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倾心,二见心动》 -温酒蜗牛 相遇不相识 清瑟,你坐着别动啊,妈妈去窗口给你取下药。周妈妈把周清瑟安置在了座椅上后,便离开了。 周清瑟在化学实验课上因操作不当,不慎被氢氧化钠试剂溅伤了双眼,有些严重,所以此刻的她,双眼被纱布缠绕着,眼前一片黑暗。 天生的盲人,虽然也向往光明,但他们未曾见过光的世界倒也还能安然处之;但对于突然失明的人来说,他们内心的恐惧将何其漫长。 那一刻她突然就彻底懂得了尼采的那句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的所有含义。 周清瑟因为恐惧突然而至的黑暗,从出事的那一刻起,就不停的拨弄着手腕处的念珠,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念珠突然断了。 念珠散落在地的声响,在周清瑟听来犹如惊雷,她慌乱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蹲身四下摸索着,这串18子,是爸爸生前留给她的礼物,对她来说是最珍贵的存在。 你别动,我帮你。耳边的声音,温和又中气十足,他那磁性略带低沉的嗓音似有魔力般,恰到好处的安抚了她此刻的慌乱。 他扶着她缓缓的坐下,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薄荷香气,周清瑟第一次发现,原来薄荷味还能这样好闻。 正愣神间,耳朵被他塞入了两个耳机,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How i wondere where theyd gone. 那一刻,熟悉的旋律冲击着周清瑟所有的听觉和感官,让她动弹不得,一首歌即是一部哈姆雷特,只有身处其中之人才能体会。 首饰贵重,自己拿好。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已经帮自己捡了回来,交到自己手中的是一个小绒布袋子。 这应该是他的随身之物,只是周清瑟暂时还猜不出来,那个小袋子本来是用来装什么的,嗯,谢谢。 过了许久,周清瑟都没等到预料之中的回应,正疑惑中,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朝自己走来,清瑟,你手上拿着什么啊? 妈,我的念珠刚被我弄断了,一个好心人帮我捡了起来,这个袋子是他给我的。 妈妈没说话,只是略显慌张的抢过她手中的袋子确认着,在听见妈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她会心的笑了。 周清瑟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妈妈的胳膊,着急道:妈,MP4,这个MP4是他的。 谁的啊?妈妈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就是帮我捡手饰的那个好心人啊,你赶紧帮我问问看,他人还在不在,是个男生。 她伸长了耳朵,听着妈妈前后的问了一圈,但都表示不是自己的,也没人留意到周清瑟所说的那个人。 要不是手中已经断掉又被他捡起来的念珠,还有自己手中的MP4,她都差点以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至此,那个声音便像烙在她的脑子里似的,挥不去也赶不走,偶尔梦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D市公安大学,研究生即将毕业的窦淮叶,正在导师的办公桌坐着,他声音有些飘渺的说道:孟老师,我想去□□港。 淮叶啊,这件事你妈妈同意了吗?他看了看老师,遂神情暗淡的看向窗外。 淮叶,我知道这些年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你妈妈必须同意。老师神情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妈妈不可能会同意的,6年了,她好不容易从失去爸爸的噩梦里走了出来,他如果再离开,妈妈那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肯定又会有变数。 奶奶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至痛,也肯定不会同意,爷爷或许会,但爷爷的悲痛却是所有人都忽略掉的。 爸爸走的那天,他的高考才开始,是爷爷秘密去边境接回的爸爸,他记得他考完最后一科出校门的时候,爷爷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口,背影萧瑟。 明明不久前才见过,那时的他都还精神抖擞,窦淮叶从来都没觉得爷爷老过,但那天他突然就发现,这个为缉毒事业奉献了大半生的老将,他是真的老了。 在车上爷爷告诉他,爸爸回来了,窦淮叶当时还很高兴,以为爸爸是特意赶回来庆祝自己18生日的,后面爷爷又补充道,他因公于3天前牺牲了。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当时的他出于逃避也并未再问,爷爷也没再重复,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脸上的肌肉因悲伤而稍显变形。 他和爸爸的缘分那样浅,浅到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多年来他总是遗憾,遗憾没能亲口和爸爸说一声,他很爱他,他是他心中的英雄更是他追逐的偶像。 爸爸终于回家了,但是这个回家对妈妈来说,何等残忍,他至今都记得妈妈当时神情,那眼神里满是死寂般的空洞,但脸上却挂着浅淡的笑容,让人看着异常的惊心,后面才知道那只是她全面崩溃的开始。 18岁的周清瑟,高考因3分之差,与一直期待的大学失之交臂,最后被调剂到了春城大学。 本来准备复读的她,在听妈妈说到,春城大学是国内10大最美校园之一,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她最爱的蓝花楹,据说延绵数公里之多,一想都是绝美的存在。 所以在短暂的郁闷了一段时间后,周清瑟便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或者说是馈赠。 淮叶,你在忙什么呢?奶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拉回了有些走神他。 我在给电器除尘呢,您粉尘过敏,这些东西容易藏灰,对您身体不好。说着便把奶奶送回了客厅,嘱咐她把口罩带好后又回到院子里去了。 老胡,这孩子看着像有心事啊,闷不吭声的,这电器啊,现在比我们的脸都干净。奶奶叨叨着向爷爷走去。 估计是在他妈那里没说通吧?爷爷神情复杂的看向院子里的窦淮叶。 你说什么,他还惦记着去那啊,不要说他妈不同意,我也坚决不同意。奶奶一激动血压就上来了,爷爷赶紧扶她坐下。 你看你这老太太,孩子这不还在这嘛,你急个什么劲呢,再把自己急出个好歹来咯。 窦淮叶偶然间抬头看向客厅里的二老,他们似是在争执着什么,他有些疑惑,想来是因为他的事吧,遂又低头继续清理着,如奶奶所说的比脸还干净的电器。 淮叶,别忙活了,吃饭了。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七点半了。 淮叶,你妈妈还好吧。奶奶温和的问向他,他的奶奶向来圆润,说话总能让人听出些其他的意思来,她也确实有其他的意思。 奶奶,我妈挺好的,她这两年病情都很稳定,您放心吧。 爷爷,奶奶,我想... 淮叶,爷爷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等他开口,爷爷便打断了他的话。 淮叶啊,爷爷今年72岁了,那些英雄的光环从来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祖国的河清海晏,人间再无毒品。 但是淮叶啊,爷爷也是一个凡人,是凡人他就有自私的时候,我也羡慕同龄人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你能理解我们吗? 爷爷深邃的双眼里噙着泪光,上一次看他这样是6年前,奶奶早已泣不成声。 爷爷,我听您的,下个月就去市刑侦科报道。24岁的他最终还是向亲情妥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会比较压抑,但后续会陆续撒糖。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暗流涌动(一) 9月1号的上午,周清瑟在妈妈的陪同下,走进了春城大学,来学校前她就认真了解过这所学校,脑海里也有了它大概的模样,但在真正置身于其中时,仍不免被这座有着百年历史学院的底蕴所震撼到。 她和妈妈从正门进入校区后,就踏上了传说中的95台阶,据说暗含九五之尊之意,现以入秋,她带着妈妈去了春城大学著名的银杏大道,现在的银杏大道还不是最美的时候,但也足够让人心旷神怡了,她和妈妈约定初冬的时候再来。 妈妈是一名资深的别墅建筑设计师,其实她更感兴趣的是,那随处可见的年月深久的建筑,最后反倒是听妈妈讲了一路,关于那每一栋建筑独属于它们的故事。 周清瑟在办完入学手续后,因为都逛了累了就和妈妈直抵宿舍了,宿舍的环境很好,因为地处春城,宿舍并不需要空调。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的卫浴间,大家或许还都流连于春城大学的一草一木间,忘了时间吧,所以她和妈妈是第一批到的宿舍的人。 先放这里吧,我自己收拾就好。周清瑟现着拉住了准备帮她收拾床铺的妈妈。 好,你都懒了快19年了,也该独立了。妈妈故意嫌弃的戳了下她的额头。 是,我美丽优雅的妈妈,您辛苦啦。她伏在妈妈的肩上调皮的笑着。 爸爸已经走了6年了,妈妈熬过了心爱之人逝去的悲伤,熬过了6年来日日夜夜的被撕扯的痛苦。 爸爸和妈妈那般相爱,相爱到她曾经无数次的,在爸妈面前抗议过自己毫无存在感的事实。 清涩,以后妈妈不能常在你身边,一个人出门时,要注意安全... 妈,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周清瑟打断了妈妈的话,她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更知道这个话题如果继续下去,最难过的就是妈妈。 嗯,那妈妈就先回去了,不然就来不及赶飞机了。 周清瑟看了看手表,她知道妈妈是想起了爸爸,又不想在她面前失态,所以才急着说要离开,也就随她去了。 周清涩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妈妈,回到宿舍时,室友们都已经回来了,大家礼貌的相互问候着,自我介绍着。 都说这世上最易建立起来的便是舍友情了,四个女生都来自不同的城市,性格看上去也各有特色。 最活跃的当属一个叫夏天的女孩,她是本地人,高挑的身材,精致的脸蛋,身上有中说不出的异域风情之美感,她的性情一如她的名字般灿烂热情,和周清瑟的安静淡然倒是相得益彰。 夏天似乎和她有着同样的默契,她一脸灿烂的趴周清瑟的耳边悄声道:虽是初次见面,但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我也这么觉得。周清瑟微笑着向她的伸出了手,周清瑟,初相识,多关照。 两个女孩就这样亲密了起来,这世上的缘份向来都是如此的毫无道理,喜欢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但周清瑟始终都没法解释心底的那份惦记。 她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混乱,她听到了一个男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背影那般悲伤,她想走过去安慰他,但无论多努力都靠近不了他,也看不清他的脸。 周清瑟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是凌晨2点多,窗外下雨了,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在蔓延,此刻的她睡意全无。 窦淮叶看了一眼书房的妈妈,思忖良久还是决定提前告诉妈妈,妈,我下个月要去市刑侦队报道。 妈妈先是一怔,缓缓抬头看了眼窦淮叶,有些不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所以并未回应他,窦淮叶有些心疼,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妈,我不去了。 淮叶,我们今晚出去吃吧,我想吃芦花鸡了。窦淮叶有些诧异,自爸爸牺牲后她再也没提过这道菜。 芦花鸡是爸爸生前最爱吃的一道菜,妈妈因此还特地学了很久,所以,她做芦花鸡的手艺绝对是一流的。 好,我们去吃芦花鸡。他用力的抱了抱妈妈的肩膀,他知道,这已经是妈妈能接受的,最后的让步了。 出门的时候,妈妈还特意化了个淡妆,一路上她的情绪都很好,走路的时候也一直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 看着她那一脸知足心安的模样,窦淮叶的心底生出了无限的柔软,那一刻,他心甘情愿的放下了自己心中多年的执念。 或许是看妈妈吃的开心,本来不爱吃芦花鸡的他也都吃了不少,妈妈今晚的话也格外的多了些,窦淮叶不时微笑着低声与她交谈着。 6年来,这是他们母子间最亲昵的一次,似乎又回到了爸爸生前,他偶尔能回家的日子,那时的妈妈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 窦淮叶几乎没见妈妈疾言厉色过,爸爸以前还总和他炫耀,说自己娶的是这世上最温柔美丽的公主,也祝他将来能有自己这般幸运。 取车的时候外头有些小雨,妈妈嫌地下室的气味太闷,就让窦淮叶独自去取车,他们约好一会去南门碰头,就各自离开了餐厅。 四年的专业训练让他有着高于常人的警觉,一进入停车场他便察觉到了异常,他若无其事的拿出手机,给自己的老师即D市公安局局长打了个电话,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对方听清楚。 恋耽美 -温酒蜗牛(2) 孟局,我现在JZ广场地下一楼停车场,B区147号车位附近,已被多名可疑人员尾随,我不确定是否有危险,但恳请孟局帮忙安排人去我爷爷家看看。 孟局,我他话还没说完,身后车辆便向他飞速撞来,他努力的想看清他们,但刺眼的大灯晃的他双眼没法聚焦。 千钧一发之时,窦淮叶敏捷的躲开了车头,但随即手臂便被他们的枪弹射伤,稍微偏一点那颗子弹就会正中心脏的位置。 他们的枪装了消声器,他们是谁,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手机里,孟局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孟局,他们手上有枪,快去救我妈,JZ广场南门口。他来不及细说就挂了电话,因为有脚步声正缓缓向他的方向靠近。 他必须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妈妈还在南门等着自己的,他的心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他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正准备对来人出手,浩子,快上车,情况有变。 随后那辆车便以最快是速度离开了现场,窦淮叶来不及多想,赶紧驾车向南门急速而去,车头刚探出停车场的出口,他便看到南门外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住,那一瞬间他的心如坠冰窖。 他打开车门酿锵着跑向那异常骚动的南门口,身后有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司机的叫骂声,他紧张又心怀侥幸的扒开了人群。 刚刚还笑颜灿烂的妈妈,此刻就那样倒在了血泊中,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缓缓走到妈妈的身边,动作尽量轻的抱起了她。 此时,孟局安排的人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了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会比较压抑,但后续会陆续撒糖。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暗流涌动(二) 手术室不时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血浆前后调了四次,窦淮叶跌坐在地上,有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流到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医生正在紧张的忙碌着,这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的心安,至少这能证明妈妈还活着,哪怕已经处在生死边缘,也至少存有希望。 淮叶。孟局匆忙赶到了医院,窦淮叶扯着嗓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孟局。 放心,你爷爷奶奶没事,我已经安排了人,24小时看着。孟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稳住。 谢谢孟局。他的喉咙瞬间松了一些,也终于能发声了。 小李,你带他去把手臂的伤处理一下。孟局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转头向身边的警员吩咐着。 我没事,我先在这里等我妈出来,她出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窦淮叶的声音有些颤抖道。 听我的,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有我呢,你妈看到你这个样子就不着急了?孟局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最终还是跟着小李去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几个权威的心外科医生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窦淮叶和孟局同时迎了上去,孟局率先开口道:廖主任,病人现在如何了? 孟局,病人唯一的伤口也是致命伤,是有人用一种极其锋利的圆形长锉刀,从后背直插入心脏,而后那把锉刀又被人强行拔了出来,她失血过多,心肌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都去看看她吧。 廖主任神情凝重的说完,拍了拍孟局的肩膀,便摇着头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的重症监护室里,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妈妈身边的。 眼前的她靠着氧气罩艰难的呼吸着,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走近,吃力的睁开了双眼,那双向来宁静无波澜的双眼,此刻的情绪却异常的复杂,她泪眼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妈妈,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悲恸的握着妈妈的手,他很想抱抱她,可满身的管子和仪器将他们的距离隔的很远,很远,妈妈用眼神示意他有话要说,他颤抖着双手帮她取下了氧气面罩。 淮叶,妈妈以后不能再陪你了,答应妈妈,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去找他们。她艰难的断断续续的嘱咐着他。 妈,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等您好了,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您,陪您一辈子,好不好? 答应妈妈。这句话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他还来不及抓住妈妈缓缓抬起的那只手,多参数监测仪里便发出了刺耳的呜鸣声。 妈妈那明显寂灭了的双眼,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一直都不曾闭上。 妈,这一世谢谢您,我们来生再见了。他欲哭无泪的伏在妈妈的耳边轻声的道别着,那双紧握着妈妈的手,久久的不舍松开。 办完了妈妈的后事,窦淮叶就一直都住在爷爷奶奶的家里,他没向孟局问过这场事故的后续,也不曾去打听过,那帮持枪尾随自己的人是何来历。 他只是安静的呆在爷爷奶奶的身边,陪爷爷下棋,帮奶奶买菜,逗他们开心。 淮叶,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此刻的他,正在陪着爷爷下着围棋,他抬头看了看爷爷,眼神平静,微笑着看了看爷爷。 爷爷,下棋要专心哦,你输了。他所执的黑棋最后一落定,爷爷的千钧万马便已溃不成军,再难覆手了。 我有几斤几两我知道,就你这段位,要不是你费尽心思让着爷爷,哪有我赢的份哦。爷爷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跟我来下书房。 淮叶,这段日子你不闻不看也不说,想来是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了吧。爷爷示意他坐下后,直切主题,没有半点绕圈子的意思。 爷爷 你猜的没错,就是他,当年你爸爸自愿请命成为了我方最重要的卧底,成功的潜伏在了他的身边整整三年。 但你爸爸最后才发现,他跟了整整3年的人,只是白面书生的心腹白峰,他的身份随后也被暴露了。 你爸爸之所以逃过了白峰的追杀,那是因为当年,他在被白峰追杀的途中,有一个陌生人给他争取了短短的1分钟时间,让他顺利的逃脱了。 那个陌生人最后还好吗?窦淮叶不可置信的看向爷爷。 当场死了。爷爷的嘴唇有些颤抖,但他的话明显有所保留,窦淮叶也没再追问,那他的家人在哪,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淮叶啊,我告诉你,并不是让你去报恩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既已经决定去□□港,那你就要随时记得,你是为国家而战,为生民而战。 你要忘掉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有你自己心底的仇恨,记住了吗?这个为祖国缉毒事业贡献了大半生的老将,想着自己的孙儿即将奔赴战场,依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记住了,爷爷。窦淮叶走到爷爷的身边,单膝跪地,头轻轻的伏在爷爷的腿上,眼泪在爷爷看不到的地方悄然落下。 不久,窦淮叶便自愿请命去了□□港的缉毒大队,并向组织请求参与当年9.28案件的重启工作。 在他离开的前一夜,孟局给了他一份资料,让他带给□□港缉毒大队的刘队长,但并未告知他是一份什么资料,只道了让他放心,他定会护他爷爷奶奶的周全。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周清瑟很快就适应了春城的气候,她知道了出门必须带件外套,因为早晚温差大,也记住了随时备好太阳伞,因为这里地势高紫外线强,这对于爱美的她来说尤为重要。 夏天作为导游是称职的,做为朋友她也一样优秀,这段时间一有空,她就会带着周清瑟四处逛,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春城的角角落几乎被她们走了个遍。 清瑟,你最近的梦魇好些了没? 啊? 我看你晚上好像总做噩梦,还老说梦话,我还看你经常半夜坐在床上发呆。夏天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所以你才一有空就拉我出来? 对啊!你看我的家乡多美啊,再可怕的梦魇,它都能给你治愈。 没事,现在好多了。说着就亲昵的把头靠上了夏天的肩头,她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夏天,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这突然而至的感动让她的心暖融融的。 她最近的梦魇确实好了很多,那个混乱的场面,那些悲痛的哭声,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或许真 如夏天所说,这春城的美景确有治愈梦魇的魔力。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会比较压抑,但后续会陆续撒糖。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平行时空终交集(一) 四年后 此时是春城的7月份,周清瑟4年的大学生涯已正式结束了;她正在准备和夏天去毕业旅行,地点Y国的M市。 周清瑟读高中的时候,就常听老师们讲起那个人们普遍信仰来世,憧憬灵魂能在天国中得到永生的名族。 她一直都想去看看那个贫与富只是一线之隔的国度,这次的旅行她已经期待了很多年,所以即使妈妈强烈的反对,即使妈妈最后用经济制裁她,她也绝不妥协。 这倒不到因为她真要和妈妈置气,没钱也非要去,毕竟她也不是个傻白甜的天真之人,只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了,经济上的她已经可以不再依赖妈妈,她也已经独立很久了。 飞机准点降落在了Y国M市的机场上,她和夏天一下飞机,就直奔提前就定好了的酒店。 因为她们都喜欢海景,所以酒店就一致决定选择了海滩的附近,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或许是过于兴奋的原因,她们并不觉得累,所以俩人默契的去洗了个澡,然后就各自换了件合适的衣服出门去了。 她们手挽着手漫步在海滩边,品尝着M市独一无二的小吃和冷饮,体验着来自舌尖上的快感,刘队,目标出现。 在人山人海的喧闹声中,周清瑟惦记了多年的声音,就这么不设防的从人群中无比清晰的传来,她茫然的四处搜寻着这个声音的主人,明明那般真实的出现过,可此刻就像梦幻般成了一场虚无。 清瑟,你在找什么啊,我英语不好,你这样瞎跑会把我弄丢了。夏天一副小鸟依人状的靠在她的肩头,夸张的撒着娇。 站好点,不要动手动脚的,谁要你那么懒的,一个四级,你都能反复考了三年才过。周清瑟回过神来故意揶揄着她。 清瑟,这件事,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再提就绝交。夏天假装生气的噘嘴抗议道。 好吧,那就绝交好了,拜拜。周清瑟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自顾自的走开了。 清瑟,这异国他乡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人家会怕怕的。说着就往她身上乱摸一通,夏天的不正形又要开始了,周清瑟最怕她这招,即刻就举手投降了。 因为刚才好不容易遇到又消失了的那个声音,此时的周清瑟对身边的一切突然就没了兴致,夏天,我累了,我们回酒店吧。 好吧,那我们今天就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逛个够。 这一夜,周清瑟久违的梦魇又开始了,梦明明那般真实可触,可梦醒后,除了满头满身的冷汗证明着她刚才梦魇过痕迹,其它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清瑟,又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呢。夏天迷迷糊糊的打开了床头灯,起身抱过她,轻言安慰着她。 夏天,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惦记了快5年的那个声音吗?周清瑟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问向夏天。 嗯,帮你捡首饰的男个男生? 对,我今天在海滩又听见那个声音了,只是瞬间又消失在了人群里。 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巧出现在这里,还刚好被你听见,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的。夏天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驳这她。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那个声音我是绝对不可能听错的。 清瑟,你是不是傻,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他也只是帮你捡了个首饰而已,你至于惦念他那么多年嘛。夏天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这种执念,有些无语道。 夏天。 好吧,我不说了,睡吧,我给你唱歌。她的歌声似乎有一种魔力,不仅好听还能安神,周清瑟在她的歌声中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晚她再无梦魇纠缠。 恋耽美 -温酒蜗牛(3) 第二天她们早早便起床出发了,紧凑的行程让周清瑟暂时的放下了那个声音,她似乎就快要相信,那或许真的只是自己一场幻听而已。 这一天她们见识到了资本主义至上的M市,在这个古老而历久弥新的城市,你能看到坦诚,激昂,幽默,与哀恸相互交织,也能看到那些怀揣梦想与美好却从未得以温柔相待的生民。 傍晚时分他们遇到了一对古吉拉特人,以前只是在书中得知这个特殊的人群,知道他们有着终生平和,清心寡欲的性情,对婚姻高度的忠诚,对子女尽心尽力,他们是这浊世里的一股清流,他们信奉蓍那教,是严格的素食主义者,坚决吃素,从不动粗,温文随和等等,似乎是一切人类美好的化身。 今天她们遇到了真正的古吉拉特人,虽然交流并不顺畅,但在这个任何事开口就坚决说不行的国度,他们并没有因为口音的严重差异,导致的沟通困难而对她们有任何的不耐烦,他们的一颦一笑尽显平和,让人如沐春风。 最后她们去了YD门,她们本以为晚点来人会少些,但这里的确如网友介绍的那般,永远都是人山人海。 周清瑟看着那潮水般的人群头疼不已,夏天也和她一样对此头皮发麻,所以就一致决定在周边逛逛后再回酒店。 她们手挽手走在这个现实与理想,传统与现代,贫穷与富裕被标注与放大的城市街道上,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感慨,不觉间就远离了人群,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处在危险之中。 在一个灯光灰暗的角落里,一个人与多个人对峙的画面被周清瑟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放慢了脚步,轻轻的拉住了下天,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附在夏天的耳边,悄声道:不要出声,听我说,10点钟的方向有危险,一会我们脚步尽量轻的往7点钟方向走,不要问我为什么,更不要东张西望。 夏天点头,两人手牵着手,若无其事往7点钟的方向走去,幸运的是她们成功的避开了那群人。 但那个熟悉的声音,却恍然隔世般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就是从刚才的10点钟的方向传来的。 她来不及多想,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跟夏天交代着,让她在身边的建筑物旁躲好,并把她所有的身份证明都交给了夏天。 夏天,你听我说,刚才的声音你听到了对吗,其中的一个声音就是他的,我要去看看他,一会不管发生任何事,在你不能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出来,记住了吗? 周清瑟,你疯了吗,会死人的,你没听见刚才有人说放下枪吗,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你的。夏天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惊恐道。 夏天,我相信,他一定不是个坏人,我也知道我帮不了他,但这次,我说什么都得去看看,你就让我去好吗?周清瑟眼神坚定,不容置否。 清瑟,不要。夏天摇着头,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夏天,我知道这样说可能很荒谬,但如果我现在走了,或许这辈子我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清瑟,你就听我这一回好吗,就一回。夏天摇着头,眼泪婆娑的恳切道,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她的手。 记得我说的话,在你不能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千万千万出声,也不能暴露。周清瑟说完便强行掰开了夏天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会比较压抑,但后续会陆续撒糖。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平行时空终交集(二) 周清瑟小心翼翼向着刚才10点钟的方向移动着,或许是天生的敏感,她从小就有着高于常人的灵敏性。 她隐约觉得,这绝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事件,她知道,这个城市有太多的灰色地带,有着普通人一生都看不到的至暗。 所以在她离开夏天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她把自己所有的身份证名都给了夏天,就是怕如果有万一,她至少不会牵连最重要的人。 此时,周清瑟已经成功摸索到一个有利的位置,她所在的位置刚好够看清那群人,现场有六个人,很明显是五对一。 孤立无援的的男子,手上举着一把枪,另外五个人中,有三人有枪,另外两个人,手持着明晃晃的凶器,这是一个死局,只要开火必有伤亡。 那个孤立无援的男子双手举着枪,背对着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从背后看,他的身材挺拔修长,肢体语言透露这他此刻的沉稳。 周清瑟看不到他的脸,但在这样的处境下还能如此镇定,他定不是普通人,你们今天是逃不掉了,请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她终于确定了,她惦记了快五年的声音,此刻正处在危险的中央,她手足无措的躲在暗处,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最好给我们让开,老子从不杀警察,你要是想开个先河逼,你大可以试试。说话的人声音低沉且狠厉,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看着像是为首之人。 砰。一声枪响,现场瞬间一片混乱,周清瑟不知道短短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现场多了很多人,看样子像是一场国际联合的追捕行动,周清瑟在一片混乱中搜寻着他的身影,她很快便看到了他,他捂住胸口处,单腿跪在地上,似乎是受伤了。 周清瑟刚想往他的方向走去,却无意间看到黑暗的一角,那个刚被警察开枪射伤倒地的为首之人,此刻正举着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正对着他。 周清瑟惊慌之余,来不及多想,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他,随着刺耳的枪声响起,她扑倒在了他的怀里,窦淮叶也随即被她扑到在地。 副队。飞虎焦急的大喊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窦淮叶的身边。 副队,这姑娘你认识吗。飞虎小心的把周清瑟从窦淮叶的身上给扶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姑娘给惊的慌了神。 我不认识,飞虎,救她。窦淮叶艰难的起身,捂住锁骨的位置,虚弱道。 遥夜,你...刘队这才发现,他也受伤了。 车怎么还没到啊,快把车开过来,送医院,快... 刘队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让我和她一个车。此时的窦淮叶还在努力的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夏天好容易才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周清瑟,但看到的却是,她浑身是血的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她有些崩溃的看着四周的人。 你们快救救她,快啊。她失控的哭喊着。 车子在路上飞驰着,周清瑟缓缓睁开了双眼,伤口很疼很疼,鼻尖处传来一股淡淡薄荷香气,只是这次夹杂了较重的血腥味,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些,低喃道:真的是你。 窦淮叶察觉到她醒了,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尽显正常,很疼吧,再忍忍,很快就能到医院了,你的朋友也在,在后面的车上,我的同事会护她周全。 这个声音恰到好处的安抚了她所有的害怕,一如五年前般,只是她没想到他能如此的细腻,连夏天的安危,他都能想到在第一时间告知她。 她缓缓且艰难的取下了手中唯一的物件,把那串爸爸留给她的首饰,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我叫周清瑟,5年前,D市医院...她的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的,但每一个字,窦淮叶都听的清清楚楚,很快怀里的她便彻底的失去的意识。 刘队,快点。此时,窦淮叶声音强撑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随后也失去了意识。 耳边是刘队和飞虎他们焦急的呼喊声,他意识涣散的大脑里反复循环着,那个叫周清瑟女孩,她身着一身白裙,在一片混乱中扑向自己的画面,直到眼前最后的白点消失殆尽。 飞虎,昨晚的那个女孩?醒来的窦淮叶,首先想到的便是她。 她的伤有点严重,还没醒呢,刘队和豹子还有她的那个朋友在那边守着。 医生怎么说?窦淮叶着急起身的时候扯动了伤口,瞬间疼的冷汗直流。 失血过多,还没脱离危险,那颗子弹离心脏的位置就差1mm,你也是命大,不是这姑娘,那子弹就在你头上了。飞虎有些后怕的看了看窦淮叶。 查到了没,她为何会出现在现场?窦淮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停的滑落,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还没有,那个女孩身上没有的任何的身份证明,她的朋友也拒不配合调查,只说她不醒,她一个字也不说,刘队说等人醒了再说,她的朋友我们的人24小时的跟着,放心吧。 好,她醒来后告诉我一声。窦淮叶在飞虎的搀扶下躺回到了床上。 对了,这个东西是你手上的,以前没见你戴过啊,这个看样子停贵重的,你还真是一土豪啊?飞虎笑着调侃着他。 窦淮叶接过飞虎手上的首饰,很眼熟似在哪见过,多年来刀尖行走的日子,养成了他凡事细想的习惯,他回想着她昏迷前说的那句话,一瞬间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便被挖掘了出来。 多年前在医院帮妈妈取药时,遇到过一个有眼伤的女孩,当时帮她捡的首饰和这个极其的相似,但记忆并不清晰。 只是如果真的是她,那当时的她并没有看见自己,她是如何认出的自己,又是什么给了她勇气,这般义无反顾的帮自己挡了那一颗子弹的,这毫无逻辑也想不出关联的事件,让窦淮叶的心底泛着强烈的不安和疑惑。 窦淮叶因为药物的作用,没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再次醒来的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飞虎,那个女孩醒了吗。 嗯,醒了一小会,不过很快又昏睡了过去,女孩嘛,身体自然是柔弱些,不过看着挺能忍的,醒来的时候哼都没哼一声...飞虎的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星光,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查到了吗?窦淮叶打断了他的碎碎念,紧张的看向飞虎。 查到了,她们是春城大学的应届生,前天到达的M市,所有的资料和她们的口供都吻合,目前可以确定她们没问题,也的确是凑巧出现在的那里。说完就去给窦淮叶倒了杯水,回来后又补充道: 那个姑娘的警觉性很强,她把朋友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又把所有证件都交给了她的朋友,问她为什么,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窦淮叶手捂着伤口的位置,扭头疑惑道。 她说怕连累重要的人,要不是她的资料清白如纸,我们都差点以为是遇到同行了。窦淮叶听后,心中一沉,眼神中微起的波澜有着深不见底暗涌。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认识她,那她为何要豁出性命去救你,这太不可思议了。飞虎有些不可置信的凑到窦淮叶的眼前,狐疑道:你确定你不认识她? 飞虎的这句话像颗炸弹般的,炸开了窦淮叶的心墙,她突然对着个女孩有了强烈的好奇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到底是什么,让她有着这样的孤勇,他想见她,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会比较压抑,但后续会陆续撒糖。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我记得你的声音 窦淮叶在飞虎的帮助下来到了周清瑟的病房,门口的豹子看到他,刚想和他打招呼便被他抬手制止了。 夏天此刻正看着昏睡的周清瑟发呆,听见声响便扭头看向了门口,她认的他,他就是周清瑟舍命护下的那个人。 她眼睛瞬间就红了,心里有股莫名的怒气,想质问他又无从问起,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病房,飞虎也跟了出去。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他缓缓的走向昏睡中的周清瑟,那张脸因失血过多有些过于苍白,虽然身受重伤,但她的睡颜却如婴儿般的平和,如果不是病房,你会觉得她只平常的休息而已。 从出事现场就看出来了,她的身高不矮,所以昨晚看似慌乱的扑向他,其实直到那一刻她还保持着清醒,她是算好了角度,刚刚好的护住了他,给他挡了那颗本来会穿过他脑袋的子弹。 窦淮叶把盖在她腿上的被子轻轻的掀开来,如他所料,她的膝盖伤的很重,血透过厚厚的绷带隐约可见,那一刻,他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锤了一拳般,闷得慌。 你好。很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醒了,他不动声色的把她腿上的被子盖好,似是怕弄疼她般的小心翼翼。 你好,谢谢。窦淮叶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示意感谢她帮他挡了那颗子弹。 我很荣幸,祖国的英雄。窦淮叶眉心微怔,她脸上挂着浅浅温柔的笑容,那般苍白,似乎是在安抚他。 恋耽美 -温酒蜗牛(4) 还疼吗?窦淮叶尽量的柔声道,相比军人标准的嗓音,他的声音的确有些过份的温暖。 不疼了。但那一刻,窦淮叶清楚的看到她眼角有泪滑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疑惑的看着她。 五年前,D市人民医院取药大厅,18子念珠,是你,对吗? 你为何笃定就是我?窦淮叶眉心微拧,疑惑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的声音,我从来...她话还没说完,床头的多参数检测仪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她随即陷入了昏迷,病房内瞬间挤满了医护人员,她被紧急送往抢救室,窦淮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开始,又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结束,他来不及反应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那个叫夏天的女孩跌坐在抢救室的门口,已经哭成了泪人,看他被飞虎推着向急救室的方向走来,她崩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疯了一样的拉扯着窦淮叶,你凭什么,就凭你捡了那串念珠吗?你到底凭什么让她用命去抵啊,你把她还给我,你... 夏天突然晕倒在了阻止她失控的飞虎怀里,窦淮叶看了一眼夏天,吃力的向飞虎嘱咐道:快送她去看医生。 窦淮叶的伤口已经被夏天的粗暴给拉开了,此刻正渗着殷红的血,豹子看到后不免心中一惊,副队,我先送你去处理伤口。 没事。 副队,这夏天真的太虎,昨天我跟着她时,还被她踢了一猛脚,你看,腿上到现在还淤青着一大块呢。说着就把裤腿拉起来给窦淮叶看。 以后不要跟着她了。 今天没跟了,刘队下的命令。 副队,这里面的姑娘你真不认识吗,这没道理啊。 是啊,窦淮叶也觉得没道理,从出事到现在,他醒着的每一刻都在想,可是怎么想都是死结。 夏天质问他凭什么,他也想知道自己凭什么,可事实就是,她的生命再一次垂危,而他却好好的坐在这。 她昏迷前说,她记得自己的声音,这茫茫人海,她是如何笃定,自己的声音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那天帮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她。 他看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手术室里的妈妈,他此刻的内心突然有了恐惧之感。 他在心里虔诚的祈祷着,他希望这个年前轻的生命能坚强一些,好让他能有机会去了解她,了解她那一腔孤勇背后的初心。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看上去很疲惫,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在跟他们交代了下病情后就离开了,周清瑟随后也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窦淮叶因为伤口裂开太久,导致伤口感染,病情也随之加重,高烧不退的他也陷入了昏睡的状态。 夏天因为没休息好,也累的病倒了,眼看着所有人都得滞留在M市,刘队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刘队,出什么事了。窦淮叶听到明显心神不稳的脚步声,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那几个人已经秘密押解到了国内,独眼咬死说不知白面书生为何人,卧底好不容易传回的情报,眼看又要付之一炬了。 那批毒品的下落呢?人大概率是抓不到了,但如果那批毒品也被流出,后果他都不敢想,他急火攻心下,不小心又扯动的伤口,疼的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问题就在这,你也知道,我们追踪白面书生多年,哪怕是卧底也不曾见过他的真容,这次乔装从水路仓皇离境的有六个人,可我们的信息却是五个,所以独眼被抓的消息,白面书生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那一批货物目前也下落不明,还有...。刘队欲言又止的看向窦淮叶。 还有什么?窦淮叶紧张的看向他。 我们得赶紧回国,不能再耽搁了,不然会很危险。 那在病房里的那个女孩怎么办? 最多明天,她一醒就即刻安排回国,一下飞机会有专人来接应,这是上级的命令。 好,那个女孩我来照顾,刘队,请务必保证那两个女孩的资料不外泄。 我知道,离开前,她们所有的信息我都会处理好,明天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照顾好她们的。刘队一脸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后又陷入了那一团乱麻中。 我没事,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在旁边她或许能安心些。 窦淮叶的心被焦躁和不安占据着,他担心那个依然昏迷的女孩是否受得住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也焦心过去四年的努力终究是要付诸东流了。 或许是上天的怜悯又或许是心灵的感应,周清瑟于凌晨就顺利的苏醒了过来,窦淮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周清瑟的病房,她看上去比白天更憔悴了,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勉强的对他笑了笑,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你不用说话,先听我说,如果同意你就伸出一根手指,不同意就伸出两根手指,听明白了吗?窦淮叶轻声道,周清瑟缓缓的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们不能再滞留于此地了,所以我们得把你送回国,你同意吗? 好,我会死吗?周清瑟虚弱的看着他,她突然开口说话,窦淮叶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 不会,我保证。窦淮叶笃定的眼神,给了她莫名的心安。 先不要通知我的家人,妈妈会受不了,但如果我死了,就烦请你把我打扮的漂亮一点再送我回家,帮我跟妈妈说声对不起,告诉她我没有受多少苦。周清瑟的声音极其微弱,一字一句断断断续的说完后又睡了。 窦淮叶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心中多有不忍,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在这样的处境下都不愿意通知家人,她的心里明明那般的害怕,却还是选择了独自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会比较压抑,但后续会陆续撒糖。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欲罢不能的纠结 周清瑟如期且安全的被送回了春城,在警方的安排下,接受着最好的治疗,她熬过了前期病情的反复,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窦淮叶也的确遵守了承诺,未曾通知过她的家人,还请了专业的护工24小时的照顾她,夏天几乎每天都会在探视时间去医院陪她,这让她养伤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捱,不过窦淮叶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清瑟只知道他是个警察,但她并不知道他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她的心里多少会有些失落感,但也并未多想。 但她依然很惦记他,她记得他也伤的很重,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些了没有,回国的当天,从上飞机到医院,他都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且从未假手他人。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如果听清楚了,那他还记得自己吗? 18岁的她,和现在差别不大,但是陌生如他们,周清瑟完全没自信他真能想起自己来。 他盼着他能想起,又盼着他不要想起,这样,他带着一份疑惑,或许还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至少让她知道,他叫什么,在哪?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从伤重的昏睡期,到现在都已经能轻微活动了,他却一次也没来过,这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一如过去的五年般。 窦淮叶自回国归队起,基本就没怎么休息过,他们所有人四年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当年的9.28案件又处在了焦灼不前的状态。 副队,刘队让你去下会议室。飞虎在一旁拍了怕窦淮叶的肩膀,惊醒了正在走神的他。 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好几遍了,不会是在想那个救你的姑娘了吧?飞虎若有所思的趴他耳边轻声道。 窦淮叶被说中了心事,有些不自在的用文件袋敲了下他的脑袋,严肃道: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窦淮叶心事重重的来到了会议室,刚到门口就定在了原地,他一脸震惊的看向会议室里的坐着的人,眼睛酸涩难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遥夜。孟局很自然的叫着他的化名。 那你们先聊。说完,刘队就退出了会议室。 孟局。窦淮叶红着眼睛看向孟局,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给他行了一个正式的军礼。 孟局,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这边参加个会议,还有些时间就过来看看你,也是你爷爷拜托的。 我爷爷他们身体还好吗。窦淮声音有些哽咽的问道。 挺好的,放心吧。 那个,你一会收拾下,陪我一起去春城看看那个姑娘。 不好吧?窦淮叶有些诧异道。 哪里不好,人家为了救你,命都搭上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没去看过人家吧?孟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估计还有几天就能出院了。窦淮叶低着头,算是承认了。 你都没去看人家,你是怎么知道的?孟局埋汰了他一眼,疑惑道。 那个照顾她的护工是我请的人,很可靠。窦淮叶依然低着头。 那还等什么,快点,我已经和你们领导打过招呼了。孟局催促着准备起身走。 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不好意思?孟局扭头看向他,不解的看着他。 我的职业并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的身边。窦淮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悄然而至的痛苦让窦淮叶的胸口,似被棉花堵了般喘不上气来。 孟局一听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走到窦淮叶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遥夜啊,你行走在黑与白之间已经很久了,可这世上的事哪能非黑即白呢,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随即又补充道:你既然都知道她快要出院了,这辈子你或许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去,我在车里等你,就10分钟,过时不候。说完,孟局就走出会议室。 窦淮叶看着孟局离开的方向,心中被万千情绪纠缠,他何尝不想去看看她,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妈妈,他就没了一丝前进的勇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他有些焦躁的走出了会议室,一回到办公室就烦躁的踢了一脚身边的椅子,许久未穿的外套被踢落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后用手拍了拍,无意间,手指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疑惑的翻了翻衣服的口袋,是她受伤当天放在他手上的念珠,他居然忘了还给她,看着那串稍显名贵的念珠,念珠的绳子上还沾着些许她的血迹,他的眼前闪过她那没有丝毫犹豫扑向自己的身影。 这辈子或许真的就这一次机会了,而他能说的也不过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谢谢,他不能连这般微不足道的感谢都吝啬至此。 他慌忙的跑出了办公室,刚好看见孟局的车子缓缓的使出了大门,他跟在车子的后面追了好一会,孟局才让车子停了下来。 孟局板着脸看了看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通了?窦淮叶上气不接下气的点着头。 上车后,孟局看他明显有些紧张的模样,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窦淮叶要么就点点头,要么就嗯一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他其实早看过周清瑟的全部档案,对周清瑟也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至少现在周清瑟,在他的脑子里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抽象的影子了。 车子距离医院越来越近,窦淮叶的心也就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一会该如何向她解释,解释自己为何这么久才来看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自然的面对她,甚至连见面时该说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并非不善言辞之人,可此刻的他这是怎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被这狂乱的心跳震的有些缺氧了,完全没办法平静下来。 周清瑟所住的病房,是医院专门为特殊病人设立的,所以进出和探视的管理都很严格,他和孟局在护士台办好了各种手续,才终于在护士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周清瑟的病房。 窦淮叶从病房的窗口往里看去,她此刻正侧坐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神情投入的看着手中的书,春城傍晚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你先进去,我去找院长了解下情况。孟局不等窦淮叶反应就直接走了。 恋耽美 -温酒蜗牛(5) 护士也没给窦淮叶半分的反应时间,直接就推开了病房门,对着病房里面叫道:周清瑟,有人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撒糖咯,请自备降糖药哦! 感恩遇见,感谢喜爱,萌新一枚,感谢支持! 一听倾心,二见心动(一) 她回头看向门口,窦淮叶窘迫的伫在门口,眼里有些许的慌乱,周清瑟微偏着脑袋看着她,其实病重时看到的他有些模糊,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 怎么了,我的脸色很吓人吗?周清瑟体贴的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不是,脸色看上去还不错。他努力的平复着,内心那没来由的汹涌的情绪。 谢谢,我还怕自己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呢。周清瑟微笑着起身,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离他不过咫尺间。 什么?窦淮叶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她。 你安排的护工很棒,谢谢。她温柔的笑了笑,随即便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窦淮叶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个,你伤口还疼吗? 早都不疼了,对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对吗?周清瑟笑眼看着他,再次对上她那双干净明亮的双眼后,他的内心瞬间有了久违的平和之感。 更神奇的是,面对着她长时间的默言相视,他的紧张感居然全都消失了,他看她的眼神开始自然了起来,肢体也不再僵硬了。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窦淮叶主动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好,那你陪我去窗边坐会吧,我喜欢在那看晚霞。 好,我扶你去吧。窦淮叶主动伸手扶上了她的胳膊,她也没有拒绝,但眼底的笑意却浓了不少。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们并排坐在窗边,周清瑟看着晚霞轻声问道。 遥夜。窦淮叶犹豫了会,还是说了自己的化名。 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我们俩的名字。周清瑟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神情平静的看着远方。 我曾经在定制的MP4的袋子上,看到过两个字,字体很特别,不像电脑里通用的字体,更像是主人独有的笔迹,你想知道是什么字吗。 什么字?窦淮叶侧头看向她的侧脸,有些疑惑,也有些期待。 淮叶。周清瑟的声音很轻,但足够他听清楚了。 这一刻,他的大脑像触电般的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情景,以前的模糊印象此刻变得无比清晰,他怔怔的看着她,从侧面看,她的脸上平静无波澜,双眼依然看着天边的尽头。 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金河。高树晓还密,远山晴更多。淮南一叶下,自觉洞庭波。我的爸爸和妈妈都喜欢秋天,所以他们给我取名清瑟,你也喜欢这首诗吗? 嗯,许浑的早秋。窦淮叶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和她看向同一个方向,那远处的风景的确很美,多年来,他居然都不曾抬头欣赏过。 我们俩的名字都出自夜景之中,但我更喜欢,那出自昼景中的淮叶二字。她终于回过头来看向她,如此聪慧的她明知道自己没说真话,却并未执着于此。 你对声音很敏感吗? 还好,就正常水平。 那你是如何分辨出我的声音的。 如果非要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对你的声音一听倾心了吧。她那灵动的双眼,透着调皮的笑意。 她好像给了他一道双关题,不管他如何回答,答案对自己来说都是被动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缓缓的凑到了她的跟前,四目相对不过咫尺,那对我这个人呢? 