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了我只兔子》 分卷阅读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 《他送了我只兔子》作者:marutia/童庭 文案 店长男朋友是相亲相来的,小梁男朋友是相亲相来的, 阮妈妈是阮爸爸一见钟情见上的老婆, 而阮佲——他大概不知道接受了兔子之后会变成人家的小男朋友。 吃软不吃硬受vs大概会被气死的攻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佲 ┃ 配角:关闻鸠,店长,男朋友以及各位 ┃ 其它:日常,日常,日常 第1章 霜见月(一) “你喜欢兔子吗?”男人问他。 阮佲仰着头蒙蒙地问什么?话语带来一辆呼啸而过的地铁,八点二十七分他没有坐上去。 呼啸而过之后男人看着他,阮佲迷迷蒙蒙的躲在围巾后头,眼睛转了转不晓得什么意思,他下班没带伞,外头下了细雨,衣服潮乎乎的,脑子也受了潮,转不动,直到男人说话阮佲晕头转向地说了什么,小时候兔子没少养,他还记得长耳朵短尾巴,毛茸茸,爪子凉凉的。 阮佲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接过了男人递给他的纸袋,稍微有点重量,阮佲低头,耳边是一点擦过的声音,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只抓到男人的背影。 男人说:“本来是要送朋友的,但是出了点意外,我也没办法好好照顾它,你喜欢就给你吧。” 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想法,每一种都让神秘的纸袋和不曾谋面的男人蒙上探究的色彩。然而他每天乘同一班地铁都未必能遇到同一个人,阮佲摇摇头,看了看四周,隔了一道门的地方有三个人在低头玩手机。 阮佲打量袋子,觉得手感不错,喜欢用手指刮着,接着他又心虚地看看别的地方,那位先生不会真的送给他一只兔子吧? 他眯着眼听听袋子里的动静,又打开一道口子从上方俯视进去,兔子的眼睛很亮,正打探着突然出现的人脸,向上隔着笼子嗅着,阮佲小心合上袋子,他没继续拎着,而是捧在了怀里,像捧着宝贝一样。 阮佲颠簸回家后甚至等不及把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打开笼子,这小团子颠着屁股,一点也不怕生,向前蹦了几步,随后一屁股瘫坐在了阮佲的手心里,东嗅嗅西嗅嗅,三瓣嘴在微微颤抖,阮佲捧着它不敢动,只是用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它的头,摸了几下兔子已经闭上了眼睛。 家里用剩下来的纸盒垫了厚的毛巾,将它放了进去。 阮佲蹲在一边看了一会,蹲得腿酸了,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男人,这只兔子长得那么可爱,不晓得他送给谁?只是如今到了自己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地铁里那么多人在却偏偏落在了自己手里。 阮佲傻乎乎笑了一会,兔子大概做梦了,后脚蹬了一记,悄悄摸了一把,爪子太小了。 三个星期后,预报又下起了雨,连着几天下得粗鲁,像北方吹过来的,一点也不含蓄,店长窝在柜台边上,柜台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收银台,不收微信支付宝,只要现金。除此之外那上面放了店长和他的水壶,另一边是店长的粉饼,东倒西歪的口红还有镜子。 店长是个美女,就是比较懒,只有钱,开了家没什么盈利的旧书店,铁打的没收入流水的书店招牌。 三年前阮佲看了她门口上贴的招聘启事,三年后经过风吹雨打那张打印的白纸已经发黄,但仍然挺在一线,便是这雨天也不能撼动它会将继续贴在上面一年,两年,五年的事实。 店长说:“哦,那个啊,你没来之前我就贴了,这么说吧,你就是那个第一个送上门来的人,我当时想啊,小伙子有眼光,可不能放走。”说这话时,店长凑在镜子面前,瞪着眼睛朝下看准备刷睫毛膏,同时手机微信提示音不断,她正在和第五任男朋友冷战。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你真的不考虑把店装修一下吗?”阮佲忽视了那提示音,店长放下睫毛膏,眨眨眼睛,觉得今天刷的效果还不错,没有苍蝇腿。 “嗳装修多费事啊,要不你拿你的工资来修修?” 阮佲摇头,“我觉得我们店挺好的。” 店长一脸孺子可教:“我和你说,这条商业街,一眼望过去我们家最鹤立鸡群,你想到了商业街入口,就我们这个朴实无华的招牌,在一众霓虹灯,镀金雕花,led屏幕,那就是个出水芙蓉,和别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阮佲想了下那褪漆的三个字,说:“等雨停了我给那几个字上上颜色吧。” 店长大手一挥,准了。 阮佲想这是个普通的星期三,店长失去了到外面浪的冲动,画好了妆后彻底散了下来,期间没有一个人来,倒是有一件大事,店长成功和第五任男友分了手。 阮佲有个不祥的预感,在这三年里,他见证了店长拳打第二任男友,分别在上半年和下半年分别结交了第三任和第四任男友,到现在已经是第五任,是她在交友软件摇来的外国小哥。 他清晰地在手机里听到了真人版的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练英语的话。 怒吼过后,外面打雷了。 店长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嗳他这是生哪门子的气?我都还没说他来了我神州大地那么多年连一句你好谢谢都说不利索,真丢人。” “那你真的是为了学英语才和他在一起的么?”阮佲问。 店长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回答:“怎么可能!我到现在看美剧还要下字幕呢!” 阮佲信她了。 插浑打科了一会,阮佲见到了那个男人。 再打了第一记响雷后,雨就下大了,嗡隆隆的连成了一片。 店长已经困得打了好几个哈欠,打完后那个人就进来了,随着门口一声恶俗的欢迎光临,那男人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收起伞,雨滴就顺着滴到地上。 阮佲听见那道声音说:“打扰了,我是前几日在网上定了你家书的。” “呃?”阮佲楞了一下,他还不知道有这事,他看向店长,店长又准备打下一个哈欠。 我们店真的不会倒闭吗?阮佲嫌弃地想。 店长见阮佲看向自己,向他摆摆手做了道歉的姿势,大概是察觉自己是不对,就站起身来微笑道:“请问先生贵姓?” 男人道:“我姓关。” 店长点点头:“关先生是吧。”拿出手机啪啪点了两下,随后拉拉阮佲,“佲佲,去那边a3号的货架上,有一本蓝色封底的大部头,叫什么……呃?”店长没料到关先生定了一本外文的大部头的书,英语正好是她的死角,她虽然和外国人交往过,然而撑死了只会保证自己会刷卡。 磕磕碰碰讲了一串或许外国人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语言,店长一点也不感到脸红,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 还赶紧让阮佲找去。 阮佲不敢看关先生,到了旁边书架上,说得好听a3货架,其实只是一个个简单安装过的书架,拿了白色的标签贴了a1,a2,a3这样。 阮佲很快就找到了那本书,只是不巧它被放到了上面去,以阮佲的身高根本够不到,因此两手空空又出来搬椅子。 当关先生问到没有梯子的时候,阮佲都不好意思和他说他们从来没拿过上面的书,事实上那些书很可能已经被当做挡灰用的挡板了。 关先生微微一笑,说自己来帮忙,阮佲连忙摆手说怎么好让客人自己动手,然而关先生已经向书架走去。 关先生望着一排排挤在一起的书架时,还感叹道书真多啊。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排里面挤豆腐似的排列方式。 那书离得有点高度,但在关先生身高下很轻松的就拿到了,只是那书正如阮佲所想,都是灰,上边印了关先生五个拇指印,想必关先生也没料到如此,阮佲一慌,就把书抽走,“我给您找纸巾擦一下。” 这一幕落在关先生眼中就像阮佲生怕生意溜走一样,他走出来看时,阮佲就趴在那小小的柜台边上,拿着纸巾一抹一个黑印。 他听到那名在店长在悄悄问:“会不会他不要了啊?” 阮佲皱起眉说:“不要也没办法呀,这么脏呢,我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嗳好不容易有生意了。” 阮佲翻了白眼:“你早点告诉我,我就把书拿下来清理了,这下好了!”他继续抽第三张纸巾,又全部擦了一遍,用手摸摸确保都擦干净了,又翻开书页,发现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放下心来。 阮佲扬起笑脸说:“关先生,这书好了。给您包起来?” 关先生点头,阮佲拿出柜台下面专门定制的纸袋,用胶带贴好。 “一共多少?” 店长回答:“一共二百五十七元。” “可以支付宝或者微信吗?” “抱歉先生,我们店里只收现金。” 关先生似乎没有带钱包,“不好意思,我钱包暂时放在了车上,介意我先去取一下吗?” 阮佲看着外边下的雨,要走到停车场还有一点距离,况且商业街露天,走过去势必会溅湿裤脚,他看着关先生笔挺的一身西服,觉得有点可惜,而且刚才那样关先生都没有皱眉,阮佲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店长转转眼睛回答:“隔壁家的粥店可以转账,佲佲你去带关先生过去,然后换了现金回来。” 关先生似乎松了一口气,忙说道:“麻烦你了。” 阮佲摆摆手,带着他到了隔壁粥店,粥店老板也是好几年的邻居了,所以很爽快给阮佲换了现金。 离开粥店后关先生和他说了再见便离开了,阮佲见他完全走远了看不到人才回了店里。 看来只有自己认出了地铁里给了他兔子的关先生,而关先生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店长懒洋洋地继续窝回了柜台下面,见他回来就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阮佲摇头,将伞放进伞桶里。 他现在反而很好奇这网上预定的事,“关先生是在哪里看到我们家店有这本书的?” 店长啊了一声,给他打开手机淘宝,直接搜了和外面招牌一样的店铺名,光秃秃的一片。 “上礼拜刚弄的。”店长说。 “有什么用么?” “这不是可能会有客人会在网上买书么。可惜这里书那么多,佲佲啊”店长拖长音调,“这几天就辛苦你啦,帮忙在后台录入一下哦。” 阮佲问:“那你呢?” 店长很是无耻地回答:“我?约会啊!” “你不是刚分手?” “所以要约会啊!” “然后再过三个月分手?” 店长突然痛苦一声,“你不知道,实际上我要去相亲了。” 阮佲冷漠地回了她一句哦。 第2章 霜见月(二) 阮佲下了班,哆嗦了一阵,撑着伞小步跑到了地铁站。八点二十七分的人似乎多了些,大约是下雨的缘故。 好不容易到了家,还和下班的人一起挤了会电梯,开了门解了外套,叫着“丸丸”的名字,过不多久,放在阳台边上的窝里就拱出一小团毛团来,就见丸丸拱着屁股一路慢悠悠蹦过来,阮佲蹲在一边颇有耐心的哄着它过来。 丸丸动动三瓣嘴,先是闻了闻阮佲的手,确定了后屁股一抬就坐在了上边。阮佲笑着颠了一下重量,毛蓬蓬的,一点也没受潮湿的空气影响,连店长也抱怨了雨气让自己的头发没精神,丸丸也只是胖了一点,更加敦实了。阮佲也说不上来,本来没想要养宠物,偏偏老天送了他一只兔子,或许丸丸合眼缘,有时候觉得丸丸成精似的。 阮佲捧着它放到茶几上,大概是挨到凉凉的玻璃,丸丸两只前爪抓住了阮佲的一根手指头,整条身体拉长了,后腿蹬了两记,只得把丸丸抱起来干脆放在了肚子上。 阮佲两腿盘坐在沙发上,喂了一点粮给丸丸,阮佲看它三瓣嘴犹如缝纫机一般,没几下东西就吃完了。丸丸直起身还要吃的,阮佲摊开手掌告诉它没有吃的啦。丸丸像是端坐着一般,只留给他一个白溜溜的脑袋。 阮佲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它的毛,自言自语道:“丸丸呀,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遇见了谁呀?” 阮佲呵呵一笑装作丸丸:“不知道,谁呀?” “就是把你送给我的人呀,原来姓关呢。” 他又再装作丸丸说:“哦,是他啊,长得好有气质呢。” “是呀,那我呢?” “丸丸”道:“你当然是个小美女啦。” 阮佲抱起丸丸,轻轻亲了一口,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吃完了后就开始瞌睡了。阮佲把它放进自己的窝里,才考虑晚饭吃什么。他自己一个人住,起先还有点耐心规定自己回家后一定要做饭吃,但是时间越长骨头就懒了,这懒劲和店长学了个十成十,不过他好歹知道不要饿死,能下厨,只是看心情。 今天大约是见了关先生,哪怕是下了雨挤了地铁回来,身上还有精力,便随便做了个小炒,搭了白米饭吃完了。 第二天一早,阮佲睡了个好觉,觉得都是昨天关先生的功劳,他也说不上来什么,就是觉得缘分。早上拉开窗帘后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都停了,像是终于放干了,太阳拨开云层,楼底下柏油马路已经干了一半。 阮佲吃了早饭,给丸丸准备了白天要吃的东西还有水,他要走的时候丸丸还从窝里出来跟他到门廊,阮佲蹲下来给他摸摸头,挥挥手,看着丸丸回了窝里才打开门乘地铁去了。 一大早,店长就来了轰炸,微信一打开就她的消息右上角红红的圆点标志,打开来看像是癫狂了一样,一眼扫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 过去满屏幕的“啊”字。大致浏览了一下,就是昨日相亲终于遇见了真命天子,仿佛丘比特之箭,瞬间击中了她干涸的心灵,这心啊如同沙漠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甘甜的泉水,缘分啊。 店长原话是这样,一连八个比喻,都是对相亲对象的赞美之情,这突如其来气势汹汹的爱意瞬间就淹没了她。 阮佲打着字问她:所以有下文没? 没过多久店长回话:当然啦!他!约我!下次!见面!诶呀呀呀呀呀呀呀!快为我欢呼,为我高兴!你家店长我很可能今年就嫁出去了! 阮佲为难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提醒她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到明年了。 店长发来一张抠鼻子的图,说他太年轻,在她心里在就已经规划好了一个月牵手啵啵开车,下个月就能订婚赶在元旦前结婚,元旦就能度蜜月的计划来。 阮佲颇为复杂的看着发来的一堆文字,最后给她发了一朵花花,祝她成功。 相亲的结果就是阮佲一个人要看店,而店长要为了下一次的约会买新的衣服,做新的头发,涂新的指甲,最好把化妆品也给换了,励志要当素颜女神。 阮佲忧愁地看着门口玻璃外小猫两三只的行人,叹了一口气换了右胳膊继续撑脸。这样发呆了一会阮佲拿出店里的平板,进入店铺的后台,突然发现多了一个评价,再一打开来看不就是昨天来的关先生么? 阮佲看着那全五星的好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昨晚抽空看了眼后台,谁知道店长这天才给封面用了什么,一溜排的封面正在施工中,谁也不知道拿下来时黑抹抹的一层灰,还印了五个指印在上头。 因为这五星好评阮佲突然一身干劲,关先生可是第一个光顾他们网上店铺的客人,保不齐关先生下次还会来店里,绝对不能再拿出那样的书来给他。 想到此,阮佲乒铃乓啷一阵,拿了抹布水桶出来,要把书柜都打理干净,顺便做个录入,都录到后台上去,玩消消乐一样。 阮佲没想到很快就又会见到第一位客人关先生,只听门口悬挂的铃声一响,阮佲还吭哧吭哧的扒着书架,又没听见有人问话,以为是店长来了,拿了抹布就出来了,全然不知道自己脸上黑白两道各占了一边脸。 关闻鸠为了找那本书才下了软件,平日里要买书一般都是托人带,只是昨日一见似乎他们家的书都是绝版了,顿时起了兴趣,见店铺里似乎又上了书,到是看到想要的,便趁时间开了车过来。 不想一张花猫脸冲了出来。 顿生尴尬。 阮佲咽了一口口水,傻乎乎举着手说:“关先生好。” 关闻鸠也不好提醒他的脸,在他问了好后自己也点点头回了同样一句问好话。 阮佲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跑到柜台拿了纸巾对着店长的化妆镜擦了几下,才抬起头摆出笑脸来:“关先生是要买什么书么?”又低头看后台是不是多了订单。 关闻鸠说:“我看似乎多了几本书,想问问这两本书还在不在。” “哪两本?” 关闻鸠打开手机给他看,阮佲凑过去,见又是两本原版书,也不知道讲了什么,他刚才理出来了,是两本大部头。 阮佲点头说:“有的,关先生现在要吗?” 关闻鸠点头,阮佲让他稍等,去了书架里面,终于把两本书都翻了出来,好在这两本书都被好好擦过,封面蹭亮,书页里也没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阮佲笑着说:“关先生来的真巧,两本书都被清理过,还很新呢,就是书页有点发黄了,您看要么?” 关闻鸠回道:“包起来吧,谢谢。” 阮佲拿了纸袋给他放进去,关闻鸠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红钞来,突然问道:“你们店有会员卡吗?” “啊?”阮佲楞了一下,不想告诉关闻鸠他们店里还从来没搞过这东西,本来也没多少人…… 关闻鸠见他吃惊的样子便以为没有,接过递来的袋子朝他说再见。 阮佲急中生智急忙说:“关先生,会员卡有的,只不过还没做出来,要不您加一下微信,如果要来买书,提前联系一下,我帮您打折扣?” “微信么?” 阮佲点头,“不过店铺还没有微信,您大概只能加我个人的了,您要是介意留下店铺号码给您也行,来之前打个电话。” “没事,我扫你?”关闻鸠调出界面,阮佲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就这么让关闻鸠加了微信。 阮佲拿出计算器啪啪算了一下金额,接着说:“关先生,您现在在我们店花费了已经超过五百啦,网上店铺刚开,只要超过五百以后就能自动打九八折啦。” 关闻鸠笑着点点头。 送走了人阮佲心里扑通扑通跳的,什么五百块打九八折都是胡诌的,店长根本不知道这玩意,不晓得听到自己搞出个会员卡来会不会被削一顿。 阮佲抓着头发,一想到那张莫须有的会员卡不知道从哪里来一阵头疼,只好打开微信联系了店长。 发送成功后阮佲就窝在柜台后边,惴惴不安等着,店长这次几乎秒回,阮佲抖索打开语音,果真传来店长一阵骂声,这瓜娃子趁她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阮佲腆着脸向她求救那张莫须有的会员卡怎么办,店长骂了一会后又没爱的直接让他起一边去自生自灭。 阮佲忧伤的叹了一口气,搜着有哪家可以做会员卡的,但可惜的是很多都是一百起做,好不容易大海捞针,眼睛都快变成斗鸡眼终于捞到一家能接少量的。 阮佲戳了客服,大致讲了一通,一开始沟通还不错,阮佲看不到实物图,就让那个卖家发几张看看,好容易加载出来,阮佲咽了一口口水,打退了堂鼓,说自己再考虑一下忙滚下了线。 阮佲又去骚扰了店长,讲了刚才的事,店长看了他发过来的图立马一个电话打过来,一接通便是连绵不绝的笑声,阮佲赶紧把手机拿远了,接下来就听店长一边笑一边狂轰乱炸一番,说了一堆废话后才终于好心的给了他唯一的建议:“要不你自己做一张?” 阮佲面无表情挂了电话。店长又打过来,什么话也不说啪嗒挂了电话。 转头给阮佲发了微信:小子就凭你敢挂我电话! 第3章 霜见月(三) “所以你真的要自己做一张?” 店长问他,她刚回来,血拼完了,整身鲜丽,本想着要让阮佲好好夸夸,自己也好继续接着膨胀,没想到在甩了高跟鞋,把自己摔进柜台后面的懒人沙发上后,就被旁边挺着尸咸鱼吓了一跳。 阮佲有气无力地回答应了一声,店长啧啧摇头,说他这是自寻烦恼,“我的天哪,你脑子怎么想的,那位关先生也不一定真的要你vip折扣啊。”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 “可是我都答应他了,连微信都加了。”阮佲认真地说,做事情吧,得有头有尾既然答应了就必须有个交代,否则他们这店的信誉就没了。 然而店长第一次听到自家的店还有信誉这回事。 “你说你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阮佲不服气,替她操着心,本人还已经是煮温的青蛙,一点也不嫌水烫。店长抠着指甲嗤之以鼻反问他那卡呢?阮佲就又趴回去了。店长毫无同情心的揉乱他脑袋的软毛,语重心长:“佲佲啊,你就随便做一张敷衍敷衍,你看大街上美容店发的那些,参考参考得了。” 阮佲原想着店长回来后自己还能求助一番,然而店长当了甩手掌柜,嘴上安慰实际上等着看戏,阮佲心里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店长尴尬地笑笑,拎着大包小包溜走了。 到了晚上,关好店门后阮佲拖着步子回了家,他还没想出来要怎么做,只能进了门后瘫倒在沙发上,顺便贱兮兮的将睡着的丸丸从窝里扒拉出来,揉了几圈,将丸丸理好的毛彻底炸了起来。 丸丸成了精似的不满,阮佲嘿嘿笑着,拿起小梳子把它的毛给梳顺了,油光蹭亮的,阮佲忍住了把它的毛重新揉乱的冲动,把它放在桌上看它啃粮食。 这样看了一会它三瓣嘴的吭哧动作,突然灵光一闪,跑到房间里找了些白纸出来,一脸严肃憋气,端正在桌前,对着丸丸说:“丸丸啊,你就保持这样,不要动,给你画得美美的啊。” 可惜丸丸毕竟是只兔子,听不懂,阮佲就拿着铅笔在纸上要画丸丸的样子,然而他不是学艺术的,充其量画个难得的简笔画,一时画废了几张,他内心一定要完成一张会员卡的冲动转化为了对丸丸的愧疚,想必丸丸绝对不愿意让自己饼脸的样子给人看的。 阮佲叹了一口气,想着干脆就在微信上和关先生说会员卡出了点问题,还需要点时间,可是当他把字打进去后又迟疑了。 他在地上滚了一圈,觉得不能这样说,似乎觉得这样骗了人,顿时心就沉了下来,想自己为什么就嘴快说了没影的事,店长也许说得对那关先生或许对会员折扣这件事并不在意,只是顺口问了一句。但是转念一想,他如果只是顺口,何必问会员呢,指不定他是有想在店里继续买的意愿。 一想到这,阮佲瞬间又活了过来,这独一份,做好了会员卡说不定关先生以后会经常来,这生意不就有固定的收入了吗! 如此一来阮佲又把对话框内的话删了,重新打起了气来,画得那丸丸已经绝倒过去四仰八叉的睡了。 阮佲被吓得,赶紧帮它翻过来,丸丸睁眼后很不耐烦,怎么这人这么讨人嫌的。 阮佲难得晚睡,一是会员卡,而是拿了丸丸的窝进去,生怕它挺尸,早晨起来后丸丸依旧坚强的使用仰倒的姿势,睡得比谁都香。 闹了黑眼圈后挂在脸上尤为清晰,顶着这么个形象到了店里后,店长看了像是见了什么奇珍异宝,“你这是纵欲过度啊。” 阮佲呲着白牙说自己暂时没有欲可以纵。 店长说他太冷漠了。阮佲从包里拿出自己昨晚上画的,要给店长过目。店长哪里猜不到,就说他小事上认真,婆婆妈妈。看了一会后指着那上头肥肥的兔子,一言难尽:“你别告诉我你才养了它多久,就胖成这副模样了?” 阮佲看了一眼,爸爸看闺女哪里都好看,“哪里胖了,不挺好的,只是毛多啦。” 店长在众多肥肥的丸丸里面挑了那么一张不那么肥的出来,还算可爱,两颊鼓鼓的,就是能看得出画的人为了避免细节,能省的都省了。 “你觉得这张不错?”阮佲问。 店长摸着下巴:“嗯,这张我估计丸丸没揍你。” 阮佲看着这张不胖的丸丸,觉得画的还不错,店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你确定这张关先生会要?” 店长看他画的丸丸圆润润的,可爱是可爱了,也适合用在制作卡片上,然而一想到下次来到店里后关先生儒雅的脸配上这样肥肥的丸丸就有点好笑,她这么一说阮佲也想到了,具现化的场景瞬间浮现在眼前,关先生依旧穿着整洁的西装,打开黑色的钱包,然后递给他一张映着白色肥丸丸的会员卡,便也忍不住笑了,阮佲像是做了坏事一般,一想到人家拿出这么一张与之不合卡片,甚至和钱包也是一差千里,不仅没有愧疚,相反笑不可支。 笑完后阮佲摆手:“我想关先生应该不会这样的,毕竟会员卡么,正好显示得出我们店的可爱,要是可以还能用在店铺招牌上。” 店长哦了一声,指着外头的木牌,“你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家肥丸丸么?小心它化成人形找你麻烦哦。” “他怎么会找我麻烦呢,你想多了。”阮佲说,然后就抱着图纸继续想卡片上还要加什么了。 店长心里骂着小兔崽子,说他不省事。 后来的几天里关先生没有再来过,阮佲虽然做好了卡片,但是一直没能告诉关先生,通常都是打开来输了一句问好的话,然后又删掉,后来想着人家一定是要有事就说,就打了一句告诉关先生会员卡的事,然而他又放弃发出去了。 阮佲抱着丸丸滚了几圈,随后丸丸蹬着后腿,从手里溜了出去,拿屁股对着阮佲,阮佲跟屁虫似的又跑过去招它,把丸丸惹得烦了,得到了一枚兔爪印。 阮佲一下子心情好了,抱着手机打了几句话,结果还是先前删掉的,闭上眼睛发出去后又找了个好光源,拍了几张做好的会员卡照片,挑挑拣拣选了张最好的发了出去,随后就盯着对话框,不知等着什么。 他在想关先生看到这个会说什么,大约这是亲手做的,所以想得到对方的夸奖,阮佲也不知道这个毛病哪里来的,有人夸他他就高兴,不管对方是不是熟人,他总有一点飘飘然的,晃悠悠一个气球充足了气往上飞,越深越高,然而在看到半饷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那越升越高的气球啪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炸了。 阮佲失落下来,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他有好多事可以拿来打发时间,在盯着丸丸许久后,他突然想要将丸丸画得更好一点,不能再画出一个蓬蓬的肥丸丸出来。 店长第二天就又看到阮佲废寝忘食后的恹不啦唧的样子,“你晚上游魂去了?” 阮佲飘飘地看了店长一眼,拿出更多的纸,硬是要让她看画得丸丸怎么样。 店长端详了半天,觉得这些丸丸瘦了一些,是个健康体重的兔子。 阮佲听到这话就笑了,“我和你说了吧,我家的丸丸怎么可能会是超重小公主。” “那是你画技烂吧?”店长讽刺。 阮佲自动将声音停留在店长夸他的那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 一秒,哼着歌开始脱外套换上店里的围裙。 阮佲打开店铺,依旧销量为零,撇撇嘴关了,店长依旧和自己的眼睫毛打架,似乎恨不得自己眼睫毛天生又翘又弯,拿了个夸张浓密版的假睫毛要贴上去。 “你今天不去约会吗?” “约啊!” “那你怎么画了个大浓妆?” 店长贴好假睫毛,眼睛显得大了,很是满意。 “他连我浓妆的样子都接受不了做男朋友干啥?” “他已经是你男朋友了?”阮佲吃惊。 “怎么不是?” “那万一他接受不了呢?”阮佲提出假设。 店长亲切地翻了个白眼说:“那他就是过去式了。” “太残忍了,前几天还说是自己的菜。” 店长哼了一声,说自己才不会为他不喜欢浓妆就改变,她说当然是适应我啊!说得不要脸,阮佲假意鼓鼓掌。 店长姑奶奶又开始和口红作斗争。 日子又过了一段,下过一段时间秋雨后,天气开始冷了,每天早晨起来都结了霜,焉了的草上面撒了白色的糖霜,薄薄一层,还能见着底下青黄的草屑,怪可怜见的。 店长那日画了个大浓妆,对方也没说什么,她第二天就犹如擦了蜜,滋润的不行,一瞧就知道她男朋友顶住了考验。 阮佲撇嘴,说她幼稚,天真,不成熟。店长哼了一声,爱情的滋润使她心地宽容。 天冷了后,店长就要开空调,她极度怕冷,觉得除了一年四季四个季节都在耍流氓,到了春天喊过敏,到了夏天喊热化了,到了秋天觉得极度缺水,到了冬天,也许可以在被窝里找到她。 阮佲本来对一年四季没任何想法,只是架不住同化,两个人像是秃了毛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店长说好冷啊,阮佲也说一句好冷啊。 店长诅咒了一句秋天赶紧滚蛋,阮佲苦着脸觉得嘴唇干的要死,要赶紧下班买个润唇膏,说秋天滚蛋了冬天就要来了。 店长怒道说怎么就没有四季长春的存在,恒温多好,不是有那种高科技吗,为什么没研发出来。 阮佲端着杯子,不想动了,翻了翻店铺首页,又多了两个订单,拿了手机叫了快递员后缩了回去。 快递小哥来的时候差点没被那高温的空调给赶出去,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两个冷瘫的人,快速填好单子,还被店长懒洋洋地指使自己去书架那里拿,颇为不要脸,阮佲最终爬起来把书找了出来。 爬回去后到了晚饭时间,店长终于打了电话,让隔壁送两碗粥过来,吃完了粥店长像是壮士断腕,唰的站起来,短裙连裤袜,蹬着小靴子,打扮的好然而瑟瑟发抖的腿遮盖不住她怕冷的本质。 阮佲问她要这样去约会,你不冷吗? 店长拍着四两肉,说约会的时候自己就不冷了,随后就又留下阮佲一个人看店。 剩下阮佲一个人后,阮佲掏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他不喜欢发东西,却喜欢没事窥屏,窥完了后也不点赞,就是喜欢消掉那上面的红点点。 他看了一会朋友圈,终于刷出关先生发了一条机场的照片,阮佲点进去放大了半天也辨认不出这机场是在哪里,因此放弃,再刷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可以收拾收拾,就在这时门口的铃铛一响,走进来的人是关先生,阮佲刚说出一半的“要打烊了”就断在了“烊”上面,话头一转,阮佲赶紧叫了一声关先生好。 关闻鸠站在门口,还穿着外套,依旧是西装的打扮,这次倒是戴了眼镜,阮佲看到他身边还有一把黑伞,柄部似乎刻了什么动物的头。 这让阮佲有点移不开眼,还有点格格不入,真是有些糟心,关闻鸠微笑一下,“抱歉,我见灯还亮着,你是要下班了吗?” 阮佲赶紧摇头,说自己还没到时间。 关闻鸠才说自己先前出差,没注意到消息,才看到发过来的会员卡的图片,阮佲点头,关闻鸠已经走到了柜台前,阮佲低下头找出了做好的会员卡,因为都是自己做的,真拿出来给人的时候十分羞涩,希望关先生不要看出来。 关闻鸠接过那张卡片,不露声色,实际上这真是他见过最简单的会员卡,他看得出来这做得很简陋,唯有那画的兔子肥的可爱,圆鼓鼓的,阮佲瞄了一眼关闻鸠的动作,只见他打开钱包将卡片插了进去,阮佲松了一口气,像是爬了一座大山。 随后他拿出殷勤招待的气势问关先生还需要什么,关闻鸠说:“不用了,我来就是拿这个的,真是抱歉,这么久没回复你。” 阮佲赶紧说没关系,关闻鸠点点头,说了再见。 阮佲看着关闻鸠消失在外头灯光中,混在人群里,但直到很远看不到的地方,阮佲还是能认得出来那挺拔的背影。 商店街的门店实际上这时间才真正热闹起来,尤其是卖吃的店面,开始排队叫号,只有阮佲这家店,雷打不动八点前开始收拾关门,一排店铺中,排排灯火通明,暖光冷光,唯独到了这突然熄下去,生生破坏了十里灯火。 阮佲目不斜视关了店门,走过红石砖铺的路,一股萧瑟冷风吹来,他闻着干巴巴的,越来越不喜欢秋天,抱紧了双臂想有个任意门,直接到家。 第4章 霜见月(四) 在入冬的时候,阮佲被车撞到了,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背后一个剧烈的冲力,他被撞倒在地,倒地的时候对方作案的“庞然大物”正好压在他的小腿上,一个泰山压顶,阮佲忍不住骂了出来。 这小伙子年纪不大,骑着摩托车觉得拉风,上路没几天就把人撞了,他倒好没受多大的伤,一个劲抖,生怕阮佲把他吃了,阮佲气得脸都歪了,道歉有什么用,把车挪开啊! 小伙子被吼得更怕了,笨笨重重地把车挪开,阮佲动动自己的脚,发现还有知觉,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用。 阮佲动动身子要爬起来,那撞了人的小伙子像小媳妇似的赶紧上前来帮忙,阮佲顾着自己的腿哪里管得了那仓鼠似的眼神,阮佲垫垫脚,走了几步,还能走就是难看了点,看看时间又要到了,转头见那黏在身上差点没有给他跪下的腻人眼神,浑身一抖,连毒人的力气都没了,眼不见心为静,挥手让人走,那人一溜烟地跑了,还回头来看看,焉了吧唧的,被阮佲一瞪立马又缩回去了。 阮佲翻了个白眼,仓鼠的破胆子哪来的勇气这样骑摩托车。 一瘸一拐地走到店门口,阮佲发现店门已经开了,透过玻璃望去柜台后面有颗脑袋,是店长,依旧在和她的刘海作斗争。 门口铃铛一响,店长头也不抬就说你来啦。 阮佲抿着嘴,慢慢走到柜台那里,问:“有酒精创口贴么?” “啥玩意?”店长一个用力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 刘海卷歪了,她赶紧拿起桌子上的喷壶喷了几记,等刘海干的时候店长终于愿意看着阮佲了,脱口而出:“你这是打劫别人失败了被人揍了还是别人把你打劫你被揍了?” 阮佲面无表情回答:“我被个差不多和你一样高,胳膊没几两肉,骑着个摩托车从后面撞了。” 店长眨巴几下眼睛,“你可以把‘差不多和我一样高’这句去掉。” 阮佲皱起眉不耐烦道:“所以酒精创口贴在哪?” 店长站起身从个柜子里找了出来,还是去年裁纸被划伤时候用的,那血滴溜溜的淌下来,快死了似的,阮佲跑了几条街买回来时,店长翘着大拇指说已经止住了,然后阮佲就把那塑料袋往店长脸上一砸。 阮佲坐在凳子上,卷起裤腿,白嫩嫩的小腿青了好大一块,擦伤了道口子,店长捧着脸说像菜市场买的那家豆腐那么白,阮佲拿着酒精棉球消毒,嘶嘶几声,撕开创口贴,连排贴了几个才把伤口遮住了。 裤脚管被放下,店长叹了口气心里说看不到嫩豆腐了,“你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么?万一有点什么暗伤呢?” “还能走有什么事?也没砸到腰啊,脑袋的。再说了,你给我报销啊。” 店长眯着眼睛道:“你这算工伤吗?” 阮佲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体恤员工,看在我今天受伤的份上,你就辛苦点啊啥的。” “挺会讨价还价的啊?”店长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阮佲翘起下巴,指指受伤的腿,还抖了几下,店长不吭声,大巴掌往阮佲大腿上拍去,用了十足的力,阮佲龇牙咧嘴疼着。 阮佲当了一天的闲散贵人,有些小人得志,老喜欢指挥店长,店长忍着没把浸了脏水的抹布甩脸上,不等店长暗自记小本本,到了下午腿就开始发肿完全不能碰了,涨得疼。 他一边喊了疼,店长一边就打了电话,要送他去医院,阮佲抽空还刺她:“你不是不会开车吗?” 店长挂完电话,戳了一记人脑门,凶狠道:“对啊,所以我叫人来接啊。乖乖的,老实点,小心把你半路丢下去。” 阮佲龇着嘴问:“你叫了谁?” “我相亲对象啊。” “你找他做什么?不上班啊。” 店长耸耸肩,一撇眉头,“他说的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好啦,他今天休息不碍事的。” 阮佲无奈:“你确定他不会打翻醋坛子?” 店长一巴掌拍上阮佲的后脑勺,“想得美你,臭毛病,给你打个车自生自灭去得了。” 阮佲不说话老实了。 过了一会门开了,店长立马站起身来,和对方接了个吻,那男人摘下墨镜,朝阮佲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边架着一条胳膊,把伤残扶上车,店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好在店开的地繁华,离市中心不远,辐射出去便是市医院,只需要十几分钟车程,兜了几圈才找到停车位,店长下了车扶着阮佲,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阮佲正愁着怎么蹦过去,不想男朋友打开后备箱,早有准备,店长喜得在男朋友面颊上亲了一口,阮佲抖了抖眼神,看到这人背后开满了粉色的花。 阮佲不是很想坐轮椅,觉得还能蹦过去,店长笑了笑一巴掌把他拍坐在轮椅,凭气势开了一条路出来。 阮佲问店长:“你从哪出来的?” 店长说:“我?我从m78星云过来的。作为道具怎么这么不专业你!” 阮佲面无表情说:“你们星云的人都这么不友好的吗?” m78来的店长高傲的瞥了眼阮佲,还有点良心,自动帮他去排队拿号,挤在一群人中很快那身影就被淹没在了人海中。 店长走了,阮佲就哑巴了,只会和熟的人胡七胡八,随时掉面具,这到了陌生人面前那就是一条冻了脚的毛猫子,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屁也说不出一句来,乖得不得了,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限度。 店长男朋友也尴尬地撸撸鼻子,鹤立鸡群站在医院大厅,总有过路人好奇看他两眼,他自告奋勇要在店长面前做个好印象,结果忘了他自己也是个要别人挑话头的人,只会在店长面前撩毛翘尾巴。 于是这两个人被封上了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店长回来后就乐了,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摆着厌世脸,看谁定力好,她上前悄悄拍了一把男朋友的肩膀,男朋友赶紧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定心骨。 “好了,别板着脸了,又不是演电影,给你挂了个好的号,待会上四楼等着去。” 去四楼的人不多,但也等了电梯几回,才轮到阮佲他们上去,电梯门一合顿时就将外面噪响隔在了外面。 电梯停在了二楼,下去了一些人,又上来几人把空隙填补了,慢慢上升到了三楼,下去了一些,空出了一块位置,上来两位白大褂的医生。 阮佲低着头,注意力依旧在自己那条腿上,只听见店长叫了一声关先生,他抬起头仰着脸,认出刚才进来的医生中其中一个就是关闻鸠。 关闻鸠惊讶了一下,和店长寒暄了几句,随后将视线落在了阮佲身上,店长一拍他的肩膀说:“傻孩子路上被人撞了,劝他还不来医院,这会顶不住了开始喊疼了。”说着微笑亲切地摸了几把狗头。 狗头阮佲斜瞪着她,怀疑她手没洗。 关闻鸠点头,问挂的谁的号,店长报了名字,另一个医生乐了,说:“我的病人啊。” 店长笑着说:“那真是巧了。” 关闻鸠说:“老于技术不错,放心好了。” 店长点头,说话间电梯到了四楼,一行人到了骨科外的候诊室内,排队等号。店长的男朋友去买水,阮佲有点近视,店长就帮他看显示屏上叫的号,前头还有三个人等着。 “好了,再忍忍啊。” 阮佲还是觉得疼,不说话就点点头做回答了。 店长看他可怜见的,拿出手机来给他搜什么笑话大全,阮佲看了几则,先头没笑,后来看下去忍不住笑了。 男朋友拎了两瓶农夫山泉,回来时,就见他们两个人笑得哈哈直乐,店长看他说回来啦,男朋友一手递给阮佲一瓶水,一手打开另一个瓶盖凑到店长面前,店长眼睛不离屏幕,嘴歪着喝。 看了几则后阮佲眼睛有点酸了,又笑着腿疼,让店长自己一个人乐,看看屏幕才过去了一个人,打算闭目养神。店长沉在笑话里头,笑得浑身发抖,像要爆炸的青蛙似的,憋着声歪在了男朋友怀里,男朋友摸摸店长的脑袋。 过了一会,阮佲迷糊听到自己的名字,店长把他推醒了,推着他进了科室。医生果然是在电梯碰到的那个。 把裤腿卷起来,小腿已经有点肿了,冰凉凉的手碰上去,阮佲浑身一抖忍住没喊疼,问了早上的前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 因后果后,于医生就叫他拍片子,领了单子后,店长推他去排队,等了一会才拿到片子。 回到科室后又折腾了一会,复位完还要打上石膏固定,等再出来时左腿裤管只剩下半截了,好在车上有毛毯可以遮着。 只是麻烦的是阮佲一个人住,身边没人照顾,店长虽然能白天来看看,但到了晚上洗澡洗头就不方便了。 “要不你忍忍一个月?现在不是夏天,闭个眼睛一个月就过了。”又沉吟道:“这一个月不洗澡应该还能看吧?” 可阮佲听了仿佛闻到了一股味道,他要干净,每天都要洗澡,养成了不洗澡就觉得难受的毛病。 店长说他毛病倒是说对了,“要不给你找个短期的保姆,稍微照顾一下吧?” 阮佲有点心疼钱,可他这一个月确实是不方便,极限也仅仅是一个礼拜。 店长拿出手机帮他查了查,说有可以专门包住的防水的套子可以买,阮佲稍稍放了心。 直到出了医院,阮佲也没遇见关闻鸠,店长把他送到了家里,安慰他好歹有电梯,上下楼方便,帮他安顿好后,阮佲不太好意思继续麻烦下去,就叫她回去好好看店,约个会什么的。 店长说得心情好了,大方给他报销医药费,还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安静养腿。 她说完哼着歌离开了阮佲的家,丸丸听到动静终于肯冒出头来,撅着屁股蹦到了阮佲的脚边,似乎对他腿上白色的膏体感兴趣,阮佲眼疾手快把它拎起来,才没让它把板牙咬上去。 “诶呀,你牙咬什么啊,看把你能的。你咬得动吗你。”阮佲点点兔子的脑袋,忍不住揉吧揉吧,揉了一会,丸丸的毛炸起来了。 第5章 霜见月(五) 回到家养了几日,阮佲忍了差不多一个多礼拜,终于耐不住拿了防水套子往腿上一套,洗了把澡,他头一回晓得洗个澡那么难,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洗完了出来,没开空调一出浴室就冻得慌。 阮佲转头上了淘宝。 第二日,阮佲忍不住想要买零食,穿了外套自力更生把自己推到了电梯口。平日里十分钟的路程拉长,阮佲快觉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不断推着轮子,更何况他第一次用轮椅,还掌控不好,歪七歪八的往前滑,出了一脑门的汗。 好不容易到了超市门口,发现轮椅通道被堵住了,根本过不去,简直是白运动了一会,连个奖励都不给他。 阮佲伸了伸脖子,真希望自己是个巫师挥挥棒子随便来个咒语,把前面停的车给变没了,或者有个任意门咻一声就到了超市内部,再眨眼睛就到了家。 然而空想了许多面前的自行车依旧霸道地横在面前,好像巡着领地的雄狮。阮佲摸着肚子,闭上眼具现化了一包薯片畅享包,特别选的是德克萨斯味的,这样想着阮佲觉得好了点,决定转个方向回家。 “你是?” 阮佲砸了一下嘴,想薯片口水要留下来了,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他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关闻鸠。 阮佲说:“关先生好。” “你好你叫?” “我叫阮佲。佲是单人旁加一个名字的那个名。” 关闻鸠问:“怎么不进去?” 阮佲歪了歪头苦笑:“自行车挡着了,想想还是算了。” 关闻鸠朝他身后看过去,说:“你要是还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把自行车挪开。” 阮佲皱着眉,难得出来放风,可是这样会麻烦关闻鸠,但是又实在很想进去。关闻鸠看出他纠结,走过去把第一辆车挪走了。 没多久关闻鸠清出一条道来,阮佲赶紧一连说了几个谢谢,关闻鸠问他自己能不能推上去,阮佲点头,两手移动轮椅滑到了坡道上,因为是上坡,有点斜度,阮佲又百八十年不运动的,在半当中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要停下来歇歇。 喘了几口气后阮佲发现后面有人推着自己的轮椅,往上回头看发现关闻鸠没走。阮佲两手搭在轮子上说:“关先生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能行,你还有事吧?可以先走。”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关闻鸠这样说,阮佲哦哦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他将阮佲一路推到超市入口,帮他拿了个购物篮,阮佲感谢关闻鸠的帮忙,但还是说道:“谢谢关先生,接下来我自己可以了。” 关闻鸠递给他篮子,自己拿了个推车,向阮佲说了再见。 阮佲感慨关先生是个好人后,把篮子放到了膝盖上,慢悠悠地推着自己到卖膨化食品的货架,周末人有点多,人来人往,看到阮佲坐着轮椅,都避开了方向,阮佲看着面前一条康庄大道乐了,直线推过去,一个一个货架看了过去。 最后篮子里都放了他最爱吃的薯片,奥利奥,风干牛肉,每种口味各来一份,刷拉拉放进篮子里后,被迫待在家里的浊气一扫而光,眼睛放着光,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然后推着自己到收银区。 收银区每个队伍都有人,阮佲随意挑了一个,怀里抱着个大篮子,差点把脸给遮住了,一排凹凸不平的队伍突兀一块缺了,视线往下扫,就见个男孩子抱着大篮筐子,零食要堆出来了,队伍往前进,大框子也缓慢地往前推。 前头还有两个人,阮佲仰着脑袋往前推,身后排了个年轻的小姑娘,帮他推了一把,阮佲回头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问他怎么一个人出来,阮佲说就自己一个人,出来逛逛。轮到阮佲,小姑娘帮他把篮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好让收银员一个一个扫码。 阮佲拎着大塑料袋把滑下来的零食放进袋子里,一面又说了几声谢谢,小姑娘笑着说谢谢说个一两遍就好啦。 阮佲哦了一声,控制不住又说了一声谢谢。 小姑娘笑了笑。和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阮佲严肃地点点头,说了再见后推着自己往出口去,他觉得自己慢慢能把握那推的劲,比刚才来时要轻松了点。 但那轮椅滑道又被自行车堵住了,也不知道是谁偏要和轮椅道对着干,阮佲皱着脸,悄咪咪翻了个白眼,诅咒那堵在前面的自行车最好一个个都突然漏气,轮胎散架,骨碌碌滚远了最好,就剩一个架子,让那人脖子拎着回去。 阮佲四处看了看,没找到管车的保安,也说不出口找陌生人帮忙。 关闻鸠临时去超市买巧克力,越苦越好的那种,买了几块后出门又见轮椅滑道那阮佲停在那里。 一脸该怎么办的仓皇表情,他走近的时候阮佲都没认出来这走到面前的人是谁。 “怎么不叫人帮忙?” 阮佲认出了他,说:“没看到保安。” 关闻鸠看到之前自己移出来的通道又被占满了,微微皱了皱眉,低头看阮佲犹豫不前的样子,拍了拍阮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 佲的肩膀,把巧克力交给他。 阮佲眨了眨眼,看着关闻鸠把他退了回去,直接连人带轮椅抬了起来,下了台阶放在了平地上。 关闻鸠拍了拍手,气也不喘一下,阮佲还停留在视线突然拔高的那一刻,想吼出来,眼前的男人难道不是医生天天坐办公室的吗! 阮佲愣愣说了声谢谢,“关先生……好力气。” “谢谢。我习惯了。” 习惯什么?阮佲内心挂了许多问号。满脑子惊疑,自己好歹也是超过一百多斤的正常男生,难道对他来说只是片羽毛那么轻松吗? 关闻鸠没注意阮佲脸上僵硬的表情,拿走了巧克力,阮佲怔怔地把自己往前推,发现他也与自己同路。 “关先生住在这附近?” 关闻鸠说:“不是,超市没停车位,我把车停在了附近。” “哦。关先生买的巧克力似乎好像很苦?” 阮佲问,关闻鸠点头说自己喜欢吃苦的东西。 阮佲想了想自己还未发货的那一堆糖不说话了。 到了十字路口,阮佲等红绿灯,关闻鸠把他送过了马路,随后说自己要拐弯,阮佲要直走,没几分钟就能到家。 两人挥手,说了再见。 他看着关闻鸠往左走,没有回头,前头就有个停车的地方,看见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车。阮佲回过头推着轮椅往小区走。 抱着零食推开家门,换了拖鞋后,阮佲把丸丸从窝里抱出来,说:“诶,我遇到关先生了,是个好人,但居然喜欢吃苦的,对我们甜食新人一点也不友好嘛。” 丸丸被他闹醒,后脚一蹬,蹬在了阮佲脸上,阮佲佯装闻了闻,夸张道:“好臭啊。” 丸丸拿屁股对着他。阮佲又把它抱进怀里搂着,诶呀安慰着。 过了几天,店长约会完难得有良心买了菜来看他,阮佲开了门,就见店长吆喝着进来,身后是她任劳任怨的男朋友,领着菜,其中一根大葱冒了出来。 阮佲说我不吃大葱。 店长回他不是给你吃的啊。 “那你来做什么?” “看你啊。你活着就好,你不知道没了你,我的店都快开不下去了。” “那我没来之前你那店算什么?半死不活?” 店长自己倒了杯水,打开冰箱拆了罐可乐,嫌弃道:“小孩子才喝可乐。”然后开了拉环,咕噜一口喝了半瓶。 阮佲瞪着她:“我谢谢你,现在就圆润地滚出不好吗?友情提供你电梯不收钱。” 店长嘿嘿一笑,招呼男朋友喝水,男朋友礼貌地打了招呼,规规矩矩,再看店长,已经得意忘形。 阮佲问店长,今天是不是故意的,来他家蹭厨房做饭,顺便来个二人约会。 店长厚脸皮说在哪不是约会啊?随后推着男朋友进了厨房,冒出个脑袋说:“等着哈,我最重要的员工,马上有大餐给你吃。” 店长缩回脑袋,拉上门,门是透明的,阮佲朝映在玻璃门上叠着的影子翻了记白眼,抱着丸丸看电视去了。 安静看了会综艺,就听见厨房里砰咚一声,阮佲喊做啥了,店长扯着嗓子回道:“没事,砧板掉了!” 阮佲哦了一声,电视正好播到综艺上的艺人走指压板一路嗷嗷叫着,像锅里乱蹦的鱼,又一记金属砰愣一声掉地,阮佲叫道:“你把我菜刀怎么了!” 厨房门开了,是店长男朋友,对他露出抱歉的神色,回头说别闹,阮佲觉得比邻居夫妻吵架还要头疼,店长蹿出来,嘴巴殷红的,对他说:“别在意,闹着玩刀掉了。” 阮佲说不出话来:“我厨房是做饭的地方,你给我注意点!”过了会又不放心这人,喊道:“你小心刀掉你脚背上,正好添了份下酒菜!” 店长不耐地对他比了比脖子,刷拉拉上门。 阮佲晓得店长又抓紧吃她男朋友豆腐,转头专心致志看他的综艺,仍有厨房锅掉了,碗打了,店长做作的少女般的惊呼,电视里被弹飞到泳池的艺人,出来后笑骂:“神经病啊!” 此话大约代表了阮佲此刻的心情,琢磨着怎么提出加薪的要求。 一顿晚饭,来的时候是黄昏,出锅的时候隔壁邻居已经开始收碗了,店长才端着菜摆上桌,把他推到桌子前。 阮佲向她说:“你觉得像不像我们上次看的电视剧?” “说出你的见解。” “你不觉得你刚才推的动作就像电视剧里那家人家举办生日宴会,然后主持人说‘欢迎xx老先生。’然后一个美艳的女人推着个胡子花白的精明的老先生隆重登场了。” 店长指着自己说:“美艳。”指着阮佲说:“胡子花白。” 阮佲回答:“你应该在美艳前头加个不。” 店长拿出手机让男朋友拍下来,嘟唇飞吻,给自己的四两肉美工了下,又给阮佲加了胡子,胡子一个不够,还弄了点皱纹。 阮佲手机一震,店长已经把图片发给他了,迅速地传到了朋友圈,男朋友抢占第一的位置,几乎是在一瞬就完成了解锁点赞的一连串流程。 阮佲冷笑,把照片也发到自己朋友圈上,只不过改了改,给店长的小嘟唇变得像浸在辣椒缸里——又红又肿,箭头挂着“美艳”二字,然后叮叮叮,一排哈哈哈哈评论在上头。再看店长的,喜滋滋清一色夸她,不要脸地一个劲地堆叠好词好句。 店长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长发,做作地眨眨眼睛,阮佲提醒她假睫毛开了,店长脸色大变,饭也不吃了冲到了卫生间。 趁着她去卫生间,男朋友悄悄咳了一声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直……”男朋友顿了一下,“一直没忍心说,总算解除危机了。” 阮佲冷漠地剥着虾,没剥完就放一边,道:“我明白,你爱她,在你心里她就是小仙女,哪怕小仙女戴的假睫毛开了。” 男朋友赞同地点了点头,过了会加重语气肯定道:“我觉得她戴什么都好看。” 阮佲擦手喝汤,店长风风火火冲了出来,为了安慰自己,临时改了减肥的决心,将桌上的菜一个不留席卷而光。 随后店长瘫在沙发上喘气,竖了个中指给阮佲:“你小子,心里肯定想着猪都没我吃得多对伐!” 阮佲耸耸肩,嘿哟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店长多加了一根中指。 他掏出手机,打算把发的朋友圈删了,太羞耻人了,刚进到界面,上头就来了提示,阮佲仔细看了又看,嗯了一声,店长问他嗯个屁,阮佲说没啥。 然后悄悄看了一眼,确定眼睛没花,不知道是不是随意关闻鸠在他发的那张照片上点了个赞。 这真的是……阮佲手指头按在小小的删除两字上,纠结了一会,觉得有点对不起给他点了赞的关先生,点开了图片,端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 详了一会,看久了那照片上坐轮椅的小伙子,就觉得哪怕打了石膏也很精神对不对?看那身后站着的店长,美不美?美! 自问自答就自带了一层滤镜,阮佲看这照片越来越顺眼,悄悄截了个图下来。 男朋友切了苹果,也是带来的,店长换了一个胃,半盆苹果吃了下去,丸丸也想吃,从窝里跑出来伸长身体扒拉,阮佲没给,把剩下的半盆苹果自己给吃了。 吃完后店长哼了一会,肚子鼓起来,挂在男朋友背上,有气无力地和阮佲说了再见,只见男朋友把她一背,稳稳当当,转头向阮佲点点头,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对他说早日康复。 背上的店长老是作乱,喜欢捏住男朋友嘴巴,阮佲仰头看得嫌弃死了,神色老明显,男朋友涨红脸尴尬得不行,话都没说几句赶紧别人走,店长这会在背上转过身飞了记友情之吻:爱你哦,姐妹! 阮佲侧头躲过了飞来的爱心,店长瞥见趁着电梯快关上时突然吼了一声:“滚蛋!躲屁躲!” 第6章 霜见月(六) 店长开车送阮佲去医院复查,她去年才考出来的驾照,大大小小挂了几次,折腾出来驾驶证后就一直没开过车。 大早上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把阮佲安全送到医院,然而刚坐上车店长仿佛定住了一般,阮佲被她强制性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见她半天不动就问:“你怎么了?” 店长吞了一口口水,道:“我觉得我需要酝酿一下。” “我们还是叫个车去吧。”阮佲松开安全带要下车,店长大喊一声,让阮佲不要动,“急什么!马上手感就来了!” 阮佲使劲摇头:“但我并不想再骨折一次!” 店长说你要相信我。 阮佲拒绝相信她,拿出手机叫车过来。 店长忧伤地看了看没开过一段距离的宝贝车子,临走前趴在车前盖上,拿脸蹭了蹭。 阮佲一想到她在自己的小区买了个车位就觉得牙疼,小区车位紧张如同医院床位,她还不要钱似的买了一个常年占着位,愣是没动过一次。 店长黏糊糊和车告了别后,阮佲订的车也开了进来,司机一见是两个年轻人,就说这女朋友多好。 阮佲回道:“叔叔,你猜错了,她是我老板。” “哦哦。”司机的表情一下子有点尴尬,店长在旁捂嘴偷笑,嘴贱地想要调戏他,被阮佲一个眼刀堵了回去。 一路上阮佲和司机都不说话,只有店长点着手机十指要翻出花来,牙花子在外头晃眼,神情专注得不得了,到了医院,店长心满意足地谈够了,下车帮他把轮椅打开,阮佲快速付了钱,坐到轮椅上。 今天医院里人不算很多,店长很快就挂好了号,推着他到了四楼。 等了没一会叫到了阮佲的号,老于说他腿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问题,重点是要补一补,加速骨头的愈合,讲了些事项后会诊结束。 店长要去上个卫生间,让阮佲等她。 阮佲把自己推到贩卖机前,视线在矿泉水和奶茶周围旋转,这时身边突然站了一个小孩子,抬着小脑袋出神地望着售货机里展示的饮料。 阮佲最终选了矿泉水,为了自己的腿好。那小孩等着他拿好农夫山泉退到一边后,踮起脚把硬币塞进了投币口,然而以他的身高来说够不到上面的按键,堪堪伸着胳膊都擦了过去,小孩低着头有点失落,四处看了看,阮佲问他要不要帮忙,小孩腼腆地点点头。 “你要哪一个?”阮佲问。 小孩伸出手指着上面的李子园,说:“哥哥,我要那个。” 阮佲看过去,那闪着蓝色灯的按键上显示无货,小孩没看到,以为还有,然而卖李子园的只有这一排,阮佲只好遗憾地向他说:“草莓味卖完了,你是要退钱还是要买其他的?” 小孩失落地看了看草莓汁,“我想换其他的。” “那要哪一个呢?”阮佲问,“有矿泉水,可乐,橙汁,香蕉牛奶,巧克力牛奶,奶茶。” 小孩皱着小小的眉头,十分严肃地看着上头五花八门的饮料,扫到最喜欢的草莓味时依依不舍划了过去。 最后小孩摇了摇头,“哥哥,我还是决定不买了。” 阮佲惊讶,小孩一本正经解释道:“我最喜欢草莓了,别的都不能代替,嗯所以,我不能买其他的,这样心情不好。” 阮佲将退出来的硬币放到了小孩的手心里,小孩说:“谢谢哥哥。”阮佲笑了笑,提醒他快点回大人身边。 小孩点了点头,随后眼神一亮,说:“哥哥,我妈妈来了。” “啊?” 阮佲回头,小孩的妈妈刚从诊室里出来,叫着小孩,小孩扑倒妈妈怀里,妈妈的身后还跟着关闻鸠,眼见他弯腰和小孩说了什么,送了颗糖。 阮佲楞了一下,不由诧异这关先生原来已经有孩子了。 小孩抱着他妈妈的腿,小声和她说草莓汁的事,妈妈抬起头看向阮佲,牵着小孩的手向他道谢。 关闻鸠也看到了阮佲,和小孩妈妈打了招呼再见后,问他小腿恢复的怎么样。 阮佲说了老于的话,关闻鸠说:“那就好,你下次要小心了,别再撞到了。” 阮佲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关闻鸠疑惑了一声,阮佲神色实在奇怪,“怎么?” “啊,那个,我只是想关先生原来孩子都有了,好厉害。” “孩子?”关闻鸠问。 阮佲点头:“是啊,刚才那不是吗?” “你”关闻鸠无奈地摸摸鼻子,“那是我一个病人的家属,今天来问我情况而已。” “抱歉,我想多了!”阮佲顿时尴尬得不行,忙着道歉,关闻鸠不在意地摆摆手,阮佲略微过意不去,说我请你喝水吧,关闻鸠摇头想说不要紧,但阮佲已经手快投了币,正望着他,便只好随意指了一瓶奶茶。 阮佲没点,有些疑惑。 “怎么了?”关闻鸠问。 阮佲说:“关先生除了苦的也喜欢吃甜的?” “啊。”关闻鸠恍然大悟,说我瞎指的。 阮佲见关闻鸠似乎对售货机里的饮料都不大感兴趣,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便说算了,伸手要去退币,就见关闻鸠伸出一只手,快速按了一下,阮佲还没看清,他已经从取物口那里拿了矿泉水出来,顺便退了多余的钱。 阮佲愣愣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钱,关闻鸠晃晃手里的瓶子说:“那就这个吧。” “哦,好。”阮佲把钱放回了零钱包里。 关闻鸠还没走,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你今天一个人来的?” “没有,我老板陪我来的,这会去卫生间了。” 关闻鸠想起他们店里那个坐在懒人沙发上的店长,以及那张发旧堆了化妆品的柜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 台。 “你和她男女朋友?”关闻鸠记起点赞的那张照片,偶然看到,觉得挺有趣的,照片上两个人关系似乎也特别亲密。 阮佲脸扭了一瞬,摇头:“怎么可能,她有男朋友啊,那天也一起来了。” “哦。”关闻鸠说,“扯平了。” 阮佲顿了一下,关闻鸠说“谢谢你请我,你老板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店长刚从卫生间出来,补了妆,特地看了看假睫毛有没有开,她今天戴的是自然款,就跟真的长在眼睛上一样,她打算给卖家五星好评以及盘算着再囤几幅。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上次的关先生。” “哦,我想那老远看过来腿长的帅哥是谁呢。” “你视力真好……” “那是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店长一撩头发,阮佲问她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店长说待会送你到家我就要和亲爱的去约会了。 “店呢?”阮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关门啊。” 阮佲打开手机,果然看见店铺挂了通知,“你这是要破产的你知道吗!” “我有钱。”店长耸耸肩,实诚地说。 阮佲无言以对,插翅的花蝴蝶送他到家后就特别欢快地打了车去。 阮佲透了口气,倒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是被风吹醒的,他回来后忘记关窗,床还靠着窗户,那风就从那里吹进来,不知何时细细蒙蒙的小雨下了下来,阮佲坐床上醒了醒神,望见外头都是湿漉漉的,月亮也没了躲到哪里的小窝里,他打了个喷嚏,把自己弄清醒了。 阮佲慢吞吞爬到轮椅上,开了客厅的灯,丸丸冒着脑袋,从窝边看着阮佲,阮佲摸摸它的脑袋,不想费力做晚饭,便叫了外卖,然后抱着丸丸喂它吃东西。 阮佲看着丸丸动嘴啪啦啪啦不停地吃,想了下给它拍了下来,它浑身毛茸茸,被阮佲养得油光水足,陷在阮佲的两腿间,不仔细看以为是质感很好的毛线球。 阮佲给它凑了个九宫格,挑了个露出大板牙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又无聊拍了个自己拿零食逗丸丸的小视频,然而丸丸不配合,只拿屁股对着他,心满意足地吃饱喝足,连零食都动摇不了它,真是意志坚定的兔——阮佲慈爱地摸着兔头,总有种骄傲感。 阮佲只拍了十多秒的兔子屁股,随便丢到了网上,阮佲手指点着丸丸的头说:“你这性格和谁学的啊?” 丸丸吃饱了后不耐烦待在阮佲腿上,要下去,阮佲把它放到地上,丸丸连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窝。 无聊了一会后外卖终于送了过来,阮佲吃了一点,觉得味道不太好,还剩下一大半,评论的时候照旧五颗星,默认好评。 晚上艰难地洗了个战斗澡,开了空调,这空调老了,送风的声音有点吵,阮佲头疼,开始吸鼻子,趴在床头柜找了个感冒药和水吞了。随后裹着被子开始无聊刷微博,也是有缘,有个首页的人拍了一张男人的背影,配上“什么叫背影杀手”的标题,点进去下头是嗷嗷嗷要被哺育的一片,要看正脸。 阮佲眯起眼睛,放大了照片,照片里烟雨朦胧,两边路灯都湿化了,只有男人的背影最显出,阮佲羡慕了一会,突然嗯了一声,注意到男人手里举着的伞似乎从哪里见过,尤其是伞柄,阮佲把图片保存了下来,打开关闻鸠的对话框,把图片发了过去。 等了一会关闻鸠发了个问号过来,阮佲解释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关闻鸠说自己都没有注意。 一水的给关先生你送花呢,阮佲打字飞快,说底下正求正面高清大图,把评论给截了下来给他看。 关闻鸠认出来那是自己下班去附近买咖啡的时候,当时正下着雨,他今天加班,晚饭也忘了吃,出来和同事吃点饭,顺便买了咖啡提神。 关闻鸠回复道:“当时还有别的人在,那虚化的背景就是我同事。” 阮佲问是不是于医生。 关闻鸠回复是的,就是老于。 阮佲发了个笑脸过去,以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过会关闻鸠问他发的朋友圈那张兔子的照片是不是自己养的,阮佲心里一紧,想莫不是关先生认出来了,仔细斟酌了一下,阮佲缓着言辞,透露从天而降的兔子如今过得很好,油水足,睡得好,还聪明。 关闻鸠没有回,阮佲捏着手机有些忐忑,十分钟后关闻鸠发来消息,说这兔子养得不错,会员卡上是不是也是这只兔子。 阮佲回复:“是哦,叫丸丸。” 关闻鸠让他好好养,阮佲抿着唇,打字回复过去:关先生喜欢兔子吗? 我工作忙,不适合养小动物,会造孽。关闻鸠这么回复。 过了会关闻鸠说自己要加班了,阮佲叫他加油。 退出了聊天界面后,感冒药的药效上来,阮佲裹上被子,又伸手摸上丸丸水亮的皮毛,说:“看吧,跟着我,有饭吃。你还踹我。” 丸丸又踹了一脚,回窝了。 盯着绒球大佬背影,阮佲摇头说:“关先生哪买的兔子,成精了。” 第7章 春待月(一) 阮佲一边擤鼻涕,一边听着店长的哭诉。起因是个盘子。时间是在初雪,店长觉得初雪的日子有好兆头,她与男朋友的感情逐渐升温,经常打着要来照顾店里唯一的员工的名义,让阮佲看上一场男女恋爱的实景,店长和男朋友倾情出演,还不给出场费。 然后在初雪那一日他们决定为自己筑个爱巢也就是要同居了。阮佲拒绝了店长邀请他出门和他们一起到宜家逛逛,他还不到那个瓦数,自觉胜任不来。 他很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这种事还是和自己的爱人去比较好,为了让这人死心,他搬出了以上的理由,店长回以他一长串的嘲笑,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变成真实的魔音灌耳。 阮佲拉黑了她,过了两天后才把她放出来。把她放出来后店长的追命电话追了过来,阮佲接听后,难以言尽地听了店长哭诉了几分钟对方是个大混蛋,又花了几分钟来表达自己拉黑她的举动的谴责。 阮佲问她你是要分手吗。 店长想也不想就说怎么可能。 那你纠结什么?阮佲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店长在电话里边哭边吼,说你不懂,他居然说蓝色的盘子难看,哪里难看了! 阮佲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店长发过来的图,图片上是她拍的两个盘子,一个孔雀蓝的釉,另一个是绛红色的釉,平心而论,阮佲觉得除了釉色不一样外没什么区别。 他试探问这盘子是不是一个样式的,店长说是啊。 阮佲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是不是闲得慌?都一样还争个什么?你们是要争个遗产出来吗?” 店长十分义愤填膺地说:“不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 行,这不是简单的问题!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那你的原则性问题是什么?”阮佲顺着问。 店长撸了一把鼻涕,很响。 “他居然不知道我讨厌红色!红色!我最讨厌的红色!”店长咆哮了一遍红色的邪恶,邪恶来源于店长还是个千金小姐时,隔壁邻居家的千金小姐与她是个死对头,这场无声的硝烟一直持续到高中,她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而在高二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死敌撬走了她暗恋的男孩,而死敌喜爱的红色便成了店长发泄愤怒的媒介,从那以后但凡是红沾边的,店长就像看到了阶级敌人。 店长在手机里和他讲述了十几分钟的硝烟,详细说了在看到那人像示威似的带着新出炉的男朋友从她面前走过时,还不忘回头看她,店长咽不下这口恶气,高考时离这人有多远就有多远,然后就开了这个店。 “所以!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你放过红色吧,强人所难啊你,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那被抢走的男朋友啊,难不成你以后过年还要眼瞎了?” 店长说三个月后那男孩子就被甩了。 阮佲乐了,那你记恨到现在。 店长回答那男孩子脚踏两条船,被人家哥哥追到小巷口揍了,简直是自戳双目啊,正好让我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阮佲没问她那就是后来不断换男朋友的理由?反而说那你更不应该恨她了啊,如果不是她你还能认清渣男的真面目? 店长仍旧不听,再次和他强调了天生的敌人这个概念。 阮佲隔着手机拿手捂在丸丸的肚子下面暖和。 店长说得口干舌燥,说等等让她喝口水润润嗓子。 阮佲听到手机另一头店长衣服摩擦和拖着步子走路的声音,随后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店长的声音吼了出来:“他给我打电话了!” “啥?”阮佲看了看手机,“你不是和我打电话的嘛?” “他打到我家的座机了!” “你要不要接?”阮佲冷静地问她。 店长深呼吸了几口,说:“我觉得按照不成文的习惯,我应当假装自己很生气,不接电话才叫硬气。” 你不是已经很生气了?阮佲叹了口气说:“那你试试?” “可我已经挂了三次了?” 店长开始数指头,阮佲忍不住开嗓吼道:“你给我接!给我接!不接你就分手!” 店长让他不要挂,自己一路小跑接电话去了,阮佲差点继续吼你这不是乐意得很吗! 过了一会店长挂了电话,飘过来拿起手机,说:“我跟你说哦,他同意买蓝色的那个盘子了。” “你用了什么办法?” “我嘛,我哦,就是和他说我当年受的委屈,然后他就在电话里叫我宝贝,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买红色的了。” 阮佲憋着一口气问:“所以你们是和好了?” 店长说对啊。 阮佲想店长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恶的魔法才让对方这么言听计从,“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就为了个盘子至于吗!” 店长已经听不进去了,在那头已经哼着歌说要去约会了,下午就去把盘子买回来。 阮佲挂了电话后感觉店长像蜘蛛精,把他精力都给耗没了。凭着一点的力气,拿了在家没事做的丸丸的表情图发了朋友圈,嘲讽了一遍关于红盘子和蓝盘子的选择,红盘子和蓝盘子是天生缘定,你们是不能把它们分开来的。 发完后阮佲如同停电了般,撸了一把丸丸的毛。 店长在下头正式通知阮佲同志你带薪休假取消了。阮佲在下头回复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转头就在网上下了春节序曲的视频,满目的喜庆的红色,给店长发了过去。 那晚关闻鸠刚做完手术,和老于在外头放风,老于烟瘾犯了,偷偷摸摸在医院后头院子抽,关闻鸠需要咖啡提神,他手机已经闪烁了一天,他打开消息通知一个一个消除,看到朋友圈时,多看了一眼,就见到阮佲嘲讽红盘子蓝盘子,忍不住含着咖啡要笑,好歹没喷出去。 关闻鸠打开对话框,问他红盘子和蓝盘子为什么不能分开。 此时阮佲正在悄摸摸偷拍丸丸,要给它制作表情包,争取当兔届的一姐,看到关闻鸠的消息后就和他说因为红蓝是cp。 关闻鸠不懂,发了问号,阮佲又不好解释,只好说是couple,也不知道他明白没,随后稍稍嫌弃了一下店长和男朋友,瓦数比他这个电灯泡还要亮,亮穿了屋顶,能和太阳肩并肩。 关闻鸠就问你没报复回去?阮佲说我给她发了春节序曲,喜庆一下,后头配了副丸丸冷漠地嚼着胡萝卜的动图,胡萝卜是p的,跟个塑料一样。 关闻鸠看着屏幕就乐了,平时不大笑,老于都觉得铁树开花了,大脸凑过来问什么事这么乐,关闻鸠收起屏幕揣回了口袋,老于白了白眼,吸完最后一口,护士来叫他们,老于喷点口气清新剂,拿风吹了吹,拍着肩说回去了。 关闻鸠发给阮佲说自己要去加班了,有空再说,阮佲发了个丸丸拿着屁股撅着回窝的动图,说我也要去睡啦。 关闻鸠看着兔子,觉得这屁股被养得挺肥的,以前有这么肉吗?他这么疑惑,老于走在前面问他怎么还不走,关闻鸠迅速调出朋友圈点了赞。 这晚是关闻鸠和老于值班,稍晚点的时候医院基本上没什么人,一楼大厅只留了安全指示灯的萤光。 平时他们值班都准备了宿舍,老于值班回不了家的时候就喜欢和自己的小女儿视频,到现在小女儿差不多三岁,他成了女儿奴,一天不见都想得慌。 宿舍空调开的很足,都不需要盖很厚的被子,关闻鸠回来时老于刚挂了视频,看他这样显然今晚的谈话让老于能回味咀嚼个好几天了。 关闻鸠一边打开衣柜换衣服一边问他怎么今天那么高兴。 老于说:“甜甜的生日要到了,她刚吵着和我要生日礼物。” “那你想好要送什么了吗?”关闻鸠问。 “这个嘛”老于卖了个关子,“你这个做干爹的难道没想好要送什么吗?” 关闻鸠回答:“原版书?” 老于说去你的。然后继续纠结还没想好的礼物。 关闻鸠拿了衣服快速洗了个战斗澡,老于拿了手机问他哪个好,关闻鸠看界面一排的公主裙,他也说不出哪个好,就随意点了个,老于看看颜色觉得自己眼光好。 功成身退后关闻鸠靠在床头看书,恰好是当时阮佲店里买的那本,老于突然问他以前的床头灯去了哪里,怎么换了一个,关闻鸠翻过一页,说台灯坏了,重新买了一个。 老于看了看说:“感觉没上一个好。” 关闻鸠说是吗? 过了会老于问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 他:“我说,咱俩认识也快十年了吧?” 关闻鸠放下书,想了下从大学算起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十年超过了,“怎么了?” 老于叹口气说:“咱们老咯,已经三十多岁了,你当我伴郎的时候我以为你也很快就会结婚的呢,结果呢,我二胎都三岁了,你还是个孤家寡人,你别到我闺女二十多岁了生个奶娃娃叫姐姐啊!” 关闻鸠说那你当然是在梦里做了。 老于长哼一声,不怀好意地问:“关兄弟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呢?”说着猥琐地瞄向了关闻鸠被子底下某个部位。 关闻鸠冷笑:“吃饱饭没事干了?” 老于说:“我这不是担心你中看不中用吗!” 关闻鸠盘算该如何解决这个男人,老于一点也不觉得臊得慌,“我记得你大学洗澡的时候,就那公共大澡堂,好家伙,惊鸿一瞥啊,和我的不相上下啊,你怎么到现在没拐个人给我们瞧瞧呢?你要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别瞒着,咱们这就是医院,看你是熟人打个折扣,保密做得好好的。” 关闻鸠微笑地吐出两字:“放屁。” 老于嘿嘿笑了,“知道你,我这说的玩的,不过说真的,你有喜欢的人没有?” 关闻鸠在考虑将他挂在窗户的几率大不大。 老于再三怂恿他:“说!说出来兄弟们给你出主意,争取三个月拿下!”老于拍拍胸脯。 关闻鸠两手交卧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媒婆呗,我知道!不用夸!” 关闻鸠吐字清晰,还怕他听不见,说得极慢,老于就听见那两片漂亮的唇形吐出了你就像夏天池边的几百个青蛙的话。 老于顿时觉得这就不是兄弟了。 “而且”关闻鸠停了一下,老于竖起耳朵洗耳恭听,“而且你们说的三个月对我来说” “太短了?”老于问。 关闻鸠没继续说下去,笑了笑,老于一拍床板,“帮你出力还嫌长啊!你就嘚瑟死吧!” 一个瞪眼,老于觉得心嗖嗖,今晚两人的友谊出现了伤心的裂痕,立马关灯掀被子睡觉,留了个卫生间灯光屁股给他。 第8章 春待月(二) 阮佲伤了腿后并没有将事情告诉自己的爸妈,不说隔了两座城市,也不近,再者父母好容易退了休,每天打打麻将,楼下小花园吃吃茶,和隔壁邻居讨论讨论现今的局势,比谁的牛逼吹得更大,或者小区对面的菜市场大杀四方,既然过得这么好就不需要自己来添乱。 不过也许是心灵感应,阮妈妈过了不久就抽空打了个电话过来,当时阮佲翘着脚给自己洗澡,一听铃声是专门家里的太后,自己这没接到,指不定待会会拿十分钟来表达一下自己在儿子的心里不重要的委屈。 然而放在以前,便是在家里裸奔,沐浴露没冲阮佲也会光着屁股出来接听大驾,可现在腿不争气,不给他使唤,阮佲只好木着脸听到手机铃声循环了三遍。 等洗了澡出来,阮佲裹了个大浴巾,坐在沙发上严肃地盯着手机,在屏幕亮起的一刻阮佲就完成了接听,还向阮妈妈问了一声好。 阮妈妈古怪地问了他是不是有对象了? “什么对象?”阮佲问,拿了空调遥控调温度,热气散了后就有点冷了,底下穿风而过,嗖嗖凉的。 那头阮妈妈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有女朋友了……” 阮佲隔着手机都能听得出阮妈妈失望甚至还有点嫌弃,“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你想哪里去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呢?” 阮妈妈说:“诶哟,你以前长毛没啦?现在大小伙了当然不一样啦,我刚听你喘得气挺大的,以为女朋友在你家类。” “妈,我真没女朋友。我刚洗了澡,冲出来不就是为了接到你的电话么。” 阮妈妈不吃这一套,大概是提到女朋友,阮妈妈终于有一根神经被激活关于阮佲的终身大事。 阮佲也不愧是她的儿子,常言道每常家里爸妈说的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样的屎,他觉得只要他妈妈一张口就能预测下一句要说什么。 阮妈妈问他:“你说你哦,长得也不难看,小时候拉你一圈下去,好多阿姨说这个小孩怎么那么灵光的啦,结果嘞,隔壁那胖胖都办喜酒了,你怎么就成了滞销货了呢?你不说倒还好,你这一提醒,我这心就痛哦。” 阮佲清楚听见电话对面的爸爸开始拍着妈妈的背,估计今年春节回家,少不了扣一口伤了你妈心的锅在头上。 阮妈妈嫌弃地推开了阮爸爸,“我跟儿子讲话你凑什么热闹啦!” 得了。阮佲尴尬地笑了笑,过年回家少不得被爸爸瞪。 “儿子啊。”阮妈妈重新接了电话说,阮佲特别乖巧地应了一声,“我跟你说,看到好的就一定要预定下来晓得不?这年头两条腿的男人和女人好找,但两条腿的好男人好女人难找知道么。小时候老师总不让你们早恋,现在我后悔死了哦,你早在学校里带回来不好吗?” “妈妈”阮佲打断她的话,“妈妈,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不对啦?” “男人?嗯这个是?”阮佲问。 阮妈妈说:“哦,你不要紧张,你爸爸妈妈很时髦的,很理解的,只要你健康开心,爸爸妈妈就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就是带只猪回来也是没关系的。” 阮爸爸在电话里吼:“瞎说什么,你儿子万一带回来只猫说要跟它过日子你也同意啊!阮佲你给我听好了,你一定要给我带个人知道伐!”然后又被阮妈妈吼了。 阮佲叹口气:“什么跟什么哦,这要看缘分的么。” 阮妈妈道:“真要是有缘的你一定不能放过哦。” “晓得了。” 阮妈妈又说再不谈恋爱就要变成咸鱼干了。 阮佲无奈,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找个美美的女朋友或者帅帅的男……朋友。阮佲顿了一下,阮妈妈安慰他不要害羞,我们都理解的,有喜欢的人就带回来哦。 “不过,妈妈,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这事?”阮佲直觉好像一开始不是这回事。 阮妈妈糊涂了,一拍脑袋,把正事忘了,告诉他给他寄了一箱老家做的特产过来,顺便问他过年要不要一起去出国旅游,全家人一起去。 阮佲看了看自己的脚,估计到了春节还有点够呛,只好说今年好像不能回来呢,要他们自己玩得开心,问去哪里他正好可以去问问经常旅游的店长。 阮妈妈说:“不用担心,你回不来就回不来呗,我和你爸爸去玩。不用想我们噢。” “知道了。”阮佲说,然后阮妈妈见任务完成了毫不留恋的挂了电话, 一点也看不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 出几分钟前还十分关心儿子的终生大事。 阮佲挂了电话后,问店长关于欧洲的事,然而店长的目的仅仅是享受购物之时刷卡打单的快感,至于哪里风景好的,哪里好吃的,拿店长自己的话说我只是下楼去商场买了趟而已。阮妈妈阮爸爸打算去的是欧洲的小国,靠的是风景宜人,童话世界的招牌,根本吸引不到店长这个购物狂魔。 不好意思啦。店长发了个抱歉的表情。 阮佲去网站上搜攻略,找出来的也少,只能搜到当地有关的电话,像有什么玩的,哪里有好吃的,酒店哪家好少之甚少,阮佲也想不到认识的人里面有谁去过,一时犯了难。找了淘宝,买了本旅游攻略回来。 等了几天,阮佲已经回到了店里,他家里待的时间够长了,好说歹说店长同意他回来,把柜台后面的懒人沙发移走,给他挪地放轮椅。好在店里本来就冷清,阮佲说不定坐个一天也不会挪动一寸。 他到店的时候还给了关闻鸠发微信,说自己到店里了工作去了,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书,可以过来店里。 半饷关闻鸠回复问他腿还没好怎么就到店里去了。 阮佲回到:反正没什么事,店长要谈恋爱,再不开店就要倒闭了。 不过就像店长的说的,自己有钱,说不定百八十年都倒闭不了。 关闻鸠想店的确冷清得有点可怜。 阮佲等了一会见关闻鸠还没回,就放下手机,打算研究一会旅游指南上的攻略。 手机一声提示,阮佲一看原来是关闻鸠问了那于医生,因为于医生才是他的主治医生,最清楚不过,关闻鸠告诉他这段日子的确可以出来透透空气,不过辛辣油炸的还是要少吃,不过像长途旅行能避免就避免了。 阮佲回了个笑脸,说自己知道了。 做了会攻略,下午来了两单订单,他找了隔壁粥店的老板帮了忙,把书拿了出来,叫了快递过来,然后拿泡沫塑料包上。 快递员快下班的时候来,取走了快递时正好迎面撞上关闻鸠,阮佲见了关闻鸠便说:“咦?今天不加班了?我还以为关先生没那么早来呢。” 关闻鸠道:“前两天加班,今天正常下班,你要去旅游?”关闻鸠指了指那本做了好多标签的旅游攻略,阮佲挠挠脸,说:“哦,我爸爸妈妈说新年要去这地方旅游,不过好像是个欧洲小国,攻略不是太多。” 关闻鸠突然指着一处地方说:“这家店已经关门了。” “啊?”阮佲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父母在那边。” “关先生是归国女子?” 关闻鸠摇头:“我父母定居在那,我偶尔过去看他们。” “这样啊。”阮佲翻了几页书,突然想既然关先生去过,不如向他取取经?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关先生。” “嗯?” 阮佲不好意思地问:“我想问问关先生这地方哪里有好玩的和好吃的,我请你吃饭。” “吃饭到不用了。” 阮佲摇头,说:“不行的,关先生,你和我无缘无故,我找你问问题,请吃饭是我应该的。” 关闻鸠沉吟了一会,见阮佲很认真,况且也还未吃,便点头同意了。 “行吧,你选?” 阮佲笑了,说:“我知道这有一家私家菜坊,现在人应该还不多,可以去那里。” “几楼?” “四楼。” 关闻鸠说好,阮佲把书收好,叫关闻鸠在外面等他,自己开始关空调,关灯,切电源,出来时关闻鸠替他挡了一下门,阮佲弯下腰锁下面门的锁,锁完了后像是沉年老腰发出了一声叹息,长长吐了一口气。 旁边粥店的老板出来透气,向他打招呼:“小阮下班啦?” 阮佲说:“提早下班了。” “小心被你店长发现扣工资哦。” 阮佲这时候不在意被扣工资了,粥店老板爽朗地笑了笑,看到关闻鸠就问你朋友? 阮佲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做朋友,他自己心里是拿关闻鸠当做认识的人来看的,在家养伤的时候两个人也能稍微聊上两句,虽然不是朋友,应该也是相熟的人了,更何况还有丸丸这层关系在里面。 没想到阮佲还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头关闻鸠已经点头了,粥店老板说:“真不错啊,我去忙了,回见。” 阮佲愣愣招了招手,关闻鸠已经推着他轮椅向四楼走去,阮佲想了一下问他:“关先生,我们……是朋友么?” “嗯,怎么了?”关闻鸠在找直升电梯,他这不常来,阮佲指了指方向,关闻鸠推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哦,我以为关先生说的是客气话。”阮佲小声道。 “我想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挺有眼缘的,你觉得呢?” “哦,那倒是。”阮佲自觉地应承下了这句赞美,说话间电梯来了,涌出来一些人,关闻鸠小心推着他,不让人碰到,等人走了,他们才进去。 等到了四楼,阮佲看了看夜色,因为露天,外面开始下了雪,从上方的云雾中慢慢飘降至各处,有的被风吹歪了落到了其他处,有一片落在了阮佲的眼前,滑到了手心,没一会化了,更多的雪花降下来,拉扯到了四面八方。 阮佲忍不住惊叹下雪了。 关闻鸠说你头上沾了雪,阮佲便拿手拨头发,到了店门口,里头亮着灯,传着雾,隔开了外头的雪色。 进门时迎宾小姐弯腰说欢迎光临,阮佲忙着拍身上的雪,关闻鸠也脱了外面的大衣,肩膀处沾了晶莹的雪粒,立在上面变成透明的,迎宾小姐带着他们去了靠窗的一处僻静位置,此时店里人还不多,多是切切絮语,暖黄的灯色。 桌旁是一大扇玻璃,结了好多的雾,只是开了空调,与外头的寒冬隔了许多距离,结了雾的玻璃就成了摆设,感觉不到冷。 “我爸妈那里到了这时间雪下得紧,每天起来都要到门口铲雪,清出条道来,否则就要结冰,有时候再下一场雨,就更冷了,还要打伞,手要受不了,戴手套也没用。”关闻鸠说。 阮佲瞟了眼窣落掉下来的雪花点子,说:“我妈妈不怕,我爸又舍命陪君子,到了那里估计这么大雪要乐死了。” 关闻鸠笑笑:“这倒挺少见的,我认识的一些怕是要愁死这冬天了。” 第9章 春待月(三) 阮佲上次来这家店还是两年前,刚来这没多久,店长亲戚给介绍了位小伙子,要店长去瞧瞧,回来后只说不合适。 谁晓得席上介绍的小伙子看上了店长,死缠烂打的,也自说自话,可店长不喜欢他,委婉的,直接的都说了好多次,可那小伙子吃准了,白天送花晚上就路上堵,店长揪着头发和阮佲抱怨:“怎么就是说不通了?”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 后来店长打电话过去,才得知对方是小姨介绍的,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的,瞒骗过海,那小姨血缘关系远了去了,总妒忌店长妈妈嫁得好,就喜欢找点绊使使,这会就惦记到了店长身上,想恶心恶心,那小伙子拿了钱,却又看上了店长。 那段日子店长躲着,还让粥店老板,小梁等人看着,看见人了就赶紧往柜台底下一缩,交给阮佲一个人顶着,来了几次阮佲也觉得烦,就问店长:“你怎么不叫你爸爸来帮个忙?” “别让我爸晓得,否则又有大麻烦。” 小伙子不放弃,大概神灵也会感动,然而店长知道里头有她那小姨的手笔,连带着这人看不顺眼,更别提死缠烂打的令人防不胜防,见了就头疼。 到后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渐渐就不来了,店长松了口气,那年回家过年也没见喜欢蹭饭的小姨过来。 店长回来说:“大概还是被我爸晓得了,收拾掉了吧?” 当晚店长就带着阮佲到这来使劲搓一顿,回家就吞了一颗胃药。 关闻鸠见阮佲看着菜单就笑了出来,委婉地问他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啊?”阮佲疑惑,关闻鸠说那你? “不是,想到好笑的事了。关先生脸上很干净。”嗯,还很帅。阮佲心里加了一句。 “是么。”关闻鸠低下头继续看菜单。 阮佲也安静了,仔细看菜单上的菜。 只是他很少和人出来吃饭,没什么点菜的经验,关闻鸠问他时,阮佲啊了一声,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但是选择又实在有限。 关闻鸠见他这么为难就说:“要么我来点?” 阮佲点头说好。 关闻鸠看了一会问他有什么忌口的,阮佲说自己葱姜蒜都不吃,哦,香菜也不要。 关闻鸠问他:“荷叶煲鸭,小炒素什锦,清蒸鱼怎么样?你再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不太清楚你口味,再选点。” 阮佲胃口不算很大,只说好,关闻鸠再确定了一次后才招来了服务员把菜点了,关闻鸠报了菜名后又问他饭后甜点要不要,阮佲问:“以前你们家做的山药玫瑰糕还有没有了。” 服务员笑着说有,关闻鸠点头让加一份。 阮佲不好意思道:“说了请你的,结果都是你在点单。” 关闻鸠笑着说:“没事。我点了你买单就是。” 阮佲把白瓷碟上的碗移走,放在了旁边,他喜欢用碟子吃,碗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喝汤用的。 关闻鸠拿餐巾纸将碗筷都擦了一遍,阮佲盯着瞧,第一次他来店里的时候让书给蹭上了手指头印,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怎么了?” 阮佲问:“关先生挺爱干净的。” 关闻鸠说:“那倒不是,只是在医院待久了,习惯擦一擦。” 阮佲哦了一声。 菜还没上,阮佲趁着等菜的空隙间,掏出手机,他在手机里面做了备忘录,想说拿给关闻鸠看看,关闻鸠说好的,阮佲解了锁递过去。 看了一会关闻鸠指着第一天的日程,和他说:“你父母精力怎么样?” 阮佲说:“都退休了,身体还好吧,都是在家里养老了。” 关闻鸠说:“你日程排得有点满了,虽然这几个地方都在一处,不过我猜你爸爸妈妈应该头一次出国,老人家刚下飞机还没调时差,第一天可以让他们吃完了午饭再做打算。” 阮佲连连点头,关闻鸠问:“介意我直接在你手机上修改么?” 阮佲求之不得,得了同意后关闻鸠低头帮他改了些东西,阮佲看着他手指飞快地打字,神色也很认真,有点严肃,眉头也轻微拧了起来,这会在特意增加亮度的灯色底下,阮佲发现关闻鸠的手特别的匀净,阮佲悄悄比了比自己的手,手指不够长,比不上他。 敲下最后一个字,关闻鸠抬头显得略微放松。阮佲接过关闻鸠递还的手机,他自己做的攻略被改了几个地方,详尽添了些备注,还加了些换乘,打车或者租车的小提示。 阮佲觉得贴心,这差不多已经是一份完美的旅游攻略了,总觉得请一顿饭有点亏了关先生。 “怎么了?攻略有什么问题?”关闻鸠见他半天不说话,阮佲点了保存,退回到了桌面,关闻鸠就瞄到手机屏保就是最近吃胖了的丸丸,好像没拍好,出了半截手指头,阮佲当时诱哄丸丸吃东西,然后抓拍的一张。 “当然没问题,关先生做得比我好多了。” “只是稍微熟悉一点。”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阮佲抓抓脸忘了自己不太会吃鱼,小时候因为吃鱼刺到舌头里,以后怎么哄他都不吃。 关闻鸠却很擅长吃鱼,尤其喜欢吃鱼头,但凡和他一桌吃饭的人都晓得鱼是要进到关——猫肚子里去的。阮佲琢磨着这鱼身上刺多不多,烦不烦,关闻鸠已经瞄到了鱼头上,矜持地问他喜不喜欢吃鱼和鱼头,阮佲说一般。 “那我就吃了。” 阮佲惊讶了一下,说:“我没关系,关先生吃吧。” 阮佲只夹菜吃,偶尔吃了几块鱼肚子上的,关闻鸠吃鱼快,很迅速利落,就像丸丸吃兔粮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一旁的碟子上码着干净的鱼刺。 厉害程度不亚于属鱼的阮妈妈。 冬天喝碗热乎乎的汤最好,因为放了荷叶,鸭肉清淡,没有那么油,阮佲尝了一小口后眼睛亮了,说这汤好喝,鲜得嘴角都要弯起来,鸭肉炖得酥烂,尝进嘴里肉自己就先软了,阮佲连喝了三碗汤,肚子有点涨。 关闻鸠被带着也多喝了一碗。 山药玫瑰糕是最后上的,外面的山药泥压成的花瓣状,不能拿筷子夹,一用力就会往下凹,阮佲有点舍不得。 阮佲拿桌上提供的湿纸巾擦了手,才小心拿了一个,那很小巧一个,阮佲笑着说:“关先生,你看像不像是雪花啊?” 关闻鸠看着他手心上盛着的山药玫瑰糕,本来没觉得,被阮佲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那么可爱了,柔和的灯光往下打,那山药糕染了一点透明,边角润洁。 关闻鸠点头赞同,阮佲咬了一口,里头的玫瑰馅带了点砂红,山药味不浓,很清爽,裹着酸甜的玫瑰馅,阮佲眯起眼睛,将一个吃干净了。 “关先生,你尝尝看一个,不是很甜,很适合你吃的。” 关闻鸠拿了湿巾纸擦手,擦完后也学着阮佲拿手拾了一个,关闻鸠不吃甜的东西,越苦的他越喜欢,但山药玫瑰糕甜味少,酸味多,阮佲问他怎么样? 关闻鸠说挺好吃的。 “那就好。”阮佲说,盘子里只剩下两块,阮佲又解决了一块,剩下最后一块他感觉肚子涨涨的,吃不下了。 关闻鸠问要不要打包,阮佲不舍得看了最后一块还是摇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 了摇头。肚子吃饱后阮佲付了钱,付完手机就响了。 出了门,外面雪花洋洋洒洒,地上积了薄薄一层毯子,有路过的人留下几串脚印,大大小小的脚印互相穿着,有两个叠在了一起,随后又敷了一层雪片。 阮佲正愁着待会怎么回去,要不要去店里拿把伞,关闻鸠推着他等电梯,才等了那么一会肩头上就停落了一层雪絮。 “待会你乘地铁回家?”电梯来了,关闻鸠把他推了进去。 阮佲说:“嗯,不过要先回店里拿伞。” “我送你吧。” “嗯?”阮佲没听清,关闻鸠又重复了一遍。 “这太麻烦你了。”阮佲下意识拒绝。 关闻鸠道:“雪要下大了。地铁的人也比较多。” 阮佲顿了一下,关闻鸠又说:“我有车送你回去吧,雪大了你不方便回去。你请我吃饭,我送你一程正好。” 阮佲想了下点点头答应了。 关闻鸠直接按电梯去了负一层车库。 车位占了不少,关闻鸠的车还是上次阮佲看到的那辆,解了锁,阮佲自己开了后车座的门,关闻鸠搀着他坐进去,帮他把轮椅折叠好放到了后备箱里。上车后关闻鸠问他家的地址设置导航。 车平稳地驶出了车库,开进了宽阔的马路上。 即便下了雪也照样有人出来约会,三五成群的,或是两个人牵着手依偎在一起,阮佲看到车外路过的情侣里女孩光腿穿裙子,男孩子给她搓手,女孩冻得只抖,跺着脚说什么。 阮佲自顾自笑了起来,店长绝对会趁着这天气穿得少趁机揩她男朋友的油。 关闻鸠在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没问他笑什么,过了会阮佲望着车窗外飞来飞去的雪花,雾雾蒙蒙的,想要开条缝透透气,但是车里开了空调,阮佲不好意思说。 这时正好一个红灯,关闻鸠停了下来,后视镜里见阮佲想说什么,就问了他,阮佲纠结道:“关先生,我这边的窗可以开吗?”阮佲伸出手比了一条缝,还怕关闻鸠看不清,特地靠近了一点,“就开这么一点点就行了。” “晕车了?” “嗯,嗯,算是吧。”阮佲说,关闻鸠帮他把车窗开了一点,“这样可以了?” 阮佲点头,才开了一点缝,风就迫不及待携着雪花飘进来,有一颗恰好跳到阮佲的鼻尖上,凉了一记。 关闻鸠叮嘱:“待会冷了自己直接按门上的窗子的按钮就行。” 阮佲低头看到了小小闪着荧光的按钮,说知道了。 红灯换了绿灯,关闻鸠继续专心开车,随着气流变化,缝隙里钻进的风把阮佲的刘海都吹起来了,人清爽了不少。 阮佲怕冷,但又喜欢下雪,有一股股的细细的冷风,把天上落的雪花都想成了天上有人拿了巨大的袋子往下撒糖霜,撒到世界每个角落去,今年又添了丸丸,糖霜就变成了丸丸。 “关先生。” “嗯?”关闻鸠在后视镜看了一眼。 “我觉得雪好白啊。就和我家丸丸似的。” 丸丸是那只兔子,关闻鸠敲着方向盘,嗯了一声,阮佲说:“我以前觉得下雪就是有人在上头撒白白的糖霜。” “大人告诉你的?” 阮佲说不是,“那边是不是也要下雪了?” 关闻鸠知道他指的是那个地方,说:“嗯,已经下了,再过段日子就要圣诞节了,那边估计都在准备了。” “圣诞节啊。是不是可以许愿了?”阮佲问。 “什么愿?”关闻鸠难得起了好奇心。 “嗯”阮佲想了下,就说:“那就让圣诞老人送我个爱人吧。” 不过阮佲一说就有点脸红了,都是太后一个电话,害得他讲出这样的话。 关闻鸠说:“哦,那是了,到年纪了该交交朋友了。不过,你这愿望恐怕不是去求圣诞老人。” 阮佲不回话,靠着窗让风吹吹脑子。 又过了十来分钟,阮佲到家了,关闻鸠把车开到了他家楼底下,阮佲把窗关了,他那边车门也开了,关闻鸠伸手扶着他,阮佲是靠着屁股挪出来的。 关闻鸠本来看他腿脚不便,要送上楼,阮佲摇头,说有电梯马上就到家了。 关闻鸠也不勉强,两个人互相道了再见。 阮佲到了家后先去了窗口看,关闻鸠已经开车走了,想了想阮佲还是发了条消息告诉关闻鸠自己安全到家了。 退出界面后,阮佲照样点点丸丸的脑袋,说今天天上下丸丸啦,呼噜了一顿,阮佲洗了个战斗澡,依旧是金鸡独立,熟练地不行。 洗完后倒了杯热水带丸丸吹热空调,热气足,咕隆咕隆打着,丸丸的毛被吹得晃晃的,过了会关闻鸠给他发消息,说已 经到家了。 阮佲回复他,一下子熟稔了不少:我都洗好澡了,和丸丸吹空调,空调的风老是把丸丸的毛吹歪。 第10章 春待月(四)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空气里乱晃了记,随后啪一声搭在了床头柜上,手指拖着手腕摸索到充电的手机,过会被子里探出颗脑袋,阮佲睁着俩精神的眼睛,看了眼时间,他算了下,从他上床一直到现在,持续酝酿的睡意仿佛早高峰堵在了半路,没有半点影子,还不能扣工资。 脑袋又低了下去,砸在了枕头上,从半开的窗帘那透明的月色一点一点挤进来,拉成了一道光束,映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阮佲艰难地转了个身,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失眠了的事实。原因未知,脑子还不肯罢工,奏起了国歌,他心里跟着奏起的无形的音乐唱完了整首,连着最后的前进汽车声停在了楼底,随后便是车门推拉碰撞,楼底下那人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喉咙里发出古古怪怪的动静,像老旧的发电机,终于楼底下那人咳出了陈年老痰,舒爽地慰叹一声。 阮佲露出嫌恶的神色,他这楼不隔音,楼上楼下,马路对面,遛狗的老阿姨的呼唤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小区有五只被叫做宝贝的狗和一只叫来福的。早上几乎不需要闹钟,成了天然的起床声。然而失眠后便是个灾难。 车声后便是隔壁邻居那对同居的小情侣,大晚上的不睡觉却因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女方出声前阮佲自动帮她填补上了台词,对话的意义大约就等同于母猪上树,我不听,你解释,我还是不听,但你一定要做出个解释的态度。 阮佲漠然的听完了女方最后一阵嘶吼,啪啦一声,这次杯子碎了,随后噼里啪啦的,像是谁在房间里放鞭炮,放得爽了屋子也被炸完了。 隔壁消停了,忽的安静下来,阮佲都还没习惯,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下子如退潮般全消失在了月光里,留下阮佲一人还是在失眠。 阮佲决定用数羊,他闭上眼睛开始数第一只羊,数到一半的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6 时候阮佲仿佛看到睡意在向他招手,然而一记亢奋胜利的曙光像泥鳅似的从他手里滑出去,过了会阮佲重新数,数丸丸,借借丸丸的美梦好把自己弄睡了,数着数着他竟然有了股想看雪的冲动,阮佲觉得不好,换了一个动物,他思来想去把自己弄得越来越清醒。 这方法没用,阮佲放弃了,干脆就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或许就睡着了。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雪越下越大,大约快天亮的时候,阮佲昏昏沉沉,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睡了,他耳朵尖,好像听到了楼底下巴掌大的雪块从树梢落了下来,闷闷地,松软地砸在地上,就这微小的动静,阮佲昏沉醒过来,拿了手机从床上挪了过去,趴在床上拉开了窗帘,透着光斑影影幢幢撞入眼前,阮佲吃惊地看着一夜下过雪漫天遍野的都是白色,窗玻璃上结了霜,外头的云是铅灰色,厚实地遮住了天幕。 阮佲拿出手机拍下了挣扎的凌晨,下头也有人抖抖索索出了门,噶擦噶擦地走过路上摊的雪地。 他编辑了消息发到朋友圈,然后又挪了回去,空调暖气继续吹,这时阮佲觉得睡意过来了,混着外面渐多的汽车声,咕噜的轮子声,楼上扯着嗓子喊人起床的阿姨,赖床的说自己再睡五分钟,房门口汪汪叫着的,也是叫宝贝的狗。 不过声音都在远去,阮佲渐渐听不清赖床的有没有起来,意识猛地沉了下去。 关闻鸠驾车等红灯,看到了阮佲天没亮发的消息,他好像是趴在窗户前,附身拍的一张,照片里朦朦的,路灯的光线是散的,融到了未明的暮色里,路灯旁经过两三人,提着行李箱,还有个出摊的老人,仔细看了下似乎是鸡蛋饼,关闻鸠问他怎么起得那么早,然而那头的阮佲睡死了过去,沉在梦想里拥抱他的甜酣的睡意去了。 绿灯亮了,关闻鸠把手机放到一边,驾车的时候经过了那露天的商场,余光瞟了一下,好像看到了店长,不过忽的一下就过去了。 早晨的医院有的忙了,最近寒冷空气光顾,老人扎堆的身体出了小毛小病,还有白领操劳过度,昨晚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高架路上打滑出的事故,连夜派人过去,整晚都是闹的,早上又有撞车的事故,几乎在关闻鸠刚打了卡,下一秒就有护士过来叫他,等完全闲下来后,脑袋涨,喝了两杯苦咖啡后才好了起来,那边老于嘴巴里空空的,想要抽烟却只有薄荷糖,刚买的只剩下半包,老于问关闻鸠要不要来一粒,关闻鸠说要,混着苦咖啡,嘴里清凉的冲脑的味道扩散开来。 关闻鸠偷空看了会手机,阮佲那条还没回复,也不晓得是不是没看到,关闻鸠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那头又有人来看病,偷闲的时间结束,被护士给叫了回去。 那头阮佲睡了一觉起来,太阳光很盛,发现自己睡迷了眼,门口丸丸挠门,也顾不得看手机,赶忙换了床边放着的衣服,坐到轮椅上,打开房门丸丸的白球身体就窜到脚边来找吃的,阮佲扒拉着脑袋给它准备买的兔粮,换了干净的水,一路推着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半小时内出了门。 他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粥店老板见他哟了一声,阮佲说千万别告诉店长自己今天迟到了,老板耸肩,阮佲转给他十八块,皮蛋瘦肉。 本以为今天也是平常的一日,阮佲打开店门,开了空调,打算看手机来了什么消息,看到了关闻鸠早上问的话,正打算回复他,不想对面的咖啡店巨响一声,惊得阮佲手机打滑掉了。 透过玻璃橱窗,对面咖啡店正有个小流氓破口大骂指着店员。 阮佲推着自己出门,认出那被骂的女孩子是认识的小梁,店里女孩子就偏多,来了这么一个男的不讲道理,谁也不敢贸然出头,只有值班经理一个劲地鞠躬道歉,蛮横的小流氓不吃这一套,阮佲还没走近他那问候七八代祖宗的话就窜了进来,骂得比隔壁邻居的女朋友还要厉害。 粥店老板也听到动静出来看了,那小流氓越骂越激动,周围都绕着他走。店里有一些要结账走人,收银的想帮忙也过不去。小梁在抹眼泪。 阮佲悄悄提醒了句这里是公众场合,男人就把炮火对着阮佲,小流氓编花似的说他和小梁是姘头的滑稽言论,阮佲转头递给还在哭的女孩子纸巾,小流氓想无视自己,这心里就不爽快了,要动手,还没挨上阮佲,阮佲眼睛一瞪比小流氓嗓门还高地喊:“你敢打?” “cao你妈的!”小流氓吐了口痰,要挥拳打人,阮佲忘了自己坐在轮椅上,身子一歪要倒下去,好在小梁扶住了他,不过他下意识动了自己骨折的那条腿,好像刮到了哪里,脸色就不好了,小流氓的拳头被粥店老板挡住了。 “你给老子放开听到没有!否则连你一起揍!”小流氓破口大骂。 粥店老板冷着脸嗯了一声,小流氓诶咦诶唷喊着疼,要喊着报|警,粥店老板冷笑说报|警,指着店门口的监控,让吓到的值班经理去拿电话,说这么嚣张何不走一趟? 小流氓欺软怕硬,不怕女的也不怕坐轮椅的残废,就怕粥店老板的肌肉,顿时消了气焰,挣脱地往后踉跄,竖了个中指跑了。 粥店老板翻了记白眼,转头问阮佲有没有事,阮佲还没回答小梁就抢着说刚才好像碰到了腿。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红着眼睛道歉,很愧疚地看着他,阮佲不好意思,女生哭就觉得头皮发麻,比她还愧疚:“我感觉还好,没事啦,你还好吧?” 小梁说:“有事的是你,问我干嘛?”粥店老板劝道:“你还是去趟医院看看,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一碰到了哪里没长好可是要重新弄的。” “可是我店……” 粥店老板打断他说:“没关系我替你看着好了,你要是不去,后面再有什么问题,小梁可是要愧疚死了,你就当让人小姑娘放放心,跑一趟呗。” 阮佲被说动了,小梁附和地点头,“你就让我陪你去检查检查吧,否则我真是……” 阮佲无奈说好,小梁换下围裙,和值班经理请了半天假,上出租车的时候开车的司机阿姨见了小梁,眉眼弯弯的,看上去就好,便夸了句小伙子好福气,女朋友这么漂亮。 阮佲哭笑不得,小梁赶紧解释说是朋友,瞎编已经有了男朋友。司机阿姨看了看阮佲摇摇头。 阮佲尴尬地看向窗外,有些可惜看着雪都扫到了马路两旁,环卫工人运着一车一车的雪。 到医院后小梁替他去排队挂号,这天下午不知为何每个窗口都排了长龙,阮佲不好意思让人家女生排队,自己也捡了一条排进去,说好了哪个人快就先挂上。 这会关闻鸠从四楼下来,在队伍里一扫就认出了轮椅上的人,正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人的腰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7 ,有一撮头发在空气里招摇,随着阮佲的东张西望,那撮头发也跟着东倒西歪,但就是不下去,坚持在上头。 他过去走到阮佲的身后,张口就告诉他头发翘起来了,阮佲咦了一声转头往上看,说关先生。 关闻鸠点头问:“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哦,没有,刚才不小心动到腿了,来医院看看。现在在排队挂号。我朋友也来帮忙了。”阮佲指指右边队伍的小梁。 “老于今天下午似乎病人满了,你们要挂号恐怕挂不到他的了。”关闻鸠想起来今天医院病人暴增,大雪天路上滑倒摔伤,一上午几乎都是摔了腿扭了或者严重些骨折的人。 “那挂个普通的号吧,反正也是看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阮佲不在意,他那撮头发跟着摇了摇,关闻鸠说:“我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么我帮你看看吧。” “那不好吧,我这样不就是走后门了?”阮佲想也不想都觉得这举动不好。 “没事,我还有点时间,到时候补个号就行了。” 阮佲迟疑了会,想想急着回去,不好麻烦粥店老板,就点了点头,“那我和我朋友说一声。” 那边小梁快要排到了,阮佲过来叫人,向她介绍了关闻鸠,关闻鸠推着阮佲上了四楼。 小梁有点脸红,阮佲趁关闻鸠被护士抓住问问题时,悄悄问她不是有男朋友了么,小梁小声道:“你真信啊?” “我信啊。”阮佲回她。 小梁安慰地拍拍阮佲的肩说:“我这是爱美之心,就和大街上看到美女是一个样的。”小梁说得很正直,说你不觉得关医生很有气质吗? 阮佲刚想说是,他也觉得关先生是他见过的人里面很特别的,可不是特别有缘,小梁就改口说道:“我忘了,你是男生,怎么会和我们女孩子似的看一个男人。” 阮佲楞了一下,问有什么区别吗?不就是大众的眼光?小梁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回答‘有什么帅的,也就一般般嘛’这样?”她放粗声音,演了个惟妙惟肖。 阮佲像见了鬼。 关闻鸠和人结束了谈话,走了回来,看了两个人一眼,问:“有什么问题吗?” 第11章 春待月(五) 办公室里有说不上好闻的味道,将医院走廊间的消毒水味隔在了门外,阮佲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再瞧这办公室十分敞亮整洁,没放多少的杂物。 关闻鸠打开柜子找一次性的杯子,两个叠在一起,问他要喝热水还是温水,阮佲说温水就好,关闻鸠调好了温度,给他倒了半杯的水递过去。 关闻鸠让他稍等一会,他桌上还摊着病历本,喝到一半已经凉了的咖啡,关闻鸠仰头全喝了扔到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阮佲喝了点水开口问办公室里是不是喷了什么香水。 关闻鸠问:“我办公室里吗?” 阮佲点头,说:“是啊,刚才就闻到了,但感觉又不像香水。” 关闻鸠想了想指了指窗户,说:“大概我开窗通风了吧,而且最近老于搞了点什么空气清新剂这类的,硬要往我这里试试,你闻到的大概是这个味道。” 阮佲望过去半扇窗户开着,开了一条小细缝,风就从那里钻进来,形成一股冷飕的小气流。阮佲四周望了望,左边墙上就挂着空调,打到了二十五度。 阮佲说那味道倒是挺好闻的,有空也能在店里弄一个。 “那有时间了我帮你去问问老于在哪里买的。”关闻鸠笑笑,他理好桌子,让阮佲到身边来,阮佲推着过去,脱了鞋,关闻鸠抬手将他的那条伤腿放在自己膝盖上。 关闻鸠楞了一下,盯着冲到眼前的袜子,阮佲没注意到这点,他脚丫子总是嫌冷,明显撑大一号的,整个都变形了,空瘪瘪的五个脚趾头没了支撑,像条脱水的咸鱼。 脱了袜子,阮佲还有点担心自己脚丫有没有味道,虽然他坚持洗澡,应该没什么味道,不过这么冲到别人面前,脚趾丫忍不住动了动。 关闻鸠问:“你腿怎么碰到的?” 阮佲就说:“这个啊,关先生见到我们店对面的咖啡店了么?” “嗯,有点印象,那家的咖啡不怎么苦。”关闻鸠低头道。 阮佲心里笑笑,“哦,小梁,就是那家店的店员,有个小流氓找麻烦,我就说公众场合吵吵嚷嚷不好,他就恼羞成怒了,要动手呢,没注意,差点从轮椅掉下来,幸亏有小梁扶着。” “动手?”关闻鸠惊讶地挑眉,可是阮佲身上别说伤痕了,衣服上一点灰尘都没沾,只有睡迷了的头发招摇。 阮佲理所当然给自己美言了几下。 “哦。”关闻鸠有点敷衍。 停了一下,阮佲听出这味道来,才悻悻说其实是粥店老板把人赶跑了。 “原来如此。”关闻鸠憋着笑,原来阮佲也是英雄救美的的那个美。 关闻鸠问他腿有什么感觉,阮佲感觉了一下,没什么不适,小气流缠上来,阮佲脚趾头冷得蜷起来,关闻鸠拍拍手说照个普通的片子,看一下,费了点时间检查出来没什么问题,阮佲暗自松了口气,关闻鸠替他穿上袜子,袜子则长了一个啤酒肚,再一次招到了自己的主意。 阮佲始终没觉得自己的袜子有什么问题,关闻鸠替他轻轻把腿放回了原处,教育道:“这次虽然没什么问题,身边有人,不过再有什么小流氓打架这类的事,你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叫警|察来也行,下次倒了下去,轮椅砸在你腿上,是要爬着过来吗?” 阮佲觉得关闻鸠有点像小时候生病打屁股时的护士阿姨,阴测测的。他转移个话题,正好看到窗台上有盆枯萎的盆栽,可怜巴巴焉着,阮佲多嘴问了一句:“这花是不是要死了?” 关闻鸠淡淡看了一眼,顿了一下,问:“比较娇贵,不太好养,看了没几日就死了。” 阮佲叹一句:“感觉没经验养不好有点罪过呢,不如换一种?” 他只是随口说的,关闻鸠认真考虑了起来,问有什么适合的,阮佲难住了,随意试探了句:“仙人掌?”,网上都说好养活。 关闻鸠居然认真考虑了起来,说有空可以到花鸟市场走走,阮佲摆手:“关先生我这随便说的,我也没养过花,再说,窗台这盆花或许还能活呢。” 阮佲注意到关闻鸠看了一眼那花盆,视线停留了一会不留情的移开了,他说这花不适合,有空找个会养花的人送过去吧。 以为关闻鸠是说自己不会养花,是个养花杀手,所以才问自己有什么好养活的。转头,关闻鸠另起了话题,问他凌晨的事。 阮佲想起来,那小撮头发跳了跳,浑身找手机,但好像手机忘在店里了。 “我忘记回了,昨天好像有点失眠,我家不隔音,听了一晚上各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8 种稀奇古怪的声音,隔壁小情侣还吵架,我数过了,这礼拜都三次了,后来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就拍下来啦,想想我也是看过凌晨四点的人了。” 关闻鸠心情有点被逗笑了,正说什么,门外有人找,关闻鸠叫进来,原来是护士,护士见到办公室还有一人不好意思说打扰了,阮佲摇摇手说自己已经看好了,准备回去,关闻鸠让护士稍等,推他出门。 阮佲想起来挂号费还没给,就问:“关先生,你微信可以转账了吗?” “嗯,怎么了?” “我想起来挂号费还没给你,待会回去我转给你,你记得收一下。” 关闻鸠想说不用,但阮佲似乎很坚持,还问多少钱,他也就没说拒绝的话,改了口道:“你转吧,补个号给你,三十块就行了。” 阮佲记下了,那头小梁等着结果等急了,阮佲朝关闻鸠挥挥手小声说了再见,关闻鸠在后头见小梁跑过来,两个人说了什么,大约是问他情况,到走的时候他那撮头发还是顽强的翘起来,有点像小指头勾了勾,小梁和阮佲都没发现头发的问题。 回去的路上小梁明显松了一口气,话也多起来,得知阮佲的腿没什么问题的时候仿佛卸下了重担,她还担心二次伤害后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够不够使。 小梁坦白道自己是个月光族,阮佲说自己肯定不会要你的钱啊,有错的是那个小流氓吧? 小梁哽了一下,才说事实上自己也有点错,那人点的东西自己送错了,虽然那个小流氓不知道,还吃掉了,咖啡也喝了一半,等自己反应过来道歉的时候,那小流氓就以为自己要找麻烦,才有了下面的事。 阮佲说:“虽然你出了点问题,不过他也没必要骂得这么难听吧?好好说就能完的事,搞得那么难看。” 小梁叹口气,垂头说:“虽然这么想,不过果然还是我的问题。” 阮佲只好安慰她下次送单前提前确认一下。 回了商业街,阮佲和小梁说再见,各自进了店门,阮佲找到手机,被他随手放到了柜台上,回来时粥店老板问他怎么样,阮佲说一切都好,顺手给了一把糖,说:“没什么好东西,给老板点糖,甜蜜蜜的。” 粥店老板五大三粗的男人,瞪着粉红色包装的水果糖,哭笑不得,笑骂了句这是哄我三岁闺女的啊。 阮佲嘿嘿笑了笑。 转给老板二十块,十八块是粥,两块是咸鸭蛋,就着吃。阮佲调出关闻鸠的对话框,上头还是关闻鸠问的,他发了个太阳过去,转了三十块,等到粥店店员给他送粥过来时,关闻鸠还没有回复。 阮佲猜他是在忙着病人的事,他猜了个准,那头关闻鸠是在忙,在阮佲走后送来位在家里洗澡摔倒的老人家,似乎摔得恨了,救护车拉回来的,一家子浩浩荡荡的全是来陪老头子看病的,儿子还特别说一定要找个有经验的好医生,他父亲年纪大,经不起折腾。 这病人便交给了关闻鸠,儿子还有点怀疑,觉得这医生面孔年轻的,没什么经验,要换个人,护士也为难,下午都是病人,好容易刚才有个人的号废了才多出来一个,这人还要换。 护士拍着胸脯保证,说关医生是医院的老人,十年了,绝对技术过关,只是显得年轻而已,儿子不信还是要换人,护士只好到里面和关闻鸠说了这事。 “主任还有空?”关闻鸠皱着眉,老人家摔得严重,一时半会动不了,急着要拍片子,护士摇头:“哪能呢,大雪天的全是病人,好说歹说也没用,于医生那边也是人。” 老人嘴中哼着不停,护士摇头,关闻鸠让护士先看着老人,自己出去和家属说。 儿子见出来的是关闻鸠,直言道:“你是那位医生吧,实话说我们家人都不放心你,换个医生来吧,你们科的主任呢?” 关闻鸠说:“主任暂时没空,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毕竟摔一下不是简单的事,请你们放心。” 儿子还要说话,十年他也不放心,副主任医师能和主任医师那级别的比吗?前头可有个副呢! 到是儿媳妇劝他:“市医院最好的了,医生能差到哪里?既然主任没空,副主任也可以的,爸都痛成那样子了,拖坏了怎么办?” “那你若是治坏了怎么办?”儿子还不信。 儿媳妇拉了他一下,不满叫了一声,关闻鸠保证老年人会健康恢复,儿子半信半疑勉强同意了。 整个下午都扑在了这件事上,完事后老人家熟睡过去,关闻鸠拿了张纸,将需要忌口的东西,注意事项都写在了上面,儿子去交钱了,儿媳妇接过来的,连说了好几遍谢谢。 过了下班时间,关闻鸠打了招呼,老于打着哈欠从办公室出来,无不羡慕他,他今晚还要值班,没能回去亲亲女儿,思念泛滥成河,没出来一会就被护士叫走了。 关闻鸠祝他好运,去车库开车,等大门口放行时门岗的保安招呼一句:“关医生最近下班早了?” 关闻鸠点头:“最近不是我值班,好好休息,否则身体要吃不消了。” 保安说是,你们做医生的是辛苦的。 放行后,关闻鸠往家开去,半路上想起要去超市一趟,超市停车位满了,关闻鸠便像上次停在了前面马路停车的地方。 往回走了几步到了超市,轮椅通道仍旧被歪叠在一起的自行车堵着了,像盘踞的拦路虎,那时的阮佲进退不得,脸上也万分纠结。关闻鸠兀自笑了笑,进去拿了几包巧克力,若是阮佲见了,牙就要支持不住哭倒了。 第12章 春待月(六) 阮佲的手机震了一下,那头的关闻鸠收了他转账过去的三十块,后面又跟了拍的照片,阮佲放大了看才知道发过来的是和今天自己穿的五指袜子的同款,不过照片上的颜色没有阮佲今天穿的那么鲜艳,颜色很低调。 关闻鸠完全是在逛超市的时候想起来的,阮佲穿的袜子刚一亮相就像外面买的大只的彩虹棒棒糖,三四个颜色堆上去,连他那翘起来的一撮头发都没那么招摇了。 阮佲告诉关闻鸠这袜子是一场意外,里头包含着的是他的妈妈拳拳的爱意,事实上不过是买多了的送的赠品,阮妈妈嫌这颜色亮,不适合自己这么低调内敛,不相配,尽管阮佲昧着良心夸了几句,却还是没挡住阮妈妈手快,趁他回去工作收拾行李的时间,把袜子卷吧成一团给他放进去了。老实说阮佲也是第一次穿,总觉得自己棒打鸳鸯,拆散了亲密的五指兄弟。 他和关闻鸠说五指袜子穿下来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不如还是让脚趾头一个挨一个亲密无间的。 关闻鸠看了回复在笑。 阮佲问他在超市? 买点巧克力。关闻鸠回复。 看着巧克力三个字,阮佲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9 就想起了上次见过的可可纯度很高的牌子,问他关先生这么快就吃完了? 买点囤着,下次来超市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阮佲想关先生工作忙,囤一囤没什么不对,丸丸从窝里跑出来,阮佲看了一眼手臂一伸就把丸丸捞进怀里,丸丸大概是饿了,把他的头发当做了青草,三瓣嘴一张一拽,诶一声,头皮都扯疼了,丸丸大约也觉得头发味道不好,就把嘴松开了,阮佲故意点了点丸丸的脑袋,装死后又一个翻身,快得不得了。 “你还嫌弃我,谁是你衣食父母啊!”揉了一把毛毛的肚子,阮佲开心了,把这小事告诉关闻鸠,阮佲见他一直在输入,可却没有新的消息,过了会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了,阮佲想大概是不方便,也没在意,转头先打了个电话给阮妈妈。 阮妈妈惊讶他主动打电话过来,问他你是做啥事了? 阮佲说:“没做什么事,难道我不能没事打过来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呗。” “真没有。”阮佲再三保证,阮妈妈那头还有点失望,阮佲问:“真想让我有什么破事麻烦你啊。” 阮妈妈脑袋一转,告诉他:“那可不嘛!你这么主动打电话过来,肯定就是和财政啦,恋爱啦有关,然后你妈妈我呢,就犹如救世主一般闪亮登场对吧,到时候你肯定对我感恩戴德!” 阮佲嗯了一声,电话里清晰地传进来阮爸爸学着电视上的黄梅调哼哼唱唱,“我爸是不是在唱曲?” “儿子,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阮妈妈犀利一语。 “既然你都瞧出来了为什么不能转移了这个话题呢?” 阮妈妈说你太让我失望了,阮佲急着道:“难道要我哭着说‘妈妈,我在外面欠了债,要好多好多钱!’这样吗?” 阮妈妈回答:“那我就和你的亲情小船说翻就翻了。” 阮佲顺着她,严肃地说:“阮女士,你太令我失望了。” “妈这话说的怎么样?楼下小胖教的。” 楼下小胖,有着初恋,圆滚滚的四年级小学生。 那头阮妈妈看看时间,黄金八点档,赶忙喊了一声让阮爸爸挪屁股让位置,阮爸爸兀自不动,阮妈妈对着那头电话里的阮佲说:“我要追的电视剧到了,你爸不让位子,我要让他晓得谁才是这个一家之主,就这样拜拜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阮佲产生一种儿子没有电视来得重要的错觉,他恍然想起打电话给阮妈妈是想要说五指袜子的事。 退出通话界面,关闻鸠那边来了消息,说刚才有点突发状况,没来得及回复。他一本正经问兔子是不是肚子饿了,可能觉得你头发比较香。 阮佲摸了摸第二天的头发,没好意思说,他转问关闻鸠刚才什么突发状况,是在超市晕倒什么人了?最美医生? 关闻鸠看着最美医生几个字哭笑不得,他告诉阮佲算是好人好事,但不是救死扶伤那种。 阮佲发来问号。 事实上是个孩子的问题,关闻鸠低下头就见腿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孩子出来,裹成了一个球,一看就是奶奶家的,超市空调很足,小孩脸蒸得像刚出的桑拿。 关闻鸠想大概是和大人走散了,就问那孩子爸爸妈妈呢? 孩子说上班。 关闻鸠换了说法,问带你来的大人呢? 奶奶。 关闻鸠又问奶奶在哪里。 小孩子伸着手,顺着那头望去哪里有奶奶的踪迹,大概这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过来的,关闻鸠带他去找工作人员,到时候广播一下名字,可孩子像是觉得关闻鸠特别有安全感,工作人员想带他去服务台的时候,一颗球就这样黏在了关闻鸠的西装裤上,工作人员十分尴尬,关闻鸠也揉着额角觉得十分头疼,别的人看过来还以为是哪家帅爸爸带着儿子出门,巴不得多瞄几眼。 关闻鸠不好意思对工作人员点点头,问他服务台哪里走,自己带他过去。工作人员说了具体的方向,关闻鸠说谢谢,就牵着这孩子往服务台的方向走去。 不过这孩子大概衣服穿得多了,根本迈不开步子,为了赶上关闻鸠的步子,几乎是在跨着走。 关闻鸠蹲下来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没带过孩子,叔叔可以抱你吗?这样走快一点,你也不难过。” 小孩权衡了一番,伸出手,关闻鸠没怎么抱过孩子,更加上他穿得多,给人的感觉就像颗浑圆的篮球。 “嗯,我是不是抱得不怎么好?” 小孩子不晓得掩饰,这叔叔抱得姿势很僵硬,他认真地点头,关闻鸠也认真地对他说:“那就暂时忍一下吧。” 小孩子迟疑了一会,做出了我会努力的表情。 去服务台的路上经过一个买蛋糕的窗口,这一片都是熟食的,不少人在找师傅打包。 小孩肚子饿了,关闻鸠耳朵听见一段悠扬的咕噜声。 他有点为难,但小孩悄声道:“叔叔,我们走吧。” 关闻鸠把他抱到蛋糕的橱柜出,超市卖的蛋糕不算精美,比不上市中心的蛋糕店,但是每一样蛋糕上都有小动物的塑形,小孩有点惊喜,大大的眼睛满是渴望的望着,过了会他才挑了一个兔子,兔子有点像阮佲家的那只。 递蛋糕过来的师傅夸了句:“先生,你孩子挺乖的。” 关闻鸠楞了一下,笑着说:“谢谢。” 小孩小手捧着蛋糕盒,关闻鸠把他抱到了服务台,说明了来意,过了会超市就通过广播播报了。 小孩的奶奶也在找他,听到广播后没一会就找了来,关闻鸠看着小孩在吃蛋糕上的奶油,他舍不得吃兔子。 孩子的奶奶见到孙子瞬间安了心,对关闻鸠连着说谢谢,小孩乖巧地叫着奶奶,挖了一勺奶油给老人,老人诶诶的点头吃下了孙子送过来的,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和关闻鸠说自己看到熟人一时不注意这孩子就自己跑了,小孩说自己是看到妈妈了。 “妈妈?”关闻鸠问。 奶奶才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但儿子儿媳工作忙,今天又有事被叫到公司去了,小两口十分愧疚,提前一天带他出去玩,今早出门前还给了奶奶额外的钱,叫她带小孩出去玩玩,小孩大概还是想爸爸妈妈,看了和自己妈妈相似的背影才走丢了。 关闻鸠蹲下身摸摸小孩的脑袋,说生日快乐。 小孩害羞地靠在奶奶身边,脑袋埋在了奶奶肩膀上,奶奶笑着说:“这孩子害羞了。”又哄着小孩快说谢谢,小孩才红着脸朝他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阮佲在手机那头听着关闻鸠发过来的语音消息,这事有点长,关闻鸠说之前问了他方不方便发语音,阮佲给他一个ok的手势,每条语音都挺长的,卡着六十秒的时间点,他听见那头语音里有点不同,比平时还要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0 低沉许多的声音,大概是关闻鸠在走路,阮佲调大了音量后能听到关闻鸠边走路边发语音时摩擦的呼吸声,发过来的语音里有车流的喇叭声,阮佲很容易就想到男人在路灯下等红灯的样子。 阮佲也发了一条语音,他猜虽然不晓得关先生孩子会长得什么样,不过按照今天来看好像会是个粉雕玉砌的小孩。 过了一分钟,关闻鸠等在路口,笑着回他自己未婚,没孩子。 阮佲惊讶,他事先还想过关先生没结婚至少应该会有女朋友之类的存在,问关先生应该挺受欢迎的呀。 