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上尉太太后我变强了》 -眉眼如苏 传闻星际战神林晏川不喜女色,新婚夜连娇妻的脸都没看上一眼,转身就奔赴星海,醉心沙场。 星民法典第六百三十六条规定,夫妻婚后连续十年分居,自动解除婚姻关系恢复单身。 十年将近,全暮拉莫星球的人都在可怜那位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受活寡,从不抛头露面的上尉太太时。 上尉太太突然登顶各大媒体热搜:上尉太太深夜劫富济贫,活捉星盗生擒异兽真巾帼! 林晏川在星际播报上,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妻子。 * * 花黎发现自己穿到平行世界后,还是一朵花。 唯一不同的是,她有钱了。 于是,花黎干了一件她一直想干的大事。 花钱买装备!买技能!买机甲兽!买买买!努力在恢复单身前变成一朵超强霸王花! 然鹅,到了婚姻关系解除的前一晚,她激动地收拾好行李的时候,她那个捷报频传的挂名丈夫突然冷冰冰地站在她面前,命令她履行夫妻义务。 传闻果然不靠谱。 2020215 阅读提示: 1.1v1,双C,HE 2.女主是朵花,男主是条大黑龙 3.纯属杜撰,天马行空,考据党慎入,不喜轻喷,友谊长存,谢谢 #如果能动动小指头戳一戳收藏# #每晚22:00前日更随时加更#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穿越时空 甜文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黎,林晏川 ┃ 配角:暮拉莫星球全体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变强后,大黑龙不想离婚了 立意:女子当自强 第一章 暮拉莫星球最近被一场瘟疫侵袭,报道说是星盗运来的异兽身上携带了不明虫卵,未经正规检疫,让异兽流入昂贵的餐桌上,被部分兽人食用后导致了疾病的传播。 帝军已经派遣了医疗队和侦察队,连日连夜封锁了星球各个出入口,以期找出根源。 花黎关掉星际播报影像,活动活动筋骨,从抽屉里翻出她最新买到得装备。按照说明书倒腾了一番,把隐身器嵌进了左手的胳膊肘,一阵微麻的刺痛后,她来到镜子前,脑中输入开机密码,镜中人消失,输入关闭密码,镜中人出现。 花了三千星币,果然是好东西。 花黎心情大好,看了眼窗外空荡荡的大街,启动瞳孔里的千里眼程序,将大半个帝都扫了一遍。 情况依然不容乐观,路上偶尔还会有行人突然倒地不起,瞬间异变成发狂的低等兽,被医疗队迅速拖走。 日头渐渐西斜,城市上空几架军用医疗机开始喷洒杀虫剂。 关闭千里眼程序,花黎整理了一下衣裙,关上窗户,转身走出卧室,穿过二楼的长廊,边下楼边思考晚上的行动从哪个方位开始。星际播报肯定隐瞒了部分实情,星盗极有可能还在继续交易异兽。 太太,我正要请您下来用餐。 路尔停在旋转楼梯的半中腰,面带微笑恭敬地对迎面下来的花黎说道。 谢谢。花黎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会心一笑。 这是上尉大人家里的管家,高级机甲。花黎来这里近一个月了,每次看到路尔,都忍不住多看几眼。高级机甲无论是从相貌气质还是能力方面来说,都是机甲兽里最强的,据说不是花钱就能买到,他们有自己选择主人的权力,并且一般的兽人很难有机会接触到高级机甲。 花黎目前买了三只二级机甲,都是雌性机甲兽,不过她有些冲动消费了。其中两只机甲兽能力值都较低,甚至不如某些三级机甲兽,但是好看啊。一没忍住,她就买了。 毕竟穿到平行世界来之前,她还是朵一穷二白任人欺压的小野花,毕生最大愿望就是能够一夜暴富,然后随心所欲买买买,升级技能配满装备。 没想到误打误撞成为实验体,穿入平行世界后,从一朵小野花摇身一变成了牡丹花,毕生愿望突然实现。 牡丹花是花族中最为高贵美艳的品种,出身显赫,嫁入高门,基本上一出生就注定顺风顺水。花黎目前还不太清楚原身是怎么死掉的,也可能是和她互穿了,但既来之则安之,是花黎一向的花生准则,如何在恢复单身前充分利用手中财产,才是最要紧的。 哦,对了,这里顺带提一句,花黎这朵牡丹花还有另一重身份,上尉太太。 她那个只能在影像里看到据说不喜女色的挂名丈夫,是暮拉莫星球的最高军事统领官,林晏川上尉。 根据这里的星民法典第六百三十六条,夫妻婚后连续十年分居,自动解除婚姻关系恢复单身。 花黎来这里的第一天,路尔就提醒了她,离婚姻关系解除还剩40天。这个人设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路尔,离婚姻关系解除还有6天是吗? 花黎简单吃了一盘沙拉,一小块牛排,扭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下意识地问道。 路尔正在收拾餐桌,闻言停下来,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平静地回复道:是的太太。 花黎唇角微弯,她终于要摆脱这个身份了。每一天都是忐忑又期待,忐忑的是她怕来不及买齐所有她想买得东西,期待的是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勾搭暮拉莫星球上的美男了。 太太,您不去花园散散步吗? 路尔很快地将餐厅收拾干净,看到正在上楼的夫人时,惊讶了一下。 据他的记录,太太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减少了皇宫的应酬,最近两周吃完饭都会到花园里散步,她和花园里的花花草草相处得十分融洽。 花黎原本是踮着脚走得很小声,没想到还是被注意了。 吃多了,肚子疼,回去方便方便。嗯,这个解释合理。 太太今天吃得很少。路尔疑惑道,难道是食物的问题?太太,需要我为您检查一下吗? 路尔面露担忧。 这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管家,如果他没有每天早上提醒她离婚姻关系解除还有xx天,她可能都要误以为这个高级机甲的主人是自己了。 最近疫情严重,你不是说最好不要出门吗? 太太,花园有透明防护罩,并不影响。路尔无奈道。 花黎摆摆手,懒得再解释,迅速地说了声不用,一路小跑回到了卧室。 跟高级机甲交流真费劲,每次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花黎在镜子前换好装备后,将房门反锁。虽然直到路尔不会未经允许进来,但非常时期的行动必须谨慎。要是被路尔发现了,指不定要怎么唠叨她。 不对,明明她才是女主人,为什么要害怕一个管家? 花黎对着空无一人的镜子挥了挥拳头,便甩开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思绪,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然后启动缩小技能,熟稔地飞了出去,反手合上窗户。 背上的翅膀是在二手市场淘来得虚拟飞行器,回来改装一番之后,羽翼轻薄逼真,乍一看可能会误以为是蜻蜓类兽人的翅膀。缩小器则是在皇宫御用的机械铺里盘的,因为上尉太太的身份,这个缩小器基本没花钱,唯一不好的是,机械铺里会留下她的一条购买记录。 花黎从西北方向出发,飞到四十层楼的高度,启动千里眼程序,基本能看到整个帝都。 ** 帝都西郊处,原本人声鼎沸,繁华热闹的不夜城,此刻静得像座鬼城,漆黑的空气里还飘扬着啤酒掺腐泥的腥气。 一道娇小的黑色身影,灵活矫健,在不夜城的商铺间来回穿梭,时而飞起踏上屋檐,时而轻盈落至地面,额头上一抹夜视灯发出安静而微弱的绿光。 花黎猫着腰,带上医用手套,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医疗包,用镊子小心地夹起地上一块指甲盖大小带有深灰色毛发的皮肉,装进一支2毫升的安瓿瓶里。 她一路用暗物质探测器检测空气中的微活性分子,再比对暮拉莫星球的常见虫卵排泄物致病成分,通过程序分析数据粗略排除已知因素,剩下的未知成分统一归为可疑分子。 虽然很粗略,但确实有所收获,可疑分子含量靠近西郊区域更多,不夜城内达到峰值。 这与最开始帝都报道的结果一致。 不夜城已经被全部封锁,并且每天都会经过两次彻底的消毒,居住人员也被完全隔离,只有月中才被允许每家派出一个人到临江公园中心的空草坪接收空投物资。 让花黎疑惑的是,这里的传染物成分并没有得到控制。 老大,好像是只雌性? 糟了。 花黎飞到一处酒吧的屋顶。机械之耳中响起了一阵猥琐的对话。 哦?劳资正好饥渴难耐,什么品种? 一个粗哑难听的声音问道。 好像是只蜻蜓,嘿嘿嘿,还用了隐身装备,真是傻的可以,这种特殊时期,那种廉价货连头发丝儿都遮不住。 