周清瑟毫无准备,更没想到他会突然的将自己一军,她眼底的调皮之色瞬间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刻意压制住的慌乱。 她所有的微表情都没能逃过窦淮叶的双眼,他依然保持着咫尺间的距离,等着她的回答,当然,那一刻他的脑子也早已是一片空白了。 他们对视的距离很暧昧,周清瑟也第一次认真的细看了下这张脸,作为风吹日晒的警察来说,他的皮肤质感算是优等吧。 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单眼皮与他军人特有的英气是绝配,嘴型是她最喜欢的M型,有些过份的好看,鼻子不算高但恰到好处的与他的脸型配一脸。 她也鼓起勇气,毫不示弱的凑到窦淮叶的耳边轻声道:我刚仔细看了你,说实话,你的颜值也是我会一见钟情的款,那我呢?最后的话,周清瑟故意没有明示,且看天意。 窦淮叶眉心一怔,脸上的笑意开始收敛,他看着她的眼睛,干净灵动无邪,此刻,他的心底有种不曾有过的情愫在蔓延。 他突然想到了爸爸,他曾祝福自己能如他那般的幸运,这一刻他觉得周清瑟就是他的幸运,他也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低沉道:我的二见心动可抵得过你的一听倾心?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很久,缘分竟如此其妙,不久前还陌生到见面都显尴尬的俩人,此刻看似玩笑却藏着真心的他们,都对彼此有着莫名的好感。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的心中的执念,也忘了自己一直坚守的底线,此刻,他的世界,只有悄然而至的心动。 所以,我们刚才算是表白吗?周清瑟终于把头转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她继续看着天边的风景,但她已经无心风景了,她的心跳也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我的算,你的呢?周清瑟有些惊讶的扭头看向他,他这算是□□裸的挑衅吗。 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主导位置,军人的胜负心都是这样强的吗?她鼓起勇气强压着那狂乱的心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道:你说呢? 对此毫无心理准的窦淮叶,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的小心思窦淮叶自然看得懂,不过,这样强烈的冲击对他来说真的太大了。 在门外已经呆了好一会的孟局,此时笑的嘴都咧到了后耳根了,他敲了敲门,便不请自进了,窦淮叶赶紧扶周清瑟起来迎他,遥夜,介绍下吧。 这是我的老师,也是D市公安局的局长,姓孟;周清瑟,我的救命恩人。最后的救命恩人,窦淮叶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您好,孟老师!我随遥夜叫您老师,您不介意吧?周清瑟礼貌的打着招呼。 不介意,叫老师好,叫老师显得亲切。孟局一脸和蔼的看着周清瑟,活脱脱的一副,看得意门生媳妇的满意感。 周清瑟也落落大方的让他看着,并不觉着尴尬,反倒是有些新鲜,因为和她的想象中公安局长不太一样,这或许可以成为她小说里的另类模板。 周清瑟,我代表所有的公安干警向你致敬。周清瑟还沉侵在小说模型的创作里,孟局突然间给她行了一个如此大的礼,着实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了过来道:孟老师,我很荣幸。 她云淡风轻的笑看着孟老师和窦淮叶,心里突然间就有了一丝失落感,她也的确只是救命恩人而已。 好了,你们再聊会,我赶飞机就先走了。 好,孟老师再见。周清瑟送孟局到了门口,窦淮叶一个人送孟局出了病房。 窦淮叶送完孟局,再回到病房的时,她又站回到了病房的落地窗前,他有些抱歉的走了过去,刚忘了告诉你,我是和孟局一起来的,刚没吓到你吧? 没关系,我很高兴能认识到你生命中的重要之人。 我...他用手指轻划了几下额头,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后又懊恼的放下,想说抱歉又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关系,你能站在了这里,的确是我用这个伤口换来的。窦淮叶怔怔的看着她,心中有些懊恼,她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毕竟刚才那暧昧的试探是他先挑起来的,可转眼间他就变了态度。 一听倾心,二见心动(二) 对不起,好像除了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窦淮叶有些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 周清瑟看他那紧张的模样,活脱一个做错事般的孩子,她有些好笑的转身面对着他,这样吧,以后你如果觉得抱歉,又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时,那就试着抱抱我吧,除了原则性问题,我应该都可以原谅。 什么原则性问题?她跳跃的太快,让窦淮叶有些懵。 绝对的忠诚。周清瑟眼底那一抹灵动的笑意又升腾了起来,窦淮叶一时语结,被呛的好一阵咳嗽,待气息平稳后,便试探性的着张开了双臂,有些紧张也有些不自然的微笑道:好的,女朋友。 周清瑟愣了一下,很快便心领神会的投入了他的怀抱,孺子可教哦,男朋友。 窦淮叶的电话在此时突兀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并没有即刻接听,而是先扶周清瑟去了床上,细心的帮她调整好病床的高度,神色正常的看了看她,轻声道:我去回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病房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他们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了,没有一点缓冲,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开始了吗,不对,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闹剧,才思忖了一小会,他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打完电话啦? 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吧。周清瑟没有犹豫直接递给了他,他诧异的接过,你这么相信我? 警察会骗人吗?周清瑟扑闪着那双干净的双眼看着他,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低头在她的手机里快速的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微信也给她加上了。 那个,周...清瑟,队里有事,我得先回去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打不通或者我没接,你可以给我留言,我看到后会第一时间回复你的。 好,有事你就快回去忙吧。窦淮叶本来以为她会失落,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清瑟,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窦淮叶抬了抬眉眼,认真的看向她。 有啊。 什么? 你是认真的?刚刚那闹剧般的一出,她实在是没理由相信那是真的。 窦淮叶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刚出去回了一个电话候,再进到病房看到她时,想着就在刚才队里有人受伤了,再联想到自己,他确实有些动摇了。 他知道,如果此时他反悔,一切都来得及,他也知道,周清瑟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但如果他不反悔,这一生他们将注定会纠缠在一起。 HI,我说那位昼景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窦淮叶回过神来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你自己在我手机上存的啊。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窦淮叶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是在想如何解释刚才的那出闹剧吗?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继续云淡风轻道: 既然是闹剧就无需解释啦,不过开了个玩笑而已,再说我也没亏啊,你的脸不也被我非礼了一回嘛,扯平了。 她的眼神灵动,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窦淮叶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多有不悦,这样一来,他反而坚定了决心,他低沉着嗓音道:君子一言当一诺。 周清瑟半响才反应过来,有些结巴道:对...对不起啊,我的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了?要不罚我抱你吧? 她是行动派,随即快速下床,说是抱他,其实是她需要个安全的角落来偷笑。 你小心点,伤口刚好。她刚才的力度有些大,他有些紧张的叮嘱着她。 所以,男朋友,你是不生气了吗? 窦淮叶轻轻的回揽住了她,低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是缉毒警,代号,遥夜,D市人,比你大六岁,你会介意吗。 怀里的人没有半分的异常,只是踮起脚尖用同样轻的声音回应道:我叫周清瑟,D市人,本科刚毕业,还是无业游民呢 ,你会嫌弃吗? 窦淮叶眉心轻扬,浅笑了一声,一个坐拥几百万粉丝的网络作家,我岂敢失敬。 恋耽美 -温酒蜗牛(6) 你放心,我不怕。周清瑟继续轻言道,窦淮叶当然知道她所说为何,只是她真的能理解那句不怕的后面,有着多少身不由己,又有着多少的隐忍和绝望。 好啦,你既然都不生气了,就快回去忙吧,别得寸进尺赖着我抱你太久哦。周清瑟故作轻松的戏谑道。 窦淮叶神情复杂的放开了她,心里似突然有些不舍,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我都记住了。周清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得来有些意外的男朋友,进入角色的速度似乎比她要快了很多呢。 送走窦淮叶后,周清瑟觉得有些饿了,她看了下时间,早都已经过了医院吃饭的点了,护工也一直没有送饭过来。 想着她或许是忙忘了,刚拿起电话准备叫个快餐应付下,护工就推门进来了,声音轻快的说道:姑娘,可以吃饭了。 阿姨,食堂不是已经过了饭点了吗,您这是? 这是遥夜半小时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帮你定的,你快尝尝看喜不喜欢,他说你要是喜欢的话,让我常给你定。 好,您先去忙吧,我一会再吃。周清瑟有些意外的看着那满桌的菜肴,眼里全是笑意,心情好的不像话。 姑娘,遥夜对你可真好,刚我在门口看到他了,他在笑呢,我还从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过呢。护工边说边给她收拾着病房,很快她便收拾好出去了。 看着护工离开后,周清瑟坐回到了餐桌前,细细的品尝着他的心意,每一道菜都清淡又不失风味,很合她的胃口。 如果说此刻之前,她觉得这场闹剧有100分的荒唐,那现在的她,就有120分的相信这一刻的真实。 这个她惦记了多年的人,曾经一度都无法解释,她为何独独对他的声音如此敏感,现在她开始相信,他们一定是前世未完,今生的自己才能循着声音找到他。 而且她也坚信,他对自己是一样的,因为她感觉到他的真诚,还有他刚在她耳边介绍自己时的紧张感,世人都怕生离惧死别,但他还不知道,她最怕的是来不及。 想到这,她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着,是的,她不仅对他一听倾心,此刻,还对他动心了,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男朋友,美食我收到咯,很喜欢。 那记得多吃点哦,女朋友。窦淮叶回完信息后,对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虽然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心里却有种笃定的踏实感。 他看着车窗外如墨的夜色,心里被一些陌生的情感填的满满的,他不知道这种情感算不算男女之间的爱情,但他有一点可以确信,她在无条件的信任他,而他也在快速的向她靠近。 他过去的人生一直被执念所牵绊,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会和哪个女生产生情感的羁绊;虽然不可思议,但他必须承认,他对她动心了。 甜蜜互动 清瑟,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吗?夏天窝在沙发里,手上捧着一本书,那是她怕周清瑟无聊,特意给她买的。 此刻,她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她本就不喜欢看书,更别说是文学类的了,她看了看忙着码字的周清瑟,实在无聊便问向身边的周清瑟。 嗯,还要几天,说是要等最后一次检查做完,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还要做检查啊,是哪里还有不舒服吗?夏天紧张的凑到周清瑟的跟前,想拉开她的衣领确认下她的伤口。 没有,别担心啦,只是医院正常的检查。周清瑟赶紧挡住她的手,当着她的面,左右轻微的活动了几下,好让她安心。 好了,也得悠着点,你都不知道,我都被你吓出心理阴影了。夏天白了她一眼,坐在她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周清瑟的头发。 对不起啦,我也就任性了这么一回,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周清瑟抱着她的胳膊,有些夸张的撒着娇。 哎,收起你那无辜的小眼神,我不吃那一套啊。夏天摆摆手,赶紧坐回到了沙发处,拉开了她们的距离,而后继续着那本无聊的书,不再与其纠缠。 夏天,你以后不用每天都来陪我了,我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也能适当的码会字了,不会无聊的,你... 周清瑟话还没说完,夏天似是想起什么便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担心的看向她,我差点都把正事给忘了,你出院的时候我不能来接你回家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没关系,我叫个车就可以了,你是要出远门吗? 也不是,我爸妈说要带我回老宅祭祖。夏天漫不经心的说着道。 啊,现在?周清瑟疑惑道。 嗯,这一不过年,二不过节的,我也纳闷呢,真不想回去,老家太无聊了。夏天有些郁闷的低下头,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夏天,我求你一件事呗。周清瑟若有所思道。 什么? 你之前答应过我,我的伤不能告诉我妈,现在也一样不可以说,包括你爸妈,可以吗。周清瑟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知道啦,枪伤这么特殊,我又不傻。 当然,你是夏天呢,除了学习,其他的都靠谱。周清瑟浅笑着揶揄她,同寝室同专业四年,她的学习是真真的让人头疼。 喂,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夏天假装恼羞成怒的把书一丢,病房瞬间一片欢笑嬉闹声。 天生的敏感让周清瑟知道,窦淮叶的工作很特殊,那他们的关系也势必会特殊,她并不是不信任夏天,但她必须得保证自己这里不能出错,她不能也不可以在这场关系里给对方埋雷。 送走夏天后,周清瑟便加快了她手上的工作,出事前连载到一半的小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断更,这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这段时间里,粉丝们的催更都已经把后台给挤爆了,幸好她还有存稿的习惯,目前已经基本趋于正常了。 后台有新消息提示,因为灵感正盛,所以她并未及时去关注,等她忙完后已经是傍晚了。 她慢悠悠的打开后台,查看着当天的数据,一个粉丝的留言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此秋高气爽,昼景期待着能与夜景一话秋风。 如此毫无悬念的浪漫与秋风似有不搭。她嘴角上扬着回复了那位新书友。 窦淮叶忙碌中一直惦记着她,总算等到回复的他,看着如此可爱的回复,眉梢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傻笑了很久。 副队,你偷乐什么呢?飞虎和豹子悄无声息的,从窦淮叶的背后猛的一咋呼,把沉侵其中的窦淮叶吓得不轻。 怎么,很闲啊?他仰着眉,佯装无事状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行了副队,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看到了。飞虎那张八卦的大嘴吧,明显已经开始兴奋了起来。 都看到什么了?窦淮叶明知故问的动手整理着手边的文件。 看道你这一下午啊,就这样对着手机傻笑,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飞虎边说边学着窦淮叶的模样。 副队,我觉得你的样子,看着像是我家那思春的猫。豹子难得的发一次言,却能一针见血,飞虎大笑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嘿,我看你们今天是真的闲慌了,对吗?飞虎和豹子眼看就要被挨罚了,赶紧眼疾腿快的飞出了办公室。 窦淮叶别调侃的脸有些发热,赶紧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想看看自己的神情,是否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明显,乍一看,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嘛。 他有些放心的检查了下自己的仪容,但摄像头里突然就冒出了周清瑟那张温柔的笑脸,吓的他赶紧关掉了手机摄像头。 从上次分开后已经有10天了,期间,她一次都没主动找过他,他好几次鼓起勇气想给她打个电话,最后都放弃了,只能暗搓搓向护工问问她的近况。 他还特意去注册了个账号并关注了她的新书,他从护工处了解到,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是这几天就能出院了。 正愣神间,手上的电话响起,他只瞥了一眼,心即刻便跳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了两口气,佯装平静的接起电话,喂,周...清瑟。 好啦,以后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连名带姓的也没关系,想叫昵称也行,不过不准叫宝贝,太俗气了。 窦淮叶本想喝口水,缓解下此刻的紧张情绪,这下好了,被她的一句不准叫宝贝给呛的差点岔过气去。 喂,这位昼景先生,你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我呛到了吧,你不会告诉我,这是第一次交女朋友吧? 那请问这位夜景小姐,你这是第几次交男朋友呢。窦淮叶的咳嗽好不容易平顺了下来,他也听出了彼端之人的揶揄之意。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问下这位昼景先生,你有初恋的癖好吗? 如果是,我很荣幸。窦淮叶嘴角的幅度慢慢上扬着。 哎...那可能得让你失望了,我是网文写手,灵感源于生活呢。周清瑟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笑出声的冲动。 没关系,作为未来的灵感,我很期待。一来二去中,窦淮叶的心,早已被她搅的波澜骤起。 好啦,言归正传吧,男朋友。 嗯? 护士刚告诉我,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如果昼景先生想和夜景小姐一话秋风的话,那就过来吧。 好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准时到。窦淮叶本以为她先前的回复,是明确的拒绝了自己邀约。 去接她出院本来也队里的任务之一,他还特意去请命,本来飞虎也想去的,但刘队似乎是偏心般的将这个机会给了他,直到刚才,他都还在想如何才能更自然的告诉她,她想去接她出院。 两个有趣的灵魂,相互试探,彼此吸引,温柔着彼此最动人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未来的灵感,我很期待。好可爱的告白。 首次矛盾 出院的当天,窦淮叶准时的出现在了病房,周清瑟并不意外,因为她相信,他说了准时到就一定会准时到。 她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安心的看着他忙进忙出,没有半分的拘谨,她的大方也影响着窦淮叶,他很快就从开始的紧张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他不禁感慨起她的情商来,她总能这般润物细无声的消解掉,他所有的紧张和局促,也能恰到好处的维系着彼此间的微妙关系,不黏糊,也不疏离。 原来这世上真的会出现这么一个人,温暖却不炽热,能有交集,能被遇见,能停留在自己的身边,多幸运。 清瑟,手续办好了,我们走吧。窦淮叶怕惊到看书看得投入的她,所以特意走到她的对面,才出的声。 嗯,好。周清瑟合上手中的书,交到了他的手里,准备起身去拿手机。 手机收好了,在包里。窦淮叶指了指他胸前背着的包。 周清瑟一看,瞬间笑出了声,你至少也有180以上吧,挂这种女生迷你包,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还是我来吧。 窦淮叶被她笑的有些窘迫,紧张的解释着我刚在前台办手续的时候,有个女生让身边的男生帮她背下包,可是被男生以不好看拒绝了,看得出来,女生挺失望的,我不想你因为这样的小事失望,所以...。 周清瑟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马上收敛了起来,嗯,学习能力不错哦。 她看了看窦淮叶,觉得他有些过份的可爱,但他这样细微的在意,同样让她感动,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昼景先生,你离我近点。窦淮叶不明所以,凑近了几步后问道:怎么了? 周清瑟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快速的亲了一下,作为学习能力不错的奖励,加油哦,男朋友。 不按常理出牌的周清瑟总能把他给整蒙圈,他那傲人的智商在她面前完全使不上劲。 看窦淮叶还蒙在原地,周清瑟暗自偷笑着,轻拉了下他的胳膊,低声问道:昼景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窦淮叶回过神来,他这算是被撩了吗,他暗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的伸出右手停在她的左手边,她了然的把左手交到了他的右手里,我终于可以出院了,昼景先生。 恋耽美 -温酒蜗牛(7) 是的,夜景小姐,你辛苦了。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周清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闻那让人头疼的消毒水味道了,她的天空瞬间就明朗了起来。 我先送你去离机场近的酒店,到时你回家会方便些。窦淮边说边示意她系上安全带。 我不去酒店,我回家。周清瑟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复着。 现在吗,几点的机票?窦淮叶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奥,忘了告诉你了,我在春城有房子,我现在把定位发你手机上。周清瑟避开了他的眼睛,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吗? 刚买的,我妈给的首付。 什么意思?窦淮叶更迷糊了。 我喜欢这个城市,现在就更喜欢了,虽然离你有些远。这么暧昧的话,她居然说的这般自然,窦淮叶有些词穷的拉了拉身上的安全带。 他发现只要是在她身边,自己的脑子永远都不够用,因为他永远都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干嘛,下一秒又会说什么。 周清瑟一上车就投入到了手机里,窦淮叶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也没去打扰她,只专心做好她的司机。 他跟着导航,来到了她指定的小区,他将车停在路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周清瑟,惊讶道:你家在这? 嗯,我记得夏天和我说过,回家从北门进入地下停车场,会方便些。 我说夜景小姐,我能冒昧的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只要不是黄赌毒就行,因为我也不在行。周清瑟一本正经道。 好的,夜景小姐,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莫不就是我们凡人口中的土豪吧? 什么意思?周清瑟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地段的房子在春城来说,前10应该是排的上号的吧? 你说这个啊,如果非要算的话,那我妈应该算是吧,我肯定是不算的。周清瑟不以为意的低头继续盯着手机发呆中。 你妈算,你怎么就不算了。他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她。 因为我得苦哈哈的还房贷啊,土豪需要像我这样苦哈哈吗?周清瑟苦着张脸举着手机给他看,手机里赫然写着卡文中三个字。 他还是第一次认识到这样的她,富贵却低调,认真却不矫情,性格温暖恬淡,却从不失灵动,这或许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到了,下车吧。窦淮叶看了看有些沮丧的周清瑟,她此刻正撅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9栋1702。 你家你不知道怎么走,你是在逗我吗? 房子是夏天帮我买的,我只负责签字,这也是我第一次来。他惊讶的看了看周清瑟,对此他也彻底服了气。 窦淮叶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带着她找到了她传说中的家,俩人肩并肩的站门口,这扇大门豪华的有些夸张,周清瑟有些情绪不高的嘟囔道:这扇门我能换掉吗。 窦淮叶没回答她,只是抬手示意她先开门,周清瑟这才不情愿的掏出钥匙,犹豫了一下,便将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中,并邀请他开门。 窦淮叶看了看她,微笑着把钥匙放回到她的手中,一次回自己的家,都不想自己亲自开一回门? 如果你愿意,也是你的家啊。周清瑟笑眼看着他,窦淮叶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原有的笑容开始凝滞。 你这是特意为我买的? 也不全是,但你的原因占一半。周清瑟尽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安,因为他的声音似乎少了些平日的温柔。 为什么要留在春城,这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清瑟给打断了。 为了让彼此更了解对方啊,你不是说你是认真的吗,还是我理解错了?周清瑟赶紧先发制人,正色道,窦淮叶张着的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周清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肯定会起争执,她不想和他起争执,至少今天不想。 窦淮叶默默的给她打开了门,拖着行李箱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周清瑟因此也没了心情去留意新家的模样,直奔主卧洗澡去了,留下窦淮叶一人在客厅发呆。 洗好澡的周清瑟,躲在主卧没出去,留在春城这件事,她的确是先斩后奏了,但D市离春城有2000多公里,春城离□□港开车最少得6个时,她已经离他这么远了,为什么还不行。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没回应,窦淮叶试探性的推开门,从门口看去,她正坐在卧室的阳台处,他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温言道:清瑟,我们聊聊好吗? 好,这个房子之前有人住过,我急着住,就没来得及重新装修,我只换了部分的家具,不知道之前房内有没有装监控之类的东西,你先去排查下。 好,我现在就去。窦淮叶有些意外,但也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的心安。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窦淮叶认真仔细的排查了一遍,除了大门口装了一个正对走廊的摄像头外,并无其他不妥。 一切检查完回来,周清瑟已经在客厅坐好等着他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内心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方面,现在的他,并没有资格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另一方面,妈妈的事,已经成了他这一生都抹不去的阴影,他很在意她,所以他恐惧一切的不可控。 他走到她的对面,缓缓的伸开双臂,周清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秒就站起来就投入了他的怀抱,认错态度诚恳,原谅你好了。 窦淮叶浅笑了一声,嗯,谢谢。 窦淮叶放开了她,扶她坐了下来,他半蹲在周清瑟的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周清瑟还以为他要白天起歹心,有些紧张的向沙发后退了退,红脸道:你...你要干嘛? 窦淮叶看她的脸瞬间就红了,神色有趣的柔声道,我记得,有人曾和我说过,灵感是源于生活的,既如此,你脸红什么? 周清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慌张道:谁脸红了,你不觉得今天有些热吗,我去开空调。 清瑟,我有话和你说。窦淮叶神色认真的拉住了她。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知道什么?窦淮叶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眉头。 你想说,你的工作特殊,站在你身边的我,这一生注定都会背着一颗□□,你不希望我留在这,是吧?周清瑟眼神平静,但嘴却翘的老高。 是,你在这里我不安心,你懂我的意思吗? 淮叶,你的真名是叫淮叶吧?虽然他知道,她早就猜出来了,但当她真的叫出口时,他还是愣了一会神。 嗯,窦淮叶。 淮叶,我不怕生离也不惧死别,但我最怕的就是来不及,你懂我的意思吗?周清瑟突然有些哽咽。 是的,她最怕的就是来不及,所以自爸爸去世后,她就养成了活在当下的性情,于爸爸,她早就失去了说来不及的资格,也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她甚至连爸爸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所以,哪怕这份感情才刚开始,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她也希望自己能不留遗憾,至少在来得及的日子里,过好每一天。 窦淮叶被她的那句,最怕来不及给彻底打破了心防,是啊,他这辈子的遗憾不都是源于来不及吗,他终于不再坚持,清瑟,对不起。 所以,你是不纠结吗?周清瑟红着双眼问道。 嗯,我很高兴,是你把我们的距离缩短了两千多公里。 太好了。窦淮叶看着那张瞬间就阴转晴的灿烂笑脸,有一瞬的晃神。 淮叶,我想在家装监控,一会你陪我去买吧。 装监控干嘛? 当然是让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啊。周清瑟一脸的理所当然样。 你不会觉得不自在?窦淮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为什么会不自在,又不是让你看我洗澡。听着窦淮叶骤起的剧烈咳嗽声,周清瑟不免偷笑了好一会。 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呛啊?周清瑟轻拍了下他的背,起身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走吧。窦淮叶窘迫的起身,避开了周清瑟的双眼。 窦淮叶走到门口才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他转身回头,看她依然站在原地没动,明知故问道:怎么,是后悔了? 周清瑟撇着嘴没回答,他在心里偷笑了会,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着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轻声道:这么不自觉,一会罚我做饭,好吗? 这还差不多。周清瑟一脸满足。 俩人去买好监控后又转战去了菜市场,窦淮叶惊讶于她对菜品的熟悉,看不出来啊,土豪千金居然能熟识五谷杂粮。 这算什么,我12岁就没了爸爸,妈妈精神状态不好,家里也不能有外人,这些年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她云淡风轻的边说边挑着手边的菜,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窦淮叶这才想起她档案中,父亲那一栏是空白的;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过去,她说的对,他们的确需要时间来彼此了解。 我没事,不过还是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看到了我那最痛的过去。她浅笑着看了他一眼。 中午我做饭,剩下的我来买吧。窦淮叶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咦,你还懂摸头杀呢。周清瑟很受用的调侃了下他。 嗯,我看你的粉丝都说,你摸头杀的描述写的很有感觉,那我能八卦一下,灵感的出处吗?窦淮叶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怎么,你吃醋了? 有点。窦淮叶即刻收起眼底的笑意,佯装失落的模样。 周清瑟偷笑了下,向他靠近了几步,微微踮起脚尖,把脸凑了到了他的跟前,那我现在给你个比摸头杀更好的补偿,想要吗? 窦淮叶被她这么一撩拨,心突然狂跳不已,他有些紧张看了看四周,又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别闹了,这么多人呢。 切,胆小鬼。周清瑟笑着向后退了几步,窦淮叶的脸被她闹的好一阵发热,他只能以低头挑菜来掩饰。 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相处的时间也只能用小时来算,但这感情升温的速度,却成几何倍数的增长,每一刻都美好的让他无比眷恋。 窦淮叶言出必行,果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他们是同是D市人,海鲜自然是共同的爱好,本地菜看上去也色香味俱全。 我觉得,我这伤一点也不亏,我简直就是捡到宝了。周清瑟一脸馋样的看着忙碌着的窦淮叶。 窦淮叶摆盘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想起那天的那一瞬间,背脊有些发凉,如果时光倒流,他相信她也一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是他再也不想重来一次。 他越来越在意她,也被越来越多的不安纠缠,他开始患得患失,恨不能把她与世隔绝起来,隔绝到只有他能进去的是时空里。 清瑟,下不为例,记住了吗?窦淮叶正色道,周清瑟先是一愣,才明白他所指何意,她温顺的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淮叶。 嗯? 一会装监控的时候,记得装隐蔽点。 怎么了?窦淮叶疑惑道。 我想让这个,成为我们俩的第一个秘密。窦淮叶的心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下,感觉很奇怪,但又形容不出来。 好,我尽量。 包括你的同事也不可以知道。周清瑟郑重道。 恋耽美 -温酒蜗牛(8) 好,我保证。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那不多的好形象,实在是经不起折腾。窦淮叶一听,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 周清瑟注意到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独自在心里偷笑了一会,并不准接他的招,放任他臆测去。 找点灵感,好吗? 有了监控的助力,窦淮叶很快就了解了周清瑟的起居及生活习惯,知道了,她每天会在七点起床,七点半出门运动,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书房,生活规律且健康。 他有些意外,本以为她这个年龄的女孩都是夜生活的爱好者,但她好像除了固定的晨练几乎不出门,原以为她说的丢不起形象是蓬头垢面,家居环境堪忧等,但这些问题都没有。 唯一的不同,她似乎是近视眼,每天眼镜不离身,头发也是扎起来的状态,家居服配上她那高挑的好身材,有种说不出的慵懒美。 和他平时看到的她,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他平时看到的,都是齐肩长发随意散落的她,不调皮的时候,温婉动人,调皮的时候,灵动可爱,现在的感觉有点像□□。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些,一瞬后又开始鄙视自己,喃喃自语的指着手机里的自己轻声道:窦淮叶,你庸俗了啊!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了,监控里的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家居服,神情投入的看着手中的书,他忽然间很想见她。 从上次分开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她倒是淡定,从不主动找他;他的时间不固定,也只能偶尔跟她通个电话,虽然有她的微信,他也没勇气给她发视频,想到这,他有些闷闷的关了监控视频。 此时夜色正浓,窦淮叶坐在宿舍的窗边,定定的看着远处港口的灯光,思念着春城的她。 他不知道,在他发呆的同时,周清瑟给他打过电话,可是他错过了,因为手机刚好没电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他懊恼的举着手机在宿舍来回的踱步,纠结了五分钟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回拨了过去。 喂,哪位?彼端的人,声音迷糊,明显是被他的电话给吵醒的。 是我。他摸了摸额头,有些紧张的轻声道。 嗯,你等会。手机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在调整姿势。 真是抱歉,这么晚才回复你,还吵醒了你。 没关系,没有你们,我们哪来的岁月静好。迷糊中的她,声音特别的软糯,听着很是撩人。 我没忙,只是我...我刚在想你,没发现手机没电了。他的手掌在裤子上来回的摩擦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嗯,身为男朋友,自觉性还不错。周清瑟有些意外,也清醒了不少。 那冒昧的问一句,女朋友的自觉性如何?窦淮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个应该是你来评价的吧?她明显是故意把问题抛给他的。 嗯,数据匮乏,不好评价。 你工作忙,我的数据自然就会少啊,从你找我的频率来看,如果我的判断不准确,那你的自觉性就有待核实哦;再说,我的数据要是太多,就我这花容还有我这声音,你能睡着觉吗?今晚本来就异常软糯的声音,再被她故意加长了尾音,听着实在是太魅惑了。 听着窦淮叶意料之中的剧烈咳嗽声,周清瑟偷笑了好久;果然不经逗,初恋的男生可爱起来真是不要太可爱了。 去喝口水吧,我累了,晚安,昼景先生。 等一下。窦淮叶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是压制住了这波剧烈的咳嗽声。 怎么了? 你这是撩完了就想跑吗?窦淮叶的声音有些许的暧昧。 我没跑啊,太晚了,我是真的困了。周清瑟感觉到了气氛的暧昧,终于开始正常说话了。 那你在家等我,我去找你。 现在? 嗯,现在。说话间,他拿上外套就跑出了宿舍。 你疯了吧,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周清瑟被他这么一闹,彻底清醒了。 你不是说我的自觉性有待核实吗?听着她明显有些紧张的声音,窦淮叶眸色幽深,他现在心里有个洞,必须有她才能填满。 别闹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开夜车不安全,你...。 等我。说完,窦淮叶就挂了电话。 这大半夜的是要闹哪样嘛,我也是,没事,大半夜逗他干嘛。她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因为担心他的安全,她辗转反侧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看样子已经不早了,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好给她遮住了那抹最刺眼的阳光。 他有着军人独有的挺拔背脊,虽然开了一晚上的夜车,但头发并不油腻,看上去依然清爽。 淮叶。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来这声音是她睡醒后惯有的声调。 醒啦。他体贴的帮她拉上了窗帘,刚才看她睡着,怕吵醒她就没动窗帘。 嗯,你几点到的。看着她懒懒的坐起,额前的头发有些微的凌乱,气质本就温婉的她,配上此刻的慵懒神情,有种说不清的诱惑感,让他心动不已。 7点到的。他缓缓的走近她,犹豫了一下便坐在了她的身边。 清瑟,我很想你。窦淮叶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他好不容易主动了一回,她反而紧张了起来。 找点灵感,可以吗?他缓缓的靠近她,鼻尖传来的薄荷味冲击着她的心神。 周清瑟还在愣神中,唇已经被他覆上,以前总听人说铁血柔情什么的,她总不能理解,原来他们温柔起来,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周清瑟虽说是言情大神,但这是她的初吻啊,她平时还在他面前装的很懂的样子,这回估计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还好他只是轻吻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纠缠,看着她满脸羞涩的红晕,哑然失笑道:没关系,我也是初吻。 我有事,先去书房了。说着逃也似的跑下了床,看着她逃走的背影,窦淮叶眉梢眼底的笑意都溢了一满室了。 那你先忙,我去给你做早餐。窦淮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听到声音的她更是加快了步伐,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书房。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平时稍微露骨点的话,他都能被呛半天,今天却如此反常,还先发制人的夺了她的初吻。 她懊恼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然后使劲的跺了一下脚,无语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啊...我这是闲的屁股长荒草了吗,去招惹他干嘛,真是丢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恋的男生可爱起来真是不要太可爱了,难道你不是初恋吗? 哈哈,好可爱,有没有? 彼此的第二职业 窦淮叶弄好早餐后,等了很久,她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暗自偷笑道:这是准备躲着不见我了吗。 清瑟,再不出来,早餐要凉了。 你吃吧,我不饿。她话刚一出口,肚子就没出息的激烈抗议着。 怎么,怕见我了? 谁怕见你了。周清瑟如他所预期般,很快就打开了房门,故作淡定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她磨磨蹭蹭的洗漱完毕后,终于别扭的坐在了餐桌前,但明显在刻意的避着窦淮叶的双眼,低头默默的吃着早餐。 窦淮叶看着她那有些窘迫的可爱模样,不免暗自发笑,真是神奇,他们之间的状态居然在一夕之间就掉了个个。 我一会先去休息下,午饭你别动,我来做就好。 我可以晚点吃,刚吃完也吃不下,你多睡会。 好,谢谢女朋友的体贴。窦淮叶微笑道。 你赶紧去洗吧,客房的衣柜里,我给你准备了些家居服和休闲装。注意力被转移了的周清瑟,神情明显自然了很多。 好,谢谢。 他洗漱好后,穿上她准备的刚好合适的家居服躺在床上,明明刚刚还倦意盛浓的他,此刻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刚才他们亲密的画面。 这个女孩总能给到他惊喜和温暖,比方说她的初吻,再比方说他此刻身上的衣服,这些都给了他一种岁月温柔的安宁感。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定了闹钟的,但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就有些纳闷的走出的房间。 有声音似从厨房传来,他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是下午4点了,他心中一惊,赶紧往厨房走去。 醒啦? 嗯,我在找我的手机。 我拿出来放书房了,放心吧,目前为止还没人找过你。周清瑟说话间,头都没抬的收拾着手中的购物袋,看样子是刚从外面购物回来。 饿了吧,我来吧? 我还好,家里有零食,你要先吃点吗? 不用,这是你刚去买的菜吗?窦淮叶接过她手上的袋子问道。 嗯,我平时一个人,家里没什么菜,想着你差不多快醒了,就去楼下买了点。周清瑟端着一张笑脸看着他。 嗯,看这样子,是想晚上吃顿顿丰盛的咯?看着窦淮叶满眼的宠溺,周清瑟有些不自在的收起了一脸的灿烂。 我还有事,这里就辛苦了。说完就往书房的方向跑了,窦淮叶了然的摇了摇头,在心里低叹道:这么害羞的她,真不知道当初的主动是哪来的勇气。 周清瑟躲回到书房后,便坐在了电脑前发呆,无限懊恼的低声道:真是太没出息了,跑什么嘛,现在的他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不就是一个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在人家脸上亲过两回呢,那时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了。周清瑟对着屏保上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哎...真的好丢人啊,这感觉糟透了。她在心里低叹道,伸手郁闷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无精打采的趴在了书桌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窦淮叶弄好后去叫她,轻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回应,他试着推开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借着窗外的夜色,依稀能看到趴在书桌上的她,想来是睡着了。 他低垂着双眸,看着朦胧夜色中熟睡的脸,心里的柔情泛滥,明明几个月前还陌生的他们,现在就已经可以如此亲密了。 他把台灯打开并调成了柔光后,半蹲在她的身侧,轻声的唤醒了她,她迷糊的看着他,可能是没睡好的原因,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窦淮叶神情微怔,随即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柔声道:对不起,我以后尽量多抽些时间来陪你。 没关系,你保卫祖国,保护我,家有我就够了。周清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隐忍着心中的歉意,微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出了书房。 周清瑟看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欢喜的不得了,窦淮叶,你不做警察,开个餐馆也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嗯,多谢捧场。窦淮叶一边给她剥着虾,一边看向吃的正欢的她,眼底尽是宠溺。 席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很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情绪很好,想着一会就要离开了,他有些舍不得她,他不舍破坏这么好的气氛,更不忍心让她失望。 昼景先生,现在是夜景小姐的主场咯。 什么? 你一会应该是要赶回去的吧?窦淮叶眉心微怔,她定是从自己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他知道她敏感,只是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细腻。 嗯,我出来的匆忙,不能离开太久。 理解,不过,厨房你得帮我收拾干净才能走哦。周清瑟故意一副资本家小姐的模样,这显然是不想让他有负担才如此的,他又怎么会不懂。 恋耽美 -温酒蜗牛(9) 好,我保证收拾的妥妥帖帖。 吃完饭,周清瑟就起身窝沙发上看电视去了,他认真且仔细的收拾着厨房,保证每一寸都收拾妥帖后才走出了厨房。 清瑟,我收拾好了。 嗯,走吧,我帮你去挑衣服。说着拉起窦淮叶的手就往客房走去。 窦淮叶换上她挑的衣服,缓缓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线条极好的上半身着一件简单的白T,裁剪极好的牛仔裤配上他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有种说不出的阳光和英气。 这让周清有些挪不开眼,自己写言情多年,总算有个男主角从书中走到了现实,还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承认自己有些花痴了。 清瑟?。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好像犯了会花痴。窦淮叶被她那毫不掩饰的坦白逗的笑出了声。 我上午就想问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看出来的啊! 衣服能看出来,裤子也能看出来?窦淮叶似有趣味的看着她。 抱过啊,所以大概知道。周清瑟一脸认真样,完全没读懂他的意思。 嗯,你要是不做网络作家,开个裁缝店一样也定会生意兴隆的。窦淮叶真心的佩服道。 好吧,我的第二职业似乎有着落了。 谢谢,我很喜欢。窦淮叶笑着向她伸开双臂,周清瑟愣了一下便投入了他的怀抱。 淮叶,我想我妈了,过几天我想回去看看她。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他想起了她重伤昏迷期间,不时叫着妈妈的情景,有些心疼的抱紧了她。 好,到时我尽量抽时间来送你。 不用了,你那太远了,我回来的时候你来接我,好吗? 什么时候回来?窦淮叶有些不舍的问道。 会有点久,我想陪妈妈过完春节再说。 好,到时,我一定准时去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哎...真的好丢人啊,这感觉糟透了。 哈啊啊...她是因为没有争取到主动权吗,毕竟是占尽先机,亲了人家两回的伪大神啊。 手绢先生的邂逅 此时的周清瑟正坐在飞往D市的头等机舱里,她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心里想着许久未见的妈妈。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想到自己两次徘徊在生死线上,想着自己万一要是回不来,妈妈会是怎样的光景,眼泪便在不觉间滑落。 旁边有人递了一条手绢过来,这年头递手绢的男士可不多见,她接过手绢并未回头,直觉就是一位男士,因为她向来对气味都极其的敏感。 只是不知道他是何时坐下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她擦完眼泪,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谢谢,这个我用过了,你还要吗? 旁边的人并未出声,周清瑟好奇的回过头去看他,他此时正专注于电脑屏幕上,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快速的舞动着,满屏的英文,给人一种密集的眩晕感。 从侧面看去,他大约30岁左右,气质出众,一看就是那种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长大的人,全身都散发着贵族的气场,她没再出言打扰。 1个小时候后,飞机便平稳的降落在了D市机场,身边的男士缓缓的抬头,动作轻柔的合上了电脑,有序的收拾着。 这位先生,你的手绢我用过了,你还要吗?周清瑟总算找到机会说话了。 没关系,给我吧。他礼貌的接过她手中的手绢。 周清瑟也回以了同样的礼貌,真诚的说了声谢谢,她冷不丁遇见个这样的极品,此时的她正暗搓搓的揣摩着他身上的所有细节,以丰富自己的人物形象库。 你好,我叫夏子卿,可以认识你吗?他的声音如大提琴般的醇厚低沉,表情真诚不油腻,绅士气质在他身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周清瑟,不过先生,我们该下飞机了。周清瑟微微抬手,示意他看看周围空荡荡的机舱。 实在是抱歉,你先请。 他们很自然的同行了一段路,浅淡的交流中,她知道了,他是春城某知名药学研究院的教授,此行是来D市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周小姐在哪高就?他一贯的礼貌,短暂的相处下来,她似乎也习惯了。 我,无业游民一个。她微笑间说的理直气壮,他礼貌间听了忍俊含笑,她那张浅笑的脸配上她那明媚温婉的气质,他的那份心动已悄然而至。 周清瑟远远就看到了她那优雅的老妈,正不优雅的、用力的向她摇晃着胳膊,好了,我先走了,夏子卿先生,再见。 看着她像孩子般,脚步轻快的跑向不远处的女士,他犹如身中魔咒般的定在了原地,机场向来都是来来往往的悲欢离合之地,他也素来不喜与人话离别,但今天他很高兴能听到她的再见二字。 周清瑟缓缓的停在了妈妈的面前,在看向妈妈的那一刻,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淌着,哽咽道:妈,我好想你。 这孩子,回个家还矫情上了。妈妈的眼睛也早已湿润,故作嫌弃的给她擦着眼泪。 妈...她顾不上出口处那来来往往的人潮,哭着投入了妈妈的怀里,周妈妈被她吓的有些六神无主道:怎么了,宝贝,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没受委屈,就是觉得还房贷太辛苦了。她抽抽搭搭的回应着妈妈的担心,周妈妈一听,才知道她那没正行的德行又要开始了。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房贷我自己还,肯定不求您,这会来撒娇说辛苦,晚了。 周清瑟哽咽的笑了笑道:妈,您真是越来越抠门了。 行了,别墨迹了,一大姑娘的不嫌丢人啊。周妈妈白了她一眼,拉上她的行李箱,最后给她擦了擦满脸的鼻涕和眼泪,柔声道:走吧,回家。 一路上,周妈妈都在暗中观察着她,直觉告诉她,周清瑟的反常一定是事出有因,但她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所以只能使用迂回术了。 清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非要在春城买房子了吧? 妈,人家可以先保密吗?周清瑟故做调皮状的撒着娇。 10万房贷。周清瑟没想到,妈妈的金钱诱惑会这般的□□裸,虽然以前也有过。 切,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周清瑟一本正紧道。 30万。 妈,你过份了啊,越来越俗气啊。周清瑟仍不为所动。 60万。妈妈用余光睨视了她一眼,见她明显心动了的表情,便不露声色的叹气道:不要算了,我也懒得再问了。 哎,成交。周清瑟赶紧见好就收,铁公鸡身上拔得一身毛,多不容易啊。 说! 我有男朋友啦。话音刚落,妈妈就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妈,您不要命啦。周清瑟吓的魂飞魄散,大声责备着。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还给他买房,你长本事了啊!妈妈明显是生气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八个调。 我说这位优雅的林总,您能淡定点吗,您再照照镜子,皱纹又该多了。周清瑟惊魂未定,但也求生欲旺盛的赶紧和稀泥中。 爱美的妈妈一听,赶紧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迅即反应了过来,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便没再理她了。 回家后,妈妈跟阿姨交代了下要做的菜,便如她所料,直接把她拉入了书房,一脸严肃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渴了。周清瑟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桌上有。 我还想先去上个洗手间。 忍着。妈妈显然是已经准备好,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行,我说,他叫昼景。 等会,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名字?周妈妈狐疑的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 昼景,也是D市人,春城市公务员,交往了三个月,目前还没有同居。周清瑟一屁股窝在了周妈妈的大班椅上,漫不经心的交代着。 你交代的倒是挺详尽,你个死孩子,还没同居,你知道什么是同居嘛。妈妈随手拿了本书,故作生气状的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不少。 妈,60万,一分都不能少,我洗澡去了。周清瑟说完就跑出了书房,周妈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跑开的方向,有些担心的低声道:肯定有事瞒着我。 回到房间后,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便给窦淮叶发了一条微信,也不知道他平时看不看微信,因为他也从来没用微信和她联系过。 昼景先生,我到家啦,男朋友的自觉性要时刻牢记哦。 作者有话要说: 切,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啊哈哈...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情不知所起处 此时的D市已是深冬了,不管窗外的世界寒风多凛冽,屋里的时光都是这般的温柔,爱也不会流逝半分。 周清瑟坐在窗边,眼前一幕幕的浮现着与窦淮叶相识以来的所有画面,她感慨着缘分的奇妙也感恩着命运的馈赠。 周清瑟无法告知妈妈有关于窦淮叶的真实身份,更无法和妈妈解释他们的相遇,这份感情想要走在阳光下,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因为,目前的任何一个点,都会破坏妈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妈妈的世界周清瑟便是她唯一的寄托,她也是妈妈连接爸爸唯一的纽带了。 虽然自己什么都知道,但她依然自私的站在了窦淮叶的身边,在外人看来这或许荒唐,但她就是没办法割舍掉。 她舍不得那追逐了5年的声音,更舍不得好不容易遇见的他,虽情不知所起处,但盼有归途。 手机来电的声音,拉回了周清瑟惆怅的思绪,蔫蔫的接起电话道:喂。 是我,怎么了,听声音像是有些情绪不佳啊。 没事,我今天用昼景先生的名号撸了我妈60万呢。 哦?那记得向我纳税哦。那端明显没精打采的声音,让窦淮叶有些不安。 昼景先生,我的档案你都一清二楚,但我连你的名字都是自己猜出来的,很不公平哦!周清瑟声音很轻,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今年30岁,毕业于公安大学,研究生学历,家中父母都过世了,不过我爷爷奶奶还在,家中还有一份妈妈留下来的薄产,生活暂且无忧。彼端的人声音平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周清瑟的心却似被电触般的疼痛。 我比你幸运,因为我还有妈妈,而且是个超级大土豪哦,不过她向来低调。周清瑟故作轻松的转移着话题。 哦?那我或许更幸运,因为我有你。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她的用意。 呃,昼景先生,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吃相难看了哦。 彼端哀而不伤的人,正在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他,这一刻,他的心似被暖阳拂过,不期而至的疼痛也在慢慢退去,清瑟,我很想你 。 嗯,收到啦。他终于被她绕了出来,周清瑟如释负重。 先挂了哈,我该下去吃晚餐了,提前跟你说声晚安。 听着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也终于安心了,可以不提前吗? 啊?周清瑟疑惑的顿了顿。 晚点可以开微信视频吗?窦淮叶单手握拳,紧张的试探着。 