关闻鸠只说自己刚结束一段恋情,实打实的单身。 但是阮佲似乎关注点在其他方面,关闻鸠看他的回复有点哭笑不得,阮佲下一句又跟着来了,让关闻鸠安心开车,提前道了晚安,阮佲昨天失眠今天打定主意早点上床。 关闻鸠上了车,在驾驶座上愣了一会,又放了一遍阮佲说的晚安,倒是很欢乐的样子,后来似乎什么东西掉了加了一声急促的叫声。 手机熄了屏,关闻鸠又打开发了一条语音过去,等了几分钟阮佲没有回复,关闻鸠这才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第13章 春待月(七) 店长终于舍得从她爱的小窝里面出来了,再重新走向去店里的路的时候,她用了百分之二百的毅力告诉自己来年开春又是一条好汉后,毅然打开了家门。 她在来的路上和阮佲发了消息,阮佲回她自己还挣扎在地铁上。 此时店长已到了目的地,悠闲地和每个店铺的老板打了招呼,别的人见她终于舍得露面了,一个个惊讶得和早上看到月亮似的。 店长保持着好心情,直到走到自己店的门口。 和她的店一起遭殃的是对面的咖啡店,咖啡店惨了些,玻璃碎了一地,而自己店门口只是被泼上了难闻的油漆,店长不想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小作坊出来的三无产品,平和的神经就在她放弃冷静后绷紧断裂。 阮佲终于从拥挤的地铁一路征途到达终点后,远处便是一大群人围在了一起,巧的是就在店铺门口,阮佲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搞事情,当下转着两轮子的轮椅飞快地来到人群边沿。 店长骂人的声音就这么清晰传来,有人见到阮佲自发给他让出一条路来,阮佲看清眼前的景象,店长像老流氓似的夹着烟,很是不耐烦地听着面前男人的鞠躬道歉。 阮佲认出对方是商场的经理,大腹便便的,大冬天出了一脑门汗,不晓得这身汗是不是店长骂出来的,被骂得和龟孙似的。 有人和阮佲说了早上的事,店铺门口被泼了讨债的红油漆,就差没写上欠债还钱的红色大字了,叫外人看还真会觉得这店被寻仇,做了亏心事。那头店长撩了撩头发,说:“经理,我这是哪个月忘交了钱?嗯?租金,物业管理,还有啥啊?你再告诉我一遍你刚说了什么?” 经理喃喃不语,这汗冒得愈发勤快,店长骂一句他就鞠个躬,店长也被弄得烦了,连表面的功夫也省的做了,指着监控问:“你们监控是摆着做样子的吧?啊?你告诉我这监控已经坏了一年了?一年了怎么不去修?” “这……这真对不住,我们也没料到……”经理抖索道歉。 “你没料到个屁!欺负我店生意不好随意糟蹋是吧!就今天就能砸了店泼红油漆,明儿是不是就直接拿刀子闯进来了啊!你们这装监控摆着好玩的是哇,一比一手办对吧!连个人都拍不下来,我租你们这里的店铺有个屁用!出了事你们出丧葬费?”店长一把拽住矮胖的经理的领带,冷笑道:“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都快吓哭了,大早上店门就被砸了,还怎么做生意?你再看看我这红油漆,谁来帮我洗?我里面都是书,被这臭味熏坏了怎么办,你来赔是不是!” 经理抖得和个筛子似的,本来监控的事就做的缺德,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就被抖落出来,还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晓得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店长高跟鞋蹬地,气得急了没差把这劳什子的商场经理给提起来,倒吊起来好好揍一顿。 店长忍着没吐脏话,把经理扔进他两个助理那边,哼了一声,当即拿出手机直接报|警,经理好说歹说让她不要惊动警|察,有什么事不能内部解决的。 店长送他放屁两字,把经理堵了回去,这时她才注意到人群里的阮佲,“你到了?” 阮佲点点头,“现在等着警|察来吗?” “那当然了。” “可是店里……”阮佲捂住鼻子,到底是哪家的油漆味道这么劣质,不知道多少甲醛在里面。 店长回头对着经理说:“你办公室在哪里?” “办公室?”经理傻不愣登的,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再加上一通骂,砸得这中年男人晕头转向,阮佲都觉得有些可怜,但一想到监控都是摆设,多余的同情心就干了。 店长眼睛一瞪:“干吗!让我在这里吸甲醛是不是!我家店员这还身体弱着呢!”她指着阮佲,“脸还白着,都是被这事吓的,跟你讲这事有得磨呢!没完!” 被说脸色白实际上是被风吹得。 “还愣着做什么!”店长推着阮佲的轮椅,经理只好苦哈哈地带路。 一进门,店长就和回了自家似的,往人老板椅子上一坐,还评价说太硬,一点也不好。 那边经理真像是要伺候大小姐的,被店长一瞪就老实了,好像经理才是那个被压榨的,店长则是压榨人力不给涨工资的万恶资本家。 阮佲没有店长那么坦荡荡的,他还想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干这件事,小梁坐过来,说:“还好你没看到,刚来的时候那红油漆就和血似的。” “你们的店也被砸了?” “嗯,和你们一样被泼了油漆,店门也被砸坏了。你说谁这么神经病,我们又没和谁结仇,偏偏我们这一层遭殃了。” 阮佲嗯了一声,说起结仇脑袋里灵光一闪,耳边还响起了昨天小流氓走之前丢下的威胁,只是当时谁也没当真,“你说会不会是昨天那个人?” 小梁皱眉:“你是说昨天那个小流氓吗?不会吧,他这么小肚鸡肠的吗?” “你要和个小流氓讲宽容大度?”阮佲反问,“最近也没有新闻讲有谁就喜欢打砸店铺搞破坏,肯定就是那个小流氓了。” 阮佲把自己的猜测和店长说了,店长一拍桌子,经理的圆滚身躯跟着一抖。店长骂道:“我就说哪里来的神经病,原来搁这里呢!让我见了他直接剁了那爪子!” 经理捂住自己的手腕,有些疼。 没过多久就有警|察来了,光是咖啡店被砸的东西就好多钱,这阵子必然是要关门修整,花上一笔装修费。 反观自己家的店铺还算好了点,好在没故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1 意把架子上的书都给撕了,若不然,店长很有可能就要把经理人给撕了。 问话完了,又带着人去店那边看,问到监控,店长冷哼一声,瞥了记经理,经理一说监控坏了一年了,警|察抬头看了一眼擦汗的经理,擦的都是虚汗,身上全是店长吓出来的压力大山。 做完调查后,店长等着结果,经理松了一口气,好歹这尊大佛可以走了,老命能歇歇了,可偏偏店长还故意回头呲着牙不怀好意地笑了记,经理差点一口气没背上来。 阮佲嫌弃她道:“行了,你把人吓得,和哪个电影里学的反派啊你。” 店长蹬着高跟鞋说活该,表情越来越像吃人心肝的妖怪,阮佲没敢说她生气的样子有点像刻薄的巫婆,店长自诩天真丽质,生气也和仙女一样自带柔光。 然而这火头还没消下去,一看红艳艳的油漆,方才没注意,好好的招牌也被污了,看不出本来上头刻的字,一抹红的,和放的鸡血一样,据说店里最值钱的就是这招牌。店长的脸又开始气歪了,“妈的,个死鳖孙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一鞋跟给他拍下去!”店长光火,这污糟的油漆仿佛成心作对似的,阮佲低头找清理油漆的,找到一个打了电话过去,不管多晚,今天一定要上门,敲定了时间后,阮佲劝店长放宽心,“先进去等着吧。” 中午的时候店长气饱了,手机按得啪啪响,那头的男朋友拿出了十万分的耐心来安慰她,大有助纣为虐的态势,过了会不晓得对面的男朋友怎么哄人的,店长的心情平复下来,阮佲在一旁看得一惊一乍的,他曾见过店长暴躁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任何人去劝她还要当心被反咬,某一任的男朋友就是这么被打跑的,等店长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一任的男朋友已经找到了新女友,因此店长转手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回去后就拉着阮佲又哭又笑,到处非礼人,最后被酒吧的老板亲自给扫地出门,至今阮佲看了那条街还绕着走。 “你居然这么神奇地就被安抚下来了,男朋友厉害啊!” “夸我男朋友,有何居心你!”店长作势要打妖精。 阮佲捏着她做了美甲的手指头丢了回去,送了她一个滚字。 店长偏偏要来气他,说:“诶哟,晓得你是单身的愤怒,没见过人谈恋爱,亲爱的只要来个么么哒我气就全消了,什么都能给他!” 阮佲被这话酸到了,从来不知道店长居然这么有奉献心,他在旁戳气:“万一他不要呢。” 店长掐住他脖子逼着他说你男朋友爱你一万年。 阮佲屈辱地说出这话,店长像摸她家狗似的,好好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诶,佲佲啊,你头发真软啊,比我家狗子的狗毛还要好。用的什么洗发露啊。” “你猜?”阮佲说。 店长往他后脑勺一棒槌。 阮佲嗷了一声,说痛啊。 店长说活该。 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单,先前在网上瞎扯,硬是要便宜一点,觉得二手书定价有点贵了,但是这本已经是绝版的了,阮佲看了下,自己家卖的算是便宜的,他如实告诉对方,绝版的书向来价格比原价贵,阮佲说可以包邮,过了会那买家才付了钱下了地址。 阮佲一看地址顿时乐了,发的地址原来是市医院,店长看到了说巧了,关医生在那家医院工作吧。 阮佲说对啊,会不会是同事啊。 店长说:“那么多医生呢,也不一定是关医生的同事。这么近要送过去吗?省得快递钱了。” “那我去送吧。” 店长瞪他:“你这个腿跑什么跑啊。”伸出手来,店长说她去送,可是阮佲还是想自己送去,说:“我在家呆那么久了,就让我出门跑跑呗,早上还挤了高峰期,不也没事嘛。” 店长表情让他继续往下编。 阮佲索性将书抱在了怀里,说:“我就要去。” “给我。”店长摊着手。 “不给。” 店长被哽了一下,啧了一声:“行吧,你去送你去送,跟个护食的猫似的。不给你涨工资啊。” 阮佲拿了纸袋将书放进去,店长在身后看他两手熟练地转着轮椅,这才多久都记不起阮佲到底会不会走路了。 阮佲到外面叫了车,司机见他不方便,下来搀着他做进去,把他的轮椅放到了后备箱,司机问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家里人不陪着吗? 阮佲说只是去送个东西,挺近的。 司机觉得这家里人不靠谱。 阮佲玩着纸袋上的带子,转在了手指上,实际上若不是看到地址阮佲还真没想去市医院一趟,但是就像路过朋友家或者一片区域,发现原来认识的人在这,那就去稍稍看一眼。 基于这样的想法,阮佲才生出了把书送去,说不定还能碰巧遇到关先生,但是没见到倒也没什么。 没一会到了市医院,司机又帮他把轮椅放好,临走前祝他早日康复。 车开走了,阮佲四周望了望,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开来一辆救护车呼啸着进来,大门口早有医生护士等着,等门一开,迅速滑下一辆担架车,一会就没影了。 阮佲屏着呼吸,真切地感受到忙碌的滋味,他滑着轮椅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免得碍事,本来想打个电话,但这时反应过来,他这有点不请自来了,虽是好心但难免有点尴尬,万一是在人家看诊或者是做手术的时候打了电话,说不定就对他们店的印象不好了。 想了想,阮佲去了咨询台,问有没有一位王医生的。护士问哪个科室的,阮佲看了看订单,说出了全名。 护士说:“啊,好像是新来的实习医师,你还记得他哪个科室的吗?”护士问了身旁的一位年长的,年长的看了看说:“骨科的吧,你要去四楼。” 阮佲心想原来这么巧,刚说着,护士就看到了吃饭回来的王医师,朝那边招呼,王医师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听到居然亲自送过来的时候还很惊讶,“这还提供上门服务的吗?” 阮佲说看地址很近就送过来了,王医师接过袋子,翻出里面的书很仔细的看了一遍,检查检查有没有折痕,咖啡印这些,就怕网上买的的避重就轻,实际长得和图上的初恋样子一点也不像。 检查了一下,书保存的还不错,就是有点发黄,王医师虽然还是不满意,可却只有这家店卖,撇撇嘴道:“谢谢你了啊,书没什么问题,我待会就去收货。” 王医师说完要走,阮佲想了想叫住了对方,“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今天的骨科室忙吗?” 王医师愣了下,注意到他打了石膏的腿就说:“今天还好,你是来复查的?” 阮佲摇头:“哦,不是,有认识的人在骨科,所以才问问。嗯,我没事了,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2 医生你忙吧。” 王医师哦了一声,去等电梯,进了电梯后停在了二层,进来的是关闻鸠和老于,老于先打了招呼,王医师就跟在他身边实习,“吃饭回来了?” 王医师点头,有点拘谨,打了招呼后电梯里就没人说话了,不想关闻鸠问他:“你袋子是?” 王医师没反应过来是和自己说话,关闻鸠又问了一遍。 “哦,刚才买的书,那边的店员送过来的。” “店员?男的?” “是啊,呃?怎么了?” 关闻鸠视线落在袋子上,过了会移开,说没什么。 电梯到了四楼,王医师先等了他们两个人出去,自己才松口气跑到办公室,同事见他就笑:“跑上来的?” “诶哟,快别提了,见着关医生了,气都不敢出。” “这么胆小,关医生又不会吃了你。”同事拍拍他的肩膀。 关闻鸠和老于出了电梯,老于笑他:“你这样子,都快把人吓哭了,诶,我说你也没像个阎王样,怎么那么怕你的,这好像是我的学生吧?” “那大概是你学生胆子太小了。”关闻鸠叹口气,老于说一定是你那天板着脸,第一印象固定了,所以人家才怕你。 “别的人也不怕我。”关闻鸠说。 老于立马挤眉弄眼问是不是小姑娘,关闻鸠横了一眼,说:“我今天早下班,没事别来找我。” 老于在后头追问:“诶不是,说好的下班后吃火锅的呢!” 关闻鸠那头向后挥挥手。意思是下次再说。 老于翻个白眼心道不去就不去,回家陪老婆去。 第14章 春待月(八) 大红的油漆十分显眼刺鼻,这难闻的味道散了好几里地,和对面的咖啡店遥遥相望,同是受害者,被逼得不得不暂停营业,小梁出来倒垃圾的时候和店长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苦笑罢了。 阮佲回来后,店长已经自我放弃似的,噼里啪啦按着手机,将对面的敌人打得七零八落,伴音的是double kill,triple kill,听到了aced后,阮佲问她:“赢了?打得爽了没?” 店长说爽! 大约是店长战力恐怖,输的人不甘心,说店长开挂,游戏鱼龙混杂,只看了一眼,这骂人的词汇量和昨天的小流氓简直异曲同工,不把对方爸妈挂嘴上就不舒服,店长眉头一挑,不漏一句脏字把对方顶了回去,绕得人家一愣一愣的,最后店长像个常胜将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骂了一通后心情舒爽了,游戏也不玩了。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我打车了啊。” “有钱啊你,给你扣工资。”店长无赖道。 阮佲和她说:“你晓得么,要找我这么一个给你任劳任怨的员工,你从哪里找去啊。还要扣我工资,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只有我这一个员工吗?” “我不想知道。”店长板着脸,“而且我这招人启事写得这么敷衍的,你都还看上了,难道是我的错吗?” 阮佲说:“你是不是没打爽,去外面嗷两嗓子算了?” 店长脱了高跟鞋,高跟鞋掉地发出咚的一声,叹了口气:“怎么还没来?” “忙着呢吧,而且还没到约好的时间,你再打盘游戏呗。打完了说不定就来了。” “如果我打完了这盘他还是没来呢?”店长缠着问,“你看看店门口经过的人,天哪,什么时候我家的店要经受这么多目光的洗礼?” “好歹不像平时看也不看就走过去了。有点知名度了。”阮佲安慰她。 “刚才那人是不是拿出手机拍照片了?”店长突然皱起眉,拍照的人收起了手机,阮佲没看到闪光灯,说:“你看到闪光灯了?” “我没有。”停顿一下,但店长坚持刚才那人拍了照。她笃定道:“你等着吧,待会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我们这泼了红油漆的凄惨样了。” 阮佲镇定道:“他拍进去我们两个人了吗?”阮佲指店长豪放的姿态。 店长假装深沉地说:“如果他拍进去了,现在你就应该看到我在门口暴揍他一顿了。” “你会被抓进去的。” 店长耸耸肩。 话题又绕了回来,店长问时间多久了,有没有到,清理油漆的人怎么还没来,阮佲说:“再打一盘。” 店长又开了一局,她以为时间过了很久,然而在阮佲的耳中不过是又过了一遍顺序,店长得到了aced后还没开口,阮佲就说再打一局。 店长说你认真的?用你没耍我的表情看他,阮佲实话实说,哪怕打一局这时间也不可能快进。 店长在一旁烦躁地按屏幕,打了一局又一局游戏。 清理油漆的人才姗姗来迟,店长放下手机就站起来,对着大叔说:“叔,这清理油漆的事有那么多?” 大叔慢条斯理地讲话:“诶哟,小姑娘,这是体力活,要慢慢来的,我这把年纪了出来赚钱不容易的。” 店长打量了一下精神烁烁的大叔,一时没说话。 大叔一见那泼了油漆的门面,嚯了一声,小姑娘光鲜亮丽的,不像是欠钱的样子啊。店长僵着脸道:“叔,给你多加钱,赶紧帮个忙,这一天的就看这个来火。” 大叔爽快地说包在自己身上,“小姑娘你也太倒霉了,谁这么缺德啊。” “不知道谁缺德呢,大早上就这么晦气。” “不会是寻仇吧,或者嫉妒啊啥的,你长得蛮漂亮的,说不定谁嫉妒你,就想出了这么一招。” 打算出来一起帮忙的阮佲听到这话,道这叔想象力还蛮丰富的。 店长撩了撩头发,阮佲闻到她洗发水的味道了。 “嫉妒好,说明我比她们漂亮。” 阮佲说:“我们店长很自信。” 其实只是脑子缺根筋。他在心里补充。 这油漆过了夜的,白天还晾在这这么久,洗得很慢,阮佲跳着眼看清水成了一泼血水,鼻间好似闻到了菜市场的味道。 关闻鸠来的时候油漆才清理了一半,斑斑驳驳的很吓人。 店长正在和阮佲讨论店要不要装修的问题,大叔站在装修这边上,阮佲问店长是不是因为装修了可以放假,店长想了会更加坚定要重新装修的想法。 关闻鸠走近的时候阮佲正劝着店长不要装修,就这样挺好的。关闻鸠沉默地听了会他以各种理由阻止店长。 “坐在装修漂亮的店里还好意思像现在瘫在店里偷懒吗!” “这样反倒觉得躺得舒服吧。” 关闻鸠看到阮佲翻了个白眼,整个眼球都看不到了。店长看到了关闻鸠,“关医生啊!” 阮佲白眼差点翻不回来。 关闻鸠笑着打了招呼,衣着很低调,阮佲一眼就注意到他今天的衬衫颜色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3 很暗,关闻鸠看着店门口问:“怎么了这是?” “倒大霉了呗。” 阮佲和关闻鸠解释了今早的事,他还是怀疑是昨天那个小流氓干的。关闻鸠轻皱眉头:“报|警了吗?” “报了,可是今天才知道商场的监控都坏了一年了,估计是找不到罪魁祸首了。”阮佲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店,关闻鸠才注意咖啡店停业。 阮佲想关闻鸠难得下班来了,还碰上这事,就有点不好意思道:“关先生,今天真是对不住。” 关闻鸠说没事,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听到阮佲可能来了医院,就想过来看看。这时店长手机响了,她想起今天为什么要穿高跟鞋了。 “怎么了?”阮佲问。 店长一脸丧气说:“我要去约会。我想怎么今天穿了高跟鞋过来,脚都冷死了。” 她挂了电话,说男朋友马上就要来了,“他来看看我,待会我让他回去。佲佲,你先回去吧,你今天陪了一天了。” 阮佲说自己不要紧,“你要约会去的吧,不好食言,我回家也没事情做,在这看着就好。” 正说着男朋友就来了,店长转身扑倒男朋友怀中,亲了一口,阮佲别过脸。 店长劝着男朋友先回家,自己这没忙完,男朋友皱眉,店长哄了哄说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阮佲说:“好了,你看电影去吧,这里有我在呢。” 店长瞪了他一眼:“小胳膊小腿顶什么用,我这么见色忘义的?” 阮佲耸肩,硬是让她去约会。 “你强迫我们啊!” “差不多。”阮佲不耐烦,“让你去就去。” 洗油漆的大叔憋不住了,这搞得和电视上的生离死别似的,“两个人别争了,小姑娘不放心店员,可以让旁边的那位陪着啊。” 阮佲直摇头:“叔,他是我们店的客人,怎么能帮忙呢,别瞎说。” 大叔挠挠头:“原来不是啊,我以为是朋友呢。” 关闻鸠这时开口:“是朋友。店长就去约会吧,有我在这陪着。” 店长啊了一记,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见店长的表情如是说,阮佲忍不住有点埋怨关闻鸠,这时来搅什么浑水。 “关先生别开玩笑了,这是医院的事还不能满足你吗?” “不过是暂时留下来照看一下,又不是什么坏事。”关闻鸠无奈,阮佲瞪着浑圆的眼睛,明显急了,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很无聊的!我们这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凳子也没有!” 关闻鸠说:“没事,我自己打发就好。” 大叔摆摆手:“诶小伙子,既然你朋友都答应了,你店长也能去约会了,两全其美嘛。” 最后拗不过,店长还是和她男朋友去赶电影,临走前像是交托了使命般很认真地拍了拍阮佲的肩膀。 店长走后没多久,这油漆就清理的差不多了,阮佲看了一下问:“现金还是转账?” 大叔拿出自己的二维码,阮佲扫了扫把钱转了过去。 门口没有排水口,还要打水把地上的脏水冲干净,阮佲看也不看关闻鸠,把他晾在一边,倒有赌气的意思在里面,他去了隔壁粥店老板,想借个桶,接他们厨房的水来冲地,粥店老板和他一起过来帮忙。 “咦,小阮你朋友也来了?”粥店老板打了声招呼。 阮佲硬邦邦地说他是路过,马上就走了。可关闻鸠趁他打水的时候十分自觉地脱了大衣外套,卷起了袖子,“麻烦你了,我是来帮忙的,就交给我吧。” 粥店老板哦了一声就把桶给了他,“那我先回店里帮忙去了。” 阮佲不情愿地摇手,他坐在轮椅上抢又抢不过,样子十分憋屈,闷闷不乐地看着关闻鸠洒水,溅起的水珠落在了皮鞋上,阮佲一阵气闷,像是被抢了活干。 “怎么不说话?”关闻鸠问他。 阮佲板着脸不回答:“你冷不冷啊。”他看关闻鸠的手都红了。自来水管的水别提有多刺骨了,他还只穿了衬衫马甲。 关闻鸠如实告诉他有点冷。 活该。阮佲心里骂,“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小心手上生了冻疮哦,等来年冬天又会有,可痒死你!” “冻疮是挺痒的。”关闻鸠答非所问,“我们不是朋友么?” “既然是朋友那为什么我说让你回家不回去呢?” “我觉得留下来帮个忙没什么,况且你店长不也没错过了约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阮佲觉得不对劲,自己坐在这像个监工,事情全让他做了,麻烦关闻鸠已经是不好意思了,本来工作这么忙,这么冷的天不就该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舒服舒服,结果却在这吹风撒冷水的,不是自虐? 最可恨的是关闻鸠还劝了不听,偏要留下来帮忙。 “胡说八道,你手都冻红了,这哪里是朋友该做的,不是说明我这个朋友不合格么?” “可是我已经做了。”关闻鸠将桶里的最后一小半水泼在了石板路上。红色的细线沿着石板之间的缝隙被水流推动,流到了下水口处。 关闻鸠把桶还给了粥店,他回来时阮佲还在外面等着,他推着阮佲进了店铺内,阮佲从抽屉里找出了店长用的护手霜,趁着店长不在狠狠挤了一大坨道关闻鸠的手背上,催他快点涂,“回家最好泡个热水,你要是长了冻疮动手术也麻烦吧?” 护手霜是玫瑰香型,又滋润,关闻鸠抹了好久才吸收,涂完后感觉手白了一个度,“你在生气吗?”关闻鸠扣着扣子问阮佲。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感觉吧。” 阮佲才不承认关闻鸠猜对了,那头他又说:“不过我还是觉得帮你的忙没什么,你今天下午到医院来送书了?” “是哦,怎么了?”阮佲围着围巾,回答他。 “你看,你对陌生人都能这么热心,更何况已经是认识的朋友了呢?” 阮佲泄口气,心道那是因为觉得经过医院突然想找你看望一下么,哪有这么好心。 “走吧。” “去哪啊?” “请你吃点东西?不是还没吃晚饭?” 阮佲想了下,决定屈服在美食的力量之下,先吃饱了再说。 第15章 春待月(九) 阮佲坐在后座,他问关闻鸠去哪里吃饭啊。 关闻鸠在前头开车,趁着红灯停下来告诉他吃些家常的。阮佲问:“那家店做的好吃么?” “嗯——我觉得挺好的。”关闻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阮佲拿出手机问关闻鸠店的名字,关闻鸠说叫桃浦,阮佲点点头,问哪个浦。 “三点水的。”关闻鸠回答。 阮佲输了名字点进去,先看了菜单,划拉了几下胃就开始叫了,关闻鸠就在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说: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4 “快了,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 “哦,我不急。”阮佲说。过了会他前倾身子,问:“这个点有人在排队了吧?会不会过去没位置啊?” “很急?”关闻鸠故意问。 阮佲摇头,装作不急,“我就是问问。” 关闻鸠嗯了一声,当做相信了他的话,阮佲眯起眼睛,想问他是不是心里说自己坏话了,不过撇撇嘴还是没问出声。 “不过——”关闻鸠突然说,“不过今天是工作日,晚上的人会好一点。” 阮佲坐在后座,挺直了腰,点点头:“那就好,不过等座也没办法,不急的。” “嗯,不急。” 关闻鸠把车开到商场的地下车库,找了个位置停在上面,阮佲说你停车技术很好啊。 一般吧?关闻鸠看他一眼,阮佲解释说有一次坐过店长的车,她花了十分钟在停车位上。 阮佲悠悠道:“她花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停好,还好我不是强迫症,整个队伍看过去就她停得最别致。” “然后呢?”关闻鸠推着他的轮椅,阮佲帮他拿了围巾,格子的,阮佲自己也有这样一条,不过没有关闻鸠这条那么软,阮佲暗搓搓摸了几下,手感真好,和丸丸似的。 “然后啊,隔了一个车位的小哥看不下去了,说在那看了十分钟你们停车,就和便秘似的,太伤人了。我也觉得挺伤人的,后来这车就一直占着我家小区的车位,有保安巡逻的时候问这辆车是不是被废弃了。” 关闻鸠问:“你会开车吗?” 阮佲回答:“我不会开车,我决定放弃它,我会把车弄坏的。” “这去驾校学学说不定就会了。” 阮佲还是摇头,他没有说自己方向感不好的事,关闻鸠随口说说,没想到阮佲真的不会开车,现在外头哪怕是没车的都赶着去学一把,说不定以后会有辆车开了上路。 上了三楼,阮佲有点嫌热,把外套脱了,关闻鸠推他拐了个弯,就到了桃浦的门口。阮佲看到门口一排座位已经有人等了,有对夫妻来问取号要等多久,叫号的小姐说要半个小时,那对夫妻想了想觉得半小时饿都饿饱了,还是走了。 阮佲想他们两个人大概也是要等半个小时的了,谁想关闻鸠只轻声报了自己的名字便有引路的服务员将他们送到了座位上,服务员还贴心的撤掉一把椅子,好让他的轮椅能进去。 又马上上了水,上了菜单。 阮佲翻着菜单,等人走了才问关闻鸠:“关先生,我们是预约过了吗?我看人家还在等呢。” 关闻鸠没说不是,含糊地点了点头,“你尝尝他们家的茶。” 阮佲哦了一声,小抿了一口,歪着头道:“嗯,有点苦,但是挺解渴的。”他又喝了一口,虽然有点不大习惯,不过喝了几口后便上了瘾似的将一杯都喝完了。 “我只是有点口渴了。”阮佲望着关闻鸠还满着的杯子,小声说。 “嗯,是挺辛苦的,到现在一直没喝水。你看好了菜单了么?” 阮佲摇摇头道:“关先生选吧,你不是来过这?” 关闻鸠点头说好,拿了手机里唯一关注过的公众号,在那上面下了单。 阮佲好奇他点了什么,关闻鸠就把订单给他看,说点了腌笃鲜,水晶虾仁还有一份炒茭白,另外加了两碗白饭。 关闻鸠突然笑了说:“你肚子响了。” 阮佲微微红了脸,他刚才看了点的菜后肚子就跟着开始了反应,一旦有了反应便是画饼充饥,咕噜咕噜的声响悠悠扬扬的转了个圈,关闻鸠神色不变,听完了整曲大闹五脏庙。 他还说你胃挺有活力的。 阮佲暗暗想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笑我么。 曲子唱完了,菜也上了,阮佲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肚子更饿了,现在还更加使劲的敲锣打鼓,阮佲虽然很想用行动表明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饿,然而从虾仁里招魂似的香味色泽仿佛兰若寺里的聂小倩,而他就是宁采臣,一头栽倒在了色香味里头,阮佲明显又听到关闻鸠闷声低沉的笑声,怪好听的,就和抹了松香的琴弦,阮佲扒着饭,对虾仁就和蛋糕一样,吃了好吃,然而容易发胖这般纠结的神色。 一顿饭吃完,关闻鸠拿出钱包,阮佲问:“关先生?” 关闻鸠嗯了一声,拿出信用卡,刚要招手阮佲一把按下,问:“做什么啊?” “结账。” “你来帮忙了这顿应该我来付钱啊。” 关闻鸠顿了一下,微笑道:“哦,信用卡结账有优惠,省钱。” 摁住的手力气有点松了,关闻鸠再说:“我先拿信用卡刷了,到时候你给我可以便宜点。今天可以打五折。” 阮佲立马松了手。 关闻鸠挥挥手,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 结完了帐后阮佲看了账单,就像关闻鸠说的打了折扣。 出了店门,阮佲吃得饱了,肚子没在唱曲,关闻鸠推着他的时候人都有点昏昏欲睡,所谓饱暖思淫欲,没有欲瞌睡虫到是上来了,就在眼前那边招啊招的,一不好这惰性就出来了,这被人推着走——舒服,关闻鸠就瞄着他头渐渐往前倒下去,随后一顿猛地抬了起来。 阮佲深吸一口气问:“我刚才是睡着了?” 关闻鸠说:“哦,怎么了?” 阮佲拍拍脸,振作精神。然而精神了没一会,阮佲又在关闻鸠的车上点头,关闻鸠在驾驶座专心开着车,猛然听到咚的一声,停红灯的时候特意往后面看了一眼,人已经完全睡了过去,样子就和开窗时看到树枝上膨成球的麻雀,看不到脚爪子,但阮佲的白色石膏在黑乎乎的车里显眼得很。 到了阮佲家楼下,关闻鸠叫醒他,他睡了一会,眼睛睁不开,拿手抹了一把车窗上的雾气,白蒙蒙的车窗上就印了一张刚睡醒的脸。 阮佲眯着眼朝上看,辨认了一会才看清自己家那栋楼的号码,关闻鸠耐心地等他认出来,阮佲也就赖在窗子上。 “嗯,我家楼下?”阮佲闷闷的,声音扬起来。 关闻鸠心里摇头,等他认出来真是不容易,替他确认:“嗯,就是你家楼下。” 一听到了家,阮佲整个像泄气的皮球,终于把自己摇晃地醒过来,关闻鸠见这失笑,先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他的轮椅来。 阮佲把自己挪到轮椅上,看了一会自己家的窗户,回头对关闻鸠小幅度地晃了晃手说关先生再见,路上小心。 关闻鸠发动车子,阮佲没急着上楼,想在楼下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好像觉得隔着车窗关闻鸠看了他一眼,阮佲又挥挥手,不晓得关闻鸠注意到没。 马路对面有个老伯在摆三轮车,车板上放了绿色的保温桶,里面是冰淇淋,旁边放着一个大透明塑料袋里面的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5 简陋的甜筒。 阮佲前几天经过这里就看到了,一时嘴馋了起来,不晓得这个时间还在不在了,阮佲推着自己到了小区门口,这个点沿路到是摆了新鲜的水果摊,冬天也有人喜欢吃完了晚饭后在附近逛逛,摆摊的架着几瓦的电灯泡就开始吆喝,先录好的大喇叭绑在栏杆上,不知疲惫地重复买一斤送一斤的折扣。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夏天时搭话摇扇,冬天下了雪就是披了大棉衣抖腿。 老伯看见阮佲站在摊头,招呼他问:“来一个?要什么味道的?” 阮佲问:“有什么味道?” 老伯打开三个绿色保温桶的铁盖子,一个个指过去说:“草莓的,巧克力的,还有薄荷的。” 冰淇淋很简陋,一看便知是色素染的,可架不住心头的火,阮佲三个味道都想尝尝,夏天吃冰淇淋固然解暑,但冬天吃冰淇淋图的便是爽快。 老伯看穿了阮佲的心思已经拿了甜筒劝道:“三个都来点呗小伙子,看你这么想要。” 阮佲点点头,说那就三个味道都要了。 老伯手脚麻利的挖了一团盖在甜筒上头,就像大屋子最后封顶的样子,老伯见缝插针一勺能挖多少就挖多少,阮佲拿在手里一个双球一个单球,巧克力在草莓上头,薄荷味单独一个青绿的球,有点像青苹果的皮。 老伯说十五块,单球五块,双球十块,指指吊着的二维码说:“接受转账哦。” 阮佲让老伯帮自己拿冰淇淋,自己拿手机出来扫了码,刚转过去,就听见老伯那边提示他十五块进账的声音。 阮佲想了想自己没本事手拿两个冰淇淋单手推回小区,张口解决一个单球,吃得嘴巴风一吹就呼啦的清凉,和涂了风油精泡冷水一样。 阮佲顿了顿,需要歇一歇,再看两个在寒风中挺立的冰淇淋球,眼睛一闭,没勇气直接咬,只好略微舔着吃。 烫发阿姨遛狗回来了,叉着腰在那边拣橘子,泰迪便是小区唯一一个叫来福的狗,豆眼亮亮的看着阮佲手上的冰淇淋,阮佲下意识啃了一口,冰到了嘴巴,来福看到球多了一个缺口,旺唔一声,尖尖的,叫个不停,阮佲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买的。来福感受到了对面这个渺小的人类的鄙视,开始跳着,各种摆着姿势警告他,阮佲看它尾巴,小了吧唧一团晃成了残影,烫头阿姨还在付钱,拽了一把绳子说:“叫什么啦,今天没吃饱啊来福,不乖回去罚站哦晓得伐!” 但来福在战斗,心心念念人类手上的粉红色的草莓球,橘子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阮佲憋笑吃完了最后一口,来福突然站住盯着阮佲看,阮佲向烫头阿姨说:“阿姨晚上好,我先走了再见。” 烫头阿姨应着,说辛苦了辛苦了,才下班。 阮佲对来福招了招手,来福很生气,但是吸引它的粉红色草莓球已经被这个眼前的渺小人类吃完了,它趴了一会,有点委屈,烫头阿姨挑完苹果后拉着它走,来福抗拒了一会,白眼都翻出来了,烫头阿姨一边骂一边抱起它说:“诶哟,娇气嘞,要抱着你回去是伐!” (最讨厌菜单了点了少了还会觉得关先生小气……早知道写他们在柜台吃泡面,多舒服) 第16章 春待月(十) 小梁和阮佲发消息,说的是他店长的事。女孩连发了一串的感叹号,感慨得不得了,十个表情包都无法表达小梁心中的震惊。 阮佲发了个问号过去,随后不久他就收到小梁给他发来的小视频。就见视频乌漆嘛黑的一片,只有路边霓虹灯的光彩,他看见说好了去看电影的店长毫不留情地拿着她的高跟鞋在狂抽一个男人,那男人狂嚎,但仍旧被按在地上打,阮佲认了半天才认出那从那一闪而过的黄毛很有可能就是泼油漆的小流氓,也不晓得店长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高跟鞋想拍饼似的往那小流氓脸上抽去,他还奇怪光凭店长一个人怎么制服这家伙的,再一看男朋友助纣为虐,为了店长开心毫不犹豫地钳制住了小流氓。小流氓也就普通人身高,流里流气没几两肉的,男朋友往他跟前一站大了不止一个号。 周边也看热闹的人多,没一个上前的,主要还是小梁在说,这小流氓砸了店,人家想哦,原来是寻仇啊,更没同情心了。 视频结束,阮佲又收到了一段视频,里头店长蹲下来,没在抽人了,到是在教育他,狂吼:“晓得姑奶奶我叫什么名字吗!啊,能耐啊你,欺负老弱病残还有理了是吧!我告诉你没把你搞得裤衩都穿不起了算是便宜你了!下次打砸抢之前看看自己脑子,智商够不够!还出来看电影,我看你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啊,神气啊,我揍你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的像个孙子一样的?骂人的时候挺溜的嘛,还报复泼油漆?怎么不当面泼?偷鸡摸狗的,算个什么本事!知不知道姑奶奶修个门多少钱,就你这事,我他么的都要重新装修了,一点好事都没做,乱扔垃圾,搞破坏,还狡辩,说祖国的花朵都浪费空气了你!” 话说完,小梁放大了视频,阮佲被对方一把鼻涕一把泪给吓了一跳,哭得就和皱起来的纸一样,认了半天才认出那两条小缝是小流氓的眼睛。 小流氓不服气还叫嚣回去,被男朋友拍了一把,店长又上去哗哗几下,一张饼脸就出炉了,小流氓说要告你们,店长翻了个白眼,要翻过了天,哗啦一下一把钞票啪啪往人脸上抽过去,“让你和钞票的香味近距离接触一下!”随后抽出三张拍在他脸上,其中一张沾上了流出来的鼻血,阮佲露出嫌恶的神色,小流氓攥紧三张钞票,抹了一把鼻子,红红紫紫好不热闹的一张面孔。 店长最后警告他下次绕着道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不开心让你和人民警|察叔叔亲密接触! 视频到这结束了。 小梁发消息问他看完了没有。 阮佲回到:“就这两人还没去喝杯茶一圈?” 小梁说:“怕什么!” 你们怎么碰到的啊?阮佲问。 嘿,我和你说,店里不是遭殃了么,勉强收拾好后我们就放几天假,然后么你晓得的,在家里无聊,我就想去看看电影么,然后就碰到店长了啊,哇塞,她男朋友好帅哦!我没见过这么帅的男朋友! 阮佲面无表情问她:“你上次不还夸了关先生。” 小梁在屏幕那头看着消息想了半天关先生是谁,随后才反应过来,“诶哟。我这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阮佲发给她那谁最帅,既然有个最,总归是只有一个人得此殊荣吧。 小梁支支吾吾,回复他:“万一以后还有比他们更帅的呢?” 拉黑你哦。 小梁啧了一声,扯回了话题:“然后发现我们看的是同一场电影,虽然电灯泡可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6 耻,但是架不住我这份要吃狗粮的心情啊,我和你说这简直是口嫌体正直的体验,我一边觉得自己一个单身狗吃狗粮简直是虐待动物,但是一面吧像受虐狂,我还觉得这狗粮挺好吃的,肯定放了许多孜然的那种,那么就是放了老干妈,特别的下饭,然后我的眼睛就一直往四处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打到激动处,小梁自己拍了一记自己的大腿,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小梁赶紧呼了几下手掌心。 阮佲很给面子的问发现了目标? 小梁打字:“对啊!我就看见那小流氓拎着可乐呢,妈的,那头黄砸砸的毛看了就闹心,真想全部剪了,然后我就和店长说那就是昨天欺负人的小黄毛,结果啊,店长就冲出去了!在这里我还是要想给你说一声店长男朋友太厉害了!” 你们闹得这样,商场保安没出来制止吗……阮佲发过去问。 小梁说人群都围着呢,店长速战速决,保安都不晓得呢。我和你说还打了救护车电话,算是仁至义尽了,还好赶在电影开场前了,没浪费钱。 阮佲发了省略号过去。 过了会小梁抖抖他的消息框。 做啥? 小梁问店长是怎么交到这样的男朋友的啊? 阮佲告诉她是一场由双方父母出面,关乎于人生大事,人类的未来,都市男女寂寞空虚的灵魂为主题的大型社交活动。 说人话。 就是相亲啊。阮佲一脸你到底懂不懂的神色,然而小梁与他隔了千里的距离,看不见此刻阮佲生动的神情。 店长这么美艳的女子还要相亲啊。 阮佲告诉小梁要把你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用到正处上来,很快你就能收获一个和男朋友一样的绝世好男人了。 小梁马上就回复他了,说:“那我能问问是哪个相亲场次吗!” 阮佲说自己得问问店长,小梁催他那你赶紧问去啊,大有今天不把东西吐出来就不让你清静的架势。 阮佲转头找了店长,暗搓搓地想这两人看完了电影难道不需要来一次感情的大和谐? 谁知道店长那边秒回,阮佲说你回的很快啊店长。 店长打击了一下阮佲猥琐的肥料,白瞎了那么一副好骗乖觉的脸,店长严重鄙视了一番。 阮佲也不和她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了小梁的事,店长发语音过来:“我不知道哇,我妈让人介绍的啊。诶,亲爱的,你知道哪个相亲的事务所的吗?” 过了一会店长才回:“是我妈认识的熟人,没事当了红娘,嘛,到是挺好的。” 阮佲便回复要不然你和小梁加个微信,女孩子讨论去呗。 店长说你难道不需要相亲? 阮佲觉得自己还年轻发过去一秒后,店长就把他拉黑了。 关闻鸠回了家后,看手机并没有阮佲发来的消息,想了一会便告诉阮佲自己到家了。 阮佲那头很快就回了,看了看时间,说关先生回来还挺快的。 关闻鸠想了一下告诉他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小区离得不算很远,算是一个区的,关闻鸠发给他小区的名字,过了两三分钟阮佲说小区好贵的呢。都买不起。 关闻鸠没有立马回,而是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回来,消息框已经收到阮佲发过来的话,阮佲啪啦啪啦打字,告诉关闻鸠那小流氓被店长捉包了,虽然他看视频的时候有点同情对方,一个男人这么丢脸的被按在地上抽,可转念一想,自己心情也和围观群众差不多,觉得活该,昨天还气势汹汹的了不得,今天就被打回坑里去了。 关闻鸠问了阮佲当时同样的问题,阮佲则小梁附体,显得十分骄傲,犹如在现场一般。说到这个,阮佲又和他说了小梁觉得店长男朋友很帅的话,包括自己质问小梁说关先生帅的话。 阮佲摇头晃脑,发给他老气横秋说小梁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三心二意,这年头哪个人心里没个固定的男神或者女神啊。 关闻鸠先是愣了一番,心里有点微妙,随后又失笑他才比小梁大多少,搞不好小梁都比他大。 他把手指长按在语音键上说:“我还从没被男孩子夸过帅的。” 阮佲那边很久没回,关闻鸠继续开着电脑忙自己的事,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听见手机响了,忙完了一阵后关闻鸠才打开来看,阮佲说刚才丸丸醒过来了,醒过来后就到处找吃的。 阮佲觉得最近是有点忽视了丸丸,摸了一把茸毛,觉得都没以前水光油亮了,丸丸仿佛也是这么想的,立起身子趴在沙发边沿上,在阮佲和关闻鸠发消息时,用一种可怜而坚定地眼神盯着阮佲,直到他感受到一股黏答答的侵略性的视线后,便看见了采取盯梢任务的丸丸。 阮佲一边喂着丸丸,看它嘴如同甘蔗机一般,一边告诉关闻鸠,丸丸很可能就是成了精的兔精。 那边关闻鸠揉揉额头,他可不记得当时宠物店老板卖给他的时候是用了这样的说辞,这边厢阮佲心道这关先生到底是怎么训练兔子的,搞得自己这个接盘侠没有任何成就感。 阮佲说着话手上的那点兔粮已经吃完了,丸丸在他腿上,等了一会还没见他重新在罐子里拿新的出来,尽对着一个铁东西说话,丸丸腿一蹬,等阮佲反应过来得时候,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影拳。 丸丸将阮佲的手指当做了要抢它粮食的敌人,正快速摆动自己的四肢,企图用眼花缭乱之术迷惑敌人,身为敌人的阮佲手指一勾,丸丸被他点倒了,手掌快速吃豆腐般覆在丸丸花绒绒的肚皮上,丸丸身体僵直不动了。 阮佲被它装死的一幕逗笑了,毫不客气地拍了下来,和它啰嗦道:“不拍下来对不起你啊,你看你这不是故意让我拍的吗?既然你都这样邀请了我再不拍下来可就对不起了,诶,等我成了老阮佲,你也成了老丸丸的时候还能翻出来怀念怀念是伐?” 丸丸呼噜一下翻过了身,毫不犹豫抛弃了阮佲,阮佲哼了一声,再拿兔粮勾引它,丸丸依旧只是讳莫如深地望着阮佲。 明明眼神中强烈地渴望着手上的进口粮食!我都快被它的眼神感动了!阮佲如是和关闻鸠说。 这样的阮佲有点像关闻鸠家里几岁的外甥,贱兮兮地要撩拨家里养的狗,屡教不改,终于有一天大人们在客厅管不到他们,大狗挟私报复,小外甥被追着大冬天的摔进了泥坑里,抱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泥水,鼻涕眼泪刷刷留下来,一旁的大狗无辜地摇着尾巴。 关闻鸠提醒他还是别把兔子惹急了。 阮佲比了下窝里的丸丸,回复他:“没关系,它很爱我,我也很爱它,我们之间是不会出现被咬进泥坑里的事情的。” “不过——”阮佲打字,“关先生的外甥后面怎么样了?看到大狗还是那样撩拨?” 过了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7 两分钟,关闻鸠回复,阮佲好像看到看医生时,医生严肃地推着眼镜精光一闪。 以后每次他来,大狗都要追在他后面,撵他到坑里去。 报复心好重啊。阮佲回复。 所以你要小心。 看了看关闻鸠的话,阮佲再看看丸丸探出来的小脑袋,嘴一撇心想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那小外甥。 不过在临睡觉前,阮佲想着要讨好一下丸丸,对着睡在房间中央的丸丸说:“来吧!我们是慷慨的伙伴,给你我的床头柜。” 第17章 春待月(十一) 店长决定装修,并且已经连夜找准了地方,打算把整个店都搬过去。 阮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觉得手机可能没问题,有问题的可能是自己的耳朵,所以他又对着手机问了一遍。 店长再三确定告诉他咱们店要搬家了。 阮佲不可置信,她这一夜到底哪来的三分钟热度? “不是……你新店的店铺已经找好了?就算是租个房子也好歹要点时间的好哇?” 店长反问他:“为什么我要找店铺?现成的啊。” “哪来的现成的!” “脚底下那么多店铺,随便打个电话,几分钟就搞定了呀!” 店长很自信,隔着一个手机屏幕,阮佲都能感受到店长不知哪里来的笃定,好像天底下就没她搞不定的事一样。 阮佲打算抛却该有的常识,干脆开门见山直接问新店的地址在哪里。 店长说在市中心。 “你这是要打算潜心做生意了?” “谁说的?”店长惊恐道。 “那你买在市中心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店长在手机那头咦了一声,颇为嫌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粗俗的员工!” “那也是你眼瘸吧大概。不对,你真的是要到市中心招呼邻居来看我们店是多么不务正业的地方吗?” “不务正业有什么不好吗?”店长反问,她很会扯理由,她很认真地告诉阮佲,市中心繁忙,而我们就是要当这其中一抹最特别的景色,毕竟他们忙他们的,我们悠闲我们的,只有他们干羡慕的份啊。想想,市中心多少人,这辈子都没那么多人会羡慕你的生活了! 阮佲很可疑地顿了一下,好半响没回话,他很是分裂了一番,告诉自己店长说的都是屁话,好好唾弃了一番。换到另一边,是阮佲反面的自己,不断地举着小旗子为店长的言论呐喊喝彩,抖抖腿,挥挥膀子,撅撅屁股的。店长在手机里一叠声的呼唤,阮佲和挥舞着小旗子的阮佲站在一边,很没出息地问:“咱们店周围都开了哪些?” 店长甚懂他心,故意拉低声音贼兮兮说话,她那边不晓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有动静,声音忽低忽高,忽远忽近,她有这么刻意说话,阮佲必须要将注意力全放在店长的声音上。 “我和你说,我们那边都是吃的,都能定外卖,店里小姑娘多,到时候发挥一下你的主观能动性,争取刷个脸,以后订饭能有折扣,省不少钱的!” “你不是有钱么?” “啧,市中心的钱不是钱晓得吗!” “抠门。”阮佲暗自道。 店长耳朵尖,和狗耳朵似的,听到阮佲说她抠门刚要说话突然尖叫了一声,阮佲皱着眉,差点没说智障。 慌里慌张一顿杂音,期间还夹杂了店长骂人的动静,过了会店长才匆匆过来说暂时有点事,到店里再说,就按断了手机。 阮佲茫然地看了手机屏幕一眼,正巧此时地铁到了站,阮佲顺着人流,轮椅就是他傍身的武器,没人敢靠近他,刷刷在人群里硬是挤出一道空隙来,那边出站口排了长龙等着刷卡出站,人群组成了带子,阮佲望了一会各色大衣,羽绒服,靴子皮鞋,叹了一口气,他打了声招呼,就有服务中心替他开了专用通道,他回头望了一下其中一支队伍刷了卡没能出站而卡住的人群,有点像池塘争食的锦鲤,拥着一粒小小的鱼食,啪啦啪啦甩着尾巴围了过来。 他到的时候店长还没来,不晓得是不是店长和他说了要搬家的事,阮佲颇为怀念地看了一眼店门口,虽然有点嫌弃门口的排水系统,每次下了雨都排不下去,但现在想来也有些苦中作乐,舍不得了。 他站在门口时间有点久,隔壁粥店的收银员都出来看了几眼,问咋的啦?店又被砸啦? 收银员看了一眼,没毛病啊。“那就是忘带钥匙了?” 阮佲回神,叹了一声,道:“不是,就是缅怀缅怀。” 收银员看了一下染红的木招牌,点点头,很能理解这招牌被人砸了的心痛感,就和他不小心眼瞎收到了假币一样,虽然性质不同,但大概心痛的程度是一样的。 店里有人喊结账,收银员快速走过去拍拍阮佲的肩膀,随后便冲回了店里。 阮佲赶着进去开空调,抖抖索索等了一会,空调的温度才打上来,就像鱼儿回了水,店长是后来的,先注意到的反而不是她本人, 阮佲也不知道该用哪种词形容得妥当。她的出场前奏是先从趴在玻璃橱窗上的一只狗脸开始。 阮佲起码与它对视了几分钟,随后店长才登场,那时的表情阮佲想了许久才能准确说出——大约是一种对方已经是狗肉火锅这样的冷漠表情吧。 狗是被拖着进来的,肚皮充当了拖把,让阮佲有一种错觉咱们的地板好像与别处的不同。 店长撑着腰,毫不客气拿了阮佲的水杯喝了一大半,阮佲问她你没感冒吧。 店长翻了个白眼。 “你刚挂掉的电话不会就因为它?”阮佲指着装死的狗,已经摊成了一张山东煎饼,就是尾巴很翘。 “是啊。”店长冷笑一声,其中包含的意味不可言喻。 阮佲倒有些好奇,很想拎拎它爪子,但是见店长的态度,心想不会是很凶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养了狗?” “我和你说,我当时把它带回家绝对是瞎了眼,被它当时的样子给蒙蔽了双眼!它吧也算有缘,我和亲爱的本来打算去收养个其他狗的,但是呢当我们一进门,这家伙就好想是找到了亲生父母,找到了灵魂的另一半似的,和你形容一下,那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小可怜,我想这有缘分啊,就带回来呗!” “然后呢?它也不是哈士奇,总不会把你家给拆没了吧?” “我!”店长憋着一股气,阮佲做好了店长牢骚个十几分钟的准备,然而水杯充分表现了她的怒火,但随着没了下文,她表情也慢慢趋于平静,然而阮佲觉得平静下头有着难言之隐。 “我了个半天,太监了?” 店长憋出个理由说她家亲爱的狗毛过敏。 阮佲不晓得这是把他当傻子糊弄还是纯粹说着玩的,“破理由,表情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8 麻烦符合一下心境好么?” 店长冷笑一声,好像是你能奈我何。 狗子很乖,虽然姿势不雅了点,挺尸爬起来浑身抖了抖毛,好像看见阮佲渴望的眼神,将前脚爪搭在了阮佲的手上,“挺乖的嘛!黑柴吧?大脸哦——” 店长冷漠地看着阮佲得寸进尺,飘飘云端,接连嘲讽了几下。 阮佲感受着手掌心下的大脸,揉了又揉,狗子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条缝,他问狗子叫什么名字啊。 店长说:“大牙。” “好难听。那么可爱怎么能叫这么个名字啊。你也太不负责任了,知不知道名字是跟随一生的啊!” “那这名字送你好不好?” 阮佲果断摇了摇头,“大牙也挺可爱的,威武!” 切,马后炮。 “你今天把它带来是怎么了?你说你男朋友过敏,难不成要把大牙送人?” 听到送人,大牙委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前头这块地板是彻底擦干净了。 店长叹了口气:“只能养在店里了。佲佲啊。” 阮佲很警惕地看着店长。 店长拍拍肩,托以重任,说:“大牙从今日起就是咱们店的镇店之狗了,有它在咱们店就安全了!” “晚上呢?咱们都回家了它一个狗睡在这里啊?我虽然是放心的,但是你也不想第二天看到遭殃的书架吧?你也不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把狗带回家啊?” “要不在你腿好之前找我男朋友送你回去?” 这时大牙呜咽了一声,两人看过去,大牙眼睛水汪汪的,都委屈了许多,大约是明白自己命运将随波逐流,大牙斜了眼,悄悄看一眼店长,再悄悄看一眼阮佲,随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地板上。 店长觉得心腹里都是畏罪感,她努力克制躁动的手指头,控制住要将大牙重新带回去的邪念。 “要不你让我早点下班……反正新店都找好了,早点下班我带他溜回去?”话一说完大牙扭着屁股站了起来,目光里满是期望,阮佲把反悔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阮佲还确定地点头,在说服自己,下一刻大牙就攀在膝盖上,摇着尾巴,充满了生的希望。 店长也是,没了膝盖还有阮佲的手,死死握住,仿佛交给了他保险柜的钥匙那般郑重,阮佲——有点嫌弃。 大牙一点也不留恋店长,它已经找到了新的倒霉货,蜷在阮佲脚边,此时店长再逗它却连个眼神都欠奉,到是阮佲叫一声大牙,大牙脑袋就抬了起来,阮佲越看越喜欢,尤其喜欢大牙眼睛上方两点橘色的毛毛,悄悄说还好你没被店长养久,否则物似主人型该怎么办哦。 大牙汪了一声当做回应。阮佲说真乖。 店长默默将原来想告诉他进口狗粮,狗窝的话缩了回去。 “新店在装修吗?” 店长说:“是哦,找了我爸认识的装修公司,先设计一下图纸,你腿不好,到时候我和男朋友去挑挑家具什么的,这里的店也不用每天来,也不是黄梅天,一个礼拜来个三四天,通通风什么的,省得你每天晚上寒风凛冽,跑回去。” 阮佲说店长你难得那么善解人意。 再说一句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阮佲哦了一声。 过了会他玩腻了大牙的爪子,犹豫了很久才把话吐出来:“这后面的日子工资是算三天的呢还是五天的呢。” 店长斜拧了他一眼,一只眼睛画了眼线,另一只还没画,因此一大一小的,大的那只很有神,小的那只就没那么有灵气,大约就是十分美女和八分美女的区别,总有那么两分是为致命伤。 店长悠悠道:“放心,即使仍旧算五天时薪,你那两天的份不还是要贡献出来给它买口粮的吗?帮你扣了,不要谢。” 大牙张了张口,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屁股挪在了阮佲完好的那只脚上,一个天然的暖炉。 阮佲很严肃地问店长:“店长,您能不能考虑一下今年的年终奖给我兑换一个电动的轮椅呢?我很累。” 店长想了想,挥着眼线笔,“准了!下班就给你!” (感谢我的好基友在我写五十八章的时候将车门焊死,刹车失灵,我完成了人生的大和谐,朕心甚慰) 第18章 春待月(十二) 阮佲提前用自己的年终奖换了个电动轮椅,店长效率高,实际上是趁着她爸爸在这边出差,差使了他爸身边的秘书,一听到小祖宗突然要买轮椅,秘书转头就告诉了店长爸爸,随后店长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解释不是我骨折,也不是我瘫痪,我只是想要个电动轮椅。 确认了宝贝疙瘩没事后,店长爸爸突然增高的血压又降了下去,神神叨叨说女儿啊,你可不能吓爸爸了,爸爸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么吓人,万一嗝屁了咋办? 呸呸呸!店长在电话里把她爸爸说了一通,老头子乐呵呵地诶了一声,点头,跟灌了蜜一样,秘书后来打小报告说店长爸爸只要是宝贝女儿,就是板起脸来训一句也当做小时候和爸爸亲亲那样。 就是没救了。傻乎乎的。 店长爸爸在电话里问要什么样的电动轮椅啊。 店长迟疑了一下,说方便遛狗的? 爸爸回头就和秘书说听到没,要能遛狗的? 秘书面无表情打了电话去定,同步传达,那头的贩卖人员楞了一下,同时间秘书在心里说脑子没毛病? 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店长乐的是大牙的事情能解决了,店长爸爸乐的是有了宝贝女儿的动力,就算一整天都在开会也不会想睡觉了。 阮佲问咱们这样说没毛病? 店长说:“没毛病啊,现在发展快,讲的就是方便,什么叫方便,方便就是哪怕是残疾人也能一边挂一个绳子,一遛遛三条狗,否则要电动的做什么?” 阮佲快被这歪理说服了。 到了下午,秘书就把轮椅送过来了,阮佲躲在柜台后面偷看,心想这秘书长得也挺玉树临风的,怎么店长没看上他呢? 他缩在里面探出个脑袋,底下探出个狗头,一同望着门口的两个人,满满都是渴望,秘书看不过眼,觉得扎得慌,扶着眼镜问:“你男朋友?” 店长顺着回头看,一只黑脑袋缩了回去,随后伸出手把狗头给拍了回去,大牙还不情愿,呜咽了一声。 店长挑眉说:“他太傻了,不是我的菜。” 秘书心照不宣,说我想这眼光什么时候那么差了。 “啥?” 秘书深深看了一眼,说:“毕竟你当时送我情书,怎么说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该差到这地步。” 店长抬起下巴问他:“你知道为什么你女朋友和你分手吗?” “为什么?”他问。 想当年店长就是被这么一副纯乖样子给迷惑的,然而事实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29 是秘书嘴毒自恋,却又异常的自信。 秘书说女朋友和他分手只是一时被迷雾花了眼。 店长说你要等她啊? 为什么要等她?秘书不解,我已经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了。 “谁?”店长追着问。 然而秘书咬死了不开口,店长就刺他说肯定不漂亮。可这会百八年没说过情话的秘书居然为了传说中的心上人维护了起来,把店长给稀奇的,无端起了兴头,甚至还祝愿他马到成功,真心真意,不过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千万别那么没脑子了。 秘书依然觉得自己智商超群,否则怎么能应付店长爸爸的鸡毛蒜皮。 秘书走了后,店长就招着手,把电动轮椅推到了阮佲身旁,“行了,别看戏了,看把你能的,以为我没看到啊,你和大牙一个德行。” 大牙撅屁股伸懒腰。 店长狠狠说道死相。 阮佲兴奋地坐上电动轮椅,有个方向控制杆,上下左右随意控制,阮佲差不多跑了一圈就熟悉了,还说声音也没那么大。 “那自然了,我爸挑的,能差到哪里去?”店长又拿出充电线,看了说明书,大约需要充电五到八个小时,没电了会有提醒,“你平时到了店后就能充电,这样下班后也不怕没电停在半路上了。” 阮佲按按屁股底下的垫子,是按照臀型有下陷的曲线,正好贴合在屁股上,阮佲就招招手,大牙就窜到了阮佲的腿上,找了个好位置,阮佲说一句开不开心。 大牙就汪一声,爪子搭在了扶手上,往下按了按,表示很满意。 店长嫌弃地看着那边人狗和乐融融。但到了下班的时候,还是蹲下来揉了揉大牙的大脸,爪子,撸撸背上的毛,也不管大牙听不听得懂,说了好一堆话。 大牙呢大牙有了新的主人,已经忘记了店长的恩情,也忘记了自己当时那么狗腿求收养的样子,挥手告别的时候大牙只留给店长一个屁股的剪影。 一耸一耸的,看得店长想给它一记。 大牙在前面开路,阮佲控制操纵杆往前走去,一开始大牙还配合,喜欢四处看看,看夜晚的霓虹灯,嗅着人行道上的残雪,小尾巴翘的老高,一点也不害臊。 大牙吸引了不少人,问的女孩子渴望能摸摸头,而大牙则渴望被摸摸脑袋,一见阮佲点头,大牙的脑袋时不时就被人蹭上一把。 一路往前推去,一路就有人停下来,从摸头到揉脸,已经到了拎爪子玩了。大牙不怕冷,阮佲冻得脸都僵了,像秋月里的红苹果,通红通红的,不得不鼻子抵着围巾,那呼出来热气给自己取暖。 大牙喜欢美女,但尤其喜欢帅哥,可是大马路上能入得了大牙慧眼的屈指可数,多数是女孩子占了上风,便是有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的男生过来也想逗逗大牙,大牙便贯彻着不妥协不投降的政策,充分展示了自己看脸的素质,要给他颁个金牌。 阮佲溜着它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出去,大牙却不在走了,它像每一条撒娇的狗一样,不肯动,不肯走,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肉垫再往前挪动一寸。 谁都在看这条耍赖的柴犬,它集猥琐和娇憨于一身,阮佲方才是冻得冷,这会是劝不动狗急得嫌热。大牙神神在在的,老汉揣袖,仿佛遛得千千万万,它就在舞台中央,毫不觉得害羞。 “大牙,你为什么不走呢?你不走就回不了家了呀!” 大牙不屑于回家。 阮佲急着问它到底该怎么做,你才答应站起来呢。 可是大牙毕竟是一只狗,阮佲也理解不了大牙的意思,到是有路人提醒说黑柴是不是累了,想要你抱抱它? 大牙已经抬起了脑袋,阮佲与它对视,企图让它放弃这个想法,他对大牙说身为一条狗狗,你是有四只脚的,不能这么懒。 大牙又趴了回去,兀自吹着风,还眯起了眼睛。 阮佲热得出了汗,随后体温就开始下降,风一吹就觉得四面八方都在蹿风,路边一个商店搞商业大酬宾,喜迎圣诞节,一件七折,两件五折,三件买二送一。他在心里向还没开始办签证的圣诞老人说,爷爷啊,我不需要爱人了,请给我一扇任意门,我需要它门一开就能到我想去的地方,不要让大牙再肖想我的膝盖。 他又补充了一点,如果有任意门的人是我爱人就好了。 有人劝阮佲看开点,这场战役注定会是人类的败北,阮佲看着那名男生,问你怎么输的? 男生说因为不肯抱它回去,它就在在地上打滚,蹭背。 “啊?” 男生叹口气说:“我刚给它洗好澡。” 阮佲体会到了话语里深深的恶意。 男生拍拍阮佲的肩膀说兄弟啊,你还好了,我家的那是哈士奇。 阮佲点头,决定不作死。大牙一看战役取胜,该领取自己的胜利果实,一骨碌爬了起来,一点也不像累的样子。 它像个高傲的国王,走向自己败北的主人,一次妥协,便会次次妥协。它已然即将开启不需要四条腿的美梦,可以每天坐在膝盖上回家,然而突如其来的车喇叭声打断了它即将到来的美梦。 阮佲看过去,随即笑了起来,大牙觉得这人看自己时都没那么开心,因此用审视的目光看到底是哪个吸引了阮佲的注意力。 然而下一秒,大牙比阮佲还要激动,汪汪几声,浑身的毛发都在转圈颤抖。 看!帅哥!活的帅哥!会动的帅哥! 见帅哥走了过来,大牙迫不及待往地上一躺,露出了肚皮。 帅哥!快看我!摸摸我肚皮!我准许你摸我的肚皮哦! 帅哥的皮鞋越来越近,大牙吐着舌头,皮鞋在大牙的附近停了一下,大牙连气都不喘了,屏住呼吸,帅哥会摸摸肚皮吗? 帅哥并没有选择摸摸脚边这个疑似兴奋的黑柴。 他路过了大牙,大牙生无可恋,干脆躺了死尸。 阮佲都看见了,有些幸灾乐祸,没有立马抱抱大牙安慰。 “关先生,你下班了?” 关闻鸠将视线从大牙的身上移开,点了点头,说:“刚才在车里开过正好看到你。” 阮佲说:“那关先生视力真好,天黑了都能认出我来。我就不行了,人站在我面前我都可能认不出来。” “你近视?” “没有。”阮佲摇头,“就是单纯地注意不到而已。” 说话间,大牙又站起来蹭在两人中间,直勾勾地仰脑袋看着关闻鸠,它的视线太过热烈,关闻鸠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只狗当做目标,他很为难地问:“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阮佲长嗯了一声,说:“它只是瞻仰一下美的力量。” 因为物似主人型这么一句话,关闻鸠微微眯起眼来,终于蹲下身来,摸了摸大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0 牙的脑袋。 大牙立马站起来转了一圈,将前爪搭在了西装路上,在路上走着,爪子早就脏了,一朵梅花印在上头,阮佲拉了拉大牙,满口袋地找餐巾纸,一边鼻子又痒,抽抽一息,小声地打了个喷嚏出来,餐巾纸也找到了,带出来一粒糖果,咕噜滚在了地上。 餐巾纸上面印着隔壁粥店的招牌,柜台里批发了一大包,店长和他两个人一开始还自己有,后来脸皮厚了都不带餐巾纸出门,没了就去隔壁拿,有时候不高兴出门,就点个外卖,备注留餐巾纸。 粥店老板说他们两个不要脸。 餐巾纸皱了,是阮佲随手放进去的,颇尴尬地解释说:“餐巾纸是干净的,就是有点不大好看,能用的。” 关闻鸠接了过来,阮佲松了口气,又拍了一记大牙的脑袋,大牙看到糖果就拿了鼻子拱,嗅,还想吞下去,看得阮佲直接掰开嘴,把糖果拿了出来,放开大牙后大牙还嫌弃的扑啦啦摇了阵脑袋。 手上沾了大牙的口水,脸都全皱起来了,熨不平,关闻鸠说:“到我车上拿吧,有湿巾纸。” 阮佲点点头,跟在关闻鸠身后,大牙这次愿意动了,跑得比谁都勤快,一定要走在关闻鸠的西装裤边,时不时地就蹭上去,阮佲在后头看得没眼,有点明白当时店长为什么那么可疑地顿了一下,联系一下早上的尖叫,说不定是为了男朋友,生怕大牙吃豆腐。 从某一方面来讲,店长像普通的女孩子,担心爱人的贞操,这点全世界的男女都一样。 而此刻,阮佲居然诡异地有些担心关闻鸠起来,看大牙那热乎劲,难免哪天关闻鸠一时松懈,大牙就舔上了脸,偷了香,连带着自己也丢人,想及此,阮佲看得大牙愈发紧了,将绳子在手心里又饶了几圈,大牙正准备第几次蹭上去,却发现绳子短了,绳子短了后,它就蹭不了西装裤了,它有些不满,往身后叫了几声,阮佲不为所动,大牙被迫只能走在前面一点,可怜巴巴地,耳朵都不开心了。 到了车前,关闻鸠就惊讶怎么大牙就这么伤心了,做作的大牙只抬了个眼珠子,在打量帅哥。 帅哥只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很快地在车里拿了湿纸巾出来。阮佲用干净的手接过一张,想说谢谢,一开口就赏了他一记冷风团,从喉管给他灌到了胃里,一坨冷冰冰的,阮佲被呛到,又带动了鼻子,小打了两个喷嚏,最后回到眼睛,眼泪返了出来,阮佲一边掉眼泪一边擦手,在风里冻得够呛,石膏都抵御不了。 关闻鸠见此说道:“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阮佲摇摇头,说自己能回去,话说完又不吃记性,这会打了个使劲的喷嚏,阮佲有预感鼻涕要流出来,只要仰着头,挥手呜呜叫餐巾纸,关闻鸠说没餐巾纸,湿纸巾可以么? 鼻涕快忍不住,阮佲张开手,关闻鸠快速抽了一张给他,放在鼻子上一瞬间,香味扑鼻而来,他忘了问湿纸巾是不是无香型,他只好忍着擤鼻涕,又打了一个喷嚏,这才全部好了。 阮佲浑身热热的,打完喷嚏后都不晓得自己在哪里了,此刻巴不得坐在路边烤红薯的炉子后面捂手。 关闻鸠隐隐有些想笑,就说:“还是上车吧,走到半路上又有鼻涕了怎么办?” 阮佲想想点点头,关闻鸠开了后门,让大牙先上去,其后再是阮佲,关闻鸠看了一眼说换轮椅了? 阮佲就搭在车门上说嗯,电动的,我的年终奖。 关闻鸠笑笑,将轮椅折叠好放在了后备箱。 大牙一上车就有些坐不住,一看关闻鸠上了车,便迫不及待拉起上半身,就在关闻鸠脑袋后面哈气,隐隐还笑了起来。 第19章 春待月(十三) 大牙欣赏帅哥,露出人性化的流氓的笑脸,迟迟不肯消下去,关闻鸠只抬个眼就能瞥见后视镜里的大牙,以及要把大牙扒拉回来的阮佲。 阮佲拨不动大牙,帅哥的力量给了他无穷的活力,阮佲又不好用力,生怕大牙伸出的爪子把真皮的椅座给拉几条印子,到时候把大牙卖了都不能还债。 大牙呜咽一声,向关闻鸠控诉,关闻鸠倒是听懂了大牙控诉什么,而在大牙身后龇牙咧嘴的阮佲就是黑柴控诉的那个人。 关闻鸠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的趁着车还未发动,点了点大牙的黑脑袋,就见这只黑柴傻不愣登地往后倒去,阮佲心里嘿了一声,拍了一把大牙的屁股,大牙动动屁股,将脸埋进了爪子里,不肯出来。 阮佲再拍了一记,把大牙前爪提了起来,凶狠道:“哭什么啊!没见过世面,你要看帅哥,我不是帅哥啊!回家让你看个够!” 大牙打了个哈欠,权当这句话的反应,关闻鸠假意没听到,实际上很想笑几声,大牙打了个哈欠还不够,把脸别了过去,小眼睛里满是渴望望着被椅背挡住的帅哥的后脑勺。 自认帅哥的阮佲啧了一声,凑过去对大牙说别看了,帅哥也不是你家的。 大牙龇了一口,阮佲也学着还着龇了一口。 大牙不干了,生了闷气挣脱了阮佲的钳制,找了个位置蜷缩下来,即便是生了气,他还死不悔改地找了个一抬头就能欣赏到关闻鸠侧脸的位置,并且不忘回头蔑视地看了一眼阮佲。 阮佲被气笑了,见它脸大腰壮,这白天也吃饱了,晚饭少一顿也可以。他心底决定好了,没和大牙商量。 遇到了红灯,关闻鸠才有空出声,听到他声音大牙赶紧竖起脑袋,“你把它带回去不会和你家兔子打起来吗?” “啊?”阮佲先把大牙的脑袋按了下去,大牙又抬起来,阮佲又按回去,一边按一边回他:“应该不会吧?大牙不是猎犬吧?而且丸丸那么聪明的,应该不会被大牙欺负。” 阮佲很笃定地说,丸丸也和成了精一样的,怎么这道行也不比只会看帅哥的大牙弱吧? 临说完阮佲摸摸大牙的狗头,“你说是吧大牙?” 大牙赏了个蔑视,阮佲这会不在意,反正大牙晚饭是没有了,多受几个白眼,就当不和大牙商量克扣口粮的代价好了。 想及此阮佲又揉揉大牙的下巴。 大牙抬起爪子就把烦人的手给打下去了。 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关闻鸠,关闻鸠敲敲方向盘,终于问:“它好像很喜欢……我?” “不需要迟疑,他已经用行动来表达对你的爱意了。”阮佲认真地回答。 “那倒是头一次。”关闻鸠说。 阮佲觉得大牙这模样好玩,喜欢撩它,大牙被撩了几次不胜其烦,所幸认真欣赏关闻鸠几眼,压了压心头的烦闷。 阮佲见大牙不理他了,撩拨得更厉害,一会捏捏大脸,一会揉揉脑袋,或者搓搓圆壮的身躯,被摸得油光水滑的。 “店长家伙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1 食不错啊,你腰都这么壮了。”他坏心思的比了个尺寸出来,趁没跳绿灯招呼关闻鸠往后看,大牙装死,在关闻鸠看到它不美丽的身材的时候嗷呜一声蹬了腿瘫在皮椅上。 不管阮佲怎么叫它,这只黑柴都未给一个反应。惹得阮佲担心问会不会太欺负它了? 关闻鸠想了想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后视镜里的阮佲脸凑到了大牙面前,大牙伤心地挡住了脸。 阮佲坐起身慌张,圆溜溜眼睛转来转去,“它真生气了。” “嗯我想你应该给它一点补偿。” “啊?”阮佲愣愣的。 关闻鸠开动车子,望着前方路况,和他说:“我看它也不大,小孩子,很容易受伤,你哄哄它,很快就好了。” 听了这话,阮佲沉思一会,真的像哄小孩一样,关闻鸠听到后排小声的低语,间或夹杂了大牙应声时特别委屈的呜咽声,汪呜声,低沉却又特别可怜,阮佲问一句大牙答一句,过了会一个红灯,关闻鸠往后看了一眼,大牙已经埋进了阮佲的怀里,小小的一个,像大号的丸丸,黑绒绒的,毛咋咋的一团,只有两只竖起的耳朵露在外面。 阮佲十根手指托着大牙的屁股,陷在毛茸茸里面。见他看过来,阮佲眨眨眼,关闻鸠轻笑,用口型问他怎么样了。 阮佲稍微动了动身子,大牙抱了更紧了,往怀里耸进去。 阮佲很轻地回答他:“哄好了,要睡着了。” 大牙也是闹得凶了,此刻有阮佲哄着,大脸趴在阮佲的脖颈处睡得香,缓缓呼吸,喷在了阮佲耳边,他忍了忍,有点发痒,关闻鸠问他怎么了。 阮佲迟疑了一会从后排靠了过来,这会大牙要是知道自己离帅哥那么近,怕是梦里都要笑出来。 关闻鸠嗯了一声,微微歪着头,阮佲说:“大牙睡觉,呼的气都呼到我脖子上了,痒死了。” “没事么?把它换个姿势?” “我也想换呀。”阮佲低着头,大牙爪子抓得紧,弄了一会还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在他胸前,热乎乎的,空调的热风吹到大牙身上,大牙还舒服的浑身过电一样抖了一抖,阮佲捂得一身细汗,又斗不过大牙死缠烂打的劲,啧了一声,放弃了。干脆抱着大牙贴在车窗旁,想来想去还是没把大牙送去给车窗冰冰。 阮佲一边嫌麻烦,折腾了汗出来,嫌弃地看着大牙,可又怕它摔下去,托着屁股的手一直扣着,和皮带一样,十根手指互相绞在了一起。 “你说你麻不麻烦?”阮佲酸巴巴地说,“折腾完了还有人抱着你困觉。” 语气酸酸的,酸到了关闻鸠那里。 可说的话又和心里想的不一样,酸不拉几却又甜齁了,大牙幸福地往怀里拱了拱,耳朵呼噜一抖,觉得这窝真软。 关闻鸠弯起嘴角,问他狗粮,狗窝这些买了没。 阮佲撇嘴,说店长小气,得罪她了,连吃的都不给,还让自己当接盘侠。说完翻了个白眼以示对这无常的女人的鄙视。 海底针也可以在这上头体现一回。 那现在在手机上搜搜?明天就能送到了。关闻鸠说,注意了一下横过马路的路人,小心避让。倒有一对小情侣有些争吵,就在马路上,这会红灯还好,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吵到跳了绿灯,关闻鸠难得有了兴致,那小伙子吵得烦了,将女孩子拦腰抱起,女孩子张牙舞爪几下拍在人屁股上,大约是穿了裙子,这样一扛裙子要走光了,小伙子把人放下,裙子拉拉好,又把人扛起来,小姑娘又揍了他一会,最后挂在上头不恼了。 “怎么啦?”阮佲用一只手搜宠物用品,忽地听见关闻鸠笑了起来,又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事,也难得见他自个笑起来。 关闻鸠让他看窗外,阮佲一面说哪里一面探着身体趴在车窗上看。 小情侣到了人行道上,小姑娘火没发够,在和男生讲话,男生一言不发,就见小姑娘气得挥舞着接下来的大围巾。 阮佲担心说要圣诞节了,别吵架呀。 没几分钟,吵架的小情侣停了下来,阮佲心也跟着提起来,小姑娘把围巾甩到男生身上,她一直克制着没把有五金件的单肩包甩男朋友脸上去。男生抓住围巾,抖了一抖,围到女孩脖子上,随后快速地在嘴上亲了一口,一口没完,又揩油亲了一口。 嘿呀。 阮佲捂着脸,像新闻广播告诉关闻鸠他们亲了一口。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阮佲说因为要圣诞节了啊。 关闻鸠思考了一会接受了这个理由。 阮佲还想着刚才的小情侣,悄悄说:“男生真狡猾,吵架了以为亲亲几下就可以不追究了吗?” 关闻鸠不太懂,他说:“不过至少会心里好受一点。” “但是不能只靠这样解决矛盾啊?破了个洞不去补补,反而拿东西往上盖住,而且女孩子那不是被白占了便宜了。” 嘟囔一会,关闻鸠笑着和他说:“他们是情侣,没白占便宜这一说吧?而且”他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地问了一句:“我要和你确认一下,你谈过恋爱?” 阮佲抱紧了大牙,瞪了他:“没谈恋爱。但也不妨碍我有自己的想法,谁要是和我吵架了还要趁机上来欲盖弥彰,那肯定是占便宜了。” 关闻鸠嗯了一声,没说话,阮佲低着头过了一会才小声说:“有次我表姐和他男朋友吵架,哭了很久,后来我去找她以为还在伤心,没想到第二天就和好了,问她她就说就算吵架了,没解决问题,被抱抱香一个,心情总归会变好的,那时候话就好说了,哎,太心软了。” 阮佲老气横秋叹了口气,总结了一下还是不吵架好。 关闻鸠说哪有不吵架的情侣。 吵架很累人。阮佲说,她深受店长其害,谈个恋爱惊天动地,哭也哭过,一边撸鼻涕,一边眼线睫毛膏糊成一团并成两条黑色线条竖在脸上。 这脸也哭花了,眼睛也肿了,蓬头污垢的,几天吃不下饭,她难受,阮佲更难受,这谈恋爱怎么就和去了阴曹地府一趟呢? 他半天不说话,从后视镜里看,一双眼睛早已出了神,不知哪个地方去了,关闻鸠看了几眼,说:“你还没谈恋爱就忧愁成这样了?” 阮佲拨弄了一下大牙的爪子,黑黑的肉垫戳一戳,随口说了一句少年忧伤。 关闻鸠想了下,还是把你已经成年有段年数了吧这句话收了回来。 阮佲很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自己长得年轻,还有人把自己当成高中生呢。接下来就说了一段调查问卷的往事,又恶作剧故意把自己年纪填成三十岁,人家来回确认了几次,他又很严肃说你要是不信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你看看。然后人家就摆摆手说不用了,阮佲白白听了一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2 箩筐人家夸赞的话,若是比作大牙的话,就是今天见了关闻鸠,有三个大牙那么开心的程度。 不过 阮佲也说了长得年轻一些烦恼,比方说开户的时候别人总是不相信他已经二十多了,想到这阮佲就有些不开心,还说如果自己没有成年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银行来开户办卡呢! “可是别人夸你年轻不也很好?” “那是不一样的。”阮佲纠结的拧着眉,什么不一样的,这里面又说不清,大约还是要根据情况的不同,有时候开心有时候又烦恼。 怀里的大牙睡得香,脑袋脖子即便是婴儿睡姿也豪放不羁,总要把毛发往阮佲鼻子里戳,阮佲动动鼻子,觉得痒,忍了一会才把一阵痒劲按下去。 嫌弃死你了。阮佲暗自戳了一下柴犬的屁股。 关闻鸠突然想到什么,问起了仙人掌。 阮佲问:“你上次说要养一盆仙人掌在办公室,买了么?怎么样?什么样子的?” 关闻鸠目视前方说:“还没买,这几天没时间,我也不晓得买什么品种的好。” 阮佲想到他的工作,估计平时下班也没什么精力去网上查查,“那有空我帮你去看看?我反正没什么事呢,偶尔去外面跑跑也可以。” “怎么好麻烦你,你腿还没好,去人多的地方,挤到了有很麻烦,万一又送到医院。” “谁会呢,我坐在轮椅上,别人总归要让我的。” 关闻鸠摇摇头,阮佲不说话了,过会问他:“真不需要我去花鸟市场看看嘛?” 关闻鸠依旧地点头,阮佲小声地哦了一记。 没过一会,关闻鸠打了个弯,进了阮佲家的小区门口,门口依旧有老伯伯的冰淇淋摊,只是没见到老阿姨家的来福。 直线前行,左转便到了阮佲家楼下。 车熄火,大牙一个哆嗦,醒了,醒了后张张嘴,甚是舒意,愉快的嗷了一嗓子。 关闻鸠下车打开阮佲那侧的车门,已经摆好了他的新轮椅。 大牙精神抖擞地蹲在阮佲膝盖上,阮佲说了再见,想了想过去敲敲关闻鸠驾驶座的窗户。 关闻鸠奇怪他没上楼,降下窗户,一张娃娃似的小狗脸就冒了进来,到是吓了一跳,大约是黑色显瘦,大牙的脸没那么胖了。 阮佲冒出来说:“怎么样,吓到没?” 关闻鸠配合他说吓到了,摸了摸大牙的脑袋,尾巴刷拉拉的摇,屁股也在摇。 “行了,别流口水了。”阮佲把大牙裹回去,塞进外套里,一人脑袋,一狗脑袋,都是煤球色的。 关闻鸠举手握拳放在嘴前,咳了一声,又把阮佲叫了回来。 “仙人掌,如果有空的话,双休日要一起去看看么?正好你也想说去跑跑。” 关闻鸠握了握拳,阮佲没有立马回答,让人有点紧张了,被黑黝黝地眼睛盯着,关闻鸠移开了目光。 “好呀。”阮佲晾了一会,才矜持地点头,大牙嗷一声,也抬头,阮佲低头就撞到了下巴,慌张地和大牙说别乱动。 关闻鸠忍着笑意和他说那周末见,阮佲摆摆手,先进去了,要把这小祖宗弄回去。 见阮佲身影进去,差不多时间,关闻鸠才发动车子离开了小区,路上红绿灯,手机响了,阮佲上头说刚才大牙狗头被摸的时候,尾巴摇得可厉害了,有重影。 关闻鸠想起大牙黑溜溜的眼睛,和玻璃球一样,阮佲也差不多,眼珠子老是溜来溜去,耐不住性子。 下一条又震动进来,拍了一张阮佲把丸丸放到大牙头上,结果兔腿有力,把大牙脸蹬到一边去,正好露出了大牙的牙齿。 关闻鸠忽地笑出声来,总算晓得为什么叫大牙了。 第20章 春待月(十四) 大牙和丸丸并没有打起来,阮佲抱着大牙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生怕丸丸不给面子,因此到了家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大牙屁股一撅就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像圈地盘的土匪,啪嗒啪嗒的,肉垫和指甲轻轻刮在木制地板上,大牙先是在客厅绕了一圈,总喜欢闻着各个角落,阮佲特怕它下一秒抬后腿,就有一道骚气的晶莹水迹画出一个半圆的弧度,撒在墙角跟上。 丸丸探出脑袋的时候,就见阮佲控制着轮椅跟在大牙的屁股后面,膝盖上捧着餐巾纸。 大牙滴溜溜地转了小半圈,阮佲也跟着转了小半圈,闻着闻着狗鼻子就闻到了丸丸的味道,一路直行来到了丸丸的窝边。 阮佲小心翼翼靠近,只见丸丸只露出两只长耳朵晃动,大牙吓了一跳,两只前爪无处安放,啪嗒乱踩在地板上,就像枯黄的落叶被风一路吹,一路滚在柏油马路上时。 随后大牙伏低头,两只眼睛向上看着丸丸,丸丸居高临下,看着前面这黑不溜秋还带着两点黄的狗。 大牙嗷呜嗷呜几声,吓不到丸丸,丸丸还从窝里跑出来,拉长身子就抱着阮佲的腿,阮佲抱起它,那边大牙就跟着,两眼直看着臂弯上的棉花糖。 阮佲拍拍大牙的脑袋,说行啦,看把你吓得。人家都不怕好吗。 大牙嗷一声,不赞同。它很害怕,阮佲不能这么说。 抬起前爪扒拉一下阮佲,阮佲笑着说:“行,你勇敢。” 说着把丸丸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去倒杯水。待回来时,就看见大牙把自己的大脸搁在沙发上,快成了斗鸡眼,盯着兔子。丸丸兀自动着自己的三瓣嘴,宠辱不惊。 大牙终于鼓起勇气抬爪,结果快要靠近时,丸丸耳朵一动,那爪子就落在沙发边上,又咻地抬起来,停格在这一刻,大牙满面的惊慌失措。 阮佲差点没拿稳杯子,忍了又忍,才终于没笑出来,相反拿出手机,坏心眼的要把丸丸放在大牙的头上,抓拍到了丸丸出腿,把大牙脸蹬到一边去了。 阮佲看着抓拍时大牙油亮的牙齿,笑得打跌,那头大牙犹如失心疯般,整个身体都跳起来,小炮弹一样,弄出好大的动静,随后委屈极了,蜷缩在一起,呜呜哭了起来。 它光是呜呜,眼泪却半分没留,还记得舍出点贼兮兮的小眼神,看看阮佲反应。 只是阮佲顾着把照片发出去,笑一笑,哪里看得见,大牙内心兀自叹息一记,背影隐约有些萧索。 阮佲发完了短信才看向大牙,这会好了,大牙陷入绵绵哀伤中,连尾巴也不肯露出来。阮佲好劝歹劝,才终于大牙哄得露出尾巴来。 把两只圆滚滚的团子分别放在身体两侧,揉了几下,左边是白团子,右边是黑团子,黑白双福啊。 阮佲心思一动,让它们坐好,这会到愿意配合了,阮佲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里。过一秒店长就说后悔把大牙给它了。 阮佲送她两个字:晚了! 把店长给气得,拉黑了他一晚上。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3 晚上阮佲早些时候洗了澡,回卧室的时候大牙和丸丸排排坐,等在门口,阮佲和大牙说不能上床,大牙汪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大牙屁股都抬起来,准备冲进去。 阮佲再回头说:“不能上床!” 大牙汪了一声,好像在笑。 “乖。”阮佲揉揉大牙,又揉揉丸丸。 门一开,大牙就先进去了,仍旧是小炮弹在房间里跑了一圈,随后找了个位置,转了一圈磨蹭地下来。 丸丸轻门熟路,阮佲出门把客厅的窝给它搬过来了,放在床头柜上,大牙抬起头,盯上了兔子的窝,因为不能上床,只好支起身体,阮佲想了想,还是勉强拉过一把椅子,让大牙坐上去。 就是刚开的空调,热气没打上来,椅子还是凉的,大牙嫌渗屁股,只肯靠一点点。 阮佲裹着被子,先看了眼朋友圈,果然看到关闻鸠给他点了赞。 他又去搜大牙的窝,有个狗窝够大,圆形的,中间是软绵绵的绒,高处的一部分又可以让大牙把下巴搁上头,又可以拆洗,阮佲乐呵呵把圆圆狗窝的大蝴蝶结给大牙看,“大牙,要不要?” 大牙矜持地看了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拿乔啊。”阮佲斜了一眼,“那就买这个了啊?”心里默数了五秒,大牙没反应,阮佲就下单了,告诉大牙没得反悔了。 看了窝,阮佲就想给丸丸换个,窝比大牙的要豪华,两层小别墅,有窗有阳台,屋顶还能掀开来。 大牙眼都直了,急得爪子搭上去,阮佲说:“迟了,谁让你五秒没反应的。” 完了,阮佲又打了个电话给店长,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愧疚,说要把大牙的厕所,狗盆,狗粮明日准时进贡上来。 店长那头吭哧,阮佲脸也不红,直到店长大骂了一声,气急败坏的,那头男朋友忙着抱怀里安抚几句。 店长吼道:“没眼力见,知不知道姑奶奶勾引一次很累啊!” 阮佲神神在在,“行了,夜夜笙歌,歇一次不亏。” “滚你蛋的!白瞎了认识你!” “谁让你拉黑我的。” “就拉黑你,明天也拉黑你!你就焉巴坏吧!总有人收拾你的!” 阮佲倨傲的哼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店长瞪着手机,男朋友握住她的手劝:“行了,和小孩子计较,别把手机摔坏了,又要买新的,等明天扣工资还是扣奖金不还是你一句话的事?总有办法讨回来的。” 店长呼哧呼哧看着男朋友被解到一半的纽扣,点头:“对,总有办法把他小树杈修修直溜了。” 随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扑过去:“嘿!说我夜夜笙歌,他还没人给他夜夜笙歌呢!” 店长来势汹汹,男朋友只好抱紧免得被撞下床,搂着细腰又是甜蜜又是叹息。 阮佲怼了店长,神清气爽,摸了一下大牙的下巴,说:“等着嘿,明天就有饭吃了啊。” 大牙汪汪两声。 阮佲闲下来,就开始搜仙人掌,他没养过仙人掌,到是小时候去亲戚家,有个大花瓷盆,青花瓷的,画了四副吉祥如意的话,什么寿桃老人,喜鹊报喜啦之类的,瓷盆里就种着一株圆圆大大的的仙人掌,刺又硬又长,偏黄,他还碰过,挺扎人的,以后就绕着走了。 他想关闻鸠既然想养一盆,还是养盆小的比较好,可爱点,而且还安全不至于走路没走好,跌倒上头半边身体的刺。 阮佲想了想,浑身一抖,摇头把刚才想的摇出去。 他搜品种,才晓得仙人掌也有长得奇奇怪怪的,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更觉得小巧玲珑的比较好,也不占地方。 他把网页转给了关闻鸠,关闻鸠过了一会才回。 他刚洗完澡,头发也是湿的,一边擦着头一边翻了翻发来的网页。 阮佲问他要不要圆形的,又发来几张图,有开了小白花的,到还漂亮,也有漫身密密麻麻都是刺的,挨得紧实,有些心惊。 实际上关闻鸠说要买仙人掌也只是心血来潮,阮佲随口一说,他就觉得仙人掌也不错,突然想起这件事才和阮佲说了,想不起来的话,大概办公室窗台上永远是空着。 关闻鸠盯着屏幕久了点,还是阮佲震了震他才反应过来。斟酌了一番,关闻鸠才说自己也不大清楚,圆形的也好,花鸟市场也许没那么多品种。 阮佲回复:“要不要去网上看看呢?” 关闻鸠刚想回复过去,阮佲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话,打字道:“不过网上看的不一定好,自己去商店看看,万一看到什么合眼缘的总比买了不好的强。” 关闻鸠看了会屏幕,把刚才输入进去的字一个个删了。 阮佲发过去后觉得有些自说自话了,补了一句:还是你决定吧。 没事。关闻鸠回复。 等了几分钟,阮佲还在输入,这会老于又来个消息,他为了能给自家小闺女过上生日,以防万一,这几天班都给他值了,这会消息上要死要活的,估摸着不敢骚扰小女儿,长身体,早就睡了,便暗搓搓使劲没事找事,说的都是些无甚紧要的小事。 关闻鸠偶尔回个几句,几个字,一行话发出去,偶尔两三行算多的,老于只想找个人发个牢骚,打的都是大段的话,把一些什么厕所又堵了,那边又出现什么鬼故事灵异现象,今天倒多了一件某某医院里夫妻打架的事。 即便是打架的事也被老于说的绘声绘色的,关闻鸠一目十行看完他的废话,真不想老于如今变得和八哥似的,一张嘴就是聒噪。 关闻鸠说他:“由此可见你大学毕业选择结婚是多么高瞻远瞩的决定了。” “啥意思啊你。”老于值班值得脑子只认识消毒水的味了,没看出来这言下之意。 关闻鸠回他免得孤独终老。 老于那头看着屏幕的白框噎了记白眼,那头关闻鸠许久不见他回,发了个问号过去,就看见下方小字,啧了一声。 老于一气之下把人拉黑了。 但过了几分钟又把人放出来,不甘寂寞地找人说话。 关闻鸠懒得理他,正巧阮佲又找了好些仙人掌发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爬了养仙人掌的社区,总有些养得巨大的,或是开了奇花的,长得异状的。 阮佲还感叹自己算是开了眼界了。兴奋地说起来自己翻帖子的事,差点忘了回复。 最后又说大家养仙人掌都好厉害。把自己当仙人掌,看仙人掌好像也觉得有些是帅哥美女了? 想想一下阮佲变成仙人掌的样子,关闻鸠沉默了一会,扯到了刚才被拉黑的事。 他发现阮佲说话很容易被带跑,发过去后,阮佲果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拉黑上面,从仙人掌变回了骨折的书店小伙子。 他颇有些兴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4 致勃勃的问到底怎么被拉黑了。 关闻鸠言简意赅,回复过去,阮佲笑了一会。 他说我也被拉黑了,打扰了人家谈恋爱,估计会被扣工资吧。不过我把大牙的狗盆狗粮要过来了,所以也就不惭愧了。 屏幕传来可耻的骄傲。关闻鸠仅仅沉默一瞬,见机问他你知道我们医院的七大灵异谣传吗? 阮佲呆愣愣的,回他:“你是要给我讲一下你们医院的风俗?可是我有点怕这类的故事……” 关闻鸠也只是随意转个话题,刚想说那就不说了,下一条阮佲说:“但是,又很想知道,要不你还是说说?有狗子兔子陪我呢。” 末了,阮佲又问不打扰你吧? 关闻鸠深吸一口气,“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转头找老于。 老于过了一分钟问他你想不开了? 第21章 春待月(十五) 老于比谁都殷勤,一大早的连苦咖啡都准备好了,特地跑到咖啡店叫做,刚磨出来,端到医院的时候也还热乎着。 路上有人这样问他老于怎么也喜欢喝着苦哈哈的玩意了? 老于嘿嘿一笑,很有深意,别的人也不好意思深问下去,这一路走来,老于挂着难以形容的笑意,新来的护士转头和护士站的前辈咬耳朵:“于医生是不是晚上睡觉没关窗?这风把嘴巴吹歪了?” 老于挂着被形容成被风吹歪的笑颜,一大早就给关闻鸠找不痛快,从未见过这人脸上这么恶心的笑容,老于未等他开口就先把手上热乎的苦咖啡递过去,关闻鸠深感黄鼠狼给鸡拜年,虽然自己并不是那笼里的大公鸡,可是老于这样无事献殷勤,还是让他起了几分鸡皮疙瘩也消不下去的异样。 他接过纸杯放到自己的桌上,换下外套,那边老于目光炯炯,关闻鸠顶着黏糊的视线理好了东西,才尝了一口咖啡,挑眉。 老于立马搓着手,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来。 “兄弟啊” 熟悉的开场词。每当老于这样开场说明便是什么有事相求了,或是来打探什么来了,大学情谊许多年,关闻鸠早把这人看得透透的了,没少帮他干过吃力不讨好,浪费时间的事,白亏长了一张好学生的脸。 “说罢,你又什么事要来烦人了?” “嘿难道没事还不能找你联络联络感情么?”老于自说自话给自己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到了白开水,也喝了一口。 看这架势到是没个道理出来屁股就生根赖在这不走了一样。 “我不反对你来找我联络感情。但通常”关闻鸠敲敲桌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盖棺定论,他才不信老于这人没事来,连贿赂品都准备好了,就像母亲的儿子,屁股一撅就晓得放得什么屁了。早几年老于这无事献殷勤的活就给演得活灵活现的了。 老于瞪眼睛说怎么说话的呢,还有没有信任了! “所以你到底是要来干嘛?”关闻鸠皱眉。 老于搓搓手,让关闻鸠想起了苍蝇也是这么搓手的。 “兄弟啊,你今年多少岁了?” “四舍五入一下。”关闻鸠面无表情。 老于连忙摆手,说:“我这才不是提醒你老了呢。就是吧……”他停顿一下,顺顺口,才问:“我想你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吧?” 关闻鸠斜他一眼,老于觉得自己像扔进垃圾桶的一次性纸杯。他一抖顺口连成一长串话溜出来:“我就问问昨晚你突然问起咱们医院的鬼故事是不是有人啊?平时没见你感兴趣啊,是不是有谁让你给讲故事啊?我说你这性格也不像是这样啊,所以我就推断吧,是不是有人了啊?成了没?怎么样啊?是不是马上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我闺女是不是也有个盼头了?不必等到二十了小萝卜头叫她姐姐了?” 讲完一大串话老于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水涔牙,饮水机的水才刚烧起来,没烧开,还亮着红灯。 室内空寂了几分,老于不放过一丝可能,要在关闻鸠脸上挖出点可能性来,然而他秉持着大学时候的深藏不漏,老于仍旧是看不出有任何不同。相反关闻鸠看着他,老于不得不准备抬起屁股要溜了,尤其是见关闻鸠扯出瘆人的笑意时,老于诶呀一声,摸摸前两天理发店用刨子挫平的头发,弄坏了,这几天引人注目,他这么勤快的值班,说得好听是为了闺女的生日,还有一层难以启齿的缘由就是发型太难看,怕吓到女儿,于太太不给他回家,连手机视频也少了,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头发长出来了再回去,别顶着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人吓出病来了。 “我刚在外面听到。”关闻鸠在背后幽幽地说,“说你是不是晚上没关好窗,这嘴才被风吹歪了。” 老于抓住话头的尾巴,办公室门又开了一条缝出来,冒出个竖中指的手势,又很快和老鼠一样缩了回去,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老于还把门关得响,没过会就听护士长把老于被骂了一通。 不省事的老于在镜子里端详了好几遍自己的发型,默念快长啊快长啊。头发还是如幼苗,只长了短短的一茬,离回去温暖的小窝还遥遥无望。 有护士借着没关紧的门看到老于对着镜子念念有词,昨晚还被女儿缠着讲白雪公主的事,还一边放着迪士尼的动画,王后对着魔镜的样子和老于如出一辙,老于几下恋恋不舍的摸着短茬头发,护士定了定,快步走了过去,后来不知道谁传出来的,私底下老于就成了于王后了。 喏就那个对着魔镜说话的王后。 护士长敲门,大清早看老于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转头就进了关闻鸠的办公室,后来还故意把门关得那么响,护士长放心不下,以为吵起来了,赶紧过去问关闻鸠怎么了,视线快速扫试了一下,见没什么桌子椅子歪了,水撒了的迹象,关闻鸠也还好好的,似乎才刚发完消息。 “怎么了?” 护士长松了一口气说:“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和于医生吵架了,这没事就好。” 关闻鸠客气地笑笑说:“没事,早上有点事,不是吵架了。” 护士长连连点头,看了窗台一眼,突然问:“关医生那盆好看的花怎么没了?” “啊,那个啊。”关闻鸠眯起眼睛,顿了顿说:“我不太会养,白糟蹋了。” “那是挺可惜的,不过我们普通人,没点知识,怎么养得好名贵的花呢。我以前也想养点好看的,但看人家说的什么要精细的养,早上怎么样,晚上怎么样,想想自己不适合就放弃了,还不如养盆仙人掌呢。” 关闻鸠没说话,看看窗台,护士长打扰时间良多,匆匆说了再见离开了。 窗台确实是空旷了许多,连别的人也注意到了,几时没空去看,也落了些灰在上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5 面,手指一抹就是众星拱月般,黑乎乎的尘埃里陷下两个半圆的指腹印,有点像第一次拿出来的黑乎乎的大部头上,阮佲很实在的十个手指印,稍微细一点,小了一圈。 关闻鸠把无意义的两个指腹印拍了下来,拿了沾湿的抹布把窗台上的灰都擦干净了,像打了一层高光的釉色,雨后打完的石阶也是这么油亮晶莹。 常年放花盆的一处留下了圆形的褐色印子,费了点力气才稍稍祛了点,关闻鸠还查了下,怎么清理才好。 过会手机震动了一下,阮佲胆子如同仓鼠,一点灵异传闻就把自己吓的,现在发消息则是控诉关闻鸠讲得恐怖,做了一晚的噩梦,早上起来胸口泰山压顶,一抬脖子就是大牙的屁股,还不客气的拿阮佲的胸口当了坐垫,还睡得异常舒服,脚一伸,一爪子捅到了脸上去。阮佲黑着脸把大牙赶下去,它还没睡醒,赶下去不说,屁股一挪,又占了地方继续梦里会帅哥去了。 关闻鸠看屏幕阮佲绘声绘色说噩梦怎么恐怖,大牙又怎么可恶,任他连发了三通消息。 关闻鸠略略反思了一下昨天的七大灵异故事,或许是有些讲过头了。不过阮佲自己很快转了话题,从噩梦转到了大牙放了个臭屁的事上头。 阮佲苦着脸忍受大牙放的屁,他很希望自己能灵活地暴起冲出房间,但事实上轮椅是匀速的,并不能助他快速逃离。 想象着阮佲边捏着鼻子边腾出一只手一个字一个字敲过去。 就连丸丸都被臭醒了!!! 阮佲连发了三个感叹号,关闻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同身受般。 他很好奇地问阮佲大牙就没被自己臭醒吗? 阮佲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幽会的大牙,不晓得做了什么美梦腿一蹬一蹬的,睡在臭味里还美妙地笑起来。 阮佲好容易从房里解脱了出来,恨不得把自己挂在阳台上,臭味余味不尽,从鼻腔窜进胃里,恋恋不舍地到处留下自己的分子,东一碰西一碰,快速闪过的芝麻汤圆,桂花,油墩子,锅贴,小笼,血糯米粥,咸鸭蛋,色香俱全也无法战胜的臭味,拿着黑色的小旗子哈哈的大笑着,臭到脑门疼。 丸丸给自己洗脸,活像受了打击,也恨不得学阮佲趴在一处等死,阮佲拉开阳台的门,细雪的清寒味被带进来,下一瞬哪怕寒风瑟瑟阮佲也觉得好像到了天堂。 阮佲只发送了四个字给关闻鸠。 关闻鸠一看回味无穷。一下就乐了,嘴角扬上去又觉得不好,赶紧到原位,过一会又忍不住闷笑一壶,直到护士敲门告诉他病人来了,关闻鸠收起手机,板正了脸。 大牙醒来的时候舒服地张了个嘴,伸了四只腿,打完哈欠后咂了几嘴,舌头再舔舔,一个梦就醒了,像泡完澡捶完背的大老爷们,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 他先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视线问题,有些矮了,要抬头看了,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瞬,大牙晓得自己这是睡着的时候被铲屎的移动位置了。 大牙蹲坐在地板上,涔凉,有些冻屁股,再一听昨晚轰隆隆的挂墙壁上的长条东西不响了,大牙那后爪扒拉了一下后勃颈,挠挠痒,顺顺毛。 顺完了才重新站起来,目光炯炯有神,房间里没人,它自得其乐,闻闻地板,角落,到处巡视了一遍,确认了铲屎的和昨晚的毛线团连根毛都没留下,它才踱步到门前,歪着脑袋看了会门把手,后退几步,嘿呦一下直起身子,可惜坚持不了几秒,它还是个孩子,够不到门把。 大牙前爪刨土一样刨着门板,稀里哗啦,喀拉喀拉发出声音。 两下刨门,一下叫门,再两下刨门,再来一下哀叫。 三组有余,门才开了,大牙连着叫,对着阮佲,又转了一圈继续叫,左右踱步,最后伤心地伏在地板上,哭了一阵。 阮佲简直要被闹得心疼,这控诉的,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控诉它早上放屁的事情,自己就先委屈上了。 “行啦,看把你委屈的。”阮佲嫌弃地伸出手,大牙一骨碌翻身,干脆当死了,四脚朝天,伸得笔直笔直的。 阮佲瞪着大牙,大牙脑袋一歪,装死装得透透的。 第22章 春待月(十六) 大牙的狗粮有三袋大米那么多。 是店长趁电商打折,买二送一的活动,囤了三大袋回来。事实上大牙也才来得及吃第一袋的一点,至今还没见到头。 店长诶呦一声捶着自己的腰,又乒铃乓啷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拿出了大牙的狗盆,粉红色的,刷得蹭亮,上面了一个小巧的狗爪子,大牙抬起前脚拍拍空的狗盆,抬头渴望地看着店长。 店长有粮,就是大牙的衣食父母,店长说看我干什么啦?一边挪着脚把狗粮往阮佲那边推推。 店长指着轮椅上的人说:“喏,那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大牙就叼着狗盆围着阮佲的腿,不轻不重地撞撞再蹭了一下,阮佲庆幸了一会自己没穿黑裤子出来。 大牙把盆放下,原地转了一圈,阮佲拉过开封的第一包狗粮,里面有个银色的小铲子,插在一粒粒的狗粮堆里,一打开来阮佲咽了咽口水,他晓得狗粮很香,但香到自己也很想尝尝了。 阮佲斜拧了一眼大牙,大牙两只眼睛水露露的,阮佲拿小铲子搅了搅,小圆粒们互相碰撞,发出沙拉沙拉的声响。 从开口漫出的香味在向大牙招手,轻柔柔地拂过湿润的黑鼻子。 小铲子移上来,大牙眼里放起了烟花,饱满的颗粒挤挤挨挨地坐在银铲子上,铲子还没动,大牙急着叫了一声。 诶呀。 铲子一抖,扑簌簌一粒粒小饼干似的抓不牢掉回了袋子里。 大牙睁着无辜的双眼,此刻也叫不出声来,呆愣地看着阮佲的手腕。 紧接着像是补救一般,大牙接着叫了两声。 紧紧盯着小铲子里余下的幸存者,在听到小饼干们安全着陆到小盆里动听悦耳的声音时,噗咻一朵烟花在眼睛里炸裂开,震得心都痒了。 阮佲憋着笑把盆送到了大牙面前,很快舌头一卷,小饼干们又落入了大牙的胃里。 店长幽幽地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做了什么哦当我瞎吗?手抖得和食堂阿姨一样。” 阮佲看着脚边吃得开心的大牙,才说:“诶,我突然明白手抖一下的感觉了。”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来了没?”店长瞥他一眼。 阮佲想了下回答:“能听到心里的哀嚎。” 店长撇嘴摇头,新买的假睫毛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气得店长把另一只眼睛的假睫毛也弄了下来。 大牙吃完了盆,叼起来给阮佲看,盆底舔得精光,阮佲伸手揉揉大牙的脑袋,又喜欢地摸脸,一下一下的慢慢顺过去,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6 大牙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阮佲不摸了,大牙还要他继续揉揉按按,阮佲有一下没一下的,大牙摸得满意了才撤离了自己的狗头,走得比谁都快。 店长练就一身哪怕画着眼线也能耳听八方的本领,看着大牙这黏糊劲又上了一层楼,而阮佲像傻爸爸一样,看得她有些吃醋,想当时她对大牙多好啊,大牙却只肯给个屁股给她,忍痛带到了店里,转头就找到了好奶爸。 这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看阮佲的眼神都透露出白菜被猪拱了,猪是阮佲,好白菜是大牙。 大牙在和它的咬咬胶作斗争,吭哧吭哧,歪着嘴,那一瞬间心灵的摄像机捕捉到了斗鸡眼的一幕,店长默默移开了视线,或许猪是大牙,白菜是阮佲。 大牙咬累了,就喜欢把咬咬胶含在嘴里,趴在一边,这才有了踏实感。 “诶……你家丸丸没和它打起来啊?我看昨天那张照片挺和谐啊。”店长终于肯见人了,把自己从镜子拔了出来,左看右看觉得胭脂铺得好,口红也画得好,沿着唇峰,唇线,一笔下去严丝合缝的。 阮佲给她看大牙被蹬了一脚照片,店长看着屏幕,屏幕上大牙的牙齿连带牙花子恨不得冲天上去,又像突然和音插进来的插曲,角落里大牙突然把咬咬胶吐出来,又是蹬又是刨,圆滚滚的眼睛像两个铜铃,过会又突然暂停动作,踹了口气,又继续折磨咬咬胶。 店长嘀咕了一声真丑。再看看照片,哪怕是蹬狗,丸丸也像个小美人似的,把人来疯的大牙彻底比了下去。 阮佲想了想还是没找到什么好话能夸上一句的。 “物似主人型……你说大牙怎么一点也不像我们其中一个呢?丸丸也不是这样的吧?” “也许要考虑考虑基因的问题,或许它祖上就有这样一位长辈呢?” 祖上或许有这么位前辈的大牙依旧在和咬咬胶打架。 下午下了冬雨。 打在雨棚上时发出很沉重的闷声,门口的下水道依旧不好,积了一层小浅洼,叮叮咚咚的波澜。 小浅洼倒影上是大牙的一张毛茸茸的脸和半张未出镜的阮佲。 店长靠在门口,敞开来给通风,她吸吸鼻子说:“你们两个真的挺不怕冷的。” 抖索一声,湿气是魔法攻击,店长围了三圈的围巾,只看到双眼睛,拉长了看着阮佲和大牙。 大牙发怂,爪子撩拨了一记小浅洼,浅洼碎裂成千块,随后从千块变回了一块。 大牙歪歪头不解,阮佲坐在轮椅上弯下腰,手指一点,水镜里的大牙又碎成了千块。大牙看看阮佲,又低头看看,碎成千块的大牙又回来了。 “那里”店长眯起眼,没带隐形眼镜,整个世界都是隔了层纱,看什么都是美丽的。“你帮我看看,那个雨里面摇摇晃晃的是谁啊?” 阮佲看过去,雨里雾里来,摇摇晃晃一个人影,待走近了,才认出来是小梁。 店长指着对门装修的店铺,说:“你怎么来了?” 小梁收了伞,一起站在雨棚下面,嘿嘿笑了笑。 店长看她一身打扮,摇摇晃晃是因为高跟鞋,竖起大拇指神神在在地说:“春风得意啊,相亲相到喜欢的人了?” 小梁摸摸脸蛋,她刚才一路走过来,虽然冷,然而脸是热的,热得不得了,想和人说说话,这就来了。 看她这反应便是有那么点苗头了,店长凑过去问交换电话号码了? 小梁点头,眼睛里有光。 店长欣慰地慰叹,随后笑摸着阮佲的头,“你啊,孤家寡人一个,怎么办呢?”阮佲翻白眼拂开她的手。 店长点了点大牙的脑袋说:“你看什么呢,也说你呢,单身狗,天天吃狗粮。” 大牙摇摇脑袋。 店长看着两单身小伙,老母亲的摇摇头。 阮佲喊大牙一声,高调地进门,还嫌店长歪门口碍事,店长自认年长不和小孩子计较,抬下巴说:“小梁,进来坐坐,别管他们两个,酸着呢。” 小梁羞羞怯怯地进来。 女孩子总有许多贴心话来说,两个懒人沙发一边占一个,两位生理性别不同者被赶到一边去,雾气湿满的玻璃橱窗,小水珠滚来滚去,突然上头画圈,画出个通明来,一个是黑柴,两点橘色鲜明,一个冒出张人脸,上下叠加,两颗圆滚滚的糖葫芦,一个芝麻一个原味。哈了口气,透明的圈就雾化了。 有碍观瞻。 店长啧了一声,考虑是不是以后在橱窗上给装个栏杆,彻底给变成吊死鬼。 小梁捧着杯子,小姑娘,看到心仪的人就有些飘飘的了,尤其是对方还给了回应,这下又开心又酸涩。 店长听她叨叨絮絮的,他为什么要给我手机号码呢?是喜欢我吗?可是我并不是很优秀啊,会不会是他其实是个花花公子呢? 诶呀,可是我觉得他很好呀。我这么揣测人家是不是不好?不是有句话么,看对眼了,管对方高矮胖瘦呢? 诶我该怎么办呢? 像欢雀的小鸟,抖了抖羽毛,害羞地埋进了张开的羽翼中。 店长忍着手痒,感受一股股蓬勃的生机。 嗳这是哪家的小伙子这么好福气。 “喜欢他啊?喜欢就上啊!” 店长划拉着手,张开成一字,男朋友就是这么来的。 “听好了,小雀鸟!爱情是什么!爱情!当爱情来临,你就该知道树木发芽生根是个什么样了,表面它是安静的,平静的,但是你的内心会沸腾,你的血液会比常人更加温热,更加甜美,爱情的营养,滋润着你的根所向披靡,土里的石头,砂砾,尽管会折磨你新长出的根茎,但是为了爱情,为了营养,你的枝叶,你的树冠会更加的青绿,你是众多树林中最蔓蔓的那一株!所以!不要犹豫!” 小梁听得热泪盈眶,郑重地点点头。 店长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小梁,“所以,你的一切想法都是正常的,不要害怕,喜欢就去摘,小梁,爱情是甜美的也是酸涩的,不管怎么样,先祝贺你有喜欢的人了哦!” 她拍拍手鼓掌,小梁深呼一口气,店长告诉她:“俘获爱情,不要被爱情俘获!” 小梁似懂非懂地点头。 爱情啊 阮佲低头,大牙也抬头,阮佲让它抬爪,它抬起爪子,阮佲握着挥挥悄悄说:“来,挥挥手,小梁姐姐遇到好事了哦。” 大牙汪了一声。 关闻鸠替阮佲把两大包狗粮搬到了后车厢。 “你今天很开心?” “看出来啦?”阮佲问。 关闻鸠点头,想起来的时候,阮佲和大牙隔着窗玻璃看到他,就拼命的挥手。 “我和你说啊”阮佲凑过来,就趴在驾驶座位后。 关闻鸠没立马发动车子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7 ,“嗯,什么?” “今天遇到好事了。小梁她啊,相亲相到喜欢的人了,交换了手机号码。好事吧?” “好事。” “来,伸伸手。” 关闻鸠转头,伸出自己的手心,大牙的小爪子凉凉的,就搁在手心里,肉垫有些粗,关闻鸠回握住手心里的小爪子。 阮佲笑着说:“给你沾沾喜气。” 爱情呀 阮佲说,把爱情送你。 给你包一包,包成树叶的形状,枝头上站着黄鹂在唱歌。 第23章 春待月(十七) 关闻鸠和阮佲说好开车到楼下,一开始阮佲听到关闻鸠开车过来时还有些转不过来,问他为什么要开车过来啊? 阮佲觉得只要约在花鸟市场见面就好了,关闻鸠指指他的腿,阮佲并不觉得自己腿有什么问题,让关闻鸠开车过来接他无疑是麻烦的事。 “现在还在恢复中,小心点总是好的,而且我开车过来也很方便,不需要你自己过来了。” 就像上次一样,阮佲微微皱着眉,实际上两人想法都很有理,基于自己的意识出发,才有了分歧。 关闻鸠还是觉得开车过来接比较好,一来方便二来也是防止阮佲的脚。 而阮佲想的是自己挤地铁都习惯了,去个花鸟市场又有什么担心的?比起关闻鸠过来,还是约好了时间在市场门口见会比较方便吧? 关闻鸠无奈道:“我之前也送过你回家。” “那是因为天晚了,也不好说什么,给你添麻烦,和现在这个情况不一样啊?”阮佲依着自己的逻辑说,半饷关闻鸠没回话。 阮佲有些惴惴焉,抠着手指,关闻鸠瞄一眼心里觉得发笑,先问他:“怎么了?” 阮佲眼睛飘来飘去,有些像大牙,转了一圈,关闻鸠耐心地等他说话,阮佲悄悄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关闻鸠眯眼看着前方,也没说生没生气,阮佲一瞧这可不得了了,心里咯愣一声,不会真的让人有些生气了吧? 这一开始阮佲就在反思自己,或许自己的想法的确是有些错的?一旦想法被他人开了小口子,就会无限扩大,他开始顺着关闻鸠的思路在想或许双休日人多,自己也许会被挤倒呢?再或者这个方法更加的方便?不会因为堵车,没赶上地铁等外在原因迟到?阮佲这么想,有些松动,但心底还盘固着,因此在他脸上一分为二尽是些矛盾纠结的神色。 关闻鸠叹了口气,并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是什么非要做出决定的大事情,“没事,是我想得容易,就按你说的,约个时间直接在门口见也行。” 阮佲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关闻鸠已经顺着他的话讲了下来,阮佲慢了一步也不好意思再说改口,支支吾吾的,关闻鸠权当他同意了,安心开车。 而阮佲还延宕,绞着手指头,略微有些不安,话也少了,愣愣地看着窗外,光秃秃的黑云压顶,即便关闻鸠说了一句好像又要下阵雨了的话,阮佲也过滤过去,没有听见。 这下关闻鸠也不好在说什么,不晓得阮佲是怎么了。 大牙最难受,拿头顶顶阮佲的手,阮佲惊了一下,就见膝盖上隔了一颗小巧玲珑的脑袋,眼神湿漉地看着,阮佲抿嘴,心不在焉地摸摸他,眼神稍稍看向被座位挡住的关闻鸠,只能见到对方控制方向盘时一闪而过的白皙手背。 关闻鸠在后视镜注意到阮佲欲言又止的神色,阮佲神色略有些沉重,总有几次趁着停红灯的时候做好了要和关闻鸠说话的准备,然而等真的停下来时阮佲又缩回去了,如此几次,车走的时候再打气一趟,车停下来又有了新的顾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眼见再看一个红绿灯就要到家了,这转来转去的话怎么也说出口。阮佲微叹了口气,大牙看着他,爪子拍拍,问怎么了呀? 阮佲低着头,流光一过,关闻鸠只见他发顶,好像有些软,方向盘一打车子转了个弯,停了下来。 阮佲垂着头以为到家了,听到关闻鸠下了车的动静,下车前还让自己不要动。 阮佲有些奇怪,再看外头根本不是熟悉的小区门口,四下茫然,倒还真的乖乖地坐在原位上不动。 车熄了火,这下四静,窗外的喇叭声都极其远了,独独成全了这铁皮盒子。大牙伏在膝盖上略微眯着眼,看上去要睡一觉,特别自在。阮佲坐了一会,脑子飞快转起来,贴着车窗,寒气往脸上抓,在有限的视角内阮佲已经找不到关闻鸠的影子,只模糊见到路边环卫工人扫着落叶,叶子都掉光了,这是最后一批,终于受不住一片片坠了下去。 过了会阮佲眼尖,偏是认出了往这方向走的关闻鸠,关闻鸠开了门,带了一股寒气,阮佲靠前扒着椅背问:“你刚才有事?” 关闻鸠嗯了一声,把手上的热过的饮料突然贴在阮佲脸上,阮佲脸上一热,往旁偏去,关闻鸠笑起来说:“喏,给你的。” 阮佲边嘀咕边拉开拉环,“你买这个做什么?多少啊?我转你。” 关闻鸠说:“当我请你的吧。” 阮佲狐疑看了眼,“你停在这不会被开罚单吧?” 关闻鸠侧了侧头,有些调侃:“我想我应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巧克力奶味很足,又热热的,味道散逸出来,大牙急得扒拉,阮佲低头说:“请我的,没请你的,你能喝么?” 大牙唔哟一声。 阮佲不为所动。 关闻鸠还是苦咖啡,今天喝得有些多,方才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才下了车去买,他拉开拉环,只喝了一下口就一直握在手里捂着了。 “你能和我说说你刚才怎么了么?” “啊?”阮佲挠挠脸。 “我比你大,还没交过比我年龄小的朋友,有些不习惯,按年龄算我也算是快中年男子了吧。” “这按说法,黄金时期呢。”阮佲扣扣罐子上的字。 “所以”关闻鸠看着他,“刚才的回答还没说呐。” 阮佲错开关闻鸠的眼睛,昏暗里最亮的便是他了。 “我么……就是想说按你说的也可以,但是你先说了,我也不好继续说我改主意了,这样多不好啊。” 关闻鸠闻言有些惊讶,“你就是在纠结这个?” 阮佲说对啊,“其实我也问你有没有生气,我想被朋友这样驳回总有些生气吧?可你不回话,这样就更难猜了。你要是回个声的话,我也许能顺着说下去,谁知道你什么话也没说呢?”他皱眉在很认真地解释。 复又低头说:“我自己就纠结住了,诶”长叹一口气,阮佲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开车过来接,嗯……感觉头一次挺新鲜的,所以按照下意识习惯来说,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麻烦了。我这样说清楚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8 了吧?” 关闻鸠想了想点头,刚想说什么,阮佲自己又继续说:“不过……”他转着手指,还有些说不大出口,关闻鸠笑着道:“我无所谓的,双休日我来接你?” “哦,好的。”阮佲顺着说下去,略略有些羞涩,这还要关闻鸠接下话头给个台阶,不过同时,似乎跨去了一个危机,心底陡然放松下来,眉目间也翘起来,松绒绒的,关闻鸠抬手揉了一把,阮佲呀了一声,“怎么和大牙一样啊?” “沾上东西了。” 阮佲向上看,依着眼珠,拍了一下,问现在呢。 关闻鸠佯装自己认真打量了,好像真的看到了灰尘,过会才说:“嗯,没有了。” 阮佲放下心,说没了就好。 心情一放松,就注意到大牙没什么精神的,方才只能靠着狗鼻子闻闻味道,这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因此摆出了一副天塌的神色,被揉了柔软的腹部也只是凉凉地看了几眼。 阮佲两手一摊和它说:“这你不能怪我了,谁让没人请你呢?” 关闻鸠应承下来,大牙此刻更受打击,索性把脑袋移出挂在座椅上。 阮佲担心地问大牙会不会讨厌我了? 关闻鸠不发话,阮佲自己说:“那没事,反正还有丸丸呢。” 大牙不屑地挪开眼,见不得眼前这人,看了就窝火,不如不见,也省心。阮佲不晓得大牙心里嘀咕的,狗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光记着回家多给他几块小饼干似的狗粮。 下车的时候大牙还有些不大情愿,因为要拎它下车,两相作用下,黑色毛发显瘦的小脸瞬间将整个腮部都挤在了前头,一脸任人宰割,我自佁然不动风范。 小眼睛也只能拨开丛丛羞涩的脸才看得见了。 阮佲瞪着大牙:“白瞎你这张好脸了,尊重尊重父母给你的可爱的小脸好不好?” 大牙更是不把阮佲放在了眼里,尽趁着阮佲行动不便,可劲地矫情。 阮佲急着干瞪着眼,大牙烂屁股愣是赖在车上不起来的,阮佲心里记了一笔,回家小饼干没了。 越拉它,大牙越是往后退,一张脸本来还可爱的,现在根本没眼看,两个腮部的肉蜂拥而上,使劲地往前挤。 关闻鸠看了会热闹,终于好心地上前,把大牙抱了起来,小小的一只,也不晓得哪来的力气,能赖在车上纹丝不动。 狗鼻子闻着关闻鸠,本打算递给阮佲,不想它赖皮的姿势千花百样,彻底扒拉住关闻鸠不放,难得帅哥将自己抱在怀里,大牙逮着机会造作。 倒像是受了虐待一样。 阮佲气得心里一哽,偏偏大牙还聪明地伸爪子,这下两人不好用力,尤其是阮佲整个人臊得慌,又急又气,手下不敢一点力,生怕把关闻鸠的大衣拉到了。 大牙任性劲上来,阮佲真板起了脸,平日里没见多少生气,如今天冷,关闻鸠还花时间送他们回来,眼见关闻鸠耳朵被风吹得有些红,手指也有些凉,阮佲愧疚得不行,大牙的行为都要算在自己身上才是。 “大牙!放手!” 阮佲动了气,声音也压低下来,倒也让关闻鸠吃了一惊,还没等手上用力,大牙已经被阮佲拉了回来,连平日里宠爱劲都没了,大牙如同刷打的茄子,小肉垫失落落地踩在冰冷的路上,可又不敢上前去。 阮佲揉揉脸,他也冻得冷,尤其是打着石膏的脚,可是他认为关闻鸠更冷,还因为大牙被连累拉扯了一会,阮佲让他赶紧回车上回家,又道了两次歉。 关闻鸠本想安慰他,可见阮佲难见的严肃,一会皱眉一会抿唇,绷紧着吹红的脸,当下叹了口气,还是说道:“我没事,我只是容易被风一吹就红,倒也不是真的冷,大牙……” 阮佲打断他的话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它毕竟是犯了错。”深吸一口气,好容易平复下来,又觉得自己这样较真有点不好,便催着关闻鸠赶紧回去。 关闻鸠看看一旁可怜的大牙,蹲下身摸摸小脑袋,这会摸摸它头也不抬了,看得真的是觉得小可怜一个。 但阮佲很严肃,皱起来,也不含糊,看样子回去后还不止这么算了,关闻鸠说:“你回家说几句就行了,大牙我看还没多大,小孩子呢。” 阮佲正经地说得从小教好才不给人添麻烦。 关闻鸠见此揉揉他头,“行吧,小老师。” 第24章 春待月(十八) 大牙被罚了站壁角,晚上睡觉也没能享受到地毯的高级待遇,恹恹躺在送来的狗窝里,忧伤的对着墙壁拨弄着窝前的蝴蝶结。无论从哪个视角望过去,只呈现了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尾巴卷卷,直到第二天阮佲房门打开时,对着墙壁一晚上的大牙翻过身,炯炯有神的望着打着哈欠出来的阮佲。 阮佲心里还架着气,大牙乖觉地蹭蹭,低声下气的,两只眼睛里惯是戏,一场苦情戏,一场知错就改的大戏,阮佲起初不为所动,斜眼瞄它,大牙原地转了一圈,拿鼻子拱他,拱到了手下意识舌头一卷,阮佲收回手一边抽纸巾一边嫌弃地给它到狗粮,卷卷的尾巴喜形于色,阮佲气消了大半,但还是板着脸,手腕一抖,小饼干们落下去了,最后大牙只得到了一份正常量的狗粮。 两只宝贝吃饱喝足大牙恋恋不舍地看着狗粮包装袋上漂亮的狗小姐,阮佲脚丫上悬着拖鞋,小心踢踢大牙的屁股,嘀咕一道:“没出息。” 他在准备给大牙和丸丸外出的狗包和笼子,暂时送到店长家去,店长本来双休日要去新店看看,正愁着这天冷,不想出门,却又要作起老板的典范来,而阮佲一通电话正是天降救兵,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窝在家里,而不出门。 丸丸吃了粮比谁都乖,坐在小笼子里比谁都舒服,那边大牙依依不舍包装袋上的狗小姐,临走时一步三回头,阮佲好心让它和今早神交的新朋友好好作了告别,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它拎下楼。 双休日是个好天气,前段时间下的厚雪化得差不多了,没有前仆后继地家族成员们叠在一起,剩下的雪花们只能听天由命,化成了一段段春水,渗入泥下,等着来年开春重新带着骄阳们现世。 阮佲下楼的时候电梯轮了三趟才到自己,下楼时关闻鸠的车已经在那等着了。 阿姨们遛狗,前些日子吃冰淇淋没分给的来福一眼就认出了下楼的阮佲,在阮佲和阿姨打招呼的时候来福已经跳着小胳膊小腿旺唔叫个不停,阿姨诶呀一声,呵斥了几句,说:“最近这孩子也不晓得做啥了,老是乱叫。”阿姨瞪了来福说再叫回家没有东西吃了。 然而这么威胁来福还是没有停止对阮佲的控诉,阿姨有些尴尬,这谁被小狗乱吠都不会高兴啊,这么想阿姨就让阮佲多多包涵,阮佲笑着说没事,等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39 阿姨继续往前走偷偷朝来福龇了龇牙。 来福楞了一下,被阿姨拽了拽,叫得更响了。 关闻鸠全看见了,第一反应是阮佲牙挺白的,不晓得用了什么牌子牙膏刷牙的。阮佲敲敲车窗,关闻鸠还在发呆,反应过来打开车门。 阮佲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不算久,几分钟吧。”关闻鸠看向阮佲膝盖上的包,问:“你今天要带它们去?” “不是,今天不在家我怕它们两个打起来,暂时放店长家去,正好她找到理由不出门了。” “是么。”关闻鸠搭着话,视线移向放在狗包上的兔笼子,因为只是暂时装兔子的,所以笼子不算大,丸丸眯起眼睛,耳朵一耸,正要睡过去。 关闻鸠伸手接过兔笼子,微微拢着,擦到了丸丸微凉的小脚,再抬手也不晓得是不是试试丸丸的肉感,关闻鸠伸进一根手指戳了戳,肉乎乎的,就像一个毛团子上长出了脑袋,耳朵,尾巴。 手感有些好。 关闻鸠有些不舍得地收回手,面上什么也不显,安顿好了兔子后才接过大牙,大牙实在,黑色的网纱一边是大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小眼神,只是包也是暗色的,大牙彻底和包长在了一起。 安顿好了两个小的,阮佲才扶着关闻鸠的手臂坐进去,虽然穿了衣服,阮佲这时突然感受到关闻鸠的手臂似乎很有力,阮佲伸手摸摸自己的,觉得还是不需要勉强了,他传染了店长的躺着不坐着的毛病,已经晚期,没得救了,深入骨髓,他羡慕了一会,完全没有受到激励。 “关先生双休日也穿西装出门吗?”阮佲进车后就先将厚外套脱了下来,顺在腿上,顺便低头无聊撩了撩丸丸,给大牙个零食尝尝,买窝人家卖家实诚送的几包。 关闻鸠笑笑说:“以为今天上班,等出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要到你这,想了想我穿这么正式你应该不介意,否则就要你在楼下等着了。” 他说着在后视镜看到阮佲趁大牙被放进包里,爪子不能作乱,低头把要喂给大牙的狗狗香肠塞了一点到嘴里,大牙估计看到了,呼哧一口气。 阮佲转着眼睛对上了后视镜里的关闻鸠。 “好吃吗?” 关闻鸠抓着问,大牙已经在质疑阮佲了,阮佲皱眉:“大概……不好吃。” 嘴巴动动,还有点没嚼完,关闻鸠看着他喉结微动,总算把东西咽下去了。阮佲摇头,给了一小半给大牙,剩下的放回了随身给他们带的包里。 阮佲这才想起正事来,告诉关闻鸠店长家的地址,不算远,店长正是看中这点才闲着没事把自己买的车放到了阮佲的小区里,白白枕着车位,给自己的车过上养老的生活,一年的新车最近去看感觉憔悴了许多,大约就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新车比不上男朋友的车香,实用。 到店长家楼下的时候,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阮佲嘀咕一声怎么那么像爸妈接女儿呢,关闻鸠看了看大牙,阮佲改口应该是儿子。 店长接到阮佲的电话,若不是男朋友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或许这会站在寒风里的只有男朋友一个人,阮佲看到他们依偎在一起实际上也是店长困得睁不开眼睛,头也没洗,这会歪歪地赖在男朋友身上,恨不得搓着手伸进男朋友的衣服里暖暖,顺便摸上几把,手感好得就跟上好的麻将。 关闻鸠没让阮佲下车,麻烦,就从车门那接过大牙和丸丸,男朋友两手接过大牙和丸丸,后边店长在背后肆虐,冰凉凉的爬上来,男朋友定海神针般,还和关闻鸠寒暄了几句。 过了会店长直起脑袋,懒洋洋地抬手。冷风里的交接仪式完了,关闻鸠掉头出了小区。 心里数过了180秒,阮佲微微有点想它们了,怀念大牙抬爪子推推自己的手,怀念丸丸的毛茸茸,他叹了一口气,佯装身旁空座位上大牙还在,悬空感受了一下狗头,大牙可会顺杆爬了,这会早就顶着鼻子撒娇了舌头一伸,以为阮佲手里有吃的。 