在哪,劳资怎么没看见! 老大,你起来看看,在对面酒吧的屋顶,正紧张地四处瞄 蠢货!不要泄露我们的方位小妞身材不错啊,嘿嘿嘿嘿。 浑厚的咒骂声过后,紧接着又是一串粗鄙的露骨淫笑。 花黎随之看向对面,是个蒙满灰尘的糖果屋,从此处看去只能看见晕白的月光下,漆黑的窗扉敞开随风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其它什么也看不见。 她暴露了,该死,居然买到了假货。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对花黎来说极其不利。不过,这是个机会。敌人的装备比她高级,如果她能让敌人卸下装备,事情就简单很多。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 花黎索性直起身子,对着虚空大声喊道:对面的大哥,妹妹夜行出来觅食迷了路,可否请大哥们帮帮忙? 她的嗓音原本就娇软,若是抬高些喊出来便带着一股子让人心痒难耐的刺激感,尤其是她还有几分小野花的痞气,轻佻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勾引。 真骚! 一粗一细两个男声,异口同声道。 骚不骚您试了才知道,两位大哥哥过来嘛!花黎咬着后牙槽,生生把后半句问候祖宗的话咽了回去。 你过来! 人家翅膀等级低,飞不动了。接着编。 那边沉默了一阵,机械耳里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大概是准备过来了。 大哥,要不咱再缓缓吧,过了这一阵,什么雌性搞不到?兄弟几个都被抓了,就剩咱俩了那个细嗓门儿的小弟犹豫了,极小声地发怂。 哼,要忍你自己忍,劳资今儿个干定了她! 大哥果然是大哥,人狠话不多。 花黎大概猜到这两个蠢货八成就是在逃的星盗。 这种智商,怎么也能做星盗? 简直侮辱了星盗在她心目中阴险狡诈,冷血无情的禁欲形象。 很快,一阵腥臭无比的大风,朝着花黎席卷而来。 花黎后退三步停下来,双眼满含怯弱和试探地盯着前方:大哥,您来了? 话音刚落,一张硕大无比的倭瓜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害她僵了三秒斗鸡眼。 花黎无声地后退了一小步,将那人腥臭火热的呼吸隔绝开,瑟瑟发抖地叫了一声:大、大哥 妈呀,这家伙原身是个什么东西,又肥又臭,一张倭瓜脸上还全是灰黑色的突起。 小妞,拉下你的蒙面夹,让大哥瞧瞧。倭瓜脸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瞧你祖宗! 花黎娇羞地看向别处,支吾道:我、我有点怕大哥,不是还有个小兄弟吗? 倭瓜脸那双耷拉的长眼睛乍现一道精光:哟,小妞想玩点儿刺激的? 我玩你奶奶! 花黎娇嗔一声:讨厌,我哪有那种心思,我很保守的。 棍三儿,麻溜把装备卸下来!那倭瓜脸对着左侧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一个干瘪版的倭瓜出现,正用一种黏乎乎的目光打量着她。 一胖一瘦,两个半裸男,可以去代言一下减肥产品,减肥前后对比照事实证明,气质这东西确实和胖瘦无关。 花黎不动声色地关闭千里眼程序,替换全身夜鹰扫描程序。 完美。 这两个蠢货,一个一身肥膘,一个连肥膘都没有,全身上下并没有能与她对抗的装备。 来吧小妞! 胖倭瓜兴奋地露出满嘴歪牙,张开敦厚的臂膀就要扑过来。 夜鹰扫描程序自动传输影像,匿名连接侦察队,完毕。 花黎退了两步,脖子左右活动扭出清脆的声响,后脚跟抵在屋顶的墙沿上,眸光乍冷。 一道闪着白光的长鞭自掌心飞出,凭空发出一阵如闪电霹雳的巨响,响声的回音未落,只见那条长鞭灵活如细蛇般紧紧缠在了两个倭瓜身上。 快、准、狠,动作一气呵成,帅到飞起。 以上是花黎对自己的评价。 可惜行动紧凑,来不及拍段视频录下来给后人观摩学习。 两个倭瓜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 那条长鞭是她从家中的杂物间翻出来的,据路尔说那是上尉大人在战场上斩获的龙筋,花黎一番改造,把那龙筋和机械鳞结合起来,用起来相当趁手,并且只要被捆绑住,就别想逃脱。 别白费力气了,这玩意儿是越挣越紧。花黎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时耳边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她启动千里眼抬头扫了扫,两架侦察机和两架军用医疗机都在往这边来。 很快,飞机上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领头的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士兵很自觉地核对了逃犯画像,声音洪亮地报告:报告队长,最后两名星盗确认完毕! 好。 队长透过护目镜,上下打量着花黎,接着从士兵手里接过那条长鞭,放在手中又仔细看了看。 这是你的?队长带了几分质疑地问道。 眼前这个雌性,虽然穿得是挺干练,防护也十分到位,但是个子娇小,身手一般,装备也不够高级,怎么看都不像能拥有龙筋这种稀有品,更何况这条龙筋还经过了机械改造,力度和灵活度都不一般。 是的。花黎两手往前一伸,意思很明显。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和暮拉莫星的军部正面交流,而且她现在还蒙着面,万一对方叫她卸下蒙面那就麻烦了。 不知阁下可否卸下蒙面?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此地传染性极高,小女的体能一般,卸下蒙面恐怕不妥。 那阁下可否告知家庭住址,阁下今天立了大功,待我向上级复命后,必定带着军部赏赐登门拜访。 花黎双手合十,十分为难道:抱歉,我家里都是小人物,我是背着他们出来的,万一被家里知道了,我会很麻烦。 队长,大人回来了,催着复命。 这时,一个士兵有些焦急地走到他身边,示意不能再耽搁。 队长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没再纠缠下去,将手中的龙筋还给了花黎。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存稿充足,甜品保障。 递碗求收藏。TvT 第二章 花黎松了口气,闪着小翅膀在不夜城附近兜了一圈。 星盗虽然找到了,但是这里的传染物浓度很高,说明极有可能还有异兽活动。 恋耽美 -眉眼如苏(2) 今晚已经不适合继续行动了,体能是个大问题,这里被围得水泄不通,想必那些异兽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临末了,花黎在不夜城附近拍了几张照,尤其是不夜城背靠的人工海。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明天再来打探。 花黎回到上尉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夜色漆黑,明月半掩在云层深处。 此时,上尉府内灯火通明,与周边黑压压的夜色对比鲜明。 路尔现在还没睡? 花黎绕过前院,没有注意到院子门口停着的两辆黑色轿车,径直飞往卧室的阳台。 开窗 嗯?怎么打不开! 阳台的窗户被反锁了。 花黎飘在半空,两个巴掌挡在眼睛两侧贴着窗户往里看。这是特制的军用级透视窗,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林晏川微微眯眼,解袖口的手顿了顿,神色冷清地看着窗外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 这就是,他那个温婉贤良,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 花黎莫名有点慌,怎么总觉得窗户那边有人盯着她? 泄气地垂下手,上下左右企图找个窗子缝瞧瞧,硬是没找到。只好作罢,只能走正门了。 正好前院都亮着灯,花黎卸下装备,胡乱塞进随身携带的压缩包里,又从包里掏出一件长裙套上,揉了几把头发,飞快地跑到大门前。 小手刚握上门把,门就被赶来的路尔从里面打开了。 夫人! 花黎猛地缩回手,心里正想着进去之后怎么跟路尔解释,没想到路尔抢先一步冲了过来,差点吓噎着了。 嗨,路尔。花黎尴尬地招招手,我 夫人您去哪了,上尉大人回来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失态,路尔说完这句后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并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楼上。 