当然可以啦,我还以为你不用微信呢。 我用,只是怕你会多想,所以...窦淮叶喜出望外的解释道。 恋耽美 -温酒蜗牛(10) 你都这么说了,看来多想的人并不是我哦。周清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等着吧,晚点奖励你一个惊喜,我先挂啦。窦淮叶看着已经断线了的手机,笑着摇了摇头,转瞬便又开始好奇那份惊喜,有些期待。 周清瑟坐在餐桌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人经历过生死后,最眷恋的应该都是这份烟火吧。 看着厨房忙碌着的阿姨,周清瑟的眼眶有些微热,她放下碗筷,去厨房把阿姨请到了餐桌上,并和妈妈一起举杯感谢她多年来的照顾。 三个人你说我笑的,气氛温暖而美好;吃完饭后,她陪妈妈去小区散了会步,虽然有些冷,但手挽着手聊着八卦的她们却浑然不觉。 为了哄妈妈开心,她打开了客厅那架许久未碰的钢琴,发现音色如旧,想来是妈妈定期让人过来调过音的,她特意邀请妈妈与她共奏了一曲。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了,阿姨告诉她,妈妈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说她平时睡眠很不好,长期依赖安眠药,今天难得没吃药就睡了。 周清瑟其实很早就知道,妈妈的睡眠一直不好,但她只知道妈妈偶尔会吃抗焦虑的药。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依赖上安眠药的呢,周清瑟也不得而知,她有些自责的看了看妈妈所在的方向,在心里低喃道:妈,对不起。 周清瑟回到房间后,手机往床上一丢,她就直接洗澡去了,刚从卫浴间出来,窦淮叶的视频就发过来了。 她才恍然想起,那说好的惊喜都忘了给他准备了;她看了看身上的浴巾,一脸坏笑般计上心头了,她快速的换好睡衣,给他回了过去。 窦淮叶很快就接通了她的视频,只一眼她便听到了彼端剧烈的咳嗽声,他那端也瞬间黑屏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隐约有些熟悉,副队,你这是怎么了。 她听着窦淮叶艰难的回复了句:没事,去帮我去拿瓶水来。 周清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黑屏的对方,在心里偷笑了好一会,轻声的自言自语道:不就是穿了件中规中矩的吊带睡裙嘛,他至于这么大反应嘛,真是不经逗。 过了好一会,窦淮叶的咳嗽声才缓缓停了下来,视频也终于正常了,她看了看窦淮叶那张有些微红的脸,若无其事的问道:昼景先生,你这是在哪呢? 在队里加班。 什么,你在办公室给我打视频?周清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慌乱的把被子往身上攒了攒。 没事,就我一个人。看着她突然慌乱的可爱模样,窦淮叶眼底有了隐隐的笑意。 那不会打扰到你吗?周清瑟总算放下心来,自然了些。 不会,我很高兴能有机会见到你。 嗯,表情真诚,语气诚恳,也无油腻感,我很满意。 窦淮叶久久的看着视频里,那一颦一笑皆显灵动的她,他的心也在一念一动间,情不知所起也不知所依。 昼景先生?你这样直直的盯着如花美人看,很显油腻哦。周清瑟有些不自在的提醒着他。 对不起啊,我刚有些晃神了。窦淮叶下意识的用指尖轻扫了下额头,最后顺势把手指一弯,撑在了太阳穴处,微偏着头,笑眼看着她。 昼景先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警察哦。周清瑟笑着调侃道。 对着喜欢的人,一念所动也是人的一种本能,警察也不例外。 嗯,这个逻辑我满意,那这算是二次表白吗?窦淮叶透过视频,看到了她那满眼的星河灿烂,似有一片世外桃源般,令他心动不已,当然。 淮叶,你想让我替你去看看你的爷爷奶奶吗?周清瑟试探性的问了问他。 你一个人?窦淮叶有些意外道。 嗯,我一个人。 这样太委屈你了。 哪来的委屈。周清瑟不解道。 见家长这种事,怎能让你一个人去呢。窦淮叶神色平静,微笑道。 谁要见家长了,我只是...算了,不和你说了,我睡了。明明窦淮叶没有半分玩笑之意,但她还是像只被人逗弄了的猫般,慌张的逃走了。 窦淮叶久久的凝视着被她挂断了的视频,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她填的满满的,他杨着嘴角在对话框里快速的输入了一个地址,按下了发送键。 慕一首歌 周清瑟喜欢简单的生活,她的社交圈自然也就简单,所以即便是在D市,她也很少出门。 除了固定的室外运动,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码字,或者陪妈妈四处逛逛,又或者陪阿姨去买个菜,这个家因为有了她,烟火气息温暖了不少。 在窦淮叶真给了她地址后,她反而有些怂了,因为她的初心只是单纯的探望,单纯的想替他去探望下爷爷奶奶而已,但被他那么一说,还真有些见家长的意思,所以,她又犹豫了。 思来想去了很久,此刻都已经临近春节了,她依旧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窦淮叶也没再问过她这件事。 周清瑟很明白,他工作的特殊性,让他很难有机会回来探亲,而且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想到这,她的心里又多有不忍,就这么犹豫来犹豫去的就到了大年三十了。 这一天,周清瑟早早的就起床了,她先是陪妈妈去看了爸爸,回来后又帮阿姨准备年夜饭;妈妈回来后,一个在书房呆了很久,她知道,妈妈是想爸爸了。 清瑟,这里我来就好了,你去陪陪妈妈吧。阿姨担心的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 阿姨对妈妈的照顾从心理到生理,真是半分毛病都挑不出来的。 阿姨是爸爸的远房亲戚,因为无儿无女被夫家离婚,妈妈不忍心便将她接到了家中,阿姨是看着她长大的,也算是她的半个家人了。 没事,让她一个呆会吧,一会我给她做她最爱吃的芦花鱼,保证她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这孩子,真是孝顺,也不知道谁家以后能有这好福气。阿姨满脸宠爱的看了看她。 我也觉得,那阿姨您就和我妈,都健健康康的等着,看是哪家的小子能有这福气,好吗?阿姨高兴的直点头,眼睛也不自觉的湿润了,你爸爸要是还在,多好。 阿姨,今天过年呢,我们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啊! 多年来,妈妈一直都病着,那是因爸爸而起的心病,她不时的就会精神恍惚,周清瑟心底的那份至痛,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隐藏着,她不能哭,因为妈妈受不了,她也不能倒,因为妈妈需要她。 她和阿姨忙活了一下午,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年夜饭,妈妈在看到她做的芦花鱼后开心了很久。 在周清瑟的带动下,这个团圆饭吃的很温馨,在她们举杯欢庆新年时,周清瑟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去探望他的爷爷奶奶。 晚饭后,周清瑟陪妈妈在看春晚,快结束时,看到窦淮叶发来了信息,她坐了一会后便借故上楼去了。 她打开微信,点开了窦淮叶的头像:清瑟,新年好,想你。 周清瑟满眼的笑意,直接给他发去了视频请求,开口便先发制人道:新年好,昼景先生,我也有想你哦,怎么样,有诚意吧? 嗯,诚意满分。看着那张许久未见的笑脸,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淮叶,我明天去看你爷爷奶奶方便吗?初二开始我就得陪妈妈到处逛饭局了!窦淮叶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她不会去了,当然,那随时都欢迎你。 对不起啊,这么晚才决定去看他们,我的初心本来是很单纯的,谁叫你笑话我来的。周清瑟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一副就怪他的模样。 好,我的错。此刻,他真的很想抱抱她,清瑟,谢谢。 不客气,你放心好了,我保证让爷爷奶奶开心一整天。 看得出,她有些小紧张,但都被她很好的掩饰在了笑容里,清瑟,我给你唱首歌吧。 周清瑟闻之愕然道:呃,这么浪漫的你,让我有些意外哦。 把手机放下吧,我开始咯?周清瑟闻声赶紧躺好,把手机立在刚好能看到他的角度。 When I was young,I\'d listen to the radio...熟悉的旋律想起,周清瑟瞬间泪目,眼前的每一帧都是爸爸的音容笑貌,耳边全是爸爸对她各种宠溺的呼唤声。 窦淮叶眼前的一幕幕除了爸爸的葬礼,妈妈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还有周清瑟第一次毫不犹豫冲向他的那一瞬间,泪模糊了他双眼,心中的万千思绪尽藏在了歌中。 他低沉悠扬的歌声一直回荡在宿舍的上空,治愈着他,也抚慰着周清瑟心底的至痛,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频里的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他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的睡颜,缓缓的伸手抚上手机屏幕中的她,他多想帮她拭去眼角的那滴泪,亲口告诉她:别怕,我陪着你。 睡吧,新年快乐,清瑟。窦淮叶轻声的和她道了一声晚安,便关了视频。 周清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爸爸,他依旧帅气儒雅,依旧在他那偌大的古玩店里忙碌着。 淘气的她,不小心碰倒了店里的古玩,爸爸闻声赶紧跑过去抱起她,心疼道:宝贝,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妈妈抱怨爸爸对她的宠爱毫无原则,说店里东西动辄上百万,他就只顾着他的宝贝女儿,爸爸也笑着点头认错,说下次一定严肃些,可他一次都没有严肃过。 初一的清晨,阳光暖暖的洒进了她的房间,周清瑟睁着迷糊的双眼,在心里低喃道:爸爸,我很爱你,下辈子我一定陪您到白头,记得等着我。 她拿起手机给窦淮叶发了个信息后,就起床洗漱去了,她本就温婉的气质,无需过多的修饰就足够得体了。 她下楼陪妈妈吃了个早餐,并告诉她自己一会要出去参加同学会,妈妈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只是吩咐了她,让她早点回来。 出门后她便去了D市最大的商城,在那挑了两份合适的礼物后,便直接往目的地赶去了。 此时站在大门外,她那些紧张的情绪,居然奇迹般的消散了;眼前是一栋老式的三层洋房,周边大多都是一样的建筑,地处闹市的周边,交通便利,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公园,环境很好,也很适合老人居住。 她抬起手按下了门铃键,院子里很快便迎出了两位老人,爷爷奶奶没有一丝犹豫,随即便打开了大门,异口同声的笑道:清瑟,来,快进来吧。 见家长 周清瑟一脸懵的被爷爷奶奶请进了屋内,她准备了一个多月的自我介绍,此刻好像也完全用不上了。 一进门,一双刚好合适的新拖鞋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家里的水果零食摆了一大桌,音响里还放着很有品味的钢琴曲,这一切明显就是为她准备的。 她感动于窦淮叶的细心,虽没能陪着她,但他却给了自己能给到的所有重视,同样也感动于,爷爷奶奶那无条件对她的信任。 清瑟,来,这边坐。奶奶体贴的给了她适应的时间,过了好一会才出的声。 嗯,爷爷奶奶,新年好,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挑了两份。周清瑟总算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看了看二老。 当然喜欢啦,爷爷没事就喜欢下围棋,你的礼物他肯定喜欢;参茶是奶奶我的最爱。奶奶满脸慈爱的看向她。 相较于奶奶的热情,爷爷就相对内敛很多,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只是乐呵呵的看着她和奶奶互动。 直觉告诉她,爷爷应该也曾是一名警察,某些特殊职业的气质,是深埋于骨髓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只会越发的明显。 门口传来开门声,周清瑟突然有些紧张,因为她并没准备好见其他的人,奶奶也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不安,是小李买菜回来了,她是淮叶请来照顾我们的阿姨。 阿姨进门后,礼貌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后便去了厨房,她才在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 清瑟,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桌上有吃的,你随意就好,奶奶先去厨房看看。 好,奶奶,我去帮你们吧。周清瑟连忙起身应声道。 不用,你要是无聊就陪爷爷去看会电视吧。说着便笑呵呵的转身去了厨房。 恋耽美 -温酒蜗牛(11) 清瑟,你会下围棋吗?爷爷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 嗯,会一点。周清瑟得体的笑了笑。 走,去书房陪爷爷下棋去。 好,那我扶您。周清瑟从进门的第一眼就发现了,爷爷的腿似乎不太好,右腿较左腿有些微的不同。 她扶着爷爷走向书房的路上,便更加确定了爷爷的右腿似乎是有旧疾,爷爷,您的腿怎么了? 没事,这膝盖以前受过伤,天冷了就会这样。爷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心细如发的孩子啊,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旧疾。 因为有心事,她并没有认真去研究爷爷的棋路风格,所以,这第一盘爷爷输的有些难看,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看爷爷,爷爷,对不起啊。 爷爷看着自己兵败如山倒的棋局,瞬间就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没事,你下的很好,胆大心细且杀气腾腾,较淮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奶奶悄悄的站在书房门外,把这一幕给录了下来,也顺便发给了窦淮叶。 奶奶,这姑娘谁啊,既漂亮又聪明,您看把爷爷给乐的。阿姨在奶奶耳边轻声的夸奖道。 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奶奶不时的看向书房的方向,嘴笑的一直就没合拢过。 清瑟和爷爷又重开了一盘,这次清瑟慢了很多,爷爷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意,但并未挑明,清瑟,爷爷谢谢你。 什么?周清瑟执黑棋的手定在了空中,疑惑的抬头看向爷爷。 谢谢你救了淮叶。说完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奶奶不知道。 爷爷,淮叶也很棒呢,我们继续吧。清瑟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黑棋,爷爷欣赏的看了她一眼,便和她一起专心棋盘风云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午饭吃完后,周清瑟整个人也放松了很多,也不再拘谨,一整个下午,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欢笑声。 在各种愉快的互动中,周清瑟发现爷爷的毛笔字写的很好,客厅里那架价值不菲的钢琴还是奶奶的陪嫁,也知道了窦淮叶精通古文。 这所有的温暖瞬间,都被爷爷奶奶以视频的方式传给了窦淮叶,窦淮叶也间接的看到了周清瑟的世界里,那些他不曾触碰过的美好。 告别了爷爷奶奶后她就直接回了家,到家时,妈妈和阿姨都睡了;她回到房间后简单的洗漱了下,看时间还早,便随手抽了本书翻看了起来。 窦淮叶的视频电话,不早不晚的在此时打了过来,她故意等了好一会才按下接听键,漫不经心的揶揄道:昼景先生,你的时间算的可真好。 那敢问夜景小姐,现在睡前一切可有准备就绪?窦淮叶一脸宠溺的温言道。 嗯,本宫看书呢,你呢?周清瑟头也没抬的问道。 今天我值班。窦淮叶也看出来了,她并不想和他聊今天的事,所以他也就默契的没有多问。 一来二去中,周清瑟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她的确是不想聊今天的事,因为她不想也不愿意听他说感谢之类的话。 昼景先生,您老的歌唱的不错,今晚还要继续吗?她的脸,在此刻终于有了笑容。 今晚不唱歌,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都好,谁叫我是先钟情于你的声音的呢。周清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声音的偏爱。 那我得多努力了,至少得让你喜欢我超过我的声音才行。窦淮叶故作失落状的看着她。 嗯,我很期待哦,那可以开始了吗? 窦淮叶微笑着抬了抬眉道:当然,今天给你讲《论语子罕第九》,可好。 嗯,记得里面有一句的意思是守住初心,我很喜欢。 对周清瑟来说,他的声音和夏天的歌声一样有魔力,总能恰到好处的治愈她所有的不安,给到她想要的安宁。 窦淮叶才讲到一半,她便睡着了;从M市开始,不管是伤口疼痛之时的昏睡,还是平常的休息,她的睡容都是这般的恬静安然。 以前听奶奶说过,拥有这样睡颜的人,心思定是纯净平和之人;现在他觉得,能如此安睡的人,除了这些,更多的是一种内心的笃定与从容。 他看了她好一会,才轻声道:清瑟,谢谢你,谢谢你如此勇敢的找到了我。 久别重逢(一) 不知不觉中,周清瑟在家已经超过半年之久了;今天是清明节,她和妈妈一起去给爸爸扫了墓,回家的路上,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清瑟,想什么呢?看她闷闷的,周妈妈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没事。 看你那蔫头耷脑的样,不会是想你那男朋友了吧? 妈...周清瑟撇了撇嘴,故作不悦状,不过,她的确是想他了,很想,很想。 那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回春城吧。周清瑟扭头看向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妈妈的样也不像开玩笑。 您不生气了?周清瑟微抬眼角,不确定的小心的试探着。 不生气了,你这不在家陪了我半年了嘛,还算是有良心。 嗯,我保证,以后每年我都在家陪你半年。周清瑟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算了吧,等你哪天嫁人了,再说这句话吧。妈妈白了她一眼,便专心开车中,不再多言。 周清瑟一刻也等不及的拿起手机,很快就定了一张明早飞春城的机票,然后把航班信息截图给了窦淮叶。 瞧你那猴急的样,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啊。妈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却一脸的笑意道:看来这个男生很招我女儿喜欢哦。 妈,他真的很好,要是稳定了,我会带他来看您的,但为了维护我们母女间的信任度,我们必须得约法三章,您绝对不可以去突袭,记住了吗?周清瑟看着妈妈严肃道。 切,谁稀得看,搞不好过段时间就哭着鼻子回来了。 妈,我这才刚开始,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周清瑟故作生气状的撅着嘴。 好,我女儿这么优秀,要哭鼻子也是他哭鼻子,行了吧。 妈... 窦淮叶因为有任务外出,手机不能带在身上,回来看到信息时都已经是半夜了,不巧的是,他的车又被飞虎开出去了执行任务了。 和他一起回来的刘队看他有些异常,担心的问道:遥夜,发生什么事了? 刘队,我一会得出去,明天一早要去接女朋友。窦淮叶一着急,一时间也忘了大家并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 女朋友?谁啊,什么时候的事。刘队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窦淮叶这才回过神来,但也来不及了。 不是,那个什么... 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说。刘队故作严肃状的咳嗽了一声,以防他忽悠自己。 周清瑟。窦淮叶附在刘队的耳边低声道。 谁,就那个姑娘?刘队依然不敢相信,但看他那样也不像在开玩笑。 好你个臭小子,闷不吭声的都把人家变成女朋友了,这都快一年了吧,你瞒的可够严实的啊。刘队说着就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拳。 窦淮叶没心思回应刘队的调侃,心神不定的看着手上的手表。 还愣这干嘛,赶紧回去休息吧,不是说明天要去接女朋友吗?刘队看他傻站在那,有些好笑道。 没时间休息了,我现在就得走,她明天一早的飞机到春城机场。 你的车飞虎开出去了,今天晚上估计是不会回来了,那你开我的车去吧。刘队从公文包里掏出车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这才恍然,一着急都忘了刘队还有车这回事,他举起手中的车钥匙,谢过刘队后刚准备走,又被刘队给拉了回来。 刘队凑近闻了闻他的衣服嫌弃道:都在外面好些天了,回去洗个澡了再走,我车上有份别人送的红茶,你代我送给清瑟。 知道了,谢谢刘队。 还有,给你三天假好好陪陪人家,有事我再提前通知你。说完刘队便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窦淮叶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宿舍,他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便出发了,她走的太久了,他已经等不及要见她了。 周清瑟下飞机取了行李后,便慢悠悠的往出口处走去,因为窦淮叶并没有回复自己,想着他可能是有任务在身,没收到她的信息,也就没再抱什么期待了。 窦淮叶远远就看到了她,看她一路慢悠悠且头也不抬的玩着手机,他瞬间有些许的失落,顿觉受了冷落。 周清瑟抬头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人群中她一眼便看到了出口处的窦淮叶,瞬间定在了原地,四目相对间,眼神传递着久违的思念。 周清瑟回过神来,快速的奔出了出口,她嫌手上的行李箱碍事,便被她随给手扔在了身后,张开双臂直接奔向了窦淮叶的怀中,两个分别已久的恋人,久久的不舍分开。 我还以为你有工作不能来了呢。周清瑟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嘟囔着,窦淮叶这才知道刚才错怪她了。 我昨天半夜刚好回到队里,不然就真的要食言了。 没关系,你来了,也算是意外的惊喜,我很开心。窦淮叶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对男朋友的要求这么低? 你平安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所以我对你是有要求的哦。周清瑟抬起头来认真道,窦淮叶把她抬起的头按回到自己的怀中,将她抱的更紧了。 我们回家吧?周清瑟注意到来往的人群,无不对他们投来注目礼,他们腻歪劲,实在是太扎眼了。 嗯,回家。窦淮叶终于放开了她,牵起她的手,走向她刚刚丢下的行李箱,俩人互看了一眼,会心的笑了。 回家的路上,因为赶早班机没睡够的周清瑟,一上车便没心没肺的睡着了,直到车子稳稳的停在地下车库时,她也依然没有要醒的意思。 窦淮叶小心的松开了她身上的安全带,伸手给她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周清瑟感觉到了他手指的温度,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迷糊的盯着他,窦淮叶以为她是不高兴被吵醒,刚想解释,脸便被她猝不及防的亲了一口,看着她那有些慵懒的甜笑,窦淮叶压制了许久的思念之情瞬间被点燃。 周清瑟本来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再走到她这边为她打开了车门,又一言不发的牵起她的手,把她扶下了车。 那个,你生气啦?周清瑟不解的看向牵着他的窦淮叶,但他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牵着她往电梯间走去。 淮叶,我的行李箱没拿。 我们先回家。他终于回应了她,但周清瑟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我是不是很棒 一进家门,窦淮叶就把她堵在了玄关处,周清瑟这才回过神来,总算知道不对劲了原因了,因为这一刻的气氛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淮叶,我饿了。她有些紧张的低着头,以期用这种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一会我去买菜。他那略显暗哑的声音围绕在耳边,让此刻的气氛异常的暧昧。 那我去打扫下卫生吧,这么久不在家,家里肯定到处都是灰了。周清瑟小心着嘴边的每一个字,生怕一个字不对,气氛就被她给点爆了。 不用,我都收拾好了。 你收拾好了? 嗯,早上到的时候看时间还早,就过来收拾了下,放心,我收拾的很干净。他附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声音越发的暗哑了。 清瑟,我很想你。她闻声抬头看向他那双明亮的黑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不紧张了。 窦淮叶低头试探性的向她靠近,她也缓缓的踮起了脚尖,没有犹豫的主动的迎上了他,那一刻的感性控制了他所有的理性,唇齿相依间诉说着彼此最深的思念。 恋耽美 -温酒蜗牛(12) 相比第一次毫无准备的初吻,这一次才是周清瑟真正认可的初吻,一次双向奔赴的爱恋之吻,她也终于放下了第一次的懊恼和尴尬。 过了许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来,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红晕,他温柔的笑了笑,便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淮叶,我去定份快餐吧,吃完,你赶紧去睡一觉。周清瑟才想起他开了一晚的夜车,之前也一直在忙,估计好多天都没怎么休息过了。 没关系,我一会去买菜。 不用啦,我赶的早班机,也有些累了,晚上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转瞬她又补充道:不过我的手机,好像还在车里呢。 周清瑟笑眼看向他,想起刚才一言不发,拉着自己直直往家走他,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窦淮叶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浅笑道:我去取行李,等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情异常的好,因为她发现,这么久不见的他们,感情不仅没有半分的疏离反而更好了,是那种她从心底认可的好。 吃完午饭后,窦淮叶就去休息了,一整个下午,家里虽安静但却有着一切她想要的安宁。 她小睡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便出门买菜去了,虽然只离开了半年,但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城市似乎陌生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这个城市,她那最重要的朋友不在这的原因吧,夏天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春节前都还通过电话的她们,春节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不觉间,偌大的购物车便被她买的东西给塞满了,不过她依然觉得还不够,但这么多一会怎么拿回家也是个问题。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整了,便没再犹豫,赶紧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才走出几步,窦淮叶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在小区门口的商场买菜,很快就回来。周清瑟没等那边开口,便自顾自的交代着。 我看到你了,站在那别动。窦淮叶那特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她回头四下搜寻着他,终于在10点钟的方向发现了他。 好巧啊。周清瑟放开购物车,温柔的腻在了他的怀里。 那里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窦淮叶伸手回抱着她,有些好笑的揽着她,配合着她那撒娇的体位。 嗯,不是这个,你刚刚出现的方位是我10点钟的方向,我第一次在M市看到你时,也是10点钟的方向。窦淮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愣神了好一会。 周清瑟感觉到了他的异常,才想起那一刻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残忍,毕竟此刻的自己在他心里已经不一样了。 我是不是很棒,一个声音就能找到你。她压着嗓子故做娇滴滴状,不着痕迹的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嗯,幸好被你找到了,不然这辈子我得多遗憾。窦淮叶回过神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真的啊,那有奖励吗?周清瑟依然腻在他的怀里,声音甜腻。 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周清瑟离开了他的怀抱,抬头与他相视而笑。 回到家后,窦淮叶先是把电视给打开来,然后把她拉到沙发上坐好,温言道:你先在这看会电视,剩下的就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周清瑟听话的窝在沙发上磕着她的爱豆,不一会就觉得爱豆也不香了,她回头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的窦淮叶,也大概明白了爱豆不香的原因了。 一个小时后,菜就陆续上桌了,大约是同一方土地长大的原因,所以,他总能做出各种她喜欢的菜色。 窦淮叶看了看沙发上一脸的馋样的她,会心的笑道:可以吃了,过来吧。 周清瑟一听,像只得了主人准许令的馋猫般,从沙发上跳起来快速冲向了餐桌,惹的窦淮叶一阵轻笑。 对了,我刚看你买了两瓶红酒,今晚要喝点吗? 你今晚不回去了?周清瑟诧异道。 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还可以再陪你两天。窦淮叶边说边摆着餐盘。 要,今晚喝我的藏酒吧,等着。她说完,就往藏酒柜的方向跑了去。 看她兴冲冲的拿了一瓶红酒走到他跟前,一脸灿烂的看着他,窦淮叶疑惑的看了看她手中的红酒,那是一瓶82年的拉图。 你喜欢喝酒?窦淮叶有些惊讶道。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喝酒,不过夏天喜欢喝,我家里的酒都是为她准备的,但这个是她送我的。 你确定要把它喝了?窦淮叶指了指她手中的酒,神情复杂道。 怎么了,你不喜欢?柜子里还有两瓶其他的,都是夏天送的,要不你去挑。窦淮叶一脸懵的看向她,她显然是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其他两瓶比这个贵还是便宜?窦淮叶用指尖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道。 不知道,我不关注这些,如果你希望我了解,我可以跟我妈学学,她是这方面的行家。看她仰着一张笑脸,一本正经的模样,窦淮叶终于败下阵来。 那我们还是喝这个吧,我去醒酒。他发现自己,只要一对上她那双干净无邪的双眼,他便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 好可爱 这是他陪她吃的第一顿,不用急着告别的晚餐,没喝多少的她,酒精明显有些上头了,如她所说,她的确是一沾酒就醉,也不知道嗜酒的夏天是如何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窦淮叶把趴在餐桌上的她抱到了沙发上,幸好酒品不错,醉了也只是安静的睡着,他从卧室给她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好后,便去收拾碗筷和厨房去了。 等他收拾好出来,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本以为她是自己去了卧室,可卧室内并没有看到她,窦淮叶心里一惊,又赶紧去其他房间找了一遍,但却一无所获。 他急的背后一身冷汗,赶紧用手机打开监控查探,监控显示她去了客房便没再出来过,他又急急的冲向客房,才发现她躺在床的中央,只是头被被子盖住了,刚一着急没留意,还以为是自己忘了叠被子。 他长嘘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把她头上的被子掀开来,她轻哼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 淮叶,你知道吗,除了你的声音,我还记得你的味道,那一次,虽然我们满身的血腥味,但我依然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她呓语般的小声嘟囔着。 他以为她醒了,刚想回应她,但她转瞬又睡了;很显然,她刚才是把自己的出现当成梦境了。 窦淮叶有些纳闷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他从不吃薄荷,哪来的薄荷味;但他依然感动,感动于这场靠声音和气味的追寻之旅,他很庆幸,主角是自己。 第二天醒来的周清瑟,头有些轻微的胀痛,她迷糊的看了看四周,意识也在慢慢的回神中,在看到窗帘的那一刻便瞬间清醒了。 前房主大约是有强迫症,除了书房,其他三个房间,不管是硬装还是软装,就连床头的灯都是一模一样,唯独这个房间她特意给窦淮叶换了窗帘。 她以为自己酒后乱性,赶紧检查了下自己,看到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轻声嘟囔道:幸好,我喜欢的是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也是男人好吗。周清瑟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被那同样慵懒的声音给惊吓到。 她循着声音侧头看向右手边,原来他在床边打地铺睡了一晚,她又惊又气道:哎,那么多房间,你就不能去其他房间睡吗? 另一个客房没铺床单,主卧我去显然不合适,而我又不喜欢睡沙发。窦淮叶缓缓起身,单手支着太阳穴处,手肘撑在床边,嘴角微杨,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错都在她,但她并不打算服软,硬是强词夺理道:不管怎样,孤男寡女同寝一室总归是有失礼数的嘛。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有些心虚的模样,撑着太阳穴的手移到了嘴角处,手掌遮住半边的嘴角,浅笑道:孤男寡女是没错,但同寝一室我觉得有歧义。 窦淮叶,你...你流氓。明显词穷的她开始恼羞成怒了。 那我就坐实了罪名吧。声毕,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他克制着自己,点到为止的放开了她。 周清瑟红着脸,终于安静了下来,她这下是真的词穷了,只能借口说自己想去跑步,还避开了窦淮叶从床的另一边走了下去。 窦淮叶将她堵在了卧室门口,微笑着把她拉进了怀里,好一会才附在她耳边坏笑道:以后我得多给你些灵感,你实在是太爱脸红了。 周清瑟窘迫的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窦淮叶随即抬起脚,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但抱着她的胳膊并没有松开,好了,这次是我欠考虑,不生气了。 周清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故意在激自己,好让她有个台阶下而已;她轻轻的推开他,有些抱歉的看了看他的脚,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下次要踩,你换左脚,右脚得开车。他忍笑正经道。 周清瑟白了他一眼,不再和他纠缠,便走出的卧室,门口传来她揶揄的声音:你在家好好的养脚伤吧,我下去跑步去了。 窦淮叶用指间轻扫了下额头,低头轻笑了一声道:好可爱。 还是春城好,美景随处可见,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闻到花香,这对爱跑步的周清瑟来说,是再美好不过了,她跑出了一段距离后,窦淮叶才追了上来。 周清瑟看了他一眼,戏谑道:昼景先生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嗯,这还得感谢夜景小姐脚下留情呢。 周清瑟其实很想和他说声抱歉,但毕竟是自己跑错房间,脸上总归是有些挂不住的。 清瑟,你以后可不许和其他的男人喝酒,我除外。窦淮叶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严肃道。 周清瑟睁着一双灵动的双眼看着他,抿了抿嘴忍笑道:知道啦,还真没看出来,我的身边都摆了个醋缸了。 你说对了,所以还请夜景小姐多多照顾下,我的这颗易碎玻璃心。 看他那故作弱小的模样,周清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渍渍道:太假啦,昼景先生。 跑完步回到家,手机里有夏天的微信提示,她赶紧点开来:过几天我就能回春城了,真想马上就能见到你,等我哦。 周清瑟盯着手机发了好一会的呆,窦淮叶从冰箱拿了一瓶水回来,看她神情有些异样,缓缓的走到她身边,关心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是夏天的信息。 有什么问题吗?窦淮叶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也不是,春节后,她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停机的状态,有些担心她而已。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很不安,在给夏天简单的回了个信息后,便放下了手机。 清瑟,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土豪间送礼都是那样送的吗?窦淮叶指了指藏酒柜的方向。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妈从来都是把我当猪养的,这些东西我自然是送不起的。周清瑟耸了耸肩,抬腿就往主卧的方向走了去,说是要去洗澡,但不一会又退了回来。 对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些酒那么贵,一会我给我妈打个电话,看我家有没有82的拉图,这些礼物太贵了,我不能收。说完便回了卧室。 窦淮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藏酒柜的方向,也去洗澡去了。 物归原主 三天的时间,对普通的恋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周清瑟和窦淮叶来说却无比的珍贵,他们彼此都默契的将时间按秒来过。 短短的三天时间,让聚少离多的他们,有了连贯的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让他们有了机会去熟悉彼此的习性。 比方说,窦淮叶知道了周清瑟之所以眼镜不离身,并不是因为近视,而是因为她长时间对着电脑,所以才戴着防蓝光眼镜。 再比方说,窦淮叶发现,她生活健康自律,是因为她喜欢简单生活,喜欢单纯的人际关系,有限的时间她只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 她有着高于同龄人的通透,看似温婉实则内心清冷,很多的细节只要稍加留意,窦淮叶都会发现她有别于想象中的她。 这样的她,让窦淮叶更觉真实,他开始重新看待身边的她,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但他能确定一点,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恋耽美 -温酒蜗牛(13) 这三天对周清瑟来说,也无比珍贵;以前的窦淮叶,在她眼里是个英雄,是祖国的好儿郎,是她追寻了五年的声音,是她惦记了五年的陌生人。 那种无望的追寻,是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孤独之旅,无关他人;哪怕命运慈悲,让她找到了他,她的心境也未曾变过,她喜欢他,与他无关。 所以,在这场关系里,她从不主动打扰,她只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静的等待着,漫长的五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通过三天的不间断的相处后,她才将他放回到了现实里,有了期盼,也有了渴望。 她说他温柔的不像个军人,他说他生活像妈妈,工作像爸爸,双向分裂也双优秀;她说他应该用精通古文的脑子去做参谋,他说他文智武智全开,上得了沙场也当得了指挥官。 他能利用自己的博学,幽默的戏谑你而不自知,他也能用过硬的专业,捕捉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难得的是,他懂得适可而止,也从不冒犯。 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是之前短暂相处时不曾发现的,这样的他在她眼里更有魅力了,是的,他已经成功的让她,从偏爱他的声音到偏爱他这个人了。 清瑟,那我先走了。相拥着的他们,最终还是得告别了。 嗯,走吧,路上小心开车。周清瑟有些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再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降,周清瑟心里那诸多的不舍如潮水般泛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急急的按住电梯下行键。 来不及了,她打开消防门,一路狂奔下楼,在窦淮叶准备踩油门离开的最后一刻,她赶上了他。 昼景先生。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了一声,窦淮叶扭头看向她。 站在电梯出口处的她,呼吸急促,很明显是从消防通道跑下来的,他难掩激动的熄火下车,跑向她,拥住她,安抚着她。 淮叶,我想你时,可以去找你吗?她靠在他的怀中,呼吸逐渐平稳后,许久才轻声的问道,问的小心翼翼。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才一路从17楼追了下来,这应该是她思忖了很久,但始终没敢问出口的话吧,他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责。 当然,但得提前告诉我。 周清瑟闻声,很快就离开了她的怀抱,她仰着一张笑脸看着他,明显流过泪的眼睛有些微红,是在他看不到的怀里时。 他再一次将她拥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舍的放开了她;这次周清瑟不再难过,因为在释放感情这件事上,她也拥有了主动权。 窦淮叶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了,坐在窗边发了一会呆后,外套都没脱就直接睡了,翻身的时候,他发现外套的口袋里似有什么东西。 这件外套是周清瑟给他买的,出门的时候也是她帮他穿上的,他一路都不曾注意到,他有些疑惑的将手伸了进去。 口袋里有三样东西,一个是刺有淮叶字样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个MP4,还有就是他见过多次的18子念珠,另有一张纸条: 昼景先生:MP4我将它物归原主咯,18子念珠虽不似古物那般珍贵,但对我来说它是无价的,现在我将它赠与你,愿它能替你驱邪消灾,助你破诸黑暗。 纸条的最后,画了两张神似自己和她的笑脸,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迅即又陷入了思念中。 他看着手中的18子念珠,是它让本不会有交集的他们有了相识的缘分,也是它让他们有了开始的机会,它似是一条月老的红线,让他们步步靠近,最终他们相爱了。 他拿出MP4,按了下电源键,意外的是它有电,但里面只有一首歌,一首她说如看哈姆雷特般的歌。 他找出耳机,熟悉的旋律响起,这一次他不再伤感,他开始释怀父母的逝去,那是仇恨,多年来一直蚕食着他的仇恨。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支撑着他的都是仇恨,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的初心,他想起当初给她讲《论语子罕第九》时,她说里面有一句话她很喜欢。 守住初心,那她的初心是什么呢?耳边熟悉的旋律,第一次没让他陷入痛苦的过去,反而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他把18子念珠戴在了手腕上,又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耳边的旋律还在继续,他睡了,内心一片安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一夜无梦的周清瑟,她满足的伸了伸懒腰,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然后出门跑步。 迎着清晨的阳光,开启了全新的一天;熟悉的风景,熟悉的阳光,新鲜的空气等,这些都能给到她满满的正能量,也能让她有勇气面对尘世中的诸多戾气。 往回跑的路上,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她已经在去她家的路上了,这大早上的,好意思打扰她的,除了夏天也没其他人了。 她加快了脚步往回赶,刚进小区大门就听到了夏天的声音,她转身向后看去,夏天坐在一辆白色的奥迪后座上,正探出脑袋朝她挥着手。 她移步向车子走去,驾驶位的窗子瞬间就打开了来,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对方也同样诧异的看着她。 醋味甚浓 他没想到,她居然就是夏天口中的挚友,他们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不期而遇,意外,惊喜等一切的情绪此刻如潮水般的涌来,他激动的打开车门向她走去。 周清瑟,你还记得我吗?夏子卿有些失态的激动道,完全忘了车上的夏天。 周清瑟飞快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很快就对上了号,夏子卿? 是的,谢谢,啊,我是说能再次遇见,我很开心。夏子卿看她还记得自己,心中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喂,我说那边的那俩位,当我是空气的嘛?夏天不满的大喊着。 回过神来的夏子卿,看了看夏天,眼里多有疼爱,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周清瑟闻言,惊讶的看了看夏天,又看了看夏子卿,她知道世界不大,但也没想到这么小,怎么看都有些狗血,太不可思议了。 夏子卿抬手示意她先一步走,给她打开车门请她上车,再给她关上车门,一连串的动作尽显绅士风格,周清瑟总在想,这么多的礼节,他都不会累吗。 车子停在了9栋的地下停车库里,夏子卿快速的下车,从后备箱里似是取了什么出来,先走到周清瑟这边给她打开了车门。 周清瑟看他手中推着个轮椅,疑惑道:什么意思? 那个是我的。夏天轻松的语气在耳边响起,周清瑟回头看她,更疑惑了。 她不安的下车,给夏天打开了车门,和夏子卿一起把她扶上了轮椅,她看着轮椅上的夏天,满心的疑问无从问起。 走啦,回家,回家告诉你。夏天看着满脸震惊的周清瑟,知道她受了刺激,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从小区遇见开始,夏子卿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周清瑟,周清瑟因为担心夏天,也就没注意到这些,等她回过神来,夏子卿已经站在她家的客厅了。 将夏天安置好后,周清瑟才知道,夏天是一位肾移植患者,这次的失联,是因为肾功能出现了严重的□□排异。 从去年10月份开始,她就在A国进行抗排异治疗,情况很不好,几次昏迷,夏天是怕她担心,所以才没联系她。 周清瑟很自责,作为多年的亲密挚友,她完全不知道她病的这样重,原来她常年在自己面前所吃VC片,就是抗排异类的药物。 副队,你让我去查的事有结果了,我们近期在港口查获的几起涉毒案,都与市面上刚兴起R2有直接的关联 副队,想什么呢?飞虎的声音震醒了有些走神的窦淮叶。 窦淮叶回过神来,精神不佳道:没事,R2毒品目前的扩散范围主要在沿海的几个城市,我们继续重点跟进源头,加大港口和周边的排查力度。 好,那要没什么事,我和豹子就先出去了。看着飞虎和豹子离开的背影,窦淮叶又陷入出神中。 自从帮周清瑟装了监控后,在她跑完步差不多该到家时,只要有空,他都会打开监控视频看一看她,悄悄的跟她说声早安,这也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今天他如常的打开视频,看到了久违的夏天,还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哪怕有夏天在,那个陌生男子的眼光,也毫不避讳的长在了周清瑟的身上。 那个男人,一颦一笑间尽显贵气,绝非等闲人,看周清瑟的反应,他们应该认识,至少不是第一次见。 他是谁?他看她的眼神,是个男人都能懂,他喜欢周清瑟,可他为什么会和夏天同时出现在家里,此刻,他的脑子已经一团乱麻,无法思考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给她装这个监控了,要是没有监控,他也不会看到这一幕,这样他至少不会知道,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纠结。 最后,他终于在心底承认,他吃醋了,周清瑟说道没错,他的确是个醋缸,陈年的那种,此刻的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周清瑟的视频电话,刚好在他百抓挠心期间打了进来,窦淮叶犹豫了几秒,便将自己那满脸怨夫的表情好好的捋了捋,才将其接通。 这么久才接,是在忙吗?周清瑟边说边摆弄着她怀中那只彼得兔的耳朵。 嗯,等会,我出去先,这里不方便。窦淮叶没精打采的回答着,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嗯,这是怎么了,情绪不佳的样子?周清瑟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并未挑明,或许不是呢。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以前读过一个典故,有些感慨罢了。 什么典故?周清瑟来了精神,凑近视频好奇的等待着。 唐朝.房玄龄 他才开口,周清瑟就忍禁不住,爆笑出声,窦淮叶被她笑得窘迫不已,才想起论古文她也不差,何况这么明显,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等着被笑话呢。 我说昼景先生,你连吃个醋都得搬出唐朝的宰相夫人,她冤不冤啊。周清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窦淮叶被她笑的由窘迫到气结,最后只能如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看着她,抿着那好看的M形嘴唇,一言不发以示不满。 好啦,你还真是个醋缸。周清瑟白了他一眼,总算收敛起了她那满脸的戏笑。 那是夏天的哥哥,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去年回家时,飞机上我和他坐在一排,有过短暂的交流,要不是今天他提醒,我都忘了。 切,你不是说你对帅哥向来都是一眼万年的吗?窦淮叶依然别扭着。 以前是,不过有趣的灵魂可抵岁月漫长,我连爱豆都不香了,脸帅算什么。周清瑟的嘴像摸了蜜般,看着也有点没正行,但他还是很受用的,那张脸也明显有了笑意。 这就感叹岁月漫长了?窦淮叶假意感叹道,心里的别扭劲也总算过去了。 当然不会,有能给我讲房玄龄纳妾之典故的你在身边,人生的乐趣得多无穷啊。周清瑟眼底泛着调皮之意,继续调侃着他。 是是是,我心眼可比宰相夫人小多了,你且得悠着点。 哎,昼景先生,你这有点霸道了啊! 行,那我们约法三章,异性不可以出现在家里。窦淮叶正色道。 夏天现在身体不好,如果又像今天这样,我总不能把夏天留下,把哥哥挡在门外吧。周清瑟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嗯,这的确是道无解题,且等以后再论,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窦淮叶眸色深沉的看了看周清瑟,他向来知进退,很快便放弃了对此事的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昼景先生,你连吃个醋都得搬出唐朝的宰相夫人,她冤不冤啊。 嗯,宰相夫人真是够冤的...啊哈哈哈。 棋中棋,局中局 夏天此时正在房内磕她的爱豆,夏子卿给她送来了一杯牛奶,满脸疼爱的示意她先喝奶,她也听话的一口气喝完,后又如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才将杯子递给了他。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夏天大概猜到了些原因,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哥哥且揶揄道:哥哥,你今天的魂怕是丢在清瑟家了吧? 瞎说什么呢?夏子卿被说中了心事,眼神有些闪躲的看了看手中的杯子。 哥,你别想了,她可能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夏天有些惋惜的看了看哥哥。 恋耽美 -温酒蜗牛(14) 可能是什么意思?夏子卿不解的看向夏天。 她高中时受过眼伤,期间记住了一个的声音,她惦记了那个声音五年,结果还真的被她找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联系。夏天说完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夏子卿有些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是他30岁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次心动,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他希望自己能够主动争取这一回。 所以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夏天也只是说有可能,而且就算是被她找到,对方也不一定就能给到她想要是回应,这么一想他的心里便多了一些勇气。 第二天一早,夏家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在餐厅吃着早餐,夏子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爸爸,又看了看旁边的妈妈。 爸、妈,研究所近期有个新项目,加班会很多也会有些晚,这段时间我就住公司的公寓,不回来住了。他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说了。 行吧,有事就忙自己的去吧。答应得如此爽快的当然是夏爸爸啦,但夏妈妈似乎有些不舍,欲言又止却也不好阻拦,那再忙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知道了,妈。这般顺利,夏子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夏天一听心中便已了然,因为哥哥的公寓就在湖心花园里,而清瑟的家也在那,她就知道,这傻哥哥好容易铁树开花一回,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心。 夏子卿吃完早餐便去了研究所,夏天则由护工推去花园晒太阳去了,餐厅就只剩下这个家的男女主人了。 夏妈妈看着孩子们都出门后,那张保养尚好且风韵犹存的脸上明显的情绪不佳,过了好一会才起身看了看身边的夏爸爸,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气闷感。 夏扶摇,孩子好不容易才回国,这才在家住几天啊,你就当个烂好人,就这么把孩子给我放走了。林云凤一脸不满的撇嘴道。 你看你,又生气了,他刚不是说了嘛,工作忙,他那研究所离家又远,每天半夜回家也不安全的嘛。夏扶摇起身耐心的哄道。 这个50岁左右的男人,气质儒雅,声音和善,言行举止得体,咋眼一看,夏子卿从气质到长相都是他的翻版。 □□港这边,发生了重大的案件,白面书生的心腹独眼,被同监狱新进的一名毒贩闷死在了狱中。 刘队和窦淮叶紧急赶往监狱,那名凶手即是近期R2行动中抓捕到的刘洋,缉毒队近期通过他的交代,顺利的端了俩个制毒窝点。 窦淮叶一路都在想,刘洋才刚刚被送到这个监狱三天,就发生了这样精准的杀人事件,必然不是巧合。 而独眼被刑侦科提审了无数次,他们都一无所获,他在这个监狱已经大半年了,表现很好,精神状态也不错,很少说话也从不惹事。 独眼和普通的毒贩不同,他有着傲人的学历,精通化学制药,六年前从顶尖的C研究所离职,此后的六年间他的资料便是一片空白。 卧底的消息如果无误,那他的死就不是巧合,但如果卧底的信息有误,那又是谁,出于什么原因让刘洋铤而走险。 在刑侦科提审刘洋时,窦淮叶和刘队在提审室外观察着,此人和独眼一样,所有的交代都是不痛不痒,于案件毫无意义。 刘队,你发现了吗?窦淮叶右手半掩着嘴唇,眼光锐利的观察着审讯室的刘洋。 什么?刘队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刘洋的路数和独眼一模一样,学历高,性子沉稳,被抓前的资料要么清白,要么空白,他们就像人间蒸发般,然后又突然从天而降。 嗯,看出来了,最近的案件焦灼,这个刘洋就像是被人送到我们面前一样,顺利的有些反常。 刘队话一落音,两个人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同时起身往外走,急急的赶回了缉毒队,抽调出了独眼和刘洋的所有资料进行对比。 但结果却并不如人意,独眼是化学专业的高材生,刘洋是农林专业的高材生,学习及生活轨迹也完全不搭边。 但从资料显示来看,刘洋和独眼都是孤儿且未婚,也都是于六年前突然失踪,中间的资料都是一片空白。 刘队,假设这是白面书生的棋子,那这盘棋绝不止于此,我们之前的方向或许都是错的。窦淮叶说着便在白板上写下了:棋中棋,局中局。 刘队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吩咐道:飞虎,豹子,貔貅,你们把独眼和刘洋的资料往前追溯,越前越好,没有资料就实地去找资料,这俩人就是孙猴子,那也得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可肯能毫无痕迹。 接到任务的飞虎等人,即刻走出了会议室,各自忙碌去了,会议室里的刘队和窦淮叶继续在白板上分析着案情。 此时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了,夏子卿刚从研究所返回公寓,他简单的洗漱了下,就回房睡了,迷糊中突然想起夏天好像说过,周清瑟有晨跑的习惯,他立马起身设了闹钟,然后满怀期待的睡了。 7点整,周清瑟缓缓跑出了小区大门口,夏子卿因为不知道她运动的时间,所以六点就在大门外等着了。 他看着周清瑟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才不紧不慢的追上了她,早,周清瑟,好巧啊。 周清瑟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无意外道:不算巧吧,你在门口不都看到我了吗,你是在等我? 夏子卿没想到才第一天就露馅了,他有些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对,我听夏天说你有晨跑的习惯,我也有,就想着来和你一起做个伴。 我记得夏天说过,你们家住西区,离我也不近,你跑这来,就为了找个伴跑步?周清瑟不解道。 不是,我也住这里。 你说什么?周清瑟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紧跟在她身后的夏子卿来不及闪躲直接撞了上去,周清瑟又因重心不稳,重重的朝前摔了下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 夏子卿在慌乱间伸手想要抓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了下去,他的心也跟着摔了下去,揪成了一团。 他惊慌失措的蹲下身,着手检查着她的伤情,她的手臂和膝盖都有严重擦伤,膝盖应该是重伤区,因为她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他焦心的即刻拨打了120。 你住在这是什么意思?周清瑟吃痛的坐在地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继续着刚才的问题。 研究所的公寓就在这里,我近期有新项目,会很忙,所以我就住这来了。他低头蹙眉,满脸的自责和心疼,他小心的用湿巾擦试着她伤口周围的赃物。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现场,在医生的帮助下,夏子卿小心的把她扶上了救护车车,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经过检查,其他地方都只是皮外伤,但她的左腿伤有些严重,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再确定后续的治疗方案。 一听说需要住院,周清瑟便开始焦躁不安,她不能回家,因为窦淮叶看到这样的她,肯定会想办法赶回来,此时回来,他一定会曝光于夏天和夏子卿面前。 但她也不能不回家,如果他发现自己穿着运动服出门,又迟迟没有回家,本来就紧张的他,一定会胡思乱想,不管是那种状况,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趁夏子卿去办住院手续的空档,便拿起手机拨通了窦淮叶的电话。 此刻正在开会的窦淮叶,在看到周清瑟的来电时,心中不免一惊,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给他打电话,而且直接打电话也不是她的风格。 他跟刘队打了个招呼后便去了办公室,他还来不及接听,那边就挂了,他再打过去,那边却迟迟接不通。 