三分钟不见,已经如隔三秋,阮佲像一切操心的主人们,开始担心起家里的孩子的状况,甚至面上爬满了母亲的担忧,望着窗外快速拉着后退的排排梧桐,这就像他的心,骨碌碌熬了一锅沸腾的汤冒了许多小气泡。 关闻鸠不动声色边开车边问他:“今天看了兔子,圆滚滚的。” 阮佲伤感了会,被话头拉回了注意力,听闻关闻鸠主动提起有些渊源的丸丸,阮佲抿嘴止着笑意说:“是啊,丸丸吃得好,刚拿回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就够了,现在要两只手并在一起才待得住。” 关闻鸠心里晓得兔子是哪里来的,长屁股边上的黑斑他还认得,当下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问了几句关于兔子的事。 说来当时这事也做得些微不地道,等反应过来时对方早就坐着地铁回去了,哪还有兔子的影子,关闻鸠只好默了几天,希望兔子能有个好归宿,吃好喝好。 然后有一天,兔子连同兔子的新主人就从天而降。 阮佲掰着手指头给他讲丸丸最喜欢的小别墅,它最喜欢那个小阳台,不过再大点估计就挤不上去了,丸丸大了,再过段日子,小阳台于它而言就像小学毕业生和幼儿园。 “我上次看到给做小秋千的,我给它做个吊床怎么样?” “什么颜色的?”关闻鸠问。他有点好奇。 阮佲托着下巴,说:“青草一样的,淡绿的吧?有白色小花的,然后小花的心是蕊黄的。像蛋黄,摇来摇去的。” “可是”关闻鸠思忖,“这样似乎有些难找?不一定会有这样的花色。” 关闻鸠想说换一种吧,但停下来时见后视镜里映照出来的样子似乎不这么想。 阮佲想找这样的花色的,有着蛋黄一样花蕊的小花,一定要是白色的,软悄悄的。 “我觉得能找到的。” “嗯……或许会有吧。”关闻鸠只能这么说。 “那大牙的呢?”关闻鸠问。 “大牙呀?”阮佲想了想,比着手指说:“天蓝色的,一水的过去,然后上面白色的彩虹,粉色的彩虹,黄压压的彩虹,有云托着,这样就是彩虹被托着上天,大牙呢睡在彩虹身上啦。” 阮佲比划完问怎么样? 关闻鸠看着前方,视线里是各色的丝巾,碎花,条纹,纯色,像河流,像小溪,最后浮现黑柴小小的身体睡在天蓝的小布上,彩虹,彩虹,彩虹,旁边白色的花,蛋黄的心,颤巍巍摇动,包着白色,绒绒的糖霜。 关闻鸠笑出声,减了厚实,增了清亮,阮佲说:“看你笑起来,漂亮吧?” 他把花色可能丑丑的结果撇去了。 “嗯,如果找不到你要自己画吗?”关闻鸠说,他想起钱包里那张简单的会员卡,好像会员卡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0 上丸丸还是小胖子,今天看似乎大了一号,他有点想知道到底是虚胖还是实心的,不过兔子能洗澡吗? 关闻鸠有些走神的想着,后头突然一喇叭,神被吓回来了,阮佲在后面歪头看,关闻鸠当什么事也没,稳稳地过了两条马路。 拐上一条小路,两边是居民楼人行道,树杈上还有些树叶在发光发热,小区底下一楼开了好多商铺,多是早餐铺子,有沙县,阮佲家附近也有一家沙县,还有开的小饭店,菜饭骨头汤,牛肉拉面,最好的店面是汤包馆,连锁的,焖肉面比较好吃,但再加上一笼汤包可能肚子就有些撑了。 这会早晨刚过,外头摆的桌子被店家们收了回去,阮佲眼尖看到了一框篓里有两根瘪瘪的油条。 “嗳,刚出锅时唐朝美人,过了会就瘦成宋朝美人啦。” 油条迟暮,被店家拾了回去,大约下下粥,泡得软软的,百炼钢成了绕指柔。 关闻鸠说到了,这会正在找停车位,这边没有现成的停车场,都是在人行道两边画出了停车道,收费的轮班,两位,夏天可以在郁郁树荫下避点暑热,冬天有大棉袄,小板凳一扎,怀里抱着保温杯,见车来了,引到位置上去,一小时免费,超过一小时收五块钱。 这会看车的是老阿叔,懒得跺过来,就伸伸手指了个位置,关闻鸠停好车,没超线,给阮佲从后备箱拿了轮椅放好。 老阿叔看了几眼,阮佲经过时点点头,阮佲也点点头。 “小伙子,不容易。”老阿叔摇摇头。 第25章 春待月(十九) 阮佲小时候经常被阮妈妈带去离家没多远的花鸟市场,他养过小乌龟两只,后来被老鼠叼走了,妈妈和他说老鼠爪子利呢,把小乌龟壳一掰,小乌龟就没了,阮佲懵懂地听着,玻璃缸里只剩下一只独苗。 后来去花鸟市场还买过小鸡,两只小鸡打架,其中一只被啄出了血,还养过兔子,虎皮鹦鹉也养过,给它盖被子,那时候阮佲觉得这地方就和百宝箱一样,每次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混着木质的涩味和花的香味,被水稀释的,花鸟市场是凉的,湿的,一边静一边叽叽喳喳笼子不断开合。 长大后就再没去过了,也没多少人愿意去花鸟市场了。 这家花鸟市场有些年代了,关闻鸠和他说这在他小时候就已经在营业了,一直到现在,不过 关闻鸠指了指旁边,“不过现在规模没以前大了,有好多商家都搬走了。” “关先生是在这长大的吗?”阮佲问。 关闻鸠点头说:“是啊,小时候住在这一片,那时候比你小时候店还要少,唯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小卖铺啦,楼房也没那么多,都是弄堂,平房,几家人窜来窜去的,然后过一条马路就到了这里。”他有些怀念地看看周围,一到了放假,门口都是停的自行车,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坐在父亲脖颈上的小孩,夏天的时候门口就有人卖蝈蝈,小竹笼一簇一簇的,被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一路骑过去,一路就听到蝈蝈的叫声嘶哑的,清脆的,断续的,有的好听,有的难听。 蝈蝈长得不好看,然而架不住小孩子喜欢,缠着要,挂在窗头,挂在蚊帐上。大人睡觉觉得吵死了,一夜都没睡好,小孩睡得好,蝈蝈的叫声像摇篮曲一样,但有时它不叫,很安静。 关闻鸠笑起来,想到那只叫了一夜的蝈蝈。 “我小时候在这门口每年都要买只蝈蝈回来。” “蝈蝈吗?”阮佲眼睛亮起来,他养过好多小动物,唯独没养过蝈蝈,因为阮妈妈怕虫,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买,阮佲只好看着对面窗头挂着的小竹笼,一叫了就喜欢趴在窗台上听。 “你小时候没养过?” “没有呢。”阮佲摇头。 关闻鸠走在他身边,阮佲在旁控制着轮椅,慢慢朝前移动,这没以前那么忙了,唯一不变的依旧是潮湿的凉味,也不是梅雨天的拖拉。 大约像薄荷糖吧。 两人让开后方的拖车,桶里装着水,里面有绿色的海绵。 “我给蝈蝈喂豆子啊这些,绿色的,也不知道是青豆还是绿大豆了,从菜市场买回来剥好了塞在它的小竹笼的缝隙间,它会自己啃,不过经常会把豆子弄掉在地上。还有啊,蝈蝈的脚,我小时候很喜欢按在蝈蝈的脚上,太小了,就像按着玉米须一样。” “蝈蝈不会咬你吗?” 关闻鸠说:“那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怕,天天盯着看也不无聊,我大概只是想让蝈蝈注意我一下吧?我还没被咬到手过,现在想想其实蝈蝈长得不好看,小时候靠近了看也没什么。” 阮佲点头:“真好呢,我以前只在对面看到过,睡觉的时候也把窗开着,蚊子放进来了,我爸爸又是招蚊子的体质,一晚上蚊帐里两只蚊子,血鼓鼓的。” 后来到了夏天,阮爸爸总是备上好几瓶花露水,风油精,晚上在蚊帐周围撒上几滴,洗澡的时候也喜欢滴上几滴。到了秋天,买回来的花露水还没用完,然后就拿来掺水里擦席子,晾干了收好。 关闻鸠看看手机上的地图,他去的店是以前同学开的,想开花店,房租太贵,就租到了花鸟市场这里,是个玻璃小房子,玻璃拉门上贴了圣诞老人的大头像,碰上白色的漆写上merry christmas,白色的漆抹抹就掉了,不知道谁碰到,掉了一块下来,“s”就没有了。 关闻鸠轻声说他英语考试没过,不要在意这些。敲敲玻璃门,里头同学拉下耳机,搓着手拉开门。 “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早点过来。”玻璃门有门槛,关闻鸠稍稍抬起轮椅,推着阮佲进去,这轮椅比之前那个重了。 “这位是?” “我朋友。” 同学递上名片,“幸会幸会,难得啊。我是他高中同学,你们谁要买仙人掌?” 阮佲看了眼关闻鸠,同学嗬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小兄弟你买呢,不是,你确定你不会养死吗?” 关闻鸠瞥了一眼,正看着架子上的花盆,陶土的,不锈钢的,塑料玻璃的,黑瓷盆的。 还有些特别小的小帽子,小铲子,同学说:“要圣诞节了嘛,这年头植物也要打扮打扮的,戴顶小帽子啦,小太阳眼镜啦。”同学说完捧着自己心爱的小花,上头就有顶小帽子。 同学放下小花,指着另一边的架子上的仙人掌说:“行吧,仙人掌最好养活了,你这要是养死了,还真没能给你养的了。” 他把架子上的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这到和阮佲在网上搜的不太一样,这里的仙人掌都很小巧,大约还没刚来时的丸丸大,刺也像是刚褪了皮一般,绒绒的,阮佲稍稍指尖一碰,还是有些疼,只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1 不过刺像婴儿。 他们有的像小山,叠在一起,看上去像墙角落挡住一半笑脸,有的像柱子,一根手指饼干,或者是一丛的手指饼干,有些像蔓生的草,有棱角的草,或者大脸盘子。 阮佲指着其中一盆,水泥做的花盆,质地粗,又很厚重,但盆里的仙人掌却简单的很了,偶有几片身上的厚叶,也是小小的,比手指饼干细,像孤生的树林,寥寥草草几只。 关闻鸠顺着手视线看过去,它不如其他那么可爱,连帽子都没有,盆也是粗泥的,摸上去很糙,可是关闻鸠磨了很久,阮佲以为他不喜欢。 “不,就这盆了。” 阮佲微微惊讶:“我以为你看了这么久不喜欢。” “不会,我很喜欢。” 同学说:“真的?不再看看?有更可爱的哦?” 关闻鸠摇头,抬头问他:“转账?” 同学调出自己的二维码让他扫,又给他装了浇水用的小铁壶,额外放了进的小帽子,小铲子,一张卡片上是注意事项,还有自己的手机号码,有问题了包找。 阮佲这会乘空四处移着目光看花,同学注意到就招呼道:“你也买一盆回去养养?” 他有些心动,只是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还是摇了头,不说丸丸,大牙就够皮的了,不小心自己作死被扎了怎么办? 怪仙人掌? “不了,家里有动物,会不小心弄到。本来那么漂亮,被我家的欺负了可怎么办。还是让它们在这里等自己的主人上门来吧。不要到我这来遭罪。” “行吧。”同学点头,想了想免费送了一盆,送的是小陶土的大脸盘子,大概有丸丸脸那么大吧,就是气势上没有孤生树林那么高远。 “送你的, 老同学许久不见,相信你!”拍拍关闻鸠的肩,“有空常来看看啊,有认识的人喜欢养的介绍这里来啊。小兄弟也是,要是想养了就到我这来。” “啊对了。”同学弯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粉色信封,递给关闻鸠,“我要结婚啦,本来想过几天经过你那给你的,今天正巧,不用多跑一趟了。” 关闻鸠接过,说:“你和你家那位也快七年了?终于决定结婚了?” “那是。”同学笑着,止不住有些小得意,“来年春天。这大家都稳定下来,不能再拖了,怎么着也要给我老婆一个交代。” “看你这样是都准备好了。” “那当然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多久没见了,工作那么忙也给自己放放假,好好叙叙旧。” 关闻鸠点头,笑着回道:“明白,给你包个大个的红包。” 同学笑着抚掌,一路送他们到门口。 临别时,老同学互相拥抱了下,拍拍肩,大家都好。 等人走远了关闻鸠突然说了句他是我高中同学,以前下了课就被他拽过去打篮球。 说到打篮球关闻鸠稍稍有些怀念,冬天顶着风在篮球场疯,暑天翻墙进去,顶着满脑门的汗,矿泉水那时候还只有农夫山泉,去外面小卖部买了装在红色塑料袋里面,塑料袋很薄,被门卫发现后拎着狂奔,哐啷一声穿了底,咕噜滚进了草丛里,谁都没赶上去捡,一窝蜂地叫着赶紧翻墙翻出去,门卫追了几次,见了他们就脑门疼,不光脑门疼,老远就认得出来他们。 阮佲捂嘴笑,不晓得关闻鸠现在一身西装还会不会翻墙了。 “你现在去那,门卫还认得出来你吗?” 关闻鸠扬起嘴角,调侃道:“退休了,上次经过已经换了个人了,最好不要记得我们了,老人家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万一想起头疼的事可怎么好?” “你翻墙,难道没被老师叫家长吗?” 关闻鸠闭上眼无奈道:“怎么没叫,扫了一个月的操场,在全班同学面念了一千字的检查。回家后包了半年的拖地。” 阮佲没忍住笑得眯起眼来,问他然后改了没,关闻鸠披着斯文的皮,讲的全是捣乱翻墙的事,“后来体育馆建起来了,我们就没再趁着暑假翻墙进去了,每周轮一个人去篮球场占个位置,没轮到我的时候就吃了早饭,趁着太阳还不热先去买几根冰棍带过去。” “那关先生现在就不打篮球了?” “不打了,不过我现在会去跑跑步,练练身体,打打沙包,出身汗也差不多。有空带你去看看。” (ε=(′ο*)))唉——是不是写得太无聊了……) 第26章 春待月(二十) 大牙安静地蜷缩在阮佲脚边,那天周末回来后,大牙就喜欢腻在阮佲身边,到家的时候瘫在地板上,看上去很伤心,他这么失落,连帅哥在它眼前晃都没反应,只凉凉的掀起看看,又趴在阮佲的腿上了。 关闻鸠临走前揉揉大牙的脑袋,说大约青春期到了吧。 青春期的大牙连续几天不曾闹腾了,阮佲还担心的特地带它看了医生,查下来活蹦乱跳的,什么毛病也没有。 这会阮佲到信了关闻鸠说的,大约青春期到了。 阮佲在家赖了几天,陪大牙说说话,逗它,开饭的时候多放了两粒小饼干,大牙脚一蹬,装死去了,还要一颗颗的送到它嘴里,阮佲翻个白眼,拍了一巴掌在它毛茸茸屁股上,彻底不管它了。 丸丸从小阳台那窜出一只耳朵,又缩了回去。 大牙装了一会,见没人理,倍感寂寞,又爬起来挪到了盆前,舌头一卷一半小饼干落到肚子里,添完了盆,润得晶晶亮,大牙喉咙哼哼,踱到阮佲完好的脚边坐在,脑袋搁上头,阮佲腿一让,大牙黏上来,真的是狗皮膏药做的,两前爪扒着,不放,阮佲抬脚,半死不活的大脸就冲着视线上头迎上来,阮佲点它鼻子,说看你那死样。 大牙哼了哼,丸丸从小别墅里探出头,阮佲招招手,丸丸迟疑了会才嗅着鼻子蹦过去,阮佲耐心地等它过来,直到到了脚边一把捞起绒团子一样的身躯,放在了膝盖上,揉得丸丸眯起眼,快要睡过去,脚边的大牙正值爱撒娇的年纪,靠着阮佲的腿无比幸福,搁着脑袋就开始要睡了,阮佲把饼状的丸丸放到了大牙背上,不晓得是陷在大牙的毛里还是陷在了自己的绒毛里,得仔细找找才能看到小鼻子三瓣嘴。 阮佲拍下大牙背上生了糯米团子,发到朋友圈里,第一个抢赞的仍旧是店长,富贵闲人一个,没事喜欢窥屏,过会阮妈妈发了消息过来:“我说怎么每次都抢不到第一个赞呢?” 阮妈妈每次看到儿子发了朋友圈就要点赞,可架不住店长的手快,名字都排在第二个,久而久之阮妈妈就嫉妒了,这哪家的这么勤快抢在前头啊?阮妈妈有了年纪,想想年轻时候幼儿园小朋友唱歌跳舞,家长恨不得就贴着,傻瓜相机咵咵响,一相机胶卷都不大够用,阮妈妈那时候趁着身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2 高腿长,在一水的家长里排名第一,脚下一跨,位置占得刚刚好,什么阮佲忘词了在台上看看家长,看看在旁急得就差没冲上台替他讲的老师,哭得鼻涕泡眼泪水横流,什么扭扭小屁股,混在一众女孩子里头,又唱又跳,正换着牙,老师又要求唱歌要睁大嘴巴,两大豁口招摇的不得了,阮佲又因为眉心点了红点,开心得不得了,阮妈妈在下头一边大笑一边使劲拍。 等慢慢长大了,傻瓜相机也不流行了,都流行点赞了,阮妈妈摩拳擦掌,等着抢前头,然而却被店长截了胡,想当年和一众家长挤前头都未落下风的阮妈妈就败在了手速上。 阮佲顺着阮妈妈来,给她的好胜心打上一剂镇定剂,说了好些好话,“在我心里,妈你就是第一!” 阮妈妈被哄得开心了,又谦虚得不得了,直说自己怎么会和个小姑娘计较呢?阮爸爸翻过一页报纸,在没看到的地方默默摇了摇头,这一面见识到了阮妈妈变脸的奇迹,一面又拈酸吃醋,自己劝的时候怎么也不听,臭小子只在手机里夸几句这就好了? 阮爸爸翻着报纸哗哗响,阮妈妈好几次不满地看过去,这会她正要阮佲多传几张关于大牙丸丸的照片过来,这老头子就不耐烦了,老是破坏母子二人联络联络感情。 阮爸爸吃醋吃得恨不得整栋楼都晓得,阮妈妈心里嫌弃得不得了,匆匆说了几句,把传来的照片保存,做个备份,才拎着老头子的耳朵,说要买菜,跟后头做跟班付钱。 阮爸爸一本正经收起报纸,趁着阮妈妈进去换衣服换上自己的号和阮佲说:“儿子,我和你妈妈出门了,没事别来找,上次你发给我们攻略看了,你做的很好,放心,有空你要谢谢人家,请人家吃顿饭。我们都好,勿念。还有,这条不要回了。” 阮佲看着这条拿去问店长,我爸是不是嫌弃我? 店长回复说:“你爸嫌弃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么没自知之明呢?”发了个怪表情过去,等了一秒,等来了如下回复:我妈对你总是点赞抢在她前头的事表示很恼火。 我和你讲不要来威胁我知道不! 咋的啦! 没咋的!店长灰溜溜地把自己的赞给取消了。 阮佲的脚被大牙捂得暖烘烘的,暖得他也有些瞌睡,歪着脑袋小睡过去,最后是被大牙压醒的,阮佲看过去的时候大牙还拿爪子按着他,晕乎乎的醒了会,四处找手机,见丸丸屁股底下漏着光,把它捞起来才看到自己的手机成了丸丸的座椅,屏幕捂得尚有余温,像刚歇工的暖手宝。 手机有关闻鸠找他的消息,打开看是前几天买的孤生林,关闻鸠放在窗台边,那天正好阳光好,又喜照进来,给孤生林浓浓的生机,总觉得像隆重登场的小将军,在锣鼓之下披着金甲光芒登上场。 孤生林旁边是大脸盘子,憨憨的,配上小红泥瓦盆,有些像小将军旁的小媳妇,就是胖了些是个秀珍的小胖子,就有些啼笑了。 关闻鸠默认了阮佲给仙人掌取的没根源的昵称,也学着说小将军来小胖子去的,他回复说小将军很健康,小胖子也是,不晓得会不会开花。 小胖子会开花吧? 我想是的吧。 阮佲思维已经跳过了有无开花的可能性,已经想着花会是什么颜色的了,小的或是大的,他见过一些仙人掌开花,因此莫名对小胖子寄予了厚望。 关闻鸠也只是带出来说了一句,不想阮佲很期待,自己也有些期望,不知道小胖子会不会开花,因此笑着回复阮佲要是开花了第一个告诉你。 有了担子,小胖子肩负开花的任务,关闻鸠给它挪挪位置,离小将军近点,多晒点太阳,补补营养。 虽然开不出花来,不过给它其他地方多长长。 老于溜达进来,双手插兜,这会连杯咖啡也没带,他这心里寻思着,关闻鸠这几天午休都待在办公室里,老于练出双火眼金睛,尤其是上次没得出答案,这会心里痒痒,见他拎了两盆景观仙人掌回来,精细地养着,趁着午休吃饱喝足了,拿出了问人的架势。 这审问的人相当严肃,而被审问的人不仅不配合还给了他一记轻蔑的笑容。 老于拍拍桌子说:“我和你说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瞧你这笑得,春天来了啊,说!啥事给你高兴的!” “你属什么的?” “和你一样的呗。” 关闻鸠对他冷静道:“我不属狗,但你肯定属狗。” “嘿!”老于瞪眼,“小伙子说的话不是很友好啊。” 关闻鸠被他恶心到了,还小伙子,毫不客气赶人,老于死命扒着门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联络联络感情咋的还赶人了,有本事一辈子不让我进门我和你说。” 关闻鸠懒洋洋掀着眼瞧了一眼,这头发茬子还没长长,更碍眼了,“你大学被关宿舍门口的次数还少吗?” “你这是在逃避!” 关闻鸠实在被烦得头疼,偏偏老于年纪大了,让人头疼的本事更是日益精进,修炼成了魔,又总是挂着猥琐的笑,鼻子灵得陈年芝麻烂谷子事都能被他闻到味。 然而某一方面说老于又重感情,十分的感性敏感。 “我答应你。”关闻鸠说,“有了喜欢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真的?”老于抵着门框。 两人身形不相上下,但凭着外表,外头护士长摩拳擦掌已经要打人了,这于医生怎么老是这么不要脸的打扰关医生呢! 关闻鸠连说了好几个真的,终于把人打发走了,老于刚想从护士长背后溜过去,就被一伸手抓个正着,耳提面命的,从头到尾洗刷了一遍。 关闻鸠听了听,乐得轻松,小胖子小将军慵懒地晒太阳,挤在一块,红泥小盆和水泥粗盆碰边,靠在一块。 老于下午做了台手术出来就发现关闻鸠把自己头像改了,头像放大,是他那窗台两宝贝,关闻鸠还趁着不忙给拍的照片找了角度,拍了好几张修修改改,才找到这么满意的一张。 还亏老于不晓得。 到了下班时间,老于磨磨蹭蹭盼来了关闻鸠,早守着了,又不立马说明来意,跟在后头,扯又扯不开,关闻鸠不急带着他溜了一圈,先从医院超市买了个肉包,又不立马吃,透明的塑料袋都是蒸汽,隐约看得到圆胖的面粉团。买完了包子,关闻鸠不急着走,又挑了条绿箭,薄荷味的,很醒脑。 便利店完了,关闻鸠便悠悠闲闲地,步速有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那么慢,好几次老于都要注意自己别超车,心里急死了,有一千只蚂蚱再跳,恨不得拨开他,自己冲前头去。 好容易散步到停车场,大大小小一排铁箱子,进进出出,刚出去一辆立马有俄罗斯方块填充好,关闻鸠像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3 得了失忆症似的,按着解锁的钥匙,一排排叫过去,老于老早就看到关闻鸠的车了,偏偏这人就是不看一眼,急得他恨不得夺过钥匙,眼瞎啊!车在那边那边! 老于扭着脸,关闻鸠走到自己车前,见这架势好像还要在车门前站一会。 “怎么,车轮胎爆了求我带你一程?” “谁车轮胎爆了!”老于再傻也晓得这人诓他呐,这会遛得开心了,人也亲切不少,还记得老于跟在后头吹风。 关闻鸠两手一摊说:“那你是?” “火锅,请你吃火锅!”老于吼出来,旁边一辆沃尔沃警报响了。 关闻鸠迅速开门坐了进去,嫌弃地看了眼老于。 老于打开副驾驶座门,贴金地坐了进去,“我和你说,市中心刚开了一家新的火锅店,老好吃了,兄弟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说着勤快地输入导航,直到设置好,叮的一声开始导航,两人对视,老于别过脸,这让他压力很大,不是太想面对关闻鸠,尤其是眯起眼来看人,像是没丢垃圾被关闻鸠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透视一遍的那种赤裸裸的鸡皮疙瘩。 但老于又有一面厚脸皮,大约像大牙那样的,关闻鸠暂时没把他扒皮,等车按着导航驶出医院的时候,老于暗自松了口气。 嗳肉包子好香。 第27章 春待月(二十一) 老于喜欢辣,麻辣锅底还不够,特地又调了麻油搭蒜泥,另一小碗是新鲜的辣椒切成碎,红皮黄籽。 黄铜锅咕噜咕噜冒着泡,红油冒出细碎的白沫,花椒八角茴香,在其内翻滚,润了一层晶亮的油,关闻鸠忙着捞里头的辣椒,放在旁边的空碗,再熬段时间这锅底就更辣了。 关闻鸠吃辣,但少吃,不像老于天生的,三分之一是辣椒做成的,一礼拜得吃一次辣那才叫完整过了一星期,他儿子随他,喜欢吃辣,不晓得渐长的二女儿会如何。 这边关闻鸠慢吞吞地等着放进去的鸭血,那边老于滚了几片牛肉,满嘴夸着鲜嫩,预备再叫一盘。 “就你,吃得像个秀才,亏得你当年军训抢饭没被饿死。” 老于指的是大一新生的时候,中午放饭,泥猴子们一拥而上,饭就和梦中情人似的,这荷尔蒙的劲全在盘算怎么用最小的力气最精准的路线来第一个抵达食堂。他们宿舍三人急着往前跑,盘算着团队精神,谁冲第一就是第一,好容易到了窗口,排了条队伍回头一看嘿!这老四怎么没跟上来。 老大问老二:“人呢!” 老二说:“我咋知道捏!” “不是站你旁边你没看到人啊!” 老二一挺胸脯:“穿得都一样我咋晓得谁是谁!” “嘿!”老大干瞪着眼,老二也干瞪着眼。 老三就是老于,在他们这会吵的时候抢了饭回来,一式四份标配,红烧肉,白米饭,油焖茄子。 找到关闻鸠人了,已经占了四人座,比谁都体面,脸干净得很,对比一下对面三个东一条汗西一条汗在脸上画上了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鸭血熟了,关闻鸠碟子等着油,沾了沾麻油,就和当时一口饭一口菜一样,老于烫了些毛肚,往麻料里一裹,毛肚得一口一个才好,咬得有劲,才有味道。 关闻鸠也烫了个毛肚,七上八下后浸在麻油里,和上色一个道理,每一面都润到了,“怎么?我记得你今天不值班,不急着回家看你老婆孩子?” 老于放下筷子,这么一说有些心事重重,稍稍叹了口气,关闻鸠听出那口气里头带的什么意思,也跟着放下筷子,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洗耳恭听。 老于酝酿了会情绪,情绪还是瓶没发酵的酱油,憋不出一点字来,只干巴巴地说道:“嗳,回娘家了。” 关闻鸠给了他两个选择:“你是觉得自己深闺寂寞所以找人打发时间而我被你不幸的选中还是你老婆回娘家有你一份的功劳以至于你现在正在徘徊到底是去老丈人家哄老婆还是憋着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老于选二。 关闻鸠明了:“选择恐惧症是病得治,气消了和你回家或者火上浇油,不管如何你得都先死一次。” “为什么要死一次!”老于不满。 第二波的鸭血开了,气雾扶摇而上,关闻鸠提醒老于他的菜也熟了,老于提起筷子夹了熟透的生菜,又放了一波菜投到锅里没事有事地煮着。 “她嫌我工作忙,有时候吧找不到人,她在家带着两个孩子吃不消……唉我也晓得,所以我也尽量在休息的时候帮着,她说我这一点也不干事情不是胡诌诌乱讲吗?” 老于不满地戳戳肉,没沾麻油,一口吃了下去,咬得快,很快就酥烂了,吞进了肚子里。 关闻鸠仔细看着一会锅里翻出来的红油,有一点溅出到了桌子上,很快没过多久就结成了油点,泛成了白色。 “我记得你第一次和她吵架,你在宿舍哭了好久,谁劝都没用。” 老于尴尬地喝了口啤酒,降降烫红的脸,说来尴尬,那时候为件小事哭得稀里哗啦,天大的委屈就和天的重量一样,就过不了那道坎了,整日的伤心,“你说这事做什么,我也晓得我那时候什么样,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你倒一杯?”老于拎着酒瓶子,关闻鸠摇头,“哦哦,记起来了,你要开车。那我自己喝好了。” 老于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下面是澄黄的酒液上头是白沫,抿一口含着泡沫和酒液,酒液爽口把泡沫冲散了,过了冰的液体倒进胃里,一阵冷缩,这才有了爽的效果。 “你多好,一个人,我当时要也是一个人就好了。” 老于呆愣望着烧开的锅,水散了,成了雾气,锅内有一圈凝结下来的水位线,服务员过来加了高汤,浇熄了溅泡的锅,慢慢转入液体下,小心翼翼开着。 “你和她走了那么长时间,这很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你也羡慕?”老于这么随口一问,关闻鸠瞥了一眼道:“谁没有初恋?” “你真冷静……” 老于叹口气,“我也只是发发牢骚。大概是中年危机了吧……” 他心思敏感,两个人都委屈,闹了别扭,他的思绪又喜无限的放大,这会生出了许多的别扭伤心的想法也无法避免,不然大一的时候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哭得伤心欲绝,连辅导员也惊动了,真以为这壮壮的小伙子遇到什么惨事,以至于这么备受打击,到今年,这班级的群还有人拿这件事来打趣老于,说不厌的,再没他这么敏感的人了。 这会意识到了,总觉得爱人要离开他了,压力倍增,这也是他至今捉摸不定的缘故。 老于假想了个危机,企图让关闻鸠能够理解他,又问:“你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4 以后有了爱人,也和我一样,那么忙,那你怎么办?” “大概也只好从其他的地方额外补偿吧。” “你看,你也这样想。” 关闻鸠对朽木谆谆教导:“老于,我也不知道我这说的对不对,只能仅凭这么些年的了解,以前你也说过这回事,不过她这次采取了更为严厉的措施,让你紧张了,你一紧张就喜欢乱想,无非是在害怕,怕对方,怕自己处理不好这事挽回不了,不过……你这般不也让对方紧张了?或许这会就在家里也瞎想着,指不定和你一样,以为对方要离开了。你想她都这么做了,你还在这边伤心,也不上门哄哄。” 一番话说完,老于先是愣了愣,随后炸满了烟花,即刻用着再生父母的神色看着关闻鸠,还不忘说:“好家伙!看你没谈过恋爱没想到说得头头是道的啊!” “蠢不蠢你?” 老于招呼着继续放肉,就今天承认自己蠢,傻乎乎笑着说我蠢我蠢。 “不过”一拍脑袋,忘了事被关闻鸠一句话带歪的老于终于想起今晚的来意了,赶紧趁想起来抓着人没走就问:“我还有件事要问。” 关闻鸠懒得看他,老于自顾自的说:“你头像怎么变了?” 等着关闻鸠解决碟子烫的牛肉,老于催促:“真的不和兄弟说说?” 关闻鸠看他:“不长记性?我之前说什么了?” 老于摸摸脸,接着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结账的时候收银台一人送了一袋姜饼人,包装在透明的袋子里,用红线扎起来,老于说待会要给儿子去。 “我这也给你吧。” 老于摇头说:“行了,你这留着自己吃或者送别人。” 关闻鸠看了眼姜饼人小眼睛和围巾,放进了口袋里。 老于陪着他去取车,路上经过提着一篮苹果的,情人节的时候篮子里放的是玫瑰花,搁到平安夜,玫瑰花就变成了能吃的苹果,难为这么个头大了,包装得鲜亮,谁看都要买一个。 老于也掏钱买了个,挑挑拣拣,拣了个最圆的,最有分量的,也要带给两个小孩,最后想了想干脆把篮子一起买下来了,提着一篮苹果。 “你就这样接你家人?” “来不及买贵重的东西了,这些好歹能吃,用处大着呢。” “行吧。”关闻鸠摇头。 临走前老于感动得从篮子里拿出个苹果来,就那个最圆的,玫红色的包装,扎了蝴蝶结,“好兄弟难为你这么冷的天和我出来,听了我那么久夫妻间的事,单身狗不容易啊!” 重重拍了几下肩膀,老于要让他晓得自己深沉的感激之情,就和送的苹果似的,把最大的最分量的给了关闻鸠。 关闻鸠眯起眼,拎开老于的手指头,“滚吧。” 老于麻利地蹿出一米开外,等关闻鸠开着车经过他身边时,老于殷勤地挥着手,直到开过了,后视镜依旧映着越来越小的傻货的身影。 等红灯的时候,关闻鸠摸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姜饼人,这只姜饼人的嘴巴很大,红红的,眼睛很小,两小点,店里为了好看还给姜饼人做了红色的帽子,帽子尖处是凝固的圆圆的白巧克力。 这会手机响了,阮佲祝他平安夜快乐,平安夜总比圣诞节那天要来的期待多,他还配了图,店里搭了桌子,自食其力中间一口电磁炉,咕轮的烧着,边角照进了大牙的一双爪子,谁也没注意,这爪子正伸向冷冻的肉丸。 大牙刚才把盘子打翻在地了!满屋子找牛肉丸!阮佲发了个生气的表情。 你罚它站了? 阮佲回得很快,说被店长拎到门边看门去了。 关闻鸠轻笑,问他你们还在店里? 对啊,今天热闹,小梁,粥店老板都来了,为了蹭饭,连店都提早下班了,都是人,好多情侣,闪瞎了!最闪的就是店长和她男朋友! 阮佲发出消息后又接着立马发出一条,问关闻鸠你在医院还在工作吗? 关闻鸠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点,才回了句刚才在开车。 那你好好开车,我不和你说了。 接着几分钟,关闻鸠没再收到阮佲消息。 他摩挲着手机屏幕,握得温温的,连语音键都有些发烫,有些高温,等阮佲问他关先生时,关闻鸠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嗯我想问,我待会能过来吗?” (我写的稀吧碎的情节,总会写点其他的事情,后面也会有,改不掉了ε=(′ο*)))) 第28章 春待月(二十二) “你这是发烧了?”店长看着阮佲,见他一直望着手机发呆,这会便凑过来,从身后看了眼已经息屏的手机,手机没长多漂亮的花,也不知道阮佲盯着做什么。 “嘿嘿嘿问你话呢。”店长在他眼前晃晃,“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阮佲打掉店长碍事的手,说:“干吗?闲得慌啊你。” 店长夸张地捂着手背,诶哟道:“关心你呢,那么粗鲁干嘛?” 阮佲白了一眼,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大牙也过来凑热闹,企图讨好阮佲,最好能获得一块肉,阮佲挥挥手,把大牙赶到一边去,还没反省到家,阮佲决定只让大牙闻闻肉味,闻了一阵就会饱了。 回到桌子旁,阮佲烫牛肉,店长男朋友趁她离桌的那会给她烫了点鸭血,毛肚,但比吃的还要吸引人的就是方才阮佲的举动。 这看着手机怕是思春了? 店长摸摸下巴,连调好的辣酱都没办法截住她趁热的心。 阮佲觉得身上黏了一股蛞蝓般的视线,筷子没稳住牛肉丸就掉进了酱里,溅出一点圆的在桌子上,阮佲拿纸巾擦着酱汁,说:“你做什么啊?让不让人吃了?” “那你说刚才接了电话发什么呆啊?”店长戳着他脸蛋,烫烫的,阮佲嫌弃地让开,“你还脸红了,空调可打得不高啊,说!什么情况?” 阮佲朝天花板看过去,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您今年贵庚啊?” “二十有五,年轻一朵花怎么了?” “您都说您二十有五了,那我看怎么像是五十有五了?” 店长愣了下,未曾明白,过了几秒恍然大悟,一手捏上阮佲的脸颊,留下红红的指印,“臭小子,排场我啊!” 阮佲被捏得酸疼,赶忙求饶,说了几句好话,男朋友趁机从锅里捞了个贡圆,趁着吹得正好,沾了酱快速地喂到了店长的嘴里。 店长嚼着贡圆,还不死心地盯着阮佲,小梁和粥店老板都说行啦,吃东西要紧,你再不来咱们可把肉全吃光啦! 店长略略鼓着嘴,阮佲不开口,头一次好像有了什么小秘密,她这操着老妈子的心,总有些不得劲,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阮佲看着她也有些惴惴,男朋友不动声色给她喂了好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5 几块牛肉,一面又打了些眼色,让阮佲不要介意。 粥店老板拉着店长干杯,一口闷,笑着说:“行啦,又不是什么大事,干一杯!” 店长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仰脖子喝下去了。 过会关闻鸠按照他说的,没让等多久就来了,来的时候还提了一个纸袋,店长一见来的人是他,侧目有些微妙地看向阮佲,过会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一时不言语。 关闻鸠不晓得刚才的事,只是见店里大家都围坐着,偏自己有些突兀,到是有些尴尬自己冲动。 小梁还记得关闻鸠,粥店老板对他印象极好,招呼着说要去再拿副碗筷,人多吃起来热闹,说完就要让个位置出来。 关闻鸠一面笑着摸摸刚才凑过来的大牙的小脑袋,一面和粥店老板说自己是吃了饭过来的。 粥店老板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可惜。 阮佲让关闻鸠坐,不想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就是送个东西过来。”他弯腰给闹得紧的大牙送了个圣诞版的咬咬胶,一咬还会突然发出吱呀的叫声。 大牙得了新玩具尾巴晃得厉害,阮佲想了想控制着轮椅过来悄声问:“关先生到外面说说话吗?” “你不冷吗?” “没事,戴围巾就好了。”阮佲去拿了围巾和外套,关闻鸠替他开着门,大牙以为两个人要走了丢下它,被关在玻璃另一面趴在上头,阮佲隔着玻璃比了个让它乖的手势,却比不上关闻鸠向它摇手来得有用。 关闻鸠笑着看大牙急得转圈的身影,问:“丸丸呢?在家?” 阮佲摇头指着店里空调位置,放了个把椅子,“丸丸吹空调呢,还在睡,比大牙安稳多了。” “又大了些?” “没那么快。”阮佲说,“不过前几天量,比一开始要重了,小球要变成大球了。” 关闻鸠想起会员卡上的丸丸,那次见了丸丸,确实有向卡上肥滚滚的身材演变的趋势。 “我也给丸丸买了礼物。”关闻鸠这么说,买给丸丸的,专门出的一款圣诞的兔子公仔,本来想买些玩的吃的,但这公仔特别像丸丸,合了眼缘就买了。 阮佲接过公仔,也是毛茸茸的,比丸丸还要软,大小适合给丸丸做个伴,“这多少钱啊?限量的,肯定很贵。” 关闻鸠直接扫的二维码,说记不清具体数字了。 这么说阮佲想转账给他的心思就歇了。 “你也别太在意,圣诞节礼物,而且还等着你送呢。” “啊……”阮佲突然想起来,他到忘了要送礼物了,以前没想过这个,想起来就一起花个钱吃饭唱唱歌什么的,想不起来就稀里糊涂等第二天才知道原来节日已经过了。 阮佲扣着手指,结结巴巴解释自己没这个习惯,最后又问关闻鸠要什么礼物。 关闻鸠心下有点好笑,把人急了,就安抚道:“不慌,都行,你看着送就好。” 阮佲点头,心里头记下了。 这时店长出来了,抵着门问:“怎么还不进来,在外头吹风吹上瘾了啊?” 说完还不给人反应又进去了。 店长平日客气,笑脸迎人,还是头一次没什么表情,关闻鸠说道:“我大概打扰到你们了。” 阮佲连忙摇头说:“不是……关先生你别往心里去,就是刚才一些事有点小摩擦,和我有关系,大概过段时间就好了。” “怎么了?”关闻鸠有些疑惑,这两个人看上去不太像会把对方惹毛的人。 说来有些尴尬,阮佲望着挂了彩带的铜艺路灯,明晃晃的,有对恋人正好走在了光下面,女孩子脸红,就和阮佲一样。 “嗯……店长刚才追问我电话的事,我没说,大概是觉得我没把她当朋友看?就是觉得多大的事,一分钟不到说声就是了,觉得我小气吧?” “你没说?”关闻鸠抓住这点,阮佲看向远处,灯下的情侣突然惊叫一声,闹着玩,把阮佲魂叫回来,惊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关闻鸠还等着他回答,阮佲自己就已经急了一些汗出来,关闻鸠不问原因了,突然说你鼻子红了。 不止鼻子红,脸也红,鼻子像丸丸,脸到是像自己内里蒸出来的。 “对了。”关闻鸠说,阮佲抬头看他,突然憋不住打了个小喷嚏,急着找纸巾,还是关闻鸠递过来,风太冷了,像胡椒粉刺激人眼睛鼻子。 “关先生要说什么?”阮佲闷着声问。 关闻鸠给他自己拿到的姜饼人,“给你的。” 阮佲捏捏手里的包装纸,姜饼人红嘴咧着看着阮佲。 “圣诞礼物?” 关闻鸠稍微咳了一声,也没说是或不是,岔开话催着他赶紧进去。 “那你的礼物我……”阮佲想问他明天圣诞节医院忙不忙。 “嗯,你看着选就好,我没关系。” 关闻鸠又补充:“苹果也行。” 随后替他开门看着阮佲进去。 阮佲回头想说谢谢却见人已经走了,再叫他也麻烦,大牙凑过来闻闻,碰碰阮佲的手意思问他帅哥怎么没了。 阮佲摸摸它,大牙发现阮佲手里的姜饼人,比手里拿的纸袋吸引人,要去咬,被阮佲拍了狗嘴,姜饼人被好好藏起来了,大牙还不死心地跟在阮佲的轮椅旁。 它以狗眼发誓,分明见到了姜饼人就在阮佲的某处口袋里,一路跟到桌子旁,时不时拿湿漉漉的鼻子扒着阮佲,阮佲低头看它,大牙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可怜的叫声,阮佲移开视线,大牙拿爪子拍拍。 阮佲被闹得烦,从口袋里给它拿了个小袋的狗零食,大牙见了吃的就忘了红嘴的姜饼人,一路跟着阮佲到空调那,放在了地上,让它自己啃,打发完了大牙,阮佲看看丸丸,丸丸一觉还没睡起来,空调吹得背上的茸毛在摇晃,和舒服的长耳朵融在了一起,感受到阮佲摸它,丸丸掀开眼看了一眼,又睡了过去。 阮佲回到桌边,碰巧店长看着他,店长见他注意过来气势汹汹瞪了一眼,别过脸,碗里的牛肉丸被她一口吞了,使劲嘎嘣咬,阮佲手指一疼,是锅里的红油溅出来了。 店长恶狠狠吃完了第二个牛肉丸,把它当做阮佲的头,一连消化了几个。 阮佲低头决定不触她霉头,男朋友推推店长,店长才放过了碗里的牛肉丸。 吃完了火锅,阮佲和小梁擦桌子,粥店老板开着店门敞风让透气,把店里的火锅味都给散出去。 小梁低头问阮佲:“你是不是和店长闹不愉快了?” “嗯?” “我刚还没感觉,现在发现你和她一句话都没说呢。因为电话的事?” 阮佲点点头,说:“诶,我觉得电话的事说和不说没什么必要。”悄悄看向后厨房,里头是店长和她男朋友洗碗,“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6 我大概把她惹毛了吧?我倒是懂为什么,可是……” 小梁点头晓得那意思,觉得这事没什么严重,就说:“你放心啦,这小摩擦也算不上,过几天就好了。不过很平常的事,平日里看你们关系那么好,都不像老板和员工呢,什么时候我们值班经理那么平易近人就好了。” “平日里我也见你们出去聚餐,关系不好吗?”阮佲问。 小梁笑着说:“倒也不是不好,经理人好是没的说,就是太严肃了,有时候经常会冷场,所以才有点显得不近人情,不像你店里的店长没架子,再或者像粥店老板那样的。” 阮佲抿嘴笑,他以前没毕业前没少看往上盘点的“我的上司多极品”这样的话题,后来也只有店长这一任老板,一晃时间这么长了,到忘了毕业前刚来的时候拘谨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时候乖得不行。 小梁说你别看店长为这事有些别扭了,朋友嘛,总是有时候就为些微不足道的事闹别扭,互相不开心了,睡一觉吃个麻辣烫就好了。 阮佲笑着说自己知道了,擦完桌子,阮佲让小梁歇着,脏的抹布他自己去后厨房洗干净晾好。 迎面与店长狭路相逢,她脸还冷着,阮佲也不晓得说些什么,明显男朋友还没劝好,店长还拿着乔,这让阮佲更紧张了,终于店长开了尊口,让他快点,待会开车先送你回去。 阮佲心下一松,这还愿意说话就算好了一步,男朋友补充说我们先到外面等你。店长瞪了一眼,拉着男朋友走了。 阮佲匆匆洗好抹布,粥店老板还要善后,查看电源,让小梁和他先走,打了招呼,才带着丸丸大牙,关闻鸠送的礼物都放到了袋子里搁在轮椅后,小梁帮他开门,好方便出去,另一手替他牵着大牙,大牙一路蹦跳,没散的人被大牙吸引摸摸小黑柴的脑袋,大牙耍了一会活宝才算完。 到了停车场,店长黑着脸,等到了人来,这气又上来,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前方玻璃。 阮佲尴尬地上车,只有两只小的不晓得,在车上睡得熟,到了家还是被晃醒的。 阮佲说店长我走了?试探地和她说说话,店长默不作声,男朋友稍微晃晃,店长皱眉说:“知道了,还不上楼?等着请啊!” 阮佲一喜,抿着笑,又和男朋友打了招呼,这才带着丸丸和大牙进了单元楼。 男朋友发动车子,说:“行了,气了一晚上了,小心长皱纹。” 店长轻哼一声说:“我没那么小气,老鼠的胆子,看他焉不拉几,还以为我做了坏事呢。” 店长翻出一包话梅,说出的话也酸酸的,男朋友单手握住店长的手,拍拍安抚。 “知道他胆子老鼠小,你还故意一晚上不和人讲话?” 店长随手塞了个话梅到他嘴里,说:“管得着么,前方看路,扣分了把你卖了。” 第29章 春待月(二十三) 平安夜跨过圣诞节的那一刻,视频来了,视频那头是远在欧洲小国的堂姐一家,小堂外甥想他关舅舅了,平安夜的时候就在吵着要和舅舅说话,堂姐好说歹说答应她到了圣诞节就可以和你舅聊视频了,不想堂姐说的圣诞节指的是第二天白天,睡了一觉起来了,小堂外甥认为是到了圣诞节就可以了。 因此他被送上床后,偷偷藏了个带夜光的小手表在枕头底下,抱着和关舅舅说话的愿望,打败了小孩子困顿的机制,他记得过了十二点就是圣诞节,爬下床就把堂姐给闹起来了,一听不是,小堂外甥就闹起来,连家里的狗都惊动了,在门口扒门。 堂姐一家被这嘹亮的小嗓门吵得瞌睡全逃了,小孩哭得眼睛红红的,像他去动物园摸过的兔子,堂姐夫就说诶,算啦,打一个过去罢,算算时间,也应该起了。 堂姐不同意:“哪有一大早就烦人家的,这会肯定要去上班了。” 小堂外甥撇嘴,又要哭,还没开始嚎,眼泪就断线了。 堂姐开始头疼,瞪眼板起脸,堂姐夫还要再劝也被瞪了。 小堂外甥不情不愿地又被塞回床上,小声被训了一下,枕头底下的夜光小手表也被收走了。 小堂外甥一边抽泣盯着画了星星的天花板,一边用胖手擦着眼泪,这个圣诞节好委屈,妈妈也好凶。小堂外甥揣着这点小念头就睡过去了。 早上还没睡够就被堂姐拎了起来,小堂外甥还念着委屈,嘴角一弯就向下垂,吓得他爷爷奶奶以为这孩子怎么了。 堂姐让小堂外甥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干净了,说:“你不吃干净,你今天就见不到你舅舅了。” “妈妈坏!”小堂外甥握着拳头,妈妈就像阻止公主和王子在一起的恶龙。 恶龙妈妈冷笑一番,小堂外甥只好挂着泪看向爸爸,然而爸爸在妈妈的淫威下,抖抖报纸,什么都不知道。 小堂外甥委屈地吃完了不美丽的早饭。 堂姐要被气笑了,小堂外甥用行动表达了对妈妈的不满,算算时间,堂姐才慢条斯理地拿了手机出来,撇撇儿子的后脑勺说:“诶别忙活了,我给闻鸠拨视频过去了。” 小堂外甥竖起耳朵,在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快速地窜到沙发上,脸凑过去,把他妈妈的脸给挤出框了。 一叠声的舅舅传到关闻鸠的耳朵里。 今年圣诞节算幸运,算到小堂外甥心念着,关闻鸠在接视频前工作也差不多了,有同事见到夸这小孩挺福气的啊,关闻鸠回头说是自己的外甥。 小堂外甥急着要看关闻鸠的脸,在电话那头问你和那个叔叔说了什么啊? 关闻鸠回头笑着和他说人家叔叔夸你长得好,说你可爱呢。 小堂外甥亮着眼睛问:“和舅舅一样好看,帅吗?” “嗯”关闻鸠看着视频里小堂外甥被喂得圆润了许多的脸,肉肉的衬着打出来的红毛衣上,“嗯,帅,比舅舅帅。” “舅舅最帅!”小孩反驳道,视频外的堂姐拍了记他脑袋说:“小色鬼,内涵晓得吗!” 小堂外甥和堂姐吵了一会,堂姐抢过手机,不让小孩说了。 关闻鸠叫了声姐,堂姐点点头。 “你昨晚没睡?” 堂姐摸摸自己的黑眼圈说:“拜你这小外甥所赐,零点就把我们吵起来说要给你打电话,还闹了一会,早上起来也是,谁委屈了他一样。” “怪不得我看他眼睛有些红。” “鳄鱼的眼泪假的。”堂姐撇嘴,小外甥不高兴说他是鳄鱼,在辩解,堂姐翻了记白眼,关闻鸠笑了笑,去倒水,堂姐见到了窗台疑惑一声就问:“诶?你去年的那盆花呢?” 关闻鸠淡淡的,低头等饮水机倒好水才回答:“没养好。我不适合养这些,算了。” 堂姐说:“不会吧?我之前见到的时候养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7 得多漂亮啊,你不是还找了许多资料吗?怎么说坏了就坏了?” “人有祸福旦夕,花草也一样,去年养得好今年就不一定了。”关闻鸠走到窗台,给她看小胖子和小将军。 “新买的?” “嗯。”关闻鸠点头,最近有些冷,阳光也不足,放窗台上勉强能照会太阳,下了班后关闻鸠在考虑要不要带回家养。 堂姐嫌弃这名字,也不喜欢仙人掌,还没之前那盆漂亮名贵,问他怎么想起买这个了。 关闻鸠笑着说是朋友建议的。 堂姐再看觉得有些寡淡,关闻鸠移开手机说:“隔着手机看不清,我觉得挺可爱的,也挺漂亮的。” 堂姐耸肩,带刺的仙人掌哪里好看了。 小堂外甥听到仙人掌,舅舅养得什么都好看,大声喊给关闻鸠听,说自己也要看小胖子小将军。 堂姐把手机递给他,屏幕里舅舅给他看窗台上挨在一起的两小盆家伙。 “没有那个花花好看呢。”小堂外甥说。 关闻鸠回答:“可是舅舅很喜欢,觉得比之前的花花还要看好看,你觉得呢?” “哪里可爱啊?”小堂外甥有些怀疑舅舅的眼光,刺也很吓人。 关闻鸠指指小将军挺拔的小叶片,格外的厚实,叶片鲜嫩光滑,浸过了牛奶一样。 他教小孩怎么发现小将军和小胖子的可爱,小孩本就喜欢崇拜他舅舅,自然是信了七八分,关闻鸠说一句他就点一次头。 小堂外甥问:“是不是小将军它们是舅舅朋友选的,所以舅舅就……嗯,那个乌……” “爱屋及乌?” “对对!”小堂外甥连连点头。 “嗯,大概是吧?”关闻鸠笑着说。 “那花花呢?” “花花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小胖子和小将军,你不是也觉得很可爱吗?” 小堂外甥连连点头,后来又霸占着手机问了好久,问舅舅会不会过来看自己,又拿了学校里的童言童语,还问舅舅自己唱的歌好不好听,歌是他们学校举办的,他为了给舅舅看唱得十分卖力,堂姐当时在下边一边录一边笑,还提醒过关闻鸠到时候一定要夸夸他,免得他伤心。 后来关闻鸠就把小孩夸到天上去了。 小堂外甥要给舅舅再唱一遍,堂姐捂住他的嘴,让他去和爸爸出门堆雪人去,小孩不情愿,堂姐夫就拿雪人的鼻子引诱他,他这才去了,堂姐又喊让人穿多点,记得戴上围巾手套。 说完了家里的狗就摇着细尾巴跟着堂姐夫和小孩出门了。 堂姐私底下又给关闻鸠说了些家里的事,又说他父母身体硬朗,叫他别担心。 “你今年春节到我们这边来吗?” 关闻鸠想了想还没个准数。 堂姐说:“好吧,你看看日子,你这工作忙可别忘了其他事。” 关闻鸠晓得什么意思,堂姐例行催了催,成了家常便饭,再说了几句视频就结束了。 小堂外甥没脱鞋就进来问舅舅呢? 堂姐摊手道:“你舅舅忙去了!” 小堂外甥一撇嘴,不高兴了。 堂姐盯着儿子的鞋,有样学样,狗也踏着雪爪子在门口抖了一水的雪粒。 堂姐抬手让小胖孩子自己把门口的雪迹给擦干净。 阮佲滚在家里的沙发正在愁圣诞节礼物,店长说你什么时候和人家关医生那么熟了? “就是这么熟了啊。” 店长撇嘴,嘴里的薯片咬得卡滋响,最后一包畅享包,店长还不喜欢德克萨斯味。 “你又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店长掐了一记阮佲的脸,说了句傻小子。 傻蛋大牙凑过来,店长抬腿,用脚趾头推了推大牙,“你是傻蛋啊?” 大牙看了会店长,突然张大嘴打了哈欠,店长乐了,拿薯片逗大牙,凑过去又立马挪开,逗了几次后大牙就不上当了。 店长觉得没趣,问阮佲:“你还在愁啊?” 阮佲望着手机点头。 “殷勤,也没见你送我们啊?你老板我谈恋爱了,圣诞节不表示表示?” 阮佲对她说:“你谈恋爱求不瞎我眼就感谢你了,还让送礼物,你回家问问你男朋友答不答应。” “他要答应什么啊?我们家我做主咯。”店长拿脚踹踹阮佲,“你对关医生怎么想的啊?这么快就成朋友啦?人家也三十多了,你个二十几的毛头小伙子,看得上你当朋友啊?几斤几钱啊?” 阮佲挪开屁股,捏着她脚扔回去,“说话客气点,故意找茬啊?” “不找茬,就是奇怪。” 阮佲不回她,店长吭哧咬得薯片碎成七份。 天真。 幼稚。 怎么那么傻呢? 店长越看越不顺眼,阮佲皱眉:“你咬薯片就得了,故意把尸体给我看呐?” “关医生人好吗?” 阮佲翻白眼,“比你好。” 店长心情不是太美,抓了一把油乎乎的。 “你随便挑一样不就得了?反正圣诞节就过去了,说不定人家讲得玩的,网上随便搜搜,下个单不就好的事?” “等送来早就过了。” “过就过了呗。”店长轻飘飘说了句,阮佲听听就算了,在一旁继续纠结着,放不下心来。 店长看这劲头就觉得嫌弃,转头去找大牙,大牙不理她,店长觉得无趣,去看丸丸,端详了会丸丸,店长说:“你这兔子养得油水很足啊。” 阮佲自豪,说:“也不想想谁养的。” 店长有些嫉妒,等男朋友下班过来接人时,脸上被店长亲了好几口,左边和右边各两记。 店长说:“亲爱的,咱们养个兔子吧?” 男朋友顿了一下,亲回去说:“诶,快回家,给你买了最喜欢的猪蹄膀。” 店长听到猪蹄膀,连再见也来不及说,催着人赶紧回去。 阮佲叹了口气,和大牙对上眼,大牙歪着头,嘴里含着咬咬胶,是昨天送的,大牙走到哪里就要带着,睡觉也要放在窝里,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到处找坐在屁股底下的咬咬胶。 相比较而言,丸丸就文静多了,兔子被放在小别墅一楼,丸丸有时候喜欢靠在上头。 阮佲出了回神,迟疑了一下,在对话框里打打删删,终于写了完整的一句话,阮佲问大牙:“我发出去了?” 大牙傻子似的地看着他。 “我真的发出去了?”阮佲问,大牙拿着安静的神情望着他,阮佲闭上眼,发送了出去。 关先生,我实在想不出要送你什么礼物好了,你愿不愿意接受大吉大利,恭喜发财的红包? (啊——春待月结束啦,感觉离58更近了一一步,讲道理啪啪啪的事真的心累,我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脑补一场大戏?) 第30章 孟春月(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8 一) 过了元旦,对面的咖啡店重新装修完毕,隔天散了味后就开门营业。 小梁很早就来了,和值班经理摆桌子,这天也好, 晒在人脸上热热的,阮佲敞开门,脚边趴着大牙。 小梁跑过来,摸了几下大牙的头,烫烫的,有些熟了,“不晓得在上面打荷包蛋会不会呲呲冒烟。” 阮佲比着大牙的脑袋说:“打不了吧,形状很奇怪的。” 大牙不晓得他们说什么,但总归见他们笑估计就不是好话了,它站起来晃动身体,小梁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给大牙准备的零食,挤了一点点出来,大牙就凑过去。 “别给它吃太多了,吃多了就嫌弃狗粮了。” 小梁点头,把零食塞到了阮佲手里,大牙脖子往后一缩,左右看看,小梁两手空空一摊:“什么都没有了哦。” 大牙凑过去闻闻,鼻尖不死心地,过会还抬爪子往小梁手上一拨,扒拉几下,小梁忍不住握起来,掂掂重量,肉垫捏捏,大牙不准她弄了,看见没吃的了,转了几圈身体又趴下了。 “丸丸呢?”小梁问。 “在家呢,那么小,别被人挤到了,大牙么,我总怕它趁我不在在家里捣鬼。” “哦,那是了,大牙一看就是闲不下来的,店长呢?还没来?” 阮佲说:“她去看新铺子了,她想争取过完年开春就能搬过去。” “真好,不过等你们搬走了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见了。” “又不远,就在市中心呢。”阮佲说,手挡了一下大牙的脑袋,黑柴不死心地闻到零食的味道,挡了几次,脸要凑过来,阮佲弄得有些急,就是不给它,互相较上了劲,“说了没有了,你哭我也不给你。” 大牙呜咽一声,拉了好长的一道声音,也很难听。 小梁捂嘴笑起来:“你就给一点吧。哭得这么难过。” 阮佲盯着大牙,哼了一声,说:“不是不给他,他老有坏毛病,吃了零食就不想吃自己的狗粮了,天天围着零食袋子转,我都后悔给它买了,而且最近我们小区附近总会有流浪的猫猫狗狗吃了被投毒的猫粮狗粮死了,想想也可怕,大牙又来者不拒,急死人了。” 阮佲搓弄着大牙的脑袋,揉得乱乱的,小梁为被毒死的猫猫狗狗叹息,说:“我们家那也有人一天到晚为了养狗的养猫的天天吵架,为了点事就开始吵,有时候整栋楼都听得到,吵完了隔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东家的说西家的,西家的讨论东家的事。总归一天到晚说不完的。” 大牙最后请求了一次阮佲,阮佲看也不看,大牙自己站起来耷拉着在店里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小眼睛的视线正好落在阮佲的位置上,阮佲回头,小样还挪开眼珠子,错开了。 小梁乐着道:“大牙总归还小呢,你再费点心教教它,日后就好了。” 阮佲叹口气:“希望它争气。” 值班经理那头叫着小梁,小梁回头应了一声,和阮佲说道:“那我先去忙了。” 阮佲点点头,依旧在门口晒太阳,晒得眼睛抗不过日光,过会大牙磨蹭着过来,先是背后爪子啪嗒啪嗒,走在阮佲背后几步,阮佲早听到了,就是不动,大牙以为他睡着了,又往前走了几步,阮佲故意闭上眼睛,撑着脑袋歪到一边去。 耳朵一听,大牙近了,湿漉漉的鼻子见鬼一样蹭蹭又立马回去,阮佲手背一阵小痒,偏偏憋着要看大牙要做什么。 这会没动静了,阮佲放缓了呼吸,悄咪咪睁开眼睛,往臂弯处一斜,大牙就被他抓出来了,“你偷看我做什么啊?” 阮佲乐着问,大牙保持着半张脸探出的姿势,被抓住了还有点奇怪,歪着脑袋无声地问阮佲。 “这样显脸小?” 揉揉大牙的大脸,眼睛被挤出一条小缝,都被肉挤走了。 大牙抬脸让他再揉揉,阮佲给它揉了一会,粥店老板也出来晒太阳,伸了个懒腰,好大的动静。 “哟,大牙。你看它,这眼睛到哪里去了?”粥店老板凑过来,做出个鬼脸,大牙吓得一秃噜,阮佲拍拍它屁股,大牙忙不矢站起来到里面去了,东张西望地露出半张脸探究。 “一把年纪了,老板别吓人。” 粥店老板摇摇手指头,给大牙招招手,大牙侧出身子,歪着头像是要走过来,不想壮汉老板又做出副鬼脸,大牙头也不回地钻到小柜台后边,连尾巴尖都藏得好好的。 粥店老板逗完了,阮佲瞪着他说:“老板它下次见到你肯定躲得远远的。” 粥店老板自信地拍拍胸,说不会的,比前年中心广场雕的塑像抬得还要高。 粥店员工过来抓人,听到老板的笑声立马就过来了,过来的是老板娘,攥着耳朵就把人拉回去,客气地和阮佲笑笑,回头说老板:“这么大人了,做什么吓人,你看人家吓成什么样了,赶紧给我回去,我说呢你个老板干什么去了,不看店老是偷出来跑!还打扰人家小阮,人家不需要忙的吗?” “小阮在晒太阳呢!诶,轻点在看呢!” 老板娘推了推老板厚实的肩膀,瞪了一眼,老板捏捏老板娘的肩膀,松松筋骨,回头对着阮佲说:“不打扰你了啊。”又扯着嗓子想喊一声大牙,被老板娘捂住嘴。 阮佲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粥店老板被老板娘抓回去后,阮佲推着轮椅到柜台边上,大牙躲在里面,阮佲怎么叫都不出来,过会才有了反应,一头扎进阮佲膝盖上头,阮佲掂了掂怀里的重量,大牙只顾着头不顾着尾,把它屁股按下去,大牙就整个埋在膝盖上了,这会倒是看出来娇小了,被阮佲夸了一番。 傍晚来了意想不到的人,阮佲这几天都忘了,一见人就低下头,用了比平时还小的音量打招呼。 “关先生好。” “嗯,晚上好。”关闻鸠打了声招呼,就蹲下身,大牙见了他就叼着送的咬咬胶,把沾满口水的咬咬胶放到人手心上。 “大牙。”阮佲说了一声。 关闻鸠反而握住了咬咬胶,轻轻丢出去,大牙快速回身叼回来了,放在他面前。 “真乖。”关闻鸠抬手搓搓大牙的脸,大牙简直要化了,趁机扑倒在了关闻鸠身上。 阮佲急着给大牙比手势,大牙挪开脑袋,阮佲就瞪着那脑袋。 “关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关闻鸠想了想,就把大牙抱了起来,大牙身子一歪,凹出了腰身。关闻鸠撸了一把,看了看阮佲说:“最近过得挺好的,吃饭挺香的吧?” 阮佲心里潺潺的像有条小溪流源源不断地淅淅沥沥,从东流到西。 “都好,都好。” “关先生来是?”阮佲第二遍问。 “我来么是来看看是谁好事不留名,给我发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49 了红包,大牙你猜猜看?我还想谢谢人家,可是人家好像不是很想见到我?嗯?” 关闻鸠点点大牙的下巴,大牙爪子大胆地摸上了关闻鸠的肩膀,阮佲心都提起来了,小溪水流猛地湍急起来,“嗯……这个……” 阮佲好好斟酌怎么回,大牙就张大了嘴巴,脑袋一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最后慵懒地搁在了关闻鸠的脖子边。 真把自己当成未满月的婴儿了。 关闻鸠弯下腰,阮佲就伸手从他怀里抱出了大牙,大牙上次罚了站,这会学乖收回了爪子,从一个怀抱换到了另一个怀抱里,惬意地找了个好地。 阮佲紧张地戳戳大牙背上的毛,说:“那个红包的事。” “嗯?”关闻鸠笑着看着阮佲。 这让阮佲更紧张了,耳边都是水流声,飞溅到了岸边的石头上,滋啦一下晒得魂飞魄散了。 “我就是……觉得会不会不太好。” “哦我还想是我这边怎么了。收了你的红包,结果到是没消息了,所以只好拣了空过来问问了。” 阮佲低头,戳了几下大牙,大牙扭着屁股跑下去抖抖精神。 “关先生你坐。”阮佲拍拍柜台后头的凳子,粉色碎花的布裁成的坐垫,塞了好多棉花在里面,被缝线歪歪扭扭的排成一格一格形状。 “这是什么花?”关闻鸠坐下来问。 “当时随便买的,雏菊吧?”阮佲猜。 关闻鸠点头,揉揉大牙的脑袋,眼睛上的橘点像是燃了两把小火炬,显得大牙十分有精神,关闻鸠拍拍自己的膝盖,大牙就抬起爪子搭在膝盖上,关闻鸠又让它换另一只手,大牙听懂了,又换了只爪子搭在西装裤上。 关闻鸠笑笑,随后抬头问道:“有吃的吗?” 阮佲想了想拿了小梁早上送来的零食递过去,关闻鸠掰了点,大牙已经抬头准备好了,只有吃的时候它的身姿才这么矫健。 咬了几口,有些漏了,掉在地上,大牙就低着头,掉下来的碎屑总是吃不进去,所以舌头又追过去。 阮佲盯着大牙看,沉默了一会,关闻鸠突然说:“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发红包。” “嗯……”阮佲点头,没有大牙,他就转自己的手指,转上瘾了,就在心里数圈。 “圣诞节那天也不是很忙,就想你会上门送上什么来,或者是一箱富士苹果?结果到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个……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要不订一箱?” 关闻鸠笑了笑,说:“我很开心就是了。下次过节我也给你发红包好了,要不你生日?这次只送了姜饼人。姜饼人好吃吗?” “嗯……姜饼人啊,咬了一口,少了一条胳膊。”阮佲和他说,看了眼关闻鸠,立马撇开视线,低头就见大牙这点零食还没吃完。 阮佲伸脚弄大牙的尾巴,大牙稍稍挪到旁边去,躲开了。 “我那天发出去了又不敢看,故意不打开来,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你想送朋友礼物直接送了钱,总有点……不是真心的,不过”阮佲抬头,关闻鸠在看他,“但是关先生说开心。”阮佲抿嘴,关闻鸠发现阮佲有个很浅的小梨涡。 “关先生,你喜欢吃包子吗?” (贼勤快的我,真是太帅了) 第31章 孟春月(二) 阮佲第一次带人回家,店长不算,她总是不请自来,在哪里都是自己的家,阮佲有时候把她当空气。 小区没车位,关闻鸠的车就停在之前的超市附近的停车处,天气冷得连来福它们都不愿意下来了,会冻到爪子。 只有大牙皮糙肉厚的,一点也不觉得冷,一会跑到关闻鸠脚边看看,一会又跑回来,等开了门它又是第一个冲进去,围着丸丸的二楼别墅转来转去,几秒后丸丸的耳朵从别墅大门伸了出来,大牙抬爪拍拍别墅的屋顶,要把丸丸叫出来。 丸丸见是大牙闪得更里边了,大牙就守在别墅门口,小眼睛一直盯着丸丸。 阮佲嘱咐大牙别伸爪子,又给关闻鸠找拖鞋,拖鞋是店长穿过的,小超市三块钱买回来的,店长很嫌弃这只掉了只眼珠的猪头拖鞋,阮佲却因为关闻鸠只能穿这样的拖鞋感到十分愧疚。 “关先生要不我的给你吧?”阮佲脚上是二十块钱的棉拖鞋。 关闻鸠低头,左脚死不瞑目的猪头只剩下一只黑眼珠盯着他望。 “嗯,不用了,挺暖和的。”关闻鸠给他面子。 阮佲搓搓手,有些紧张,每日进门都要揉揉丸丸和大牙的功课也不敢做,干巴巴问要开空调吗? 关闻鸠说好。 阮佲控制着轮椅,遥控器给塞到了沙发后面,大牙管不住嘴巴,喜欢咬,桌边角也咬,腿肚子总想来几爪,桌几几道就是大牙留下来的。 阮佲一边摸遥控器,一边眼疾手快地把没吃完的薯片袋子卷卷塞在后边,完了后叫关闻鸠随意坐。 关闻鸠坐下来阮佲又紧张会不会发现,这会大牙等到丸丸出来,跟在屁股后头,神神在在的一边一个霸占了关闻鸠的左右。 “好像又胖了点。”关闻鸠摸摸丸丸的腰身,很实诚,毛茸茸底下就是童叟无欺的兔肉。 大牙趴过来,也让关闻鸠关爱一下,关闻鸠比较了下说:“丸丸的毛比较软。”多摸了几把。 “过段时间可以在家里用拐杖,这样方便些,而且你轮椅在外面跑过,地板也弄脏了。” 阮佲嗯了一声,“我到家后一般在门口放干净的抹布,进来前会把轮子擦干净些,今天特殊情况,拐杖的话还没去试过,我想等等。” “关先生”阮佲到了厨房,冰箱制冷厉害,下层的冷冻库曾吓到大牙,被凉冰冰的气一浇,自己打了个跌,“关先生是要豆沙味的还是萝卜包?” “萝卜包?”关闻鸠踱步过来,一层二层抽屉里都是塑料袋扎紧的包子。 阮佲点头,拿了一袋放在地上,解开来扣了扣冻得硬邦邦的包子说:“我妈妈今年做了豆沙包和萝卜包,萝卜包馅是白萝卜丝和瘦猪肉调成的馅料。” 扒拉了几下,阮佲拿出来两只,圆鼓鼓的的豆沙包,像小山丘,又因为是寄给儿子的,阮妈妈做的时候总是要把包子肚子撑破才罢,豆沙包的面皮比较白净,像白富美,蒸出来的时候就有面和甜味出来。萝卜包就比较扁了,实诚,样子也普通,面皮没那么白,讲得是内涵,一口下去漫漫的肉味和白萝卜丝的清淡,就着白米粥时有种暖和的满足。 关闻鸠接过硬邦邦的小山丘,那是个豆沙包,快有他手掌心那么大了,但也冷,裹着冰冻仓的霜气。 “你喜欢吃哪种?” 关闻鸠突然问他,阮佲想了想老实说一半一半吧? “有时候起来想吃甜的,或者一个甜的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0 一个咸的,经常换换口味。不过关先生不喜欢吃甜的吧?我妈妈豆沙的馅料放得多,要不还是拿了萝卜包走?” “我也想带点豆沙味的回去。” 阮佲惊讶,关闻鸠笑道:“这么惊讶做什么?不好吃吗?” 阮佲摇头,“就是没想到。” “那就是了,顺便也尝一下阿姨的手艺,说不定以后我也喜欢上豆沙包了。” 阮佲笑起来说:“我妈妈手艺很好的,就是有点懒,要不是为了我,我爸他想尝次都不一定给他开火。” “那这么说这次是我赶巧了。” 阮佲给他重新拿了大的塑料袋,往里头拣的时候阮佲还给他多放了了几个:“多拿一点,上次店长死皮白赖的一袋都想拿走,讨骂呢。” 说完快速挑了几个,关闻鸠蹲下身,没来得及出手,只好帮忙张着袋口让他往里放,一看放了有些多,关闻鸠叫他少放点。 阮佲比了几个,挑了形状最饱满漂亮的,先头几个关闻鸠拿的丑的被拣出去了,阮佲还要放,听到他说够吃了才停下来,不死心地问:“这么些真的够了?再拿几个?”一边说一边手上又多给了几个豆沙包。 关闻鸠略些无奈,笑着打趣问他:“你别是自己觉得吃不下,往我这里使劲放啊。” “才没有。”阮佲反驳,给他塑料袋扎了扎紧,掂量一下,说:“够吃到过年了。” 关闻鸠手拍拍袋子,冰喇喇的,“何止过年了。” “那要不要拿掉点?”阮佲又改口。 “不用,就这些够了。” 关闻鸠站起来,和阮佲出了厨房,沙发上大牙圈着丸丸,头抬起来看向他们,轻巧地一跃过来瞧瞧手上的袋子是什么,阮佲挥手不让它闻。 “关先生现在回去吗?我送你下楼吧。”阮佲想关闻鸠大约还急着回家,但关闻鸠也没说好不好,看了眼地板突然说道:“擦擦轮子吧?我帮你?” “啊?” 关闻鸠蹲下身,戳了戳轮子,提议道:“你送我东西,怎么我也得感谢一下。” “这哪里可以啊。关先生你还要回家,别开玩笑了。”阮佲急着摆手,关闻鸠也是不怕脏似的,指腹沾了土,他也不在意。 “不行吗?难得有个免费劳动力,你不用吗?” 阮佲摇头,大牙也过来捣乱,总要在阮佲说什么的时候抬一爪子,“诶大牙你学学丸丸躺沙发上不好吗,别伸爪子!” 阮佲要揍大牙,大牙闪得快,还有些得意,关闻鸠低头隐隐笑了下,问大牙:“大牙,你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 阮佲撇嘴,“它哪里知道。” “是吗?”关闻鸠指指给他带路的大牙,正乖巧地蹲在卫生间门口叫了一声。 阮佲勾勾手指让大牙过来,大牙看出来了,就是不过来受死。 关闻鸠仍旧蹲着,抬头看向阮佲问:“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大概是有点……”他摸摸鼻子,阮佲垂头又赶紧转移视线,结结巴巴说:“不是……就是……这不是麻烦你了,没不愿意” “那脸盆也放在卫生间了?”关闻鸠笑着问。 阮佲小心咽了几口水,好像空调打得有些高了,咣啷一声,大牙衔着自己的盆放在两人面前,歪着脑袋,阮佲冲着黑柴翻了记白眼。 阮佲放弃似的指了指卫生间,越发不敢看关闻鸠的脸了,见大牙还不要脸地跟着,当下板着脸,“回来!” 大牙停住,关闻鸠弯腰摸摸脑袋,忽视了大牙殷切的神色,孩子只好垂着脑袋,磨蹭到了阮佲面前。 趁着关闻鸠不在,阮佲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大牙,丸丸不屑地瞥了眼被训话的大牙,找紧了阮佲身旁的位置,靠着舒服。 阮佲拉着大牙的大脸,上下左右动了一番,大牙任尔东南西北,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了,阮佲放了手后,大脑袋一垂,平平整整的贴在了地板上。 “装死呢!”阮佲踢踢脚,这毛屁股脚感还挺好。 大牙贼精地听到关闻鸠的脚步声,不动,就等着关闻鸠走到身后,而阮佲还在欺负大牙。 “怎么了?”关闻鸠看看摊饼大牙,阮佲不动声色收回脚,盘在了沙发上。 “它屁股痒,我给它挠挠。” 关闻鸠低头,大牙眼珠往上瞧,谁也不动。 “别是有跳蚤了,到时候开春了给它洗洗澡。”关闻鸠收回眼神。 “没事,它就是屁股痒,喜欢人给它挠挠。”阮佲耸肩,安了个喜欢挠痒的癖好给大牙。 大牙没听懂,就看看阮佲,再看看关闻鸠,小贼眼还挺灵活。 “有挂衣服的地方吗?”关闻鸠问。 阮佲挠挠脸说:“可以放沙发上吗?” 关闻鸠点头,阮佲小心翼翼接过,忍不住揉揉手指,好像有些暖和。 解下手表的时候,阮佲也快速伸手说:“放我这吧。” 关闻鸠递给他,表带捂得很暖,阮佲放在手心,一时不说话,静到指针和心跳是同一个速率。 阮佲数了几下,完全不敢像平时那样盘腿歪着,坐得正儿八经的,窸窸窣窣的细小水流以及毛巾被拧成麻花时候最后一滴落回去。 关闻鸠手掌心有些红了。 阮佲觉得脸有些痒痒,抬手看到手心的手表,秒针声响更大了,他忍不住放到耳边听。 “怎么不说话了?”关闻鸠问他,有些奇怪,阮佲平日里随便什么话都能带出兴趣,这会安安静静的到让人有些在意。 阮佲握紧手心的手表,应了声:“大概不晓得说什么好吧,就觉得我什么事不干就看你做事。”他盯着对方有些泛红掌心,冷水乍一冻下,再深些就像车厘子的果肉。 甜的。 “水不冷吗?” 关闻鸠没回头,衬衫袖子没卷好,有些松了,他也没在意,阮佲看了看最终也没说帮你卷卷袖子的话。 “嗯还行吧,无聊吗?无聊的话我给你说说话?” 第32章 孟春月(三) 阮佲有些好奇关闻鸠会说些什么,不过等了会,反倒是关闻鸠自己先笑了起来说:“好像我不太擅长讲这些事。” 他稍稍皱起眉,阮佲很期待,说:“随便讲点什么呗。” 阮佲再三这么说,甚至还捞起丸丸在怀里,关闻鸠回头就见人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 关闻鸠想了想,说:“那我和你说说我练拳的事?” “啊,上次讲过,关先生是练拳练得所以力气才这么大的吗?” 关闻鸠停下手里的动作,歪头想了想:“嗯——好像是有人这么一说。不过也是最近几年才重新捡回来的事。” “重新?”阮佲问,“以前也练过?” 关闻鸠笑笑说:“小时候的事了,那会我父母还没移居国外,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1 小时候工作忙就把我送到爷爷那里去,那里乡下,我爷爷闲着没事就开了武馆。” “好厉害。” “一开始我爷爷没想教我这些,他收的徒弟多,哪里有时间管我这小萝卜头,往那里一站,按我爷爷的话来说小胳膊小腿的弱不禁风的,别哪里坏了。” 阮佲扑哧一声笑出来,现在的关闻鸠怎么也和小胳膊小腿搭不上关系,等他笑完了关闻鸠才无奈道:“你别笑,我那会在我爷爷眼里就跟林妹妹似的,我还曾被说过像小姑娘,反正是看不上就是了。” 阮佲摇头说:“哪里,小孩子哪里有肌肉,你爷爷也不看看你当时多大啊,那要是我的话在你爷爷眼里不就成了火柴棍了?嗷嗷就断了。啪擦——”阮佲发出音效,丸丸突然醒来竖起耳朵,阮佲抬手把丸丸的耳朵按下去。 “后来呢?你爷爷看不上你,最后又怎么教你的啊?” “我吧,就觉得不服气,那些师哥师姐开始哼哈练习的时候我就溜进来,我爷爷看到了就要把我拎出去,拎出去了我又溜进来,过几次后我爷爷看不下去,索性当看不见我,一句话也不和我讲。你晓得的,我那时候年纪小,按照大人的话来说小鸡仔一样,还没学跑就要飞了,更让我爷爷嫌弃,后来还是教的师哥觉得小孩子苦哈哈的,可怜见的,给我做了个小沙包,让我到旁边揍着玩去,还骗我说是我爷爷说给我的,我当时高兴啊,也不会,还经常在我爷爷面前给他看。” “你爷爷说你了?” 关闻鸠摇头,他当时像拿了进口糖果的孩子,傻乎乎的,糖纸粘手了都不知道。 “我爷爷把人罚了,不让我练,说我胡搞,还在长身体,还和我说了一堆手骨折咔擦断了的样子,我呢对他收了我小沙包的事耿耿于怀,夜里睡觉还淌眼泪,我爸我妈又不在,那时候心里么就像受了许多委屈,一开始只是不高兴我爷爷的举动,后来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觉得我被抛弃了,我一辈子都要在大魔王爷爷的阴影下生活了,新闻上有时又会放些小孩被虐待的消息,我呢就觉得这样就是虐待了。” 阮佲有些乐:“你当时怎么想的啊?” 关闻鸠耸耸肩说:“谁晓得呢,想起来还有点脸红,我这事连老于都没说,就告诉你了。” 阮佲抿唇,不说话。 关闻鸠继续往下说:“我夜里睡不着,白天也没精神,饭也少吃,我爷爷虽然皱眉,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到是很担心我,等大了点再回去,听以前的师哥讲我爷爷晚上趁我睡了,就借传呼机,再等公用电话,我爸妈就会打过来,爷爷就急着问他们我到底怎么了。想想那时候也是让人操心了。” “后边呢?”阮佲追问。 “后面通了次电话,我爸爸和我说的话,通完后我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也不好说自己瞎想什么……爷爷他直到去世前还以为那时候我真的是生病了。” “去世了?” “嗯,高中毕业那年去世的。”关闻鸠淡淡的,重新挤了抹布,水有些浑了,阮佲突然叫了一声:“有蛾子!” 大牙突地站起来,左望望又望望,见丸丸窝在阮佲膝盖上睡得香,自个抖抖浑身的毛,跳上沙发,重新寻了个好位置睡。 “啊?”关闻鸠愣住,阮佲好笑地睁着眼指着水面荡开的波纹尾巴说:“真的有蛾子!快换水!” 关闻鸠盯着水面,决定顺着他话说下去:“嗯,那我换盆水。” 阮佲在后面提醒:“记得兑点温水!” 关闻鸠一手端盆,一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回来后关闻鸠抬脚对阮佲说:“好像另一只眼珠也没了。” 阮佲低头,这下好了,独眼猪头变成了瞎眼猪头,就剩两个白色的印子在上头,嚣张地展示着。 “眼睛怎么掉了?” 关闻鸠摇头说不晓得,“张手。” 阮佲抬起空的那只手,关闻鸠在他手心里放了幸存的眼珠子,小黑粒在透明的眼眶里抖得欢梭,摇来晃去的。 阮佲莫名其妙瞪着,关闻鸠说:“大概还能黏回去吧?” 阮佲收回手,有些发痒,想丢回去。 关闻鸠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拖鞋没了眼珠的猪头依旧死不瞑目地瞪着白印子,本来还有点娇娇地吐着舌头,这会像上吊的猪头,翻过了眼白,舌头吐啦的晾外头。 明天就扔了它! 阮佲握紧了手表。 “关先生……我家没胶水。” “哦,那……”关闻鸠干巴巴地说话,生硬地转了话题,“继续说刚才的事吧,总之后来我爷爷也教一些强身健体的拳,后来长大了我才晓得有拳击这回事,省点钱出来,高考的时候压力大,双休日就喜欢出点汗,考上大学了就没再练了。到了医院后,有次太忙了,流感发烧,没在意拖了一段日子才好全,就又捡了回来,有空了练练,不过还是跑步俯卧撑这些多吧。” 话说完,阮佲也没回他,关闻鸠尴尬地擦着同一个地方,憋不住问:“要不换一双拖鞋?” 阮佲幽幽地盯着关闻鸠的背说:“超市就剩它一个独苗。” “哦——”关闻鸠说:“独苗不容易。” 冤魂索命的猪头看着他。 这时大牙醒来,先是张大嘴打个哈欠,肚皮一翻,很舒服地生了记懒腰,懵懂地看着阮佲和关闻鸠。 这会谁也不说话,大牙跃下沙发,不知怎么想的想和关闻鸠亲昵,就拉着小身板前爪搭在他肩上,还回头看了眼阮佲。 小眼睛贼溜溜的,阮佲轻笑几声,关闻鸠突然站起来,像背麻袋一样,大牙惊吓,真的腾空飞起来了,随后就被关闻鸠轻扔到了阮佲怀里。 阮佲眼疾手快拖住大牙,不让它肥屁股坐到丸丸身上,一下子皱起眉,想着要给大牙减肥了。 “小破胆子……”大牙蜷成一团,把丸丸弄醒了,霸占位置,阮佲弹了一记说:“看你那样。” “吓到它了?”关闻鸠问,阮佲说:“没事,它就自己吓自己。”随后笑着点点大牙的鼻子:“看你哦,豆腐那么好吃的啊?” 大牙装死,关闻鸠望过来,它轻轻瞟一眼。 阮佲呲牙,低头抵着大牙,悄声说:“看你那样,傻不傻啊。” 大牙一舔舌头,阮佲立马抬头,不让它舔上去,但还是被捉到,湿漉漉的。 一舔大牙就停不下来了,阮佲直把头往后仰,没舔上一舌头贴到了脖子,阮佲一个抖索,整身鸡皮疙瘩泛起来。 大牙呜咽一声,阮佲真受不住,又不敢使劲,店长在就要笑他这么大人连只小狗都弄不过。 “诶呀——大牙你没刷牙臭死了!” 眼见大舌头又要舔第二下,不想舌头没舔上,一只手挡过来,往人手心舔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2 了个严严实实的。 “关先生?” 关闻鸠嗯了一声,手指弯曲扣在了大牙的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大牙乖乖地坐在一边垂着脑袋。 讨饶得叫几声。怪可怜见的。 阮佲不知为何觉得怪怪的,只好伸头拍拍大牙的头。 “关先生擦擦手吧,大牙它……” 关闻鸠摇摇头,说没事,接过阮佲递过来的纸巾。 阮佲捧着纸盒,有些惴惴焉,他想不到关闻鸠突然伸手,大牙也想不到,正后怕大牙别留什么味道在上头,仔细回想今天喂了大牙什么,悄悄瞪了一眼。 关闻鸠慢慢擦着手,那边大牙努力把自己缩起来,最好能平成一张纸,藏在沙发底下,可是大牙有些肉,只能伸进一只爪子,阮佲翻着白眼,这毛爪子待会又要扒拉多少灰出来了。 “关先生去卫生间洗洗吧,这样干净。”阮佲又提议道。 “你呢?”关闻鸠侧头,“刚才也舔到你了吧?”他虚虚指了指阮佲的脖子。 阮佲下意识抬手摸上去,还没搭上就有些嫌弃了。本来想等关闻鸠回去后自己再去洗澡洗洗,被这么一提醒,当下就觉得脖颈凉飕飕的,不大对劲。 关闻鸠说:“我跟你一块去吧。你靠在我身上。” “唔,我搭着墙蹦过去也行。” “这样有些危险,我搭把手方便。” “那行吧。”阮佲撑起来,关闻鸠靠过来,搭在他肩膀上。 阮佲紧张的缩了下肩膀,随后又逼自己放松下来,只是两人还有些距离,阮佲心里不肯贴着近,下意识握紧了手心,这会才发现关闻鸠脱下来的手表他没放在桌上,带过来了,他把手表往自己口袋里一放,松手时汗涔涔的。 他猜关闻鸠是觉得他蹦过去效率不高,索性将手搭在腰间将人提进了卫生间,阮佲猛地有些踹不过气来,站在镜子前,有些不认识这人是谁,恍恍熏熏。 关闻鸠似乎没注意,小心放他下来后还记得嘱咐他别把伤脚放在地上,阮佲朦朦地应着,还应了句哪条毛巾可以用。 他听到自己说用猪头的图案。 过会就闻到热水的雾气。 阮佲低头抠着瓷台盆上的水渍,是他白天洗好脸水珠留下的印子,他使劲,把水珠印子给磨掉了,像扣掉了一个疙瘩。 但心里却有些发痒,有小虫子在咬。 “关先生——”阮佲抖着问,有水流声在,他不确定自己蚊子大小的声音能不能给他晓得。 但关闻鸠回他了。 声音就在心上。 “嗯?怎么了?水好像热的有点慢。” 阮佲微微摇摇头,问:“关先生多高?” “我吗?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阮佲顿了下,“就是问问。”他想让关先生弯下腰来,但又矛盾地不希望。 小蚊子似的声音,关闻鸠总要放点心在阮佲身上才能不漏掉一个音节,“大概很高吧。一八几?” 关闻鸠突然抬手比了一下。 手上的水珠落到阮佲脸颊上,阮佲眯起眼擦掉。 “不好意思。”关闻鸠抱歉地笑笑,热好了毛巾递给了阮佲。 阮佲这才反应过来,“毛巾我来就行了。” “没事。”关闻鸠洗完手,问他擦手巾在哪里,阮佲脸上热乎着,一时半会转不过来,毛巾盖在脸上就下不来了。 过会嗡嗡地说:“这里没有,我这毛巾擦擦吧。” 阮佲递给他,那面是他擦过脸的,关闻鸠稍稍靠了靠手干了。 出去的时候阮佲却不让他刚才那样做了,关闻鸠只好虚虚扶着,忍着几次没有把人提上来。 关闻鸠把脸盆的脏水到了,问他轮子擦得干不干净,阮佲胡乱应了几句。 “怎么了?” “没有,关先生还不回去吗?这会有点晚了吧?” 关闻鸠点点头,阮佲脚还没好,没办法送他到门口,关闻鸠也不让他送,刚擦好的轮子别再下楼跑了。 阮佲这会到是愿意趁关闻鸠低头系鞋带的时候看他了,两只手转着圈绞来绞去。 “啊,对了——”关闻鸠突然回头。 阮佲猝不及防,略有些惊讶。 关闻鸠摇摇头,没说话。 “忘了什么?” “没有。”关闻鸠笑着说,招招手,大牙啪嗒啪嗒颠着肉垫过来了,丸丸不晓得什么时候下的地,也出现在关闻鸠脚边。 他摸摸丸丸和大牙的脑袋,摸了两三下后站起身:“我回去了。” 阮佲点了记头,没说话。过会门关了。大牙驮着丸丸回来趴在脚边。 (关先生一家基因都很高,不明白是矮子的我为什么要写这么高的人,天天在眼前晃) 第33章 孟春月(四) 店长在手机里腻歪,怎么也不肯挂电话,向男朋友隔空送了好几记飞吻,说:“你挂。” 男朋友十分有眼色的:“你先挂。” “你挂嘛!” “你挂。” 这样的对话黏黏了几回,停在了店长心满意足的表情上。 店长抚着胸口,心里甜如蜜,这一刻即便光腿小裙子在风里头站站她也是肯的。 这样想的店长过会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缺了什么,一巴掌拍向阮佲的后背,说:“你怎么没反应啊!” 阮佲瞥了一眼,没有热烈的反应,木木地又转了回去。 “说话啊。”店长捅捅他。 但阮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店长觉得奇怪,这一眼注意到阮佲手里拿了什么,趁他发呆,眼疾手快就捞到了自己手里。 阮佲防备不及,张大眼睛,立马说:“诶你还我!” 店长正趁机欺负他坐轮椅,没自己个子高,翘着鼻子嘚瑟:“我看看什么宝贝,比店里的钻戒还要吸引人!” 阮佲正气着,他要是腿脚好了,早把手表拿回来了,便只好瞪着眼盯着店长左右打量,还好意思的拿高,像是有这么回事的一样。 “你给我拿稳了,别只拎着表带!” 阮佲心一颤一颤的,生怕店长给跌了。 店长轻哼一声,登时不感兴趣了,假意还给了阮佲,手表回到阮佲手里,他颇有些不放心的翻翻。 店长瞧不过这可劲样,就问:“这么宝贝?白菜价捡的漏?” “才不是。” “那是什么?你又没这习惯,而且我看这手表也挺贵的,戴了那么久,别是你交了什么小妖精,故意落你这的吧?” “什么小妖精。就是忘在我这的。”阮佲抬头解释,这店长还是一脸有秘密的神色,他一说朋友,店长就对的上号了,“我猜也不用猜,肯定是关医生了,你哪有这么粗的手腕,比一下就知道了。” 阮佲一听关医生,放正了脸,将手表放回口袋里说:“你知道还说什么。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3 ” 店长说:“你手表放回去,怎么不去趟医院,给他送去,免得关医生又开车过来,要跑一趟。” “我当然是要找个时间送过去的!”阮佲说,实际上他话说出口就有些打鼓,他要真是想把手表还回去,在昨晚就该说了,而不是到现在盯着手表发呆,手表带已经冷了,是阮佲捂了一个上午,才热乎着。 店长眯起眼睛,盯着阮佲许久,阮佲这想着她要说出什么话来,店长却不问了,转头说起了其他事。 阮佲顺杆爬,热情地不得了,每句话都要回,甚至比起往常更愿意听店长的废话,店长心里发着笑,给记小本本上,一面演得比阮佲还要好,真个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有模有样的。 阮佲小声舒了口气,说完话,假装玩手机,玩的连连看,上头的时间条闪着红光要走到了尽头,满色的方块菱形们却动也没动一下。 他的一只手仍旧握着手表,表盘已经在发烫了,若是贴在脸上,像是个微温的小火炉,吸在皮肤上拿不开。 店长暗自看这人发呆,已有了半会,眼神闪烁着,到像小梁,暗地里涌着波潮。 “诶,对了,你今年是不回去过年了?” “啊?嗯,是吧。”阮佲回答。 “诶,我呢要和我男朋友互相见家长了,本来想留在这陪陪你的,我看小梁她们也是要回去的,你一个人腿也不好,想想就觉得孤零零的。” “那有什么的,过年本来就是团圆的日子,倒是你,别你爸爸不满意你男朋友。” 放在以往店长肯定回嘴,只不过她话未说出就转了方向,似乎意有所指的,仅仅只是不小心问到一样:“不晓得关医生回不回去过年。他们做医生的,应该都挺忙的。” “再忙到了过年也要放假啊。而且,关医生他们家在国外,肯定要飞回去的。” “哦”店长点点头,不说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啊?你别是”阮佲拉长声音问。 店长冷笑一声说:“我专情得很,到是关医生这么个人,我估计早有些人看上了吧,你和关医生关系好,难道就没见过?” 她猥琐地探过头,本意上是想拿来逗阮佲,阮佲却不配合,说:“关医生单身呢,看上了也要他点头同意啊。难不成你想给他相亲啊?相得准么!” “嘿!”店长一拍桌子,“相亲怎么了,我男朋友就是相亲相来的,多有品质啊,你单身没发言权!像我家,认识多少优秀的女孩子啊,一抓一大把,还怕收服不了?” “吹牛,你牛皮大过天,都飞到平流层去了!”阮佲拉嘴,把店长气得粉底黑了一个色号。 “你等着!”店长放下狠话,阮佲等着接招。 店长捣鼓了几下,环臂插手,神神颠颠的,还哼起了歌,阮佲越看越不顺眼。 过会手机就响了,店长一见神秘兮兮地笑了,像有无数只小夹子在夹阮佲的心,这心痒痒的,恨不得把店长的脑子打开瞧瞧。 店长给他看屏幕,翘着鼻子老高的,“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阮佲翻着信息,急着道:“不是谁让你把关先生的照片发上去了啊!” “谁说我发的了?”店长说,“你也不看看,我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这市医院医生特别帅,官网上都晾着呢,上去就看到了。” 阮佲来不及回话,又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帅哥谁!家住哪,叫什么名字,有女朋友没! 阮佲瞪着许久,把手机扔回店长怀里,店长急吼吼地接住,“你小心点,很贵的!” “你把消息删了!” “不删!”店长回他,“就看看照片,证明一下。” 阮佲深呼一口气,正经的说:“万一真有人飞过来,跑大门口和关先生告白了,就算他不晓得,可我知道啊!难道要说是我和你拌嘴不服输才导致有人莫名其妙跑去给他告白啊,万一纠缠上了,给人添了麻烦,你的锅还是我的锅啊!我不得愧疚?反正你得给我删了!” “你真想多了,刚那些姑娘都有伴了,我怎么可能傻到发给一群单身的女人,真要有这事,我自己就先把自己撕了!” “那你现在撕啊!”阮佲脑袋仿佛变成氢气球,一直在充气,充气冲得脑袋要炸了,“你不删我删!” “好好好,给你给你,服了你了。”店长把手机给他,不想那图根本不是店长这发出去,阮佲还能干瞪着眼,店长戳戳他鼓起来的嘴角,噗的一声,给戳漏气了。 “行了,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无非就是不放心,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是吧?你看着啊”店长对着阮佲打字,发上一句话:可惜,人家已经有人了。登时群里排着队的叹气。 行了啊,不晓得的以为你们单身呢,一个个的都几年了,臊不臊! 店长发完,群里笑哈哈的,讲起了以前的事。 “这下满意了?”店长问。 阮佲一下放了气,没精打采的,店长倒有些后悔把人逗傻了。 这会阮佲和自己打架,把自己绕进去了,也不晓得刚才反应那么大是为了什么了,一方面他确实特别怕真的有人看了照片就瞧上了关先生,一时也不管事情有没有成,这心里就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要真是给添了麻烦,阮佲怕是要把自己埋到沙子里去了。 而如今倒没什么了,阮佲想起还要还手表的事,却更加提不起劲头来,仿佛是件十分艰难的事。 但是,阮佲还是发了消息给关闻鸠,他问人家今天有没有空。 但过了段时间阮佲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这会心里空落极了,眉眼磕着,店长小声问:“怎么啦?还想刚才的事呐?我已经和她们说好了,闹着玩的,你要是觉得不好,就骂我两句。” 阮佲懒洋洋掀起眼皮:“我骂你干吗?” “你骂两句心里不就舒服了?” 阮佲翻了记白眼,店长再说,也不为所动,顶多敷衍地皱个眉。 一瞧这店长就晓得怎么回事了,闷闷的,问不出什么来,宁愿自个较劲,她也就懒得问了,他自己就会好的。 关闻鸠是稍晚的时候才看到阮佲的消息,他发过去,阮佲也没回,下了班就驾车往这里开。 阮佲一个人看店,店长早走,要去吃饭,关闻鸠敲敲玻璃没进来。 等阮佲抬头,他才进来。 “关先生怎么来了?”阮佲迷糊,早忘了这事。 “我消息回了,你没看到?” “我忘看了。”阮佲掏出手机,上头果然有一条关闻鸠的回复,一看这阮佲抿唇,放下手机,“我下午没怎么看手机。” 关闻鸠摇摇头:“没事,你下午找我是什么事吗?” “嗯……是有件事。”阮佲摸着口袋,握住手表,刚要拿出来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4 关闻鸠就突然打断他,“对了,我来也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阮佲一听,被带了过去,忙问有什么事自己可以帮忙。 “是这样的,我想挑个礼物,给我家亲戚的小孩带过去,不过我不知道买什么好,就刚才突然想到,或许你能有什么建议。” “我吗?”阮佲指着自己,想关先生信任就说:“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提点意见应该是行的。” “那就好。”关闻鸠笑起来,“所以我能请你牺牲点时间陪我去趟商场吗?” (拿到了新买的蓝牙耳机,积分换的理想国的书居然也到了,喜欢封面~回家地铁站闻到很香的麻辣的味道,一刷新蹲到了四个评论,收藏涨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的?(???)? 我这么每天碎碎念不会被揍吧?) 第34章 孟春月(五) “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关闻鸠问。 阮佲发了会呆,听见这样问摇摇头说:“没有。今天过得还好。” “是么。”关闻鸠直视前方,不着痕迹看了眼阮佲,到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略略沉了几分,虽然仍旧平常,“那就好,快过年了,开开心心的好。” “我真没有心情不好。”阮佲侧身,“关先生不要在意。” “嗯……”关闻鸠应着,想了会道:“我有些担心就问问,毕竟不过有什么事,要是愿意你倒是可以和我说说,发牢骚也可以,嗯……我是不是有些厚脸皮了?” 他语气轻快地问,阮佲倒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心里却变得松松的,有一吐为快的倾向,不过阮佲还是下意识摇头,说:“不是的,我就是,诶说不上来,我自己就能好的。” 言尽于此,关闻鸠也不多问。 车子开过了两个绿灯的时间,这个区间内车内一声也不闻,阮佲好像又听到了时针秒表的声音,表盘在他的口袋里变得滚烫,等红灯的时候,阮佲将手表拿出来,小声说道:“关先生。” 关闻鸠转头突然望向阮佲的眼睛,阮佲紧张地一边拽着裤子,一边把手表递给他:“这个,昨天解下来后忘了还你了。” 关闻鸠笑着接过,阮佲有些紧张却不知为何有这心情,略微感到奇怪,甚至感觉不到两手相触,他自己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揣进口袋里。 “你不说我也忘了,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阮佲小声应了,看向他,他正往自己手腕上重新戴上手表,但也不知怎么弄的,关闻鸠像是头一次戴一样,苦恼地皱着眉,阮佲恍恍,就说:“戴不上吗?” “大概吧,好像有汗。”关闻鸠抱怨,听在阮佲耳里却触发了一点心神,几欲要往跟前凑,他接过话头说:“我来帮你戴吧?” 奇怪的是,这么平常无奇的话,在说出口后却让阮佲有些茫然,应该是再平常一点,平淡而稀疏平常的自动帮他戴好。 关闻鸠看了眼红灯说好啊,就把手伸到了阮佲面前,阮佲屏着呼吸,几次有碰到手腕内侧的肌肤,关闻鸠忍不住喘笑一声,说:“有些痒。” 阮佲连头也不敢抬,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发热,有些麻痒,即便有些留恋手腕内侧那层皮肤,阮佲还是快速地将手表针扣戳进洞里,又转了方向小声说好了。 “谢谢。”关闻鸠说道,抚上了表盘,“时间还早,等挑完东西请你吃饭吧。” 阮佲忙不矢点头,车开了,他自己不说话,关闻鸠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说的,阮佲抬眼越过右手,视线落在了左手,偶尔方向盘的缘故,左手降下去,右手升上来,阮佲也跟着这上下,看得久了,即便天色渐沉,四方事物也仅仅剩下轮廓,不见其中的线条雕画,偶尔在经过了路边璀采的光线,一下子显露出真山真水。 阮佲硬扯着视线回头,干巴巴说:“关先生车里买了手机支架了?” “嗯,方便接电话,有些消息也能马上看到。” 阮佲哦了一声,过了会阮佲开口问:“关先生,上次你说已经是单身了?” “嗯,单身了也有段日子了,怎么了?” “哦,今天有人看到医院官网上你的照片,说很帅呢。”阮佲隐去其中的细节,没说具体什么事,说完后心里有些打鼓,这关先生万一问是谁怎么办?自己忍不住将话全都说了又该怎么办? 关闻鸠没立马回话,过了会才说:“是么?官网的照片几年前的了,拍完了我也没去看过,照得怎么样?我有点不上照。” “怎么会呢,不上照的话就不会有人说你帅了。” 关闻鸠笑笑。 阮佲点头说:“真的照得不错。” 关闻鸠说谢谢。 阮佲沉默了会说:“店长说像关先生这样的肯定有很多人追求,我就说关医生现在单身呢,要是身后有一堆人追求,早看准了机会了吧?” “嗯,确实是,虽然被人喜欢总比被人讨厌好,但是如果有人突然跑过来说喜欢,那就有点奇怪了,会招架不住吧?” 阮佲连连点头:“店长还不信。” “不信什么?” “没什么。”阮佲反应过来,捂住嘴不说了,越说越多。 关闻鸠瞥了眼,点了点方向盘,不追问下去。 到了商场,关闻鸠和他说自己亲戚家的小孩,“其实算是我这一辈最小的孩子了。过完年也要十四了。”阮佲说这一辈的话是关先生的妹妹? 堂妹,我大伯的老来子。关闻鸠回答。 “这样啊,算起来我大概是我家里面最小的了。” 关闻鸠笑着说:“其实也有点难办,她现在渐渐长大了,说实话送这岁数的女孩子什么生日礼物没什么底。要是送了不喜欢的,估计要给我脸色看了。” “生日礼物吗?” “嗯,大年三十。” “诶”阮佲惊讶,“感觉是辞旧迎新的孩子呢。” “是这个感觉。之前说作文比赛得了第一名,又碰上快生日,她让我送个好的给她,没说要什么。” 阮佲点头,关闻鸠说:“我想过要不要送她钢笔。” “钢笔吗?” “嗯。”关闻鸠说,“她字写得很好,如果用钢笔写会更漂亮。” 阮佲思索一会,提议道:“既然是钢笔,现在不还有私人订制的钢笔吗?我记得也有私人印章,不如做成一套到时候生日送给你妹妹不正好?” 关闻鸠想了想点头,市中心附近的艺术街,一条柳条小道上,就开了这么一家。 门面只有一贴字帖般瘦长的大小,玻璃门,平平无奇,一边陈列钢笔,一边则是纂刻已成的印章。 老板将他们引到店内最里,随后才用红锦软布的托盘放了几块莹润小巧,头戴长命穗的玉石印章。 阮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5 佲看哪个都觉得好,关闻鸠问他时阮佲纠结了会,老板笑着建议说:“既然是送给十几岁女孩子的,到是可以选颜色浸润的,合那气质,做成纽扣大小的印章,再用绳子穿上,穗子装饰,贴身带着还是放在锦盒里都不占地方。” 关闻鸠点头,红玉为体做成一小方锭,祥云为头,中间穿孔,绳子是阮佲选的,玄黑色,垂下来时朱玛瑙作陪。 钢笔则是店里特制,笔杆有红木,檀木等类,与印章配了一套檀木,笔杆顶部则刻了关闻鸠妹妹的小名。 一套配完后,约定一礼拜后交货。 “希望你妹妹会喜欢。” “她不要嫌弃我送的就好。” “才不会,我要是小时候有这么一哥哥,做梦都笑醒了。” “你也是家里最小的吧,家里亲戚兄弟姐妹总该有的。” 说到这阮佲就摇头,想起小时候一桩桩事,一张脸就拉得老长,“像关先生的哥哥又不多,我小时候长得慢,矮矮的,他们老是叫我小矮子,嫌弃我,带我出门的时候,屁股一溜就钻进游戏厅里面去了,后来被提着耳朵拎出来,诶诶叫唤了一路,两边桥底下摆摊的都认识我们了,现在回去还有人指着我说‘那不是以前跟在他哥哥身后一直哭的小孩吗,都长这么大啦!’” 阮佲掐着嗓子,将桥市底下十几年的老邻居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然后我又不能说什么,下次再回去,我就绕远路,从小区后边进去。后来有次我妈和我说‘上次遇到你杨伯伯家的阿姨了,问我怎么到了假期没见你回来?’我妈学给我听,说‘诶哟,孩子大了,总回来给不给他父母清净啊。’” 后来呢?关闻鸠憋着笑,阮佲翻了记白眼,说你笑什么啊。 “我不笑了。然后呢?” 然后阮佲就在阮妈妈的命令下特地在桥那里绕了一圈,特地往人杨阿姨的小矮凳前绕一圈,杨伯伯家阿姨惊喜的看着他说:“回来啦?” 阮佲说回来啦。 杨阿姨拍拍他:“小伙子真水灵,大男孩了啊,和小时候跟在你哥哥屁股后头真不一样了。” 杨阿姨还是绕回了原点。 关闻鸠脑海里尽是流着滴滴眼泪吹着鼻涕泡的阮佲,坠在人身后,前头是他哥叫唤,像被拎住后颈的猫,吊在手里,老实得不得了,一路走回去,就有杨阿姨打着蒲扇,笑这两个孩子。 阮佲一瞧就知道关闻鸠想什么了,偏他还问是不是哭得太认真了,人杨阿姨才记得这么深? “那你读书的时候暑假爬墙,怕是退休的保安见了你就下意识要在后面追了。” “保安年纪大了,大概追不上了。”关闻鸠说,“如果我是你哥哥的话,哪里会带你去游戏厅,那里都不好。” “带我去爬墙吗?”阮佲反问,关闻鸠想了下,不知想了什么,一想一群人死命地跑,身后保安追,阮佲肯定爬不上墙的,这时候关闻鸠就要抱住他,把他拖上来,大暑天的跑出校门几里远,阮佲跑不动,就去弄堂前小卖部,一块钱一瓶的可乐,刺啦的冒着气泡,这扑通扑通跳的心脏才慢慢恢复。 阮佲奇怪地看着关闻鸠,问他,他还颇神秘的,一钩子勾起了阮佲的好奇心,关闻鸠直到上车都还保持得神神秘秘,慢悠悠提醒阮佲系好安全带,阮佲轻哼一声,不说就算了。 关闻鸠笑着说:“给你买冰淇淋。降降火。” 阮佲选了贵的,酸口的梅子,龇牙咧嘴的,关闻鸠有些后悔给他买了,说待会去吃饭别没胃口,阮佲学店长说自己有两个胃,话刚说完关闻鸠手机就响了。 阮佲安静地不说话,只是见他先前还好的神色沉下来,眉头也蹙着,挂了电话后关闻鸠为难地看着阮佲。 “怎么了?是不是医院什么事?” “不是,我家的事。”关闻鸠摇头,带着歉意问道:“本来想请你吃饭,我妹妹家出了点事,要过去,也没办法送你回家” “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你赶紧过去吧。”阮佲一听急忙道,已经开了车门。 “别”关闻鸠抓住阮佲的一只手,阮佲迷惑地回看他。 “天太冷了,等我一会就好,等事情完了我送你回家吧?行么?” 第35章 孟春月(六) 车停下来,关闻鸠说了声马上就好,暂时熄了火,又拿出车上的毯子递给阮佲,说:“空调关了,要是冷就暂时用这个,我马上就下来。” 阮佲说好,这会电话又打进来,阮佲催着他上去,实际上他心里也有些怕,看这电话打过来,他总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上头去,可是见关闻鸠还很冷静,就把突发重病这个选项撇去了。 阮佲看着关闻鸠下了车,以为他马上就上去,不想关闻鸠站了会又打开阮佲一边的车门,指着那侧车门说:“这里有平板,有些小游戏,你无聊也可以玩,用自己的手机浪费电。” 阮佲点头,关闻鸠最后告诉了他密码,这才放心上了楼。 关闻鸠上楼后,阮佲有一会没动,好笑地贴在车窗上,企图能从感应灯的窗户上捉到些蛛丝马迹,然而他眯起眼看了好半会也辨认不出来关闻鸠到了哪一楼。 阮佲放弃,拿手机出来就看到店长约会,背景是摩天轮,无声地传达出了明日可能会翘班的消息。 就这样新的店真的能在开春后顺利开张吗?阮佲点下赞,随后一秒又把赞给取消了。 情侣好像扎堆的出现,小梁自从相亲以来每天都过得像初恋的日子,再看看同样一个摩天轮,阮佲总算明白这是在四人约会,以成倍的春日气息辐射到方圆一百里处,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草莓果酱那么甜那么稠了,热恋唯有精细雪白的砂糖才能显出其甜美。 阮佲在小梁照片下面点了赞,紧跟在店长的身后。 过了三分钟,店长轰炸没有来,阮佲松了口气。 从朋友圈新发的四人约会开始,结束于阮妈妈早上八点发的自打的豆浆图片,一角上是油条,阮佲赶紧补上一个赞,随后又对着露出来的黄金油条留着口水,看品相肯定是刚出锅没多久就被阮妈妈买了回来,热腾腾的在白色塑料袋里,咬一口就觉得香脆,阮佲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好饿。 阮佲歪着脑袋靠在了冰冷的车窗上,回应他的是啪叽一声,某个动物的爪子拍了拍窗户。阮佲一下子坐起来,好像看见比车窗还暗的长条影子从低部窗子往上划去。 舌头? 阮佲敲敲窗,门口汪了一声。 老阿伯吃完晚饭就带着自家的犬遛下了楼,大型犬前边走,老阿伯背着手精神不错,和老伴学的逛商场,数脚下铺了几块红砖,这吃完了饭就该剔剔牙,老阿伯舌头顶着牙,他总说老伴烧菜和以前一样,也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6 不看看现在什么行情,红烧肉仍旧是年轻的时候太劲道,老伴一甩铲子说那你去烧啊,然后拎着小包包和小姐妹出门逛街去了。 老阿伯哼哼,不和女人计较,尤其是自己家的老太婆,就带着狗,舌头仍旧没有把牙缝里的肉弄出去,正寻思着哪边有个镜子可以让他看看,扣扣牙,一眼看前边,不认识的私家车,这比小区里的车好不熟悉,这面子丢了也没关系,在熟人面前就不好,会被认出来。 老阿伯神神在在踱过去,左右看了看,没人,再看看车,熄了火也很方便,这么一想,老阿伯舍了面子撅了屁股对着车镜呲开了嘴。 老阿伯自带手电筒补光,红彤彤的肉丝在牙缝里招手。 大型犬脚边转了一圈,老阿伯说:“咪咪啊,等等啊,自己玩啊。” 咪咪歪着脑袋看着同样歪脑袋的老伯,过会仿佛察觉到车里有个影子,它以自己的好耳力发誓,在它舔了一口冰冷的车窗后,里面就有人回应了。 咪咪叫了一声,老阿伯以为它无聊,这大尾巴总打到小腿,“咪咪啊,你安静啊,和你妈学的,安静不下来,我不就说说这肉烧得太硬吗,这就不开心了,年轻的时候她炸了锅我都还没说呢,这年纪大咯,越来越精贵了,你年纪大了可不能这样啊,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啊,回家减掉些小零食吧?和老太婆说了,别把你喂得那么胖,还反驳我说是我胖了,嫉妒你。这不是瞎搞头!” 老阿伯发着唠叨,肉也剔了出来,他摇头绕回了红烧肉,“你说这肉这么硬,卡牙齿上多难看啊,还好没遇见熟人,我这一张嘴可不把人吓死了。诶 咪咪你怎么还叫啊!” 一直在叫的咪咪又欢快地叫了几声,老阿伯直起身往后看,又没什么状况,这咪咪一直在叫唤,老阿伯给了它一个毛栗子说:“急急急,急什么急,和老太婆一样,都是她惯的!” 咪咪不依不饶地叫了一声,就和翻嘴的小孩似的,老阿伯嘿一声,要训咪咪,就听见他借着照镜子的车上有人敲窗子。 老阿伯吓了一跳:“不会是让我遇着了什么绑架奇案!诶哟我这手机也没带!”老阿伯拍拍脑子,往里头瞧,老年人眼神不好,也看不出什么,阮佲无奈地打开车门,临走前关闻鸠没关上锁,老阿伯往后退了一步,拍拍胸口说:“吓死了,小年轻人不要不打一声招呼就开门啊。” 阮佲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一边咪咪见车门开了就要和阮佲玩,他这大舌头比大牙的温度高,让阮佲有点招架不住。 老阿伯训了几声,咪咪蹲下来盯着阮佲摇尾巴。 老阿伯浑然不觉自己掏牙缝事被阮佲看到了,虎眼生风,把阮佲看得浑身发毛,问他:“等小女朋友啊?” 阮佲立马摇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 老阿伯看了眼意思是还装蒜。 “我真不是,等朋友呢。” 老阿伯不信,这所谓的朋友就是掩饰,他固执地认为阮佲是害羞了,否则怎么这么快的摇头。 推理下来,老阿伯越发相信自己。 “这大冬天的,不容易。”老阿伯再看奇怪了,“咦?你女朋友开车啊?” “嗯……”阮佲抿着嘴,忽视了女朋友,说我没有驾照。 “这像什么话!男孩子居然没有驾照!” “呃?”阮佲脑门一跳,老阿伯那头回忆起来:“你这样不行的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你晓得怎么追到我家老太婆的?” “怎么追到的?”阮佲十分给面子。 老阿伯说到这些往事就骄傲,“我和你说啊,要会用车,这车就得是高级的,拉风的晓得不?年轻那会,我也长得不帅,我老太婆那是弄堂一枝花,一开始是自行车,一群大小伙跟在后头,老太婆都不看一眼的,我一开始也是骑自行车,可两次后我就一拍脑门,不行啊!所以我就换了,知道换了什么不?机车!那年代,多帅啊,时髦!”老阿伯拍拍胸,比了个大拇指,“我第一天骑出去,就吸引住老太婆的眼光了,后来一来二去,就这么看对眼了,我们啊,就这么结婚,这么多年咯。” 老阿伯叹口气。 阮佲在他说完后鼓了鼓掌。 老阿伯又绕回来说:“所以啊,你有空就考个驾照出来,很简单的,追女孩子要用心,也要努力工作,不要只会骑个时髦的机车,又没墨水,你看看我,要不是拉风又有腔调,时间长了老太婆早和我离了,小伙子加加油啊!” 阮佲被拍得一愣一愣的,老阿伯一腔话说完,又传授经验,小伙子受教,当下比吃了一碗红烧肉还要满足。 阮佲胡乱地点点头,咪咪把爪子伸进阮佲手心里,摸了摸,仿佛在说我家的铲屎官让你头疼啦。 阮佲好笑地摸摸大狗的脑袋。 这时关闻鸠下了楼,处理完了事情谢绝了大伯母的好意,立马下了楼怕阮佲等久了。 “阮佲?” “啊,关先生。事情处理完了?”阮佲抬头,老阿伯也回头看,惊了下喃喃道:“诶哟我这眼神。” 当下复杂地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 阮佲尴尬地笑笑,关闻鸠不知什么事,先向老阿伯问了声好,老阿伯点头:“小年轻们,好好好,老阿伯不打扰你们了。” 话说完,叫了一声咪咪,潇洒地挥了挥手,咪咪也叫了一声,脆脆的。 “怎么开车门了?”关闻鸠扫了眼门,看见阮佲连毯子也没盖在膝盖上。 “我逗逗阿伯的狗来着,阿伯也讲了些事,说他年轻的时候怎么追到现在的妻子的,我猜大概是寂寞了,找个人来说说话吧?还问我会不会开车呢,我连驾照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阮佲回答,关闻鸠嗯了声,叫他盖上毯子。 绕到驾驶座,关闻鸠没有立马开走,而是等了会空调,他走了后车内温度又被阮佲开的门带走了,都是冷冰冰的,“你手冷吗?等一会,温度马上就上来了。” 阮佲嗯了声,这才晓得冷了,手靠着出风口互相搓着,又放到嘴边哈气。 “久等了。这还有点时间,带你去吃饭吧?肚子饿了吧?” 阮佲专注地捂着手,关闻鸠说什么他就点头,等温度上来了,关闻鸠开着车,暖和后阮佲松了口气,见关闻鸠面上不显什么事,就试着问:“事情严重吗?” “嗯,不严重。一点家庭矛盾,我妹和她爸吵架了,吵得有点凶,我伯母控制不住才找我来帮忙。” “那就好。”阮佲回答,“吵架没事的,多大的事以后总会好的。” 关闻鸠笑笑,“没事,第一次这么吵架,刚才都说开了,我妹妹正好青春期,难免有些偏激,好在平日是个平和的孩子,我刚下楼时又坐在一块和她爸吃饭了。” “那就行。”阮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7 佲说,话音落下肚子骨碌一声,胃部放气,翻腾了一下,彻底憋了。 关闻鸠侧头:“肚子饿了?” 阮佲尴尬地摸摸肚子,“关先生肚子也饿了吧?” “你在车门旁摸摸,我上次放了点零食在车上,忘记拿回去了。” “零食吗?”阮佲摸出一小包小蛋糕盼盼小面包,“关先生……喜欢吃盼盼?” 关闻鸠不由笑出声:“不是,这块是我妹搭我车去补习班落下的,正好今天祭了你的五脏庙。” 阮佲摸摸鼻子,撕开包装,咬住一口,嚼完了咽进胃里,说:“感觉挺好吃的?”他又摸出一包来,“关先生吃吗?” “嗯?嗯……不过不太方便吃。” “哦是哦,你开车呢,不过这是甜的,你也不喜欢。” 阮佲失望地看着盼盼小面包,关闻鸠就突然说:“上次你妈妈做的豆沙包很好吃。” “是吗?” “嗯,所以这个我也想尝尝,你也说好吃,你掰一块给我吧?肚子刚才也响了。” “响了吗?”阮佲盯着肚子瞧。 关闻鸠面不改色说响了。 “好吧。不好吃也要咽下去哦。”阮佲撕开包装,掰了一小块,想了想举着手递到他嘴边,关闻鸠只略侧头,看着前方就将嘴边的面包含进去了。 阮佲收回手。 “空调有些热。”他说。 关闻鸠仿佛未曾察觉,说:“你调一下吧。” 第36章 梅见月(一) 阮妈妈阮爸爸一到时间就收拾行李,走得比谁都快,只来得及给儿子发了一条语音,拜了个早年,直到了下飞机才给阮佲说平安,此后几天阮佲只能偷窥朋友圈晓得阮妈妈和阮爸爸今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阮妈妈经常在阮佲要入睡的时候发朋友圈,拍张照,必要配朵花在旁,不准阮爸爸挡着光线,有太阳就将太阳尾巴拽进来,斜斜的一束暧昧地靠在上头,没有太阳就用烛火代替,摇摇曳曳如软腰,完了添点模糊的滤镜,兑了色再发出去。 阮佲尽职地抢在头一个点赞尾随其后的就是学乖了的店长,意思是凸现一下阮佲的孝心。 然而在美食美景面前,儿子的孝心已经是可有可无,阮妈妈沉迷在美景间,甚至连阮爸爸也成了一个道具——卖心卖力也得不到阮妈妈一记香吻的怨夫。 偷偷和阮佲抱怨阮妈妈,说不会拍照,阮佲见状不怎么热心地宽慰了几句,如同阮妈妈亲身所言,阮爸爸不仅不会拍照,还时常自满不自知,阮佲童年照就有一半毁自阮爸爸手中,一晃二十多年,阮爸爸依然没有长进,已经到了眼盲的程度,唯有这件事一直没有和阮妈妈达成共识。 即便他对着阮妈妈拿出的一张阮佲小时候被他拍的一张翻白眼呲牙鼻孔朝上的丑照,他也依然觉得是相机的问题。 爸,或许是妈妈觉得你拍得不好吧。 去你的,和你妈学的。 阮爸爸依旧不承认。 将阮佲说了一通,说和你说话浪费时间,电话费那么贵,真不体贴! 被挂了电话的阮佲一脸茫然。 店长拍着桌子笑,竖起了大拇指,阮佲把她的大拇指朝下摁了回去。 “让你说点好话,这时候傻了啊,哪怕拍了丑,你也得昧着良心说像嫦娥姐姐。” "我是男的谢谢。" "我知道,你也可以说自己是吴刚。吴刚多好,肌肉好看呢,哦我忘了,你没有肌肉。" 阮佲给她指明了一条方向,从柜台到门口,一览无遗,足够她麻溜地卷巴成一团圆润地滚出去。 真没爱。店长嘀咕一句。 她下午就要走了,临走前一天扒着阮佲说不放心男朋友。 为什么呢?阮佲给点面子给她。 有了戏台她就好唱戏了,思念之苦排山倒海淹没了阮佲,胡诌说:"分离才能体现你们爱情的浓烈。" "你个单身大小伙还爱情的浓烈?"店长上下扫视了一圈,鄙视地看着阮佲。 "我是睿智的单身者,和你没有共同语……"阮佲本来抬着下巴,被店长一巴掌拍了回去。 "痛啊!" 店长又拍了一下。 下午店长打了车去机场,阮佲真信了她,以为男朋友年底了工作繁忙,请不出假来送她,这么可怜,阮佲即便伤着腿也要尽一尽友谊,陪着她一起打车去机场。 店长感动得一塌糊涂,要给他红包,阮佲推辞了几句,装的,店长执意要,阮佲就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发吧,不用发太多,意思意思就好。实际上——有钱谁不要啊。 我哪里能只意思意思呢?店长握着他的手说,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意思。 阮佲心都要动了,等在安检口前,好言安慰着失落的店长,想必依店长的性子是巴不得男朋友气喘吁吁地大步跑来一把将店长娇小的身躯,搂紧在了怀里。 店长曾这么许了这个愿,然而没有人愿意配合她这门演出,这时阮佲却心软的觉得要是店长男朋友真这么出现了就好了。 他嘴上安慰着,店长失落地看着阮佲的身后,不想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容光焕发起来,大约像是看见了她最爱的烤鸭,片片留着四溢香甜的油水,是对胃部极上的犒劳,传说中的男主角飞奔而来抱紧了店长。 像阵风似的,阮佲已经见到相拥的二人,恨不得为他们两人鼓掌,并且仍旧为虚幻的现实化转不过自己的脑子。 是店长的念力强大到将男朋友具现化?或者这一切只是店长的幻想,影响到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是真的,真的人。"店长捏着男朋友的手指,回答阮佲。 店长如晴天的花,或者说更像是翠色蔓生的常春藤,已经缠在了男朋友的身上,互相说着体贴话。 阮佲在旁安静的发呆,直到店长腻够了才从男朋友怀里退出来。 "好了,去吧。"男朋友说。 店长叹了口气说真想把你带回去,可我爸嫌你膈眼睛。 明年就可以啦。男朋友说,总要膈应那么一次的。 店长亲了一口他,挥挥手恋恋不舍地过了安检,过了后还一步三摇的回身看着,只要店长看过来,男朋友一定还在原地成了一望妻石。 "你和我们店长感情真的好啊。"阮佲见此感叹。 男朋友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十分腼腆和他高大的身形形成了对比,"还好吧。"他的语气无不显示出骄傲。 "诶,像偶像剧一样的,你怎么赶到的啊?" "这个……"男朋友尴尬地说道,"是她说想体验一把,所以我就晚点来了,等她消息说到哪里了我再出来。" 阮佲一句话噎住,刚走的常春藤瞬间成了蜘蛛丝,满满的撑死在心里,阮佲挑眉问假的? 男朋友点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8 头,阮佲当即觉得自己白浪费了那么多心情,即便是烤鸭也挽回不了他与店长摇摇欲坠的友情。 男朋友见出阮佲脸色不大好,向他道歉,阮佲摇头说:"不,我要让她回来奉上大大的红包亲自给我道歉。不准通风报信。"阮佲看着这一名同伙,同伙男朋友不说话,默认了下来。 阮佲摩拳擦掌的,誓要店长付出代价,那头的店长开着满朵的花,在关机前给阮佲发了红包和一张照片。 照片是店长穿着仙女裙,眉心一点的童年照,后头跟着一连串的笑声,就连发过来的红包也是做成的截图样,阮佲坐在出租车上气出了一条皱纹,最后让店长与黑名单相见,彻底暗无天日。 店长不知死到临头,下了飞机就飞扑倒了店长爸爸身上,店长爸爸多日不见女儿,如隔三秋,又不见那碍事的大尾巴狼,当下满意得一同与店长开满了花。 阮佲生着气,店长一走就挂了休店牌子,直到小梁发短信过来,提前拜了年,阮佲才意识到这都已经大年三十了。 彼时他正瞪着眼让大牙把遥控器松开,大牙贼不拉几,就喜欢遥控器,涂上自己的口水,一叼就溜,不知羞耻地拱进丸丸的别墅,只进了脑袋,屁股还在后头,便以为藏得踏实,直到阮佲把它拎出来,无辜地眨着眼,这会知道错了,松了嘴,湿淋淋的遥控器沾着口水,阮佲碰也不碰,大牙伸爪子往前推推,推到阮佲眼前。 你怎么不要啊? 阮佲在大牙的眼睛里读出这条讯息,丸丸从脚边窜出来,审查着别墅门口,别被傻狗撑破了。阮佲拍拍地板对大牙说:"你看看,丸丸都嫌弃你!脸这么大,要你何用!拿来气我。" 阮佲使劲拍着地板,向大牙表达自己的愤怒,大牙也不晓得听没听懂,耷拉着耳朵,阮佲生气,它还拉爪子,阮佲哼了一声换了个方向,大牙也跟着转,阮佲抱起丸丸转到另一边,大牙吃醋极了,索性扒在了阮佲另一条胳膊上,怎么赶也赶不走,一张脸瘫在其上,像鸡蛋饼,阮佲嫌弃的一起抱在怀里。 关闻鸠年底忙,大年三十闲下来才去了大伯家吃年夜饭,只是远在国外读书的大女儿没能回来,桌上只有四人,席间吃饱了饭,正是闲适说话的时候,大伯老研究,吃好了饭就该守在电视前了,只是如今人来说,大年三十已经不仅仅是春节联欢晚会这么简单了,因此当关闻鸠说想打个电话时,大伯就有些不满,不满了后便想起如今他也三十有成,却未成家,小弟一家也不急,这大伯也是无法理解,这年从研究院忙过来,正是时刻拿出大家长的姿态,关闻鸠不急,他说什么关闻鸠就不紧不慢地回答,挑不出什么错来。 大伯母端了果盆来劝,堵了大伯的嘴,当下叹息几声不说话了。 关闻鸠打了招呼去阳台打电话,隔着玻璃看里头正如雾中看花,外头冷却鲜活,鲜活得如同郊外炸裂的烟火,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 半空中碎裂成一朵,从手机里传来阮佲的声音,随后便是大牙,大牙和他争,不让人听电话,阮佲诶呀一声,关闻鸠就听到大牙叫着,阮佲只来得及说一声等等,转头训大牙了。 关闻鸠垂下眼睛,仔细听着阮佲忽远忽近训话,那半空里的烟花连续开了一朵又一朵,尽管如此,他仍然听得到那头鸡飞狗跳,说一句大牙就要反驳一句。 你是哈士奇吗! 听到阮佲这话,关闻鸠握拳掩住嘴角,不晓得这时候的阮佲是不是气得脸红了,就像圣诞节的苹果,然而他腿未好,只能干坐着,瞪眼睛的时候…… 关闻鸠被打断了思绪,阮佲训好了大牙,低着声音说:“终于消停了。” (最爱的四大金刚——草莓,猕猴桃,车厘子,蓝莓,ps:特别想知道收藏和鲜花是有什么用的呀?) 第37章 梅见月(二) "关先生新年快乐!"阮佲说,关闻鸠也对他说新年快乐,问:"大牙刚才怎么了?" "吃醋了,刚才趴着我不放,脸都挤在一块,看到我抱丸丸不抱它就不开心,电话来了就捣乱。"阮佲撇嘴,关闻鸠听出他话里的怨气。 "关先生还在忙吗?" "没有。在我大伯家吃年夜饭。"关闻鸠回答,说到年夜饭阮佲肚子叫了起来,他下意识捂住肚子,过会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关闻鸠想起来阮佲家人似乎出国旅游了,"是今天坐飞机走的?" 阮佲回道:"去玩了有几天了,估计是不到过完年人不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店长他们应该都回去了吧?" "对啊,不过今年有人陪着我呢,大牙丸丸么,而且我这腿还没好,这一直瞒着我妈呢,她还不晓得,要是知道了肯定多贵的机票也买回来,这样一来她的旅行计划就泡汤了,不如让我妈开心地玩一圈,反正到时候腿好了,她也不知道,大家都好。"阮佲这么说,又问关闻鸠,嘀咕道:"我忘了,你在亲戚家吃饭呢。" 关闻鸠笑着说:"饭都吃完了。" "都吃了什么啊?"阮佲问,这会肚子又叫了,他瘫在沙发上,捞起丸丸放在肚皮上,觉得不够,又把大牙捞过来,形成一个"二"字,一白一黑挂在阮佲的肚子上,这样肚子就不会叫了。 "都是些家常菜。"关闻鸠回忆道,大伯母卯足了劲,一是为了红红火火,二是难得大伯有了假期,况且今晚又是堂妹的生日,从早起来就忙个不停,抽了空还让关闻鸠去市中心的店里取订的蛋糕。 "那我猜肯定有鱼吧?然后鱼头进了你肚子里。" "嗯,猜对了,我堂妹喜欢吃红烧狮子头,我大伯就喜欢炸过的,我大伯母就一人一半。" "我喜欢炸过的,比较香,外面那层皮像锅巴脆的,我妈妈就做炸的给我,过年前在厨房起油锅,不过是我爸在厨房看着,等油热了才叫我妈进来,然后我妈就指挥我爸,裹的肉丸得要一样大,捏捏紧实,别到时候下了锅就散了,下了锅之后呢就像喷泉一样,虽然有些奇怪,我小时候总觉得像是油锅里炸开的花,后来我妈嫌弃我爸弄不好,就自己来了。啊去年,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在我妈那里做过一次,我捏得比我爸还要烂,但我妈就喜欢,后来我爸就不开心了,老给我颜色瞧,我总觉得今年去旅游就是我爸干的,否则我一回去他家庭地位就下降了。" 阮佲说的仿佛具现化了,在眼前展现的是在热气占领的高地的小厨房内,年轻的阮妈妈指挥着阮爸爸捏丸子,一会嫌他捏得大了一会说他捏这么小,阮爸爸任劳任怨的,这会小阮佲跑进来,恨铁不成钢的阮妈妈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给阮佲自己捏了个丑巴巴的肉丸,第一个放进了油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59 锅里,阮爸爸手上不停,却瞪着没眼色的儿子,冷哼了一声,在阮妈妈看过来后又立马老实了。 关闻鸠从不晓得自己想象力这么丰富,想着想着就笑了,告诉阮佲,阮佲笑了会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小时候捏的进了我妈的肚子,另一个进了我爸的肚子,我妈说他就是喜欢装腔作势,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嫌弃。你呢?喜欢红烧的还是炸的?" 关闻鸠沉吟了会,说:"我以前喜欢吃红烧的,我大伯母因为家里两个人喜欢,只不过大伯的缘故,很久没炸过了,今天在厨房炸,问我这颜色是不是太焦了,我说不管如何大伯能吃到一定很开心。我每次去大伯家的时候大伯母也一定会做红烧狮子头,实际上我也不晓得喜不喜欢,只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今天听你说突然觉得炸的也不错,你不是觉得炸的时候在锅里像金色的花吗?或者说像金色的小伞?油从两边被拨开这样子?" "但是店长说哪怕形容得再好,对她来说进厨房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不如说她喜欢吃胜过它们出锅前的过程,我妈妈也是,但是她说必要的时候美化一下,对会被油溅到,好看的围裙被弄脏,或者害怕切到手,这样想想就觉得好多了,我妈就靠这个一直做菜到现在,不过我爸经常会打下手就是了。咦?你那边是放烟花了?"阮佲说到一半,被突如其来的连缀烟花盖住了声音。 大烟花咻得一声冲上暗色的天空上,随后以及其短暂的时光,将它那片沉静的天幕熏染得热热闹闹的。 两人静听了会那串烟花,盖过了一墙之隔的喧闹,盖过了薄薄屏幕间的呼吸,显得极其大胆的在主人也不晓得情况下,这呼吸纠缠在了一起,直到烟消云散,这呼吸像受惊的幼崽,躲在灌木丛里不肯出来。 阮佲先开口说话:"真好,我家那不能放烟花呢,估计只能放仙女棒,昨天在阳台那里,看到小区的孩子在那里放着玩,但是是白天,没晚上那么好看。" "我大伯家在郊区那片,烟花管的不严,不过也比前几年放得少了。"关闻鸠说,这时阮佲突然哼了一声,轻轻的还是被他听到了,他问怎么了? 阮佲声音底下来说:"我今天把店长拉黑了,结果她把她家年夜饭,庭院里特地放的烟花拍成视频发给小梁了,小梁给我看。嫉妒。" 关闻鸠想着阮佲板着脸的样子,问:"又拉黑了?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吧?" 他猜的十拿九稳,阮佲和他抱怨店长下午时妖精附体,折腾出来的事,"真浪费我感情,两个人怎么这么能作的!这是对我这单身的小伙子有什么意见吗!亏我看到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又惊讶又开心,真以为她许的愿成真了,虚伪的女人!" 阮佲捶了一记,捶在了大牙身上,大牙呼噜一下抬头看着阮佲,阮佲尴尬地摸摸大牙,把它和丸丸拢到一起,亲亲小脑门才罢。 "大牙还没洗澡吧?"关闻鸠问。 "嗯,开春了去店里给它洗。" "既然这样还是别亲了。" "咦?" 关闻鸠电话那头咳一声说:"洗完了香喷喷的再亲不好?" "是哦。" "上次也是,小心他又舔你脖子。" 阮佲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上次热乎乎的舌头往上头舔,几天还总觉得有股小饼干味。 关闻鸠还想继续说什么,阳台的门突然被拉开,大伯母还未开口,他就已经听到里头的争吵声,阮佲也听到了,心里一紧,关闻鸠只来得及和他说稍后再联系,阮佲说了再见,电话就挂了。 里头已经吵开了,刚才阮佲听到的便是堂妹的哭声,见关闻鸠过来忙不矢躲进怀里,"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还要不要见人了!"大伯拍着桌子,若不是关闻鸠突然过来,他手上的被子拍就会招呼到小女儿身上。 小堂妹哭咽着,不服气,从怀里探出头来喊:"什么不要见人了,你打我才是不要见人了呢!" "打你?打你那是应该的!不打你就不知道骨头几斤几两了!"桌子被拍得震天响,关闻鸠问不出什么事来,大伯母也只顾着好言相劝,却被暴怒中的丈夫啐了一口,说她为人母却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一时委屈,大伯母眼眶也红了,这大伯自觉失言,却拉扯不下这脸面,倒是小堂妹突然从怀里窜出去,关闻鸠来不及拉住,就见她瞪着眼对她父亲吼道:"你别找我妈发火!找事的人就是你,还怪我们头上,你只管生又不管养,不是泡在你那个研究室里就是满世界跑,就不回来,哪怕人在了也是没个影,姐姐和我哪个不是妈妈辛苦养大的,就凭这个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道歉!" 话说完,关闻鸠沉下脸叫她名字,与此同时大伯被气得到仰,分明从小女儿眼中看不到他作为一名父亲的威严,在她观念里,大伯是个符号,并不是带着权威的父亲的形象,因此并不怕他,敢这样瞪眼吼着。 大伯脸面涨红,突然抬起手来扇了一巴掌,只是关闻鸠眼快将堂妹拉开,却糟了秧白受了一记,他这蓄的满手的力,打上去也未意识到,还是小女儿突然尖叫起来,大伯发热煮沸的脑才恍如被浇了泼头的冰水冷成了冰,气喘吁吁又不安地看着无辜被打的侄子。 