼聲,跟著一同把灼熱的體液噴灑在交纏的下腹處後,直接把趙文軒壓倒在柔軟的床舖上,厚實的胸膛兀自上下起伏喘息不已。 怕壓壞了前輩,段紹譽急忙半撐起身子望向仰躺在床上也同樣上下起伏的胸脯,愛憐地用手撫摸,將唇貼上緊閉的眼眸。 趙文軒睜開雙眼,身軀還因為剛才的性事而發熱顫抖,他伸手抱住段紹譽在胸脯上愛撫的大手,「你不進來?」 輕笑出聲,段紹譽用著溫柔到可以令頑石滴水的語氣,「不了,今天前輩也累了,這樣就夠了,我說過不勉強前輩的,你忘了?還是前輩想繼續呢?」 搖搖頭,「嗯,不要了~好累喔~」趙文軒現在的聲音帶著嬌憨,聽得段紹譽下半身又硬了,但他也知道不急,前輩都已經能夠接受跟他愛撫這件事了,至於做不做,進不進入,等前輩想做的時候再說吧。 -- 第十六章 我這邊OK了 ǐzháпshù.čοⅯ 孫茜好以整暇一臉壞笑地坐在鳥籠辦公室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杯親親老公進貢的熱拿鐵等著兩位“苦主”姍姍來遲。 只見兩位苦主一前一後裝作是不同時間到事務所的模樣,偷偷地摸進鳥籠辦公室,看到了坐在裡頭的孫茜先是一楞,然後分別露出不自然的微笑打招呼,「孫茜,妳今天好早。」 「對啊,怎麼會一早就坐在鳥籠辦公室裡?不是說咱這裡熱嗎?」段紹譽忘了自己的辦公室現在是在小組成員那間,話說的之順讓孫茜更加確定兩位苦主不但是和好如初,搞不好還更進一步了。 「沒啊~就是想告訴趙律師昨天去看了委託人的事嘛~誒?趙律師,你的脖子上怎麼紅了一塊?蚊子咬的?」 趙文軒瞬間臉紅連忙用手摀住脖子的左側,慌慌張張地,「對啊,昨天晚上忘了關窗,所以被蚊子咬了。」 「喔~~是這樣喔~~可是我都還沒說是在哪邊,你怎麼就知道是在左側?」孫茜笑得賊兮兮地,「很癢是嗎?所以你抓成一大塊?」 趙文軒非難地瞪了始作俑者的段紹譽一眼,才求爺爺告奶奶地只差沒跪在孫茜面前,「別問了行不行?」 「做了沒?」跳TONE的問話讓趙文軒剎時反應不過來,滿臉疑惑地反問,「什麼做了沒?」 段紹譽走到孫茜旁邊,用手肘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那妳咧?做了沒?」ρo㈠8D.coм(po18d.com) 想作弄別人反被作弄回去的孫茜臉一紅,嬌斥著一臉看好戲的段紹譽,「要你管?!」 「那妳也別管我們嘛~對了,傅小庵的功夫好不好啊?~」露齒賤笑以對的段紹譽讓孫茜現在好想一拳揍飛。 「啊啊啊___,段小譽!!你跟傅小庵都是同一國的,嘴都那麼賤,早晚有天收了你!」孫茜氣嘟了嘴,拿起熱拿鐵猛地灌了一大口,「不問就不問!記得收到喜帖,我要六位數的紅包!」 「一人份還是兩人份?」 「那要看到時候你是一個人來還是兩個人來啊~」孫茜笑得詭異,讓完全聽不懂眼前兩個人對話的趙文軒滿腹的疑問。 「一定是兩個人啊~要記得喜帖上面寫上賢伉儷喔~」 「是是是,我一定會在信封寫上“段紹譽跟趙文軒賢伉儷”收,總行了吧?」 「乖~就是這樣才惹人疼嘛~傅小庵娶妳真是娶對了~」 「好說好說,那你們的紅包要收幾位數?」 「看妳跟傅小庵的誠意囉~」 「賠錢的事,我可不幹喔~」 聽到這裡趙文軒才完全弄清楚,敢情眼前這兩位是在商討婚姻大事? 不過孫茜跟傅子庵要結婚很正常,要收段紹譽六位數紅包這件事也很正常,畢竟論交情,段紹譽跟傅子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家底又都豐厚,六位數紅包一來一往也差不多打平,不過…… 為什麼他要跟段紹譽變成賢伉儷?! 有這麼明顯嗎?趙文軒趁那廂討論的熱火翻天,他悄悄地拉起自己的襯衫檢視自己的身體,沒有留下明顯到外露的痕跡啊?除了脖子左側那顆大紅草莓外… 而且那還是今早臨出門時,段紹譽不知哪條神經線“嘸尬唵”,一時興起抓著他大吻特吻才種下來的“禍果”! 孫茜看平時只要提到他跟段紹譽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都會跳腳駁斥的趙文軒,居然好半晌了都沒有任何反應:嗯……果然被吃掉了呢~瞧他偷偷地在旁邊檢查了半天都沒反駁或怒吼段紹譽的情況看來,應該是心甘情願被吃的吧?~ 有你的!給你一個讚!段小譽~直男都掰彎了~不過……段小譽你原本也是個直的吧?! 唉~~愛情真偉大~~兩個直的都能掰彎~~ 話說從頭,孫茜在調侃完段紹譽跟趙文軒,清了清喉嚨,調整情緒回歸正題。 她把從警察局影印的筆錄拿給趙文軒過目,上頭清清楚楚的寫著:受害人林如玉,女,二十八歲,家屬有一個弟弟和母親,父親已殁,從事百貨公司化妝品專櫃的工作。 趙文軒看著筆錄用手指敲了敲紙張,想了一下,「受害人資料是警方自己去查出來的?」 「不,聽說是我們的委託人在接受訊問的時候主動提供的資料,所以警方不疑有他的全部都寫上去了。」 「是嗎?……」趙文軒咬著下唇沈思,「那麼委託人確定他刺殺的是那位跟他在婚友社認識的女人?」 孫茜點頭,「嗯!因為他們有面對面吵架還有拉扯的行為,所以委託人說他確定被他刺殺身亡的女人的確是那位在婚友社甚至已經訂婚的女人。」 就在孫茜給了趙文軒確定的答案後,佳偶天成婚友社居然在此時打了電話過來。 趙文軒滿臉驚訝地看著美人律師給他的手機,倒是段紹譽先回過神來用食指按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把手機拿給趙文軒,默默地數了三下才讓趙文軒按下通話鍵,「說話,不說我掛了。」趙文軒立刻用著之前應付佳偶天成婚友社老闆娘的態度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著。 陳美麗聽到趙文軒也就是錢志偉態度不佳的口氣並沒有生氣反而還鎮定了下來:呼…看來事情還沒曝光,還能從這個媽寶男身上敲筆錢出來。 明知道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陳美麗依然堆滿了笑容開口說,「哎喲~別這麼不開心的嘛~錢少爺跟我們介紹的小姐見過面了吧?不曉得你對她的印象如何呢?如果不喜歡不滿意的話,我們還有其他適合的女孩子可以介紹給你的。」 我靠!!真夠像拉皮條的老鴇子,人都死了還敢打電話來問!敢情她以為我都不知情?! 將手機按了“免持”讓所有人都能聽到陳美麗所說的話,趙文軒用著一副不太喜歡但還算滿意的吻回應陳美麗,「喔,長得還算漂亮,可是跟她聊天挺無趣的,連現在最新的動漫都不知道,算了,我再跟她見一次好了,不然我媽媽那邊又要囉哩八嗦的,下次見面的時間你們要訂在什麼時候?我要告訴我姐姐跟表哥。」 陳美麗聽到趙文軒也就是錢志偉的要求後冷汗直流,心想:羅瑤都死了還躺在警察局的驗屍枱上,你叫我上哪去找個羅瑤來?! 陳美麗抹了抺臉上的冷汗,裝出一副無奈地語氣,「這,這恐怕要讓錢少爺失望了,羅瑤已經訂婚了,所以我沒辦法再幫你跟她引薦,不如我再介紹其他人給你?」 「不要!我就要見她!而且離第一次見面才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就跟其他人訂婚了?!妳少騙我!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笨蛋嗎?!哼!如果妳不把她帶來跟我見面,我就去法院告妳們婚友社騙婚!」趙文軒出了險招,因為他知道陳美麗絕對無法讓羅瑤跟他見上一面,除非她敢去警察局把屍體領出來見他! 段紹譽皺眉看著趙文軒,只見對方眨了眨眼要他放心,他只好繼續裝啞巴安靜地聽下去。 開什麼玩笑!!!真要讓那個錢少爺發狠去法院告騙婚,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那個該死的忠仔,真沒想到他還真狠!看起來挺孬種居然敢殺人!還有羅瑤也真是笨也真是不走運,咋會被那個忠仔遇到了? 陳美麗咬了咬下唇沈思了一會兒,才憶起羅瑤還有個長得很像的姐妹淘,不如利用她…… 打定主意,陳美麗立刻滿口誠意地,「好,好,好,我再想辦法讓她再出來跟你見上一面,不過還請錢少爺體諒羅瑤真的已經跟別人訂婚了,你就當是見個好朋友這樣可以嗎?」 這下連在旁邊的孫茜都嚇到了,急著想要趙文軒別去赴約,卻見段紹譽用大手摀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安靜。 趙文軒心中一沈,他手指發顫但口氣穩定地,「好,我就當見個好朋友一面,什麼時候?」 訂下了見面的時間跟地點,趙文軒率先掛上電話,臉色凝重。 不自覺地又把大姆指放上嘴巴上咬了起來,段紹譽沒好氣地把手指拿出來,塞了片口香糖進趙文軒的嘴裡,「咬這個,不要再咬指甲了,整個光秃秃的就算了,抓在背上很痛吔~」 「喔。」趙文軒沒聽懂段紹譽話裡的性暗示,自顧自地嚼著香甜的口香糖繼續將注意力放在陳美麗為何敢答應讓他跟羅瑤見面的事情上。 等到孫茜已經笑到快內傷,笑聲聽起來很像水流被堵塞住發出“噗嘟噗嘟”的聲音時,才皺擰了眉頭一臉疑惑地問,「孫茜,妳去嗆到了喔?怎麼發出這種聲音?」 「哈哈哈~~我不行了~~」孫茜笑到猛揉肚子,瞅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段紹譽一眼,「趙律師~~你另一半講了那麼明顯的性暗示你都沒聽出來喔?」 「有嗎?」趙文軒依然是搞不清楚的迷糊狀態。 段紹譽無語聳肩望蒼天,倒底什麼時候前輩才會清楚地意識到他們的關係已經不比從前了? 他走到趙文軒身邊用雙臂輕摟著他的雙肩,「沒有,前輩你不要聽孫茜在那邊瞎起鬨,她現在幸福美滿要結婚了,當然巴不得身旁的每個人都跟她一樣早早有可以做的對象,聽到什麼都往那方面想,孫茜,妳學壞了。」說完還對孫茜擠眉弄眼的暗示著。 這是在暗示他們還沒做到最後?那幹嘛讓人誤會?!孫茜嘟著嘴瞪了段紹譽一眼,用唇形無聲的說,『膽小鬼!』 『要妳管!去管妳的傅小庵就好!』段紹譽同樣用唇形告訴孫茜要她別多事。 陳美麗急忙翻找著前不久才刪除掉的電話號碼,遍尋不著之下,她朝著門口大喊,「有誰看到阿輝?叫他進來見我!」 櫃台的接待小姐臉色鐵青地朝辦公室望了一眼,然後轉過頭去跟站在櫃台前方的客戶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讓您受到驚嚇了,請您跟著我們的接待小姐到接待室去坐一下,順便要請您填寫一下相關資料,我們很快就會請專業人員過去跟您說明入會的方法跟收費方式,這邊請。」 等到接待小姐將客戶領進接待室,原先站在櫃台裡頭的方姐走進了陳美麗的辦公室,小心的關上房門後才對著陳美麗說,「妳也別那麼大聲行不行?!外頭還有客人吶,差點被妳嚇到了。」 「還說咧!我才快被嚇得屎尿齊出了好不好!現在那個媽寶男說什麼也非得見上羅瑤一面,羅瑤人都死了躺在警察局裡,我到哪去生個羅瑤出來?!後來我一想,誒~羅瑤不是有個姐妹長得跟她很像,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們還以為她們兩個是雙胞胎,結果她們說只是高中就認識的同學,我現在想跟她聯絡卻找不到她的電話,才會一下急地大喊要阿輝來見我啊!」 算得上是佳偶天成婚友社的老成員班底之一的方姐聽到陳美麗的打算,她嘆了口氣,皺眉瞅了陳美麗一眼,「妳真要找人假扮羅瑤啊?之前我就說過了,早早放棄那筆生意妳又不聽,偏偏要主動打電話過去,現下可好了,人家是非羅瑤不見!而且羅瑤的好姐妹不是早就嫁人去了?當初羅瑤做這行的時候還百般掩飾隱藏就是不肯給家人還有好姐妹知道,現在羅瑤頂著林如玉的名字躺在警察局裡,家人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等警察一路查下來查到咱們這兒來,妳倒是要有辦法躲得過再來說!」 陳美麗聽著方姐逐條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銀牙暗挫地「難道真的要我跟那個媽寶說,『對不起喔,羅瑤已經被人殺死了,現在躺在警察局裡?!』那個媽寶男堅持一定要再見羅瑤一面,不然就要去告我們騙婚!那妳說,現在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騙過他的?!」 「不是我愛說妳!如果妳不主動再打電話過去,會有這樣的麻煩嗎?」方姐聽到陳美麗的說詞更加地不滿起來,「早在新聞一出來的時候,我跟阿輝就決定要撤線了,還想了一套說詞,如果媽寶男的家人打電話來抗議為什麼都沒有再安排女孩子給他,就說他要求的條件真的很難找到適合他的人,大不了把費用退了,再重新來過。況且這麼做說不定反而可以博得好名聲,讓對方不計前嫌願意繼續接受我們的介紹,到時候再派出其他的女孩子繼續騙,不就手到擒來?結果妳……」她撫額搖頭又嘆了口氣,「妳現在先想辦法把羅瑤從警察局弄回來再說,別忘了,羅瑤的弟弟可是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哪上班的!幾天不回家,妳覺得他不會去報警?!」 陳美麗在經過方姐的提醒之下才憶起羅瑤還有個小兒麻痺的弟弟,她還曾經帶著弟弟來過婚友社,告訴弟弟自己現在是婚友社的接待人員,要弟弟安心待在家裡操持家務,不要再到外面去賣彩券受人欺負。 看來得先把這個小兒麻痺的弟弟給弄“安靜”擺平了才能夠再進行下去,不然之後的生意可都不用做了! 段紹譽再次地把天然呆,不,應該說是天性迷糊不諳情愛的前輩給拐帶回家。 兩個人在密閉的電梯裡不時的玩弄著彼此的手指,因為趙文軒還沒膽子大到可以在外頭公然接受跟段紹譽吻個死去活來,所以段紹譽只好藉著玩弄手指來增加親密度。 待電梯一抵達自己所住的樓層,段紹譽在電梯門一開就把趙文軒拉出來,一路吻著趙文軒的嘴唇,一邊開始愛撫趙文軒敏感的身軀,惹得他輕喘不已。 將被吻得雙腿發軟的前輩抵在自家大門的牆邊,他拿出大門鑰匙稍稍側身地把大門打開,然後又將趙文軒摟進懷裡帶進去,一手拉扯前輩脖子上的領帶,一手解著自己的西裝外套鈕釦,嘴唇仍流連在前輩精緻的鎖骨處,邊走邊脫直到兩個人都衣衫不整的當下,才聽到從客廳暗處傳來的鼓掌跟叫好聲。 「哇喔~~好精彩啊~~」 原本沈浸在歡愛中的兩個人全都驚出了一身汗,定睛一看,才發現傅子庵坐在正對玄關的單人沙發上,嘴上還含著一根菸,如星光般的橘色火花在黑暗中一閃一閃,讓趙文軒立刻紅了臉忙把被褪了一半的襯衫拉起來。 而性致正興卻被打擾的段紹譽目前的心情只能用很不爽來形容,他大吼著,「齁!傅小庵,你沒事不會去找你們家孫茜愛愛喔?!來這邊做啥?!壞人好事者,必殺之!你沒聽過嗎?!」 傅子庵口氣涼涼地反擊,「我只聽過辱我兄弟者,必殺之,哪來的壞人好事者,必殺之?!是壞人好事者要被馬踢吧?」 「都一樣啦!出去!出去!回你家叫孫茜幫你暖床去,不然到時沒收到六位數的紅包,當心孫小茜跟你翻臉喔!」 「茜妹妹跟你要六位數的紅包喔?你真要給?」 「當然啊,不然竹馬當假的?」 「那做兄弟的我先謝啦~好啦,不鬧你們了,有消息了。」原本打鬧逗笑的語氣變得一本正經。 趙文軒聽到傅子庵的發言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段紹譽,「什麼東西有消息了?」 段紹譽也收起了不爽的情緒,把身上的衣服略整了整,將趙文軒擁進懷裡帶到大沙發上坐下,朝著傅子庵伸出手,「我看一下。」 傅子庵表情有些凝重地從上衣裡面的暗袋拿一張折成四摺的白紙遞給段紹譽,「目前我查到的就這麼多,你看完了之後,我們再商量一下要怎麼做。」 