他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手机,然后打开了家里的监控视频,看她不在家,又往回查探了下,发现她出门运动后就没回来。 正胡思乱想间,周清瑟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淮叶,我需要你的帮助。 夏子卿第二天一早赶到医院时,发现周清瑟不在病房,他急匆匆的赶往护士台,一咨询才知道她出院了,他无奈之下就想到了夏天,并把实情告诉了她。 哥,你知不知道,她的左腿有旧伤.....他被夏天好一通的抱怨。 你快帮我联系她,医生说她的腿伤的很严重。懊恼的夏子卿此刻稍显失控。 夏天一着急便直接挂了哥哥的电话,但很快她又发现周清瑟的手机关机了,她只好打开了微信,准备给周清瑟留言,却意外发现周清瑟于凌晨给她留过言: 夏天,我不小心摔伤了腿,医生说有些严重,我先回D市一段时间,你好好养病,照顾好自己。夏天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夏子卿的电话便追了过来:夏天,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她回D市了,你也别太自责了,她家里人会照顾好她的。夏天温声安慰道,但那端的气息明显不稳的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哥,她伤那么严重却连夜回了D市,意思还不明显吗?说完她就挂了哥哥的电话,她其实是有些怨哥哥的,但想想又无从怨起。 周清瑟在窦淮叶的安排下,连夜被人转入了□□市区的医院内,刘队知道情况后,担心窦淮叶的状态,就安排了飞虎将他送去了医院。 他们向护士站出示了相关证件后,才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了周清瑟的病房,直到这一刻,飞虎才无比震惊的发现,副队的女朋友居然是她。 窦淮叶轻轻的推开了房门,缓步走向了她,她睡了,睡了很安稳,他神情复杂的轻坐在床边,轻握着她放在被子外的手,昏暗中,他看了她很久很久。 醒来时,周清瑟发现窦淮叶趴在床边,她本想起来给他披件外套,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看他睡的很沉便放弃了,她下意识的抬了抬腿,窦淮叶立马就惊醒了。 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没事,腿还疼吗?他的眼睛很红,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不疼了。她勉强的笑了笑,有些抱歉的看了看他,又缓缓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瞎说什么呢,我很高兴你能第一时间求助我。窦淮叶起身将她揽入了怀里。 虽然她不说,但窦淮叶心里很清楚,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她身边的人发现,所以才会这般慌了神的来求助自己。 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窦淮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她看到他跟门口的人说了些什么后便离开了,门口的人看了她一眼也离开了。 窦淮叶去找了主治医生,医生向他展示了周清瑟左腿的病理报告,缓缓道:病人的左腿,因外力导致半月板有撕裂性损伤,目前看来并不乐观。 什么叫不乐观,她昨天早上都还在跑步!窦淮叶眉头紧锁,沉声道。 你应该知道,她左腿的旧伤才恢复不久,本身就不适合剧烈的运动,加上再一次受伤,以后像这种运动她肯定是不能做了。医生耐心的跟他解释着。 窦淮叶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他向医生恳求道: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道:半月板撕裂性损伤,本就是不可逆的,现在只能静养了。 窦淮叶的双腿像被灌了铅般的沉重,他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看飞虎提着早餐有些失神的等在门口。 他没多想,只是无声的接过他手中的早餐,强装笑颜的推门进了病房,清瑟,先吃早餐吧。 怎么了,是我的腿有什么问题吗?周清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于刚才的不同。 没事,医生让你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的。 放心吧,我以后不跑步了,我改游泳。周清瑟大概猜到了,肯定是自己的腿伤严重,让他想到了她在M市为他留下的旧伤。 你还会游泳?窦淮叶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便顺着她去了。 当然,自由泳800米,不信的话我们比一回? 哦?那你的记录是多少?窦淮叶眉毛轻微的挑了下,有些诧异道。 不记得了,15分左右吧。周清瑟偷笑着边吃边说道。 哟,专业级别的呢,那我们一言为定咯。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随后又补充道:我一会去给你买个电脑吧,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普通办公类的就好,谢啦男朋友。 我近期有些忙,可能不能常来看你,护工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自己可以吗?窦淮叶有些抱歉的看着她。 恋耽美 -温酒蜗牛(15) 当然,放心吧。周清瑟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情绪总算从自己的腿上转移开了。 那些不为人知的心动 周清瑟住院期间,窦淮叶也的确如他所说,他很忙,忙的根本抽不出时间去陪她,周清瑟也慢慢的了解到了自己的腿伤。 要说不在意,肯定是骗人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接受,至少她的腿还没废,还能走路这就够了,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市的夜晚,相较于春城似乎安静了不少,这宁静安详夜空下,在明与暗交织的边境,那些守卫祥和的眼睛,定是这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此刻,她看着夜幕下的星空,心生无限的感动,淮叶,你们身后的那片山河,那些掩埋在黄沙下的无碑人,那些白发藏过往的未亡人,还有那双双负重前行眼睛,是因为这些,我才能看到这群星璀璨的纯净之夜,我很幸运能与你同行。 窦淮叶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了,她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天空的侧影,周身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她眼里闪着泪光,似是在与时空对话般。 他多希望时光可以退回到初见的那天,多希望命运能换一种更美好的方式,能让他们相遇在更温柔的时空里,相遇在阳光之下,简简单单就好。 可是时光哪能真的退回去啊,能遇见就已经是恩赐了,他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周清瑟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来人后,便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在干嘛呢?窦淮叶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道。 想你。窦淮叶相信,因为她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他放开了她,蹲身面对着她,他敛去了眼底的歉意,柔声道:你想在这里生活吗? 嗯?周清瑟诧异的看着他。 如果你想在这里生活,我来安排,窦淮叶认真的补充道。 周清瑟怔怔的看着他,她的心中各种情绪在缠绕,在这件事上,他从抗拒到让步再到如今的主动,她知道他是因为太在乎,所以这每一步对他来说都不容易。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缓缓的俯身靠近他,眼里的雾气在升腾着,窦淮叶微微抬身主动的迎上了她。 副队...或许是因为有急事,飞虎没多想就直接推门进来了,这一幕自然便也落在了他的眼里,周清瑟尴尬至极的把轮椅转了过去。 窦淮叶也无语至极的起身低着头,好一会才转过身道:你不会敲门的吗? 不是,那个,那你们继续,我出去敲门去。同样尴尬的飞虎,语无伦次的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想起没关门,又走回来把门给关上了。 窦淮叶扶额转身,在看向周清瑟的背影时哑然失笑,周清瑟背对着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清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但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她转身看向窦淮叶道:好啦,快去吧,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你呢。 窦淮叶看了看她,有些意犹未尽的俯身,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自从动真格后,你这还是第一次主动,下次记得补上。 说完,不等周清瑟反应,他便快速的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后坏笑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他便急急的跑了回来,直接将周清瑟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将她安置在床上后,顺便把被子帮她盖好,又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才缓缓道:清瑟,我有事得先走了。 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周清瑟甜笑着,看他转身后又有些不舍的叫住了他:昼景先生,下次我一定补上。 窦淮叶眉心微怔,好一会才转身浅笑道:一言为定哦。 嗯,去吧。周清瑟也微笑着向他摆了摆。 副队,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飞虎故作轻松的扯开了话题。 初见时。窦淮叶嘴角微养,一想起她,那些沉重的心事也似乎轻松了不少。 真没劲,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你倒好,反了。飞虎故意嫌弃的斜瞥了他一眼,他满心的失落,但却被他掩藏的很好。 羡慕?窦淮叶也报以同样的斜睨。 当然,说实话,在M市时,周清瑟在医院醒来时,我看她第一眼就很喜欢。飞虎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完全没感觉到身边已有人磨刀霍霍了。 你再说一遍?窦淮叶冷声道。 回过神来的飞虎,才觉周身冷冽,故意打了个寒颤,正色道:那时你和她又没关系,你自己也说你不认识人家,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了一眼飞虎,心中疑惑,出于好奇的问道:就一眼,你喜欢她什么? 我要说是瞬间的心动,你信吗?当时她连呼吸都困难了,但在面对着刘队的询问时,她脸上都还挂着浅浅的笑意,那一刻我就...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有些吃味的窦淮叶,遂又微笑着补充道:放心,我是君子。 好好开车。身为男人,窦淮叶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的,飞虎也曾对周清瑟动心过,那个忍着剧痛浅笑示人的女孩,也曾在他梦里无数次的出现过,但是梦就总有醒的那一天。 在他知道窦淮叶急着赶往医院,要见的人是她后,在他看到窦淮叶抱住她的那一刻,他的梦就醒了。 车子飞驰在赶往刑侦队的路上,窦淮叶扭头看向车窗外,他看着夜幕下的星空,想起了周清瑟刚才看这片星空时的泪光,似乎有些懂得了她的心情,他的神情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刑侦队的审讯视频中,刘洋疯狂的撕扯这自己,眼神癫狂,窦淮叶无法判断这癫狂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在催生滋长。 血液检测出来了吗?窦淮叶转身问向刑侦队的廖队长。 出来了,和我们预想的不同。廖队长对此也有些意外。 那医院那边有结果了吗? 医院那边目前只说他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但还在做进一步的确诊。窦淮叶对这个结果无比的惊诧。 因为,他想到了刘洋的档案,在被捕前,他所有的档案过政审都没问题,也并未出现过精神疾病这一记录,但刚看刘洋那癫狂的模样,这也绝非第一次发病。 那为何,他没有相关的医疗记录,是谁在背后抹消着这一切,下一个又会是谁,他们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匍匐在那无边的黑暗中,伺机而动。 一言为定之最佳战场 今天一早,医生在给周清瑟做了简单的检查后,便告知她可以出院了,在嘱咐完她出院后的保养事宜后,就离开了病房。 周清瑟自是欢喜的很,动作麻利的下了床,又是收拾东西又是收拾自己的,他给窦淮叶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出院了。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便说去岚皇度假中心,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周清瑟自然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岚皇度假中心是□□市最顶级的度假会所,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最重要的是它的政治口碑极好,能保证客人的绝对安全与私密。 周清瑟在办理了完了入住手续后,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谢过工作人员后,对方随即也退出了房间。 这里的客房都是独栋的别墅,分上下两层,一楼是有餐厅,会客厅和休闲厅,南面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二楼是客房,共有4间,都带独立卫浴。 从整面的落地窗向外看,能看到这个城市特有的连绵起伏的青山、蔚蓝的天空、明媚又不炽热的阳光、还有别墅边上,那超大的泳池里碧波粼粼的美好。 她把窗外的风景拍了下来,发给了窦淮叶并附言道:我在岚皇度假中心,我已经为我们的一言为定,找好了最佳的战场,欢迎你邀请同事前来助威。 她一早发的信息,他到现在都没回,周清瑟对此也早都已经习惯了,她将行李箱的东西简单的归整了一下,便出门欣赏室外的美景去了。 窦淮叶的确在忙,他们顺着刘洋的线索深挖,但依然只找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信息,加上R2型毒品刚流出市面不久,却又在刘洋被捕后突然的销声匿迹了。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在试探,或者说,是有人在有计划且有预谋的,精心布置着一张他们看不见的巨型暗网。 整个缉毒队的人都为此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中,刘队收起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向熬了几宿的小伙子们,有些于心不忍道:行了,大家都回去睡一觉吧。 大家缓缓抬头,一个个睁着熬得通红的眼睛,不甘心的看向刘队,刘队也睁着同样通红的眼睛,向他们摆摆手道:别看了,赶紧的都回去补个觉吧。 窦淮叶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办公室,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在看到周清瑟的信息时,他先是心中一惊后又眉目舒展笑意起,他抬头看了看那些蔫头耷脑的战友们,便在群里发出了一张图片并附上了一条信息。 收到信息后的人,一瞬间就跑的没了踪影,15分钟后,便都出现在了窦淮叶的车旁,飞虎首先开腔道:副队,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的衣服在哪买的啊,贼好看? 今天请客之人买的?窦淮叶看了看他,微笑着上了车。 谁啊,你不是说你请客,还管睡觉吗?貔貅从后座把脑袋往前排探了出去。 副队,你发的地方我怎么看着像岚皇啊,我还从来没这么奢侈过呢!豹子显得有些激动,满眼的期待。 我想我应该知道了。飞虎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快说,别卖关子了。貔貅和豹子同时将手伸向了前排的飞虎,一左一右的摁住了他的肩膀,颇有种被绑十字架的感觉。 当然是他女朋友啦,都给我放手。这下车里便彻底的炸了锅了,一个个都七嘴八舌的问向窦淮叶。 但窦淮叶只是微笑不言,飞虎的信息也只是点到为止,可把后座上的两位给好奇坏了,但苦于信息太少,没法猜。 飞虎,我怎么没看到刘队跟上?窦淮叶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问向飞虎。 他说他晚点到,让我们不用等他。车子开出不久,除了开车的窦淮叶,其他人很快便鼾声阵阵了。 他听着这些如雷的鼾声,突然有些担心,担心或许从没见过如此阵仗的周清瑟,会不适应,但现在,他也只能祈求房间的隔音措施足够好了。 车子在度假会所里停了下来,他过来时只顾着高兴,都忘了通知周清瑟,周清瑟此时刚洗好澡,此时,穿着睡衣正准备下楼去取电脑,刚好听到门铃响。 她以为是自己刚叫的客服,所以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周清瑟一秒反应,随即用力关上大门,她都没看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是乌压压的一群男人。 窦淮叶也一秒反应,把身边的人往后推,挡住大门大喊一声:非礼勿视啊。 门口的人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哪来的非礼勿视,貔貅诧异的叫道:不是,副队,这是什么情况啊? 窦淮叶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回她信息了,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光顾着通知你们了,都忘了通知她了。 一脸懵逼的三个人,无语的看着窦淮叶,窦淮叶赶紧打开微信给周清瑟发信息:对不起啊,光期待着我们的一言为定去了,都忘了回复你了,门口是我找来助威的人。 不一会,周清瑟便换好了衣服,爽快的打开了大门,得体的站在了4个男人面前,礼貌的甜笑道:警察叔叔们好啊。 门口的男人,除了窦淮叶和飞虎,其他人都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豹子和貔貅惊讶,是因为认出了她是谁。 副队,这不是去年那个女孩吗,怎么是,怎么变,你不是不认识她吗?豹子语无伦次的表达着,他那有些混乱的思绪。 嗯,去年的确是不认识的,但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人啦。周清瑟把窦淮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满脸骄傲的笑道。 窦淮叶看了看故意逗趣大家的她,眼底闪过宠溺的笑意,有些忍俊不禁的温声道:好啦,别淘气了。 大家一听窦淮叶声音,都忍不住扶额转身,飞虎长叹一声:这还是副队的声音吗,我得出去透透气。 话一落音,大家就都开溜了,周清瑟捂着嘴笑出了声,你这有些过份了啊! 窦淮叶宠溺的看了看她,浅笑一声道:没事,让他们出去透透气也好,谁让他们都到了叔叔的年纪还没对象的。 恋耽美 -温酒蜗牛(16) 切,自己还不是一把年纪,才好不容易白捡了个女朋友么,这还嘚瑟上了。周清瑟眼里泛着笑意,仰脸甜笑着调侃道。 一言为定之彩头 俩人此刻的距离本就有些暧昧,加上她那张肆意张扬的笑脸,窦淮叶的心神瞬间被搅乱,他克制着翻腾的心潮,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不要诱惑我。 周清瑟闻声,瞬间就拉开了他们的距离,脸色微红着,现在还早,你让那些警察叔叔们先去房里休息下吧,最里面的那间是我的,其他的他们随意。 好的,那我就替他们先谢过金主殿下咯。窦淮叶绅士般的微微欠了欠身,惹的周清瑟好一阵嫣然。 四个男生都去休息了后,周清瑟也去小憩了一会,她起床的时候,各个房间的男人们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周清瑟尽量轻的下了楼,出门后就去了泳池边的遮阳伞下,她躺在躺椅上,欣赏着天边那醉人的晚霞,这个城市最不缺的就是美景,但她独爱这抹夕阳红。 窦淮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躺在了她的身边,等她发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看着他,满脸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这已经有一个小时了。窦淮叶的声音有些慵懒,眼睛看着她看过的远方。 清瑟,我一直想问你来的,你好像特别喜欢看夕阳,都看不腻吗。窦淮叶侧头看向她,疑惑道。 看不腻啊,我爸爸钟爱夕阳,他这辈子没看完的夕阳,我都要替他看完,这样,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我就能跟他讲那些他错过的夕阳。周清瑟笑意浅浅的看着远方,并无悲伤。 这串念珠是你爸爸送你的?窦淮叶举起手中的念珠,从周清瑟的角度看过去,那串18子念珠在微暗的夜色有种别样的光芒。 也不是送的,是从我爸爸的遗体上发现的。 你爸爸是...窦淮叶欲问原因,但终究是不忍心。 剧毒,我只知道他死于剧毒;妈妈说他身上的遗物很重要,因为爸爸有个习惯,就是在内裤的档位上缝暗袋,妈妈说是以防万一。 为什么是暗袋?窦淮叶不解道。 其实我也不理解,我爸爸是D市有名的文玩收藏家,又不是特工。周清瑟声音开始有些飘渺,神情也开始变得难以捉摸。 那这上面的数字有什么特定的含义吗?窦淮叶小心的追问着。 不知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有什么意义,也想了很多办法,都破解不了。 窦淮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念珠,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周清瑟有种身体突然腾空的眩晕感,条件反射般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怀中的她,无声的靠在自己的肩头,温顺的像只猫般,他一路把她抱回了房间,才将她轻放在了床上,看了她好一会才柔声道:收拾下,我们去吃饭吧。 看着他离开后,周清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终于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窦淮叶此刻就站在门口,他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哭声,低声道:哭吧,我在呢。 副队,她怎么了,你欺负人家了?飞虎突然的出现,吓了他一跳,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赶紧把他拉了下去。 干嘛呢,你真欺负人家啦?飞虎一脸疑惑的担心道。 想她爸了。窦淮叶喃喃的解释着。 啥?她爸,你逗我玩呢,挨枪子都没吭声,想爸爸哭这样?飞虎显然有些气闷的看着他。 你这智商,当初是怎么考入顶尖警校的?窦淮叶白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往南面的落地窗走了过去。 这跟我怎么考飞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的住了嘴,他蓦地看向二楼,又回头看了看窦淮叶,心中惊诧不已,懊恼的轻拍了下自己的嘴。 房间里的睡虫们陆续的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的下了楼,门外有人按门铃,飞虎心事重重的走过去开了门。 我说你们都能去照照镜子吗,都还有没有点形象可言啊。刘队一进门就叨叨着这群老大不小的男人们。 男人们都面面相觑,都感觉并无不妥,直到一声甜甜的刘队长好!在各自的耳边响起时,男人们又面面相觑了一秒,默契的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周清瑟,好久不见,怎么样,腿伤好了吗?。刘队长一脸祥和的问向她。 嗯,腿已经没事了,一会我们有比赛,特意邀请你来当裁判的,不可以偏心哦。此时周清瑟已经走到了刘队的身边,她笑意盈盈的向刘队撒娇道。 哦?什么比赛?刘队来了兴致。 一会您就知道啦,我们先去吃饭吧,大家都饿了。周清瑟微笑着抬手示意他先请,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那群臭小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周清瑟,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老大不小了还没对象吗? 男人们齐刷刷的看向窦淮叶,后又齐刷刷的嗷嗷道:刘队你又不是不知道,副队以前也没比我们好到哪去? 一个女孩,一群男人七嘴八舌,热热闹闹的吃了个愉快的晚餐,都休息的差不多后又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别墅里,很快便有客服给每个人都送来了一套泳衣。 除了窦淮叶,其他人都是这一刻才知道了今天的主题,大家都兴奋的换好泳衣奔向了泳池里,这些男人们,一年都难得放松一回,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我跟副队一组。飞虎率先挑选着自己的队友。 不行,我要跟清瑟一组。窦淮叶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那我不管,他们都只会狗刨式,太没劲了。飞虎嫌弃的看了看豹子和貔貅。 豹子和貔貅一听,两人一对视,便默契的一左一右将飞虎给摁到了水里,池边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啦,都别闹了,我和你们一组。刘队大声的叫道,豹子和貔貅一听,立马放开了手中的人,飞虎被他们闷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热身赛是100米自由泳,第一轮,刘队以1分41秒获胜,豹子和貔貅就忽略不计了,难怪飞虎嫌弃他们,周清瑟不免偷笑了会。 第二轮,窦淮叶以1分27秒获胜,飞虎是1分29秒排第二,周清瑟是1分31秒排第三。 接下来就是800米自由泳的重头戏了,刘队高声宣布道:今晚谁要是赢了,天坍塌下来,我都给他三天假。刘队显然有些激动了。 刘队,这个彩头要是被我赢了呢?周清瑟调皮的微笑道。 你赢了,那就算窦淮叶的。 君子一言哦。周清瑟看了一眼窦淮叶,眼底的调皮之意更甚了。 一言为定之未来的窦太太 刘队的哨声一响,三个人便像海豚一样跃进了池内,前四百米的时候,飞虎排第一,窦淮叶排第二,周清瑟紧追其后。 半程过后,窦淮叶开始追上飞虎,周清瑟依然紧咬着第二名,最后的100米,周清瑟开始加速,飞虎明显体力不支,落后于周清瑟。 最后的50米,周清瑟以压倒性的优势,甩开了窦淮叶后便直抵了终点,池边的豹子和貔貅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周清瑟取下泳镜,向对手们做了一个承让的手势。 窦淮叶和飞虎都气喘吁吁的同时看向她,浪漫的灯光下,那张恣意张扬的笑脸,为此心动的不止窦淮叶,还有飞虎,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笑的如此畅怀。 他以为自己释怀了,但此刻他才发现他没有,一点都没有,从抽象到具象,心动已泛滥成灾。 刘队,我的奖励还算数吗?周清瑟平缓了气息后,一脸灿烂的看向刘队。 当然,君子一诺怎可反悔。刘队向她伸出了两个大拇指,爽朗的笑道。 那好吧,这三天就算到他的婚假里吧。周清瑟随即侧头看向窦淮叶。 声音一落,四目相对间,时间似乎就此按下了暂停键,窦淮叶和她的笑容都凝滞在了脸上,整个时空里,也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副队,发什么愣呢,你这是要结婚啦?貔貅没眼力见的走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膀。 窦淮叶的游走的神思被迫拉了回来,反应过来的他,依然不知如何回应她,只是愣愣的向她张开了双臂,此时的无声便是最好的默契。 飞虎的心像坐了一场过山车般,默然的游出了泳池,刘队向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也都心领神会的走了,且都悄然离开了别墅。 腿疼吗?窦淮叶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不疼,你安排的人把我照顾的很好。 游的很棒,是童子功? 嗯,5岁开始的。 所以热身赛时,你是在试探大家的实力?窦淮叶嘴角轻扬,想起了她向刘队要奖励时那调皮的眼神。 哎,你这反应能力堪忧啊。周清瑟伏在他的肩头低声的调侃着。 窦淮叶的身体有些发热,他放开了她,动情的看向她,他缓缓抬手给她整理了下脸颊两边的湿发,声音微哑道:另一个一言为定,现在可以兑现吗? 周清瑟没有犹豫,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两人热烈的相拥着,相爱的人情到深处便有了更深的渴望。 等一切平静下来后,怀中的人也已经睡熟了,窦淮叶小心的调整了下身体的姿势,他伸手抚上那张安睡的脸,眼底全是爱意和疼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睡梦中的人儿,周清瑟朦胧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姿势暧昧的躺在窦淮叶的怀里,昨晚那些脸红心跳的名场面瞬间涌入了脑海中。 她有些难为情,只好继续装睡,窦淮叶在心里偷笑了一会道:早,女朋友。 闻声,更是羞极了的周清瑟继续装睡中,窦淮叶侧身看向怀里的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身体还疼吗? 周清瑟闭着眼睛,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至耳根了,窦淮叶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耐心的等着,周清瑟好只好认命的睁开了眼睛,小声的嘟哝道:嗯,疼。 窦淮叶轻轻的把他拥入了怀中,温声道:那还要再睡会吗? 不睡了,我有些饿了。怀中声音软糯的她,又勾起了窦淮叶的欲罢不能,他克制着自己,放开了她,哑声道那我们去吃早餐吧。 周清瑟翻身坐了起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简单精致很是漂亮,她眼里的雾气瞬间升腾,红着眼睛问道:这是? 昨晚你睡着后,我出去现买的,喜欢吗? 嗯,喜欢。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又抬头看向窦淮叶,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他伸手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将她拥入怀中,动情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好,未来的窦太太。 那恍若隔世般的声音,终于穿过了时间的长廊,传入了她的耳内,那句:你别动,我帮你。还犹在耳边,如今却已是彼此的心尖人。 好想吃你做的菜。周清瑟哽咽的撒娇道。 好,晚上回家做给你吃。 家? 嗯,我们的家。 可以不等到晚上吗,我现在就想回去。周清瑟离开了他的怀抱,期待的看着他,兴奋道。 可以,但我得先回队里,近期有些忙。窦淮叶抱歉的看着她。 没关系,你去忙,地址给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这么着急?窦淮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嗯,我喜欢住家里,这里有太多陌生人的气味了。 陌生人的气味?窦淮叶不解的看着她。 我的鼻子很灵敏的哦,所以你要时刻记得谨遵夫德哦。周清瑟嘟嘴认真道。 哦?那为夫我现在可以行使我的权益吗?说着便坏笑着想要靠近她,周清瑟灵巧的避开他后便跑出了卧室。 窦先生,已经不早啦,你该起床保卫祖国啦。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窦淮叶会心的笑了笑,也起床走出了卧室。 吃完早餐后,他们就各自往目的地奔去了,周清瑟很快就回到了窦淮叶为她准的家里,难为他那么忙,还能这么快的给她准备好。 恋耽美 -温酒蜗牛(17) 忙了一天的窦淮叶,回过神来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深夜的11点了,早上答应她的晚餐他也忙忘了,他拿上车钥匙奔出了办公室,飞快的往家的方向赶去。 他轻轻的打开了大门,客厅里给他留着灯,是她新买的落地大灯,还被特意调成暖光,他抬眼望去,客厅的窗帘也被她给装上了,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花,很漂亮也很温馨。 他看向左手边的书房,大大的书桌是他为她准备的,昏暗的灯光下,有一摞新书摆在书桌上,看书名像是为他准备的,电脑似是睡着般,安静的趴在书桌上。 他的心被她的细致和体贴填的满满的,他缓缓的走向卧室,卧室的门没关,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却惊讶的发现她并不在屋里。 刚想转身去洗手间找,却无意间发现床头柜上有纸条:窦先生,房子我很喜欢,不过为了让你安心的保卫祖国,我回去守家啦,等你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结尾处依然是两个酷似他们的笑脸。 18子念珠之周问秋 窦淮叶紧握着手中的纸条,刚才还被填的满满的位置,瞬间就空落了起来,在这段关系里,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眼看着她在自己的身后追逐。 手机有来信提示音,他快速拿出手机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她的信息:窦先生,欢迎回家,我要先睡啦,晚安。 看到信息的他,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他走出卧室,即刻打开了客厅的灯,摄像头被她随意的放在了电视柜的一角上,那个角度估计也只能看到他的腿了。 他眼中带泪,指尖轻扫了一下额头,会心的笑出了声,大约是知道自己会失落,所以才这般故意为之的吧。 飞虎从别墅回来后就生病了,因为忙,大家都没有在意,都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今天出任务的途中,他突意外的晕厥在了车上。 窦淮叶赶到医院时,他还没醒,医生说他是急性肺炎,目前的高烧还会反复几天,没醒只是因为疲劳过度所致。 窦淮叶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们是同一批来到的这里战友,已经并肩作战五年了,窦淮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这是心病。 可是他的心病,他没法治也治不了,他想要的他也没办法给,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熟睡中的他,心中多有沉重,却也只能放任如此。 听着退出病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飞虎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心里很清楚,以窦淮叶的细腻,肯定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异常。 但他却从无半分芥蒂的情绪,正因如此,飞虎才内心煎熬至此,他知道那颗心终究不会属于他,但他的这颗心,早就遗失在了M市,遗失在了她的身上。 窦淮叶敲门走进了廖队长的办公室,他还未开口,廖队长便率先开口道:没有答案。 这么多天了,就一点头绪都没有吗?窦淮叶有些轻微的急躁。 没有,那些数字看着毫无规律,你提供的信息也有限,我们也从文物的历史着手比对过,但效果不理想。廖队长有些抱歉的看了看他。 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建议你去查查死者的档案,尽量多的关注下,他有可能的所有细节,每个人用数字的习惯都不同,但大多有迹可循。 问题是,这个人的档案通篇就只寥寥数语,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说完,窦淮叶便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不是说死者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吗,那回D市找找孟局,或许他能帮到你。他恍若初醒,他谢过廖队长后,便直奔缉毒大队去了。 回到办公室,他就给孟局发了个视频过去,看着许久未联系的熟悉头像,孟局抬眉有些诧异的接通道:淮叶,什么事? 孟局,你听说过周问秋这个人吗?窦淮叶开门见山,直抵中心。 没听说过,怎么了?孟局眉心微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微表情尽数落入了窦淮叶的眼中。 孟局,周问秋是D市有名的古董收藏家,我记得您也是文玩爱好者,您居然说您不认识?窦淮叶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平静道。 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但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怎么想起问他来了?孟局故作漫不经心状,避开了窦淮叶的眼睛。 他死前留下了一串念珠。窦淮叶举起手中的18子,缓缓的放到了视频的中央,孟局对此震惊不已,急急的低声道:属实吗,这是谁给你的,快说? 这么看来,您不仅认识他还对他很熟了,对吗?窦淮叶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答反问中。 你带着那串念珠回来,立刻,马上。孟局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但依然尽量的压低着自己的嗓音,眼神中尽是悲伤之情。 那您先告诉我,周清瑟是谁? 周问秋之女。孟局微微的闭了闭眼睛,这个秘密终究是要瞒不住了,窦淮叶虽然早就有了答案,但从孟局的嘴里说出来,他依然震惊不已。 直到这时,窦淮叶才知道,周问秋既是D市有名的古董收藏家,也是警方的卧底,属最高机密。 周问秋为了掩护队友,用生命的代价绊住了白峰一分钟,根据当时的监控视频显示,白峰是认识他的,也曾试图过救他,那个120电话也是他打的。 所以警方初步判定,他的身份至死都未曾暴露过,但为了以防万一,警方还是将他和他家人的档案,全部保密了起来,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他冲出办公室,开车飞速的赶往春城,他要见她,现在,马上,眼前的一幕幕全是关于她,他不知道,命运如此的安排,到底的慈悲还是残忍。 他该如何偿还那份恩情,又该如何弥补她心中对父亲的缺憾,他的心被万千情绪纠缠着,每跳动一次都如针在心。 他等不及,哪怕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他打开消防门,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17楼,快速的打开大门后鞋子都没换,直接向书房的方向冲了过去,因为他知道,她除了睡觉时间,其余的时间基本都在书房。 听到动静的周清瑟,起身往书房门口走去,刚好与窦淮叶撞了个满怀,他稳稳的扶住了她,把她拥进了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 淮叶,发生什么事了?周清瑟看他这样,心中有些慌乱。 没事,我现在带你回家好吗?窦淮叶克制着心中的情绪,尽量平缓的说着。 是爷爷奶奶出什么事了吗?周清瑟推开了他,有些着急的看着他。 没有,我有事需要回D市几天,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好,那我去给你拿箱子,现在家里有些冷了,柜子有外套和毛衣,你记得带着。她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她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清瑟看着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她,怔了一下才转身,他的心疼痛到了极点,他眼中闪着泪光,微笑着缓缓道:清瑟,我很想你。 说完,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决堤,此刻周清瑟的心,被某种不安强烈的撕扯着,她呆愣在了原地,眼眶微红的轻声道:淮叶,你别这样,我害怕。 上门梗 窦淮叶闻声,克制着敛去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向她,把她轻揽入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的安慰着她。 收拾好后,俩人一刻都没耽误的赶去了机场,到达D市时,已经是凌晨的3点多了,在征得周清瑟的同意后,窦淮叶便直接把她带回了奶奶家。 爷爷奶奶并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早餐的时候,阿姨问二老,二楼的主卧是不是被他们锁了,爷爷奶奶面面相觑,默契的回答说是他们锁了。 小李,昨天忘了告诉你,我和爷爷一会有事要出门几天,你一会回家休息几天,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再通知你回来,好吧。 阿姨高兴的应着,把家里收拾完后便回家去了,看着她离开后,爷爷和奶奶对视了一眼,便默契的往楼上走了去。 奶奶刚想敲门,窦淮叶刚好就打开了房门,看到他们后又快速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后,便扶着爷爷和奶奶下了楼。 清瑟回来啦?奶奶一脸高兴的问道。 嗯,我们凌晨快5点时到的家,看你们都在休息就没去打扰。 爷爷,我得去找下孟局,一会清瑟要是醒来,您千万帮我留住她,到时我再亲自送她回家。窦淮叶看了看二楼主卧的方向,心事重重的交代着。 知道了,先去忙吧。 窦淮叶谢过爷爷后,便匆匆出了门;奶奶有些疑惑的看着孙子离开的背影,喃喃道:你看这孩子,一回来就急吼吼的又跑出去了。 爷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奶奶,又往二楼看了看,有些担忧的说道:他这回估计是遇到事了,大概率还和清瑟有关,你没看出来他很紧张那孩子吗。 听爷爷这么一说,奶奶也吃出味来了,那一会,等清瑟醒来,你可得给我留住了,我喜欢那孩子,你是知道的。 说完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爷爷若有所悟的看了看二楼,心里想着牺牲的周问秋,他在心里低喃道:难道他们是知道些什么了吗,没可能啊! 周清瑟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看窦淮叶没在身边,便起床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爷爷听到动静从书房走了出来,轻唤了她一声,清瑟循着声音回头看向爷爷,微笑着走近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奶奶此时刚好买菜回来了,周清瑟见状快速的迎了上去,接过了一些她手中的菜,同样礼貌的和奶奶打了声招呼。 清瑟,怎么不多睡会啊?奶奶满脸的疼爱,她好像也习惯了奶奶的热情。 都已经是下午的4点了,我已经睡的够久的啦。周清瑟微笑着回应着。 奶奶,淮叶呢?周清瑟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他,便有些疑惑。 他去找他的老师去了,一会就回来,奶奶现在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奶奶,我不吃了,我想先回家看看我妈。周清瑟有些抱歉的看了看二老。 清瑟,吃完饭让淮叶送你回去吧,爷爷这有个棋局,我研究了很久都不得其解,正好今天你在,去帮爷爷看看吧?爷爷温和的开口请求道。 清瑟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时间,想着窦淮叶应该也快回来了,便没再坚持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她帮奶奶把菜提到了厨房后,便扶着爷爷去了书房,棋局间,爷爷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她,周清瑟察觉后便轻言笑道:爷爷,您这样三心二意,这棋局什么时候才能解呀? 奥,不好意思,爷爷刚是在看你手上的戒指。周清瑟听罢便抬头看了看爷爷,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嘴角微杨,脸上的幸福刚刚好。 爷爷,这是淮叶送我的,好看吗?周清瑟微笑着抬起手,好让爷爷能看的更清楚些。 嗯,好看。看她笑的坦然且幸福,爷爷心里的沉重,算是放下了一半了。 这一幕刚好落在了窦淮叶的眼中,他轻揉了下眉心,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便微笑着走进了书房,缓步停下后半蹲在了她的身边,轻声道:在下棋呢? 嗯,爷爷又不专心。周清瑟看着爷爷,嘴角微翘着笑道。 那你休息下,我来。说着便要扶她起来。 我不和你下,你棋品虚伪,总是想着让我,害我棋艺十年来都毫无长进,清瑟下的就很好,亦师亦友,我都进步了。爷爷白了他一眼,故意不悦道。 窦淮叶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那你们就继续亦师亦友吧,我去帮奶奶炒菜去。 周清瑟看着窦淮叶离开的背影,又看向有些孩子气的爷爷,有些忍俊不禁道:爷爷,不带您这样的,您这叫过河拆桥。 书房里不时的传出爷爷爽朗的笑声,窦淮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决定暂时不告诉她真相了。 他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哪怕会有遗憾,但那也好过伤口再一次被撕裂,好过阿姨有可能的崩溃,更好过他们之间有可能的疏离。 他承认自己自私了,但他真的没办法坦然的接受;他们的感情太美好了,那样纯净那样耀眼,他舍不得用它去冒险,真的舍不得。 晚餐过后,俩人就告别了爷爷奶奶,出租车上,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他,周清瑟偷笑道:窦先生,我看你刚提了那么多的礼盒,请问你这是要去干啥? 恋耽美 -温酒蜗牛(18) 当然是去见你妈啦!窦淮叶一脸认真道。 那你紧张什么? 没,没紧张,我紧张吗? 嗯,有点像新女婿上门,还是那种特没自信的款。周清瑟故意调笑着他。 窦淮叶眉心微怔了一下,表情终于恢复了自然,轻声的问向她,所以说,丈母娘是喜欢自信款的? 嗯,当然。周清瑟说完才回过味来,但这种情况只要她不觉的尴尬,估计尴尬的人就是他了吧。 窦淮叶看她没接招,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轻声道:阿姨有什么喜好吗? 有啊。 什么? 当然是我啦!周清瑟捂嘴偷笑道,她感觉自己都快忍出内伤来了。 淮南一叶下 出租车缓缓的停在了周清瑟的家门前,这个家和他想象中一样,高门大院,隐于闹市,远离喧嚣,有种田园般的静谧和雅致。 周清瑟示意他按门铃,他紧张的清了清嗓子,又放下手中的礼品,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好一会才伸手按下了门铃。 大门很快就打开了,妈妈和阿姨同排而站,阿姨今天的打扮和妈妈一样雍容贵气,她一看就知道是妈妈的注意,看妈妈演的正高兴,周清瑟也就随她去了。 窦淮叶的确傻了一会眼,但很快,他就在俩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周清瑟的那份灵动,估计就是出自于阿姨的真传了。 阿姨好。他礼貌的向周妈妈欠身问好,随即又向身边的阿姨欠身问好。 我说,这位林女士,您老玩开心了没。周清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猪叫声。 周妈妈看自己,精心准备了半天的□□,不到一分钟就给识破了,有些尴尬又不失礼数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你是警察了,快进屋吧。 窦淮叶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周清瑟,原来她早就知会过家人了,她说的用他的名讳撸了妈妈60万,估计也并非是开玩笑的。 一进入大厅,他终于理解她的那句:我妈是超级大土豪,不过她向来低调。整个房子的装修都沿用了古典水墨风,大气优雅,没有一丝的累赘与繁复。 但每一个摆件和挂饰,以他不多的见识,也能看出它们的不凡与品味,单这一个客厅的摆件和挂饰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周妈妈很热情的招呼着他,看的出来,她并不抗拒自己,这让他有些意外,他明白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一定做了很多的努力,才换得了他此刻轻松。 昼景,哎呀,我说你的名字也太拗口了点。周妈妈边叫便抱怨道。 妈,那是人家的小名,从小到大,您叫我小名的时候,有个正行吗。窦淮叶刚想解释,就被周清瑟给打断了,被她这么一解释,的确好接受多了。 啊?那大名叫啥?周妈妈诧异道。 窦淮叶。他礼貌的回应着。 窦淮叶,淮叶,淮南一叶下,瞧你俩这缘分,连取名都凑到一块去了,怪不得叫昼景呢。说着便大笑了起来,这个家的气氛也瞬间轻松了很多。 周清瑟偷偷的朝他眨了眨眼睛,他心领神会的笑了,并将右手轻放在胸口的位置,以示爱意,周清瑟也做了一个收到的手势,甜蜜的与之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小动作,全落在了一旁忙碌的阿姨的眼里,她高兴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得了幸福般,不时悄悄的擦着眼泪。 淮叶,你做警察干嘛不在D市啊,跑春城那么大老远的干嘛?周妈妈把刚切好的水果放到了窦淮叶的面前,疑惑道。 我刚毕业的时候,因为很喜欢那个城市,就考到了那里,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直到这时,窦淮叶才知道,他们之间最大是问题是什么。 她做了这么多的努力,都不敢轻易去试探,这也是周妈妈最后的底线了,她的心情和当初的妈妈并无不同,都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静安然的度过余生而已。 那以后还回来吗?我是说 妈,您不是答应过我,不干涉人家工作的事吗?周清瑟打断了妈妈的纠缠。 好啦,知道啦,你真真就是那见色忘娘的孩子。说罢便用手指重重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妈,有您这么说自己的闺女的嘛,人家不要面子的吗!她故作撒着娇状的扑到妈妈的怀里,假装委屈道。 窦淮叶微笑着看向周妈妈怀里的她,那灵动的双眼里,似有满目的星河,那温暖的光是他怎么也舍不下的眷恋。 看时间不早了,窦淮叶准备起身向周妈妈告辞,周妈妈在他之前起了身,离开了一会,回来时递给了他一个礼盒,送你的见面礼,不许拒绝啊。 窦淮叶知道推辞不掉,便恭恭敬敬的收下了,他在谢过周妈妈和阿姨的招待后,便向周妈妈提出了告辞,周清瑟起身说要去送送他,周妈妈也点头同意了。 俩人站在门口傻笑着看着对方,谁都没说一句话,这一幕美好的不像样,也让窦淮叶心动不已,他克制着想吻她的冲动,将她揽在了怀里,久久的不舍松开。 上车后,窦淮叶打开了那个,一看就精致贵重的檀木礼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字条,字迹龙飞凤舞,和周清瑟的很像,只是周妈妈的要更有力道些: 这是清瑟爸爸留下的一件微型武器,以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将它戴在手指上,从右到左转动表面的凸起处,里面有三根强效的微型麻醉针,射程10米,虽是三根针,但只能用一次,所以请务必谨慎使用,记住了啊。 昼景啊,阿姨大概猜到了你的工作,当然,如果不是就更好了,请保护好我的女儿,清瑟她是个认死理的孩子,所以也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落笔也是俩张笑脸,和周清瑟画的笑脸如出一辙,他看着那两张笑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迅即喉咙又似被什么堵了般,眼睛酸胀难忍。 阿姨的反应让他颇感意外,心中满是的感动;他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思绪纷乱,巨大的空洞向他袭来,眼前的路似乎已经走到了死胡同了。 那串念珠上的数字,依然是个迷,但可以肯定的是,周问秋当初一定是想传达些什么,这数字是他自己刻上的,还是有人代替,或者说根本不是他的。 这所有的一切,是否和当年的9.28事件有关,那个白峰之死,掩埋掉的除了他本身的罪恶,还有冰山下那汹涌的暗流。 如今暗流涌动之下,又牵出了一份尘封多年的秘密,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期,却也越发的迷离,他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爷爷和奶奶却还在客厅等着他,看着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的二老,窦淮叶的心境突然开朗了很多。 77岁的爷爷,76岁的奶奶,白发藏过往的他们,这一生关于他们的风景还在继续,多少的过往,他们都不曾辜负,也从未放弃过。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回到春城后,周清瑟继续着以往的生活节奏,安静且规律;她也和窦淮叶约好,在他不太忙的时候由她回家看他,他以后不用再特意为她跑春城了。 窦淮叶虽有诸多的心疼和不忍,但还是被她说服了,她说她时间自由,偶尔的长途奔袭更有利于她的创作,于她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还说,春城离他太远,每次匆匆忙忙的来回,一餐饭解不了她嘴上的馋,更解不了她脑中相思的馋虫... 总之,她的理由总是那样让他无法拒绝,不管是有理的还是没理的;自从约定生效后,日子也确如她所说,清浅安然,莫不静好。 夏天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都已经可以到处跑了,她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挑剔异常,她和周清瑟能走到一起,大约是因为,都喜欢一样的简单吧。 所以,春城的那个家,几乎也成了夏天的半个家;她虽然喜欢闹腾,但也向来也知轻重,懂分寸;周清瑟忙的时候,她从不打扰,很安静也很乖巧。 清瑟,我哥为你腿的事,他很自责,说想请你吃饭,向你赔礼道歉。夏天坐在泳池边,看着池子里冒出头停了下来的周清瑟。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去外面吃,你帮我告诉他,我没事了。周清瑟气喘吁吁的取下了泳镜,不以为意的回应着。 那就在家做,我哥的手艺可好了,西餐好吗?夏天实在不忍看哥哥萎靡的样子,继续努力道。 夏天,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不合适吗。周清瑟抬头认真的看向她,不容置否。 不是,你都看出来啦?夏天诧异道。 我都25啦,我又不傻。 那既如此,我就实话说了啊,我就是因为了解你,我才更想帮他啊。夏天看了看她,继续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你和他是不熟,熟了,你就会知道,他绝对是良人的最佳人选,他是顶尖研究院最年轻的教授,模样你也看到过,绝对的上品,他优雅绅士,温柔有情趣,最重要的是,你还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周清瑟微张着嘴,无语的看着,那陶醉于王婆卖瓜中不能自拔的夏天,有那么一瞬间,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哥哥,因为这哥控的嘴脸实显油腻。 夏天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哥哥的优点,等她停下来后,才发现周清瑟已经游到了对面去了,她无语的大叫了一声,便跳进了水里朝周清瑟游了过去。 喂,就算你不喜欢我哥,可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还是不是你闺蜜了!夏天气喘吁吁的生气道。 生气啦?看她是真生气了,周清瑟拉了拉她的手臂,轻言哄着。 他都死乞白赖求了我快两个月了,我才和你开这么一回口,你都不领情,我不要面子的嘛。夏天撇着嘴,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拍打着水面。 好啦,下不为例。周清瑟无奈的答应了她。 嗯,知道了,我保证。夏天立马笑逐颜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两人都重心不稳,同时倒向了水里,瞬间水面嬉闹一片。 夏天的车刚停稳,夏子卿的车也同时停在了夏天的车旁,周清瑟不解的看向夏天,什么情况,你没说是今天啊? 哎呀,你都答应了,对他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啦。夏天有些漫不经心道。 可是... 你就别可是啦,你又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好紧张的,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在嘛,我哥又不会吃了你。说完夏天便下了车,周清瑟也只能别扭的下了车。 清瑟,好久不见,你的腿完全好了吗?夏子卿满脸歉意的走近她。 嗯,没事了。听着他亲昵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浑身都不自在,他来的突然,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 哥,我们先回家吧,还等着你给我们做好吃的呢。夏天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我菜买好了,在后备箱,我去拿。 一回到家,周清瑟便借口说有事要忙,随即躲进了书房,夏天明白也就随她去了,她也不是非得让她接受自己的哥哥,她只是不忍心哥哥那般煎熬。 但她也确实有些好奇,她为何如此抗拒哥哥,是真的是缘分没到,还是其他的,不过她对感情向来寡淡,说不定多相处下就能擦出火花了呢。 这么一想,她嘴角的弧度,便不自觉的向上延伸着,她也希望闺蜜情能延伸到亲情,这样她们这辈子就都能在一起了,多好。 躲在书房的周清瑟有些渴了,但又不想出去,只能用看书来转移注意力,但好像也不管用,她拿起手机,点开了窦淮叶的微信头像,昼景先生,想你。 收到了,躲了那么久,你不渴吗?屏幕那端的人,嘴角微杨着。 渴啊,等会,你是怎么知道的?难得及时回复她一回,周清瑟有些意外。 我刚好在吃饭,有点时间就偷窥了一会。彼端的人,眼底的笑意升腾着。 哦,我都忘了自己是被24小时监视的对象,很不公平耶。 呃,这个想要公平有点难,毕竟能在家,对我来说有些奢侈。 好吧,那我要出去喝水咯,顺便再欣赏下男性最性感的一面。周清瑟一边坏笑着一边准备起身。 去吧,不过关于性感,我自信自己更胜一筹,拒绝反驳。窦淮叶放下手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边的餐盘,后又摇头浅笑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恋耽美 -温酒蜗牛(19) 周清瑟一走出书房,眼前的一幕,便将她惊的目瞪口呆,不愧是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人,吃个西餐还整这么一出,这得多的讲究的人才能如此啊。 也不知道夏子卿到底买了多少东西,总之桌上能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她家的,她也算是在富贵中长大的孩子,这么一对比,自己活的的确有些太粗糙了。 那个,夏天,你哥这样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夏天有些不解道。 只是吃个饭,有必要整的这么夸张吗? 嗯,这么浪漫的烛光晚餐,三个人是有些夸张... 夏天,你敢走,我就敢和你绝交。周清瑟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正色道。 知道啦,就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真没劲。夏天白了她一眼,随即拉着她往餐厅走了去。 清瑟,你喝酒吗?夏子卿微笑的问道,他从肢体到表情都一贯的绅士,连微笑的都像是计量好了般,礼貌的刚刚好。 谢谢,我不会喝酒。周清瑟受她的影响,也只能回以同样的礼貌。 嗯,这个我作证,她的确不会喝,一口就倒的那种。夏天在一旁打圆场。 那你也不准喝,医生说了多少回了,你的身体不能喝酒,你还把酒藏清瑟家来。说完夏子卿便把酒收了起来,改拿了饮料。 好啦,知道啦,清瑟,我都说了,那酒是我送你未来男朋友的,你还给他干嘛,害我被数落了好久。夏天噘嘴抱怨道。 夏天,不要欺负我不懂酒哦,无功不受禄,那太贵重了,我真的受不起。要不是窦淮叶提醒,她都没注意过那些礼物的特殊性,她到现在心里都发虚。 她不是怕自己还不起,也不是不相信夏天,但她从小生在富贵窝里,看多了起朱楼,宴宾客,楼塌了的世事无常,她不能冒险,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他。 哎呀,知道了,到底是□□大会,还是烛光晚宴啊。夏天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假装不悦中。 三个人总算正式开始了晚餐,夏子卿心里很清楚,周清瑟并不愿意与自己纠缠,不管是友情亦或是爱情,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 但他依然不愿放弃,既如此,他就决定慢慢来了,时间总是公平的,哪怕是相忘于江湖,那也得求个说再见的缘分吧。 