什么?! 花黎踏进大厅的脚猛然一顿。 现在撤出去,明天早晨再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怎么突然一声不吭招呼都不打就回来了?! 这个意外让花黎手足无措。 她最近过得太安逸了,本想着至少也会顺顺利利熬到离婚那天上尉大人才会出现,毕竟传闻不是都说他不喜女色嘛。 新婚夜扔下娇妻四处征战,不就是为了挨到离婚嘛。 那现在回来是几个意思?难道是他算错时间了! 极有可能,对,非常有可能。 那么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路尔:太太,上尉大人让我问您,您今晚去哪了。 花黎在大厅转到第三圈的时候,路尔无奈地挡在了她面前。 我一直都在府上啊。花黎停下来摊摊手,用一副很自责的口吻说道,可能是不小心在花园的蒲公英丛里睡着了,你去找过我吗?真抱歉。 路尔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他只负责传达太太的回答。 好的太太,我会转告给大人。那您现在上楼就寝吗? 路尔可真是,开口就是王炸。 我刚刚睡了很久了,现在一点也不困。花黎绞着手,心虚地看了眼楼上,大人今天在家里睡吗? 大人只是回来洗澡,军务在身,恐怕待会就要出门了。 路尔面露惋惜。 花黎不明白路尔在惋惜啥。 她此刻简直激动地想要给路尔一个大大的拥抱,但还是要装作和路尔一样的惋惜,并且又十分通情达理地点点头:当然要以军务为重,我现在突然好困,那我去客房睡吧。 路尔愣愣地看着太太往右手边靠近客房的旋转楼梯上去,还想提醒太太和大人见上一面。 对了路尔,如果大人要走了,你记得叫醒我送送他啊。 好的太太。路尔高兴地踮了踮脚。 花黎很满意地跑进了客房,反锁上门。 叫不叫得醒,就很难说了。 ** 花黎躺在床上,启动机械耳听屋里的动静。主卧的浴室里花洒没停过,男人洗澡没什么动静,不像她会唱个歌什么的,花黎翻了个身,盯着门口缝隙里的灯光,无聊地差点睡过去。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浴室里的水声、吹风机声、刮胡刀声等等声音终于消停了。 花黎屏息地听着接下来的动静。 男人关上了卧室门,脚步踢踏有力地下楼。 花黎不禁把影像里上尉大人的模样和这些声音重叠起来。不得不说,确实有着让全星球雌性心动的本事。 上尉大人,夫人说您离家前让我叫醒她。 路尔将佩剑递给大人,谦恭地弯了弯腰。 花黎的小心脏提到嗓子眼。竖着耳朵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上尉的回复,但是很快,路尔上楼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砰砰砰 太太,大人准备出发了。 花黎: 花黎紧紧闭上眼,缩进被子里。 砰砰砰 太太? 路尔是个执着的管家。 花黎捂着脑袋,就在她以为路尔会一直敲下去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且冰冷的男声传来。 路尔,让她睡吧,我赶时间。 是上尉大人的声音。 花黎小心地放下手,缩在被子里长吁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近距离真实地听到他的声音时,花黎的心脏就像被追捕的小青蛙,跳得乱七八糟。 路尔最终放过了她,很快下楼去同上尉大人道别。 ** 花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而且她还不是睡到自然醒,她是被某个破门而入的高级机甲惊醒的。 路尔,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啊?花黎打着哈欠坐起来,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不是很乐意地盯着门口直挺挺站着的某人。 抱歉太太,我以为您出事了,一直叫了您很久都没有回答。 路尔平静地说道。 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很晚了吗?花黎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顷刻倾洒进来,晒得她下意识伸手遮挡,已经正午了啊,该吃饭了。 这么一想,她的确是饿了。花黎转过身看了眼路尔,讨好地笑道:不知路大管家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香煎鳕鱼,菠萝焗海虾,青柠烤牛排,札克培根蔬果沙拉,奶油蘑菇栗蓉汤。 路尔微微颔首,报了一堆美食。 花黎的肚子里适时地发出了一些声音。 路尔你太优秀了!全身她喜欢吃的,我换好衣服马上下来。 好的太太。 被夸奖的路尔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脚步轻快地下楼去。 花黎高高兴兴在客房里晃了一圈。 打开空空如也的衣柜,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花黎很快冷静下来,快速回到主卧。她差点忘了,昨晚上尉大人回家了! 房间里还放着她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衣服和五花八门的装备。 越来越多可怕的内容挤进脑子里,令她头皮发麻。原以为上尉大人还有好长时间才会回来,根本来不及把她的东西藏起来。 不过,接下来的场面让花黎发麻的头皮差点原地爆炸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 床上胡乱扔得一堆衣服不见了,床单被铺得平整,被子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浴室门口的鞋架上,拖鞋摆放得整整齐齐。 浴室内她的护肤品、护肤器具、洗漱用品全部被摆放得井然有序。 每个角落都是对她平日里不善收拾的一种讽刺。 主卧是路尔唯一不负责的区域,所以很显然,这些都是上尉大人亲自收拾的。 花黎打开衣柜,她的衣服全部按颜色分类挂了起来,剩下的一些小件衣物也按颜色统一被叠放整齐。 花黎注意到衣柜中下层靠角落的位置,咳。 内衣裤什么的,也没有逃过上尉大人的双手,可以说是很严格了。 花黎羞耻地关上两间柜子,目光扫过墙角,那里本应该堆放着她的夜行衣和防护面罩,此刻什么也没有。 花黎的小心肝颤了颤,最后视线落在床沿下的两个大抽屉,她怀着不好的预感打开抽屉。 果然,预感应验,原本放满了装备的抽屉空无一物。 花黎捏紧拳头,把整个卧室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她心爱的装备们。 该死的林晏川,那可是她斥巨资买回来的! 路尔!路尔 花黎沿着扶梯扶手滑下去,急冲冲地到大厅里。 太太? 我的东西,昨天他回来有没有带走我的东西? 他?太太,您是说上尉大人吗?路尔停下手中布菜的动作,微微皱眉。 花黎点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但依然有些结巴地问:上尉大人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路尔仔细回想了一下。 没有,太太。他坚定地回道。 太太有什么东西丢了吗?路尔试探地开口,然后渐渐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想我大概知道太太在找什么,上尉大人回来的时候,收拾了卧室,并让我将一个箱子放进了杂物间,太太可以去看看。 花黎: 怎么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最终在杂物间找到了遗失的宝贝的花黎,心满意足地回到餐厅里用餐。 并在用餐期间,十分认真地夸赞了路尔的手艺。 对了,上尉大人今天还会回来吗?花黎喝了一口汤,假装若无其事地突然关心道。 这个汤可以给大人准备一份,很好喝。 为了不显刻意,花黎顺口追加了一句。 路尔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太太很关心上尉大人,太太请放心,上尉大人三天后回来。 三天后? 是的太太,您和上尉大人的婚姻还能继续维持。 为了加强理解三天后的意思,路尔简明扼要地说出重点。 花黎: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三天后上尉大人没有回来呢? 