趙文軒跨坐在段紹譽的大腿上,看著他用兩隻手把白紙打開,上頭詳實地記載著羅瑤的真實出生年月日以及家人,同時還附上了彩色近照。 「原來她真的叫羅瑤,實際年齡才二十四歲,高中都沒唸完就出來工作了,為了償還父親之前的欠債才會淪為婚友社騙婚的工具,好慘……」趙文軒看完了資料,不禁鼻頭一酸,心臟揪結成團。 段紹譽用兩指彈了彈紙張,「還有個小兒麻痺的弟弟要養,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她不做了想收山,婚友社那幫人也拿她沒辦法。但是有個不良於行的弟弟,一旦被人捉住要脅,她能不乖乖聽話?!只是這次被人殺死了躺在警察局裡還掛著之前行騙用的名字,難怪沒人去認屍。」 段紹譽想了想,將臉蹭到趙文軒柔軟的臉頰上,「那為什麼佳偶天成婚友社今天下午打電話來時居然敢跟前輩保證,他們絕對能夠再讓你跟羅瑤見上一面?!太奇怪了…這件事絕對有問題!前輩你確定還要去赴約嗎?」 趙文軒咬了咬唇,然後從鼻孔哼出一道氣,右手握拳態度堅定地,「要!一定要!不然忠仔也太冤枉了!」 呃……請問一下,忠仔是誰?段紹譽跟傅子庵同時在腦中浮現同一個問題。 沒得到反響的趙文軒看到段紹譽跟傅子庵臉上大大的問號,才不好意思地,「忠仔是委託人的名字啦~我臨時忘了他的本名了…呵呵…」 只見傅子庵嘴角抽搐,段紹譽感覺到有三條黑線正掛在自己的額上。 連委託人本名都能忘,這這這能讓他去赴約嗎? 然後趙文軒一臉奸笑地看著段紹譽,讓段紹譽的小心肝“噗嗵、噗嗵”地跳:我好怕啊~老婆~不要這樣子看著我~ 接著把雙手攀在段紹譽的肩頸處,親暱地喊著,「表哥,這次你要陪我去赴約喔~」 傅子庵沒形象地大笑出聲,「哈哈哈~~表哥,表哥吔~~」笑完還不忘拭掉眼角笑出來的淚,「我下次也要茜妹妹叫我葛格~好有情趣喔~」 段紹譽臉孔猙獰地朝著傅子庵的脛骨處用力一踹,而從小就練武的傅子庵抱住根本就沒被踹中的小腿骨裝可憐地哀嚎,「你看看,你看看,這麼暴力的老公,小軒軒你還是跟著我好了,我多有情趣又溫柔~」 「不用,我覺得還是茜妹妹適合你。」趙文軒笑笑地對傅子庵說,然後壓低聲音,「而且我覺得茜妹妹一旦吃起醋來會很恐怖,說不定會用皮鞭將你鞭數十然後驅之別院,或者是將你綁起來用燒紅的蠟燭油滴得你全身傷喔。」 趙文軒活靈活現殘酷至極的“實況轉播”,讓傅子庵腦補了孫茜穿著皮革製的馬甲,足蹬五寸細跟高跟鞋,手裡拿著皮鞭甩啊甩地鞭在他身上的景況,混身不舒服地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滿地。心頭一抖,頭也不自覺地甩了甩,「我就不打擾兩位夜晚的安眠了,晚安。」 (孫茜怒吼:趙_文_軒__!!你學壞了!!幹嘛把人家形容成會拿皮鞭鞭人用蠟燭油滴人的女王蜂樣!!你給我賠來!!我的甜美形象全讓你給毀了!!) (趙文軒閒閒喀著親親老公削好的蘋果睜眼說瞎話:哪有?) (孫茜咬著手帕不甘心狀:明明就有!) (段紹譽奴才樣地替親親老婆擦著嘴旁的殘渣:不然妳可以試試看嘛~反正傅子庵嘴賤的時候不是惹得妳氣得要死?他從小就練武,皮粗肉厚很禁得揍的。) (孫茜抿唇上彎做沈思狀:真的?) (拼命點頭舉手做發誓狀的夫夫二人組:真的,真的,騙妳的話,我們兩個會腸穿肚爛而亡。) (躍躍欲試的孫茜打開電腦開始搜尋相關物件中,在一旁跪地求饒淚眼婆娑的傅子庵拉著親親老婆的裙角:老婆,老婆,我真的禁不起揍啦…) -- 第十七章 用青春的肉體來換情報,真的好嗎? 看到親親老婆宅男裝扮的段紹譽十分偏心地在心中讚嘆著:啊~我老婆果然可愛得不得了~連穿得像個宅男都那麼的可愛~好想把他藏起來不要被別人看到,不然都來跟我搶人的話,我咋辦?? 趙文軒轉頭看了眼發花痴狀的段紹譽,瞬間滿臉黑線,抬手敲了敲他的腦門,「你又再想什麼?」 順道將臉埋進趙文軒的下腹處用雙臂抱著他的細腰,段紹譽磨磨蹭蹭語調含糊不清地,「老婆,人家不想你去赴約…我們在家裡兩人世界的不好嗎?」 呃……來人啊!!!誰快來把這個精蟲上腦慾求不滿的大色狼帶走!!我是要去辦正事又不是真的去找女朋友!而且你也要陪著我一起去,做啥這麼擔心受怕的?!趙文軒有種無語問蒼天的FU…… 趙文軒把段紹譽的臉抬起來,主動地覆上自己的唇,用舌尖輕輕地舔描著段紹譽的唇型,然後正視著他的雙眼,語氣正經而嚴肅地,「等這件案子結束,我陪你休一個禮拜的假,到時候你要怎麼做,做什麼都隨便你,行嗎?」說完皮薄的臉蛋早紅了一大半。 耶~~~老婆親口說做什麼都可以吔~~那麼我要先把老婆這樣這樣然後再那樣那樣再接著這樣這樣,嗯…不曉得老婆會不會討厭用道具?對了!還要去訂有露天溫泉的飯店房間,然後試一次在野外的感覺…還有還有在車上應該也挺不錯的… 滿臉的邪惡妄想在段紹譽的臉上顯露無疑,讓趙文軒冷汗直流地開始後悔:我可不可以收回承諾啊??!! 宅男樣的趙文軒旁邊站著偶像劇型男的段紹譽,惹眼的程度不比一般,街上路過的行人們都不禁紛紛地側頭注目,然後在偶像劇型男用足以嗜人的兇狠目光瞪視過後,驚駭地連忙轉過頭去快速離開。 趙文軒看到段紹譽眼中赤裸裸的醋意,不禁沒好氣地笑著,「你想殺死誰啊?不會有人來搶我的,要搶也是搶你好不?」 段紹譽不滿地嘟嘴,「才怪!前輩這麼可愛,如果我不小心留意,很快就會被別人搶走的。」 趙文軒在心中不斷地低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沒有安全感?!如果說怕的話,我可是比你更害怕呀,你又高又帥家底又豐厚,是女人們心目中的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最佳老公的代表,相較之下,我這個連二流學校都算不上的第一屆畢業生,長像平凡街上一抓一大把,法律事務所裡頭位階最低的小律師,若是哪天我們被迫分開,你還能回去過你的大少爺生活,那我呢?我還能留在現在的法律事務所待下去嗎? 想到這裡,趙文軒心裡很酸,很苦,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跟段紹譽談這件事的時候。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為何佳偶天成婚友社敢在羅瑤死了之後還敢主動打電話來?甚至敢打包票保證自己可以跟羅瑤見上面? 等了許久,趙文軒才接到佳偶天成婚友社來的電話。 一開頭,陳美麗就用著萬分抱歉的語氣說著,「真是對不起錢少爺,羅瑤她不願意出來跟你再見上一面,她說怕已經訂婚的男朋友生氣,所以只好失約了。真是對不起,錢少爺,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再到婚友社來一趟?我們會再替你介紹其他的女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滿意,沒關係,我們會主動全額退費給你,就當是我們對你造成的困擾一點點小小的心意,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好個以退為進!趙文軒拿著手機的手握得發白,臉色難看至極,卻依然得好好的思考要如何應對。 不料,段紹譽直接拿過趙文軒手上的手機,語氣客氣委婉但用詞卻相當的不好聽,「妳好,我是錢志偉的表哥,妳說羅瑤小姐已經訂婚不願意再見我表弟一面? 這不就擺明了羅瑤小姐早在跟我表弟見面時還同時跟另外的男人在交往?妳們婚友社是這麼做事的?!不是說一對一的嗎?現在情況變成這樣,那也就是說妳們違約在先,只想退會員費就了事?不行!我們要告妳!告妳造成我表弟的精神損害,妳們就等著收律師信吧!」連讓陳美麗反應的時間都不給,就直接掛了電話。 趙文軒傻眼地看著段紹譽一氣呵成的流暢,他拉了拉段紹譽的袖子,「你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了?」 「嗯。」段紹譽點頭應了聲,然後用自己的手機打給傅子庵,「傅小庵,最近派人去注意羅瑤弟弟的人身安全,我想對方應該要動作了。」 什麼意思?!對方要動作了?!難道…… 段紹譽把趙文軒拉著走到停放車子的地方,將他推進車裡替他繫好安全帶,不發一語沒有解釋地帶回家裡。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趙文軒心中的不安與猜測不斷地擴大,可是段紹譽仍然保持沈默不跟他做任何的說明,累積在心頭上的不安與不滿終於讓趙文軒爆發。 他雙手交抱於胸前,語氣冷得帶著冰渣,刺得段紹譽心頭難受,「是,我是不如你跟傅子庵厲害,所以什麼事都可以跳過我,不用讓我這個一無用處的笨蛋知道,但那是我的案子,不用你們幫忙我一樣可以完成,所以請你跟傅大少爺不用再幫我這個笨蛋小律師的忙,我先謝了!」 仍是沈默的段紹譽讓趙文軒做了一個最蠢的決定:跳車! 當他用力地扳動著車門的門鎖,企圖開車門跳車時,段紹譽目視前方繼續開著車用著無奈的語氣對著氣到喪失理智的趙文軒說,「前輩,車輛行進中車門是打不開的……」 !!!!可惡!!!!萬惡的有錢人!!有車階級去死!!!趙文軒努力得不到回報的結果令他氣得用腳猛踹段紹譽的車。 段紹譽心疼親親老婆的腳,伸出一隻手按住趙文軒的大腿,來回地磨擦安撫,「別踹了,踹傷了腳老公我會心疼的。」 咬著牙趙文軒把在大腿上胡來的手拍開,「專心開你的車!我不想跟一隻沒血沒淚惡意欺瞞令人深惡痛覺的大色狼殉情!!」 「前輩……等我們回到家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你再這麼衝動的話,就不要怪我等一下直接把車開進摩鐵去喔~」 「開進摩鐵?為何你要開進摩鐵?」 「直接用肉體說服你啊~前輩在床上的時候最聽話了~」大色狼再度搖著大尾巴在趙文軒面前晃啊晃。 聞言直接臉紅的趙文軒暴走了!! 握拳一個暴栗K在段紹譽的頭上,「你去死!!!」 被K中頭部的段紹譽手一抖車一歪差點歪出原本的快車道,他忍痛連忙把車子拉回原來的車道,「呼~前輩!!我們還沒有愛愛吔!我不想還沒抱到前輩就升天當天使!」 「當天使!我讓你當天使!你應該要下地獄!」驚魂甫定的趙文軒真的是徹底無言了,都什麼時候了?!居然腦子裡想的是還沒跟我做那檔事,所以不能死… 等到段紹譽好容易地把親親老婆連哄帶騙地從車上拐下來,用公主抱控制住暴走的趙文軒一路抱回自己的家裡時,段紹譽覺得他這個禮拜的運動量應該差不多夠了。 趙文軒下了地雙手抱在胸前,鼻孔朝天,雙眼朝下睨視著蹲在他面前幫他脫鞋的段紹譽,「哼!別以為你現在用溫情攻勢我就會原諒你!我說過我這輩子最恨人家騙我!說!你跟傅子庵到底打算怎麼做?!」 段紹譽將趙文軒的一隻球鞋脫下來後,直接把他拉下來坐在玄關的椅子上,順手脫下另一隻,其熟稔的程度會讓人誤以為他已經這麼做過幾千幾萬次了。 但老實說,他還真沒替任何人這麼做過,之前的女朋友沒有,往後大概也只有趙文軒才享受得到,他抬起頭朝趙文軒撒嬌,「前輩~人家從來沒有這樣服侍過任何人吔~只有前輩享受過我獨有的禮遇喔~」 「是喔!誰不曉得你是想趁機脫光我!」趙文軒把不知在何時被段紹譽抓住的腳踝掙脫他的魔爪,繼續用著鼻孔看他,「你再不從實招來,我就不跟你去休一個禮拜的假!之前答應你隨便讓你做的承諾也一併取消!說!你要選老實招來還是要選我禁你的床?!」 不要啊~~~老婆~我說,我說,我還能不說嗎?段紹譽非常沒志氣沒原則的選擇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這條路。 想將趙文軒抱起來往客廳的大沙發去時,趙文軒不耐煩地抗議,「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把我抱來抱去的?我又沒廢,手腳健全得很。」自己直接站起來走進客廳往大沙發一坐定,就開始逼供,「說!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段紹譽眼見目前形勢不對,摸了摸鼻子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堆滿笑地問,「前輩想喝什麼?」 「不喝!說……」 「真的不喝?」 「你,到,底,說,不,說?!」趙文軒的右手已經握捏成拳舉到臉部的位置,看得段紹譽兩眼朣孔開始放大放直,急忙走到趙文軒的面前,用雙手包握住,「前輩…我會說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說給你知道,你就先別生氣好不。」 坐到趙文軒的身旁,段紹譽的手很自動地去摟住他的腰,將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窩,用著慢條斯理溫和的口氣開始訴說他跟傅子庵的計劃。 「到現在我也該把傅子庵的身份讓你知道了,他們家是行天堂在台灣的總霸子,當然表面上從事的都是正當生意,我們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同時我跟他又是竹馬所以自然是密不可分。」 「所以說傅子庵是黑道出身?」趙文軒歪著頭回憶傅子庵平日嘻笑怒罵一時半刻沒個正經的樣,實在是很難把他跟黑道劃上等號。 段紹譽點點頭,繼續說道,「打從前輩要去欺騙了委託人的婚友社時,我就拜託傅子庵私底下幫我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什麼來,畢竟對方敢公開的騙一定有其背後的勢力在。不然,一年弄個幾件重大消費糾紛卻沒有任何的相關單位前去“關切瞭解”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趙文軒又把大姆指塞進嘴裡開始咬起來,這是他的壞習慣,一旦要動腦想事情他就會咬手指甲。 段紹譽把隨身攜帶的口香糖的包裝紙拆開,拿開趙文軒嘴裡的大姆指把口香糖放進他的嘴裡,「都跟你說不要咬手指甲抓在背上會很痛,你又不聽,來,咬這個。」 「喔。」趙文軒兀自在自己的思緒裡打著轉,還是沒聽出段紹譽話裡的性暗示,然後他突地一頓,「你剛剛說什麼?抓在背上會很痛?」 「沒事,沒事,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算了,也就是說佳偶天成婚友社有黑道在背後支撐?」 「按傅子庵捎過來的消息看來,不只是黑道而已,也有官員牽涉其中,但到底是那些官員,他還在查。」 「騙婚是能騙到多少錢?按忠仔的說法,不過就婚宴的酒席費用,而且還是預付的部份,再扣除掉被飯店以取消酒席為由扣掉的手續費,應該不多吧?」 「嗯,起初我跟傅子庵也在想,光靠騙婚是能騙得了多少?後來才發現那些行騙的女人真的很厲害,先是跟目標的家人打好關係,再利用可以幫忙買禮券帶國外精品買手機有優惠等等的藉口從身邊的人先下手,等到建立起良好的互信關係之後,就開始一點一滴地滲透進去,利用假禮券假股票的買賣騙取大量的金錢,等到時機成熟就玩人間蒸發,讓對方找不到自己,而佳偶天成婚友社會在受騙會員到婚友社去大吵大鬧的時候跳出來說那是會員自己的問題,他們沒有辦法也無權干涉,把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當然不甘心到法院去告的大有人在,但佳偶天成婚友社把會員簽過名的簽約書提供出來時,上面早已經針對可能會發生的問題做了規避,也就是說他們只負責雙方兩造的介紹,之後的任何言行所衍生出來的法律問題都是雙方兩造自己的事,他們不負任何法律上或道義上的責任。」 