所以他并不着急,不急于让她接受自己,也不急于让她看到自己,之所以会有今天的这场尴尬,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借口,让她正视自己的存在。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她游泳运动了一个小时,因为躲他,回家水都忘了喝,从上桌起到现在,她已经喝了两大杯水了,饮料一口没动。 她现在只是躲他,并没有赶他,虽然是因为夏天的原因,但这样也够了,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偏执,可是试都不试就放弃,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能冒昧的八卦下,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吗?周清瑟自从了解了酒的事后,对此就有了好奇心,以前她和夏天从来不聊这些。 我爸爸和我是同行,他是L大学化学系教授,春城有名的W速递,我妈是创始人。夏子卿点到为止的介绍着。 难怪,你们随便几瓶酒就够我这房子的首付了。周清瑟若有所思的调侃着。 也没有那么夸张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是妈妈生意往来的客人送的。夏子卿耐心的解释着。 看得出来,相比夏天,夏子卿要低调很多,夏天开着最炫的法拉利跑车,而他开的只是普通的Q3。 她仔细回忆了下,除了第一次在飞机上见他的那次,其他时候,他的一切都很简单,如果不是他那绝好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贵气,你根本想不出他会有如此殷实的家境。 夏天的奢侈和他的低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做科研的人长期与未知共舞,他们更喜欢纯粹的简单和快乐。 谢谢你的晚餐,味道不错。周清瑟主动举杯,夏子卿愣了一会神,夏天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得体的敛去了刚才的失态,微笑举杯,不客气,我很荣幸。 晚餐过后,夏子卿将餐厅和厨房收拾干净后,便主动告别了周清瑟,夏天也同他一起走了。 夏天洗漱好后就往夏子卿的房间走了去,她敲了敲门,看没反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此时,夏子卿正站在窗边发呆,完全没有意识到夏天的到来。 哥,发什么呆呢,我都敲半天门了。夏天从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回了神游的他。 奥,在想些事情,找我有事?他没有回头,眼睛看向窗外的夜空。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清瑟?夏天喃喃的问道。 嗯,喜欢。 可是你们并不熟啊,你都不了解她,而且很明显,她对你没有感觉,你就这样陷进去了?夏天有些不解的看向哥哥。 夏天,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他的声音低沉飘渺,似乎是在问自己般。 不相信,因为一见钟情大多都是见色起意,不靠谱,我更喜欢细水长流。 我不是见色起意之人。夏子卿依然看着远处的夜空,沉侵在往日的回忆中。 可是哥,清瑟她对你真的没那个意思。夏天依然不能理解,有些心疼的拉了拉他的胳膊。 我知道,没关系。夏子卿终于回过头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温言道:快去睡吧,不然明天就得有黑眼圈了。 夏天一听,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一溜烟的跑了,夏子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转头又继续看向远方的夜空。 偶遇记忆深处的气味 周清瑟这边刚洗漱好,那边窦淮叶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坏笑着故意挡住视频道:窦先生,你这是查岗吗,如果是就请移步监控区,这里是主人的私密区。 哦?私密区为何不能查岗?窦淮叶似笑非笑的看着黑屏处。 因为男主不在,你需要谨遵非礼勿视的家规。 听着那边调皮的口吻,窦淮叶有些忍俊不禁道:你确定要继续挑逗我吗? 挑逗又怎样,7个小时的车程,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周清瑟一边擦着护肤品,一边挑衅着,完全没注意到,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的窦淮叶。 是吗?她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门口。 周清瑟看到他,早忘了刚才的事了,直接飞奔向了他,窦淮叶也稳稳的接住了冲过来的她。 你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周清瑟紧紧的抱着他,他们都快两个月没见了,她真的很想他。 刚好有事离春城不远,办完就过来了。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声音低沉暗哑,情动不已。 周清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呆在他的怀中,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好笑道:一直都很想问你,你从来都不觉得我臭吗,不是说鼻子很灵敏的吗? 臭,但比起臭,你更重要。说着便更紧的抱住了他,窦淮叶对此心有震动,说不清是什么情愫,心中温暖的一塌糊涂,我去洗个澡,等我。 窗外的夜色很美,微风习习,已是初冬的春城,晚上的气温会有些低,窦淮叶给怀中的人儿拢了拢被子,她累的已经睡着了。 窦淮叶侧身,借着夜色的暗光,看了她很久,最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也沉沉的睡了。 一大早,窦淮叶便起来给她准备好了早餐,周清瑟虽然不跑步了,但她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她醒来的时候,刚好是早餐上桌的时候。 她慵懒的走到窦淮叶的身边,像只猫般的赖进了他的怀里,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道:早,窦先生。 窦淮叶轻佻了下眉心,身子有些微热的轻笑道:一大早就这样撒娇,会引起我的误会哦。 窦先生,你可是人民公仆哦。周清瑟抬头认真道,窦淮叶看了看那双依然有些迷糊的双眼,真是彻底的败给了她,微笑道:食色性也,天道也。 好吧,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挺没情趣了,我饿了。说完继续赖在他的怀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窦淮叶只好放下手中的餐盘,回抱住了她。 你想去□□吗?窦淮叶低声问道。 你最近不忙? 忙,但你不是舍不得我吗。窦淮叶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去,我嫌你家太小了。 没事,我今天回去就把床换了,换跟你的一样大的。窦淮叶浅笑着故意逗她。 喂,窦先生,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啊。周清瑟终于离开了她的怀抱,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曾抱怨过他家的床有些小。 看着有些脸红的她,窦淮叶的身子更热了,他有些不受控的吻了她,他的吻温柔缠绵,她从来都招架不住,每一次都能让她都心动不已,她深情的回应着他。 窦先生,你这算是君恩误早餐吗?周清瑟趴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的伤疤处轻轻的画着圈。 是不是君恩误早餐我不知道,但你的手要再这样不安份下去,可能还会误了其他的事。窦淮叶将手滑向她的腰间,暗哑着声音浅笑道。 我饿了。周清瑟弹开了腰间的手,笑着推开了他。 知道啦,我去把早餐加热一下。窦淮叶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起身走出了卧室,周清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轻笑了一声也翻身起床了。 俩人甜蜜的吃完了早餐后,窦淮叶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家;他刚准备启动车子,一辆白色的奥迪车便停在了他的车旁。 他看了一眼车内的人,似有熟悉感,拉过安全带刚要扣下,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便按下车窗看向刚从车里出来的夏子卿,你好先生,这个车位是我太太的。 夏子卿扭头看向他,他此时带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犀利的眼睛,夏子卿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与他纠缠,便上车挪位了。 看着他慢慢移动车辆,消失在转弯处,他有些不爽的捶了下方向盘,他本想给周清瑟打个电话,但一想又放弃了,他有些气闷的将手机放下后便离开了车库。 其实夏子卿并不是要去找周清瑟,他只是回公寓去拿一份资料,周清瑟住九栋,他住11栋,他也只是习惯性的将车停在九栋而已。 今天是周六,周清瑟几天前就计划好,今天要去逛商场给窦淮叶挑礼物,因为不久后就是他的生日了,但折腾了一早上,她有些累也有些不舒服,便去睡了。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有些饿,又不想动手,但突然又想起礼物的事,便微笑着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往春城市最豪华的购物中心去了。 她在专柜转了好几圈,才挑定了一款卡地亚腕表,作为他的生日礼物,礼物选好后,她便心满意足的往熟悉的咖啡厅走去。 她边走边看着手中的礼盒,心里想着窦淮叶戴在手上的模样,一瞬间,鼻尖处传来了记忆深处的气味,随即耳边就响起了夏天的声音:清瑟。 她缓缓的回过头去,她还沉侵在刚才的气味中有些恍惚,眼见夏天小碎步的走到跟前,她才回过神来,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爸妈还有哥哥。周清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只几步之遥的夏天的家人,夏子卿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满眼的欢喜。 周清瑟礼貌的向他们点头问好,夏妈妈优雅的向她回了礼,夏爸爸也很绅士向她点了点头。 清瑟,吃饭了没,我们一起吧。不等她恢复,夏天便拉上她往她爸妈身边走了去。 夏妈妈看了看夏天,又看了一眼清瑟,便微笑的开口道:你就是清瑟啊,这几年夏天光念叨你,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长的可真是漂亮。 谢谢阿姨,您的气质也很好。周清瑟礼貌的回应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女人天生喜欢被赞美,就算是贵为商界女强人的夏妈妈也不例外。 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去吃个饭吧。夏爸爸和蔼的开口道,刚才那道熟悉的气味越来越清晰,这个气味很明显是来自于夏爸爸。 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疑惑,礼貌道:叔叔、阿姨,下次吧,我刚吃过了,今天是周末,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有些抱歉的看向夏天,夏天也没再强求,便告别了她,看着他们走远后,她的身体像被抽干了真气般,突然跌坐在了地上。 恋耽美 -温酒蜗牛(20) 夏子卿无意间回头看她,发现周清瑟跌坐在地上,心中一惊,以为是她的腿出事了,便借口研究所有事和爸妈分开了。 他急急的跑回到周清瑟的身边,担心的问道:清瑟,是腿疼吗? 周清瑟闻声抬头看向他,看着满脸的泪痕的她,夏子卿的心似被人野蛮的撕扯着,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便把她抱了起来,快速的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周清瑟神思恍惚的任由夏子卿把自己抱上了车。 她泪眼看着夏子卿,迷糊中将他当成了窦淮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她一直都在做梦,她看到爸爸半躺在某个昏暗的角落里,脸色惨白,血顺着他手中的18子往下流着,努力的扯出一丝微笑说道:清瑟,别怕,爸爸没事。 她想靠近爸爸,她想去救爸爸,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靠近不了他,她失控的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子卿此刻就守在她的身边,看着有些高烧又一直呓语的她,心焦不已;看她突然尖叫着坐了起来,他的心瞬间失控,将她拉进了怀里,并在她耳边温言安抚着: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开着角落里的深情(一) 周清瑟被他一抱,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用力推开了夏子卿,你太放肆了。 被推开的夏子卿有些惊愕,他努力的平复着心中如海啸般的情绪,他有些失落的看了看她。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手上的针管处有血液在回流,他赶紧抓住她的手给她调整了下,周清瑟有些抗拒却被他抓的更紧,你发烧了,正在输液,别乱动。 周清瑟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会如此粗心,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 谢谢。周清瑟抬起输液的那只手,示意谢他送自己来看医生。 医生说你的血糖有点低,我给你叫了一份粥,你现在要吃吗?周清瑟想起自己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餐,的确有些饿了。 嗯,好。夏子卿看了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在商场时他就听到了她肚子的抗议声,当然,这也是得益于他那双灵敏的耳朵。 他慢慢搅动着碗里粥,待温度降下来后才递到她的手上,或许是真的饿了吧,看她吃的很香,那模样有别于平时看到的她,很萌很可爱,他刚才心中的失落也因此一扫而空了。 还想吃吗?夏子卿看她意犹未尽的谗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周清瑟扭头看了看他,你不是说你只叫了一份吗? 夏子卿的涵养向来很好,就算是憋笑,也透着七分的礼貌,我给你叫了三份,你可以慢慢吃。 说罢,他便起身向沙发处走去,很快就拿回了他说的另外两份,微笑的看着她道:你是想吃主食,还是想吃甜品。 周清瑟对此惊讶的美目圆睁,向来表达能力尚佳的她,此刻居然也词穷了,她也终于理解了,窦淮叶被自己闹到词穷时的心情了。 甜品吧。看着被自己,一步一步引的没了脾气的周清瑟,想着他们刚才那些浅淡的互动,他突然有些庆幸她生病了。 因为他发现,清瑟的性子虽然有些寡淡,也总拒他于千里,但她并不反感自己,她或许真的只是和他不熟,或许她也和夏天一样,都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 他们只是没机会相处,要是能多点时间让她了解自己,或许会大有不同呢;他这么想着,沉重的心突然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夏子卿?周清瑟看他神游半天,轻叫了几次都没反应,便拍了拍他的胳膊。 嗯,怎么了? 点滴好了,麻烦帮我叫护士来拔针。 不用了,我来吧。终于回过神来的夏子卿,轻扶着她的手,很专业的将针头从她手上拔了出来,大拇指随即压住了针口处。 你学过?周清瑟疑惑道。 你忘啦,我是医药研究者。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手上的针口处,并未抬头。 我自己来吧。说着便将手从他的手上抽离了出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记性向来不太好。 哦?我听说你精通古文,记忆力不好是如何做到的。夏子卿看着有些心虚的她,不觉有些好笑道。 没有的事,你肯定记错了。 和你刚好相反,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好,所以,这方面我基本不会出错。夏子卿这般,其实也只是想和她多互动下。知道啦,大教授岂是我等凡人能比的。但周清瑟并不想和他纠缠,便自顾自的起身准备下床回家。 你干嘛去?夏子卿轻轻拉住了她。 回家啊,对了,我下午买了一块腕表的,你看到了吗?她抬眼四处搜寻着。 嗯,在我车上,我一会拿给你,你高烧还没退,医生说得留院观察。夏子卿不容分说的把她拉回到了病床上。 夏子卿,我想回家,闻着医院的气味,我头疼。看着明显有些焦躁的她,夏子卿没办法只能答应了她,那我一会送你回家。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九栋的地下停车场,夏子卿刚想下车,就被周清瑟给叫住了,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就好,药我会按时吃的,今天谢谢啦。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下了车,夏子卿也没再坚持,目送她进了电梯间后,他才下车向11栋的方向走了去。 到家后,身体有些疼痛的她直接就去睡了;周清瑟第二天醒来时,高烧依然没退,她挣扎着起床去客厅把药吃了,又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卧室 。 此时的这边,窦淮叶正在吃早餐,刚好看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她,他即刻走出了餐厅,电话打过去又一直没人接。 他又打开视频回看了下,发现她昨晚深夜才到家,包顺手被她扔在了沙发上,手机也大概率放在背包里了。 他想起前天晚上,自己睡的有些沉,半夜迷糊中感觉她身上很凉,才发现她人虽在自己的怀里,但俩人的被子全都被她踢开了,昨天早上就发现她身上有些烫,但也没多想。 他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试着继续拨她的手机,却发现关机了,很明显是没电了,他怪自己粗心,应该给她装个家用电话的。 貔貅吃完早餐出来,看他明显有心事的样子,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赶紧跑过去问道:副队,出什么事了? 没事,是清瑟,她好像生病了。 那你先回去看看他吧,一会我先过去,你晚点到就行。 去不了,她在春城。 啊?那她有朋友吗,让朋友先去照顾下。貔貅也跟着有些着急道。 她就一个朋友,是夏天。窦淮叶看了看手机,心焦不安的往办公室走去。 貔貅似是想起什么便追了上去,副队,飞虎在春城啊,他好像是今天回来;你要是不介意,让飞虎过去看看吧,不行让他把人帮你带过来再说。 他已经辛苦好几天了,就不麻烦他了。窦淮叶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看着窦淮叶走远了的背影,貔貅不解道:都急成这样了,还这么小气。 貔貅刚想抬腿跟上,心中突然玩心顿起,坏笑着在小群里调侃道:真没看出来,咱们的副队还是个醋缸,女朋友病了,我说让飞虎去看看,他都不让。 豹子一秒附和,群里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看到信息的飞虎,此时正在回去的车上,林龙,停车。 开着角落里的深情(二) 飞虎急匆匆的下了车,拦了一辆的士便往城区赶,因为他记得窦淮叶说过,她在春城,那他往城区走就对了。 他坐在车上犹豫了很久,还是给窦淮叶发去了信息:我帮你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你赶紧回来休息吧。窦淮叶很快就回复了自己,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飞虎不禁有些好笑,并肩作战五年多了,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窦淮叶看着飞虎的信息,思忖了很久才回复他:你们不都说,我是醋缸吗? 飞虎看到信息后会心的笑了,行了,别墨迹了,地址给我,要是不严重,我把人给你带回去,要是严重,我先送她去医院再说。 窦淮叶释然的把地址给了他,然后看向身边的豹子和貔貅,两人的手机都摆在窦淮叶的办公桌上,貔貅狠狠的白了豹子一眼,明显怨他是个猪队友。 飞虎循着地址,很快赶到了周清瑟住的小区,刚出电梯口,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那敲门,飞虎看了下地址,有些疑惑的问窦淮叶,你的地址确定没错? 9栋1702。看完他的回复,飞虎举起手机拍了个照发过去,是这个大门吗? 把他给我赶走。明显气势汹汹的语气,飞虎暗笑一声,立马明白了过来。 飞虎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摇了摇头,便放弃了雄性之间的比美心态,虽然气味不好闻,但气场不能输。 他缓缓的走到大门处,无声的站在了夏子卿的身边,夏子卿感觉到来人的逼近,扭头看向飞虎,已经有些寒意的春城,夏子卿的额上却冒着细密的汗珠。 飞虎有些意外,看得出他很着急,他那白嫩的手,指关节处还泛着猩红,想来已经敲了很久的门了。 俩人对视了很久,夏子卿率先开口问道,从仪态到声音都透着绅士,你是? 哥哥。飞虎的声音浑厚,军人独有的气质让他自带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 她病了。夏子卿记得周清瑟是独女,但他现在并不想与他纠缠。 飞虎自然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不问只是不屑而已,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飞虎知道自己此刻也没办法赶他走,也放弃了与他的纠缠。 他抬起手,重重的敲着门,夏子卿惊讶的叫道:轻点,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飞虎没理他,继续敲着,不一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周清瑟看了看门口的两人,她认出了飞虎,叫了一声哥哥,竟然如此默契,飞虎心中有些诧异。 她看了看门口有些着急的夏子卿,有气没力的说道:你先去忙吧,我没事。 夏子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得体的转身离开了,飞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夏子卿离开的背影,便进屋随手把大门给关上了。 清瑟,是哪里不舒服啊,你的手机呢?飞虎关心的问道。 周清瑟身体有些发冷,但也不好去卧室躺着,她也实在没劲折腾,便让飞虎去卧室,帮她把被子拿到沙发上。 飞虎很快把她的被子拿到了沙发上,周清瑟盖好被子后,看了看他轻声问道:我的手机在沙发的包里,你怎么过来了? 我前几天和副队在这边有事,他先回去了,副队说你生病了,他很着急,就让我过来看看你。说着便把包递到了她的手上。 我的手机没电了。周清瑟看向飞虎,声音好像有些嘶哑了。 没事,用我的。他心领神会的拿出手机,快速的找出了窦淮叶的手机号,递给了她。 她清了清嗓子,拨通了窦淮叶的手机,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飞虎见状便移步去了餐厅。 昼景先生,对不起啊,我没照顾好你的夜景小姐。声音的确是有些沙哑了,估计是嗓子的炎症加重了。 我让飞虎送你去医院,好吗?耳边的传来的声音,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不要去医院,我想你了,想回家。 好,等会把药吃了再多穿点,我让飞虎送你回来。那边的声音极其的温柔,周清瑟鼻音有些严重的嗯了一声。 等会我让飞虎去洗个澡,换我的衣服,可以吗? 不好,那是你的。周清瑟斩钉截铁的拒绝着,一着急咳嗽骤起,飞虎闻声转头看向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他已经很多天没好好休息过了,一会他送你肯定也不敢睡,洗个澡换身衣服,他能舒服些。窦淮叶轻声的哄着,像哄孩子般。 她不情不愿的答应了,随后向飞虎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她看了看走近她的飞虎,轻声道:找你的。 恋耽美 -温酒蜗牛(21) 飞虎,你一会去洗个澡,我的衣服在客卧的柜子里,就是主卧旁边的那个房间,自己去右边的柜子里挑一套新的,左边的不要碰,钥匙在书房,在书桌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窦淮叶仔细的嘱咐着。 知道了。飞虎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周清瑟。 那个,我去...... 嗯,去吧。周清瑟拉了拉被角,身上实在是太疼了,她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蒙头躺进了沙发里。 飞虎找到钥匙,打开了客卧的房门,房间里一尘不染,陈设简单,但每一处都透着清爽,空气中有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闻着让人很舒服。 他打开了右手边的柜子,满柜子的衣服如商场的货架般,整齐有序的挂着,没有一点褶皱,一看就是她用心打理过了。 他没忍住好奇心,缓缓打开了左手边的柜子,柜门一打开,铺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薄荷香气,那一刻,他瞬间就明白了,副队不让他碰左边衣服的用意了。 所以她刚才突然的咳嗽并非偶然,他能进到这间屋子,大约也是窦淮叶说动的她吧,这满柜子的衣物,装着的是她全部的情感,他的心为此颇受震撼。 他久久的站立在衣柜前,想象着她认真整理这里的模样,那是一种怎样的柔情啊;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放下了,也真的释然了,只是某个角落也从此空了。 他伸手缓缓的关上了左边的柜门,似是在做最后的告别;随后,他从右边的柜子里随手拿了一套衣裤,便走出了卧室,上锁,放钥匙,一气呵成。 风雨欲来 洗漱收拾好后,飞虎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轻唤了几声,周清瑟才探出头来,有些迷糊的嗯了一声。 清瑟,你的药在哪,副队说让你把药吃了,一会我送你去□□。放下心结的飞虎轻松了不少,紧张的情绪也一扫而空了。 好像在餐桌上。 飞虎往餐厅的方向走去,药也的确在那,他倒了杯温水后,拿上药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道:清瑟,起来把药吃了。 周清瑟闻声吃力的坐了起来,安静的把药都吃了后,礼貌的向他请求道:飞虎,书房旁边的客卧右边柜子里,有一个白色的行李箱,你帮我去拿一下好吗? 好。说罢,飞虎便起身去寻了,不一会就给她送到了主卧的门口。 她谢过了他,便关上了房门,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只有一份窦淮叶的礼物,衣物那边都备好了的,她去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跟着飞虎出了门。 一路上周清瑟都在昏睡,飞虎为了照顾她也没敢睡,幸亏洗了个澡,让他能延长清醒的时间,不然真的熬不住,这也是副队早就想到了的吧,他微笑着在心里低喃道:副队,你比我幸运,祝福你。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窦淮叶一早就通知了飞虎,说他在收费站等着他们,还没出收费站,飞虎远远就看到了他。 窦淮叶向司机付了钱后,便将周清瑟抱下了车,周清瑟烧的迷迷糊糊的,看到他都还不忘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夜景小姐这次有些丑,你将就下吧。 说着就软绵绵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窦淮叶又心疼又好笑道:还有人在呢。 我不管,我生病了。如此娇气的她,窦淮叶还是第一次见,有种病娇的可爱,飞虎在旁边被他俩喂了满嘴的狗粮,不时的清着嗓子。 车子停到了楼下,窦淮叶谢过飞虎后,便让他把自己的车开走,嘱咐他赶紧回去休息,飞虎没有犹豫直接就走了。 窦淮叶若有所思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同,那里不同又说不上来,周清瑟看着有些出神的他,娇声道:窦先生,我有点冷了。 再坚持下,马上到家了。 刚进卧室,周清瑟便发现,他真的把床给换了,她看了他一眼,眼带笑意的戏谑道:嗯,行动迅速,值得表扬。说罢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窦淮叶这发现,她连唇都是滚烫的;他把她轻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便去客厅找体温计去了。 不行,都39.5了,我得送你去医院。窦淮叶刚准备起身,就被她给拉住了。 不要,我哪都不去,我就要你陪着我。话音一落,眼泪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难道真的是烧糊涂了吗,窦淮叶满心的疑惑。 好,我陪着你,一会把药吃了,再吃一片退烧药。他只能耐心的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将她安抚好,她也睡了;柔光等下,她的睡颜第一次如此疲惫,眉头也紧锁着,眼角处还有泪痕,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柔声道:别怕,我在呢。 她似是听到般,眉目缓缓的舒展开来,很快就进入了安睡的状态,窦淮叶也因此放心了下来。 因为怕她踢被子再加重病情,窦淮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到了后半夜,她身上好像就没那么烫了。 清晨时,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烧,但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很多了,他轻轻的把被子给她攒了攒,便下床做早餐去了。 周清瑟醒来的时候,看窦淮叶不在身边,身体的疼痛感也好了不少,她翻身下床去了厨房,她伸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一言不发。 醒啦,身上还疼吗? 好多了,你看,你才是我最好的良药。她今天的声音异常的软糯,窦淮叶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去洗漱吧,我这很快就好了。 她很听话的转身离开了厨房,回来的时候,窦淮叶的早餐已经全部上桌了,看她穿的单薄,又去给她拿了件外套披上。 昨天一天没吃东西的她,今天的胃口还不错,吃完早餐后,她的情绪似乎也正常了不少,只是突然这般,窦淮叶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清瑟,那个衣服的事,你...他知道,在这方面她的洁癖有些严重。 嗯,有些不舒服,你的就是你的,谁都不能碰,我妈和阿姨除外。说完那标志性灵动的双眼,又泛起了笑意。 为何? 以后我们有孩子了,烫衣服什么的,肯定是轮不上我的,不过帮你熏衣服的事,我肯定不会假手于人的,放心吧。那眼底的笑意又转换成了调皮之意。 我说,夜景小姐,你这还生着病呢,大早上故有所指,不好吧。窦淮叶看她侃的正起劲,也就陪着她玩会。 那昼景先生,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窦淮叶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为何,男人不都喜欢软萌可爱的女儿吗?周清瑟诧异的问道。 我爱你的时间都不够,不舍得被任何人占用。他那脱口而出的我爱你怔的周清瑟瞬间定在了原地,窦淮叶也没想到这句话会这样被说出口。 窦先生,生病的人要孩子好像不行,那找点灵感可以吗?周清瑟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暧昧道。 窦淮叶克制着被她撩起来的浴火,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顺便把她的手给拉了下来,温声道:不可以。 看着窦淮叶坚定的转身去了书房,她低头浅笑了一声,大声道:窦先生,你现在不仅定力很棒,脸皮也厚了不少哦,我已经很久没听你咳嗽过啦。 嗯,拜女朋友所赐,脸皮还在继续增生中,不过定力就不敢保证了。窦淮叶探出头来,坏笑着向她眨了下眼睛,瞬间又被他给反撩了一把。 看窦淮叶退回到书房后,她脸上的笑容便缓缓的敛去了,她犹豫了一会也走进了书房,试探着开口道:淮叶,我可以在警局系统走个后门吗? 窦淮叶眉心微怔了,有些紧张的看向她,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情绪,他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以她的心思,如果真想做什么,他还真没自信掌控的了,现在看来,她昨晚的异常肯定不是偶然,也绝不是简单的病娇。 他以同样试探的口吻,轻声道:什么? 春城L大学.化学系教授,我只知道他姓夏,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不是网络可以百度到的那种资料。她的请求简练直接,很明显是有所准备的。 姓夏?你要做什么。直觉告诉他,有危险,而且危险已经在靠近了。 我送你的18子呢? 在这。窦淮叶指了指书桌下的保险柜。 可以给我一下吗? 窦淮叶蹲身去取,他怀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起身把18子交到了她的手上,她看着18子,嘴唇轻微的抖动着,眼泪不住的往外流。 窦淮叶怔在原地,进退都不是,只能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淮叶,是什么样的气味,可以在一个死人身上48小时不散,而且是在男人的内裤里。周清瑟睁着泪眼,微偏着头看向他,眼泪顺着那个角度,在空中画下了一道凄美的垂直线。 这串18子,在你这里已经很久了,可它的上面,依然留存着我的气味,因为我戴了它12年,原本的气味,被我用12年的时间给掩盖了。 淮叶,我爸爸的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他不可能舍得下我和妈妈,所以他不会也不可能自杀。她神情悲伤,但眼底却闪过另他后怕的冷光。 窦淮叶终于听明白了,所以她是有了嫌疑之人,不,是有了笃定的嫌疑之人。 他背脊发凉,如果是真的,那周问秋之死定会牵出惊天之秘密,处在旋涡中心的就定是她,不可以,他绝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窦淮叶抱住了她,轻言安抚着她,许久才道:交给我,我来处理,等我。 窦淮叶,你不给我,我现在就回春城,我一定要知道真相。看着窦淮叶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周清瑟第一次失控的叫喊着。 窦淮叶怔在了大门口,除了妈妈走的那一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无力,他开始怨恨自己因为眷恋她的温柔,而自私的留下了她。 他缓缓的走回到书房,心力交瘁的看着她,清瑟,你爸爸他是警察也是卧底,他的死的确不是意外,你听懂了吗? 这个信息无异于惊雷,炸的她耳膜生疼,头疼欲裂,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确定你爸爸没有暴露,D市为了保护你们,依然隐去了他所有的信息,包括你的和你妈的,你爸爸也并不是考古专业的高才生,他是我的校友。 所以,清瑟,你听明白了吗?你现在任何一丝丝的莽撞,我们追寻的真相,很可能会被彻底掩埋,那你爸爸护佑你们的初心也将会被辜负。 周清瑟跌坐在地,失声的崩溃痛哭,她没办法接受这一事实,更没办法接受爸爸死的如此凄凉,真相却多年未果。 窦淮叶半蹲在她身边,伸出去的手停顿在空中,又收了回来,这样残忍,她该如何接受,可是不这样残忍,他该如何护住她。 清瑟,你相信我,好吗?窦淮叶压制着心中的疼痛,她曾说过,自己的眼睛里有她最想要的安全感,他希望这一次,她还能选择相信自己。 淮叶,我害怕。她终于止住了哭声,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客 一回到缉毒队,窦淮叶就找了刘队,跟他说了下,关于自己手中18子事件始末,刘局听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就是当初孟局让他带给刘队的。 这是当年9.28事件,最初参与的人员资料,一直没有拿出来,是因为大家困在这份资料里已经很多年,早就走入了死胡同,上级也希望我们另辟蹊径。 既然,又回到了原点,那我们再重新顺着你说的线索,再洗一次最初的那副牌,看王炸到底是藏于深山还是隐于闹市。 走,先去□□找王局,在去寻求技术侦查的支持。两人在王局处,仔细的讲述着案情的最新线索,随即便开始探讨9.28事件,安排后续的工作事宜。 他们顺着周清瑟提供的线索,目标锁定在了夏扶摇身上,他的资料很耀眼,博士毕业于A国顶尖学院,回国后一直专注于学术。 他为人低调,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他的太太白手起家,她的W速递在业界很有威望,是不折不扣的商界女强人。 虎门无犬子,儿子也博士毕业于A国顶尖学府,是生物化学领域的顶尖人才,女儿虽逊色不少,但也明艳动人。 恋耽美 -温酒蜗牛(22) 这样的履历,这样的爱人,这样的孩子,不管放在哪里,那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确实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也想象不出他们凝视深渊的理由。 但连周清瑟都知道,她不要那些连百度都能查到的资料,如若周清瑟所说,那走在阳光下的人,背后的那块阴影他要如何触摸到,才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 窦淮叶拿着夏扶摇的资料,心里想着周清瑟早上的失控,刘队从办公室外路过,看他在发呆,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便直接走了进去。 遥夜,干嘛呢,这都半夜快12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清瑟现在情绪不稳,有时间就多陪着点她,别到时自己悄悄回春城了。 不会的,我了解她。窦淮叶回过神来,喃喃道。 她是当事人,你再了解她,你能感同身受啊,我可提醒你啊,越是这样有主见的女孩子,你就越要上心,别闹出什么事来,你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刘队,她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执拗也异常的执着,她已经疑心夏扶摇了,还管我要他的资料。窦淮叶将脸埋于双掌之间,深感无力。 遥夜,你是专案组成员,她的当事人,自己要注意分寸啊。刘队只是担心他关心则乱,失了分寸。 但刘队并不知道,周清瑟要的并不是这些,她那般聪慧,怎会受他人意志的左右;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满心不安的走出了办公室。 窦淮叶到家时,她已经睡了,客厅和卧室都给他留着灯,此刻被严寒至酷着的她,却依然给他保留着这份刚刚好温暖。 他走到卧室看了她好一会,才起身去了洗手间,一切收拾好才回到卧室,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她似乎是感觉到他回来般,整个人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 他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烧;怀里的她,睡的很沉,她就那样安静的缩在自己的怀里,似乎白天的一切都只是梦境一场。 他伸手给她拉了拉被角,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些心疼的亲吻了她舒展的眉心,他多想这份珍贵的安宁,能一直护佑着怀中的她。 早上醒来后,周清瑟侧身向外,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空着的位置,清瑟。温柔的声音响起,她循声望去,软糯的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忙,没回来呢。 被你当了一晚上的枕头,居然告诉我,你不知道。窦淮叶微笑着躺回到床上,将她揽入怀中,她也享受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感受着他的气息。 清瑟,你... 淮叶,我昨天有些失态,对不起!她此刻的的声音虽然软糯,但明显多了份认真。 那个... 我不会去招惹他的,放心吧。他每每想开口,都会被她的软糯给打断,她明显在抗拒和他沟通。 周清瑟满足的腻在他的怀中,要不是事情就横担在这里,他都会恍惚,她此刻的状态,只是平常不过的撒娇状而已。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了吗,如果是,为什么怀里的她明明这么亲昵,却有种明显的疏离感,如果不是,那她在想什么,这种不可控的感觉,真的很糟。 清瑟,你相信我吗? 当然。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窦淮叶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的问道。 没想什么,只是在消化一个故事。她的手在他胸前漫不经心的轻画着。 什么故事?窦淮叶不安的疑惑道。 一个化学教授,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父辈没有积累,也并非发家于浪尖之上,却在短短的10年间,爬至金字塔顶端。 一个低调于学术,一个高调于商海,还热心于慈善近30年,资助出了一大批的顶尖人才,供职于各行各业的金字塔顶端。 揽各路英才于麾下,汇聚数字时代的信息洪流,拥有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实力,却拒绝看那全面开花的盛况,深耕一隅,倒也让人敬仰。 商场往来礼,几乎都是拍卖品,父亲在世时,就能买的起我家藏品的人,何须在低利行业搅动风云... 周清瑟的声音已经退去了软糯,但温柔平静的声线,一字一句都让窦淮叶听的毛骨悚然,他即刻起身,将怀里的人抱到的书房。 他把她轻放在椅子上,她神色平静,刚才的云淡风轻,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他不知道,那短短的不过12个小时的时间,她是如何得来的信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到底做了什么?窦淮叶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着嗓音耐心的问道。 没做什么,就是花了点钱。她漫不经心的打开了电脑,拒绝与他对视。 花了多少? 30万。 找的谁?窦淮叶的情绪已经燃到了顶点。 妈妈圈子里一个卖消息的人。周清瑟不咸不淡的看着电脑,轻声回应着。 周清瑟,你闹够了没有?窦淮叶几乎是吼出的声音。 他是黑客,我也是,你信吗?周清瑟虽被他吓了一跳,但并未慌神,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窦淮叶在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感情了。 昨天全城停电2分钟,我做的。她继续补充道,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你说什么?窦淮叶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我在陈述事实。周清瑟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脑屏幕里,声音趋于冷漠。 窦淮叶看着她,熟悉却又极度的陌生,那个记忆里巧笑嫣然,温暖灵动,喜欢腻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孩,和眼前这个平静冷漠,没有一丝温度的她,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他的心如坠冰窖,寒冷的令他不住的颤抖。 阳光下的她,向来不疾不徐,他没想到黑暗中的她,却能如此快准狠,刘队说的对,聪明如她,让陷在悲伤中她独处,很多事他预知不了,也掌控不住。 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很苍白,讲不得道理也听不得劝,那苍白的语言,也安抚不了那颗积雪沉重的心。 此刻的她,只是失了理智,她只是没法消化,他知道她需要发泄,但他不能让她在危险的中央发泄,他必须得安抚住她。 清瑟,我很爱你,我相信,你也是;认识你后,我总觉得这日子过的太快,人生又太短,我真的连爱你的时间都不够,所以我舍不得浪费,一秒钟都舍不得。 可是清瑟啊,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一次好吗?就这一次,一次就好,算我求你了好吗?他缓缓的靠近她,伸出去的双臂久久的停留在空中,累了收回一下,又伸出去,如此往复。 周清瑟因为突然知道了爸爸的秘密,心墙骤然高起,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可那个怀抱坚定的立在那里,那是她深爱着的人啊,她没办法忽视。 她终于起身扑向了他的怀里,他由怔到悲再到心碎,一切都藏在了拥抱里。 淮叶,爸爸他孤单死去,孤单的长眠于地底十几年,可是真相至今不明,谁又给过他时间,我没法坦然接受,你理解吗。周清瑟轻声的哽咽着。 你爸爸的事,牵涉了一起重大的毒品案,因为这个案子,我方牺牲的同志里包括你爸、我爸、五年前被报复致死的我妈,还有当时幸存的我。 所以,清瑟,这件事你真的不能碰,万一打草惊蛇,那些牺牲的人,那么多人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清瑟,相信你的爸爸,也相信我一回,好吗? 原来他的爸爸妈妈是...她的心为此颇受震动,这么多年来,他都把伤痛都隐于心间;她也曾疑心过,却从未与之联系起来。 周清瑟抬头看着,那样疼痛却从未放弃的他,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拗,僵硬的身躯开始缓缓的放松了下来,我错了,对不起。 窦淮叶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她抱的更紧了,你得跟我去趟缉毒队,卖你消息的那个人,我们得控制住他。 我把尾巴扫的很干净,他找不到我的。周清瑟有些不愿。 你既然会买消息,那你因该懂得黑市交易的弊端。窦淮叶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否,但他很快温声补充道:我保证,昨天的事在我这里结束了。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睁着一双干净且无辜的眼睛,噘着嘴巴,不发一言的看着他,他轻笑一声将她揽入了怀中,她在怀里挣扎了一下,便微笑的回抱住了他。 也曾佩剑在身,江湖过 窦淮叶在征得上级领导的同意后,便将周清瑟带入了缉毒队,为了争取时间,窦淮叶安排了黑猫配合她断后,目标必须得尽快控制住,以防打草惊蛇。 周清瑟坐在电脑前,身边除了窦淮叶,还有刘队和飞虎他们,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窦淮叶,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和黑猫点头示意开始。 她双手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着,神情专注,眼神犀利,气场极稳,这样的她,是他从来不曾触碰过的,那双日复一日码字的手,居然会是网络世界里的强者。 她张温婉的面孔之下,到底还有多少他未曾触碰过的远方,到底是她太过于低调,还是他太过于粗心,他也曾见她指尖舞动在键盘上的样子,但却从未与这有过半分联想。 看着屏幕上,她几回惊险被追踪与反追踪,他恍惚的看着她,直到一声搞定,才拉回了窦淮叶的神思。 刘队,IP定位准确,目标已经被当地的警方控制住了。貔貅向刘队报告着目标方传来的消息。 刘队和窦淮叶终于松了一口气,刘队明显意有所指道:清瑟,干的不错,下不为例了啊。 知道了周清瑟浅笑着回答着,刘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后便离开了,貔貅和豹子即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珠炮似的轰炸着周清瑟。 周清瑟,我可以加微信吗?黑猫撞开了豹子和貔貅,直接走到了她的跟前。 怎么了?周清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我刚看了你的代号,大学时就听说过这个代号,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而且还是和我一般大,真的太意外了。黑猫为自己的鲁莽解释着。 不行。窦淮叶的声音在黑猫的身后响起,语气不容商量。 副队,你不懂,在那个数字世界里,强者相逢便是... 啊,黑猫对吧,我不是强者,我平时也不玩的,抱歉啊。周清瑟看了看有些黑脸的窦淮叶,赶紧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拉着窦淮叶往门口的方向走了。 他们一走,周围的人瞬间笑的前仰后合的,就差笑岔气了,黑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有说错,你刚来还不知道,我们副队有个绰号叫醋缸。貔貅忍笑三秒,告诉了他一个不幸的消息。 这个那里好笑?理工男的思维,的确很难理解那么抽象的词汇。 那个代号的主人是副队的女朋友。飞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求多福,后便离开了,他是在场唯一没有参与到爆笑大军的人。 看着飞虎离开的背影,他的脑回路才慢慢转了回来,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是那些爆笑的人,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窦淮叶被她一路拉到了大门口,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还副队呢,那心眼就针尖那么大。 他们不都说了嘛,我是名副其实的醋缸,怎可辜负这美名呢。看她终于笑了,他的心情也瞬间明朗了不少。 你去忙吧,我先回家了。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吧,等我一下,我去拿钥匙。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窦淮叶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这两天的行为,她有些难过,也有些自责,但歇斯底里的闹了这么一通,心中的窒息感似乎也好了很多。 清瑟,走吧。看她有些愣神,他轻轻的牵起了她的手。 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回去就好。她微笑着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钥匙。 你会开吗?窦淮叶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我的驾照不是一直在你车上吗,你担心什么。她浅笑了一声,便拉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去。 上车后她按下了车窗,神情认真的看着他:昼景先生,你能离我近些吗? 窦淮叶笑眼看了她好一会,才将头探到了车窗前,夜景小姐有何吩咐。 恋耽美 -温酒蜗牛(23) 她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音说道:请原谅我这次的鲁莽,也谢谢你记得我们的约定,还有,我也很爱你。 说完她便启动了车子,缓缓的离开了他的视线,他走失了两天的清瑟,终于回来了,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也滋润了他那颗差点干涸了的心田。 周清瑟并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去了港口,她独自一人坐在江边,心里思念着逝去的爸爸,他也曾默默守护过的这片山河,那这片土地还会记得他吗。 爸爸一直都是她的荣耀,但此刻她有些怨爸爸,怨他自私的带走了她的荣耀,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连她知道真相的权利都给剥夺了。 那些前赴后继的英雄,多少未亡人的绝望和悲痛,包括她,包括窦淮叶,她因为仇恨,甚至动了弃了他的心,他又何其无辜。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港口也慢慢的趋于平静,这条著名的国际河流,有多少故事被掩埋,就又有多少故事在续写。 周清瑟缓缓的抬头,这夜色渐深的港口,似乎连星星都要格外的明亮些;她的心在此刻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她已经在这坐了7个小时了,心情平静下来后,身体也慢慢有了知觉,她有些冷,还有些饿,左腿也很疼。 她试着慢慢站起来,但左腿太疼,重心有些不稳,眼看着又要摔下去时,便被人稳稳的扶住了,鼻尖传来熟悉了薄荷香气,很淡很好闻也很喜欢。 这位先生,我记得你的气味,在五年前?周清瑟忍痛调笑道。 哦?窦淮叶有些心疼的接招。 D市,医院,18子念珠。 嗯,想起来了,有个眼睛受伤的姑娘,有种莫名吸引力,以至于我最爱的MP4都忘在了她的手中。他扶她站好后将她腾空抱起,四目相对间,爱意升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飞虎路过这,他告诉我的。窦淮叶抱着她,边说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了。 哦,那他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下,莫不是介意我上次不准他穿你衣服? 不是。 那是什么? 因为我是醋缸啊。星空下回荡着两人会心的轻笑声,风雨过后,美好如初。 生日惊喜 世人的肉眼终究太浅,历经风云千樯依然看不透,那表面纹丝不动的山颜海貌,在沧海桑田间早已韶华暗换,不曾察觉。 平静下来的她,开始了安静的等待,她选择了相信窦淮叶;爸爸的秘密还未真正破解,但她已经开始慢慢理解,理解了爸爸的信仰和坚持。 在那些阳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总有勇敢的人,用血肉之躯撕开一道裂缝,让阳光照进去,让那些在黑暗世界里长袖善舞的人,被炙热的光点燃,化为灰烬。 此刻的她正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那漫天的红霞,周清瑟明白,她就是看遍这一生的落日,也换不来,陪爸爸再看一次夕阳的机会了;但她对夕阳依然保持着虔诚,她相信来生,她和爸爸一定还能遇到。 窦淮叶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那每天变换的风云下,她一呆就是几个小时,有时是它们陪着她看书,有时是它们陪着她码字,更多的时候是一场心灵的对话。 窦淮叶缓缓的走到他的身后,俯身从身后抱住了她,柔声道:看书呢? 嗯,今天这么早?周清瑟有些意外的转身,窦淮叶半蹲在她的身边,微笑的看着她,并未说话。 周清瑟似是想起了什么,慌张的起身,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把你生日都给忘了。 她看了看客厅的时钟,你在家等着,我去买菜,很快就回来。说着便准备离开,窦淮叶拉住了她,满眼笑意的低声道:我买好了。 周清瑟看了一眼门口后,浅笑着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快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下,窦先生,生日快乐!为了以示诚意,今晚我主厨,等着哈。 周清瑟说着便放开他,但窦淮叶却迅速的扣住了她的腰身,我现在对找灵感更有兴趣。 说着便想吻她,周清瑟笑着推开了他,窦先生,你这白日起色心,得误多少事啊。 好吧,今晚的厨房就交给你了,我还从来没尝过你的手艺呢,我很期待哦。窦淮叶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她。 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说着周清瑟便去了厨房,并吩咐他帮自己把门口的菜提到厨房,窦淮叶本想帮忙,但却被她赶了出来,只道让他等着就好。 窦淮叶笑了笑便随她去了,他去书房坐了会,这个书房本就是为周清瑟准备的,所以大多都是她的书,他的书很少,有也都是专业类的。 此刻,书桌上摆着的都是他的专业书籍,旁边密密麻麻记着笔记,他仔细的看了下她的笔记,不得不承认,如果她进入刑侦领域,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他一页一页的往下翻看着,看样子她研究自己的专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他试着晃动鼠标,她并未上锁,之前电脑虽一直放在家里,但他从未打开过,一进入系统界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份脑图,上面赫然写着夏扶摇,围绕着他的那份脑图精细且复杂。 看着那份脑图,窦淮叶的心颇受震撼,是怎样的缜密,才能这么快在有限的信息中理顺这些关系,而且思路犀利且新颖。 她把18子上的每一个数字,全部罗列了出来,那份林云凤资助者的名单,也被她点滴标注,他跟着这份脑图仔细的模拟了一遍,虽然有诸多的不成熟,但也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 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切归位,然后离开了书房,后又去了洗手间,他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回想着周清瑟近期的行为,怎么想都并无不妥。 她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作息规律,情绪稳定,他忙的时候,她温暖安静,不忙的时候,就腻在他身边娇俏淘气,和熟悉的她并无半分不同。 窦先生,去开下门,应该是蛋糕到了。厨房的周清瑟高声喊着他。 听到声音的窦淮叶应声回答着,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清瑟,怎么了? 门口好像有人敲门,应该是蛋糕到了。窦淮叶应了一声便向门口走去,刚打开门,豹子率先探进头来,刚想开口就被窦淮叶捂住了嘴,并把他给推了出去。 窦淮叶把大家堵在门口后,先是谢过大家,然后又跟他们抱歉,说今晚不能招待大家,最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飞虎,让他代自己请大家去吃个饭。 貔貅走时还嫌弃喊道:副队,你不仅是个醋缸,还是个见色忘义之徒。窦淮叶微笑着双手合十,表示歉意。 他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把人都给请走了,他可不想周清瑟第一次下厨,就便宜他们,最重要的是,她今天情绪不错,她也素来不喜家里有外人。 他回到厨房,双手从后面抱住她,温声道:没有,估计是敲错门了,这需要我帮忙吗? 嗯,马上好了,你把菜都端上桌吧。周清瑟扭头向他甜甜的笑了笑,他看向那一排卖相俱佳的晚餐,有些意外道:夜景小姐,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赚钱也有情趣,完美。 说着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并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周清瑟便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昼景先生,你再这么没正行下去,菜该凉了。 两人甜蜜的吃了一顿生日晚餐,期间还喝了些酒,不过,周清瑟今天奇迹般的没有喝倒。 窦淮叶收拾好厨房后,周清瑟已经洗漱好在看电视了,看蛋糕还没送过来,就去陪周清瑟腻歪了下也去洗漱去了。 待他洗漱好出来,眼前的一幕另他心动不已,客厅被特意调暗的橘灯温馨且浪漫,浅笑嫣然的她捧着蛋糕,窦先生,生日快乐,快许愿吧。 窦淮叶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然后睁眼快速吹灭了蜡烛。 窦先生,愿你健康平安,我一定会陪你到霜华满鬓的。周清瑟牵起他的手,神色认真的看向他。 窦淮叶眉心微怔,这样熟悉的她,这样另他心动的她,本就不是明媚无伤的她,如今更添了一丝忧郁,但她眼底的爱意依然如初。 她一直都信任着自己的,她的行为,也只是她情绪的一个出口,她还是他的清瑟,一如当初,从没变过。 清瑟,我爱你。周清瑟怔了一下,双手缓缓的勾住他的颈部,极其暧昧的撒娇道:窦先生,我最近卡文很严重,有些焦虑。 哦?卡在哪了?窦淮叶双手环上他的腰,神色有趣的挑眉道。 我爱你... 唔... 我帮你... A、B面 此时已经是深冬了,这里虽不如北方冷,但晚上的天气依然很凉,窦淮叶吸取上次的教训,帮怀里睡熟的人把被子该严实后,才安心的睡下。 早上醒来的周清瑟,浑身散架般的疼痛,头也很疼,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走入客厅就发现窦淮叶站在餐桌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声音软糯道:干嘛,我现在很丑? 不丑,很性感。说罢,窦淮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什么?周清瑟更疑惑了。 没事,快去洗漱,过来吃早餐吧。说罢便转身去了厨房,躲在厨房的他嘴角上扬,笑意浓烈。 周清瑟一脸懵逼的去了洗手间,仔细的检视了下自己的形象,并无不妥啊,那他到底在笑什么,莫名其妙。 她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出洗手间坐在了餐椅上,她实在是好奇,便看了看旁边的窦淮叶,你这一早上的,到底在笑什么? 你真不记得了?窦淮叶憋笑道。 什么? 看来你以后真的不能再喝酒了,偶尔一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我可受不了。