满屋子里只有他没动,即便小女儿哭着说你打我哥,妻子用冷毛巾敷到侄子脸上,他可以背着手训斥所里的学生,但却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向小辈道歉。 妻子说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大把年纪,就因为这脾气害了一辈子。 这疼还好,关闻鸠以前也不是没受过,只是一瞧这一家泾渭分明的位置,怕是暂时没那么容易解决,再看小堂妹,哭得直喘气,已经将大伯看做了敌人,他叹口气叫人别哭了,同时嘶了一声,大伯母赶紧让他别说话。 "我没什么事,大伯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脸都扇红了,分明就是有意的,巴不得打死我呢!"小堂妹不服气,被关闻鸠和大伯母同时训斥,她委屈的闭上嘴,关闻鸠觉得脑袋涨涨的,开了空调的客厅每一份空气变成了沉重的黏质,他抽出一张餐巾纸让堂妹擦擦眼泪。 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小堂妹小声啜泣着,突然说:"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和哥哥走。" 大伯母劝说:"别闹了,明天大年初一,住你哥家像什么话,赶紧的给我洗洗脸,冷静完了给你爸道歉去!" "我不!凭什么!就这样,大年初一我吃不下饭!" "吃不下饭就给我滚出去!"大伯吼道。 "滚就滚!" "别闹!"关闻鸠拉住炮弹似的小堂妹,和大伯母商量,大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0 伯母叹气,她也不晓得方才什么事,从厨房看着螃蟹,等出来,这两人已经吵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都像夜叉似的,拦也拦不住,才去找关闻鸠,这会再问什么原因,一个个都气头上,女儿本来青春期,这下子更是什么话也不说,硬是要走,将日记本,寒假作业都塞到了肉书屋里,威胁说:"不让我去我哥家,我就去别的地,到时候想找我都找不到!" 小堂妹晓得这话说完妈妈伤心,可她已经说了就由不得收回去,这点上像她爸爸,但若是说这话,她一定瞪着眼让人收回去,再也不敢说像她爸爸这话。 关闻鸠沉着脸和她说:"你去我那可以,不过我那规矩多,几点就要起床几点睡觉,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还有,没有你妈妈伺候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饭我也不会做,都要你自己解决,这样你要是能接受,那你就跟着我回去吧。" 大伯母在旁帮腔,他本意是想吓退娇生惯养,一时脑门热的堂妹,不想这孩子铁了心,也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挺着胸膛说好。 无奈下,大伯母只好理了她的衣服一同塞到女儿手里,几次欲言又止,小堂妹硬下心,等大伯母叹了气上楼去,小姑娘才敢隔着车窗看着,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眼泪又下来了。关闻鸠问她:"你要是舍不得现在还有机会。" 小堂妹一抹泪哼了一声,坐正了身体,说:“谁反悔了!" 第38章 梅见月(三) 小堂妹出生的时候大伯不在,当时关闻鸠还在大学里,半夜的时候接到的电话,那年南方下了暴雪,积雪厚得像糖糕,南方的孩子未见过雪,恨不能见缝插针地冲到雪地里去,然而下得久了,它不停,就像化着的冰淇淋那么狼狈粘手,车行不动得下来走,站台压垮了,劲风持续地吹,窗玻璃就在颤动,人一脚步踹雪里,又要用上十二分的气力将脚拔出来。 那年的暴雪给孩子们带来无尽的快乐,却同样也造成了数不清的损失。 他记得小堂妹出生后抱在怀里的感受,像团厚实的棉花,也像空气里落下的雪那么轻盈。 她哭的第一声像小猫一样,随后在暖箱待了三个月,出来的时候暴雪已经过了,桃花也谢了,郁郁葱葱正如她此后的人生,健康到都忘了她是个早产儿,像暴雪给南方带来的苦痛,待雪化了,春天来了后,人也忘了这年冬天的事,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不晓得那年一个孕妇被人接力送到医院,第一个抱着婴儿的她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她的堂哥。 她一直认为她出生那天像每个家庭一样,父亲再忙也会守在产房门口,是第一个听到动听啼哭的人,小堂妹不止一次问过,他们默契地不说出事实,因为没有哪个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女儿的,尽管他已有了位出色的女儿,但并不妨碍他以同样的爱对小女儿。 老来得子,她就会享受到大女儿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被带在身边,钱包里最后一格放着的是她出生后,满月,十岁,进初中的第一天几张照片,照片已经旧了,还放在旧钱包里,贴在胸口的口袋里。 小堂妹有小女孩的幼稚天真,却也有了不大不小的重要的小心事,这对她来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重要的东西,像还未结成的酸涩的果子,旁人无法领会,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尝出哪里结出来的甜味。 关闻鸠发短信给阮佲,告诉他家里出了点小麻烦,等空下来再联系。 阮佲已经睡着了,肚皮上挂着两只同样睡到天昏地暗的舍友,无人注意到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最后被大牙一个翻身,手一松那手机就掉到了地板上,阮佲动了下,继续睡了。 大伯母打电话过来,零点,春晚也结束了,正在报时,但那头的烟花才正开始。 "她睡了。"关闻鸠让大伯母放心,他们一到家这孩子就占了客房,在卫生间里洗澡又磨蹭了好久,出来后像个没事人似的,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大伯母在电话里吸吸鼻子,"那就好,可惜新做的蛋糕也没吃上一口。" "蛋糕什么样的?"关闻鸠问,他拿的时候店员已经打包好直接递给了他。 大伯母低头,她解开了包装盒的袋子,蜡烛有十四根,因为小堂妹喜欢一吹就将一从蜡烛吹灭的感觉,就一直没给她用数字蜡烛。 蛋糕是全可可巧克力的,光滑的如同镜面,是广告里由暗及亮显现出的流线型的汽车,若是咬下一口巧克力爆浆一般,那对喜爱甜食的女儿来说是最幸福的时刻,她不像关闻鸠喜欢吃苦的,连巧克力也是纯可可,像她爸爸,闲来无事或者焦头烂额的时候,巧克力的甜度缓解了他的焦躁。 她实际上很像他的爸爸,但不知什么时候像爸爸这句话就成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 "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关闻鸠只能这么安慰。 "你拿回来的时候她就在猜了,一猜一个准,她今天比谁都开心,我是她妈妈,怎么不晓得,他这是因为她爸在她生日那天回来了开心呢,还有整个新年的假期都在家。"大伯母说,又哭了起来,只是她的眼泪很克制,无法在小辈面前尽情地释放,只好遮遮掩掩的,偶尔会散出几声悲伤的哭声,让关闻鸠捉到了。 "我错了,实际上我一点也不了解她,我也不了解我的丈夫,就在今天,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像其他母亲,妻子那样,只要一个眼神,或者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控制住失态的发展,这样的话你也不会被误伤,这要是被你爸妈知道,我该怎么办?" 关闻鸠安慰电话里伤心的伯母,说脸上早就不疼了。 大伯母不说话,关闻鸠说:"我爸妈也经常吵架,有时候也会为了我的事吵起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你大伯脾气急,哪会像小弟那样发火前冷静一下呢?就比如今天,但凡是好好想过就不该直接上脸了,这孩子本就青春期了,脾气也急,对他也有怨言,这下可好,两个炸药桶凑一块儿,还不得出事。"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仅仅是一点口角?"关闻鸠问,大伯母不好说,犹豫了一会,这事本来算是他们家内部矛盾,却因此麻烦到了侄子身上,这让大伯母有些愧疚,关闻鸠耐心等了下,就听大伯母说:"他本来想给女儿看看寒假作业的,就进了房间,见她书桌上摊着作业本,却没想到作业本下面还有一本本子,一看是日记,你大伯也不是会偷看的人,想给她合上,这正好不巧,瞥到女儿日记里写的喜欢的男孩,再仔细看,这两人已经偷偷交往了,他就火上了门,直接将本子扔到女儿脸上,女儿一看就认为是他不尊重隐私,擅自翻她东西,谁也不让谁。我是没办法的了,说实话你妹妹一直都有分寸,不像是你大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1 伯说的那样,他一年到头也不一定回来一次,我倒是能理解,女儿被这么一说莫名扣上一顶不要脸的大帽子,谁还不气呢!可是——"大伯母没说完,眼泪又流了一场,呜咽道:"可是她早恋,谁会觉得早恋是好的,不发现还好,被发现了那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说了你也别笑,我也希望我的女儿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体验一下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谁年少时没个喜欢的人,哪件事是都告诉父母的?但是我想她能慢一点,再慢一点,等再长大了,在那之前她只需要观望,再看一看,她还有好多事能做呢,何必为了这不知道哪里去的少年的恋爱剥夺了过多的精力。” 关闻鸠不说话,大伯母停下来,撸鼻涕,似乎在小辈面前不好意思,特地把手机拿的远了在擤。 "我高中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 关闻鸠突然开口,大伯母笑起来猜道:"高三的时候吧?" 关闻鸠有些惊讶,大伯母难得一次说话让侄子愣住了,心情些微放松了点说:"你别奇怪,你虽然有些成熟,可也不想想那时候调皮的事哪个没干过?我也算看着你长大,就跟亲儿子一样,你那年不对劲,早看出来了,只不过你要考试了,成绩也没影响,所以我才没说。" 关闻鸠无奈地笑出声,感念大伯母的贴心,说道:"我那时候也才毛头小子,哪里躲得过伯母你的火眼金睛呢?" 大伯母被逗笑了问他:"我现在分个神问你,老大不小的了,没喜欢的人?" 她也只是好奇问问,不想这侄子居然有些害羞地笑了,千年狐狸万年道行,大伯母虽然在内是个普通的慈母,在外也八面玲珑,心思透窍,她没继续问,就等着未来的好消息。 谈了许久,大伯出来抽根烟,翻来覆去睡不着,到阳台上发现妻子未睡,红彤彤的眼让他不好意思,夫妻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叹口不争气的,自己去客厅。 大伯母对着电话那头侄子说:"你大伯起来了,心头有事,头疼了就抽烟,我去看看,待会我拍张蛋糕的照片,她吃不到好歹明天一大早起来见了照片好点,这几天就麻烦你看顾着了,至于早恋的事,若是她愿意说就好,不愿意就等等,等回家来我和她说说。" 关闻鸠说好,"替我转告一声大伯,就说一切都好,不要担心。让他自己好好休息。" "诶,好,你也早点睡吧。" 零点已过,他挂了电话没立马进去,从阳台上望过去,小区彻夜未眠,但也仅限于年轻人,跑了一局后只留着卷腾的马达,再从小区门口出去,唯有这时候他们叫着喊着才不会被追着扰民,还有一些暗下来的格子窗里,一家早已趁着春运前奏离开了,到更温暖的地方去,有白天暑气留下来的温热的沙子,夜晚也同样是温吞的海水簌簌低徊。 关闻鸠用手机发了条语音过去,三十已经过去,大年初一,太阳还在睡,月亮挂在天上也在睡,幽幽散着光亮,枕在松软的云边。 他手机震了,几乎是紧接着划开锁屏,他问阮佲:"春晚结束了,怎么还没睡?" 阮佲回复:我睡过了,被两小的压醒了,大牙真重,我刚还做噩梦了。新年快乐哦! 什么噩梦? 我梦见我一直在吃东西,可香了,可怎么也吃不饱,后来突然出现大牙和丸丸,一个兔头,一个狗头,丸丸说我是白无常,大牙说我是黑无常。我就说狗屁!分明是我家的兔子和狗,正挂在我肚子上呢!然后突然又出现丸丸和大牙,变小了,分别在我左肩和右肩,小丸丸说阮佲,他们真的是黑白无常,你不晓得,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就被人占据了,现在挂在你肚子上的不是真的我们,你快点逃呀!然后我就逃,黑白无常脖子拉得好长要咬人,我就一直跑,又没吃饱,好累啊,我问两个小的怎么办,逃不出去,小大牙在我耳边说快醒过来,醒过来他们就吃不到你了。我就想怎么醒呢?太着急了,那两个长脖子诶哈哈大笑,说我逃不掉了!我急啊问怎么办,小丸丸说往自己脸上打一拳就好,我说不行啊,会疼,丸丸说不疼,你在做梦呢,梦里不疼。那我说好,往自己脸上招呼一巴掌,就把自己招呼醒了。 阮佲发了一长串的语音过来,刚睡醒,说话也软绵绵的,尽力向关闻鸠描述了一场莫名的噩梦,说完后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也一并录到了话里面去。 他不曾注意,听到耳里却像是又寻不到藏食地点发出叹息的松鼠,关闻鸠低下声,听在心里像最含蓄嗡嗡胧胧的节奏。 好像安眠曲。 阮佲这么想,还想问他家里事严不严重,可一阵困倦,丸丸和大牙像小火炉,捂得他不想动,懒洋洋的海龟一样。 “我睡啦,你也早点睡。” “嗯,好,希望不要见到长脖子黑白无常,然后吃什么都吃得饱。嗯——有炸狮子头?” 阮佲被逗笑,痒痒笑了一阵说:“好啊,你也有红烧狮子头。” 第39章 梅见月(四) 小堂妹醒过来,睡了个好觉,和爸爸吵架依旧影响不了她的睡眠质量,打着哈欠出了客房,冷嗖嗖的,“冷死了,怎么不开空调啊!” 关闻鸠在厨房煮咖啡,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节约电费。 小堂妹撇嘴,抖抖索索回房间穿自己的外套,包裹成了茧子,脸搭在了沙发上看他煮咖啡,咖啡煮好,她说一句:“给我一杯,要加糖啊。” 但到手的是一杯热水,小堂妹扭着脸说:“我要咖啡,给我热水干吗!” “小小年纪,早起喝热水就好。” 小堂妹说:“谁小小年纪,我已经十四了,还有四年就成年了,四舍五入一下我现在就是十八了!” 关闻鸠不为所动,拧了一眼蓬头不刷牙的妹妹,有些嫌弃:“你这样你那个男朋友知道吗?不洗头不洗脸?” “又没人让他看见,再说了咱们不搞这虚头巴脑的一套。”小堂妹挺起胸脯,可惜是个平胸,关闻鸠忍了半天转头不想看她眼角的一粒眼屎。 “你把你眼睛擦擦。”关闻鸠指指。 小堂妹往眼角一擦,然后把擦下来的裹在了抽的餐巾纸里,握在手里,关闻鸠踢踢她让她扔垃圾,小堂妹一口干了水,瞪了一眼:“麻烦。” 趿着拖鞋,刺啦刺啦的,关闻鸠皱眉让她带脚走,不要在地上拖。 “你怎么这么麻烦的!”小堂妹抱怨,轻轻走。 关闻鸠淡淡道:“昨天怎么说的,在我这就守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小堂妹嘀咕一声,索性把拖鞋甩了,光脚在地板上,挑衅地看着关闻鸠,像游园偷了游客香蕉的猴子,皮猴子一样,正得意洋洋地露着猴屁股,桀桀笑着。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2 关闻鸠有些头疼,近几年小堂妹愈发的古灵精怪,有时候完全招架不住,完全是匹半脱缰的野马,注意拿得一个是一个的,可偏偏没受过挫折,又有老师赞叹说是个有主意的小孩,将来肯定有出息,有出息的小堂妹更是自信,若不是有她妈妈压着,大约就已经上房揭瓦的程度了。 关闻鸠叹了口气,懒怠管她了,她自己有分寸。 小堂妹一路跟着关闻鸠,他走哪里人就跟在哪里,进去洗个杯子,她就在边上看着,看水珠溅起来,也看得像是见到了猪头肘子一样,新鲜麻辣的。 关闻鸠甩干了水,慢条斯理地擦杯子,从杯口到杯壁再到手把,擦干了后放进头上的柜子里,转身小堂妹就像入定了一般,关闻鸠问:“做什么?” 小堂妹回道:“我早饭呢?” 关闻鸠从皮夹子里抽出二十块:“楼下隔了一条街有早饭摊,去吧。” “我没洗脸刷牙呢。” 他收回二十块,小堂妹眼疾手快把钞票拿回手里,趁着冬天,穿着花花的一身棉袄,头发扒拉了几下,勉强能看这张脸了。 没过一会,清静不了几分钟,小堂妹喘气红脸,一路跑回来,将二十块拍在茶几上,瞪着眼睛说:“诓我呐!大年初一谁在外面摆早饭摊,跑过去了才知道,整个小区的都看见我披头散发的花棉袄的样子了,丢不丢人啊!” 控诉完,关闻鸠才施舍给她一点眼神,小堂妹不依不饶的,见他眼睛盯着手机,立马不开心了,小脸揪起来,拍在手机屏幕上,关闻鸠手一收,连个抬头都不给她看,手机已经收回了口袋里。 “下楼跑跑清醒点不好?不刷牙不洗脸是你的事,也提醒过你,然而你不听那就算了。” 小堂妹撇嘴,不说话了,关闻鸠再说:“早饭送过来了,在桌上,去吃吧。” 早饭是最清淡的小馄饨和汤包,小堂妹吃了一个,暖乎的汤汁犒赏了味蕾,她说自己好像还没刷牙,说完吞了一个下去,“大年初一还有外卖啊。” 关闻鸠嗯了一声,“算你运气好。” 小堂妹说:“啧,可悲的男人,早饭都没人给你做。” “我会做。”关闻鸠回答。 “反正也是下面条之类的呗,你又不会吃腻。”小堂妹哼了一声,汤包一戳就破了,白皮包着粉色的肉,蒸熟后自然而然流动的汤汁,小堂妹嘬掉破口出的汤,问:“你一大早的和谁发短信啊,你女朋友啊?” 关闻鸠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只有小堂妹故意发出的嘬汤的动静。 “诶呀,我手机到现在没开机,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短信过来。” “你男朋友?” “对啊,他肯定不知道我家的事,我还说好了零点视频来着呢,后面还约好了见面,现在好了,我失约了。” “你现在开手机告诉一声不就行了。” “那不行,他肯定会被吓到的。” “嗯?” “对啊,他就是这么胆小。”小堂妹说,“我早恋了。” “哦。”关闻鸠头也不抬。 小堂妹皱眉,说:“你怎么就这个反应?” “那要什么反应?”关闻鸠反问,小堂妹说你真没劲,你应该狠狠骂我。 关闻鸠问:“你偷钱了?” 摇头。 “打架了?” “上床了?” 小堂妹有些脸红,但还是使劲摇了摇头。 “那就行了。” “不是!你!”小堂妹急着噎住,“难道你不和我爸想得一样?你看他昨天那样,你呢?” “那你要听我说什么?以你这个年纪,不管说什么你总会找到反驳点,你又很有主意,你为什么谈恋爱,到底是什么促使你和这个男生谈恋爱,到底要不要说是你的事,我也仅仅是你的堂哥,这些权利应该是你的父母,他们比我更有资格问不是吗?” “真冷漠。” 关闻鸠看向低头敲桌子的堂妹说:“虽然我可以发表一下我的看法,但是若是我说了什么,你听进去了,但那并不是你父母所期望的,那就是我的错,万一我要传达的和你听进去的成了两样东西,该怎么办?” “我自己有数。” 过会她问:“我妈昨晚怎么样了?她肯定要打电话过来的。” “嗯。”关闻鸠说,“昨晚上打的,哭了吧。” “啊?”小堂妹惊讶,急着问:“怎么哭了呀,我妈她不能哭,她一哭第二天一早眼睛肯定肿起来!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过去!” 她跑回房间,一会跑出来,手里握着手机,迟迟不动,关闻鸠看她,小堂妹搓着脚问:“你手机借我一下呗。万一我爸接的怎么办?” 关闻鸠手机递给她,已经拨通了她妈妈的手机,小堂妹小心翼翼贴着,直到听见妈妈的声音,她一听就知道妈妈声音哑了,沉沉的,听得难受,好半会小堂妹发出点声音,挤出来的,像刚出生时小猫的哭声。 “诶——”大伯母应了声,小堂妹叫了好几声妈妈,在她哭着的时候关闻鸠起身进书房,小堂妹泪眼蒙空的看了一眼他,抓住衣角摇头,关闻鸠摸摸她的头,重新坐了下来。 手机那头大伯母说了好多嘱咐的话,不要添麻烦,记得吃饭,不要老是睡懒觉,作业记得写,压岁钱给你留着了,我和大家说你身体不舒服,见不了人。 小堂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说一声就点头,嗯一声,看得可怜,像落水的耗子,关闻鸠提给她扔掉的拖鞋,让她自己穿上,妈妈低声绵绵的声音就像棉拖鞋那样,密密层层的,绒毛状的嘱咐,她光脚蹭着棉拖鞋的绒毛,明明是舒服的,却像她妈妈做事结成的老茧。 “妈妈,我想你了。” “诶,那你就快点回来,回来就到家了。” 回来。妈妈抱着希望,但是小堂妹却止住了呼吸,让她那么难受,犹如感冒,难受就像感冒那么伤心。 “你不回来也行,好好照顾自己。” “哦。好的,妈妈你也是。” 半饷无话,后来大伯母小心翼翼问:“要不要和你爸爸说句话?” 小堂妹不说话了,看着自己的指甲,上头有好几个白色的月牙,他妈妈手上也是,小时候妈妈和她说指甲盖上的月牙是妈妈送给你的。 可是送给我了妈妈就没了啊。 妈妈有呀。 那妈妈是谁送的?是不是爸爸? 对呀,妈妈摸着女儿的头,是你爸爸送的,你爸爸的月牙是天上的月亮送的,一个送给了妈妈,一个送给了姐姐。 小堂妹不开心,说没送给自己。 妈妈哄着她没事的,有妈妈送的,是妈妈想送,不让爸爸送,爸爸已经给姐姐了,妈妈给你不是很公平吗? 哦。小堂妹看着月牙。 月牙月牙啊,请让我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3 快点长大,长大后把手上的月牙送给妈妈吧。 “你是不是不愿意?” 妈妈问,小堂妹收回视线小声嗯了一声,她好像听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好像在等着她自己,哪怕在微风中这点小火苗也是艰难的。 最后挂了电话,大伯母已经没有听到女儿妥协的声音。 像凝滞的指针,始终移动不到下一格,格拉格拉的,原地踏步。 小堂妹一手抓着衣角,衬衫皱了,一手搓着眼睛,关闻鸠递给她餐巾纸,听她擤鼻子,说:“我没哭。” “知道。” “我有点想回家。” “但是我妈问我的时候我还是抗拒。我妈一定很伤心,我知道,可是我给不了她那个答案,好不了的,回去后还是要吵,我爸不会让我的。” 哭得鼻子通红,还说自己没哭,分明像她爸,十里八乡都知道关家大伯有多口是心非,一辈子不低头。 “哭好了去洗漱写作业,你昨天带过来了吧?” “哦。不安慰我么?” “写作业就冷静下来了。” 小堂妹继续吸鼻子,平静下来,“我再待一天,想好了就回去,不过要是我爸还是那样,我还会过来的,他不好好和我说话,有理有据的,我是不会听他说话的。”说完舒了口气,好像做完了什么重大决定,豪情壮志的。 关闻鸠瞥了眼打断她光辉的形象:“把餐巾纸扔回垃圾桶谢谢。” (我和基友说发现的会写文的太太都像是瑰宝,然后我问她我是不是瑰宝,她很给面子,送我两个字“瑰宝”,然后我开心了,每天不找点不要脸的话说感觉少了点什么(;?_?)) 第40章 梅见月(五) 小堂妹赖了几天,前晚上磨蹭着在关闻鸠面前晃来晃去,扭捏得像天津麻花,抬头看她一眼让她说却连个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晚上洗澡前,关闻鸠被这花枝鼠的眼神骚扰地寝食难安,终于肯施舍一次,小堂妹拧着眉,悄声说了句,音量像蚊子,支支吾吾说完了关闻鸠才从里头提取出来信息,“你说你明天要去约会?” 小堂妹搓着手,点头道:“是呀,我之前就约好了,总不能放鸽子吧?” 关闻鸠抬头看她问:“你那位男朋友?” “嗯……”小堂妹点头,坐下来摇着他手臂求道:“哥啊,亲哥,你就答应吧,我保证按时回来,你说几点就几点!” “我做不了决定,这事还是要你妈妈同意。” “我怎么和我妈说啊……”小堂妹一摆手,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爸要是听到了,肯定上门来把我拎回去,我才不要呢!” 关闻鸠不是不理解她的心思,只是这事说小也能说大,如今人在自己这,免不了受点累,但他不能就替大伯母他们做决定,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倒没什么了。 “但那是你必须做的,试想一下,你连这事都不告诉你家里人一声,你爸妈怎么会相信你不会乱来?” 小堂妹不服:“我是他们的女儿,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用猜,这么不信任我?” 关闻鸠看她,小姑娘信誓旦旦的,他说:“我知道,不过这是义务,关乎到你人生大事的,不管如何总得要说一声,我想你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她做不了你的决定,但至少晓得你怎么想的,要做什么,这比你瞒着偷摸摸跑出去来得强,我并不反对你出门,你很自由,只是我做不了决定,若是你还是觉得无需和你爸妈说,你大可明天起早,趁着我不注意跑出去,而我……我也不能说什么,我难道能告诉你你妈,让你妈平白担心吗?” “那你不担心吗?”小堂妹问。 关闻鸠叹口气说:“怎么会不担心?” “我还是不想说。”小堂妹低头,关闻鸠摇摇头不说话,过会她自己问:“不过你要是帮我去说也好。” 关闻鸠说好,小堂妹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拨通电话说了几句话,等他将手机递过来时,她还揪着手里的餐巾纸团,关闻鸠给她打眼神,催着人接过手机。 “喂?”小堂妹抖着,发出声音来,静谧了几秒,她妈妈说:“你哥都和我说了,你很想去吗?” “我不知道。”小堂妹盯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安,“妈妈,如果我说我要去的话你会生气吗?” 那头妈妈半饷没说话,等得人像在大太阳底下,灼热的沙子上那般折磨,他妈妈叹口气说:“我也不晓得,但我总归是担心你的,我怕你一时被迷惑了,或者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这几天总想着这年纪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好的,可是我又不是你,大概体会不到你的感受。可是你要我做个开明的母亲,看着你和男生约会我也做不到,我一想事情就会往坏处想,宝宝,妈妈没那么坚强的。” “我知道。”小堂妹悄声回答,她听到妈妈这么说,像生病了,像绝症病人一样,这心里动摇起来,为什么要约会呢,等开学了再见面不也行?至少不要让妈妈再操心下去了。 “妈妈……我……” 大伯母打断她的话说:“你去吧。” “什么?” “不过你得听你哥的话,我会让你哥送你过去,晚上回家也是,晚饭你得回来吃,别怪妈妈,还有你的身份证,也得给你哥哥,钱我会控制好,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些我就让你去。” 妈妈说完,小堂妹冷静了会,随后嗯了一声,“妈妈,我希望你能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的。” “我知道。你明天回家么?要初五了,蛋糕也只给你看了照片。” “嗯,好,我会让哥明天送我的。” 话说完,又递给了关闻鸠,不知道叮嘱了什么,过了好几分钟才挂掉。 第二天,小堂妹绷着脸,有些紧张,那男孩也是,晚上就晓得大人送过来,尤其是对方的哥哥,急切的想要装扮的成熟一点,然而是个毛头小孩子,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 倒是和小堂妹说的他胆子小一样,一见对方哥哥那么高,当下是羡慕又害怕,立马大喊一声哥哥好,鞠了一躬,一条马路上全转过来看着。 关闻鸠看着面前比妹妹要矮点的男生,那扣手的动作和阮佲一模一样,不免想到他,最近没怎么联系,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玩到烟花。 打了个岔,小堂妹见此赶紧拉拉他大衣,踮起脚问:“怎么了?说话呀,我男朋友还等着呢。” 关闻鸠回过神,面前小孩脑门渗着冷汗,站着军姿,太认真了——以至于关闻鸠不敢苛刻什么,他伸手和人小孩握了握,说:“我是关璟的哥哥。希望你们两个有个愉快的一天,五点半我在这里地铁口等着,我暂时将我妹交给你了。” 他这么说仿佛交托了什么珍宝,由不得小男生不重视,再者关闻鸠火眼金睛,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4 看出来这男生喜欢堂妹,巴不得经营好形象出来,让人放心。 关闻鸠四两拨千斤地问到了人小孩的手机号码,二面嘱咐两人手机保持联系,如此一来才放两个小孩离去。 小堂妹马尾辫跳来跳去,跳到好阳光里。 像当初阮佲头上翘起来的一小撮。 关闻鸠只是试试问问阮佲那头在不在,发完后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忍不住敲着屏幕,过了一分钟阮佲告诉他自己在阳台晒太阳。 你呢?阮佲回复。 关闻鸠看了看马路,说我也在晒太阳。在外面。他补充。 去看亲戚? 不是,送我妹出门。 哦。 回复完,好一会两人像是说好的都没继续回话,阳光正好,蜜糖的金色深浅不同的色块拼在一起,他摸了摸手机,震动了一下。 阮佲问他在? 在的。 关闻鸠回复,他手不停打字过去,要不要出来透透气?你一个人在家吧? 发过去后,一分钟变得有许多长,长到在慢慢裹着糖浆的草莓,看红色的果肉被金色流淌的糖浆包住,一开始是热的,最后在风里变干,变冷,变硬,它看上去那么漂亮。 关闻鸠抿起嘴,他的心像冷硬的糖浆。 快回吧——糖浆在说。 阮佲就是那个咬掉第一口糖浆的人,清脆的一声响后,草莓的清甜冒出来,其中有块熟烂了,裹满了糖分,含在嘴里绵软而又沉重,比糖浆还要甜。 我们去哪? 关闻鸠深吸一口气,脑袋飞快地转起来,他很快想到了地方,梅花开了,最近有梅花展,中心公园那里就有,开了好多,去吗?不远,也把大牙它们带着,出来跑跑肉。 阮佲说好。 关闻鸠说那我来接你? 阮佲也说好。 关闻鸠让他等自己来了再下楼,他到阮佲小区的时候,他已经在等着了,阳光在他头发上撒着金色的糖霜,一开始低着头,但一听到车子的声音他就抬起了头。 笑开来说:“关先生!” 关闻鸠下车,问他:“不冷吗?” 阮佲耸肩:“还好,今天太阳好。”说完抬头,阳光照得人有些通透,毛茸茸,绵绵的,脚旁是个小煤球,是颗棒棒糖——裹了蜜的话梅糖。 “好像又胖了。”关闻鸠蹲下身,大牙就靠过来,“丸丸呢?” 阮佲弯腰摸摸大牙的头,大牙就像个小火球,“天冷,它还在睡觉,就不折腾它啦,让大牙在外面跑跑不错,减减肉,最近脸又大了。”他捏着大牙的腮帮子给关闻鸠看,一坨肉,关闻鸠戳了戳,大牙冷漠看着,眼神迷茫。 关闻鸠一把抱起大牙,像抱着金元宝,就是黑不溜秋的,像只煤炭球。 阮佲笑着撩撩大牙露出来的小爪,被它收了回去埋在关闻鸠的臂弯里,阮佲背着他对大牙做了个鬼脸,大牙闻风不动,只要在帅哥怀里。 阮佲打算上后面的座位,但关闻鸠却说坐副驾驶座吧。好像十分平常的,阮佲没说什么,在他被扶着坐进去后,关闻鸠就把大牙放在了他膝盖上。 关上车门,大牙撑起小肥身体,贴着车窗要看人,阮佲点它湿漉漉的鼻子,说:“要乖哦——” 大牙叫了一声,关闻鸠坐上车来,黑柴哈哈气,大胆地扒拉一下他,也被关闻鸠笑一声,刮了一下鼻子。 阮佲把它爪子拎回来,大约是第一次坐在这位置上,屁股底下天然软垫,有铲屎官好闻的味道,左手边,在它黑白视角下的依旧检验出来的帅哥,从未离得这么近过,大牙甚至愿意牺牲那喧嚣的风景和狗子的好奇心,只为看帅哥的侧脸。 认真的神情就像追星的小姑娘们,它的内心演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尖叫,疯狂的哈喇子如解冻的河水,窗外是严冬,大牙的心里已经是春暖暖,夏炎炎,绿苗与荷花四处齐绽。 “他老盯着你。”阮佲告状,把大牙的头转过来,倔强的狗脑袋依旧转了回去,阮佲有些酸酸的,好像谁都酸,酸得不知道哪门子事。 视奸狂。 阮佲不服气地搓着狗头,眼睛对眼睛,关闻鸠抽空瞄一眼,像两狗打架一样,大牙脖子缩起来,短的,另一个毛炸起来。 关闻鸠车开到一个路口,从自己那拿出一小纸袋递给阮佲,阮佲接过来还没问是什么,大牙就咬住阮佲的袖子,不让他打开,关闻鸠说是商店里的小饼干,刚出炉的。 打开来一股奶香味,阮佲故意凑近纸袋口,哼了一声给大牙听,大牙仿佛生气了,狼嗷一样,呜呜叫着。 “略略略——”阮佲回复它,大牙瞬间愣着,小豆眼看向关闻鸠。 关闻鸠抬手拍拍阮佲的脑袋,“别逗它了。” 第41章 梅见月(六) 二月又是梅见月,特别是雪下立梅,只是年前就下了雪,过年之时到是阳光多了,连雨也没有,阮佲连着几天在小阳台上晒太阳,像摊开来的被子,在太阳底下变得蓬松,犹如烤箱里发作膨胀的面包,烤得油亮金黄。 如果可以的话,晒好了太阳阮佲也想变成一张被子拿掸子拍拍,松松筋骨。 关闻鸠约他,阮佲有些意外,尽管心里绕了一圈,阮佲却下意识答应了,他好像听得出哪一辆车是关闻鸠的,比喇叭声还要明显,他抱着大牙的狗包,大牙不肯进去,就在脚边,两个家伙好像同时认出了远方来的人。 阮佲心烫过的,却装得极平常,却不会告诉他。 中心公园唯一一家可以登记宠物进去的,好像是小年,全家都出动了,大牙估计没见过这阵仗,平时几亩地里撒野,当自己的小霸王,这会缩在狗包里,灰溜溜透过开口拿着小眼睛窥视。 关闻鸠买好了票,梅园在深处,平时可以租老爷车,缓缓骑过去,阮佲有点想试试,有二人座的也有三人座的,带小孩的就把小孩夹中间,好几辆都租了出去,还有租几人自行车的,一长溜的从眼前骑过去,迎面一条宽道上坡上去。 他有些羡慕地看着人家,关闻鸠弯腰说:“等下次吧,下次一起过来租个车。” 阮佲点头,他看到老爷车前面有框,到时候可以把大牙和丸丸放前面。 “希望到那时候大牙不要长胖了。”他伸手戳戳大牙的屁股,大牙喉咙骨碌一声,屁股一扭。 上坡是关闻鸠推着他,一阵缓坡过去,阮佲控制着速度,下坡的时候也是缓缓地,到了平地后,围着湖造的中心公园铺开,湖旁绿柳还未抽芽,稀疏的看得清远处天旷,软绵绵的云懒懒地划过去,白鸭子船飘在霖霖湖面上。 两人走得极慢,沿着湖旁的大道走,大牙闻到了湖水的味道,从上方的开口探出鼻子来,但很快缩了回去,它还没完全适应,为了让它不害怕,阮佲捡了叶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5 子给它闻,给它闻泥巴的味道,正是垂暮与新生的味道,大牙碰碰手掌心,小煤球舒展成了小黑饼,探出了脑袋,搭在边缘处。 往前走,左右两边各一处小道,关闻鸠问哪边,阮佲看了看让大牙选,大牙汪了一声,阮佲点点头说:“左边。” 左边是往荷塘走,一大块莲池,还未到时候,从秋枯败到冬,哀哀飒飒。 “去年我来过一次。”阮佲说,那会一个人来,顶着暑气,那时候人不多,午后的人们昏昏欲睡,他带着小广场发的扇子,扇面上有医院的广告,专治不孕不育,一块小毛巾,从冰箱里拿出来时冻成豆腐,坚硬,后来保鲜袋里化成了一颗颗水珠,最后小毛巾只剩下高温的味道。 阮佲顶着最烈的太阳蹲在池边,树上的蝉越燥,池里的荷花越静,像寺里的像。 后来他一摇一晃的回去了,脖子后头晒退了皮,红红的一片。 他说到脖子晒伤的时候,关闻鸠撇眼望过去,他脖子已经好了,有些晒过的颜色,阮佲摸摸自己的后颈,眯起眼睛。 “那时候真疼,一开始觉得厉害呀,回去后就开始叫了,店长说我活该,说人家寻愁都在雨天,淋点雨才叫可怜,说我蹲太阳底下,是个傻逼,不知道愁了什么。”他撇嘴。 大牙要下地,从狗包里跳出来,阮佲还没来得及给它扣上绳子,大牙就跑到池边,试探地下爪。 它也真是不怕死,关闻鸠把它提回来,拎着脚,夹在膝盖间,给它扣上绳子。 关闻鸠说了句以前这池里淹死过人。 阮佲捂住大牙耳朵,忙说:“你别吓狗!” 他抱紧大牙,关闻鸠说:“以前的事了,公园还没建起来,是意外,别多想。” “你真是……”阮佲摇头,有点咬牙,关闻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奶糖,问他要不要吃。 奶糖已经拨开了糖纸,阮佲瞪了一眼,接过奶糖放到了嘴里。 “真死过人么?” 关闻鸠却说记不清了。 阮佲敛下心神,真想捶一记他,“都你的问题,我老想着这个。大牙也是。” 关闻鸠说:“我的错。” 往前走又是宽阔大道,路边有小卖部,关闻鸠问他要不要冰淇淋,阮佲板着脸说要梦龙,关闻鸠也买了一支,和他一样的。 阮佲看了一眼说:“干吗买一样的。” 咬了一口,却掉了一大块巧克力,心疼死了,大牙又凑过来,阮佲伸手给了个毛栗子,清脆有劲。 阮佲嘀咕:“我下次不和你来了,免得你再说什么扫兴的话。” “我的错。”关闻鸠叹了口气,低下眉,他把他那支没动过的梦龙递过去,“我也记不太清了,小时候我也差点像大牙那样跑到池边,要去玩水,我妈就和我说了这些,还说里面会有水鬼,后来大了些,才知道那里真的出过意外,我刚看到大牙跑过去,就拿它当小孩训了,别放心上了,开心点,梅花还没看呢。” 阮佲哦了一声,想了想有些不舍得把关闻鸠的梦龙还了回去,“我没想了。已经忘了。” 关闻鸠顺坡爬下,握住轮椅,替他推着,“还有一点路,就到梅园了。” 阮佲还盯着缺了一块的冰淇淋,觉得可惜,大牙雄赳赳往前走,爪子抓着地面,灵巧地抬起,滴溜溜地往前走。 赏梅地人群聚集,先是几株稀疏老梅,三三两两闲在四处,越往里走越是一丛丛一簇簇的,以白色为先,其后是丹朱,藤黄二色,热闹开了一阵,再往里点便又是几株稀疏平常的,娴静地立在一边。 阮佲抱着大牙,一是人多,二是怕大牙撞到人,说不清楚。 大牙似乎喜欢梅花,哈着气,似乎在笑,甚至看一株梅就转头和阮佲汪一声,像在说话。 “喜欢哪株?”关闻鸠和大牙说。 大牙叫了几声,它喜欢一株红梅,因在最里面,看得人少,大牙就将这看成自己的了,关闻鸠把它抱起来,阮佲就借着吃冰淇淋的空,看他拖着大牙的屁股,送到一株梅下面,大牙好奇地抬起鼻子,闻着一朵小梅,阮佲便忍不住,拿了手机拍出来,这定定看了半响,偷笑起来。 大牙被花香熏得打了个喷嚏,张大嘴巴,呼了口气,那朵小梅颤了颤,大牙挤着眼,呆愣住了。 关闻鸠接住从中落下的一朵,送给了大牙,回来的时候阮佲看大牙头顶着一朵红梅,就指着自己问:“我的呢?” 关闻鸠耸肩,阮佲啧了一声,看着大牙戴着红花笑嚯了牙。 关闻鸠伸手拍拍他的肩,他自己手心了还有另一朵,完好的蜷缩在掌心里,弯弯巧巧的盛在面前。 阮佲屏着笑,摊开来手,关闻鸠珍重地将花放到了他手心里,这朵白梅像绒花做的,又像水晶。 他见关闻鸠敛下眼,底下都红了,直到大牙煞风景的抬后腿挠脖子,小红花掉了,它撅着屁股顶着泥上的花,想把它放回脑袋上。 关闻鸠不知怎么,避开了阮佲的眼睛,蹲下来把小花放回了大牙头上,他听见很小的一记谢谢,弯起嘴角,捧着大牙的脸。 阮佲把自己的花收了起来,关闻鸠问他藏哪里去了,他抿嘴笑着,说秘密,后来又在树底下捡了好多,红的白的黄的,熙熙攘攘挤在手心里。 他说要给丸丸带回去,他想给丸丸做个小枕头,“丸丸很喜欢你给它的兔子。天天抱着,我前几天洗了洗,它就一直蹲在阳台玻璃门那里盯着,手里拿着吃的它也不看一下。” 关闻鸠说:“还有其他颜色的,到时一年送一个。” 阮佲说他偷懒。 后来大牙顶着红花出了公园门,一路上守着它自己的小花,文文静静的,阮佲摸摸背脊问:“花坏了怎么办?难道要给它每天去公园拿一朵回来么?” 它那么喜欢这朵小梅,连帅哥都吸引不了它了。 关闻鸠说:“也许过几天它就又喜欢上其他东西了。” 阮佲点头,大牙还小,天天好奇,对家里的冰箱好奇,对扫把好奇,对晾衣架好奇,最好奇的是遥控器,他对着电视里的人叫,有时候妄想钻进丸丸的别墅里,一朵小梅实在微不足道。 但尽管如此,大牙还是守着它的小梅,阮佲任由它去,几次给它把落掉的梅花放回头顶上。 他夸夸大牙,感觉到尾巴摇得和蒲扇似的,阮佲也不得不替它爱惜着梅花。 下午回了家,关闻鸠送他到楼下,待会去地铁站等小堂妹。 下车前告诉阮佲过两天他不在本市,阮佲下意识问要去哪。 关闻鸠说:“不太远,坐飞机去大概三个小时吧。” 阮佲说:“好远啊……”随后赶紧闭上了嘴。 关闻鸠递给他剩下的小饼干,笑着说:“不远,那里好多玩的,吃的,到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6 时候给你和丸丸大牙它们带东西回来。” 阮佲说:“哦。”扣起了手又放开,“那等你回来见。” (我和基友一般称呼关先生叫小鸟,后来哪一天说到十年后番外,沉默了一下,基友从此叫他老鸟了) 第42章 梅见月(七) 关闻鸠第二天就飞走了,走的时候阮佲还在睡,这天下了雨,细细密密的,是场春雨,风让它到哪去,透明的雨丝就到哪去,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这条消息,脚边大牙埋在爪子里,微微起伏的肚子,证明大牙还在睡,一会翻了个身,头仰着,阮佲看不过去,就给他把脑袋挪了回去,又变得像是埋进了胸前,害羞地睡着了。 他没回关闻鸠的消息,只是打开来看了又看,盘算着时间,手指头像是习惯了往下滑拉的动作,隔了几秒就会动作起来,后来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 阮佲睡了一上午,雨仍旧没停,期间他醒来过一次,迷糊地抬头,大牙又换了个位置,他睡到了地板上,地板上有它的小梅,早上被孤零零地落在了一边,大牙醒了后找到了它,抛弃了松软的被子。 它心满意足地抱着小花,阮佲有些羡慕,生出了点微妙的心情,他又躺下去,却睡不着了,隔壁装修了雨棚,就那对小情侣,到他们那的雨声又大又响,又极安静似的,阮佲想起来,他们回去了,彼此在楼道口打了个照面。 后来他又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很多,记不清了,记不清想了什么,也记不清是什么状况下,就是觉得哪里都是空的,也仅仅只能选择这些玄而又玄的想法来填补其中的问题。 不久他手机就响了,一开始响了一通,阮佲没接,懒得动弹,后来再有了三次后,阮佲突然掀开被子,却在接通的那一刻无比的失望。 “你什么语气啊你。”店长听出来了,一个礼拜没见,什么时候自己那么惹人嫌了? “哦。”阮佲随意说,又裹紧了被子,店长可疑地沉默了下来,问他:“你这是修仙还是经受了什么打击了?” “没呀。”阮佲说,“我还没起。”他不想说。 店长就以为他还没睡醒,便不管了,正巧可以帮他驱散点瞌睡虫,“你不想知道我这年过得怎么样嘛?” “嗯——”阮佲实在转不动,敷衍道:“总之就是很开心吧?拿压岁钱,吃好吃的,还能放鞭炮,然后每天和你男朋友煲电话粥,早上一个么么哒,晚上一个么么哒。” “你语气怎么那么酸啊。” 阮佲咳了一声说:“我没酸,你耳朵不好。” 店长懒得和他计较,倒豆子般的恨不得将一礼拜的事压缩成一个小包,能用几分钟的时间全部说完,阮佲洗耳恭听,顺便想了想自己手机费充好了没有。 “你知道我去参加了谁的婚礼吗!你一定想不到!” “呃?你敌人?” “对!就是她!”店长撩了一把头发,看见手掌心有一根,将掉发的罪魁祸首又在心里左右开弓吊起来打了一遍。 “结婚就结婚呗?我大度,结婚是好事,不和她计较,这货到好,一天不逮着点时间气我就觉得浑身长跳蚤了一样,挽着她老公,笑得连蜜蜂都不愿意去采花,到我这来,笑里藏刀,嘿呦喂,谁是滞销货啊?我是滞销货吗!” “你不是。”阮佲紧跟着拍马屁。 “就是!说得不错。”店长哼了一声,“什么眼神,真当我看不出来,想让我出个丑,还好意思说我眼光怎么怎么不好,改明给我介绍个什么二十的混血小狼狗,还什么事业有成八块腹肌的某某老板,我呸,她也不看看,我怕过谁!我喜欢谁不上赶着爱我?” “是是是,对对对,你男朋友爱你如生命!你就是他的小仙女!”阮佲忙着安抚,“你怎么不堵回去呢?” 店长喝了口茶,嫌味道苦,撇嘴呸了几声,“我才不傻,我和你说她就是狐狸精,要给她看到我家属,肯定早贴上去了,我才不给她看,混蛋!气死了!” “诶——行啦。”阮佲看看指甲,又看看大牙,“那就早点回来呗,你看也最后一天了,正好见见你男朋友,好好约个会,争取明年结婚咯?” 店长叹了口气,丧气,阮佲问她怎么了,她就说男朋友迟一天回来,整个人都没动力了。 阮佲撇嘴,说她矫情。 “你别讨骂啊,还矫情,你等着,等你以后,我看你怎么表现。” 阮佲不以为然,又烦躁起来,翻了个身,说:“我不想要轮椅了。想要个拐杖。” “别闹。等医生说你能用拐杖了再说。” 阮佲扣着被子上的线,说:“我自己买一个,在家里用。” 你消停点。店长翻了个白眼。 阮佲冷漠地哦了一声,摩挲着被子,像狗一样,蛮过来蛮过去的。 大概是那边叫人了,调侃店长电话那么长是不是男朋友,店长一边捂着一边说才不是,我朋友,后来说了没几句就挂了。 阮佲自己挂在床上,大牙醒了,就拱着他手,是要他放好小花,阮佲给他找了个小盆子,把小花放在水面上,大牙蹲在那,这爪子不知怎么放才好,阮佲就搅了搅水,小花就荡来荡去,大牙吓了一跳,拍了一记阮佲的手,不让它乱动。 最后他还看到大牙学着刚才,自己贱爪子去撩水。 它大概是把这盆水当做小梅的家里,一天下来守着,吃饭也得把盆递过去,丸丸也不给靠近,到了晚上,水上浮了游尘,它见阮佲拿起盆要往卫生间走,死盯着他的手,阮佲给它的小梅找了个小玻璃碗,以前拿来装洗完的草莓,小番茄,蓝莓用的,透过去看,小梅涨了几圈,颜色像烛光下的红,他放到大牙眼前,大牙前爪怀着,冲阮佲应了一声。 大牙开心了,小梅有了家,阮佲想了想拍了张照,给关闻鸠发过去,然后就在等,抱着丸丸一起等,后来10086来的消息,说他停机了,阮佲握着手机充了钱进去,再接下来手机一震,阮佲睡在沙发上,关闻鸠给他发了夜市照片,问他想要什么。 后面连续震了几次,阮佲没仔细看,他问人忙完了?关闻鸠说还早呢。 好玩吗那里?阮佲斟酌着问。 还行吧。人挺多的,好像还有人趁着春节旅游,到处都是人,我同事刚下飞机手机就被偷了。 那你得看好自己的手机。 阮佲发过去,过会关闻鸠回复:我知道,手机很重要。我一直握在手里。 丸丸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爬到了胸口,找了个好位置,最近似乎又大了些,攒成了一个中等的毛线团,毛色又好,阮佲摸着丸丸的头,耳朵顺着贴在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望着灯出神,等他再看手机,上一条信息已经是一刻钟之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7 前的了。 阮佲抿唇,打字道:“我刚愣神了。嗯……你随便带点吃的也行,旅游的特产贵,不带也没关系。”他还有些想说的,但是语言凝结不成文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干巴巴地回复。 过会关闻鸠回他,我知道了,等回来后你猜猜看吧。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发过去,阮佲皱着眉想撤回来,手指头一直悬在上头,但想必那头的人已经看到,他到希望自己的话不出什么歧义。 但另一方面…… 阮佲不太清楚。 这天下了雨,晚上也在下,惆怅得很,也烦人的要命,不知道是雨让他烦了,还是他烦了雨也不怎么好了。 他又紧跟着模棱两可问了句你那下雨了没。 关闻鸠说没下雨,就是风大了点。 阮佲就催着他回酒店,以此来结束了话题。 雨天,也许可以坐在阳台前,透过玻璃移门,看在灯下避雨的麻雀,身旁是大牙和丸丸一左一右,可能再开一罐啤酒,他没试过热啤酒,或许以后,再久一点可以和关闻鸠一起试着喝啤酒。 他会喜欢喝吗?还是说比起啤酒,会更喜欢红酒呢? 阮佲比较了一下两样东西,事实上,他觉得更偏向红酒,红色总是吸引人的,除了讨厌红色的店长。 他划开手机,也许能问问,澄黄的酒液在灯光下也像油菜花田那样芬香扑鼻,更何况是盛在透明酒瓶中。 然而市面上也有着易拉罐里的啤酒,绿的,银色的,金色的包装。 他放弃问关闻鸠了,抱紧了丸丸,真暖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阮佲喊了声谁呀,慢慢挪过去,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才知道门外敲门的是表姐。 表姐裹挟着冰冷的雨气,开了门后打了个喷嚏,也不说什么话,就在找餐巾纸。 她那行李箱就放在门廊,没拉进来,她说:“就放那里吧。”随后她注意到了阮佲的脚,“你小腿怎么啦?骨折了?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阮佲回答说不小心弄的。 表姐说:“怪不得今年说不回来,原来这呢,还亏阿姨叔叔去旅游了,你看你瞒得住么。” 丸丸和大牙早在表姐进来后就各自躲了起来,表姐想逗大牙,大牙都不过来,她后来想大概是自己披着头发湿漉漉的,扭成一条一条的,滴着水,像盆里浸的海藻。 人鱼巫婆,说的就是表姐的现在的造型。 表姐说先去洗澡,也不说明来意,阮佲憋了许久,才见人慢悠悠地出来,洗了头,香喷喷的,这会大牙肯出来了,在人脚边转悠。 表姐逮着,将狗头撸得眼睛眯成一条,尾巴直晃。 阮佲让人自己倒水,自己像教导主任,搁这等着发问,“说呗,大晚上的,单身女子敲响单身男子的家门,是何居心啊。” 若是往常表姐到是愿意配合插诨打科,和他互相调侃几句,然而她只是疲惫地看了一眼,难得的有些倦容。 阮佲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到是一扫先前的郁闷,“怎么啦?东西被偷了还是什么事?” 表姐看了一眼,正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表姐没接,音乐循环了几次终于放弃了,阮佲问,不想自己手机响了,一看是表姐的妈妈,“是阿姨,刚才也是阿姨打你电话的?” 表姐急忙摇手,看上去十分不情愿,阮佲想了想还是接了,同时让表姐安静。 不等阮佲问好,表姐妈妈炮弹一样就问:“诶,阮佲啊,你姐到你这来了没?” “啊?我姐?怎么了?” “打她电话不通,你赶紧的,要是你姐在你那让她接个电话!” 表姐打着手势,一千万个不愿意,阮佲就撒谎说:“这么晚了,表姐怎么会来我这。再说那么大雨,过来也不方便。” “你真没见到?” “真的,要是来了我能不说吗?” 表姐妈妈信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挂了电话。 阮佲揉揉耳朵,表姐妈妈大嗓门,耳朵听久了痒。 “什么事啊,你不接电话。” 表姐捂着脸,撑着头,说:“其实吧,我是逃回来的。” (双休日是不是都出去玩了,没人o_o ||还是我写崩了……orz) 第43章 梅见月(八) “什么玩意?”阮佲重复一遍。 表姐深呼吸一口气,说:“你没听错——我说——我!逃回来了!” “逃什么啊?”阮佲看了她一眼,“阿姨又给你出难题了?” 表姐说:“也不是什么难题,但这样说也行。” 阮佲听了不和她拐弯子,就问:“那是什么事?你都冒着雨逃回来了,吓人啊,这么晚了,小心遇到坏人。” “我知道啦!”表姐翻了白眼,把擦头的毛巾扔到阮佲怀里。 “今年过年回去……”表姐顿了顿,阮佲等着她说,“我妈催我结婚了。” “结婚啊?”阮佲愣了下,“是不是不止这件啊?” “是啊——”表姐啧了一声,“我妈让我和另一个男的结婚。” “不是吧,你都不认识人家,结什么婚啊。” 表姐面上有些嫌恶,不是很愿意提到这件事,“具体的我也不想说清楚,总之在我妈的安排下,听说还叫师傅算了一卦,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我旺他,他旺我的,我妈一听这结果喜得不得了,还说我只要和那男的结婚一年生俩,都是儿子,这下可好,男方的妈妈也高兴得不得了。” “不是吧?”阮佲皱眉。 表姐瞥他一眼,说:“怎么不是?你猜还有什么?我回家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看出苗头来,我妈她放假前一直嚷嚷着自己心脏难受,又不肯去医院,说是想我想的,所以么这年年假我也没用,就拿来都用在春节前了,打算多陪陪她,结果倒好,想是骗我的,知道我晓得了肯定不愿意,瞒得透透的,回家后又说办什么事要我的身份证,她是我妈,我就给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拿了我身份证根本不想让我走了!合着是等着我这反应呢!” “那你怎么拿回来的?” “是我爸。” “舅舅?” “对。”表姐闭上眼,“我爸看不下去,趁我妈不注意,和我说的藏哪里了。”表姐感到疲惫,接连几天对头干,她妈妈也是十足的耐心,拿出了以往不曾有过的胡搅蛮缠的能力,说不通,动不得,指着女儿跟个什么似的,这让表姐觉得自己不是亲生女儿,不是十月怀胎生下的血肉,而是她的街坊邻居,一个可以肆意打压的对象,年轻时她对工厂里漂亮女人是这样,年老了对街头摆摊的老阿妈也是这样,瞪着虎一样的眼神,叉着腰。 表姐捂着脸,继续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8 说:“我知道这件事后和她生了很大的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再看我妈,我有一种说不上的难受,这几天见到她的脸,我都觉得像是见到了池塘里的蚂蟥——在吸我的血。” 阮佲沉默一会,觉得难受,过会他才注意到表姐哭了,他没提醒,表姐自己抽了餐巾纸擦眼泪。 “你别这么想了,既然你态度这么强硬,阿姨肯定不会再为难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这么想得容易,这次连我爸都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说起来我这次能逃得出去,也算欠对方一个人情。” “要和你结婚的男的?” “对。”表姐点头,“一开始我妈态度也很强硬,你知道现在什么都要身份证,没了身份证我什么也做不了,根本回不来,我妈打的这个主意,只要她不给我,我一直没回去,联系不上,肯定就把我辞退了,我这么伤心也是这个,我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你说她吧,没读过什么书,在我们家里人里也算是没什么文化的人了,可就她最有小脑筋,一辈子用外人身上,也可以用在我身上。” “那你手机呢?”阮佲追问。 表姐淡淡的,麻木地看了一眼:“我手机被我妈故意拿洗衣机里洗了。” “那这部?” “我爸塞给我的。他帮我把手机卡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我妈不知道,我爸大冬天的晚上那么冷的,去楼下找到我的手机卡。”表姐沉默一瞬,阮佲好像看见她眼里的愤恨。 “我能抽烟么?” 阮佲看了眼丸丸和大牙,表姐笑笑:“也是,你家有动物,我就是说说,觉得心里烦。” 阮佲回答:“你忍忍吧,多抽烟不好,去年我就见你抽了几根了。” 表姐笑了一记,故意把阮佲的头发揉乱,“我你姐,还说教。” 阮佲瞪了她一眼,表姐继续往下说:“后来里应外合吧,和那男的联系的一直是我爸,对方也是被骗回来的,我爸索性帮忙帮到底,叫了朋友来,我妈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清了,也松懈得意起来了,我借口上厕所,拿了我爸塞给我的东西,上了我爸租来的车,行李箱也在,我爸为了我回去可算是把我妈得罪狠了。” “要不让我妈回来后多劝劝阿姨?” 表姐突然一阵冷,说:“我看到对方男家的了,那孩子看上去比我小,还大学吧,我看到他为了抢身份证,把他妈推倒在地了,像逃荒的,有什么在后头赶着,她妈妈在地上叫着他名字,像过年杀猪的叫声,那男孩回过头,我以为他会心软,一直看着他妈妈,有一瞬间我好像就是那男孩了,捏着我的心脏放在冰水了。” 表姐说着出神了,阮佲悄声问:“他回去了?” 过了一会,表姐抖了抖睫毛,好像撒了金粉,实际上是挂着的泪珠照着昏黄的灯,她神经兮兮地在睡裤上擦着手,说:“他没回去。我听见他妈妈喊不孝子。我在车上一直做噩梦,梦见我在杀猪,叫得好惨,我不忍心,但还是像娴熟的屠夫,把血放了……啊……”表姐低下头,手掌擦红了,“怎么也擦不干净。” 阮佲握住她的手,让她放松,表姐在抖,一边哭一边发冷似的打着颤,发泄完了,她说:“我没事,就是有点激动。” 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突然说:“我其实早就有男朋友了。” “你那初恋?” “不然还有谁?” 阮佲说:“真厉害。大学到现在了吧?阿姨不知道?” “她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我家里人除了她,谁都见过了,我也见过他的父母了,没意外的话今年就会结婚吧。” “那我估计你妈保准晕过去。” “晕就晕吧。”表姐不以为然,阮佲问:“我舅呢,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还说还好户口本没交上去。” 阮佲换了个姿势,坐得有些酸,“好啦,别想这些了,你都回来了,事情总会解决的。” 表姐点头:“是啊,谁信呢,我就当个笑话,谁听了都觉得不是真的。” 阮佲说她笑起来有些丑。 表姐淡淡道:“别说我了,你呢?” “我?”阮佲疑惑,“我什么啊?” “别装了,你肯定有什么心事。” 阮佲往后靠在沙发上:“我能有什么心事。一来就在说你的事,你还能分心关心到我?” 表姐冷笑:“怎么不能了?你小时候哪件心事我不知道,你这藏不住事的毛病要是改好了我就看不出来了。你眉头郁结,又不是懒散着,分明是心情缘故,怕是这下了雨,惹出什么忧心事来。” “你怎么这么多嘴的。”阮佲皱眉瞪眼,偏不说。 “你看你,百分之百,就你这反应,不出意外猜对了。” “什么反应?”阮佲忙问。 表姐耸肩:“就死鸭子嘴硬咯。” “滚你的!” 表姐摸摸他头发,“你连脚受伤了都不告诉人。” “那不是不用担心了,等他们过来看我,我早好了。”阮佲得意。 表姐噫了一声,赖得问他了:“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阮佲默了一会,问:“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来不及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 “为什么啊?难道不告诉他么?” “无所谓,反正不说也没关系。省得糟心。” “真搞不懂你们。”阮佲撇嘴。 表姐笑着问:“搞不懂什么?” “搞不懂你们谈恋爱的啊。”阮佲提高音量,“就是不明白么,唉……真累,真恐怖。”他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从哪里由来的,大约也是以往的听闻,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他说的真,但表姐只当他是孩子脾气,摇头道:“你都二十几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阮佲翻了个白眼,“你才幼稚哦。” 表姐反问:“难道不是?我们家里你最小,脾气也是最厉害的,犟死了,尽折腾自己,难不难受?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整天似乎都在思考人生大事一样的,你说说,你哪来那么多事要想?看得真窝火。” 阮佲不承认,不和她说,后来小声说道:“我才没天天这样,我不像你,你才是折腾自己。你不告诉你男朋友,打个预防针什么的,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啊,也不想想,这事我自己都不想提了,怎么会让他也时不时有个疙瘩在心里头?我不放心的。” “那就是我不懂吧。”阮佲蹙眉,表姐摇摇头,看他一个菜鸡似懂非懂的,最后说了句:“你还是不要懂了吧,别谈恋爱了。” “什么啊——我本来就是个菜鸡,又不像你们的,可是我没体验过能怎么办,有时候也设想过,但是总归是要伤心的,你看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69 人不能老是甜蜜的恋爱的,也有吵架,疲累的时候,到那时——”阮佲歪着脑袋,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表达为好,但他不是店长,早已有了自己的恋爱模式,天塌下来也变不了,也不是表姐,已经爱情长跑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小梁也是满脸的幸福,她们都比阮佲行得快,粥店老板也是结了婚的人,天天偷懒被老婆捉回去,他只有心里一团说不上滋味的雏形,偶尔拿出来舔舔,脸红兴奋一下,但大多数垂着头,这么小一颗果实还是酸的,哪都不成熟。 “我希望自己能做好……” 表姐冷漠地说:“你想得也太美了。” 阮佲唬着脸,表姐又笑起来,反过来安慰他。 那晚表姐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后来打过一次电话,也没说那次的事结果怎么样了,闲聊了几句就挂了。 后来又下了雨,开始入春,气温有些高了,温温的,湿气很足,有一次店长打电话过来,她和男朋友去看梅花去了,落了一地,都是被雨打下来的,店长可惜,说本以为能过来看到好多漂亮的花,阮佲眯着眼看着湿泥上红的,白的,黄的,记不起在树丫上的时候什么样了。 阮佲也说可惜。他看向大牙,大牙的小梅也在前几日枯萎了,再也不能盛在晶莹的碗里,当成船当成篮子。 为此大牙郁郁寡欢了好多时,阮佲抱着它,抱着丸丸,坐在阳台玻璃门前,今年他喝了第一罐啤酒,苦的。 (改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看,怪怪的) 第44章 梅见月(九) 闲来无事,阮佲给大牙画小梅,本来做吊床的,但他舍不得之前想的,就想给大牙先做一个小枕头,给它画上最喜欢的小梅。 阮佲没什么经验,打了好几张的草稿,终于画了个满意的,他抱过大牙,给它看,大牙别过脸,一爪子把纸拍桌子上了。 阮佲脸色一黑,气得不画了,躺沙发上闭上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呼啦一声把桌几上的画纸吹到了地上,阮佲捂住耳朵,心想飞吧,飞吧。 但大牙歪着脑袋,蹲坐了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阮佲,自己把散落的纸咬在嘴里,拱着垂下来的手,阮佲不理它,把手揣回怀里,还死死地翻了个身。 大牙想了会,后退了几步,随后一跃而起,跃到了阮佲身上,阮佲叫了一声,抬腿把大牙夹在了自己和沙发中间,叫道:“说!跳不跳了!” 大牙仰着下巴,嘴里还叼着纸,拿出来的时候沾着大牙的口水,阮佲一脸嫌弃,而大牙却一骨碌爬起来,等着表扬。 阮佲叫它起开,又重新坐到了茶几前。 大牙去和丸丸玩去了,丸丸在别墅里待得好好的,偏偏有个不长心的要来骚扰它,狗鼻子灵得不得了,阮佲叫了几次,大牙叫了几声,叫丸丸,把自己的咬咬胶放到了别墅门口。 它俩物种不同,玩不到一块去,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最为默契,还有就是托着丸丸的时候,阮佲总觉得丸丸肯靠近大牙,就是因为大牙是个免费的交通工具,大牙有时候想帮丸丸舔毛,经常趁着丸丸拿爪子洗脸的时候一舌头过来,把人家舔倒在地,阮佲过来给丸丸擦毛,丸丸趁机后腿蹬上了大牙的下巴。 大牙有点骨头轻,无论丸丸多么冷漠,它总是厚着脸皮,久而久之丸丸就懒得和它计较,有天清晨起来,阮佲见大牙前爪环住丸丸,舔它的兔毛,力气居然比之前小了很多,阮佲揉揉眼睛,觉得没睡醒,再一看,不知道想了什么,就把丸丸抱自己怀里了,还对大牙做了鬼脸。 不知道是吃谁的醋,后来阮佲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丸丸终于舍得出来了,竟然嗖的一声跑起来,一狗一兔围着客厅跑,把这当成了科尔沁大草原,肥草绿水,不知疲惫地你追我赶,丸丸看准时机跳到阮佲怀里,阮佲摸摸它,大牙就趁机扒在后头,大脸挂在脖颈那,阮佲又抬手摸摸它脑袋,休息够了两个又开始跑,不知道玩什么。 阮佲重新画了朵梅花,他不会画整株的,就画了散在地上的一朵朵的,画几朵云上的梅花也不错吧?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开始问人意见,他想问店长来着,或者是阮妈妈,但是看到列表里的一人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 好像只是打个招呼似的,阮佲发了个表情过去,不经意间只是好奇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有几天到是经常联系,不止发微信,也会打个电话,或者有了网的地方也会来次语音通话,后面忙了,正巧是表姐来的那一天,关闻鸠那边没信息过来,阮佲也没主动发过去问什么话,或者看到什么好玩的,也跟他说。 到是店长时不时发来消息,阮佲问她你和我发消息你男朋友不会吃醋的吗? 店长说他自己往脸上贴金,哼了一声。 有时候阮佲就忘了还有关闻鸠,只是想起来就不免想点和他有关的其他的事。 最后被归结于雨天的缘故。 店长说没打春雷春天就还没真正的到。 但是阮佲坚信已经到了春天,和她争辩春姑娘的脚步,到是为了这个问题在电话里又争了起来,还是男朋友一人一句,训了下,店长就乖了,男朋友让阮佲不要介意。 阮佲回忆起来,短短几天居然也有那么多事,此刻很想和人说什么。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阮佲一看是表姐,忙接了起来,那头许多杂音,阮佲喂了几声,电话突然挂了。 不到一分钟,又立马进来一条短信,是表姐让他稍等的消息。 阮佲不明白,却觉得那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开始扣手,等一分钟就像等了一天。然而不管是表姐还是关闻鸠,仍旧没有回信。 他等了一会,抱着两个小的,春雷好像是春雷,不安地一声,雨开始下起来,湿漉漉的,阮佲不想关玻璃门,明明见到冷风从那里灌进来,却只是假装安慰一般缩起来,抱着怀里的狗和兔子取暖。 表姐下午打电话过来,阮佲立马接起来,就问她你在哪? 那头没说话,阮佲听到车喇叭声,雨声,尘世味。 表姐说她在马路上,等红绿灯。 阮佲让她赶紧回家再打过来。 你先别挂。表姐这样说,阮佲听着那头倒计时,好像是过马路了,再过会表姐进了电梯。 “好了,我到家了。”表姐说。 “你撑伞了么?” “我公司里有,带了。” 阮佲看了眼时间,问:“你从公司回来了?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你请假了?” 表姐嗯了一声,不算坚定。 “你急死我了。突然打个电话还挂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阮佲心想表姐若不是遇见什么难事,不可能打电话还挂了,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0 又发了一条令人担心的短信,“我以为你被骗到什么组织里了呢。” 表姐笑起来,说:“不是这事。”她沉默一瞬,突然说:“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妈在我公司。” “阿姨找过来了?”阮佲压低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都提起来了。 表姐嗯了一声。 “阿姨她……没做什么吧?你还好?” “我还好。”表姐笑了笑,“不过现在估计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要结婚的事了。” “怎么说?” “不好说,我也没料到我妈会来,说实话我以为她会放弃,这几天都风平浪静的,谁知道呢,找到我这来了,好像要把我脸给作没了一样,我妈出现的时候我都不敢确认,站面前的是我妈。” “阿姨回去了么?下这么大雨住酒店?” 表姐叹口气说:“她不肯,自己买票回去了,我送她的。但我觉得”她停下来,又开始发抖,声音都不稳,阮佲皱眉,没出声劝她。 表姐挤出点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没什么异动,“我觉得我们算是彼此怨恨上了。” 阮佲闭上眼,睁开来,阮妈妈和阮爸爸性格都十分的开明,倒不是说不管他,却总是努力弯下腰听阮佲的心里话,他不愿意说也不会紧逼着,饶是如此青春期的时候也闹了场别扭,只是不管发生什么,都未曾损耗了其中的感情。 当他听见表姐说的时候,心里一片茫茫,表姐和阿姨的关系好像不是他能解决得了的。 或者表姐也明白,只是说了些心里话,唯一能安静听她碎碎念的只有阮佲,不是她爸爸,也不是她上司,更不是男朋友。 “我送她进站的时候,突然觉得难过,我叫了一声她,希望她回回头,可是下雨,我妈大概没听到。” “但是,那个男生不是也不愿意结婚么,既然这样阿姨为什么还要纠结于这个事上?” “我妈有点偏执,阮佲,你虽然是我表弟,但是毕竟不在一块生活了,有些事你不太清楚,你还记得小时候么,我那时不是离家出走过,到你家来住了几天?” 阮佲点头,说是有这么一事,他记得自己还在小学,表姐快要升初中了。 表姐轻声说,像是絮语:“她希望我考市里最好的那间私立的初中,我不愿意,她就硬压着我考,我当时和我朋友约好了去另一所,我听了就不开心,就跑出来了,过几天她来接我,其实你不知道,阿姨和我妈谈过,但最后她仍旧把我送到了私立的学校。还要住宿,我不开心,有时候晚上哭,早上起来眼睛就肿了,我妈知道,却不问,那让我有些恨,后来中考志愿,高考志愿,不管什么她总有自己的意志,有时候我不行的,感觉她好可怕,固执到让我怕,真希望那时候她能抱抱我。” 阮佲问:“所以你大一那年一年没回来也是因为志愿不是阿姨满意的?” “对啊。”表姐轻松道,“那年学费我差一点没凑齐,是我爸瞒着寄过来的,补上了。” 阮佲听到表姐有些调侃,好像已经忘了寒日热暑,除了学业还有不尽的兼职,不知打了几份工才攒的学费。 “那时我们班的人都以为我家穷死了,我说是我喜欢打工,也不知道几个人信了。” 阮佲低声说:“和你比起来,那我岂不是蜜罐里长大的,诶总比不上你,你比我强,要是我的话,大概……” 表姐安慰道:“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因为这些缘故,不得不经历这些,要是你那样的家庭氛围,我怎么也不可能在学业外还找兼职,谁喜欢工作?要是你,早吵翻了。” “那现在怎么说?” 表姐站久了,看着窗外的雨点,噼里啪啦斜打着进来,她拉开窗,雨和风就覆到她脸上,“还有件事没和你说。” “什么?” “我可能要去国外进修了。” “呃?”阮佲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要结婚了吗?怎么又要去国外了,你男朋友知道了么?” “嗯,他昨晚就知道了。”表姐说,阮佲眼睛有点发热,真糟糕。 “那他说什么?” “他说他需要想想。”表姐把窗关了,空气又凝滞起来。 “就不能不去么……”阮佲又孩子气了,表姐摇头笑:“没事。” “真的没事?”阮佲问。 表姐笑着说没事。 “真搞不懂你们。真难。”他第二次说难了,心理起伏大,好像除了已经迷茫的别人,自己也在雾中摸寻,真难,要在雾中找到宝贝真难。 不如就在原地站着吧,总有一天雾会自己散的。 阮佲这么想,表姐说:“行啦,真的没事,你也不要乱想了,要是被我影响了,算我的错?” 阮佲撇嘴,后来挂了电话。 大牙和丸丸早就跑累了,缩在一起睡了,大牙动了下,滚到一边,丸丸睁开眼,又抱紧了些自己睡去了。 手机一直在震,阮佲没看放到了耳边。 “阮佲?”关闻鸠问。 (貌似,好像没记错的话,应该过两张要告白了 我这个记性) 第45章 梅见月(十) 关闻鸠试着给阮佲打电话,不想那边很快就接了,他问还没睡,阮佲突然打了个喷嚏。 阮佲不好意思地道歉,关闻鸠问:“感冒了?” 阮佲摇头,又开口说:“不是,就是阳台门没关。”他看了眼漏着缝的玻璃拉门。 “我记得今天你那边下雨了。” “嗯。”阮佲低下声音,“打了春雷,下午的时候下得最厉害,倒豆子一样。” 关闻鸠听他说,回道:“要不要去把门关了?” 他说完阮佲又打了个喷嚏。 “唔,不是很想动。” 阮佲看着门,一动也不动,抱紧了怀里的两个小东西,说:“我有丸丸和大牙,毛茸茸的,天然的小火炉,不冷的。” “不冷为什么还打喷嚏?”关闻鸠反问,阮佲嗯了半天,还是说不是感冒。 关闻鸠略有点无奈,和他讲道理:“春捂秋冻,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最近温度变化大,还冷,所以你还是别贪懒,你要是吹一晚上风,怎么可能不感冒,头疼发热,你行动不便,难道叫你店长把你送医院?” 阮佲正想说是,关闻鸠略略说我可不想回来后在医院看到你,他就改了口,答应着,关闻鸠偏要听到那头关门的声音才放心。 “这么说你是要回来了?” 关闻鸠嗯了一声,笑着说:“明天早上的飞机,大概中午就到了,你明天上班么?” “我么?”阮佲想了想,“店长还没开门,我暂时在家里,最近可能会去挑新店的家具吧。” “那正好,我带了东西回来,明天中午见一面?” “我到机场等你?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1 ” “怎么会。”关闻鸠说,“我打车过来。” “不是很累?早上要早起,还是我等你吧。” “你怎么过来?” 阮佲立马说:“地铁呀。” “你也真是不怕被挤伤。”关闻鸠笑道,“换一个吧,打车过来。” “才没有,我每天上班也好好的,我可厉害了。” 关闻鸠捂着嘴,说道:“换个吧,知道你很厉害。”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想挤。”阮佲看着自己腿。 关闻鸠听出有些失落来,问他怎么了。 阮佲说:“早上大家都上班,有时候见到我的轮椅,脸上就不耐烦了,大概是觉得残疾人士就不要人挤人的时候出门了,不小心碰到,有时候会被人剜一个白眼,可是他们也上班,我也上班,所以有时候就厚点脸皮,我也想和店长说不想出门,可是店长付了我工资,对我也好,再者离得也不远,我想来也没关系,店长本来想放我假的,是我自己忍不住,就出来了。” 关闻鸠回答:“我知道,你和店长好朋友,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阮佲眯起眼睛,想起那天也差不多是下雨,闷闷笑起来:“有三年了吧,其实那次我也没注意到有这家店,店长不知道,她那个打印的招聘贴士有个角不粘了,我看了眼,就给它重新粘上去了。” “现在门口的排水孔也不好。”阮佲抱怨,“店长正好出来,刘海一撩,额头有个红痘痘,她在和我说话,我就一直忍着没盯着那发炎的痘痘看。不过店长一直觉得是我自己自投罗网,懵懂被骗到她的店的。其实是我看她吹牛,我心想怎么会有这样吹牛不打草稿的人啊。”想起来阮佲笑出声,关闻鸠说:“但你还是进去了。” 阮佲弯起嘴角,有点骄傲:“是啊,既然这么需要我我怎么不能像个英雄似的挺胸而出呢!” 关闻鸠点头应和,他想阮佲说这话的时候大概下巴又抬起来了,大牙有时候就会和阮佲学,邀夸的时候从不吝啬自己的谦逊。 只是大牙做这样子总有点忍俊不禁。 “店长算是我第一个异性朋友吧,我一开始还很拘束,你晓得的,店里只有我们两个,前一个礼拜我乖得不得了,心想她是老板么,我是她员工,老板偷懒有理,我偷懒可不被立马抓包么。” “那后来呢?” “后来日子就这么过来了,脸皮也厚了,店长她呢也懒得在我面前装淑女,什么抬头瞪眼地画眼线,低头的时候还有点双下巴,又总是懒洋洋的,我也被她带得差不多了,粥店老板给我们两个送粥的时候,说就像两只瘟鸡,不想说认识我们。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后面大概开窍了,店长谈恋爱了,又勤快起来,每天穿花衣裳,飞来飞去的。” 关闻鸠静静听着他说到兴头,掰着手指头给他讲以前的事,自从三年前开始,阮佲的生活中就充满了店长,听起来像一对姐弟,从小打到大,家长说哪里生得作孽的孩子,但是一些小习惯中却又像极了,家长又说真是一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姐弟,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吃完了躺,躺完了吃。 改明年就能杀了吃了。 家长摇头说。 关闻鸠想出这副光景,又想笑又有点不对劲,就问他:“店长谈了几次恋爱,你呢?不会一次都没吧?” 阮佲抿着嘴,小声说:“我没有谈过。” “现在呢?我记得你不是圣诞节许愿说想谈个恋爱么。” “哦——那个啊。”阮佲有些提不起劲,“关先生,我觉得店长这次算是要定下来了。” 关闻鸠小声问,很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阮佲吸吸鼻子,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有点头晕,不过没说,听完话后闷声闷气地回答:“店长每次谈恋爱都很认真,但总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分手了,我见过她大马路上的,淋着雨怎么拉也拉不动,哭得好伤心,店长骂王八蛋臭男人,我也跟着骂,给她出气,但是这次哦——我觉得不会看到她哭得伤心的样子了,这么说也不对,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你懂吧?” 然后?关闻鸠问。 “我为她开心,我表姐也要结婚了。” 关闻鸠不说话,说到表姐的时候阮佲低落下来,湿乎乎的呼吸在耳边,有的时候不仔细听,关闻鸠根本听不到,因此他集中精力,几乎将所有心力都放在了电话那头。 “她最近也不怎么好,她今天说自己可能要出国进修,我问她不是要结婚了吗?你男朋友知道么?表姐说没事,会好的。”阮佲吸鼻子,“我觉得她骗我的。” 他小声说,有些埋怨,关闻鸠轻声问:“没事吧?” “没事。”阮佲去抽餐巾纸,捂着鼻子,将手机拿远了后,才小声地擤鼻涕,“她和她男朋友很久就认识了。大学就在一起,后来一直没分开,我曾经看到谈了十年的,熬过了七年之痒,最后还是分开了,好像喝水的事,水喝光了就没了,很平常,我以前不信的,因为有表姐,有时候羡慕,我也羡慕店长,可是今天表姐在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居然觉得我会比她还要伤心。” “可是你表姐说没事,不是么?”关闻鸠问。 阮佲轻轻嗯了一声,关闻鸠继续说:“你表姐成年人了,我想不管怎么样,事情如何,总归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担忧无可厚非,不过饶是如此,感情里别人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是皮毛,如果他们走下去,我想以后还会出现其他的事,谁知道下一秒我们会怎么样呢?” “你只要在旁边看着你表姐吧。好吗?”关闻鸠问,许久才听到很轻的应声。 关闻鸠微微蹙着眉,似乎他不该这么说,好像显得冷漠了些,“这也只是我的一些想法,你……” “我知道。”阮佲打断他,皱紧了脸说:“大概今天下雨了,我……我特别容易纠结,我自己也搞不好,比起我来,表姐更了解自己的恋情,所以我也只是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表姐说完后我居然有些害怕了。” “害怕什么?”关闻鸠屏着呼吸。 “我害怕接下来的愿望,万一实现了怎么办?我可能会做得很糟糕吧,说来说去,店长,表姐他们即便比我更有经验想法,有时候还是会吵架,生气,有各种各样的难题放在前面,于我而言,他们都还苦恼,更不要说我了,我会什么呢?我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呢?把我带入进去,得出来的结果总有点失望,我大概……”阮佲说了一通,突然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怕什么,和关闻鸠说的时候猛然想起什么,当即后悔了,他不愿意去想,想赶紧找个随便的话题打哈哈过去。 “阮佲。”关闻鸠电话里叫他,阮佲听着,心里噗通一跳,连他都意识不到的浑身绷紧的意志。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2 “我们来玩你问我答的游戏吧。” “什么?”阮佲惊讶。 关闻鸠看着电脑屏幕打出来的字,再和他确认地说了一遍:“你问我答,我问完你的,你在问我的。” “唔,你在哪里看到的测试吗?” “嗯,算是吧。” “可我不知道问你什么呀?”阮佲有些茫然。 “稍等,我发给你。” 阮佲等了几分钟,那头传了文档过来,看题目都是些很简单的,似乎是像做朋友一样的问卷调查。 “这问出来有什么答案么?”阮佲拉下底,与其说测试问题,更像是问卷调查。 关闻鸠轻声笑着:“我们两个认识也算一段时间了,有时候想再了解一些,刚开始有些事不好问,现在正是时候了。” 阮佲说:“嗯,好,那我先问?” 第46章 梅见月(十一) “我们互相问呗?”阮佲提议。 关闻鸠说好。 “那第一个,喜欢吃什么。”阮佲笑起来,“这个我知道,关先生喜欢吃鱼吧?上次还问我吃不吃鱼头,还有就是大概不吃甜的,苦咖啡,纯度很高的巧克力都喜欢是吗?” “是。”关闻鸠顺着他讲,“你呢?好像对剥壳挑刺的不是太喜欢?” 阮佲点头,又说:“是呀,我喜欢清淡点的,猕猴桃啦,草莓啦,糖醋排骨,红烧大排,烤肉啦,还有……”阮佲数过去,关闻鸠说:“都是肉。” 阮佲弯起嘴角说:“是呀,就喜欢吃肉,烤肉啦,煎肉啦。” “那我问第二个。”关闻鸠说,“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这个么——”关闻鸠思考了下:“运动算么?有空了就会发发汗什么的,我蛮喜欢出汗的感觉。” 阮佲咦了一声,“我最讨厌出汗了。以前军训,大夏天的,树上的蝉叫啊,太阳就烧啊,汗就流啊,穿着长袖的军训服,站得时间长了动都不想动,我怕一动了就感觉到咯吱窝的汗黏搭搭的,有时候想装晕,不过我没那胆子,老觉得教官火眼金睛,把我拎出来。现在么,最喜欢躺着了,躺沙发多舒服呀,最近发现抱着丸丸和大牙午睡,起来心情会特别好!” 说完阮佲忍不住,一狗一兔两个啾声的吻,亲在脑袋上,亲完后又把两个小家伙抱得更紧了,心里忍不住喜爱之心。 关闻鸠听着阮佲声音有些大的亲声,咳了一记,说:“小心大牙舔你。” “不会。”阮佲信誓旦旦,“该我问啦!第三个,雨天和晴天喜欢哪一个?” “我的话大概就是晴天吧。雨天总归麻烦点。” “是么。”阮佲说,“我两个都不喜欢。” “为什么?” “雨天么,也说不上讨厌,就是我喜欢雨天的空气还有风,但不能是大风,微风差不多,就像散步那样,雨也不能很大,要有规律的那种,节制的,至于晴天,我讨厌大太阳,我觉得阳光不刺眼就好,温度适宜,我觉得各有各的缺点,正好都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就说不喜欢啦。” “照这么说,要是你有可以调节设定天气,温度,风向的机器就好了,大概能满足你吧。” 阮佲抿唇,屏着笑说:“那很好啊,我要每天都是风和日丽,有时候吧飘梨花,吹到屋顶上,吹到溪水里,荡来荡去,然后捧着杯子,我一开窗,就有梨花飞呀飞到我杯子里,秋天的时候飘着芝麻,玉米的窝窝头的香气,冬天就什么都没有,冷冷的,冰冰的那种。” “那夏天呢?” “夏天?”阮佲想了会说:“夏天没有,我不喜欢夏天,大家都睡午觉,没有味道,只有声音和蚊帐,蒲扇,各种声音,水塘的蛙叫,田里的蟋蟀,汽水刺啦一下的声音。” “有一个味道。”关闻鸠让他猜,阮佲猜不出,他才说:“哦,风油精,花露水。” “对对对,洗澡水里有风油精的味道,最凉快就是夏天洗好澡吹穿堂风。” 阮佲身体一歪,倒在了沙发上,悄悄说:“我要站在穿堂风里,披上我的毛巾毯,就是我的英雄披风啦。” 小声的,像小秘密,小手拨动关闻鸠的耳朵,关闻鸠也放低声音,悄悄说:“晚上毛巾毯就是你的被子啦,盖在腰间,蚊帐上是你买的蝈蝈。” 一句话阮佲引得出神,傻傻笑起来,笑了会严肃起来说:“第四个,你问。” 关闻鸠噙着笑问:“喜欢哪个季节?我先说,我的话喜欢冬天吧。” “咦?你不是喜欢出汗么?夏天不是最好么?”阮佲疑惑。 关闻鸠说道:“我虽然喜欢出汗,但不喜欢晒太阳,已经出汗了还要忍受这么样的高温,太难为我了。” “那我们两个一样都是不喜欢夏天啦?” 关闻鸠侧头,嗯了一声。 “我一年四季都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喜欢我的家,家里最舒服,就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不过说到夏天,傍晚火烧云,有冰镇西瓜,我呢就坐在阳台边上,不开空调,就要那个风吹在脸上,一边啃西瓜,一边出点微汗,今年的话,说不定吃到一半我的肩膀上就长出了一只狗头,看着我的西瓜。我不给它吃。” “然后——”关闻鸠接下去说:“它伸出了舌头舔上了西瓜片,你吃不了了。” 阮佲听闻一个眼刀给了大牙,哼了一声。 关闻鸠说:“逗你玩的。”又问:“冰镇西瓜,放冰箱还是放井里?我以前在我爷爷乡下家里,西瓜就是井水冰镇过的,到了晚上大家都洗好澡了,西瓜拿出来,切成好几片,西瓜子就吐在前面的院子里,爷爷那时候让我们把西瓜籽吐在瓷盆里,结婚的那种搪瓷盆,我有几次偷偷吐在院子角落里,我以为等过段时间西瓜就会长出来了。” “那西瓜长出来没有?” “后来开学了,我也忘了,谁知道呢。”关闻鸠稍稍叹了口气,“乡下的房子在我爷爷去世后就没再回去过。” “那你想回去吗?” “想。不过不是现在。”关闻鸠说,阮佲不解,心想既然想回去那为什么不立马挑时间呢?这话说得像未到时候一样。 “第五个,该你问了。”关闻鸠提醒道。 阮佲回神,赶紧看第五个问题,“你最满意自己哪一点?这个好难啊。呃?大概是个好人?” 关闻鸠说:“好人也很难。” 阮佲迟疑:“那就不是这个,嗯——不管什么人,总之我是个男人就对了!” 关闻鸠扑哧一声说:“嗯,对。” “你笑什么!”阮佲那头翻个白眼,关闻鸠赶紧说抱歉。 阮佲一本正经严肃道:“我和你说啊,有一个,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能让他们感觉得到我对他们的浓浓感情,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挺好的。你呢?”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3 关闻鸠沉吟了会,过了会才说:“大概就是认真吧。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除了说笑的话,其他的都是认真的。” “认真好呀,不乱开口,这样就不用猜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是分不出来的。” 关闻鸠问:“你在夸我吗?” 阮佲自然说是,“关先生,你好像我小时候要小红花的时候哦——” “嗯——我不太记得了。” “我也记不太清了,后来我妈和我说的,我那时候觉得没有小红花,哪怕做得再好也是不一样的,但是老师又不能给每个小孩一朵小红花,我妈就自己拿个小黑板,挂在我家后门上,比如我今天帮忙倒垃圾啦,加一朵小红花,自己起来穿衣服也给一朵小红花,等一学期结束,我家里的攒的小红花比在学校里还要多。后来拆迁搬家啦,小黑板也带过去,我自己就忘了。” “就像个奖励一样吗?”关闻鸠问。 阮佲点头,连忙说:“那自然啦,如果我很累了,大牙或者丸丸给我一个亲亲,我就满血复活啦!再比如说考试只差了一分满分,但是回家后烧了芝麻汤圆,那一分就再也不重要了,哪里比得上芝麻的香味呢?” 关闻鸠笑着说是,换了个手拿手机,提议说:“下次试试看芝麻汤圆吧,之前试过豆沙包,我觉得不错。” 阮佲眼睛一亮,急忙说:“那敢情好呀,我妈汤圆也包得特别好吃,下次我和我妈学了,自己会包了,请你过来吃。” “好啊。”关闻鸠过了会问:“店长他们会来吗?” 阮佲迟疑了下,挠挠脸,最后小声地说:“她才不喜欢。”紧接着又赶紧问:“第六个问题啦。” 关闻鸠不逼他,说:“那第六个——如果有人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诶?”阮佲愣了下,“怎么是这个问题。” 关闻鸠说:“我先回答吧。我的话大概不会接受突如其来的表白吧。” “为什么?” “一种是认识的人,如果我心里一直没这样的种子,哪怕挑明了我也还是啊,是这样啊的感觉。还有一种是不认识的,或许不是很熟,那样的话我想我也不会接受。” “那——”阮佲出声,想了想才问:“如果对方说想和你认识呢?试试看?也有这样的吧,毕竟也有一定的机会生出感情来。” 阮佲听见那头的关闻鸠停顿了会,说:“我不是预言家,或许我连试试的机会都不会给吧。” 阮佲哦了一声,关闻鸠又加了一句:“我倒是希望把我拦住告白的对象是我喜欢的人呢。” 这么一说,阮佲抬起头来,一阵风将雨水泼到玻璃上,两个小家伙在他身上睡着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停电了,阮佲家一下子熄了光,只有声音,不断的雨声。 等了几分钟,灯没亮。 黑测测的,玻璃门成了唯一的出口,闪烁着蓝光的雨声的世界。 关闻鸠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阮佲反应过来赶紧说:“好啦,下一个问题,呃?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关闻鸠说有,阮佲出声说没有。 到处是雨声,扑沙沙的。 关闻鸠没说话,阮佲也没说话,他打定主意不开口,不知道怎么说就成了尴尬,是苦瓜味的,发酸的衬衫,梅雨天潮湿的墙壁。 “我有。”关闻鸠重复了一声。 阮佲动动嘴,很奇怪的是只是没有说话而已,这嘴唇就干了,像绷紧的橡皮筋,外皮破绽开来。 “我……” “阮佲。” “什么?” 关闻鸠叹口气,却突然让阮佲反应过来,哑口无言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眼睛热热的,心也在狂跳,沸水煮开后下锅的汤圆,逐渐沸腾后浮上的白色的软绵的果实,就和关闻鸠现在说的这句一样,它既包含了平白无奇的白色面皮,也包含了咬开后爆浆流出的芝麻和猪油,会烫破了皮。 “阮佲——我——”关闻鸠哑声叫他。 “关先生——”阮佲冷静道,“你让我想想好吗?” 第47章 桃李月(一) 开学的八百米测试,小堂妹冲出了跑道,一脚崴到了草丛边,诶呦一声,体育老师抱着人就去了医务室,后来脚腕肿成了发面馒头,碰一下就疼,大伯母又带着她去关闻鸠那里,倒是给小丫头开了三天假出来,省得单脚跳的样子有碍观瞻。 小堂妹洗了个苹果,啃了一口,苹果又大又红,她一个手掌握也握不住,因此嘴张得很大,关闻鸠嫌弃地看了一眼,小堂妹不为所动。 “哥啊,你老是握着手机干吗?” 关闻鸠说没什么,小丫头不信,眯起眼睛,总觉得最近的关闻鸠哪里不太对劲,问道:“还说没有,你什么表情我能不知道,我可是你妹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的,就这么敷衍几句把我打发啦!” 关闻鸠盯着她要跳起来的脚,训道:“你消停点,给我坐好。” 小堂妹坐正身体,说:“那你告诉得我怎么了,看在你给我换尿布的情谊上。” “为什么你要抓着这个不放?还有,谁告诉你小时候我给你换过尿布?” 小堂妹呱唧嘴,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不是吗?我和你岁数相差那么大,想想就知道,没换过尿布那总归给我泡过奶粉,洗过奶瓶吧?诶——你不要转移话题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关闻鸠斜了一眼,小姑娘做作地眨眨眼,以为这招有效,也就她那小男朋友吃这一套了,心里觉得是小可爱,全天下最可爱的女孩子。 “既然你觉得我和你有一把屎一把尿的情谊,那么了解对方,那你应该猜得出来,你猜出来了我就告诉你。” 关闻鸠两手一摊,任她凑过来,小堂妹阴险地眯起眼,说:“真的?你可说话算话!” 他点头。 小堂妹当下连苹果都顾不上啃了,大伯母在厨房里喊她,让她坐着,别打扰你哥。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紧紧盯着关闻鸠,从上扫到下,看得久了这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这老妖怪是不是最近年轻了许多? 关闻鸠抬手拍在她脑门上,小堂妹诶哟一声,这话说出来了,老妖怪听到了。 他有些嫌弃地推开小堂妹的苹果脸,问她:“看出来什么没?” 小堂妹清清嗓子,两眼放光,哼哼一声:“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她这么胸有成竹倒是勾起了关闻鸠一些兴趣,他本意敷衍她,小堂妹来了劲,他也洗耳恭听,想看这丫头能说出什么花来。 小堂妹当下有份表现欲显了出来,还想拿乔,像喜剧人物登台时的掌声,只有掌声才能引出接下来的表演,她下巴挪挪,示意关闻鸠,关闻鸠就做个样子,没什么诚意地拍了手。 “经过我的仔细观察,我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4 亲爱的哥哥,你肯定是有人了!” “哦?”关闻鸠挑眉。 小堂妹心里一颤,老妖怪还给我装! “哦什么哦,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你以为是你这个人精能逃得过的吗!” 关闻鸠耸肩,“我看手机难道不是因为医院的事?” 小堂妹拿着你再演的表情看着他:“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有个小习惯知道么!” “什么小习惯?” “你只要有点焦虑起来,就喜欢抬手指,就刚才,有一阵没说话,你就歪着头看着手机,一直敲着手机屏幕。” “嗯……我承认是有这个习惯,不过别人也有,这不算什么……” “诶诶——”小堂妹打断他说:“还有你的脚。” “脚?” “敲手指还只是第一步,你这时不时抬脚点地,幅度不高,仔细看看不出来,但经我多年的观察,一般你这套动作一起出现的时候,就是你焦虑了。我还记得十月份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后来就好了,在前边,有一段时间你也是这样。” “说得对。”关闻鸠点头,“可是我焦虑也不代表我有人了。” 小堂妹冷笑:“还装!我能不知道区别?要是你工作上的问题我才懒得问呢!也就你情感问题我才问,免得你这优秀文雅的好男人被坏人骗了,骗了身又骗了心!最后还被骗钱!哼!” 关闻鸠牵起嘴角,笑笑,认输:“行了,我知道,你再说下去我岂不是倾家荡产了?” 小堂妹一见他松了嘴,立马凑过来问:“谁?姓甚名谁,住哪?你怎么和她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 “嗯……”关闻鸠微微蹙着眉,没回答,小堂妹问:“你不会还没和人家在一起吧?” “差不多吧。” “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小堂妹惊呼,左看右看,又道:“没有吧?你难道是渣——?” 话未说完,她嘴就被苹果堵上了,小堂妹呸了一声,果肉氧化了,非常可怜,她啃掉氧化的果肉。 “我前段时间和他表白了。” “人家没回应你?” 关闻鸠略低头,皱着眉说:“他说要想一想。” “然后到现在还没给回复?” “消息也没给你回?” “我最近没给他消息。我想等等。” 小堂妹砸了一下嘴说:“那就算了吧,你肯定没戏。指不定人家说想想就是借口呢,然后过段时间自己就消失了,把你拉黑。” 关闻鸠啧一声说:“你闭嘴吧,乌鸦嘴。” “那我也是不明白了,你条件这么好,上学时候老有人追你,谁这么没眼光看不上你啊,你这张脸街上晃晃,再说要有你这么质量的人和我表白,我肯定心花怒放啊,过了这村没这店!” 关闻鸠说:“他不是没眼光。” “诶哟,您还护上了。” 关闻鸠瞥了一眼她,小堂妹做了个鬼脸。 “诶,你要不要问问她?这也等了一段时间了,够长了,除掉八个小时工作时间,路上去掉四个小时,洗澡啊吃饭啊杂七杂八的,也能有三个小时好好考虑吧?桃花都开了。” 小堂妹指的是楼下小花园的一株桃花,就是这张凹造型的自拍,才让小男朋友沦陷。 “诶——她长得漂亮吗?让你主动和她告白?” “我喜欢他瞪眼睛时候的样子。” 小堂妹惊呼:“你m啊!” 关闻鸠抿嘴,无奈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丫头,补上下一句:“那会让我想要亲他。” 小堂妹抱住手臂,叫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关闻鸠讽刺道:“你昨晚朋友圈发了什么?” 小堂妹翻了个白眼,“怎么了,不许人家叫声宝贝啊。小心你宝贝不给你!” 这会大伯母出来,正抓着小堂妹做了怪腔,咳了一声,这丫头立马就坐好了。 “你又说什么烦你哥了?难得来一次,你别跟个喇叭似的烦。听了头疼。” 小堂妹噘嘴说:“我这哪里是你亲女儿,有这么说我的吗。” “你还不是?”大伯母面无表情,“你不就是跑步的时候和人说话,才摔倒草丛里的吗?要我说你该一头栽进土里,才清醒了。” “她是和人说话栽倒的?”关闻鸠问。 “可不是?她老师也不知道笑好还是哭好。我听了都无奈。” “她和我说是鞋带散了。”关闻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堂妹,小堂妹红了脸,气得捶了一记老妖怪,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就喊:“妈你别说我了!我和你说我哥和人表白,人家不搭理他!” “啥?”大伯母看这两人互相抬手嘟嘴吧,一金鸡独立,跟个满屋扑腾的小母鸡一样,到处飞,偏偏肉翅膀只能扑腾几下风,没过多久就被镇压了,被她哥死死的按在一边,小堂妹装疼,诶哟哟的直叫。 关闻鸠冷眼看她,坐在一边,大伯母走来一巴掌拍上去,对女儿说:“你给我老实点,别跟个秃毛小母鸡似的。” 秃毛小母鸡咯咯一声,叫道:“您别看我,你问他你问他!” 关闻鸠叹了口气,觉得脑门疼,大伯母嫌弃地把人赶到自己鸡圈里去了,关门前还朝关闻鸠吐着舌头,幸灾乐祸的,被她妈一眼瞪了回去。 小母鸡扑棱回了房,换了经验老道的大伯母,关闻鸠坦白从宽,连话都不需要多说,自己就招了。 大伯母笑道:“我这脸难道吓到你了?刚在厨房看那丫头怎么求你你都不说。” “您快别调侃我了,我能瞒得住您什么?” “看你这样,怕是心里急坏了。” 关闻鸠无奈地笑笑说:“算是吧,我没和那丫头说具体的,否则大概就是一整年都当把柄了。” 大伯母听着乐了,笑起来眼角有了温柔的纹路,有着生机的绿叶在上头,“你倒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和丫头差不多,不过也不尽然,现在有时候看着你,内敛了许多,到没小时候那么好猜心思了。怕是你这是上了心,才让她看出来了。” “小时候?”关闻鸠眯起眼,记不太清小时候什么性格得了,只好点头,大伯母有些怀念,“你以前呀,其实也跳,小时候最跳,要是你和丫头同岁,怕是要打起来,后来你渐渐大了,就有一天突然发现小毛孩子长大了,稳重了不少,大概是有点伤心吧,有时候不是很想让你们长大,要是个孩子多好,开开心心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爬树捉了只知了,给我们看,把你妈妈吓得,脸都白了。” 关闻鸠也笑,大伯母叹口气:“转眼你就长大了,大丫头也长大了,后来我生了她,一开始那么小,现在也开始长大了,就一直往前走,走到看不见的地方。” “堂妹呢?” “到总是给我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5 打电话,过年的事我也没和她说,免得她分心,担心我们。” 停顿一下大伯母说:“那丫头和我谈过,想让我看看那男孩子,我没同意,怎么说吧,我还没做好准备,不是很想见他,倒是把人弄紧张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她有时候会和我说她们的事,我听她讲,又心酸又欣慰的,自己也搞不好了。” 关闻鸠不知怎么安慰好,拍拍大伯母的肩膀,“有我呢。” “麻烦你这做哥哥的了。不说这事了,你还有自己的事心烦呢。” 关闻鸠笑笑,说:“也是。最近总是想着他,有人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也不好说。” “是这样的。”大伯母说,“难得见你害羞一次。”她指着关闻鸠的脸,他笑起来极腼腆,大伯母道:“喜欢就去吧,总得有个结果,别理那丫头。倒是在一起了后别忘了告诉我们,还有你爸妈,前几天还问到这事。” “好。”关闻鸠笑起来,“他很好的,您会喜欢的。” 第48章 桃李月(二) 医生说阮佲腿可以拆了,拆的时候小腿白了一度,像刷了一层白白的油漆,刚接触到空气时仿佛夏天黄昏刚洗完澡出来时的那一刻,又像吞下冰淇淋时胃里一阵冷缩。 阮佲有些陌生地看着自己的小腿,长时间不看,竟然觉得有些瘦了,老于笑着说正常的,看着他愈合的情况,说还不错,又嘱咐了点注意事项,让他回家后适量活动活动关节,也要注意不要二次受伤。 阮佲都说好,等了一会他还没走,老于抬头有些疑惑,阮佲抿着唇,有些迟疑问道:“于医生,您知道关先生今天上班吗?” “老关吗?”老于问,想了想说:“应该上的,不过他那边好像挺忙的,估计中午都歇不下来。怎么了?你找他什么事?我帮你传达下?” 老于好心,但是阮佲听到关闻鸠很忙,就赶紧摇头,同时心里无端的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是末期挣扎最后的逃避空间,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个大石头压在上面。 不知道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是有多重,但肯定比自己的石头轻。 阮佲站起身,有些晃,拿着自己的拐杖,说:“不用了,于医生谢谢你。” 老于站起来扶着他:“我送你出去吧,看你一个人来。” 阮佲摇手说:“不用了于医生,你忙吧,我自己可以。” “那行。”老于点头,叫下一位病人进来。 阮佲还用不大惯拐杖,店长早上知道他要去医院拆石膏,送他过来,本来也是要送他回家的,但阮佲心里有事,就让她帮忙把轮椅带回去,自己到时候打车,店长问他:“你行不行啊,你别到时候又受伤了。” 阮佲回答:“我行的,我肯定行的,你放心。” 再三如此后,店长才被他请走,临走前一步三回头,“你真的一个人可以?” “我可以。” “真的?你别骗我啊大骗子。” 阮佲翻了个白眼。 他等了两趟电梯,他最后一个,里面人问他你上不上,不知怎么阮佲摇头,电梯门就合上不等他了,他拄着拐杖问四楼的护士台,护士长不在,坐着的是新来的实习生,实习生摇摇头说不确定,今天关医生的病人比较多。 得了这样的回答,和老于说的差不多,除非挂号,大概是见不到关闻鸠了。 阮佲哦了一声,坐了电梯下去,到了一楼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他问人医院的花园在哪里,走了一通路,才找到地方,眼前一片开阔的草坪,中有弯曲环绕的鹅卵石铺的路,也移栽了几株桃花,有的开了,有的半开半合,也有的还只是花苞,只是阮佲来不及仔细瞧,捡了个木椅坐下。 在他脚边,有株新苗落了单一样,冒着新泥倔强地抬起脑袋来,还有风,颤颤微微的叶子也随着风在颤动。 看上去就像欲滴的水珠,鲜嫩得很。 阮佲看了一会,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告诉了关闻鸠。 他想只要瞥一眼,或者吃饭的时候,总会看到的,天也不冷,他等得起。 小男孩跑过来,像个小蜜蜂,诶呀一声叫起来:“我球压倒小草了。” 他蹲下身把球抱在一边,摸摸小草的叶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对不起。阮佲忍不住笑起来,小男孩才注意到旁边坐了个人。 “哥哥你坐这里干什么啊?” 阮佲说:“我等人啊。” 小男孩说:“我也在等人,我可以坐在哥哥旁边吗?我玩皮球玩累了。” 阮佲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椅子,小男孩坐上去,腿晃来晃去,皮球就被他放在膝盖上。 “你等谁呢?”阮佲问。 小男孩嘿嘿笑起来,阮佲很惊讶于小孩脸上转瞬而逝的忧心,但眼睛像天上的星子亮亮的,“我等我喜欢的女孩子哦。她说今天要来看我,所以我很早就起来了,不过我不能穿她喜欢的那件衬衫,只能穿这个医院发的,不过我洗了头,刷了牙,洗了脸,抹了宝宝霜。” “宝宝霜什么味的?” “香草味的。她最喜欢香草冰淇淋了。” “真好。”阮佲羡慕道。 小男孩有些害羞,“哥哥呢?在等谁?” “我吗——”阮佲顿了一下,他看向远处的草坪,许久不回答,小男孩歪着脑袋看着他天真地问:“难道哥哥不想等?” 阮佲很快地摇摇头,笑着说:“不是——我要等的人啊,我不确定今天能不能见到。他好忙,我只能在这里等他。” 小男孩不懂,说:“那还不简单么?现在都有手机了,我也有一部,可我生病后只能干坐着等,真羡慕你们大人,有一部手机,不管何时都能联系到,我失去了手机,再也收不到对方的消息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 “可不是嘛!”小男孩嘟起嘴,可又开心起来:“但是哥哥,我发现没了手机后,在某一天,有蝴蝶的日子,我突然收到她的消息,我会很开心,比之前还要开心,比吃了两块披萨还要开心,比我能出门还要开心。” “万一收不到呢?” “诶——”小男孩叹口气,“那真是太煎熬了。” 的确是。阮佲轻声说,低下头晃着自己的脚尖,他把泥土翻来翻去,开口说:“我要等的人,他和我说喜欢我。” “哇!真好。” “我在等我的消息,但直到今天我才下定决心来见他,可是大概是因为我之前的迟疑和矛盾吧,该轮到我等他了。” “哥哥不喜欢他吗?”小男孩问。 “怎么会呢……” “那就是喜欢了。”小男孩说。 阮佲哭笑不得,问他:“还有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呀。” “那你是吗?”小男孩很认真地问。 过了会阮佲摇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6 头。 小男孩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说:“那不就成了,哥哥你好纠结呀。” “是吗?”阮佲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子,“那你呢,你还那么小,就知道是喜欢别人了?” “那当然啦!”小男孩骄傲地扬起脑袋,但看上去像只蓬茸的雏鸟,梳理着灰灰的绒毛,啾咕咕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晓得我的心想寒九天的春苗苗,要破出冰冻的冷土来,但是呢因为十分稚嫩能,我害怕破土,怕凛冽的寒风把我腰给折了。” 这一番说辞阮佲笑了,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软软的,“你这和谁学的,小大人似的。” 小男孩骄傲道:“别看我是小孩子,我懂的可多了!不要以为就你们大人懂得多!” 阮佲眯起眼睛来夸他:“嗯,对,你比我懂得多。” “所以哥哥你呢?听了我的话有什么感觉吗?是不是茅塞顿开了?” 小男孩追着问,倘若阮佲逗他,说自己还是不懂,小男孩便叹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他很夸张地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拍拍阮佲的肩膀,说了句:“喜欢你的人真可怜。” 阮佲故意把他头发揉乱,大概是谁叫他了,小男孩应了声,临走前还小大人般的嘱咐他。 好像紧随起来,在小男孩走后关闻鸠的电话就来了。 阮佲抿着唇,响了几声后才接起来,未等他开口,关闻鸠就叫了他的名字。 好像从未听过的奇异陌生的音调,这让阮佲一瞬间有些出神,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 “你回去了?” “还没。” 那头关闻鸠松一口气,“那就好。你等我一下好吗?我中午还有点时间。” “不用了,关先生。我想说,嗯……我有时间,你不需要着急,病人重要,你今天加班吗?如果不加班的话我们就晚上见吧。” “好。”关闻鸠说,半晌两人都没说话,都静悄悄的呼吸,像轻轻触到的羽毛,刮来刮去,刮到心坎里。 关闻鸠问:“你吃饭了吗?” “嗯……吃了。”阮佲回答,实际上他没怎么吃。 “那好,我今天不加班会尽快。医院附近有咖啡店,你可以坐着。今天晚上好像会下小雨。” 阮佲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晴艳天。 后来也不晓得时间怎么过的,每一格的指针都在拉长,都在晃动,逐渐的心跳也差不多在一起晃动,他看见太阳在西斜,淋下娇红橙灿的酱汁,从街的那头一直到玻璃窗上,后来逐渐冷却,变成靛蓝,天幕上开始闪烁着星光。 时间好像由一个个叮叮当当的微波炉组成。 伴着鸡肉的香味,面皮的玉米味,过高的温度焦化的三明治的包装纸。 “阮佲,你还在吗?”关闻鸠跑着问。 “我在,下班了?” 关闻鸠没说话,下一秒他就看见对窗坐着的阮佲。 他头发乱了。阮佲第一反应是这个,好像也出汗了,就在额头上。 “我脸上脏了?” 阮佲摇头。 关闻鸠在他面前坐下,问:“老于怎么说?” 阮佲低着头回答:“还不错,已经拆了石膏,让我适当活动一下。” “那就好。” 说完后谁也没开口,又一个叮声,那个微波炉是牛肉味的。 “你饿吗?”关闻鸠问。 阮佲抬头看了眼,又迅速地低下摇摇头。 “你不想看我吗?” “没有。” 过会加了句:“谁让你看着我呢?我就有点紧张。我不敢看你。” 关闻鸠笑了声,阮佲听到了,说:“你笑吧。” “我不笑了。” 阮佲飞快地抬头望过去:“真的?” “真的。所以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 他很耐心地等,看着毛茸茸的脑袋——原来不是黑色的,像茶汤。 阮佲抬头,好像有魔力似的,他的眼睛有些承受不住,阮佲摇头:“不行,我看不了你。” 倒有些赌气似的。 关闻鸠说:“那我看你好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 “很多吧。我喜欢不是吗?”关闻鸠一本正经地回道。 阮佲抿了抿嘴,抬头道:“我看着你你会很开心吗?” “当然。” “你是认真的吗?”阮佲问。 关闻鸠往前坐了坐,他的眼睛是褐色的,“我是。你呢?” “我在认真的想。问我妈妈,问店长,还问我自己。” 阮佲有些迷茫,但也只是一瞬,“我这段日子时常想,一停下来就想到你,也想到我自己,说实话我并不能保证自己此刻的决心是不是正确的,但我仔细思考过,对你……我是说并不是一句我不喜欢你就能玩的事。可以说——”阮佲盯着关闻鸠,“我不想那么对你说,第一反应也不是。” 关闻鸠轻声问道:“那就是说是有点的了?” “也许吧。”阮佲模棱两可回答,“我万一伤害了你怎么办呢?” “为什么呢?”关闻鸠不理解他这个孩子气的问题。 “即便我们试一试,如果到那时候我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这样岂不是对你不好?可是我可能会伤害到你,这对关先生你不公平。” “你害怕吗?”关闻鸠问,他伸出手摊开来,手心朝上,“我手心都是汗,你看我也在害怕,我怕你拒绝我,也怕你因此伤心,因为我而困扰。” 阮佲盯着那手掌心,像翠玉,他伸手触碰上去,有点温凉,像棉花糖。 关闻鸠收拢掌心,阮佲的手有点凉。 阮佲低头,感觉两只手黏在了一起,是在网上滋滋烤着的年糕,随着炭火在膨胀,在发软,界限不在分明,起着焦泡融在一起。 “关先生……” “嗯?” “你会追我吗?” 关闻鸠握紧他的手说:“我很想追你,想每天听你的声音,上班的时候闲下来期待你的短信,或者我给你发短信,问你吃了没,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开心吗?你可以发丸丸,大牙的照片过来,听你说街头哪里哪里怎么了,随便什么事都行。我也想给你送花,但是怕你生气,你说请我吃汤圆,我现在仍旧想跟你去,也许好的话我也能搓一个出来,搓出来圆圆鼓鼓的,占了一个碗底,然后你全部吃下去,不过我手艺大概不好,下了锅后可能皮就破了……再然后,许多天过去,许多月过去……阮佲……我——” “关先生……”阮佲打断他的话,“别说啦。” 他的脸已经蒸熟了。 关闻鸠说:“抱歉。” 阮佲埋在臂弯里,脑袋摇了摇,他的手始终没有收回去,软哒哒的在关闻鸠的手心里,像雀鸟停歇在枝头。 “汤圆……我说话算话,你能来的。”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7 声音闷闷的,手的那头听到了笑声,轻轻地震动。 后来又说了什么,始终雾蒙蒙的,梦河里游淌,四周是星子,太阳,月亮,一道道水波。 关闻鸠把他送回了家,阮佲突然问:“关先生……你为什么要在车里装手机支架呢?一开始都没有。” “嗯——”关闻鸠看了一眼他,“我不想错过电话或者消息。” “哦。”阮佲懂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 关闻鸠问,阮佲抬起头,眼睛湿湿的,轻轻点了头。 (请欢呼,给关先生掌声,搓手.jpg) 第49章 桃李月(三) 他们抱了好久,在楼道里最暗的地方一方小角落,楼上开门,随后是来福的声音,咕隆隆一串声音,后来又关上了门。 阮佲推了推关闻鸠说:“我要回家了。” 关闻鸠看着他的拐杖问:“你自己能行吗?” “我能行的。”阮佲撇嘴,又加了一句:“你别上来,快回去休息。” “哦。”关闻鸠说着好,阮佲见他看着自己就问:“你怎么不走啊?” “我看你上去了再走。” “看什么啊……走路的样子又不好看。”阮佲努努嘴,抬着下巴说:“关先生你走不走?” “那好吧。”关闻鸠无奈。 阮佲还说:“我看着你。等你走了我再上去。” “你这样看着会让我有点紧张。” “不紧张。”阮佲说,又挥了挥手,关闻鸠才转身离去。 实际上这距离不远,车就停在楼下,只是谁也没说,仿佛是送人到远方去,关闻鸠回了次头,阮佲站在门口看他,见他瞧过来先是笑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般地挥挥手,像灯下的萤火虫。 关闻鸠深呼吸一口气,才发动了车。 阮佲慢吞吞地爬上了楼,也有些难,开了门后就想扑倒在地板上,大牙先是摇着尾巴跑过来,但又停在前面,踱了几步,不认识这站起来的生物是谁了。 阮佲翻了记白眼,眼疾手快抓到了狗爪子,头往肚皮上一靠,死狗肚皮朝上,迷茫地看着灯上的灰尘。 过会累了,挣扎着爬起来,前爪往阮佲脸上拍拍,阮佲不堪其扰,才爬回了沙发上。 沙发上有剩下一半的针线,挂在缝的布上面,其中勉强看出了一朵梅花的圆形,小小的不圆的一朵,到挺像台风中被肆虐的花骨朵。 最近他就缝缝这个,然后停下来想事情想得出神,针往他肉上扎,扎得生疼,整个人被扎醒了,那时候他就回过神看着两个小的,看着看着又出了神,越过撅屁股的大牙,企图从沙发底下捞出自己的球,越过垂在房顶上的丸丸,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从墙位置,他的视线穿过了水泥,钢筋,石灰,穿过了空气,灰尘,悦耳的鸟声,呼吸的风声,视线再次穿过了小巷缝隙,墙边的流浪猫的尾巴,女孩的高跟鞋,爬上了电梯,有个洁白的门,穿进去,停在了泥瓦花盆的中间,蹲下来悄悄看着白色的,宽伟的背影。 他放下手,丸丸停在了他的手心里,光靠单只手的话已经完全不能包住丸丸了,时光就像它悄悄长大,晒着太阳的功夫就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阮佲自言自语说:“我记得他把你给我的时候你还那么小,现在两只手都托不住你啦,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有那么长吗?” 就像他问店长,店长说:“春天啦,从冬天到春天难道不长吗?” ——我可以减了肥,我可以吃光所有的草莓,我还能天天睡懒觉,每天发红包,起来和他说早安,亲亲一下,我有那么长时间来说我爱你,白天说一次,晚上说一次,中午么么哒,难道时间不长吗? 店长自己说的头头是道的,恋爱就是放长了的时间线,像一层层叠的奶油,她尝的鲜美,有芝士,酒上的白酒,辣辣的,喝醉了就哭,就笑,还会爬上椅子,抱着电线杆叫,也会倒头就睡,还有一根苦瓜,边吃边哭。 店长喋喋碎碎的,说了好多,从东说到西,阮佲好像很久没有听店长说自己谈恋爱的事了,突然有些嫉妒,这是以前没有的,同时又有些不服气,店长人精,听出来了,调侃道:“嘿哟,嫉妒了啊。” 阮佲被说中了心事,店长贼兮兮地问他:“我哪件事刺激到你了?快说说让我骄傲一下。” “行了你,我才不要听你十八禁黄色废料。” “什么废料,那是爱!爱!懂吗!你个快干死的孩子羡慕去吧,你难道不爱啊!” 阮佲被激了下,脑海里浮现什么出来,朦朦胧胧的,赤裸裸的,屏住了呼吸。 店长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小秘密无限放大了,从一声声中窥见了其中某处,她问:“你是不是……” 阮佲回答:“是啊,有事。” “我记得你上次好像模棱两可问了我什么吧?”店长挠挠脸,“嗯……谁和你告白来了?” “关先生。” “哦。”店长的反应很平淡。 “你早猜到了。” “那当然了。女人,第六感的代名词!”店长拍拍胸脯。 “那你答应没?”店长急吼吼问。 阮佲划拉着手,“他说要追我。” “诶哟哟哟哟哟——”店长发出一阵怪声,脑子里抓出了许多烟花,都是黄灿灿的。 把阮佲闹得红一阵,在电话里骂,店长脸皮刷了几层墙皮,混不在意。 “诶,不过我和你说,男人啊,在追你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好的就和你妈一样,你可别兜不住,心晃晃,就栽进去了,你给我放机灵点!” “才不会呢!” “啧啧啧。那明天有说什么计划吗?” “计划?”阮佲说,“我怎么知道。” “这届男朋友不行啊。” “什么男朋友……” 店长嘿了一声:“马上就是啦,我看你几天沦陷。” “我就是害怕么。” “你怕什么?担心什么啊?不就是下一秒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人生才那么刺激的么!” “刺激?下一秒如果你去天上了呢?和天使做朋友去了?哦,不对,该是顺风耳,千里眼,七仙女他们做朋友。” “嘿——我发现你这个人嘴巴怎么那么坏呢!好好拾溜拾溜,教教你怎么尊老爱幼,我现在反悔了,我压关医生这只股票,让你诶呀这,诶呀那的,绷紧了腰天天面红耳赤,脚软趴趴并不起来!” 阮佲大叫:“拉倒滚吧你!” 挂了电话,还有店长嚣张的魔音贯耳的笑声,他扑进沙发,拿丸丸扣在怀里,过了会他摸摸脖子,竟是烫的,滚热的蒸出来的心火。 他又捶了几下靠背,捏棉花似的捏着角,大牙歪着脑袋看他耍神经,对着靠背又捏又打的,接着对着震动了一下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8 的手机一会皱眉一会又红着脸看头顶上的灯。 在大牙眼里,阮佲好像与平时不同,更加的疯了,在那个他不懂的白色板子上按了几下,他知道人类都很喜欢这个,走街上低头看这个,等地铁插着一根线塞在耳朵里,还有它的家族,让人类摇头晃脑的,或者又哭又笑,又或者对着这个死物大吼大叫。 大概是人类的咬咬胶吧。 大牙想,否则人类为什么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在这上头?就像人类不理解它可以花那么长时间对着咬咬胶又抓又咬,含在嘴里,沾上自己的口水。 阮佲接通了电话,好像比谁第一个先沉不住气一样,用一场默语将心跳的频率传达过去。 关闻鸠笑了。 阮佲埋进靠枕里,说:“你笑什么啊?你到家了吗?” “嗯,我到了。我发消息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阮佲说,“我以为你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先发消息问你,如果方便的话我就打电话过来。” 阮佲应着,不晓得说什么,就问:“回去路上堵吗?” “还好吧。”关闻鸠说,一边回答一边靠在了桌边,“我回家忘了开灯了。” “那怎么不开?” “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灯还没开。不过倒是看到一点好事。” 阮佲底下声:“什么好事?” “我看到许多星星。” “星星?”阮佲探长脖子,仍旧看不到窗外,“你糊涂了吧,大城市里哪里有星星。又不是乡下。” “其实我们这区域晚上好像停电了,黑洞洞,要望到很远,才见到有些灯光,忽闪忽闪,有点像钻石,看上去好像是你那里的光线,所以我就想大概那些光线里也有你家的灯吧。” 阮佲哼了一声,说:“那你猜错了,前几天我家电灯泡坏了,叫邻居帮忙换的,是橙黄色的灯,是黄钻,你看到的肯定不是我家的,怎么也应该在一条白光里混进来金边呀。” “那是好久了,我都不知道。” 阮佲听着,绕着线头,想他是在一间房间里,是书房,摆满了书架,暑假的影子上都是月光,星光,他的窗外像他说的,有好多难得的星星,星子飘在大河里,这块停电的区域就像积累的下游,星子们被上游的灯光霓虹灯赶到了下游,在下游聚集在一块。 关闻鸠笑着接下去说像发光的鱼,这样它们才会摆动着鱼尾巴从上游到下游来。 阮佲故意叹了口气说:“可惜了,你把我那里的发光的鱼都拿走了。” “大概它们把你灯泡的光都吃走了,肚皮发光,所以你的灯才坏了,现在他们就把你的灯光带过来了。” 关闻鸠声音很小,很轻,像片穗荣荣的金麦子,低低沉沉的弯下来,穗子在耳边轻绕。 “可是星星是银色的呀?” 关闻鸠说:“那是因为星子把光吃进肚子里了后,肚子里有可以把光变成各种不同的颜色的颜料,刷上一层,变成银色,再刷上一层变成澄黄。” 阮佲咯咯笑起来:“好傻啊。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信吗?” “我不信。”阮佲笑着说。 关闻鸠也在笑,像风摇过麦穗子。 金色的穗子飒——飒——飒——飒——,和他低沉浑香笑声重合在一起。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吧?好么?”关闻鸠问。 过了会阮佲说好。 “午饭也行吗?我想和你说说事。” “得寸进尺。”阮佲说。 “那你答不答应?”关闻鸠哄着他。 阮佲满不在乎地说:“好啊,我又不忙。” (应该算甜的吧……) 第50章 桃李月(四) 他说是满不在乎,实际上像烧开了的壶,烧焦了,扑簌簌地往外溅着水泡。丸丸睡了,他就骚扰大牙,大牙每每闭上眼,阮佲都要把它秃噜醒,最后大牙忍不住,给他放了个臭屁,隔壁亲密的小情侣就听见那边大吼一声,浑身一抖,女朋友瞪眼睛叫道:“你痿个屁啊!” 又吵了一架,而被臭屁熏到的阮佲已经睡了过去。 “我和你说,大牙昨天又放了个屁!” 他坐车上和关闻鸠说。 “肠胃不好?” 阮佲撇嘴:“才没有,它故意打击报复。臭死了。”大牙放的屁臭不可闻,早上起来舔舔牙,睡得香。而阮佲却至今觉得自己头发丝上都还有屁味。 关闻鸠笑着问:“打击报复,你对它做什么了?” 阮明支支吾吾的,没说自己骚扰黑柴睡觉,把狗给恼了。 他转移话题说:“关先生怎么来的那么早?” “起早了,索性就不睡了。”关闻鸠看着前方的路,“对了,我记得开春了你们要搬去其他地方,决定好什么时候搬了吗?” 阮佲说:“店长还没决定,天天和她男朋友腻歪,我都觉得她早忘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关闻鸠笑笑说:“因为我想你要是搬到市中心来了,大概离我这更近了一点,我还想说要是有确切时间,我可以先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到时候我不能和你去吃,你也能一个人去,吃饱肚子,下午有力气干活不是吗?” “什么啊……”一席话说的,阮佲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胡乱飘向窗外,说:“你喜欢吃的也不一定是我喜欢的,就像你喜欢吃鱼,我就不吃的。” “没什么不好的,我吃鱼你吃其他的。” 阮佲低头扣扣自己的脸,又烫了,没好气地说:“关先生你看路开车,我不和你说话了。