趙文軒一聽立刻咬牙切齒氣憤難平,「這婚友社的手段也太厲害了,居然這麼玩弄文字遊戲鑽法律漏洞,難道他們從來沒被罰過款或任何的刑責?」 段紹譽搖了搖頭,他抓起趙文軒修長有節的手指開始玩十指交扣的遊戲,「而且我跟傅子庵還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們利用來行騙的女孩子很少有重複的,除了羅瑤之外,傅子庵說他查了很久都沒發現到已經行騙的女孩子會再出來騙第二次,可是那些行騙的女孩子真的就人間蒸發了,怎麼也查不到人到底到哪去了。」 「不見了?怎麼可能?!台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的確是不小,但真要說完全人間蒸發也不太可能吧?就算是出國避風頭也會有出入境證明,怎可能…」趙文軒忽地用右手背拍了左手掌一下,「啊!會不會是利用漁船逃跑了?就像是那些走私毒品軍火那種方式?」 段紹譽手指磨蹭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嗯…有可能,待會兒我再打電話給傅小庵讓他問一問,對了,前輩,你睏不睏?」 睏不睏?現在日頭還在高空中微笑,你問我睏不睏? 趙文軒又看到了大野狼的尾巴在那邊搖啊搖地,他一拳K在段紹譽的頭上,「現在才下午三點多,你問我睏不睏?你怎麼不問我餓不餓?」 「那前輩你“餓”了嗎?我好“餓”喔~~~」大尾巴還在那邊搖來搖去,挑挑眉,臉上曖昧的表情讓趙文軒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滿臉通紅的趙文軒推開已經把半個身子壓在自己身上的段紹譽,「出去吃啦,我要吃麻辣鍋!」 聞言的段紹譽臉色呈半黑狀,抬腕把手錶“嘟”到趙文軒的眼前,「前輩…現在哪來的麻辣鍋吃?店都還在休息好不?」 「齁~你都不知道鼎王的麻辣鍋中午不休息的嗎?」趙文軒用鼻孔嗤了段紹譽一聲,嫌他見識少。 「問題是兩個人去吃麻辣鍋?你能吃得下多少?鍋底加個兩三盤肉,還有前輩愛吃的豆皮金針菇牛肚牛筋各式丸子餃類,以及前輩一定一定要加的河粉條,你想我們兩個人可以吃得下多少?難不成剩下的全打包帶回來吃個三天三夜?」段紹譽就事論事的正經模樣讓趙文軒打了退堂鼓。 「不然你覺得吃什麼好?」 「我比較想“吃”前輩~」 又是往段紹譽的頭上一暴栗,「都說了等案子結束讓你“吃”到你高興為止,你還不知足?!當心我不給“吃”,饞死你!」 猛地抱住趙文軒的腰,段紹譽滿臉悲憤地求饒,「前輩…不要啦…我會乖乖聽話,你不要不給“吃”好不好?……」 臉上雖然是悲憤異常的表情,但段紹譽心情卻好到不行:嘻~前輩現在已經完全不把兩個男人發生關係這種事視為異常了~太好了~而且還主動會用自己“青春的肉體”來當釣餌“威脅”我~~嗚呼~~那我一定要做到讓前輩下不了床才行,讓他這輩子沒有我不行~~ 完全不曉得段紹譽已經策劃好“前輩青春的肉體吃乾抹淨計劃”的趙文軒扳開他抱在腰間的雙臂,「那麼傅子庵最快什麼時候能給我們消息?」 依然糾纏著趙文軒的段紹譽不滿地嘟起嘴,「前輩你變心了。」 「變你個頭咧!傅子庵以後可是要叫我大舅子的好不好?!」 「明明就是大嫂…」段紹譽小聲的反駁著。 「你說什麼?!」趙文軒漸漸拔高的聲調表示他沒漏聽了段紹譽所說的話。 「本來就是啊~我比傅子庵大,你是我老婆,他當然要喊你一聲“大嫂”的嘛~」 「也就是說被壓的那一個是老婆囉?~那現在換我壓你!」看到段紹譽想抗議,趙文軒立刻舉起手制止他的發言,「怎麼?你反悔了?之前你說過不介意在下面的?」 「前輩……」段紹譽真是無言以對,又沒有人規定被壓的那一個就一定是老婆~ 「我是不介意被前輩壓,但前輩你想壓我嗎?」 趙文軒想像了一下他跟段紹譽兩個人在床上的樣子,他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一個乾笑,「哈…不太想…」 段紹譽笑著把趙文軒抱滿懷,接著跟他眼對眼唇對唇地,「別擔心,前輩,哪天你想壓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很願意被你壓喔~」說罷將唇貼上輕輕一吻。 -- 第十八章 分手對你我來說,是不得已的沈痛選 段紹譽得到傅子庵的消息時,他正抱著趙文軒好夢正甜地在家裡睡大覺。 不請自來的傅子庵不知道是有何通天本領?明明段紹譽早在上次他“來訪”時就把他摸走的大門鑰匙要了回來,這次他還是有辦法從大門口光明正大地直接進來,還摸進了兩個人的臥室,坐在一旁看了半天。 看到自己不敵睡神的召喚,直接爬上趙文軒睡的那側,抱住趙文軒的腰,頭窩進他的肩頸處緩緩的呼吸,沈沈地睡去。 被兩人“夾擊”的趙文軒終於受不了過熱的體溫,在兩個人之間扭動身軀,「好熱……好重……段紹譽把你的東西收起來!!!」趙文軒伸手往後頭一擊,才忽地想到…… 等等!!我現在是睡在段紹譽的懷裡的,那我身後那個是???!!! 「啊________!!!」趙文軒緊緊攀住段紹譽的脖子放聲尖叫,嚇得正在夢中對前輩上下其手的段紹譽整個驚醒過來,「你怎麼了?前輩!前輩!」用力地抱住自動投懷送抱的趙文軒,拍著他的背緊張地安撫著。 然後一個含糊不清的「嗨~」從趙文軒的身後傳來,氣得段紹譽直接想也不想地就一拳奉送把傅子庵的左眼打了個淤青成單眼熊貓。 傅子庵拿著一隻溫熱的白煮雞蛋按摩著被打淤了的左眼,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不知第幾次的嘆氣出聲,「唉……」 趙文軒手足無措地被段紹譽抱在懷裡坐在大沙發上,一臉歉疚地望著傅子庵,「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別道歉!前輩,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家來打擾還抱別人的老婆,沒被打死算他運氣好!」段紹譽滿臉怒氣未消地狠瞪著傅子庵。 傅子庵伸出手擋住段紹譽咆哮出聲飛濺過來的口水,「喂,別這麼說你兄弟好不?我可是看兩位好夢正甜,不好意思驚擾兩位才會在旁邊看著的,誰料到看著看著自己也想睡了,就爬到你前輩那邊去窩一下的咩,誰叫你那邊沒空位了。」 「那你睡著睡著居然“硬了”是咋回事?!都說你這個沒節操的雙性戀最危險,前輩,以後傅子庵要找你出去,絕對絕對不可以,知道了嗎?」段紹譽轉過趙文軒的臉正視著他。 「呃…這件事可不可以以後再討論?我比較想知道傅子庵半夜不睡的跑來是為了什麼?而且…」趙文軒微笑著按捺段紹譽吃醋抓狂的情緒,用兩手捧著段紹譽的臉,輕輕地在他的唇印上一吻,「我要你知道一件事,我趙文軒目前最在乎擔心關懷的人是你,段紹譽,所以不要再亂吃醋了,行不行?」 哇~~趙文軒你好樣的! 傅子庵悄悄轉過身去伸出雙手各自比了個讚,眼角泛淚嘴角帶著開心的笑:你果然知道怎麼收服那隻愛亂吃飛醋的大醋缸,不過你這個恩愛可真是太閃人啦!我都快像隻可魯要戴墨鏡才能正眼看兩位嘍~ 向來以厚臉皮著稱的段紹譽居然臉紅了,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趙文軒好半天才感動莫名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脯,「前輩,我好愛你……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 在一旁的傅子庵心中有種感慨但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受:無良無心無情無愛的人終於還是找到了這一生的最愛了,希望我們兩個人都能夠把握住也保護住自己最愛的人。 反正也被吵醒了,段紹譽跟趙文軒放棄再回頭去睡的念頭,把早先買了好久的馬鞭草泡成熱茶加入檸檬片跟冰糖,一人一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邊喝邊聽著傅子庵帶來的最新消息。 傅子庵喝了口茶,皺皺眉,「好奇怪的味道。」 「那是因為你喝不慣,馬鞭草對人有好處的,尤其是常熬夜的人來說,可以提神醒腦鎮定神經穩定情緒減輕壓力幫助睡眠,像你跟段紹譽這種“老外夜貓族”常喝可以安眠,還可以幫助消化,對了,有空我叫茜妹妹泡給你喝,你喝習慣了就不會覺得怪了。」 趙文軒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讓傅子庵又默默地羨慕起段紹譽。嘴賤的他又開始拿兩個人開涮,「喔喔喔~大嫂好賢惠~改天我一定要叫咱茜妹妹好好跟你學習學習~」 早料到嘴貧的傅子庵一定會拿這個來開涮,趙文軒不動如明王地開口,「謝謝讚美,我一定會“好好”教導茜妹妹怎麼“照料”你的生活起居,保證你們兩夫妻絕對會活得很幸福美滿。」 傅子庵聞言內心抖了抖,當然表面上仍然很鎮定的打哈哈,「那就先謝過大嫂囉。」 「好說,不用這麼客氣。」趙文軒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只是令傅子庵不禁膽寒。 (傅子庵:喂!段小譽你老婆啥時變得這麼可怕的?!嘴巴說得輕鬆自在,骨子裡可是暗藏奸計無數,你確定還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段紹譽:都要你別弄他了,想想上次他都有辦法說服孫小茜去買皮鞭跟蠟燭和你玩SM了,你還敢弄他?!) (傅子庵露出有點腼腆的笑:不過道具大好啊,拜他所賜,咱孫小茜變得好~開~放~~呵呵~) (段紹譽不可思議地瞪著露出滿足竊笑的傅小庵:原來你是個M?!) (傅子庵:誒~這你就不懂了,閨房之樂,魚水之歡,反正關起房門來,咱愛做啥干他人底事?兩個人配合得好就啥問題也沒~) (段紹譽:嗯唔,有道理,改天我也要想辦法說服親親老婆試試看~) (在一旁已經聽很久的趙文軒終於說話了:不准用道具!不然我就禁你一輩子的床!) (段紹譽:那潤滑液也不行?) (趙文軒滿臉黑:如果你想痛死我滿床血,你就別用!) (跪地求饒中的段紹譽:我會用啦~會用最好最貴的~老婆~~) 把話題拉回正經事,傅子庵放下手中的花茶杯,臉色開始變得有點難看,他從口袋拿出幾張紙遞給段紹譽。 接過文件的段紹譽一張一張地翻看,看到後面臉色隨之越發沈重,沈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這是真的?」 傅子庵沒答話但點了點頭。 沒看到文件內容的趙文軒好奇地想從段紹譽的手中將文件拿過來,卻被段紹譽阻止,「前輩別看,我不想讓你知道。」 「為什麼?!明明跟我委託人有關的資料我為什麼不能看?!給我!」一把搶過文件,他逐條逐張地往下看去,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而鐵青,手抖得像糠篩般,不敢置信地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傅子庵,「這些都是真的?!」 傅子庵還是只有點頭不發一語。 段紹譽仰頭嘆了口氣,「難怪佳偶天成婚友社不怕被挖出陳年蒼疤,因為根本就找不到人證可以證明他們利用未婚女子進行騙婚的行為,那些被利用的女人早都不知道沈到哪去了…」 趙文軒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他喘息不已地問,「那傅子庵你是怎麼拿到這些資料的?」 傅子庵嘴角歪了歪,露出一絲苦笑,「從日本那邊的朋友拿到的,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幹得不是什麼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工作,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牽扯的這麼廣這麼深。」 咬了咬下唇,傅子庵緩緩地開口勸,「趙文軒,不如事情就這麼過了吧?如果再深究下去,我怕我保不住你跟段小譽。」 又把手指頭往嘴裡塞,這次段紹譽沒有阻止他,只是輕拍著他的背,「前輩…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但是…」 趙文軒揮了揮手,「不行!這麼做違背了我的原則,我一定要追到底把那幫人抓起來,不然還會有更多人受害的!」態度之堅決讓段紹譽實在是看不下去,他用兩手捧住趙文軒的臉正對著自己,「前輩!我當然知道這麼做違背了你的原則,但你有想過被牽扯進去的其他人嗎?!我可以跟著你一起死,孫茜有傅子庵的勢力可以保護,但美人律師呢?黃小妙他們呢?更不用說羅瑤的弟弟,他絕對會是第一個被滅口的對象,如果你真要這麼堅持下去,那麼我只好跟你說,我們分手吧!」 趙文軒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眼已然抹掉所有的情緒,冷然地,「好,我們分手。」 嗐嗐嗐??!分手??!!段小譽跟小軒軒分手了??!!孫茜在聽到自己那口子帶回來的消息臉都綠了。 唉唉唉…好不容易兩個人都能夠拋開成見在一起,咋會為了件委託人騙婚後來變成殺人案分手?! 孫茜看著臉色難看的兩個人各自回自己的辦公室頭又疼了。 然而孫茜的頭疼還沒解除,一顆有五百噸重的核彈在合夥人辦公室炸開了。 「辭職?!」岑承動望著桌上的辭職信百思不得其解地反問,「趙律師要辭職?是有什麼非辭不可的原因?難道不能用休假一段時間來解決嗎?」 平時總是一副黃鼠狼笑容的岑承勳此時實在是笑不太出來,因為趙文軒雖然沒辦過什麼賺大錢的案子,但也替事務所解決了不少狗皮倒灶芝麻綠豆大小又拖時間的案件,是個實在好用的律師。一旦走了,要再找一個這麼不計較的律師進來實在有難度,所以他萬分不想讓這麼好用的律師走掉。 「我想恐怕不能,所以我想辭職比較好,另外有個不情之請,可不可以讓我最後一件委託案跟著我一起走?」 最後一件委託案?是哪件?岑承勳想了想才記起是一樁告人騙婚結果變成殺人案的委託,他衡量了一下利益得失,覺得那麼麻煩的案子如果有人願意接手有何不可?他笑了笑,點頭順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可以,而且如果勝訴了,所有的收益全數都算趙律師的,算是本事務所給你的一個送別禮。」 趙文軒朝岑承勳躹了個躬,「謝謝,也多謝貴事務所多年來的照顧。」 「好說好說,有機會的話,回來事務所看看大家。」岑承勳話說得保留,就是希望趙文軒將來能夠再回來工作。 對於能利用的人才岑承勳向來是不吝於給讚賞及機會的。 孫茜眼睜睜地看著趙文軒拿了一個空紙箱開始收拾細軟,她繞著他身旁團團轉,一邊把趙文軒放進去的文件拿出來,又一邊看著趙文軒面無表情地把它們再放進去,就這麼一來一往弄到趙文軒終於大聲吼了出來,「孫茜!妳再拿出來我就把妳從二十六樓的窗戶丟出去!」 「你才不敢!!」一旦硬起來孫茜的脾氣不會比趙文軒小。 「誰說我不敢?!」說罷竟真的一把從後頭提起孫茜的衣領往外頭拖出去,一直走到了消防通道,一手打開通往天台的門一手把孫茜往外拉到天台上,逼著孫茜爬上通往天台樓頂的階梯,「走啊!