看着窦淮叶有些欠揍的表情,她突然想起昨天半夜,那...难怪全身散架般的疼。 窦淮叶,你...你就不能...那什么...周清瑟有些语无伦次,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窦淮叶憋着笑意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躲不了,太刺激了。 窦淮叶眼疾身快的,躲过了身上的香拳和脚下的酷刑,表情越发的欠揍,周清瑟羞的没法坐下去了,便直接跑回了卧室,然后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窦淮叶看她半天没出来,低头浅笑了一声,便起身往卧室走去,看她把自己卷成春笋般,滚在角落里蒙头睡着,便收起了扬了一早上的嘴角。 他伸手去拉她头上的被子,她扭动了下,便甩开了他的手,小声的嘟囔道:走开啦,不要理我,丢死人了。 好啦,哪里丢人了,再说我也很喜欢啊。他此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喂,窦淮叶,你...。周清瑟果真把头探出了被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见状赶紧把她的被子给拉了出来,然后快速把她控制在了怀中。 好啦,我保证下次一定躲,我躲洗手间去,或者躲车里去,总之不让你占我半分的便宜,这样总行了吧。话一落音,怀里的她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周清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娇羞道:谁要占你便宜了。 笑啦,笑啦就出去吃早餐吧。说着就准备抱她起来,等一下,你的礼物还没送你呢。 她挣开了窦淮叶,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礼盒,一脸灿烂道:窦先生,迟到的生日礼物,还请笑纳。 窦淮叶打开礼盒,拿出了腕表,微笑着递给了周清瑟,周清瑟会心一笑,接过来便帮他戴在了手腕上,低声说道:表带长度刚刚好,款式也很适合你。 我说,夜景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很能挣钱,家里也不差钱,但这个戴在我手上,会不会太奢侈了些。窦淮叶宠溺的看着她。 少来,上次在M市,你当时为了护住我的头,摔碎了的那块卡地亚也不便宜。窦淮叶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当时都昏迷了,怎么知道我的手表坏了? 我在车上醒了一小会,你忘啦?窦淮叶依然惊讶,那样混乱的场面,自己都生死未卜,居然还知道是他护住了她的头,还准确的记住了他所有的细节。 清瑟,我本来以为自己很了解你的,但越相处,越觉得我对你的认识都过于表面了。看着窦淮叶突然认真起来的表情,周清瑟心中有了轻微的波澜。 恋耽美 -温酒蜗牛(24) 比如?周清瑟同样认真的看向他。 比如你在生死攸关之时还知道,我护过你,作为普通人,心细如发至此,有些匪夷所思;再比如,你小小年纪就精通黑客之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喜欢这些,或许还有更多。他声音很温柔,但一字一句都极有力量的传入她的耳内,让她没法忽视。 所以呢?周清瑟挑眉,直视着他。 你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那双眼睛干净明亮,没有一丝闪躲的看着自己,这让他更想了解她那从未示人的一面。 你想知道什么? 谁教你的黑客术? 自学的。 为什么学这个。 窦先生,你了解过我的代号吗? 嗯,曾杀遍黑客无敌手,你老还是江湖一传说呢。窦淮叶眼底透着真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 爸爸在世时,家里的防盗系统被黑客侵入过,当时出于不爽,就和爸爸说我要称霸黑客江湖,他说我数学天赋很好,做黑客屈才了,要做就做信息安全的霸主。说完便躺了下去,头枕在了他大腿上,声音有些飘渺,陷入了回忆里。 你当初也的确成了一方霸主啊,为何放弃了?窦淮叶揉了揉她的脸,拉回了她那陷入回忆的神思。 我没放弃啊,你看我家固若金汤,不信找人来战。周清瑟挑衅的看着他。 所以你一身的武艺,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家?窦淮叶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当然,我家是隐于闹市,货真价实的豪门;昼景先生,我保证,你也一会嫁入豪门的。四目相对间,俩人都会心的笑出了声。 明明很认真的话题,却被她越带越偏,窦淮叶也就放弃了,因为其他的已经不需要再问了,那双干净明亮的双眼,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所有的猜测和不确定,都只是源于对她的不了解,在一起一年多了,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没超过一个月。 她又向来低调,不喜多言;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相处时,她也只顾着和他腻在一起,他看到的自然是,温柔乡里的那个温暖的女孩。 这次突然的变故,他才有机会看到不一样的她,她除了温婉灵动爱撒娇,还心思缜密,攻击力十足,这样的她,真实,鲜活,也更有魅力了。 窦爷爷欠安 此时的D市正漫天飞雪,周清瑟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她兴奋的拉着妈妈去了院子,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般。 周妈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想着不久前,窦淮叶加密寄给她的一封信,心中担忧不已,这个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最终还是被无辜的她知道了。 周妈妈看着她在雪中灿烂的模样,心中多有不忍,这个孩子太重感情了,爸爸的死,一直是她心底最沉重的伤痛,但为了照顾自己,小小的她便学会了隐忍。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那般没心没肺的陪着自己,逗自己开心陪自己解闷,从不主动提起爸爸,也从不给自己找麻烦,所有的伤口都是她自己在舔舐和疗愈。 有时候周妈妈都会觉得,自己更像是她的孩子般,被她护在身后多年,却从不自觉,她的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周清瑟回头看向周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不安的走向妈妈,妈。 没事,我这是高兴呢,有你在,这个家热闹多了。周妈妈红着眼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周清瑟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赶紧帮她擦去了眼泪,故意戏谑道:妈,您是想给我表演眼挂冰晶吗? 妈妈用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白了她一眼,笑道:不许拿你妈开玩笑。 好啦,外面冷,我们进去吧。说着便挽着妈妈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她跑回卧室拿上背包便下了楼,走向书房的她,一脸谄媚的坐在妈妈的腿上,娇滴滴道:妈,我约了潇潇去梨园山庄赏雪,过几天回来,你的车借我用用呗。 你让潇潇来接你,或者你打车去,外面这么大雪,不准开车。周妈妈一口回绝了她。 妈,您不给我买车,也不准我自己买车,我都这么大了,您连车也不准我开,过分了啊!周清瑟满脸的不高兴。 你忘了那年你开车...你说你要真出个什么事,我怎么活;反正你不准开车。周妈妈想起那次都心有余悸。 妈,我保证好好开,人家都开着豪车,您让我去打车,回来还得蹭车,我不要面子的吗,再说你看外面下那么大雪,出去打车还得等半天,多冷啊...周清瑟苦着脸,噘着嘴,巴拉巴拉个没完没了。 好,好,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自己去找阿姨拿钥匙。周妈妈被她念的头疼不已,再说下去,她就该被亲生女儿,拉去做亲子鉴定了。 谢谢妈妈。周清瑟的脸,瞬间转阴为情,一脸灿烂的在妈妈脸上一顿猛亲,周妈妈嫌弃的把她推离了自己的身上,赶紧拿纸擦了擦她留在脸上的口水。 她高高兴兴的告别了妈妈和阿姨,出门便直接往爷爷奶奶家去了,今天的雪真的太美了,她想去陪陪爷爷奶奶赏雪,也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她按下门铃后,来开门的并不是之前的那位阿姨,她看着周清瑟,疑惑的且礼貌的问道您找谁? 周清瑟正疑惑间,奶奶探出头来,看到是她后,满眼惊喜的赶紧迎了出来,清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奶奶,我回来几天了,对不起啊,现在才来看您,爷爷呢? 爷爷这几天病了。周清瑟有些慌张的看向奶奶,看奶奶情绪有些低落,也没再多问什么,便扶着奶奶往一楼的主卧走了去。 爷爷。周清瑟走到床边轻声的唤着,爷爷闻声睁开了眼睛,他看上去很疲惫,声音无力的回应着她,清瑟回来啦。 爷爷,您哪里不舒服,我带您去看医生,好吗?爷爷这样病着,除了奶奶,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的心中不免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的往外流。 不哭,爷爷没事,已经看过医生了。周清瑟回头看向奶奶,奶奶点头确认道:医生说是风寒。 周清瑟摸了摸爷爷的额头,有些烫,爷爷,您发烧了,我送您去医院。说着便把爷爷给抚了起来。 清瑟,爷爷没事,昨天看过医生了,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过几天就能好。爷爷无力的抓着她的手臂,声音微弱的安抚着有些慌乱她。 爷爷,您听话,发烧了一定得去医院。她轻轻的把手,从爷爷的手中抽离了出来,迅速帮他把羽绒大衣给穿上,又帮他把鞋子穿好。 考虑到爷爷平时注重的仪态,她还特意为爷爷梳了头,让奶奶给他洗了个脸,在场的人心中都颇受触动。 她和阿姨一起把爷爷扶下了床,此时的爷爷,他连坐着都废力,何况的走路,她们扶着爷爷走的每一步,他几乎都是借力在拖地而行。 想着自己发烧时,都疼痛难忍,何况是年事已高的爷爷,她心中不忍,便迅速将身上的包取下,并将车钥匙交给了阿姨,让她去门口把车门先打开。 她蹲下身子,让奶奶将爷爷扶到她的背上,奶奶大惊道:清瑟,使不得。爷爷看着她,动容的轻声道:你背不动爷爷的,你们费点力扶着我就行了。 奶奶,没关系,爷爷,我保证将你安全的送上车。周清瑟故作调皮状的看向奶奶,又在爷爷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爷爷便没再坚持。 奶奶拗不过她,只好不安的随了她;她随后便自己单薄的身躯,稳稳的将爷爷背出了家门,出大门时,孟局刚从车里下来,在看到这一幕时,呆愣在了原地。 哎呀,我说小孟啊,傻站那干嘛,快过来帮忙啊。奶奶焦急的喊着孟局。 孟局回过神来,快速的跑向他们,赶紧从周清瑟的背上,把爷爷给扶了下来,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爷爷发烧了,快送医院吧。周清瑟喘着粗气说道,孟局看了一眼她,又伸手探了探爷爷的额头,哎呀,我说你个倔老头,昨天就说让你住院,非不听。 孟局一边叨叨着一边蹲身背上了爷爷,准备往他车子的方向走去,周清瑟赶紧叫住了他:孟老师,开我的车吧,我的车大些,爷爷能舒服点。 孟局没有犹豫,直接转身,把爷爷送上了周清瑟的车,将爷爷和奶奶安置好后,她把钥匙交到了孟局的手上,孟老师,您来开车吧。 孟局神情复杂看向她,想说什么但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刚无意间发现,她的腿似乎有异样,但他也看出来了,她并不希望自己多问。 赶紧上车,把汗擦擦,别感冒了。刚才的一幕对他的震撼太大,但最终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谢谢孟老师。周清瑟长吁一口气,轻松的笑了。 古灵精怪的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爷爷的确只是风寒感冒,医生说,让爷爷住院观察两天,没有太大的问题,周清瑟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 爷爷虽然偏瘦,但身高在那,他的体重对周清瑟的腿,的确是个不小的负担;此时的她,左腿刺痛难忍,但在爷爷奶奶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 周清瑟顾也不上女孩的矜持了,便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说自己生理期来了,还说自己有痛经症,需要去找医生开些药。 奶奶奶一听,便坚持要带她去看医生,但被周清瑟以爷爷需要照顾,孟局也有事需要忙为由拒绝了,只道让孟局送自己去就好。 周清瑟看了一眼孟局,请他扶自己一把,孟局疑惑着扶她出了病房,她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在孟局的搀扶下艰难的走着,孟老师,麻烦带我骨科。 你这是肚子疼吗?这腿,怎么回事啊?孟局看了一眼她,严肃的问道。 小时候淘气,摔伤了半月板。周清瑟漫不经心的笑看了孟局一眼。 行了,你在这坐会,我去前台给你拿个轮椅来。孟局把她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后,看了她一眼后便离开了。 诊室内,医生正仔细的看着周清瑟的报告,哎呀,我说王主任,你这都看了半天了,她腿到底有事没事啊。孟局看医生半天都不发一言,便有些着急了。 我说老孟啊,这孩子明显没说实话,她这伤可不像小时候留下的。王主任看了看周清瑟,又不解的看向孟局。 孟局有些无语的看向周清瑟,周清瑟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轻声道:去年7月份摔伤的,今年10月份又摔了一跤。 这就对了嘛。王主任看了一眼报告单,继续补充道:孩子啊,我可不是吓唬你啊,你这腿,再不好好的小心的养着,以后可就得拄拐杖了啊。 知道了,王叔叔。周清瑟故作轻松的笑道,她知道,医生是看在孟局的面子上,才会如此严厉的警告,她得领情。 你还笑的出来,我看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孟局有些不忍的叨叨着。 王叔叔,我这腿现在能走路吗?周清瑟想着爷爷还在住院,她要是坐着轮椅出现,他们的心里得多难受啊。 不能,好好养着吧,我给你开点敷的药,做一段时间的理疗,能缓解关节处的疼痛。医生边说边开着处方单。 孟局帮周清瑟取了药,又陪她去做了个理疗,最后才回到住院部。 周清瑟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出现在了爷爷的病房里,爷爷此时醒着,和奶奶不约而同的,一脸着急的看向她。 爷爷奶奶,你们别着急啊,刚电梯坏了,我们走的楼梯,孟老师一个没扶稳,我就摔到楼梯坎上了,这不,我就受伤了,奶奶,这都怪孟老师。 怎么回事啊,小孟,就让你带她看个医生,你都能把人给我看伤了。奶奶心疼的起身,伸手重重的拍向孟局的胸口,一个劲的埋怨着他。 孟局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看向周清瑟祈求的眼神时,才瞬间领会了她的心意。 是,怪我,对不住了啊。孟局连连歉意道。 奶奶,孟老师是因为单位有事,所以才晃神的,您赶紧让他忙去吧。周清瑟拉住了奶奶的手,用眼神示意孟局赶紧走。 孟局也心领神会的借口有事,告别了爷爷和奶奶,允诺晚点来看他们,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恋耽美 -温酒蜗牛(25) 走出病房的孟局,若有所悟的门口小站了会,便摇头低笑了一声,喃喃道:古灵精怪的,还真是可爱。随后便微笑着离开了医院。 爷爷,您感觉好点没?周清瑟牵起爷爷的手,轻声问道。 好多了,摔疼了吧。 不疼,医生总喜欢往严重了说,其实一点也不疼。 这孩子,满嘴瞎话,不疼能坐轮椅啊。奶奶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就当是让我陪爷爷住一回院吧。周清瑟调皮的笑道。 在周清瑟的安排下,爷爷在傍晚时,被转去的VIP病房,这样奶奶也能休息好,晚些时候,周清瑟就由阿姨送回了爷爷家。 第二天一早,周清瑟在阿姨的护送下去了医院,她给爷爷带了围棋,好陪他解闷,还给奶奶带去了手工篮子,好让她打发时间。 在周清瑟的陪伴下,病房和家一样温暖,爷爷的烧也退了,中午吃了些粥,还独自下床活动了一小会。 下午,护士过来给爷爷测体温,看周清瑟在一旁还睡着,便体贴的放轻了所有的动作,低声道:爷爷,您这孙女真好,这一层的病房啊,就数您最幸福啦。 护士不无羡慕的笑看着爷爷,爷爷微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周清瑟,又看了看旁边的奶奶,低声道:辛苦你们了。 奶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爷爷的手臂,摇头道:不辛苦,你没事就好。 这一幕,刚好被醒来的周清瑟看到,她看着相互依偎的二老,心中满是感动,他们的白发里有风、有雨、有爱、也有希望,世人羡艳的也不过如此了。 她羡慕这样执手白头感情,也感动这样彼此扶持的深情,更动容于他们,一生风雨却坚持信仰,从未放弃。 他们是年事已高的未亡人,也是唯一孙子的精神力量,他们是彼此心里的明灯,照亮着彼此前行的脚步。 她也越来越理解爸爸,心底的伤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忍了,那颗窒息的了多年的心,也慢慢有了力量。 窦淮叶在周妈妈提供的资料里,找到了一些,关于夏扶摇的蛛丝马迹,他即刻向市局提出,联合D市资源,合作调查当年的9.28案。 D市和□□市两边达成合作后,便即刻着手重组专案事宜,窦淮叶和黑猫同时启程赶回了D市。 回到D市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窦淮叶和黑猫马不停蹄的去了孟局处,在汇报完相关事宜后,黑猫就告别了孟局和窦淮叶,独自回了早就安排好的宿舍。 淮叶,跟我去下医院吧。 怎么了?窦淮叶诧异道。 你爷爷病了,在医院呢。孟局就转身拿了个包的功夫,窦淮叶就不见了。 坏了。孟局赶紧追了出去。 大家闺秀般的阿姨 孟局追出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打车走了,他给窦淮叶发去了医院了信息,让他别着急,随后也赶去了医院。 窦淮叶赶到病房外时,从窗口处看进去,周清瑟和爷爷正在下棋,屋内不时的传出爷爷那爽朗的笑声,奶奶在旁边满脸笑意的剪着纸。 如果这不是医院,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是一个病房,窦淮叶久久的站在门外,不忍去打扰。 孟局这时也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看了看里面,便把他拉离了病房区,我话都没说完,你急什么啊。 爷爷怎么了。窦淮叶不安的看向孟局。 有些感冒,前几天清瑟去看二老,发现你爷爷发烧了,就给送来了,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就是...孟局看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道。 爷爷的身体还有其他问题吗?窦淮叶心中猛的惊跳了一下。 不是,是清瑟... 孟局把前因后果跟他讲了一遍,窦淮叶忍泪谢过孟局后,便让他回去了,看着孟局走远后,一滴泪无声的从他眼角滑落。 他走到病房外,不动声色的敛去了所有的情绪,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房里的三人,同时看向他。 周清瑟激动的都忘了腿上的伤,刚想从床上蹦下来,就被窦淮叶快速上前拦住了,柔声道:你小心点。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腿,便调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随后就缩回到床上去了,爷爷奶奶看着俩孩子小互动,都会心的笑出了声。 淮叶,你怎么回来了?爷爷的声音并无异常,看来的确恢复的很好,周清瑟看爷爷有话和他说,便扭头和奶奶聊她手上的剪纸去了。 爷爷,这边有事要办,我得在这边呆段时间。窦淮叶说着,便微笑着坐在了周清瑟的身边,继续道:爷爷,我陪您下吧,让清瑟休息会。 不下了,我累了,你送清瑟回去吧。爷爷说着便开始收棋盘,趁周清瑟和奶奶说话的空档,跟他使了下眼色,示意他好好陪陪她。 奶奶从他进门到现在,都没想起起他来,光顾着和周清瑟说笑去了,窦淮叶假装吃味道:奶奶,您可偏心了啊。 奶奶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了句,淮叶,你回来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又继续聊着她们的剪纸乐趣去了,窦淮叶摇头笑了笑,便和爷爷使了个眼色,让奶奶把清瑟还给他。 祖孙俩可爱又温暖的互动,最后还把自己给逗笑了,清瑟啊,爷爷累了,让淮叶送你回去吧。 嗯,那爷爷,您早点休息,我明天来接您出院。 俩人告别了爷爷奶奶后,窦淮叶便推着她走出了病房,在离开病房区后,窦淮叶缓缓停了下来,蹲在她的对面,看了她好一会,才轻声问道:腿还疼吗? 不疼了。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很快又俯身抱住了他,但我很想你。 窦淮叶把她轻轻的拉开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的心疼,他不知道该说对不起,还是该说谢谢,他吻了她,忘情的吻着,温柔痴缠着,久久的不舍放开。 车上的他们,一路安静无言,到家的时候,不早也不晚,窗外又下雪了,她坐在窗边,依偎在窦淮叶的怀中,欣赏着夜幕下的雪景。 窦先生,我是用梨园山庄赏雪的借口,离家的哦。 那,爷爷出院后,我给你补上可好?窦淮叶吻了吻他的头发,轻声问道。 不用,你在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她满足的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继续看着窗外的茫茫雪夜。 清瑟。 嗯?周清瑟刚抬头,他那温热的双唇就覆了上来,他那满腔的柔情爱意,全都藏在了这份痴缠里;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纯洁又美好,另人心生向往。 或许是累了,早上窦淮叶醒来的时候,她还睡的很沉,窦淮叶下楼后嘱咐阿姨别叫她,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出门接爷爷去了。 阿姨看外面天气不好,赶紧追出门,给窦淮叶送了把伞,窦淮叶谢过她后,还想说什么,阿姨似乎是知道般:放心吧,清瑟小姐的腿,我会留意的。 阿姨的体贴另他感动,之前的阿姨,因为家里有事离职了,这个阿姨是孟局请来的,所以她并不认识清瑟,也并不认识窦淮叶。 他再次谢过阿姨,就出门去了,阿姨在家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屋,嘴里喃喃道:这家的孩子真好。 清瑟醒来时,发现枕头边有张纸条:夜景小姐,早安!我先去接爷爷了,醒来后记得吃早餐,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写的字,都说人如其字,的确并非虚名,他字迹有着颜体的方正大气,有着王羲之的潇洒自在,也透着欧阳询的严谨。 落笔是学她的两个笑脸,虽然有些丑,但也憨态可掬,十分的讨喜,令周清瑟忍俊不禁。 她扶着栏杆独自下了楼梯,阿姨从厨房出来看到,忙去扶她,清瑟小姐,你的腿还伤着呢,你在楼上叫我一声,我听得见的。 没关系,现在已经好多了。周清瑟笑着看了看她。 阿姨也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将她扶上轮椅,将她推到洗手间,又给她搬了把高脚凳,把护肤品摆在她够得着的位置,还把牙膏给她挤好,最后才说了句,她在门口等她,然后又替她把门给关上了。 周清瑟诧异于阿姨的细致体贴,她家的阿姨,话已经够少的了,这个阿姨真是有过之无不及,而且她的气质也特别的好,一看就像是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她洗漱收拾好后,想着阿姨还等在门口,她体贴的敲了敲门,示意自己好了,对阿姨而言,自己的求助才是对她的尊重吧。 果然,她很快就推门进来了,动作轻柔又麻利,很快将她推到了餐桌边,意料之中的早餐,意料之中的体贴,让周清瑟享受了一回国宾级待遇。 吃完早餐,阿姨问还需要她做什么,周清瑟故做认真状的想了很久,然后笑着告诉她没有了,她才安心的忙其他的去了。 周清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总觉得有她种熟悉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最后也就作罢了。 周妈妈的秘密 爷爷出院后,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周清瑟也安心了;但她已经离家六天了,所以必须得回家了,不然周妈妈该担心了,同时也会起疑心的。 但医生建议她,至少半个月不能下地活动,这要如何向妈妈解释,她心里着急,又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窦淮叶看在眼里,知道她的顾虑,但也并未多言,只是在固定的时间,陪她去做理疗让她的腿能舒服些。 清瑟,我现在送你回去吧,我顺便找阿姨有些事要谈。窦淮叶边开着车边征求着她的意见。 窦先生,您现在把我送回去,是想当靶子吗?周清瑟白了他一眼,否决了。 没事,注意力转到我身上也不错,事情出了,终归要面对的嘛。窦淮叶腾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 我舍不得。周清瑟噘着嘴,情绪有些低落的看着前方。 放心,我虽是醋缸,但在其他方面我绝对的真男人。周清瑟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玩心骤起,坏笑道:哦,哪方面? 窦淮叶快速的扫了她一眼,知道她有又要开始淘气了,便笑着接招,那你在想哪方面?周清瑟睨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在想哪方面,我就在想哪方面。 哦?我在想啊,下次什么时候能和你再喝一次酒。窦淮叶憋笑轻声道。 窦先生,你肤浅了啊。周清瑟有些脸红的正色道。 话音一落,窦淮叶的车子也停稳了,这一路她光顾着和他聊天去了,都未曾注意,车子都已经停在了自己家门前了。 窦淮叶下车,微笑着走到了她这边,不等她开口,便暧昧的越过她的身子,伸手松开了她的安全带,将她抱离了车内,后又用身体将车门给关上了。 这次回来,窦淮叶每抱她一次,他的心都要被撕扯一次,168的她,也不过96斤,她是如何背起爷爷近140斤的身躯的,当时的腿得多疼,她却没吭一声。 爷爷奶奶至今不知道,她的腿是怎么回事,被她那么一搅和,爷爷奶奶也都不曾怀疑过,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她也不想他知道。 窦淮叶将她抱到大门前,示意她按门铃,她说她有钥匙;窦淮叶却说,他直接进去不合适,坚持让她按门铃。 门铃按下,大门打开来,阿姨惊叫着问她怎么了,妈妈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明显紧张的看着她,但却什么都没问,只道让他们先进来。 周清瑟有些诧异的看着周妈妈,又不解的看了看窦淮叶,谁都没吭声,进入客厅后,周妈妈让窦淮叶把她抱到楼上去,并吩咐阿姨去做晚餐。 周清瑟越发的疑惑了,窦淮叶将她抱回房间后,便将她轻放在了床上,先帮她把外套脱下挂好,再给她把被子盖好,又把书桌上的电脑给她拿到了床上。 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看一切妥帖后,最后才柔声道:我有事要和阿姨谈,你自己待会,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叫阿姨,自己不要乱走动,听话啊。 周清瑟就那么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把自己安置妥当,看着他离开,又看着房门被关上,许久都没回过神来,本以为有场暴风雨,却又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 窦淮叶和阿姨在房里谈了很久,如实的告知了她所有的真相,并就周问秋之事做了详细的了解。 窦淮叶惊讶的发现,周妈妈很早就知道了周爸爸的事,在周爸爸还在世时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未曾过问,只是为了让周爸爸安心。 恋耽美 -温酒蜗牛(26) 他也了解到了周爸爸生前,家中所有的古董交易,流出后不管经转几手,周爸爸都会密切追踪其流向,但这所有的资料都被重重加密过,她调不出来。 窦淮叶向周妈妈问了十八子的事,周妈妈肯定那不是自家的东西,也告知他,那串十八子虽名贵,但它并非古物,它也的确是从周爸爸身上发现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于周妈妈而言,这也是困扰她多年的心病,当时离周清瑟的生日没几天了,周妈妈便将它当成了一份最后的礼物,给了周清瑟。 这么多年,那串十八子一直戴在她的手上,想到这,窦淮叶突然后背发冷,来不及解释,直接冲出了书房,跑上楼,去了周清瑟的房间。 走到门口,看她正开心的看着电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走近,坐在床边故作镇定的看着她,轻声道:清瑟,你和夏天有合影吗? 嗯,当然。周清瑟正沉侵在爱豆的颜值中,并未抬头。 那有戴着18子合过影吗?周清瑟怔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向他,随后又低头继续看向爱豆,有啊,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洗照片的习惯,电子版的我都黑掉了。 你没有去过她家? 没有,她家在西区,离学校比较远,我也不喜欢去人家里。 他家的网络你进得去?看她不以为意的态度,窦淮叶继续耐心的追问着。 当然,普通人能挡住我吗?但他们作为普通人,网络安全意识的确很不错。周清瑟调皮的笑看了他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眼底却闪过异样的情绪。 窦淮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清瑟,我相信你懂得分寸,但有些东西你不能碰,也碰不得,你要有个闪失,我真的承受不起,你明白吗。 淮叶,我不会的,我还有妈妈,还有你呢,黑暗是困不住我的。周清瑟收起玩谑的表情,终于正常了起来。 窦淮叶没再说什么,表情复杂的将她揽入了怀中,像怀抱珍宝般的轻抚着她的头发,在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的周妈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周妈妈是真的没想到,那串十八子会有蹊跷,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动过手了,她怕啊,是真的怕,那朝夕相处了20年的女儿,她竟然从未了解过。 她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曾那样明媚无双的孩子,在爸爸离世后,是如何一天天变化着的,成了这般暗藏故事的孩子,她作为母亲,却从未察觉。 间章白生面具 7岁的白生,浑身是血的跌坐在地,身边是已经气绝了的母亲,还有已经奄奄一息了的爸爸。 爸爸本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建筑工人,妈妈跟着爸爸在工地上打着零工,一家挤住在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吃喝拉撒全依仗这个小小的空间。 虽不富裕,但父亲宽厚,母亲温柔,他们给了白生一个温暖有爱的家,这也是白生这一生中最温暖的记忆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脾气开始变的暴躁,动辄打骂母亲和他,家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父亲拿走,一开始他不懂父亲这般是为何,后来才在周围人的口中得知,父亲已经是一位瘾君子了。 母亲为了能让他不挨饿,总会想方设法的藏下一些零碎的钱来,只是这样的事一旦被父亲发现,就会招致父亲那毫无人性的毒打,如果母亲被打的失去了意识,父亲的拳头就会伸向他,直到打累了,也打不动了才会停下来。 今天父亲的毒瘾又犯了,但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可以换了,父亲便打起了年幼的他的注意,父亲抱起他就要往外走,母亲自然知道他想干嘛。 便用她那双极其瘦弱的双手,死死抱住父亲的大腿,苦苦哀求着,可是已处癫狂状态中的父亲,早就失了心。 父亲癫狂至极,举起他直接往地上摔了下去,母亲看到后来不及细想,挣扎着拼尽全力接住了他,那时他明显听到了母亲的身体里,有骨骼断裂的声响。 父亲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母亲的身上,白生至今都记得,母亲当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在接住他的那一刻就去世了,还是后面才断的气。 他眼见着母亲如沙包般被父亲蹂虐着,他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跌跌撞撞的走去了灶台,拿起一把菜刀,学着菜市场杀鸡的叔叔,一刀砍向了父亲的脖子。 后来,他就被送往了孤儿院,在那个落后的年代,孤儿院能保证孩子们不挨饿受冻就已经的恩赐了。 最绝望的是,比起正常,他更希望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因为在这里不正常才是常态,至少这样,那些漫长的恐惧你就会感觉不到。 幸运的是,孤儿院里很快又送来了两个孩子,两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他们年龄相当,智力相当,很快就成了相互依存的关系。 他们三个中袁菲9岁,白生7岁,白峰5岁,女孩生就的慈悲,让袁菲对这两个弟弟倾尽了所有的疼爱。 他们一天天的长大了,袁菲在13岁的时候自愿离开了孤儿院,因为她想让两个弟弟读书,想让他们出人头地,而不只是认识字而已。 他们也很争气,一路从孤儿院走到最顶尖的大学,又从最顶尖的大学走出了国门,他们的世界越来越大,相互护持的三人,最终苦尽甘来,袁菲也终于可以抬头看看头顶的那片蓝天了,也能享受着阳光里慢慢走的滋味了。 但是命运从来都不曾放过他们,袁菲因为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患上了严重的白血病,这对白生和白峰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高昂的治疗费,预后效果并不好,医生劝他们放弃,但兄弟俩没有一个愿意放手,于白峰来说,袁菲是他无人能替的妈妈,于白生来说,袁菲是他那昏暗人生中最耀眼的一束光,他本打算博士毕业就向她求婚的。 这份不舍和依恋,将兄弟俩彻底的逼入了绝境,他们利用袁菲用命为他们堆砌出来学识,开始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袁菲的病情因为有了金钱的加码,也因为运气的加持,她等到了合适她的骨髓,手术也很成功,白生也向放在心尖多年的她表白了。 本以是上苍的悲悯,让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逃过了命运的至酷,从此让她有了爱和被爱,有了家也有亲人。 可是逃过命运至酷的袁菲,却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在她满心欢喜期待着的婚礼前夕,因为黑吃黑的宿命,她被白生的竞争对手报复致死。 因为痛恨白生和白峰,对方甚至都没给他们一丝转圜的余地,他放在心尖多年的她,在他怎么都想不到的地方被□□致死,他也不知道,袁菲在死前已经知道了他和白峰的罪恶。 袁菲的惨死,彻底激怒了白生和白峰,在国外的那些年,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 他们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疯狂的扩张着手上的版图,白生在明,白峰在暗,他们各自扮演着光明和黑暗。 最终他们报了仇,他们以同样残忍的方式残害了对方的女儿,还将对方的儿子送入了地域般的世界。 白生永远都记得,对方声泪俱下祈求他的那一幕,他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痛快,但那一刻,他的气终于顺了。 眼泪已经打动不了他了,他已经是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恶魔,他邪恶,贪婪,也是他那个世界里最强大的存在。 相比失去爱人的白生,白峰的痛苦只轻不减,他失去的不仅是妈妈般的袁菲,还有父亲般的白生,他曾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引路人,也是最重要的光。 这样罪恶的人生,他是抗拒的,但他又没办法割舍,他割舍不掉这份依恋,他已经失去了袁菲,他不能再失去白生,所以他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真是讽刺,曾连蚂蚁都不忍心践踏的人,如今却是名副其实的罪恶的刽子手,身下黄金万两,手中白骨累累。 这样矛盾的人生,这样罪恶的灵魂,背后尽是无辜的苍生,回国后的他们,开始了更疯狂的试探。 那个暗无天地的世界中,一直流传着白面书生的威名,所到之处皆令人闻风丧胆,但谁都没有见过白面书生的真容。 那个至暗的世界里还流传这一个人,白峰,威名所到之处尽是掌声,为何?因为他每成交一次,都会散尽所得惠普万千之中挑选出来的神童。 他们本是尘埃里飞出的星辰,来时的路那般辛苦,这世间苍生的不易,他们本更能感同身受,可袁菲一生的悲悯,已然让他们变成了一个笑话,荒谬至极! 白生面具之下 春城,四季庄园的别墅内,一个戴着白生面具的男人和一个黑衣男人,对立而坐的下着围棋,诡谲多变的棋路,波谲云诡的棋盘风云,犹如正在亲历沙场的人啸马嘶。 你知道我为何只执白棋吗?白生面具男,气定神闲的落定了手中的棋子。 强者当执白棋,先生您是当仁不让的强者。黑衣人恭敬的说道,也将手中的黑棋落定了。 因为只有白色是调不出来的颜色。他说话间又落定了一颗白子。 先生,还请您赐教。黑衣人闻声便站了起来,更加恭敬的微微欠身道。 明与暗各半的24小时,调不出的白色,却能与任何颜色相互交织,亦可取七彩斑斓之景。白生面具男落定了最后一颗棋子后,便缓步离开了。 出了别墅后的白生面具男,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车。 缓缓取下面具的他,此刻的眼神深悠,那常年被学术熏陶出来的儒雅气质,配上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阴鸷,给人一种讽刺的骨血相容之感。 夏教授,实验室没找到您的眼睛,我刚去附近,按照您之前的度数临时配了一副,您先用着,要是不合适您再重新配一副。 他刚坐定在车上,一个学生气质浓厚的男孩,气喘吁吁的从车窗外,将手中新配就眼镜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了男孩一眼,和蔼的笑了笑,辛苦了,肖磊,我一会将钱转到你的微信里,谢谢你! 夏教授,那我们现在是回学校还是?说着,肖磊便坐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很明显,这个刚被他利用了的男孩,对此却一无所知。 对,先回学校,今天的数据不理想,回去再看看问题出在哪。夏扶摇启动了车子,平缓的离开了此处。 夏扶摇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一脸灿烂,满目星光。 峰儿,菲菲你们在那边还好吗?夏扶摇颤抖着手,依次抚过相片里男孩和女孩的脸,一脸的沉痛与哀伤。 峰儿,13年了,他们又来了,你已经不在了,你说这次我还会赢吗?一滴泪从他那满是怨念的眼中,低落在了相框中左边男孩的脸上。 爸爸,我一会想去...夏天兴高采烈的冲进了书房,书桌旁的爸爸眼神冷冽刺骨,脸上还有着明显的戾气,她吓的瞬间定在了原地,不敢动惮。 夏扶摇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别过脸去,快速的收起手中的相框,放入了保险柜里,他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才转脸微笑着看向夏天,温声道:你想去哪? 没...没事了,对不起,爸爸,我又忘了敲门了。夏天的确是被吓到了,她记忆中的爸爸,性情绅士又温柔,任何时候他的眼神,都如春风般的和煦。 可刚才的爸爸,无论从神态到语气,都让她极度的陌生,她看着爸爸微笑着朝自己走近,一瞬间,她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抗拒,在爸爸伸手要抚摸自己的头时,便快速转身离开了书房。 夏扶摇定在空中的手臂,在夏天离开后便烦躁的甩了下来,他微偏着脑袋,眼眶微红的斜视着夏天跑开的方向,眼神里有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在滋生。 夏天开着车在高速上飞驰着,眼前一遍遍的闪现刚才的那一幕,那冷冽的寒光,还有那抹与爸爸的气质严重不符的戾气。 夏天和清瑟一样,有着高于常人的敏感,她虽天性纯良,但也绝非不食人间烟火的温室花朵,那样的爸爸太陌生,陌生得令她窒息。 在高速上跑累了的她,本想去清瑟家,车子停好后,才想起周清瑟回家了,她悻悻的又将车挪去了11栋,下车后,便直接往夏子卿的公寓走了去。 夏子卿有些诧异于夏天的到访,但看她明显的情绪不佳,便也没再开口说什么,只给她倒了杯水,便忙自己的去了。 夏天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扭头看了看忙碌的夏子卿,哥哥的气质和爸爸很像,但哥哥的要稍显清冷些。 如果说,爸爸的温暖像太阳,能照耀所有人,那哥哥的温暖,就是他房里的那个台灯,那光只够温暖他的亲近之人。 哥,我想清瑟了,你说她怎么总是回家啊。他有些好笑的回答:那是她的家,她怎么就不能回。 可是我希望,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她回家时,我就能看到她,她不回家时我也能找到她,就像哥哥一样。夏子卿眉心轻怔,好一会才道:这恐怕有点难。 恋耽美 -温酒蜗牛(27) 哥,你到底有没有努力啊。夏天看着他那不疾不徐的模样,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肝火。 夏天...夏子卿的视线终于离开了电脑,声音低沉,神情严肃的看向夏天。 怎么,你又不喜欢她啦,你费尽心思来到这,你让我舔着脸去求她时,最后连和她跑步的机会都被你毁了时,你怎么不说不喜欢她了? 夏天腾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连同爸爸的那份一起,炮轰向了哥哥。 夏天,你闹够了没有?夏子卿的声音越发的低沉,眼神里全是被夏天说中心事的忧伤。 夏天看着哥哥此刻的眼神,才惊觉自己言语过份了,心中多有不忍,眼泪也无声的滑落,她低头沉默了一会,便拿起手机和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夏子卿红着眼睛,用有些发抖的手揉了揉眉心,心中疑惑着夏天的反常,也汹涌着对周清瑟的想念之情。 他起身,拿上外套便出了门,深冬的春城有些冷,但夏子卿的心更冷。 他茫然的走出小区,来到了当初周清瑟摔跤的地方,他在那站了很久;后又去了她发烧时住过的病房,想着他们当时一点一滴的浅淡互动,心中惆怅满怀。 此刻,站在周清瑟的家门口,他才悲哀的发现,她离自己那样远,远到一丝温度都感知不到,而他的这颗心,却固执的迷失在了她的世界里,找不回来了。 错在我想你了 周妈妈把周爸爸生前关于古董交易的资料,连同电脑主机都交给了窦淮叶,他在谢过周妈妈的大力支持后,便投入了紧张的密码破解工作中。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份文件不仅通过了层层的加密,还置入了自毁病毒,密码不能连续三次错误,否则副本的数据将彻底被摧毁,而正本又毫无踪迹。 十八子上的数字也与副本密码毫无关联,虽然工作再次陷入焦灼状态,但他们却在电脑上找到了一张照片,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照片。 只是照片有些年代了,看着像是玻璃相框内的照片,所以有些反光,加上可能是匆忙之下偷拍的,照片并不清晰。 他们通过技术修复,将照片还原了最高的相似度,但对比了夏扶摇的资料,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不过他们确定了其中的一个男孩,他就是当年9.28案件中死去了的白峰,白峰当年被误以为是白面书生,当年卧底在他身边的警察,如今都已经牺牲了。 窦淮叶在苦想一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会让周问秋,冒着危险拍下了这张照片,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当时定是有了什么可疑之处。 如果按周清瑟的怀疑,假设那个神秘的白面书生,就是夏扶摇,那白峰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如何骗过警方,白峰又为何心甘情愿处于浪尖之上。 从电脑现有的资料来看,周问秋在牺牲之前,明显有过频繁操作信息加密之举,但作为卧底的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而是将秘密掩埋。 又或许,当初他是发现了什么,但这份被掩埋的秘密,又不足以支撑他的怀疑,后又因为来不及,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这太多的谜团,也太多的无解,让纸面之上的信息过于苍白,又让触摸不到的信息之下,越发的迷雾重重。 窦淮叶将车停好后,又在车上呆了很久,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都扯不出头绪来,他感觉有些头疼,就伸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将座椅向后调了下。 抬头间,瞥见昏暗的路灯下,熟悉的她坐在轮椅上,正安静的往自己这里看,他来不及多想,下车就往她的方向跑了过去。 清瑟,你什么时候到的,冷不冷啊。说罢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她的腿上,不等她回答便将她快速的带回了家。 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爷爷奶奶还有阿姨都睡了,进屋后,窦淮叶便一言不发的将她抱起,往二楼的主卧去了。 我不冷,你看我就差裹床被子出门了。看他如此紧张,周清瑟有些感动。 窦淮叶将她轻放在床上,给她把羽绒外套给脱了下来,又给她把鞋子脱了,把被子给她盖好后,才在床边坐了下来,微皱眉头的看着她,依然不说话。 我错了。周清瑟撅着嘴,有些不情愿的道着歉。 错哪了?窦淮叶终于出声,声音中透着责备和心疼。 错在我想你了。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窦淮叶好不容易严肃一回,就这么轻易被她破了功,看着这样的她,他也实在生不起气来了,下不为例。 嗯。她的脸瞬间多云转晴,一脸甜笑的看着他,那笑容总有一种扫尽阴霾的魔力,晃的他心生阵阵涟漪。 你怎么过来的?窦淮叶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道。 偷跑出来,一会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呢。她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窦淮叶对此有些诧异,他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暧昧道: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我再和阿姨道歉去。 不行啦,爷爷奶奶都在,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睡在一起,总归是不好看的。周清瑟一脸认真的看向他。 没关系,他们早就看到过了。 什么时候。周清瑟有些脸红的惊讶道。 上次半夜回来时。窦淮叶与她耳鬓厮磨着,声音越发的暗哑了。 啊?唔...等一下,我... 我也很想你... 他吻了吻怀中熟睡的她,便小心的将她从怀里分离开来,他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独自去了二楼的客房。 窦淮叶起床后,便去了楼下的洗漱间,出来时阿姨问他,清瑟是不是过来了,他有些诧异,阿姨在发觉自己问的冒失后,又解释说是因为看到轮椅了。 他看了看门口,那被她擦干净了的轮椅,又看了看阿姨,才礼貌的点了点头,阿姨微笑着告诉他,说奶奶让她给清瑟炖了鸡汤。 窦淮叶发现,这个阿姨做事细心周到,话也很少,平时几乎没什么声音,但她似乎特别的喜欢清瑟,这让他多少的有些疑惑。 淮叶。此刻,清瑟正在站在楼上看着他们。 你别动。说罢便和阿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先离开会。 阿姨看着窦淮叶紧张的跑上楼,又看着他小心的将周清瑟抱了下来,满心满眼的欢喜,神情有些恍惚的低声道:真好。 阿姨,好久不见,早上好。周清瑟还被他抱在怀里,路过便和她打了声招呼,觉着这样似乎不妥,又补充道:我这样好像有些不礼貌,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你太客气了,我这就去准备早餐。阿姨礼貌而周全的回应着她。 看着阿姨转身去了厨房,她扭头四处看了看问道:爷爷、奶奶呢? 应该是去晨练去了。窦淮叶抱着她走到轮椅边,将她轻放了下去,便送她去洗漱去了。 淮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家里的阿姨有些熟悉。周清瑟边擦着护肤品,边低声的和窦淮叶说着心中的疑惑。 嗯?哪里熟悉?他拿着梳子的手微怔了下,随后便继续着给她梳头的动作。 想不起来了,就是有种熟悉感,不过我敢肯定,我不认识她。周清瑟又努力的想了想,还是一无所获。 既有熟悉感,为何又肯定不认识她? 其他的我不敢肯定,但我对气味、声音、容貌,但凡认识或者有印象,我一定不会记错的。周清瑟说罢又满眼笑意的看向他,时隔五年,我都能找到你,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是我首先提出的质疑 嗯,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警犬队比试比试?看着窦淮叶有些欠揍的表情,她微笑着忍了,好啊,只要你不怕它们受打击。 窦淮叶低笑了一声,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那些家伙太傲娇了,经不起你的挑衅,还是它们的情绪比较重要。 周清瑟腾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娇嗔道:我还有一条腿呢,不许拿我开玩笑。 窦淮叶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痛将她按回到轮椅上,我说夜景小姐,你这腿刚好些就来这招,下次能换其他的吗。 我腿都好了,不想坐轮椅了。周清瑟刚想站了起来,又被他给按了回去,坐着吧,我好容易有机会伺候你一回,且当享受吧。 周清瑟想了想,便调皮道:也是,小窦子,咱们走着吧。 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的出了洗手间,爷爷奶奶刚好晨练回来,看到这一幕,便会心的笑了。 餐桌上,奶奶有意无意的向爷爷使眼色,爷爷摇了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奶奶白了他一眼,便笑意盈盈的看向窦淮叶和周清瑟,淮叶,清瑟... 爷爷假装清嗓子,打断了奶奶的话,窦淮叶和周清瑟互看了一眼,有些好笑的同时道:怎么了?爷爷笑着摆手道:没事,吃吧。 怎么没事,刚不是说好了吗?奶奶拍了拍爷爷的手臂,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奶奶,您别着急啊,咱可不兴动手啊。周清瑟笑了笑,拿了个鸡蛋递给她。 淮叶,清瑟,我们两家人找个时间吃个饭,商量下你们结婚的事,怎样?奶奶微笑着看向他们,眼里满是期待。 奶奶,这事你应该和我单独说。窦淮叶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周清瑟,又求助的看了看爷爷。 奶奶,淮叶说他不喜欢孩子,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周清瑟看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什么?爷爷和奶奶同时叫出了声,不可置信的看向窦淮叶,问题一个接一个,窦淮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低头啃玉米。 奶奶看窦淮叶那样,觉得再说也不合适了,便笑呵呵的看向周清瑟,清瑟,你别听他瞎说啊,那你喜欢孩子吗? 当然,如果国家允许,我都想凑个足球队呢。周清瑟一脸调皮的灿烂,爷爷奶奶一听,立马大笑出声,而窦淮叶就只剩下咳嗽了,直到出门都还在咳嗽。 窦淮叶出门后,便直接去了市局,本想先送周清瑟回家,顺便跟她解释下早上的事,但她有意的避开了自己,说她想陪陪爷爷奶奶,晚上再回去。 他早上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他不应该一个态度都没有的,他一路都在想,周清瑟会不会因此对他失望,但早上实在是太草率了,在这件事上,他不想委屈了她。 而且他们之间还横担着她爸爸的牺牲,如果她知道,自己最爱的爸爸本不会牺牲时,她还还能这样坦然的接受自己吗? 他没有信心也不敢冒险,甚至私心严重到,如果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让她知道。 专案组会议室里,大家都在紧张的分析着案情,白板上相关人员的照片,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了,他们的资料还在持续更新中,但作用却微乎其微。 孟老师。周清瑟在他办公室外呆了好一会,才敲响了孟局的门。 清瑟,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淮叶的吗?孟局招呼她先坐,便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 不是,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啊,什么事,你说。孟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想要爸爸当年案子的全部资料?她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清瑟,这恐怕不行,先不说你不是警察,你就是警察,作为当事人他都得回避,你明白吗?孟局也严肃的回绝了她。 我爸爸当年留下的十八子,为何会有夏扶摇的气味,您见过的,那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我爸爸却那般隐藏,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周清瑟眼眶微红的看着孟局,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悲哀的说道:所以,你们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清瑟,凡事他得讲个证据,你不能因为一个气味,就去逮捕他吧。孟局的确对此持有怀疑态度。 好,您这应该有画板吧,可以借用下吗?孟局疑惑的看了看她,拿起电话让人送画板过来。 周清瑟当着他的面,不到1个小时,刚才领她过来的警察肖像,就惟妙惟肖的跃然于纸上了,孟局对此,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恋耽美 -温酒蜗牛(28) 这个警局我是第一次来,他,我也是第一次见,您还可以把所有人都找来,再把我的眼睛蒙上,您看我找不找得到他。她从画板前起身,泪眼看向孟局。 孟局怔怔的看着她,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周问秋,也第一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因为她的眼神太像周问秋了。 孟局此刻也想验证,便立马召集能离岗的人都去广场集合,10分钟后,周清瑟便被蒙着眼睛出现在了广场上,窦淮叶吃惊的看着她和孟局。 孟局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他把周清瑟放在了第一列队旁,清瑟,现场有32个人包括我,你现在站在第一列队,你要找的人就在他们之间,开始吧。 周清瑟点点头,此时,冷风微微,对气味的辨别有很大的干扰,她放空了脑中的所有杂念,平气凝神的移动着脚步。 在走到第三排第5个人时,她便笃定的停了下来,孟局看了一眼窦淮叶,又看了一眼周清瑟,这一下午对他的震撼太大了。 孟局走到她的身边,帮她把丝巾给取了下来,眼前的人就是那个警察,她噙着泪看向孟局,你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孟局点点头,示意她跟他走,窦淮叶站在原地,疑惑了很久,看他们走远后,才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孟局办公室里,窦淮叶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他看了一眼画板上的肖像,又看了看周清瑟,轻声道:我送你回家。 孟局,是我首先质疑的夏扶摇。她固执的泪眼看向孟局,并未理窦淮叶。 关心则乱 好,那你说,你要那些资料做什么用?孟局被她逼得没办法,又不想伤了她,只能先听她的理由。 周清瑟看孟局终于有所松动,便将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她说她虽然不熟夏扶摇,但她和夏扶摇之女是挚友,只有她有理由,自然的接近他。 她提出,夏扶摇要么真是两袖清风的学术领头羊,要么就是烂在尘埃的鬼魅,因为他的家庭太完美,他也太完美,就是这样的完美才不合情理。 她在白板上罗列了夏扶摇之妻,林云凤的W速递,在10间迅速崛起的过程,在低利润行业,她的业务利润却是同行的几倍之高。 林云凤和嫡系妹妹林云熙,30年如一日的,资助了上百名高材生,而且都是孤儿,这些曾经尘埃里的星星,如今都在各自的领域里风生水起。 他们在数字时代,手握这这样的人脉和信息资源,却只有W速递这一个产业,而且他们的财报向来都清白如纸。 这样低调的人,却让W速递,在10年间迅速崛起,又低调的吞并了数家同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W速递有它不得不存在的理由。 孟局看了窦淮叶一眼,□□那边查W速递这么久了,查出问题了吗? 窦淮叶摇头说,如清瑟所说,一切清白如纸,各个关口,对他们的业务都在重点关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我觉得清瑟所说不无道理。窦淮叶看着孟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椅子上惊跳起来,厉声道:我不同意。 周清瑟也听明白了孟局的意思,她跟孟局说,自己做不了线人,更做不了卧底,她只是想要当年案件的资料。 因为是她首先提出来的,作为唯一可自然接触到夏扶摇的人,她想更多的了解当年的资料,以备万全之需。 孟局想了一会,同意了她的提议,但窦淮叶说什么都不同意,他有些近乎暴力的将她抱出了孟局的办公室。 她一路被窦淮叶扛着出了市局,赚足了市局所有人的注目礼,周清瑟急的直掉眼泪,但窦淮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出市局后,窦淮叶就把她按在了车里,周清瑟焦躁的挣扎了下,知道此刻他不可能会妥协,也就放弃了,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委屈的掉眼泪。 到她家时天已经黑了,她一下车就直接开门进去了,把窦淮叶锁在了大门外,然后哭着大喊一声:不准给他开门。 周妈妈看了看周清瑟跑上楼的背影,又看了看院子大门的方向,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她赶紧往院门外走去。 打开门,昏暗的灯光下,他满眼不安的看着周妈妈,周妈妈故作镇定的开口道:淮叶,你们吵架啦? 窦淮叶摇摇头,心里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角有泪滑落,周妈妈看他这样,只能先安抚他,先进来吧,好好和她说,她急了你让着点她就好。 窦淮叶感激的看了看周妈妈,便快速的跑了进去,他试着轻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声音,他又试着推门,门没锁。 他看她坐在书桌前,身体轻微的抽动着,她已经哭了一路了,他很心疼,但他不能也不可以让步,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步入旋涡的中心。 他走到她的身边,很想抱抱她,但每次一触碰到他,就被她用力的甩开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浑身无力,从身到心的无力感,他无声的跌坐在了床尾,低头沉默着,两个人都久久的沉默着。 周妈妈很体贴,不曾上来打扰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头看向她时,她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看着她,满心的不忍,缓缓起身将她抱回了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直到凌晨才离开了她家,回家后,他也一晚没睡,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也没招了。 周清瑟醒于凌晨4点醒来,枕头边有张窦淮叶留下的纸条:清瑟,对不起,不生气了,好吗?我反对的理由,我不说你肯定也能懂,对吗? 我知道,这样说,好像有些自私,但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初心吗?我的初心就是,我要你这一辈子,少一天都不算的一辈子... 周清瑟看完了纸条,心中疼痛的有些窒息,她不明白,她只是想看个资料,怎么就引得他如此激烈的反对。 她也不明白,自己信任如眼珠的他,却这般不信任自己,她委屈至极,没法冷静判断,所以她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手给扔了,然后蒙头继续睡,她也只想睡。 每天都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窦淮叶,就这么一直被周清瑟冷着,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见他,窦淮叶只能默默的守在门口,晚了再一个人默然的回家。 