免得你分心。” 关闻鸠说好。 后来下了车,关闻鸠叫住他,阮佲微微弯下腰来,听他问中午去哪里吃饭。 阮佲想了会说:“关先生决定就好,我没什么想法。菜里面不要有葱姜蒜就好。” “那好。我到时候给你消息。” 阮佲比了个手势,正想让他赶紧去医院,别耽误了时间,就听见诶哟哟一声,店长早看见这门口的动静了,刘海打着卷发器就跺出来发了一阵怪腔,挤眉弄眼的,关闻鸠好脾气,自然下了车来打招呼。 阮佲朝天翻了白眼,问“你脑子里是汪洋大海吗?” “嘿,骂人挺有文化的啊。” 阮佲不为所动说:“哪里,大海广阔无边,物产丰饶,我这是夸你呢。” 店长比了个中指:“你以为我不懂吗!小心我让人来揍你!” 阮佲哼了一声,“来啊,打就打,揍得你男朋友七零八落的!” “滚蛋!”店长瞪了一眼,随后又笑着打招呼,“关医生好久不见呀。来送我们家佲佲真是麻烦你了,老给你添麻烦,这孩子哦,长不大的。” 虚伪——阮佲心里骂道。 关闻鸠也是打着哈哈,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79 问候了几句,四两拨千斤的,打发了过去,没说多久,阮佲就打断话头,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店长浪费了时间,等目送人开车远去后,店长毫不客气在他手臂上拧了一道,阮佲一巴掌拍回去,说:“怎么的!欺负人,你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你这样,面目含春,说出去不要说你认识我!” “神经病你。”阮佲回道,同时进门,又为谁先进唧唧歪歪起来,隔壁粥店老板蹲门口,眯起眼睛老神仙一样说:“像不像打架的两只耗子?” “为什么不说像猫?” “猫多可爱啊,他俩不可爱了……诶哟哟哟哟耳朵!” 粥店老板哀叫起来,丢人丢到了门口,被老婆抓包,念叨着:“店里忙死了,你还给我偷懒!还想不想要零花钱了!” “你轻点,轻点!” 随后粥店老板又瞪着眼看着两个不争着进门已经看过来的两人,挥着手赶老鼠似的:“去,去,小孩子非礼勿视!” “我是耗子听不懂人话。”阮佲面无表情。 店长咔擦一声拍下来,“耗子二号拍下了您的玉照,同样听不懂人话。” 粥店老板气得跳脚:“既然是耗子那你用个屁手机啊!” 阮佲骄傲地挥过去:“我们是智慧的耗子!” 两只耗子扫着长尾巴进了门,粥店老板啐了一口,恨不得门板把他们身后的尾巴夹住。 两人幸灾乐祸地趴在玻璃上看着粥店老板被拖进去,店长说:“他才是大耗子呢,长着络腮胡的大耗子,全身黑巴巴的。” 店长转了一圈,摊在她的懒人沙发上,随后尖叫一声,她的刘海卷过了头,看上去像根三明治,阮佲指着她笑,笑得跟个筛子,抖下来不少面粉。 店长又拿着喷雾往刘海上招呼,说:“你开心么?” 阮佲嗯了一声,店长哼哼:“春天啊,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闭嘴吧你……” “诶,有个事和你说,我大概要结婚了。” 结婚——稀疏平常的事,店长用一种十分平淡不打紧的语气告诉了阮佲,阮佲歪着脑袋问:“你们这叫闪婚?” “什么闪婚啊,咱们为爱鼓掌!” “那你的店呢?不还要搬到市中心?” “所以呀——”店长转过来,“一直到我结婚可能就要暂时交给你了哦。” 阮佲立马摇头:“我不接你这个摊子。” “不要慌。”店长安抚道,“我不会抛弃你的。” 阮佲回以白眼。 店长又问:“你妈妈知道你和关医生这件事吗?” “唔……我还没说。” “那怎么不说啊?” “嗯……虽然我妈说不介意,但是……怎么会那么容易说出口呢。”阮佲叹口气,店长也了解,不过以她的性子谈了恋爱巴不得帮个大喇叭,每天在市中心循环播报,宠女儿的傻爸爸就曾做过,买了一整个星期恭喜xx同学高考xxx分,诸如此类的,因此给人的错觉往往是她身边的男人如同流水般送走一朵又来了一朵。 这也是她与死敌结仇最深层的原因,她曾暗恋过的那个男孩就因为这个认为她是个花花女子,最后店长年轻气盛,叫人堵着那男孩揍了一顿,又揍出个女流氓的称号,此后她与那死敌不共戴天,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是在吃雾霾,睡觉前也恨不得把名字嚼烂了。 “不过既然你妈妈都这样说了,总比一口咬死了要好多了吧?我以前见你爸爸妈妈觉得并不像说说玩的人,难不成你只是觉得好玩,以后随便找个理由把人踢开?” “怎么可能!”阮佲回答,店长说:“那你就说呗,没事的。” 店长劝了几句,阮佲咬着嘴巴,低头捣鼓了几下,店长在旁边说:“小梁也带着男朋友去见了父母,说来这丫头运气也很好,比我的还好呢,我现在每天见她,脸都像红苹果一样,裹了一层蜂蜜。我还见过几次她男朋友,挺帅的,不过没我家的帅!诶——到时候是不是加上你再来次多人约会?” 店长闪着眸子,阮佲觉得几率不大,这会阮妈妈电话打进来,店长挤眉说快接呀。 阮佲按下接通建,还没来得及说阮妈妈就高兴地么么了几口。 “妈——你……” “你不要说话!我还没来得及高兴高兴,让我转几圈!” “你别那么兴奋……” “你妈我高兴啊!”阮妈妈眯着眼睛,像吃了苹果糖的少女,阮爸爸竖着耳朵要偷听,阮妈妈一掌把他推开。 “你这样和你妈妈说,是要做好准备了吗?” “嗯……”阮佲绕着手指,他不说阮妈妈也体味到了其中的某个信号,倘若儿子就在面前,她就想揉揉儿子的脑袋,细软软的头发,像小时候第一次学走路的时候,他摇摇晃晃的,回头望着阮妈妈,阮妈妈摇手,拒绝了小阮佲回头的举动,她赶他往前走,一开始会踩到石子,摔了一跤,震天的哭声,后来越来越久,他会走路了,随后又能迈动着腿跑起来,阮妈妈发现他已经很少回头看了,不会冒着鼻涕泡糊了满脸地看着她。 想想看,也许以后他会对着另一个人冒着鼻涕泡,像他幼年唔哩嘛哩哭着不懂的话拽着阮妈妈的裙角。 “真好,下次有机会带他过来吃饭。 “嗯。”阮佲应了一声,“妈……你不问我其他的吗?你就没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情绪吗?” “为什么啊?”阮妈妈不解,“我有不舒服的情绪那也是因为他对你不好,他伤害了你,到时候你尊敬的母亲一定把他鸡毛拔光!变成秃毛鸡!” 这逗笑了阮佲,笑着笑着眼睛就酸了,只好继续笑,阮妈妈似乎觉察不到似的,转着圈哼着歌,欢快地说我挂了。 店长转过来,脑袋搁在前头,“诶?你哭啦?” 阮佲瞪着眼,不说自己哭,憋了会这眼泪就自己下来了,又赶紧地低头,更多的泪珠往下掉,跳到裤子上。 阮佲吸吸鼻子,店长也不笑他,给他递了餐巾纸,看他往眼睛上胡乱擦了一把。 “像你家丸丸了……你就拿这眼睛中午去见你的关医生啊?” “哪里红了。” 店长给他化妆镜看,红鼻子红眼睛的,越揉越痒,店长给他滴了眼药水才好点。 后来关闻鸠果真问了,阮佲捂着眼睛说道:“我点了眼药水,辣的。” 第51章 桃李月(五) 周六是个黄道吉日——店长说,她指宜搬迁,大手一挥趁着风和日丽就要搬书店。 这天小梁以及她男朋友——店长悄咪咪说小伙子长得不错,被自己男朋友拐到了怀里,店长挣扎出一颗脑袋说加上你,关医生,可以组成f4了! 粥店老板指着自己说那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0 个4是我吗? 店长说不啊,4是指佲佲。 粥店老板嘿哟一声,道:“我还不干了!”但被他老婆拧了回来,“年纪这么大了,还跟小年轻计较,丢不丢人。” “讲道理,我年轻时候也是一枝花,老婆你可是知道的呀!” 他老婆捂住耳朵表示不听。 阮佲悄悄问扶着他的关闻鸠,问:“关先生怎么来了?不在家休息?我们这有搬家工人。” 关闻鸠笑笑说:“你们店搬家,我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店长插进话来,“就你现在四体不勤的样子,您老人家别被砸到脚我就给你烧高香了。” 阮佲嘿了一声,抬脚就要踹,店长不愧是耗子2号,一跳就跳上了她男朋友背上,朝后头被关闻鸠拦腰抱着的阮佲吐舌头,“略略略,打不到我。” 阮佲干瞪着眼,这会不动了,动也动不了,关闻鸠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到让人有些不好意思,阮佲拍拍他说:“你好放了。” 关闻鸠才微微松开,阮佲嘀咕说力气怎么那么大,这耳边就传来熏红的笑声,怪羞人的,阮佲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却见关闻鸠一直盯着他瞧,他转过头分明耳尖红了,却用手指轻轻推了一记关闻鸠。 关闻鸠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拳的距离,像是好朋友。 小梁的男朋友在后面瞧着,问了一句:“他们关系很好?” 小梁点头:“是呀,好朋友嘛。” 男朋友不说什么了,他是被小梁拉来帮忙,与其他人都不熟,小梁的意思是想让大家见一面,以后可以交个朋友。 不过小梁男朋友面上清清冷冷的,话也少,因此只靠小梁一人在其中沟通倒有些累,店长他们几乎不怎么说话,店长还问小梁:“你男朋友是不是不怎么讲话?” 小梁有些尴尬,也不知怎么好,只好和店长打招呼:“他就那个样,不过他人很好的,只不过大家都不熟悉,等以后再见几次就好了。” 店长有些担忧地看着小梁,那头小姑娘男朋友叫她,这小梁就颠颠地跑过去,被拉到一边说话去了。 “你愣着做什么啊?我四体不勤,你还提不动东西?”阮佲努努嘴,见她发呆,就当她偷懒了,店长回了句:“去你的,滚到你关医生怀里去吧。” 这会阮佲见店长男朋友忙着擦书架,顾不到这边,早起了报复之心,张牙舞爪的,店长呢也不当他是伤残人士,粥店老板又说了句两只耗子打架。 粥店老婆讽刺一句:“人好歹是好看的耗子,你呢?” 粥店老板摸摸自己胡渣的下巴,说到这个老婆就来气,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带的,偏要留个有型的胡子,每次亲女儿的脸蛋都扎地哇哇哭起来,哄也哄不好,见这不祥的眼神,粥店老板下意识撅紧了屁股。 那头各家被各家分开来,倒真是要打起来了,店长嚣张地吐舌头,做鬼脸,店长男朋友耐不住一巴掌把人塞进怀里,拖着走了,走之前朝关闻鸠点了点头。 店长吼着王八蛋别逃,看我揍不死你,最后也消失在书架后头。 过了会打湿了耗子毛,垂头丧气地,可以挂着油瓶的嘴一见同样也无精打采的阮佲就咧了开来:“嘿,你也被训啦?” 阮佲看她一眼,话也懒得说了,方才那会真是丢人,从来也不知道关闻鸠板起脸来训人像他爸,训得一声不吭的,就跟装死浑身僵硬的耗子一样。 耗子一号耗子二号同病却不相怜,吱吱叫着,爪子收了却不肯嘴下留情,互相嘲笑着,粥店老板乐得慌,常有一股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只听得两声咳嗽声,这两耗子乖觉了,但时常碰到一块,企图甩个眼刀,比谁的眼刀快,比谁的眼刀电流大,恨不得把对方烤成面包吐司。 最后实在看不过去,关闻鸠在满堆的书里面跨了几步,把人抱到桌子上,明令禁止下地,塞了个狗咬胶在里头,阮佲登时手痒,按捺几下才没把狗咬胶扔他脸上。 每常阮佲试探着下地,也不晓得关闻鸠是不是长了眼睛,一眼神看过来,阮佲回瞪一定要下地,说得好听自己身为唯一的店员怎么能在旁休息呢? 店长嗤笑一声,包含了所有的讥讽。 阮佲胆子真大,下了地后一拉拐杖溜起来,只是关闻鸠比他动作快,常常没嘚瑟个几分钟就被拎回来,拐杖也没收了。 “我要下去!我要帮忙!” 关闻鸠很难得的啧了一声,拍了一记他屁股,阮佲当下面红耳赤地捂着屁股,差点没说耍流氓。 关闻鸠拉着他脸颊,想着这大牙发腮是不是跟阮佲学的,阮佲拍开手脸皮通红,像最红的油画棒草草涂上去,晕都晕不开,团团的。 “别帮到忙了,嗯?” “我没有。” “还说没有?” “你和我爸一样,真凶,贼凶知道吗!我是不会屈服的!”阮佲皱眉,可惜他小胳膊小腿不够看,关闻鸠把他摁在桌子上,一定要他坐着,阮佲有些气,他是说真的,又没故意骗人,像沸腾的电茶炉,盖子要盖不住了,不想关闻鸠突然低头亲了一口,耗子愣住了。 “滚蛋!”阮佲轻声骂了句,耗子不动了。 不过阮佲不肯坐,乖乖站在一边,给他们翻个垃圾袋什么的,有些无聊,店长在旁暗搓搓,早在关闻鸠拍了屁股后她这心痒痒的,也想拍个屁股,这趁人不注意,耗子二号大变身呲溜一下,连阮佲都不曾防备,只觉得屁股上贴了个手掌,脑袋里巨大的蓝鲸捧着水花炸开来,抬腿就要踹人,未等店长反击,她这耗子爪子就被关闻鸠抓住了。 店长颇尴尬地问候一句吃了没。 关闻鸠松落落瞥了眼说:“男女授受不亲。您看您男朋友。” 店长回头,咽了咽口水,“打个商量,咱们权当事情没发生成么?” 关闻鸠微笑地看着她。 手下一松,店长跳开了,但同时这心里也忍不住叹道:这屁股——真——好屁股。她动动手指,心道这屁股怎么就没长我身上呢? 店长忧愁地看着那头阮佲,关闻鸠又不知道安慰什么了。 “我要是有拐杖肯定把她挑飞到外面!都是你,我白给人吃豆腐了!嫩豆腐知道么!” 一狗咬胶扔进关闻鸠怀里,关闻鸠摸摸鼻子,有些心虚,这有理的事也变得在蛋糕掺了酱油——没道理了。 阮佲忍了忍,若是店长他肯定把拖鞋拍在她精致的脸上,让她当拖鞋小仙女,只因面前站的不是别个人,是让他心思百转,兜兜转转也要脸红的人,这才忍住了手痒,没把狗咬胶扔脸上去。 闹了一阵,关闻鸠答应他到时候给大牙洗澡,阮佲可以全程撒手,给了点好处阮佲才稍稍好了脸色。 店长男朋友哪会不知道家属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1 的狗爪子的毛病,这会不仅不让店长揩自己的油,今晚沙发的预定也一并让给了店长。 店长挂在脖子后头,想让他改主意,一说春闺寒冷,正缺个人暖和,二又撒泼打滚的,男朋友拎着她衬衫,果见一道道黑印子,眉头攒成了一座座小山谷,店长忙安抚着熨平眉毛,这男朋友让她答应什么,她就同意什么,即便仍旧未改变睡沙发的命运。 这边互相闹着,东西也收了一点,不知谁听到的,突然问谁哭了,几个人疑惑,后头就见小梁抹着眼泪跑进来,什么话也不说坐在了箱子上。 “这是怎么了?” 店长问,一面看向后面一起走进来的男人,面上也像是从冰箱里的奶棍,十分僵硬,这两人分明是男女朋友,却泾渭分明地隔出了一道裂隙,店长心里一沉,小梁那哭哭啼啼的,打了哭嗝,这男朋友却无动于衷,憋着气。 “好端端的,到底怎么了?”她看向小梁的男朋友,男生皱着眉也不肯回答,只说:“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这……”店长看看小梁,低头问,“你不拦他?” 男生已走到了店门口,瞥了一眼其他人,倒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他忍耐了下来。 阮佲皱眉,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眼神怎么感觉像是我们的错一样。” 关闻鸠拍拍他的手。 这小梁的年纪大不了多少,就跟个小妹妹似的,年长的粥店老板老婆好言安慰,这哭了一阵后人却有些傻了,只定定看着玻璃门,偶尔渗出一两滴眼泪来,看得既可怜又可疼。 因此便让小梁坐下歇歇,店长说也许马上就有电话来了。 可过了会只听小梁愣愣的,像雨打残花,融了一塌糊涂的心,抓紧了手机道:“他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闷闷的,谁也不说话,店长打碎了自己带来的杯子,说了句碎了,让人听到了,小梁开始使劲流眼泪,阮佲说:“哭肿眼睛就不好了。” 小梁盯着阮佲看,愣愣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让阮佲有些奇怪,这话说得轻,只有他听到,小梁摇摇头,接过了递来的纸巾,“我没事了,我来帮忙。” “嗯,那好,把书啊什么的放架子上就好了。佲佲做过登记,你按着来就好。”店长给她一本本子,小梁有气无力地吸吸鼻子。 到了晚间,随便叫了外卖,小梁也吃得很少,即便阮佲替她点了最喜欢的红烧肉也没能让人笑起来。 一行人步行到停车场去取车,小梁早上是跟着男朋友车来的,这会男生负气离去,车也开走了,只见小梁这肿着眼睛,神色不大好的样子,恍恍惚惚,店长心里骂了句,阮佲和关闻鸠说小梁家和自己家顺路,可以开车送她回去。 小梁点点头,店长叫过阮佲,这边只剩下关闻鸠和小梁两个人。 “关医生。”小梁踌躇。 “嗯?” 关闻鸠的神色很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小梁眼睛闪烁几下,别过脸看那头又有点闹起来的阮佲。 “您真的和阮佲在一起了?” 关闻鸠嗯了一声,“梁小姐。你别和他说,他今天根本就没注意到你男朋友,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和我闹了,这是我们的不是,不曾注意场合。” “这……哪里。”小梁心里一酸,这倒让他们和自己先道歉了,“我只是和他有点分歧,不关您和阮佲的事。” 关闻鸠笑笑没说话,倒是对急着过来的阮佲说:“你慢点。” 第52章 得鸟羽月(一) “店长本来想踏青,带上我还有小梁他们,不过小梁那天回去后就请假了,现在都清明了,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和她男朋友之间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关闻鸠想了想回答说:“我们在这猜也猜不出什么来。” “也对。”阮佲回答。 关闻鸠看了他一眼说:“别趴在窗户口了,你看大牙也和你一样。” 阮佲回头,大牙那张脸挤压在窗玻璃上,让他忍不住摸摸丸丸的绒毛压压惊。 “越长越丑了。”阮佲嘀咕。 “你可别让它听到。”话说完大牙的视线就转过来了,狗脑袋窜过来,只见它爪子闲得慌,要去拍拍丸丸,丸丸没拍到,就被阮佲拍了。 小家伙缩回脑袋,过会又去招惹阮佲,它大概想不通怎么忽然有一天和它一起坐后头的阮佲坐到帅哥的旁边去了,而被椅背挡住的两人在它眼里关系变得比往常更亲密。一只黑柴,耸动着湿漉漉的鼻子,无端打了个喷嚏。 阮佲闹得烦了,就把丸丸放在大牙脑袋上,大牙退回去,将丸丸捧在前爪上,过一会回头看这两只已经睡着了,阮佲找了半天才看到黑的里头一点白的屁股。 “睡了?”关闻鸠停下车,这会排队过收费站。 “睡啦。”阮佲回答,“还有多长时间?” “快了,过了这个再开半个小时就到我爷爷家了。” “到了后要先去扫墓吗?” “嗯,待会大牙他们就在车上等一会好了。” “嗯……”阮佲点头,“不过我也跟着你一起去会不会不太好?给你爷爷扫墓应该还有那的亲戚吧?” 关闻鸠理解,说:“不用紧张,都是我爷爷那辈的老人家,还有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爷爷那开的梨花,我想大牙它们会很喜欢,可以满院子的跑。” “梨花?”阮佲眼睛亮了,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大牙还惦记着它的小梅,最近给它做个小梅的枕头,放它窝里。手都戳了好几个窟窿眼了。”说完他斜着看了眼饱睡的大牙,这会翻了个身,不知羞地岔开腿,整个压在了丸丸身上,丸丸被压醒,颇嫌弃地从身体下面撅屁股退出来,滚到一边继续睡。 “太宠它了。”阮佲评价自己,“我妈也是,回来后就给它捎来了搪瓷的盆,就是结婚的那种,特别定做的,它现在每天吃饭都要舔盆底,盆底的脑袋都要舔秃了。” 阮佲有些抱怨,关闻鸠伸手揉揉他脑袋问:“你这是在嫉妒大牙?” “我不嫉妒它!”阮佲矢口否认,“我妈对我好的时候它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关闻鸠憋着笑,驶离了收费站,车一发动阮佲就不说话了,今早出发的时候阮佲就说你开车的时候我不和你说话。 关闻鸠侧着头,阮佲解释省得你一心二用,安全知道么?我全家性命都交付给你了。 你好好开。阮佲戳了记关闻鸠的腰,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做些小动作闹着玩,这是以前没有的,初次戳他的时候面皮还有些薄,总徘徊在悬崖边缘,成功一次后愈来愈像偷了香的耗子,吃了什么美味,后来连着几次胆子大了,戳的时候就带了好玩戏虐的意味,又特喜欢看他抓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2 不住自己的戳的手,只好无奈地笑,这让阮佲有些新鲜,欲罢不能地,有点讨打。 不过阮佲总事先捂住屁股,不让他拍,护了下面,上面的脸蛋就遭了殃。 关闻鸠随他戳,故意放水,若真的动起格来,何止作乱的手,连屁股也保不住要被他搓一顿,就只指望看阮佲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那才叫高兴。 不过这会关闻鸠一反常态扣住了他的手,包住了,阮佲又不挣脱,像婴儿的暖床里,将手掌摊在了他手里。 像大牙软绵绵的毛肚子,轰隆隆的小暖炉似的,一会就出汗了。 阮佲动了动手,“你看路,我找找你口袋。” 关闻鸠抬了膀子,好让他伸进袋子里,早上不知道阮佲放了什么在里面,拿出来一看才知道是大牙的狗咬胶。 只用余光,就见阮佲故意欺负人一样偷偷把狗咬胶扔到后座,大牙被惊醒,狗脑袋四处望望,逮着这作乱的人就要叫,可它最近学了命令,只要阮佲竖起食指来,它就下意识地趴下声闭上嘴了,滴溜溜的只有小眼睛里控诉着阮佲。 呜呜咽咽一阵,四脚一摊,发着呆去了。 阮佲见它这样又拿狗饼干引它,黑柴很有骨气地一点也不瞧。 “它这是不爱我了。”阮佲捧着脸。 语气贱贱的,连关闻鸠都有点牙痒痒,想搓搓他。 下了高速,往小道上开,正是古朴的小道掺着雀鸟和泥土的动静,十里地的梨花,白得热闹,阮佲开了车窗攒了好多花瓣,下车的时候也不撒手,都有些舍不得踩了。 那大牙顶着丸丸,啪嗒啪嗒转了一圈,低头闻闻,吃了一片,打个哈欠后仍旧回到阮佲的脚边。 大牙一点也不怕生,像只来事的小猴子,眼睛里有花,有香味,睡在白白的云朵上的小孩子。 爷爷的院子不算很大,却有一株老梨花,阮佲惊讶一声,拽着关闻鸠说:“以后想在院子里种梨花,大牙的窝就在下面,每天早晨醒来,我就想大牙哪里去了,扫开来原来埋在花底下了,大牙醒过来满世界都是花,翻个身继续睡,一点也不知道我和丸丸在外头挖。” “哎——不过我以后的家肯定没院子了。”阮佲心里想想,羡慕地看着这梨花解解馋。 阮佲天马行空了一会,说:“晚上不冷的话让大牙睡树底下,明天就能挖它出来了。” 他指着大牙,大牙带着丸丸已经绕着树跑了几圈,关闻鸠一瞧狗子翘开了腿,标记地盘了。 阮佲捂住鼻子,也帮关闻鸠捂住鼻子,关闻鸠闷笑一会兜住人在怀里,带到了屋里面。 关闻鸠没回来多久,周坊邻居就聚过来了,听说还带了个朋友回来,三奶奶说肯定是女娃娃,女朋友。 吴奶奶说是的是的,该是年纪了。 随后说定了包了包红包,挎了一篮鸡蛋往爷爷家走。 诶哟——小狗狗!五奶奶嘬嘬出声,愈发觉得这狗精神。 三奶奶往屋里喊大孙子诶——! 关闻鸠也在屋里喊了一声,阮佲后头问他谁来了? 关闻鸠一边低头和他说怎么称呼,一边带着他出去见奶奶们。 三奶奶和五奶奶伸长了脖子往大孙子身后瞧去,大孙子太高,五奶奶看不到,叫三奶奶看,三奶奶握住五奶奶的手说:“五妹呀,我怎么瞧着不像是女娃娃?” “你别是看岔了!老花眼度数加深了吧!让你配眼镜不去看!” “那你来看?我不比你高?” 三奶奶五奶奶争起来,大孙子向他们问好,两位奶奶同时露出笑容说好好好。 五奶奶拉拉三奶奶衣袖说:“还真是男娃娃。” 阮佲乖巧问了好,奶奶们心里除了有些失落外,见了人又热情笑起来,握握手,觉得年轻真好。 这样一对比大孙子就年纪大了。 至于红包两位奶奶也大方的给,即便不是孙媳妇,也是小辈,看着喜欢,阮佲赶忙摆手说不能收,可老人家们人精,什么没见过,速度快的不得了,这红包就塞到了阮佲的口袋里,这让阮佲不知怎么办才好,又见笑眯眯的两位奶奶,阮佲只有腼腆的份。 关闻鸠仿佛哥俩好的一般,拥住阮佲的肩,说:“收着吧,反正也是给你的。” 阮佲小声说谢谢,小心收好了红包,正好口袋有拉链,不会掉。 下午就去扫墓,爷爷葬在不远处的墓园,要经过一从田地,两位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还很灵活,一点也不喘,跟个孩子似的,跑到前头逗着大牙,大牙撒欢地跑,穿来穿去,一会儿见到蝴蝶了就要去扑,一会含根草在嘴里叼着走,一会又围着自己尾巴,要看尾巴尖上的蒲公英。 奶奶们夸大牙长得好,阮佲微微红着脸,这夸大牙也就是夸阮佲养得好,关闻鸠说:“不夸夸他主人么?” 奶奶们笑着看阮佲,说:“狗活泼,物似主人型,你这孩子肯定也活泼。” “活泼好,有活力,开心。”五奶奶说。 阮佲更有些不好意思,把关闻鸠拉到自己面前来,戳着往前走,关闻鸠拉住他的手往背后一背,阮佲就屈起手指头刮他背。 到了爷爷的墓,阮佲就乖乖地在旁边看着东西,栓好了大牙,有他之前抱来的梨花,都给了大牙,又觉得大牙糟蹋了,只肯给他一朵,让顶在鼻子上看。 只一会大牙就腻了,梨花还是没小梅让它喜欢,它趴在地上哼唧了几声,阮佲坐在一旁,揉揉它耳朵。 过一会听见关闻鸠叫他,阮佲把丸丸放在大牙身上,自己提着小篮子,关闻鸠让他不要跑,阮佲哦了一声走过去。 他站在墓前,方才关闻鸠和两位奶奶擦洗了一遍,亮亮的,照片上的爷爷洗了澡好像也在笑,阮佲愣愣的,由衷有了一股别的意味,叫了一声爷爷好。 奶奶们笑,阮佲抿嘴,悄悄靠在关闻鸠身边,垂下的手互相缠着,被汗蒸着,像暑热天的蒸汽。 第53章 得鸟羽月(二) 往地里跑了一趟,大牙爪子脏了,回到院子就被阮佲收拾了,仰躺着嗷嗷几声,无力地挣扎,就见阮佲狠拍了一掌,“哭什么哭!你爪子看看,看看脏成什么样了!”他指指在吃兔粮的丸丸,又恨铁不成钢的把大牙捏了一顿,“看看你女神!你这地里滚一遍样子算什么嗯?” 大牙被训得不叫唤,无力地感受自己的毛爪子进了清水里,像裹了面粉进油锅炸的鸡腿,柴鸡腿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直到阮佲嫌弃地把它放到地上,大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哦——没成鸡腿。 “你哦——”阮佲点了记大牙的脑袋。 院子里有乘凉的地方,当时夏天,关闻鸠爷爷就喜欢带着奶奶切一盘西瓜,放在榻上,点了蚊香,又摇蒲扇,奶奶会在爷爷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3 摇扇子的频率下哄睡着,倒是再叫起来不太好,有些起床气。 阮佲问关闻鸠你有遗传到你奶奶的起床气吗? 关闻鸠迟疑了一下,摇头,阮佲以为他不好意思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的,起床气嘛,我表姐也有。” 关闻鸠没解释,进厨房洗了梨,但不会削皮,被三奶奶五奶奶左右夹攻说了一顿,连个梨都不会削,你爷爷当年什么皮只要一到他手里保证骨肉分离,干干净净,关闻鸠默默道骨肉分离不太好,被小个子的五奶奶捶了,五奶奶是他们家里唯一的长得不高的,一点也没遗传到高个子的基因,到了关闻鸠初一的时候就够不到脑袋了,因此关闻鸠为了维护一下老人家的自尊,自个低了身子,给奶奶教训。 关闻鸠端着切好的梨给阮佲,阮佲那会故意拿骨头逗大牙,见了梨饶有兴趣地问他:“你皮削得这么好?” “不是我削的。” “是啊,我们这大孙子,只会动手术刀,拿不动水果刀,削得坑坑洼洼的,哪里能见人。”五奶奶嫌弃,嫌弃关闻鸠没遗传到关奶奶的心灵手巧,就连关妈妈也练得一手削皮的好功夫。 “奶奶——”关闻鸠尴尬的,又有些想笑,阮佲揶揄地戳戳关闻鸠,“关先生,只会动手术刀不好哦。” 关闻鸠抓住他戳的手,趁人不注意啄了一口,轻轻咬在指关节上,阮佲拎着丸丸小手打了一下关闻鸠,学着丸丸细细的声音说:“臭流氓!” 关闻鸠弹了记丸丸的脑袋:“这么皮。”说给阮佲听,阮佲脸一转不看他。 奶奶们捉住了关闻鸠,打算在厨房好好教教大孙子,别傻不愣登的,连个皮不会削,今天好歹也得学会艺术地洗个菜。 关闻鸠做口型让阮佲等他,阮佲含着一片梨,半咬着狡黠地朝他眨眨眼,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三奶奶五奶奶正愁没个免费的劳力打下手,阮佲不在其中,就让他好好赏赏院子,陪兔子和狗玩才是正道。 而自己的大孙子呢,就不需要那么客气了,自家人,最是没脸没皮了,他出生的红猴子样,穿开裆裤就嘘嘘的事奶奶们如数家珍,几下就制服了关闻鸠,乖乖得脱下白大褂,套上小粉花的,充满油烟味的围裙。 奶奶们说:“有点烟火气好,别穿着白大褂整天的板着脸,真成了白大褂了,诶哟,我可讨厌这颜色。” “我也讨厌。”三奶奶应和。 “别人可说是白衣天使呢。”关闻鸠笨拙地洗着菜叶子,不小心揪下一块来,面不改色的扔到旁边的塑料袋里。 三奶奶拍了一记肩膀,“人家是白衣天使,你就是大鸡腿知道不!” “是是是,我是大鸡腿。”丰神俊朗的大孙子顺着说。 “当我没看见你揪叶子是吧!怎么这么鸡贼呢!心血般的叶子啊!” 五奶奶痛惜的看着和垃圾混在一道的菜叶子,绿油油的,长得很好,像看着小囡囡。 三奶奶生气道:“看你做的,这可是你五奶奶今早摘的,你手就不能轻点?练得气力那么大,哪家小姑娘要投进你的怀抱,熊啊你!” 关闻鸠连忙说是是是,郑重地向五奶奶道了歉,至于死不瞑目的菜叶子,关闻鸠面无表情地将垃圾桶踢到了里面。 后来过了一会关闻鸠就被赶出来了,一边无奈一边去看阮佲,在他走了后有小孩子从篱笆外头探出一颗颗脑袋过来,只有几个胆子大的想和阮佲说说话。 拿他当个新鲜事物似的,又见有小兔子和狗,叽叽喳喳挤在一团,小孩子腼腆地走到阮佲面前,小脚划拉着地,终于肯害羞地拿出背后的花圈,尽管简陋,阮佲也照样像被送了1.5克拉的大钻石,戴在自己头上——小了。 阮佲又给大牙戴,正好一个脑袋,阮佲拎着爪子说谢谢哥哥。 大牙跟着叫了一声。 好漂亮的狗狗。 “我养的呀,厉害吧。” “厉害的!”小孩眼睛亮亮的。 “我想给我家兔子做一个,你们教教我呀?” 小孩们叽叽喳喳,说我来教我来教,竖起臂膀,招来招去,阮佲都说好。 小孩教东西向来格外认真,喜欢当小老师,恨不得将自己会的倒豆子一样教会其他人,只不过耐心两样,有的急,有的缓,见到阮佲编错了急忙说编错了编错了。 阮佲问:“哪里错了?” 又叽叽喳喳地,像黄毛的小鸡们,各自为自己的方法争了起来。 阮佲鼻头渗了汗,他真想编个漂亮的出来,拆了几次,又重新编起来,渐渐拧起眉,以为编起来简单,见小孩们一种一样,比自己的厉害,竟然有些急起来了。 关闻鸠盖住他被晒得后脖子,小孩们见大人过来一哄而散,满膝盖,满地的花啊,草啊的,大牙又叼根走了,阮佲急着叫:“回来!这我东西!” 大牙撒丫子就跑了,阮佲气起来,关闻鸠捧着他脸问,擦擦他鼻子上的小汗珠。 阮佲问:“你会编么?” “额……好像不会。” “哦……”阮佲低下头,苦大仇深地看着手里的花草。 “休息会?脖子酸不酸?”他给阮佲一片梨。 阮佲就着手咬着一片简练地说:“酸。我不休息。” “待会吃饭啦。” “什么时候?”阮佲抬起头来。 “过一会吧。” “那还有一会呢。”阮佲复又低下头弄手里的花。 “你这样眼睛不好。” 阮佲皱眉,推推面前的男人,“我知道,你去忙么,厨房需要你!”边说边小力气的推着,将他往厨房赶。 “我是被赶出来的。” 阮佲挥手,说:“哦,去吧。” 关闻鸠无奈地看着人又把他往回赶。 奶奶们见他进来脱口而出:“怎么又来帮倒忙?” 关闻鸠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子,厚脸皮地赖在厨房里。 后来吃了饭,阮佲也是有点心不在焉,不过暗自按耐住,争着洗碗,洗好了碗盘着腿仍旧回到原处,去摆弄他的花花草草。 天晚得很快,乡下没有大城市的霓虹灯,只悠悠地有着一束萤火虫的暖光,明明暗暗自每家每户爬出来,篱笆外的小路已经看不见了。 关闻鸠几次催他洗澡,催了几下才动起来,后来睡了,关闻鸠和他确认:“那你待会就睡了?” “我肯定睡。”阮佲说,他背对着,连头也不曾抬。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扑到关闻鸠身上,关闻鸠眯着眼被阮佲闹起来,说要给他看东西,颠了个个,变成关闻鸠被催着洗脸刷牙了。 就连喝粥也是同样,关闻鸠从未体验过被心上人这么热烈盯着看,捏捏他的脸,阮佲让他快点喝粥,关闻鸠皱眉:“你几点起来的?” “比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4 你早就是了。” “那你几点睡的?” 阮佲说不记得了。 他拉着关闻鸠,关闻鸠就反应过来了,满满的各种各样的花环,铺在榻上,铺在地上,他兴奋地挑了其中一个要给关闻鸠戴上,他太高了,就脱了鞋站在榻上。 关闻鸠环着他的腰,轻轻地虚虚地,像落在鼻头的蒲公英。 阮佲说:“关先生好看。” 关闻鸠看不见花环什么样,阮佲也不让他碰。 他收紧手臂,阮佲就被抱住在怀里,“我以为你昨晚说的再忙一会就好了,你看你眼睛。骗我?” “没红。没骗你,我不骗人。” “怎么没红?” “反正我没看见。” “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偏要熬个夜?又不是加班。” “我没觉得,也不累,开心,你别说这个了,你戴得不好看么?那你还我。” 关闻鸠闭上嘴,将阮佲抱起来,阮佲攀住他轻叫起来:“干什么,放我下来!难看死了。” 关闻鸠瞥他一眼,往屋里走,阮佲不挣了,小声嘀咕:“做花环么,又没什么的,关键是我成功了呀,做了那么多,好看死了。” 关闻鸠拍拍怀里人的屁股,他抱得又稳又紧,起先阮佲还不大愿意,但觉得怀抱舒服,因此埋在脖子边,恨不得变成小暖气,他从未这么贴近过男人,好像是长成的某一部分,既轻松甚至连气也不喘。 “力气好大。” “弄疼你了?” “没有……”阮佲小声说,将关闻鸠的脖子熏红了一片。 他将自己比喻成未落地的种子,将男人也一起拉上床盖着被子,“你陪我睡觉呗。” “大牙丸丸怎么办?” “你就陪我么……”阮佲小声,粘粘的不肯下来。 关闻鸠只好吹着口哨,大牙就飞奔顶着丸丸进来了,自觉地在窝里趴下。 “别关窗。” “那窗帘拉上?” “你拉吧。” (还有6章就到传说中emmmmmm……顺便orz存稿日渐消瘦) 第54章 得鸟羽月(三) 倘若比喻成一个熏笼,那么被子的温度该是温吞的火焰,两指交扣时熏出了香味,外头的花是道引子,引出汗湿模糊的气,悠悠荡荡,慢慢,再慢慢地,最后太阳光像蜻蜓,低低徘徊在脚边,飞上窗帘,飞上脸颊,飞上地上的小沙粒,飞到窝里的小火炉们。 阮佲醒了。 被扇动的蜻蜓翅膀吹醒了。 他看着睡在他旁边的关先生,像小孩子,像高高的弯月,像捣红的胭脂,他记得他醒过来给关闻鸠盖被子,过会被子又被踢掉了,阮佲稍微笑了笑他,拿自己的被子一同盖上,最后成了扭七扭八的样子。 “你睡得不冷啊?”阮佲在他耳边问,想在梦里问他,但是关闻鸠好像有所察觉,睁开了眼睛。 哦,对了还像仙女棒的火树银花。 关闻鸠略皱了皱眉,抬起头才知道自己被子早被踢走了,现在和阮佲挤在一个被窝里。 “还好被子够大,不然以你的体格,你肯定半只屁股露在外面了。就像大牙。” 大牙如今歪着屁股歪在窝外头,形成了一个凹字。 “看得到它的腰了。” 关闻鸠摇头说:“太丑了。”谁也不像。 阮佲捂住嘴笑起来,忍得很辛苦,小蚊子一样嗡嗡嗡。 “起来么?” 温度熏得人懒洋洋,蜷蜷的,阮佲想和他亲近,便说:“不想起,你和我说说话么。” 关闻鸠又躺回去,面对面的,谁也移不开眼睛,过会他给阮佲拉被子,问:“说什么呢?”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么?” “你问吧。” “那我想想。”阮佲转转眼珠子,像打什么主意,关闻鸠点点他的头,阮佲就咬他的鼻子,轻轻咬的。 香味越来越重。 熏得是体温,相靠的躯体,蹦擦出源源不断的火苗。 “我以前问你,你说刚结束一段恋情,那是真的吗?” “真的。” “哦。”阮佲玩玩手指,他一直有个问题没问出来,“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丸丸来了?” “嗯?嗯……是吧,一开始还不确定,可是仔细看就认出来了。” “兔子长得那么像,你怎么就认出来了?” 阮佲戳戳他,关闻鸠靠过来,几乎要互相贴着了,“我就认出来了呀,还认出了你,尽管你当时围着大围巾,但是眼睛滴溜溜的,就和现在一样——”阮佲闭上眼,温热的手指在他眼皮,眼眶上摩挲,最后贴上唇,比手指的温度还要高,还要烫,阮佲忍住不叫出声来。 “每次你瞪眼睛的时候,就想亲亲这,你还好么?” 阮佲眼睛酸酸的,再睁开时蒙上一层水雾,关闻鸠叹息一声,可爱两字振翅一挥飞到了对方耳朵里。 “你真会说话。” 阮佲说:“我受不了的,诶,你说那么多好话,以后万一说了坏话怎么办呢,就像小孩子,吃了那么多慷慨的蜂蜜,但突然有一天蜂蜜要钱了,他只能选择吃苦瓜。” 阮佲皱起脸,说:“我不想问你了。” “为什么?”关闻鸠拉紧他的手。 “我要是问了,我听了也不知道是高兴的好还是不高兴的好,那如果这是一段你不想回忆的感情,那我问你也对你不好。” 关闻鸠笑起来,说:“也没有不好,只是……”他顿了顿,“我告诉你你也会不开心吧?” “那你到底说不说!”阮佲拍被子。 “我和他……应该来说他并不怎么喜欢我吧。尽管我们在别人眼里的确是相称的一对,相处间也是恋人,但是有时候我感觉得出来,他在很努力的喜欢我。” “啊?” “他有喜欢的人,不过分手了,我就想要不和他告白吧,结果没想到他真的接受了,不过喜欢和爱向来很玄妙,因此没过多久我们就分手了。” 阮佲撇嘴,“我真想不出来还有比你好的男人。” “不能这么说。”关闻鸠道:“就像你店长他们男朋友,难道不好吗?你喜欢么?” “那不喜欢。” 关闻鸠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我那天其实很伤心,但因为我想会有那么一天,所以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 “那你后面出差?”阮佲挤出脑袋看着他。 “那时候其实整理得差不多了,毕竟不是怨侣,后来就又见到你了,丸丸也肥了。” “那是我养得好!”阮佲得意道:“丸丸是我的。不还给你了。” “我知道,它永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他加了句。 阮佲皱眉,“你还是别人的朋友,你爸妈的儿子,你堂妹的哥哥,有那么多身份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呢?”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5 阮佲蒙上被子,不肯出来,不知不觉就有些伤心。 关闻鸠叹息一声,抱住被子里的人说:“不招你了。” 被子底下人没回答,关闻鸠正想人会不会是哭了,要拉开被子,两个人互相争了一会,阮佲突然把被子掀开,关闻鸠松了口气,阮佲翻了个白眼说:“你真烦……不要拉被子。” “再睡一会?” “我是大牙吗?”阮佲指着睡出窝的黑柴,关闻鸠亲他一口,说:“你不是。” 阮佲拉住他,唇贴唇的,糊了一口,砸了下嘴特别骄傲:“反正你现在还是我阮佲的男朋友,知道吗?” 关闻鸠不曾想,愣了一会,好似从未这么笑过,将人抱住拥到被子上,亲眼睛,揉耳垂,揉成凤仙花的红,玛瑙的亮,然后捉住嘴,紧紧贴着,又扣开牙关缠起来,唇被入侵时就像花苞裂开的微响,空气中因为有暧昧的响动,才会吸引蝴蝶采蜜,花蕊颤抖着发出呜咽,即便如此谁也未曾离开。 入侵——随即缠住,绕住。 真软啊——阮佲眯起眼睛,啃咬嘴唇的时候他好像也被人定在一处,他想接吻的时候手臂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环上对方的脖子,他在那处画圈圈,被轻咬了一口,但他不放手,对方就把他抱起来。 关闻鸠吻够了,就亲阮佲的手腕,阮佲唔了一声,他被阳光拔高,绒绒的,半瞌着眼看他。 最后他们靠在一起,阮佲听他湿润的喘声,最小幅度的在脖颈处撩拨。 熏得烫。 “我去洗把脸。中午要吃什么?” “你要给我做吗?”阮佲翻了个身,趴着问他。 “我试试。” 阮佲跳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很快跳下床,关闻鸠看着他先去拍了一把大牙的屁股,在大牙秃噜着脑袋迷茫的时候,又跟耗子似的推着关闻鸠跑出去。 这天起,一整个白天都未曾松开手,他们乐衷于在人前做着微小的动作,在背后复杂的手势,又或者拉住不放手,让细汗浸在里面。 奶奶们说:“你们关系真好。” 阮佲眯起眼,边想着吃哪个好,边回答:“嗯,关系最好了。” 大牙顶着丸丸,它闻到了香味,欢快地犹如尝到了最香的小饼干,小桌子一勾就勾到了,可惜阮佲唬着脸,大牙好像哼了一声,沿着地嗅来嗅去。 奶奶们笑眯眯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明天吧。最后一天放假。”关闻鸠回答,阮佲不想吃胡萝卜,正暗地里投到他碗里。 结果三奶奶说:“不吃胡萝卜不好。少吃点嘛。” 阮佲低着头,闭上眼将胡萝卜吃了。 后来对关闻鸠说:“没吃出什么味道。” 奶奶们十分好客,给大孙子夹菜又给阮佲夹了小山一样的菜,有肉有鱼,关闻鸠羡慕地看着鱼,但阮佲不给他,但凡是奶奶给的,他都吃了。 最后吃撑了有些胃疼,关闻鸠说不得,见他秉着脸,问疼不疼,阮佲摇头,好像这痛忍忍就能过去了。 “不告诉奶奶。” “好。”关闻鸠摸着他耳垂。 后来阮佲弯着腰,愣愣地不说话,他说不疼了,但实际上还是疼,倒是脸色正常了些,关闻鸠不放心,阮佲拧眉说:“担心什么啊。” “给你揉揉肚子?” 阮佲摇头,手机突然响了,“谁呀?” “店长,找你的。要接吗?” “给我吧。”阮佲伸手。 刚一接通店长就问:“你在哪里?” “我在乡下呢。” 店长听他有气无力的,“你生病啦?” “没有,不高兴提高音量。” “哦,我跟你说我要被气疯了!” “怎么了啊?”阮佲皱眉,店长道:“小梁,你知道那天是为什么吵架的么?” “什么?” 店长气了个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说:“就他那男朋友,觉得你和关医生关系不对劲,那天就盯着看,结果你们不是没注意么,她男朋友晓得你和关医生谈恋爱,让小梁以后离你们远点!” 阮佲刺得一下子坐起来问:“什么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小梁哭着打电话过来,好像是分手了,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别让关医生知道,这事太瞎搞了,我还以为这男的就那个性格,没想到是暗地里看不起我们那!” 阮佲看了一眼关闻鸠,店长似乎又急着安慰小梁,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 阮佲摇摇头,啃着手指甲,关闻鸠握住他的手,看他的指甲。 “我想先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阮佲不肯说,也有些犹豫,他对上关闻鸠关切的眼神,最终也只是说没事。 关闻鸠不相信他说的,反而问:“你肚子不疼了?你一个人还要带大牙,丸丸,乘船过江,你带得过来吗?” “我知道——”阮佲急道,“可我还是想回去。” 关闻鸠沉默一瞬,“你真的不告诉我?” “没事的。很快就能解决了。” “行吧。我送你回去。” “那不行!”阮佲拒绝,“你还要在这陪奶奶们呢,好容易回来一次。” “那你一个人回去?” 阮佲点头,关闻鸠不放心,“你肚子还疼你要疼一路回去?” “我已经好了。”阮佲不肯松口,关闻鸠抿着嘴,阮佲看着他互相绷紧着,拉扯着。 “你这真是……”关闻鸠揉着额角。 阮佲已经做好了决定,“到时候大牙和丸丸你带回来吧,我……” “明天走不行么?” 阮佲摇头,“就今天。” “那我送你到码头。” (天热了,心情也down,整理存稿发现数字标错了,猪脑子啊……) 第55章 得鸟羽月(四) 清明会下很细的,蜘蛛丝一般的雨,淅淅沥沥一个接着一个,天空里云朵后隐藏着一只巨大的织娘,做纶纺,吱呀吱呀一做就是好久,织线越来越多,垂在云朵里,降落到人间。 小梁的心里也有同样的一只织娘,一只微小的,寄居在她心里,伤心的织娘,织线一直在下,纶纺飞快地在动,越积越多,它不像城市间的排水系统,是一个密闭的碗装,越积越多,织娘就在水里,海里织她的丝线。 她记得时间是多少,云线偏移了太阳多少,那真是个晴朗的天,她还说回暖后就不用裹着厚厚的外套了。 她要买枝叶的连衣裙,再用活泼的深色压下来,也想买桃花结成的皮鞋,奶白边的袜子,她要褪去一切沉闷的枯枝烦恼。 可是这大约是寒春,男朋友说:“我上次说的你考虑过了吗?” 织娘停了,侧耳听着心室的跳动。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6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回答。” “这很难吗?你心里想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我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做?” 男朋友沉默下来。 他说我不逼你。 小梁真的想对他吼回去——你就是在逼我! 很好的朋友——有好多年了,她说:“没事的,我也和我男朋友吵得很厉害,不也没分开吗?” 小梁叨叨絮絮和她说了,“你会理解我的吧?” 很好的朋友顿了顿,说:“我想这社会对他们不会多友好的,连带着他们身边的人也是,你何必呢?而且我听说过年的时候双方父母都见过了吧?你们都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是不要再横生一截了。” “为什么?” 朋友说:“那你要做什么?我记得你和他在一起后很兴奋和我说他就是你以前喜欢了很久的初恋吧?你那么开心,那么幸运,多少人羡慕你?我也羡慕,可是你要把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给亲手斩断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朋友说。 小梁顶着核桃眼,她想若是他安慰我一句,他看到我的眼睛,就会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没道理了。 可是她的男朋友说:“你想好了吗?我待会还要去上班。” 这是我那么幸运,得之不易的,十分喜爱的男朋友吗? “他们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不一样什么?” “你不懂吗?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长久?这样的爱情是短暂,混乱,没有秩序的,都一样,不止他们,像这样千千万万的情侣最后都会分开,既然如此有什么意义吗?” “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你要告诉我他们是真心的?他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拥抱?甚至在新年倒计时的大钟下面拥吻吗?你跟他们在一起做朋友同样也是无意义的,甚至会受到伤害,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出没在充斥着霓虹灯,音乐,酒精的地方,既然有那么多的诱惑,又怎么能长久。甚至——”男朋友轻蔑道,“疾病,夺走人命的疾病,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不是吗?然后又怨天尤人般。” “你又不了解他们,为何这么信口开河?你见到了?你预言到了?还是你已经做了预知梦?最后害人害己,我也是被他们害了是吗?” “这叫止损。” “什么损失?我和他们交朋友的名誉的损失?” 男朋友说:“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我对你不好吗?难道你要为了他们放弃我?” “是你要放弃我的!”小梁哭了。 “我给了你选择,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没办法在清醒理智的状态下做出选择,你可以回家再好好想想思考一下,我尊重你——” “不用了!”小梁打断他,“我还是这个答案。” 两个人都沉默了,这个人——男人惊愕地看着小梁,他想这名女子是多么的执迷不悟,但同时分手——并非他所想,仅仅是因为观念的分歧。 “你在说什么?”男朋友发抖,咖啡溅出来了,他将杯子啪嗒一声放会碟子里。 “这是最好的决定了。” “什么鬼决定?”男朋友粗辱地问,“你考虑过我吗?” 小梁让他不要问了,将脸埋在手里。 下雨了,天上的织娘和心里的织娘一同动起来,快要喘不过气了。 最终男朋友留下了钱,临走的时候小梁感觉到他的手摸了自己的头,“我知道了,再见。” 小梁望着窗外,店长曾说会长成参天大树,根茎越过砂砾,越过挤压,最终越来越繁盛,可是她的树完蛋了,根茎幼芽拦腰折断,树倒了,倒碎了叶子,倒碎了枝丫,细瘦的根茎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就被腐蚀成骨头,被蚂蚁啃咬成白骨。 很好的朋友骂她:“你这个大傻蛋!你怎么这么脑子拎不清的?你妈那里怎么办?前几天还问到我你的事呢!我还打了包票说你马上就要被求婚了!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小梁含着泪小声说对不起,朋友冷言冷语哼了一声:“一不看着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我不管你了。” 好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小梁哭哭啼啼的,店长看了难受,她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小梁一边哭一边望着墙壁上的白点,白点变成了男朋友,好朋友,还有妈妈的脸,小梁抽泣一声埋在了店长的肩膀上:“我觉得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拿分手伤害他,可是他好像也不愿意让步,你说,阮佲和关医生又错在哪里了?我不认同他说的,什么短暂……大家不是都一样的吗?” 店长叹口气,说:“没有不一样。可是……”她很难为这件事下定义,她义愤填膺地过后,冷静下来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或许过段时间他也会后悔呢?” “他不会的。”小梁呆滞地回答,“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他了,虽然不说很了解,但是他是什么性格的我明白。况且说出去的话哪里收得回来?显得那么简单好玩一样。” “店长——”小梁问,“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啊!”店长理所当然,“如果他对这个有意见我肯定不和他在一起了。” “哦。”小梁失落。 店长感到有些尴尬冒失,“不过那是我男朋友啦,他家观念本来就比较开放,对这个行以为常了,而且他也接触过佲佲和关医生,自然了解一点,你男朋友——额——嗯……没有接触过,那是很正常的,或许换一个方式,等以后熟悉了,再知道这件事就不会这么大反应了。” “没事。”小梁虚弱道:“你可以说前男友。” 店长无言,不争气的,自己也有些要哭,“你怎么就这么认了呢?” “我的大树已经被砍倒了,再栽回去有什么用?” “那你怎么办?树是还能活的呀,难不成你以后就要让你的大树枯死了,再也不谈恋爱了?” “就他一个够了,我忘不了。就算他……”小梁一撇嘴,泪又下来了。 店长赶紧哄着这孩子,“谁知道以后呢?你就这么确定?” 她将这看作是一生一次的恋爱,否则为什么选择这个男人踏上婚姻的殿堂?为什么要带他回家去? 他们都是认真的呀,可是分手却像是一出戏。 小梁后来哭累了,店长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小梁摇头,“你这样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小梁想了想说:“那好吧,我随便吃点。” 可店长也是四体不勤的,前天刚把面包吃完,尴尬地看着冰箱后她问:“点外卖吧。” “不用了,我来煮些粥吧。” 小梁说,她走到厨房,开始淘米,店长像个笨拙的孩子说自己来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7 ,小梁说:“我来吧,没关系,打扰你这么久。” “今天你男朋友不回来吗?” 店长回答:“他今天陪他父母去了,我没跟着去。” “那就好,我还在想万一回来了我就尴尬了。” “那没关系,我们家有客房,你和我睡,他睡另一间。” 小梁咧开嘴,尽管面色不好,但总归是肯笑得了,“你们感情真好。” 店长挠挠脸,“我刚忘了说了,我知道你这件事后忍不住和佲佲通了电话,他大概担心你,不知道会不会过来。” “他知道了?” “嗯,本来他和关医生去了乡下扫墓去的,结果……不过我让他别告诉关医生,省得担心。” “关医生晓得的。” “啊?” “那天搬书的时候,关医生看得出来,他也许察觉到了吧,不过一直没让阮佲知道,其实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谁愿意这么想因为自己好朋友分手了呢?关医生暂且不说,但是阮佲一定会这么想的吧?” “这倒是。”店长苦恼,“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只想着大家都是朋友,如果是我的话我倒不会这么介意,可是……你说关医生会不会赏我几记眼刀?” 小梁笑笑,“没事的,其实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知道我分手了还是会担心,不如说出来,以后,以后我也不会再去选择对阮佲他们的恋情有意见的人了。” 店长摸摸女孩的脑袋,“你当时怎么想的呢?对于阮佲他们。” “一开始确实有点奇怪。怎么眨眼间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我身边好像就他们一对,平日里我也不大了解,可是……可是尽管觉得心里奇怪,但是我望着他们的时候,其实也想不出什么来,小时候玩伴摔倒了,其他人会剥一颗大白兔奶糖,阮佲就是给我那颗大白兔奶糖的人,从这说来,其实就没什么苛责的地方了。简单吧这理由?” 小梁腼腆地笑笑,“就是在想怎么不告诉我呢,是不是怕我?” “这是他该打,得让他请客!敲他一顿,去吃烤鸭?” “好呀。” 小梁说好。 她想过了这段时间,雨会散去的,粥在翻腾,咕噜地冒着泡,冒着热气,她端着锅,会对门外惊愕的阮佲说:“你来啦?粥好了,拿双筷子,咱们三个一起吃。” 第56章 得鸟羽月(五) 店长说:“我们去吃烤鸭吧!佲佲,你请客!” “你吃的下嘛你……”阮佲看了一眼喝了三碗粥的店长,小梁和他互相眨眨眼,店长靠过来,像喝醉了酒晃着说:“我们两个要敲竹杠,敲你竹杠晓得么!” “钱包拿过来!”店长吧嗒一下就把手摊在阮佲面前。 店长说:“我打开咯?”阮佲嫌弃地挥挥手。 犹如刨坑的地鼠般,企图在里头发现点什么,“银行卡!”店长抽出一张问,“有钱么?” “有钱。”阮佲朝天花板看过去。 “好!”店长猛地一拍桌子,“诶哟——痛!”她赶紧吹吹,阮佲拿着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她。 店长一把拍着小梁的肩说:“我们就拿这张卡去吃烤鸭!” 阮佲摊手:“行,都是你的,送给你都行。” “我没钱么?要你送?”店长倨傲道,这让阮佲想起了打地鼠的游戏,狡猾的店长地鼠从一个洞接着另一个洞,只探出它的脑袋,见人没办法用锤子打击她的头部,她就用板牙来嘲笑被她气得精疲力竭的人。 店长说到做到,拿了手机就预订,一路呼风伴雨的。 到了楼下车库——唯一的一辆说好的留给店长开的小甲壳虫。 阮佲看着俩灯,说了句:“挺可爱的。” “真丑。”店长回答,她心里是要底盘高的,粗狂的,内敛的,并且十分拉风的。 你的车技配得上粗狂的,内敛的,拉风的车吗?阮佲对她的要求打了问号。 店长反问:“你开车吗?” “你是不是傻,我没驾照。”阮佲说。 “是啊,我也等于没驾照。” 阮佲啧了一声,最后小梁轻声说了句:“那我有驾照呢……” 沉默了一会,店长恭敬地将人送到驾驶座。 小梁有些忐忑,握着方向盘回头问:“我真来了哦?你们……”她一言难尽,最后说:“要系上安全带。” 店长与阮佲极迅速地扣上安全带。 小梁松了口气,她车技也不是太好,尤其是雨蒙蒙的天气,织娘继续织,小丝们继续往下落,落在后车窗上成了斜线,成了绣花针,落在前窗上成了珍珠,成了叶梢上的露水。 他们花了一个多钟头才找到点的位置,期间小梁转错了方向,于是又掉了车屁股往回开。 雨和雾通常是一起出现的,最后化成冷气。 真冷啊。小梁想,但她的心是暖烘烘的。 烤鸭店在排队,拿了号他们就坐着,小梁夹在了中间,店长身体一歪,歪在了小梁的肩膀上,同时又戳戳小梁,小梁似乎懂了什么,半也是试试一样的,歪在了阮佲的肩膀上,形成了两条平行的斜杠。 承受了斜杠们的重量阮佲先是皱眉,后来还是乖乖地当柱子,至少不能下梁歪上梁也歪了。 等了一会才进了店,店长轻车熟路的点了一整只果木烤鸭,上桌的时候切成片,整齐的码在红泥的托盘上,酱,葱,黄瓜条,烘着的热乎的面皮,剩下的鸭骨头拿来煲汤,鲜美解腻的,一整大锅的砂锅,温在桌子上,店长往里面倒青菜,倒鸭血,倒龙口粉丝。 阮佲吃饭先喝汤,给小梁舀了一碗,他来的时候嫌轮渡慢,又晕船,每一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乌龟,驮着厚重的壳,他一个个穿过去,数不清的红绿灯,喇叭声,还有雨声,可是最后当到达了比预计时间还缩短了时间的终点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小梁说谢谢。 店长厚着脸皮推过自己的碗,阮佲撇到她的时候,店长附赠了比以往还要温柔的笑意。 “帮我也盛一碗呗。” 声音之甜腻,阮佲犹如赶牛似的舀了一碗,店长又嫌不满意,说没有肉,也没有枸杞。 阮佲凉凉道:“就那么一块肉,都是骨头,你要啃?” 店长暗哼一声,味道鲜得她眯起眼睛。 烤鸭店的主人额外附赠了一盘水果,服务员笑着和店长打招呼,这其中的意味让店长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连忙把水果盘推远了。 小梁问阮佲:“店长怎么啦?” 阮佲事不关己地瞥了眼尴尬地老板,即便是软绵绵的眼刀也不能阻止他。 “我们老板啊……可厉害了。” 店长威胁地眯起眼睛,阮佲倒不怕,毕竟落汤了的耗子不是他。 他快速地在小梁耳边过了一句:“她一失恋就要跑到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8 这来吃烤鸭,人都认识她了,估摸着是以为她又失恋了,老规矩,发点水果给她补补眼泪水,别哭干了。” 小梁一瞬间恍然大悟。 店长在桌子底下伸出一只直钩脚,阮佲如何猜不出她这德行,精准地避过了她的脚,让她踢到了桌子上,一阵咬牙切齿。 “后来我跟她说,别折磨烤鸭了,烤鸭真可怜。” 小梁笑出声来,店长一口喝完了汤,将阮佲最喜欢吃的烤得脆脆的烤鸭皮倒进了汤锅里。 阮佲瞪了一眼锅,只能见到烤鸭皮们天女散花般的倒进了汤里,渐渐沉下去,失去了脆性。 懒怠计较,这小诡计于阮佲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计较上了就是互相打起来,不计较就店长一个人踢到了铁板,过会自己就消停了。 店长突然大喊一声:“上酒来!” “什么酒?”服务员问。 “冰的,冰啤酒!先来个五瓶!” 服务员记着了,回头问柜台:“这是又升级了?这喝醉了谁送她走?” 柜台回答:“这不是身边有人么?” 服务员回头看了眼,意味深长道:“你不懂,我看悬。” 冰啤酒上桌,刷刷几下开盖,店长道:“谁都不许走啊。” 一人一杯先满上,自己仰头先行干了,糊了一嘴的泡沫,小梁和阮佲只好跟着干了,空了后又满上了,店长说:“喝!使劲喝!” 阮佲说我去上下卫生间。 顶着店长的眼神走到柜台,“麻烦一下。” 他有些无奈,“如果我们不行喝醉了,请帮忙联系这位先生。” 柜台接过了店长男朋友的手机号码,看了眼那边桌子,不免同情道:“先生,您放心。” 阮佲微笑,店长如无影之人从身后冒出来,“你想要去哪里——” 这招吓不住人,阮佲一掌拍上她这上了头的脸,将人带了回去。 柜员在后面摇头:“哎——这会还要陪老板加班,可怜。” 回去后店长又要他自罚三杯,阮佲也受了,苦得受不了,一下子没缓过来。 捂着发烫的脸,阮佲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小梁也没怎么放开,但到后来酒劲上了头,又因为之前急着喝了一杯,酒力不胜的小梁便有些收不住了,开始渗着眼泪,猫似的又哭又笑,但似乎又有点意识,哭到一半擦干眼泪,只是这样一来连锁反应到了店长身上,她见了小梁在哭,像是香蕉放到了苹果里,催发了酒精的成熟,果香味甜烂,她自己就绷不住流下泪来。 阮佲摇摇脑袋,四处找餐巾纸,一只手一张给人擦眼泪,店长还说要擤鼻涕,阮佲抓了两张拧在她鼻子上,小梁也渴望地看着慈父般的阮佲,阮佲抓了两张盖在她鼻子,听她撸了个大大的鼻涕。 这鼻涕弄完了,两个人又抱头,店长记起还有剩,啤酒当即倒满了,两只酒杯空中一碰,脖子一仰,又在倒一杯,继续一仰倒干净。 连喝了几杯,小梁有些干呕,还往嘴里送,往嘴里送的时候酒杯拐了个弯,阮佲眼疾手快到自己杯子里替她喝了,小梁奇怪道:“我的酒呢?” 阮佲捂着嘴说:“你喝了。” 小梁学话:“我喝了。” 店长说:“继续喝!” 又满上,阮佲头都要疼了,巴不得店长嗓门大被赶出来让消停,只可惜店长贼拉精,轻易不喝醉,喝醉了也是悄咪咪的,十分文明。 一人一杯又下了肚,还记得夹青菜,小梁吃了青菜,还没咽下去就转向阮佲,“阮佲,你要原谅我。” “应该是你原谅我。我很抱歉,让你有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小梁静静地看一眼,将酒杯递到他面前,虎虎地说:“喝!喝了我就信你,原谅我了。” 阮佲赶紧接过一口干了,一杯下肚,烧脑子。 小梁自己哭丧着,结巴地喝了一杯,一边看阮佲一边哭,还不忘咽下去,店长也在哭,凑过来说,“我这店员好吧?你不知道,我一失恋就爱找麻烦,就这家伙,被我使唤来使唤去的,妇女之友啊!” 她拍拍阮佲的肩膀,力气之大,阮佲夺过两个人的酒杯,都替他们喝了。 女生们业已不清醒,看着晃晃的酒杯不知所踪。 汤烧干了,阮佲关火,眼睛也涨,他刚打了招呼,店长男朋友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冒雨赶过来。 怕这两人死心不改,阮佲先解决了啤酒,喝不下的倒进了锅里,直喝得眼泪直流,又酸又呛。 一左一右,都靠在阮佲身上,店长男朋友赶过来时阮佲酒意发作,也快站不直了。 “你还好么?”男朋友环着店长,见阮佲脸色不大好,阮佲微微摇摇头,说没事,被风一吹倒有些清醒,又冷又晕,扶着睡着的小梁往停车场走去。 “你们今天都住我家吧,这天回去不方便。省得赶来赶去。” 阮佲点头,将店长放在副驾驶座上时,还拿着熏了酒精的嘴亲上男朋友,说着大苹果。 哄了一会才上了车。 小梁已经熟睡,乖得不得了。 阮佲揉着脑袋,一混一涨,想关闻鸠,想大牙,想丸丸,想飘过去的霓虹灯,想落下来的雨点,混在一起,揉在一起,火辣辣的开始疼起来。 下了车,男朋友顾都顾不过来,店长又开始乱摸,阮佲背着小梁等前头闹腾了一会,男朋友自己缠了一身汗来,只赶着叫人赶紧进来。 阮佲按着肚子,问:“送哪里?” 男朋友说稍等。 好容易将店长塞进被窝里,才理了客房,勉强能睡人,将小梁被子盖好,男朋友又急着要去看隔壁要怼天店长。 一会狼狈地出来,脸上几个口红印,涂了口水。 “不好意思……” 阮佲悄悄摇头,坐在沙发上,男朋友问他:“你没事吧?” “没,我今晚睡沙发,你赶紧去照顾店长吧。” “你真的没事?”男朋友有些迟疑,阮佲弯着腰看着自己的脚。 “没事,给我床被子就行。” 第57章 得鸟羽月(六) “别装死啦!”店长一掌拍在埋在被子里的人,角逐般一个不肯放,一个硬要拉,只是阮佲打着点滴,手上没力气,就被店长一下掀了被子。 “干什么……”阮佲有气无力。 “你看谁来了?” 店长指着门外,阮佲一瞧就又要钻回去,找了半天被子没找到,人已经在他面前了。 坏笑着的店长一边贴心地关上门,一边小声说:“不要在意我们,你们说,说多久就可以。” 关闻鸠安静地坐在床边,给他盖上被子,阮佲被子一掀埋了进去,关闻鸠倒有耐心,也不催他。 阮佲正觉得这压力大,怕钻出去就被关闻鸠严厉的视线烤熟了,就像激光,滋的一下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89 ,他闷闷道:“丸丸它们呢?” “在外面,店长带着它们,我没让进来。” “哦。” 过了一会,阮佲又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关闻鸠反问。 听在阮佲耳边显得有些严厉,“你不从被子里出来么?不嫌闷?” 阮佲给他一只眼睛,“我已经觉得好很多了。” 关闻鸠看了一眼挂水的瓶子,阮佲陡然觉得压力倍增,“你早上开车过来的?” “差不多吧,天没亮,码头也还没开船,赶得首班。” 阮佲探出头,看他的脸,披了早晨最早的露珠,睫毛也是湿的,他那只自由的手伸出来握住落在床边的手,想要给他捂捂。 关闻鸠伸手往他脑袋上敲了个毛栗子,尽管收了力气,额头还是泛了点红,阮佲自己揉了揉,没说什么。 “抱歉,我力气好像大了。” “哦,没事,还好。”阮佲说,“丸丸它们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麻烦倒是没有,就是回头看不到你人了,连小饼干都吃不下了,就丸丸吃得最香。” 阮佲摸摸鼻子,说:“奶奶们呢?” 关闻鸠笑着说:“奶奶们说下次记得再来,给你做好吃的。” 阮佲有些害羞,也有些困,眨了几下眼睛,关闻鸠掖好被子,让他再睡一会。 出了房门,大牙就跑过来,没等它溜进去就被提了起来,“别吵他。” 一屁股被赶下去,大牙摊饼一样瘫在店长脚边。 “他睡着啦?” “嗯,睡了。昨晚真是麻烦你们了。” 关闻鸠揉揉鼻梁,店长男朋友笑着说:“没什么麻烦的,我还要谢谢他,昨晚我不在,他就一个人看着两个小姑娘,还是他遭了罪。” 店长点头,不好意思说:“我也要说对不起,光顾着想他平时酒量也不错,没注意到他脸色不好。” “你以后别再拐着人喝酒了,啤酒也容易上头,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男朋友训她,平时一被批评就要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店长这次乖乖的受着,被男朋友一路叨叨叨,嘱咐这嘱咐那,干脆从此以后给她彻底禁了酒,店长一脸伦敦大桥垮了的表情,但被收服得服服帖帖,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男朋友做了简单的早饭,“先吃点吧,一大早让你赶过来。” “谢谢。”关闻鸠看了看房门,盛了一点,心不在焉喝着,过会他问:“怎么昨晚没送到医院?” 店长揉着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有几百个矮人对着她脑袋这个大矿石丁零当啷,敲个不停,脑花都要敲出来了,“想要送他去医院的,只是他不肯去,他就那个样子,感冒啦,发烧啦,胃疼啦,这些都是小病,连上次腿受伤了还是受不了肿起来了才肯去的医院。没办法,只好叫我认识的家庭医生,麻烦他跑一趟,这一开始还不肯呢,跑了卫生间好几趟,看得就慌。” 关闻鸠听得头疼。 “昨晚我们也是在犹豫要不要通知你的,那么晚的时间,怕你那边睡了。” 关闻鸠苦笑:“这要是早上才知道那就晚了。” 店长歪着脑袋说:“那倒不会,他心可大了。你愧疚他还不一定生气记在心上呢。” “不像你,小心眼。”男朋友插嘴,底下就被踩了一脚。 关闻鸠稍稍放松了点,头也不怎么疼了,店长继续说:“关医生你就放心吧,阮佲没什么事了,再休息一会又生龙活虎了。” 男朋友替她碗里夹小菜,昨天带回来的腌好的萝卜干,蘸了酱油,“要你不喝酒,也没今天这事了。” 底下又被踩了一记,店长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男朋友一会抿着唇,深呼吸了几口气。 下午丸丸在枕边咬着阮佲的头发,阮佲一手拦住白团子,过会就听到啪嗒啪嗒,肉垫的声音,一睁开眼,大牙就以不知羞的姿势出现在他面前,一见他睁开眼,尾巴摇起来,舌头哈起来。 阮佲一边笑一边说:“小叽叽都露出来了。” 关闻鸠面无表情地拖着大牙的屁股,给他拔针的时候渗出了点小血珠,阮佲拿棉花球按住,手又僵又冷,又有点酸,大牙又迫不及待地,十分灵活的趴到了床上,但又被关闻鸠拖了回去。 “你要下床?”关闻鸠拿拖鞋,刚挂玩水,阮佲浑身都冷,就抱着大牙,搁在它那小脑袋瓜上,“哎——又重了,看你脸肿成什么样了。” 怀里的丸丸嫌挤,阮佲就把大牙扔到了关闻鸠怀里。 店长嚷了一早上的头疼,吃了饭就滚到男朋友怀里,喜欢男朋友冰凉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她总说男朋友的手指又细又好看,讲不出什么好话来,以她自己的风格大概就是看了就想咬几口,冰萝卜似的。 那得肿得多高?男朋友调侃。 店长就拿他手指放进自己嘴里,狗一样。 见他们出来又赶紧伸出双手,只是身体动也不动一下,只说:“诶哟——我的大宝贝大牙,赶紧给阿姨抱抱。” 此般猥琐,阮佲让关闻鸠将大牙抱得离远点,自己也抱着丸丸离店长坐了远些。 “小梁呢?回去了?” 店长叹了一声,“早上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慌慌张张的说自己要回家去了,我看那神色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会不会是工作上的事?” “也有可能是家里的事吧?” “等她闲下来了再问问好了。”店长敲定。 吃了点饭,两个人就告辞了,见阮佲还有精神头和店长互相拿话丢对方,关闻鸠心里减了几分担心,面上轻松了些。 像出后的太阳光,不是紧张的烈焰,而是煦煦的棉花。 路上看到有人拿了个油墩子,阮佲咽了几口水,关闻鸠脚底下悄悄踩油门,加了速,好么——这下油墩子的味道也没了。 阮佲说:“我下次一定要吃到。” 关闻鸠说好,到了阮佲家却拎了两碗白粥小菜上来。 喝完粥消化了半个小时,关闻鸠催他上床去歇会,阮佲先把两小的安顿好了,摸着丸丸的脑袋痛惜地说:“多吃点,都受了。别和旁边那个学,一天到晚吃吃吃。” 关闻鸠哭笑不得,怕是忘了他离开后谁胃口不好小饼干也不要了,谁依旧每天开心得吃草。 阮佲换了睡衣现在床上滚了一圈,理好的被子就像膨胀的面包一样,最重要的时刻便是扑身而上时,享受的一下子压扁压实的那一刻,阮佲从头到尾滚了一圈,将被子都压实了,又呲溜一声钻了进去,啧啧了几声。 真像只耗子。 关闻鸠想起了粥店老板的话。 阮佲拍拍自己旁边,关闻鸠徐徐靠着,在外面跑的裤子总归不大好,不好上床。 “你和我说说话。我现在睡不着。”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0 “什么话?”关闻鸠摸摸他脑袋,把头发撩上去,看额头上的红印已经消下去了。 阮佲握住他的手说:“没事啦,又不疼,你随便说点什么好了,都可以。” 关闻鸠实在不会讲什么故事,略想了想,只好说:“你离开先回去的那天,大牙和丸丸还不知道,以为我和你走了还会回来,把你送上轮渡回来后,大牙先蹦出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后来又马上往我身后瞧,一看你不在便以为你还在车上,它倒是乖,没伸爪子,而是等了一会,看车门没动静,猛地一回头歪着脑袋看我,看上去好像在质问我我把他家的铲屎官弄到哪里去了。” “后来呢?” “我两手一摊告诉它你没回来,我才头一次知道它的气性有这么大,一天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一看过来就拿屁股对着我,该吃饭了敲敲它的搪瓷狗碗,它也不理我,我拿你给它带着的罐头,按你说的敲敲罐头盖,狗还没出来,小黑鼻子就露出来了,可是一见是我屁股一扭就回去了,你不知道被它拿着一副警戒的眼神看着时,我都不晓得当初那个围着我跳的是不是它了。” 关闻鸠无奈地叹口气,阮佲压着声音,笑得抖起来,好像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说了句辛苦了。 “实在没办法,我就把喂食的事交给奶奶们了。” 阮佲眯起眼笑着说:“怪不得呢,感觉它胖了。” “才一天时间没看到,它就胖了?” “那是了。”阮佲给他比划,“大牙脸有这么大,牙有这么大,丸丸呢,脸有那么小,嘴巴有那么小,吃饭细细稳稳地,大牙呢,我刚放上去,再低头碗都舔得层光瓦亮的,有时候没倒完头就凑过来,把它推开,它倒好还把碗推开了打翻,死犟着,看着特别恼火,然后那天我就让它自己蹲着,看着我还有丸丸吃,让它知道只能看不能吃的痛苦。” 关闻鸠笑:“你倒是损。” 阮佲埋埋被子,关闻鸠问:“困了?” “嗯——”阮佲打了个哈欠,“你就像催眠曲。” “你是说我无聊?” “才不是……”阮佲楞楞想,“就是睡不着和你说话我就能睡了。” “哦——那睡吧。” “你不睡吗?”阮佲睁大眼睛看着他,关闻鸠扶上他的眼睛盖住,阮佲觉得痒痒的,像跳动的小虫。 “我不累,你先睡。” 阮佲迷蒙着眼,“那你也赶紧睡。” 后来也没听到回答,关闻鸠又再坐了会,确认阮佲睡熟了才离开房间。 他在沙发坐了会,窗外有鸟,有喇叭,有云,有风,在往心里钻,忽然有个很轻很软的物体停在了脚边,他睁开眼才知道是丸丸,远处是大牙踌躇地脚步,一见他望过来,还是有些不肯过来。 丸丸在他手边,关闻鸠顺了顺一双长耳朵,一只手已经放不下它了,一只兔子,仿佛也经历了风霜,面容也成熟了,成了一只大兔子。 “时间过得好慢。” 关闻鸠看向大牙,大牙慢慢挪动过来,他很有耐心,大牙立马跳上了沙发,将毛都贴上了裤子上。 关闻鸠一边一个,顺着脑袋,丸丸的耳朵最长,大牙的脖子有游泳圈,“你也觉得吧?坐轮渡的时候想我车要是能飞就好了,飞比跑得快,但是飞的话我又觉得慢,这江那么长,太阳白云那么碍眼,红绿灯也是,我居然也能忍受。”他停下话,大牙拿懵懂的眼神看着他,他眯起眼睛,说:“过一会太阳要下山了。” 大牙脑袋一摆,瘫死了。关闻鸠全身放松,歪在沙发上撑着,都抱在了怀里,“可是当我见到你们家主人的时候,我又希望云不要变,太阳不要斜,哎——” 他点点黑柴和丸丸的鼻子,“睡吧,都睡吧。” 第58章 得鸟羽月(七) 阮妈妈收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睡着的男人,阮妈妈第一眼望过去心里叹了句:噢哟——这小伙子蛮灵的嘛! 阮爸爸凑过来,一见老婆看这个帅小伙立马不开心了,说:“你看这个做什么,长得还没我好看,你看这鼻子,你看这嘴巴,哪个有我长得好?” 阮爸爸数落了一遍,要么嫌唇色太淡,要么嫌眉心皱着一看脾气就不好,最后总结出来这么睡着了还能给别人拍到,一定是太没警戒心了! 阮妈妈斜了一眼唾沫横飞的老头子,悠悠来了句:“这是你儿子的男人。” “啥玩意?” 阮妈妈翻了个白眼,和阮佲的白眼如出一辙,她告诉阮佲你爸嫌弃你男朋友,过会阮佲发来省略号。 我把真是没眼光。他和阮妈妈说。 是呀,你把那眼光,啧啧啧——阮妈妈摇头,瞥了眼阮爸爸的大裤衩。 阮爸爸哼了一声,“男朋友怎么了,哪个男朋友长得这么狐狸精,勾引婆婆的!”话未说完生气的阮爸爸就被拎着耳朵修理了一顿,和阮佲说你爸有毛病,别理他! 大约是被修理了一顿,阮佲有些同情阮爸爸,同情了三秒后,阮佲又偷偷拍了几张关闻鸠睡着的样子。 “你拍什么?”关闻鸠醒过来,准确地捉住了阮佲的手,阮佲笑了几声,靠在他肩上,给他看睡着的样子。 “你肚子不疼了?”关闻鸠从他睡衣伸进去,摸了摸肚子。 “诶哟——痒!” 关闻鸠挪开手,阮佲说:“我刚把你照片给我妈看了。我妈说你是个很灵光的小伙子。” 关闻鸠笑笑,一根手指在阮佲脸颊上绕来绕去,痒痒的,“你猜我爸说你什么?” “什么?”关闻鸠靠过来低头亲了一口,阮佲回答他:“我爸说你是狐狸精,勾引你婆婆,还说你长得没他好看。” 关闻鸠忍不住笑,笑得阮佲脖子直痒痒,赶紧把他脸推开:“狐狸精!” 狐狸精抱住阮佲,在腰上搓着,搓得直哆嗦,那两只小的就看这沙发,特别忧愁,大牙想了想还是没把眼前的搪瓷盆打翻,丸丸蹬了一记大牙的饼脸。 阮佲气喘吁吁的,就听关闻鸠在耳边沙沙:“狐狸精怎么样?” 阮佲说:“还不错!”说的时候抬着下巴,关闻鸠就啃上去,被阮佲捶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挠的劲巧,一波一波的,直教人受不住,又兼这心爱人的腰,怎么也是一块光滑的美玉,爱不释手,因此忍不住把玩,用得都是巧劲,一会儿如羽毛拂面,一会儿又如绵软面团,用指腹,用掌心,甚至用上手腕两侧,阮佲便觉得有双作乱的手,既觉得痒得喘不过气,又觉得心火深处越往他靠近。 阮佲拿着关闻鸠的手翻来覆去,要仔细瞧瞧狐狸精的手和别个有什么不同。 关闻鸠往后靠去,懒散散问:“看出什么不同来了?” 阮佲嗯了一声,拖着长调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1 ,轻轻地勾过去,像拉链的绞合,高温在持续,只是环得愈发紧了,衣服绞起来,皱起来,落了一大片白白的,线条柔软的脖颈。 嘴——除了吃了美味,还会吻上心爱的人的心,用两片柔软的唇瓣互相磨着,或者靠上去的那一刻便张开,方便入侵,方便将眼泪,汗水,唾液,情欲,被一条舌头激发出来,带出呢喃的呻吟,还像过电似的,从气息里喷出来的暧昧的喘气。 阮佲哑着嗓子说受不住了,将嘴角的唾液舔了进去,关闻鸠低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你才是狐狸精。” 阮佲翻了白眼,说:“少来了。” 关闻鸠拍拍他屁股,阮佲站起来,那俩小的一见阮佲看过来,大牙立马端坐好,脑袋上丸丸又长高了许多。 “要吃的?” 大牙汪了一声,阮佲算了算狗粮,给它舀小饼干,大牙有些不满,觉得不够自己牙缝吃的,不让阮佲的手动,阮佲赏了它一个毛栗子,委屈的。 “你这是严父?”关闻鸠抱着兔子,丸丸嚼草嚼得嘴巴停不下来,又坐在膝盖上,比大牙高了不少,居高临下的。 阮佲没回话,有些嫌弃的,盯着大牙的爪子说:“它是不是该洗澡了?” 关闻鸠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天也不冷了,该洗个澡了。” “要不就今天洗了吧!”阮佲摩拳擦掌的,改日不如撞日,而大牙——仍旧没有察觉到危险,舔光了盆子。 阮佲亮晶晶的盯着关闻鸠,他知道关闻鸠身上有肌肉,拿来控制大牙最好不过,关闻鸠受不住他的请求,沉默地点点头。 大牙正打算吃完了跺个步,扭扭屁股,最好伸个懒腰,撅起屁股来,优哉游哉,不想刚打了第一个哈欠,就被阮佲拿了大毛巾兜头一罩,整只狗脑子还不够它思考的,便被打劫到了浴室。 浴室——昏昏惨惨。 狗子——瑟瑟发抖。 淋蓬头——哗啦哗啦。 主人与它的男人——见死不救。 大牙用了自己的胸腔,积攒了十万分的气流,丸丸长耳朵一抖,噪音——狗的惨叫,污染了宁静的夜幕。 嗷嗷嗷嗷嗷——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嗷嗷嗷嗷嗷——我还是你的小宝宝吗! 嗷嗷嗷嗷嗷——赶紧把那个喷着水的大妖怪从我光滑的皮毛上拿开! 阮佲哈哈笑。 嗷嗷嗷嗷嗷——你你你!居然在笑!你不觉得愧疚吗!我的尾巴尖,我的尾巴!你看!都不漂亮了! 大牙转着圈,阮佲问关闻鸠:“它到底在叫什么?” 关闻鸠拿着淋蓬头,一手拎着大牙,一手快速帮忙打湿,波澜不惊的:“大概在求饶吧。” 打湿了毛发,阮佲啧啧摇着头:“诶,看来你真是实心的。”一手打着泡沫,让关闻鸠控制好,自己两手搓出泡泡后,从背部开始揉吧,揉吧揉吧每一处都揉过去,大牙像尖叫鸡,不动了,也明白无用功,却贱了吧唧的采取抗议模式——嚎个不停。 至此大牙又被打上了走音的标签。 阮佲薄凉看了一眼大牙,逆着毛往前搓,搓成圈,搓成炸开的烟花,关闻鸠又拎起它前爪,搓面条搓了两根,完了再是后脚,搓了两根。 最后洗屁股,洗丁丁,大牙叫得凄惨无比,扭成麻花一样要从关闻鸠手里跳出去,浴室闷热,洗了一身的汗,又到处是水,好好的衬衫半湿不湿,不知道是汗还是水,阮佲移开视线,他也热,热到发慌,这热里面又陡然生出其他意思,阮佲抹了把脸,弄上了泡沫。 这大牙已经放弃了挣扎,最后擦干吹干又经受了一把缠绵,关闻鸠站在阮佲身后,几乎包裹着他,想两块烙饼,烫得皱皱的,洗了泡沫的手也是皱皱的,四双手,应该说合在一块儿,拂着大牙的毛发。 阮佲低着头,他知道男人在做什么,吹完的那一刻他看见男人将大牙一抱只开了条缝便将大牙丢了出去。 阮佲看着男人走近他,心跳加速,在打鼓,咚隆咚隆的,仿佛急不可耐的要冲过去,但阮佲没动,他在等男人过来,靠着他,数着脊梁骨,暧昧地划上划下,情欲化作男人的手,只在一小块地方游动,却像呃住喉咙的,迷茫的欲望,要发未发的,满满的试探。 他环着关闻鸠的脖子,揉弄耳尖,将它们揉碎,好像能尝到味道似的含住了指尖,悄悄通过舌尖裹住,迷蒙的抬头看着灯光,灯光在转,转成万花筒,转成钻石。 关闻鸠含住他的耳尖,耳尖最滑易软,又最易上色,他的声音湿润的,“我早就想说了,你的屁股好肥。” 阮佲微叹一声,含住手指,勾住自己的舌头,好像在跳舞,跳在他的臀尖上,点地,转圈,又暧昧的移开。 托举之处需要男舞者的臂力坚实有力,但又不能那么野蛮,除了稳稳当当的托住臂弯中的人,也要让对方像蝴蝶一样轻盈。 轻盈到注意不到有这样一双手,但同时一个猛力,仍旧是落到手掌心上,像个吸盘,吸着肉,肉不是死的,而是活着的纷纷的欲望,组成这样一个外形,搓揉了,捏扁了,又猛地用力的捏紧,贴得更紧。 阮佲磨着,更大胆地,去拿纾解的部分扭着,肆意地将眼前的人磨成宣泄的出口,也毫不在意地喘着,去回应他的力气,同时又故意地用舌头爬上指尖,抹在他的后勃颈上,用潮湿的,接过吻的嘴告诉他:“好热啊。” 随后花洒,像下雨,像甜蜜的液体,通过高超的艺术淋透了人,淋透了发烫的脸颊,发烫的指尖,关闻鸠亲过他的额头,亲过他的鼻尖,亲过湿漉的嘴唇,最后回到眼睛,对方张开的眼睛是关于压抑的,蓬勃的,红透的最后一条模糊的界限,稍稍就能打碎,变成讨饶的泪水,极乐的泪水,但他亲在上面,亲了许久,化作温吞的温水,袅袅雾气,最后清走了一切。 第59章 得鸟羽月(八) 他们亲吻过无数次,每次却点到为止,关闻鸠看着吻到红红的脸的阮佲时,心里热热的,喜欢抱紧他,又特喜爱他的一切小动作,仿佛亲密无间,倒是大牙自从被洗了澡,只要关闻鸠一接近便上蹿下跳,躲到墙角跟里,阮佲捂着嘴笑,招大牙过来,却发现这大牙皱着眉,像忧愁的老父亲。 这几天两人常在阮佲家厮混在一起,这店长见了这春花烂漫的小脸,啧啧摇头,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像她当街激动地亲上自己男朋友的唇就是小浪漫了。 阮佲懒得理她,店长戳着他脸,暗暗问:“做了没?” “没有。” “你们这也太慢了!”店长惊讶。 阮佲对她失望般的摇摇头,“平日里肉不够你吃的么?打探隐私请圆润地滚出!” “我不滚。”店长一屁股做旁边,老想着发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2 车,要给阮佲上上课,她又最喜欢开开黄调,讲些荤话,大学里总把寝室里的女孩子们说得面红耳赤,她还啧啧喜欢摸一把女孩们嫩嫩的脸蛋,再摸摸自己的,变成了当时班里一霸老流氓一把手。 而阮佲不是他那寝室娇柔的妹妹们,深知她德行,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店长拍上他脑袋让他好好听,真跟上课似的。 “我跟你说,你可给我注意安全晓得不?” 阮佲点头,嗯了一声,“好啦,我知道了。”老妈子一样的拍拍店长的肩膀,店长拍开手恨不得拎着他耳朵喊:“别给我敷衍!这么大的人了!” 阮佲点头:“嗯, 是是是,对对对,你小仙女,说的都对!” 店长嘱咐:“记得哦。” 阮佲严肃地板起脸,“我记得!” 下午他要送表姐去机场,走的日子定下来了,阮佲担心的是不知道表姐男朋友会不会来送,他准备叫车去机场,又想起了什么,去问了咖啡店的值班经理,“小梁最近没回来吗?” 值班经理说:“请假了,回他妈妈那边,没和你们说啊?” 阮佲摇摇头,“我最近打她手机好像关机,微信也不回。” 值班经理奇怪,“不是吧?昨天还和我说要再请一天假,后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阮佲放心了,“我还以为人怎么了。” “没事啦,回个家而已。” 阮佲点点头,再打了个电话给小梁,那边还是没接,尽管有了值班经理的保证,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店长说小梁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后面不见人影,大概就是家里的事。 阮佲抱着疑问去了机场,表姐只带了个小小的行李箱,阮佲左看右看觉得太亏待了,“你怎么就带这么点啊。” “我去进修,又不是去旅游,带那么多干嘛?” 表姐无所谓,阮佲却说:“你在那边要读好久的书,不带点衣服,生活用品,哪里够用啊。” 表姐笑着掐掐弟弟的脸说:“没事啦。” 阮佲哦了一声,“他没来么?” “谁?”表姐反应过来,笑容淡了,不过仅仅一瞬,“他不来了。” 阮佲蹙眉,“别真因为这个你们闹翻了啊!”下一秒阮佲恨不得把那男人揪出来。 表姐说:“我让他别来的,哭哭啼啼的多不好意思,还不如我一个人走呢。” “那伯父伯母呢?” “我告诉他们了。”表姐叹了口气,“不过反应如何我无所谓。反正我妈一定会骂我吧?” 阮佲不回话,有些难过,这冷冷清清的,只有自己来送,表姐拉着他嘴角说:“你笑一个呗。哭丧着脸送我啊?” 阮佲勉强扯出点笑容,表姐立马挥挥手说:“哎,丑死了,还是别笑了。” 过会表姐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登机,看着我离开傻乎乎的,我才不要。” 阮佲翻了个白眼,“什么鬼,能不能好了。” “所以,你表姐,你亲表姐唯一的请求!” 阮佲无奈:“行吧。你自己要小心啊,你下了飞机就打个电话,到了住的地方也打个电话,哦,对了,记得要告诉我你在那边的号码,地址,我好给你寄东西过去。” “知道啦。”表姐伸臂一张,“来,抱一个!” 阮佲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哎,我会想你的,姐姐。” 表姐摸摸头,“走吧。”她放开阮佲。 阮佲回身,搞笑的是这明明送的人还没走,却被人注目了一把,阮佲回头朝表姐说:“别看了,咱们一起走不行?你往里面,我往外面。” “行。”表姐笑着,觉得这弟弟的背影不止僵硬了一点。 表姐在阮佲出去的时候打了个电话,阮佲接起来说:“有什么话不能刚才当面讲?” “才不要,就在电话里讲。” 阮佲洗耳恭听,“行吧,你说呗,把你矫情的。” 表姐说:“如果他问起我的话,你就说我走的时候没有哭,如果他问起我的号码,你也给他。” “你自己不和他说?” 表姐沉默一会,说:“你就这么办吧。” 阮佲嘀咕:“受不了你。” “你就这么做,如果他没问你……你也不要去找他。” 阮佲没回答,表姐那头说自己要登机了,“我走了,再见。” “再见。” 阮佲到家后睡了会,晚间小梁打了个电话来。 “不好意思,我最近在老家,不太方便接电话。” “嗯,没事,就是上次没见到你人,以为什么事了。” 那头小梁笑笑,“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老人家身体不大好,在医院照顾了几天。” 阮佲说:“那是了,你家人好点了没?” “好多了,我后天回来,对了……” “嗯?” 小梁迟疑,“你和关先生怎么样了?” “我和他么?”阮佲有些腼腆,小梁听出来了,就问:“我都猜出来了,你声音就听出来了。开心吧?” 阮佲嗯了一声。 “那就好。” “你怎么了?”阮佲皱着眉问。 “没什么。”小梁说,“没事啦,我是谁呀,以后还要存钱环球旅行呢,去看骆驼啦,还要去看大胡子美男。” “嗯——为什么是大胡子美男?” “你不懂,我前几天看了本杂志,好家伙,这胡子帅啊,丘比特之箭嗖的一下——” 小梁夸张地啊了一声,得意地说:“不比你家关医生差哦,可帅了,帅死我了!”阮佲扑哧一声笑出来,拿她没办法。 “所以——”小梁深呼吸一口气,“没关系的,日子还要过的是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呢?到时候我一定带美男到你们面前炫耀。好的话,我结婚你们一人给我一个大红包,谁也不准逃。” 阮佲说:“我和关先生肯定给你个大红包,可厚可厚,当私房钱。” 小梁咯咯笑着,“那我可记着了,明天给你们带我老家的咸鸭蛋,流油的,红灿灿的,特别入味,泡饭也能吃的下去。” 阮佲咽了记口水。 “好啦,不和你说了,我家里人叫我了,再见,等咸鸭蛋哦。” 说了再见,挂了没多久,正好喂完草的时间,手机又响了,阮佲接起来就问:“怎么了?不是说今天喝你同学的喜酒,住在那边的酒店么?” 那边没立马回话,后来才清晰地吐露出来:“本来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回来。” “那你到家啦?”阮佲问,一边撸着狗头,拒绝了多要点小饼干的追求,一边从房里拿了浴巾出来,打算和浴室里的换换。 “我没到家。” “嗯?”阮佲侧耳听着,“你在哪?我怎么没听到车声?你不会坐马路上了吧?不是,你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3 喝酒了吧?” 关闻鸠笑了会,说:“喝了点红酒,我躲过去了,不过也应该没敢灌我。你猜我在哪?” “不猜。”阮佲撇嘴,正想劝他快点回去,不想却听到几声尖利的狗叫,“这怎么这么熟的?” “听不出来么?圆圆的脑袋,小豆眼,尾巴晃来晃去……” 阮佲心里愣了下,下一秒拉开阳台门,“你不会在我家楼下吧。” “猜对啦。”关闻鸠欢快地,大约喝了点酒,情绪放得开,阮佲难得听他尾音此般,觉得有些稀奇,“那你是要当罗密欧?坐我家楼下小心狗子在你脚边撒尿啊。” “那我上来?你开门么?” 阮佲挑眉,“这问我做什么,你上来呗,我还能不给你进?” 关闻鸠说等我,就把电话挂了,阮佲看了眼手机屏幕,大牙又跟过来,阮佲撵着它,说:“大妖怪来了!” 大牙看傻子似的。 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迎着他的是大牙的小肉垫,阮佲抱着大牙给他挥手,这大牙见了关闻鸠就呜咽起来,等不及就跳下地,环着丸丸去了,阮佲翻了白眼骂死相,又给了拖鞋说:“诺,猪头。眼睛也给你粘好了。” 猪头盯着关闻鸠。 他笑了一记,抱住翘眉看着猪头的人,阮佲乖乖得任他抱着,问:“怎么啦?就来抱抱我?” 他在耳边哈着热气,怪痒的,“我看到新娘新郎接吻的时候,我想到了你。” “你怎么想的?”阮佲很轻地问,就像耳边下着雨,关闻鸠眯起眼睛,将妄想变换成现实:“我想吻你。” 阮佲踮起脚说:“亲吧。” 他们接了个气喘吁吁地吻,互相吸着,阮佲红着眼睛问:“还有呢?” 他诱导着某处,男人说:“伸进你的衣服里,你看我的手轻而易举。”他捏住阮佲的腰部,轻佻的从下往上,往背脊的凹陷处撩拨着,阮佲再问:“还有?” 手从后往前移,敲着琴键,跳着舞覆上胸口,“这里——”还有——关闻鸠暧昧地蹭动着腿,一轻一重,交换替着,阮佲在他耳边吹气,吹成红色,问他:“你不想让它变成现实吗?” “你看它。”阮佲覆上他的手,用劲捏住小小一颗,用最慢的,最轻的,慢慢挑开纱帐的速度,“立起来了。” 关闻鸠紧捏了一把屁股,又肥又弹,“我下楼买东西。” “别忘带钥匙。”阮佲靠着墙。 关闻鸠深吸了口气,才忍住不把他抵在墙上,他如今也像是烧着的,虽仍旧面不改色,但脑海里却是一幕一幕的体温相贴,喃喃私语,阮佲在他耳边,攀附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你不想要吗——” 他想要——要到爆裂。 便利店员奇怪的看着连一秒也等不了门开的男人,嘀咕道:“偷情的?” 关闻鸠回去,灯关了,却有哪边的月色,冷冷清清斜照进来,像一条路,阮佲光脚走在上面,关闻鸠靠上去,拿着鼻尖摩挲,“两个小的呢?” 阮佲叹了一声,说:“你猜呀。” 关闻鸠埋首蹭着脖颈,血管在跳,一如既往的红,烧到肩膀,阮佲看着月光,关闻鸠在动,从他胸口划过解开扣子,从肩膀上剥下来,也解开裤子,最后一下,从边沿手掌心兜住臀瓣,剥了下来。 赤裸。 阮佲并非没有羞耻心的人,他绝不会光着身体,但却在他面前,眉头也未皱,任他将自己从衣料中剥出来,这样赤条条,坦荡的舒展着胸膛。 褪去衣服,两人贴着,光滑的温热的肉体,还有顶在腰间的不可忽视的热意,阮佲朝后摸去,他的手指是湿的,在他口腔里停留过,掌心慢慢蠕动,蠕动到坚实的腹部,却不往更深处而去,关闻鸠粗气喘着,喘着欲望,喘着即将到来的暴力,他扯到一块浴巾,铺到地板上,轻轻压着,伏在这具月光照着的微微颤抖的肉体上,指尖从阮佲胸前慢慢滑下去,握住双腿间的玩意。 “嗯——”阮佲喘了一声,轻飘飘的,飞到他耳朵里,与此同时阮佲摇着屁股,他们好像同时触碰到最热最硬的那一处,磨着,蹭着,摇着,用腰扭,用柔软的手掌心握住,关闻鸠快速滑动,阮佲受不住也受着,腰在抖,在颤,他告诉关闻鸠多喘一点,他则吸着手指,半眯着眼睛,最后呻吟从他喉结发出,抖着溅出来混在一起。 阮佲伏在毛巾上,乳尖蹭着,懒洋洋任由关闻鸠拉住他的手臂,握住手指,只是在圈口磨着,蹭着微凉的粘液,他自己一动,陷进去半个指节,关闻鸠在耳边湿漉漉地问:“疼么?” 阮佲摇头,臀尖上都是汗,薄薄覆盖的一层,“不疼。” 关闻鸠握住他的手指,往里更近了,他自己也进去,好像在极其湿热的,烧透了的甬道处勾在了一起,带着手指蹭过内壁,从肉里面传达出的战栗,最后带出一道粘液,抹在了大腿根部。 阮佲如此放松,即便进入的那一瞬间绷紧了背,让毛巾缠在一块,紧紧抓着,关闻鸠拽住他的手,扣在一块,说:“不疼,不疼。” 他们亲在一块,喘在一起,听各自或粗或细,湿绵绵的声音,像一剂香水,催发香气,催发勃发的欲望。 撞击着屁股的力度如此鲜活,阮佲扣住关闻鸠的脖子,要和他接吻,从吻里面掉出一粒粒细碎的呻吟。 心也是跳动不过来,从一波一波的,悬在空中的,强劲的力度开始,刃开一处,任由蛮横地进出,阮佲不掩饰从中体会到的愉悦,微张着唇,只从喉咙里发出哼声,挠在关闻鸠心里。 最后仿佛泄去所有力道,却也抖着,剧烈收缩,挤压着,紧张着,关闻鸠拨开汗湿的头发,亲在额头上,含住在嘴里。 拂着汗湿的背脊,阮佲突然翻了个身,用湿漉漉的屁股坐在腰上,关闻鸠眯起眼,看他沾着液体含在嘴里,自下而上的视线,将通红的身体,湿漉的嘴唇映在眼睛里,直到再次进入,肥润的屁股扭着,像蛇,像海里的透明的水母。 阮佲交于一切,虽是初次,但欲望是他的老师,引着身体里的本能使他敞开,他露出肚脐,露出微红的乳尖,他晓得快乐来源在于他屁股里的那处,本人也同陌生的,粘稠的情感,欲望结合在一起,直达到心底,想通了这处,即便是处子,阮佲也驾轻就熟地取悦自己,也取悦身下的男人,敞开来,像打着模子,他的屁股永远记住这道刃的粗硬,热度,跳动,从此以后仅仅是靠着,便流动出液体,张开嘴。 阮佲蹙着眉,扭得愈发快,关闻鸠环住腰,压倒拉开腿,顶得往上爬,阮佲叫着,叫快点,又叫用力,熟烂的声音催促着关闻鸠挺着腰,使劲拍打着,拍成红色,将臀瓣聚拢又拉开,阮佲叫得越大声,他越兴奋,恨不得肏死。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4 “关先生——”阮佲拉扯着嗓子,绞紧了腿,绞在结实的腰上,最后亲吻着,顶到月光上,碎开来,将浊液抹开来,抹在腿间,和汗在一起,一会又是湿湿一片,从背脊,脖子,鬓角,额头,湿软软的汗,贴了好久,直至睡去。 第60章 吹喜月(一) 五月开始下梅雨,杨梅熟了,咬一口甜烂的汁水,紫红的汁液就顺着手腕往下流,大牙看了许久,阮佲也懒得给它一眼,十个杨梅全进了肚子。 大牙趴下了,唯有兔子还对它不离不弃,但最终还是被阮佲一根草给勾走了。 把大牙气得,扔了个毛茸茸的屁股。 阮佲笑起来,没穿袜子就去戳屁股,大牙不理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整个装死,甚至生出想给铲屎的套个麻袋。 关闻鸠出来,想问他床单换什么颜色,要不要去买,就见阮佲贱兮兮地撩拨大牙,倒是大牙百般包容,关闻鸠看不过去就把人抱起来扔沙发上,说:“行了,看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 大牙呜咽着凑着脑袋过来,爪子拍拍,关闻鸠就给它挠挠头。 撒过了娇,大牙肚子一摆,又给它揉肚子,关闻鸠大手一盖,这家伙笑起来了,抱着兔子的阮佲一瞧便生出了几方滋味,酸辣辣的,只觉得这狗脸越见越大,大到跟个面饼似的,哼了一声,一脚伸出来,挡住了关闻鸠的手。 “怎么了?”关闻鸠问,还不觉得,问他冷了? 阮佲不看他,只对狗子讲:“傻狗,谁你主人?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睡,把你当宝宝一样对待,就这么报答我?”他蜷起脚趾,要给大牙揪下几根毛才罢。 关闻鸠听懂了,这拐着弯叼着醋瓶子,说:“说我呢?” “谁说你?” 关闻鸠不说话,只握住洁白的脚啃在腕子上,痒得直抖,阮佲推他一边笑一边说:“痒死了,狗舌头啊你!” 关闻鸠笑笑,把人困在沙发上,又亲又揉,搓得红了,这大牙捂住眼睛,拱着屁股逃了。 这丸丸压在两人中间,见怪不怪,倒有闲心把长长的一根草咕噜噜吃到嘴里,像甘蔗机,过会阮佲推开关闻鸠,说:“兔子在,你别压了它。” “你把它放地上不就行了?” 醋瓶子换人了,阮佲摸摸长耳朵,说:“那不行。” 关闻鸠捏捏他的脸,滑豆腐似的。 过会这大牙拖着脸擦着地板过来了,绕了客厅一圈,正打算绕到厨房看看,这地板不像阮佲家的旧,固定打蜡,和亮晶晶似的,能看见英俊潇洒的狗脸,大牙总要盯着看一会才行。 在阮佲眼里这就是个巨大移动的黑芝麻馒头,一肚子黑心,这会眼瞧着它挨上裤脚腿,打算蹭蹭,刚发娇几下,裤脚就走开了,原是阮佲瞪着,关闻鸠只好耸耸肩,赶紧走开了,一边笑他说和个孩子吃醋? 阮佲拂开男人的手,说:“它多喜欢你啊,还给你家地板打蜡呢!” 挤眉弄眼的,多惹人怜爱,男人戳着脸颊上的小梨涡,在耳边吹着气:“怎么会呢?地板你拖的,多干净,爱你还来不及。” 阮佲朝天花板看去,这耳尖热得和杨梅一样,让男人咬了会,卷了会,便是熟透了的杨梅,恨不得再咬上一口,破开了许多甜汁。 关闻鸠一把将他扛在肩上,这腿冰冰凉的,就往屁股上抽去,“才刚五月,就脱裤子乱跑了?” “你放屁!”阮佲气得涨红,两腿直晃,“明明是你早上帮我脱了的,这会怪我了?不是搬家公司的来,我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关闻鸠不为所动,阮佲怎么不知道,这斯斯文文,又有气质的下面,又是换了怎么样的一副皮? 这关闻鸠日思夜想的,揉吧了碎,转着脑子才终于说动了阮佲搬来,拐了心,拐了身体,又把人也一并拐走了,除了平日里的斯文,还不差流氓,不然怎么会在以前被门卫追得满场跑? 他对阮佲好了不止一点,坏的也何止一点?明里暗里的搓怀里欺负,看准了时机吃下豆腐,阮佲也软着给他闹,有时凶了,阮佲也不羞,这又怜又爱的,湿淋淋的身子,不知道谁吃了谁去。 正闹着,手机响了,等不及接起来,店长就先吼了,“阮佲!” “干嘛!”阮佲吼回去。 “你在家吗?” “做啥?你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 “快说人话,谁要听你啰嗦啊。”阮佲翻了个白眼。 “那个大混蛋公司要把他调去国外!没个两三年回不来!!” “你男朋友啊?” “不然是谁?”店长喘着气。 阮佲皱着眉问:“他是瞒着你呢还是你要和他分手?” “狗屁,老子死也不分手!” “那你吼什么?” “我就是不开心!”店长委委屈屈的,仿佛天塌了。 阮佲扣扣手指,任由店长哭诉,叨叨絮絮说了一大串的话,阮佲早分得清她这是要安慰还是要倾诉,偶尔还能答应两句,店长到有个优点,每常发泄过了后又多了条命似的,满血复活,除了失恋——需要那么一颗稀有的十全大补丹,将她的碎得满地都是泪的心重贴起来。 阮佲躺在男人肚皮上,一会皱眉一会安慰,过会关闻鸠去接个电话,将抱枕代替了肚皮,阮佲心里舒慰声真软。 “你是不是生气当不成六月新娘了?” 店长哭声小了,果真被说中了心事,“答应好的,怎么能这样,婚礼当天就去度蜜月……现在好了,急吼吼的,什么呀,什么破公司,端了它!”她揍枕头,又不解气扔到了床下面。 “可是这对他未来发展好吧?你怎么想的呢?” “我当然知道。”店长闷闷回复,“可我就是不甘心,上个礼拜我们还去试了婚纱,他说好看,到了六月就能穿了,现在呢,穿个屁,烦死了。” “这么急的吗?” 店长憋着声说:“可不是么?混蛋公司。” 阮佲陪着她一起骂,然而骂是骂了,店长自己却越骂越光火,心里头解不过气。 估计还是要让男朋友来开解,她这气才能出够。 店长狠狠说:“打扰我结婚,让驴踢屁股去!一个个都给我撅着,不踢肿了谁也别想跑!” 阮佲叹了口气,“那你男朋友怎么说?” “他说争取呀,我早觉得他们那老板有问题,前几次也是,都下班了还要回去加班!什么玩意儿!经常大晚上的就要来个视频会议,有一次!我真不想说,真想把他老板从屏幕里拉出来揍几下!” 阮佲有些微妙:“你不会是……” “闭嘴,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阮佲撇嘴,心里道欲求不满的女人。 “反正我决定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5 了。” “决定什么……去公司暴打一顿他老板?” 店长叫他滚走,“我要跟着他一起去。” 阮佲哦了一声,心里没有什么离别的情绪,还凉凉地说:“记得看点什么进口狗粮,到时候回来给我带点。” “揍你!” 阮佲混不在意,“付你钱。” 店长不睬他。 挂了电话,阮佲就见关闻鸠靠着门框看着,“怎么不进来?” “说好了?” 阮佲翻了个声,“是啊,抱怨完了。” 关闻鸠走过来亲在眼睛上,说:“我待会要回医院了。” “啊?”阮佲猛地抬头,“不是今天你休息么?火锅怎么办?肉都买回来了。” “抱歉。”关闻鸠满是歉意,“临时有的事,推脱不掉。” 阮佲转了转眼睛,想得好:“那你要多久?早回来也能吃呀?我等你啊。” 关闻鸠摇摇头,很想答应,“我也不知道,别等我了。火锅下次在家吃好么?” “那你晚上回来吗?晚不晚?” 关闻鸠笑着摸摸他头发说:“回来的,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不要礼物。”阮佲撇嘴。 他想吃火锅。他心里想。 “那你走吧。” 阮佲放开他,关闻鸠叹口气,像风吹落了叶子,孤零零掉泥土里,抱住阮佲:“生气了?” 阮佲想了想说没生气。 关闻鸠看着他,阮佲推着他往外走:“我真没生气。” 关闻鸠站在门口,阮佲试着给他打领带,打了个歪歪扭扭的,极丑的,像干掉的海带结,阮佲红着脸说要打散,关闻鸠亲他手说:“不用了,就这样。” “丢你的脸哦,又不是丢我的脸。”阮佲说,“不行,太丑了,我要把它拆掉,你自己打一个。” 说着就要重新伸手,关闻鸠按住,阮佲不死心的要挣脱出来,比谁力气大一样,最后阮佲输了,心下不服,歪歪瞪着男人,男人戴着歪扭的领结,临走还要偷个香,记仇的阮佲蹬在他腿上,把人蹬出了家门口,“闲得慌你!” 关闻鸠回到医院,老于哟呵一声,凑上来,“你这笑得花花朵朵都比不上你,加班你还那么高兴啊?” 关闻鸠告诉他:“加班使我快乐。” “有毛病。”老于评价,又眼尖,登时瞪大眼,将人推到一边,严刑拷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谁给你打的领带!” 关闻鸠斜起眼睛低头看他一眼,老于不爽:“知道你高,你这蔑视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没听错?我没理解错?”老于问,关闻鸠急着加班,懒怠纠缠,跨着腿就走,老于跟个陀螺,围在后面,说:“诶——你走什么!欲盖弥彰是吧!是不是兄弟了!说话说一半怎么不把你噎死!” 叽叽喳喳,跟个出生的小黄鸡似的,被护士长一抓一个准,挨着头骂了一顿,关闻鸠心情好,等老于屁股挤进来,就见他外套也没脱,先给窗台上的小胖子,大将军浇点水。 老于福至心灵,说:“哼哼,肯定是送你仙人掌的,我上次猜中了还不告诉我。” “你既然知道了那还跟进来做什么?” 老于坐下来抖着二郎腿,还没嘚瑟就被关闻鸠一脚踹下去,评价难看。 老于瞪眼睛:“嘿——德行!” 关闻鸠瞥他一眼,老于瞪眼睛像铜铃似的,和阮佲丁点也不同,只他瞪眼才让关闻鸠恨不得弯下腰亲在上头。 “姓啥?叫啥?你总得告诉一下,免得见面了尴尬。” “阮佲。” 老于一听,立马跟上拍马屁:“这名字好,敏,多适合!一听就是美女。” 关闻鸠闷着笑,告诉他是单人旁的佲,有酒香的意思。 老于换着夸:“有文化。” “还有,他是男生。” 轻飘飘一句,老于耳朵炸了,炸得他魂也飞了,“啥?” 关闻鸠偏头,无甚表情,看得老于心慌,“不是……我没意见……” “谢谢。”关闻鸠朝他点头,郑重似的,老于也不敢乱开玩笑,“我说真的,就是吃了一惊,这胃吧还没消化好,就噎住了。” 关闻鸠往下扫去,这老于被于太太喂胖了,有个小肚子。 “行了,你去忙吧,看把你吓的。” “你吓我的?”老于疑惑。 “我不说玩笑话。” 老于闭上嘴巴。 晚上,医院池塘的青蛙两三只地叫,老于抹把眼泪,蹲着抽了根烟,埋怨:“你说你这是……哎。” 关闻鸠递给他咖啡,老于转个后脑勺说:“不喝。”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说你……都不带一响声。不说你了,来气。” 关闻鸠收回手,喝了几口,老于蹲麻了,“看你就来气。” 挥苍蝇一样连着说:“走走走,别在这烦你于爷爷。” “谁爷爷?” “你是我爷爷。”老于怂回去,打不过,说不过,就拔岸边的草。 “你真喜欢那什么嗯……” “他叫阮佲。” “好吧,阮佲。” “不然呢?”关闻鸠显得平常,老于自己拗不过来,心里吧应该是怪异的,但对方是自己兄弟又是另当别论了,标准向来是做不到统一的。 最后一口,只剩下了烟屁股,老于站起身来离开,过会又退回来,拉着关闻鸠,“你没骗我?” 他企图在其中找到些玩世不恭,就是他恶作剧所带着的游戏色彩,然而那双眼睛向来认真,老于放弃了,疲惫地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回家睡觉。” 关闻鸠跟上,一起去停车场。 老于有气无力地问:“你回家?” “不。”关闻鸠说,老于刚想问你不会住人家家了吧,关闻鸠继续回答:“我去买点礼物,回家带给他,他等得急了,家里没人陪。” 老于叫他滚,关闻鸠还特渗人地朝他笑了笑,老于忧心忡忡回了家,洗澡吃饭,亲亲女儿,抱抱于太太,最终被一场狗咬的噩梦惊醒了。 老于一拍床骂道日! 被吵醒的于太太,一身起床气把丈夫赶到了客厅。 第61章 吹喜月(二) 一屋子的领带,在沙发上练着,大牙被当成模特,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带上那么一副眼镜狗模狗样的。 关闻鸠提着杨梅进来,个个饱满多汁,问他:“你在干嘛?” 阮佲头也不抬说:“你没看到吗?” “领带你都翻出来了?” 阮佲捂住刚打好的结,一下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把那早晨死丑的领带解了下来,“你也戴得出去。” 关闻鸠好笑地看着他毁灭咸干菜,又坐回去,稍稍瞄了几眼,倒有几个打出点形状来。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6 “那你练得怎么样了?” 阮佲转了转眼,笑着问:“我练得怎么样你怎么不来试试?” 关闻鸠看了一眼,转而坐到沙发上,悠悠闲闲,阮佲从头发丝再到交叠处扫了一遍,再好像羞怯地爬上他的大腿跨坐了上头,像只毛茸茸的棉球,秃噜滚到腿上,没点重量。 阮佲捂住关闻鸠的眼,那热辣辣的眼神叫他止不住一下下的热,叫他闭上,他就安静闭上眼。 “你不要动。答应我好不好?” 耳边热乎的都是他甜味,关闻鸠没动,只闷闷沉沉从胸腔里散出的笑意,“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动。” 得了应,阮佲看着闭着眼的男人——真好看。他想,往那睫毛上吹去,散散的像着落的花粉,他像关闻鸠做过的一样往眼睛上亲去,软软的唇像睡着的熊玩具,关闻鸠任由他亲,一点也未动。 阮佲亲够了便挑了一根给他打在脖子上,好好地整齐地压在衬衫领子下头,阮佲拿出手机拍下这张,过会似乎什么不对,他又解开那领带,对关闻鸠说:“我们玩点好玩的好不好啊?” 关闻鸠闭着眼哼了一声,阮佲笑了,解开衬衫第一个纽扣,耳边问:“你猜我在干什么?” 关闻鸠同样回以低沉的喃语:“你在解开我的扣子。” “第几个?”心上人问。 “你先解开了我的第一个扣子,手指好凉,瘦瘦的,是不是碰过冷水了?” 阮佲拖长声音:“嗯——你猜?” 关闻鸠说:“不猜。” 指腹捻过胸膛,接连接了两三个扣子,关闻鸠则在耳边说你解开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一个。 阮佲在他心口上,那里盛着数不清哪天便渐渐积满的爱意,“我在写什么?” 关闻鸠听到他这样问,软若的手指像根尝也尝不到的糖,断断续续,故意不让他猜到,但又确确实实在胸膛心口处写上了一笔极认真的字。 “我猜是你。” “确定?”阮佲问。 关闻鸠点头,阮佲靠着:“关先生,你猜对了,奖励你。” “什么奖励?” 阮佲没回,却将领带重新打在了脖子上,凉凉的搭在胸膛上,微微一边角在皮带搭扣上。 “关先生……”阮佲环住他,“你今天说好的陪我,火锅也没吃成。本来不想给你的,但是你又猜对了,所以……” 他按下小小的按钮,就在身体里呜咽,但那只是徐徐的隔靴搔痒,作锦上添花之意,将缠缠的欲勾动起来。 欲啊——渐渐探出狡猾的手,始终抓不住实在的影子,只能通过肌肤的接触才能感受得到。 他的喘息才是奖励。 听得男人发烫,却偏偏答应了不动,只能由着狡猾的东西忽上忽下的吊着,在周遭时不时用鱼嘴既碰便离。 哎——真是让人吃不消的孩子。 关闻鸠心里这样想。 让人吃不消的孩子乖乖伏在身上,此前几月他还是一片空白,却在桃红柳绿的季节,开始慢慢结了果子,不至杨梅那般,却也有了草莓的酸甜,底底脆脆又难耐的小声滴着水叫着,直教人受不住。 他想此时这个孩子背部已经是慢慢雾出来的细汗,变成一段软瘫的年糕,粘牙粘人,毫不客气粘在男人身上。 初长成的树杏教他如何做,也不是什么害羞的事,而是快乐满足的精神需求。 阮佲挺着胸,凑到嘴边,喜欢男人的唇敷在上头,慢慢牙齿捻着。 “关先生……”他说,“舔呀。” 男人依他的意思,给他极乐,揉成一株株殷红的果子,垂着泪。 “还有这边……” 阮佲觉得真是舒服死了,自己吸着手指也是快乐极了,好像这么一个动作便是开关,通往另一个深藏着的自己。 阮佲着迷地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快乐源泉,那前二十多年平平淡淡便是等着此时此刻,此地与此人。 阮佲想让闭着眼的关闻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他,于是他爬下去跪在其间向上捧着关闻鸠的脸说:“关先生,看看我。” 关闻鸠睁开眼,看到一张淳淳爱欲的脸,这也让他着迷满足,关闻鸠俯身弯腰,像大鸟巨大的羽翅将人罩起来,皆是柔软的羽毛。 “关先生。”阮佲小声道,与此同时悄悄拉大了身体里的频度,关闻鸠默然看着眼前人一下扭曲的面孔,阮佲却埋在他肩窝里,叫不要看。 为什么不看?关闻鸠说,好看。 真的? 阮佲问。 他们接了吻,抖抖颤颤的吻,阮佲半遮半掩的,有一股羞意,但不是羞耻,仅仅只是想知道男人的感觉做出的迟疑。 无疑——男人十分喜欢,捏着心上人的下巴,心上人水化的眼,渐渐舒展开,最后紧紧趴着,用他夸奖过的肥润的肉缩着,漫出一道春水,不可避免的走向滥泛,抽搐间才惊觉已过了一次高潮。 汗漉漉地问:“喜欢吗?” “喜欢。”下一秒手臂收力,便将心上人抱了起来。 关闻鸠没让两个小的跟着,门一关,差点拍在大牙的脸上。 阮佲笑起来说:“你不让它进来,小心在你鞋子里撒尿。” “那你怎么不做?” 阮明咦了一声,拍在关闻鸠脸上。 他又在耳边说了什么,坏笑看关闻鸠答不答应,不想男人十分纵容他,仅仅一瞬便点头了。 关闻鸠说等我。 阮佲咬着手指头,房间没开灯只有明晃晃的影子,待到男人复又进来,便见赤着腿的心上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关先生……你脱给我看呗。”爱人歪着头,年长的男人如何不受触动?魔怔了般按他说的褪去衣物,穿上他要求的围裙,不伦不类地缚在肌肉上。 阮佲推开自己的腿,小小的弧度,勾着他靠近跪下。 淫秽的男人。 阮佲评价,但是——我喜欢,爱死你了。 关闻鸠问是么?同时张开嘴,便像软烂的熟肉将其裹在潮水里,推着床上的人前进,控制不住的旋转,往下吸住,那手反向扣住,从汗津津的掌心中找到了按钮,连着几下,比春水还要凶猛的春潮,往腰间袭去,让他软了,塌着,抬高了往上折,吸着湿热的蜜桃的凹陷处,黏烂的汁水横沥,丝丝果肉又紧紧被啃咬着,咬出一簇簇的痕迹,化成一摊吃碎了。 关闻鸠含着水叼住谩叫嘴,阮佲数着结,脖颈上一个,腰间一个,那些结都系得紧,阮佲扭着身子爬在身上,缓慢地往下爬去,钻进薄薄的布片,在腹肌上打着圈,听得一声急喘,阮佲拽住脖子上亲手打的领带,让男人过来。 关闻鸠让他含住自己的手,阮佲就含住,同时又被刃开,初时还紧着,不过几秒刺啦几下,顶得实实在在,再也关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7 不住,只放开了任由甜肉被撞打,撞成充熟的充满糖分酒精的果子,下一秒就要爆着水出来。 阮佲晕转着,有个东西始终拽着他用身体去听,男人的呼吸也是一同被揉碎,分成一小粒的分子在耳边,唇边转着,又有结实的大腿扣着,汗水淋着,每一个都是男人发情中的征兆,他感到富足,又接着翻在上头,口上连同布料含着乳珠,叫男人顶得更乱,渐渐只能张着腿,明晃晃地也叫男人捉住乳尖折磨了一番。 实际上关闻鸠便是爱死了这通红的身体,被他困在腿间,像波浪一样起伏,跌跌撞撞往上落去,接着重重跌倒满潮情欲里。 最终他落到了怀里,再也挣脱不开。 阮佲小口舔着手,最后含着,懒懒趴着,关闻鸠摸出一片密密的汗,用被子盖住,过会才问:“洗澡?” “好……”阮佲答着,却不动,满身的潮意让他悠悠荡着,只想贴着。 不想抱进了浴缸后,阮佲又是扭又是磨,两片臀瓣总是不知死活的招惹,又笑他,便被摁倒在台盆上,他喊冷人也不理,径直掰开来,钉在上头,又狠又准,两次下来怎么会不知道阮佲的喜好,只想他爽了自己也爽,便怎么厉害怎么来,插得发烫,着火了似的,这阮佲曲着脸,一副要到不到的样子,一声声砸碎在瓷面上,一串串连也连不上。 “太快——了——啊……” 阮佲断断续续地叫,关闻鸠低沉一声叫他抱紧,不等回应又是只抵在墙面上,白凌凌的一条大腿扯开来,还不够,关闻鸠叫他自己掰开。 再开点——再大点—— 他黏在了瓷砖墙壁上,哪里都有水,但即便他放开手,也有男人宽厚坚实的手臂撑住,还不止,他的那一处也是雄伟得让他泫然欲泣,不知该怎么叫好,叫成一声声急促的残喘,一会忍不住蹦出几声淫语来。 又招来巴掌,往肥润的屁股上打去,添了心痒的春药似的,阮佲心想这明明该疼的事为何这般舒服?像在啃咬不得要领,他偏要,就忍不住叫再多几下。 这被疼爱得流泪,仿佛还不够,又到镜子前,湿淋的低沉男声叫他睁眼,睁眼看看——看看这个被折磨的,浑身欲红吐着淫词的人是谁。 巴不得被这烙铁干死——阮佲迷恋地吐着舌头,手自身前碰到含着吐着的器官,喉结动了几下,吐出几声:“好烫——” 又哭起来:“我今天就死在你这根上面了——” “啊——” “好孩子。” 阮佲被拘禁在怀里,被身后那人摆着腰,插了个透顶,心也跟着难受到仿佛被这玩意插了百来下。 他说:“尿出来——” 恍恍惚惚,阮佲看着脚,一松便尿出来。 满身的雾气,阮佲靠在怀里,任他搓洗。 关闻鸠任劳任怨,阮佲乖乖的,叫抬手便抬手,脑袋上顶着花花的白泡沫,磕着眼看男人,关闻鸠一边洗一边温温亲着,用大浴巾一裹把人埋进被子里。 阮佲歪着脑袋,门没关实,这大牙就溜进来了,还嚣张地往上一跃,叼着地板上的围裙,阮佲赏了个毛栗子,把围裙抢了过去,满鼻的汗却叫他放不开,抱紧了。 关闻鸠冲了把澡出来,赶了大牙下去,撵猪似的将大牙嘘了出去。 “它不会放弃的。” 关闻鸠看了一眼挠门的动静,将阮佲手里的围裙拿走叠好,等着明天洗了,“它上不来,下次别让它进来。” 捻了一簇狗毛,嫌弃极了,阮佲捂嘴笑,“看你这样。” 捏了把阮佲的脸颊,促狭道:“洗干净下次用?你穿?” “流氓。”阮佲翻白眼。 “别踹被子了,你在把我挤下床你给我睡沙发去。” 尴尬的关闻鸠手脚环住阮佲,抱紧了说:“这样就行了。” 过会阮佲说:“明早吃什么?” “粥?” “那我洗米,你煎荷包蛋,别弄焦了。” “好,一定不会弄焦。” “对了,你的咖啡……” “嗯?” “算了……你别弄,我来。” “会么?”关闻鸠迟疑了一会。 “闭嘴,等着!” “好吧。” 关闻鸠安静了,过了几分钟悄悄靠在耳边说:“就算很难喝也没关系。” 阮佲还是那句——闭嘴。 第62章 吹喜月(三) 老于最近不太对劲,总是忧心忡忡,老是拿着恶心人的担忧眼神看着关闻鸠,完了后长叹一口气。 护士长逢人便说咱们这医院里最不靠谱的就是于医生,看看关医生,一个学校毕业的怎么那么不同呢? 小护士猜于医生大概来大姨夫了。 啧啧。护士长摇着头,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一天正常就不错了。 后来大家都拿很微妙的眼神看着老于。 老于再次叹口气,换了一边撑下巴,“给小的赏点咖啡。” “你确定?”关闻鸠问。 “咋的啦,还不准我喝点咯?” 关闻鸠闭口不言,到了点在一次性杯子里,老于看也不看一口闷,突然跳起来:“什么玩意!不是你改口味啦!这放了多少糖啊!” 关闻鸠耸耸肩,老于转头灌了一杯水,“你家那位干的?” “哦——聪明啊。” 老于一脸见鬼的神色,“啥玩意,别和我说这几天你就喝这么一杯甜的咖啡啊。” “不然呢?” “你还真能忍。”老于摇头。 “也就今天。”关闻鸠合上盖子。 这么一说老于心里有数了,狗改不了吃屎,老于改不了贱性,问:“你别是做了什么嗯……咳,懂?” 关闻鸠看着他脸,眯起眼说:“你对我们两个私生活很感兴趣?” 老于浑身一冷,炸起来:“小的不敢。” “滚吧。” 老于一点尘也不带赶紧溜了。 说到咖啡,阮佲似乎很热衷于在家各种折腾,有时候自告奋勇地早起,第一次关闻鸠还没防备,咖啡被阮佲偷偷放了糖,算是小小的恶作剧,等他在医院喝上第一口时才知道上当了,这孩子端得一张乖巧的脸蛋,却有时也气人,喜欢添乱子,回去后被抓住又哇哇不肯承认。 为了一杯咖啡两人斗智斗勇的,有两次正巧被抓住,小爪子不老实,蹑手蹑脚的,大牙学坏都是跟阮佲学的,跟在后头一样一样的,探头探脑,以为谁也看不见。 唯独丸丸乖极了,挺会撒娇,关闻鸠有时候摸着兔子脑袋便想要是家里另两个不这么混世魔王就好了。 阮佲被抓住还不放弃,后来关闻鸠再从里头喝到甜味眉也不动几下,一杯全喝完了。 只是回家后不免拎着阮佲就往屁股上揍去,屡教不改,蹦得欢实。 关闻鸠一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 分卷阅读9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8 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往包里摸进去。 噶几——吱呀——吱呀—— 捏在手里是大牙的咬咬胶。 它晚上喜欢咬咬咬,四条腿乱蹬,把自己在地板上转了个圈,然后大家看着它,它才晓得往沙发底下埋个鼻子遮一遮。过不了几分钟,它又开始蹬着转圈。 横着走的脾性挺像阮佲。 也因此它才撅着屁股将咬咬胶塞进了关闻鸠的公肉书屋里。 关闻鸠面无表情地捏了一把咬咬胶,新买的鸡头咯咯咯咯朝着男人叫着。 他木着脸把鸡头咬咬胶塞回包里,晚上回家后,朝他跑来的大牙感受到一股寒意,还没转屁股就被男人一手捞了起来。 “你一回来就抱它。”阮佲撇嘴。 关闻鸠无奈,过来亲他脸颊,大牙以为自己也能淘到个香吻,不想关帅哥转头就变了脸,被拎到墙角,脸上的褶子显示出一只黑柴的无辜。 它显然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发难,很明显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的孩子终归是两样的,当它变成自家孩子时,便是用毫不客气地管教代替如沐春风地笑摸狗头。 阮佲一见大事不好,抱住怀里的丸丸趁着没发现往自己小窝跑过去。 小窝是阮佲自己的空间,床单是关闻鸠选的,枕头是阮佲自己从原来的家里抱回来的,他喜欢靠着窗,就一起搬床,换了三个方向,阮佲说要是有柱很高很大的花,早晨一起来我床上就都是吹下来的花瓣,花瓣特别巨大,拖一片给两个小的做垫子。 后来他就买了颜料,比谁画得好看,可惜两个都不是天生的料,关闻鸠画葫芦似的,想画朵花,就先画了花的身体,结果一笔下去腰胖浑圆,他便改成画了个巨大的白萝卜在墙上,连着线旁边是阮佲涂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他说是灯笼。但看上去像是油炸洋葱卷。 这墙上的画就被称作穿了许多灯笼的大白萝卜。 店长说:“你俩真是天生丑到一块去了。” 阮佲就喜欢这个大白萝卜。 关闻鸠也是,莫名有股自信心,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好看,别家的孩子越看越瞧不上眼。 拿着互相的同居小窝,店长和阮佲总要分个高下,恨不得从一个墙角的灰尘都是金子做的,比你的亮,比你的贵。 小梁难得刻薄,说“你两个别是有病。” 嘿——小丫头最近口齿伶俐变刻薄了啊。店长瞪着眼。 关闻鸠看着胖萝卜和萝卜身旁的油炸洋葱卷,问:“你睡这半夜会肚子饿起来吗?” 阮佲摇头:“我不喜欢吃萝卜。” 后头他见关闻鸠眯起眼来,很快拍起马屁:“但我喜欢这根萝卜,你画得真好。”他还竖起拇指,让关闻鸠更相信他。 关闻鸠在耳边问:“哪里画得好?” 阮佲歪着脑袋说:“一看就是营养很高的,肥料充足,棒!” 关闻鸠握住他的大拇指,咬进嘴巴里。 热乎乎的,阮佲抽出来盯着看,抹在脖子上,但又不让关闻鸠碰了,把人赶了出去,小门还锁了,却不知道人有钥匙,指不定哪天半夜爬床,扛起来带回贼窝。 表面上阮佲埋怨关闻鸠睡觉爱踢被子,睡相不好,老是喜欢挤着人,这么大的人睡相却像小婴儿,但实际上阮佲睡一段自己床,等过几天又会睡在关闻鸠身边,早晨起来被子一掀,一团似的抱着腰,关闻鸠把被子往下挪,露出那张睡得粉热的脸,抱抱又睡了,睡到太阳升到半空中,星星月亮都对它的光芒退避三舍。 关妈妈不止一次说儿子的睡相,小时候一脚踹妈妈脸上的次数不胜枚举,在听了阮佲小声抱怨的时候,关妈妈特地打电话过来嘲笑儿子。 你看你,差到什么地步,都不愿意和你睡了。 关闻鸠无奈,他们两个同居到现在到没为分床的事情吵过,好像极其自然,爱睡哪里就睡哪里,像地鼠四处打着窝。 大牙和丸丸也跟着阮佲四处打地洞,一会爬上关闻鸠的床说今晚和你睡,抱着腰说想你了,半夜又受不了,跑回去了,或者在书房睡,要和书香味墨水味困一道,关闻鸠有时也被他带着,一边一个坑,睡一块黏在一起,睡热了就分开,或者各自在房间里,阮佲对着大白萝卜,关闻鸠对着无止境的电脑处理工作。 总的来说倒是睡眠质量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心的缘故。 关闻鸠这段日子加班,不是每天都能回得来,会在空余的时间打电话,阮佲扣着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到东说到西,说晚上溜大牙,这家伙老喜欢树底下刨坑,又说兔粮涨价了,涨了一毛钱。 “店长是铁打的心思要去当六月新娘了。” “嗯?” “貌似已经被解决了,当天就去飞机场度蜜月,一路下去再到他男朋友要工作的城市。” 关闻鸠问:“她是要在那里陪着了?” “那可不嘛……”阮佲托腮,“店长爸爸估计要把她男朋友当仇人看了。” 瞪着铜铃眼,拿着狼牙棒,守护在小仙女旁的壮士,以及夺得小仙女一颗红彤彤的心的——额……“黄鼠狼?” “那我和他该是一家的了。” 关闻鸠笑着说:“进了鸡窝,在大红冠气宇轩昂的大公鸡,和慈爱的母鸡妈妈身边叼走唯一的大宝贝。” “你这是在变着法夸我爸的马屁吗?” “那当然。” 阮佲说:“不要脸。” “哎——”关闻鸠笑叹,“在你这哪里需要脸。” 阮佲脸一红,红萝卜一样,说了句老流氓把电话挂了。 晚上关闻鸠没回来,阮佲抱着抱枕睡在小窝里,过了会跑去衣柜,把关闻鸠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衬衫团成一团塞进了小被子里,大牙又盯着床十分渴望,四只眼睛对对,阮佲摇头:“不行,今天你不能到我这来,我要让你另一个爸陪我。” 大牙幽咽一声,失落地跑去找丸丸。 然后又在丸丸那碰了一鼻子灰。 哎—— 大牙瘫在蝴蝶结大软垫上,眨眨小豆眼,突然万分怀念今晚的月亮。 一边怀念一边睡过去,突然又醒来,小耳朵一动,过会门开了,大牙小炮弹冲过去,围着帅哥又蹦又跳,帅哥嘘了一声,还不给他看礼品袋里的东西,一路跟着,帅哥走到阮佲的门前,很轻地走进去,把人哄了起来。 