怎麼不走?!」 早被嚇到腿軟的孫茜整個俏臉佈滿了淚水,哭得抽抽噎噎地,「你瘋了!你瘋了!趙文軒你瘋了……」 趙文軒聽到孫茜哭泣的聲音,鬆開捉住孫茜衣領的手,整個人脫力倚著天台的牆壁緩緩地往下坐在地板上,他雙手抱住頭埋進自己的雙膝間久久無法抬起。 孫茜哭泣驚恐的聲音讓趙文軒想起了自己母親在碰到父親為了案件而不顧家人感受與威脅時的堅持所造成的傷害。 那時的母親跪在父親的面前不斷地哭泣懇求甚至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要脅都無法讓父親放棄他的堅持,結果是讓母親寧可背負拋夫棄子的罪名也要離開這個視正義為終生職志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曾經發誓要愛她保護她直到生命終止的那一天。 看看現在的自己,是否也跟當年的父親一樣?同樣拿自己身邊關懷深愛的人們犯險?就為了『正義』兩個字? 「對不起……」趙文軒喃喃地低語傳到孫茜的耳裡,她伸出手抹了抹滿臉的淚水,爬到趙文軒的身旁坐下,「趙文軒…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對委託人向來都是真心誠意地想盡各種辦法為他們解決難題,但這次我們真的辦不到,真的辦不到,我們只是平凡人不是超人,沒有辦法跟強大的勢力對抗,只能在強大的洪流裡載浮載沈隨波逐流,在小小的空間中去獲取喘息的機會,在小小的破綻中去尋找復仇的契機,不要把自己當炮灰,這樣只會親痛仇快。」 趙文軒抱住孫茜的腰將臉埋進去,「可是我沒辦法就這樣看著忠仔被騙然後變成殺人犯,看著羅瑤變成行騙工具之後,卻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警察局沒人去認屍,還有那麼多無辜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塊一塊被沈到海底的水泥塊,而她們的家人永遠都在等待,等待那根本就不會歸來的母親女兒妻子…這樣子還有天理嗎?」 孫茜抬手拍了拍一直在發抖的身軀,她無言以對,這麼沈重的擔子不管放到誰的身上都是無法承受的痛,尤其以趙文軒這麼一個視正義為己任的人,視委託人如親的人,他心上的傷更是難以言語可以形容的。 段紹譽在趙文軒突然發狂抓著孫茜往天台上去的時候就悄悄地撇開眾人跟在身後躲在天台的另一側觀察情形,心想,萬一趙文軒真的把孫茜丟下去的時候可以適時的伸出援手。 然後他聽到了趙文軒痛苦不已的告白,也聽到了孫茜安慰的話語,此時此刻段紹譽的心情很是複雜。 他知道趙文軒的個性,也知道趙文軒的過去,因為怕趙文軒不舒服,所以他一向不問不提不談,用著自以為最大的包容去應對趙文軒的各種狀況。 但粉飾太平對趙文軒來說反而是一帖慢性毒藥,慢慢地侵蝕他對周遭敵意的敏感度,降低了自己的防範能力,而讓同情心放到無限可及的範圍,讓人隨時隨地有機可趁,防不勝防。 這麼做的自己是否是害了趙文軒最大的幫兇?段紹譽不知道,而自己所能應付的也有其極限,就算是加上傅子庵的黑道勢力,他們真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嗎? 在這件牽連甚廣的案子裡,連傅子庵都有所保留,他能拿什麼去保證?保證趙文軒可以全身而退? 若只是從此喪失律師資格對段紹譽來說根本就沒啥關係,但對趙文軒來說那等於是拔掉了他最引以為傲的羽翼,再也無法振翅高飛。可是,事情不是只有喪失律師資格一事而已,而是連同性命都有可能隨之消逝,他不能冒這個險! 段紹譽冒著會被趙文軒踹下二十六樓高度的風險從天台的另一側走出來,緩緩地走近趙文軒的身邊,「前輩…」 趙文軒聽到段紹譽的聲音,鼻尖一酸,沒好氣地帶著鼻音將臉從孫茜的懷中抬起,「你來幹嘛?」 嘆了口氣,段紹譽把趙文軒拉起抱進懷裡,「來救人啊,不然你想傅子庵會放過我嗎?」 「幹嘛不放過你?反正孫茜要是摔下去,傅子庵要找的人也是我,干你什麼事?」乖乖地讓段紹譽抱進懷裡的趙文軒沒瞧見孫茜寬心了的竊笑。 「喂!你沒聽過『老婆犯法,老公同罪』這句話嗎?你是我親親老婆,你把孫茜丟下去,當老公的我也算同罪,所以傅小庵會先找我算總帳,再想辦法先把你給剝皮去骨再分筋斷肉,接著跟水泥和一和,填成消波塊丟進太平洋,讓我也嚐一嚐失去老婆的痛苦,你真捨得?嗯~」 首次聽到這麼殘忍方式的趙文軒在段紹譽懷裡縮了縮,抬眼瞅著他,「傅子庵真會這麼做?」 「如果你把孫小茜丟下樓去的話…他鐵定會這麼做…」段紹譽臉上的表情萬分正經八百,眼底沒有一絲調笑的情緒,口氣肯定而絕斷,讓趙文軒相信傅子庵絕對如此做到。 沮喪且懊惱的趙文軒看向在一旁居然已經破涕為笑的孫茜,他挑眉一臉疑問地,「孫茜,妳不氣嗎?在我這麼對妳之後,為何妳還笑得出來?」 「誒~小朋友鬧脾氣嘛,認真就輸了~」孫茜拍了拍趙文軒的肩膀,「不過你真的把我嚇到了,所以我要吃王品收驚~」 齁!為何現在的女人都如此強大?!明明剛剛嚇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現在居然開口要吃王品收驚?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傅子庵會選孫茜當老婆了,有個天不怕地不怕能屈能伸還可以在背後撐腰的女人,願意不計前嫌不怕黑道勢力說什麼都會挺你到底,不娶是憨人! 嚷著分手的段紹譽把同樣也喊著要分手的趙文軒抱在懷裡,突地覺得有些尷尬。 段紹譽低著頭望進趙文軒的眼裡,抿了抿嘴才開口,「前輩…我們還要分手嗎」 趙文軒低頭咬了咬下唇,想了很久才說,「我還是決定分手對我們兩個來說才是正確的選擇。」 還是要分手?!段紹譽聽到趙文軒的回答,整個人快昏死過去了。 他好想把懷裡的人搖醒,告訴他這輩子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休想得到他! 但懷中人的堅定神情讓段紹譽做不出來,他痛徹心扉地追問,「難道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推開段紹譽溫暖的懷抱,趙文軒現在的微笑看起來像在哭,令段紹譽心頭一抽,伸出手想要挽留,卻得到趙文軒這樣的答案,「因為我不想讓你跟我母親嚐到同樣的痛。」 說完,留下孫茜跟段紹譽在二十六樓的天台上無聲地流淚。 -- 第十九章 被分手的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他真的這麼說?!」傅子庵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辦公室的大皮椅裡對著電話那頭問。 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辦公桌幾下,傅子庵將頭放到大皮椅的頭枕處朝著天花板想了良久,久到電話那頭的孫茜開始不耐煩地,「老公……你今天晚上想用蠟燭還是皮鞭吶?~」 嚇!都不要行不行?~「老婆~燭油滴起來還挺疼的吔~皮鞭會留痕跡,不好啦~」傅子庵討饒地開口哀求。 「那你還不快想個辦法出來?!」 「唉…老婆~我現在就是在想辦法啊~可是我這邊的資料還不夠齊全,要等資料齊了再下手才有勝算,妳總不希望咱功敗垂成吧?我還想舉行我們的婚禮賺段小譽的禮金,也想喝段小譽跟小軒軒的喜酒喔~妳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嗯~」 孫茜嘟了一下嘴,才帶笑地朝話筒吧唧地親了一下,「就知道我老公最聰明了~事情就交給你囉~還有我要小島婚禮~」說完就逕自把電話給掛了,完全忽視傅小庵內心百般複雜糾結的情緒。 分手辭職離開跟段紹譽同住了一段時間的地方,回到原本父親留給自己的日式宿舍的小窩裡,趙文軒看著放置在窗台上已呈現枯萎狀的銅錢草,都忘了它是個愛喝水的傢伙,淺淺地水盆底早已乾涸發白,原本是想讓自己每天能有個規律的作息而養的小傢伙也在自己的粗心大意疏於照料下漸漸地失去生命。 趙文軒半跪坐在窗台邊伸手撥弄了一下枯萎的銅錢草,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心想:好久沒這麼抬頭看著天空了,原來秋天的天空有這麼高這麼藍嗎? 嘆了口氣,把窗台邊上的淺水盆拿了下來,走進廚房的水槽中放著,又用專門燒開水的水壺蓄了水放到瓦斯爐上去,點燃了瓦斯爐火後,逕自拿起枯萎的銅錢草走到戶外的小院子旁邊專門收放落葉雜草的角落把它放到一起,想等到它們都乾了再一起燒掉。 雖說在大都市焚燒垃圾是被禁止的,但在他所居住的半山腰老眷村裡還是有人會利用沒啥人的午後燒燒落葉什麼的,只要有人看著,大部份的居民都會視而不見的默許這樣的行為。 燒水壺上的嗚笛嗚嗚作響,趙文軒回到廚房替自己泡了一壺薄荷茶,他想,他這輩子大概再也沒機會也不會再泡馬鞭草來喝了,那會令他想起不該想的人。 將茶壺及杯子用木製托盤裝到一起放在長廊的地板上,趙文軒又側臥在長廊的長形草蓆上望著天空發呆。待到一陣陣小學生放學嘻鬧的聲響傳來,趙文軒才發現天色已然昏暗,身旁的那壺茶早已發涼,他訕然地笑了笑,把東西又原封不動地拿回廚房,將茶壺裡一口未飲的苦澀茶汁倒入水槽裡,開始忙起晚餐。 但他實在是沒有胃口,在聽到巷弄間的小朋友呼朋引伴的笑鬧聲中才憶起今天晚上眷村裡有夜市。 這個夜市很小,小到大約只有一條街長,而且每個禮拜就一天,聽說是為了體恤眷村裡的老人家不方便到山腰下的城市裡去消費購物,而特地找了一些願意上到這邊來的攤販們組成的小小市集。 也就大約二十來攤,可是賣的東西很雜,五花八門樣樣皆有,從新鮮的溫體豬肉到冷凍的深海魚切片,樸素的阿嬤大內褲到花俏時髦的港衫,小朋友收集的遊戲戰鬪卡,海賊王的扭蛋機,還有幾攤賣熟食熱食冷飲的小攤,總之十分熱鬧。 趙文軒穿著日式浴衣外頭罩了件薄薄的夾襖,腳上踩著木屐,雙手放在兩邊的袖裡邊走邊逛,途中還遇到幾個小毛頭對著他取笑,「文軒哥,你穿得好像日本藝妓喔~哈哈哈~」。 呿!臭小鬼!日本藝妓有穿得像我這麼隨便出門的嗎?而且日本藝妓臉都塗得白兮兮的像個鬼,半夜出來不嚇得你們漏尿才怪?! 趙文軒對著那群小鬼頭半恐嚇半嘲弄地用著繪聲繪影地口吻說道,「我跟你們說喔…」故意話說一半地停頓下來,往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從前啊有一個臉白白的日本藝妓在戰爭的時候被她的情人拋棄了,所以就在我們廣場的井那邊,投井自殺了。後來因為她很不甘心所以都會在半夜的時候跑出來找她的情人,害村子裡很多人都被嚇得要死,所以我們以前的村長才會把井給填平,就是希望她不要再跑出來嚇人,可是啊……」 忽然,趙文軒的手指向小朋友背後被填平的那口井一直發抖不說話,嚇得比較膽小的那幾個有志一同地放聲大哭找媽媽,「媽媽~~媽媽~我要回家~~媽媽~~嗚嗚嗚~~~」 聽到孩子們哭泣叫喊的聲音,一些婆婆媽媽連忙放下手中的物品跑了過來,緊緊抱著孩子撫頭安慰,「怎麼了?怎麼突然哭成這樣?」 「怎麼了?怎麼了?又是大寶欺負你了?不然怎麼哭了呢?大寶你給我過來!」 被叫喚的小男孩扁著一張嘴蹭了過去,「我又沒有欺負弟弟,是他……」說著把手指向趙文軒。 「還說你沒有!不然弟弟怎麼會哭成這樣?!」經驗老道的媽媽沒等兒子把話說完就伸手過來扭起小男孩的耳朵往回家的路上走,邊走還邊罵,「還想賴到別人頭上?!看我回去怎麼修理你!」 弄得一班小鬼頭哭的哭,挨罵的挨罵,趙文軒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原來自己還真是個惡質的傢伙呢! 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讓趙文軒突然感到飢腸轆轆,他坐到一個賣麻辣鴨血的攤子前叫了一碗麻辣鴨血。 親切的年輕老闆娘貼心地問,「要大辣、中辣還是小辣就好?」 「小辣就好,謝謝。」 等到麻辣鴨血上了桌,趙文軒卻吃不下了。 他想起和段紹譽在一起吃的片段回憶,一樣是香濃麻辣的滋味,但少了那個人,吃起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搖了搖頭,把腦海裡思念的人影搖散,趙文軒拿起湯匙勺了口鴨血放進嘴裡,兀自地評斷著:嗯,湯頭不會死鹹,也不會太辣太油,就是鴨血煮得有點老了,不過一碗才賣四十塊錢,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吃飽了就回家吧… 身體的饑渴被滿足了,但心理的呢? 趙文軒不敢去想,不敢去看,他怕自己會被思念蠶食鯨吞完骨不剩。 他眼中含著淚水專心地吞嚥下口中的食物,不斷地在心裡頭告訴自己:這麼做是最好的結果,因為執意要將案件查個水落石出的自己一定會牽連身旁所有的人,不能再犯跟父親同樣的錯,那種苦果只要我一個人嚐過就夠了,沒有必要讓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樣,我不要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痛苦了… 一道修長的黑影在五十燭光的燈泡照映下落在趙文軒所坐的矮桌椅上,他抬頭一看,眼中的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他緊緊地摀住嘴才能壓抑住即將出口的嗚咽聲,這樣的動作引來了年輕老闆娘的關心,「太辣了嗎?我這裡有烏梅湯可以袪辣,你要不要喝一點?」 說著轉過身去倒了一杯烏梅湯正要遞給趙文軒,卻被另一個年輕帥哥給拿了過去,他輕聲地說,「給我就好,老闆娘多少錢?」 年輕老闆娘張了張口,卻沒發出半個聲音,段紹譽拿出一張千元大鈔直接交到老闆娘的手中,「不用找了,連那碗麻辣鴨血一起算。」說完手中端著那杯烏梅湯走到趙文軒落坐的位置曲膝蹲下把烏梅湯遞給他,「前輩…」 濃密烏黑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讓段紹譽心疼不已,要不是在人來人往的夜市裡,段紹譽早把人給抱進懷裡用唇舌吻去,將人揉進自己的身軀裡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開! 趙文軒低頭淚水落入烏梅湯裡化為一體,他閉了閉眼睛,痛苦低啞地嘶聲對著段紹譽說,「為什麼要來?為什麼?」 段紹譽抓握住趙文軒的雙肩,臉上充滿了思念所帶來的痛,「你問我為什麼?你自己最清楚的不是嗎?」 趙文軒站起來掙脫段紹譽的雙手,「就是清楚才要問你,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下這個決定有多痛苦,為什麼還要來?!」吼完趙文軒從段紹譽面前逃開,絲毫不管自己現在的舉動會在日後替自己在村子裡帶來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別想逃!!這是段紹譽現在唯一的想法。 他快速地追上趙文軒,將他拉進懷裡令他面對自己,把嘴唇覆上想戀已久的柔軟雙唇,舌頭撬開緊閉的牙關探入口腔中遊弋巡迴,用力地吸取其中的蜜津。 趙文軒徒勞無功地在他的懷中掙扎不休,最後在原始慾望及心頭的懷戀中敗陣下來,任由段紹譽予取予求,直到雙腿發軟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喘息不已。 