那么很遗憾,您和上尉大人可能还是会离婚。路尔以为她在担心离婚这件事,于是宽慰道,太太无需担心,我认为大人应该无意离婚。 花黎: 大可不必。 太太,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再过几日就要解除封城了,星际播报上说一个蜻蜓雌性抓到了最后两个星盗。路尔试图转移太太的忧虑。 哦,是吗。 花黎放下手里的汤勺,顿时味同嚼蜡,我吃饱了,回房休息了。 路尔: 太太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 接下来两天,太太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不过所幸吃得还算多,晚上也没有夜不归宿的现象。 花黎回到房间里,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升级装备,收拾行李,准备在最后一天争取一下。 她仔细想过了,目前要想顺利离婚,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大人没回来之前,自己先离开。 夜幕降临,花黎站在镜子前,试了试升级后的隐身装备似乎看不出差别。 只能实战检验一下了。 花黎惦记着不夜城的异兽踪迹,星际播报上每天报喜不报忧。她从压缩包里掏出安瓿瓶,看着瓶子里异生出的虫卵,更加坚信不夜城还有异兽存活。 快快,快跟上,上尉太太出动了! 今夜无朗月,远处有滚滚闷雷躲在黑压压的云层里。 盘旋在上尉府上空的隐形机里,一男一女盯着那抹散发幽幽绿光的身影两眼放光。 这架隐形机已经停了整整两天两夜,机子里穿着防护服的男女手中拿着摄像机和话筒,话筒上贴有星际军务传媒的标志。 上级的消息居然是真的,这可是重大新闻,上尉太太明明是花族雌性,竟然伪装成蜻蜓雌性。 副驾上的女记者,一边拍摄那抹娇小的声音,一边感叹这位贵族雌性的勇敢。 全暮拉莫星球的人都以为上尉太太是个久居深闺,以泪洗面的弃妇。 那是,上尉大人的雌性自然不会差。 驾驶位的男士兵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林晏川是雄性中的佼佼者,是士兵心中的大英雄,现在看来就连他的雌性,也是个勇猛机智的。 你说上尉大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应该不知道,听说上尉大人最近在审问星盗,外面的事情估计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待会必须要跟上尉大人汇报。 好好好,你跟紧点儿,太太去了人工海,快,跟上。 两个人聊了一阵,很快安静下来,专注地盯着下方那抹黑色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收藏。 花黎:看在本花机智勇猛的份上,真得不点一发收藏嘛亲亲? 第三章 不出所料,花黎在人工海里捕获了三具奄奄一息的异兽。 异兽的皮肤被泡白发烂,气息微弱,泥灰色的脏器破出肚皮,散发出一股恶臭,随着异兽被捞上来,水中漂浮的虫卵四散开。 花黎提前联系的医疗队和侦察机这次以很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非常感谢您,上尉太太。 医疗队的队长和侦察队队长一起来到花黎跟前。 花黎皱眉,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不过,从两个人弯腰屈膝行礼的姿势来看她没有听错。 呵呵,二位认错人了。 我包得这么紧也能认得出来? 就算隐身装备不起作用,防护服和防护面罩总不可能也给透视了吧 两位队长对视了一眼,防护罩下看不清表情,其中的侦察队长平静地对花黎说道:上尉大人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现场,烦请您回机舱稍等一等。 花黎风中凌乱。 上、上尉大人?大人是何等高贵的存在,我区区小民哪有这个胆量,抱歉了各位,告、告退! 花黎一个转身,使用缩小术把自己缩成一只普通蜻蜓那么大,扑棱着翅膀迅速撤离现场。 这群家伙,太阴了。她怎么觉着这些人是故意等着她来抓异兽然后把她的身份暴露出去? 花黎飞到府上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差点现出原身栽进土里。 好在卧室阳台的窗户没有被反锁,花黎停在阳台外,双手扒住窗沿,手上还没使劲儿,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咔嚓。 花黎当场石化。 漆黑的夜空,随着凭空一声相机拍照的脆响,在一瞬间被刺眼的白色灯光拉开一道口子。 花黎抬手挡住侧脸投来的光线,退至花园的玻璃棚上。 太太,您非常勇敢,您是我们星球雌性的骄傲。 一名女记者手中拿着话筒,随花黎一起落在了玻璃棚上。女记者刚刚站稳,就忍不住开口赞美这位上尉太太。 是的,上尉大人能拥有您这样优秀的雌性,一定十分自豪。接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记者附和道。 恋耽美 -眉眼如苏(3) 什么? 花黎迟钝地看着两个凭空出现的陌生记者,她甚至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 太太,说说您是怎么想的吧,抓获星盗和异兽之后,您心情如何? 花黎知道眼下已经没有可能再否认。 这两位没准已经把她的英勇事迹全给拍下来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小心地摘下防护面罩,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娇贵的脸。 然后,对着镜头浅浅一笑:意料之中。 抬着摄像机的男记者愣了愣,非常及时地记录了这一幕。 这一段传到星际播报上,一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上尉太太的气质实在是太过耀眼了,在如此阴沉漆黑的夜晚,仿佛一颗从宇宙深处飞来的星星,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明艳。 太太天姿绝色这件事早就流传已久,甚至屡次被评为全星球最受雄性喜爱的面孔No.1,可是今天的太太,似乎比之从前的太太又美出了新高度。她落落大方,明亮的眸光中闪耀着摄人心魄的狡黠,自信的微笑中彰显出扣人心弦的妩媚 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男记者,此时此刻脑海中已经构想出篇幅巨长的新闻稿了。 那么您是如何想到星盗和异兽会驻留在不夜城呢?女记者压抑着莫名的激动,继续问道。 这要得益于帝都军部给我的启发,我是在军事快讯中锁定到不夜城附近的。 花黎微微颔首,侃侃而谈。 溜须拍马什么的,她经验丰富,一定要把大部分功劳扣在帝军身上。 一场突如其来,似乎没完没了的采访,在路尔出现时终于被迫停止。 太太,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路尔从大厅里出来,穿着一件崭新的燕尾服,皮鞋擦得油光程亮,即使在夜间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风度翩翩。 他这身打扮,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花黎口干地舔了舔嘴唇,感激地看向他: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可能是记者吧。 边说着,花黎边往院子里飞,并抱歉地对身后两位可能是记者的人惋惜道:太晚了,我得睡美容觉了。 好的太太,非常高兴您能接受本次采访,我们是军事新闻部的记者。 男记者认为应该自我介绍一下,至少让太太知道他们是正规军。 喔哦,今天的聊天非常愉快,希望下次有机会请二位进去坐坐。 花黎站在大厅门口,两手交握着,似乎真得挺意外并且愉快的样子。 送走了两个记者,花黎转身进屋,被路尔拦下来。 消毒,太太。 路尔莞尔一笑,举起一个大喷壶对着花黎全身上下喷了三遍才放她进去。 你知道他们是记者对吧?你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花黎一边脱下防护服塞进压缩包里,一边调侃路尔。 路尔很淡定:是的太太,上尉大人提前通知了我。 