他担心周清瑟不告而别,独自回春城,他也没法告诉周妈妈缘由,更没法限制她的自由,所以,他每天都心焦不已,人也急病了。 副队,孟局找你。黑猫向刚从外面回来的窦淮叶,打了声招呼。 知道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便向孟局的办公室走去。 孟局,您找我? 嗯,你感冒还没好些吗?孟局听他咳嗽的厉害,声音也嘶哑的严重,关心的看了看他,窦淮叶只是摇摇头,蔫蔫的没说话。 清瑟还生气呢?孟局继续问道,窦淮叶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关心则乱,她有说她要去找夏扶摇吗,人家就是想看下卷宗资料,你就这样大动肝火,她能不生气吗?孟局看他那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孟局,您不了解她,她就只知一些表面的信息,但这么快,她就把夏扶摇给摸到了现在这样的光景,您觉得,她要是知道更多,还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吗? 窦淮叶最近几乎没怎么休息,加上病了,此刻又因为激动,情绪有些失控,孟局有些失望的看向他,那这段时间,她摸夏扶摇的底时,不安静?你知道? 拉警报追妻 一语惊梦中人,窦淮叶的情绪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她生气并不是因为他不准她碰这件事,而是因为自己不曾相信过她。 你能拦住她不碰夏扶摇,那你拦得住夏天不找她?据我所知,她还认识夏子卿吧?她这么沉不住气来找我,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窦淮叶因为自责上火,咳嗽越发的严重起来,孟局向他摆摆手,道是让他先去看病,病好了再说。 窦淮叶刚想起身准备离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看他醒了,孟局一脸担忧的责备着,你这高烧几天了,自己不知道啊。 窦淮叶遥遥头,轻声道:我没注意。 行了,点滴也快打完了,我给你叫医生去。说罢,孟局便离开了病房。 因为是肺炎,还有些严重,医生建议他住院,窦淮叶又坚持不住院,医生只能嘱咐他每天定时来打针,给他开了点药,就让他出院了。 孟局将车钥匙交给了他,便自己打车走了;窦淮叶本想去周清瑟家,但在去的路上时,无意间看到,周清瑟开着车与自己从对向车道擦肩而过。 他来不及多想便狂按喇叭,但周清瑟完全没有察觉到,窦淮叶快速的从最近的路口掉头,可是等他掉头时,周清瑟的车早就跑没影了。 他加大马力奋起直追,因为这条路是快速道,20公里内只有一个出口,他紧追慢追,总算在出口处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她的车。 但出口处实在太拥挤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把车上的警报拉响,前面的车子便缓慢的让行中,但等到他能走时,周清瑟的车已经通过了拥堵路段。 他一路都在给周清瑟打电话,但对方都是关机状态,他也一路拉着警报往前追,目标太明显,便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周清瑟没想到,自己遵纪守法的开个车,都能被交警围堵,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但在看到窦淮叶,又看到他车上还在响着警报器,瞬间就看明白了。 她无语至极,放弃了和交警纠缠,直接上车就走了,窦淮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总之交警很快就放了他。 他懊恼的警报器拿了下来,便上车追人去了,周清瑟没有走远,车子就停在了附近的海边,很显眼,窦淮叶远远就看到了。 他下车,敲了敲她才车窗,周清瑟半天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怎么,你是警察了不起啊,还准备强撸吗? 她的语气很冲,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的疾言厉色,窦淮叶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抚她,只能重复的说着对不起。 周清瑟发现,他声音嘶哑的很厉害,本以为咳嗽是因为激动引起的,此刻才知道这回是真的了,看样子还病的不轻,就收敛了点心中的怒气,没再说话。 看她似乎柔软了点,他缓缓靠近她,试探着伸出手臂拥住她,她也没再挣扎,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大约也是托了自己生病的福吧。 对不起啊,让你伤心了。窦淮叶说的有些吃力,因为喉咙实在太疼了。 我冷了,想回家。窦淮叶嘴角微微上扬了点,他知道,她是心疼他,才刻意找的借口,好,我们回家。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车库,周清瑟先进的大门,又故意将大门锁了,窦淮叶在门口低头浅笑了声,便按下了门铃,来开门的是阿姨。 他跟阿姨礼貌的问了声好,便进屋往楼上去了,阿姨本想叫住他,因为周清瑟虽然没说,但她也看得出来,俩人闹矛盾了,本想嘱咐他一声,想想又放弃了。 窦淮叶轻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了,看她坐在书桌边冷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上的木鱼,那样子还有些别样的可爱。 他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半蹲在她身侧,将她连同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她依然避开着自己的眼睛,敲木鱼的手未曾停下来过。 室内温暖,窦淮叶的咳嗽稍微好了些,他抬头看着她,声音嘶哑但温柔如常,鱼昼夜长醒,刻木像形击之,所以警昏惰也,夜景小姐教训的是。 看她依然不搭理自己,便继续道:清瑟,是我让你失望了,我应该相信你的,像你相信我一般,我错了,对不起。 那只敲木鱼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低垂着双眸,眼泪积聚在那长长的睫毛下,晶莹透亮,欲落还休,窦淮叶起身轻吻上她的眼睛,为其吻去了那滴泪。 他扶着她起身,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中,两人都沉默着,过了好久,周清瑟才抬起双手回抱了他。 这场恋人间的隔阂,也就此烟消云散了,房里也终于有了浅语低笑声,站在门口的周妈妈和阿姨,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离开了。 D市这边的信息侦破工作依然没有进展,窦淮叶在这边已经停留了太久,孟局让他先回□□,剩下的事由D市这边继续侦查。 周清瑟本来想在家呆到清明后再回春城的,但周妈妈以春城适宜养腿为由,将她交给了窦淮叶,让他将周清瑟带回了春城。 回到春城后,他们的生活又回到了各自的轨迹,周清瑟生活规律如常,窦淮叶工作也忙碌如常;隔阂消解后,两人的感情似乎更好了些。 在征得母亲大人的同意后,周清瑟回到春城便买了一辆车,她回来后并未主动和夏天联系过,但此刻,刚停好车的她,便与夏子卿碰了个正面。 恋耽美 -温酒蜗牛(29) 清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夏子卿意外的看向她,眼里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他很想靠近她又努力克制着的矛盾感,全落入了周清瑟的眼里。 她看着他,心里有种似被命运捉弄的苍凉感,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不傻,夏子卿的心思她怎会不懂,可就算他的爸爸清白无辜,他的一腔深情她也没法回应。 回来几天了,你这是刚下班吗?周清瑟收起心中惆怅,言语中礼貌又疏离。 黑白博弈的试探(一) 嗯,我下班,这车你新买的吗?夏子卿怎会看不出她的疏离,但能这样礼貌的寒暄,他也是知足的。 嗯,你也住9栋吗?周清瑟看他的车好像都是停在这,之前一直想问的,但每次都有事,就给忘了。 不是,我住在11栋。夏子卿抬手向11栋的方向指了指,微笑道。 那边车位紧张吗?周清瑟对此有些意外,因为她听夏天说过,这个小区车位很充足的啊,应该不至于吧。 有点,那边私家车位比较多,经常出现需要挪车的情况。夏子卿眼神有些闪躲,但却被他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周清瑟看了看他,也没多想,就借口说得回家做饭,便去后备箱拿刚买好的菜,锁好车门后就离开了。 清瑟。看着已经走入电梯厅的周清瑟,他犹豫了一下便追了上去,周清瑟回头看向他,眼里有疑惑,并未出声。 清瑟,夏天病了,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去看看她吧。 是肾脏又出问题了吗?周清瑟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夏子卿摇摇头,连忙解释道:别着急,是有些反复但问题不大,她就是有些想你,念了你很久了。 周清瑟心中有些不安,便让夏子卿在这等着她,告诉他,她先把东西送回去收拾下,便跟他一起去看夏天。 周清瑟虽然对夏家心有隔阂,但夏天这些年相伴的真心,是她没办法割舍掉的,她们的这份感情,她也没法忽视,她在受苦而她感同身受。 夏子卿告诉她,夏天因为不愿意住医院,家里请了私人医生在家照顾,所以一会可能会碰见他的父母,也有可能会碰见医生和护士,让她不用紧张。 周清瑟一路都沉默着,夏子卿以为她是有些紧张,给她放了些轻缓柔和的音乐后,便安静的开他的车,不再多言。 车子驶入的了春城有名的富人区,夜幕下,依然能看得出四周绿意环绕,别墅错落有致,视野开阔,环境幽静,尽显业主的尊贵之风。 虽然亲密如她们,但她和夏天很少谈及彼此的家庭,夏天虽然奢侈,但她从来不流于嘴上,她是行动派,所以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你也能知道她背后的实力。 在夏子卿的指引下,她进入了夏家,不得不承认,这个家的主人极具品味,装修繁复大气却并无累赘之感,这定是出自大家之作,妈妈看到也定会感叹吧。 她建设了一路的心理,并未派上用场,因为直到走入夏天的房间,她也并未碰到夏家的先生和夫人。 此时的夏天正睡着,周清瑟轻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她的脸色不太好,憔悴苍白,睡容也略显疲惫,爱美如命的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心情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累了的她,趴在床边睡着了,迷糊中似乎有人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睁开眼,夏天就坐在旁边,她轻声道: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你什么时候来回来的,都不告诉我一声。夏天噘嘴撒着娇。 回来几天了,在忙就没找你。周清瑟起身抱了抱她。 清瑟,我好想你,想的都病了。周清瑟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背,轻言安慰道:我这不回来了吗。 以前从来没想过,想见你一面这样难;我最近经常在想,你要是我的家人多好,这样我想见你随时都能见,想找你也随时找得到。说话间,夏天抽泣着。 好啦,都26岁的大宝宝了,还这样撒娇,会被人笑话的。周清瑟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背,便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 周清瑟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别哭啦,再哭就更丑了。 夏天一听,赶紧紧张的问道:我现在真的很丑吗。周清瑟仔细的端详了她一番,然后毫不留情的笑道:真的很丑。 夏天怔了一下,随即便释怀的笑出了声,用脚轻喘了她一下,娇嗔道:我都病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嘛。 站在门口的人,在看到她们的小互动后,也会心的笑了,夏妈妈快速的擦了擦眼泪,第一个走了进来,故作轻松状的笑道:一家子都哄着你,还不够啊。 随后夏爸爸和夏子卿都走了进来,周清瑟赶紧起身,一一跟夏爸爸和夏妈妈礼貌的寒暄了几句。 或许是因为看到好朋友心情好,夏天说有她些饿了,夏妈妈便马上安排阿姨做了夜宵,周清瑟也被动陪夏家人吃了一顿夜宵。 夏天的胃口很好,夏妈妈为此很高兴,跟周清瑟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夏爸爸的话不多,但也和颜悦色的表示了感谢,并让她有空就来家里玩。 期间,周清瑟暗自观察过夏扶摇,他真人和耀眼的简历相比毫不逊色,他衣着得体,举止儒雅绅士,谈吐内敛不失风趣,有着知识沉侵出来的绝佳气质。 这样的一个人,你很难想象的出,他也曾出生微寒,在尘埃里奋斗半生,却未曾沾染半分的霜雪,气质里还有股难得的贵族般的闲适感。 经历和气质如此矛盾的他,这在周清瑟有限的认知里,实在难以解释;虽然年少时,也随妈妈见过不少功成名就之人,但毕竟年少,看不透的本质太多了。 吃过夜宵已经快11点了,夏妈妈说什么都不让周清瑟走,夏天心中感激,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素来不喜外人留宿在家,这样,无非是想自己开心些罢了。 周清瑟实在推辞不掉,只能答应留宿一宿,这个结果最开心的除了夏天,还有一直沉默的夏子卿。 他洗漱好躺在床上,想着,此刻的自己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心中便生出了无限的满足,随后便安然的睡了,梦里嘴角笑意微杨。 看夏天睡着后,周清瑟才缓缓的坐了起来,窗外夜色深沉,她的心有股莫名的烦躁之感,胸口也有股难忍的憋闷感。 她拿起手机给窦淮叶发了个信息:昼景先生,我留宿在疑似的阴影中,明暗交织的缝隙里,微光的力量依然渺小;此刻,夜景小姐很想你。 黑白博弈的试探(二) 收到信息的窦淮叶刚从外面回到宿舍,心中骤然惶恐,刚想打电话过去,那边的信息又发了过来:夏天病了,请安心。 窦淮叶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那片疑似的阴影中,或许有暗潮汹涌;但站在阳光那一面,那方寸间也是当事人最想要的乐土。 至少此刻她是安全的,这是他们在经历了隔阂消解后,窦淮叶才放下的执念,因为父母的过世,他恐惧变故,害怕失控,所以总是患得患失。 可他却忘了,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只要牵涉到周清瑟,他的紧张有一分就会放大到十分,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专业判断,也严重影响到了身边的她。 面对这这样的自己,在看不到他的时空里,在很久才能见一面的日子里,她心里得多害怕,毫无安全感可言,所以他得调整,那就从相信她开始。 收到。他回复了她后,便放下手机,安心的洗漱去了。 清晨醒来,夏天还在睡,周清瑟洗漱好后,便去夏天的衣帽间里,随意的拿了一套她的衣服穿上,转身出去时,无意间看到藏包柜中,赫然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她和夏天的合影,这是她们的第一次合影,照片里的她们和现在的区别并不明显,引起她注意的是,若隐若现于她左手腕处的18子。 她本想取下来,但如若真被有心人见过,那动手的痕迹就会过于明显,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相框里的自己,便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夏天的衣帽间。 她回到房间时看夏天还没醒,但又不想独自出去,便随手拿了本书去了阳台,或许是出于照顾的原因,夏天的房间阳光充足,视野也很好。 坐在阳台往外看去,不远处有一大片的郁金香,很明显,这是专门为夏天种的,因为她最爱就是郁金香。 现在是清晨,正是郁金香一天中最美的时刻,她看着那片美丽的花海,心里想着爸爸曾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是西方关于郁金香的传说。 那时她不懂,现在想来,那是他在向妈妈表达爱意吧,因为他讲这个故事时,妈妈就在身边。 清瑟。夏子卿的声音,拉回了陷在美好回忆中的她,周清瑟起身看向楼下的他,礼貌的道了声早安。 看样子,他像是刚运动完回来,气息稍微有些不稳,他仰着脸看着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先下来吃早餐吧,夏天没这么快醒的。 他看周清瑟点了头,便微笑着和她摆了摆手,便往大门的方向去了;周清瑟的手机有信息提示,是夏子卿发来的:你在房间等我,一会我和你一起下去。 他如此安排很体贴,这能避免她独自面对陌生时的尴尬,夏子卿有着和夏天一样的善良、体贴和温暖,只是比起夏天,他会更细腻些。 夏子卿领着她去到一楼餐厅时,夏扶摇和林云凤已经坐在那了,看到她,俩人都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周清瑟也回以了同样的热情和周到。 周清瑟,听夏天说你的围棋下的很好,一会陪我下两盘如何。夏扶摇放下手上的筷子,和蔼的笑看着她,眼里居然还透着可爱的期许。 周清瑟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夏叔叔,是夏天吹嘘了,我也就能赢她而已。 夏扶摇一听便乐了,我的女儿我知道,那眼高于顶的,她如果愿意吹嘘,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已经无可指摘了。 今天是周末,你也别急着回去了,就陪叔叔玩会吧。林云凤在一旁帮着腔,微笑的看着她,那神情像极了熟人间的唠家常。 周清瑟不想多留,便用眼神求助身边的夏子卿,他也用眼神示意她别着急,爸妈,我们有周末,她的工作可不分节假日的,一会我还得送她回去呢。 说着便起身帮妈妈盛了碗粥,言语中看似无意,实则是在迂回,因为太明显,也会引起爸妈的怀疑。 爸、妈、哥、清瑟,您们吃早餐怎么都不等我。夏天慵懒的从客厅走来,脸上的气色似乎也好不少,声音也明亮了很多。 你来的正好,我说让清瑟吃过午饭再回去,顺便陪你爸下两盘棋,可她非要现在回去。周妈妈说着便把夏天拉了过来。 周清瑟眼看着这份不合常理的热情,心中顿起疑惑,怎么看都像是有意为之。 清瑟,你们下棋的人,不都以棋逢对手为乐吗,相信我,爸爸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夏天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叔叔,那一会下不好,还请多担待哦。周清瑟知道推不掉,只能欣然接受,她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花园的凉亭里,周清瑟和夏扶摇相对而坐,夏子卿坐在周清瑟的身边,夏天则坐在夏扶摇的身边,右手边是一副品相极佳的和田玉棋子。 周清瑟主动拿了黑棋,微笑着故作调皮状道:叔叔,那我先行一步咯。 夏扶摇微笑着点头,抬手示意她先行,周清瑟的初衷并不是要赢,所以前几手都是中规中矩的,但对方却步步紧逼。 周清瑟有些好奇,不过是家常的打发时间而已,如此儒雅之人却棋风狠厉,开局便有一子定乾坤的狠绝。 周清瑟开局虽中规中矩,但也没有错处,在棋盘风云骤起之时,周清瑟很快开始接招,一老一少的沙场争锋,不分伯仲。 但高手过招,是谋定而后动,是笃定而从容,虽杀气腾腾,但不管开局还是结束,周清瑟都将尊重放在了首位。 爸,你们平局了。夏天惊叫起来,连连向周清瑟竖起大拇指。 下的不错,周清瑟。夏扶摇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虽然很快敛去,但依然落入了敏感的周清瑟眼里。 夏叔叔,清瑟献丑了。周清瑟礼貌的回应着,此刻,夏子卿的心颇受触动,一路看下来,棋盘之所以平局,原因相信爸爸也看出来了。 卿儿,妹妹该吃药了,你去看着她吃,让医生再给她检查看看,不然我不放心。夏扶摇向兄妹俩嘱咐道,并向夏子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把人带走。 夏子卿虽疑惑,但想来爸爸也没有恶意,就和周清瑟说了声抱歉,告诉她,他们很快就回来,随后便将夏天拉走了。 恋耽美 -温酒蜗牛(30) 黑白博弈的试探(三) 周清瑟,我随他们一起叫你清瑟如何?夏扶摇面带笑意,温和道。 当然。夏家兄同时被夏扶摇遣走,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周清瑟只能静观其变了。 清瑟,我们再下一盘如何? 好啊,不过叔叔,这回我们慢点,好吗?周清瑟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明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清瑟,我家的子卿似乎很喜欢你呢。棋局刚开始,他的话就让她始料不及。 叔叔,我和他并不熟,不过看得出来,他和您一样优秀。周清瑟并未拖泥带水,但也实事求是的回答着,手中的黑棋稳稳了落定在棋盘上。 你的棋下的很好,是师从名门吧?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反复的试探,夏扶摇很快就切换了话题,周清瑟眉心微怔了下,并未抬头,是我爸爸启的蒙。 哦?那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夏扶摇轻佻了下眉头,继续着他认为的家常。 他已经去世多年了。周清瑟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的直视着他,他的视线专注在棋盘上,执棋的手在空中微怔了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落地了下去。 抱歉啊,让你想起伤心事了。他微抬眼睑,看了周清瑟一眼,后又垂下拿了一颗白棋,那眼神里有什么呢,是试探吗?对,是一种看似无意的试探。 没关系,时间久了,那些情绪也早就淡了。她说罢,便将视线移回到了棋盘上,他的棋路诡谲多变,容不得她有半分的马虎。 清瑟,你看这棋盘上,黑白相争,步步为营,都说棋局如沙盘亦如人生,落子既成定局,那你觉得叔叔这盘棋还有救吗? 夏扶摇摩挲着手中的白棋,他的声音温和,神情自然,但嘴角却有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也终于确定,今天这场局就是为了试探,只是他们要试探什么呢? 夏扶摇为何要试探自己,莫非他...周清瑟不敢细想;她看了看棋盘,又拿了一颗白棋,笃定的落在了棋盘上,微笑的看向他道:叔叔,您的棋活了。 夏扶摇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又被他刻意的掩饰了过去,但他今天所有的细微的变化,都被高度缜密的周清瑟尽收在了眼底。 夏扶摇抚掌大笑道:后浪可畏啊 爸,我没骗您吧。夏天笑意盈盈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夏子卿也跟在后面,笑眼看向周清瑟。 是,能让我家傲娇千金夸赞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不过你自己就差点意思了啊!夏扶摇言语虽有嫌弃,但眼神里尽是对女儿的宠溺。 爸,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夏天一边撒着娇,一边往周清瑟身边坐了过去,眉欢眼笑的看向周清瑟,清瑟,累了吧,我妈泡了茶,让我们去喝茶。 夏天,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周清瑟抱歉的拉过夏天的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家里的医生还没走,我去找他来帮你看看吧。说着夏天便站了起来,准备去找医生。 周清瑟也随即站了起来,连忙拉住夏天道:不用了,可能是没睡好,再说,你知道的,我有事要忙。 夏天看了看她,有些不舍的点了点头。 周清瑟随后便告别了夏天的父母,夏子卿主动开口要求送她,她没有拒绝,因为此刻,她只想离开夏家,并不愿多费口舌去纠缠。 清瑟,你哪里不舒服?离开别墅区后,夏子卿关切的问道。 没事,累了,睡会就好。 那你先睡会,这里到你家不堵车的话,大概还有40分钟的车程,到了我叫你。夏子卿看她语气冷淡,便没再多言。 或许是,一上午神经绷得太久,上车后夏子卿也并未纠缠,缓缓放松下来的周清瑟很快就睡着了,车子停稳在地下室时,她依然沉沉的睡着。 夏子卿没有叫她,他小心的给她松了安全带,又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此刻,他离她那样近,近到都能听到,她那安静均匀的呼吸声。 他久久的看着她,心中有太多的无力,也有满心的柔情在蔓延,他鼓起勇气,缓缓的俯过身去,想要靠近她。 周清瑟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便警觉的睁开了眼睛,夏子卿随即也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时,周清瑟有些懵,所以忘了该如何反应。 他眼眶微红,目光似有探寻,但他不想再试探,便缓缓的继续往下靠近,耳边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夏子卿,你想干嘛? 那一刻,他瞬间清醒,主动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坐回到驾驶位上的夏子卿,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前方,也不曾解释半分。 周清瑟看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再次想起,夏子卿,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从来都无意于你。 说完,她便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夏子卿看着她的背影,眼眶胀痛难忍,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全是泪痕。 周清瑟回到家后便直奔卧室,倒床就蒙头大睡,她累,真的太累了,这一刻她只想睡,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睡着了,她的世界就安全了。 她一觉睡到了晚上的七点,醒来后,没有一刻犹豫就往□□去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想窦淮叶,很想。 她开的不算太快,到家时已是凌晨的2点多了,听到大门的声响,窦淮叶警觉的起身,缓缓的向大门处移动。 大门打开后,是熟悉的脚步声,他刚想开灯,怀里就被她填满了,唇也被她主动附上,他身子微怔了一下,便快速的回应了她。 听着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窦淮叶疑惑的打开了床头灯,此刻,她睡的很沉,很明显是有心事,因为她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也反常的主动。 可能是灯光打扰到了她,她轻哼了一声,便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窦淮叶伸手将台灯关了,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后便睡了。 画皮幻凶 醒啦,去洗漱吧,早餐已经好了。窦淮叶笑眼看向有些迷糊的她,柔声道。 周清瑟看了看他,便小碎步的奔入了他的怀里,窦先生,许久不见,你依然秀色可餐哦。 窦淮叶有些好笑的附在她的耳边暧昧道:秀色可餐谈不上,但能为你效劳,我是倍感荣幸的。 周清瑟在他怀里睁开了眼睛,遂又抬头坏笑道:窦先生,你可变坏了啊,我还是喜欢原来不经逗的你,可爱又纯情。 哦?你不才说喜欢性感的吗?你这样挑剔可过份了啊!窦淮叶享受的摸着她的头发,心中感慨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美好。 吃完早餐后,两人腻歪了好一会,窦淮叶才出了门,他并没有问她有关于昨晚的异常,她也没有解释自己突然回家的原因。 虽然他们有约定,为了安全,来□□需要知会他一声,但这是他们的家 ,她想来自然可以来,如果每次回家都得他点头同意,那也就失去了家的意义了。 周清瑟上午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后,看有时间就把家里到处洗晒了下,中午吃完饭休息了会,下午开车去江边呆了一会,后又去了文具店。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刚停好车,窦淮叶的车也随之停在了她的旁边,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眼带笑意的问道:夜景小姐,这是去哪找灵感了吗? 周清瑟听罢,也趴在车窗处,眼底的调皮的笑意开始升腾,假意摇头道:哎...看来你也觉得自己的魅力骤减了。 窦淮叶一听,受刺激般开车门跳了出去,快速跑到周清瑟的车旁,想拉开车门,但车门被她先一步锁了,他声音暗哑道:你把车门打开。 我说这位昼景先生,你自己没自信,可不带威胁的啊。周清瑟眼底的调皮笑意更甚了。 行,我不威胁你,下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窦淮叶从神态道肢体都迅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去哪,吃什么好吃的?周清瑟立马来了精神,窦淮叶趁她不注意,快速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周清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结结实实的被他抱在了怀里。 喂,窦先生,你用这保卫祖国的本事,来欺负女朋友可过份了啊!周清瑟突然被悬空抱起,着实吓了一跳,有些慌乱,也有些头晕。 窦淮叶看她有些不对劲,便缓缓的将她放了下来,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不是,可能是吓到了,有些头晕。她揉了揉太阳穴,使劲的眨了眨眼,又闭眼养了下神,觉得舒服些了,才出声道。 我早上就看你脸色就不好,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窦淮叶看她这样,有些担心,说着便伸手去拉她上车。 周清瑟反手拉住了他,我没事,就是没睡好,多休息下就好了;对了你帮我把后备箱的画架,还有工具箱帮我搬回家吧。 窦淮叶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并无异样便也没再坚持,他打开后备箱后,满脸诧异的探出头看向周清瑟,你买这么多画架做什么? 当然是画画啊。她刻意的避开了窦淮叶的眼睛,顺手打开车门,拿出了自己的包。 窦淮叶虽满心的疑惑,但也没再多问,回到家后,周清瑟就去摆弄她的画架去了,窦淮叶本想帮忙,也被她打发去了厨房。 窦淮叶将晚餐做好后,准备去书房叫她吃饭,一到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过一个小时多点,白峰的肖像便如真人般跃于画架之上。 她也不过只看了一次卷宗,就能如此精准的将他画出来,她的抽象记忆能力竟如此强大,窦淮叶不由得心中震撼。 清瑟。看她对着画架正出神,窦淮叶怕吓到她,声音很轻很轻。 看她没反应,他试探性的轻抚上她的肩膀,周清瑟受惊般的快速转身,手上的炭笔要不是窦淮叶反应快,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清瑟,是我。窦淮叶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周清瑟回过神来,慌张的看向他,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别怕,我在。窦淮叶将有些慌乱的她揽入了怀中,轻言安慰着。 从晚餐开始直到睡着,她一句话都没说,窦淮叶的心里很不安,他想问但她明显疲惫,也不愿多言。 窦淮叶小心的将她从怀里分离了出来,便起床去了书房,他站立在白峰的肖像旁,在心里复盘着她的异常。 她的反常是从去了夏家开始的,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她的情绪向来稳定,如若不是,断不会这般,只是她这样,他真的很担心她。 这段时间,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跟踪夏扶摇,他的生活很单一,除了在学校,就是在他自己的实验室里,不然就是在家里。 每次去实验室,身边都有学生跟随,实验室是隶属于他个人的,已经有15年的历史了,它并不以盈利为主,主要用于他自己和学生的学术研究。 如今一叶障目的局面实在让人心焦,他叹了口气便离开了书房,回到卧室时,发现被子全被踢到了地上,黑暗中,他好笑的摇了摇头... 窦淮叶多数时候都不会回来,她也早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这几天,她除了正常的工作,其他时候都在画画。 此刻,白峰、夏扶摇、独眼、刘洋、儿时的白峰及不知名的另一个男孩,全都跃然于画板上了。 她笔下精雕细琢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孤儿、学历傲人、气质干净,出事前履历清白;不同点:各安一方,互无关联。 周清瑟很着急,因为夏扶摇已经在试探了,或许是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在伺机而动,他近乎贪婪的享受黑白博弈的乐趣,他最后的那盘棋,就是警示。 来不及了,他们太完美了,既如此,那就直视他们的完美,她站在那些肖像间,来回的踱步中,不时的在白板上列出自己的疑惑。 窦淮叶进家时,都已经是晚上的11点了,除了书房的灯亮着,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他疑惑的往书房走去。 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并不是那过于真实的肖像,和她那满白板的龙飞凤舞,而是倒在地上,身边一滩血迹的周清瑟。 迷雾深处,见微光 从出事现场赶来的飞虎,看窦淮叶满眼空洞的坐在地上,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窦淮叶的身边,坐在他的身边 ,陪他一起等她,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人找到没?窦淮叶那空灵的声音响起。 没有,监控只记录到他从书房出来的时间,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听到动静从阳台离开的,就在你进门前的17秒。飞虎神情复杂的将头深埋在两臂之间。 恋耽美 -温酒蜗牛(31)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陆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窦淮叶和飞虎同时走向医生,窦淮叶故作镇定的问向医生:医生,她还好吗? 病人的大脑因长时间缺氧,有一定的损伤,苏醒的时间目前还不能确定,另外,她是窒息性流产,孩子没能保住。 这一刻,这个消息对窦淮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眼眶猩红的抓着医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流产? 病人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你不知道吗?医生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后便摇着头走了。 周清瑟随后被医护人员从手术里推了出来,他来不及悲伤,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他那珍贵如生命的恋人,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眉目如画却又苍白如纸。 他最终还是没能护住她,他甚至都来不及知道,那个新生命便无声无息的走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清瑟,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飞虎看着这一幕,不由悲从中来,转身一拳捶在墙壁上,无声的嘶吼着,他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慢慢走远,最后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病房里,一个失了魂魄,一个失了意识,多参数监护仪的滴滴声沉闷的响着,不过几天不见,竟是这般光景,窦淮叶甚至都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她连夜从春城回到□□,他本以为她是因为去了夏扶摇家,因为想起了爸爸才心情不好,他以为她沉默不语,只是因为想要安静的独处的空间。 她这次过来,脸色明显的不好,他们本来有机会分享那份新生命的喜悦,可是他却那般粗心,只是简单的判断她没有发烧,便没再坚持带她去医院看看。 他恨透了自己,如果当时能坚持一下,如果知道她有了身孕,他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呆在□□,她不在这,今天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更让他没法原谅自己的是,在她最需要陪伴和照顾的时候,他却只给她准备了两顿简单的早餐和一顿简单的晚餐,虽然他是身不由己,虽然他也不知情。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泪无声的滑落在她的指尖里,病床上的她安静的睡着,连睫毛都安静的纹丝不动。 他最头疼的就是她踢被子的习惯,幸好她有运动的好习惯,身体抵抗力很好,所以很少会因为踢被子感冒,但此刻,他多希望她能再踢一次被子。 清瑟,睡吧,好好的睡一觉,但不要睡太久哦,等你醒了,我带您去看云海,□□有一处云海特别的美,之前忙,一直都没机会带你去。 清瑟,我曾无数次的感激过命运,感谢它让我遇见年少的你,也感激你的父母,是他们生就了听声辨味的你,让你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更感激勇敢的你,给了我爱上你是机会。 清瑟,你跟我保证过的,一定会让我嫁入你家的豪门,那等你醒了,娶我可好,我都等不及了,真的,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开口了。 清瑟,你说你想组个足球队,这个可能有些困难,但和我们一起组个麻将桌,我还是可以答应你的,等你醒了,我们马上就去努力好吗...... 窦淮叶那温柔低沉的声音就这么一直环绕着她,他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说,也有很多的事想和她一起做,以前总觉得时间不够,不够时间爱她,不够时间陪她,可现在的每一分中都漫长难忍,难忍到每多一秒都觉得窒息。 9.28专案组的人,此刻都站在缉毒队的会议室里,他们看着白板上企图被销毁,但还来不及被销毁的周清瑟的字迹,正紧张的复原着。 飞虎和黑猫一起用电脑复原了一副,现场唯一被毁了的肖像,飞虎看了许久才疑惑的问道:副队,清瑟画的这人是谁啊? 窦淮叶闻声看向大屏幕的画像,怔了半响才道:照顾我爷爷奶奶的阿姨。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清瑟画她干嘛?飞虎看了看手中的画,又看了看窦淮叶,轻声的疑惑道。 窦淮叶突然想起在D市时,清瑟曾说过,这个阿姨似有熟悉感,难道...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飞虎,你赶紧帮我把她和独眼的肖像放在一起。 怎么了?飞虎不解的看着他。 清瑟曾说过,她对这个阿姨有熟悉感,这些人里她只见过独眼,就是在M市的时候,而她在说这话时,其他人中,她也只见过夏扶摇一次,她在D市时只看过一次卷宗,这所有的肖像,也都是她凭记忆画出来的。 那就是说,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关联之处,才画的这个阿姨?那你爷爷和奶奶... 飞虎话还没说完,窦淮叶已经走出了会议室。 窦淮叶在办公室跟孟局汇报完这边的情况后,又回到了会议室,他从一开始就被肖像上的一组不起眼的数字吸引着,那很可能是清瑟没来的及破解的密码。 刘队,你看这上面的数字排列像不像经纬度。窦淮叶不确定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其他人一听都围了过来。 窦淮叶赶紧从身上拿出了那串18子,这串18子和市面常见的有所不同,它的三通和坠角以被人为的破坏了,有四颗佛头,分东西南北,都是正位。 这串18子,加上佛头一共22颗珠子,唯独正东位的佛头没有任何的数字,其他珠子上全是细密的数字。 窦淮叶在想一个问题:数字为何只出现在夏扶摇和独眼的肖像下,但两人肖像下的数字并无不同,清瑟在写下这组数据时,是发现了什么吗? 夏扶摇和独眼的共通之处是什么?窦淮叶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转身问向身边的战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开口道:化学。 窦淮叶看向黑猫,黑猫即刻明白了过来,他根据窦淮叶的猜测,将佛头上的数字根据元素周期表译成了字母,没有数字的佛珠译成E。 再根据清瑟的数字排列规律,成功定位了4处国内地址,2处国外地址,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震撼至极。 轰然崩坍的世界 夏子卿因为学术专利申请的事想请教父亲,便去了L大,在得知父亲今天去了郊区的实验室后,他便驱车前往了郊区。 到达实验室时,天边已出现明暗交织的景致,看着那慢慢退去的红霞,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丝伤感,他眼眶有了轻微酸胀感,心中低喃着:清瑟,你在哪? 他找遍了实验室,都没看到父亲的身影,最后还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告知他,父亲今天没过来,他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便驱车往家的方向走了。 爸爸的实验室,坐落在一个老旧的别墅区,因年代久远,又因物业管理极差,几乎没什么人住在这,所以这里晚上总会给人一种阴森感。 说实话,此刻,他还真有些胆怯,他刚想提高车速,就发现不远处停着的车似有熟悉感,他将车缓缓的靠近一看,车牌号似乎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他疑惑的下车,身边是一栋难见的有烟火气的别墅,楼上还有未收的衣服,院子里满是花香,看得出来,主人很有格调。 大门没锁,夏子卿犹豫了下,正准备帮忙关门时,突然听到屋内传出成年男子的闷哼声,夏子卿心中一惊,转身就想离开,但那心中的不忍,又驱使着他走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那沉闷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别墅的后院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个黑衣男人气若游丝的趴在地上,而另一个人喘着粗气,手上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的身上。 我是确定她断气后才松的手,她的身上没有那串念珠,当时门外有人,我来不及搜了。那个趴在地上的黑衣男声音微弱,艰难的抬头看向一个带着面具,一身休闲白褂的男人,那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先生,周清瑟的家我也搜过了,没有。另一个只能看到背影的黑衣男恭敬的向面具男报告着。 夏子卿在听到周清瑟三个字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极尽克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们是谁,刚他们说断气了的人又是谁,他眼里装满了恐惧和绝望,心中巨大的空洞攫取着他的心神。 先生,周清瑟并没有死,但已经陷入昏迷,目前,这事已经惊动了□□的缉毒队和D市的警方,周清瑟的病房现在24小时有警察轮值,周家也被D市警方保护了起来。又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了夏子卿的耳内。 把他处理的干净点,继续追查念珠的下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处在崩溃边缘的夏子卿给彻底震清醒了。 他强忍着心中巨大的哀恸和震惊,缓缓的退出了别墅,他回到车上,茫然且安静的将车子往后退离,从另一条道路离开了这片别墅群。 他来到了公寓的停车场,第一次将车停在了11栋的楼下,他坐在驾驶位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那一刻,他的世界荒凉至极,那个面具男是爸爸啊,爸爸为何要置清瑟于死地,他身边的人,个个狠厉,绝非善类,而熟悉的爸爸那一刻又是谁。 他那温暖如太阳的父亲,刚才的声音那般冷漠,没有一丝的温度,让人心生恐惧,也让人毛骨悚然。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脚油门往出口处疾驰而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了刺耳的呜鸣声。 他连夜驱车赶往了□□缉毒队,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此刻,他只想知道周清瑟在哪,他没办法在知道一切后,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做。 他一路疾驰,到达□□缉毒队的大门时,是凌晨的1点多,他将车停了下来,车的位置刚好够清楚的看到大门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兵荒马乱的灵魂,在这里得到了一丝的救赎,他闭上眼睛,眼前全是过往在爸爸身边的温暖岁月。 他从来都不曾想过也想象不出,他那满腹经纶的父亲站在黑暗里的样子,这样讽刺又矛盾的人生,会是一场梦吗? 他累,累极了,他睡了,他也只能睡了,或许梦醒了,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爸爸还是他最崇拜的人生灯塔,清瑟也还是那个明媚无伤的姑娘。 清晨的第一丝微光唤醒了车里的夏子卿,他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清冷,既然不是梦,那就面对吧。他在心里低喃道,嘴角扯出了一丝悲哀的笑意。 缉毒队的大门口陆续的繁忙了起来,夏子卿的精神高度集中着,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只是想碰下运气。 因为他想起了周清瑟上回生病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那个男人,他的气质很特别,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警察的气场。 不然就没办法解释,周清瑟为何会出现在□□,也没办法解释,她一出事就惊动了□□的缉毒队,一个凶案直接惊动缉毒队,明显不合常理。 随着飞虎的出现,他也彻底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看着飞虎进入缉毒队的大门,很快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副队,医院那边发现了可疑情况,监控昨晚被人为干扰过...飞虎边说边和身边的窦淮叶汇报着。 清瑟的病房转移好了吗?窦淮叶快步向车子的方向走着。 安排好了,副队,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清瑟的家有人为开锁的痕迹,所有的监控都被干扰过,没有任何记录。说着,飞虎已开着车离开了缉毒队。 他们并没注意到后面有车辆尾随,到医院后,窦淮叶和飞虎直接去了周清瑟病房,夏子卿随后也尾随而至。 周清瑟现在已经转至到特需病房,夏子卿进不去便只能站在门口等着,窦淮叶和飞虎很快就出来了,他们俩经过夏子卿身边时,窦淮叶有一瞬间的熟悉感。 窦淮叶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夏子卿戴着口罩,他也只是疑惑并未来得及细想。 待他们走远后,正准备离开的夏子卿,看有几个医生从特需病房区走出来,从他身边经过时,听力向来很好的他,听到了周清瑟的名字。 这一刻,他的世界彻底的轰然崩塌,他那侥幸的心理也彻底的破了防,他的父亲真的伤害了她,而他不仅失去了被接受的资格,也彻底的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被命运裹挟的灵魂 此刻,窦淮叶和飞虎真在医院的监控室,他们在查看昨晚周清瑟病房内的监控异常,窦淮叶的脑子突然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飞虎,我们刚才从清瑟病房出来时,你有注意到一个带黑色口罩的人吗?窦淮叶扭头看向飞虎,眼睛的红血丝异常的明显。 嗯,看到了,怎么了?飞虎疑惑道。 你不觉得眼熟?窦淮叶越想越不对劲,飞虎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细节,你这么一说,的确是... 小李,快帮我切换到特需病房的监控区,10分钟前,快!飞虎话还没说完,窦淮叶便急急的向身边的工作人员请求道。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夏子卿的身影,并将其放大看,副队,这不是那个... 小李,赶紧帮我查看下,他现在在哪?窦淮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今天必须堵住夏子卿。 恋耽美 -温酒蜗牛(32) 他现在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的B区。很快小李就向他报告了准确的位置。 飞虎,快。飞虎随即跟着窦淮叶奔出了监控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地下室二层,但夏子卿已经离开了。 通知交管部门,即刻定位夏子卿的车。窦淮说完便往自己车的方向跑了去。 有了交管部门的介入,夏子卿的车很快被成功定位,他车速并不快,最后缓缓驶入了江边,将车停稳后,他缓步往江边走了去。 窦淮叶随后也将车停在了江边,吩咐飞虎在车里等他,他一个往夏子卿的方向走了去。 说吧,你是谁,跟了我一路又是为何?夏子卿没有回头,声音有些飘渺,窦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既然知道我们跟着你,那你这又是哪一出?窦淮叶不问反答道。 夏子卿终于缓缓回过头来,他看着窦淮叶,眼神尽是悲凉,嘴角带着挑衅之意,直视着窦淮叶的双眼,我为心上人。 在医院的那匆匆一面,他就已经猜到了,窦淮叶的神情和所谓哥哥的神情完全不同,那份护不住心爱之人的痛,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夏子卿抬手缓缓取下口罩,故意刺激着窦淮叶,你太太的车位不常用吧,因为我几乎每天都停在那。 原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窦淮叶并未上钩,而是冷淡道:所以呢? 所以,你跟了我这一路,又将自己暴露在我的面前,你这又是为何?夏子卿直视着窦淮叶的双眼,不曾移开过半分。 不愧是顶尖的大学者,说话滴水不漏,但你远居春城,你所谓的心上人却在□□的医院,敢问大学者,你是如何知道的。四目相对的两人,博弈于眼神中。 我是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拘留我?逮捕我?还是绑了我?此刻的夏子卿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了更直白的试探。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那敢问大学者,你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吗?我来帮帮你如何?窦淮叶终于放弃了与他的四目相对状。 夏子卿眉心微怔,随即转头看向了远方的水域,久久的沉默着,此刻,他的思绪又陷入了混乱之境。 他应该就是夏天说过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吧,嗓音低沉中透着明亮,是还不错,但也没特别到让人过耳难忘的境地。 但很明显,他也爱着清瑟,按常理,这应该是一场双向奔赴的爱恋,那在自己如此直白的刺激下,他为何还要带自己去见清瑟。 但他心动了,他的确很想去见她一面,想看看那个被父亲伤害了的她,但他更想知道,那个几天前还在他身边和父亲对弈的她,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什么。 那就有劳你了。夏子卿终于出声,声音较之前更显飘渺。 他们各自上了车,窦淮叶一言不发的往医院的方向赶,他怎么走了,我们现在去哪? 去医院,带他找清瑟。窦淮叶故作镇定的回答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飞虎震惊道。 清瑟出事已经好几天了,他又突然出现在此,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窦淮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飞虎因为剧烈的缓冲,头差点被磕到。 他一定是突然知道了什么,我想冒险一次,就赌他喜欢清瑟。窦淮叶想起了依然昏迷不醒的周清瑟,眼眶微红,定定的看着前方。 对方突然痛下杀手,□□和春城的家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那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清瑟的18子暴露了,而暴露的最大嫌疑处就是夏天那。 这么多天了,念珠定位到的6处地址,经过多方查探,依然毫无进展,夏子卿又突然的出现,窦淮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夏子卿缓缓的走入了病房,飞虎想跟进去,但被窦淮叶拉住了,飞虎不解的看向窦淮叶,他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病房内无处不在的白色,让夏子卿觉得异常的刺眼,他缓步走着,病床正一寸一寸缓慢的进入了他的视线内,他的视线最终聚焦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刻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大脑一片空白,他缓缓的蹲下身,用牙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拳头,无声的崩溃着。 许久他才起身走到了病床前,坐在了她身边,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安静无声,但睡容却很舒展,是因为知道会有人护她周全吗? 清瑟,我来看你了,你睡的好吗?要是睡好了,就起来陪我聊会天,好吗? 聊什么呢,就聊聊我们的相遇如何?嗯,我记得那时你似乎是在思念着什么人,正哭鼻子呢,我当时在想啊,看着不大的你,哭鼻子哭的还挺文艺的。 嗯?你是说,我将手绢递给你后,没理你是吧?其实吧,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怕你尴尬而已。 这么说,或许荒唐,但清瑟啊,你若非问我为何这般,我还真说不上来,你看啊,我们相处不多,双方也互不了解,但我的心啊,它就是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嗯,对,情不知所起或许能贴合我的心境吧,清瑟啊,我曾经幻想过的,我觉得这漫长的岁月,一定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清瑟,你说,上辈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所以才会被命运如此的捉弄,所以上苍才会如此惩罚我。 可是清瑟,上辈子的事我已经忘了,但这辈子呢,这辈子该如何算是好?要不你不睡了,你如此聪慧,一定知道的,对吗,你起来告诉我好不好? 夏子卿睁着通红的双眼,最后看了她一眼,便整个人的往后倒了下去。 两头愤怒中的狮子 从噩梦中惊醒的夏子卿,惊魂未定的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急促的喘着粗气,眼神游离的看了看四周,病房的窗边站着似曾熟悉的背影。 夏博士,你醒啦?听到动静的窦淮叶,并未回头。 夏子卿闻声便闭上了双眼,窦淮叶自然知道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并不在意,遂又耐心道:不想理我没关系,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一会出院记得去结账。 说罢便准备离开,待他走到病房门口时,夏子卿终于开了口,你是谁? 窦淮叶怔住了脚步,他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但他并没有即刻回答夏子卿的问题,而是退回到了病房,缓步走到了夏子卿的床边,直视着已经坐起来的夏子卿。 夏子卿同样直视着他,他那温润的气质,与这剑拔弩张的气场实在不太搭,但他那冷冽的气场绝不输窦淮叶。 窦淮叶的眼睛慢慢的红了起来,声音凛冽道:夏大博士,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吗? 我的判断力向来很好,现在的结果不是很明显吗,你有资格在这里和我炫耀吗?夏子卿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讽刺之意,毫不示弱的向他的心口扎着刀子。 哦?看来夏博士自认是比我更有资格吗?唇枪舌剑的两人,像极了两头愤怒中的狮子。 看着夏子卿明显油盐不进的模样,窦淮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极尽克制的扯出了一丝的笑容,红着眼看向夏子卿,周清瑟是个什么情况,你想知道是吧? 好,那我来告诉你,她...她是被人生生捂住口鼻掐住脖子,对,就是差点窒息而亡,但就是那样一个只有呼吸的她,前天晚上都还有人来光顾过她。 哦,对,你还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是吧?她吧,能不能醒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你这辈子在她那永远都不会再有资格了。 说完,窦淮叶便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夏子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低下了头遂又忍泪抬头,绝望的轻笑了一声,随即拔下了手上的针管也离开了医院。 窦淮叶离开夏子卿的病房后,就去了周清瑟的病房,他坐在她的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眼泪无声的滑落在了她的脸上。 清瑟,昨晚睡的好吗?要是睡好了,就起来罚我吧,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讨价还价,好吗? 看着依然毫无反应的周清瑟,他紧握住她的手,趴在床边第一次崩溃的哭出了声,夏子卿说的没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能护住她。 恍惚间周清色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周清瑟,但她依然安静的睡着,他又看了看那只他握住的手,也并无异样。 清瑟,是我太吵了吗?别怕,我在这呢,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只是,你都睡了好久了,饿不饿啊,要是饿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窦淮叶轻晃了下她的手,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唤着她,但周清瑟一如往常一般,并无任何的不同,窦淮叶也终于死心,也终于相信了刚才只是错觉。 夏子卿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夏家,他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蒙头大睡,他的心已经没了知觉,耳朵也嗡嗡作响,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不知今夕何夕。 夏扶摇,卿儿这是怎么了?林云凤看夏子卿进了门,就跟他打了声招呼,但他似乎没听见般直直的往前走,她看他不对劲,又一路跟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他也毫无反应,现在还把她锁在了门外。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夏扶摇若有所思的看向夏子卿的房门。 你什么时候看他心情不好,这样过?赶紧打电话问问研究院,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云凤不安的大声道。 夏扶摇无声的点点头,回到书房的他,在给研究院打完电话后,又若无其事的去了夏天的房间。 夏天并不在家,他站在夏天的衣帽间门口,久久的凝视着相框里的周清瑟,眼里缓缓的射出了寒光。 这张照片是夏天上回生病,因为她不愿去医院,心疼女儿的他便请了家庭医生过来照顾,也因此,极少会来女儿卧室的他,才无意间发现了这张照片。 也因为这张照片,他才发现那遗失已久的18子念珠,居然会戴在周清瑟的手中,他震惊之余,很快便对她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她的家庭背景表面看简单清白,但想深入调查时却毫无痕迹,但在调查中却意外得知了她的男朋友是名缉毒警,这一消息对他来说,无异是惊雷般的存在。 最让他诧异的是,她的男朋友正是13年前,那个害死白峰的卧底之子,多年前斩草未能除根的愤恨,至今都另他心有不甘。 所以在6年前,在得知卧底之子的信息后,隐匿多年的他,宁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对其痛下杀手,后又因各种原因,他依然没能如愿。 更让他棘手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头热的爱上了周清瑟,而夏子卿今天的反常,很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周清瑟的情况。 夏扶摇的心低突然生出了不安之情,他是爱这个家的,他对待两个孩子视若珍宝,也视妻子如眼珠,但这份温暖,似乎又只是出于对自己过往缺憾的补偿。 