一陣竊笑聲從旁邊的矮牆邊傳來,「大哥哥羞羞臉,玩親親。」 只見幾個剛剛才被媽媽拎回家的小鬼頭舔著棒棒糖,眼睛睜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著段紹譽跟自己。 啊____!!我要殺了你,段紹譽!!你到底還讓不讓我做人啊?! 趙文軒清了清喉嚨用著嚴肅的臉孔擺出學校老師說教的模樣對著矮牆邊的小鬼頭們進行“洗腦”的動作,「大哥哥不是在玩親親,大哥哥是在檢查朋友的牙齒。」 「嘻嘻嘻,騙人~人家有看過爸爸跟媽媽也是這樣子…」抓住棒棒糖的小鬼將兩隻食指靠貼在一起,「然後用嘴巴咬來咬去,我媽媽說那個就叫玩親親,只可以跟自己相愛的人才可以做,大哥哥跟另外一個大哥哥也一定很相愛,所以才會跟我爸爸媽媽一樣玩親親,對不對?」 天真無邪的童言童語讓趙文軒心中一暖,原來在小孩的眼中,我跟段紹譽的關係還不至於離經叛道是嗎? 段紹譽聽到了小朋友可愛的話語,他笑著蹲下來摸了摸小朋友的頭,「對啊,你好聰明喔~不像這位大哥哥,明明就那麼愛我卻都不承認。」 聽到別人稱讚自己很聰明的小鬼頭得意洋洋地用手指頭擦了擦自己的鼻頭,自傲地像隻孔雀般,「是吧,我很聰明對不對?我考試都考第一名喔~」 「真的呀?那要保持下去喔~」 然後,開始舔起棒棒糖的小鬼頭居然一臉嚴肅地看著趙文軒搖頭,「大哥哥,不可以說謊!說謊不好,會讓感情好的人吵架。就像我爸爸一樣,每次跟我媽媽說謊,我媽媽就會跟爸爸吵架,我不喜歡他們吵架,不喜歡…」說著說著小小的臉蛋上竟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落寞表情。 趙文軒蹲到段紹譽的身旁,抬手摸了摸小臉蛋,一臉感慨地,「嗯,我也不喜歡吵架,希望你的爸爸媽媽也不要吵架,乖~這麼晚了該進去睡覺了,不然明天上課會遲到喔~」 一群小鬼頭像是突然才想到,紛紛哀嚎出聲,「我的回家作業還沒寫!」 「我也是!」 「我也是!」 「我寫完數學題了~」有人高興的炫耀著。 「借我抄!」有人急吼吼地叫了起來。 「也借我!」 「我們又不同年級!」 「那幫我寫!」 「你做夢!」 「我要跟媽講!」 「去講!當心媽揍你!」一隻大手揍在小個子的頭上。 「哇~呀呀呀……………」淒厲的哭聲響起。 然後一群小鬼頭做鳥獸散全都各自跑回家去。 然後的然後,趙文軒跟段紹譽原本還處在小朋友童言童語歡樂的氛圍中,莫名地看著一群小鬼們背後有鬼追似地一下子全不見了。 (段紹譽:作者,你小時候該不會也是那種臨到睡前才想起自己回家作業還沒寫的天兵吧?) (趙文軒:我覺得應該是,不然你瞧那段小朋友忘記寫作業的場景寫得活靈活現的,如果沒有那種經驗壓根也寫不出來吧?) (作者:我是作家,我是作家,我是作家!!『狂吼三百次中』) 面面相覷的段紹譽跟趙文軒聽著遠去的哭吼吵鬧聲,不禁同時掩嘴笑了出來,露出懷念的表情,「好懷念的感覺呀~」 「對啊,尤其那個哥哥打弟弟的那一幕…」段紹譽伸出手臂慣性把趙文軒摟進懷裡,「就會讓我想起傅小庵作業沒寫,然後跑來要我的給他抄,我不給他就威脅我說要告媽媽,結果反而被他媽媽追著我們滿街跑的情景。齁!你都不知道傅小庵的媽媽超兇殘的!她抓到不是只打自己兒子而已,是連坐法!抓到幾個打幾個才不管孩子的爸媽會不會敢不敢來算帳!不過傅小庵更慘!他老媽揍他是吊起來用皮帶抽!抽得傅小庵都不敢叫,因為叫得越慘越大聲,他老媽抽得更兇!後來我跟傅小庵學聰明了,有作業一定互相幫忙,不然做不完還要被打…」說完還不由自主地甩甩頭,抖了抖。 趙文軒好笑地望向摟著自己的段紹譽,「沒想到,你跟傅子庵的童年是在“家暴”中度過的,幸好我老爸還挺溫柔的,他最多最多就是罰我跪。不過,這一跪不跪到半夜都很難起身,而且我老爸還會要我跪著把作業寫完,不然連晚飯都不給吃!」嘆了口氣,「說不定我會近視都是因為跪著寫作業寫來的。」 或許是習慣了被段紹譽攬在懷裡,趙文軒伸出一隻手臂摟住他的腰部一起往前走,木屐咔啦咔啦的聲音在幽黯的街道中響著。 單調的聲響卻讓人安心,懷裡傳來的體溫更讓人舒適地想睡,段紹譽低聲溫柔不動聲色地,「前輩…最近好嗎?」 趙文軒鼻頭一酸,心頭一抽,聲調暗啞地,「不好…」 段紹譽兩眼酸澀地仰頭閉了閉,不捨地將攬在懷裡的人用力地抱緊,下巴靠在他的頭頂上磨了磨,「我也一樣,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好…」 將臉埋進段紹譽帶有檀香味的懷裡,趙文軒拼命地吸取他身上特有的體味,想牢牢地記住這一刻的溫柔。 不知道是誰先採取了主動,兩個人迫不及待地拉扯對方身上的衣物,久違的親吻如星火遼原般地燃燒起來。 段紹譽將趙文軒抵在玄關的鞋櫃上,雙手剝下薄薄的夾襖,嘴唇仍不忘搜尋著趙文軒帶有水澤的嫩唇,交纏的舌深深地探入對方的口腔中,來回的汲取其中的蜜津發出令人害羞的嘖嘖聲。 被吻得氣喘不已的趙文軒輕輕推了推段紹譽的胸膛,斷斷續續的話語,令段紹譽更加難耐,「不…不要…在這裡…會被看到…嗯~」 咬在耳垂的齒讓趙文軒小小地瑟縮了一下,口中卻發出了甜膩的呻吟,讓原本還尚存一絲理智的段紹譽瞬間斷了線,一把抱起趙文軒放到鞋櫃上方坐定,將全身擠進他的雙腿之間,拉下他的頭對準了已然紅腫的雙唇再度用力地吻住。 趙文軒決定放棄堅持已久的羞意,他將雙腿環住段紹譽的腰,雙手攀在他的肩上,俯身靠近他的耳旁說出了讓段紹譽解禁的咒語,「抱我進去,我想在床上。」 化身為狼的段紹譽只差沒真的爬上屋頂去狼嚎三聲:我家老婆終於肯讓我做了~ 放開環抱趙文軒的雙臂,退後看著雙腿張開坐在鞋櫃頂上的段紹譽,心中不停地讚嘆著:我家老婆好秀色可餐啊~你瞧瞧,羞紅了臉,雙腿大開地坐在鞋櫃上頭等我的樣子~嗚呼~~今晚再不好好的把親親老婆吃乾抹淨,我還個男人嗎? 趙文軒不知曉段紹譽那一肚子的彎彎繞繞,只是好奇為什麼段紹譽會突然停下來甚至退開自己的身邊?難道他不想要? 段紹譽笑得賊兮兮地後退伸手把大門關上,接著咔達一聲落了鎖,再慢慢地踱回趙文軒所坐的鞋櫃前方,伸出雙臂一把抱起趙文軒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腰部,眼睛對眼睛,啟唇,低沈中帶著蠱惑的嗓音,像透了陳舊的亞麻發出的沙,「今天晚上前輩不能再逃嘍,不管你怎麼喊痛喊不要,我都不放手喔。」 羞得將臉埋進段紹譽肩窩的趙文軒發出含糊的聲音,「不要再問人家了嘛,都說了隨便你怎麼做~」 (作者舉手抹汗中:呼…終於到了重頭戲…) (段紹譽:作者你說話不算話!!在那麼前面就答應要給我安排H戲的!) (趙文軒:沒關係啦,反正也要進入H了嘛…) (段紹譽緊握著趙文軒的手,眼神哀怨:難道前輩一點都不想跟我做嗎?) (趙文軒臉紅地閃躲段紹譽的逼問中:想啊…可是一想到你的尺寸,我實在還是會怕嘛~) (作者猛力敲打段小譽的頭部:你不知道寫H對作者來說是要殺死很多很多腦細胞的重度勞務工作嗎!!我又不想寫得像A片!!太露骨的描述看多了我會有想吐的FU!) -- 第二十章 分手後再相遇的倆人,終於引發熱烈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 第二十一章終於接受我的前輩 ǐzháпshù 能将心爱人儿拥在怀里睡到自然醒是全世界最幸福美满的事,然而就像刀大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全世界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都有个通则:人生最厉害的就是这个BUT! 而这个通则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发挥了它的作用,段绍誉又爱又恨的竹马两夫妻居然同时来电! 孙小茜不怕碰软钉子的持续每日一CALL的晨间m call,傅子庵则是事出紧急的疯狂连环CALL。 两隻手机分别演奏起轻快甜美的卡农和吵死的重金属摇滚乐,让相拥入眠的两位男主角一时吓得睁开眼睛,半起身子伸手摸着床头边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段绍誉半瞇着眼睛捞了半天还是没捞着手机,才翻了个身爬向昨天夜里急着脱光而四散的衣物堆,捡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没好气地低声咆哮,「这么早打来干嘛?!不会回去找你们家的孙小茜爱爱喔?!」边说边走回床褥坐下来揉着赵文轩的腰。 而赵文轩这厢则是早早就拿起手机,用着嘶哑的声音回应,「孙茜,早,呀~」昨夜的欢爱让赵文轩的腰肢酸麻声音沙哑,稍稍一动作就牵引腰肢带来一阵的酸,让赵文轩不禁脱口喊出甜腻的呻吟。 喔喔喔~这么甜的呻吟声,又听到段绍誉在旁边怒吼的声音,呼呼呼~小轩轩被大野狼吃掉了~~恭喜夫人贺喜老爷,终年宿愿得偿所望~哈哈哈~傅小庵我的LV经典包你准备好了没啊?~孙茜喜孜孜的在手机另一头偷笑。ρo㈠8D.coм(po18d.com) 而同时听着手机的傅子庵则是:可恶!输给老婆一个经典包了!不过没关係~反正可以用别的方式要回“报偿”~嘻嘻嘻~孙小茜~晚上记得洗香香脱光光在床上等老公我喔~~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段绍誉跟赵文轩同时在心里暗暗地干譙着。 换隻手按摩赵文轩的腰,段绍誉分出部份的心神给傅子庵,「好了,少废话!你会这么早打来绝对没好事,说吧。」 「等你跟你前辈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对了,不如我们到外头来吃早餐?还是要我跟孙小茜送爱心早餐过去啊?~」傅子庵亏损着自家竹马,话语带着调侃。 「不要!谁要你们一肚子鬼的天兵夫妻送早餐?!你们嘴巴超贱的!我好不容易才把老婆哄得开心,你们不要来捣蛋!」 已经掛掉孙茜电话的赵文轩眼睛里写着歉意,拉了拉还在讲电话的段绍誉,小声地,「可是我已经答应让孙小茜帮忙送早餐了吔…」 哇哩咧!段绍誉闻言绝倒,爬起不能又疼老婆的段绍誉只好无奈地答应傅子庵那枚恬不知耻的竹马,「你老婆得逞了!她拐到我老婆的许可答应你们送爱心早餐来,那我要点餐!大热奶跟肉松蛋吐司,」转过头去问还躺在床褥上的赵文轩,口气完全跟傅子庵说话的那种狠厉不同,变得温柔又和善还带着撒娇的意味,「前辈~你想吃什么?~」 嗟!差加ㄗㄟ!对老婆讲话就这么温柔甜蜜闪死伦,对出生入死的竹马就这么歹面腔!虎啦虎啦~看在你们刚刚爱爱过,要体贴被进去那个伦的腰椎骨跟卡称,就当一次小黑猫大嘴鸟啦~ 原本还想早上来一发的段绍誉看到赵文轩软瘫在床褥上的辛苦模样,他抱起赵文轩走进浴室里,替他潄洗整理了一下,才问,「前辈好像不太长鬍子?」 本来想学电影里头那样从后头抱着帮赵文轩刮鬍子的段绍誉,看到那依然白净的脸颊有点小失望。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赵文轩嘟了嘟嘴,「大概是男性荷尔蒙缺乏吧?从青春期开始,看着每个男生都开始长鬍子,我却没长,当时心里有点难过,不过这样有个好处,省了不少时间。」 段绍誉偷了个颊吻,才动手为自己潄洗,最后将刮鬍泡泡弄得整个下巴,把刮鬍刀递给赵文轩,在他面前蹲低身子撒娇地要求,「那我想前辈帮我刮~」 坐在浴缸边缘的赵文轩笑了笑,接过刮鬍刀慢慢地沿着宛如大理石雕像般精雕细凿的下巴开始往下刮,一下一下地刮除下巴的泡沫,顺势在乾净的脸颊烙上一吻。 惊讶于如此主动的前辈,段绍誉眼底的情绪更显温柔,低沉暗哑地嗓音喊出,「前辈…」 「嗯?~」赵文轩抬眉询问。 突地用双臂将赵文轩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好爱你,前辈,这辈子只爱你…」 被抱进怀里的赵文轩反手回抱住段绍誉,「我知道,所以我也爱你,这辈子也只爱你。」 听到前辈说这辈子也只爱自己,段绍誉差点感动得眼泪夺眶而出,吻上前辈的唇,探入舌头与前辈的交缠,呼吸变得炙热,心跳得快就要逃离胸腔,段绍誉的脑中在叫嚣:不够,不够,只是接吻还不够! 赵文轩被段绍誉疯狂地吻吮着,陶醉在情浪捲袭而来的热度中,小嘴发出模糊细碎的呻吟声,「好了…好了啦~等一下被看到…不要了啦~」 离开前辈甜蜜柔软的双唇,段绍誉不满地,「看就给他们看!反正我昨天有锁门!」说罢又将唇堵上赵文轩的。 鼓掌叫好声从客厅传来,段绍誉黑了脸,咬了咬牙怒吼出声,「傅小庵!!!你去死!!给我死一万次!!!不然就把你的手给我刴了!!」 「那可不行喔~少了老公的手,你要来帮我慰安?」孙茜躲在傅子庵的身后只露出一颗头,笑得很贱很贼。 赵文轩抚额无奈地闭上眼睛摇头,苦口婆心地,「孙小茜,你真的变坏了…」 「才没咧~好了啦~不闹你们了,快麻烦出来穿上衣服行吗?我千辛万苦大老远带来的早餐可不想看着它变凉。另外,我是很喜欢眼睛吃冰淇淋啦~但我老公会吃醋而且你老公肯定也不喜欢别人看着你的身体口水流满地,所以拜託你们两夫夫赶快穿点什么遮一遮行吗?」孙茜自顾自地提着满手的早餐找地方放。 因为没料到会有人进来,段绍誉是直接裸着身子将同样光溜溜的赵文轩给抱进浴室的,所以浴室里根本没半件可以遮避的东西。 无可奈之下的段绍誉只好开尊口要傅子庵弄件衣服给他,「傅小庵!帮我把日式浴衣拿给我,快!」 傅子庵摸摸鼻子蹭进卧室里,找到摊在地板上的日式浴衣,这么小一件够遮两个人吗?不置可否,傅子庵把日式浴衣拿进浴室去,看到赵文轩整个人像隻无尾熊一样紧紧地窝在段绍誉的怀里时,他不怀疑了。 这下敢情好,原来只想遮一个人啊,难怪只要日式浴衣就好,把人一包就看不见了。不过,段绍誉你不忌讳被人看光,我可忌讳啊~我老婆还在外头吔~ 将衣服拿给段绍誉之后,傅子庵找了个藉口想把孙茜支开,但看到她闪闪惹人爱的期待眼光,他举双手投降了。 看吧看吧,男人脱光脱光不是罪~才怪!傅子庵用眼神警告着孙茜,却只换来她甜蜜的撒娇,「老~公~~人家只是看看又不会偷摸更不会出墙,你怕什么?难道你不好奇他们两个脱光抱在一起的样子?」 嗯…是挺好奇的,尤其是看过段小誉抱女人的样子,不知道他抱男人的表情是不是跟抱女人一样? 然后就看到赵文轩把脸埋得又深又低,打死都不肯露出来,而段绍誉则大方地像在天体营逛大街的模样,抱着怀里的无尾熊晃进了卧室去。 喔喔喔~~挺翘的小屁屁真是有看头~不过干嘛把小轩轩包得像颗肉粽啊?~连点馅都不露的,呿~ 孙茜跟傅子庵同时扼腕,对于没看到赵文轩青春的肉体感到无限可惜。 等到段绍誉把赵文轩包得密不透风,自己也穿戴整齐后,才又抱起赵文轩出现在客厅里。 早己等得不耐烦的天兵嘴贱夫妻档,各自分食着放在桌上的食物,满嘴的食物残渣随着开口说话飞溅,让段绍誉跟赵文轩皱眉坐到离茶几最远的位置,以免被残渣淹没。 「誒!我没想到赵律师家是日式建筑吔~整个开放式空间嘛~怎么躺怎么坐都行~好棒喔~傅小庵,咱们以后也在家里弄个和室好不好?」孙茜喝了口冰奶茶提议着。 「好呀~在和室房间做那件事一定很方便,可以滚来滚去的也不怕掉下床去,就这么决定!回去马上把其中一间房改成和室~」傅子庵捡起黏在孙茜嘴巴旁边的碎屑吃进嘴里。 呃……你们两夫妻看到别人的房子想到的是怎么方便做那档子事?!赵文轩彻底无言了。 段绍誉将手伸长拿了一份培根蛋叁明治捏下一小块“嘟”到赵文轩的嘴前,「啊~前辈嘴巴张开,吃早餐。」 