花黎身子一歪,撞到大厅的紫金圆柱子上,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上尉大人知道今晚会有记者来? 花黎的脑子当机了,她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听到上尉大人四个字,她下意识想到的是远在宇宙深处浴血奋战的传说中的人物。 是的太太,军部的记者要来府上采访,必须事先经过大人同意。 花黎: 我也是两个小时前才知道,本打算通知太太,但没有找到太太。路尔就像知道她要问什么,无奈地解释道。 没事。花黎转过身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今晚大人会回来吗? 上尉大人后天回来。路尔后退一步,移开视线。 消息可靠吗?很好,她今晚再改造一下装备,明天一早就走。 是大人亲口说的,太太。 太太好像很开心,太太对大人果然一往情深。 OK,送些茶点到房间,尽量多,我有点饿。路上得有干粮。 好的太太。 * * 林晏川放下手中的卷宗,取掉鼻梁上的眼镜,合上眼按压太阳穴。 再度睁开眼时,视线落在桌案一卷黑色的影像带上。 军务部的文艺兵送来这卷影像带时,大概是用了一百个胆子,涨红着脸对他说:上尉太太真勇敢。 呵,勇敢? 林晏川不以为意地拿起桌上的影像带,鬼使神差按下了播放键。 看看也无妨。 * * 天蒙蒙亮的时候,花黎就从被子里爬起来。 今天是个大日子,她几乎一夜无眠,想到今天要离开这座豪华的府邸,她这小心脏里是喜忧参半。 花黎哼着家乡小曲,扭着小身板来到浴室,决定临走前在这个豪华浴室里最后再泡个牛奶浴。 也不知道和上尉大人离婚,有没有抚恤金。 离开这里之后该去哪,花黎还没有计划好,她来这里没多久就封城了,暮拉莫星球还有很多地方她都没去过,而且她的存款不多,唯一一张能用的黑卡还是上尉大人的副卡。 如果能找到一份靠谱又能赚钱的工作就好了。 不过有哪个单位敢招收一个被上尉大人抛弃的雌性呢? 花黎正苦恼着,耳朵尖突然一动浴室门口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 浴室的空间很大,花黎泡澡的浴缸在浴室最右边的玻璃隔间里,隔间的旁边是另一个淋雨隔间,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没有门,隔间正对着的是一面很大的镜子,从镜子里能看到大半个浴室。 花黎往浴缸里缩了缩,盯着镜子里那扇门上被下压的金色把手。 花黎没有洗澡锁门的习惯,但她明明记得卧室门是反锁了的 一股冷风,随着门被推开一股脑儿涌进浴室。 穿着白色衬衣,玄青色军装裤,身材颀长的男人,趿着一双明显不合脚的粉红格子毛绒拖鞋,出现在浴室门口。 他的个子比门框高,所以微微低着头,额头上有几缕上挑的碎发散漫地衬着剑眉下一双冰冷如深窖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花黎感觉自己脊背上一阵僵硬。 她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窒息的气氛,男人的视线忽然移开。 是上尉大人回来了! 花黎紧张地盯着他走进浴室,那双大脚还趿着她的小拖鞋,面无表情地站到镜子面前,从洗漱架上拿下蓝色的漱口杯,自顾自地开始刷牙。 不靠谱,实在是不靠谱,说好的明天回来,这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就回来是几个意思? 花黎瑟缩在水里,挪了挪发麻的屁股,继续盯着镜子里自顾自刷完牙洗完脸,并开始解开衬衣扣子的上尉大人。 大、大大大人! 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花黎结结巴巴喊出声。 这个男人现在是在无视她吗?? 她在泡澡,泡澡! 林晏川停下手上的动作,挑眉看向镜子里浮出水面的一颗脑袋。 有事? 他口气冷淡,硬地像石头。 但胜在极富磁性,传到耳朵里虽不友善,倒也不难听。 我洗完了,能不能 请您回避一下? 花黎认为自己暗示地已经够明显了。她红着脸,等着男人自觉出去。 能不能什么? 林晏川微微皱眉,手中解扣子的动作继续。 花黎慌了。在林晏川脱下衬衣的刹那,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大、大人干什么,怎么脱、脱脱脱衣服啊 一心想着要撩遍小哥哥的花黎,其实还是个没闻过荤腥的小纯洁,小羞涩,哪里招架得住暮拉莫星球最帅气的男人在她面前脱!衣!服! 话音刚落,浴室里静了静,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靠近。 花黎猛地放下手,眯着眼转了转脑袋。 123456怎么就数起来了?八块腹肌。嗯,浅铜色的胸膛,不用摸都能想象到触感极佳的肌肉。 花黎面红耳赤,仰起头对上他深邃而淡漠的目光。 洗澡。 他淡淡扫过她的浴缸,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还好裤子还在。 花黎自觉地背过身去,突然觉得这间浴室的设计有些色情。 大人能不能等我出去之后再洗 完了完了,她已经听到解皮带的声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这个婚,是离不成了吧。 林晏川:离婚?除非我死。 花黎: 大可不必。 ps.渣作最近在给论文整图,突然觉着神经元挺好看,于是就顺手造了一个略显鬼畜且不是很好看的封面。竟然还有眼尖的小可爱发现了,哈哈哈哈优秀! 言归正传,小可爱不来收藏一下吗?[在线北魏.jpg] 第四章 夫人害羞? 林晏川眼底闪过一抹戏谑,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 花黎拧着嗓子回道:是呢大人。 然后身后就传来了花洒声。 花黎: 所以这家伙是完全无视她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这家伙洗澡至少要一个小时。 花黎泡着的牛奶已经快凉透了,白皙的皮肤冻得泛了层浅青,止不住微微发抖。 林晏川实在太缺乏亲和力了,外面传闻说他不喜女色,现在看来他压根就男女不分,完全不懂怜香惜玉。 阿啾! 花黎打了个喷嚏,实在没忍住瑟瑟发抖从浴缸里站起来:实在太冷了,大人您眼不见为净,千万别看 花黎踮着脚,护住关键部位,背着身往衣架挪了挪,飞快地扯下浴袍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一抬头,还是看到了镜子里不着寸缕,全身□□的男人。 我什么都没看见,您继续。 花黎僵着脖子,脚底蓄力,预备光速冲出浴室。 过来。 花洒的水声中,林晏川的嗓音宛如一声闷雷,沉沉地碾过耳膜,宛如不可违抗的军令。 大、大人在跟我说话吗?花黎及时刹住脚,捂着眼睛,对着林晏川的方向问道。 林晏川的眼底氤氲着水汽,他盯着那具娇小的微微发抖的身体,橘粉色的浴袍下露出半截笔直白皙的小腿,葱白的指节死死捂着眼睛,一副害怕的样子。 害怕? 上次见她,可是凶得厉害。 军事新闻的影像里,抓星盗,擒异兽,也算得上身手矫健,果敢干练,面对记者采访也毫不露怯。 林晏川关掉花洒,浴室里瞬然变得安静。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他生冷的语气中已然透着不耐烦。 浴室的温度骤降,花黎甚至怀疑大人是不是洗了个冷水澡。 花黎心中风起云涌,但是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小碎步走到他跟前,侧着身低头盯着脚面:大人有什么吩咐? 即便如此,她乖巧的嗓音里依然难以掩饰住颤抖。 怕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隐去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花黎摇头又点头,支吾:还、还行吧。 咝,疼! 下巴骤然一阵剧痛。 猝不及防的,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发狠地捏上她微翘的小下巴。 林晏川面无表情地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她在他指间挣扎,像挠痒痒一样毫无反转的余地。最后,只能妥协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她嘟着粉嫩的唇,语气里带着软软糯糯的撒娇,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也泛着亮晶晶的光。 脸上的委屈拿捏得十分到位。 