他收起了眼中的矛盾,寒光最后扫了一眼相框里的周清瑟,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夏天的房间。 夏子卿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如往常一般,将自己收拾的干净清爽且一丝不苟,才缓缓的走出了卧室。 听到动静的夏妈妈从沙发上起身看向夏子卿,满眼的担心,卿儿,你醒啦,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姨去给你做? 不吃了,我得赶去研究所。夏子卿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她旁边正低头看书的爸爸,面色冷淡,声音冷漠如霜。 夏扶摇抬头看了看他,遂又低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缓缓道:今天是周末,我上午就在你们研究所,没听说要加班啊。 我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加班,需要和您汇报吗?夏子卿神情冷漠的看向夏扶摇,眼里没了一丝曾经的光亮。 卿儿,你是个成年人,如此这般不觉得幼稚吗?夏扶摇终于抬头正视着他,声音中透着父亲的威严。 夏子卿直视着父亲的双眼,那双眼睛依然睿智清明,神情平和如往昔,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怎么都无法将狠厉这个词与父亲关联起来的。 爸爸,同为男人,您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周清瑟吧?夏子卿看向父亲的目光,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嗯,上次下棋的时候看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夏扶摇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夏子卿握拳的双手。 没有问题,我就是知会您和妈妈一声,那个女孩我要定了。他那凛冽的声音不容置否,夏妈妈的心不自觉的沉了下去,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游离撕扯的灵魂 夏扶摇,你做了什么?林云凤看着夏子卿决绝的背影,转头冷眼看向他。 恋耽美 -温酒蜗牛(33) 那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夏扶摇将手上的书缓慢的合上,微抬眼帘,眼神平静的看向林云凤,那眼里无风无浪,但林云凤看了依然会心生恐惧。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赶紧收手,卿儿是什么脾性你比我更清楚。林云凤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便往花园的方向走了。 林云凤坐在凉亭里,想着过往那三十多年的岁月,她也曾是天之娇女,是夏扶摇旗鼓相当的伴侣,他们也曾爱过吧,不过,她并不确定。 那个曾和他相互护持长大的女孩,那个他曾珍爱如生命的姑娘,她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她还曾感叹过,那个女孩没有她有福气,毕竟最终还是她嫁给了他。 是啊,他也曾将自己视若珍宝,对自己也始终百般爱护,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也无从说起,只是他再也不是自己当年爱过那个人了。 她不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大学教授,还是爱妻爱子温柔随和的百分爱人,亦或是面具之下狠厉凶残的暗路人。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孩子不可以,她不能让孩子也被拖入这无边的黑暗里,她没法让步,也无路可让了。 她那活泼可人的女儿,常年遭受着病痛的折磨,现在连那温润如玉的儿子,也成了这副模样,这到底是上苍的警示还是命运的惩罚,她该如何才能护住他们。 傍晚冷僻的江边,带着白生面具的夏扶摇,手里拿着吊杆,眼睛看着远方,身边有五个黑衣人,在汇报完念珠追查之事后,就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过了很久,他抬手向后轻摆了一下,那五个黑衣人恭敬的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了江边。 夏扶摇抬眼看着远方,眼神复杂的轻声道:峰儿,你最疼爱的卿儿,好像已经知道了;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他啊,都会想起你,想起你说他从小最像你。 可是峰儿啊,你错了,他一点也不像你,他厌恶我们的世界,一如当初我厌恶这个世界一般;峰儿,我累了,如果当初我听了你的话,如今会不会不同呢? 夏扶摇看着远方的夜幕,第一次开始反思白峰之死,但他依然恨苍天的不公,恨命运的捉弄,他神情悲伤的想念着那些逝去了的珍视之人。 夏子卿离开夏家后便回了公寓,他神色如常的在家忙碌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他那一贯温暖的气质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清冷。 门外有连续的敲门声,他缓缓将的视线从屏幕端移开,遂又起身去开了门,看到来人后,只道了一声关门就回到了书桌前。 哥,你在干嘛,敲门敲的我手都红了。夏天关好门后噘嘴抱怨道。 夏子卿埋头忙碌着,并未回应她,她疑惑的看了看哥哥,今天的哥哥似乎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 哥,我有些不舒服。夏天佯装难受的躺去了沙发上,夏子卿闻声即刻起身,怎么不舒服了,多久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在夏子卿这里,夏天的这招从来都是百试百灵,夏天在心里偷笑了会,然后可怜巴巴道:可能是饿了,有些头晕。 夏子卿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有细看了下她的面色,才放心道:那你等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看着夏子卿在厨房移动的背影,夏天的眼睛有些胀痛感,她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但肯定是遇到什么事,而且伤了心了。 会是清瑟吗?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她了解清瑟,就算不喜欢哥哥,也断不会伤害他,而哥哥也不是那种,得不到就记恨的粗鄙之人。 她缓步走到夏子卿的身边,一脸的调皮之色,哥,能不能不吃面条啊? 那你想吃什么?夏子卿下面条的手,顿在了空中。 我想吃烧烤。此刻的夏天眼神灵动,满眼期待的看着他,那份灵动让他想起了周清瑟,想起他们初遇时,她也曾睁着这般灵动的双眼,与他浅笑嫣然过。 他定定的看着夏天,眼前却是周清瑟那张浅笑的脸,他伸手抚上夏天的脸,眼泪无声的滑落着,这一刻他的心终于有了知觉,疼,很疼。 看他低头缓缓的向自己靠近,夏天一急便用力的推开了他,满眼疑惑的看着他,厉声道:哥,你疯啦? 夏子卿被夏天一推,腰部撞上了吧台的角,腰部的痛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沉默的关了燃气,解下了身上的围棋,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哥!夏天大声的叫住了往卧室走的夏子卿,夏子卿停住了脚步,回头给了她一个浅笑,我去拿手机,给你定外卖。 夏天的看着这样的他,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跑过去抱住了哥哥,不住的抽泣道: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听着妹妹的哭声,夏子卿的内心一片荒凉,他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夕之间,他的世界就换了底色,为什么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 他最爱的爸爸,处在罪恶的深渊,他满心爱恋的人如今也成了活死人,讽刺的是,凶手就是自己崇拜了31年的爸爸。 曾经的那个家,他引以为傲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可爱善良的妹妹,这对他来说皆是命运的恩赐,他这一生都在虔诚的感激着命运的厚爱。 可是命运却如此会开玩笑,那命运的恩裳,如海市蜃楼般说幻灭就幻灭,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曾给过他。 那个人说的对,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说爱她了,就连远远看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他不甘又如何,愤怒又能如何,他不想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每每想起周清瑟所受的苦,他的内心就没法安宁,他伸手抱着妹妹,无声的嘶吼着,许久才在夏天的耳边轻声道:听哥哥的话,以后别去找清瑟了。 迷雾散,佳人醒 距离周清瑟出事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这半年来,窦淮叶在夏子卿的助力下,找到一处藏匿地下多年的巨型的毒品加工厂。 而这处毒品加工厂,就藏匿在夏扶摇在春城的实验室之下,顺着这个思路,通过念珠定位到的6处地址,也很快曝光于太阳之下。 这个隐匿于地下的巨大的制毒暗网,数十年如一日的隐匿于阳光之下,在太阳照射不到的黑暗里,蚕食着这世间的生灵,罪恶的毒瘤也终于得到了惩治。 而W速递因为参与洗黑钱,被查封,夏扶摇和林云凤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夏子卿自父母被宣判后,便带着妹妹去了A国。 今天窗外的阳光很好,窦淮叶细心的给周清瑟剪着指甲,不时的跟她说着各种古人趣事,说道好笑之处,他偶尔也会轻笑出声。 这半年来,周清瑟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不笑不伤,她避开了世间的纷纷扰扰,就这么安静的睡着,窦淮叶也从最初的崩溃状态中抽离了出来,安静等待着。 副队。飞虎的突然响起,窦淮叶手中的指甲剪偏离了一些,周清瑟的手随即轻微跳动了下,窦淮叶震惊之余,发现她的指甲被自己剪伤了。 飞虎,快叫医生,快。窦淮叶这反应过来,喜出望外的向门口的飞虎叫道。 飞虎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外跑去,窦淮叶欣喜的发现,周清瑟的眼珠在缓慢的转动着,他赶紧跑向窗边,快速的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 等他跑回到床边时,周清瑟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但她并没有看他,他缓缓的坐在她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清瑟,对不起,弄疼你了吧。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生怕惊吓到似乎还在梦里的她。 听到声音的周清瑟,睁着的双眼终于有了反应,但转瞬她又睡了,窦淮叶那颗刚还满心欢喜的心,瞬间又沉入了谷底。 通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长吁了一口气笑着告诉窦淮叶,让他不用着急,说她的确有苏醒的迹象,估计很快就能醒了。 这一上午,窦淮叶的心就像坐了一回过山车般,好在结果是好的,飞虎在一旁也颇受触动,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感动着,欢喜着。 医生说周清瑟随时会醒,所以这几天,窦淮叶一直都守在病房里,一刻都没离开过。 平时在无望的等待下,他还能安然处之,平静的与沉睡中的她说说笑笑,但这这些天,高度紧张的他,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3点多了,窦淮叶趴在病床边安静的睡着,周清瑟毫无预兆的苏醒过来,她无意识的转动着眼球,手指在窦淮叶的掌心里轻微的动了动。 她虽然只是轻微的一动,但窦淮叶还是感觉到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紧了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好让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随后抬头看向她,此刻周清瑟也在看着他,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排练了无数次她醒来后要说的话,在这一刻又全忘了。 好久不见,夜景小姐。他眼中带泪,嘴角微杨道,听到声音的周清瑟,眼泪无声的滑落,吃力的向他眨了眨眼。 窦淮叶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示意她,他都懂;很快她便安心的睡了;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醒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清瑟都是时醒时睡的状态,但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现在都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因为护理的好,她的肌肉萎缩的状况并不明显,加上她肯配合运动,目前四肢的运动功能也在慢慢的恢复中。 窦淮叶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现在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听她撒娇说想吃这又想吃那。 他虽然每次都应允她,但因为肠胃功能还没恢复,她想吃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吃,而他每次出现除了流食还是流食,每每这时,她那小嘴翘的都能挂灯笼了。 她每天都会因为这事,想数落他又没办法多说话(因为太久没说话,声带有些退化,),就只能跟他使小性子,他每天就当和她互动般,很享受的耐心哄着,其实他多哄哄,她也能将粥吃下些的。 平时表达能力优秀的她,此刻想说说不出,想数落他又有心无力,想踢他又行为受限,他看着虽然心疼,但也另他无比的心安,至少此刻的她是鲜活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她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医生每看她一次都会感叹生命的神奇,因为她能醒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9.28案件的侦破,窦淮叶功不可没,荣获了一等功,周清瑟是最重要的幕后英雄被授予了表彰,还有一个幕后英雄就是夏子卿,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了。 因为要照顾周清瑟和年迈的爷爷奶奶,经组织同意,窦淮叶申请回了D市,进了刑侦局,周清瑟也转到的D市继续康复治疗。 但一回到D市,窦淮叶就被周妈妈列入了女婿的黑名单,连大门都不让他进,周清瑟他自然也就见不着了。 周清瑟因为说话还不利索,行动也不便,所以只能干着急,不过她理解妈妈的心情,也就随她去了,毕竟自己的女儿,做活死人超半年之久,搁谁谁受得了。 窦淮叶刚回来时,周清瑟住在医院里,她偶尔还能在医院的康复科,偷偷看上周清瑟几眼,但周清瑟抗拒住院,睡不好也吃不好。 周妈妈看着很心疼,后面就干脆请了专业的康复医生,在家给周清瑟做康复治疗,既免去了她住院,也免去了她来回奔波之苦。 回到家后,周清瑟的情绪的确好了很多,只是睡眠依然不好,胃口也不太好,但她也很努力,每天的康复训练都很配合,目前手臂的力量基本趋于正常了。 但大腿的力量依然很弱,好在她的腿上的肌肉萎缩不明显,通过康复已经好了很多,医生说坚持下去,一定能回到正常水平的。 妈,我想他。此时,周妈妈正在给她剪指甲,看周清瑟一脸失落的模样,有些心疼,但她坚决不心软,没好气的说道:想吧,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妈,我想他。周清瑟撅着嘴固执着,她的声带恢复依然不理想,声音很微弱,但好在音域已经比开始好了很多了。 周妈妈刚想开口,周清瑟快速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妈,我爱他。 解开心结 周妈妈看着手机屏幕,眼泪瞬间决堤,在窦淮叶通知她去医院时,她忍着没哭,这一个多月来,看着周清瑟每天极尽痛苦的康复训练,她忍着没哭。 但看着出门时还活蹦乱跳的女儿,如今连多说几个字,都得用手机给她打字时,周妈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周清瑟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想喊,喊不出,想追,追不了,她只能无助的给窦淮叶打电话,但着急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窦淮叶接到电话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周家,这次他终于顺利的进了周家的大门,他跟来开门的阿姨打了声招呼,便紧张的跑往周清瑟的房间跑了去。 他来不及细想,直接打开了房门,从回到D市,周清瑟便再也没见过他,因为她连手机都被周妈妈没收了,今天是因为她撒了很久的娇,周妈妈才给的她。 恋耽美 -温酒蜗牛(34) 两个许久未见的人,恍若隔世般;在接到周清瑟电话时,他明显听到了她微弱的抽泣声,他因为赶的有些急,这么冷的天,额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看她无助的看着自己,他的心被揪的生疼,他快步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在了怀里,声音又些微的颤抖,清瑟,我来了,别怕。 带我去找妈妈。他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很轻很轻。 什么?窦淮叶放开了她,眼里有轻微的雾气。 妈妈生我气了。她举起手机递到他面前,委屈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窦淮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心神为之震动,他也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再次将她拥入了怀中,轻言安抚道:没关系,阿姨交给我,我一会去和阿姨沟通。 感觉到她在怀里摇头后,又继续补充道:清瑟,我人都是你的了,赴汤蹈火也肯定会嫁给你的,放心啊! 周清瑟一听他那夸张的口吻,顺就噗嗤笑出了声,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胸口,我突然又不想负责了。 听着她微弱的嗓音,明显撒娇的放松模样,他也终于放心了下来,女流氓,不过,你这个豪门若想弃了我,还得我这个寒门同意才行,今天就暂且不论了。 我饿了,想吃粥,你做的。周清瑟从他怀里仰起头,一脸的甜笑的看着他,这久违的笑容让他异常的心安。 好,我现在去给你做,你自己在房里看会电视。说着就放开了她,起身帮她把小桌子支在床上,又给她把IPAD放在支架上摆好,后俯身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下楼看阿姨在厨房忙碌着,便直接去了厨房,阿姨看他进了厨房,便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淮叶,有事吗? 阿姨,清瑟说他饿了,我来给她做点吃的。阿姨会心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言,只是将砂锅粥找了出来,微笑的递到了他的手上。 窦淮叶谢过阿姨后,便在阿姨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食材,他煮粥的空隙,无意间看到台面上摆着芦花鱼,他想起周清瑟说过,这周妈妈最爱吃的。 阿姨,那个芦花鱼,我来做可好?窦淮叶有些紧张的问向阿姨,阿姨扭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条待做的芦花鱼,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好啊,一会看是你做的好吃些,还是清瑟做的好吃些。她用眼神示意窦淮叶,周妈妈正在后面,窦淮叶赶紧转身,向周妈妈问了声好。 不过周妈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往书房去了,窦淮叶跟阿姨交代了下粥的事,还让她将鱼放着他来做,随后也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窦淮叶轻敲了下书房的门,里面没声音,他又试着敲了一下,周妈妈才出声道:进来吧。 周妈妈此时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他,他缓步走到了周妈妈的身侧,阿姨,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你这辈子非要拉上我的女儿吗?周妈妈红着眼,转身厉声道,窦淮叶身子怔好一会,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阿姨,你冷静下,先听我说,好吗? 周妈妈睁着泪眼瞪了他一眼,又将身子转了回去,不再看他。 阿姨,您还记得7年前,清瑟受眼伤的那次吗?当时的念珠是我帮她捡的。周妈妈缓缓回头看向她,眼里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防备。 我没想到,当时只是顺手之举,却牵出了这样一段美好的情缘,这大约就是世人所说的命中注定吧。窦淮叶看向窗外的远处,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 阿姨,你相信吗?就只是那么一次,中间还隔着4年的时间长河,她居然能在茫茫人海里认出我,她用帮我挡子弹的代价,闯入了我的世界,然后告诉我,她记得我的声音,记得我的气味 这近三年来,我曾无数次的感激命运的恩赐,感激您和叔叔生了她,更感谢那么勇敢的她。他缓缓转身走到了周妈妈的对面,真诚的向她鞠了一躬。 清瑟刚出事时,一想到她当时受的苦,我就后悔、自责、憎恨自己,当时我的心理全线崩溃,也曾想过等她好了,我就放手让她去过普通人的平静生活。 可是我每次想到,那么勇敢的她,那么辛苦才找到了我,如果我放手,辜负的不仅是清瑟,更是对我们感情的亵渎。 所以,阿姨,我不是非要拉住清瑟,而是我不能放手,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是真的很爱她,我没法当做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最后一句话,窦淮叶哽咽着说完后,便再也说不下去。 周妈妈震惊之余,眼泪不受控的往外流,她那珍贵的女儿,曾两次生死边缘徘徊,她却一无所知,而这一切,她就只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在心理上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可是正如窦淮叶所言,这样孤勇的女儿,那么辛苦才和他走到了今天,而他也为了照顾清瑟,回到了D市。 如果连妈妈都不能祝福她,她该多难过,周妈妈接过窦淮叶递过来的纸巾,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后,又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哽咽道:你不是说,要给我煮芦花鱼的吗? 小心嫁不出去 窦淮叶煮好鱼回到二楼时,周清瑟已经睡了,他本想退出去让她继续睡,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敲击声,他转身看向她,看她手持木鱼棒,满脸调皮的笑意。 他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走到床边,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的看着她,既然是装睡,那就起来吧,带你下楼吃好吃的。 骗人。她嘴翘的老高,刚还一脸笑意的脸,瞬间蔫蔫的,没了兴致。 这次保证让你吃的开心。说罢,便小心的将她腾空抱起,护在了怀里,周清瑟玩心骤起,双臂有些吃力的抬起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抬头闭眼等待着。 窦淮叶眉心微抬,低头在她耳边暧昧道:等你好了,再陪我喝一次酒,如何? 周清瑟睁眼疑惑道:为何要喝酒? 窦淮叶这才知道,这个她也忘了,她出事时,因为大脑长时间的缺氧,脑部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所以苏醒后,她的记忆有些凌乱,也忘了好些事。 医生说她这样已经是万幸了,是啊,至少她还记得自己,记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就够了。 怀里的她晃了晃他的脖子,他回过神来时,她还睁着疑惑的双眼看着他,他随即坏笑道:当然是助兴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白了他一眼,轻言了一声:流氓。 一上餐桌,周清瑟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不久前妈妈还在生她的气,此刻却一脸笑意盈盈样,窦淮叶给妈妈盛了一碗汤,妈妈接过后,还开心的道了声谢谢。 阿姨明显也比往常高兴不少,周清瑟正疑惑间,周妈妈又给窦淮叶夹了块排骨,周清瑟看着那块排骨有些眼馋。 她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直直的盯着窦淮叶,窦淮叶装作没看见般,将那块排骨直接啃了。 清瑟,人你也见到了,明天起,康复训练不能再耍小性子了啊。周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轻快的声调,看来她是真的不生气了。 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窦淮叶,总算明白了过来,她噘着的嘴,很快扬了起来,她用她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说道:妈,我爱你,还有,谢谢你。 她心甘情愿的将碗里的粥,一扫而光,再也不眼馋桌上的美食了,因为妈妈的理解比什么都重要。 屋内充斥着轻言浅笑声,温馨美好,时光在屋外走着,不曾来打扰过,他们一生一世的梦也不再遥远了。 窦淮叶看着身边人的笑容,晃神了很久,她的那些忘记,大约也是命运的怜悯吧,比方说那关于那串念珠的故事。 有了窦淮叶的陪伴,她锻炼的积极性好了很多,从最初能扶站到能扶走,再到现在能独自走几步,虽然,没一次的进步都异常的痛苦,但她都没有放弃过。 入夏以后,周清瑟的腿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声音也基本趋于正常,但依然依赖轮椅,因为肌肉的力量依旧不够,走一小会就会累。 不过,日常的活动已经不受限了,鬼门关走了第二回的她,性子是越发的娇气了,每天都恨不能长在窦淮叶的怀里。 窦淮叶也乐的享受,以前相处的时间少,现在虽然也忙,但也不至于几个月见不着了,所以在终于有时间来弥补之前的遗憾时,窦淮叶自然更加的珍惜。 清瑟。窦淮叶看向正在专心棋盘的她。 嗯?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看她举棋不定的盯着棋盘,并没认真听他说话,他便将手中的白子落了下去。 耳边很快就响起了她的哀嚎声,没可能啊。 好啦,慢慢来,没关系的。看着窦淮叶云淡风轻的表情,周清瑟心里突然有些焦躁,她将手中的棋子一丢,就跑楼上去了。 等窦淮叶反应过来追上去时,她已经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了,不管窦淮叶怎么说她就是不开门。 窦淮叶真着急,就看到周妈妈走了过来,他有些抱歉的看了看周妈妈,阿姨,清瑟她... 你也是,明知道她在和自己较劲,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啊。虽然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但周清瑟最近闹的是有些频繁,她也着急。 阿姨,她...我...窦淮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行了,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那边怎么说?周妈妈看他比自己还着急的样,有些不忍。 医生说是正常现象,会慢慢好起来的,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跟棋盘较劲。正在窦淮叶一筹莫展之计,周清瑟开了门。 她一脸委屈的看向窦淮叶和妈妈,妈,爸爸会生我的气吗?。 周妈妈和窦淮叶面面相觑,这才终于明白了她较劲的根源,周妈妈心疼的抱住了她,轻言道:怎么会,他多疼你啊,断不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他舍不得。 可是妈,爸爸就只要求我做了这一件事,可是我现在连窦淮叶都赢不了,太丢人了。周清瑟越说越委屈,最后直接哭出了声。 你下不赢淮叶有什么丢人的,妈妈看过了,就是放在以前,你们也不分伯仲的。妈妈有些好笑的,边说边安慰着她。 周清瑟睁着泪眼,不服气的离开了妈妈的怀抱,认真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之前在他家陪他下过好几次,和我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 窦淮叶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把对爷爷的记忆嫁接到他的身上了,清瑟,我们以前没下过棋,你陪爷爷下过。 周清瑟挺住抽泣声,看向窦淮叶,似是确认般的问道:真的? 窦淮叶点点头,我保证,你现在的水平也依然是专业级的,我每次赢的也很吃了,不是吗? 周清瑟想了想,好像也是,他的确赢的不轻松,遂又笑逐颜开道:我这睡太久了,张冠李戴的有些严重,让你们见笑了啊。 周妈妈看她一会哭,一会笑的,故作不悦的白了她一眼,行啦,别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淮叶啊,小心嫁不出去。 周清瑟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我又不用嫁人,我直接娶他回家就好。 婚后记 一语激起千层浪,说者无意,听者却各有意会,周妈妈被她一语惊的呆在了原处,好一会才回过神了来,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一旁出神的窦淮叶,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她体贴的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周清瑟有些不解的看向妈妈离开的方向,转而看向窦淮叶,疑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回过神来的窦淮叶,拉住她便进了房间,随后锁了门,周清瑟有些紧张的往后退,窦淮叶亦一步一步配合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最后退到了书桌边,无路可退的周清瑟,越发紧张的看着他,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窦淮叶的声音有些微的暗哑,眼底的笑意缓慢的升腾着,嘴角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那,你...我...不是...我是说...她结结巴巴的,最后紧张的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因为他们的距离实在是过于暧昧。 夜景小姐,你想什么时候娶我?他的声音极尽柔情,她这才想起刚在门口脱口而出的话。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趣,也不再紧张了,窦先生,你得矜持些,万一夜景小姐不想负责了,你这么一问岂不尴尬吗? 恋耽美 -温酒蜗牛(35) 哦?那敢问夜景小姐,你是想负责还是不想负责呢?他此刻的声音越发的暗哑了,听的周清瑟有些晃神。 窦先生,我要是不想负责,你会怎样?周清瑟仰起头故意挑衅道。 窦淮叶浅笑了一声,你若非做那个女流氓,那我也只能妇唱夫随了。说罢便与之纠缠在了一起,窗帘也随之被关上了。 夏天傍晚的余晖里,两人相拥着躺在阳台的藤椅上,他们那于无声处的甜蜜,就如那天边的晚霞般浪漫,也给人一有种历经千帆终美好的感觉。 清瑟。 嗯? 你有想去的方吗? 周清瑟想了一会便从他怀里起身,双手捧着脸撑在膝盖上,眼睛看着远方轻言道:有啊,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你好像和我说过要带我去看云海的。 看窦淮叶许久都没回应自己,遂又转头疑惑道:你没有说过吗? 窦淮叶眼里缓慢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周清瑟的轮廓,他的话瞬间将自己拉回到了,她那长睡不醒的日子里,现在的和她的每一分钟他都觉得是恩赐。 他起身站了起来,后又蹲身面对着周清瑟,深情的看着她,许久才道:清瑟,我们结婚吧。 周清瑟被他看的有些心生荡漾,本以为是...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所以在听到结婚二字时,心神为之震颤,忘了该如何回应。 窦淮叶并未打扰,耐心的等待着,许久她才反应过来,笑意在她脸上慢慢的晕开来,眼底满是幸福的光亮,手在胸口比了个心,故作调皮状,既然窦先生如此恨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你吧。 窦淮叶眉心微抬,会心的笑了,落日的余晖很快就要退去了,那浅浅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让窦淮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也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安。 时光匆匆又两年,结婚已经快两年的周清瑟,早就如正常人般活蹦乱跳了,虽然很多记忆她依然会模糊,但她已经能和这些缺憾和平共处了,再也没因为这些而影响过情绪。 她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在他们新买的房子里,过着简单规律且幸福的生活,她守着他们安乐的小家,细数着来日方长。 窦淮叶的世界虽不似周清瑟般岁月静好,但因他们而岁月静好的世界,也是他最想看到的清平。 现在是D市的秋天,周清瑟正坐在院子里认真的创作着,突然有一片枯叶飘落于键盘之上,她拾起落叶,抬眼看向依然茂密的银杏树。 并入炽热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的光晕,此情此景,慵懒又浪漫,她有些想窦淮叶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但人总是不经念,思念之情才上心头,院门外便响起了喇叭声,周清瑟喜出望外的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她跑到的时候,窦淮叶刚从车上下来,她叫了一声窦先生,便快速的跑向了他的怀里,看着她奔跑的身影,窦淮叶满眼的宠溺之情。 他张开双臂,接住了冲过来的她,宠溺的口吻都能腻出一斤糖来了,窦太太,得亏窦先生训练有素,不然照这个冲撞法,谁能接的住你。 嗯,所以我才慧眼识得了你啊,窦先生你辛苦啦。周清瑟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笑容蜜如糖般的看着他。 他时常会疑惑,也不太能理解一些观念,比方说:爱情过于累人而婚姻又过于琐碎之论,因为他每次看到怀里的爱人,心中只有美好。 窦先生,今晚我要吃大闸蟹,还有...周清瑟腻在他的怀里,自顾自的点着餐,那是专属于她的怎么也吃不腻的,窦氏口味。 窦淮叶有些好笑道:窦太太,我这回来都还没近门呢,还有啊,你再撒娇下去,就来不及去买菜了。 那我们先去买菜。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窦淮叶上了车。 菜市场他们买菜的身影,那样美好,那样幸福,身边不时会有羡慕的目光投来,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默契一笑。 晚餐自然都是周清瑟的最爱,周清瑟突然想起,多年来,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因为每次问他,他都是那句你爱吃的就是我爱吃的,淮叶,你好像从来都没说过你喜欢吃什么。 窦淮叶身形微怔,摆盘子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回神道: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窦先生,能换个台词吗?周清瑟撇嘴不满的看着他。 我没有敷衍你,只是你每次问我这个问题时,我都会想起我妈来,她因为我爸说了一句最爱吃芦花鸡,她就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各种芦花鸡的做法,以前我不太能理解,遇见你后我就懂了,但我不想你也这样。 周清瑟没想到婆婆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虽然偶而窦淮叶也会将公公婆婆的事,不过并不多,都是些细碎的过往,并无重点,周清瑟也从来不会刻意问起。 她的心颇受触动,起身抱住了他,窦先生,谢谢,有你真好。 窦淮叶抬了抬眉,轻声的在她耳边暧昧道:嗯,很荣幸得到窦太太的认可,那今晚我们喝点酒可好。 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为何总执着于和我喝酒呢,哪怕我一次都没答应过你。周清瑟扬起脸,神情疑惑,但眼睛似有调皮之色。 这个嘛,那是一断令我记忆深刻,也让我欲罢不能的小插曲。窦淮叶虽憋着笑,但眼里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流氓。周清瑟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就知道,当初你肯定是故意的,还非说是我非礼了你。 窦淮叶眉心微怔,惊讶的看着她,你想起来了? 不然呢?周清瑟随即又白了他一眼。 想起多久了? 结婚前。 啊?窦淮叶有种被套路了多年的感觉,因为每次他提出喝酒,周清瑟都会找各种文艺的借口推诿掉,且套路颇深,让他从不自觉。 他看着她眼底越来越浓的笑意,没喝酒的他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他快速的解开了身上的围裙,抱起她就要往房间去。 周清瑟一看这架势,赶紧投降道:淮叶,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方便。 窦淮叶不解的停下了脚步,你的生理期不是都过了吗? 自上次流产后,窦淮叶每个月都特别的留意她的生理期,之前她因为生理期总是不准,加上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所以她一直也没在意,加上当初自己也粗心大意,才会造成了那样的遗憾。 流产的这件事周清瑟并不知情,但这样的遗憾,他再也不想多经历一次,所以结婚后,他便以各种借口为她调理身体。 经过这两年的调理,她的生理期也基本处于正常状态,加上他两年来的细心提醒,她也有了这方面的意识。 不是过了,是没来。周清瑟笑看着他,窦淮叶一时没反应过来,眼里更添了丝疑惑。 恭喜这位窦先生,你要做爸爸啦!周清瑟看他有些愣神,便附在他耳边准确的告诉了他答案。 窦淮叶一听终于有了反应,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似乎是拍摔到她,转念一想又干净送了松手臂,又像怕伤了她。 周清瑟自然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情绪,有些好笑的提醒道:窦先生,你现在应该放我下来。 窦淮叶闻声赶紧将她轻轻的放了下来,这突来的喜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想抱抱她,可伸出的又不知道该往哪放,最终又放了下来。 窦淮叶浅笑着低下了头,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去,周清瑟看着这样的他,有些不安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不喜欢孩子? 窦淮叶心中一惊,赶紧抬头泪眼看向她,不是,我很喜欢,我是太高兴了。 那来不及知道就失去了的遗憾,在这一刻终于圆满了,此刻,他的心被她和她腹中的小生命填的满满的,他动容的伸开双臂,周清瑟终于心安的笑了,她看了看她,毫不犹豫的一脸灿烂的投入了他的怀抱。 今晚的大闸蟹你不能吃。 为什么。 为了不久即将见面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因为儿子才能和我一起爱你,女儿会分走我一半的爱,我舍不得。 窦先生,做你的儿子好可怜哦。 ..... 周清瑟总说,他们的感情算不上轰轰烈烈,但一定足够刻骨铭心,因为在9年的岁月长河里,她对他的爱与日俱增,不曾变过。 窦淮叶总想,他上一世一定是拯救过苍生,才换得这一世与她的福缘深厚,从医院的举手之缘,到现在的执子之手,这9年的时光如梦一般,美好的不像话。 # 番外 林渊羡鱼 五十年前一个冬天的夜晚,一个叫林渊的男孩被抛弃在了林氏家族的大门口,相传这个家族被下了诅咒,世代不得男婴。 或许是因为寒冷亦或许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那一刻,襁褓中的林渊在林氏家族门口,似乎是用尽了生命的力量在哭泣,他的哭声响撤了林氏宅院的上空。 于此同时,林氏长女林玺若正在艰难的临盆中,在听到林渊的哭声后,肚里的孩儿也用尽力量勇敢的出生了,产婆平静的说了声:恭喜主母,得一女婴。 林玺若难掩失落之情,这已经是她生的第五个女婴了,她终于认命了,也不再奢求了,刚刚的哭声是哪里传来的。 回主母,是有人在家门口遗弃了一名男婴,那个哭声就是男婴的。帐外的贴身侍女轻声回禀着。 这么冷的天,留下吧,以后就给小五作伴吧。林玺若虚弱的吩咐道,她待人向来宽厚,这也是侍女意料之中的结果。 是,主母。侍女恭敬的欠了欠身便退出了房间,快速的往大门口的方向去了,因为那个哭声已经停了,她也不确定那个孩子是否还活着。 时间过的很快,林渊在这个旧氏大家族里慢慢长大了,小五也在他的守护下愈发的粘他,15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非亲非故却那般亲密,保守的林氏大院,自然会流言纷飞。 林渊自小不仅学习好,还通读旧时的四书五经,在经商上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林玺若慢慢也就有了私心,她是将林渊作为未来长女的夫婿在培养着。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眼见林渊和小五早已生出了别样的感情来,她便打起了将小五提前许人家的注意。 这一决定自然招致了小五的激烈抗议,但是主母之命无人敢抗,也反抗不了,小五自此许了夫家,她怀着对林渊的所有眷恋,在第二年的春天就嫁进的夫家。 林渊带着满心的不舍和遗憾离开了那个家,他乔装打扮在小五的夫家附近开了一个布庄,他的确有经商的天赋,很块就在那闯出了一番天地来。 五年了,他就这样守着布庄,守着看不到的那座深宅大院,细数着他想要的来日方长,他一次也没见过小五,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突然有一天,来买布的一位女顾客和身边的人聊天,你听说了吗,那个薛家大公子最近在纳二房,这都什么年代了,太过分了。 这也不能怪人家,听说他的夫人,当初圆房都是下的药,至今都不肯生孩子,性子刚烈的很,听说那薛公子还挺喜欢她的,这么些年估计也是乏了吧。 林渊听后,他那颗安静守候之心再也无法平静,他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关系,终于得了一个给薛家老太太送名贵布料的机会。 那天是薛家老太太的寿宴,她定了几匹名贵的苏绣锦缎,说是要送给来祝贺的一位重要的客人。 寿宴的当天,主厅内坐的都是些富贵之人,但林渊直到送完了布匹也没看到小五的身影,如果这次不能看到她,以后或许很难在有机会了, 他正着急间,抬眼看到一座凉亭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形单影只的站立在凉亭下,似乎是在看着远方的天空。 他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身边的带路之人,他并没有明说,只道是想与故人一叙,恳请他成全,也告知他,如果实在不放心也可在此看着。 或许是看着钱的份上,他很体贴的离开了现场,彼时分离了整整五年之久的相爱之人终于相见了。 看到彼此的他们恍若隔世,心中悲喜加交,又只能隐忍克制,除了眼泪他们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宣泄心中的思念之情。 恋耽美 -温酒蜗牛(36) 冲动之下,林渊问她:你可愿意和跟我天涯海角,我定护你一世周全。 小五先是震惊但很快就毫无犹豫的点头同意了,两人相顾无言,但心中的希望之花已经有了生长的土壤,他们相约着10天后,在码头汇合从水路离开。 他们也的确顺利的离开了那个小镇,去了南方的春城,在那里他们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虽没有婚礼,但他们不在乎。 在春城打拼的林渊,靠着自身的努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国内顶尖学府的化学专业,毕业后他也顺利的进入了春城最顶尖的研究所工作。 相比他事业上的耀眼,在他的心里,他和小五的爱情更耀眼,那些一起奋斗的日子,那些温言耳语的时光,那些耳鬓厮磨的岁月,是他心底最动人的旋律。 他们偷来的幸福,只存续了不到十年,小五便被薛家的同宗无意间发现,后又趁林渊不在家之际,偷偷的将小五绑回了薛家。 小五在慌乱间还留下了纸条,但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林渊,我林羡鱼,是你永远的小五,永别了。 林渊回到家,看着明显有动过粗的痕迹,他本能的想到了薛家,他顾不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薛家。 薛家历经10年的沉浮,已经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高门大院依然屹立在那,那深宅大院他进不去,小五也出不来。 他顾不上所谓的斯文体面,用尽手段,极尽纠缠薛家,薛大公子忍无可忍花钱买凶,但最后反被林渊失手致死。 买凶不成反被失手致死的薛家公子,在当时轰动了整个小镇,小五连夜去自首,一口咬死是自己所为,待林渊知道后已晚,案情已成定局。 诡异的是,不管他如何说自己是凶手,都没人重新再审案,小五故意伤人也只是简单的被判了10年。 他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个叫白峰的人找到了他并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跟着自己,那小五就不用多受10年的牢狱之苦,他还可以给她一个普通的身份,让她这一生都能清白的活在阳光之下。 他并不傻,自然知道这背后定有他不能承受的代价,但他问都没问,直接答应了白峰。 白峰信守承诺,小五的确有了全新的生活,她带着林渊的信,一封决绝的告别信,被白峰送去的D市,一直独自安静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孟局长把她带到了窦爷爷的家,后面又见到了周清瑟和窦淮叶。 这对璧人,眼中看着对方时,那满眼的星辰,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爱情,那锥心的痛,那没法再圆满的遗憾,在她看到他们后,似乎就有了寄托。 最后的最后她才知道,当初决绝的他已经是至暗世界里的独眼,是警察口中的毒枭,她也最终明白了,当初的他是怀着怎样的爱去成全了她的自由。 但她已经没有机会告诉他一声:他错了,如果有机会再选一次,她一定会拼命拉住他,告诉他不可以。 她也没机和他再说一声:今生谢谢你,来生换我来守护你,如果有来生,我陪你,陪你一起去偿还今生的罪孽。 如果命运不曾捉弄夏子卿 冷静下来的夏子卿,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按部就班的工作,规律的作息,他也搬回到了夏家,和父母的关系温暖也客气,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再也没去过湖心花园,也刻意的避开了一切与周清瑟有关的记忆,他安静的让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夏天自上次从哥哥家回来后,就隐约觉得出事了,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联系上周清瑟,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眼看着夏子卿一比一天的沉默,但又无能无力,也只能干着急,便想着找哥哥出去散散心。 哥。夏天并未敲门就推门将脑袋探了进去。 进来吧。 哥,今天周末,你带我去爸爸郊外的实验室玩玩可好,我还从来没去过呢。除了这个,她好像也找不到把夏子卿带出家门的理由了。 去那干嘛,你也不懂实验,荒郊野外的也不好玩。夏子卿头也没抬,算是拒绝了她。 你和爸爸都是做实验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工作的地方长什么样,我好奇嘛。夏天凑过去,极尽撒娇之态。 夏子卿抬头看了看她,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妹妹也只是想让他开心些罢了,知道了,一会吃了早餐,我带您去。 吃完早餐,兄妹两并未知会夏扶摇,直接就去了实验室,在这里,经过哥哥的讲解后,夏天第一次被爸爸和哥哥的学识折服,更惊讶这么先进的实验室,竟然只是爸爸私人所用,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浪费。 实验室确如夏子卿所说有些无聊,夏天很快就没了兴致,夏子卿看了看有些犯困的妹妹,浅笑了一声,便体贴的牵起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家。 夏子卿牵着妹妹刚走到实验室的大门口,就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爆炸声,他确定这爆炸声不是从远处传来的,因为他的听力天生灵敏,他对声音方位的判断很少会出错。 夏子卿将夏天安置在会议室里后,便在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确认着,经过父亲的办公室时,因为有些渴,就进去拿了瓶水喝。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父亲的办公室,但从清瑟出事后,他已经有4个多月没来过了,父亲对他的疏离装作视而不见,对他的态度也和清瑟出事之前并无不同。 他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但清瑟那边似乎一切安好,只要父亲不再伤害她,那他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这一生,他们的父子感情还能如初吗,他不知道,他对这个问题也从内心的抗拒。 他看着荣誉柜里,那满柜子的荣誉证书,心中悲哀至极,刚想离开,荣誉柜里的一个奖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那个奖杯是他也有一个,若非业内人士并不识得,他疑惑的靠近,伸手触摸上那个奖杯,却意外的发现它是固定的,他不动声色的收手退出了办公室。 因为他基本已经确定了,刚才的那个声音从哪传出的了,他警觉的离开,是因为知道,如果那个奇怪的奖杯有蹊跷,那他一旦动手,势必会被父亲发现。 他现在不想,也不愿意跟父亲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就算他知道事有蹊跷,也决定从长计议。 他一路沉默,4个多月来,他第一次正在的承认了,承认自己的懦弱,他逼自己冷静,逼自己忘记,甚至催眠自己周清瑟不曾出现过,更强迫自己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但这一刻,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他想起窦淮叶最后一次找自己情景,他试探自己是否认识白峰,他说白峰是当年藏匿□□最大的毒枭。 白峰叔叔是最疼爱他的人,他是除了爸爸之外,他人生里最重要的启蒙恩师,也是最温暖的指路人,是他童年里最温暖的存在。 他没办法将那样一个人与毒枭联系在一起,所以他抗拒,他挣扎,他矛盾,他不知所措,也不知前方的路该如何继续下去。 他还说,白峰只是冰山之上的人,真正藏匿最深的另有其人,那个另有其人,他明显的意有所指,所以父亲很有可能就是他所追查的人。 夏子卿很清楚,他赌的无非就是他对周清瑟的那份不忍,他鄙视窦淮叶的这种行为,但若非无路可探,谁会将心爱之人曝光人前,何况自己还是嫌疑人之子,还是心爱之人的追求者。 他把夏天送回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他赶到的缉毒队的大门口时,那里面依旧灯火通明,夏子卿坐在车里,看着那里面的灯火,泪不自觉的模糊了双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车里等了多久,因为自周清瑟出事后,他就有些抗拒看时间,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爸爸没有伤害他,她也只是病了,累了,睡着了,很快就会好的。 他茫然的看着缉毒队的大门口,眼神并没有聚焦,所以并没发现窦淮叶就站在自己的车身旁边,还是窦淮叶敲了敲车窗门,他才回过神来。 他没有出声,只是打开了车门锁,窦淮叶也沉默着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车子飞驰着往周清瑟所在的医院开去。 我想去看看她。夏子卿将车停好后,终于开了腔。 有意义吗?窦淮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沉声道。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没有意义。夏子卿的口吻有些咄咄逼人,眼里慢慢升起了雾气。 窦淮叶扭头久久的凝视着他,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冷笑,大博士,赶了7个多小时的路来找我,不会就为了来跟我争论能不能看她的吧。 你当初不就是想用我对她的感情,来赌我内心的那份不忍吗?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了?夏子卿睁着通红的双眼,步步紧逼中。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大博士今天是想起了什么吗?想继续以她为筹码,跟我谈条件吗? 好看吗?我就问你,这样好看吗?夏子卿愤怒的伸手抓住了窦淮叶的衣领,声音冷冽,不过他刻入骨髓的涵养,让他没办法做到面目狰狞。 窦淮叶被彻底的激怒,他下车,又把夏子卿从车里拖了出来,伸出的拳头停在空中,最后还是克制着放了下来,他扶额转身,努力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许久才抬腿往电梯间走了去,好一会,夏子卿才跟了过去,此刻,两人向泄了气的皮球般,各怀心事,心力憔悴。 病房里的她依旧安静如斯,除了检测仪器的声响,这种静谧毫不手软的撕扯着夏子卿最脆弱的心防。 他远远的看着她,脚步像灌了铅般的沉重,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走到了她的身边,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眼泪。 他看着她,久久的凝视着她,在心里为爸爸对她的伤害忏悔,为自己的私心而忏悔,许久后,他才在心里默默的和她告别着,这辈子或许真的在也不能见了。 夏子卿刚踏出病房,就敏锐的察觉到走廊的尽头,有三个人往自己的方向看,他瞬间就明白了,今天他在父亲办公室抬手的那一瞬间,父亲定是得到了消息了。 而他能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一定是自己早就不被父亲信任了,他不动声色的转身就给了身后的窦淮叶一拳,窦淮叶自然没让他得逞,但随后他的耳边就响起,不要四处看,让我进病房。 窦淮叶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的和他撕扯在了一起,只几秒钟就退回了病房,夏子卿随即放开了他。 我今天发现春城郊区的那个实验室,地下有蹊跷,入口应该在我父亲的办公室,我不确定地下的情况,但如果外面的人真的是来找我的,你们的速度必须快过他们,言尽于此。夏子卿平静的说完,不等窦淮叶反应,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个月后。 愤怒的父亲最终还是放过了他,夏子卿记得父亲被捕前和他说:卿儿,你和妹妹是我这一生最想守护的暖阳,但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这句话是父亲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直到最后的判决生效,父亲都拒绝见他,他只记得判决的当天父亲很平静,只是父亲再未多看过他一眼。 他不知道,父亲的平静是不是因为放下了,他也不知道,在父亲的心里对他是否还有恨意,他更不知道,父亲来时的路上是否有过微光。 父亲这一世,生于尘埃里,终于于罪恶中,他的一生矛盾又讽刺,但自己的一生又何尝不讽刺。 如果命运不曾捉弄,他和夏天会像普通人那般平静的过完这一生,他父亲的人生会不会不同,那在另一个时空里,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会不会回到最初的轨迹,单纯的爱自己想爱的人,结婚生子,安然这一生。 如果命运足够宽容,他和周清瑟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他是否就可以坦然的爱她,哪怕不能相守,至少还存有一份希冀,但如今...... 如果命运足够宽容夏天 夏天一直都记得,她和周清瑟相遇于宿舍的那天,在叽叽喳喳的宿舍里,她浅笑嫣然的看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只那一瞬间,夏天就喜欢上了这个气质温婉的女孩,只那一眼夏天就确定了,她们今生一定能成为彼此最重要的朋友。 那些象牙塔里的匆匆岁月,那些朝夕相处的朝朝暮暮,是夏天这一生最美的记忆,她时常都在想,要怎样才能和她一辈子不分开。 直到夏天知道哥哥喜欢清瑟,她以为自己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但很快她就发现,那只是哥哥的一厢情愿罢了。 夏天也曾失落过,也曾在心里埋怨过,她不理解哥哥那般优秀,清瑟为何就不能接受哥哥,反而从心底的抗拒他的出现。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因为相比那些不确定的未来,她更珍惜当下这份相知多年的友情。 直到夏子卿让她不要再去找清瑟,她不明所以,本以为那是哥哥爱而不得的哀伤,但在家庭迅速变故,在爸爸被捕,妈妈入狱后,她才终于知道了原因。 恋耽美 -温酒蜗牛(37) 夏天的世界瞬间崩塌,她不懂,爸爸怎么就一夕之间成了大毒枭,而妈妈也成了洗巨额黑钱的幕后之人。 而最让夏天没法接受的是,哥哥居然就是,父母最后定局中最重要的推手,她不知道这一切该怨谁,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坍塌的人生。 她病了,病的很重,在哥哥的安排下去了A国,哥哥为她寻了一处小桥流水的宁静庄园,在那,他们避开了世俗的人来人往,过了一段无人打扰的平静时光。 在那里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她在那里平静的细数着过往,偶尔做做梦,梦里的妈妈依然温柔,爸爸也还是那个儒雅温暖的父亲,清瑟也还是当初的模样,她们也还是春城大学校园里那道最靓丽的风景。 有一天哥哥告诉她,清瑟醒了,她知道后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她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她很想回国,很想回去看看妈妈,也想回去看一看,那一天天好起来的清瑟。 夏天多希望自己,还能有机会和她说声抱歉,如果不是那张照片,爸爸就不会发现她手上的念珠,如果爸爸不曾知道,那清瑟或许就不会受那么大的伤害。 只是她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夏子卿那般细腻的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最终还是克服了自己,将她带回了国内。 回国后,她的病情急速恶化,她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呆在医院而已,夏子卿挑了个她病情稳定的日子,带她去看了妈妈,但直到最后她也没去看过爸爸。 在夏子卿的安排下,她见到了还在康复中的清瑟,那天阳光很好,他们各自坐在轮椅上,在春城最美的公园里,被最重要的人推着走了很久很久。 清瑟能说的话有限,但她想说的话夏天都懂,她用她那不怎么清晰的发声,重新介绍了一遍那个声音的主人,夏天,我们曾经约好要一起步入教堂的,我已经有了想结婚的人,那你可要加油了。 知道了,我努力。夏天一脸灿烂的看着她,那一刻,她终于放下了,她也明白了,她们之间无需抱歉... 这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最终还是走了,她走的很安宁,这一世,她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但她从未怨天尤人过,生命的每一天她都不曾虚度过。 如果命运足够宽容,她会是周清瑟一辈子的挚友,也能享尽父母和哥哥这一世的宠爱,像普通人般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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