还坐在段绍誉怀里的赵文轩乖乖地听话张嘴把眼前的叁明治吃进嘴里,然后半转身子从段绍誉手中也捏了一块叁明治喂进他的嘴里。 靠!!!要不要这么放闪啊?!想闪瞎谁啊?!分明是秀恩爱的餵食秀嘛!孙茜跟傅子庵两人恨恨地咬食着各自手中的麵包。 吃得很顺手的夫夫二人组完全没意识到两个人的行为有多么的天怒人怨,还是依然故我的吃得很开心。然后,段绍誉将热拿铁的杯盖拿开轻轻地吹了吹,小心地提醒,「有点烫喔。」 赵文轩点点头,就着段绍誉的手喝了一口,「有点甜吔。」 「是吗?我嚐嚐。」说着就把赵文轩的下巴转过来,用舌尖轻轻地刮取上唇的奶泡再将舌头探入嘴巴里来回地细舔轻吮,惹得赵文轩一身轻颤,闭起双眼回应他的热吻。 哇哇哇!!!这还有天理吗?!!!这对夫夫太过份了!!孙茜心里头抱怨归抱怨,但她此时更想做的是…来人啊!摄影机!!摄影机!!预备,A! 傅子庵则是笑到快内伤,哇~~段小誉,看过你跟那么多女人交往,你都没这么体贴吔~呜~~果然是个妻奴~ 放闪结束的两夫夫有志一同地鄙视着,边喀掉了二个汉堡蛋叁份烧肉吐司二个九层塔蛋饼中间还为了要用哪种佐料而小吵了约叁分鐘最后决定两种都放,以及二杯半大奶茶边说话边嘴巴喷出食物残渣的嘴贱天兵夫妻档,「你们两个每天早餐都吃这么“澎派”喔?不怕很快就变成米其林二代?」 「齁!你难道不知道爱爱是很费体力的事吗?」傅子庵用着事实求是的口吻拿英国研究数据来说明,「根据英国的研究报告显示,正常的爱爱一次大约会耗掉我们人体摄取的热量少说有二百到四百大卡,一週做叁次等于一年慢跑七十五公里吔~我跟孙茜又不止做那么少次,当然有资格吃这么“澎派”啊~」 「啊啊啊!!!你闭嘴啦!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孙茜红着脸大叫。 还英国研究报告咧!全世界最没说服的东西还敢拿来当佐证!段绍誉撇撇嘴不屑地瞪着傅子庵。 倒是赵文轩瞪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反问,「真的假的?!」 只见傅子庵食指搓着下巴,瞇细了眼睛,用着一副十分肯定的表情,「嗯,而且男同志的爱爱听说更花体力,所以消耗的热量会更多。」挑挑眉,一脸的曖昧看向赵文轩跟段绍誉。 赵文轩胀红了脸,抿着唇非难地瞅了段绍誉一眼,只见他笑得露牙不露眼的得意样,把嘴巴附在赵文轩的耳旁,「前辈,昨天晚上只是牛刀小试而已喔~下次有机会,我会让你有更火热更精采的体验喔~」 悄悄地捏了段绍誉一把,赵文轩把重点放到嘴贱天兵夫妻档来找他们的事上头,「你们不会只是来找我们吃早餐这么简单吧?」 傅子庵收起了嘻笑怒骂不正经的模样,对着同样恢復正经严肃表情的孙茜点了点头,「把资料拿出来,给段小誉跟小轩轩一份,你们看了就知道事情现在的进展…」 将屁股移出段绍誉的大腿坐到旁边厚厚的坐垫上,赵文轩翻动着厚厚的文件,越看脸色越显苍白,而段绍誉也没好到哪去,豆大的冷汗往下巴流去,手指发抖地问,「这是真的?!」 「嗯。」傅子庵简短的答话更让段绍誉脸面凝重。 良久,他叹了口气,「怎么会搞到连日本目前最大的帮派都会牵扯在里面?」 「其实日本那边刚开始也只不过是让那些欠下巨额债务的女人去日本的酒店陪酒或是拍A片而已,后来不知道怎么搞得,中国那边知道这些女人不但为了欠款去拍A片或陪酒,还在台湾已经被利用来骗婚,所以要回台湾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毕竟她们是用非法的途径进日本的,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利用完的女人给…」傅子庵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把堪用的脏器走私到中国内地去卖,剩下的就水泥和一和当消波块填海。」耸肩无可奈何。 「那台湾方面都没有相关单位去重视这样的问题吗?」赵文轩到现在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在台湾这边有人失踪了却没有人关心。 「重点在于这些失踪的女人绝大多数都是些在风月场所营生的,极少数才是像罗瑶那种良家妇女,而那些到日本去陪酒或拍A片的女人都是拿观光护照去的,叁个月一期来来回回的,中间隔个一个月再去,之后没再回来也不会有移民局的相关单位去追查,除非她们在日本被当地警方抓个正着遣送回台,或是拿着过期的护照回台湾才会被海关滞留罚款。但她们早就被控制行动根本就回不来,有谁会注意?当然在台湾的家人会担心会报警,可是要记得日本虽然跟台湾很友好但我们毕竟没邦交,就算在日本有朋友可以帮忙协寻,但一般老百姓哪有办法跟黑道斗?连日本警方在查无属实的证据前都不敢随便动黑道!」 「难道她们有机会回台湾的时候也不逃?」 「怎么逃?!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若是敢逃就全家一起陪葬,谁敢逃?!」傅子庵现在已经完全用黑道的作事方式在跟赵文轩谈。 「所以她们就只能这样任凭摆佈?!」 「没错,就只能任凭摆佈,而且他们敢这么威胁就有把握这么做!」 「唔……」沉吟许久的段绍誉在此时说出了另一个盲点,「为什么那些女人能够欠下这么多的钱?就算是在风月场所营生,钱来得也去得快,但要欠到那么大笔的款项并不是一两天就可能欠下的,更何况像罗瑶这种良家妇女,若不是有急需又借不到钱,怎么可能会欠下那么大笔?」 「没错!就算去银行借钱,没抵押品根本就借不到这么大笔的款项。如果用个人信贷去借也至多能借到叁十万左右,有的银行更保守,能借到十万块就算不错了。」孙茜把印象中台湾银行针对个人信用贷款的部份作了个说明。 「那就是去借地下钱庄了,但是没有人从中穿针引线的话,那些没有管道的人还真不是知道地下钱庄在哪长啥样?像我就不晓得到哪去找。」赵文轩皱着眉怎么想也想不透。 段绍誉敲了敲赵文轩的头,「你忘了佳偶天成婚友社了?根据咱们手边这些资料显示,那些失踪不见的女人都是从佳偶天成婚友社出来骗过人的,看来那间婚友社的问题真的很大。」 赵文轩咬着下唇想了很久,才开口说话,「那我们还要再回头去会会他们了。」 「你还要回去?!你疯了吗?」段绍誉抓着赵文轩的手臂将他扯向自己,「我之前才放话要告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再让你进去?」 「别忘了,我是妈宝宅男,通常都是很不听话的~」赵文轩卖萌地望向段绍誉。 「你……」段绍誉气到不知道怎么回应。 傅子庵倒是站到赞成的那边,「我觉得让小轩轩回去探探口风是个不错的主意,至于罗瑶的弟弟我已经找地方先安置他了,可是罗瑶这个部份就要等把佳偶天成婚友社一干人都抓到了,才能再处理,不然现在就处理的话,我怕会败露事跡。」 送走了嘴贱天兵夫妻档,段绍誉将大门关上落锁,目光兇恶地盯着赵文轩,让他混身寒粟直立,拖着仍有些疲软的双腿慢慢地往后退,「呃…我知道,我知道很危险,也知道你最讨厌我去做危险的事…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段绍誉一把抓起赵文轩扛上肩膀,用力拍了拍他的屁股,「知道我会担心还不听话!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你受死吧!前辈~」 将人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两手撑在赵文轩身体的两侧,段绍誉低头吻上甜蜜的小嘴,惹得赵文轩轻喘才放开,「真的要去?」 「嗯,不然我们要怎么替罗瑶讨回公道?还有那些不知名却葬身海底的女人?」 叹了口气,段绍誉将脸埋进赵文轩的胸口,发出闷闷的声音,「那你要保证一定会遵照我跟傅小庵的指示行动,好吗?前辈~」 抱住段绍誉的头,赵文轩赧红了脸低语,「抱我去房间,我…我想……我想给你…」 在听到赵文轩主动要求之下,高呼万岁的段绍誉托住赵文轩的双臀抱起他边走边吻边脱起才刚刚穿不到二个鐘头的衣服,「前辈,前辈,抱紧我,吻我,唔~呼~用力地吻我~不要停~」 赵文轩双腿紧紧夹在段绍誉的腰间捧住他的脸,疯狂地激吻吸吮他的唇,还大胆地把舌头探进口腔中翻搅,「唔~唔~唔~」不耐地帮着段绍誉摆脱身上的衣物。 好不容易中断疯了一般的撕咬互吻,段绍誉赤裸的胸膛起伏气息不稳地,「前辈可以吗?你早上好像还有点腰酸…我怕…」 「没关係,我还撑得住。」赵文轩又伸出手拉下段绍誉的头,在他面前媚然一笑,「而且你刚刚不是说要代替月亮惩罚我?又说要给我更火热精采的体验?」 段绍誉搂紧身上的赵文轩,笑得一脸满足淫荡,瞇起一眼朝着前辈将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可是前辈你自己说的喔~看我怎么“惩罚”你~~」 随着两个人呵呵的笑声变成满室欢愉的呻吟和娇喘,一同共赴云雨之欢。 -- 第二十三章原來咱不只是朝中有人 ǐzháп 眼前的女孩子…赵文轩抬眼望天,心中长叹:呃……修图软体真是有歷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 赵文轩看到施施然自以为像名模般的走路姿态,以及那很像上个礼拜傅子庵的义大利朋友空运送来的义式蜡肠身材,他的眼睛从豆大开始变得像铜板,是横向看过去… 没错!就跟人家用网路聊天时会发出的瞇起来双眼皮表情一样,心里开始疯狂的大笑,但脸上依然做出不忍卒睹的嫌恶,对着坐在对面的陈美丽,「这是刚刚你拿给我看的那个女生?!你确定?!也差太多了吧?!」 陈美丽看到像灌肠一样的女孩走进佳偶天成婚友社的时候也快厥了过去。 我的天啊!才短短两个礼拜不见,你是怎么吃的?!像黄色小鸭灌风也没你这么夸张好吗?而且人家黄色小鸭肥肥短短的很可爱,但你肥肥短短的像灌肠,还给我摆那什么风姿绰约的名模走法,画虎不成反类犬!!ρo㈠8D.coм(po18d.com) 陈美丽银牙暗挫在心底把前来的女孩给骂个不休,但在钱志伟也就是赵文轩面前仍然要把持住自己的风度,她苦笑地抹了抹不存在的汗,「喔,是这样子的,那个钱钱她有过敏体质,有时候发作起来整个人就会胖成一圈,等过一阵子身体健康恢復了,自然就瘦下来了,您放心,我说过我们佳偶天成婚友社不可能也不会做掛羊头卖狗肉的生意,如果钱少爷不满意,我们再换一个?」 哼!!最好是!!明明都把女孩子卖到肢离破碎残骨不剩还真敢说! 赵文轩心底深深地鄙视着眼前的陈美丽,但他告诉自己要忍!不忍就无法得到真相! 他虽然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但口气变得稍微和缓了一点,「好啦,身体过敏也不是她的错,我还是给她个机会聊一聊好了。」 钱钱坐了下来,看到陈美丽脸上的表情心头一抽,完蛋了!这阵子过得太放纵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呀,人家的男朋友从日本过来看人家嘛~太幸福了咩~当然就肥了一点呀……… 况且之前都帮忙做了一单生意,也说好了就这么一单,怎么会突然就打电话过来了呢?钱钱的脸上虽然也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但心里头可是很不高兴的! 赵文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採取任何的行动,他在等待陈美丽主动出击,也在暗中观察那位名唤钱钱的女孩跟之前的女孩有什么不同。 端起面前婚友社招待的饮料喝了一口,赵文轩拧眉皱了皱鼻子,「好难喝。」 其实饮料的口味尚好很一般,赵文轩的嫌弃只是为了有机会离开陈美丽的监视。 钱钱立刻落落大方主动地邀约,「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不然我们到外面去喝点你喜欢的饮料?」 放下手边的玻璃杯,赵文轩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钱钱的邀约,「好呀,我叫钱志伟,那你叫什么名字?」 「哇~我们真有缘吔~我叫做钱钱,跟你同姓喔~」钱钱一派天真单纯的模样令赵文轩反而提高了警戒,可脸上仍是淡淡的,「钱钱?姓钱名钱?这是什么怪名字?!还有…」话峰一转,将头转向坐在一旁的陈美丽,「同宗不婚嫁,难道你不晓得吗?!居然还介绍个跟我同宗的给我?!」 啐!陈美丽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从赵文轩身上损失的趁机捞回来,她咬了咬下唇,暗中用手肘推了推坐在身旁的钱钱,连忙又是堆满一脸笑,「哎哟~钱钱是小名啦~她不姓钱,是名字里有个字音似才会这么叫的,是不是呀,钱钱~」 钱钱马上见风转舵地顺着陈美丽的话说,「是呀,我本名叫李秀媊,因为那个字很多人看到了也不会唸,但是那个字唸起来跟钱一样,所以我乾脆要大家叫我钱钱,比较好记又好叫。」 钱钱也是有过大风大浪的人,曾经在社会的底层讨过生活,她不喜欢被人家知道本名,因为这样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今天陈美丽弄出这齣戏来,让她得硬着头皮说出本名来,她暗暗记下这个老鼠冤。 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赵文轩用右手拍打在左手上,「喔,是这样子啊,那李小姐的媊是哪个媊呢?」 钱钱用食指在桌面上划着,嘴巴边解释,「就一个女字旁,再一个前后的前…」桌面上一个模糊的媊字浮现,赵文轩微微地笑道,「喔,是这样写,嗯嗯,你不说明我看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唸,好吧,我还是依你的习惯叫你钱钱吧。」 钱钱浮起一个甜甜地笑容,看着眼前一脸很认真地解析自己名字如何书写的男人,心中却暗暗地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陈美丽能够轻易玩弄的人物…… 傅子庵对着段绍誉拍了拍肩膀,用大姆指比了个讚,「你家老婆真够厉害,套话完全不留痕跡,不过,刚才看到那个女的进去的时候,我都傻了,怎么会找了个罗瑶差这么多的?」 段绍誉将注意力放在老婆身上窃听器传来的对话上,只是无谓地说了句,「应该是陈美丽的计划出错了吧?因为我们刚刚听到的对话里有说到,会再介绍个电玩美少女类给钱志伟,而且陈美丽还怕钱志伟不满意走人,马上要对方过来见个面,肯定是慌忙中找人凑数,结果就像你看到的,电玩美少女变成了电玩胖胖女。」 段绍誉将脸转向傅子庵,一脸严肃地,「敢问傅大少你到底是找到那个女的底细了没?!」 傅子庵朝段绍誉秀了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上面一张清晰度高达1024X768的照片将女子脸上的小梨涡完整个显示出来,他朝着段绍誉撇撇嘴,「美吧?对照刚刚那个胖胖女来看,应该是同一个,只是胖了一些,都说成也FB败也FB,若想要不被人肉,除非不上网发表任何意见或照片,不然真的就像一句老话说过的一样:『凡走过必留下痕跡!』