不过花黎挣扎的时候,胸前的浴袍稍稍松散,刚泡过牛奶浴的肌肤,光滑白皙,透着诱人的浅粉色,胸前若隐若现的风光分外勾人。 林晏川的喉结上下掠起一阵燥热。 他突然心生一股邪恶,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湿漉漉的发梢上晶莹冰凉的水滴落她白皙光滑的锁骨上,悄无声息没入深处。 极淡漠的嗓音道:去卧室,把我的浴巾拿过来。 花黎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男人冷冽的气息钻进她的呼吸里,他离她如此近,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淡淡的,像冰凉的薄荷黑巧克力。 这个家伙,明明表现得像个流氓,却用了那种风轻云淡,正人君子的口气说话。 花黎的耳朵尖红得发烫,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下巴被他松开后,逃也似地冲出浴室。 男人瞧着门口消失的身影,舌尖扫过下唇,目光一瞬间变得意味深长,喉咙里发出一声淡不可闻的嗤笑。 花黎在卧室里手忙脚乱,翻箱倒柜地找浴巾。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要思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暇顾及哪件是浴巾,浴巾是什么?什么颜色?什么形状? 明明那厚厚几叠白色就在她手边。 淡定淡定淡定,花黎,他是你老公,又不是魔兽,而且他还不喜欢女的,不会吃了你的,淡定淡定 在无数次自我催眠后,花黎终于冷静了下来,顺利拿着浴巾递给浴室里的男人。 这么慢,想冻死我? 男人接过来,简单地围了一下,神色冷清地觑了她一眼。 花黎:抱歉。 emmm,您这样穿了跟没穿好像差别不大呢上尉。 花黎乖巧地跟在上尉大人身后,走出那间令人血脉喷张,尴尬爆表的浴室,回到卧室后突然觉得更加尴尬了。 没有什么比两个刚洗完澡出来的雌性和雄性面前只有一张床,更令人想入非非的情景了吧。 我我我去客房。 花黎对着已经上床半卧位躺在床头,并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金丝边眼睛戴上的上尉大人,提议道。 与此同时她不安分的小脚脚已经走向门口。 去客房做什么,过来这里。 林晏川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微微仰着脖子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没有看她。 花黎:? 说好的不喜女色?我睡您旁边真得不会被甩飞吗?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林晏川冷得像冰窖一样的声音,再次说道。 花黎觉得自己挺怂的,就这么一句话把她给唬上了床。 他口气硬邦邦透着不悦,一点也不像和自己的妻子对话,反而像是在审问犯人,令花黎浑身难受,可她又不得不照做。 床垫微微下陷,她掀开被子一角挪了进去,瞬间觉得一股冰冷无形地附着在皮肤上,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晏川似有所感,抬了抬眼皮,忽然伸出一只手臂,从她身后绕过去。 花黎甚至能感觉到,他湿冷的肌肉轻轻碰了碰她的脖子。 林晏川的眼底一黯,转瞬又恢复平静。他从她身侧的床头柜上拿过一条干净的浴巾,随手扔到她湿漉漉的脑袋上,语气生硬地依然像是命令:把头发擦干再睡。 花黎听话地哦了一声,小心翼翼松了口气。想了想,随即也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放到他面前,自觉贤惠的甜甜地说道:大人您也擦擦。 恋耽美 -眉眼如苏(4) 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是毕竟还是尤冬时节,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还是擦干头发比较好。 礼尚往来嘛。 林晏川倒也没有拒绝,拿起那条浴巾擦了擦短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眼落地窗外的阳台。 阳台上堆放的包袱很显眼,熹微的晨光下,泛着一层浅黄的光泽。 上一次从家里离开之前,他在卧室的阳台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所以他清楚身边这个小雌性在干什么。 这也是他为什么提前一天解决掉军中事务,在这个时候回家。 你准备去哪? 花黎擦头发的手一顿,心里刚好在想着找个什么时间逃出去,身边的人突然一问,心跳漏了半拍。 什么情况,这男人难不成还会读心术? 什么去哪,大人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花黎装傻充楞,眼神游离,视线在触及阳台时,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个男人如此阴险,一定是发现了她的包袱。 实在是大意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我看夫人收拾了行李,不是要出远门? 他倒要看看,这小雌性准备怎么狡辩。 是啊。花黎擦头发的动作还在继续,脑子灵光一转,将计就计,听路尔说大人不久之后要去打仗,我想着收拾收拾,届时好跟大人一块儿去。 瞎话说完,花黎屏息等着身后人的回应。 良久,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花黎愣愣地偏头看过去,男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叠虚拟文件夹,冷冰冰的脸上哪里有半分笑意。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林晏川忽然抬起眼皮,深邃而寒凉的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 三天后出发,海宁星,你可以提前了解一下。 冷冷地说完这一句,林晏川就专注在他的文件里,周身散发出扰我者死的可怕气息。 花黎: 她胡编乱诌的,这厮居然真得又要去打仗了,这厮居然还真得打算带上她一起! 论如何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花黎觉得自己可以着手写本书拿出去卖钱攒攒逃跑的路费了。 砰砰砰 大人,机械科的吉言科长来了。 正在花黎绷着脑子里一千九百二十根神经假寐的时候,路尔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这都快正午了,路尔你不用担心一下本太太的肚子有没有饥饿吗? 花黎默默腹诽,把路尔这厮骂了百八十遍。 床垫微微回弹,身边一直忙于公务的男人终于掀开被子下了床。 花黎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松懈下来,捂着被子转过身,不期然正看见林晏川在穿衬衣。 衬衣的扣子还没扣上,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虽然前面也看过了,花黎还是忍不住脸红,视线胡乱飘了飘,佯装冷静地问:我也可以起床吗? 林晏川瞥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我饿了,睡不着,而且已经天亮很久了。花黎气鼓鼓得像个小包子,但嘴上却怂得没脸没皮。她堂堂一朵高贵冷艳的花牡丹居然沦落至此,果然是有富贵命没有富贵的本事。 林晏川闻言挑眉,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迅速穿好衣服后,拉开了房门,对门口侍在一侧的路尔问道:午餐备好了吗? 正在准备,二十分钟后可以用餐。路尔微微弯腰行了个早安礼,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 林晏川点头说了个好,出门前带着房门把手,忽然又侧了侧身,对着房间里说了一句:军装的上衣口袋有糖果,你先垫一垫。 说完后,这才带上门,转身下楼去。 花黎懵逼了三五秒,身上捂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蹑手蹑脚从被子里坐起来,看了一眼门口衣架上挂着那套玄青色军装。 肚子就像是听懂了林晏川走前撂下的那句话,适时的发出一串咕哝声。 