阮佲眨眼,脸别过去蹬了一脚:“你真不嫌脏啊,我还没刷牙!” 这一蹬就把怀里压扁的衬衫露了出来。 阮佲又塞回去,说:“闭嘴,不许说,我会给你熨好的。” 关闻鸠搓了一记他的脸,阮佲低头兔子洗脸,才歪着脑袋问:“你待会还回医院?” “不,下午才去。” “晚上又不回来了?” 分卷阅读9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99 关闻鸠摸摸他头说:“这礼拜过了就好了。” 阮佲抱住他,“辛苦啦。” “昨晚睡得好么?” 阮佲说:“睡得好,没做梦。嘿……早上起来就看到你了可不是美梦么。” 尽管叫醒了一只没睡醒的小耗子,睡得脸烫身软的,一脚爬上去,趴在人背上,可不是自个落到黄鼠狼嘴里。 客厅里有锅贴的味道。 油滋滋,香甜甜的,别个地方的像金黄的船,这里的像胖子,胖的金元宝,撒上芝麻,一点点的,还会撒上葱花,葱花妹子和芝麻兄弟手握手坐在金元宝上。 “买了几两?” “二两?” “一人一两。”阮佲转头对大牙说:“没你的份。” 大牙就闻着味道看着两个人类把金元宝吃了。 有八个呢! 大牙回头找丸丸,丸丸依旧将它拒之门外。 关闻鸠洗了碗,阮佲要出门上班去,拒绝了关闻鸠要送他提议,穿好鞋又退回来,说:“我没介意。” “什么?” “没吃到的火锅啦,你最近总是在医院加班啦,我不介意。” “你真是……”关闻鸠抱抱他。 “因为我能收礼物啊!”阮佲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过会又笑:“说得玩的,我走啦。” 关闻鸠指指唇说:“亲一个?好久没亲了。” 阮佲转转眼珠,挂在他身上,亲眼睛,亲鼻子,在唇上咬了一口,“真走啦。” 关闻鸠说:“今天回来,本来没什么,但突然见到你发现好像第一天一样,那么想你。” “那再给你亲一口?” “不了,去吧。” 第63章 吹喜月(四) 林间小鹿——店长。 流口水的大尾巴狼——男朋友。 这是店长爸爸手机的备注。 店长说:“等你回家,看看你爸是怎么备注你家关先生的,发出来让大家笑笑。” 阮佲想了想悄摸摸拿出手机,问了阮妈妈,但还要先打听护宝神手阮爸爸在不在周围。 放心,你爸被我赶下去买菜了,没半小时回不来的。 阮妈妈打包票,阮佲放心了,他爸总有一种儿子来了就会把老婆抢走的错觉,每次看阮佲不像看儿子,倒像在看情敌——且是一生的情敌。 一开始是小情敌,睡中间,硬生生隔开了一条道,想摸摸老婆手也不行。 后来长大后便是大情敌,离开了家也时时让阮妈妈记挂,做了好吃的给儿子,土特产给儿子,就算不喜欢的袜子也是给儿子,阮爸爸咆哮说:“给我啊!” 始终背了一路的锅的阮佲已经放弃挣扎,阮妈妈捂着嘴说男人啊——就那个德行,别管他,诶,你要问我什么来着?哦,对,你爸对小关的备注是吧?我告诉你啊—— 阮妈妈解了锁,乐着说:“哦,手下败将。” “啥玩意?”阮佲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是手下败将啊。” “哪门子的手下败将啊……” “哦。不就是他爱人没你爸爱人漂亮么,可不是手下败将。”阮妈妈啃了口苹果。 “妈——”阮佲揉着额角。 “诶——乖儿子,啥事,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是我爸亲生的吗?” 阮妈妈嘿了一声,“你这孩子,还能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捡回来也不能这么丑啊。” “您还记得您曾经夸儿子水灵,脸蛋不差吗?” 阮妈妈皱眉,想了会说:“是吗?年纪大了,不太记得了,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阮佲一口气没上来,只听见对面的阮妈妈啃了苹果后嫌弃苹果太酸的抱怨声,“太后您继续,小的告退。” “跪安吧,小佲子。” 后来他问小鸟,摸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这眼睛像阮妈妈有神,这小鼻子小嘴的哪个不是结合了阮妈妈和阮爸爸优良基因,“我爸居然还嫌我丑?他难道忘了自己前几年发福,九九归一,被我妈嫌弃成什么样吗?” 阮佲对着镜子不可置信,关闻鸠快被镜子里龇牙咧嘴的孩子逗死了,整个人都在抖,又一面说:“没事,等以后我给别的人备注个手下败将,和他说你爱人没我爱人漂亮。” 阮佲叉腰,说他马后炮,一屁股坐在洗衣盆前,说:“别给我笑,你看看你!” 他指着面前的两个大脸盆,前半段在关闻鸠脸盆里,后半段在阮佲的盆里,“我真是不知道你洗个床单还能这么玩?是不是觉得只放金纺,轻柔抱一抱,灰尘跟我走啊!” 阮明像个小火龙,一边搓一边数落,关闻鸠任命听着,这人心里一旦有了甜蜜的负担,便生出了贱骨头,小孩样的一边认真搓着床单,指关节也是红红的,小泡沫们在空气里飞,嘿呀飞起来,或者嘿呀我跳水了,跳进了盆里的水,噘着嘴数落出来,笃笃笃机关枪扫射,关闻鸠便对这样子怎么爱怎么来,又身高腿长,只需稍稍倾过身,就把喋喋碎碎的嘴堵住了。 一个又长又黏,充满肥皂涩味的吻。 被探出脑袋,驮着丸丸的大牙看到了,阮佲斜眼,突然举起手,大牙顿觉一紧,飞快地溜了,随后又岔开腿往后看去,万好,屁股保住了。 红着嘴的阮佲瞪了眼关闻鸠,催促快点洗,关闻鸠不得不小声说了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继续放回洗衣机呢?” 阮佲搓着的手一顿,又大力搓洗起来,关闻鸠懂了闭上了嘴。 阮妈妈知道两个人同居的时候,十分夸张的捂着脸,拿阮佲当小红帽似的,突然担心起贞洁起来,阮佲脸一红没好意思说,但阮妈妈十月怀胎生下的熊猴子,这个反应一瞧便是有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咋样?屁股好了没?” 阮佲闹了个大红脸,他扭的时候没觉得害羞,偏这时候调侃一下就羞得不行,当下就给阮妈妈求饶,“妈诶——我给您求饶,这问题你也问得出来……” “我关心我儿子啊!”阮妈妈说,“你羞个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成年人,就该拿成年人的样子出来谈话,你这遮遮掩掩的有个什么意思!” 阮佲被阮妈妈从头嫌弃到尾,“我跟你讲,这人啊要幸福!更要性福!性!性!知道伐!” 阮妈妈怕儿子耳朵不好使,听不进心里去,重复了好几遍,加上重音,阮佲忍不住说:“我知道了,你儿子最幸福!好了吧。” “忠言逆耳……嗳,我老了,儿子嫌弃我了。” “谁嫌弃你了——小兔崽子和你妈说什么了!” 阮爸爸——耳朵很尖,总能找到空逮着机会训儿子一顿。 阮妈妈回头捂住听筒,瞪:“嘿,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烦的啊,我和儿子讲话,你偷听啊!” “什么偷听, 分卷阅读9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0 我这哪叫偷听!你的电话我还不能听吗!”阮爸爸嘴硬。 阮妈妈这么一听就不舒服了,叉腰不满:“我的电话你当然不能听!那还叫什么隐私,隐私都没嘞!” 阮爸爸说:“我跟你,谁跟谁啊!要不要这么讲究隐私。” 阮妈妈一听,气大了,只转头和阮佲说我和你爸吵会架,挂了! 阮佲猝不及防被挂了一脸,问:“我爸妈万一闹离婚怎么办?” 这话说得,吓得新来的兼职小伙子真以为家庭巨变,当下同情起来,店长翻了个白眼,拍拍新来的说:“别听他的,他爸妈感情好着呢,他这是被秀恩爱秀了一脸,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阮佲斜了一眼真臭美照镜子的店长,店长做新娘功课,每天——每一秒都觉得自己在以光速的速度变美,每天抓着阮佲问,新来的兼职生小石也被抓了几次,大学生没谈过恋爱,忙着打工,头次离女性这么近,都被逼得结巴了,阮佲看得真觉得作孽。 店长扑粉,补口红,拎着包就说要走了,约了小梁去试婚纱,这约莫也不会敬业再回来,试了衣服累了就该犒劳自己,至于店,拿店长的话来说——有钱,管够。 店长裹着香风挥手说再见。 小石规规矩矩回了店长,而阮佲却连个眼神也觉得浪费。 小石尴尬地挠挠头,他和阮佲不太熟悉,才见了几次面,一个人默默地整理书,过会阮佲说:“我帮你。” “店长怎么把你骗进来——啊,不对,招进来的?” “啊?”小石起先觉得不太对,后来不好意思说:“这门口贴着呢。” 阮佲一瞧,这店长把原来贴在店门后的招聘启事原封不动贴上去,纸也没换,这饱受了多少的风吹雨打,便是红油漆事件,这张纸也全须全尾的下来了,这是要镇店之宝的纸才啊。 “这么旧的你也信了?” “这个……我也是抓瞎试试的,店长就同意了。” “哦。”阮佲点头。 小石问:“咱们店长是不是要结婚了?” “对呀,你看她那么高兴的,可不是要和她男朋友步入结婚殿堂了。” “那阮哥你呢?刚才这么一听,你也是有女朋友了人吧?” “叫我名字就成。”阮佲摆手,“女朋友啊——”他突然笑起来,“爱人,叫他爱人就行。” 他的表情和店长接到电话时候如出一辙,小石摸摸硬硬袖口,突然羡慕起来。 这时门铃响了,阮佲站起来,叫小石自己做事,自己出来接待。 不想来人挺意外,阮佲惊讶了下,板起脸来,“你找人?” 小梁前男朋友看了眼他,只是将手中的纸袋放到了柜台上。 “麻烦你转交给她。” 阮佲皱眉,“你干嘛不自己给她?” “我现在还能和她见面吗?各中原因我想阮先生比我更清楚吧。” 阮佲啧了一声,小梁前男友推了推眼镜说:“看来阮先生是知道了。” “我知道很重要吗?” 前男友没有回,反而问:“小梁她最近怎么样。” 阮佲干巴巴说:“过得不错。” 是么。前男友低沉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阮佲是相信他是真心喜爱小梁,是想和她缔结姻缘的,因此有些心软。 但前男友很快收回了失落的神色,却问:“阮先生现在还是和关医生在一起?”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给个忠告罢了。” 阮佲眯起眼,小梁前男友也有些刻薄,不顾面子,“要我说你们两位能谈得出什么来呢?先不说以后,就是现在,恐怕就在下一秒,便能感觉得出来不同的隔阂了,前途未卜,却还要与世为敌,恕我直言,这倒是愚蠢了,不说外界,怕是自身都难以保全,牵手拥抱,大声说爱都是奢侈,守着这么可怜的温度,真是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呢?”阮佲抿唇。 小梁前男友凉凉瞥了眼说:“没什么所以,我只是陈述事实,更何况你们选择这条路,影响到的何止是自己,不过……”他冷笑一声,阮佲到现在还是蹙眉不赞同,他看得出来登高必跌重,阮佲这反应便是一门心思,不撞南墙不回头,最是毁灭,连带着别人遭殃,此种性格之人他最是躲之不及,没了什么耐心,只说祝你好运。连再见也没有。 不说这人来是做什么,但他的确实实在在在阮佲心里踩了狠狠的几脚,小石只听得大概,不明白不清楚,出来问他事情就见阮佲阴沉着脸,叫几声都不回。 “怎么了?刚才不是客人吗?” “没事。”阮佲阴沉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故意找麻烦的。” “没事吧?是不是什么流氓,要不要报|警?” 阮佲摇头笑着说:“说什么呢,真没事,就是点小麻烦,解决了。” 第64章 吹喜月(五) 丸丸有一双长耳朵,柔顺地贴在脑袋上,它靠在阮佲手边,小小的长耳朵就像海藻挠着手指头,阮佲抬手把耳朵撸下去,过几秒长耳朵又抬起来了。 过会,三瓣嘴嚼着,带着胡须往脸上蹭,阮佲把兔子从肩膀捞到肚子上,问:“诶……你在安慰我吗?” 阮佲和它互相角力,等到草像缝纫机哒哒哒进了兔子嘴巴,直到根部,碰到阮佲的手,丸丸整个突然抬头,停了下来,阮佲咧嘴笑,放开手,嘟噜噜地兔子动了起来。 看丸丸躺得舒服,大牙徘徊在卧室门口,走到左边墙停下来看看阮佲,走到右边墙转过来看阮佲注意到没,他总故意露出一点尾巴尖,这样阮佲只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大牙的尾巴。 三次后,大牙得不到阮佲的眼神,悄悄跨过去,往里走了点,还没注意,就再往里走,走到衣柜,走到落地灯,最后一只毛爪子搭在床单上。 嘿——看我。 大牙拍拍床,不料阮佲突然坐起来,黑柴一跳,跳得老远,直蹿出门外,隔着一堵墙,好像皱着眉。 来呀。阮佲勾勾手指。 大牙记吃不记打,就这么被勾着又进来了,等反应过来整只狗被捞了起来,大牙十分明智地放弃了挣扎,即便阮佲说它又肥了,也只是转头,与本狗何干。 阮佲左边搓狗头,右边揉丸丸,小火炉们乖巧地都在身边,“别拉屎撒尿啊。” 对于阮佲的警告,大牙不屑地哼了一声。 阮佲这次没揍它屁股,大牙自己就觉得奇怪了,站起来望望阮佲,咋的了?它后知后觉,没丸丸贴心,丸丸像小棉袄,大牙则是小炮弹,不指望它脑子里除了吃的还有不死心的帅哥外能有点别的深沉的东西。 阮佲有些可惜地摸摸大牙的狗头,脑壳形状不错,只是这么大个白长了。 “喜欢关先生么?”他问两个小的。 分卷阅读10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1 它们听不懂,但经常听阮佲发出这样的音调,因此有反应,阮佲跳起来说等我一下,拿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又像大牙,旋风一般飞回床上,他弹了一记,两小的也弹了一记。 “软吧?关先生挑的。”床垫到了后,阮佲飞身就扑过去,还把关闻鸠一起也拉上来,阮佲悄悄告诉他自己小时候玩蹦蹦床,把阮妈妈阮爸爸的床给跳坏了,跳得东一瘪西一瘪。 然后呢? 然后被我爸请了一顿竹笋炒肉,我那时候可讨厌我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和我妈撒娇,他就拿眼睛瞪着我,老吓人了。 关闻鸠亲他一口,说:“那你现在和我撒娇就没人瞪你了。” 阮佲回问怎么能是我向你撒娇,不该是你向我撒娇吗? 关闻鸠说是吗?随后靠过来,那天阮佲记得深,关先生的眼睛像盛满爱意的小船,荡悠悠地在粉色的湖里,一路洒满碎碎的亮亮的星子,星子们沉到水里,扎根在湿泥中,不知道会长出什么样的小宇宙回到绛紫的天幕,或许会长成大树,挂着风铃一样的声音。 关闻鸠说:“老公?给我亲一口吧——” 阮佲捂住脸,说不行,转身就像逃,但被关闻鸠长腿一夹,浑身都痒痒,就听关闻鸠没脸没皮地叫老公叫上瘾了,亲一口叫一声,湿湿热热地拱在肩窝边上,火都勾起来了,阮佲说你勾引我! 可不是么?我不是狐狸精?关闻鸠逗他,逗完了就走,阮佲歪头还躺着,闹着的时候纽扣也开了,哈气哈红的,“你把人浪上火来了,还不负责灭,你是男人吗!”他一脚摸上西装裤上,在裆部转圈圈,脚丫子软,就摸着,分明已站起来了。 阮佲勾唇,那关闻鸠啧了一声,比起浪还不知道谁浪得欢实,把人转了个身,就趴在新床垫上,裤子一扒往屁股蛋上一抓。 雪白色上得上红色的最俏,最能抓住人的眼睛,直通通的就往心里去了,更加上软绵有弹性,被翻红浪就是这个道理,波澜起伏间一点点带出来。 阮佲起先还挣扎,但有了趣味,向来不拒绝,乖乖伏在膝盖上,过会就被亲昵出汗来,这亲昵带着痛,又带着常情中体味不到的倒错的快感,关闻鸠会使力气,好像天生的,打出一段段浪水来,雪白白浪着,阮佲扭着腰,一点不见羞,见他这般,关闻鸠心里又气又笑,这孩子越发的牙尖嘴利,总要惹他,惹出火口是心非,这会又变了个人,弄得服服帖帖,嘴里吐着求欢,那之前还说关闻鸠不是男人,他是不是男人难道他体会不得?不是底下这根每次都将人屁股插得流水抽搐,即刻叫阮佲倒在身下,全身的存在只剩下屁股里的小嘴。 关闻鸠哄他去衣柜拿短裤,身软汗湿动也不动,矜持得跟个小王子,还要人背着才肯动弹。 又仿佛赏给他看的一样,却又乖乖的,拨开自己两片火辣的臀瓣,不安分地往巴掌印上按下去,疼得他痒,站不住,那涂了润滑的小玩意正被男人推进身体里,用微熟的肉裹着,小玩意则开疆辟土,将肉壁转得麻木。 关闻鸠给他提上小小一张丁字裤,裤子也不准穿,又向后退了一大步,彻底不管阮佲了,笑着说:“我们还有得忙呢。” 阮佲红着眼说他不是人。 关闻鸠耸肩,可阮佲是谁?吃软不吃硬,偏争着一口气,一边淌水一边做事,从屁股这爬上背部,爬上脖子,红红的一片,走路又打颤,弄得一身汗,往下滴,往哪哪就有反应,针扎似的,酥酥麻麻,一波连着一波,从未停下来,要将这幅躯体弄坏一样,像炼药,炼成裹着蜜的春药,一碰就软,就发情,期间跑去卫生间,忍不住哭起来,生生送上高潮,意识里突兀放了一簇簇银白的烟花,放个不停,整个脑子都被炸晕了,一个个闪着光的字母飘在空气里,他被放在大太阳底下,不停地煎熬。 气得阮佲将碗打了,就往房间跑,大难临头的关闻鸠忙过去安慰,真玩出火来了,被阮佲又踢又踹,让他滚去和盘子呆一起去。 关闻鸠尝到苦头,软下来道歉,真不知道谁欠谁的,阮佲掐着他脸,浑身都难受,“你说什么多废话!你不会进来吗!我不要你了!” 一边说不要他,喊要把他扔垃圾桶,一边催着你怎么还不进来,闹得关闻鸠心疼,抱在椅子上掰开腿,将小东西扯出来时阮佲痛苦一声,弹起来,湿了又软了,抓着男人的背就掉眼泪,叫他快点。 抓出一道指甲印,就是另一记重力,有技巧地抽,插,拿这根东西在屁股里闯出一条道来,道里湿湿黏黏,这药炼成了,正变成身上的男人疯,似乎要补偿压在椅子上这哭闹的爱人,不知累地操弄。 直到一截手臂环上健壮的腰部,关闻鸠捞起他的手,亲在指关节上,阮佲叫他下次不能这样,他点头,阮佲撇嘴,尽管舒服,但还是不满,这憋出来的红色真个惹人怜惜,这力道缓下来,如蒙蒙小雨,看上去透明的,实际上往裸露的肌肤上去挂了一粒粒小珠子。 阮佲小声回应,随着小雨小腿在晃,椅子是秋千,推出去看到一片粉蓝的云,又被人接回来,慢慢烧糊,将一半正常的自己烧成灰,留下另一半,被男人肏时抬起的屁股和流水的肉,永不知疲惫地添着欲火,小火微炖着,发出绵绵的意。 后来关闻鸠抱他去床上,侧着身子抬高腿进入,慢慢地推进,待到全进入去,关闻鸠指着外面的阳台说黄昏了。 一层嫣红,一层橙黄,一层茄红,太阳带着光带,像天女的披帛,在下沉的时候,鸟儿们就集体衔着各色的披帛往四面八方飞过去,过不了多久湛蓝的天幕就被鸟儿们变成这样的层层颜色,各自有着各自的世界,在边缘处变成细线织成经纬,像他和关闻鸠,正抬高着腿,任由男人在身后驰骋,阮佲咽下喉咙里的呻吟,将这呻吟送到男人的唇边,滑进去,这火没了,有的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爱,正透过唇舌的翻舞,咬出浓浓的亲热。 到没什么淫词艳语了,只剩下黄昏的红红的情绪,通过玻璃折射在卧室里,变成乳香,拿着小小的降落伞包落在床铺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上,关闻鸠巡着味道,巡到乳尖,肚脐眼,大腿,脚腕,最后有些痒,阮佲浑身笑着,又叠在一起,什么也不干,只想接吻。 大牙叫了一声,将阮佲叫回来,阮佲摸摸它,抱着丸丸夹着腿,给大牙看偷拍的关闻鸠,睡着的关闻鸠,拎着菜刀对着鱼没办法的关闻鸠,偷偷进房间,还在睡觉的关闻鸠,阮佲拎着大牙的爪子问:“喜欢他吗?” 大牙按住手机屏幕,叫了一声,阮佲转头问丸丸,丸丸屁股坐上头,他抱紧两个小的,说:“我也是……比你们还要喜欢。” 他说完,狗子突然下了 分卷阅读10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2 床,叫了几声,关闻鸠刚脱好鞋,套上阮佲带过来的猪头,就见阮佲一把扑进怀里。 像小猫踩奶,直往胸膛埋进去。 关闻鸠夹着大型的人偶,脚边大牙打着转,“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我看看你的脸。” 阮佲一爪子拍上他的手,说不行。 关闻鸠反手拍上屁股,说他臭毛病,都是大牙带坏的。 阮佲闷闷地说:“你别什么都赖狗!” 关闻鸠说:“那是你带坏它的?” 阮佲嫌他不肯给自己好好抱,把他的手蜷巴揣进怀里,关闻鸠摸摸他的手心,湿的,就皱眉问:“哭了?” “狗屁!” “说话文明点。”关闻鸠伸手打算把他脸捧起来,但阮佲故意使力,就是埋怀里不肯放手,关闻鸠心下无奈,不想弄疼他,只好任他蛮,阮佲见这么大个人放弃挣扎,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偷看,关闻鸠头仰着,似乎睡着了,这一眼就看见他喉结,和自己的比起来,关闻鸠的更突出,也更加招惹人,阮佲摸摸那喉结,不想上下动了记,原来关闻鸠装睡,把阮佲翻身压在沙发底下,脸都没地方藏,像只翻壳的小乌龟,满怀抱着,扑腾一会就放弃了。 关闻鸠捧着他脸,挤成小猪脸,左看看右看看,要烧穿一样,“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阮佲回答,“你今天不加班?” “不啊,正好回家陪你,不是想吃火锅?” “不想吃了。我想抱抱你。” 关闻鸠想了想,伸手说:“抱吧。” 阮佲抱住他,关闻鸠顺着他的头发,“今天和我睡?” “嗯。” “不怕我踢被子?” “踢被子也和你睡。” 关闻鸠说行,晚上挤一个浴缸里,大牙起先挤着脸想跟进来,也被关闻鸠忽悠出去了,徒留茫然地一张脸,想怎么就被赶出来了。 晚上腻了一会,互相看着,关闻鸠笑说:“你都把我看害羞了。” 阮佲一言不发,向关闻鸠靠过去,说:“我喜欢害羞的关先生。”说这话时眼睛有点酸。 关闻鸠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是问不出来,他的眼睛时时跟着关闻鸠走,有些茫然,靠在怀里的时候却亮起来,巴不得使劲靠一起不分开,关闻鸠环着他问:“是我让你不安了?” 阮佲说:“没有。”抬头亲了一记,说:“我爱你呀,关先生。” “我也爱你,阮先生。” 这就行了。 阮佲心底说。 半夜关闻鸠睡得熟,却有些动静,意识清醒,借着光才看清被子里有人,只悄悄一掀,钻进他被子里脱光了衣服的爱人,握着那物什。 关闻鸠好像看他哭了,皱眉叫他:“佲佲?” 他看见阮佲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俯下身子,张嘴含住了,他对待它就像吸着自己手指那样,舌头翻覆,喉头用力,玩弄着敏感的这一根,关闻鸠爽自不必说了,这奇异的心疼和快感涌上,让他胸口沉甸甸压了一块石头,伏在他腿间的是个受伤的小兽,关闻鸠摸着软软的头发,让他不要急。 阮佲想关先生真温柔,那双大手正安慰自己,含着的器官是他身上也有的,它本来的天性是要进入女人温暖的子宫,也该是一张红红的樱桃小口含着这根东西,可是如今是两个男性,做着这样的事,赤裸的脱光了衣服,岔开腿让男人的阴茎插进屁股里,由后头开发出快感,为了这份欲望一点也不知羞得扭腰,扭屁股,高潮之时扭曲着脸,高声喊着,此时的人还记得自己是名男性吗? 我记得——阮佲回答自己,他知道自己做什么,他有一万种理由说出自己的选择,当他嘴巴里塞着一根阴茎,也是深思熟虑的,女人会为了爱的人口交,那我呢?身为一名男性的我就不能同样含着爱人的东西给予他快乐吗? 有的人会说他不知廉耻,是个变态。 倒错。 这样的性行为是不正常的。 可仔细想想,他也分不出什么来,他很开心,对方也同样开心,当互相拥抱的时候,心底油然生出的爱意并不是骗人的。 不能正大光明的手牵手也无所谓,不能在新年倒计时的广场上接吻也无所谓。 他们只要在这小小的被窝里,浴室里,地板上。就谁也管不了。 阮佲用力吸添,他很努力了,含着一根让他吃力的肉棒,他最后爬起来和他说:“操我嘴巴。” 关闻鸠拎起他,扣着下巴塞进了自己的那根东西。 恶心是生理反应,会有呕吐感。 但另一方面阮佲对这根东西着迷。 他正在寻求着一种存在感。 关闻鸠这么想,动作粗鲁,但正是这样的粗鲁带来的疼痛,所有恶感才是真实的,让阮佲双手拥进怀里。 “我今天不会肏你。”关闻鸠面无表情。 阮佲看着他,自己一点点渗出眼泪,关闻鸠敛下心神,射在了阮佲脸上,也没个喘息,便将两根手指没入了肉穴中,一点点地撑开翻搅,阮佲要疼,是往心脏上抽了一根浸了辣椒的鞭子,那手指很干涩,强行进入甬道里时逼出了眼泪,但他小口的将嘴边的白液舔进嘴巴里,便得到了另一重精神上的快感与满足。 他抬高屁股,甚至愿意自己掰开,让关闻鸠的手指更深入,更肆意地侵犯,像垂垂可怜的花朵,被强占了蜜。 被这样的两根手指送上了高潮,那腰那腿触电了般,不住地抽搐,屁股也在缩紧,天生的一股淫液在抽离时被带了出来。 关闻鸠盯着自己手,过会伸到阮佲嘴边伸了进去,阮佲的舌头很软,卷着两根手指头,舔了个一干二净,直勾勾盯着居高临下的男人,看呀——这般随意搭在腿上,撑头看着他的男人如何不让人着迷? 舔干净了,阮佲翘着屁股,寻到男人的腿间,关闻鸠像摸着大牙一样摸着阮佲,“喜欢?” 阮佲拿鼻尖蹭。 “喜欢就含着吧。” 阮佲笑起来,微微吐着,只含了一半,但也是那么热,足足把玩了许久,关闻鸠秉着气,越过去,望见黑里头莹白的屁股在摇,似乎为了他,翘得更高,若是有条尾巴,旋转着将这肥屁股玩得出水,溅出甜腻的水花便是好了。 上头一张嘴,下头一张嘴,都塞得鼓鼓囊囊,搅烂了,插开了,好叫那腰只管抽搐,每到一次后,都只会张腿摇屁股,小嘴巴里直说插得再快些。 关闻鸠的妄想看着屁股一切而发,却强行按住,射了股浓浓的白液在脸上。 一边替他擦着脸,一边哄着人问:“开心了?今晚做噩梦了?” 阮佲湿着身子挤进怀里,说:“做了些不开心的事。” “和我说说?” 关闻鸠等了会也没等到人回答,再低头去看,这孩子居然已经 分卷阅读10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3 睡过去了。 这让人好气好笑,任命环着他继续睡,睡至半夜,一阵哭声,阮佲梦里哭了,叫也叫不醒,摸他额头也没烧,只是流眼泪,关闻鸠环着他,拍着背,哑着嗓子唱摇篮曲,不知是不是听见他声音了,哭声才渐渐停下来。 关闻鸠低头亲在额头上,亲在鼻尖上,鼻尖湿湿的,泪水挂在上头,关闻鸠含进去,略微苦涩的,他只好抱紧人,看着地板上爬满的月光脚印,祈祷阮佲不要哭了。 “你在做什么?” 阮佲在厨房问,早上眼睛不舒服,像肿了,后头也不舒服,“你做了粥?” 关闻鸠看了眼电饭煲,有些尴尬,“这个么……” 阮佲走过去,探头一看,哪里是粥,已经是白米饭了,“早上吃饭?” “我想做粥来着,但是好像水放少了,就成了饭?” “你……”阮佲突然笑出声,关闻鸠有些无措地看着他,阮佲越发笑得厉害,说:“关先生,看我手里40米大刀,我允许你先跑39米。” 关闻鸠侧头想了想,扛起人来说:“那不行,带着你一块跑。” 阮佲挑眉,看他那土匪抢媳妇的架势,肚子又笑疼了。 “关先生。”阮佲捧住他的脸。 “怎么了?” “我就看看你。”阮佲说的是真话,关先生那么好看。 尽管他感觉到这世间从未觉察过的敌意,用着猎狗的鼻子捕捉到了他们两人的味道,并且终究一生也摆脱不了,但猎狗——与关先生煮成饭这件事来比,却显得微不足道了。 “关先生——我爱你。” 第65章 吹喜月(六) 店长的捧花,精准地划了一道弧线,降落到了小梁的怀里,一簇簇的满天星,众星捧月地捧着小梁洁白的面孔,小姑娘快感动哭了,阮佲和关闻鸠咬耳朵说这下好了指不定真的在去骑了骆驼后带了个大胡子美男回来。 人鱼线有这么厉害! 关闻鸠趁大家都没注意,拎着阮佲的手就按在自己腹肌上,说:“人鱼线。” 阮佲捏捏手指,挣脱开了,让他别闹。 “老妖精。” 谁知关闻鸠一言不发,倒是发了条短信过去,问:“老妖精爱你爱得舒不舒服?” 这一字一句的,叫人脸红,荤话一天比一天多,偏偏又正直,谁晓得这样一张优美的嘴唇在他耳边尽吐出些难为情的话,像春天飘着的温暖的柳絮,隔着薄薄的布料在背部挠痒。 又不知怎么条条的背脊被调教成盛满水的春湾,一圈圈扩散出去,细长的手指慢慢地转圈,搅成水底下隐藏的汹涌的暗涡,比往日敏感数倍,这会即便没这根手指作乱,也觉得沿着背脊线慢慢地吹。 阮佲红着耳尖,说:“少调戏人,昨晚还没弄够么?” 关闻鸠握住阮佲的手,放手心里晃了晃,“不闹你了。” 阮佲撇嘴,婚礼上热闹,又不似闹剧,店长男朋友又诸多对老婆的爱护,一桌子人起哄,唱着亲一个亲一个,两个人也不扭捏,店长亲完了自己贴上去说还要一个,小姑娘们偷偷笑,眼睛亮晶晶的,年纪小的不懂事,捂住脸,但又从手缝中,偷偷瞄,瞄出一点点躁动来。 长大后也要嫁这样的男人。 阮佲倒是想和身边的男人亲昵点,但不敢动静大,只在背后悄悄勾着手指,弯弯的一小根,可爱极了,貌似是两名关系好的朋友,却又不知这背后握住的手怎么个试探,从指尖的慢慢爬动,调皮地跳到手腕子上,小爪子蹬人在手腕内部的细肉上慢跑,跑出受不住的痒痒,痒成一小团红红的小气泡,在心里噗噗破成一个,后来又往下跑,跑到掌心,掌心上有纹路,通向五根手指头,阮佲的手指和阮妈妈一样,都是细细尖尖的,指腹很小,常被自己捏住吸舔,看着头顶晃碎的灯光,一个个透过指腹。关闻鸠的手指长,早觉得好看,却又灵活,喜欢跳舞,碰在一起了,就在阮佲小小的指腹上跳起来,缠着一起来,停歇时则包裹在了一起,在翅羽下蜷在一起。 这是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在世人面前营造一个秘密基地,在基地里翻了天也没人管过一分。 小梁走过来,说我沾够了喜气,送你。 阮佲说:“真送我啊?” “送你呀。” 阮佲想了想抽出一朵,眼睛手快的就别在关闻鸠的耳边,正是人比花娇,阮佲当场就笑了,小梁拿花挡住自己也在笑,阮佲又拿出手机要给拍下来,关闻鸠闭上眼站树底下让他拍,眼不见心为净,但这阔达的姿态让阮佲忍不住舔嘴唇,要是能亲亲关先生就好了。 他想他会先亲亲脸颊,摸到唇边,关闻鸠浮现一种明显的笑意,这样的笑意鼓动了阮佲内心蠢蠢欲动,他将人压在树干上,老实说他是比不过关闻鸠的,但是男人的纵容却常常使阮佲翘尾巴得意,因此他还能命令男人低头,自己把软软的嘴唇送过来。 一阵欢呼打断的脑海里的妄想,那头的关闻鸠早已睁开了眼落在了视线上,他知道小孩心里又转了起来,又艳昵又涩涩,阮佲果真移开了目光,抿唇不好意思,看向了别处,却又左右看看,忘了身后,趁人不注意,亲在了照片上。 关闻鸠看到了,只摇了摇头,万分觉得爱人可爱得不行,要仔细说什么,却也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了。 不会是什么看到毛茸茸的心肝都颤,也不是想上手摸上一把,那些都是轻佻的,而是旷日已久的将延续到从今往后的热度,他曾经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对方试探着伸出手,还不是那么确定地搭上他的手心后迫不及待地收拢。 小堂妹说他装大尾巴狼。 偷看了手机上照片,惊呼:“哇塞,你这也下得出手!不怕人爸妈砸了你车啊!” 她这么夸张地惊叹了一句,被大伯母敲了后脑勺,唠叨:“作业写了没?怎么尽事儿!” “诶呀,我这不是看看我未来的堂嫂……呃?是叫嫂嫂吧?”小堂妹不确定,“诶,我这不是关心我哥的终身大事吗。” “你哥的事要你操心?”大伯母翻了白眼,“怎么没见你其他地方起劲?专往这钻。” “我往哪钻了!” 他哥回她:“是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堂妹跳起来要揍关闻鸠。 她妈妈像赶小母鸡一样把碍事的女儿撵到一边去,“我来看看,什么照片。”仔细一看,惊讶一声:“诶哟,不错,就是看上去小,成年了没?” 关闻鸠失笑:“哪能的,二十多了,工作了。” “那我就放心了,这对方父母知道了没?” 关闻鸠点头,大伯母拍手:“可就好了,怕就怕不顺利,你平时工作忙,是该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了。但要嘱咐你一句,两个人在一起 分卷阅读10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4 不容易,尤其是你们这种的,往日多多少少不如意的事,我呢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希望你作为年长的能让让,当然你们两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是干涉不了的,若是好便记着,若是争执了千万念着往日诸多好,别下脸子,想想外头哪是那么能如你意的?等再过了些年纪,就知道年轻时候的气多半自己给自己找的。” “我知道。”关闻鸠笑着说:“我爸妈也这么和我说,尤其是我妈,倒把佲佲看成我们家最小的孩子了。” “胡说!最小的明明是我!”小堂妹反驳,关闻鸠告诉她反驳无效。 小堂妹就跳起来说:“老婆奴!就知道欺负人!” “什么老婆奴,有这么说你哥的吗?” “我又没说错,看他手机,全是一个人,站着的,说话的,坐着的,还有睡觉的,羞羞羞!”小堂妹撅屁股刮脸,都不知道学的几岁的孩子,这把在家的大伯引出来,黑着脸就训了一顿。 大伯母劝道:“这双休日的,孩子们都在,别老黑着脸。” “难道我要开心着脸?” “这话什么意思?又是谁惹到你了。”大伯母不解。 大伯也不管面子,直说:“我在里头都听到了,你看看你,都做的什么事!跟个男人交往,也不怕别人知道了笑话!” “大伯。”关闻鸠说,“他很好,我想并没有什么让人笑话的。” “哼,好?好的话还能和男人在一起?我怕你们是失心疯了!这脸都不要了!” 关闻鸠不说话,却冷下来,大伯依旧在说,表达对于侄子的不满,更多的还是牵扯了未曾谋面过的阮佲,已将此人想成了天生坏骨的人,这男儿顶天立地,抚育家庭,不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早日成家繁衍子孙,却要学那些外头不好的东西,已是极大的不孝,更有将对方的家庭迫害,坏了好孩子,是罪大恶极。 想关闻鸠从小到大多么优秀,一表人才,谁家小姑娘不喜欢?到时候找个门当户对的优秀女性,结成家庭,生下孩子才是他今后的人生最好的走法,谁知出了这样一个岔子,不是傻?将自己脊梁骨送人家面前踩。 指指点点,可要不要下半辈子的脸了? “难道我说错了?他要是好,能做出这事?要真是喜欢你,就该将这份心意烂死在肚子里,看你结婚生子,尽量不困扰到你那才是品德高尚,那才叫好!要我看,就是一肚子坏水,故意带坏你的!到时候指不定拍拍屁股走了,让我们家成了大笑话!”大伯语重心长敲敲桌子,说:“你也别拿脸色给我瞧,你看你执迷不悟的,魂都勾了去了,难不成你还要咱们家的脸也一起陪你到外头去给人家说?我年纪大了,老头子一个,可做不来这事!” 话说完,大伯往旁看去,挑眉一顿,小堂妹最是烦这领导姿态,好像他们跟过街老鼠没两样,要被他骂上两句,若不是关闻鸠按着她,别等这番话说完,早就打断了吵起来了。 这上了年纪的爸爸也是凭着压了一头的辈分,言语间才没了克制,放肆起来,听得人压抑,却要念着礼貌,不能顶回去,好声好气解释,发射的柔和子弹被这铸起来的铜墙铁壁反弹回去,无用。 大伯母心下不满,想他真是老糊涂了,“你话也别说得难听,不过长了一辈,闻鸠不好不给面子,但我就不同了,也不需要遵守什么辈分,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想让闻鸠走上你认为的正道,可你也不想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偏见那也是以前的事,咱们是他的长辈,嫡亲的长辈,你还要说这些伤人话诋毁,对方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你看过人没?交流过没?这外头还不一定像你说的,倒是你先把人里外都骂了个遍!” 大伯惊觉好笑,看着妻子说:“我怎么了?倒是你,慈母多败儿,当初就不应该交给你带孩子,看看看看,女儿女儿没教好,侄子侄子知道这事也没阻拦。你就会想得好,也不带带脑子!” 大伯冷笑一声,大伯母有些气,只抹抹眼角,这是又被逼出了眼泪,向来护着妈妈的小堂妹咬紧了牙,正像往日里教导的,让自己试着冷静下来。 关闻鸠叹口气说:“大伯,我父母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反对,况且,您说错了,是我向他表白,是我,就像您说的,我把对方家的好孩子带坏了,您要骂的其实应该是我才对,我不顾孝道,没能忍住看着对方结婚生子,而是打算和他在一起像您和伯母,像我爸我妈那样,像世俗的夫妻那样,任何您熟悉的夫妻间的生活,我与他是这样的关系,不管怎么说,您是我的大伯,只是想法出现了偏差,没什么不好,您有您的担忧,我也有自己的选择,只是想和您纠正,一直以来您所骂的坏水应该是我才对。” 关闻鸠神色很淡,大伯一连几声好,恨铁不成钢,他以为自己是不知道这是在反着骂人吗? 还夫妻间的任何生活——“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的!” 大伯母尖叫一声,“你做什么!” “打醒他!” 大伯母喊道:“你有完没完!这烟灰缸是能砸人的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走,你回你的研究室别回来了!” 一面转头:“快让我看看,这下手不知轻重的。” “哥?疼不疼啊?都出血了。” “没事。”关闻鸠揉揉妹妹的头,“我刚躲了下,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小堂妹回头瞪了眼大伯,“我妈都让你走了,你还站着做什么!” “关璟!不许这么说话。” “都把你打了,还这样替他说话,你看他心不心疼!” “关璟!” 小堂妹擦脸,“别对我喊,疼死你算了!” 安慰好了,关闻鸠还不敢立马回家,拐个弯回医院,老于一边笑一边给他消毒,啧啧摇头:“你大伯这么狠?还亏是你,要你真把阮佲带回去,恐怕遭殃的就是他了。” 关闻鸠闭着嘴斜了一眼,老于耸肩:“行行行,你肯定是要挡上去的。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奇怪,你说人家家一般父母反对,你家倒好,关家大伯,他脾气那可是出了名的硬,如今这个态度,我看过十年也别想让阮佲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其乐融融,不把碗摔了就是极大的面子了。” 关闻鸠抿着嘴,老于不忍心,处理完了拍拍他肩膀,“你呢,也别担心,毕竟你大伯也不是一年到头都在家,现在好情况就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支持的,这算是最好的了,也别不知足,坏的呢就是以后逢年过节尴尬,最怕你家那位多想,这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谁愿意莫名其妙被看脸子?” “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就当是医闹擦伤的吧。” 老于摇头,“你这真是,知道是不想让他伤心添堵,不过以后总会知道的,你 分卷阅读10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5 就大概说下也好。” 关闻鸠没说话,低头发短信,过会老于好奇问起来:“真是你和他先告白的?” “有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是我寻思着,阮佲也是……?”老于竖起一根手指,随后向下弯去。隐晦地完成了自己的问话。 “不是。” “你别是说你是把人给掰?” “可以这么说吧,严格点实际上可以算是被我带着走了吧。” “你这真是……还亏人家爸妈豁达,这好好的大男孩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勾引上了。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关闻鸠皱眉,“你明白么?” “啥?” “他那天把自己的手放进我的手心里,我就想去他狗屁的好孩子坏孩子。我大伯说的那套,我今早心里在笑,我笑他年纪大了,话都说不清了。我遇上的人不多,一见他就舍不得,想着怎么放在心里才好,你说,难道要我成了圣人君子,放跑了不成?” “这人都在了,还能跑?” 关闻鸠略微笑了。 老于拍手:“你这人啊……恶劣傲慢。” “行了。”关闻鸠面无表情,“我回去了。你记得和我配合点。” “走走走。”老于堵住耳朵。 第66章 长夏(一) 六月一到,送走了店长,临走前哭得稀里哗啦,抱住爸爸说不走了,可是又回头看看丈夫,憋着嘴,小声说为啥不能一家都打包过去,店长爸爸摸摸女儿的肩,说年纪大了,颠簸不得。 她走以后日子就静下来了,平日里像个跳蚤一般,东跳西跳,经常一个主意接一个主意,就是走的那天也要很煽情地一人一个大礼,前晚上啤酒烤肉,吼着不醉不归,阮佲第一反应就是胃疼,好在有分寸,啤酒小口小口抿,像赏红酒似的,最后两瓶被当传家宝送给了阮佲,至今还在冰箱里没出来过。 前几天阮佲给上了最后一次药,脸板着,关闻鸠握着他腰,叹口气,第一天回家发现额头擦伤后,软得跟个什么,听到说是医闹这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又有老于一唱一和,演得和真的似的,恍然天成,阮佲听了眨眨眼就说酸,晓得人是心疼了,私底下又骂了老于一番,老于冤枉,还说:“这不你让我配合的么,我总该有个剧本,好逼真点啊。” 关闻鸠不听废话,一边庆幸好歹没让阮佲知道大伯那些话,另一边又觉得光是这么一个理由就够让人担心的了,倘若知道真相又何止这一倍? 因此关闻鸠也只说大伯心里有些疙瘩,到底没全告诉,阮佲心里头倒没什么,不起疑,只说要没人反对我还觉得不太对劲,哪给你那么多馅饼,也不怕撑死。 关闻鸠想了想说:“肉酱馅的?” 阮佲捏住他脸说:“馋不死你。” 后来阮佲看他伤口就不给好脸色了,看了就来气,说破相的男人别靠近我! 这别别扭扭地生气到是新鲜,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对这划清界限的举动气了,小孩跳起来,咋咋呼呼,表明的全是对他担心和生气,正好都气上了,就比谁定力好,谁先服软,针尖对针尖,看哪个心眼小。 这一次关闻鸠认得狠了,比起倔来谁也比不过阮佲,还担心这别正是为了件小事要打一架才好,不想第二日白天,太阳明晃晃照进来,晒得烫。 这已然是夏天。 看,你的猪头。 阮佲提着一只猪头。 “这是?” “喏——”阮佲指着罪魁祸首,正在沙发上甩着脑袋,嘴下一只漏了棉花的猪头,大牙跳得又快又猛,扭得和可乐糖一样,随后又舒展了身姿,啪嗒一声跳下了沙发,继续咬,继续晃。 很显然,猪头已经命丧大牙,随着飞出去的猪头鞋底最后一口气也丧失了,最后安躺在卧室门口。 阮佲快笑趴了,问:“关先生,救救你的猪头小姐吧。” 关闻鸠一转,把人抱到膝盖上,问:“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有吗?有吗?”阮佲梗着脖子。 “怎么没有?谁最近见了我就跟见了虫一样?不是扭头就走就是哼几声给我听?嗯?” 阮佲哼了一声,说:“我记性不好,不记得了。” “哦——?”他伸进汗衫里,阮佲的肚子就被揉了,最近人懒,长了肉,他说自己胖了,关闻鸠左看右看,说哪有胖,就是多长了一小团丸丸。 言下之意——真胖了。 要胖,先胖了肚子。 阮佲张牙舞爪地朝男人冲过去,最后旗开得胜,男人被赶下去遛狗,阮佲又解决了个冰淇淋。 阮佲被挠得痒,笑得喘不过气来,不死心地喊:“我是不会屈服的!” “屈服?”关闻鸠挑眉。 挠得更厉害了,阮佲倒下去,像条上岸的鱼拍打着尾巴,躲避敌人的爪牙,这爪牙真个可恶,要柔情时便给他似有似无的麻痒,点燃了芯子,逗人时便怎么也不放过,一定要听到人求饶才会网开一面。 阮佲咬着唇,不如他的意,两脚乱蹬,说他恶魔。 以前还说我狐狸精呢? “哪有你这样的!狐狸精才不会故意这样,你一点也不合格。” 关闻鸠停下来,俯视着他,笑起来问:“那怎么样才合格?” 阮佲眯起眼,想着一肚子的坏主意,但通常是酸溜甜的大圆子,咬崩在嘴里酸甜的,端看心里是怎么看待的,抛出问题的人以及接住问题的人,关闻鸠压低声问:“告诉我,怎么做?” “这个啊——”阮佲拖长声音,眼睛是往下看的,像垂在树下的羽纱,他从自己肚脐那里,揪住了一小块布料,小心地——剥开了木板上的,湿润洁白的纸,它们可爱地露出来,有阳光在四处打着转,有种暧昧地毛茸茸的感觉,蓬蓬的年糕,阮佲含住了衣角,不说话,只是用舌尖顶着,布料便在动,像在招手,关闻鸠便低下头含住那一小块软肉,将它从平日里隐藏着的湿热的壳里勾出来。 又到了极软的乳粒,平日里比谁都软,凉凉的,但只需揉几下,便冒出头来,像抽新的绿芽,是这么一小点的时候在粗褐树干上长出一片嫩芽,它们迎着舌头,只好冒出来,因为由不得,它们的主人也会挺着雪白的胸膛,将两粒幼嫩的孩子送给男人,被迫抽芽后,总是哭泣着红着身体,只有在那张作乱的嘴往下移动才有片刻的喘息。 阮佲小声喘气,小心擦过乳尖,嗯了一声,打在关闻鸠心头上,他盯着阮佲的肚脐眼,在肚子上吮出一道道印子。 他的胯部比不得关闻鸠,有些窄,却生了个好屁股,这般给了极刺人的对比。 关闻鸠小心撞着阮佲,他贪图凉快,汗衫下什么都没,肉贴肉的,尤其是那个部位,与手心握住时不同,是另一种在 分卷阅读10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6 心头热着的感觉,他迫切地希望嘴里含个东西,便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 阮佲湿着眼睛看着关闻鸠,他身上敏感,倘若这时来根针往他皮肤上一扎,肯定受不住叫起来,这根针现在就化成了底下的这根老朋友。 膨胀的老朋友平日里蛰伏,却随身带着钉子,戳着柔软的肚皮,连带着霸道地轻轻压着阮佲的那根,关闻鸠用的力道不重,只是磨人,温柔地磨成一把锋利的刀,像是要开刃试血的刀,一层水,一层磨刀石,磨出了锋刃的银光。 “好热啊——” 关闻鸠大手握着阮佲的脖颈,一半汗湿的,阮佲撒娇地哼着,湿的一根手指勾上他的大拇指,大拇指扣住下嘴唇,那里隐隐泛粉,小舌头若隐若现,最后颤颤抖抖伸出来,碰了一下又回去了。 阮佲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喜欢的耳尖说话,“关先生——你弄得我好热啊,喜欢,喜欢你顶着我呀,你那里好胀,磨得我……嗯——” 射了。 阮佲懒洋洋地并起腿,头部在他的腿间进进出出,他乐得用大腿的嫩肉去磨这根东西。 况且有种隐秘的快感,不仅仅来自于外部的,还有内部的,仔细看便知道臀尖上的何止是汗,还有一股更湿的液体,悄悄从开合收缩的小口里送出来,亮凌凌的,由臀部开始的漫延,肥厚的一张湿淫的版图,映在了床单上。 用肚脐盛住了白色的厚液,关闻鸠想给他擦掉,阮佲却咬着衣摆坐起身,就有一道白液流下来,滴在了下身。 “热。” 关闻鸠抱紧了人,亲昵地舔在鼻尖上:“小坏蛋。” 小坏蛋光着屁股,指挥着关先生去揍大牙。 大牙很明显不知何错,更何况光膀子的男人肌肉结实,把人不满成年的宝宝吓到不知所措,一双拖鞋横在一人一狗面前。 “知道为什么叫你吗?”关闻鸠很严肃。 他站得不算直,有些痞,又出了汗,嗯了一声,阮佲就看见狗子抖了一下。 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这双猪头,只是阮佲喜欢,他爱屋及乌,每次回家换鞋猪头都是首选,况且有次见阮佲找不到自己的了,便拿他的套上脚,没走几步就掉了,甩上了关闻鸠小腿上,阮佲那时勾着脚趾头,捂着嘴笑,后来从沙发底下掏出了被他踢进去的拖鞋。 后来几次故意藏起来,让阮佲不得不穿上他的猪头,像他自己裹住了那双脚。 大牙看向另一边,另一边是他的碗。 算算时间,也该吃饭了。 一粒粒肉香的小饼干,丁铃当啷掉进搪瓷的小盆里。 上头有阮佲那记号笔给它画的狗头。 两个小家伙被宠得太好,小梅的小枕头,木质带阳台的小别墅,楼底下绿茵草皮的小花园,有人铲屎,偶尔还能睡床。 宠是宠得好,骂也是真骂,大部分是阮佲,偶尔是关闻鸠,阮佲脾气来得快,常把大牙训得一双耳朵低下来,后又有各种办法,折磨大牙日益消瘦。 如果不是那张大脸出卖了它,它想它有一百零八式的声调装可怜,就像两个铲屎官叠在一起,叫得那样。 而关闻鸠呢,眉头一皱,大牙就先给他趴下,识相得不得了。但也要来一次挣扎。 “我咬的?” 大牙不言语。 沉默是它的杀手锏。 另一位看戏,又不救它。 “行了。”关闻鸠踢踢它屁股,一把拎起来,拿了个犯错的牌子挂脖子上,也是阮佲有空,给它做的,一般挂了这牌子,那是一顿罚走不开了,被撵到墙角处画上虚拟的牢房,大牙呜咽一声,你真的真的真的不打算救你的小可爱吗? 阮佲耸肩,爱莫能助。 关先生。 阮佲叫他。 关闻鸠光着脚走过来,亲亲他,阮佲摸上额头结痂的伤,说:“别生气啦,爱你。我们到时候一起去买,你是大猪头,我是小猪头。” “行,小猪头。” 阮佲哼了一声,小声说:“小猪头对大猪头说——” “嗯?”关闻鸠挑眉,伸手摸着他腿间。 阮佲勾着声音,细细弯弯一声闷哼,“小猪头的乳头好肿啊。” 第67章 长夏(二) 阮佲嗦冰棍,看了眼牵引绳,牵引绳动了下,原是大牙馋嘴趴在地上看着。 一吸溜,冰棍进肚子,阮佲轻轻踢踢狗屁股,最近又肥了——“行了,遛也遛过了,别看着,你又不能吃,回家。” 大牙屁股一扭,不肯站起来,大脸挤出一坨肉,若是在平常阮佲还有心思和它闹一会,只是今天不行,好容易等到关闻鸠完全休息的一天,人在家现在和面,今天要做出能下锅的汤圆来,阮妈妈亲情指导,不收费。 阮佲心都要飞起来了,几天未见人,今天就想变成一摊小年糕黏在关闻鸠背上。 “那我是平底锅,给你烤成热热的,冒着小泡,里头又软又白?” 阮佲小声靠在男人背上嘀咕:“不早成了熟透的年糕了。” 关闻鸠一边笑,一边像扛着小猪仔,从客厅头走到厨房门前,摇摇晃晃,最后阮佲挣扎跳下来,抱怨说都要被你晃睡着了。屁股一溜就拿了绳子要去遛大牙,关闻鸠两手一摊,颇为可惜道:“还想着搓你呢。” 阮佲骂了声臭流氓,伸舌头做鬼脸。 像个小耗子一样,就是尾巴短,圆绒绒的一团,是每日被关闻鸠搓吧圆的。 关闻鸠昨晚凌晨到的家,想阮佲想得不行,想了想还是推门进了阮佲的房间,大牙凹着腰身,一长条地在阮佲身上,小孩被压得不舒服,做梦都在皱眉头,最有趣的是仿佛是在梦里,梦见了关先生推门而进,几日没见,还是那么帅,领带还是自己出门前亲手给打的。 他伸手拉住那根领带,把人带到自己脸边,现实黑暗里他梦里的关先生也是这么被抓着领带,关闻鸠把狗子拎到一边,好让睡得熟的人好受点,一摸额头睡得都是汗,阮佲哼了一声,关闻鸠悄声问怎么了? 阮佲闭着眼回应了一声,他梦到关先生的身形很大,将他罩在阴影里面,亲了他的额头,他额头出了汗,想擦擦,不知道人怎么亲下去的。 难道不是香喷喷的比较好? 这么梦里一想,他想要擦汗,就有手替他擦汗了,他眉头舒展,想和关先生说额头没汗了,再亲亲吧。 “什么?”关闻鸠垂下头,耳边是呢呢喃喃的梦话,如同很小的粒子钻进耳朵里,许多都不能传达具体的话语,只是一个个拿着羽毛打着鼓面,个个可爱得很,这让关闻鸠心神一翘,哄着他张嘴,勾着舌头,揉着热热的脖颈。 阮佲在梦里捂住了双眼,涨红的脸颊,他只说亲亲额头,怎么还亲嘴巴呢? 他埋怨地朝梦里的关先 分卷阅读10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7 生踢腿,现实中则是转了头,往毯子里钻进去,梦里的阮佲捂住自己的嘴说不行,不给你。 整个人都埋进去了,只剩下屁股和妄想的尾巴露在外头,关闻鸠忍笑给他裹好毯子,手脚别凉了,早起来又要嚷嚷这酸那酸。 睡醒了的阮佲见到了睡梦中的关先生,梦里偷亲他的关先生与背对着他煮咖啡的关闻鸠融合成一体,萦绕着咖啡的香气,在其中穿针引线,影子落了地,脱离了梦境的艳呢,变成现实中普通的早晨——一个咖啡味的早晨,附带一记熊抱,肥皂泡的吻。 吃出来是绿茶味的。 牙膏的膏体是晶莹透明的蓝色,却和咖啡豆们相处得很好,他在嘴里尝出了咖啡味,暧昧的唾液,以及发酵出来膨胀得和面团一样白色的思念,这让人忍不住用吻,吻上这团洁白的面团。 他总觉得关闻鸠吻技好,吻得他心肠子都软了,软成滴水的欲望,湿湿漉漉地,青天白日中烧干。 好歹还知道是白天,阮佲说不要了,嘴巴疼,不见人的时候想,回来后又隐隐有些嫌弃,嫌弃这人的流氓作态,可是一推一拉之间,早有根绳子将他们拴在了一起,起初是透明的,小到不可计,后来才渐渐看得到,人也是发着光,他这是又嫌弃自己脱不开色相,自投罗网投进未见的恋人怀里。 像只害羞的鹌鹑。 害羞的鹌鹑还没回来,关闻鸠面带肃容,他拿手术刀时,干净利落,脱衣服的时候——阮佲嘲讽他,脱得比谁都快,由此翻了个白眼,得出老流氓的称号。 然而他曾败在青菜叶子下,现在又对着面糊糊一团东西犯了难。 他以为和面是件很简单的事,面粉和水等于干燥柔软的面团。 事实上,不管他加了多少的面粉或是多少的清水,它们除了越来越大外,仍旧只是一团粘手的糊状物。 这让关闻鸠有些狼狈。 倘若是关妈妈在,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私房钱,来毫不留情的嘲笑儿子的狼狈,而阮妈妈——优雅地回避了任何可以刺伤男人自尊心的话语和神情,用越发慈爱的目光看着关闻鸠,就像看第二个亲儿子一般。 阮爸爸觉得心里酸酸的,同样是厨房杀手,怎么这态度就不一样呢? 论亲密,自己可是和她睡一张被子,一个枕头,冬天冷了互相捂手,夏天热了打扇子凉快,手下败将有什么好看的? 瞧着和面的技术,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你说说,你怎么和面的?要用感觉,感觉你手下的面团的生命力! 那么——关闻鸠小心斟酌着,怎样委婉地说明才不会惹恼视频后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阮爸爸。 阮妈妈黑着脸被挤到一边,在她眼里,翘着鼻子,甚至总有一样把关闻鸠比下去了的阮爸爸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这让他在深爱的妻子眼里像只没毛的鹌鹑,拿着河边的芦苇妆点自己的翅膀——装蒜。 呵——男人。 阮爸爸说你别鄙视我,你看看,小关啊,我这方法不错吧。 关闻鸠想了想说多谢伯父。 看看!看看!阮爸爸得意洋洋地看着阮妈妈。 阮妈妈冷笑一声,秃了毛的鹌鹑,得意到几时? 鹌鹑爸正爽着,指点江山,好容易能表现一会,才不舍得放下这根鸡毛令箭,至少得让小年轻看看,看看姜还是老的辣,这派头,阮爸爸哼哼一声,给自己一个大拇指。 阮佲拖着狗回来,囫囵擦了几下,洗了手,湿乎乎地就往关闻鸠怀里钻,关闻鸠拔出手,小心不蹭到头发上去,阮佲耸耸鼻子,闻到了面筋味,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总之想咬上一口的香味。 关闻鸠笑着看他湿着一张脸:“面粉还能闻到香味?” “怎么不能闻到?”阮佲说,往上窜,说要闻闻,关闻鸠拗不过,不想给偷袭,阮佲抹了好一把面团涂在他脸上,趁机印了好大的一个吻在上头。 关闻鸠被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好在人爸面前回吻过去,事实上多想把人拎到桌子上,将黏糊糊的面团贴上赤裸的肌肤上,浑身都是粘人的面粉团,他们赤裸的抱着,面粉的粘性让他们只能一起行动,当面粉干了之后,皮肤被捂得更红,尤其是阮佲的胸口,就像画上去的,新鲜汁水沾上去的。 阮爸爸在视频那头吹胡子瞪眼,诶诶叫起来,“干啥呢干啥呢!站站好!知不知道不能在长辈面前亲热啊!” 他对着阮佲说,阮佲红着脸,但又不服气阮爸爸,低头说打扰人恋爱会被踢屁股的。 “小兔崽子说谁会被踢屁股呢!” 阮佲脑袋一扬,不怕死:“谁回我的就是谁。” 阮爸爸说:“别以为隔了个网络就不能揍你了。” “那不行。”阮佲说:“我不能给你揍。” 阮爸爸不爽地啧了一声,儿子大了不由人,两个小年轻干柴烈火的,真个辣眼睛。 他好像被塞了几斤的辣椒,阮妈妈嗑瓜子,说:“嫉妒啊?我告你,你儿子就和你学的,当初不知道是谁在桥上就要亲嘴,何止长辈呢,全陌生人,你不臊?” 被揭了老底的阮爸爸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说:“年纪大了,说这个做什么,影响不好。” 阮妈妈翻了白眼,赖得理这人,阮爸爸咳一声,那头阮佲在窃笑。 笑什么!眼睛大?阮爸爸唬人的时候最吓人,背着手让阮佲去洗手,一起揉面团。 哼,这么大了连和个面都不行。 阮佲不以为然,阮妈妈探头,在阮爸爸看不到的情况下在背后做鬼脸。 关闻鸠一时没憋住,笑了,阮爸爸瞪眼睛:“笑啥!给我好好感觉。” 关闻鸠赶紧点头,继续阮爸爸说的,感受面团的生命力,它的成型自然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是颗完美的白色面团的呈现。 软,不粘手,有弹性,光洁的一团,同时芯子是热的,像流化的芝士。 混着热水,面粉自然而然有一种质朴的香气,阮佲恨不得两个搓成一个,早有厨房的热水烧开,噗溜溜的小泡泡们在锅底左右移动,一放下去,变成了雾,奶白的,最后烧透了,涨开了一圈,边缘有透明感,沉甸甸地肚子们瘫在调羹上。 阮佲翘着二郎腿,别开了碍事的狗脸,还说溜了一圈回来,老了。 看丸丸,比你漂亮。 大牙不服气叫了一声,关闻鸠趁机吹凉了颗汤圆,塞进了阮佲的嘴里。 阮佲顾不得大牙,嘴里塞了两颗,腮帮子左边动,右边也动,惹得关闻鸠坏心思的往腮帮子上戳,拿嘴嘬。 嘬得红红的。 阮佲把他推开,正巧门铃响了,说要去开门,就从腿上下来,门一开送快递的。 “咦?小石?” “啊……”店员小石眨眨眼。 他 分卷阅读10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8 的工作服土黄色的,戴着老土的帽子,外头是是湿润热,到处是散不开的水汽分子,人在动,它们也在动,无端地惹出些说不出的热。 阮佲问他不是在学校吗? 小石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说:“我打工呢。” “热吗?” “有点吧?”小石回答。 阮佲又问吃了饭没有,小石笑笑:“哪能呢?你快签收了吧。” “你等等。”阮佲往里走去,小石不明所以,往里看宽敞,狗也在,兔子也在,还有位陌生的男人,小石不认得,左右不知往哪里看,就朝人点点头,关闻鸠也礼貌地回他。 阮佲一会就回来了,他舀了几颗汤圆。 “这怎么好意思。”小石急忙摆手,推脱说还要送货。 “凉了,不热的,几口就下去啦。”阮佲执意要给,大牙都过来了,歪着脑袋看着,这人类,自己都吃不到呢,他还不要。 小石好像在一只狗的眼睛里读到了以下内容。 “好吧。” 小石真饿了,汤圆说不上好,只是香,几口就下去了,填饱了肚子。 阮佲给了他水,“不留你啦,路上小心。” 小石点点头。 阮佲关了门,被揽到关闻鸠怀里,“对你家店员那么好?” “那是咯。”阮佲挽着脖子,他最近对关闻鸠的耳垂有兴趣,他亲第一口,耳尖是凉的,软滑的,第二口时,耳尖红了。 “不吃醋。”阮佲摸摸他头发。 关闻鸠回吻他,吻在鼻尖上,往上移,是他最爱的眼睛,动来动去,“佲佲,我回来了。” 第68章 长夏(三) 这在他眼里,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关闻鸠撑着下巴这么想,被他说可爱的人此时插着腰,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暴怒的阮妈妈。 他是阮妈妈的亲儿子,如同老话所讲,他清楚知道阮妈妈生气时候的样子,叉腰瞪眼,一根头发丝也是紧绷的,从嘴里吐出来的不是污耳的污言秽语,而是在这段婚姻中深刻体会到的幽默机智,常把阮爸爸说得直摇蒲扇,干巴生着气。 关闻鸠想这会是知道瞪眼是和谁学得了,阮妈妈也是这般,瞪着精神眼,炯炯有神,还很倔,阮妈妈抬着下巴的角度也和阮佲学的吻合。 “我妈说——”阮佲掐着尖嗓子,“别看你爸,以前那时候没少把锅给烧了,还说你们两个!”说到这时阮妈妈当时环着手臂,把过来厚脸皮赔罪的阮爸爸顶了回去,并且对于阮爸爸褶子脸的笑容表示难看,好像就他拉低了阮家颜值的平均值,是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了。 阮佲也环着手臂,学着阮妈妈胯部一动,想象空气中的阮爸爸,被他顶了回去。 “呵——男人。”字音拖得很长,充分学到了阮妈妈鼻子朝天的不屑,“给他后头扎个窜天猴,飞到天上去,俯视大地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 被他一呵,大牙咻地蹲坐起来,看看发神经的阮佲。 阮佲瞪眼:“看什么看。” 关闻鸠笑着对他招手,阮佲不情不愿地过去,坐在了膝盖上,他的表演欲还没消下去,此刻激发了全部热情,恨不得将往常阮妈妈阮爸爸之事都演一遍,在他眼里阮妈妈他们像个古朴的首饰盒,外头简单,但里头都是翡翠玛瑙。 尽管隔着一个屏幕,关闻鸠却充分体会到了另一个家庭的模式,他们像清澈溪流下的圆润卵石,坚硬无比晶莹剔透,也像春天的油菜花田,赶走了灰扑扑的落叶和泥土。 他像一朵可爱的小油菜花。 阮佲捂住关闻鸠的眼睛,那目光像根火柴烧着了蜡烛上的芯子。 他看着自己脚趾头像猫爪子五指展开,却说:“我想你了。” 五个脚趾头并拢,后来吵着要和关闻鸠比比谁的脚大,关闻鸠挑眉,大脚将明显小一号的脚压在下头,搓玉米棒似的,阮佲直喊停。 更有大牙顶着丸丸,似乎好玩,也拿着爪子比比,凉凉的小肉垫摆在脚背上,像颗凉凉的小星星,关闻鸠故意唬着脸说:“谁准你吃豆腐的?” 阮佲嗤笑一声,拍拍膝盖,大牙顶着丸丸跳上来,把两个小家伙抱了满怀,“不理他,大尾巴狼。快,压死你爸。” 三个都在关闻鸠身上,其中一个还会撒娇,晃着脚,说要给他讲故事,阮佲说要给你将蘑菇的故事。 关闻鸠问:“谁写的?” 阮佲说:“不知道。是个伟大的作家。” 关闻鸠低头,埋在颈窝,“哦——伟大。那么说说看?” “从前——有个蘑菇。” 嗯。关闻鸠回应。 “然后呢,有只大灰狼,饿了好久。” “饿了多久呢?” “饿了有月亮变圆了那么久,饿到看到花田的蜜蜂也想要尝一口,可是蜜蜂有刺啊,经常蛰得它鼻子肿肿的,这让它变得不是那么威武,别人都笑它。它更不愿意去吃蜜蜂了,所以只能继续饿肚子了。” “所以,最后是一颗蘑菇吸引了它?” “你想啊——它可以去抓小鸡,去抓兔子,甚至去抓小羊羔,肉美味鲜,小羊羔的尾巴摇得多么可爱,像个铃铛,小鸡的茸毛让它看上去圆滚滚的,也是那么可爱,兔子敏捷洁白,像月亮那么洁白,可是为什么饿了肚子的狼却选择了树底下最丑的,沾满了泥土的蘑菇呢?” 这是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答案在互相间的目光中吐露出来,在阮佲转着眼睛时,在关闻鸠是不是啄吻膝盖上的爱人的眼睛时。 他的眼睛就像小羊羔的摇动的尾巴,挂了一只金色的铃铛。 “为什么呢?”关闻鸠问。 “因为……”阮佲眯起眼睛,“你猜。” 随后笑倒在关闻鸠怀里,不明所以的大牙跳了下去,不忘伸爪子向他讨要怀里的丸丸,阮佲亲了好几口丸丸的头,丸丸抬头碰碰嘴,大牙急得不行,阮佲才把丸丸放到大牙脑袋上,那里日积月累,已经形成了个丸丸的屁股,让大牙看上去有点蠢。 已经不好看了,日后怎么找媳妇? 操什么心?有我在还怕找不到媳妇? 大放厥词,你还要给狗做相亲节目? “相不相亲我不知道。”关闻鸠一边说,一边把人抱起来,往房间里走,还回头杀了个眼神,让大牙不敢跟过来。 阮佲撇嘴:“你吓到狗子了。” “那么大了,胆子该练练了,我家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怂。” “脸真大,谁说是你家的。” “好。”关闻鸠打趣,“你家的,我也是你家的,给不给上户口?” “挤死了。”阮佲别过脸,脖子红了,关闻鸠啄了一口。 床单刚换过,趁着天气好,阮佲洗了一遍,还有金纺的味道。 关闻鸠深吸一口气,说:“大灰 分卷阅读10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09 狼要把蘑菇吃了。” 阮佲眨着眼,像小孩子问为什么月亮不能白天出现一样,问:“不先看看嘴底下这个蘑菇长得什么样吗?沾满了泥巴草屑,可别说不知道。” 关闻鸠挤着阮佲的脸,挤成小鸡嘴,啄了几口,才撑着脸期待着身旁的礼物,像点蜡烛的人,实质性的目光成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阮佲心里的爱。 “让我看看这个小蘑菇是怎么样的。”他解开扣子,说:“现在泥土洗干净了,露出白白的身体。” 手指划过锁骨,从中心的凹陷往下,是心脏的部分,他说小蘑菇的心跳得好快,是不是因为大灰狼紧张。 阮佲说是,同时抬起手,白生的膀子在男人的手里,“我的手臂喜欢吗?” “喜欢。”用鼻尖蹭,鼻息撒在膀子的肉上,像洒香水。 “为什么?” “因为只有它会环着我的脖子。” “那我的手呢?” “只有它会摸上我的头发,还经常捂住我的眼睛。” “那——”阮佲说,“我的脚呢?” 十个脚趾头调皮的动来动去。 关闻鸠握住脚腕,亲着洁白的脚背,“谁知道呢,这么可爱,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阮佲拉住男人的手覆在心口上,“那你看我的心呢?” “这颗心。”关闻鸠俯下身,对着心口说:“世界上最可爱的心脏。” “它每天都像艘月亮船,从码头出发,晚上再回到码头,告诉我身体说我爱你。” 关闻鸠轻轻嗯了一声,握住了一小截腰,他像艘大船,撑着船上的人,摇摇摆摆的白花花的身子睡在他的船身上,流荡的湖水拍在船身,溅起水滴落在船上的人脚尖上。 直到热的物体进入到湿热,阮佲的鼻息随着船身摇晃,他问月亮是不是进来了。 关闻鸠晃着他,说:“嗯,爬到你背上了。” 阮佲低头,一边随着船起伏,好像腰软了,有劲道,让东西划到跟里面,让水面划出更深的水痕,“嗯——你脸上,也是。” 他亲在月光照着的额头上。 船桨拍着水,恍恍的水声。 “好舒服。”阮佲鼻尖冒汗,捧着关闻鸠的脸,“你呢?” 男人没说话,捏住团团的肉,吻住了嘴,唾液留下来,就顺着脖子亲掉。 “我每天在想——”阮佲身子一抖,变了音,小羊羔的尾巴被打湿了,“你工作怎么样,饭吃了没……嗯……” 抖下眼泪,阮佲浑身都在颤,“有人为难——没……”他好容易说完一句话,舒服得没边,好像敲敲打打之中打通了某处关窍,冲出了一道灵髓,他的下半身随着男人动,往往画出了圆的弧度,他有意识的收缩,听得一声吸气,这就是屁股肥美的好处,吸引人将手盖在上头,又捏又揉,迟早有一天,它像女性的胸部那样,会发育,由身下这个男人揉出一个形状,每一个弧度将最贴合他的手掌。 “没事。”关闻鸠吻他,吻去热热的泪,说:“疤掉了,不会留下来。” 阮佲撩开他的头发,离开了湿湿的唇,吻在之前的伤处,关闻鸠抱住同样汗湿的身体,听到一声呻吟,胯部强而有力,反映在泛红的身体上,绷紧的骨头,一声声叠在一起送到天花板的喘息,间夹着哭泣。 这场性事不算那么犹如电击般的强烈,开头像春天晨露的青草,结尾则是翻了整身的船,一同拥抱着坠入到粉色的湖水里,绛紫的天幕倒过来,湖水在上头,他们往湖水坠去,同时被天幕拉向怀里。 阮佲张着腿,一边哭一边发抖,后来吸着手指头,他以为这样会好过点,乱窜的欲望会从这根手指溜出来,然而鼻音颤颤,浑身都有着暧昧奶味,拍着他的臀,拉住他的膀子,将大腿打得更开,湖水四面八方而来,卷上这具躯体。 “好了好了。”关闻鸠说最后一下,揽着弹起的腰往怀里扣,小孩缓过来,有些累地往怀里钻,屁股在流水,害羞地捂住,又不让人看。 “给你讲故事?”关闻鸠亲在耳尖,耳尖也是热的。 阮佲吸吸鼻子,说好。 第69章 长夏(四) 大学男生的宿舍里该是什么样的? 会有个老大哥,专门做和事佬,会有一天到晚带着耳机,电脑是他的宝贝,发生了地震衣服可以不穿,但电脑不能不带,还会有个不洗袜子的,到了学期末,袜子打了结,生出了蘑菇。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熠熠生辉,发着光,对于自己而言,小石自认是个无趣的人,他没有想象力,因此对诗人心中金黄的麦田撇了撇嘴,他没有上进心,因为三分之二的他充满了世俗意味,强行脱离了学生的一半,一脚跨过了泾渭分明的学校与社会,便利店老调重弹的欢迎声,装满快递的蓝箱子,以及位于市中心的人流。 这大约是一份较之便利店快递员更为体面的工作,只有散散的两天,将自己想象成一名悠闲的,看着玻璃橱窗,充满着油墨味的人。 不止油墨味,还会有牛奶糖的糖纸,它摆在门外,用竹篓装着,每天下班前少了一半的糖是进了两个人的肚子里。 久而久之,这不是个简单的,漂亮装潢的书店,而是座糖果屋,墙上挂着奇怪形状的钟,像只抱成团的河马甩着尾巴,他说的镇店之狗对这个墙上的河马十分感兴趣,留下的后脑勺就像名动物世界的博士。 作为一条狗,它严谨地去观察与它完全不同构造的河马,最终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仅仅是肉眼所看的,这只河马似乎比自己肥了不少。 这是间极其安静地糖果屋,时间的流动与喧闹的人群不曾吻合,震动的频率也是不同,小石插着腰,从竹筐里拆了个奶糖,今天放的是草莓味的,下次也许可以试试巧克力。 他这么想,有着安心的归属感。 只有这里是不一样的。 “它今天又在看什么了?” “也许是在看河马的屁股吧。” 阮佲蹲下来,他在思考该放哪一本上去,是发福的长颈鹿还是有恐水症的鱼。 “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到奇奇怪怪的书的。”小石问,关闻鸠也这么问过,在阮佲带回来的第一天就这么说了,当晚就说了几句,这让阮佲觉得关闻鸠是在嫌弃他的品味。 的确是有些嫌弃的关闻鸠在看了几天后,对封面肥胖的长颈鹿有了免疫,甚至指着另一本问到:“它既然决定不生活在水里,那该怎么办?” 阮佲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生活在空气里啊。” 他忽视掉事件的可行性,好像这条鱼发育出永不干燥的鳞片,带上输送氧气,排送废气的透明的圆形鱼缸是件十分平常的事。 当鱼终于离开了让它发痒过敏的河水时,被阮 分卷阅读10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0 佲带得思路歪到没边际的关闻鸠隐约有种恭喜,他嘀咕说这样的鱼永远不会进到家里的砧板上。 而小石颇为嫌弃封面上带着透明鱼缸的鱼,撇嘴,阮佲说他真没想象力。 “你买手表了?” 小石低眼看,看出来表是戴了许久的了,心里隐约有了答案,阮佲摸着表盘点头。 他想,阮佲骗人了。 小石心想这也许是什么不得已的事,只是欲盖弥章的味道让人有些索然无味。 他自己也是,小石一边面无表情地叠着糖纸,一边心里想道,他塑造出一个朴实的男孩的形象,浑身充满了雕牌肥皂和尘土的气味,而阮佲在看到他磨损的袖口的时候会这样说:“我记得今年很流行这种的。”然后还要找出照片来给他看,前天——就在前天的时候,阮佲送给他阮妈妈包的粽子,一个个饱满无比,串起来,挂在了门口好几天,来一个人就送一个,剩下的都给了小石。 阮佲笑着说自己家里好多了,都放不下了。 摸着粽子的小石开口,松动道:“我妈以前也这么给我做过。” 这大概是小石第一次提到自己家,阮佲做事情,但小石知道他这是在等下文,这让小石放松了些,比起拿着热切期待的神情,他更喜欢这样忽视般的举动。 这么一想,他对阮佲又有了些认识,这是一个异常幸运的人,他从第一天就知道,在觉察肯定眼前这个年长没多少的人做下了惊世骇俗的事情后,阮佲那样的幸运就显得尤为特别,比方说天边的星子,都是一样的,但有这样一颗它有彩霞的绚烂,别的都比不过,暗蓝的天幕上,把其他星子的光都夺过去了。 他对阮佲的感死就在天平上随着指针动摇,第一天羡慕,第二天厌恶,第三天觉得还不错,像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嗡嗡嗡的,今天——今天是觉得这家伙和我的糖果屋差不多,是特别的。 阮佲问他:“端午节的时候你回家吗?” 小石撑着下巴说:“嗯,回家,放假了嘛,想家了。” 不,我不想家。 反面的小石在心底回答。 “那……”阮佲转头看他,“给你发红包,放假了有小奖金拿。” 小石配合地点头,给钱就好,他真心实意的。 “粽子也带点回去给阿姨叔叔尝尝,我记得你是北方人?不知道口味合不合。” 小石说:“没差别啦,我常和我爸妈说你很照顾我,怎么会嫌弃。” 不,他没说过。他的父母一点也不知道送快递是怎么送的,大概以为大城市里每个人连饭都是远程遥控的。 好像在了这里就是其中的一员了。 “那你呢?端午节回去吗?” “我嘛,肯定回去啊。” “哦,真好。”那么那个人会和他回去吗? 今天,小石对他又凭空生了许多的好奇心。 “啊……要下班了呢。”小石说,他故意说的,看到阮佲频频看着手表,他就猜是不是那个人要来呢?约会? 阮佲果真说:“是呀,我待会要早点走了。” 那么小石会顺着调侃:“别是去约会了,过夜生活啊。” “哪里。”阮佲抿唇。 哇——又骗人了。小石冷眼看着,阮佲眼底红了,像日夜等在城堡的女人,此刻情郎将踩着月光,踏过蔓生的杂草,来到冰冷的岩壁旁,到时候,伸下一根绳子,只到脚底,直至第二日的太阳,才会离开。 没等多久,那男人就来了。 小石看着没进来,而是等在路边的男人,冷漠地想——医生?教授?律师?总之是精英就是了,再拿了余光看阮佲已经跳起来收拾东西了,笑容压不下来,步子像在飞,还有狗,小石断定这两人住到了一起。 在阮佲说我先走了同时,小石的好友也来了。 他和阮佲擦肩而过,阮佲眼睛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只有路边站着,提拔身姿的人,尽管在走近的时候矜持了下来。 友人丁铃当啷的走过来,小石皱眉:“你耳洞又多了?” 友人说帅吧?戴了好几个骷髅,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打肿。 除此之外还有烟味,劣质的发胶。 “你离得远点。”小石说。 “哟,怕味道熏坏了你这些书啊。”友人流里流气的,小石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还称之为友人,比起阮佲,这样一个高考失利,同为老乡,同样跑到社会上,做着小流氓,住在贫民窟,挠着屁股吐痰更为适合做自己的朋友。 并且,友人在这泥沼中越陷越深,比方在深夜无一人的大马路上,砸着酒瓶,敞开衬衫,露出没几两肉的身体,偶尔遇到深夜行走的女性,恨不得朝着人家裙底吹口哨。 就这样看不起的心情,让小石更为舒服。他每天对友人的评价都高于阮佲。 友人挠着腰,捏起封面上的鱼,咋咋胡胡说这什么鬼东西,一边打开来看了几页就笑,书折了,他边骂边哼着喉咙,他娘的鬼玩意,狗屁不通。 然后吐了个唾沫。 真恶心。 小石不满,友人挑衅不满啊,给你擦擦。说完就拿拖鞋底将唾沫抹开。 没了。友人说,将书甩了回去。 他想起阮佲拿到这本书的时候,鼻尖有些细汗,亮晶晶地摸着封面,他指着愚蠢的封面说这鱼可爱。 小石拿来拖把,捣了几下友人的腰,将那块脏了的地使劲拖了几下。 “别他妈乱动。”友人吼道,又看不起小石这样子,站到旁边抖腿。 “诶——这真有钱。” “只是个书店而已。” “那也有钱。可不比咱们难兄难弟有钞票,这是哪,市中心,没点小钱开不了。”友人笃定说,随后这边摸摸,那边也看看。 小石也喜欢钱,但他会去挣,洗盘子也行。友人也喜欢钱,但喜欢划拉了钱包,不劳而获。 友人再次说:“真有钱。” “对了,我记得开书店的是个女老板吧?身材辣不辣?这个呢?嗯?”友人猥琐地在胸前一抓。 小石不理他,继续拖地,这家伙把糖果屋弄脏了。 友人翻了个白眼,啧了一声,抓了一把糖,塞了一个进嘴里,又吐到地上,骂这么甜。 小石看着沾着口水黏腻的糖果,头也不抬,反而踢踢友人的小腿肚,说:“捡起来。” “事逼。”友人漫不经心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他见小石实在生气,也不懂这么点事有什么好气恼的,在一旁无所事事,看小石神经质一般擦着那块,无聊了就随意找了话题:“刚出去的是你同事啊?” “怎么了?” “啧啧。”友人摇头,“这女老板走了就剩下你们两个,这要是我肯定不放心啊,我看你那同事就是被女老板养着了, 分卷阅读1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1 小白脸的,哼,否则怎么把店交给他了。” 小石懒得和他争辩,并且心里发笑,这还真不是什么龌龊交易,清白得不得了,因此说:“人家乐意呢,你管得着?” 友人见小石不反对,越发深信,嘴巴管不住,越说越离谱,将他那点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弄堂事也按在人家头上,世界就是依照他的习以为常产生的规则,每日的转动,从不会有别二的选择。 “想想也是,可有钱呢,这点养男人的钱拿不出来,出手阔绰着呢。” “好了。”小石听得烦,“我马上就能好,你少说点话罢。” 友人哼了一声,说头疼,到外头去,到了外头抓了一把糖,塞进了裤袋里,滚落一个,他也捡了起来。 第70章 长夏(五) 友人经常来,仿佛这是个随意进出的地方,他那占小便宜的心性像蚂蟥,贫民窟没空调,连天色也是比别处暗淡,像整天烟雾缭绕的冒着毒烟沼泽,人和畜生共同混住在一起,盖上了大大的“拆”字。 他既能在这吹免费的空调,也能隔着透明亮堂的橱窗向白白的大腿流口水,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占了别人的便宜,洋洋得意。 小石掀着眼皮看他,看不起人,友人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又有什么的?我还能是吓大的?就是那个小白脸,呵,不准我抽烟,板着脸看着就欠打。” 糖果屋也不是这么被白沾便宜,阮佲保持了自己良好的教养,抽烟?是不行的,也不在怕。到是因为他的不修边幅带来的烟尘,胆小的人不敢进来。 “他算老几?”友人点燃烟,粗劣的尼古丁味长满了塘里的海草,将整个肺部缠紧了,变成一个长着发霉的毛的不明物体。 “我奉劝你别太过分了。”小石说。 友人嗤笑,指着小石骂:“我还是该劝你,别整的人五人六的就不知道是哪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虫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闲暇兼职的大学生?可拉倒吧,只有几瓦泥的穷鬼,你妈还躺在床上老不死的靠你养呢,装出这样给谁看?比我高贵?说句难听的,我一没病痨鬼的老娘,二么也没啥丢不开的脸,你可比我可怜多了。” 呸了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浓痰,这人仿佛醉了一样,发出醉鬼的恶臭,嘴巴里也是,小石不为所动,这在他看来就像路边的癞皮狗,对于抢不到食的病狗而言,只能靠这么一声低吠来证明自己强大。 可惜——还不是被人一脚踹到路边,连一声低吼都不敢叫出来,夹着尾巴逃了。 小石冷笑一声:“怎么?骂得开心了?你这几天来我这这么勤快,我可没那么傻以为你只是想和我联络联络感情。” 提到这个,方才还蹬鼻子上脸的友人立刻低下自己高贵黑色的心,笑开来的时候像路边死掉的蝉,“你看,还是你上道。” 小石不耐烦:“多少?” 友人说:“不多。” “不多是多少?” 友人附上来悄声说了个数。 小石眼神幽暗,友人被看得不自在,厉声说:“怎么?拿这眼神,你说帮我可别反悔,反悔了可不是什么男人了。” “我就当初不该带你一块出来。” “晚了。诶,如今咱们相依为命,你我一同长大,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我家也没人了,都死光了,一人在外头不靠你靠谁呢?感情,不就是这么靠来靠去的么。说来你帮我,也是亏着大家感情好,我记着呢,将来发达了,肯定忘不了你的好处。” 又来了——惯会拿着恶心的过去拿来套近乎。 感情的重量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只有装可怜的时候才会有用,只是也有它卑猥的局限性,只有这个被求的人——也就是小石,尚可对这残疾的感情有一丝丝的同情怜悯,那么友人心以为傲的“把柄”才派上天大的用处。 就像友人说的,唯一一句明白话——若没有小石,他死在哪里也不过是一片尘埃的事,得要有人愿意给他靠。 小石说知道了,得到了承诺,友人悠闲地插着裤袋,甚至愿意出一块钱给小石买杯矿泉水,小石嘲讽道:“现在哪还有一块钱的矿泉水了?你以为是你自己吗?” 可是已经得到好处的友人哪里还在意这点恶毒的话,如果小石是个大款,或许给他跪在地上当踏板也会将留着脚印的破洞背心装裱起来,立个长生牌位,好给大款天天上柱香,恳求菩萨给大款长命百岁,身体无恙。 只是小石也不过是个穷鬼罢了,友人便已然是条软体的蚂蟥,日夜附蛰在小石的腿上。 总之不管做什么,这人还会像个冤大头似的送钱来,若不是确定真没个其他心思,友人还想莫不然就给个甜头算了。 那你可真是刻薄了。那些和他一样的混混一边吃啤酒一边嘲笑愚蠢的小石,更下流的话也能稀疏平常像吃药一样说出来,在这里言语是从肚皮里说出来的,随着排泄更是没了精光,本就是没营养的废物。 友人得意洋洋地说犯贱呗。 随后笑,大家一起笑,脏兮兮的,拿着指甲扣结痂的皮肤。 小石送走了友人,他盯着柜台沾了油印的餐巾纸,它团成了一个形状,从垃圾桶里逃出来,不再是从整齐的一码纸巾中的一员。 它只要沾上一点别的东西,就立马怪异了起来。 小石将餐巾纸扫进垃圾桶,这时阮佲回来了,他去送书,出了汗,太阳让他脸颊变得红红的,眼睛也是湿的,这些汗意拿最轻的脚步走到了脸上。 可能连出汗都是人与人各不同。 友人的会是大滚大滚的的落下,在旧的衣物上留下一道道黄色的汗渍,阮佲却只要擦一擦就没了。 “辛苦了。”小石递上一杯水,“没想到有人会真的喜欢封面上戴着鱼缸的鱼。” “说明有人喜欢呀。”说这话时阮佲的眼睛亮晶晶的,胸脯一起一伏,咕咚把水全喝了。 “咦?你朋友没来?” “早走了。”小石忙着手上的动作,谦逊地说:“哪能天天来呢,这也不好。” “哦。”阮佲扣扣脸,上次他当着小石的面,对他的朋友也没留什么情面,虽然理到没错,只是因为小石的缘故有些尴尬。 “你尴尬什么,本来就不能吸烟,是他的错,怎么摆出一副你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有件事没说,之前趁着阮佲出去的时候,他那友人撩拨大牙,只能说觉得好玩,等大牙朝他叫的时候一边骂畜生一边朝它丢烟头,好在大牙溜得快,那烟头掉在了地上,都没什么事。 小石没有说,阮佲好像除了必要的事,从来不会对人对事多想什么坏处,这是优点也算是缺点,好的人喜爱这种善良,坏的人觉得愚蠢。 那么小石自说自话把自 分卷阅读1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2 己归在了坏人一类里,他不说,阮佲永远也不知道他的狗差点被他的朋友欺负,既然事情过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还要谦恭地,让阮佲产生错觉,好继续接下来的对话。 “那个……”小石欲言又止。 “怎么了?”阮佲问,大牙见阮佲回来早忍不住了,围在脚边跳来跳去,白天没有丸丸在,大牙只好骚扰阮佲,是不是撒娇,或者咬裤腿玩你丢我丢的游戏。 只是最近生意有点上升,阮佲经常负担起同城的送货,可以说一些回头客到是阮佲这样的笨办法拉起来的,大牙并不像以往经常能见得到阮佲,每每回来都要激动个不停。 “我想能不能预支一点钱呢?”小石苦恼地板起脸,甚至有些不敢看人,盯着手上的旧袖口。 “怎么了?” 小石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该是羞耻地抬头,看向这个人…… 他哽住了话头,他看到了阮佲的眼睛,这样的人的确是善良的,从不猜测别的人的心长什么样,黑心还是红心?同时幸运的生活滋养出更加纯真的性格,已然没办法再拿墙根的霉斑糊在清澈的眼睛上。 他的眼白也是健康的泛着蓝的颜色。 小石不知怎么生出异样,真正说不出下一句来,他应该顺畅的,演出吞吞吐吐的话语,让阮佲不知觉的同情他,很快就能得到自己要的钱。 可是眼神阻碍了他。 只是不曾想到,他这样的迟疑更给了一场有力的辩证,看上去那么不堪,那么屈辱,很好地调动起了阮佲的心神。 “是不是家里人生病了?还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嗯……”小石点头,喉咙像被高粘度的胶水粘起来了,这让“嗯”字像是被吹出来的。 更因为阮佲毫不扭捏大方的态度,小石觉得是真真正正无法抬着头,好像比被指着骂还要令人羞愧难当。 “多少呢?” 小石吞吞吐吐报出个数字,减了一半。 “稍等哦。给你转账吧?” “哦,好。” 他盯着阮佲的侧脸,此时潮红褪去了,太阳光给皮肤造成的泛红已经没了,他发现阮佲即便早已毕业,但却比他还要显得年轻,老土点来说似乎给一点水,这样的人也能蓬勃地生长。 你要在其中找到任何一处起脓的痘痘,未干的汗渍,粗糙的毛孔也是没有的,看不到为钱的困顿,骗人时吐着毒汁的心脏。 经常撒谎成性的心脏是什么样的? 它可以长成奇奇怪怪的形状,却不会有一点像面前这个人,鼓着脸颊,似乎在想自己的密码,有点不好意思说得要想想。 好不好笑? 明明自己才是求人的,他却好像是自己错一般。 他突然并不是很想接受了,闭上眼刚想说话,被阮佲猜出来的欢呼声打断,接下来他的手机就有了提示音。 “好了,你最近要不要忙好自己的事再来?这样比较放心吧?” “我……”小石干巴巴道:“会很快还你的。” 阮佲说:“没事,也不算很多。” 最终这话也没说出口,小石晦暗地盯着橱窗,擦得太干净了,这座糖果屋变了,变成张着利牙的怪物,虎视眈眈地盯着柜台站着的面色苍白的学生。 这个撒谎的东西是怎么来到我们这的?! 小石好像听到这话,尤其在看到男人的时候,他真想冲出去告诉他——看好阮佲,别让他犯傻了。我骗了他钱,只是看他蠢,没骗很多,我有良心,否则我还要将这店也骗走,他会被我赶出去! 淋漓尽致地朝男人说了这番话,男人在听了后,会勃然大怒,将他赶走,赶得越远越好,这样阮佲就安全了,不会傻乎乎地笑。 可是他还是没说,目送他们离开。 在小石看不到的地方,阮佲一嘴亲上关闻鸠的侧脸,他们有三个白天没见了。 回了家,晚上一起在浴缸里,关闻鸠说要给他洗头,在头发上拢上一片又一片的云,想在水里变成两片并蒂的叶子,在水面上浮起来。 温吞的蒸汽有甜味,甜这个东西,永远是越热的时候越能发挥出更好的性能,好的甜甚至还能产生醉醺醺的效果,钻进因为热水而舒展的毛孔里,脸上坨红,血管里留着酒。 关闻鸠小幅度地晃着阮佲,像哄睡了,阮佲掰着手指说:“我要不要给小石一天的钱再多加点?” 他的肩膀,尤其是连接膀子的那块圆滑的骨头,正被关闻鸠的唇交缠着,阮佲没等回音接着往下说:“小孩家里困难,能多给点也好,反正是自己劳动所得嘛。” “因为店长说的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阮佲笑起来,关闻鸠嘬他脸颊,软软滑滑的一块,亲昵昵,又旋了个转,旖旎起来。 灯光掉下来,正好陪着甜甜的酒醉。 “你说对了。” 阮佲屁股抬起来,转了个身,水哗啦漫出来,手指沾着水一点点沿着关闻鸠的眉骨滑下来,划到唇珠上,他低头含住,到关闻鸠抬手将一段水红的细腰揽在臂弯里,软在大腿上,腿上敷着手感极好的肌肉,就是这双有力的腿顶开心爱的身体,哗啦站起来,抱着怀里的人暖和的身子到深色被单上。 第71章 长夏(六) 夏天,是发生好日子的时节。 阮佲是这么想的,第一天他问小石你家人怎么样了。 小石楞了一下,后来说好多了。 阮佲说:“那就好,喏,送你的。” 小石结果阮佲手里递过的一串粽子,他惊讶地抬头问:“上次不是送过了?” “这次味道不一样,肉粽!我妈塞了好多肉在里面。你会吃出好运来的。” 小石五味掺杂地看着手里即便馅料足,也包得玲珑美观的粽子。 阮佲拿了几个要摆到门口去,小石问上次不是听你说好多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送人了。” “很多?” “对咯。”阮佲掰着自己的手指说:“有店长啦,她在国外,想吃粽子,叫我给她寄过去,我妈知道了恨不得做一箱,说小姑娘可怜的,去外头只能吃青菜叶子,还有粥店老板啦,小梁,关伯母他们一家,还有以前认识的一些,下意识就全分掉啦。不过你放心——”阮佲严肃,“给你的都是形状漂亮的。” 不用说,小石也看得出来阮妈妈的手艺。 他干巴巴地说谢谢,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刻,他想了想把粽子收起来,阮佲那头还在说要赶紧放冰箱去,天气热了,放不住。 小石说好,突然又说要提前走,阮佲啊了一声,只看到小石低头将手机放回去,便说:“那你快去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有停顿那么一两秒,小石抿起唇,气色不大好了,只略略点 分卷阅读1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3 了点头,脱了下围裙就走出去,没等一会阮佲见他粽子没拿走,等追出去人已经走远了,后来想了想,不敢打电话,就发了消息。 那晚小石最后也没回。 收到粽子的店长觉得自己还没退出舞台,当晚弹了个视频出来,看着阮佲亲得红红的嘴唇,像颗车厘子的果冻,立马发出一串怪叫,没她老公管着,趁机使劲说些不得了的事,嘴巴开了阀门,没了限制,从酒店隔音不好老是听到啊啊啊啊的叫声到隔壁人家养的狗有多肥,甚至暗搓搓地打着关心的名义,对阮佲的生活很感兴趣。 店长挤眉弄眼的,像是眼睛里进了苍蝇,猥琐至极,正是趁着隔了手机屏幕打不到人才如此嚣张,阮佲只好以她晒得跟黑炭头来打击她,不想店长根本不在意,还只说自己屁股白就行。 女流氓。 女流氓问你话呢! 阮佲不吭声,店长还要再问,眼睛尖尖看到微笑过来的关闻鸠的声音,立马改变方才流氓腔调,战战兢兢打了声招呼。 阮佲见此,狐假虎威起来,有人坐镇,将店长吓得如同剃了毛的耗子,他开心得不得了,连亲了好几下,店长哀嚎一声赶紧挂了。 过后马后炮,跟阮佲说我才不是怕你们呢!等我回来,一对一决斗! 阮佲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向后仰去,正好躺在关闻鸠身上,他那脚丫子又转转,像一堆牌,将两小的排前面,当然大牙是享受不到阮佲的亲情服务的,到了夏天嫌弃长毛的,最近连床都不让它上了。 关闻鸠无奈,平日抓都抓不住,趁着没人就把狗子抱回房间睡,反倒是夏天天气热帮了忙,解决了心头大患,一见有这么个苗头,关闻鸠早就把狗窝放到外头的墙角跟处,大牙睡得生无可恋,总觉得家庭地位一落千丈。 因此越发粘人。 前天还引发了一场大战,人和狗的,阮佲才晓得关闻鸠吃起醋来是怎么个样子,对着狗子一天都没好脸色,连时间都约好了,就等着有空休息了将狗子变个性别。 让它最后快活几天吧。关闻鸠阴恻恻地看着又要往阮佲脚边蹭的大牙。 哇,你看大牙。 关闻鸠嗯了一声,就见阮佲脚闲,故意要蹬鼻子上脸一般,拿来特地摆在他家关先生面前,笑呵呵一双白脚丫子玩狗蛋蛋,天真地说:“好大呀,是不是发育太好了?” 蛋蛋玩弄于脚趾头之上,像舞狮时那颗跳不出的绣球,该说打压是好脾气才给阮佲这么玩,明明也是受害者,但偏偏成了小狐狸精,不听话的孩子,发觉关闻鸠眼神不对,竟然将自己滚走了。 阮佲深知方才是进行了一番怎样的交流,却装傻装得最坏,还笑起来,仰着头看关闻鸠的下巴,他那喉结就落到关闻鸠的手掌心上。 像缓缓地摸着油亮的皮毛,大掌从下巴留恋在脖颈间,想象是猫儿的慵懒,阮佲眯起眼睛,觉得这手摸得酥软,鼻子一息,轻出一道软哼。 关闻鸠略按了按小喉结,声音更软了,仅一只手就将对方的下巴抬起,钳制住,他只肯屈尊低了头送个唇而已,却要对方拉长抬高脖子,主动地去叼,他被惯得不像样了,过会就不愿意仰脖子酸了,摇着脑袋要躲到一边,但被追着,大手抚弄了一会,又乖得不行,嘴巴张得大大的,店长说的像车厘子的果冻,如今关闻鸠追过去,将果冻吃得一勺不剩。 后来阮佲真不给亲了,把脚给他,挑衅道:“我把脚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呢。” 这脚腕子被握住,细细看看,这大脚拇指有些圆圆钝钝,钝有钝的可爱,像小孩子笨拙的步伐那样,朴琢得还能更好,一来关闻鸠爱屋及乌,二来这手在脚底板作乱,挠着经脉的痒痒,还不让人缩回去,阮佲笑得受不住,脚趾头紧紧贴着蜷起来,像蜷起来的鸟儿,一颤一颤抖着。 许是对这两人看不过眼,每当暧昧起来时,兔鼻子和狗鼻子就能从其中一小丁点的气息闻到云雨的味道,自觉地该回窝回窝去,一点也不挠门,自觉得不行。 过后,白衬衫都要被肌肤笑红了,关闻鸠握着他的脚,软哒哒地在一处硬热之处搁着。 天气热,贪凉快,阮佲今晚心血来潮,洗完了澡身体也没擦干净就把关闻鸠的衬衫往身上套,一块湿的,透明的,肉色的肌肤,又一块干燥的,白色洁净的衣料,头发也是没擦好,关闻鸠甚至来不及穿上上衣,就把人抓着关进两腿处,要是乱动就掐腰,拿着干毛巾把软绵绵的头发搓成鸡窝头。 阮佲特别不服气,反手拿过毛巾就往关闻鸠脸上盖,最后被揍了一顿,屁股还红着。 “耍流氓。” 阮佲要把脚收回去,一边说烫死了,一边是连脚趾头都紧起来粉色,窘迫不已。 “刚才谁洗澡的时候坐在洗漱台上脚不老实?” “那肯定是你记错了。”阮佲装傻,关闻鸠拍了一把脚背,说:“哦——这谁的脚吃我豆腐,我都挑明了还没移开?” 阮佲捂住脸,连嘴也捂住,嗡嗡说:“我没听到。”与此同时,他的脚真的是在吃豆腐一样,先是展开,拿最软的脚心轻轻按压,脚趾头都展开来。 “小混蛋。”关闻鸠低沉一声。 小混蛋从缝隙中看被刺激到的男人,偷偷躲在手指头后面笑,这衬衫真的显大,什么都遮住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遮住,至少它没遮住大腿根部隐现的最里面的飘飘的意味,也没遮住后勃颈直往下的试探的视线,它让嚣张的灯光抢了先,照了进去,前头则让沉沉裕裕的视线撩开之间的垂下的布料。 而躯体,最终也没能保留住,衬衫早已成了透明的颜料画上去的,骨热的曲线跳脱出来,阮佲也不知道何时只能看到天花板的灯,等反应过来,正是男人的口腔包裹住从衬衫探出头的器官。 每当这个时候,关闻鸠就要压制住阮佲的两腿,以防他乱蹬,尤其是脚后跟,像是逃脱的蛇,架在关闻鸠的肩膀,背部,也只有这样才会让阮佲大惊着喊着不要,腿脚乱动,他的臀部也在逃,要用腰部抬起来,臀才会往下压着,关闻鸠的手却早准备了在下兜住,抓着一片白花花的淫腻的肉,再过不久,仅仅只是喊了几声,肉肉的臀部就会冒汗,这样再抓,满手都是湿热的东西。 “我不要了,你走开——”阮佲讨厌这样,比起让那硬硬热热的阴茎在屁股里驰骋,王身体深处猛地顶弄,这样用口腔包着自己的东西更是危险的存在,说不上来的心焦,一波一波的潮水往心口上打,打得颤,打得要哭,眼泪流,底下也在流,关闻鸠更是不会听他的叫声。 细麻的哭声像串葡萄,一个个涨紫饱满的,只用了薄薄的皮包着,用牙齿往下一咬就曝出汁水了。 阮 分卷阅读1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4 佲就是这样一颗全身都涨红了的红葡萄,听到关闻鸠摸他后面,还说流水了,他哭着说:“不是你这样,平时哪里比现在快。” “乖,你这是在勾我?哪一次不是碰得你流了许多,无非这次快了些。” 关闻鸠沾了水的手指递到他嘴边,阮佲乖觉地张开口,小小的卷进去,又听这么一些话,舌头将那恼人的手指退出去,“你玩我。滚蛋。” “不玩你。”关闻鸠说,抱住他下一秒就冲进去,阮佲闷哼一声,觉得有些疼,关闻鸠又花了好些时候,将那开了闸的眼泪水都舔干净,被泪浸过的眼睛这时候就显出欲来,还是阮佲抬着脚跟催催他,那已经插入屁股的东西才混着湿热的汁水,将内壁拖出更多的热和痒,阮佲窝在关闻鸠的怀里,他被衣服裹着,还被宽阔的胸膛裹着,因此通体是除了酥痒外,还有种奇妙的熨帖。 好像身体地下是垂满露珠的青草,头顶上暖烘烘的太阳,毛茸茸地撒着不均匀的阳光,他迷迷糊糊想太阳出来了为什么还有露珠,这么小声问出来,关闻鸠对他说没错,因为是你的水把小草们弄湿了。 阮佲将自己埋得更里面了,像个撅屁股的鹌鹑,每每要被作弄的一记记抽插往怀里顶出去,他又要哭了,因此扭着腰往男人的胸脯处贴紧,一面用着小声的细碎呻吟让男人别再故意弄了。 “求你了,痒啊。” 顶得更厉害了。 阮佲感觉身上都是汗,湿湿的背,湿湿的衬衫,还有热乎的手掌。 还有就是在自己屁股中绞着的阴茎。 他克制不住身体的挽留,也同样克制不住肠壁的收缩,甚至会连带着臀部的抽搐,这样发展开来会让腿打得更开,好像脚尖的用力就会赢过这阵似的,只会让压在上头的男人驰骋得更是如无人之境。 阮佲被转了一圈,他是一小块玉石,被捂在男人的心口处,身体从衬衫里划出来,关闻鸠好像看到上好的石榴,说要可以吃石榴了,说着就伸进衬衫里,摸上立挺的乳粒,“这不是在这长着了么?” 阮佲哭了一声,“没熟呢……” “是么?”关闻鸠使劲弄了一记,将人往前冲,不小心脱开,又立马插进穴里,以此同时,掐着乳头拉扯,问:“这下总熟了。你要看看么?” 阮佲红着眼,垂下头,这会又露出自己后勃颈,被叼住了颈肉,一寸一寸磨着,后头又被一根粗壮的东西霸占着,唯有这胸前的乳尖才能透过浪荡的衬衫看得清晰。 “熟……呃——熟了……” “自己再揉揉。” 阮佲伸进衣服里,有了一层遮掩,好像就没人看到他对自己乳尖又掐又捏的动静,他欲盖弥彰,却逃不过刺激得舒爽时,诚实的肉穴是如何像狡猾的舌头那样,有着紧缚的力道,时时挤压过来,按摩着柱体,如果说有这样一个会按摩的嘴,泰式按摩又算什么? “怎么这次这么害羞了?平日里是怎么表现的?” “不乖。”关闻鸠这么评价,阮佲低声道:“膝盖疼。” “我的错。” 说着关闻鸠就将人抱起来,后对着坐在上头,阮佲一阵鸡皮疙瘩泛起,打了个颤,却又明白这男人要做什么,有什么比带着一件白衬衫起伏还要美妙的事呢? 当两条手臂撑在身前,引起的衣服的褶皱,衣摆随着屁股的摇动,腰部的垂怜的扭,也变得羞涩起来,羞涩地像个不经人事的人,不想见衣摆下两团臀肉中进出的阴茎,只能垂下过大的不料,遮住遮羞人的东西。 关闻鸠撩起那处,低声说继续动,他便看着,看得更清晰,如何地抽动,到何种程度,如何的看臀的浪尖,被撞得红透,他才一摸自己腹部,说都湿了。 又沾了第二次的料,伸进阮佲的嘴,阮佲呜呜吃着,好像比第一次要浓了,犹如吃了些酒,蒸了些桑拿,脸蛋悠然坨红,歪着脑袋舔,舔完了也继续叼着,他屁股也叼着这么根宝贝,又是几下,后来被钳住腰,往死里顶,话也发不出来。 随着大腿根一抖,阮佲爽得腰直挺颤,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按在怀里,左边肩头被吮得通红。 “你射了吗?”阮佲气喘地问。 “嗯。没事了。”关闻鸠摸摸他的额头,轻声说:“累么?” 第72章 长夏(七) 夏天的晨光微醺是带了点微笼人的温吞气,也许并不如正午那么灼热,但也开始缓缓徐徐散着温度。 阮佲起了个大早,把狗溜了,食水添了,和大牙打游击才顺利出了门,徒步走到隔了一条街的早餐摊,很早就有人来了,除了里头苍蝇小馆,外头另外支棱了几张塑料桌椅。 他和关闻鸠约好,今天早上在这见一面,顺便吃个早饭,然后一个回家补觉,一个去市中心的书店。 等点好了,阮佲慢条斯理那张餐巾纸把小方桌擦了,木筷子也擦了,才见到关闻鸠人。 他一来就试了试阮佲额头的温度,这几天贪凉,感冒,起先还不明显,阮佲也没说,是那天早上去医院上班前发现的,平日总要围着他闹了一会才罢,却在那天瘟瘟地坐在沙发上,探手才知道有些低烧了。 关闻鸠说自己和老于调一下,阮佲不肯,虽然是有些难受,但也是睡一觉就能好的地步——这是阮佲的原话,除了闹肚子呕吐外,其他的小毛小病根本不在心上。 后来有些争起来,阮佲晕乎得难受,说什么不让关闻鸠请假,关闻鸠踱了几下步子,眉头拧着,这让阮佲有些不开心,张口就来:“又不是什么要死的病,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话出口,关闻鸠脸色就有些难看,一来阮佲说话不严谨,有时候随心所欲惯了,听得人容易往心里去,二来生了病的人就懒怠再拿出耐心来,颇有些不妙的感受。 静了几下,关闻鸠索性听他所言,既然嘴还那么坏,会气人,想必也是没什么大碍。 反正死不了人——关闻鸠别扭得想,但想完了就说不出的燥,犹如在心里长了快疙瘩,他可以随时将其他疙瘩割掉,只因为这块不是普通的一处,所以埋头咽下,最终他也还是没说出什么重话来。 左右也有一部分是天气的缘故。 他只想了一会,就气消了,更有还是担心的缘故,哪里做得出跟个几年级的小孩子似的为了个小事就不理他不理你的? 这事就这么揭过,谁也没往心里去。 晚上就因为太想家里的人,趁着空闲,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阮佲睡了醒,醒了又睡,接电话的时候睡得意识都是软的,问什么都是软绵绵的应声,只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倒不如具体地说是拨了那么点力气让喉头震动,发出这么些模糊软绵的音节。 没说几句话,就以阮佲睡过去结束。 分卷阅读1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5 “你看,我说得准吧?马上就退了。” 关闻鸠哼了一声,改在阮佲脑门上毫不客气弹了个毛栗子,阮佲呀了一声,捂着脑门,在桌底踩了一脚关闻鸠,很轻的一脚,后来不解气,多踩了几脚。 嘀咕说脚太硬了。 关闻鸠倒了两杯水,慢悠悠回答自己皮厚,正巧端着小馄饨两碗的老板听到了,这左看右看,怪异地觉得这年轻人大概是脑子晕了。 临走前还回头多看了几眼,阮佲等不及走了,就捂着嘴悄声说:“我还没见过自己说自己脸皮厚的。” “你面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了?”关闻鸠不受影响,还煞有其事地觉得这小馄饨的皮挺好,汤水也干净。 阮佲第一口吃的是刚出炉的千层饼,买了五块钱的,就有一刀下去切出五块的量来,再迅速地在木质的大板上哐哐几下,切成了斜着的方形,盛在小碟子里,切的途中,阮佲煞有其事地说分明看到好几颗白芝麻粒被震得朝天上飞去,落到板外头,还想看看这桌子前头是不是落了一地的白芝麻。 关闻鸠一边听他讲,等停了就把碟子往自己这挪了挪,“还没好全,早上先吃点清淡的,再吃这油的。水喝了没?” 阮佲哦了一声,喝了几口,吃了一颗小馄饨,眼睛都亮了,像麻雀的眼睛,这眼前的不是一碗清汤简便的小馄饨,而是麻雀眼中香香的谷粒还有站在电线杆上时头顶上的蓝天白云。 关闻鸠撑着下巴想,该找个规律,什么规律呢?关于阮佲这个人何时会乖的规律,乍看之下好像平日里极乖顺,相处久了就知道是个时常就要上树的猴子,皮实着呢,然后呢,他就在树下急,阮佲到好,红屁股张扬,还可能会扔串香蕉下来。 就趁他有些出神之际,阮佲悄悄又夹了几块千层饼到自己这来,感冒了嘴巴里淡,就是想吃些香的,咸的祛祛嘴里百无聊赖的味,让牙齿,舌头,舌头上的味蕾都活起来,咬着脆脆的面饼,和面饼上的芝麻粒,咬碎在牙齿间,最后喝一勺清汤,一起倒到胃里面。 关闻鸠回神,五块钱的份就被吃掉了三块,罪魁祸首企图销毁证据,却被嘴角的白芝麻出卖了。 太阳已完全出来,光的温度,还有已经排了长龙的打包队伍,都在路上蒸,阮佲冒了一头的汗,正想擦擦汗,顺便把嘴角的也消灭了,关闻鸠手一伸刮了下他嘴角,那白芝麻粒就到了关闻鸠嘴里。 阮佲赶紧低头捧着碗喝汤,左眼右眼一齐瞄,可除了忙着扫二维码付钱的人外,谁也不往这桌上的两人看去。 阮佲舒了口气恶声恶气地说:“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揍你啊。” 他耸耸肩,完全不在意。 阮佲还不打算放过他,说:“你说吧,怎么受死?” “你想我怎么受死呢?”关闻鸠沾了水在桌上写字,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上画爱心,一个又一个的爱心,旁边是阮佲拼音的缩写。 阮佲闹了个大红脸,感觉浑身都在出汗,愈发觉得不解气不行。 偏偏关闻鸠还自得自乐,说:“左右么都是要被你闹一顿的,随你怎么弄,我还能说不么?” 看看,多么不情愿的句子,但就是说出了些其他的意味,造就了不单单是一句简单的话,而是拐着弯说着求爱的话——其下没皮没脸,暗地里调戏的时候还少么? 关闻鸠本意是想看人脸红,阮佲脸红最是可爱了,好像连每根头发丝都被影响到,软软地蜷缩着,不想阮佲转了转眼睛,和他说:“那你留胡子呗。” 关闻鸠面上有一瞬间空白,好像耳朵失灵了。 “啥?” “哼哼!”阮佲得寸进尺,预备在树上架起香蕉炮弹,对准了树下这个可恶的男人,“小梁和我说的,她去看了骆驼和大胡子美男,现在要给全世界的胡子都修出个不同的形状,打上造型,所以呢,关先生我观你器宇轩昂,是个好苗子,何不随我前去修修胡子?” “这……”关闻鸠刚提声,阮佲紧接着又说:“哇塞,刚才谁说随我怎么弄得么?你的诚信呢?这样可不好。” 说完竖起一根手指在眼前啧啧配合着摇摇,他的香蕉炮弹无一例外都打中了男人的脑门,一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没缓过来。 眼前只有阮佲得意洋洋翘尾巴的场景,这心里无奈,但嘴巴很诚实,差不多是要亲昵地捏个鼻子,骂小皮猴了。 阮佲则不等回话,就帮他认下来,等着摩拳擦掌,好好给他挑个造型,不知道小梁的实践成果如何了。 两人气氛正好,却又不请自来,有了第三人,一个小桌子本就只能坐下两个人,这第三人不仅注意不到关闻鸠的蹙眉,还拖了拖椅子,挨得更近了些。 “老板好啊。” “你是?” 来人咧着嘴,说:“老板记性不好哇?我是小石的朋友啊!” 阮佲打量了一下,这友人依旧穿着像没洗过的旧背心,拖拖拉拉的一身,人字拖灰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从泥灰里扒出来的。 大概有蚊子,友人在破掉的洞里挠痒,“诶哟,这死蚊子,看我逮到了不拍死它。” 阮佲动了动脚,闷头说:“哦,是你啊。” “老板记得我啊?” “唔……还行吧。”阮佲答非所问,大概觉得这人是来套近乎的,又因为是小石的缘故,所以阮佲不曾赶人,反正他和关闻鸠也快吃完了,马上就要走了。 “哇,这饼不错,老板还吃么?我看两位也快吃饱了,这剩下的一块我就舍个脸,给你们吃了吧?” 说完筷子就夹住了最后的一块,友人一边咬一边扑簌簌往下掉渣。 阮佲对关闻鸠打了个眼神,不好对小石的朋友说什么,便笑着说:“真巧,不过我们时间到了,要走了,你一个人慢慢吃。” 友人几下把饼吃完,随意摸了把嘴,绕绕道:“今天也算有缘,遇见老板你了,这老板朋友吧,一看就是精英!” 还没等客气地笑笑,友人的手就往关闻鸠肩膀上拍了拍,阮佲不知道,心里嘀咕,觉得这人也太过自己找话说了,只有关闻鸠晓得这人用了几分的力,像是看不起西装革履的人,这夏天还穿着白衬衫,西装裤,一身亮堂,不出几身汗,哪像他们这些,汗味都是馊味,混着下水道的味,咸菜发霉的味,还有土气的味,自然而然就眼红了,趁着手脏,好给这白衬衫赏个脏脏的巴掌,常年坐办公室,外表堂堂,身子板肯定跟个瘦竹竿似的。 友人想得好,他手上几分力时常欺负得人龇牙咧嘴,却见他要欺负的对象眼也不眨,甚至对肩膀那处脏脏的油印也不感任何兴趣。 心底几下扣扣,友人断定这人定是怕了,强撑着,好教养,要脸呢,哪里 分卷阅读1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6 会大庭广众之下发飙呢? 几下后这人就对关闻鸠失了兴趣,转头对着阮佲,阮佲心里不满,但因平日脾气好,不常和人动怒,方才反而是关闻鸠看着他,阮佲才硬生生接下这口气,因此这人说了什么,都未注意到。 “什么?”声音有些冷硬,只是吓不到厚脸皮的人,小石的朋友还再说:“说来还要谢谢老板,若不是老板慷慨解囊,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来谢我做什么?又没帮你。既是要谢,也该是小石谢我。”阮佲拧着眉,吐出一口浊气,“你若是小石的朋友,还是去关心关心他吧,身为他的朋友难道不应该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一把吗?” “啥?”友人满面雾水。 阮佲不肯与他多废话,只一见这反应就断定这人分明就没把小石当朋友,心下更是如吞了苍蝇般,这友人还露出意味深长的之意,说他是这么和你说的?阮佲不耐烦,“什么和我这样说的,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要先走了。” 连再见也不说,友人在他们两个背后呸了一声,一个小白脸,好本事勾搭上富婆,另一个人模狗样,遇见自己屁也不敢放,话也不曾说一句,真把自己当货色了! 他翘起二郎腿,挡住要收桌子的店员,嚣张道:“收什么收,没看见人还没走啊。” “这吃的是刚才两位客人的,凭什么不让收?你来就坐这,什么都没点,不吃东西赶紧挪位置,后头还有人呢!你别是讨饭的想吃人剩下的!” “放你娘的狗屁!嘴巴放干净点!”友人暴怒,站起来要打人,不想这店员也是个不怕事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赶紧给我让位置出来,不走小心我报警!” 说完利索地将东西都收了,友人一时气愤不下,再有周围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一脚踹翻了桌子,筷子调羹撒了一地,要走被追出来的店员抓住,要赔钱。 他平日里抓着钱还不够,怎么还会给人钱,一拳把人打了,正好出了口恶气,慢悠悠插着口袋走远了。 过一会拿出手机发短信: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最有办法的,既然这么样,不如再用一次你那偏瘫的老娘,骗点钱出来?骗多点,日后我们分一分,朋友一场,我这么困难,就指望着你帮一把,你怎么好意思躲着不见我? (一天天说一定码字,然后一天天过去了……就……) 第73章 长夏(八) 放假前,关闻鸠约了大伯母一家吃饭,意思是找着了时间,好让阮佲和他们正式的见一面,刚有这想法,小堂妹就举着手主动请缨,要给没正式见面的阮佲一个大大的惊喜。 大伯母在旁路过,云淡风轻地说:“什么惊喜,别是惊吓,把人吓跑了,然后你哥把你吊起来挂外头。”说完还给她描绘了一下菜市场挂着的猪头,“你脸盘差不多就和那颗猪头一样大。” “你是我亲妈吗!”小堂妹喊,“我都快被数学折磨死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开心开心!” 大伯母丝毫不受她的指控,说:“哦,大概可能时间证明,你是我在垃圾桶里捡的吧。” “那我哥呢!”小堂妹一手指着在旁神神在在看报纸的关闻鸠,指望着把人拖下水。 可大伯母回答她你哥是龙蛋,你丫是鸭蛋。 “太过分了!”小堂妹心灵受到了重击,感觉是十根冰棍也拯救不回来的千疮百孔,捂住心口,蹙眉哇哇几声往沙发上倒去。 大伯母对此的反应是说去洗个苹果。 关闻鸠饶有兴致看了会报纸,才得空舍出点注意力,这小堂妹为了把戏演下去,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真跟晕过去了似的。 关闻鸠侧头想了想,觉得有些可怜,这待遇连家里地位最低的大牙还不如,好歹作个病撒个娇,阮佲心软了给挠挠肚皮,小堂妹除了被扔一边还可能被亲妈踩上两脚。 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当次知心好哥哥——关闻鸠伸出一根手指,专挑痛的地方下手,戳了几下,又像检查尸体似的将小堂妹的小胖手拎起来,忍不住啧啧嫌弃起来,不知道遗传谁的,全家就她一双胖手,也就脸帮忙转移了视线。 不然准被这双猪蹄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猪蹄被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可想而知亲哥是多么嫌弃。 随着猪蹄打在沙发边缘,小堂妹突然跳起来,嗷嗷发出一声怪叫,冲关闻鸠扑过去,关闻鸠松松抵住被大伯母形容成猪头的小脑袋,看着猪蹄在空气中划水,还能扯出两句游泳姿势太丑。 “我亲爱的大嫂子知道你是这么个样吗!” 关闻鸠耸肩。 “我要告状去!让他看清楚你罪恶的嘴脸!然后和化身正义的勇士的我一起把你抛弃了!” 关闻鸠动也不动,习惯了疯疯癫癫,无非是像只黄毛小鸡那样,肉翅膀还没长好,就要拍人裤腿了,“那么正义的勇士,请问你数学考了多少分?” “这个么……”正义的勇士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可惨的沾了泥巴的小鸡。 就像母鸡妈妈说的,孩子,你看别的学校的小鸡们都能自己在洞里抓虫了,一抓一个准,个个都肥,你看你的——断了半截的,瘦不拉几的尚有气息的虫。 “及格呗。”大伯母啃着苹果凉凉地说了句。 “那咋了!”小堂妹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只要以后去菜市场算得出来钱就行。” 大伯母冷笑一声:“可惜你连菜市场都没去过。” 小堂妹反驳:“我还是能买青菜的!” “因为你喜欢吃青菜。” 小堂妹又嗷得一声倒了下去,这次是彻底起不来了,说要妈妈爱的抱抱才起得来。 大伯母说爱的抱抱没有,恨的踢踢要不要? 小堂妹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她屁股宝贵着呢,将来要练成翘臀。 她讲出来,关闻鸠嗤笑一声。 就像葡萄粒变成大西瓜似的。 小堂妹一把抢过关闻鸠的手机,说要跟阮佲说话,亲哥也没拦,正好绳子系得紧了,要给人松松,所以才给她那么几次没正型地闹。 “你这么放心给我啊?” 关闻鸠朝她咧了口白牙,小堂妹打了个颤,觉得瘆得慌。 小堂妹和关闻鸠是截然不同的两人,主要体现在遣词造句上,还有各种繁多的表情包,关闻鸠是沉得住气的,哪怕是言语上的暧昧,也是实打实的,向耳边喷息的温暖的汽,小堂妹则是行走于云端,这云端吧经常变个形状,走在上头的人时常担心被拐送到哪里,偶尔一朵云扎破,噗啦一声下雨了。 在她打了声招呼,连着几个转圈的表情包轰炸过去,阮佲知道换人了,小堂妹一个劲地要视频,哪怕现在没办法真人上阵,开个视频养养眼睛也是好的,一方面也 分卷阅读1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7 是打了有人撑腰的注意,别人可劲地给亲哥说好话,小堂妹就偏不,巴不得拖后腿,让阮佲手里握上好几个她哥的黑历史,这样她哥以后就跪着叫她女王大人了。 想想就舒服。 实际上这些小时候的臭屁事关妈妈没少背着关闻鸠和阮佲说,况且还有关闻鸠自爆的,形容得特别有画面感,尤其是他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一本正经讲尿床,讲把关妈妈的口红涂在脸颊上,或者披着蚊帐,又或者拿记号笔画两撇胡子,学关爸爸,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关妈妈再也不准关爸爸留胡子了。 这么丑,把儿子带丑了怎么办。 不过这些事都是私底下告诉阮佲的,说完了还捂着嘴让阮佲不要说我说的,否则那孩子眼刀杀过来,贼难受。 不过总有几次阮佲说漏了嘴,为了保住关妈妈,他不得不也同样以少年的糗事作为代价,总之像个小屁孩的比赛,看谁糗得多。 为了这个,两个人还做了几回合制,输得多的人要多做家务,但打平局的多,毕竟关妈妈与阮妈妈从来不留美,只留两小孩丑的,再有爸爸们神出鬼没的,母猪也能上树的拍照技巧,没少留翻白眼,露鼻孔的岁月的回忆, 阮佲想象不出关闻鸠那样子,拼了命的跟在后头问,问得那几天关闻鸠见了他就躲,绕着沙发玩你追我赶,一分钟后后头多了跟着看热闹的大牙和丸丸。 不过小堂妹讲得又是另一种兴趣了,她是经过关妈妈的口述,经过自己肠胃消化的复制版本,内里细节如何,有夸大的成分,又不亏是得了作文奖的,一连几个青蛙的比喻,又一连几个排比,官方地加深了下情感的浓郁,比起关妈妈说的失了真,但又不失艺术性加工。 等小堂妹说完,阮佲已经将画面中简笔的一张关闻鸠的丑照画了出来,晚上悄悄拿出来给关闻鸠看,他很严肃地问阮佲:“是不是觉得我丑了?” “不丑不丑!”阮佲赶紧亲亲抱抱,又签了不平等条约,包了床单的活,最终一条床单还是分在了两个盆里洗,到底还是心没大到都丢给阮佲。 和关闻鸠家人见面那天,阮佲总说呼吸不过来,在车上的时候说闷,开了空调也觉得心火烧,关闻鸠摸摸他的头发,只能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给他几句安慰,阮佲还能在紧张之余监控关闻鸠开车不能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他好像也只能做这两件事了,关闻鸠不管如何地安慰,这些话都没如实进到对方脑子里。 事后阮佲说就像肥皂泡,还没接近耳朵就炸裂了。 时间到的早,阮佲弯下腰靠着腿,一会抱着关闻鸠的腰不让出去,关闻鸠心底有些无奈,仔细瞧这孩子把自己逼得都快哭了,心里头觉得好笑,但看到脸莫名觉得怪怪的心疼了。 “放轻松点嗯?我大伯母他们人可好了。” 阮佲摇头。 “那你和我妈视频的时候怎么没现在这么紧张?” “怎么能比?这是见到真人了!”阮佲埋在腰间,闷闷地说。 “喏,你想想,买了礼物不是么?还要送给我妹,不亲自送出去不可惜?” 他不说话。 关闻鸠抚了一会后背,像落叶在马路上,真可怜,不知道谁将它拔下来的,他这么怜惜地想了一会,却说:“再不起来把你拖出来了?” 阮佲捣了一记男人。 自己乖乖起来了,瞪了一眼,关闻鸠摸摸他头发,揉揉他耳尖:“没事了,头发香喷喷的,脸滑滑的,衣服也干净,比我妹精致多了。” “小心我告诉她。”阮佲气鼓鼓的,紧张的压力缓解了一些,进包厢的时候昂首挺胸的,关闻鸠发笑,又想若是还是害怕地扑倒自己怀里多好? 可就算这害怕二字已经是放大加粗在脸上,阮佲仍旧是面上功夫做得好,底下手指搅着衣服,按照事后的说法,完全不晓得说了什么,他只记得包厢的灯光很好,有闻到好闻的香味,当时还想问问人家什么味道。 这倒不算是什么分神,而是只能靠这个缓解内心的紧张,一路说话,阮佲小脸绷得紧紧的,看着小孩拿十万分的精神,看人的眼神专注,亮晶晶的,又觉出几份不同于往日的可爱来。 只觉得爱又多添了——他的努力精神劲,认真对待的样子,真想抱进怀里,怕了也没关系,改天准备好了再见。 他想这就是爱情的无赖性,本该是正式重要的约会,却会因为爱人的状况变得如同路边掉下来的芝麻粒,微不可见。 如果阮佲确实没有准备好,哪怕大伯母已经到了,关闻鸠也能面不改色看着缩成小鸟的爱人,说些不知真假的话。 事实上阮佲怕归怕,被激得不仅打头阵,甚至关闻鸠一句话都没插上,目前来看是相谈甚欢,小堂妹已经坐不住,蠢蠢欲动,眼睛时不时放射出绿色的光线。 阮佲楞了一下,对小堂妹笑了笑,谈了一会才支支吾吾,一点也不见装出来的干练与轻松,小堂妹问能不能现在看看,阮佲仿佛被问住了,关闻鸠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冰冰的,顿时心疼了,唬着脸说:“回家再拆。” “啊,没事……拆吧。” 小堂妹小孩子,一点也不看她哥脸色,阮佲都说好了,更是顾不上,拆的时候阮佲的眼睛一直盯着,又似乎不忍看,想像往常扑进怀里,可有大伯母在,只好改回握住男人的手,“她不喜欢怎么办?” “摁着她头喜欢。”开玩笑,不喜欢也得带回去供着。 他几乎是用冷光看着拆礼物的小堂妹,小堂妹懂,将这礼物夸得天上无双,恨不得日日见,放在床头,吸收日月精华。 这夸得,阮佲都分不出真假来,只顾着低头害羞,后来尾巴翘起来,开心得不得了,吃饭活络起来,倒有点原形毕露,若不是摁着,只怕人要被小堂妹勾走,约了暑假去哪里玩仙女棒了。 (赶紧更了,现在没存稿,更起来吃力,话说回来基友发给我一个叫爱发电的网站,注册了个主页/@airla瞎几把凑热闹的,希望这张你们看了开心,我果然亲妈,虐不起来,很骄傲) 第74章 长夏(九) 差那么一点,在端午回去看望阮妈妈阮爸爸的计划就泡汤了,就像绳子扎得好好的,氢气球也轻盈得好好的,可是不知怎么绳结就松了,气球慢慢变小,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 所幸,关闻鸠好歹是挤出假期,为了赶上原来的时间,那天是趁着点下班,阮佲早就到了,在隔了一条马路的座椅上等了一会,他说什么也不肯直接在医院等,问他为什么,他就别过脸,才小声说道要小心点,别被你同事看到了。 他把唇抿得紧紧的,看了男人一眼,说别生气。 分卷阅读1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8 关闻鸠看了他一会矮下身体,握住冰冰的手,“感冒了。”他像冬天那样将人的手捂在大大的手心里哈气,阮佲吸吸鼻子,这么一提醒鼻涕又要留下来了,赶紧仰着脑袋冲着天空说:“好点了,我跟你说我要是会开车就好了。” “怎么这么想了?不是不想去考驾照么?” 阮佲仔细想了下,讲了个很简单的理由:“你看你加班那么长时间,很累的,我本来作好准备来着,我爸妈他们也知道,可没想到时间居然赶出来了。” “对不起。” “什么呀?” “要不是我的话就不用这么赶了。” “是吗?”阮佲很疑惑,捧住关闻鸠的脸,“你干嘛这么愧疚呀?眼睛红血丝比以前多哦。” 关闻鸠听罢揉着鼻梁说:“有些酸而已。” “我带眼药水了。”阮佲像献宝似的,他带了个大背包,一股脑地倒在车上,“你看,我知道要赶路,现在假期出市的也多,路上估计要堵了,我带了些零嘴吃的,哦,对了——”阮佲掏出大大的保温杯,配上蹡蹡的音效,保证说:“我弄的,没给你放糖。保证把你苦到精神抖擞。” 阮佲给他打开,倒出一小杯,自己小抿了一口,他至今喝不来,登时湿了两眼睛,一缕一缕的,“不骗你。” 关闻鸠就着他的手喝干了小杯的咖啡,又突然靠过来亲在湿湿的睫毛上,阮佲咯咯笑:“你嘴巴温度好高。” “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打算有学车的想法了?” 阮佲抽了张纸巾一边捏鼻子一边瓮声瓮气的:“我就想么,要是我会开车,这次我就能开着你回去了,你还能在后座睡一会,枕在大牙身上,可舒服了。现在么……”他很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还要加班加点。”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问题么?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出发的时间一挪再挪,怎么说责任也在我这吧?”关闻鸠问,阮佲反倒问有吗? “怎么没有?” 关闻鸠问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阮佲似乎对这些事并不是很在意,可以说在有些上头心思一直大得很,但另一方面轴起来又犟起来,关闻鸠并不确定拿今天这件事说会不会让反倒让阮佲他大惊小怪了。 阮佲稍稍歪了歪脸,抬手拍了拍关闻鸠的脑袋,“怎么了啊,怕我有意见啊?那我生气咯?” 说完就故意瞪着眼睛,很生气地装腔,说了一串话,尽管是责备的内容,但又因为语气的不在意和逗怪,关闻鸠倒真的认识到关于加班产生的一系列冲突,阮佲是真的没往心里去过。 只是—— 关闻鸠没问出口的是一次两次可以,那么在长久之后,阮佲还能这么轻松地这么想吗? “你是不是心里在怀疑?”阮佲眯起眼睛,捣捣对方的下巴,关闻鸠握住捣乱的手,阮佲没管他,说下去:“我和你说,这是我自己的定下的规矩,既然是我这么想的,那么日后我反悔了不就是我的问题?是我要负责任的啊。” “什么鬼想法。”关闻鸠敲了一记他的脑袋,警告道:“下次别这么说。” 阮佲揉揉脑门,不用照镜子都觉得红了,不愿意和他讲话,关闻鸠叹口气:“你知道么,这样会把人宠坏的,我会不知天高地厚,将来会把所有的事推到你身上,你上哪里哭?” 阮佲脸往旁边看去,关闻鸠知道人又闹别扭了,只是都以沉默对待,沉默有时候是个好东西,端看暗流之下人的心思怎么从一个枝干处分出小小的而又繁杂的枝丫,人心交汇的时候则是这些长到了一块,是纠缠住了,还是因为互相争夺远方的阳光和水而杀死对方。 直白点说这叫争吵。 阮佲抿着嘴歪在关闻鸠的肩膀上,“那就要你自己自觉了呀……难道你以后真的要伤我心?” “再说了……我喜欢你穿白大褂的时候啊,虽然会有医闹啦,加班啦,会很累,有时候会见不到你,但是隔了几天再见面,我会发现自己特别爱你。” 他的告白特别像攥了小小的太阳,郑重地交到关闻鸠的手上,小小的太阳分量十足,芯子是分出了点跳动的心,尽管烫手,在手心上烫出消不掉的烫伤,但关闻鸠却十分受用,他咽下了若是自己不是医生的话,由一句告白翻过了这篇。 他亲了口阮佲的脸颊,又亲在头发上,阮佲诶诶叫起来说头没洗。 “你也是真下得去嘴!”阮佲扒拉自己的头发,总觉得有些丢人,拉了几道闻闻手指,关闻鸠耸肩,说:“安心,没味道。” “你要是说有味道我就揍你!” “真没有。” 关闻鸠无辜道。 他们是十一点多到的,经过一处时,一楼院子里响了几声狗叫,唔汪汪的,睡困的大牙被阮佲捂住嘴,就怕它也在车里叫起来。 还低低地警告这小家伙别吵醒丸丸,关闻鸠正在找车位,听到了就笑出声:“你还真偏心。” “谁偏心?哪次不是它闯祸撒个娇就完事的?你要是当爸爸一定把孩子宠得没边了。”他指的是每次大牙的零食都是关闻鸠偷偷给点的,别看这男人训狗的时候比自己还凶,但实际上大牙包括丸丸的肉都是关闻鸠害得这么胖,当然还包括自己——阮佲摸摸肚子,都想咬他一口了。 但他这样说,男人肯定眼也不眨就把最好咬的手伸过来了,咬的是骨头,这样才有效果。 阮妈妈一家都不会开车,只有两轮子永久牌,至今还放在宝库里,时不时回忆一下载着阮妈妈那时候的美好光景,阮佲在等关闻鸠停好车位的时候,就把肥肥的大牙放进阮爸爸自行车上,有条杠,正好把狗子挂上头,一捏肚子一褶一褶的。 这会关闻鸠停好了车,见阮佲又玩大牙,拽住手,说:“看它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阮佲说天太黑了,看不清,就把大牙塞进了关闻鸠的怀里,大牙正好趁此机会撒娇。 