看一下感情状态…嗯…喔~~稳定交往中,这个电玩美少女肯定有男朋友~这下子可有得玩了~」 傅子庵继续点开钱钱的FB交友状态跟照片,脸色突地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段绍誉看到傅子庵转变的脸色,将头凑了过去,只瞧见电玩胖胖女一脸甜蜜的依偎在一个帅气的男人身边,同时比了个YA的手势,身后的街景看似台北某夜市的知名摊位前,手里还拿着一隻很大隻的烤魷鱼,「有问题?」 傅子庵点了点头,用手指敲了敲萤幕上的照片,「这个男的是日本方面的黑道,阶级还挺高的,怎么会让女朋友来当佳偶天成婚友社的饵?!虽然上次我给你看的资料里头,日本方面就是由他们组里负责把女人送到酒店去陪酒卖身或是拍A片,但是之后脏器买卖的部份就不是由他们负责,是由另一组跟中国内地负责的,这个李秀媊不会是不晓得男朋友是日本黑道吧?」 「不!我倒觉得有可能是知情,只是来凑数!」段绍誉向来直觉很灵敏,虽说不见得每次都百发百中,但总有个七八成的成功率在。 傅子庵沉吟了一下,「或许我应该先跟对方打个招呼了。」 赵文轩偕同钱钱步出佳偶天成婚友社时,两个人同时暗暗地吁了口气:呼…总算是出来了。 钱钱对着赵文轩笑了笑,大方地伸手轻轻地挽住对方的手臂,用着不使人轻易察觉地力道催促着对方跟随她的脚步前行。 越来越快地脚步,让赵文轩有点讶然,只见钱钱原本甜美的神情转为僵硬。站在街边不到一分鐘,一台小黄经过,钱钱迅速地举手招来计程车,将赵文轩推进车里,自己也坐进车后,就直接开口,「火车站,谢谢。」 赵文轩还没开口说话,钱钱已经伸出手阻止他发问,只说了,「到了适合的地点,我自然会告诉你!」 一下计程车,钱钱把车费给司机后就拉着赵文轩往售票机前面站定,自顾自地投入数枚五十元硬币,按下目的地跟需要的张数,拿了票就往收票口走去。 等到两个人都坐上车,钱钱才对着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赵文轩说,「后面那两个男人是你朋友吧?」 赵文轩抬头看了看缩在车厢角落一手拿着罐装饮料仰头假意喝着的傅子庵跟故意蹲下来绑着没有鞋带的皮鞋的段绍誉,不禁苦笑。 「你很聪明。」赵文轩对着坐在身旁的钱钱说。 钱钱伸伸懒腰,从大型提包里拿出一小包的起司口味玉米片,扯开袋口朝着赵文轩晃了晃,「吃吗?」 「谢谢。」赵文轩从善如流地伸手进袋子里拿了几片玉米片。 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彷彿是交往多年的老夫老妻极有默契地吃着手中的玉米片,直到火车到了终点站,两个人下了车就往出站口走去。 为了不让人发现踪跡,傅子庵跟段绍誉离赵文轩跟钱有段距离远远地跟着,结果在下了火车就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 紧张地往出站口衝了出来,看了半天却找不到人,段绍誉开始发了疯似地狂打赵文轩的手机号码。 一阵熟悉的来电答铃声就在左侧响起,段绍誉转头看过去,只见钱钱憋笑得猛抱住肚子蹲在地上,而赵文轩则是一脸尷尬地看着他。 见到亲亲老婆安好如初的段绍誉呼出一口气,双肩的那股紧绷感瞬间消除,他按下取消键,缓缓地走近亲亲老婆的身前,伸出手往他的脸上用力地一捏,「你想吓死我吗?!」 摀住被扯疼的脸颊,赵文轩无辜地望着气得很无奈的亲亲老公,「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很被动地跟着她乱跑好不好?」 想伸出双臂将亲亲老婆满怀抱的段绍誉碍于身处大庭广眾之下,身旁又有两颗五百烛光以上的大飞利浦闪啊闪,他忍了忍,又伸出手揉了揉赵文轩的头,「那你也该先给我打个暗号吧?」 「是我要他先别打草惊蛇的。」钱钱站了起来,伸出一隻手朝着段绍誉跟傅子庵,发现两个人都没有动作,才更往前一步地走近他们,各自握了一握,「你们好,我是李秀媊,你们可以叫我钱钱。」 讶异于对方这么大方地公开自我介绍,傅子庵只是开口,「安达是…」 「安达是我男朋友。」钱钱笑得很甜很甜却含着一丝丝的苦涩。 在平日十分静謐,猫咪来去自如的小镇上,钱钱熟门熟路地找了家安静的小店。一进门,老闆娘就亲切地对着钱钱微笑,「你又来啦~还是老样子?」 「嗯~」钱钱挑了个被猫咪“佔据”了的桌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睡着的猫咪,只见慵懒的猫咪略略睁开眼地“喵呜”一声,又睡了过去。 傅子庵跟段绍誉是当然的大男人,对于狗狗猫猫的可爱有着不可抗力的免疫力,但向来喜爱可爱事物的赵文轩则是惊呼一声,就坐了下来,把下巴贴靠在桌面上,用嘴巴轻轻地呼气吹动,猫咪耳朵感受到风的吹息,不由自主地往前后转了转,那可爱的模样,令赵文轩更是欣喜。 他拉了拉还站在一旁的段绍誉,「誒,你看你看,好可爱喔~肥嘟嘟的,好像『猫的报恩』里面那隻胖胖一样吔~」 傅子庵看着多年竹马半黑的脸忍俊不已,也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对着还在等他们点餐的老闆娘打了个招呼,「我要一杯冰咖啡,谢谢。」 亲切的老闆娘点了点头,接着对段绍誉跟赵文轩,「那两位呢?」 「我跟那位小姐点一样的。」赵文轩毫不犹豫地点了跟钱钱一样的餐点。而段绍誉只好顺从“妻意”跟着点了一模一样的餐点。 看着眼前的“哈囉奇堤“咧着奶油大嘴用红樱桃眼睛瞪着自己,段绍誉当下真想找个洞鑽进去!! 大男人吃什么猫形松饼啊?!!! 可是看到亲亲老婆吃得开心到双眼微瞇的幸福模样,段绍誉实在是说不出任何大杀风景的毁谤话语来,只好向着旁边的傅子庵求救,却见那傢伙状悠间地喝着他的冰咖啡,边拿着逗猫棒在一边逗弄着一隻咖啡色与白色相间的小猫,乐得很。 舔了舔嘴角的鲜奶油,钱钱笑着喝了口香甜的热奶茶,「你们不问我为什么要把你们拐到这儿来吗?」 「你会这么做,绝对你的理由,我们洗耳恭听。」傅子庵报以同样微笑。 「傅子庵?我这样叫你没错吧?」 「你很厉害,安达告诉你的?」 「嗯,安达还说他有点消息想跟你说,但他不方便出面,请我代为转告。」 「什么消息?」 「别碰佳偶天成婚友社!」 「为什么?」 「因为事情牵连的人物太多太广,他上次把消息给你已经引起上面的注意了…」钱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角隐隐地泛泪,突地伸手过桌握住傅子庵的手,「我跟安达只想过个平稳的生活,不用大富大贵大鱼大肉,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就好,可不可以拜託你,求你不要再查了?」 傅子庵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抿了抿嘴角,望向还在跟猫咪玩耍的赵文轩,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想不查,但是…这次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要摆平就能摆平的。」 「为什么?」 「因为骗婚的女人被人杀死了。」坐在一旁看着亲亲老婆逗猫玩的段绍誉脸色也没比傅子庵好看多少,「而杀人的兇手他坚称自己犯案的动机是因为女人是诈骗集团的一份子,你也知道现在因为诈骗集团的猖獗,台湾的警方对于诈骗集团有多么的痛恨恶绝,所以…」段绍誉耸肩给了钱钱一个无解的答案。 钱钱的双手颤抖,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们,最后只是舔了舔发乾的嘴唇,低声地,「那我只好恳求你们不要将曾经跟我见过面的事说出去,还有最近出入要小心,千万别落单!我过几天也要到日本去跟安达会合了,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到日本的乡下去避一避,如果能避得过就再找机会到国外去,如果不能…」 傅子庵一听,心头一跳,连忙按住钱钱颤抖的双手,「安达的组里现在有问题?」 钱钱不语,只是轻轻地点头。 傅子庵和赵文轩一行人在以猫咪闻名的小镇与钱钱挥别,各自坐在不同目的地的火车,钱钱含泪的双眼让赵文轩有些不忍,但忠仔被人诈骗而行兇杀人的无辜身影却让他无法泯灭良心,他的天人交战看在段绍誉的眼里份外不捨。 坐在段绍誉的身旁,赵文轩无力地依靠在他的怀里,低语,「我该怎么办?绍誉,我应该坚持下去吗?如果我的坚持反而害了不该失去幸福的人失去了他们原本应该拥有的幸福怎么办?」 心中万分不捨的段绍誉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亲亲老婆,他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将下巴靠在他的头顶,口气苦涩地,「我们只是人,我们不是神,人生有很多状况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做就可以得到最好的结果。总是会有人受伤有人死去,但总会有人得到应该属于他们的幸福,相信我,你的坚持终有一天会获得回报。不要急于一时,不要拿自己的牲命去赌,不要亲痛仇快,有时候小小的失败后面会紧接着幸福的来到,好吗?老婆~」 赵文轩点点头,将身子更加地紧紧窝进段绍誉的怀中。 会再接到佳偶天成婚友社的来电,赵文轩心中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将手机开到免持的状态让傅子庵跟段绍誉同时都能听到说话的内容后,才用着百无聊赖的语气回应,「有事快说,没事我要掛了,不要影响我玩游戏的时间!」还故意将平板电脑开了游戏放大音效,让对方误以为他正在玩连线游戏。 陈美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激烈高亢的声效和人声,她信以为真地快速回答赵文轩,故作轻快的语气让赵文轩有种噁心感。 「哎呦~不要这么快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嘛~陈妈妈只是想问问看你那天跟钱钱见面的感觉而已~感觉还可以吧?」 赵文轩撇撇嘴,吐吐舌,脸上那副受不了的表情差点把傅子庵跟段绍誉给逗出笑声来,急忙各自压住嘴巴抑制快出口的笑声。 赵文轩嫌弃地,「喔,还好啦,不过她很奇怪,居然带我去看猫?!她不知道我对猫毛敏感喔!害我回来一直打喷涕还全身起红疹!下次我不要再看到她了。」 段绍誉不清楚为何赵文轩会主动提起去了猴硐看猫的事,他抬起一边的眉毛做出一个疑问的表情,赵文轩则是在桌上的白纸写下了原因。 『我怕他们有派人跟踪我们,所以故意说的。』 傅子庵跟段绍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赵文轩的用意。 听到退货的原因如此可笑,一般人可能会笑着跟客户婉转的解释,陈美丽也不例外,她笑着对电话那一头的赵文轩解释着,「喔,是我的不对,忘了跟钱钱说,不好意思,让钱少爷这么不舒服,那我要再另外找一位小姐给你吗?这次我保证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不用了!你们婚友社介绍的,没一个我喜欢的,就这样,以后别再打来烦我了!」赵文轩口气中充满了抱怨。 回应完赵文轩的抱怨后,陈美丽才想起来:咦?钱少爷有说过他对猫过敏吗? 反射弧慢了半拍的陈美丽此时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是在耍她,她恨恨地在心中咒个不休:该死的有钱人家大少爷!如果不是你有几个钱可以骗,老娘会这么卖脸皮吗?!可恶,非把你给榨乾了不可! 陈美丽发现想要再介绍女人给赵文轩似乎是不可行的事之后,她心生一计,决定用对付哪种客人都最好用又最有效果的方式来对付赵文轩__以退为进。 于是陈美丽装出无限婉惜的口吻对着赵文轩说,「这样子啊~那陈妈妈就不再烦你了,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再给陈妈妈一个机会为你服务吗?」 「好啦好啦,再说啦!我要掛断了!」咔擦一声自顾自地就将通话截断。 满头冷汗地接完陈美丽的来电,赵文轩吁了口气,「这个老巫婆好烦人吶!跟钱钱见过面都这么多天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再打来骚扰我了,没想到她还真有心,居然能坚持下去,看来她真的对钱志伟的“家财万贯”很有感觉…」说完还不忘瞅了傅子庵一眼。 为何会瞅傅子庵咧? 嗯…因为钱志伟的身家背景完完全全取材自傅子庵家,只不过除去了行天堂总霸子的身份,所以赵文轩到此时已经完全能够感受到傅子庵家到底是多有钱了! 傅子庵耸肩不置可否地,「那是我老子跟他手底下的那班老臣厉害,他们太能赚钱了,我不过是个吃白食的米虫。」 段绍誉推了推傅子庵的肩膀,「少来!你这个接一笔单的费用就可以躺着吃半年的人还敢说嘴?!」说完段绍誉心中暗叫不好! 虽说他之前已经有帮亲亲老婆打过预防针,老实招供出傅子庵家中真实的身份,但并没有详细地让赵文轩了解傅子庵的另一重身份。 果然在经过这么多事件之后的赵文轩变得比之前更加的敏感,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跟你有办法取得这么多日本黑道方面的消息有关吗?」 傅子庵只是点了点头,赵文轩吁了口气,彷彿偌大的桎梏都放了下来般的轻松写意,「之前绍誉有稍微地跟我提起你家里头的“实力”,于是当我听到美人律师要你跟孙小茜赶紧去登记结婚时就瞭解到美人律师会说你的家人不可能放着自家的儿媳妇被人欺负这番话的意义何在,但是现在绍誉又说你接一笔单足以供应你长达半年的花费,所以你……」 傅子庵笑得很淡,装腔作势地坐着行了个弯腰礼,「请叫我司法正义无法解决犯罪者时的清道夫。」 「你一笔单收多少钱?」赵文轩很好奇傅子庵的收费。 傅子庵依然笑得云淡风清,彷彿是在与人间聊似地,「看棘手的程度,不过我不做免费的。」 「孙小茜知道吗?」赵文轩现下最担心的是孙茜。 傅子庵微笑点头,「目前孙小茜正在学如何当我的“经纪人”。」 -- 第二十四章未來老公家底深藏不露,但咱老爸 赵文轩听到傅子庵的答案,原本担心的心情放了下来,他露出贼兮兮的笑容,「你完蛋了,傅小庵,孙小茜超精明,你啊~以后休想藏私房钱了。」 傅子庵闻言无谓地耸耸肩,「反正本来就要给经纪人抽成的,而且孙小茜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孙小茜的,没差啦~~男人赚钱要交给老婆管这样才会存钱啊~况且孙小茜超懂得什么叫生活品味,有她在身边安排,我活得可滋润囉~」对着赵文轩露齿一笑。 孙茜坐在傅子庵家中的书房里,突然打了个喷涕,心中暗暗腹诽:可恶!一定是那两夫夫跟我老公又不知道在外头说啥鬼玩儿意?! 看到自家未来媳妇打了个大大的喷涕,傅少云露出微笑,细细地端详着眼前可爱大方又甜美的小女人。 回想第一次子庵带着她回家来,原以为不过又一个沉醉于豪门少奶奶名声的浅见女子,但孙茜的表现却令他刮目相看。 依着世间俗套问候引见之后,孙茜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地直接追问,「我想知道子庵的工作到底有多危险?