花黎赤脚下了床,走到军装前发了会儿愣,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不过林晏川看起来不像是会吃糖的人,如果浪费粮食也挺可耻的吧。花黎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玄青色铁盒子。 emmm,这难道是军部配发的?吃了军部的糖果会不会变得更强壮?没准儿可以体能升级? 不过这个糖果长得有点太可爱了吧,五颜六色,中间还有一点亮闪闪的透明夹心,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而不腻的薄荷水果味。 花黎吃了一颗数量最多的粉色糖果,凉丝丝的水蜜桃味儿瞬间爬上了舌尖,清甜中透着薄荷的微苦,衔在唇齿间的清香蔓延至整个口腔,激得每一根神经都为之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花黎的错觉,这个糖果似乎能起到镇定神经,清醒大脑的作用,连带着四肢百骸间的血脉筋骨都仿佛被一股清流洗涤过一般。她那闹腾饥饿的小肚子,也很快就安分下来。 果然是好东西。花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默默挑了几颗颜色各异的糖果塞进自己的小压缩包里。 二十分钟后。 路尔准时上来敲门。花黎直起腰,看了看被自己收拾的床铺,虽然不是标准的豆腐块,但已经算得上整洁了。她满意地开门,跟着路尔下楼。 上尉大人去了机械科,嘱咐太太先行用餐。路尔一边布菜一边说道。 花黎坐到餐桌旁四处瞅了瞅,确实没有瞅见林晏川的影子。真够忙的啊,早上回来洗了个澡就开始办公,没有睡觉也没有吃饭,这一起来又出去忙。 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花黎嘴里叼了块鱼肉,心不在焉。 估计问了也白问,这个路尔,消息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今天不回来。 嗯?真的?花黎眼睛一亮,闪起希望的小火苗。 不过太太放心,吃完午餐,会有专车过来接太太去机械科。 花黎: 作者有话要说: 花黎:路大管家,咱能不能一句话说完,或者直接说重点? 路尔:抱歉太太,高级机甲兽,就是要给您宅在家都能有过山车般的体验。 花黎:Duck不必。 (渣作明天要汇报,连夜整文献,故#叮!今天提前掉落长章,明天的明晚21:00更,今晚零点没有了2/23#)特此通知。 ps.那个五颜六色的糖果真不是军部配发的。明天是机械科的美好一天,明天见。 pps.喜欢星际甜文的小可爱们,可以去康康时绯大大的《穿成人鱼后我嫁给了一条龙 》,是头发可以变色的人鱼噢!亲测,贼甜! 第五章 花黎坐上一辆鲨鱼兽形状的玄青色加长轿车,六个轮子,车身是防弹材质。 人坐进车里,理应的满满的安全感,但花黎左右坐在的两名带枪士兵,让她有种押解犯人的错觉。 不踏实。 而且这两个士兵不苟言笑,从上车时铿锵有力地叫了她一声上尉太太之后,再没有跟她多余一句话。 请问二位知道,上尉大人叫我去机械科有什么事吗? 花黎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 车窗外一片死寂的风景疯狂倒退,车内虽无波动,但花黎盯着那面指针几乎达到顶点的车速盘,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车子已经按着这个速度行驶了将近十分钟,花黎唇色发白,看向士兵的眼神里多了一分豁出去的决绝。 上尉大人就是让你们用这种态度对我的吗? 语气尽可能冷若冰霜。 左边那个一直被她盯着,脊背早就湿透了的安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皮终于没忍住抽了抽。 太太,大人说您不用问,去了就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言外之意是,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行,多少算回了她一句,也让她知道来接她的人不是聋子哑巴。 最后一个问题,还有多久到。 碰轰! 话未说完,一直平稳的车身突然剧烈地震动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重物砸到路中央,正正好拦截这辆超速的军车。 花黎胃里一阵翻涌,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觉车子腾空,重心悬浮,两侧的车门被士兵推开,呼呼灌进来刺骨的寒风。 瞬时间,枪声四起。 花黎一只手捂着嘴强压胃里的恶心,一只手死死抓紧胸前的安全带,勉强镇定下来环顾周围的形势。 这场袭击非常突然。 左右两个士兵半个身子探出门外,训练有素地朝下方瞄准、开枪,沉着间透着几分狠厉。 太太,蹲下! 前面开车的士兵突然扬声高喊,扭头看向车后座的花黎。花黎闻声看向他,惊觉士兵的双手已经离开了方向盘,不知何时手中也多了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车子因惯性被弹飞,但科技改变命运 这辆车子平平稳稳地飞行在半空,成了一架飞机。 花黎的目光还凝在司机手中那把小型手枪上,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在对上那男人邪魅勾唇一笑的刹那,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双脚弯曲抬起,屏息蓄力,对准那支正扣扳机的手枪狠狠踢出去。 司机嗜血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大概是没料到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利索机敏的雌性吧? 这一脚踢出去,司机手中的小手枪朝车顶开了一枪,子弹接触防弹车身,如利箭离弦般反弹向下,司机躲闪不及,左肩吃痛地向下一沉。 这时,花黎身侧两个憨憨才注意到司机不对劲,双双将枪口对准那厮。 两位爷可真是心大啊。 花黎心中感慨。 双眼警惕地盯着被自己的子弹打中约莫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司机,那张带着防护罩的脸缓缓抬起,原本布满血丝的骇人双眸,此刻竟恢复正常,深棕色的瞳仁隐隐闪烁激动的微光。 像狡黠的猎人,热烈地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花黎在那般赤裸而危险的直视下,终究是没忍住松开捂嘴的那只手,呕吐物呈不规则抛物线状,毫无保留地朝前喷出去 实在太难受了。 中午吃太多,吃完就上超速快车,完了半路还要被撞得头昏眼花,刚刚又提着气往前提了一脚。 是个铁胃也受不了这种折腾啊。 花黎明显听到,身侧两位士兵,用极低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操。 不知那一个字是出于什么样的情绪。 接着,右边的士兵递来了一包纸巾。 抱歉,没忍住。花黎接过来擦了擦嘴,颇为震惊地看着那位被自己喷了一脸,已经看不清眼睛的坏司机。 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呼呼寒风,夹杂着半新鲜的牛羊肉渣味儿,空气一度降至零下。 下去。 左侧士兵手里的狙击枪抵在司机的脑袋上,丝毫没有被那头盔上的呕吐物所影响,冷而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致命的威慑。 花黎: 所以现在这辆车是完全控制在对方手中吗? 起飞也不是意料中的起飞吗? 没有降落伞之类的吗? 花黎板着个脸,开始默默解开胸前的安全带。傻子才等着那个被她喷一脸的家伙老老实实送他们下去。 果然,那个司机睁开眼,依然目光灼灼,隔着面罩发出了一声讥讽地嗤笑。他抬手擦掉眼睑上的呕吐物,恶趣味十足的放在指间摩挲,一副全世界我最变态的架势。 花黎被这个动作激地快速解开了安全带。 太太你做什么?右侧士兵显然注意到花黎的行为,意欲制止。 我准备自救。花黎不想说难听的话,睨了眼左右二人,你们俩能飞吗? 堂堂帝军士兵,不可能连飞行装备都没有吧。反正她是能飞的。 能。 太太这突如其来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太太,我们要带他一起走。 左侧士兵听出花黎的意思,手中的狙往那颗头盔上用力又戳了戳。 好的,那我先走,二位善后。花黎点点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抬腿从士兵身前迈过。 