趁着关闻鸠揉大牙,阮佲一把拎着兔笼子往头顶上顶,一溜烟跑了,“比比看谁跑得快!” 这一定是丸丸坐过最不稳交通工具,它被一路颠簸,经过好几个路灯,惹了好几家狗叫,有只猫在路灯杆上,也不知道怎么爬上来的。 它大概是爬不下来了。 交通工具吧嗒吧嗒跑着,灯光把阮佲的影子拉得很长,从身前转到身后,看上去是不是一团黑黑的物质长出了一个西瓜呢? 西瓜丸享受着夏天蛙叫,虫叫,大概是这些声音形成了夏夜凉爽的风。 这辆失控的交通工具一路奔到一栋楼前,往后看,才清楚知道关闻鸠慢悠悠跟在后头。 阮佲也不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头顶灯泡围了好多小飞虫,台阶上也有只虫。 是只蟋蟀,等关闻鸠走到他身边 分卷阅读1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19 时,阮佲嘘了一声。 “怎么从草丛里跑出来了?” “乘凉呢。”阮佲随口一说,声音惊动了这只蟋蟀,它很快就跳没了,仅仅一下子,阮佲颇有些失望:“诶……没了。” 关闻鸠拉他起来,“屁股都坐凉了。” 阮佲含着嘴笑,拍了拍裤子,按了密码,大牙第一个冲上去,但是楼道的感应灯坏了,狗子害怕地回头望了望还没上来的两人。 阮佲乐笑了:“瞪着两镭射光束,怕成这幅怂样。”他抱起怂大牙,像和亲密地逛街,小小的楼道根本挤不下两个人,他们的脚步也是放得很轻,怕是惊扰到,感应灯都没亮。 阮佲歪着脑袋做了个决定,在黑暗的楼道里接了个吻。 什么味道也没有,没有牙膏味,没有西瓜味,也没有吃了很醉的味道,是团黑色的,安静的吻,后来突然鼻息间窜进一根狗毛,关闻鸠打了个喷嚏,感应灯哗啦亮了,与此同时门户里的狗叫了,是只吉娃娃的尖利叫声。 两个人一边咧着嘴笑,一边含着嘴唇,渡了次吵吵闹闹的吻。 “会不会有人突然开门看到我们?”阮佲看着小窗口,黑黑的时候,楼道里都是月亮,灯亮了,月亮就没了。 “哪能呢。没人这么无聊的。” “那我们再亲一会。” 他们躲在墙角,亲到嘴红红的,感应灯灭了,阮佲有些迷恋在黑暗中接吻,正是因为看不清对方的脸,所以才可以用更亲密的方式去描绘对方。 这是一种新鲜感,眼睛所见之不同,触感所到之差异,就是这么来的,你能看到眼角的痣,却摸不到这颗痣长在哪里。 再比如说眼睛看不到微小唇上的起皮,但是同为柔软的嘴唇更加敏感地感觉到了对方略有些干燥的,起了一些皮的样子。 “这次亲完了,等到了我妈他们家可不能了哦。” “怎么说?” “我爸看到了要揍你的。” 阮佲翘起下巴。 关闻鸠捏住他的下巴,不算大,一只手就能捏住,有眼睛触不到的皮肤的凉意。 “那我就再亲亲吧。”关闻鸠转身将人罩进怀抱之间,阮佲背部靠着贴了小广告的墙面,这次是和皮肤一样温度的凉凉的吻,尤其是舌尖,亲了一会才停下来。 阮佲憋着嘴笑,拿着一股狡黠的眼神看着他。 “你知道小时候这里广告贴的是什么吗?” 阮佲打着手机的亮光,给他看不孕不育的广告,他还扣了扣:“这又是新的贴上去的。我以前还拿笔在上头画过画。” “画什么?”关闻鸠问,从兜里拿出了一只中性笔。 阮佲接过去在新的小广告上画了一个爆炸头的小人,头发到是画得很认真,一根一根的,比之四个火柴样的躯体要好多了。 “你也画一个?”阮佲怂恿他。 关闻鸠想了想,接过笔,在小人的右手里画了个白白的大萝卜。 (忽略楼上重复的吧……看得贼尴尬……久等啦,终于赶出来了orz) 第75章 长夏(十) 好像有段时间没听过的声音,阮佲迷糊地想,翻了个身,床上应该还有个长条的抱枕,抱在怀里可以翘腿,舒展着身子骨,会觉得很舒服。 过了一会,阮佲吸着鼻子,开始叫人,叫阮妈妈,等了一会想起来吧,可是又觉得这枕头令人安心,便仍旧懒绵绵地叫人,好像多叫几声就会有人听到似的。 关闻鸠遛了狗回来,看见阮佲扭着腿在半空中白生生晃着,眼睛还闭着,嘴巴一张一动,瞬时起了坏心思,捏住了他鼻子。 阮佲是真的睡得懒,浑身都不想起来,即便鼻子呼吸不畅,但还有嘴,便张着嘴小口地吸气。 “不起来?” 阮佲使劲摇头。 “我叫你呢。” 阮佲不说话,“行吧。”关闻鸠拍了一记阮佲的屁股,“你睡,待会再叫你。” 他像小鸡啄米一样嗯了一声。 后来又睡了一会,阮佲才自己拔起来,他闻到了楼底下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也闻到了不同以往一些不对,这里很闹,叽叽喳喳清晨的闹,那里却很安静,拉上窗帘就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阮佲光脚踩在地板上,愣怔了一会,就这块是不一样的,当时重新装过,也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因为会发出像秋千晃动的频率,阮佲很喜欢就没再动过。 他踩了会地板,有一下没一下,像踩奶的猫,踩了过瘾,才晃着沉沉的脑袋走出去。 阮爸爸听到动静瞄了一眼,这孩子刚起来,整个炸起来,也不去卫生间,而是一屁股坐餐桌前,这怕是身体醒了,魂还睡着。 “起来就起来,软塌塌的什么样子。” 阮佲很敷衍地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头疼,连倒水也是歪着倒的,阮爸爸看不过去,大清早的没骨头的样子,看着戳气,接连赶着人去卫生间好好把自己弄弄,阮佲喝了没几口水就被赶猪一样,差点没让阮爸爸真身上阵把人踹过去。 阮佲被黑人牙膏的薄荷味辣醒了,一边刷牙一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像找什么人,犹豫了一下,才满口牙膏沫说话,不过阮爸爸在他张嘴那一刻屁股就离得远远的,打断他:“闭嘴!你妈出去排练了,小关出门跑步去了。” 阮佲闭上嘴,牙刷刷了几下,就回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头发不炸了,脸簇新,阮爸爸盯了老半天才确定眼屎也洗干净了。 “我哪里有眼屎。” 阮爸爸冷哼了一声。 阮佲转了一圈,看了看锅,讨好地问:“没早饭呀?” 阮爸爸抖了抖报纸,哗啦啦响,阮佲眼皮在跳,“吃什么,再过会都能吃午饭了。” “哦。”阮佲熟练地在头顶橱柜里刨出包饼干,分散的包装,都放在一个白色的大塑料袋里,发出一阵粗糙的动静,阮妈妈这点上和阮佲一样,特别喜欢零嘴,超市里散装的糖,果丹皮,开心果,猪肉铺,牛奶饼干可以打包一堆回来,晚上饿了就拿来吃,嘴巴不停,反正也吃不胖。 阮妈妈照着镜子掐着腰说。 然而阮佲却没遗传到这点,关闻鸠又不管他吃零食,到是经常东家带点蛋糕,西家带点小吃回来,全喂了阮佲自己。 他一边啃着阮妈妈的牛奶饼干一边这么想,大牙闻到味道就来,阮佲不给,它就蹲在厨房里盯着柜子看。 “我妈去什么排练啊?” 阮爸爸头也不抬:“搞了个什么中年剧团,排戏呗。” “哇,我妈真厉害。” “哼哼。”阮爸爸哼了一声,得意洋洋,“那是自然,你妈年轻时候在大学里可是台柱子。” “那这样……”阮佲舔着手上的饼干屑,“我妈这次也是台柱子了?” “那 分卷阅读1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0 还能假的!”阮爸爸唬着,抽了一把餐巾纸说:“什么毛病,脏了就擦,往嘴里舔干吗,脏不脏。” 阮佲咂咂嘴:“哪里脏,干净着呢。” 但还是乖乖坐起来去厨房洗手了,洗完了还把不死心的大牙拖出来,阮爸爸看着那坨大脸问:“你们这怎么养的,猪都没这么肥。” “您老这是在侮辱猪哇。” 阮佲把狗甩到了他爸身上,阮爸爸猝不及防一嘴狗毛,一脚拖鞋扔过去,阮佲溜得快,穿了拖鞋头也不回:“我下去找人了,爸,我的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他快速地跑下楼,门口老太太老阿叔晒太阳,地上是陶瓷杯泡茶和热水瓶,玫红的收音机插上存储卡在唱戏,声音很大,耳朵不好的也听得到。 “噢哟,你爸又要揍你了。” 阮佲嘻嘻哈哈的,还要了口茶喝,问唱的什么戏,老大爷说你猜咯。 阮佲说不知道,我爸他知道。 说了几句话阮佲就走了,小区后面有小花园,他料定关闻鸠在那,就见人出现了,阮佲一开始想叫住人,后来想了什么就跟在后头也一起跑起来,正巧关闻鸠跑步时精神也一样集中,他都有些跟不上了,这人似乎准备还要再跑几圈,可是阮佲哪能让他发现,想了想拖鞋也不要了,光脚跑,那塑胶地在他脚底板扎了密密麻麻的印子,还好不烫,阮佲苦中作乐地想。 可还是让脚疼,阮佲觉得自己蠢了,干嘛不坐在椅子上等,光脚的还能跑得过穿鞋的? 过一会他这行为就被关闻鸠抓包了,看那表情如果没人,当场就要被扒裤子揍了。 “你鞋呢?” “手上啊。” “你就穿拖鞋?” “是咯。”阮佲穿上拖鞋。 关闻鸠皱着眉:“你就跟在我后面跑?也不怕摔了。” 阮佲想了想说自己想喝水,他也是认真在跑的,出了汗,自然口渴了,况且一般这样情况,阮佲都会转移话题,有的时候有用,关闻鸠心软了,就不追究这小孩,有的时候不行,脸比包公还黑,意思就是生着气,到这时候就尴尬了。 有时阮佲也不高兴,就不说话。 像这次:“没水,回家喝。” “哦。”阮佲低着头,跟在后头,过了会大概是头晕,跑了几步,拉了拉男人的衣袖:“我跑得头晕,想喝水。” 关闻鸠回头看他,阮佲汗还没擦,关闻鸠摸摸他的额头,没烧,听到阮佲吸鼻子,一边给他擤鼻涕一边教育:“下次敢不敢拖鞋光脚跑了?” 阮佲乖巧地摇头,鼻子在人手中,真怕关闻鸠下手狠,瓮声瓮气地说:“不敢了。我保证以后肯定穿鞋。” 关闻鸠啧了一声,不信:“你保证?你要是以后再在家光脚呢?” “呃……嗯,这在家也要算的啊?” “不然你以为你怎么感冒的?一个礼拜有了吧?” “是吗?”阮佲不信,“又没发烧,过几天就好了。” 关闻鸠弹了记他的额头,后来人多了,不方便靠那么近,就没做那么亲密的动作,只当关系好的朋友,并肩走在一道。 去买水时阮佲说想和可乐,想想流汗后喝可乐多爽快,关闻鸠淡淡瞟了眼他,塞给他一瓶农夫山泉。 “你这人贼坏。” 关闻鸠朝阮佲龇牙笑了笑,拐到没人处,把人搓进怀里,一口咬在脸颊上,阮佲一边捂着脸一边在后面追,关闻鸠没跑很快,怕小孩拖鞋绊倒,让他揍了几拳。 “我们去找我妈吧。” “我记得好像说了要去排练。” “是呀。我猜肯定是在社区活动室,有个大舞台。” “我妈年轻时候可美了。现在也是。”阮佲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阮爸爸房里藏了好几大本阮妈妈的照片,平时还不准阮佲看,宝贝着呢。 阮佲兴奋地跳到花坛边上:“我跟你说,我还记得,有次我爸带我去看我妈在舞台上表演,那灯光一打,我妈就像仙女一样,正好那时候我妈和我说什么七仙女的故事,我回家就哭了,跟我爸讲我妈要回天上去了,王母娘娘肯定要来抓我们了。” 关闻鸠虚虚在后挡着,笑起来:“然后呢?” “其实吧……我是觉得我爸那长相配不上我妈。小孩子么,当然是喜欢长得好的啦。” “你可别让你爸知道了。” “他心里门清呢。”阮佲说,他当时哭得糊了满脸的口水鼻涕,黏在阮爸爸肩膀上,阮爸爸那时候还爱儿心切,心焦得不行,阮妈妈又不在,不想他这满腔的父爱被阮佲一段话浇了个透透的。 阮佲童言无忌,自然不知道,一边哭一边伤心地说电视里的坏婆婆,这要是个好看的爸爸或许还能让妈妈留下来,可爸爸你长得又不好看,王母娘娘肯定不让你和妈妈在一起。 阮佲拿着胖手抹眼泪,阮爸爸差点没忍住把儿子丢垃圾桶,瞧瞧这话说得,真有水平! 什么王母娘娘。 阮佲被揍了一顿,哭得更厉害了,等阮妈妈到了家,阮佲就扑进怀里告状,阮爸爸那晚遭了秧,还被勒令什么时候儿子原谅你你再给我回房睡觉。 “再说了,我长得丑么!我爸老拿这事说我,说我一点也不像我妈,白瞎的好基因,还不是他拉低了平均颜值!” 关闻鸠摸摸他的脑袋,听他控诉阮爸爸在他二十多年间做的种种打击。 阮佲只是个普通大男孩,在容貌上并不算得有多出彩,比起漂亮更是以可爱比较相称,是种因为至今仍在充满爱的柔软环境下塑造出来的人格特质,是拍松的大被子,种的一大片棉花田,连头发也很细很软。 他在前面继续说,汗衫裤子,卷着裤脚,穿了很久的旧拖鞋,脚后跟粉色的,关闻鸠盯着阮佲的后背,想阮佲是个明亮富足的人,他一点点地顺利长大,期间为过学业,为过少年心事,青春期的突变导致和家人吵过几场架,后来皮到二十几,终于尝到了情滋味,前一秒被狂风鄹雨鞭打成熟,勾着高潮的形状,后一秒缩着脚趾头,手上沾了薯片,就含在嘴里舔,因为电视落水的一幕来不及拿出去就一边咬一边笑得打抽,都不知道把自己手指咬了个牙印出来,关闻鸠就在旁边拿餐巾纸一根根给他擦干净,每一根都擦了好久,同样是泛红的掌心,同样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么近,也没察觉男人已经发硬的下体。 当阮妈妈彩排好,看到锁在门后偷看的儿子时便知晓哪里不一样了,身体长大了,成熟了,怀念的是阮佲曾经脸红让阮妈妈不要催谈朋友的事,恍然好像也没过多久,儿子已经带来一个人告诉她这是我爱人。 一个同性别的,比他个头还要高出很多的优秀男性。 阮佲找着话让阮妈妈知道更多关于关闻鸠的事,也在旁当旁观 分卷阅读1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1 者,看阮妈妈和关闻鸠交谈。 看上去,他们两个都是阮妈妈的孩子。 阮妈妈一手挽着一个,往家走去,褪去舞台上激情满满的演员形象,她还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年数越走越多,喜欢穿收腰的衣服,香香地走在外头。 香水是阮爸爸送的,护肤品也是阮爸爸送的,口红是今年的生日礼物,走在商场的专柜,比阮妈妈还要熟悉,柜姐也知道这么个人,经常给折扣。 阮佲说:“千万别给我妈买化妆品这些,否则就抢了我爸的活计了。” 阮妈妈哼了一声,说你爸不要脸,说是给我买的,经常过来挖一大坨抹自己脸上。 两个孩子都笑起来,阮妈妈也笑。 “好啦,陪我去菜市场,都帮我拎菜去。” 第76章 长夏(十一) 阮妈妈挑了一条肥鱼,斤两足,头也大,以鱼的眼光来看是条鱼中帅哥,或许是鱼中美女,鱼摊小哥似乎对阮妈妈这样挑法已经司空见惯,大网子一捞尾巴一甩,有力地摔着水珠四溅,再被兜头塞进厚塑料袋里,扔到了大秤上。 阮佲盯着在袋子里的鱼,嘴一张一张,露出粉色的肉,鳞片闪着光亮,好像不满于被塞进狭小的袋子里,正在用尾巴不断用力地拍打,差点就要跳了出来。鱼摊小哥量了重,眼也不眨快速打了个结,鱼再也挣脱不开。 阮佲遗憾地哦了一声,“像肌肉扎实的吴刚被关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你是在说厨房里刚买的老板牌的炼丹炉吗?”阮妈妈问,她是听阮佲说的,关闻鸠喜欢吃鱼,这又合了阮妈妈的心意了,跟关闻鸠说买条大的,你一半我一半。 阮妈妈带了点小孩子的调皮,阮佲像阮妈妈,有时候会有不符合年龄的傻气,脑袋瓜里的回路像几千条拧在一起的麻花。 但这样的阮妈妈是位十分可爱的女性,当她和儿子凑在一道说着只有两根麻花回路才能懂的话时,这样的想法会愈发显得突出。 阮佲指着袋子问:“嫦娥姐姐会救他吗?” 关闻鸠忍俊不禁,摸摸阮佲的头发,真像猫毛,有次说了,阮佲威胁他小心掉了你一身毛全黏在衣服上! 哪里的毛?关闻鸠视线下移。 阮佲嗷了一声,扔了一枕头,同时又指挥大牙上去咬。 可至今关闻鸠还是觉得这一头柔软的猫毛爱不释手。 阮佲不知道关闻鸠此刻的心思,他像切换了人格,沉浸在这条吴刚鱼的悲剧中。 阮妈妈悲天悯人般地看了看已经不再弹动的袋子,“嗳,这是他们的命。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能在一起。” 说着阮妈妈仿佛渗出了眼泪,好像这一刻又回到了舞台上,两束光分别打在阮妈妈,这条鱼的身上。 鱼已经死了,更过分的是它既不能保留全屍有个体面,要被开膛破肚,刮去漂亮的鳞片,也无法在死后灵魂飘回故乡告别——因为它会进到肚子里,被胃消化,胃这个东西可是连灵魂都能腐蚀的存在。 阮妈妈没说一句浮夸的台词,饱含的都在其眼中,皱眉的,含着泪的,酸红的,她看上去真的在为这条鱼的命运伤心,因此关闻鸠不能说出嫦娥爱的应该是后羿这样煞风景的话。 阮妈妈只说了一句台词:“他也是死得其所了。” “那我们应该那它怎么办呢?红烧还是清蒸?” 阮妈妈转眼期待地看着关闻鸠,泪都憋回去了:“问问小关,它的命运就交给你了。” 关闻鸠想自己应该是极其无奈的状态下的,也看不出阮妈妈是不是还在戏里头,拔得太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阮妈妈的眼神实在无法令人忽略,看上去信任地交给了关闻鸠,阮妈妈眉目慈祥鼓励道:“交给你了,不要怕孩子。” 关闻鸠抿着嘴,接过袋子,“那就……红烧?” 阮妈妈就等着这句话,一拍手,笑得很灿烂:“儿子听到了没,小关要给我们做红烧鱼,你妈妈我今天只要择菜就好,是吧!” 阮佲赞同,积极点头,期待地看着他:“关先生,你说是吧!” 一老一少都看着她,阮妈妈猥琐地搓搓手,还嘿嘿笑了几下,关闻鸠自然做不出反悔的事,抛开他连叶带根一起扔垃圾桶的经历,他不得不同意,还要做出欣然一试。 他的演技不比阮妈妈差。 回到家,借口说要换衣服先回房间,阮佲跑得比他快,眼珠子一转就抱着丸丸装死去了,关闻鸠朝床上屁股来了一巴掌,阮佲往里面拱了拱,假装没反应。 关闻鸠有的是办法治他,全身上下哪里没摸得透,他倒是很有耐心,有一下没一下玩喜欢得不得了的屁股,屁股似乎又长了点肉,汁多肉翘,两股起伏拥着隐秘的入口,阮佲被他弄得舒服,里头开始发痒,明知这点不对,但却分成两份,一份忍不住往后送去,一份逃避得躲在枕头下边,他痒,心跳也很快,有股冲动正把他变成夜晚白日的样子。 关闻鸠见人抖得撑不住,心下满意,便把手快速抽离开,抽了餐巾纸慢慢擦干净,阮佲等了一会一下翻身把关闻鸠推到,张口就咬:“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关闻鸠变了个眼神,不好猜,两手使劲揉着阮佲脸颊的肉,一点也不松,凶狠道:“知不知道我本来厨艺就不好,还贼兮兮地怂恿,不怕我做成一碗毒药嗯?” 阮佲呜呜呜叫着,两瓣嘴唇又被男人咬在齿间,他唇肉也好,软,恰到好处正好够含着,直被吃得红荔荔,他这是被撩上火,又无法立马痴缠这人,就羞愤地夹着腿,任关闻鸠玩他脸。 关闻鸠玩够了才把人放开,阮佲逮着话就说:“小心警察来抓你!” 他挑眉:“抓谁?奸夫淫夫?” “胡说八道!” “哪里胡说了?我就和警察说若是要带我走也把你带走,日日夜夜被我爱着的小情人,我们两个可是一体的嗯?” “谁和你一体的!”阮佲一口咬上关闻鸠的鼻子,轻轻地咬,又舍不得么,自然几秒钟就放了。 闹了一会阮佲说头晕,关闻鸠确定他没烧起来,估计还是感冒闹的,就做主让他在床上偷懒。 阮佲打蛇上棍,得了便宜卖乖,还说辛苦你了,被关闻鸠弹了个脑门,“诶,我爸要进来拎我耳朵的。” “你都裹起毯子打算睡了还怕你爸?”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关闻鸠把丸丸抱走,在他脑门亲了一口,让他睡一会。 阮佲在毯子里朝关门的男人摇了摇手,想了会还是爬起来定了闹钟,他就睡一会,等闹钟响了就起来干活。 阮爸爸对在房间待了有段时间的关闻鸠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鬼混,吃了自己儿子豆腐的男人,他阮爸爸哪里 分卷阅读1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2 给的出好脸色。 这年长一倍的人心思就是和小年轻不同,比年轻人还要拐弯抹角,尤其是阮爸爸,表面是老嫌弃儿子的,但实际上从小到大保驾护航,这终于养育成人,翅膀丰满了,好飞了,结果飞错了地方,被大尾巴狼给捡了,还真就搭了窝住一块去了! 阮爸爸每夜里想破了脑袋,就担心,如今看这体型,就怕关闻鸠装得好,会欺负阮佲。 阮妈妈听这些话叨叨,都快受不住了,反正她是看不出什么来的,“都是男生,怕什么!” 阮爸爸生气地说:“嘿!这年头欺负人还管你是男生女生啊!”说完就收拾收拾袖子,豪情壮志打算等哪天抓着人尾巴了,就使劲揍一顿。 阮妈妈白了一眼:“就你一个在这咵咵讲,什么样!想儿子就直说,每天嫌弃这嫌弃那,在这样就把你一个人丢下,我跟儿子住去!我告诉你啊,这次放假要是人来了,你给我把这鬼表情收回去,免得人家以为我们不待见,别给你儿子难看知道么!” 阮爸爸闭口不言。 “我问你知道没!”阮妈妈推了几下,阮爸爸这才不情愿吭了一声。 只是这嘴上答应得好,也就两片上下一碰的事,但真看到关闻鸠从阮佲打小长大的房间里出来,阮爸爸就脚趾头痒,很想扔几脚上去,阮妈妈提前把人摁住,招呼着说:“小关,你和我一起进厨房吧,你伯父最近火气大,医生让他静养,咱们就不管他了。” 关闻鸠说好,阮妈妈叫人不要介意,他自然是懂得,哪怕早晨阮爸爸惊讶地看着他走出来,随即又换上凶狠狠的表情。 若是关妈妈,估计直接把人打出去了,还得关爸爸拦着才行。 可惜关妈妈养的儿子身高体格都往上了走,特别担忧这样子别把别人吓跑了,这一看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货嘛! 阮妈妈倒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关闻鸠哪里都好,涵养好,人也长得好,重点是真喜欢她家孩子。 她想和关闻鸠唠唠,最好没有阮爸爸,这样不会捣乱。阮妈妈察言观色看了会关闻鸠生疏的手法,这快一米九的大个头不怕手术刀,就怕拿菜刀,没给人留下好印象。 看着真难过。 阮妈妈都有些不好意思为难他了。 “佲佲做饭也糟糕,看你们两个别是天天外卖去了。” 关闻鸠尴尬,这要说点没点外卖,实际上次数是有的,还不少,有时候就在外面吃,不过也会进厨房,通常都是两个人一块搞砸,但好歹能吃就是了。 关闻鸠越说越觉得丢人,当时黑着脸互相笑对方狼狈倒没觉得什么,这讲给阮妈妈听就是另一个想法了。 阮妈妈笑了几声,还问了几个问题,关闻鸠都回答了,一时放松下来,什么墙上画的大白萝卜,自己洗被单只放了金纺,期间打打闹闹的事都说了。 “有时候也吵架。” “哦?怎么吵?”阮妈妈轻松地问。 “我还以为伯母会很担心。” “谁不吵架呀。我和他爸别看现在感情好,年轻的时候没少为点破事吵起来,也不管时间地点,大马路上就能吵起来,不过经常是我赢就对了。”阮妈妈哼着小曲择菜,“佲佲是不是有时候遇到事了放心里不说?” 关闻鸠想了想点点头:“有吧,不过还好,有时候挺喜欢他闹腾的。也不是随便闹,就随他去了。” 阮妈妈点点头,“不过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就好,他不说还是要你来逼,别看他有时候死活不肯低头,你示示弱,他反而觉得自己不好了,千万别老惯着,不像我们是他父母,怎么做都行,你可不一样,这感情呀是要慢慢养的,就像女孩子保养肌肤,里里外外都要注意。老师让着他,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那是的。” “不过那孩子听了肯定说我哪里有,诶,说到这个等你们回去的时候带点面膜回去,一年四季都得好好爱护,别管男生还是女生,脸总归是要的对吧!” 关闻鸠说好。 一通话下来,关闻鸠觉得阮妈妈是为十分友好的女性,尽管阮佲是她的孩子,话里头也有些想让关闻鸠多照顾照顾的意思,但同时也不偏帮阮佲,一个劲就把这孩子的缺点抖出来了,“我不说他优点,这要小关你自己发掘,他的好多着呢,至于缺点,谁没有呢,告诉你一声就当吃饭的事行了,明天有亲戚来,把你介绍给咱们家的人,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 厨房相处的时间被阮爸爸撅屁股偷看给打破了,不过还是让阮妈妈和关闻鸠关系近了,关闻鸠就是阮妈妈得的另一个优秀的儿子,奈何阮爸爸看不顺眼。 阮佲冲出来,说闹钟响了没用,也不管有人看着,就抱着关闻鸠。 “头晕。” “是不是烧了?”关闻鸠试试温度,好像是高了点。 阮爸爸看不过去,也不管他俩腻歪,就说:“晚上小公园会搭台子唱戏,跟爸爸去看看?” “好呀好呀!”阮佲兴奋道,一时头也不晕了,“晚上一起去呗,一家都去。” 关闻鸠闹不住答应了,阮妈妈拎人过来吃饭,阮佲几口吃完了,坐不住,特别勤快把碗洗了,催了好久,阮妈妈还在提鞋,阮佲等不住就拉着关闻鸠先跑了,一路冲着风,关闻鸠特怕人摔磕到。 到了公园,台子搭好了,底下放了一排排的塑料方凳,天晚了,最亮的就是台子上的灯,底下什么人也照不到。 阮佲只穿了拖鞋,草皮地的野草野花都往脚上摸,关闻鸠从家里顺了一瓶花露水,给两人都喷上,手臂,小腿,脖子,还有手,过一会浑身都是六神的味道,关闻鸠长得高,要蹲下来,阮佲才能喷到他的后勃颈,然后使劲地抹开。 他们和阮妈妈分开坐,要个时间独处,上头在唱戏,过会才知道是林妹妹,看戏的基本上是上了年纪的比较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多人打量两个小年轻,等开场了就都沉到戏里面去了。 “我爸小时候把我带他肩膀上,去看这样的戏台子,也是夏天晚上,然后没花露水,回家后一个一个的包。” “被咬了怎么不回家?” “好看么,我爸是个戏痴,什么戏都要听,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就带我去各种地方听戏,我也不懂,就觉得咿啊呀的高兴,现在想来肯定是我没音乐细胞,我到现在还记不住听了什么。” “林妹妹到是记得挺清楚的?”关闻鸠捏捏他的脸。 “那谁让林妹妹漂亮啦?” 关闻鸠刮了一下鼻子说小色鬼,“跟我走。” 阮佲没问去哪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走到没人的树下头,他罩住阮佲,这样谁过来都看不见他。 “佲佲,圣诞节的时候带你回去见我爸妈好不好?” “真的啊?” 分卷阅读1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3 “答不答应?” “那我得想想。”阮佲转着眼珠子。 关闻鸠捏着他下巴,轻轻触到嘴唇,舍不得分开的,藕断丝连互相牵着唇,含进去在吐出来,小小地除了虫鸣蛙声,就剩下吮吸声。 “不答应就把你亲肿了,浑身都亲红,尤其是胸口,软啊,甜啊,还有后头,一亲就缩起来。” “流氓。”阮佲拍了他一下。 “好不好?” 他再亲上去,亲在白白的脖子上,阮佲哭泣一声,浑身酥的,“痒……我去的,我爱你呀。” 第77章 长夏(十二) 他们是晚上回来的,悄声悄脚地回去,阮妈妈阮爸爸的房门紧闭,阮佲回头嘘了一声,叫轻点,尤其是在窝里探出脑袋,把丸丸顶到一边去的大牙,阮佲撸了撸大牙的脑袋,这家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趴了回去。 你先洗澡吗?阮佲开了灯,打开衣柜,关闻鸠说一起吧。 阮佲斜眼看他:“你要做什么?” 关闻鸠哭笑不得:“我哪会做什么?” 阮佲哦了一声,小腿又痒了,刚才在外头被蚊子叮了,偏偏只咬他一个人,旁边站了个比他还要显眼的,那蚊子怎么也不肯过去,就盯着阮佲,已经肿了一块。 关闻鸠说是花蚊子,花露水也没用。 阮佲热出一身汗,要先开空调,关闻鸠只准他开窗通风,“你感冒还没好,之前睡觉起来头晕忘记了?你再不注意明天可爬不起来了。” “你少咒我。”阮佲抱着睡衣,打算把关闻鸠关外头,但还是被人挤进来了。 卫生间刚洗过澡,阮妈妈留了床,一股一股的凉风徐徐吹进来,带着星子蛙声,阮佲连开灯都是极小心的,这隔音不好,动静大了会吵到人。 关闻鸠先进去调水温,一开始是一阵凉水,流进排水口,后来慢慢变热,变成适宜的温度,他招手示意可以了,阮佲突然抱住关闻鸠,一起冲到淋蓬头下,眼睛,头发,衣服全湿了,阮佲大张着嘴接了一捧,再亲上去,全留了出来。 关闻鸠把小孩头发全拨到后头,露出额头,吧唧使劲亲了一口,揍了一下屁股,轻描淡写没什么力度,叫人别闹。 阮佲才乖乖地举起双臂,关闻鸠从下至上把他衣服脱了,扔到地上,湿漉漉的一坨,脱光了的阮佲戳了戳他,关闻鸠斜他一眼,眼神像看着色胚,阮佲又不受影响,恨不得亲手扑上去把男人的衣服扒下来。 抱在一起闹了一会,关闻鸠挤了一坨沐浴露,像洗菜一样,搓阮佲手臂,脖子,后背,屁股又揍了一下,打上去特别湿滑,嘟啦一弹,手感又极好。 阮佲忍着害羞,关闻鸠差不多快把他全身都涂了一遍,浑身都热,水雾气又浓,浓到像流着白乳的牛奶,偏偏男人又是真的在认真地给他搓澡,恨不得赶紧洗了浴巾一裹塞被子里,避免着凉。 阮佲就忍着浑身的痒,一头不吭地浑身被搓洗,最后一浴巾被抱到盥洗台上,关闻鸠让他别动,自己又进去才几分钟,就洗完了。 随后又拉开玻璃门走了出来,阮佲闻出来是一样的味道,特别香,有些怪怪的。他的脑袋被搓来搓去,阮佲跟着摇头晃脑,关闻鸠最后收手,往上一收,阮佲头发往上冲,他踹了一脚男人。 “你不冷啊。” “不冷。” 阮佲打了鸡皮疙瘩,关闻鸠又把他浴巾裹紧了,阮佲指了指洗衣机,关闻鸠把衣服拿来,找到口,就给阮佲套了上去,头发被撸下来了,关闻鸠有些可惜,没拍下来。 阮佲瞪了他一眼:“你少来,平时没少趁我不注意就偷拍吧!” “你好看。” “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关闻鸠笑着说。 阮佲心里想这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想了一阵突然脸红了,“不许你说,你眼瘸了。” 关闻鸠耸肩,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佲只穿了件汗衫,就从浴巾里出来,忽视掉男人皱眉,甚至觉得皱起眉来要叫人伸手摸摸的才叫真的帅。 阮佲晃着脚,软的,勾在他腿上,说:“说好了,给你刮胡子。” 关闻鸠闭上眼,“不是明天早上?” “我等不及了。” “行吧。”关闻鸠没法理解阮佲的急迫,不过还是乖乖让他玩。 阮佲摸着他下巴,来回摸了几下,叹口气问:“我要是给你割了道口子怎么办?” 关闻鸠睁开眼看他,定定地看着,阮佲眨了一下眼,垂下来小声说:“干吗?我只是说说,不真的给你开个口子,我手很稳的。” “割开了你就给我舔掉吧。”关闻鸠语气平淡,阮佲往上看了一眼,眯着笑,他其实舍不得让关闻鸠疼,一点点也不行,因此特别小心,他们贴得特别近,阮佲一直仰着头看着手上的动作,关闻鸠则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后背,永远是直的,听镜子里的人哼歌,他握上阮佲的后颈,镜子里那截细肉就被一只手给藏住了。 关闻鸠其实没多少胡子,就这一天留着给阮佲刮着玩,阮佲刮完最后一下,嘴唇一张,含住男人的下巴,弄出好大一声的动静,随后立马环住,脸也不肯露的。 阮佲感到一阵心悸,好像停不下来的激动,就在刮胡子的短短几分钟内,他比以往看得更清男人的脸,他仔仔细细地看,想让男人也同样低头看看他。 男人是多么好呀。 阮佲埋在胸口想,关闻鸠浑身最热的地方是心脏这里,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这里,阮佲着魔的贴近,因为爱他——他的关先生在耳边说道。 爱么——他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只需要男人在耳边说上一句最简单的,他就信了,抱着世界上最不会骗他的人,他只要说上一句——阮佲就绝对信。 关闻鸠怜爱地摸着他的脑袋:“你这样不行,被骗了怎么办?” 阮佲说不知道。 关闻鸠叹息,好孩子。 他抱着阮佲回房,一起跌进床里,裹进同一条毯子里,说着悄悄话。 青蛙也在说着悄悄话,云挡住了星星,挡住了月亮,说我们不能像青蛙那样,安安静静地当个聆听者,只有蟋蟀回应了青蛙,一个在池塘哇哇叫,一个在草丛里窸窸窣窣。 在某间开着缝隙的窗户,风告诉外头的树有两个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问说什么。 风仔细听,哦了一声,说一个在唱摇篮曲,一个趴在胸口听声音。 “明天我表姐妈妈过来。” “你好像不是很想她来?” “我表姐不是和她闹矛盾么?我怕她找麻烦,尤其是我表姐还不回来,对她来说没什么比自己孩子不听她话还要生气的事了。” “这么担心?”关闻鸠一边小声哼着,一边问。 分卷阅读1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4 阮佲嗯了一声,但还是往好的想:“不过她既然答应过来一起吃饭,那说明应该不会做什么吧?” 关闻鸠笑着摸摸怀里的人,“不会的,她是长辈。” 阮佲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关闻鸠过一会稍稍看他,阮佲耷拉着眼睛,快睡着了,关闻鸠轻声说睡吧,晚安。 阮佲这才闭上眼睡了。 中午的时候表姐妈妈和她丈夫才来,据说是请了好几次才点头答应,来的时候还不大情愿,阮佲想或许是见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心里不大舒服。 阮妈妈悄悄叮嘱阮佲别跟她计较,不管说什么就当发牢骚,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阮佲点头:“那当然了,别担心,我又不往心里去的。” “我就是怕她心里不舒服要找茬。” “那做什么请她来呢……表姐又不会介意。” “话是这么说。”但这又扯上亲戚之间的事了,阮佲是不大明白,小时候就怵她,觉得表姐妈妈万分不好亲近,十分严厉,现在也觉得是,表姐妈妈瞪着一双火眼金睛,里头是x射线,不放过一丝一毫不对劲,这就造成表姐妈妈小心眼的毛病,年轻时候还算好,现在年纪大了,女儿不受掌控,丈夫也颇多怨言,发的牢骚,看不顺眼比以往多出了百倍。 就拿今天这事,心里不得劲,阮妈妈越是表现的亲切热情,她就越怀疑是图谋不轨。 更何况这说好的是家宴,莫名其妙一个外人是做什么? 她连声招呼也没和关闻鸠打,趁着还没开饭,扯着脸来问阮佲他表姐的事,阮佲不好说,只说表姐现在忙,没办法回来。 “她真没说其他的话?”表姐妈妈追问。 她倾着身体,抓住阮佲的胳膊,阮佲苦着脸摇头,表姐妈妈神色不妙,压低声音似乎有着策反犯人的味道,若是如了愿就给点甜头,“那男的和她在一起?” 她见阮佲还是摇头,“你再仔细想想?” 阮佲皱眉,还是摇头,她抓的力气很大,一点也不顾及阮佲还是个小辈,没得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朝阮佲翻了个白眼,面色阴沉。 好在阮妈妈说开饭了,阮佲忙不矢帮忙端菜,放筷子,和关闻鸠坐在一道。 饭间介绍了关闻鸠,但也没说是什么身份,只当是和阮佲一起回来玩的,表姐妈妈勉强掀眼从上至下看了几秒,嗯了一声,算是做了礼数。 关闻鸠也不受影响,这表姐妈妈总归不是长打交道的人。 阮妈妈尽量让席上不那么闷,说话还带着表姐妈妈,有些菜也是她爱吃的,也许是这么点好,才让阴沉的表姐妈妈稍稍愿意搭理人了。 阮妈妈松了口气,心想这下指不定可以吃顿好饭了,阮爸爸夹了几个菜到阮妈妈碗里,方才阮妈妈都一个劲给别人,自己都没怎么动。 “你快吃吧,好吃的都被吃光了。” “哪里有。”阮妈妈小声回答,甜甜蜜蜜地夹了吃了,抽空还问了关闻鸠几句话,问好不好吃,还爱吃什么,一点也不见客气,到是像嘱咐家里的孩子。 这本该是极正常不过的交流,可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她的思想会加工,额外添加嫉妒,烦闷,争吵,狭隘等各种调味料,做成一道酸苦的黏浆,颜色是猪肝色的,包裹住了理智与同理心。 她就是在炫耀,她就是在指着鼻子看不起自己! 只剩下这两句话,表姐妈妈放下筷子,她的动静像一道钟声,暂停了桌上半边融融的气氛,拖进暴风骤雨到来前的乌云漩涡中。 “于瑞文,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我在桌上,你就没夹过一口我爱吃的菜给我。” 表姐爸爸顿了一下,席上的人都看他,“这碗里不都是你爱吃的?” 表姐妈妈冷笑一声,是准备进攻的号角,“你眼瞎了!心也瞎了!” 她说得十分难听,但是表姐爸爸还只是皱了下眉,迅速扫了眼阮爸爸和阮妈妈,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看什么呢!看花啊,哪里的勾了你的魂啊!” 阮爸爸放下筷子,正要说什么,表姐爸爸赶紧夹了菜放进碗里,“这好了吧,你爱吃的。” 阮佲事后形容了一下表姐妈妈的神情,她似乎很难伺候,像看着什么垃圾一样的傲慢,只动了眼珠子朝下,一股做作的轻蔑,像炫耀歌声的青蛙。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爱——吃——的!”表姐妈妈很夸张地张大嘴,每一个词是往外头蹦出来,故意咬字精准,似乎还要说给别人听,那视线已经将整个桌子里的人都看进去了。 阮佲感到一阵口渴,他看了眼关闻鸠,但似乎并没有对表姐妈妈突然的发难感到不满,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却有种丢脸的恼火,似乎是故意要作对似的,表姐妈妈并非不会装表面功夫,若是比起来阮妈妈恐怕还要略逊一筹,但是今天还有关闻鸠在,阮佲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无礼和粗鲁,不同以往,就是找准了这个点要发难,别人难受了,她就开心了。 桌子底下关闻鸠握住了阮佲的手,晃了晃,做了口型说没事。 阮佲脸上一阵烧,深呼吸了几口,朝关闻鸠摇了摇头,说明自己没关系。 阮爸爸克制地叫了声表姐妈妈的名字,作提醒之意,但她根本不买面子,不想这里是哪里,是在做什么,冲完了自己丈夫,就对着自己哥哥冷笑,“你也别管闲事,有这个精力怎么不看看嫂嫂,一天到晚花枝招展,硬是要穿个紧身的有曲线的衣服,也不看看年纪多大了,不稳重,还搞个什么剧团,上舞台表演,天天去外头排练,哪里像是个正经事的样子,别是乐不思蜀,不管着家里了!” 在她说的时候表姐爸爸几次拉住手,她都嫌碍事甩到了一边,她就是有本事一段话像机关炮哒哒哒说个不停,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阮爸爸被兜头讽刺了一通,脸色越来越黑,还是阮妈妈拦着,意思是别在小关面前发火,这是家里事,不能为难到别人。 最重要的是阮佲这层,面子最重要,不能先失了水准。 阮家父子都被阮妈妈摁住了。桌子底下阮佲的手被紧紧包住,关闻鸠也拦住了她,为点挑衅上了当不值得。 表姐妈妈只当阮爸爸不能回嘴,心里洋洋得意,又说嫂嫂我可劝你,别一天到晚往外头跑,这影响不好,孩子也要跟着学,你看看你家阮佲,好好的一家人吃顿饭还要带个外人,若咱们家都是乖乖的,哪里会这样不听话,去外国的,带外人回来的,这听上去不嫌丢人? 阮妈妈按下火气,稳重道:“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现在在吃饭,你心情不好,有什么苦私底下咱们两个好好唠叨唠叨,这会没意思了。” “什么叫没意思!”表姐妈妈一拍桌子,汤水洒了,“你别跟我装 分卷阅读1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5 蒜!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了!我今天就是故意的,让你丢脸,我呸!从以前就是会装腔作势,会唱歌跳舞了不起?不还是和我一样生孩子嫁人!折腾这些东西,也不看看脸皮厚不厚!你装的好,看上去多大度明理,人家街坊邻居还夸你儿子,我倒是没看出来这么个挑唆我和他姐关系的坏东西有什么好!” 她转手指着阮佲就骂:“合着当我不晓得呢!当时骗我说人没来你这,现在又说不知道情况,你和你妈一样脸皮都厚!早叫那臭丫头不和你玩了,现在好了,学了一套套的油腔滑调,就是和你学的,才这么胆大包天!” “姑姑,你这话就没意思了,表姐去国外是公司的意思,并不是我让她去的,至于其他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又不是监视她的人,还能知道她24小时的事吗?” “我呸!” 关闻鸠挡住阮佲,表姐妈妈喷了口水,想吐在阮佲脸上,结果被躲开,关闻鸠有火气,翻腾了几十下才压抑住,这是阮家的事,他不能站出来,只能护着,否则不晓得这人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关闻鸠紧紧握住阮佲的手,表姐妈妈是在碾阮家的脸皮,若是其他人似乎早已有了不满,但他知道阮佲也是要面子的,在他面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无疑难堪,也有阮家对关闻鸠的歉意。 这样算来,这女人骂了阮佲,也同样是拿阮佲在关闻鸠心里踩,阮家现在冷静自持,阮妈妈阮爸爸是为了阮佲,阮佲是为了阮妈妈一句话,还有微不可见心底的羞耻自尊,这人为什么要在关先生的面前这样? 关闻鸠在阮佲的面孔上读出这样一条信息,他只能握住小孩冰冷的手,他感觉到阮佲浑身在抖,他在担心,阮佲是不是又烧了,他现在应该是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听这个粗鲁的女人指责。 阮妈妈一直在皱眉听她无端的责骂,更像是宣泄,拿着猎枪朝天上胡乱开枪,打到树就是树,也很冷漠地看着掉下来死去的鸟。阮妈妈注意到阮佲不舒服,被这么纠缠十分疲累,便想结束话题:“到此为止吧,在别人面前闹也不嫌丢人?你这么胡搅蛮缠有什么意思?我想你还是冷静冷静比较好。免得大家都不开心。” “丢人?”表姐妈妈阴测测地问。 阮妈妈摇摇头不做纠缠,她头疼,转身想回房,她没注意背后,只一会就听见阮佲吼了一声:“你是不是有病啊!” 第78章 长夏(十三) 整栋楼都能听到表姐妈妈的吼声,只有她不依不饶的,其实别人也听不大出来到底骂了什么,只知道在心里又添了一句阮爸爸家那个小姑子真是不省事。 她不省事的时候多了去了,掐尖要强是常态,还经常不讲理,住在这一片的都是老街坊,不乏从小看她长大的,只摇摇头说这孩子自从嫁了人后愈发得利害,总有种市井泼妇的感觉,没人能将她与年轻时候联想在一起。 这只是有些娇纵的小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模样了? 表姐妈妈自然是知道平日街坊邻居怎么想的,她心里不忿,觉得不公平,谁都是这样的,阮妈妈也和她一样都是家庭妇女,凭什么只议论她,却总是夸阮妈妈?她女儿漂亮成绩好,除了丈夫有些不太让她满意,但年轻时候也是玉树临风的,那年嫁给他,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年轻女孩的心。 她那时极骄傲,经常炫耀,阮爸爸劝她收敛点,别太招人眼馋,可她不这么想,偏偏要拿出来,炫耀上每一圈里的每一个人。 她骄傲了十年,也渐渐生出了不满,她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心血,从里到外哪个不是她打点的透透的?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的少女,到现在为了几毛钱的差价也要讨个便宜的普通妇女,表姐妈妈的转变就像是不可回厂的设置,只能这么走下去,输入了a就不能再选b,她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享受的,但是当有一天她回过头来,表姐妈妈无端地羡慕起阮妈妈来,有时觉得似乎是那么一回事,但有些时候也就觉得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好在哪里? 阮妈妈生了阮佲,却仍旧轻盈得像朵天上的云彩,好像没什么改变,但明明也是经受了厨房烟火的熏燎,也是十月怀胎,圆鼓鼓的肚子撑大了腰围,双腿浮肿,也是这么吃了吐吐了又强塞进去,她们两人的生活轨迹是一样的,踏上了绝大多数那个年代女人的命运。 她们也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还有一层亲戚的关系在里面,表姐妈妈要叫她一声嫂子。 羡慕与嫉妒是张双面胶,黏力很强,当阮妈妈还保持着未嫁时的状态,上一刻穿着沾满油点围裙,下一刻喷好了香水,挽着阮爸爸去听一场音乐会或者去看一场新上映从国外引进的电影。 对比瘦不下去的腰围,生出了赘肉一样的嫉妒,暗地里较劲,所幸阮佲从小到大都不如女儿的优秀,因此她很放心的让自己的女儿和阮佲玩在一块,漂亮的和丑的放在一起才会更显得夺目,同理聪明漂亮的和不那么聪明,普通的放在一起,才更是没有负担的骄傲与满意。 表姐妈妈乐此不疲和自己较劲,和女儿较劲,和丈夫较劲,和嫂子较劲,魔怔了,魔怔了的后果就是变成她小时候奶声奶气指着菜市场癫狂暴怒的女人那样。 ——那个阿姨好恐怖啊,是不是就是妈妈说的泼妇? 哥哥遮住妹妹的嘴,嘘了一声,别说话,小心打你。 妹妹乖巧地点头,小声对哥哥说我们快点走,我才不要变成那样的大人。 正如阮佲那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她若不是有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可是她被拽着走时,丈夫的嫌弃失望,更是一把油火,将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彻底烧死了。 她抛下一句狠话,对探头探脑的街坊都骂了一声。 我有什么好丢脸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是你没良心! 她单方面的胜利,除了一阵短暂麻痹的高兴,接下来就是好长时期的憋闷,衰弱,甚至会有想哭的冲动。 但是她到底如何,她的心思,在一瞬间有没有后悔过真的是只有她这个生命体才知道的事。 阮佲闷头回了房,他推了一把表姐妈妈,也是他的姑姑。头重脚轻,关闻鸠进来伸进汗衫里,后背都发了虚汗,底下的身躯在发抖,见男人进来,阮佲埋住了自己脸。 关闻鸠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缓过来,实际上刚才的事真的是一瞬间发生,谁也想不到走向成了这样,连阮妈妈也是反应不过来。 大概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关闻鸠也没料到,他只好坐在阮佲的小床边,感受手底下微微颤抖的躯体。 “睡一觉,你在出汗。” 阮佲没理人,过会关闻鸠将兔子和狗子都塞到了阮佲床 分卷阅读1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6 上,低头说:“如果这样让你好一点。” 阮佲翻了个身,望着男人许久不说话,关闻鸠是感觉到这孩子是要和他说什么,但最终阮佲选择抿了抿嘴,仍旧和以前那样不说了。 关闻鸠搓着他的手,想再等等,无所谓,不说也没关系,他有很好的耐心,因此哪怕有那么一瞬是忍不住的,他也忍住了,再没什么比暖暖小孩冰冷的手更重要的了。 阮佲看着自己手包裹在对方的大手里,他觉得互相握着手是一种亲密的表示,他心里涌上愧疚,但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想抱着你睡。” “什么?” 阮佲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关闻鸠笑着说好,说了一句小鹌鹑。 阮佲缩了一下,没像以往总要反驳几句,他觉得小鹌鹑好像意有所指,敛下眼,不回话。 男人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他先拉上窗帘,房间内就沉下来,四边桌角地板染上陈旧的色彩,有点褪色,阮佲滚到一边让出了位置,等关闻鸠躺好他再靠回来。 墙也是旧的,旧的白色,衣柜的把手是铜,同样也是旧的,关闻鸠摸着怀里人的头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没说今天的事,而是在问关于这房间的事,比如墙上留下的海报的痕迹,那处痕迹尤其得白,问门后量身高的铅笔留下的印子,这到了大学就没再增加。 他说了好多,阮佲都没回答,但他问到哪里阮佲都会看到哪里,最后关闻鸠也不问了,沉默下来。 阮佲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好,这样才不会让关闻鸠觉得自己冷淡,但他太累了,身体发冷,又在发抖,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躺在心爱的人胸膛上却还是止不住,环在背上的手臂坚强有力,把人抱得更紧了。 “睡吧。” 阮佲听话地闭上眼睛。 晚上阮佲仍旧是恹恹的,也没吃多少,饭菜都是中午没吃多少留下的,阮妈妈还打起精神向关闻鸠道了歉,没精力再去弄些新的,关闻鸠点头,没多说什么,他只担心阮佲的状况,现在就像闷闷的火炉,仅仅只是因为感冒有些头晕罢了,但他怕阮佲憋着就等着某一处时候彻底烧起来,他们在一起这段时间还真没见过生病的样子,他怕阮佲是一病就倒的体质,怕烧烫了脸,也烧到了关闻鸠心上。 他本打算吃完了饭消会食,再让阮佲去睡一会,然后可以去附近药店,但收了碗后,阮妈妈就叫住了阮佲,有什么话要说,阮妈妈不好意思地说:“小关啊,真对不住,我要和佲佲说些事,大概要些时候,要你等等了。” 关闻鸠摇头说没事,正好自己要去楼下溜达一圈。 阮佲抬头有些不舍,关闻鸠拍拍他的手,说自己马上就回来。 阮佲跟着阮妈妈进房间,连阮爸爸都不给进,阮爸爸皱眉小声说:“你别吓到他,我看他今天不大好,你说几句就行了。” 阮妈妈斜了一眼,把门关了。 两人母子关系,一脉相传,阮妈妈问他今天错在哪里,阮佲如同儿时,死活不肯说错在了哪里。 如果在以前,阮妈妈脾气肯定就急了,她要人认错那是一定要看到结果的,奈何儿子顶着,没少冷战。 阮妈妈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大了,不比小时候,应该是平等的对话,所以阮妈妈还算有耐心:“你别一声不吭,我就问你你去推你姑姑是有理了?” 阮佲抬头望了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你这臭脾气又上来了,你肯定想说反正又没出什么大事,觉得都是对方的错是不是?” “难道不是?”阮佲说话了,哑着嗓子。 “那你呢?对方再过分,也是你的长辈,今天你那一下只是没出事而已,要真是推出毛病了,你以为就这样简单结束了?” 阮妈妈见阮佲死活不怕开水的模样,就有些来气,一是气这孩子不知分寸,白长了这么大,恨铁不成钢,二是他不顾以往情分实在是有些伤人心,她敲打不服气的儿子说:“不管她今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你生气了,妈妈理解,知道你是为了我和你爸爸,可是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去表姐家发了高烧,是谁顶着大暴雨在没车的情况下把你背到医院去的?爸爸妈妈没办法照顾你的时候不都是你姑姑劳心劳力带着你们两个小顽皮?你幼儿园被人欺负,不敢回去告诉我们,是不是你姑姑找到对方头上替你算账的?诚然她的确最近几年性子越发古怪,总是要挑三拣四,说话也难听,难免你心里有意见,但她没对你不好过,小时候我们宠你,姑姑一家是不是也宠你?有你表姐一份的,你也有,难道就因为你是她侄子,所以她才要对你这么好的?这拿到别人家去,顶多逢年过节问候一声,给你糖,给你红包,可你姑姑呢?真的把你当成自己孩子来带,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这点你告诉我,你能抹杀掉吗?” 阮佲摇头。 阮妈妈欣慰极了,虽然儿子垂着头看上去焉了吧唧的,但是她还是忍住心软,很严肃地说:“不管如何,你明天去你姑姑那道个歉。” “为什么?”阮佲抬头,阮妈妈皱眉,他继续说,“难道不是应该姑姑先向你道歉吗?就算这样,按照顺序来说不该是姑姑先?妈,就算是长辈,但是也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大我一轮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我先表示啊?我跟她除去辈分上的一轮,在错误面前,就拿道歉来说难道不该是平等的?为什么要我先道歉不可?” “那你道不道歉?”阮妈妈问。 阮佲很坚定地说不。 “你!”阮妈妈气狠,“你到底在犟什么?有这么难吗?丢你面子了?” “那为什么要我先去?” 阮佲不松口,阮妈妈眉头拧得更皱,深呼吸了一口:“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必须先去道歉,否则免谈。” “我不去。”阮佲抿唇,他看着生气的阮妈妈,知道接下去会有一场悄无声息的冷战,这让他有些害怕,是对关系割裂的恐惧,这次吵了,又该会是什么样的走向?这样不好的,没实体的东西,冰冷粘手的,总让阮佲觉得心里开了个洞,一脚踏空,是往下降的,没有东西的空虚。 他害怕,却还是不肯松口,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转身,他不道歉,阮妈妈也有自己的立场,就像阮佲所想,母子间的确又开始了一场冷战。 这比过往任何一场冷战都要让人伤心,刚走出门心头开始收紧,他没看阮爸爸就跑回了房间,他爬上床,一时间有种摸不到界限的不踏实,哭也是在这不踏实上头哭,悄悄地渗眼泪,被吊起来站不到地板的难受,没有温暖的臂弯,此时一阵巨大的后怕袭上,就像以前看到的一只蟋蟀,被针筒注射了空气死了,很难受,想把心挖出来,这样就不会感觉到自己 分卷阅读1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7 在不停地下降。 过会他在自虐的窒息中听到了一阵脚步,男人走进来,本以为小孩睡着了,想亲亲黑溜溜的后脑勺,结果被转身抱紧,怎么也弄不开,他身上是汗,为了早点回来,是一路跑的,跑得满身汗。 “怎么了?是不是烧起来了?” 阮佲埋得更紧,直摇头。 “我没事。” 第79章 长夏(十四) “今天就走了?”阮爸爸问,他看了眼房间里的儿子,那眼神示意,关闻鸠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走到一处,阮爸爸皱着眉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你让他别在意他妈的那些话,过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关闻鸠笑笑摇头:“不是这件事,就是那里有些事要现在回去处理。” “啊?啥事?没关系吧。” “算吧,有我在。” “噢哟……”阮爸爸叹一口气,“没什么事就好,不过既然不是什么要紧的,晚点回去也没关系吧?” “这……”关闻鸠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具体什么事,“佲佲想早点把这事解决了。” “哦……”阮爸爸摇摇扇子,“那是的,臭小子要处理什么事就想立马解决了,我还想他是不是对他妈有点怨气呢。” 关闻鸠哭笑不得,怀里的小孩早上醒过来几次看着阮妈妈的房间,就是不肯说话,敲门也不去,只是现在有其他事,没办法留下来解决昨晚的遗留问题,“怎么会,佲佲他心里没这么想。只是有点别扭罢了。” “哼。”阮爸爸暗哼一声,说:“这点和他妈妈一样,哎,冷战呗,看谁先低头,懒得操心,头疼。” 阮爸爸嘴上说,等到说完了后却回了房间去劝阮妈妈,这点上或许是一家三口的通病。 关闻鸠看到阮佲在重复叠一件衣服,连大牙在旁边捣乱也不管,他从大牙嘴里抢过裤子,把狗一捞就丢出房。 “怎么了?我帮你?” 阮佲看了一眼,就把手里的衣服塞到关闻鸠怀里,“伯父说可以等吃了午饭再走,你觉得呢?” 阮佲不说话。 “不让我问?那行吧,我问其他的。” 关闻鸠继续往下说:“店那里怎么样?小梁到了吗?” 阮佲过了一会才开口,但嗓子哑了:“她说会帮我处理一下……”说到一半,他咳了一声,关闻鸠赶紧给他顺背。 “你昨晚也咳得厉害,如果店里没那么严重的话先去医院看看。” “不要!”阮佲直起背,抢过关闻鸠手里的衣服,拿来自己叠了,不知道和谁怄气,就是不理人,关闻鸠说了几句话都没回应,最后听一口叹气,关闻鸠出去了。 没过一会,阮爸爸过来敲门,送些吃的,本来该是阮妈妈弄得,不准阮爸爸插手,当时盘算得好,说等他们走的时候一定要塞点东西,吃的啦,用的啦,生怕两个人生活不够用,现在只好阮爸爸代劳,方才劝了半天,阮妈妈只顾假装睡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阮妈妈演技好。 阮爸爸生气,又拿这一老一小没办法,他夹在中间,就像汉堡包里的芝士片,都快要被这低气压压化了。 “真是令人焦心思。”阮爸爸嘟囔,阮佲不明所以,阮爸爸凶狠地拍了一把儿子,说:“说你呢!别当听不见!回去之后打电话过来知道吗!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妈过不去,羞不羞!你哦!” 阮佲低着头听阮爸爸讲,一声不吭,阮爸爸还当这小子倔,正想趁没走好好唠叨一下,阮佲来不及擦鼻子,鼻涕就留下来了,阮爸爸扭曲了一下脸,抓了一张餐巾纸就往他鼻子盖过去,儿子不敢动,阮爸爸手故意下了力气,差点没把阮佲的鼻子拧下来。 阮佲捂着鼻子发疼,搁在平常早就和阮爸爸闹起来了,就现在没力气,关闻鸠上楼叫人走的时候阮佲一直捂着鼻子不肯放手。 “伯母呢?”关闻鸠问,阮佲抬起眼,阮爸爸挠挠头,这儿子不说话,但眼神不会骗人,可阮爸爸更爱妻子,因此就敷衍说:“你妈还在睡觉。” 阮佲又低下头,关闻鸠看了眼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多想捂住亲亲,然而只是心里叹了口气,阮爸爸正想让这孩子吃吃苦头,关闻鸠不好说什么,就告了别,一边提着箱子,看大牙和丸丸,一边还要阮佲看脚底,出门的时候就差点劈了,阮佲整个大大地抱住了关闻鸠。 一路上没话,阮佲眯着眼睡了一会,但睡得不安稳,被几个电话吵起来,有个是小梁打过来的,其他的是推销电话。 阮佲期间又联系过小石,但似乎没人接,他就放弃了,估计小石现在有什么事,没办法看手机。 关闻鸠拍拍他的手,阮佲握住,过会松开,小声说:“你小心开车,我不闹你。”他擦擦手里的汗,不确定关闻鸠是不是觉得他手太冷了,他看了眼开车的男人,男人没说什么。 回了市区,阮佲让关闻鸠先回去,把他半道放下来,市中心不好停车,阮佲要走过去,关闻鸠蹙眉,说:“附近找个地下停车场停着,待会一起回去。” 阮佲摇头:“不行,车上还有大牙他们,会闷的。” 关闻鸠退而求其次:“那我也在车上等。” 阮佲还是摇头:“你先回去。” 关闻鸠看着他,阮佲也不说话,低了下头就说要下车了,他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叫住了阮佲,阮佲又坐回来,关闻鸠往他脸上扣了个口罩,弄好了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了,餐巾纸放你口袋里了,手机也别忘拿了,回家前跟我说声,我过来接你。” “我自己回来就好,你也要休息的。” “那行,但你要打车回来嗯?” “好吧。”阮佲下了车,摸摸脸上的口罩,敲敲车窗,要说一句再见。 阮佲一路小跑过马路,到的时候小梁已经等了很久,“可算来了,你感冒了?” 阮佲点头,不在这上面做纠缠,看向了书店,书店的橱窗全碎了,监控也被砸了,碎得一塌糊涂,小梁说:“是别家的人发现的,说早上来就见到整屏玻璃全碎了,铺了满地都是,人都不好下脚。” 阮佲问:“谁发现的?” 小梁指指对面的店,“我帮你谢过人家了。人家还帮忙报了警。” “嗯,谢谢,等处理完了我去给人家送点什么。” 小梁拍拍他的肩:“你别急,监控坏了,但是附近也有,只要不是什么凭空消失,肯定能查得到谁干的。” “警察怎么说?”阮佲走进店里,这次没泼什么红油漆,但是收银机的现金不翼而飞,小梁说肯定是小偷,这么野蛮,不知道是谁。 阮佲抿着唇,感到头晕,他捡了把椅子,让小梁坐,小梁趁他还没到把外头的 分卷阅读1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8 碎玻璃扫了一下,但还剩一些没扫完,阮佲就来了,见他要去拿扫帚,小梁蹦起来:“行啦,急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至少要明天才有结果呢。” “不用。”阮佲说,他摘下口罩,刚才说了几句话就闷得不行,出了一头冷汗,“我刚查了一下天气预报,要下雨呢,会把书弄潮的,我想先拿个东西挡挡,等装修队的人来了。” 他进里面的杂物间,还有当时装修留下来的挡雨塑料布,他和小梁一起把布抖开,小梁要上去把布固定住,阮佲摇头说自己来,他仰着脑袋觉得眼睛酸,一边轻一边重,几分钟就觉得心里涨得难受,于是就扬了一会脑袋,再低一会,“你还好?” “还行,没事。”小梁觉得他眼睛很红,红得和丸丸一样,挂到一半,小梁就让他下来,换她上去。 阮佲下来蹲了几秒,眼睛前方是各种扭曲的跳来跳去的火花,无序杂乱地跳着舞,小梁动作很快,将后半段固定住,几下跳下来,拍拍手:“这下行了,待会拿些重的东西把下面的压住。咱们回去吧,剩下的明天休息好了再来。” “等会。”阮佲揉了揉太阳穴,“你先走,我这里再整理一下。” “还有什么要整理的吗?” 阮佲没回答,小梁察觉到阮佲心里是极大的不舒服,但是似乎又不止这一件事,按照以前的逻辑,这个时候的阮佲已经是点了炮仗,小梁笑了笑说:“行吧,那我也还有点时间,帮你一块理理好了。” “谢谢。”阮佲吭头扫地,他要保证店里所有的玻璃渣都清除赶紧,除此之外他还准备将所有的书架都擦一遍,他干得很卖力,弯腰,直起来,再弯腰,再直起来,很机械化的动作,却魔怔了。 小梁有几次叫他的名字,都没反应,小梁再大声说,他才听到,“不好意思,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几次后小梁就不叫他了,阮佲也觉得尴尬,就掏出手机点了外卖,小梁喜欢吃的大猪蹄子,女孩子看到后哭笑不得,恨不得揍一顿阮佲,“你这真是,我要减肥好不好!” 说着要减肥,也是心里假装脂肪在燃烧,嘴到啃得挺香。 关闻鸠送了两只小的回家,发了短信告诉阮爸爸他们一声,转头又下了楼,打算折回去找人,最好能带到医院去。 到的时候他先看了眼被罩起来的橱窗,进门闻到了一股红烧味,心下一松打了声招呼,阮佲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关闻鸠隐下笑,蹲在了阮佲旁边,还是捉住了小孩眼眶红了。 多可怜,阮佲擦着书,想象着这个偷钱的野蛮人撞到了一堆书后踩在了脚底下,后来嫌碍事,踹远了几本,也许出于恶意,还好整以暇地在偷完钱后将书上的扉页撕下来,拿来抱住钱,他吹着口哨离开,跨过碎掉的橱窗。 “我的书坏了。”他在擦书上的鞋印。 小梁也蹲在一边,她在擦另一本,献宝地一样:“你看,擦干净了,新的。” “谢谢。”关闻鸠道谢,“你先回家吧,这里我来就好。” “可是……”小梁不太放心,还想帮个忙,关闻鸠说有他就行,小梁便不多说,临走前对阮佲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关闻鸠想替小梁打辆车,小梁笑着拒绝:“又不是晚上,关医生还是先去看看阮佲吧,让他好好休息,别想今天的事了。” “好,今天谢谢你了。”关闻鸠从钱包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小梁:“这个打车用吧,让你过来帮忙处理事情。” 小梁收下说行,改天你们再请我吃顿好的。 “那是自然。”关闻鸠送走了小梁,回到店里,阮佲窝着,看上去像一团蒲公英那样的存在,很小,他生病了,心里难受,说擦不干净,阮佲很小心地擦,怕把纸擦皱。 如果他对关闻鸠说难受,说浑身都疼,耳朵也疼,那么关闻鸠会把他抱到怀里,这样亲昵地摸着出汗的额头,然后抱起他,不管路上人们惊奇的神色,因为这孩子已经在自己怀里,挣脱只会让别人看得更清楚,他只能害羞地恨不得将自己折成一张手帕。 可是阮佲没说,哪怕高温蒸得眼睛热,胸膛热,要烧垮了,他也依旧是蹲着的姿态去擦那本脏了的书。 关闻鸠手上一用力,那本书就到了他手里,“回家,书我们带回去,回家就能擦干净了。” 阮佲顺从地点头,但眼睛直直盯着书,他看到长颈鹿的脖子折成了两折,像一把斧子斜劈下来。 “那个?”门外来了个人。 两人同时看过去,门口的人问:“你是这家的店长?” 关闻鸠先出声说是的。 那人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你家另一个店员没来?” “有事。” “哦,我想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人不来,这两天多就没见到人了,还有些奇怪,是我想多了。” “他请假了?”关闻鸠问。 “是啊,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阮佲问。 来人啊了一声说:“这问我我怎么知道?” 阮佲低声说不好意思,那人也不在意:“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 “走吧,回去了。” 阮佲楞了一下,说:“小石说他家情况好些了,我不在的时候都会在店里,你说他为什么不来?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他那个朋友找他麻烦?” “没事。”关闻鸠低声说:“真有事一定会找你帮忙的,现在回家,你发烧了。” 第80章 长夏(十五) 有一只蚊子停在了墙上,后来伸出一只手将它拍死在了墙上,留下了印子,脏脏的一条,蚊子刚吸饱了血,将蚊子拍扁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同时嘴里嘟囔了一声。 他没看到背后的人在看他,如果是在马路上或许他会洋洋自得地闹着屁股,吹着口哨做出自认为最帅气吸引人的动作,实际上却是个二流子。 小石在虚空里——寂寞地只有蚊子愿意叫的寝室里,他头顶上的蚊帐才刚拿出来,一年他会洗上两遍,一遍是夏天另一遍是入秋了,蚊子快死光了的时候,寝室里只有他的蚊帐最干净,洗得最白。 他盯着蚊帐这样想——我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小石还年轻,却像垂暮的老人开始回忆往事,往前推,也就才五六年的事,五六年,时间过得这么快,让人从一个留着鼻涕爬篱笆的坏小孩变成流连街头的流氓,小石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他还称呼这个人为自己的友人。 对,友人——十分高级的词。 小时候的小石是有破坏欲的,他认为吓鸡打狗的友人有一种天然的朝气,一种不怕天不怕地的狠劲,他连他父亲的竹条都不怕, 分卷阅读1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29 打得浑身青紫,抹了一把鼻血,照样回头把邻居的鸡抓了撵走。 这样的孩子会吸引到很多人,同时吸引到了小石,整日闻着药味,像小石的妈妈那样——一种随时就要凋零的状态,院子里的云都是黑的,像乌鸦一样,田里的乌鸦拿着一种渗人的眼睛看着小石,就像他妈妈浑浊的双眼一样。 所以当混世魔王来到他家的院子,小石立马跟着他走了,跟在他的身后跑,不穿鞋子,那年是冬天,光着脚,踩在硬硬的土上,跑到田埂上,后来把村里的狗都闹起来,看他们被拴在木桩上,拉着脖子朝他和友人凶狠地叫,那狗就像被困在缠绵病榻地母亲身旁的他,而小石尽情地嘲笑被困住的狗,他体会到了一种自由快乐的兴奋。 这段友谊——破坏性的友谊一直持续到他们长大,小石已经能分辨出什么叫好,什么叫坏,并且他曾经向往过的友人才像那条被拴在树上的狗,看着吓人实际上确实表面功夫装得好。 当这种牢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时,就会出现疲惫感,小石对他们之间的友谊产生了怀疑,他强烈地认识到再这样下去并不能给他更好的利益,实际点的说友人除了是一支过期的兴奋剂外,还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看友人也和外头的路人一样,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小流氓,迟早会死,迟早给周围的人添麻烦,甚至有人说他那样的人迟早会坐牢——这个人是友人的父亲,他将友人打了一顿后赶出了家门——小石想起来了,他们两个去南方,天很热,热得跟蒸笼一样,他们都是馒头,灰突突的馒头,在车站小石的包被偷了,他丢了钱包,一并丢掉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他记得那是第一次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觉得天都塌了,出来前他说带着友人一起走,到大城市去,不回来了,可是现实浇了一泼冷水,他们必须回到那个闭塞的小村庄里去。 他绝望,愤恨,那个该死的偷掉他希望的小偷应该被车撞死,撞得稀巴烂,脸都没有了。 小石浑身发抖,后来友人回来了,浑身流着汗,他追了那小偷,将东西抢回来了,他告诉小石我把那人打了一顿,脸都肿了。 小石呆呆地问警察呢? 他说我趁警察没来,打了一通就跑了,火车站人那么多谁知道是我。 他抹了把汗,小石看了片刻,抱着失而复得宝贝,他又一次感到在友人身上得到过的生气,也许这就是他始终不曾抛弃这个人的原因。 因为他确确实实真心真意对小石好过,那是掺不得假的,因此小石也像他暗地里嘲笑过的阮佲那样,对友人,尽管感到不满,却始终纵容着。 他想他会纵容到哪一步。 现在他知道了,当警察来到他们两个的面前时,他拎着包站在人流庞大的火车站,友人招呼他喝水,就像刚来这里时候一样,抱怨一块钱的水太贵了,但他还没坐下来,就看到了小石面前的警察,这次他没拉着小石一起跑,而是转身扔掉了水,矿泉水瓶没有盖上,水便泼到了小石的脸上,他感觉到身边一阵风穿过,看见警察随后奔上去,他希望友人能跑掉,但当友人狼狈不堪地被摁倒在地时,小石刹那间改变了策略。 警察问他对方说你是他的同党,小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他很合作,警察查什么他就说什么,他说他不知道这件事,他拿出自己重点一本的在校生的身份来说话,人们对优等生总会有优待,尽管他们体察不到,但确确实实下意识地,尤其是他与友人认识了那么多年,不多说,也会将他塑造成一名重义气但却骗的可怜学生。 这样的社会败类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他已经是社会的蛀虫,犯了罪还企图拉自己的好友下水,当小石听到警察的原话的时候,脸都白了。 心软的警察姐姐更是同情,和别人说交友不慎,还不知道多伤心。 小石听到了,他想要告诉这个人他并不伤心,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有一个好处是天意让他终于拜托了这样一个垃圾。 他尽可能用这样的词贬低友人,这样就好些了。 当他抱着肉书屋看到了大厅的阮佲和关闻鸠时,他脸白了,是真正感到了一丝慌乱,为什么他们来得这么快! 小石慢慢地走过去,希望露出一点愧疚的表情,这样人就不会多问了,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但真正的受害者看着他,这样的眼神让小石有种微妙的凉意,他直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促使他张不了口。 阮佲开口了,他问:“他们说在火车站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买了票打算回老家……是么?” “是。”小石后面加了一句,“我们约好了回去看看。” 阮佲说是吗,这让小石有些不爽,“你想问什么?” “你和警察说了什么?” 小石朝阮佲身后望去,那高个子的男人就在不远处,没有离得很近,也没有离得很远,正拿一双十分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小石明白过来,同时一瞬间的愧疚也没了,阮佲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并不会把人往坏的想,他也怀疑,如今就是在和小石确认,笨拙地确认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他心里有些快意,同时也没有什么负担,在警察面前怎么说的,现在也是怎么说,冷静地说,用十分冷漠地态度去叙说这件他也是池鱼的偷盗行为。 他看见阮佲拿着一种惊讶,扭曲,十分不解的神色,隐隐有些伤心,小石并没有停止自己话,反而说:“书店的活我想是做不下去了,虽然我也是个无辜者,但真的是没脸再在这里做下去了。” 他很诚恳。阮佲这么想,但他看不了,他觉得小石有些恐怖,包括那张脸,平平淡淡的,正像一杯掺了毒的白开水。 “我知道了。钱我会在这几天给你结掉。” 小石说:“那真是谢谢你了。”他说完谢谢竟然有点不舍。 阮佲看了眼他,突然放弃余下的话,不说也没什么了,疲惫地对小石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走吧。” 小石很认真地看了几眼阮佲,说:“好,再见。” 阮佲没有回,立马转身朝等着他的男人走过去。 小石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似乎低头说着什么,随后看向了小石又低了下去。 后来几天他真的没再去市中心了,他有意识地避开这条路,尽管有那么些时候愧疚,但都很快没了,他也去看过被关在看守所里的友人,他漠然地听着友人的谩骂,听着听着才觉得熟悉,这些话都是友人的爸爸曾经拿来骂友人的,现在想来,这两人不愧是父子,一样的粗俗,一样的没素质。 他尽到朋友的职责,是真的担心友人在这里的生活,说白了他又一次心软,无法完全对友人做到漠然,送的穿的都是友 分卷阅读1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0 人喜欢的,友人指着他骂他贱骨头,小石想了想说或许吧。 友人已经完全不把他当朋友了,小石酸着鼻子,友人骂他别他娘的在我面前哭,我算是看清你的人了! 小石没哭,只是觉得有些伤心,时间久了,被骂得都没感觉了,就让友人骂吧,也不会掉一块肉。 他揉揉酸涩的眼睛,留下一句我下礼拜再来看你的话就走了。 小石走到一家蛋糕店,他想订一份蛋糕,下礼拜是友人的生日。然后他在店里看到了关闻鸠,他让店员拿了几块蛋糕结账,他似乎也看到了小石,却没有抬头。 他装作没看到,专心致志地看着玻璃柜。 关闻鸠突然问:“你从警察局出来?” “啊,是的。” 小石如实地说,“您这是给阮佲买的?” 关闻鸠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嗯,身体不好,想说吃这里的奥利奥底的蛋糕。” 哦。小石心里应了一句,他再瞄了一眼关闻鸠,突然感到一阵嫉妒,嫉妒谁也不知道,但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负面能量,“您知道吗,其实我骗了他,我知道我朋友偷了店里的钱,玻璃也是他砸的,也是我收留了他,让他住在我的寝室里,那天我们本来是要乘火车逃走的,可惜还是被警察抓到了,我本来就想好了他来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装作不知道。” 他说完期待着关闻鸠的反应,但男人的反应平平,连一眼都不瞧,小石知道这人只会看着阮佲。 “哦?那你对你朋友真的很好。”关闻鸠冷淡地说。 但像往小石脸上揍了一拳,无端讥讽了一句,这句话解读出来的意思是——你既然能对那样垃圾一样的朋友包庇到底,却对阮佲做出了这样的事,更何况又是你撇清了关系。 关闻鸠冷漠地看着青一阵白一阵的小石,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纸袋,转身便走了。 小石也不知道这口气为了什么,他追了出去,想要关闻鸠说清楚什么意思,真像一名被侮辱的贞洁烈妇,他像刮燥的蚊子追着不停,关闻鸠突然转身踹在了他腿上,随后把人拎起来摁在墙边,“听着,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也不想看见你的人,滚远点,别在眼前晃,你要表现兄弟情深尽管天天在警察局里表现,在我眼里你和他都是垃圾!至于你说的那些话,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因为在他眼里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 他说完将小石甩到一边,似乎有些怪小石才将袖子弄乱了,他皱着眉扯开袖口,一见人还待在原地,不耐地喝了一句:“滚!” (紧赶慢赶写完,希望有评论呀~) 第81章 长夏(十六) 阮佲挂了电话,浑身发烫,让他对这个人类依赖的存在厌烦至极,它好像就没带过什么好消息似的,阮佲把它扔到了床底下。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咕噜爬起来,鞋也不穿就跑了出去。 烧红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寻仇的。 关闻鸠一眼就看到他光着两只脚,皱着眉问他拖鞋呢? 阮佲说在房间里,却踩上了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关闻鸠。 “你是不是见到小石了?” 关闻鸠将纸袋放在茶几上,有些奇怪,阮佲语气有些冲,他并不能太好地理解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阮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件事,她只知道脑袋疼,闹心,一把火一把火地炸,整个人都要烧干了,为什么要发烧? 他难道做错了什么? 阮佲心想,他狠呕吐,狠胃痛,现在加上发烧,这些一切可能伤害到自己,甚至持续翻搅恶心的状态都该死,那么在这期间但凡是表现出一点敌意的东西都应该被当成细菌吞噬,他生一场病,连心眼也小了,针尖大的,一点也容不下。 “他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来找你!” “他没来找我,我也没去找他。”关闻鸠站在面前牵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他了?” 阮佲沉默下来,他在思考,其实思考是浪费时间的,他只需要说一句话刚才接到了电话就能解释得一清二楚,但是阮佲思考得是我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告诉他?重要的难道不是我的疑问? “我讨厌他。”阮佲说,他没开玩笑,关闻鸠确实看到了小孩脸上很少出现的不耐烦,只耸耸肩,无什么异议。 “我还要拉黑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为什么呢?” 阮佲瞪着眼睛,眼睛都是干的,硬邦邦说:“没有为什么。” 关闻鸠捏着阮佲的食指,戳心窝子得冰,他假装没察觉到手指的颤动,像往常一样像个贴心的伴侣捂着,用最柔和的声音亲昵道:“真是任性的孩子。” 阮佲不耐烦他玩自己的手指,想抽回去,关闻鸠松了手,他感觉到小孩呼出的气都是烫的,很烫很闷的那种,并不爽快,就像没有吃到心仪的午饭,尽管吃了,却无法让肠胃感受到精神上的满足愉悦。 他应该尽快把小孩扛进被窝里,最好乖乖地吃药,发一身汗来,但是—— 关闻鸠听到阮佲的反驳,他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你也并不讨厌他,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想了?” “就是这样想了。”阮佲抿唇。 关闻鸠撑住阮佲的腰,这样就动不了了,阮佲即便站上了沙发,两人的视线也才齐平,或许高出了那么一点。 关闻鸠游刃有余的,仍旧采用十分柔和低沉的嗓调,“就像你姑姑那件事一样,难道不是任性的孩子吗?” “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阮佲揪着关闻鸠的手背,到今日阮佲和阮妈妈还在冷战中,或许因为书店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但都是两根刺,实际上并没有消失。 关闻鸠一点也不在意阮佲的挣扎,甚至是坏心眼的举动,那看来实在不算什么,是伴侣之间的常态,就在高烧下,在关闻鸠刻意的话语下,阮佲也没用上很大的劲。 或许是已经没力气了。 关闻鸠冷漠地想,因为没力气,他可以更轻而易举的将人困在腿上,哪也去不了,这样他不说,关闻鸠便不会放他回去。 “你放手!”阮佲拿脚踩男人的脚,却也被夹住动弹不得。 关闻鸠很明确地说如果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只能在我的腿上坐着了。 阮佲听到这话骂了一句放屁,他最喜欢的坚实的臂膀如今变成了束缚自由的帮手,他抬手使劲捶,关闻鸠也不带动的。 他连续追问:“小石和你说什么了?让你伤心了生气了?你真的讨厌你姑姑吗?” 阮佲听得烦,他不说话,任由男人在耳边问,问这个问那个,终归逃不出那两个,他感到一股晕眩,他很想回床上睡一觉,甚至还有点反呕,那都是心理反映到身体上的诚实反 分卷阅读1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1 应,那么强烈,无法忽视,他的身体告诉阮佲他必须躺下来以缓解各种反面的不适。 他软下声音告诉关闻鸠自己哪边不舒服,真的好疼,他以为这样就会让关闻鸠心软,男人从来不会忽略他的请求,他比自己还要珍惜健康,可是这次他听到关闻鸠平淡甚至有些冷淡的声音,他说不,拒绝了阮佲的请求。 阮佲浑身颤抖起来,是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冷颤,火势变冷,冷得心硬邦邦,他克制不住一阵恨意,突如其来的一种,让他难受,他将难受转嫁给对男人的拳打脚踢,似乎用尽了病体剩余的力气,拿着自以为同归于尽却只是过家家般幼稚的报复行为。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要回房间——房间——!” 而关闻鸠依旧纹丝不动,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哄着一只小猫,轻轻嘘着,揉着阮佲的后勃颈,那块皮肤很薄,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穿透皮肤的烫度,他平时摸着都是温温的凉凉的,有时候喜欢摸着这块肌肤,阮佲会很容易哄睡着,同样的他也会抚着关闻鸠宽厚的背部,这样两个人就是面对面的抱在一起,像肚子里的婴孩,互相契合,互相抚慰着就睡着了。 此刻阮佲贪恋着关闻鸠手心的温度,这样子让他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些,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男人的脖子附近,那里靠近血管,是除了胸膛心跳处最喜欢的另一处地方。 关闻鸠拨开后劲汗湿的头发对阮佲说:“你不说话,看上去很难受,就像一只小猫,他对周围任何柔软的玩具都放不下戒心,他只玩自己最灵活的尾巴,因为尾巴最让他感到安全,不管是生气也好开心也好,都会咬着尾巴尖,尾巴尖流血了,秃毛了,想说揉揉你,抱抱我吧,但小猫反过来呲牙,毛都炸开来了,尾巴乱甩,伤口也在到处滴着血,如果这是你的猫你会怎么办?” 关闻鸠问完,长腿一伸将茶几上的餐巾纸夹了过来,抽出几张给阮佲的后背擦汗,待会还要换件衣服,后背都湿了,他知道阮佲爱干净的程度,后面得要想个办法让阮佲打消今晚洗澡的决定。 阮佲动了动,很小声,只偏着头看着关闻鸠,看男人专注的侧脸,他也流汗了,阮佲抬手揩了一滴汗,含在嘴里嘟囔说咸的。 “脏。”关闻鸠说,他心想再等一会,如果还是没反应那便算了,或许趁着生病,心防大大降低,可以套出话来的想法还是有些偏颇的。 阮佲垂着眼睛,他们两个贴得如此得近,关闻鸠本该不会出汗的,但是似乎是因为自己高热的体温,传了一部分的温度到了他身上,给了一个错觉,男人也发烧了一样。 那是不对的——阮佲想到,高热是如此痛苦,那么紧紧抱住自己不放的男人就不是痛苦的吗? 他的脑子转得很慢,如隔着棉花看雪,白色,都是白色,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色。原本应该理智想清楚的答案似乎在这一刻被心里乱糟糟的联想排挤出去,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思路有任何不对,他奇异地认为关闻鸠是在伤心,伤心的滋味不好,就像发着高烧杀死病菌,都是要一败涂地的。 “你是不是很伤心?” 这个问题烫烫的,关闻鸠专注地看着腿上的小孩。 阮佲继续说:“我感到很难过……我想我不应该花很长的时间在不应该的人身上,但是我总想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我说都是骗我的,钱的事也不是因为他妈妈,是因为他朋友欠了钱,还有他知道店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监控,他是真的打算和他朋友一起走的……我心想他对他朋友真好,不是一般的好,让我有些嫉妒……还有点没面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发泄不出来,又不想和你说,我觉得自己过几天就好了,但是会一直想着,我睡不着,可我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要一直想着这些事?” 关闻鸠哄着他的背,他以为阮佲会哭,但实际上阮佲只是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而已。 “姑姑的事情也是?” “我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丢脸,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想和你,和我爸妈开开心心的,让你这样看到,我真是恨死了……” 关闻鸠笑了笑,阮佲说完后就不看男人了,“你说得很好,我还想你哭着对我吼,或者仍旧不愿意开口,我也无所谓了,但最好还是能和我说,你看你平时一点点事都会说,听你说话会有很多奇妙的事情,我很享受,好像我也会被你带着说上好多。” “可我想让你听开心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想?” 阮佲抿嘴,关闻鸠摇摇他,心想不用逼得太紧,他确实有性格上不好的一面,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发生过,他会闷在心里,任谁也撬不开嘴巴,但这样的劲有时候也是好的,否则那一桌的花环是怎么弄出来的? 或许会想到有这样的犟劲为什么不拿来在工作上?这样劲也使对了,会受益匪浅,拿来和自己过不去是有些愚蠢了。 但是关闻鸠觉得可爱,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也好,给丸丸大牙做的东西一戳手上几个洞,脖子酸了也不肯放的花环,就是要长颈鹿和顶着鱼缸的鱼,奇奇怪怪的固执,以及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他本来或许不会答应自己告白,但在答应后从来没考虑过后路的样子,让关闻鸠也要回以更紧的拥抱,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受到伤害。 “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我们都是一起的。还有我要和你说对不起,你那么难受我还要逼你,我真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阮佲很小地嗯了一声,关闻鸠笑着说等晚上舒服点了打个电话给你妈妈。 这次阮佲没出声,而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然而电话终究没打出去,到了晚上阮佲又发了一场高温,睡得迷迷糊糊,一会冷一会热,到了半夜,他睁开眼盯着关闻鸠,关闻鸠回望着他,看到阮佲止不住淌眼泪,阮佲喉咙也涨,说:“眼睛好酸。” 关闻鸠去卫生间换了毛巾要给他擦脸,阮佲自己接过来擦,说:“我好点了。” 关闻鸠说他是小骗子,阮佲看看男人,觉得又困了,闭上眼睛,数了三秒,就三秒,然后可以再看看男人,但他睡着了,他以为一夜就是心里想的三秒钟。 第82章 七夕月(一) 暑假的第一周,连出摊的煎饼伯都比平常出来的晚了,这年夏天绿茵茵的,就像湖边的大柳树那样绿。 关闻鸠下楼去给阮佲买煎饼,带了一只狗下楼,先是等大牙翘起后腿对着树根标记了地盘,才拽了拽绳子将狗子一路带出了小区。 他穿着拖鞋,人字拖,上次被大牙一叼就走,还是阮佲教训了一顿,才把拖鞋保全住了。 现在大牙就老是抱着得不到 分卷阅读1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2 拖鞋的执念,今早出门差点又被叼走了。 随后阮佲就指着被大牙尿过的床单,将狗连人一起赶出了门。 关闻鸠看着一脸无辜的狗,轻轻踹了踹屁股,大牙猥琐地往后坐在了地上,又被关闻鸠碰了一脚,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到了煎饼摊,关闻鸠说老规矩,甜酱多刷,不要葱姜蒜,榨菜要多放点。老伯说好,麻利地摊出一张薄饼,金黄的,迅速打上一颗蛋,加料,加榨菜,又快速地卷起来,用铲子在中间轻轻一凹,塑料袋反着套,煎饼就好了。大牙凑上来,隔着塑料袋闻,它什么人的吃的都要嗅一嗅,好闻地就流口水,不好闻的故意招呼它它都不过来。 关闻鸠不理它,带它拐了个弯,往回走,去拿快递,阮妈妈寄过来的,说是要给关闻鸠补补身体,实际上心里关心儿子,就找了个由头,他至今还记得这两人打通了电话后,就在电话里一个赛一个比谁会沉默,好像沉默是一项天赋技能,赢了的人就能得到天价彩票。 后来是阮爸爸和关闻鸠从中作调和,才让两个人挤出第一句话来,生硬得不行,关闻鸠心想就像带大牙洗澡一样,摁着脑袋还能泼自己满身的水和沐浴露,往往狗湿漉漉的,人也浑身湿透了。 后来阮妈妈听阮佲那段日子都在生病,这面上吧还是过不去,但心里就急了,特地去挑了好几只健康的小公鸡,杀了后寄过来,菜单发到了关闻鸠手机上,说寄得多了,要他们两个人好好补补。 第二箱快递是关妈妈寄过来的,指明了要给阮佲,还不告诉关闻鸠寄了什么,关闻鸠问那有没有我的东西,关妈妈在视频那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都这么大了好意思和你妈要礼物?” 关妈妈偏心地很,视频挂了,关闻鸠以被亲妈伤害的名义,要从阮佲那边补回来,那边阮佲抱着抱枕,往旁边挪了挪,嫌弃他,当天晚上就进了小房间,门一锁,任由门口有一只大灰狼叫魂似的诱哄,阮佲对着门喊:“别敲了!我都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回你房间弄去!” 等了一会,阮佲从被窝爬出来,门口听不到关闻鸠的声音了,阮佲也没打开门探出脑袋,一只脚裹在被子里,一只夹着床上的枕头,床头柜的灯是感应灯,弄出声音的时候会显出暗暗的,金黄的色,但好像感应特别灵敏,阮佲小声喘息着磨,那灯就忽而闪忽而暗,阮佲有些躲进被窝里,声音就只进自己的耳朵里,不会再让桌上的灯听到。 关闻鸠回来,借了拖车,路上大牙见了拖车就动了歪脑筋,哪怕脸挤得吓走了路边的蚂蚁,也是楞不走一步,这肉垫都磨出角质层来了,你怎么忍心? 关闻鸠拎着它爪子,怎么都劝不动,拿出阮佲来吓它,大牙轻蔑地掀起了眼皮,整个趴在了地上,也亏得不是最热的时候,光水泥地的温度都能把狗肚皮上的毛烤卷了,最后看在了煎饼的面上,关闻鸠黑着脸把大牙放到了拖车上,坐在两个箱子上头,威风凛凛的。 但回家就怂了,关闻鸠冷眼看着狗子兴奋地冲进家门,但撞上了手上都是泡沫的阮佲,他才不管那双是不是纤纤狗足,只知道这是回来又欠揍了,大牙的尿渍洗得光火,正好送上门来,一提就走了,这时候大牙想起帅哥的好了,但帅哥已经抱着丸丸坐到了沙发上。 几分钟后,关闻鸠拿着煎饼进了卫生间,蹲在阮佲身旁,掀开塑料袋,阮佲也不管这是哪,张嘴咬了一口,同时刷刷几下白眼,让大牙在墙角跟蹲好。 关闻鸠在他咬了一口后自己也咬了一口,各自吃了一半进了肚子,一起将床单放进洗衣机里脱水,洗衣机嗡嗡嗡响,大牙被捉起来开始洗爪子,好笑地往阮佲脸上凑了一口,讨好地搭在膝盖上,关闻鸠在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阮佲心情就好起来了,一口亲在大牙头上,第二口在关闻鸠下巴肉上。 “你怎么先亲了狗?” 阮佲哼了一声,叫人一起晾床单。 晚上关闻鸠下厨,马马虎虎,阮佲一边说一边都吃了,他的厨艺可是连大牙都退避三舍的存在,不过两人的厨艺就都那样,互相祸害得紧,舌头说受不了了,但架不住最佳调味料是爱,若没有爱这些菜的终极归宿就是垃圾桶。 客厅没开空调,只开了阳台的纱门,阮佲切了西瓜盘坐在阳台面前,刚刚冰镇过,吃一口凉到竖起汗毛,但背后则出了一层汗,他喜欢吃西瓜的时候不开空调,西瓜就是解暑的,是酷暑烈日下的绿皮英雄,贼好看,如果这时候开了空调那要西瓜做什么?英雄就变成了狗熊了。 关闻鸠洗好了盘子,坐过来,刚坐下拿了一片西瓜,肩膀上就多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阮佲说好想你啊。 关闻鸠让他先咬自己手里西瓜的第一口,然后又咬在同一处位置成了第二口。 “后面三个礼拜我出差不在,你能照顾好自己吧?” “那肯定啊。”阮佲丢下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去咬关闻鸠手里的,“你要去好久。” “寂寞吗?” 阮佲摇头:“又不是看不到你人了,干嘛寂寞啊,我还有丸丸大牙他们呢,楼下的阿姨阿叔啦,小梁啦,我的店啦,寂寞什么?” “哦——”关闻鸠故意作出失望的样子,阮佲比着手指说我可以想你这么一点。 关闻鸠摇头:“不够,就这么点。” “那就这点都没有了。” “那好吧。”关闻鸠笑。 阮佲也傻笑起来,笑起来比西瓜还要红,关闻鸠逗他问怎么害羞了。 那是你看错了。阮佲将男人手里的西瓜全吃了,他自己那一半剩下的被男人拿了啃完了。 “我打算把店里再好好弄一下,我和店长说了,等你回来后店就重新开了。” “你要把它弄成什么样?” “嗯——还不知道,我要做一个梦,梦到什么我就把它弄成什么。” “小心店长回来抽你。” 阮佲安安静静地啃西瓜。 剩下没吃完的被装进玻璃碗里放进了冰箱。 关闻鸠的箱子这次是阮佲收拾的,去的那里是有名的热,光是换洗的衣服就给塞了好多,简易的扇子,小电风扇塞了三个进去,充电线卷起来放进随身包里,后来都塞不下了,阮佲坐在箱子上,关闻鸠拉上拉链。 早上送关闻鸠走,阮佲没离得很近,不想让他同事看出什么来,该说的在车上就说了,最后在机场安检口抓紧让关闻鸠吃几口西瓜,又塞了厚厚的钱包,嘟囔说别太依赖手机,万一没了还有现金能用,叨叨叨,后来自己觉得烦了,就闭上嘴不说话。 两个人站了一会,关闻鸠说我要进去了。 “哦。”阮佲说。 “我走了?” “你走吧。”阮佲 分卷阅读1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3 盖上玻璃碗的盖子。 盖子是粉红色的,他们去超市只剩下这个颜色,阮佲觉得思念是粉红色的,就是一碗透明的水,清澈见底,用粉色的封纸封好,因为思念是看不见的,所以就想透明碗里的水,太过强烈的思念则是一碗红色的水。 阮佲不喜欢,他喜欢徐徐的,他觉得自己会做得很好,不会关闻鸠离开那么长时间就觉得周边都是灰色的了。 他们约好了回来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刷夜摊,还有五家左右没吃完,今年夏天要一个一个吃过去。 想到这阮佲就像插上翅膀一样轻快,他终于明白思念其实并不是苦的,相反他感到蜜一样的甜,傻傻的熊在吃到蜂蜜后哪里会在意蜜蜂留在皮肤里的毒针呢? 那不会令人死亡,他看着墙上的时钟也不会觉得度日如年,他想着男人在每一时刻每一分钟所做的事,其中有他熟悉的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击中了柔软的心头。 他赶紧趁着飞机还没走,就给关闻鸠发了短信——关先生,我发现想你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你会想我吗?会觉得快乐吗? 他止不住颤栗的兴奋,便怀着碗蹲在机场大厅内,不止这句话,他将自己的感受毫不余力地都转化成一个个方块字,变成冰冷的显示屏上的字,或许有些语无伦次,但也拼命地发送出去,要让短信变成有温度的情感不容易,他觉得自己又像发烧了一样,他也希望对方同样以发烧的方式回应他。 他发送出去后,埋在了膝盖里,只过了一分钟,回信就来了,阮佲握着手机,跳起来,像机场最欢乐的一颗小尘埃,他是普通的芸芸众生,接下来要飞奔回家,回他们家,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第83章 七夕月(二) 阮佲说要隔两天才能通一次电话,关闻鸠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每天打电话会觉得好像没有那么多沉淀,肯定说不了那么长时间,那如果三天的话又隔了太多,讲不够,只有两天是最好的平衡点,不多不少,既不会多得令人无所适从的焦躁,又不会像湖面结的脆饼一样冰面。 他总有许多歪道理,关闻鸠总是依着他的,两天,够他们积攒各自的事,又不会各自想念的太多呈现谁也不让谁的局面。 阮佲想他的,不打电话的时候就会想,但他规定自己只能晚上在床上的时候想,在第一通电话中关闻鸠告诉他那么想我那就不要这么苛刻自己了,阮佲说不好,有着异常的执念。 关闻鸠就在电话里笑,阮佲脸红着挂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天晚上阮佲溜到了男人的床上,睡得浑身燥热,白天也燥,所以他才规定自己只能晚上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想,如此克制地想,不敢告诉关闻鸠什么原因,关闻鸠听那头小声的回答,紧紧听着,将他的每一句话抓牢贴在耳朵里,到了时间后,阮佲又规定不能拖拖拉拉——否则我到了明天就不想做任何事啦,就想你了。 关闻鸠心里热乎乎的,说好,同时心里正想抱抱小孩,摸摸他的软软的头发,告诉他半夜里将他闹起来都可以,像在家里的时候那样,不用忍耐得这么辛苦,有时候想念也是个苦差事,但阮佲乐在其中,定了奇奇怪怪的规矩,近乎刻板地遵守每一个规定,就这样连带远方的男人在电话里也肃然起敬,小孩将每时每刻的思念压缩到了每晚的松软的床垫上,一字一笔在脑海这张洁白的纸上画上男人的脸型,耳朵里回放着男人的声音,认认真真地任由心绪渐渐从想象中飞出来,漫无目的地飞了两天后,终于到了第一站,它围着电流深处的声音,翅膀都是高频率开心的震动,由不得关闻鸠将它看做奇怪好笑的执念,甚至他舍不得将一天的疲累透出一点半点,那样会让阮佲担心,做的梦不好,形容起来,更像是一场盛大的约会,每隔两天充满着香气,各处清脆的叫声的约会,在夜深人静之处,阮佲用自己小小的,经由电话传达过来浓郁的思念,像睡在了柔软的花蕾上,这让两个人更加的近了,比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觉得近。 那天关闻鸠打了电话过来,发现那头的阮佲哭了,他问怎么了,阮佲顺了一会,爬进了被窝里,他睁着眼睛看窗,枕在关闻鸠的枕头上,他说:“我昨天睡在了客厅地板上,和丸丸他们一起,因为睡在我们的床上我发现有时候我忍不住两天打一次电话,早上起来,总想着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打电话了,然后开心地去店里,他们问我怎么那么开心的,我说不告诉你们,秘密,但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想起来昨天晚上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那就是说我要到后天才能再见到你的声音。” 阮佲讲得很快,关闻鸠说我也想你,“我也忍不住,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让你难以忍受,无论打多少电话都没关系。” 阮佲摇摇头,固执地说:“我已经和你约好了,不能改了。” 关闻鸠换了话题问:“怎么想起来说地板了?” “我睡了两天,我把房门都锁了,但是今晚我睡在你这里,我感觉受不了,我做了坏事……”他停了一下,“也不算坏事……” 那哭声听起来热热的,温温的,关闻鸠几乎要倒在这哭声里头,他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听起来让哭声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情感指向,变了包装的皮,阮佲似乎受不了电话里的呼吸声,他开了口就停不下来,不打自招一样发出了尖叫声。 “佲佲……”关闻鸠拿着他低沉的好听的声音,像伏在阮佲的身上,拿着眼,被云朵遮住了身影的深沉的视线,看着被窝底下的小孩,脸越来越近。 “你在做什么?” 阮佲乖乖地回答:“打电话之前,我受不了,就自己自慰了,后来你打了电话过来,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湿了,我绝对不是在哭。” “没关系。”关闻鸠回答,他看着酒店窗户外的月亮,今夜的月亮极为勾人,发着莹白的光。 “我知道你生气了,怪我,但不管怎么样,想对我说什么,今天都说出来吧?” 关闻鸠安静地等着那头的回应,他极力哄着阮佲,让他跟自己一起看外头的月亮,告诉他月光多么白,就像阮佲身上的肌肤一样,他说此刻月亮就照在他手上,我把照在我手上的月光抓住,“你感觉到我在亲你了吗?” 阮佲说嗯,然后说:“我在自慰的时候发现这和你不一样,因为是自己的手指,我既想要又不想要,但是我想你,我想着你的声音,洗澡的时候我听到一点声音就想会不会是你突然回来了,后来发现是大牙把水盆弄翻了。我白天也好想冲进厕所里,可是忍了又忍,到了晚上忍不了,我心里想就一次,然后就弄了前面,但我想错了,以 分卷阅读1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4 为纾解了就能好,又听到了你的声音,好像因为你的声音,手机变得好热,我身上也变得好热……那里也是……” “是吗?” “嗯。”阮佲闭上眼睛,他不敢掀开被子,如果有个人突然冲进来掀开来,他一定会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已经伴随着臆想的情欲,他偷偷地听着手机做,偷偷的,身体都兴奋涨红起来,但同时又有一点,他希望电话那头的关闻鸠能察觉到,这样阮佲就能毫无负担地想他吐露带刺的心声,一茬一茬的,不担心男人会招架不住。 “别把自己弄伤了。” 阮佲应了一声,快速翻了个身,他那里许久没有人碰过了,他拿手指进去的时候还受不住,他只在第一次的时候被关闻鸠带着进去过,那时候的感觉和这时候的感觉是那般的不同,只要关闻鸠在,他是怎么样都行的,哪怕永远为这男人敞开,但他现在有着燃烧般的羞意,一直犹豫不决的上不去,很难受,他形容这样的事是一件坏事,又或者不是,来源于内心的不确定性,关先生知道了,关先生会讨厌这样的他吗? “不,我希望你开心。” “我在想我很奇怪。平常人不应该是像我这样的吧?我知道现在人们观念不同了,不管是和爱人做,还是自己来,都是件平常开心的事,但是,我觉得好怪……我是说我自己,为什么我要这么想?其他人,别人都不会这么想的吧?我……我觉得自己有点婆妈。” “没有。”关闻鸠这么说,“我没想过你会这么觉得,和我抱在一起的时候你表现得坦率,一点也不扭捏,但是佲佲,严格来说那是你第一次接触到性,同时我很开心,这代表你和我在一起是很享受这件事的,现在我不在,你抚慰自己,这并不奇怪,每一个人都会接触到,或许是和爱人一起完成,或许是独自一个人,让自己身心愉悦,你有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不在家难道要给你上个贞操带?我感到抱歉,身为年长的我并没有深深想过如何教你引导你,是我的错,想着自己,却没想到让你产生这样的羞耻犹疑。” “没有!”阮佲急起来,他缩起身体,安慰着电话那头的男人,“什么啊,明明是我放不开,你一直让我很舒服,也没有只顾着自己。我……我想这辈子只和你做。” 关闻鸠想真是个招人的小孩,他手心捂住月光,就像捂住了阮佲的一小截露出的腰,小孩的腰是软的,服服帖帖的,十分的善动。 那头的声音引着他,真像他说的在洗澡的时候他回来了,不顾打湿的衣服,抱住擦着沐浴露的身体,用水冲干净了,就能抱起来,用被子裹着,臊得红红的脸蛋。 “我昨天……买了一样东西。”阮佲扣着手,说是按你的尺寸来的。 关闻鸠要死了,将水打翻了,湿在了白色被单上,一滩。 他按在湿掉的床单上,用手指绘着阮佲的鼻梁,愈发慢地说:“消毒过了吗?然后记得裹上安全套,要用润滑,水溶性的,那样对硅胶材质的好。佲佲,如果觉得疼,千万不要急着进去。你听我的,先让自己放松下来,我在你身边,没人会伤害到你。像我往常做的那样,先一根手指——放进去了?” 阮佲红着脸说进去了,“怪怪的。” “没事,放松下来,如果觉得怪就想成是我的?如果是我的手指,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关先生的手指很长,很灵活,不会让我觉得疼。”他说着自动滑进了第二根,和第一根手指碰到了一起,起了奇妙的感觉,人对自己的身体总是有着无尽的兴趣的,他几乎不用关闻鸠说话,就自动学着男人勾起来,寻找某一点,最让人强烈的地方。 关闻鸠没有出声,他仅仅起到一个引导保护的作用,剩余的需要阮佲自己去熟悉,他希望在自己的陪伴下,如果更好的是在身边,阮佲渐渐不会觉得探索自己的身体是件奇怪害羞的事,这对阮佲,对关闻鸠来说都是件有益处的事,会更加坦然面对这样身体的反应。 他心是热得,手指是麻的,微小的电流暧昧撒娇一样挤在他的手指上,让阮佲着迷于柔软的肠壁,即便有几次失之交臂,但他像勤学苦练的学生,在迷宫里渐渐排除了其余几条思路,往正确的方向而去,直到抵达种满玫瑰的出口,盛大的扑郁的红色,白色,黄色,阮佲忍不住向关闻鸠报告自己的心得,用不成熟的反应和语言告诉他,但男人继续说,他还只是接触到了一点,他们要试更进一步的办法,阮佲听着他的话给玩具套上安全套,他屁股是湿的,做好了准备,他坐起身来撑着自己,进了一个头部,这让他想起来某次将小巧的跳蛋放进了自己屁股里,那时的他是有勇气的,他现在也该是这样,关闻鸠在那头安慰他,手心也出了汗,紧紧抓着湿掉的那片床单,他怕阮佲弄伤自己,那会很疼,那东西和第一次玩的那个不一样,阮佲可以说毫无经验,他帮着阮佲调整自己的呼吸,阮佲说没关系,往下坐了一点,说平时的关先生大呢。 娇娇的得意的夸奖,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开口叫停,应当是在他回来后抱着小孩,帮他一起尝试,而不是通过电话,这样的不负责任,但那头的阮佲已经让玩具都进入到了自己身体里面,他调了第一档,缓慢而轻和地按摩肠壁的四周。 “我都进去了。” 关闻鸠松了一口气,“弄伤了没?疼不疼?” “不疼。”阮佲说,“很舒服。” 他一手握住玩具的把手,将它慢慢地拉出一点,随后又扭着腰,轻轻地将它旋着吃进去,让喘息声变得缓慢而绵长,潮漉的呼吸沾湿了那头人的耳朵,像打翻的拿杯水造成的痕迹,同样在耳朵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 阮佲得到快乐,不仅仅是自己的,而是在这个夜晚和关闻鸠共同完成的,他想让人听着自己做这件事的声音,是一场学生回馈于自己老师的礼物,他摇得更加熟练,突然懂了世间做爱千万种形式,这样也是一种做爱,哪怕不是具体的让两具身体的汗水交融,但他坚信身体交融产生的信任,爱,忠诚也同样经过这样的方式传递到了对方的心里。 关闻鸠一直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他的大手摆在阮佲的腰上,让他不必那么急,护着,不让他受伤。 关闻鸠说他磨人,给他念诗,说肉麻的情诗,潮漉漉的,黏答答的情诗,好像弹牙的筋不讲道理,拍着他的背。 他都被束缚住了,死死地被抱在怀里,高潮也要在男人的声音下颤抖,尽管没有手抚着他汗湿的头发,他倒下去,滚进被子里,听男人一句接一句让人听了肉颤的情话,一遍一遍哄着他,阮佲听笑了,听红了,那头还在说,最后阮佲睡着了,说晚安,很小 分卷阅读1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5 的声音,关闻鸠也用很小的很轻的像蝴蝶翅膀一样的声音说:“晚安,佲佲。” 第84章 雁来月(一) 回来那天关闻鸠在电话里说想吃地铁口那家的盐水鹅,“你去帮我打包回来吧,这样直接到家就能吃了。” 阮佲拖长声音哦了一下,问他半只还是整只,关闻鸠说整只,和你一块吃。 他说下午的飞机,阮佲应了声,下午给他买,后来又打了一通电话,这下不点名说要吃鹅了,还想让阮佲去超市一趟,阮佲说你怎么那么麻烦啊,但一边又拿纸记下来,关闻鸠在电话那头不疾不徐地说,“记得买点泡澡的浴盐回来。” 阮佲走到浴室,歪着脑袋看还有,“家里还有呀,你还要买?” 上次看到新的出来的,想试一试。关闻鸠这么说,阮佲哇了一声,“你洗得香喷喷的是要去勾引谁啊?” “还能是谁?” 阮佲耳朵发烫把电话挂了。 他下午顶着太阳出去,叫了出租车。 哔哩吧啦打字,他顶不喜欢冒着太阳,太热了,流了一滚的汗,说自己出门了,你飞机起飞了没? 过会回复过来说刚刚登机,到了给你打电话。 阮佲说好,把手机放回了裤袋里。 他出门前大牙咬着拖鞋不让走,在门口又纠结了一番,才把烦人的狗头推进防盗门里,阮佲念着赶紧买完了回去,找不到关闻鸠要的新品种,生了点闷气,问超市的又不知道,干脆全挑了回去,顶着火,绕了远路去地铁口,却又在挑鹅的时候犯了难,黄花花的腌制好的身体,隔着窗,只用开的小口互相交流,师傅见他半天挑不出什么,就自作主张捡了一只,拎起来给阮佲转着看,“这怎么样?肉挺多的。” 阮佲皱着眉支吾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师傅诶哟一声:“小伙子不要挑嘞,看你拿那么多东西,天又热,我这老字号,不骗人的,你就买这只回去,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就直接给你劈了。” 师傅晃晃刀,阮佲哦了一声,带着手套的师傅就把鹅放在了圆砧板上,剁头掐尾,竖着两半,再横着哐哐几刀下去,码好在打包盒里,阮佲嘞着塑料袋,掏零钱,一块钱掉了,来不及捡,滚进了缝隙里,阮佲又重新找了个一块钱递过去。 回来坐了小三轮,上班族首选,不肯走,就招招手,早上溜着小电动三轮,送到地铁门口。 阮佲坐着热乎乎的,热辣辣的风往脸上咬,他跳下车,一路奔回去,想洗个澡,洗完了澡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人就回来了。 啊——还是不要睡觉了,去机场找他吧? 阮佲甩了鞋子,往家里冲,大牙和丸丸没来迎接他,阮佲也没注意跑到房间里,哇了一声,刚进门突然被抱起来,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扑倒在了床上,紧接着红红白白,吃了个花瓣进去,阮佲蹬腿,压在身上的人诶了一声,吃痛,阮佲叫道臭流氓,两手搁在咯吱窝上,开始哈痒,身上的人笑作一团,掐住阮佲的下巴,一边笑一边亲,口水都流出来的,使劲地吃一张嘴,花都碎了。 “你骗我!” “谁骗你了?” “你不是说刚上飞机?你飞过来的啊!” “对啊,我可不是飞回来的么?” 阮佲皱着五官,打了个喷嚏:“都怪你,都是花!”阮佲呸呸了几下,把揉碎的花吐出来,“你别压着我,都是汗,不嫌腻得慌啊。” “腻了就去洗澡。”关闻鸠一把抱起人,抱到洗漱台上,先脱了汗衫,扔进一旁的洗衣机,阮佲撅了一声,两脚乱晃,晃在关闻鸠两腿间,被摸了把脸才乖乖地不动脚。 关闻鸠给浴缸放水,阮佲抬着下巴指指门外:“你说要买的,怎么不用?” 他说用,就去客厅把东西理了,拿了一包泡澡用,混进水里,阮佲叫着说冷啊冷啊,路边树上的蝉说知了知了,关闻鸠哼笑一声,将人下了锅,随后又自己解了衣服,坐进浴缸里,勾手叫人贴过来,阮佲不情愿地靠过去,但真的靠到真实熨贴的肉上时,又没得话说了,安静地躺在关闻鸠的胸膛上,半壶水似的接吻,唇吻唇,懒洋洋地躺倒在唇上,含住不动了,关闻鸠任凭他含着,过会才觉得被松开。 “饿。” 阮佲想起冰箱里的大胖鹅,眯眼砸砸口水,咬在关闻鸠乳首,又喊了声饿。 他头发被攥在手里,贴面挨着,被琢得石榴一样的酸甜,这才放开,关闻鸠叫他泡着,光着上身去给他拿吃的,回来大牙闻到了味,前一刻舔着丸丸的耳朵,后一刻就鼻子闻脚想分一杯羹。 被关闻鸠嘘了出去。 他没泡,坐在边沿,喂他吃,阮佲看一眼,嘴一张,嘬了一口对方的手指。 “别浪。” 阮佲动了几下,就挨在关闻鸠腿边,被浴巾围着,隐秘的地方。 关闻鸠拍开要钻进去捣乱的手,阮佲反而张大了嘴,要关闻鸠撕了鹅皮,只要肉,一个满手油,一个满嘴油,买回来的一只都进了肚子里。 剩下的骨头架子没扔,等放锅里,满满一沸水把盐分煮掉,让大牙抱着啃着玩。 阮佲不开心了,微小的醋意上头,狗有他好吗?有他乖吗? 还没给大牙加餐,阮佲自己心里头就架了一锅醋在煮,门一开,狗就挤进来,许久不见,关闻鸠揉了几把大牙的脸,把狗子揉得整个趴下来,阮佲更醋了,闭上眼快速滑进水里。 水里世界不一样,不安慰,仅仅是人逃避的地方,没有特异功能的,就会在水底下屏蔽掉多余的杂音,这样只会有一小点干扰,他不会游泳,尝着窒息的味,炸开了水,整个人又快速浮上来,关闻鸠问怎么了,阮佲就挣扎着酸麻的眼,半咬着。 仿佛间嘴上了把了。 “驴脾气。”关闻鸠笑着说,把人抱起来,卷了带床上去。 “给你带东西了。” “什么东西?”阮佲皱巴巴问。 刚摸了狗的手,阮佲一掌拍开。 “你跟它吃什么醋?” “那我天天跟它亲嘴,不和你亲嘴,你吃不吃醋?” “越来越过分了。”关闻鸠扯了一把阮佲的脸,“你说你要和谁亲?” 阮佲冷笑。 “你真过分,只准平日你和它们玩,我回来了难得和它们闹闹,你就看不过去了?趁我不在让它们和你睡一起,我该怎么算?别穿衣服了,就在床上让我算回来?” 关闻鸠说完,怀里一空,阮佲整个滚进被窝里,脑袋也不露,关闻鸠不气,想了会先去厨房烧水,把骨头放进去烧。 随后才又回来,拿了个小盒子,手探进去,摸到软软的,阮佲在被窝里推他的手,嫌他烦,“怎么不想见我?你就想我这么点?我可是每天想死你了。” “ 分卷阅读1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6 不想你。”阮佲蹬了一脚。 “哎,小骗子,原来电话里说的都是骗我的。” 被窝动了动,他还伸出一只手把敞开的口拍拍,关闻鸠快被这孩子脾气笑歪了,觉得可爱,硬是开了一道口子,伸进去摸摸头发,“我揉大牙脑袋不还是因为你,你那么可爱所以狗也随你可爱,爱屋及乌,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你真的不看看吗?嗯?” 被子有些松了,关闻鸠感觉到手心底下被鼻子蹭了蹭,他拆了盒子,让阮佲摸摸,这小孩一掀被子,话哽在喉咙里,直瞪着眼,以为急了。 “给你戴上?”关闻鸠握住手,将戒指套进去,他发现阮佲的神情有些好笑,该有的激动倒是没有,因此他问:“你不喜欢?” “我……”阮佲顿了下,他感觉是有谁轻描淡写地拍拍他的肩,他转过头便觉得有片金色的羽毛落在鼻尖上,哭了,汇成一句话:“你的呢?我没见你戴上啊。” “等你给我戴上呢。” “什么呀。”阮佲眨着眼,认真地执起比他大的手,将戒指和他的心一并戴牢在了手上,他将关闻鸠的手蜷起来,让它呈现紧紧握住的形状,低头吻了一下,“你保管好,可别丢了,丢了就没了。” “不丢。丢了你就打我,揍我。让我跪外头。” “你腻歪死了。” “怎么不腻歪?我藏了一肚子的话。”关闻鸠圈着他,说一句啄在耳尖上,他的声音像星尘擦过空气燃烧的时刻,内核火热,“我挑了好久,老于说我像黄花大闺女上轿,大尾巴狼装久了改装纯情了,可我能怎么办呢?难道做这件事不害羞吗?我说我的小鹌鹑还等着我,我要让他时时刻刻把我的心攥手上,怎么不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件事心都要羞透了,小鹌鹑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没准备好,哭了我该怎么让他别掉眼泪,他躲进去了我该怎么哄他出来?你要知道我也是害怕的,佲佲,这段话希望你别觉得我是在哄小孩子,这只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人表白呀,腻歪也好,直白也好,嗯,难道因为你是男生,不是女孩子,我就不能这么做了?嗯?呀,耳朵抖得好可爱。” “我们两个男的,这么腻歪。” “腻歪吗?有人看吗?干他们屁事?” “不许说脏话。你还说我。” “哦……” “那……嗯……随你啦,你开心吗?” “开心。” “管你是想腻来腻去,直来直去,还是就是干,都陪你,我反正也开心的。” 阮佲捂住脸,又补充说:“就一次啊!你一定是嘴巴上抹蜂蜜了。” “是吗?”关闻鸠一脸严肃,俯身亲上去,“那肯定是是从你嘴巴里舔出来的蜂蜜。” “太腻人啦!” “哦——只准你腻着我,不准我腻歪?” (我也要被自己写的腻歪翻了,感觉是被糖罐精俯身,好想搞事情……) 第85章 雁来月(二) 医院那几天给关闻鸠放了几天假,有两天下雨,关闻鸠就开车接阮佲回家,到了家外头闷里面凉快,阮佲洗了澡吸一口凉气,就跑进关闻鸠的怀里面对面坐着。 关闻鸠在看书,阮佲不闹他,在腿上乖乖的,他看见关闻鸠背后的墙,最后被大牙一舌头舔了回来。 阮佲看了一眼关闻鸠,他没发现,否则大牙就会被拎去站壁角,并且没有罐头吃。 “大牙?大牙。” 在丸丸背后企图偷袭的大牙歪着脑袋看过来,阮佲兴致勃勃地说看,然后五个脚指头分得开开的,像海里的水母,并没有优雅的姿势,而是乱七八糟地动。 大牙起先看不明白,随后伸了个懒腰,大牙伸懒腰的时候喜欢把爪子都张开来,嗷得一下,嘴也张得很大,阮佲搁在关闻鸠肩上,大牙张爪子,他的脚指头也跟着一起张开。 伸展完了的大牙开始骚扰关闻鸠,阮佲这几天一直和男人形影不离,大牙要过来,他就抵着狗脑袋不让它靠过来,他还小声地呵道,关闻鸠全然察觉不到私底下的较劲,总归心爱的人抱在怀里,什么都满足了。 更何况难得的,飘来飘去的云勾在怀里,就是阮佲腻了想跳出来也不大可能,老男人说是看书,但手上倒是把人扣得死死的不松劲呢。 可大牙呢,一半是阮佲养的狗孩子,一半是跟关闻鸠学的关键时刻脸皮可以不要,不曾想它一鼻子先探进两人的缝隙中,就在肚子那里,拱来拱去,屁股翘得老高,噗噜噗噜转着狗头要挤进两个人中间当一块肉饼。 “你胖死啦大牙!”阮佲把它往外推,一块煤炭似的存在,要是给它得逞了,必定会把阮佲挤开,高兴地趴在关闻鸠的肩膀上,说不定还会伸出舌头舔在脸上。 就算是揍屁股,大牙也毫不放弃能挤进去的一丝可能,这就怪了,平日最能吃,肉也最多,丸丸都没它那么能吃,想挤床底屁股卡在里面,想钻沙发,只进去个鼻子,就今天,仿佛看到个挺胸收腹的小胖子,将自己变成水做的,轻而易举地已经挤进半个身体了。 阮佲跟大牙搞来搞去,关闻鸠下巴被撞了几次,干脆往后一躺,大牙彻底夹在两人中间拔不出来了。 “你说你要来打扰我们没自觉,还要我帮你拔出来,你羞不羞啊!”阮佲数落大牙,大牙只顾着扑棱脑袋,压根不管阮佲说了什么。 关闻鸠抬手摸摸阮佲,让他趴好,“好了,在我这就不要想其他的事。” “怪我?狐狸精?” 阮佲一瞪,关闻鸠敷衍地说是是是,“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 “回家吻啊。” 阮佲嘴巴磨在关闻鸠嘴角边上,男人一侧头含住了,软绵绵的吻,把阮佲重新按在了怀里。 他们去外面逛街,约了小梁一起去撸串,小梁说自己要减肥,只要十串就好。 “我打包票!我说十串就是十串!”小梁一拍桌子,豪气道:“老板!就给我十串!” “那你要是多吃了怎么办?”阮佲问。 “我怎么可能会吃多!我要是忍不住吃多了就叫你一声哥,这顿我全请了!” “你说的啊。”阮佲让老板先上一百串。 串香得流油,好吃得撸袖子,吃得鼻尖垂着汗,关闻鸠卷着裤脚腿,在背后打扇子,阮佲说要歇歇,空会肚子,踢了拖鞋,停在关闻鸠的脚背上,这一切都是偷偷的,偷偷的一只羽毛蓬软的小鸟用爪子抓在了葱郁大树的树枝上,在树上扎根得更稳了,除了陪伴已久的叶子,如今也多了个陌生熟悉的生命,它喜欢这株大树,世界上种了那么多的树,却只有这一颗,年幼的,刚成年的小鸟就决定停在上头,它那脑袋小小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粗糙的树皮——请您,允许我将您的树干当 分卷阅读1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7 做我筑巢的港湾。 树抖了抖叶子,鸟住下来了,它遮住厚厚的太阳,以免阳光晒伤了鸟鲜艳的羽毛。 关闻鸠递到他嘴边,阮佲张口吃了。 小梁看不过眼,叫了声哥,“哥,我叫你哥,请让我再吃三十串谢谢!老板!三十串!”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肉,仿佛肉不是肉,人不是人,她渐渐长了粗硬的毛,吻部变长,头顶长出了对尖尖的大耳朵,喉咙发痒,那是要发声的征兆,在她喉头溢出一声汪——她变成了一条单身狗。 “以后再让我和你们两个出来吃饭我名字倒过来写。” “现在就可以倒过来写咯?” 小梁咬了口肉,恶狠狠地瞪了眼阮佲,阮佲傻笑,他开心着呢。 脚指头在跳舞,关闻鸠戳戳他的脚,说:“行啦,你是要我们两个被打上黑名单,谁都不和我们出来吃饭吗?” “就是!你看看关医生,多懂事啊!” 阮佲朝她做鬼脸,似乎有关闻鸠在,小梁单纯地被气到,“你也太洋洋得意了!”她又多吃了几串,算在阮佲的头上,“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多吃那么多。” 买单的时候小梁恶狠狠的,最后小梁还是没出钱,关闻鸠先去付了,本来就说好是要请她,阮佲踩着拖鞋说要去买冰淇淋,跳着过了马路。 关闻鸠出来,对小梁说:“今天真是对不住了,他最近都有点粘我。” “我知道啦。刚出差回来,这家伙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一张脸都写着呢,我还能揍他吗?”小梁拉长脸,略有点不爽,是朋友间的嫌弃,“但一想到有时候会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就有点生气。小得意的时候真想揪他。” “那真是……”关闻鸠举手让马路对面的小孩注意看路。 “但是——”小梁看着路灯底下在等过马路的阮佲,穿着不合身的大汗衫,像小学生一样垫着脚,鞋子也大了,“他遇见了关医生,怎么说,倒是让我们稍微放心了吧?” “嗯?” “就是……”小梁注视着因为关闻鸠嘱咐下,即便变了信号,也是先看了左边右边的人,“如果是遇到了性格不好,很坏的人,我都不敢想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担心?” “嗯……就是认识他以来,有时候会冒出来的想法,你看他,嘻嘻哈哈的,对我们完全没有戒备心吧?太容易被骗了。现在的初中生有时候心眼都比他多呢。虽然希望他能够多点心眼啦什么的,不过不坏就是了,啊……这么一想他或许是幸运度max吧?” 小梁一拍脑袋。 “干嘛呀?这么看我?”阮佲举着可爱多,“说我坏话啊。” “谁说你了。”小梁撕开可爱多的包装,“好啦,我要回去了,再和你们两个待下去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她往旁边灵活地一闪,躲过了阮佲要踢过来的拖鞋,关闻鸠看着灵活的小梁,觉得她像耗子三号。 小梁叼着可爱多,说不要送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阮佲一直踢踏着拖鞋,人字形的绳结磨到了他的脚趾,关闻鸠说背他回去,阮佲说我还行,还能走回去。 