将来我们两个人生下来的小孩是否也一定要承接子庵的衣钵?如果需要,那我们要多早就开始培养孩子的各方面技能?我不想让孩子们受这种苦,但若一定要受,我要知道我可以保护得了孩子多少?组织会支持我到什么程度?」 这么有见地的女子,傅少云没见过几个,就连原本生长于组织底下的女子都不见得比她看得更加通透。傅少云笑着看了看孙茜,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只是幽幽地调侃了儿子一句,「这就是你看上的?」 傅子庵苦笑对着父亲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傅少云哈哈大笑,对着孙茜说,「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的勇敢,若不嫌弃,我儿子后半辈子就交给你操烦了,孙小姐,不,儿媳妇。」 于是乎孙小茜苦难的日子来临。 白天在律师事务所当秘书,下了班回到家,老爷子就把她叫到书房去,说是为了培养傅家将来的主事者,所以一堆莫名其妙看也没看过的东西全部兜头砸向了孙茜。 孙茜嘟嘴抗议,「为什么子庵不用学?!」只见老爷子拱眉用着疑问的神情看着孙小茜,「你确定要给子庵管?!若给他管,不用叁五年你就得拖儿带女的到路边去要饭喔?」 吓!!!傅子庵这么不会管钱?! 傅少云笑笑地看着孙茜面露惊讶的表情,「你怀疑啊?子庵到现在还跟家里领零用钱花呢,我和他老妈就怕他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才没敢给他一份薪水,只让他领零用钱,想要买什么大笔金额的东西,一律得写购买计划书上交,得到许可才能买,不然,他那拿命赚来的钱早被他花得一文不剩了。」 孙茜嚥了嚥口中的唾液,有些胆寒地问,「那子庵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傅少云歪了歪头想了数秒,才啟唇,「大约是一百万吧?太少了?」 闻言几乎快厥过去的孙茜暗暗地泪流满面:一百万一个月零花钱还太少??!!老爷子…您也太疼儿子了吧? 难怪那臭屁蛋跟自己约会的时候老喜欢这么说,「小茜茜,想买什么,只要你喜欢,葛格都买给你~~」 还说去杜拜的帆船饭店度蜜月刚刚好!!!!!!!!!!! 「呃…老爷子,那子庵在多少额度以上的花费得写计划书啊?」抺了抺满脸的冷汗,孙茜有些吞吞吐吐地。 「嗯…」傅少云抿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回答孙茜,「喔,大概上千万的东西就要写,例如买一台超跑啦,或者是房子,不过也只是例行性的看一下,尤其是房子,总不好买到兇宅之类的。至于跑车,对子庵来说是工作上有必要性的工具,所以不能开太差的车子,也不能让他买太招摇的车,若是被人认出来,对他有害无益,对了,」傅少云把一张行照递给孙茜,「帮爸爸看一下,这台车使用期限超过六个月了没,如果超过了,等一下子庵回来让他去把车卖掉,换台宾利的黑色系的车回来,现在这台车太招摇了,已经被人盯上了。」 !!!血红色911才开了六个月就要换成黑色系宾利?!!这家人到底是多有钱?!! 孙茜一阵腹诽过后,才意识到老爷子说的话,她猛地回过头去,双唇颤抖地,「被人盯上了?」 傅少云脸色凝重地缓缓点头,「而且你也被盯上了,明天去把法律事务所的工作辞掉,专心到家里头管事就好,出入一定要让家里头的人陪着,还有,」傅少云走到孙茜身旁轻轻地环抱着她的肩膀,「将你的父母一块接过来住,我会妥善安排你父母的住处,也会派人跟在你父母亲的身边保护,请先不要告诉你父母,我跟子庵是做什么营生,我怕吓着未来亲家。」 孙茜不发一言乖巧地点点头,「嗯,我明天就先把爸爸妈妈接过来,对了,傅妈妈知道我跟子庵的事了吗?」 傅少云哂然一笑,「还是你有心,我都忘了跟老婆说了,跟我到楼上去跟傅妈妈上柱香,告诉她这件喜事吧。」 孙茜尾随着傅少云上到二楼,走进一间檀香环绕的雅室中,里头的摆设很简单却很高雅,一张八仙桌加上四张红木八仙椅,桌上摆着一盆白色的香水百合。 靠墙而立的香案上头有帧用原木色相框放置的照片,里头的人儿巧笑倩兮的温柔模样让猜想,若还在世,必定是个温柔体贴的巧心女子,否则怎么办法将一匹如狼硬汉化成绕指柔情汉? 「傅妈妈好漂亮。」孙茜由衷地打心底讚叹道。 傅少云泛着皱纹的眼角有泪,他含泪带笑地望向孙茜,「对,她很漂亮,也很聪明,而且非常地爱我跟这个家,她过往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如果当时我更机警一点,更听她的话一点,或许,现在她跟我还会在一起坐看云起时,弄花蒔草,含貽弄孙,把小宝贝们宠得无法无天,让他们的爸爸妈妈头疼到不行,呵…可惜的是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如愿,所以,儿媳妇,我嚐过的痛,我不要再重蹈覆辙!你跟子庵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愼,子庵就拜託你了!」傅少云重重地握了握孙茜的手。 孙茜用力地点头允诺,「我会的,老爷子,我会的,我会把你跟傅妈妈没能幸福下去的部份持续下去的!」 孙茜虔诚地燃起叁柱清香,闭上双眼立于香案前,在心里头对着傅妈妈啟誓,同时也在寻求庇佑:傅妈妈,我是您尚未过门的媳妇孙茜,我在您面前啟誓,从今而后,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将与子庵生死不离患难与共,贫病不离不弃,富贵荣华与之共享,也望您在天之灵能保佑我跟子庵还有老爷子,这一生都能无病无灾,远离险恶。 傅少云看着孙茜虔诚的模样,也在心里头默默地跟着这一生最爱的人儿说:老太婆,咱儿子真有福气,跟我一样找到了这辈子最爱他的女孩愿意跟他在一起,所以,老太婆保佑保佑咱未来的儿媳妇,就像你一直保佑着我跟子庵一般,护佑着她吧~ (作者:呼~终于要写丑媳妇见公婆的桥段了~) (孙茜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猪羊,不!向作者:你说谁是丑媳妇啊?!) (作者拿起盾牌挡住猛然砍杀而至的杀猪刀:!!!孙茜!!我记得我没把你写成一慓悍女杀手啊……你这杀猪刀也使得太俐落了吧?!) (傅子庵一副事不关己翘脚喝茶间坐一旁样:喔,我爸教的啦~老爸说咱们家容易招人嫉,得学点防身术护身,将来要保护孩子也方便,我就让她学了~) (作者努力抵挡中:你们两夫妻……别别别……孙小茜……我死了,你跟你老公的结局就没人写了…) (收回杀猪刀的孙茜一副恍然大悟状:对齁~好吧!看在你是作者的份上,这次饶了你~) (作者掩面痛泣中:我做啥这么贱??!!呜呜呜……) (傅子庵跟孙茜一同环抱住作者安慰中:好啦好啦,下次不弄你行了唄?) (作者:你们说的喔?那下次如果赵文轩跟段绍誉也要对我喊打喊杀的,你们两夫妻可得帮我。) (孙茜&傅子庵:……………) 孙军挽着妻子陈倩的手,脸色有些不安地跟在宝贝女儿的身后来到偌大的豪宅前,看着女儿轻车熟路地拿出类似遥控器的东西按了几下,沉重的铁门应声缓缓开啟,他吐出哽在喉中的一口气,「女儿啊,这是谁的家?你新老闆的房子?」 孙茜回眸一笑地露出一个要家人安心的笑容,「放心吧,老爸~你女儿不会把你跟老妈卖掉的啦~」 「呸呸呸!老爱开你老爸老妈的玩笑!你能把你老爸老妈卖给谁啊?!卖了给人抵债都嫌浪费粮食!」孙军故作严肃地斥了孙茜一句。 陈倩淡淡地笑了笑,她深知这父女两只要凑到一块儿就爱不正经,她倒是好以整暇地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只是轻淡地提了句,「茜啊,你男朋友家倒是挺有钱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些紈絝子弟的不良毛病?」 孙茜闻言瞬间冷汗直冒,她都忘了自家老妈可是出了名的敏感,稍稍嗅出点味来就能大致完整地猜出事件的全貌。 孙军听到老婆的发言,立马拧起眉峰望向孙茜,「你交男朋友了?」 「呵呵呵……」孙茜乾笑以对。 孙军一见到女儿脸色的表情,原本就已拧起眉峰皱得更紧了,「怎么不先带回家来给我们看看呢?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到男朋友家来,这不是有失礼统了吗?」 说完没多久,脸色变得更难看,孙军压低了声音,「难道是你有了?!」 孙茜臊热着脸,爱娇地跺脚抗议,「老爸~~我还没有~~反正等你们见过了我男朋友跟他爸爸以后再说好吗?」 孙军一听自家女儿还没吃亏?(作者:孙老爸,你女儿的小猪早就被吃掉了…)脸色一正,「那怎么不是他们到咱们家来拜访咱们?」 孙茜脸上划过黑线叁条,叹了口气,「爸…咱就先进门再说行吗?」 于是,孙茜的后面跟着脸色不太佳的孙老爸跟一直保持着浅浅笑容的孙老妈进入了傅家的保护圈。 傅少云站立于客厅最明亮的地方,表面平静的他心底深处有着不安。 他觉得自己彷彿回到了第一次去拜见妻子家人一般,那个在组织里还只是在见习接班的毛头小子,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表现才能说服妻子的家人相信自己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妻以及未来的孩子,那般的无措与紧张。 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势力够强大,但不代表他能够说服孙家的双亲相信自己的儿子也跟自己一样有能力保护孙茜跟未来的孩子们,更何况子庵所从事的工作比起当年的自己更加危险及不稳定。 傅子庵比起自己的父亲也好不到哪去,他到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跟孙茜的父母介绍自己。 若隐去自己所从事的高风险工作,对孙家长辈来说,不啻是一种欺瞒,更让他们无法安心将女儿交给自己,但要是真的全盘托出,更怕孙家父母直接掉头走人! 苦恼啊苦恼,傅子庵都快把自己的头皮给挠破了还是想不出更好的说词。 孙军头一次见到自己未来亲家,当下就觉得这个人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而已,而且还有些眼熟。 孙军晃晃了脑袋,心想,或许是在电视上的财经新闻上看过吧?也或许商人看起来都还挺像的,所以也不去细想,将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傅少云身上有种隐约可以嗅出的血腥味,这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味道,但外表一派的温文儒雅还带着一丝丝的商人气息。 孙军又暗暗的揣忖,若真要说他不是个经商营生的人却又说不过去,神秘难解但并不给人一种压迫感,反倒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安? 陈倩倒是先开口说话,「你应该就是孙茜男朋友的爸爸,不晓得应当怎么称呼你才好?」落落大方的坦然,令傅少云直觉孙茜的个性多半应是来自母亲的教导。 傅少云胸口中紧张的情绪落下泰半,俗话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既然孙茜母亲已然主动出声,傅少云自然也不能失礼于人,马上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至孙军面前,「小姓傅,名少云,你们称呼我少云就好。」 孙军见状也立刻伸出手接住稍稍一握,「好说,好说,在下孙军,一旁是孙茜的妈陈倩,叫她一声倩儿就行了。」 「这…这样不太好吧?」傅少云觉得这样的称呼似乎有些太亲暱。 陈倩悄悄地拧了孙军一把,「你这个老糊涂的!怎么可以让人这么叫我?况且傅先生看来也虚长咱们几岁,咱们还是叫傅先生一声兄长,」陈倩转向傅少云淡淡地一笑,「傅先生,你也别太生份,叫我一声弟妹就行了。」 傅少云报以微笑,「你说的是,那我就佔点便宜,叫你一声弟妹,」接着拍了拍孙军的肩膀,「你也别太客气,将来都是一家人,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孙军见未来亲家如此大度的模样,也大方地回拍傅少云的肩膀,「沾光沾光,好,咱就喊一声大哥,将来咱孙茜就有劳您照顾了。」彷彿忘了是才初次见面的人。 在一旁已经摆出架势准备好,如果两家长辈有衝突需要排解时,立马衝出来当和事佬的孙茜跟傅子庵突然有种违和感。 呃……咱老爸老妈怎么这么好说话?!连女儿的亲事该要些多少聘金,多少礼数等等之类,谈都没谈就这么把女儿双手奉送? 嗯……谁可以告诉我现在花生省魔术了? 怎么老爸连谈都没谈,然后我跟孙小茜就决定要结婚了是吗? 我是很开心很爽啦~不过,这样不是很奇怪?! 按照乡土剧的剧情走向,应该是孙茜的爸妈要先气愤塡膺搥胸顿足地恶狠狠削骂他拐骗良家妇女,让女儿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才会不知廉耻的连跟父母说一声都不曾的,就跑来跟男朋友同居,连要结婚了才让自己的爸妈知道! 然后,孙茜老妈就在一旁啜泣哀怨地叹息自己教女无方;孙茜老爸会像要爆血管似的满脸胀红衝到他面前用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要他给孙茜个交待;孙茜则是跪在一旁拉着父亲的裤子苦苦哀求,说自己已经有了对方的骨肉,如果爸爸把他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爸爸之类,那些苦情又滥情噁心到爆表却赢得收视的俗滥剧情才对嘛~ 讨厌~也太温馨了~一点都不好玩…… (孙茜穿上红色细跟高跟鞋,手中甩着皮鞕,笑容可掬地呼唤着亲亲老公:哈妮~你最近乡土剧看得有点多哟~啪!皮鞕击地的声响乍起,令傅小庵头皮一阵发麻!) (傅小庵全身挫咧等:老婆~~伦家最近都没有接单有点无聊嘛~所以…所以那个乡土剧就有点给看得多了一点咩~老婆最好了~伦家相信你一定不会用那个来教训伦家的~双手食指相对地绞来绞去) (孙茜嘴角掛上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你?说?呢!!!) (傅小庵双手护住胸前,故做惊恐状:亚美蝶~~伊代~伊代~~) (孙茜满脸黑:不要学AV女优的叫声!!!噁死了!!!) (趁机夺下老婆皮鞕反客为主抱住老婆的娇躯,傅小庵将灵巧的舌尖探入充满馥韵的小嘴中,等到亲亲老婆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才坏笑地:老婆,我们来玩“亚美蝶~伊代~伊代~”的游戏,好不好~) (被吻得找不到北的孙茜,脸红地点头示意,傅小庵抱起老婆往卧房直奔而去。) (作者:敢情好,原来你们在家都在bsp; AV就对了……) (孙茜&傅子庵:要你管~~) (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