但是走没多远,就下雨了,突然下下来,没个准备,夏天的雨总带着土味,又长又重,脾气也不大好,所有人都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喊落雨啦。 阮佲跑没几步就觉得疼,关闻鸠一把背起他,阮佲伸着手给他挡住雨,可他的手又能挡住多少雨点呢? 没一会全都湿了。 连车也打不到了。 阮佲紧紧抱着关闻鸠,不说话,关闻鸠在雨里喊:“去酒店住一晚吧?雨太大了。” “不行呀,家里还有大牙丸丸,万一打雷了,会怕的。” “那你等会。”关闻鸠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放下阮佲,“我去外面找车,你在这里等等。” 阮佲抓住他的手:“哪里打得到车啊!” “会有的。” “十分钟,过了你就回来啊。” 阮佲蹲下来,十分钟等于1600秒,数到1600那人就回来了,小孩子总以为十分钟是很慢的,因此会说再看十分钟,等以为才一分钟的时候妈妈过来告诉他十分钟已经过了,啊了一声,心里百般不情愿,因为看电视太稀疏平常,很容易就得到了。 但是——太慢了。在看不到对方到底去了哪里,做着怎样的事,十分钟足够他用所有的体温去避免情绪的低落。 身体很冷,情绪也很冷,明明之前还在一起。 阮佲觉得自己太粘人了,因为关闻鸠终于有那么几天可以一直在身边,所以挤着各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明明也不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情侣。 但是毫无疑问,关闻鸠不在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感受到巨大的孤独,他将想念这件事当作快乐,或许可能是跟咳嗽相像的一件事,所以才有了那么一通臊人的对话,因为关闻鸠就在他身边,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体温。 “佲佲!” 他回来了,同时马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他没等关闻鸠跑过来,阮佲就冲到了大雨里,他不知道拖鞋没穿,关闻鸠也不知道,小孩的身上太冷了,以至于他只想抱着阮佲。 关闻鸠用大浴巾裹住了阮佲,阮佲抬头叼住了关闻鸠的下唇,拖进白色的浴巾里面,“关先生,你今天要不要做?” “我想让关先生让我热起来。” “好冷啊……” 他勾着关闻鸠倒进床上,他身体里有冰冷冷的情欲,长了脚的,爬上桌边,灯泡上,窗帘底下,地板的缝隙里,两具身体都是冷的,被雨浇灌的,他拉住了要去拿润滑的男人,男人又靠过来,“你会疼的。” 阮佲摇摇头。 “好吧。” 他总是顺着阮佲,他想至少做个扩张,那样小的地方,如果粗暴了一点就会承受不住,但是当他摸到阮佲凉凉的脸蛋的时候,阮佲舔了他的手指,同时向下移去,摸到了充血滚硬的地方,“不要了,就这样进来。” 小梁说的对——这个家伙总会让我们牵着鼻子跟他走。 关闻鸠沉下腰,但是才进去了一半就到了极限,底下的身体在抖了,仿佛雨点打在身体上,没有扩张过的入口仅仅只能做到这里,叫嚣着退出去,不要再往里面进来了。 “不行。”阮佲环住关闻鸠的腰身,挺着腰翻了个身,轻而易举的蹲在了上方。 他低头,看着撑大的,苦苦含着那处地方可怜的洞口,就是这个——进去之时撑满涨破肚皮一样的痛感,让身体热了起来,大腿根部可怜得渗了汗,因为兴奋才渗出了那么多汗。 他动着屁股,两瓣团肉用狭窄湿润的内部嗦着滚烫的性器,“喜欢这样吗?我这样练过,想把关先生夹射了,喷在里面,我身上。” “是 分卷阅读1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8 吗?”关闻鸠示意他俯下身,阮佲就像抽了骨头似的趴在了他身上,关闻鸠拨开他的头发,眼对眼的,星子对星子,悄悄说:“我待会全部进去,你会一瞬间很疼,这样也可以吗?” “啊……”阮佲的脸上浮现出喝了酒的坨红的色,关闻鸠握住两瓣臀肉猛地拉开,向里一顶,顶到最深处,阮佲差点被这疼痛折磨到高潮,整条身体泛出不正常的红,痛苦是对于不要脸的情欲的惩罚,通常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情欲也像是蛰到了脚,缩了回去,但是,阮佲身体里的,爬出来更多,沾着湿哒哒的甜水,占领了所有的地板,在疼痛里,阮佲受到了不正常的快感。 关闻鸠挺动腰部,他是个健康的男人,重新臊开这具熟悉的躯体,他知道阮佲是疼的,但因着这样淫乱的,滴着口水人,不得不让他更加用力地回应这样的期许,期望让这脸更加扭曲,不需要露出什么笑,只要更加真实的,只是为了此刻的反应。 关闻鸠提着阮佲的身体拔了出来,扣住小孩的两手别在腰后,重新压到了他,两条腿困在肩上,他动不了,只有一处抽着,普一进来就迫不及待亲上去,打着旋的热在阮佲头顶上转悠,他屁股离了这男人就活不了,被别在身后的手擦到了进出的器官,热的,烫的,他鼓着嘴想舔,因此伸出舌头,希望男人吃住。 他的腰部随着晃动,嘴巴被吃住,阮佲想尖叫,为着在自己身上猛肏的男人尖叫,但他声音被狠狠地剥夺住了,连叫着身体的快感都做不到。 他受到了男人的操弄,卡着喉咙的,就着这个姿势,麻木了,只有下半身迷醉的酒味,淋在上头,越肏越亮,汁水出来了,阮佲头皮发麻,已经做好了从喉头出口的乱叫,也一并闷进心脏那处,跟着突然弹起的屁股,麻乱的腰,噼里啪啦从深处砍进来,他什么都没流出来,却感到湿漉漉的,抽疼的抽搐。 阮佲还没适应开来,又被继续肏,眼前是红的,都是红的,腥味的红色,他要被折磨死了,关闻鸠依着他的要求,持续坚挺地干,是被他捏在手心,整日浸泡在春药里的肉。 他粗鲁地将人翻了个个,在屁股一侧扇了一掌,“跪好。” 阮佲跪好,耳边是翻找的动静,他找到了阮佲买的玩具,套上安全套,“我来教你,以后除了我,其他东西只有戴了套才能进入你的身体知道吗?” 他掐着阮佲的腰,陷进去一个印子在上头,他要着阮佲夹着这个玩具,可爱的屁股被死死咬住,他欣赏着阮佲摇着屁股爬进自己的怀里,想让关闻鸠揉揉他,但是不管他怎么撒娇,男人都不睬他。 许久男人才搭腔:“我对你凶吗?” 阮佲摇摇头,小声说:“不凶。” 毫无征兆地,关闻鸠突然将他屁股里的玩具整个拔了出来,阮佲猝不及防叫了一声,有些疼,好像男人并没有顾虑到。 但下一刻男人亲亲他的脸,“乖,让我亲亲你。” 他顺着男人的意趴回了床,他的屁股被捧在手里,温温热热一道道痕迹亲在上头,亲在软软的臀瓣上,尤其是还带着巴掌印的那块,被亲化了揉化了。 阮佲舒服地哼着,关闻鸠拿鼻尖继续循着,寻到一处半遮着,湿娇娇,汗兮兮发情的味道。 那处张了开来,阮佲轻轻拨开自己的臀肉,向后邀请一样,回过极亮的眼睛,像溪里头打磨的最润的卵石,喵了一声。 关闻鸠被这眼睛蛊惑了,被这声叫惊得靠过去,将性器插进柔软的屁股里,慢慢地弄,阮佲喵喵地叫着,关闻鸠拿唇咬着耳:“谁家的猫这样叫春?” 阮佲伸着脖子,舌头舔着,眼睛眯着,汗水糊的一双汪汪朦朦叫人心颤的眼,咪咪叫着,他想像自己是一只皮毛油亮,被主人拿捏住后劲的猫,发情了,被主人的舌头舔弄,被火热的东西戳屁股,捣捣里头,泄了。 阮佲沾了点含进了嘴里,咂了下,亲在关闻鸠嘴上,挂在上头浑身洗了一遍,后头又被涂了药,要涂好几天。 头一点一点的,阮佲突然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关闻鸠抱紧他,将身子捂得热热的,“佲佲,下次不管什么原因,别像今天这样贸贸然就让我进去好吗?我怕我控制不住,出血了怎么办?” “对不起,我……就是……下次我再这样你就说我好不好?” “不,你也要说我才行。这次我们两个都有些没顾着,以后不管怎么说都要做好扩张好不好?” 阮佲点头,“那你教我。” 他挽在关闻鸠的脖子上,“你上次说的,要教我,我想你在我身边,手把手的教好不好?” 第86章 雁来月(三) 阮佲盯着体重器上的数字,“我胖了有那么多?” “那还真是胖了好多。”关闻鸠在后头,阮佲一记眼刀杀过去:“你当我傻的吗!你的脚搁哪呢?还有你大牙,爪子放哪里呢!” 关闻鸠作出夸张的表情,哄着大牙跑出去:“快跑,要吃人了!” 大牙颠着屁股跟在关闻鸠后面,它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看到帅哥朝它招了招手,一向最听话的黑柴迫不及待地过去,也没有反抗为什么要把它的爪子放在一个玻璃器上头,反正放就是放了,放完后帅哥就亲了亲它的脑袋。 这一切都做得静悄悄的,尚未察觉的阮佲那一刻还死死盯着液晶屏,不可置信地缓缓摸向了自己的肚子,“胖吗?没多少肉啊?” 他这般苦恼着,在大牙眼里这个奇怪的人类做着奇怪的举动,而另一个人捂着嘴,应承了几声。 后来他们就被发现了。 地板前天刚打的蜡,大牙拿脸划了出去,关闻鸠毫不客气笑它,一点也不体谅就在前一秒大牙还是他的共同犯,被他拉过去一起被揍。 阮佲才不管主犯还是从犯,凶着脸,关闻鸠厚着脸皮给他揍,弯下腰来生怕阮佲个子不够,他笑嘻嘻的,阮佲一脚踩在他脚趾头上,把他形状优美的鼻子往上按,变成猪鼻子。 “你个大猪头!”阮佲瞪着,“还有你,站角落里去!” 大牙蹭在脚边,关闻鸠说:“哎,不想和大牙在一起。” “去去去去——”阮佲踢踢大牙的屁股,同时捶着关闻鸠往角落走,一大一小一同被罚在墙角,关闻鸠盘腿坐下说:“你走光了。” 阮佲屁股肉轻轻沾了一条痒痒的丝,罪魁祸首吹着手,“别打那么用力,都红了。”他可怜地说吹吹,当他真的示弱的时候,好像天生比人会撒娇,沾上一点那眼神,就被缠缠绕绕住,哐锵哐锵吃掉了坚强的理智,从丝上引来一道道的酒液,从皮肤处渗进去。 他这样已经成功无数次了,阮佲总是先一步软下来,任由男人为所欲为,但 分卷阅读1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39 是这次阮佲克制住,移开了眼睛,“不要给我装可怜,大尾巴狼我不吃你那一套。” “啊,失败了啊。”关闻鸠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没引诱到阮佲坐他怀里,相反按这架势怕是一时半会抓不住人了。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记机敏了? 撑下巴的关闻鸠看着阮佲气呼呼地跑进自己房间里,过一会裤子穿好了,又瞪了一眼他。 他常觉得阮佲一定是记吃不记打的孩子,早说过阮佲瞪眼睛的时候他就想亲亲柔软的圆圆的眼睛,他明知道做出这样的举动自己会把持不住,却偏偏一不如意,闹点小别扭玩笑的时候拿着眼睛瞧,瞪,圆溜溜的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会邀请人的害羞的帕子一样的存在。 阮佲还气着,但也没多气,就是互相之间的小打小闹,他不去瞧这人,以免受到影响,他就是个狐狸精,每回都让他赢了,等反应过来皮肉都要被这家伙舔坏了。 他去打扫丸丸的家,男人就说渴了,过会问你在干嘛呢? 阮佲照旧不理,关闻鸠自说自话,一会说想你,想你,想你啦,沐浴露的味道是不是换了?阮佲要丸丸回房子里去,他就摊手拿了东西引丸丸过来,兔子过来了,阮佲必定也要过来,到时候不是伸伸手就抱住的事? 可是阮佲学警惕了,露出冷笑来,转头去卫生间倒掉脏水。 并且吸尘器又开始嗡嗡作响,那两个蹲在墙角的物体承受住了阮佲这辈子以来最多的白眼,看爪子不是爪子,腿不是腿,被赶去另一个墙角继续蹲着。 关闻鸠见人实在不理他,就拉着嗓子开始唱歌,唱自创的我是一个吸尘器,嗡嗡嗡,嗡嗡嗡,吸尘器没了就唱自己是块抹布,总之阮佲手里拿了什么他就唱什么。 阮佲快被逗笑了,男人做的那脸真丑,连形象也不要了,不知道是真走音还是故意使得,像集结成的千万个尖叫鸡,吵人,但是——阮佲停下动作,从心底里冒出一小股涓涓的糖水,不可思议的觉得那恼人的走音中包裹着热热的糖心。 “你吵死了。”阮佲鼓着脸颊看他。 “我腿麻了,你帮我?”关闻鸠笑着伸出手。 他怎么这么笃定会去拉他?阮佲忿忿地想,又不是很想去,脚下却动了,自然不甘心,但又因为这男人靠自己这么近了,用唇贴着眼睛,温柔地亲着,他心里就想:算了,算了。 男人心里笑起来,又一次捉住了小孩。 阮佲要回一趟家,去看望住院的表姐妈妈。 他们在家门口分别,在地铁那太多人,没办法吻一下,“上次还没和好吧?” 阮佲说:“到现在又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想那件事了。” “到家记得打电话给我。” 关闻鸠突然怅然地叹口气,他们整个七月份都没见面,八月过了没几天又要分开了,尽管只是几天而已,但是思念又是不等人的,它怎么会管你和自己的伴侣才分开多久? 他到了医院,等到阮佲发给他的一个小视频,只有几秒,边边角角糊的,录到几根手指头晃了晃说再见,突然来了地铁人都挤过去,视频里的阮佲突然趁着人挤人么了一下,急匆匆说:“结束啦。” 关闻鸠满足了。 下午到家后,阮佲就和阮妈妈他们去了医院,住院的表姐妈妈正和丈夫闹着别扭,阮妈妈说到我们这年纪了,虽然老了,但该闹的架还是有的,就像你和小关,不也是? “我们最近才没闹。” 他说完,阮妈妈开门,飞过来个苹果,阮佲打回去,苹果碎在了地上。 “又闹什么呢,苹果不贵啊?”阮妈妈数落表姐妈妈。 阮佲见她姑姑露出尴尬的神色,罕见的没拿话刺人,姑父则站在一边,拿她没办法。 “他们来了。你都不看一声?” “要你管?”她推开丈夫的手。 “你去洗洗这篮水果,放心,我们在呢,你别老是放不下。” 姑父说:“诶,行,我洗点你们都爱吃的。” 阮妈妈拉过阮佲,阮佲说了声姑姑好。 表姐妈妈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明天姐姐就回来了,你还不开心呐?” “那丫头死外面好了。” “这说的什么话。佲佲给你带了东西,你刚做好手术,知道你爱吃就给你买的。不看看?”阮妈妈拉开塑料袋,香味就出来了,表姐妈妈果然动了动,瞄了一眼,阮妈妈再劝,姑姑就坐起来了。 还招呼阮佲吃刚洗好的梨。 实在看不过去阮佲削梨的技巧,说自己来,数落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梨都不会削,怎么去给小姑娘弄?” “姑姑削的不就好了?”阮佲接过,“挺甜的。” 姑父洗了一盆水果,洗得急,他怕自己妻子又生气了,医生嘱咐说最近要平心静气,他往回赶,好在没出什么麻烦。 “你那么急干嘛?” “怕你久等了,这不是赶紧洗了回来。” “哼,我看你是怕我发脾气吧?” “哪里。”姑父笑,眼角皱纹很明显。 阮佲想姑姑一如既往地得理不饶人。 只是生了病,没力气毒了。 就姑父那般的好脾气才受得住了。 阮佲发给关闻鸠,奇怪得觉得自己会记一辈子的仇呢,之前的话是说着好听的。 但是真正见到手术过后虚弱的姑姑,又想起以往的好了。 阮妈妈回去路上笑他,小孩子狗一样的脾气,说来就来,可别再像上次那样脑筋断了,顾头不顾尾了。 阮佲别过脸不说话。 第二天他和表姐去的,他见到表姐手指上戴了戒指,“这被姑姑看到了不会又是……” “看就看吧,反正都是既定的事实了,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能过顺心的事啊。” “上次的事我听说了,老实说我妈的错,我也不好说什么,有时候希望她少折腾一点,小时候我挺喜欢听我妈唱歌的,后来就不唱了,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估计都忘了这些事了。”表姐停下来,后面一句是尽跟着自己和爸爸斗了。 “你今天让姑姑给你唱首呗。” “你说得轻松。”表姐摇摇头,阮佲没跟进去,姑父的意思是让母女两个好好见一面,等几分钟姑父拿了水果过来,阮佲和他一起去洗,比昨天又多了不少,“昨天你们走后,你姑姑让我去买的,知道你们要来,让我早上买新鲜的,你们爱吃的。我呢在这里给你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上次是你姑姑过分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今天才和你说就是因为你回去走不多久她就病了,到这段日子才能坐起来说说话。” 阮佲挠挠脸:“都过去那么久了,无所谓啦。姑姑什么时候出院?” 姑父回答:“本来她想这几天 分卷阅读1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0 就出院的,可你看她那个样子,怎么着也要再住个一两个礼拜修养好,毕竟医生在这,钱也不差是吧?就是怕她又生气,我以前诸多顺着,是我害了她,总以为不回答几句,她一个人喷会就好了,没想到她心里气越来越大。” “这得姑父您和姑姑亲自说呢。只告诉我一个人有什么用?” “你说的是。” 阮佲转着眼说:“反正过段日子到国庆了,去外面玩一玩,唱唱歌,我还听表姐说小时候姑姑会给表姐唱歌,我是不记得了。” “有这回事,给你也唱过,哄你们睡午觉,结果听得一个比一个精神,生生唱了一个下午,你们两个在床上蹦来蹦去,唱个不停,你姑姑跟我抱怨下次再也不给你们唱了,生生唱出了两个小魔头出来。” “表姐才是魔头嘞。” “你们两个都是,谁也别比谁好。带你们两个头疼死了。” 他们回去,表姐没和表姐妈妈吵起来,倒是一派和谐,表姐也不会削苹果,坑坑拉拉的,表姐妈妈嫌弃的表情倒是和昨天嫌弃阮佲时一模一样,最后看不过眼自己削了个完美的在旁边。 这两个都进了姑父的肚子,撑饱了。 ——我觉得姑姑的变化太大了。 他给关闻鸠说。 以前什么样的? 阮佲说很凶,但仔细想想,不太记得的事能想出一点了,姑父说的唱歌的事,他回家问了阮妈妈,阮妈妈想起这个就头疼,当时觉得姑姑真可怜,怎么摊上这么两个走音的皮猴子。 比我还走音? 屁!比你好听! 又说脏话,罚款。 阮佲哼了一声,他说道姑父和姑姑的事情,不太懂他们的事。也不知道算好的还是坏的。 至少代表以后新生活的可能不是吗? 我还是觉得变化太快了,好像吵架的时候我看我姑姑觉得挺有病的。 这点和伯母学一下,她就想得透彻,你姑姑要是真的无药可救了,还能这么好脸色? 可是之前真的很过分。阮佲揪着床单。 但你现在肯定想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阮佲支支吾吾的,确实想起那么点童年的事,那时候的和现在的完全是两个人。 给他们一点时间?你犯错的时候不也是给足了时间,让你自己看清楚去适应的吗? 那行吧。阮佲回答。 说到这个,关闻鸠问他,下个月我大伯过生日,我想带你一起去,见见他。 可是上次你说大伯不是不太能接受? 我最近也和他谈过你的事,虽然你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带你去见见他。 好,但你要告诉我他喜欢什么,至少那天不要让我出丑啊,我可不想送的东西不喜欢,出丑出大了,回家咬你! 第87章 红叶月(一) 秋老虎从天上倒扣过来,秋虫在叫,比夏天还要吵,吵没了影,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弹在透明球玻璃壁上,无序杂乱地滚在各处。 阮佲说自己好紧张,比上次见关闻鸠的大伯母还要紧张,但是关家大伯母是个十分和蔼的妇女,和阮佲说话一直是细细的,不见急躁。 关闻鸠帮他抚平领子,小孩的神情就像被带去见数学老师,“怕什么,不还有我在?” “你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关闻鸠挑眉,让他转身,阮佲问过得去眼么? “挺好的,家宴,我家不兴那些规矩,你到那以后尽管吃饱,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答不上来的或者不愿意回答的我替你说,我大伯除了有些古板严肃外,不会为难你什么的。” “听上去更像数学老师了。”阮佲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做了个鬼脸,“家宴的话是不是只有你妹妹,还有大伯母在?” “还有他带的一些学生,都是带得比较久的,差不多一桌,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阮佲回头揪着关闻鸠的脸,“那么多人,怎么看我啊,别人看我跟你们家又非亲非故。” “怎么非亲非故了?你不我爱人?”关闻鸠带着他的手摩挲在唇上。 “话是这么说,我怕他们私底下说你。” “你有顺风耳能听到他们说我坏话?” 阮佲想了下,说那倒没有。 那不就成了?关闻鸠蹲下身拉了拉裤脚管,又站起来:“只有你坐在我身边知道吗?” 阮佲阴险着脸,磨着牙叼住男人的一根手指头,“说!以前还有哪个小妖精坐你旁边!” “嗯……”关闻鸠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抬头想了想,“诶。想不起来了。” 阮佲暗自冷哼一声,跳上他的背:“行吧,罚你背我下楼。” “二十多楼呢,还要拎着大牙它们。” “背不背?别说你老咯?”阮佲晃着两只脚幸灾乐祸,“老啦,老啦,小妖精们都不要你了,只有我看上你,你要乖乖跟我回家知道吗?把我伺候得好好的,大王我赏你金银财宝让你做我正宫娘娘!” “答不答应答不答应?”阮佲一会直起身,一会又挨在脖子拿出朝耳朵吹气,大喇叭使劲讲,关闻鸠不堪其扰说答应答应,手上在小孩屁股上拧了一把,阮佲么不生气,人都是自己的了,还在意这么点动手动脚的? 关闻鸠记着仇呢,以为自己吃多了米,这胸怀就大了,一路颠着阮佲跨下楼梯,说要把阮佲扔了,果真往楼道口窗户那里一甩,阮佲像只扑棱的鸟啾啾地乱叫,男人吓他,闹着玩,他知道是开玩笑,捂住嘴免得吵到人,使劲捶打男人的肩膀,硬邦邦的,手都红了。 “你神经病啊!我把你扔了试试!”刚出楼道,阮佲就朝他吼,关闻鸠笑着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可怜都被吓出一身汗,“不逗你了。对不起。” 阮佲埋眼看他,“你道歉是和着油吃的吗!” 关闻鸠严肃地摇头:“那不是,只对你这样。” 他哼了一声,这回答就是狗屁,头也不回地往车那里走去,一想没车钥匙,又黑着脸站在原地看,关闻鸠噙着笑走过来,把钥匙摊在手心上,阮佲拿过去,往后座一钻。 关闻鸠仍旧笑,把大牙丸丸的笼子递给他,可怜大牙也被颠了,又没人关心,刚出笼子就彻底仰到,蛋蛋沉甸甸的,阮佲揉揉它肚子,选择抱了丸丸,丸丸长大后独立了不少,并不太会粘着两个人,只是阮佲一摊手心,丸丸就会像刚来的时候那样一屁股坐上头。 他还憋着气呢,车许久不开,只见男人又下了驾驶座,打开他那边车门,对着阮佲的唇又舔又磨的,滋润得嫣红,一句话不解释就说走了,去老于那里。 暑假期间老于休了几天假,见了几面,家里的妞妞见了大牙的照片跟老于说狗,狗狗,前几天带了妞妞出来,和大牙玩了,妞妞被老于妻子教得好,从 分卷阅读1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1 不会对着猫猫狗狗小动物打打骂骂,手上没规矩,玩了一天后就惦记上了,小孩子肉肉的手指勾着阮佲的尾指,说要再出来玩。 老于就趁着他们今晚不在家,提议说把大牙他们送到他们家。 老于早等着了,带着妞妞,阮佲见了妞妞就蹲下身,妞妞送了他一颗化了的糖。 “诶,吵架啦?一眼都没看你呢。” “就你话多。”关闻鸠把笼子递给他,老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门,要揉揉大牙的脸。 “虽然就是一个晚上,但还是要嘱咐你一些,都在纸上了。” “一张诶?” “有意见?”关闻鸠问。 “那倒没有。” 临走,老于虽然屈服于关闻鸠的淫威之下,但毕竟是哥们,必要时候要给他多说点好话,于是拉住阮佲悄悄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不容易,别为点小事闹矛盾,再说,我兄弟各方面那都是这个——”老于比了个大拇指。 阮佲笑了笑,心想这两个人果真是一丘之貉,上了车盯着他后脑勺冷笑。 关闻鸠还不知道老于嘴里放了什么炮仗胡话,但少不得回了医院后将人暴揍一顿。 小堂妹从台阶蹦起来,暑假里被压着补课,她这位好哥哥,故意不给她见阮佲,一见他的车来,不等问好,就要拉着她心心念念已久的阮哥哥走。 “咱们不理他,他是坏人,我们先进去。” 趁着关闻鸠在停车,小堂妹拽着人一溜烟地带她去了包厢。 大伯母他见过的,身旁又坐了位极严肃中年人,一丝不苟,见阮佲来也不笑,小堂妹说:“我妈妈你也见过了,那是我爸。” 阮佲拘谨地问好,停顿了那么一秒,关家大伯才嗯了一声,“闻鸠呢?” “在停车,马上就来。”阮佲赶紧回答,大伯母给他排座位,凑近了没人听到:“别紧张,待会你们两个孩子坐一起,今儿还有我在,你放心,待会自己再点几个喜欢吃的菜,别光顾着看。” 阮佲感激地谢了,小堂妹占了位置,和阮佲说笑话,大伯唬了几句,说没规矩,客人进来都不站起来问好。 小堂妹吐吐舌头站起来给她爸的几个学生问好,大伯还不算满意,但被大伯母捣了一下。 小堂妹给阮佲指刚才进来的一群人:“那都是我爸的学生,精英,每年我爸生日都来,我爸见了他们比见我还要开心,尤其是身边那个,看到没?” 阮佲顺着看过去,倒是挺漂亮的女孩子,和大伯,大伯母说笑,关家大伯如小堂妹说的,笑得真切,都围着关家大伯,听了几个又夸那女孩长漂亮了,关家大伯说:“我这小徒弟,样貌不需说,能力也是好的,你们几个都比不上她。” 那几个学生也是习惯了,生日宴,有什么说笑不得的,那女孩也不害羞,倒是望过来,说还是小堂妹漂亮,我们都年纪大了。 小堂妹哼了一记,“我就不喜欢这样,你看到我爸旁边座位没,除了我妈,每年都是她坐的。我这个亲女儿都还让一边去!” “那不是最喜欢的小徒弟?这样也正常吧。” “反正我就是不开心。”小堂妹虽说常与大伯起冲突,嘴上说着讨厌爸爸,可是眼见爸爸每次对其他人和颜悦色,犯了错也只觉得是一点小事,宽容得不似一人,但搁到她那里,不是这做不好,就是那边也不行,拿来跟姐姐比也就算了,他姐姐的确优秀,但每次拿她跟他那小徒弟比却又是另一回事。 “她多少岁我多少岁!老向着外人,真气人,真这么喜欢,干嘛不干脆把我移出户籍,把她弄到我家户口本上!诶哟——谁打我!” 关闻鸠朝着她笑,小堂妹噘嘴:“打我干嘛。” “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小心你爸听了又要说你了。” “本来就是嘛!”小堂妹瞪了一眼那女孩子。 关闻鸠让她小点声,把人赶回自己座位去,同时又弯腰撑着椅背跟阮佲说话:“我们一起去。” 带了阮佲站起来,握住他出汗的手,“别怕。”兀自笑着,那围着一群人早熟悉关闻鸠了,说许久不见,总算把大忙人等来了。 阮佲瞧见小堂妹口中的小徒弟都站了起来,好像有那么些殷切的样子,理了理鬓角的发,像颗薇薇的树站起来,可比紧张的自己好多了——阮佲心想。 关闻鸠对那女孩子点了点头,拉着阮佲到自己身边,“大伯,这是阮佲,之前和您说过的,您在照片上看过他。” 关家大伯嗯了一声,“见过。”磕着眼从上到下,最后闭上眼说:“辛苦。” 阮佲说了几句祝词,真心诚意的,关大伯倒也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应了句,但瞥眼间,这两人这么多人的面黏连着手,真当人瞎子不成! 当下起了不满,想这侄子平日也稳重,那便是这小孩不懂事,闹着关闻鸠和他亲密! “知道了。”关大伯转过脸,问小徒弟刚才说什么。 “大伯。”关闻鸠底下声,关大伯转脸,阮佲还朝他笑了笑,关大伯心想真厚脸皮。 大伯母说:“小阮大老远过来,你别光顾着你学生,天天研究所里见,什么话要现在说,你见关闻鸠,小阮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也就今天,平日里你哪里有空!” “我这不是应了吗!都围在我这,这么多人做啥!” “那行,开席,大家都坐好,吃饭了,讲这么多话不嫌肚子饿?”大伯母叫服务员,让这两个孩子坐回去,省得关大伯又说什么话,教人孩子饭都吃不好,“坐一块,别拘谨,都是自己人。” “闻鸠,你坐到我这边来。” 大伯母回瞪了一眼,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的。 关闻鸠笑着说:“不用,我坐这就好,他第一次来,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没手,还能饿着!” “闲的吧?”大伯母拍了关大伯,“你身边坐着我,还有你小徒弟,你女儿,闻鸠又不是接你衣钵的人,还不叫人好好吃饭,你肯定又问东问西。” “要不……”那小徒弟站起来,“我给师兄让个坐吧,本来就该是家人坐一块。” 大伯母让她不要客气,把人小姑娘又按了回去,“客气什么,自己人,你就跟我嫡亲女儿似的,以后还等着你嫁出去,咱们今天所有再去给你道喜喝个喜酒,再说了,闻鸠又不是跟你们学一个专业的,坐这还听不懂,这一天天医院下来,早听烦这些了,还不给人休息吃饭?我说对不啦?”大伯母看向其他人,“你们说难得吃个饭,坐他旁边,小心被揪住问实验数据哦!” “那不敢,咱们来可不就是为了蹭顿饭么,老师可饶了我们。” 一起笑了,大伯母先倒了酒,一口干了,“干了啊,吃饭! 分卷阅读1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2 ” 大伯一句话干巴着,他再要长篇大论什么,都被妻子摁了下去,大伯母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气得。 阮佲总算松了一口气,关大伯明晃晃意见大了去了,但总归没把人赶出去,相反,大伯母说到做到,帮着他们。 关闻鸠舀了汤,低声说小心烫,“年轻时候我大伯母嘴巴厉害着呢,你吃你的,别想刚才的事,我大伯有时候就这样。” “我要是天天去看你大伯他会不会对我感观稍微好一点?” “你天天跟着去研究所?” 阮佲不搭腔,关闻鸠追问:“你到和我说说打算怎么讨好我大伯?” 他不回答,讲剥好的虾塞进关闻鸠嘴里,做了就后悔了,“都怪你,你自己弄。” 关闻鸠笑笑还要低声说什么,关大伯几杯酒下肚,总看不惯这两人靠得近,也就这会大家都吃饭,不注意,使劲咳了几声看着阮佲,“什么大学毕业的,专业学了什么?” 报了学校和专业,比起一般人来不算差,但在这桌高材生面前就不算什么,关大伯做一辈子的研究,心里只认这门,这专业直皱眉头,便是和关闻鸠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更别说自己的小徒弟,什么都强,一个小指节就把阮佲比下去了,席上有人说了句这专业怕是不好就业。 关大伯说:“还是要学点实务的,男孩子总不能比女孩子差,像你们师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好,你们几个都没她厉害。就是我这侄子恐怕也还差了点,当年要去考什么医学,我都觉得不行,小阮现在做什么工作?” 阮佲抿了下唇,心想自己也不和他们是一路的,便是说了也没什么,照实回答了。 “那挺闲的吧?真羡慕,平日我们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去你的,你再忙能有师妹忙?” 女孩子笑着说:“我们再忙,也是应该的,照理说应该是关师兄忙才对,病人也多,有时候连轴转,我们至少还能保证回家休息呢。” 关闻鸠说是吗?忙有忙的好,闲有闲的好,他那书都是绝版的,怕是外头都买不到,你们有空做研究指不定还要去他那里找点那年头的书。 店在哪里?一人问道,阮佲忙递了店的名片,“网上也有店铺,要是不方便过来,可以直接快递过去。” “好了。”关大伯敲敲桌子,“吃饭,搞什么交易。” 阮佲讪讪笑了笑,关闻鸠站起身,把刚那一叠名片都发了出去:“这不是正好遇到,以后再找什么资料不就有门路了,大伯你也方便。” 大伯母替大伯接了,“呀,这兔子真可爱。” 关闻鸠说:“是丸丸,他画的。” 大伯母多看了几眼,“哦,我见过视频。”还叫大伯也一起看看,阮佲揉揉鼻子,腼腆地笑笑,虽然关家大伯一直很严肃,阮佲总怕回答错什么,但眼瞧着关大伯被大伯母拉着不情不愿地看了下,他对关闻鸠说:“不知道会不会觉得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我大伯母不很喜欢?以后还要到你那边坐坐。” 阮佲捂着嘴,眼睛里都是拙拙的害羞的意思。 后来切完了蛋糕,关闻鸠不怎么大吃,阮佲也只吃了几小口,小堂妹还过来问能不能给她,关闻鸠替他回答说不能。 散席时,阮佲先去了卫生间,出来就碰见了关大伯,“出来了?有话和你讲。” 关大伯直言说了:“今日头次见到你,之前我是一点面都不同意的,但是我妻子他们还有闻鸠都给你说好话,我才答应,但今天老实说我实在不满意你,你的工作和经历在我眼里甚至都不是合适的人选,闻鸠那孩子从小到大都好,他未来选择的人只有比这好没这差的,更何况你是男孩子,我一开始不同意,也觉得奇怪,你年纪小,能定得下心?再拿现在来说,我听说你们已经住到了一起,各方面都是两个人的事,而你我不清楚,但总归闻鸠会付出比较多点,最现实的月薪,他前途明朗,你又没什么出色的工作,经济压力自然都在他那里,也别和我说都在分担,这就是差距,就在眼前,你若是努力上进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惜,你这工作实在不出眼,一个男孩子不打拼,不努力挣钱,做点实际的好的工作,全磨平了气,看看我那些学生,哪个不是加班熬夜,拼了命的去做,到真把书店的事当做好的了,就和闻鸠比起来,人家听了,这算什么事?一年两年或许还好,长此以往下去,能受得了?你还养了动物吧?这年头不是有一定经济实力,动物也养不好,现在也是闻鸠一起承担,你知不知道这孩子其实并不喜欢猫猫狗狗的?” “这……他没说过。”阮佲瞪着脚尖摇头。 “没说过就行了?”大伯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就是不会照顾人。像我那小徒弟,样样都好,也会照顾人,将来谁娶了她都是高攀。不像你们两个,都是男的,开什么玩笑?会有女生那样细心,耐心,打点得妥妥帖帖?就会被些情情爱爱冲昏头脑——”关大伯皱眉,“我都不想提你们两个这件事,我就弄不懂那孩子,不找个优秀的女孩子谈个正儿八经的恋爱,搞这些玩意,以后谁嫁给他?” “他不娶人女孩子的。”阮佲先小声说,后来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关先生他只和我在一起,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你再说一遍?”关大伯瞪着眼,阮佲也瞪着,但是是瞪着眼前的大理石地,那么漂亮的大理石,却要听这么刻薄的话。 “我看你们以后分手!” 第88章 红叶月(二) 阮佲又吵着要关闻鸠背他,不给男人反悔的机会,助跑了两步,嘿咻一声爬上去,还要关闻鸠拖住屁股,否则就是挂在上头,像跟挂面,“我爬得上去,不要你帮!” 关闻鸠被捶了一记,放开了手,说:“好好好,我放手。” 阮佲往上爬了爬,真像个猴子,把关闻鸠当成皮糙肉厚的树,继续往上蹬,“好了。” “好了?” “嗯。”阮佲重复了一遍,关闻鸠这才往上颠颠,“又重了不少啊你。” “是咯,重死你,看你还敢背别人。” “哪里背过人?就背过你这头猪了。” “啊啊啊,你气死我了——”阮佲乱晃脚,关闻鸠威胁他:“再乱动把你挂树上!” 阮佲哼了一声,关闻鸠要他抱紧自己,别把腰折了,乖乖的,乖了一会,阮佲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谁,都怪男人。 他要在男人耳边吹气,一丝一缕慢慢地吹,就像扎染布料,一上一下,急不得,关闻鸠被吹得耳朵根发软,阮佲问:“你真的会把我挂树上啊?” “试试?”关闻鸠瞥了眼,真要把背上的小孩挂在低矮的树丫上。 阮佲叫起来: 分卷阅读1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3 “你就趁着没人才敢这么做的!你敢把我挂树上试试看!” 关闻鸠冷笑:“小孩,做错了事是要接受惩罚的。懂?” 小孩朝他翻嘴:“那你把我挂树上做错事也要接受惩罚。每天在我房门口喊:‘我再也不把你挂树上了。’每次喊一百遍我就原谅你。” 关闻鸠反瞪一眼:“翻了天了你!抱好,再乱搞扔江里头去!” “反正你不敢扔我。”他哼哼,规规矩矩放好自己的两只脚,男人么——总要对自己伴侣有足够的耐心和宽容,否则怎么称得上是合格的男朋友? 阮佲得意地想,开始哼起歌来,唱白萝卜,又白又大,晶莹剔透,香香甜甜,咂咂嘴吸溜一声,关闻鸠问他你心情这么好?谁夸你了? 没人夸我。阮佲凑到耳朵旁:“我跟你说,你大伯和我说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 关闻鸠不动声色问:“说什么了?” “他算东西算得不准,等我们分手呢,怎么可能!我们要长命百岁,气死他!” “什么长命百岁,是白头偕老,长命百岁不就成了老王八了。” “老王八有什么不好!”阮佲恼着盯着关闻鸠的后脑勺,关闻鸠吃痛一声,扇了一巴掌在他屁股上:“手轻点,头发都快被你薅没了。” “把你薅成地中海,变丑了,就没人喜欢你了。” “现在就没人喜欢我啦。” “那不行,还是有人的。” “谁?”关闻鸠问。 阮佲转转眼珠子,望着天上的月亮,和脚下的月光,糖霜一样的洁白,满意地看到两个人的黑影子如胶似漆地合在了一块,没有界限了,混合在一起,面粉和鸡蛋,如此的不同,却还是很好地糅合成了一体,因为他们就是蛋糕的组成一部分,就像他们两个人,他们也渐渐变成同一部分。 他那小徒弟再好又怎么样。 阮佲心想,已经是一块提拉米苏了,难不成还要回去做一块纽约芝士? “那不告诉你。怕你得意。” “我跟你说,你也不要听你大伯的——嗯,不对,不能这么说。” 阮佲困难地想了想,“我要和你说的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对吧?你选择了我,就是你自己的决定,就像我答应了你,也是我决定的,其他人都不能插手对吧?”他叹了一口,“哎,我也不能干涉你的决定。” “想什么呢。”关闻鸠碰碰他的脸颊,“都上了贼船了还想下去?” 阮佲亲昵地顶着关闻鸠的后脑勺。 男人笑了笑:“我虽然不清楚我大伯具体和你说了什么,但总归就那几句话,但是有句话要说,那就是他并不清楚我和你告白的时候是有多怕的,他以为我只要勾勾小手指,人家必定会跟着我走,可是你不一样,你不是能被我笑一笑就勾引走的人,若是我不告诉你,不敢和你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这点上我大伯就不明白,就像他的学生,拼了命的要往他名下挂,可以容他挑选,但这不是学术问题,我和你弯弯绕绕那是情趣,就我们两个人懂,换了一个人你说会是一样的吗?” “再说了,老子就相中了你,懂?”关闻鸠换了一种腔调,托一把人,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小孩是多么招人喜欢。骄傲地扔一把星星,却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散落到那里,富裕的或者是贫瘠的地方,阮佲搂住他脖子,“关先生好帅的!” 他们到了家,明天才准备去接丸丸它们,阮佲要自己睡,把自己枕头拿了回来,连个伴也不给,关闻鸠抓不住他。 大伯夜不能寐,不放心,怕那个阮佲耍滑头,翻来覆去,清早就打电话过去,关闻鸠看了一眼还没动静的房间,关了灶台上的火。 “我和你说的你听明白没?”大伯还是老生常谈的一些话,他并不在意重复多少遍,关闻鸠也并不在意向自己的大伯重复多少遍。 大伯觉得他固执,亦如他觉得大伯管得太宽。 最基本上一大早的一通电话,也不问人是否休息好了,起来没有,关闻鸠揉着鼻梁,大伯说他至少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一样高学历,正经工作的人。 “我觉得现在很好。” 他摇着头,一边电水壶开了,他烫了两个杯子,阮佲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用一样的嘞,然后又从背后拿出来,恶狠狠地让他收下,当他将两个杯子洗干净,第一次泡上水的时候,小孩就坐在后边的桌子上眨眼看他,从此以后他舍弃了家里其他的玻璃杯,马克杯,只用这个。 “我很好。”关闻鸠重复了一遍,“我要挂了,他该醒了。” 大伯又不满还不起的阮佲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关闻鸠从不知道大伯是一个可以有那么多偏见的人,他对自己的学生也从未这般苛刻。 小堂妹说他见了我们都没见到他学生笑得那么多,好像我们才是外人,被捡回来了。我好羡慕我姐姐,早早出去了,不用听他唠叨。 关闻鸠说我要挂了。 阮佲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以至于他未收拾好,未表现出应有的神情。 他换上另一幅表情,笑着的,眼神温柔的,像金色的麦穗浮动的光影,是他一直对着阮佲才用上的。 阮佲问他你看上去不开心。 他则问阮佲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眼睛肿了,不是哭的,像是受到了细菌感染。 但是阮佲并没有解释,仅仅过了一晚上,他的眼睛生了病,他靠在关闻鸠的肩膀上,没办法整个抱住男人,像男人搂住他,他只能通过尽力的,死死的黏住,才能表达出我就在这里的想法。 “是不是你大伯和你说什么了?” “不。”关闻鸠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一张脸,“不过是些老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后悔让阮佲参加大伯的生日宴,他本存着让两个人熟悉起来,少点偏见的幼稚想法,但错估了上了年纪的人在某种上头杀人的固执。 结果并不好,这张抬眼看的脸恹恹的。 阮佲顺顺男人的头,他昨晚是一个人闷闷不乐过,他希望自己在关先生面前是懂事的,那不同于其他的事,脾气来了就来了,关先生对这样的事也是没办法的,谁能随便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有谁觉得改变一个固执已深的长辈就能获得幸福? 他自己都觉得不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对关闻鸠发出来,责怪他,就算他们是亲密的爱人,也不能这么放肆的呀? 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但是关闻鸠认定了他一定哭过。 “我才没有。只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肿啦。”阮佲指着自己的眼睛。 关闻鸠说撒谎,阮佲不可能那么不在意。 阮佲推开他,“我说了没有了。” 他见关闻鸠盯着自己,“你要我在意吗?我要和你说我在意得要 分卷阅读1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4 死?昨天疯狂捶枕头,咬被子?还是又做了什么夸张的事?你想听这个?” 关闻鸠歪了歪头,“我没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要想,要说?我眼睛就是碰了细菌才肿起来的,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阮佲气恼地乱说了一通,关闻鸠总能看得出来他想什么,在他面前,就跟站在脱衣镜,就只剩下一颗赤红的心脏。 连心脏是否为了一句话剧烈跳动也被看过去了。 不说这件事,就不会提醒他关先生也是同样遭到了刁难,他清楚家人之间说话是没分寸的,才不会想到你会不会难受。 关大伯也不是多么会为人着想的人,这不仅提醒阮佲,也同样提醒关闻鸠,阮佲想忘掉那些话,因为那就是个沙,日子过久了,就和其他的沙子没什么不同,他要提起来,就每天想,关闻鸠想,他也会忘不掉。 “这是什么重要的事?你连我没穿鞋子都没发现!” “我……” “你不要看我脸!”阮佲抿唇,跑回了房间,他锁上了门,“我跟你说,我现在太丑了,我不要见你!你也不要来见我!” 关闻鸠敲门,见门敲不开,要去拿钥匙,阮佲在里面吼:“你要是拿钥匙我就搬回去!” “佲佲。”关闻鸠低头。 过会阮佲回答:“我待会自己去医院,不要你来,你听着,你要是再说什么,我就一辈子不见你!” “你听到没有!”阮佲又吼。 “你别吼了,小心嗓子。” “要你管!” “我不管,不管,你小心点成么?” 关闻鸠没再打扰他了,下午阮佲出来,关闻鸠不敢上去吵他,阮佲低头穿鞋子,说我去医院了。 “好。”关闻鸠回答。 他告诉关妈妈他和阮佲吵架了,“妈,你先听我说。我觉得我自己并不好,佲佲是个男孩子,我说他哭了,他说没有,我自己听大伯的话都有些不太爽,那佲佲呢?他是怎么想的?那些话他会不在意吗?我对他感到抱歉,若不是我,他这辈子都不会走上这条路吧?他感情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意识到就被我带了跑,我还没说什么好话呢,没做多少事,他就决定和我在一起,那时候的表情真像是一辈子就和我在一起了,但我却做不到让大伯不对他产生偏见,有一个人但凡是不满,他就没办法不去想,也很努力的不让坏想法影响到我们,他很认真地考虑我和他的事情,让我有点高兴,但是我感觉到我做得还不够,我想还有什么,最好的补偿他——至少让他无需费心认识的人的想法…… “我……” 关妈妈听了一会,男人都是意气用事的,尤其是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会注意到这些,关妈妈打断儿子的话:“不,你这句话不对。” 第89章 红叶月(三) 关妈妈说:“事实上这件事严不严重,重不重要是看你们两个。自然啦,你们在一起两个男人,并不比一对男女结合有多轻松,寻常人家呢油米酱醋茶,难的事也很多,你们幸运的是并没有遭受到太多的反对和打压,我和你爸爸,还有小阮的父母一直是以你们为主,开心不后悔就行,不要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我想你们能在一起到现在,一方面你们二人已想得十分清楚,一方面外界环境上要比别的稍微宽松了多,但是你要明白你们幸运到如此已经是难得的事,十全十美是个伪命题。你希望你大伯也放下成见,希望宽容对待,也是你的心愿,为了你,为了小阮,这是好的,但是你又未免太过于贪心,这是不可能的,有接受的便会有不接受的,这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这件事到底重不重要?小阮的态度我说不清,也许的确在意过一点,但以我的理解,我想他并不太愿意提到这件事,甚至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两个人遇到事情多坦诚沟通是好的,促进感情,可也要分清楚什么是该说的,必须要说的,该从哪个方面去说这件事情。你觉得重要的小阮未必觉得重要,在我看来你大伯的反对看上去棘手,可是你忘了左右你的爱情的始终是你自己,我与你爸爸不过多干涉,就是因为明白你向来心知肚明,有自己的方向,那既然如此为何又要纠结在这个上面?你大伯的一句话真的会影响到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你先入为主认为小阮必定是心里起了疙瘩,觉得眼睛上火是因为大伯的事情,我想也该要两个人一起决定这件事该不该成为近期必须要解决的课题吧?”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别想太多了,日子是自己过的,你说你,揪着不放,不是傻,不好好过点开心的夜生活,偏要放根鬼玩意的刺在面前,晃来晃去,我要是小阮,肯定踹你我跟你说。” “蠢儿子。”关妈妈骂了一句,“跟你爸一模一样。” 关闻鸠被嘴皮子利索的关妈妈训了一通,连带上关爸爸,大概又做了什么,后头完全是说关爸爸,关爸爸不吭声,就是觉得委屈,等关妈妈挂了电话,他又打了个越洋电话把儿子说了一通。 你说说你,干得什么事,小年轻吵架还跟你妈说,丢不丢人。 关爸爸一生儒雅,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也就真的气急了才说那么一两句不轻不痒的话来,拿今天的事来说,搁在年轻这会关爸爸顶多埋怨几句,不太会做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年纪大了,时常也跟儿女撒撒娇了,又教导了几句。 这点上和阮爸爸有些意气相通。 关闻鸠被说得头疼脑热,大概是第一次被倾诉感情问题,两个老人家都过了一把干瘾,平时老人家各自为政,吵的是我认为你的观点有漏洞,但是跑到儿子身上,全无用武之地,专业不对口,难讲,说些心里话也要憋着不侃侃而谈,跑到更为学术的地方去了,指不定说着说着把儿子扔了,回房研究课题去了。 只有感情问题,老老小小,一生都难攻克的终极学问,能露个两手,跟他说说了。 关闻鸠只待冷静了一会,洗了把脸,去问阮妈妈有什么清淡小粥可以做的,阮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亲自打了视频过来教。 她问阮佲去哪里了,关闻鸠如实说,眼睛肿了。 “我想这孩子肯定嫌自己丑,不让你送他。” 关闻鸠笑起来,“伯母说的是。” “我儿子么,我能不了解?” 挂了视频,关闻鸠开车去接丸丸它们,回来继续熬粥,肉味米味,黏稠热乎的香气,熬熟后咕噜咕噜转着。 厨房里很热,门关着,空调进不来,排风口抽着热气,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熟透了的热腾腾的味。 他刚把锅端出来,闻到味了的两个鼻子就跟到脚边,桌腿上趴着爪印,阮佲刚进门就唬了大牙。 “医生怎 分卷阅读1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5 么说?” 关闻鸠接过塑料袋,他没看病历本,就想听阮佲说话。 阮佲低着脑袋,眼睛肿了一只,眼珠子都快见不到了,跟个猪皮肤一样,最难见人。 “就是开了点药涂眼睛。没什么大问题。”阮佲撇嘴,“你看病历本不就看得懂了。” “就是想听你说。”关闻鸠将本子放到茶几上,“我熬了一点粥,你中午也没吃东西,吃点吧?” 阮佲本想说不,但是关闻鸠已经拉住他的手,轻轻一带就坐到了桌旁,他的立场不怎么坚定,真要说气到什么程度,都是雨点大雷声小,可就是因为气恼了,拉不下面,才对关闻鸠这么吼了。 说来他也有些错。 关闻鸠从来没熬过粥,唯一一次也只是搞错了水量,把好端端的饭弄成了粥,阮佲含了一口,就知道谁教他的了,便趁着端起碗,看不清面孔,好像只在喝粥,悄悄使劲瞄向了关闻鸠的手指,没找到一个邦迪。 “佲佲。” 阮佲假装喝粥。 “叫我干嘛?” “等你吃好了再说。” 阮佲挑了几口,就说吃饱了,关闻鸠以为他要回房间去,不肯说话,便听不见似的,盛了一碗,说:“肚子还空着,再吃点。” 他也好似忘了自个刚说了什么,恍然被这么一说,肚子真的没吃饱一样,两个人你推我拉的,说什么,给什么就都受着,可是到这个点,便是锅里的油焖茄子都要烂了,两个人还互相转旋着。 关闻鸠说:“等你吃好了。” 阮佲吃不消,便问:“你等我吃好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脸红了一瞬,说我去到个水,阮佲低头不语,不想关闻鸠拿了个电水壶过来,阮佲问:“杯子呢?” 关闻鸠应道:“哦,待会去拿。” 坐着不动了。 厨房里头水响了,关闻鸠去关,他又烧了一壶水,回来后也没拿杯子。 “我——”关闻鸠开口,“早上是我心急了,该怎么说,我太在意这件事,与其说是为了你,不如说其中也有点是我自己的焦虑吧。” “关先生焦虑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阮佲沉默了一下。 关闻鸠继续说:“我擅作主张,以为你跟我一样,我妈教训我该不该决定一件事到底重不重要,是两个人决定的,倒是只记得一起出去玩,过纪念日两个人做决定,这些就不以为然了。我从前不懂,到今天以为既然同一件事,自然两个人都该重视,我白长了你那么多岁,不怪你今早上吼我。” “关先生很在意吗?在意我的想法?” “确实是吧。” “我……”阮佲说道,“确实是有在意过,我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可生气了。可是想这些有什么好处呢?因为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对于我来说,比起让别人承认我们,只要我们两个好就行了。我思考这件事真的值得去不断地想吗?他的话是否说得都对?去影响到对未来的一个判断甚至是现在呢?想了想后就发现没有那么在意了。但是关先生的想法也没错,我们在一起后,关先生也没藏着掖着,如果是我我也想让自己的爱人得到亲朋好友的全部承认,如果不行,我必定不甘心,反过来说,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指不定是关先生你豁达,不在意这些事,我又要觉得心里不舒服了,所以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且——我也要和关先生说声对不起。” “不。”关闻鸠轻声说。 “我的话也有些冲动了,若是静下心好好说的话,就没今天的事了。就是……”阮佲突然捂住脸,闷声说:“总之就是做了傻兮兮的事——关先生。” 关闻鸠嗯了一声回应。 “我们两个的确与其他人不同,但是至今为止我和关先生你在一起,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工作啦,家庭啦等等会发生什么变化,现在去想就是个假的东西吧?去在意这些为什么不在意现在的我们?大家都会有自己的一个标准,你大伯一个,我们两个也有一个标准,只不过现在都亮了出来,发现很不一样,不一样了就想当然了,以后或许也不可避免,但有今天这件事在前面,也算有了点经验吧。” “你说得对。”关闻鸠回答他,“我大伯的那些话或许有道理,不过任何人的想法都不会太相近,我心里是依据什么以及他心里又是依据什么,想来我太在意这个,实际上那不过是两个想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不希望你还想着这件事,因为比起浪费这个,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吧?这让我觉得比起我来,你更关心其他人呢……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爽……” 关闻鸠摊开手,阮佲就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过会阮佲支支吾吾说:“不过早上有句话还是要做的。就是——”他的手划出去,“最近你不要看我的脸,也不要进我房间,等好了再给你看。” “我还当你是气话说出来的。” “待会我洗好碗就回房间去了。我跟你说你别动坏脑筋。” 关闻鸠定定瞧了会人,闷声笑起来,阮佲确实连跟他说话期间都努力不抬正脸,唯一一次就是早上被他瞧见,他笑了,阮佲不高兴地在桌底踩了一脚。 “这么爱漂亮,现在丑了,可怎么办。” 第90章 小阳春 最近关闻鸠的咖啡里总会被放奇奇怪怪的调料,老于吐了一口咸咖啡,说:“不是……你到底干什么了导致你家那位又开始对你的咖啡动手了,你想想你兄弟好哇,谋杀啊,我说你哪来那么好心分我一点,合着在这等着呢吧!” “哦,是么。”关闻鸠面无表情倒掉杯子里剩余的咖啡,“这样总算让你清醒一点了。” 老于还在漱口,漱掉口里的怪味,不说话,想揍人又揍不过,通过大学里的实践,十次里面有九次被揍趴下,还有一次自己先投降。 这头关闻鸠悠悠说了句:“我打算空下来把大牙绝育了。” “你要绝育就绝育呗,割掉的蛋还多你家的不成?” “果然明天就带它去绝育吧……” 老于眯起眼,拖长声音:“看你这样,肯定是吃醋了吧?我说的没错?”他兴奋地转过来,果见关闻鸠脸色不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老于背着手说:“哦哟哟——这么小气干嘛啦?狗嘛,又不懂的,就蹭蹭而已,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岁数不小了,还跟个小孩子置气,你说你男人风度呢!” 老于挤眉弄眼,像只摇脖子的鹦鹉,关闻鸠折住这人伸过来的手指,戳回他的鼻孔里。 老于嗷了一下,蹿了出去,被叫滚。 等大牙这段日子里里外外都骚扰了个遍,隔离了丸丸和它,关闻鸠跟阮佲说起给大牙割蛋的事情 分卷阅读1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6 ,阮佲说:“残忍的男人。” 关闻鸠叫他说人话,阮佲哼了一声,叫大牙过来,下巴搁在手心里,毛茸茸的,越长越眉清目秀了。 “哎——那你怎么不割蛋?子孙千千万留着也没用啊。” “人蛋是个好东西……不是……”关闻鸠扶住脑袋,阮佲甩手换着玩:“那你为什么要给它割蛋?人蛋是个好东西,那狗蛋就不是好东西了?” “蛋是好的,但没了蛋对它更好。” “哦——这样啊,我不信。狗生还有什么乐趣!你说你将心比心,两个蛋也都摘了,我也说身体好。”阮佲歪着脑袋笑,不依不饶的,“你说啊,说得好了我就信你。” 他唱起来拿着蛋在嘴巴里溜,叫大胆地说,店长曾经评价过阮佲,发起小疯来谁也制不住,还要你配合他,一起来,不和他一起他就不开心,有时候正常说着说着突然就开始了,一般是唱歌,唱得极为凶险。 “妖怪!你上辈子是跳蚤!”店长戴上耳塞。 关闻鸠并非不能忍受这些走调的曲子,再难听的他都听下去了,阮佲唱歌没天赋,他自己唱歌也同样没天赋,两只菜鸡都没互相嫌弃的道理,只是这次阮佲故意的,声情并茂地在让自己破音,仿佛发送失败的火箭,喷出了大量气体后自行解体了,留下的都是些破铜烂铁,关闻鸠被破铜烂铁砸得脑袋里塞满了大牙,左一个大牙右一个大牙,在朝他吐口水,吐舌头。 阮佲的歌就是唱得有这么歪。 “大宝贝,咱们停一停好不好?” “看你咯?” “我们要为它着想。” “你虚伪。”阮佲两脚塞进关闻鸠的怀里,此时大牙晃着过来,被关闻鸠一把拨开了狗脑袋。 委屈地趴下了,而为了它打起的保卫蛋蛋会战似乎也只是小两口味道奇怪的情趣,阮佲一副你在说什么我至今听不明白,故意和他搞,又不是老于,摁地上就老实了,就是给了这个胆,老于也不干,也就阮佲拿着捏着,一点也不知道收着,总归揍着揍着这人就对屁股感兴趣了。 阮佲敲碎一颗茶叶蛋,给关闻鸠看:“你看,壳都碎了。再不说,连黄都没了!” 一口下去,半个没了。 关闻鸠突然凑过去把最后半个吃掉了,咬牙切齿地拎拎小孩的脸蛋,恶狠狠地:“这么坏的是谁家的小孩嗯?装傻装了半天挺爽的吧?” 阮佲鼻子蹭鼻子,说:“谁家的,不你家的吗?” “我家没那么皮的。”关闻鸠捏住嘴,让他嘟起来,像只小鸡嘴,“你说你,整天和它们在一起,说眼睛肿了,不让我见你,天天抱着狗睡,挺坏的啊,哪天蹭你蹭没完,看我醋开心的吧?怎么那么腌坏的呢?说!绝不绝育,答不答应!” 阮佲摇起头,小鸡嘴说话困难,啾啾啾地蹦出来:“不,答,应,不答应。” 关闻鸠哭笑不得,嘬了几口,割蛋的事还是提上了日程,免得又隔着笼子骚扰丸丸。 周末下午,关闻鸠空出了时间来,带大牙去医院检查,狗娃子别的不行,就两样——吃东西和看脸色。 并且分得出危机,从早上听到这么一句后,就抱着阮佲的脚,走哪拖哪,一路狗毛,阮佲呛得,甩都甩不开。 “你狗皮膏药它哥是吧!”阮佲抬腿,一条身子乌拉拉长,爪子不放,再抬腿,狗子叫起来,叫他放下腿。 “造反啊你!” 大牙和阮佲吵起来,关闻鸠到家后两个还在吵,吵得还挺融洽,也就阮佲关键时刻有耐心,乐意吵一架,宠着,换做关闻鸠打包好了,任它嚎到门口。 小孩子,嚎归嚎,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真要说家里面谁最宠大牙,阮佲和关闻鸠都不相上下,除了闺女是要宝贝着的,大牙小孩子也同样养得好,关闻鸠愿意给做好吃的狗饭,但涉及到其他问题譬如爬床,挠门就不客气了,阮佲呢平时不给大牙乱吃别的,控制得很严,常常抓住大牙和关闻鸠两个人,但是大牙要撒娇,要找人哄哄,阮佲就是第一选择。 要被立规矩了大牙才是真找不到人护着。 这时候大牙知道找谁最有用,男人看着帅,却是个冷酷无情的,上了车后就拱在阮佲手臂下头,一路摸着脑袋,停了还拍拍人。 “他这段日子之后真的是要挠你了。我还听说有些绝育后脾气会变,不知道大牙会怎么样。” 平心而论,大牙脾气并不算坏,闹归闹,吵归吵,都是陪它玩的,但还是治得住,并没造反了天的情况。 为此有时候觉得拘着它,两个人就轮流带它下楼撒欢,乡下的奶奶家也去,跑田里撒欢,跑脏了,就给它洗。 小孩子玩了一身泥巴回来,大人怎么嫌弃,还不是动起手,打泡沫,擦干净烘干,到时候又是好狗一条。 大牙活得好,自然对身边的人信任的不得了,下了车,狗交给了关闻鸠,阮佲则带丸丸去检查一下,要进手术室之前,带着丸丸一人一口,三个大啵亲在狗子脑袋上。 坐在外面等,关闻鸠已经在查资料,前几天他又看了别人介绍的几种狗饭,店里有其他人的狗,阮佲喜爱地摸摸,关闻鸠不为所动,看也不看过来亲昵的狗,他想起来关闻鸠似乎除了大牙和丸丸,并没特别表现出对其他猫狗的喜爱。 “之前你大伯说关先生你对小动物并不是太喜欢来着,那怎么会对大牙丸丸那么好呢?” “也没特别不喜欢,只是以前从来没养过,没什么感觉和经验吧,至于大牙和丸丸,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而且自己家的孩子总是要多抱抱的。其他家的就算我不抱他们也不缺人抱不是吗?” 阮佲把丸丸放到关闻鸠腿上,丸丸嗅了嗅,企图往口袋里爬。 术后这段日子,大牙还有些蔫吧,休息的时候喜欢捂在脚旁边,人一走动就看着你,两个人打地铺睡,一开始大牙睡中间,等睡熟了再悄悄把狗子挪到旁边,若是有一夜,大牙不肯睡,一动就醒,看着手,阮佲又收回去。 倒是经常隔着狗,两个人亲上一两口,不敢动静太大,往往含情脉脉互相看着,渐渐靠上去,大牙哼了一声,两个人停下来,闷着笑。 就大牙这个折腾劲,倒是把关闻鸠喜欢踢被子的坏习惯改了不少,只是陪睡了几天,见大牙差不多恢复过来,地铺就不打了,一恢复过来的狗子又开始以前的“作天作地”,关闻鸠为了奖励它,天天弄狗饭,忙得脱不开身还要把配方发给阮佲,让阮佲做一下,阮佲有些嫉妒,这下厨的技能硬是被狗子给练出来了。 说归说,但还是乖乖地做了,阮佲手艺没关闻鸠好,狗饭没熟悉的味道,大牙吃了一半就不吃了,阮佲瞪着平日都反光的碗,对着刚轮班回来的关闻鸠挠痒痒 分卷阅读1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7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7 ,“都是你,大牙都不喜欢我给他做的!” 关闻鸠冤屈,阮佲差点没把狗碗扣他脸上了,反倒是大牙,吃饱了就睡,睡成一张胡焦了的酱油大饼。 “你说你,为了大牙吃我的醋,又为了我吃大牙的醋,你到底哪里发酵的醋?”关闻鸠咯吱痒,掀了衣服就说:“哪里来的醋?在哪里?” 阮佲叫起来,乱晃:“没醋没醋!痒,混蛋别挠了!” 关闻鸠停下来,阮佲跑到浴室里给关闻鸠放洗澡水,捣鼓了半天,关闻鸠拿了衣服出来,见他房门紧闭,再看一眼浴缸,被放了满袋子泡澡粉,大牙喜欢咬的鸡脑袋在水里游。 他洗了澡,转头又进了小孩房间揍了一顿屁股,问浪不浪费水了,阮佲后来实在受不住才讨饶说不浪费了,还不算,又被拎起来叫刷了一遍浴缸,倚着门的关闻鸠像个可恶的监工,过会说膝盖疼,关闻鸠给他拿了个凳子,坐着继续,阮佲一边抬眼蹬人,一边恶狠狠地刷,不服气地在男人手指上磨了一口,“老巫婆!” 第91章 中寒 关闻鸠会比阮佲早起半个小时,只要是回来过夜,不管弄到多晚也是睡那么一点时间,到点了就起来。 他晚回来的时候阮佲会给自己定闹钟,早定半个小时,迷迷糊糊地,先去刷牙,因为早上一定会有一个吻别,然后把头天晚上拿的包子解冻了,叮到微波炉里面,有时候会是粥,也是晚上掏干净了定时煮的,然后煮咖啡,烘两个面包,等忙活完了,再重新回到床上,关闻鸠这时也醒了,帮他把被子盖好就下床,他再负责煎鸡蛋。 关闻鸠出门前会把被子里的阮佲扒出来,两个人亲上一分钟,阮佲保持着接吻前一定要刷牙的习惯,关闻鸠经常会吃到薄荷味或者绿茶味,阮佲也会从他嘴巴里知道今天是煎的流黄的还是完全熟了的。 加班回来的关闻鸠先要确定阮佲睡在哪里,他或许会睡在两个人的床上,不睡枕头,在床脚或者另一侧会看到他,又或者他睡在了书房,,最清楚的就是睡在客厅打了地铺,他们家有专门打地铺的被子垫子,找到人后,如果被子裹得很严他会帮阮佲放一点出来,如果被子不见了要帮他把肚子盖好,最后这段流程算是确认完了,他回家的动静极轻,阮佲很少能抓住。 他早晨起来,发现睡一起的狗不见了,就冲出来问狗,问完了突然清醒,狗也不要了,就扑到关闻鸠的怀里,叫好几声关先生。 有的时候连着没回家,中午阮佲锁好店去找他,花一个吃饭的时间,下午再各自回去,那周关闻鸠回来,发现家里的拖鞋换成了保暖的棉拖。 阮佲给他买了新的猪头回来,好像只要穿过一次后除了猪头,任何狗头,猫头,兔头都不相称了,这次的猪头买得有点凶巴巴的,在猪群里就是猪老大,眼睛的玻璃球特别亮,粘得也特别坚实,阮佲试着拽过,没拽下来。 新买的猪头拖鞋让丸丸和大牙很感兴趣,一有空就跑过来“打架”,打架的是大牙,丸丸永远负责当一名最理智的吃瓜群众,大牙对猪头单方面的挑衅,跳来跳去,关闻鸠见狗这么爱玩,就把原来的猪头底给卸了,说要给大牙做个玩偶玩,既然做了就要做两个,丸丸和大牙都有份。 虽然阮佲并不太明白猪头拖鞋的大脑袋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但见他这么兴致勃勃,就坏笑地把针啊线啊的都塞到面前,家里还有脱脂棉可以当填充物。 他们窝在家里缝两个大脑袋,大牙和丸丸好像知道是给它们的,只要开始坐下缝了,它们就到跟前,饭也不吃,乖乖地看着,累了就趴下来,大牙给丸丸舔脑袋上的毛。 老于打电话过来约出来,关闻鸠说没空,威逼利诱也没用,后来还是阮佲说肚子饿了,关闻鸠才让老于带饭过来。 “你俩合着把我当送外卖的啊——” “少叽叽歪歪的。”关闻鸠动都没动,老于站在门口问那我拖鞋穿哪个? 关闻鸠正往里面一个劲的塞棉花,手不停:“你把饭放下,可以走了。” 老于真气得要走了,阮佲给了双新拖鞋,脾气这就好了,老于哟了一声,“黄花大闺女头次上轿啊。” 他正要拿起一条腿,大牙就呜呜对着叫,关闻鸠皱眉:“别乱动,小心它生气。” 阮佲唱反调:“别信他的。”他对着大牙瞪了一眼,敲了敲桌子,大牙就趴下来萎了。 老于笑着说不生气不生气,抱着丸丸揉了揉,丸丸或许不喜欢陌生人,才揉了没多久它就要下来,最后是大牙顶上去,坐在老于腿上,露出肚子,过会就被老于精湛的手法撸睡着了,一褶子的花开在脸上。 “它是不是流口水了?”老于感觉自己的胳膊正变得黏答答的,大牙睡得舒服,不肯离开,最后换了个姿势整条趴在人家的腿上,老于说从没见过这么爱撒娇的狗。 我闺女都没它这么会发嗲。 老于低头看看腿上的狗,这会两个人跑去吃饭,针线丢给了他,说这里头要是有它叔的手笔,那不得开心死?做梦都会梦到烤鸡腿。 “我什么时候是烤鸡腿了!”老于瞪着眼前的线,大牙配合地做梦蹬腿,睁开眼梗着脖子看老于。 “他这是要你给他撸撸肚子。”阮佲提醒老于,老于抓了两下,大牙放回自己的脑袋重新睡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拿到自己的猪娃娃后,尽管头大身体小,四肢芦柴棒,大牙兴奋地跳起来把猪给叼回了自己的窝。 阮佲把丸丸的别墅顶给卸了,将猪头和洗干净的兔子放到了一起,丸丸深陷在两个玩偶中间,他招呼关闻鸠过来看,去年圣诞节送的兔子,今年丸丸已经能把人家坐在屁股底下了。 “长大了呀。” 丸丸睡着了,和小时候的睡姿一模一样,再等一会就会把自己睡得越来越瘪,一动不动,经常会把阮佲吓一跳。 关闻鸠想起来两个人正亲着,阮佲突然跳下床奔到丸丸面前,惊魂未定的裸着屁股,回来后拍拍胸口:“吓死人了,我刚想起来丸丸的睡姿跟死了一样,特别不放心。” 他牙痒痒地摁倒阮佲,在屁股上摁下好几个牙印,把人弄得直叫。 晚上两个人在床上说悄悄话,过了今天,关闻鸠又要开始忙了起来,这男人撒起娇来,好几次说要是没当医生当老师就能多陪陪你了。 阮佲说哇关老师。我喜欢叫你关医生。 话说了一会听到手机响,阮佲去客厅拿,半路又被叫回来穿拖鞋,来电也响了很久,不认识的陌生号码,接起来又什么话也没说,阮佲喂了几声对面突然挂了。 “一个怪人,接了又不说话。” “诈骗电话?” “或许是吧,不过都没问我什么,说不定是打 分卷阅读1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8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8 错的?” 关闻鸠戳戳他的鼻子:“你下次还是少接不认识的,或许正是诈骗电话呢。” 阮佲躲开,下一秒爬到他身上,说压死你,“我们又不是百万富翁,能骗多少呢?” 关闻鸠歪着脑袋看他:“谁知道呢,这不就有个傻的么?” 阮佲生了一次三分钟的气,望着他,关闻鸠摊手翻身抱住人,抵在耳边说:“天气慢慢变冷了,你以后在家里可千万注意了,越到年底的时候我有时候越忙,回不来,你睡着了千万别顾头不顾尾,自己在家一定要锁好门窗嗯?” “知道了,你这不是还没那么忙的吗?” “早点和你说,别当耳旁风知道么。” 阮佲朝后头打了一下,“知道啦。” 他们互相抱着睡了。 天气说冷就变冷,一点也不给反悔的机会,阮佲强撑着眼,就被地板冻醒了,赶紧跑回去穿上拖鞋,又伸长脖子看关闻鸠睡着,就没看见刚才又不穿鞋的那一幕。 他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昨晚他没怎么睡着,听到关闻鸠回来后,他就抱着枕头溜到床上去,关闻鸠洗完了澡出来还有些惊讶,阮佲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等人躺好,他又转回来,翘在腿上。 他今天精神特别好,说要跟关闻鸠一起出门,“今晚你又不回来,我当然争取吃早饭的时候看你啊。” “我们小区外卖能送上来了?”阮佲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关闻鸠让他头回来,阮佲伸回去,说:“真的,我刚才看到楼底下上楼了。” “我们这二十多层,你眼睛这么好还看得清?” “因为颜色很显眼啊,今天虽然冷,但是视野很好。” 阮佲拿个杯子,从关闻鸠那里分了一点咖啡,不加奶加糖,龇牙咧嘴的,但他喝完了,喝完了后觉得也就那样,“也不怎么苦嘛……” “昨晚忘说了,我不在的时候外卖少点,等我在家的时候点,现在外面人杂,你虽然是男孩子,但也多点心。” “我知道咯。”阮佲又倒了一点在杯子里,“你说为什么冬天的时候会出很多事情啊?” “你是指哪些?”关闻鸠磕了个咸鸭蛋,阮佲问有油没,他给他看,冒油的,橙红咸香的油,“你看,这油。” 阮佲唔了一声,第一口干的吃,第二口开始才就着自己白热的米汤,第一碗吃完了,他要再喝一碗全是热汤水的。 “一年四季都会出事情,可能冬天冷,天黑得快,给一些人出来活动的机会大了吧。” “可是很冷呢,不怕行动不便?” 关闻鸠敲他脑门:“你瞎操心这个干吗?你还想给他们争取下福利,一人一个暖手宝?” “我就想啊,那么冷,恨不得在家里窝着,干吗要出去?想不明白。” “你要是想明白了,那才算是奇怪。” 他咕噜喝完,关闻鸠先下去扔垃圾等他,阮佲把丸丸和大牙安顿好了才下去,下楼的时候被冲出来的外卖员吓了一跳,差点没撞到,那男的头盔也没摘,也不急送饭,坐在电瓶车上就骂,阮佲听不确定是不是人话,外卖员骂完了横冲直撞出去,滑出去一段距离回头向阮佲竖了个中指。 “我遇到个神经病。”阮佲说那个外卖员,翻了个白眼,关闻鸠问他擦到哪里了,他说躲开了,没被撞到,就是觉得那人有病,关闻鸠亲亲他,“等回来后给你带东西。” “你看我脸都圆了,都你带回来的东西害的。” “有吗?那换个吧,不带吃的了,带其他的。” “败家子,你看你买的一柜子的东西,加一次就买一次。”大概是要让阮佲开心,总会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令人发笑的,或者漂亮的并不实用的玩意,还有一小盒子的书签,做得细美,价格自然也就不怎么美了。 说关闻鸠败家,但再贵的阮佲也都留在自己房里,有些实在用不上的,就放到店里卖,钱就捐出去,虽然少,但也好歹有了实用。 关闻鸠一定要让他说一个出来,他就想,“那你买花好了,晾干了后我做几个香包,放店里去。” 第92章 冰月(一) 关闻鸠打电话给阮佲,问他有没有时间送件换洗的衣服过来。 阮佲刚接好订书的电话,“最近是不是要下雪了?给你再带件厚的大衣吧,把那件薄的换下来,我帮你带回去,洗洗可以收起来了。” 关闻鸠说你决定就行。 店里新来的小姑娘说你围巾忘拿了,阮佲回头说不冷,他最近出门都在骑自行车,小梁说他你干嘛不等到天气暖和点了再买。 阮佲顶着风骑着就走了,关闻鸠并不太赞同他这么做,但是说服不了,就只好额外给椅座上加了垫子,每天都要围巾和手套,因为垫子是花的,就有了年代感,不像那么时髦的鲜亮感,里里外外都是旧年的黄历味。 去医院的路上要经过两条很长的马路,两个路口皆要等个几分钟以上的红绿灯,他停下等绿灯,身旁同样停了一辆自行车,此车的主人比阮佲包得还要严实,几乎看不清脸,车把手一边挂着外卖盒子,一边夹着半灭的烟,不知道这烟到底是他点着玩的,还是真的抽一根,阮佲看了几眼,对方同样看过来,突然咳了一下,在这人的喉咙里爬出来声,一口痰便从嘴巴里吐到了阮佲的脚边。 阮佲眼瞪着那口黄痰,正要说话,不巧遇上黄灯转绿灯,那人蹬了车擦过阮佲过去,接下来后头陆陆续续上来更多的车,说堵着不走干吗?纷纷过了马路,那口黄痰也不见了,阮佲这才跟上最后几秒的信号灯。 关闻鸠让他去医院的食堂坐下等,说等会一起吃饭,正好提前做完事情,余出了点时间。 阮佲说那我先去点东西,你的我也帮你点好。 关闻鸠说行。 他坐在门口的位置,这样等关闻鸠一进来就能注意到,关闻鸠进门走到他面前,“你在看什么?” 阮佲笑嘻着脸:“我在看刚才进来的那么帅的是谁啊?” 关闻鸠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围巾呢?鼻子冷得都跟大牙一样。” “忘店里了。” “你又忘。”关闻鸠叹口气想拎着他耳朵,让他每天念一百遍围巾。 阮佲傻笑一声,说去盛汤,关闻鸠拿了纸擦桌子,过会阮佲端了两碗汤过来,犹豫了会说:“我刚好像看见什么人了。” “谁?熟人?打个招呼吗?” 他想了想说:“不用了,就一晃过去了,也没看清,就感觉哪里见过一样。” 阮佲坐下递筷子,随后压低声音嘻嘻哈哈:“不过我看错谁都不会看错关先生你的。” 关闻鸠掀着眼,懒淡地说:“要再讨论一下关于围巾的问题吗?” “小气。”阮佲 分卷阅读1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9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49 嘀咕一声,把肥肉全捡进了关闻鸠盘子里,关闻鸠起身拿了个空碗,把肥肉捡进去,他也不怎么吃肥肉,阮佲又把青椒扔到他盘子里,他又捡到了碗里,说:“这有碗呢。” “你猜我不喜欢吃什么?” 关闻鸠抬手弹了一记他脸蛋的肉,真帮他把不爱吃的捡了出来,阮佲也动动筷子,帮他把生姜挑了出来,并且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哇,为什么要放生姜啊。” 他逗关闻鸠笑呢,手上也不停,捡东西捡上了瘾,关闻鸠说他这个这么认真,拦着你你还不干,怎么叫你戴围巾这么难的? 因为想让关先生给我亲自买一条啊。 “你就继续编吧。” “张嘴。” 阮佲唔了一声:“生姜!你干嘛喂我吃这玩意!” “叫你长点记性。” 阮佲拿眼瞧他,关闻鸠说要给他买最长最宽最厚的围巾,一圈又一圈,直到把头包住,只露出一双溜溜转的眼睛。 “这样要闷死的。” 关闻鸠露出为难的神色:“允许你露出一点嘴巴吧,啊,不对,你张嘴就要把风吃进去了。” “我嘴很大吗?”阮佲试着啊啊张嘴几声。 “不大,正巧够我含住。” 阮佲戳了戳关闻鸠的腰。 他们躲到没人见到的角落,关闻鸠拢着他耳朵说你瞧,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嘴被含得像风里过出来的,他低着头出了医院,小跑到车旁边骑着走了,他到了店里就问我的围巾放哪里了。 小姑娘笑着说:“怎么忘性这么大,早上不被你拿着挂起来晒太阳了么。” “诶,忘了。”阮佲摸摸鼻子,小姑娘看见他嘴巴红得厉害,劝他买润唇膏,看上去像肿了,阮佲红着耳朵,围到围巾里面去,“哦,吃了辣的,马上就好了。你穿大衣干吗?” “去送货啊,同城的。” 阮佲说:“你放那,我去送,我有自行车,外面风大,你帮我看着店里就行。” “你刚回来呢。” 但还是把打包好的书给了阮佲。 阮佲又出门了,在风里骑了一身的汗,骑自行车的时候身心也是跟风一样飞起来,人是不会飞的,也长不出翅膀来,但是唯一能做到的最简单的就是骑自行车,虽然这双翅膀并不怎么好看,但是脚踏一蹬,被轮子托起来的气流就跟拍打翅膀一样,快速地过,过了一串冷硬的风,同时将心绪拉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薄,虽然很薄,但是却异常的柔韧,网中特殊的孔洞只会过滤掉不好的粗糙的圆球,留下光滑的五颜六色的糖果子。 再过一个礼拜他要正式和关先生去见关爸爸关妈妈,就是粉红色口味的糖果子,在一堆糖果子中最显眼,尽管改了时间,没赶上圣诞节,但是过得是更有味的元旦节,关妈妈说不会搓汤圆,阮佲就说关先生会呀,关先生的汤圆跟我妈妈做得一模一样。 关妈妈显然不可置信,阮佲含着笑,特别骄傲。 他开心地送给顾客一个香包,拿出来之前问会不会对香味过敏。 他又是骑着一双翅膀飞回来的,小姑娘想起来说:“啊,刚才有人找你来着。” “谁啊?”阮佲解开围巾,小姑娘回忆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怪怪的,也不像之前来过的顾客。而且带了个大口罩,看不见脸,我问他要不要留下联系方式,就说不用了。然后就走了。” “我好像也没什么印象。” 小姑娘摆手:“诶,说不定是以前来的顾客,不怎么来,就不认脸,那时候我还不在,人家带口罩不也正常,找你的肯定还会来的。” 晚上关闻鸠打电话给阮佲,电话那头的阮佲跟他说到对门的那个小孩,“我今天回家的时候又见到这小孩突然打开门看着我笑。” 那小孩猫嫌狗厌的年纪,最喜欢楼上楼下去按门铃,然后躲到一边看人开门又见不到人,被逮住后又乱抓人,家里奶奶放肆宠,只管喝得好吃得好,小小年纪狗仗人势,上门论理,奶奶就说自己年纪大了,心脏不舒服,耍赖过去。 关闻鸠因为工作的缘故,那小孩按门铃没人应,偶尔碰到在家,又被关闻鸠身高吓了,或许是恶作剧不到,就跑到人家那里疯狂按门铃。 后来阮佲搬过来,关闻鸠第一天就说了这个小孩,千万别让他碰到大牙和丸丸,一开始阮佲没想那么严重,后来有次带大牙溜圈,突然冲出来追着大牙踢,阮佲转身把小孩拎起来推到一边去,小孩骂他,吐口水,并且以为阮佲怕了,第二次同样过来,猝不及防被阮佲拿着水枪兹脸,掼了一衣服,“再叫,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阮佲很不放心这个孩子,这段日子经常看到这小孩开门得意地看着他们,有时候上班门开着,两个人讲话,眼一瞟就对上,那小孩也不躲,不自觉得很。 阮佲烦得很,这般贼眉鼠眼,他捶了记床,“我也不想这么形容,可是真的太像了,这家人养得也太讨厌了。” “他家就奶奶带,我们这栋单元楼就没怎么见过他父母。” “他还老是问我你怎么没回来,早上我出门又问你出门没,我看是怕你在,见我一个人在家就觉得好欺负,要不是小孩子,早被我揍了,还拿水枪这玩意。” 关闻鸠说给你讲个笑话,阮佲听完笑起来,“那你快忙完了这阵子,我们带大牙它们去公园里,让它们撒欢点,这样我就不会想到那个烦人精小孩了。” 不过公园之行还是没去成,到有一件好事,平安夜那天以为关闻鸠按照原计划是不回来的,没想到晚饭的时候他突然回来,阮佲吓了一跳,接着熊抱住关闻鸠,赶在天完全黑之前一起又买了点熟食回来。 只是吃了饭没多久,关闻鸠又接到了电话,不得不再回医院,阮佲呼了一口气,靠在关闻鸠怀里,把眼泪憋回去,“你还不如不回来,你忙没关系,但这种真的是,生气了啊!” 关闻鸠任他磨着牙咬,不过一会阮佲气就消了,担心起外面,“昨天就下雪了,外面雪都没化,天气预报说再晚点又要下一场。” 阮佲给他塞围巾,手套,又想起来他是开车的,“不行。”他又把围巾塞手里去,“你明天回来的话去打辆车,我看你晚上肯定睡不好。” “要不要带个热水袋?”阮佲又问,“医院有热水,你正好可以接。” 关闻鸠揽住阮佲,亲在额头上。 结果倒是要去忙的人不肯走了。 阮佲和他一起坐电梯下去,外面冷,他呼手呼脚,坚持要看关闻鸠上车驶出小区了才行。 阮佲上楼,又见那小孩开了一条门缝,问:“走了?” 他没好气的:“小屁孩回你家去,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的,就你最没事干。” 小孩问真 分卷阅读1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0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0 的?兴奋地叫起来,那眼神不好说,阮佲膈应,转身把门关了。 阮佲抱着自己枕头回房间,躺了一会,不得劲,又冲出来,愣愣看了看客厅,转了一圈,找不到人了,最后抱着大牙和丸丸,还有自己的枕头,喊着脚冷,奔上了两个人的卧室。 “好了,今天他不在,就你们两个陪我吧。” 他把丸丸放在床头,免得被大牙压到,大牙最厚脸皮,一定要依着,阮佲正好缺人抱,就随它去了。 两只睡得很快,阮佲还醒着,到晚点果然下雪了,他悄悄下床,把窗帘拉起半边,拖鞋被忘在了自己房间里,他想关先生要是看到又要说了,说不定又要揍一顿屁股。 但是又懒着去拿,眼睛也有点困,去拿拖鞋不划算,关先生也不知道哇,他侥幸地想,因此他跑回床重新裹了被子,闭上眼睛。 直至后半夜——他听到声音。 第93章 冰月(二) 小时候的阮佲不懂事,带他去北方玩,吞了好大的一口雪进去,开心地张大嘴巴,然后告诉阮妈妈。 妈妈,我刚吃了好多雪,好冷啊。 阮妈妈问他你吃什么了!什么雪? 雪呀!阮佲指着地上的扎似的雪,阮妈妈一听了脸吓白了,你就这么吃下去了!?你吃了多少啊你告诉妈妈。 阮佲比了一下,一个团子那么大,阮妈妈眼前一黑,后来阮佲肚子疼,很快的反应,阮妈妈捶着阮爸爸,一路抱着孩子往医院过去。 他吊了水,焉了吧唧的,肚子又疼,趴在阮妈妈怀里哭,疼哭的,也是伤心哭的,因为阮妈妈决定挂完了水就坐火车回家去。 阮佲哭了又哭,回家的路上也在哭,不认识的阿姨说这小孩子怎么这么会哭,然后给了一颗糖,摸摸阮佲的头,说别哭啦,吃个糖。 糖是大白兔,他一边含着一边困起来,睡着了。 那时候阮佲真伤心啊,若是没有玩雪就好了。如今想起来他也不记得为什么小时候突发奇想地要吃那么一口雪了。 这是阮佲最直观的一次记忆。 真冷,冷到肚子都生病了。 从此以后他狠上这种绞腹残忍的疼痛。 阮佲蜷起身,因为同样寒冷的触感,引发了童年不好的回忆,他光脚跑的时候一般是冷的,刺的,另一半是热的,麻木的。 他拿东西砸伤了对方的头,或许是这样的反抗激发了对方的暴虐心理,本只是抱有让对方失去行动力只能乖乖听话的程式反应,在某个输出时刻,最终结果变成太麻烦了,干脆一刀解决了吧。 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了,用手握住了对方刺来的刀子,因为疼,比切水果切到手还要疼,他那时候就已经不太记事了。 挣脱对方,砸了对方的头,他鞋子也没穿,抱着丸丸和大牙,电梯不能用,就用楼梯,一直转圈,转圈,后头哒哒哒,刮着水泥墙的声音。 他跑出去,一分钟不到,脚就冻得没知觉了,哪里在放烟花,平安夜放什么烟花呢? 家家户户都是黑的。 门卫室也是黑的。 阮佲想砸窗,大牙突然很凶地叫了起来,阮佲就跑出了小区,他翻过门口的车栏杆,跑到马路上,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但还是让他上来了。 出租车的司机说帮你报警吧,阮佲摸了摸口袋——睡衣没有口袋,他说谢谢,他的手机落家里了。 阮佲站在医院门口,他拒绝了出租车司机好心的帮忙,自己走了进去,一直疼着疼着,其实就不怎么感觉得到了,因为最后都会变成木木的,及其迟钝的反应。 他想要睡觉,随便那一床,没有被子也可以。 睡着前他想起来,之所以能挣脱,因为大牙咬了那人的肩膀,所以狗嘴吧也是红的,他以为是自己手流出来的血沾上的。 护士抱走大牙丸丸之前,阮佲轻声说对不起啦,把你们毛都弄脏了。 后来他迷迷糊糊的,有人拉住了他的手,他上次在食堂里说不管怎么样他都认得出关先生,所以阮佲说疼,只知道这人一定是关先生。 “不疼,你继续睡,我给你弄下伤口。” 阮佲也不确定自己点没点头,在枕头上擦了一下脸算作听见了。 他睡了一会又醒了,医院的白日灯很强,死白死白的,阮佲不喜欢很强的灯光,他偏爱暖黄调的,所以搬过来后关闻鸠就把家里的灯都换了一遍,换成更为柔和的光调。 阮佲记得好像几分钟前人还在,所以他问进来的护士,护士笑着说你睡迷啦,关医生去处理事情去了,叫我看着你醒了。 护士说你最近是要在这住段时间,真佩服你这么冷的天光脚就出来了,幸亏没冻很厉害,但还是要养养,你的手也是,手心好大一条口子。 阮佲眨眨眼,这才觉得手和脚重新活起来的疼。 护士让他不要乱动,阮佲想问他带来的狗和兔子。 “安心,有人看着,就是我们这是医院,不能让动物进来,关医生已经送去宠物店,暂时寄养着。” 说话间门口有人敲门,出租车司机帮他报了警后也做了些笔录,之前警察来过,但阮佲还未醒。 现在人醒了,就派了人来问些话。 当问到他是否认识对方的时候,阮佲说认识。 但是我跟他不熟悉。 阮佲加了一句,他说这人曾经偷过他店里的钱,或许是报复吧。 再问了几句眼皮耷拉下来,便又睡了过去。 他睡到晚上,突然听见外头什么东西掉了,浑身像条鱼猛地震了一下,下意识往旁抓住,一握一动间扯到了伤口。 “疼不疼?”关闻鸠开了床头灯,阮佲注意到自己换了房间,他见小孩盯着灯瞧,就说:“我从家里带来的,知道你不喜欢太强的光。” 他想握住阮佲的手,但怕他疼,只好在裹了绑带的手旁围成一座堡垒,这么小心翼翼地护着。 “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 关闻鸠眨眨眼,“家常便饭了。” “什么呀。” 阮佲笑出来。 “脸这么白,还笑,真难看。” “那你揍我呀。” “我现在哪里敢动你。”关闻鸠靠过来叹息道,“动都不敢动你,怕把你弄疼了。” 阮佲很想摸摸关闻鸠的头,只能动胳膊,关闻鸠叫他不要动,懂了那意思就自己靠得更近,互相磨着耳鬓间温度。 关闻鸠沉沉稳稳地看着他,问他冷不冷,拉了拉被子,接着调整了下灯光的角度,停下来后便一直看着,眼里的光要溢出来似的,时不时地便摩挲着脸或者揉着额前软软的头发。 “大牙和丸丸很好,你放心,等过几天我就把它们接回去。还有我下午带警察回了趟家,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晚上的门 分卷阅读1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1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1 卫新来的年轻人,是擅离职守,因为大家都去过平安夜了,以为没人管了,就想也去玩,所以你去敲门找人的时候才没回应。我带警察回家的时候也看到那小孩打开门望着,不知道是要做什么,那眼神看了也不大舒服,周围邻居也问过了,都没怎么在家,不清楚,不过现在人还没找到,应该是要等几天才知道那人为什么找上你。” “那你最近回家住吗?家里没人怎么办?” “我找了换锁的师傅把门锁暂时换了,我最近先在这陪你,家那边等你不那么难受了我再回去收拾。” “我想喝水。” 阮佲眨了下眼睛,关闻鸠很快倒了杯温水过来,他到外面买的带了吸管的那种,但阮佲摇摇头,坐了起来,又擦到了伤口,脚也涨得疼。 喝过了水,他说脚不舒服,关闻鸠唬他,他吐了吐舌头,他满雪地里光脚跑,若不是顾忌着,关闻鸠此刻手也痒了,要抓着他教训一顿。 他吐了一口浊气,到底没说出来见到那客厅里落的血时的漫长心跳。 他们说了一会话,阮佲还是觉得累,便又躺下来,后来觉得身上都烧了起来,这一发烫整个人都好像虚弱下来,他还嘲笑着自己说没见过这么弱的男孩子。 关闻鸠说你只是惊到了,又在冬天跑了一通,当然要生病的。 阮佲让他别告诉关妈妈和阮妈妈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了一下,就丢给关闻鸠去应付。 到了第三天他这烧才退下去,嘴唇烧糊了一起皮,他又忍得难受,就拿舌头舔,关闻鸠等他好了就给他弄唇部的磨砂,把死皮慢慢地揉掉,再涂上一层润唇膏。 “蜂蜜味你尝尝?” 关闻鸠起身含住嘟起来的唇上,阮佲张了嘴让他伸进来扫了一圈。 第三天下午,那人就被抓到了,躲在原来的棚户区,被大牙咬的伤口都发了炎,不敢去处理,后来实在疼痛难忍,才叫人帮他去药店买些药回来。 只是刚出去没多久,警察就找上了门来,落了网。 他逃窜的身影那晚早被监控拍了下来,由不得他不认,他偷窃后坐了几个月的牢,后来放了出来,也没去找小石,倒是小石来找过他,只是这份友谊到了尽头,他也没接受小石的救助。 找了份外卖的工作后,仍旧不改往日,渐渐又欠下钱来,记仇又急需钱,便生了更恶的胆。 这是关闻鸠对阮佲说的,阮佲明白过来果然是缺钱。 “好了,他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我处理就好,你好好休息。” 阮佲睡下,问:“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就一点配合的事,马上就回来。” 有些话关闻鸠没说,那人并不简单地想要偷个钱报复而已,他即便偷到了,也很快就会一把火仍旧烧到他自己的无底洞里,填不满,越挖越深。 有什么是可以持续不断地,让这钱进来呢? 他带了绳子,dv,手机里无数张跟踪过的或拥抱,或牵手,或亲吻的照片。 他明白了这是一对见不得光的同性恋,藏在平常的人群里,居然没多少人看出来,他选中阮佲,相对而言更为弱的,更好控制的,只要顺利,只要成功,留下羞辱的把柄,人都是有羞耻心的,更何况留下这样的照片,哪怕是牙碎了,也不会露一点出来。 他教唆小孩,他最为明白该怎么收服这样蠢钝不开窍的小孩,买糖买吃的,脑子里塞满了黄色的脂肪,要求他揍那个坏哥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没有小孩会觉得揍人是件快乐的事。 除了这个喜欢到处惹麻烦的小孩。 关闻鸠不耐地听着那小孩奶奶的扯皮。 无论怎么样,我孙子才几岁啦!别人问当然没什么坏心思就讲了咯。你们警察也太欺负人了! 她指着后面站着的关闻鸠,那你说说,自己做了什么事,我们这这么多人家,一栋楼好几户人诶,怎么就偷你们家,不偷我们的! 这位阿婆,您能别闹么,这已经是犯罪了,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警察要被气笑了。 我知道的呀!小孩奶奶掐着嗓子,吊起眼,犯罪找犯罪的人咯,那这男的还在这呢,怎么不问他,问我我们来了,我们家的孩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呀!什么警察!都吓到了!乖孙不怕啊,奶奶在这。 她使劲瞪向关闻鸠,混混浊浊的眼睛里除了护犊子的不讲是非外,不见一刻慈祥与同情。 她认为的胆小的,年幼的,什么也不动的乖孙早已对他们做了各种怪脸,以及吐口水,冒出几句及其侮辱人的脏话。 她骂一句,乖孙也学着骂人一句,如此天真无邪的,她耳朵聋了,瞎了才看不到自己的孙子是何种野坏的样子。 警察也拿人没办法,说到底小孩子,一杆秤在那,问了也是白问,不过是因为犯人是这么说的,否则谁能想得到这么个孩子通风报信,谁信? 关闻鸠送走了警察,他还没走,站在楼底下,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会下雪,已经吹来了一片满污的云,繁殖衍生。 那小孩奶奶骂骂咧咧出来,挎着小皮包,对着电话里头的人吼:“知道嘞,三缺一,催催催,催啥催,催你个死人的命,马上来,等着我啊。” “诶哟,还能什么事,就对门那个咯,进了小偷,非说是我孙子通风报信盯着呢,滑稽哇啦,为难小孩子,也要脸的哦,我跟你们讲,再来,看我不把脸给撕了!不要说嘞,那个烦哦,害得我紧赶慢赶的,把小胖子弄完了哦,叫他看电视,我连香水还没喷。诶哟,你不爱漂亮的啊老妖精。” 她看到关闻鸠了,把电话挂了,哼了一声,叫让开,门口那么大偏说占了地,“瞎眼啦,站在这!” 关闻鸠往旁边让去,没让这老太太踩到脚。 那老太太回过头来,趾高气昂地说:“关先生,大家都是邻居,不要弄那么难看,说到底了,还是你们大人在外面不注意,得罪了别人,才遭到报复的,我家小孩子还那么小,就算不懂事,那你也不能怪他的呀。你说是不是啦?” “是么?”关闻鸠撇开眼,一句不说,那老太太在背后骂:“什么人哦,还医生,一点素质都没的!” 第94章 冰月(三) 店长未曾想过自己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医院,彼时阮佲刚睡一觉起来,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子,那红印子来自枕边的报纸,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才多久你这人又进了医院。来,让我看看到底哪里伤了残了。” 阮佲朝人翻了个白眼:“你从哪里回来的就打哪回去好么。” 店长矫揉造作地朝天花板看了一眼说那可不行,机票贵呢。 “诶,你家关医生呢?没在你身边啊?” 分卷阅读1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2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2 “我睡着前把他赶走了。” “干嘛把他赶走啊?” 阮佲说:“他还在上班呢好吧?最近醒了就看见他,吃饭也看见他,几乎没怎么见他去忙,我现在又没什么事了,围在我这还不如安安心心去忙。” “你这叫炫耀——”店长捡了椅子翘起二郎腿,在报纸上扫了几眼,“这年头报纸上的内容越来越无聊了。”她又翻了几下,实在勾不起兴趣。 关先生给我拿来的,说给我解闷的。无聊的时候翻一翻。 阮佲拿回报纸,将它们叠好,放回床头柜上。 店长表情显得一言难尽,“这要谁给我报纸解闷,我肯定甩他脸上好哇?” “他让我休息,手机只准玩一会。你什么表情啊……” 阮佲见店长嫌弃地噫了一声,面上的夸张表情凑出一只双下巴来,“你这确定不是在对我炫耀吗?我这一刻仿佛看到在我面前的竟然不是人了!” “你说谁不是人呢!”阮佲瞪她。 店长接着说:“在我面前的莫不是失落已久的卡拉卡拉国的玻璃王子?”她一摊手,抬眉张嘴,用五官汇聚成一个问号。 “骂人啊?” “那可不是!”店长立马摇头,“这就是一朵娇花啊。” 她指着阮佲,仿佛闪亮亮登场了吃惊的东西。 阮佲苦于自己手脚不便,也希望店长立马从这个房间抱成团,被人以投篮的姿势,打开窗户投到楼底下的草丛里,“你最近胖得估计团成球篮筐也装不下你了。” 号称有s腰的店长下意识拧了一把自己的腰,眯起眼睛知道这是嘴巴毒,伸手网阮佲脸颊上一扭,阮佲喊着她指甲上的转运珠闪瞎了自己,店长狞笑一声:“看我不把你眼睛闪成一克拉钻戒,叫你天到晚的放毒!” 阮佲张嘴差点没把指甲盖上的转运珠给咬下来,店长叫着你是狗啊!跳到一边去,正巧撞到进来的关闻鸠,店长又如蚂蚱跳到了另一边去,她和阮佲互相敌视了一眼,一个护着脸,一个疼惜自己的美甲,几乎在同一时刻都看向了关闻鸠。 “你男人把我指甲要咬下来了!” “她撕我脸!疼死了!” 店长哟嗬:“你还恶人先告状啊!” 阮佲翻她一白眼,快速用俩胳膊环住关闻鸠的腰,让他看:“你看,脸都肿了。” 关闻鸠低头瞧,店长也不会真把人脸怎么了,无非红了点,暂时消不下去,远没有到肿的那地步,就是吧——这世上总有人凑到一块后智商就不怎么好了,满月和缺月就是如此,月亮缺是因为被挡住了,他们两个缺是因为碰到一块,把脑袋里的智商撞出了一个缺角来,若是此时还来了能主持公道的人,这撞击得就更厉害了。 尤其来的是关闻鸠或者店长她老公。 店长苦于这会没把自己老公拉过来,白瞎了眼去关心这白眼狼朋友,瞧瞧这小鼻子小眼,蹬人脸的时候毫不客气的,还有了靠山,更是得意洋洋嘞! 店长瞪着眼,指了半天,说自己心脏要被气出问题来了,阮佲探出脑袋说这里就是医院啊。 “你你你!迟早我要把你踹上天,把你踹在那月球表面上!” 临走,店长对充当死人的关闻鸠不满地哼了一声,送他四个字叫助纣为虐! 把店长气走了,关闻鸠捏捏他的脸:“满意了?小孩子一样,之前谁喊无聊,说没人来看你,现在有人来看了又犯老毛病打起来,你们两个当初怎么在一家店里活下来的啊?” 阮佲朝他傻笑,说不知道。 装什么傻呢?关闻鸠点点他鼻子,人家都说了,我都是助纣为虐了。 “哪个纣哪个虐?你分明乐意嘛。”阮佲朝后一躺,说肚皮痒,让给挠挠。 关闻鸠看着他最近养猪似的小肚子,前几天还可怜巴巴的,嘴也裂了,伤口好得慢,这会生龙活虎的,没住几天,肉都多了几条,“人家住个院瘦个一圈,你哦你哦,倒还胖了是怎么回事?” 他埋进软软的肚皮上,使劲蹭,阮佲笑起来,关闻鸠抬起头才正儿八经地给他抓抓。 “因为发现在医院居然每天都能见到关先生,所以我胃口开心啊,这叫什么?好下饭啊!每天心情舒畅,上厕所也方便。” “不让你玩手机的时候就把我赶出去是吧?又说我不好了。” 阮佲不回这话,大老爷们似的,那脚后跟蹭了蹭小腿肚。 “诶——不行不行,我背痒。”他翻过身,让赶紧抓个痒。 关闻鸠撩起衣服露出后背,问:“这里?” “不对,再上边点。” 他听话地挪了上去,问是这里? 阮佲连连点头,对对对,诶——舒服。 关闻鸠哼笑一声,使劲拍了一掌在背上,“行了,伺候舒服了?” “舒服。”阮佲转正身体,笑嘻嘻的:“关先生有没有哪里痒,我也给挠挠。” “行了。就你两猪蹄,赶紧给我养好了。”关闻鸠让他坐好了,别扭得跟个蚯蚓似的,被子也拉好,阮佲眨着眼看着他,这会又让关闻鸠闭上眼。 关闻鸠一边装作不耐地说你又要做什么一边说闭上就闭上。 这些天云散了,雪也散了,然后天亮了,阮佲吹着眼前人的眼睫毛,看它们在自己吹出的气流下微微颤动,一流水的排列的优雅的翅黑色。 他也同样着迷起吻在眼睛上的圆弧度,他一面说关先生眼角很小的细纹,几乎看不见,要离得很近才行,一面蹭在眼角边上。 关闻鸠闭着眼笑起来,握着他那两个猪蹄,说要奔四了,老了。 那有什么的,我也要奔三了啊,你老我也老咯。 你哪里老了?小孩子都没你这么能跳。 阮佲推他要把人赶走了。 “我在这陪陪你。” “你少来,你当我不知道最近每个科室忙成什么样啊?这个天气这个时候!你别来陪我,搞得好像你很闲的一样,天天往我这来,赶紧回到你岗位去!” 阮佲指指门,不见方才含情脉脉的样,转脸就不认了,关闻鸠想说什么最后没说,阮佲说自己要养膘了,闭上眼睛,“还不走哦?” 关闻鸠弯腰亲了额头才走。 晚上给阮佲送饭的是老于,“于医生怎么来了?” 老于拉了张椅子坐下说:“让我给你送个饭。惯会使唤人。” 阮佲不好意思笑笑,他现在能轻轻握住筷子,动的时候没有第一天那么疼,就是速度极慢,关闻鸠在的话有时候要喂他,怪不好意思的。 他吃了几口,见老于还坐着,便以为是等着收东西,就说:“于医生先去忙吧,我这吃得慢,您等着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过会说不定关先生找到空又溜过来了,东西留着他收就行。” “他最近经常找你 分卷阅读1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3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3 ?”老于奇怪地问。 “是啊,我还问他你不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小心被扣工资。怎么了?于医生你……” “嗯……”老于揉揉自己的鼻梁,猛生出一点冲动来,阮佲说于医生你要是太累的的话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就是有件事要……” “什么事?”阮佲问,他还在咬牙和夹不起来的米饭斗,只当是些小事,老于犹豫的仅仅是因为不好意思说。 “你知道……”老于顿了下,阮佲看过来时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他很委婉地问起你知不知道辞职的事。 阮佲还问谁,但后来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饭也不吃了,老于尴尬地说:“啊,不过你不是还没完全好,还是要以你身体为主,其他的事都不算重要。” “我……”阮佲笑起来,“我还不清楚呢,他还没和我说。我说怎么最近老是能见到人。于医生……” “诶?” 阮佲问:“他是已经离职了?” “没,没那么快。”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于医生,还帮他忙给我送饭。” “这……”老于站起来,不知怎么觉得这椅子扎人,突然后悔起来不该这么说出来的,阮佲让他慢走,等老于走了后,突然觉得嘴里没了味,阮佲哽了一下,突然摔了筷子。 关闻鸠过来时,灯也没开,见到人钻进被子里,他捡起地上的一次性筷子,见桌上的饭也没动几口,冷油冷菜的,便皱起了眉,惯常拿了不像训人的音调训人。 他的声音叫人听了哪里生得出气来,从没听过这么好的声音,像一粒粒垂弯的饱满的麦穗,可是阮佲躲在被子里,听到了,却只觉得落在耳朵里都是零碎片粒的东西,又怒又伤心。 连这人都暂时不想见到。 关闻鸠掀开他的被子,阮佲突然抬起手来打,关闻鸠呵斥他别乱动,你伤好了! “你凶个屁?”阮佲翻身坐起,拿仇人似的看。 “怎么了?” 这眼神不对,关闻鸠想说开台灯,阮佲却脾气大到挥手把台灯扫到地上。 “手!”关闻鸠只盯着他手。 手手手!他只知道手! “又没死,你慌什么!” “闭嘴。”关闻鸠拉过阮佲的手,要看有没有问题,可这手早几天就开始慢慢恢复了,他关心什么? 阮佲不要他这破关心,硬拉着不给,关闻鸠心里也有些烦了,他刚谈过话,阮佲又突然变了,脾气大发,这是从未有过的,刚摔了台灯,他又怕阮佲把桌上的菜翻了,因此他赶紧移开桌子,让阮佲碰不到。 “你他妈别动,听到没!” 他怕弄到阮佲,力气没用几分,相反阮佲的狗脾气上来了,被反激起来,不顾忌拉着他的是谁,一口咬了上去,一脚踹在了关闻鸠的肚子上,关闻鸠松开他,阮佲滚下床,叫起来:“你站那里!” 关闻鸠稍稍捂着肚子,面色也不好,阮佲这般突然闹,叫他气,有好一会两个人都傻站着没说话,关闻鸠气平下来,他们之间要有一个人冷静,至少不能同时闹将开来,这般才会减低一层未控制下挖出的伤。 关闻鸠看向阮佲,发现他掉眼泪了,没声音,自己都没觉得,他放柔下来,只觉得刚才不该这么强硬,“怎么哭了?碰到伤口了?” 阮佲迟了几秒,突然刮干了脸上的眼泪,只有眼睛红了,其他却无一处异样。 “关闻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提出辞职了?” 他确定面前的男人因为这话脸色十分难看起来,“我是你男朋友吗?” 关闻鸠说你是,上前一步,阮佲看不懂,叫他不要过来,他盯着阮佲,阮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我问你为什么辞职?你不敢告诉我还是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在别人跟我说的话里才知道你的想法!” 第95章 生月 阮妈妈和阮爸爸也有吵过很凶的时候,但他们不会在阮佲面前吵,总记得让他回房间,小时候的阮佲会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他们压低声音,但很快就抑制不住往高里头走,年轻的阮妈妈脾气还要爆,最坏的一次已经到了一点就燃的程度,他不知道阮妈妈为什么吵架,只知道在房间里偷听的他十分的害怕。 那时候他受欺负,天天打架,破了皮了不敢回家去说,自己找了创口贴吹吹伤口,冬天还好,夏天很容易就被看出来。 和他打架的人说你爸爸妈妈天天吵一定会离婚的。 那欺负他的人爸妈就是这么吵着吵着吵散的,因此阮佲和那人打得更厉害了,惊动了双方父母。 很意外的是打那以后阮妈妈和阮爸爸倒是吵得少了,也不是说没有,该有的冲突依旧会有,但是却没那么厉害了。 阮佲打碎了台灯,那样子让他想起了阮妈妈砸杯子时候的泼辣样,阮爸爸也是不让人的,一个道理必须要和你掰扯清楚,远没有现在那么悠悠闲闲,睁只眼闭只眼的豁达。 这对夫妻在几十年的生活里敲敲打打,渐渐磨出了最合适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哪怕吵得凶险,他真以为是要散了,两个人也从没说过要分开的的话来。 他清楚明白父母如今还在一起并没有别人说的为了孩子,在他看来经年久别,每回他回家去,那恩爱样并非貌合神离的夫妻表现的出来的。 那么他和关先生呢? 这次的冲突能给他们两个人带来什么? 阮佲想到,他反思自己,却始终咽不下一口气,这事情或许外人听来不过是简简单单一桩,犯不着那么大的脾气,但之于恩爱的两个人,任何事交流中都有可能朝着不如意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各种原因并不能分出个对错来,而是要找到两个人各自坚持的点,是吵也好,平静地说也好,将那些东西发泄出来,才能更进一步。 只是他忘不掉关闻鸠走之前,似乎陌生了许多,摆下生硬的话,说那是我的决定。 我的。 他将两个词玩转在唇齿间,终于舔到更为苦的芯子,连哭都哭不出来。 台灯的碎片散在地上,关闻鸠走的时候很生气,踩碎了一片,成了粉末。 阮佲坐够了就爬起来,没有扫帚,他就拿了餐巾纸将灯泡渣,包在了纸巾里。 到了早上,他问护士关医生。 护士说没注意关医生,他问那于医生呢,护士说于医生要下午才来。 他说知道了,等护士走了阮佲打电话给关闻鸠,一通,响了好多声没接,第二通响了一半突然挂了,第三通手机关机。 阮佲闭上眼,呆愣了半晌,打给了店长。 关闻鸠是和老于一起进的医院,老于嘴角还青了一块,一到早上醒来便是嘴也张不开了,于太太说他活该,少掺和人家的事。 老于不好 分卷阅读1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4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4 说什么,他自然百般不情愿让关闻鸠离开,这第一反应便是知道这人是为了阮佲才突然做的决定,如同儿戏,并不值当。 你不觉得你这决定下得草率吗? 关闻鸠看了他一眼,老于继续说:“先前你突然没个准备的就和我说要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这我也认了,兄弟,哪里不能支持你,见你有人要了,谈得好我也开心,可是这事不同啊,这是你的未来,哦,就因为这原因你就要辞职了?你不觉得你脑子坏掉了吗? “就算好,我没意见,可是阮佲他是男的,不是女的,没那么娇弱,风吹就没了,现在人不也没事?他并不需要你保护啊,不需要你辞职,找个空闲的工作,就我说得难听些,换了一份工作,又怎么样?你们之间以后就没任何问题了?难不成以后每一个到你家来的小偷都是故意针对的?那每次发生同样的事,你又要自责了,是不是干脆就家里蹲了? “我们什么工作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很可能差不多这样,他们不比我们清楚?这是双方的选择,一开始就自己清楚的,根本犯不着这样做你明白吗?” “我明白。”关闻鸠很平淡,老于看见他要了打火机,烈烟浓味,他想起来大学的时候,有段日子关闻鸠也是突然抽了烟,也是很久了,没再看到过。 “你抽烟?” “不怎么抽。”关闻鸠按住打火机,让一簇火照在眼睛里,“我记不清抽不抽,你也记不清。” 老于翻腾了几次,说:“行,我是不大懂你,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始终觉得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那阮佲呢?如果不是我问了,大概你辞职了他还蒙在鼓里。” “所以你为什么多嘴和他说。” 老于看着关闻鸠,关闻鸠也拿同样冷淡的眼神看他,过不多久,一根烟抽完了,他又点了第二根继续抽,那腾云的烟雾,将脸也埋住了,如同一直未说话的人,所表达的意思,眼神,小动作不能窥探得一二。 老于舔着内牙,有着一大段的话,不知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老于开口。 关闻鸠捻了烟,说回去吧,始终未曾多解释一句。 护士赶着告诉关闻鸠说阮佲要出院了,等再去看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他自己一个人走的?” “我问了,说是有个女的中午过来看他。” 关闻鸠说知道了,他往回走,原来的病床上被子都叠好了。 他走进去,垃圾桶里放着阮佲包好的碎片,护士在门口张望,问:“关医生,真是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会自己走了。” 他略有些疲惫,“没关系,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老于以为他会心不在焉,但直到下班了,关闻鸠也没多说一句话,该做的仍旧做得万倍的好。 关闻鸠开车回去,去了阮佲房间,过会呆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根,两根,第三根猛地咬碎了烟嘴,满涩的烟草味,成了一个个扣在心头的金属砝码,此刻还在不断地往上叠加,他必须要深呼一口气才行。 他给手机充上了电,联系到了店长,店长接了电话,说阮佲已经睡了。 “他衣服带了多少?” “也没带几件。” “我知道了。明天可能要麻烦你到医院这来一趟,我给他点东西,他常用的一些没带,没的话他自己会不舒服。” “我说关医生。”店长说,“您这是打算任他愿意住到什么时候啊?” 店长打断他的话:“我也不清楚您和佲佲为了什么吵起来的,当然了,大家都谈过恋爱清楚,情侣之间,夫妻之间什么事都能吵起来,我不评论这其中谁对谁错,我只知道每一次吵架导向的结果要么让两个人更好要么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就这两个,您想要哪个? “他今天虽然没有哭,但是实际上呢,我个人觉得这不算大事,也没有到不想见对方的地步,我希望关医生能过来看他,不管他多别扭,这气泄了也就完了,得要有行动,你们才能继续下去呀?一个缩头乌龟,第二个也要当缩头乌龟,算个什么事啊。 “看着您是为他好,多宠,多包容,可是必要的时候就得这样做,我跟我先生在一起,别扭也不是没有,就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惯着谁。” 关闻鸠挂了电话,这其中诸多道理,他虽然活到现在,也并不是不懂,但要时刻恪守却是强人所难,他想也并非是所有的情侣都能一直记得,种种来道最直白不过是二人朝着这方向磕磕绊绊,无分对错是非。 他驱车前往店长家,坐至天明,跟前已有几根废烟,店长等到太阳到天中才出现,打着哈欠,敲了敲车窗。 “关医生可别生气,虽然要有话好说,但也防不过要晾晾你撒气,不过我跟他说好了,上去了就再不能这么个死活的态度了,我呢现在就去那边吃个饭,逛个街,希望回来后你们就已经回家去了哈。” 关闻鸠说多谢。 他上了楼,店长刚才给了他钥匙,是家里备用的,到时候给她放好。 阮佲背对着他,听到他声音了,正走过来,给他盖了下被子,阮佲撇了嘴,略有些酸。 关闻鸠说昨天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确实是没注意到,最后手机也没了电,情侣间最忌讳联系不到人,多想一秒便会生事。 就如同他们两个,旧的问题还未解决,新的事情便又冒出头来,互相赌气联系不上的两个人,哪里有什么玄幻的心有灵犀,只会各自咀嚼着无心之失,最终嚼成烂泥不成模样。 阮佲转过身来,过了一天后,连轻微地触碰都得小心翼翼。 “那你昨天去哪里了?” 关闻鸠与他实话实说:“我有些生闷气,一直在抽烟。” “你来见我还抽烟?” “对不起。”关闻鸠抿唇。 阮佲闭上眼,复又睁开,现在并不是说抽不抽烟的问题。 “你还要辞职吗?”他问,关闻鸠回答:“嗯,要的。” 阮佲失望了一瞬,突然问:“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这次的事?” 他宁愿男人说出我只是不想干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理由,也不要因为是自己的缘故,不知怎么,这样就会有种重担在自己身上,他不愿意生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互相影响的结果是有这么一步,那算什么呢?有什么意义? 关闻鸠说我不能骗你,想要安慰你就说谎。 “我不想你这么做。我生气,生很多气,觉得你不可理喻,不和我商量,你说那是你自己的事,那就不需要我了,你不告诉我却又想到我可能会反对,说来说去,不管是你辞职的动机还是后来的事,大部分都在于我,我并不是很想这么做,我喜欢你当医生。” “但是对我来说 分卷阅读1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5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5 ,工作虽然是必须的,但重要的是你。” “你不觉得不甘心吗?没有一丝不愿意吗?”阮佲打断他的话,急切切地问,怎么会有人会这么轻易放弃多年来的工作呢?那是心血呀。 可是男人的脸上却没这么表现,阮佲看不懂,心里发急,他觉得男人真是坏,埋得好好的,一丁点都不愿意说。 “我宁愿你一天到晚只想着工作。” 但这又是阮佲自己一厢情愿的地方,关闻鸠明白或许做出这个决定的确带了草率的,可他清楚这个决定,其中缘故并不是说了玩玩的。 “我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那你能听听我的想法吗?” 他点头,关闻鸠才继续说:“我爱你,跟你表了白,我提议搬去我那里住,你也没有任何疑问,你始终并没有要求我太多,我们之间我也不知道是谁付出的多,但有一样,是我觉得对不起你的,我工作忙,有时候甚至看不到人,我虽然奇怪于你的宽容,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因此有的时候我心里有点窃喜,这样一个从不在意的人在我身边,哪怕因为工作放了鸽子,不得不打乱其他计划,所以每次与你说完我不回家或者加班这些话,我也觉得事后再补偿给你也是可以原谅,说得过去的。但是这件事告诉我不行,这不是事后补偿就可以原谅的,我反思自己,是不是渐渐地被你惯出了一点不负责任,或许我会想那并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是意外,谁也想不到,让你经受这样的事,但实际上,我是要负责任的,我总是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以为突然回来给你一个惊喜,那就是更深的爱了,不是的。” “但那是因为工作!” “不对。”关闻鸠说,“我们并不能将所有的事的原因都推给工作。” “我不过是要选择另一条路了。” “不是……”阮佲皱着鼻子,他拒绝关闻鸠给他灌输的一切,但是那人的声音又是那么坚定,他只能一遍遍说不。 最后关闻鸠拍着他的背,谁也不说话,阮佲觉得恐慌的不确定在脑子里转,他不确定,关于这件事做出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是对的路,如果它是不好的,那么诱发了这件事的自己还能原谅自己吗? 他攥紧那可怜的一点意志力,一点立场,几乎就要沦陷了。 关闻鸠摸摸他的脑袋说:“你不要害怕,因为我必须要为自己负责任,这怪不到其他人身上去。” “不是的。”阮佲摇头,“是我们两个,我们在一起了,就要互相负责任,不可推脱,不管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阮明再次强调。 “对,是我们。”关闻鸠在耳边跟着重复。 “来,佲佲。”关闻鸠背过身,阮佲看了一会终于决定爬上他的背。 关闻鸠说又要你为我操心了,我很任性吧? 阮佲窝在肩窝处,说要回家。 他背着阮佲走下楼梯,不闹他,不逗他,开着车回了家,互相抱着都睡了一觉,然后去接寄养的大牙和丸丸,大牙和丸丸跑上床,尤其是大牙,一直在床上跳。 他们又睡了一觉,长长的甜香的觉,醒来后关闻鸠又踢了被子,阮佲困顿着眼睛,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像关闻鸠做了许多次,盖住两个人。 日子一天天过了,阮佲夜里听到声音会突然惊醒,然后他抬头看着门,过会爬进了关闻鸠的怀里,睡着的关闻鸠突然醒过来,低头亲亲他的眼睛,摸摸他的背,是不是没盖到被子凉了。 过去冬天,阮佲已经不会在半夜里惊醒了。 有一天,关闻鸠说我们搬家吧。 阮佲看着他,好,去哪里呢? 关闻鸠带他去了个地方,捂住他的眼睛,让他拿着钥匙摸索着开门,阮佲兴奋地扑倒男人的怀里。 他还见到院子里一株梨花。 关闻鸠离开了医院,老于最终没说什么,过不久看着这个任性的人,互相碰了碰拳头。 他们搬家那天大将军开花了,小胖子也开花了,阮佲兴奋地叫他看,一夜之间花就出现了,他捧着两盆仙人掌,坐到了副驾驶座上面。 关于选择,无关是否愚蠢,是否明智,因为那是预言家做的事情,他们普通地做出选择,互相达成共识,足以支撑他们走下去,然后再产生新的问题,五年间,十年间,二十年间。 再用新的瓷土继续炼锻成瓷器,它们会不会成为两个人互相拥有的东西,不知道。 他们驶向新家,沿着新拓的马路,去到那个坡道最尽头的红顶屋子了。 第96章 番外 ======================================== 01 刚搬进来的那天晚上,打开窗,让好多好多花都吹进来,阮佲让关先生背他,关先生就背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他们接吻,正好有一片花落在两人的唇尖,阮佲将花咬碎了咯咯笑起来,关先生也在笑,一边笑一边替他结开扣子,阮佲歪着身看着他,拿腿勾住关先生的腰身,一直在蹭,直到关先生进入到他的体内,更多的花从窗户那里吹进来。 新房子的第一夜,吹了满床的花,阮佲叫了满床的汗,他像最坏的狐狸精,不断劝着身上的关先生用力呀,用小声哼哼时而在关先生耳边说舒服,时而顶得哭起来,关先生越来越来劲了,恨不得死在这只小妖精身上。 他们闹了一夜,起来的时候阮佲屁股上还黏了一缺花瓣,过会阮佲从卫生间冲出来,肉屁股对着向关先生埋怨:“都怪你,把东西擦在我屁股上,都黏住了!” 关先生哈哈大笑几声,抱着阮佲亲了好几口。 刚搬进新家的大牙极为兴奋,它知道两个铲屎的躲在房间里嘿嘿咻咻,瞧瞧那声音,大牙翘起后腿扒拉脖子,它做了此生最难忘的决定,它上上下下的跑,在墙角边,桌腿,楼梯口都撒了狗尿,圈地盘呢。 第二天阮佲磨刀霍霍,揪住大牙的两只前腿猛摇,气得两只耳朵冒火。 关先生打着赤膊,在院子里给丸丸换一个大别墅,吭哧吭哧锯木头,阮佲在一旁狂给他打扇子,过会关先生说干不动了,阮佲想了想在关先生唇上啵啵两下,关先生笑着说:“哦——我又有力气了。” 关先生笑起来有眼纹,就像他喜欢亲亲阮佲的眼睛,常常在上头厮磨,后来阮佲也喜欢厮磨在关先生的眼纹上,除了亲吻,互相吻眼睛也是他们互相表达爱意的方式。 关先生第一天去大学教书的时候,阮佲给他打了个十分漂亮的领结,他说:“听说先生也有老师的意思,我叫你关先生是不是也叫了你老师呢?” 关先生让他再叫几声,阮佲就叫了他好几声关先生,“我的关先生呀——” “真不想出门 分卷阅读1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6 他送了我只兔子 作者:Marutia 分卷阅读156 。”关先生叹息地说。 “不行哦。”阮佲这么说,但是却拽住关先生的领结,关先生单臂就能将他抱起来,两人在玄关处吻了又吻,直到大牙在脚边使劲打转,关先生才放过这个小妖精。 从学校回来那天晚上,阮佲坐在关先生身上,不断地起伏,扭着屁股,小声地叫,说只给关先生一个人发骚,关先生整颗心都被身上的小孩填满了。 学校的学生第一天就发现新来的的帅老师结婚了,闹着要见师母,跟打了鸡血一般查户口本,关先生露出变幻莫测的笑容,三言两语将这些二十岁荷尔蒙泛滥的孩子打发过去了。 他是知道家里的小孩有多么可爱,招人喜爱,他怎么会告诉这些八卦的人呢? 阮佲将书店交给店员看,自己偷溜着去了关先生任职的大学,他早记下了关先生的课表,知道早上有一节大课。 他躲在教室里,撑着下巴,崇拜地看着关先生,他的关先生在讲台上呢。 诶呀不好!——阮佲撇嘴,那么多人喜欢关先生,他有些不高兴了。 关先生早就看见他家的小孩溜进来了,因此笑得愈发温柔,这样会让小孩更加崇拜他。 可是有那么多人崇拜你呢? 阮佲坐在他腿上在胸膛上画圈圈。 小孩的屁股里还塞满了他的东西,这让阮佲仿佛吃了酒满满暧昧的酡红在脸上,迷醉地抱怨着,一会说你滑出来了,自己伸手又重新让他进入,拉长了声音眯着眼呻吟。 关先生亲着他说我只要你一个崇拜,我家的小孩就像我的充电宝。 第一年搬家的新年,关先生向阮佲表白:“麻烦签收一下阮佲阮可爱的快递谢谢。” “什么快递?” “人形1.87又任性又麻烦的只此一号的关闻鸠,你要吗?” 阮佲啵唧亲在关先生的嘴上。 新年0点,关先生在阮佲耳边说了好几声爱你,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它派了混世魔王来。 大牙带着丸丸趁机钻上了床,非要挤在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无奈一笑,只好在被窝底下互相扣住了手。 第97章 番外02 最近阮佲热衷跟大牙吵架,并且总喜欢抱着丸丸跟大牙吵,网上有一只叫老吴的猫,他家就有一只叫阿喵的狗。 阮佲断定它一定是和外面风流的小母猫学坏了。 关先生问他为什么一定是人家小母猫带坏它的呢? 他像世间最不讲理的家长一样,鼓着脸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自家的狗孟浪。 最近亲热的时候总是会被突然出现的狗兔打扰,而正要临门一发的关先生都要憋坏了。 这两个坏家伙不是故意踢翻家里的水盆就是突然上蹿下跳,一定要让阮佲注意到它们。 而阮佲经常拔菊无情,溜得贼快,后来再这么故技重施,关先生脸色不大好了,索性插着人直接抱下楼了,直把人弄得受不住。 虽然事后好一阵捶。 关先生说:“小阮同志,你犯了以下罪状——1.拔菊无情;2.翻脸无情;3.穿裤无情。你不过是把我当做你的bibi棒!” 他控诉道。 阮佲转了转眼珠子,上前亲了一口。 关先生撇嘴说:“好吧,我允许你再犯一百次。” 关先生问他你讲不讲理。 气头上的阮佲说我不讲理。 他们两个在吵架。 谁说他们不吵架来着,一吵就冷战了一个晚饭时间,若不是记着吵架不能隔夜的约定,阮佲可以气到月球上去。 在院子里晾床单的阮佲,还有在客厅到处捉大牙洗澡的关先生。 大牙冲到了院子,一股脑闯进床单里。 关先生眼疾手快接住了被绊倒的阮佲。 结果阮佲拎着床单气他为什么不接着床单。 关先生乖乖受骂了,因为罪魁祸首已经被阮佲挂到了墙头上,而丸丸就在下面路过,看也不看小伙伴一眼。 微博有这样一个话题#有一个会拍照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体验# 阮佲心思一动,发了几张关先生给他拍的。 他心想我的关先生可厉害了! 后来他的微博就被私信爆了。 几天出门他总担心被人认出来。 关先生思考片刻拉开大衣说也许把你藏起来就不会发现了。 他自然是拒绝了关先生的提议,这也太不像话了。 第三年他们的性生活依然很和谐。 关先生近来总觉得肾不够用。 他很严肃地控诉阮佲,说都是他榨干了。 阮佲哼了一声,让关先生吃了五天的素。 关先生像狼外婆一样在小红帽门口低声下气地敲门。 老于吸了一口烟,赛过活神仙,“你啊,男人怎么可以承认自己不行呢?” 阮佲也有惹到关先生生气的时候。 生气起来的关先生也很帅气——阮佲没出息地想。 没出息的阮佲和生气的关先生真是对奇怪的组合。 老于以为又跟刚在一起那年吵得翻天覆地的,准备了好几套说辞劝着他们。 结果屁股一转,人又和好了。 后来问什么事,原来是阮佲又光脚走路了,说了几次不听,关先生就不开心了。 老于扔了咖啡,说你们有毛病! 吵架么谁不会呢?可是做爱谁会呢? 阮佲想这辈子都只想跟关先生做爱,只让他的东西进到身体里头。 关先生卖力干活的时候,他如此迷乱地想。 分卷阅读156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