话音刚落,花黎从车门一跃而下,背后顿生一双几近透明的小翅膀。 士兵二人面面相觑。 安博,大人让我们接太太,咱就让太太这么走了?右侧的士兵盯着下方漂浮的身影,心有余悸。车外的枪声并未消失,太太这么出去恐怕很危险。 我看过太太的新闻影像,应该能应付得来,倒是这个家伙,好不容易送上门来。安博眼中凶光更甚,直恨不得用手里的狙把对方的头盔戳个窟窿,我这次一定要亲自抓他回去。 安博是上尉大人手下第三狙击队队长,常年跟随大人征战星海,专杀敌军头子,十年来但凡是他名单里的目标,安博几乎从未失手除了眼前这位,吸血族兽人统领沈寂。 吸血族兽人是转化兽人,原身是各种流浪在外的兽人,原本的生活状态不佳,或处于社会底层,或先天体能滞后。 沈寂的原身是黑星犬。星犬族性格温顺,历代为仆,但沈寂是个例外,他研发了一种增强体能的共生病毒,并且大肆宣扬,蛊惑弱势群体注射病毒,成为转化兽人,靠吸血为生。 吸血族兽人听命于沈寂,擅长为非作歹,行事乖张,冷酷无情,在星际中名声很臭。 安博追了沈寂多年,从未将其抓获。 目前暂未找到处死吸血族兽人的手段,他们被认为拥有不死不灭之身。 所以,哪怕是一击致命的战狙顶在脑门上,沈寂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这个雌性,有点意思。 沈寂翘起指尖,径直伸入左肩,抠出一枚血淋淋的子弹,悠悠地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雌性中弹。 原本是来杀她的,现在,突然觉得可以玩玩儿。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开枪打爆你。安博扣下扳机,被沈寂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 沈寂将子弹收入怀中,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安博的威胁。 接着他按下袖口的银色按钮,单手支在虚空中,拇指快而有力地擦过中指和食指指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再见安大队长。 沈寂眼中含笑,语气里带着些微遗憾的嘲弄。 接着,他就在安博快要鼓出眼球的怒瞪下突然下坠。 沈寂的座位处空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缺口,他整个人连带着座位从车上向下脱离。那就像是事先挖好的坑,计算好了一切可能的意外,逃得不费吹灰之力。 安博也没带顿的,跟着就也往下跳,身后的付炎拦都拦不住。 血族兽人在飞行状态可以随意隐身,安博这一跳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底下茫茫一片虚空,连沈寂的影子都没看见,只能见到驾驶位的座椅狠狠摔在公路上,轰轰隆隆炸起一堆灰尘。 嘀总部。 付炎茫然地看了眼归于平静的街道,落地后慢吞吞地打开了接收器。 听到老大冷冰冰的声音时,付炎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人去哪了? 老大您是问的太太,还是沈寂,还是安博 你说呢? 恋耽美 -眉眼如苏(5) 感觉接收器要结冰了 太太往东郊方向飞走了,沈寂隐身消失了,安博也往东郊方向去了。 你的方位。 老大您那边看不见我的定位吗? 说出这句话,付炎就后悔了。 他居然有胆子反问老大。 你的位置信息被干扰了。林晏川站在空无一人的西郊不夜城花坛中央,看着显示器上的定位,语气已经不耐烦到极点。 看来平时管理下属还是过于放松了。 星际中央纬度52。 嘀连接中断。 老大挂得真干脆。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沈寂! 花黎:这个变态是真的男二吗? 渣作:你说呢? 上尉:滚。 渣作: 更新来迟了!渣作竟然有点喜欢写沈寂这一块ps.今天的你,有考虑戳一戳收藏吗?【捂脸.jpg】 第六章 花黎虽然有点痛心出门前没带上阳台那堆包袱,但总的来说还是为这次意外的逃脱机会感到开心。 谁能想到今天上午她还在为如何逃跑而苦恼,甚至已经计划做个勤勉温顺的小娇妻时,机会突然就降临了。 为此,她这一路上一口气都没歇,硬生生靠着几颗从林晏川那儿偷来的彩色糖果撑到了晚上,直接飞出了帝都的管辖区躲到了邻市的一片荒山里。 就算她的隐身装备再不好使,这些天然的高树长枝也足以替她挡一阵。 唯一不太好的是,荒山地形复杂,暮色又沉得极快,耳边总能间断听到一些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异兽的咕哝声。 花黎没有带夜视灯,漆黑的夜色彻底包裹住山林时,千里眼的投射范围受限,走在路上难免磕磕碰碰,感官在夜里被无限放大,好几次她都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不远处闪烁的微光越来越近,她那颗悬空的小心脏才悄悄落下。 是琉荧花,一种在夜间能发出淡蓝色微光的野花,夜间花瓣聚拢,像呼吸般小幅度的一张一合,花蕊的光芒随之明灭微闪。这种花孤寒冷艳,通常都是一枝独放,花黎当初还是山崖缝里未化形的小野花时,就见过有兽人采撷这种花回去挂在房檐做装饰。 不过这种花的花茎有毒,直接接触会导致皮肤溃烂。 花黎从随时携带的压缩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金属卡,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往空中一抛 主人,二级机甲兽小金出列。 卡片瞬时化为零碎的星点,虚空中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金色及膝连衣裙,金发碧眼,肤白胜雪,比她矮半个头的雌性机甲兽。 真漂亮连出场都这么漂亮。 即便买之前已经看过相关影像了,但真正实操起来,还是忍不住惊艳。 花黎突然有点好奇,路尔当初也是这么出场的? 主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金的眼睛也是金色,忽闪忽闪的时候像一个精致的芭娜娃娃。 花黎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欣赏机甲兽的时候,冷静地指了指面前的琉荧花:把这朵花帮我摘下来照路。 机甲兽的皮肤是金属革,毒物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好的主人。小金开心地在原地鼓掌并跳跃了几十秒。 花黎: 花黎怀疑自己又买到假货,而且是脑子里少根零件坏掉的假货。 小金高高兴兴地摘下了琉荧花,蹦蹦跳跳哼着歌,手里拎着得琉荧花像一个蓝色的灯笼,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花黎试图阻止小金莫名亢奋的系列行为,并提醒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主人,你终于把小金召唤出来了,小金真得好开心呢! 花黎的嗓子都说干了,而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 姑奶奶要退货。 她买得是个二级机甲兽,就算功能没有一级机甲兽齐全,总不至于是个脑缺吧? 花黎停下来,一双眼睛幽怨地盯着金发少女,威胁意味很明显。 小金也跟着停下来,花黎以为这厮终于有所觉悟了,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依然没能等到对方恢复正常。 我再召唤一个。 花黎妥协地从压缩包里掏出了一张蓝色的卡片,捏着卡片的指腹沁了层汗,想到当初刷卡刷得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难受,与此同时还要担惊受怕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异兽攻击。 小美人儿,何必浪费力气,不如试试我? 冷不防地,花黎手中的卡片突然被一股力道抽走。男人轻佻的声线中夹杂了一丝魅惑,他将手里的卡片捏了个粉碎,指间微微一弹,凭空点出一缕火苗,炽热的火舌接触到尚未来得及散去的卡片粉末,瞬时窜起一团更大的火焰,直将周围数十米照得通透明亮。 一时间周边的丛林传来异兽四向奔走逃窜的声音。 花黎喉咙里一阵发麻,眨了两下眼睛,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惊得连连咳嗽了五六下。 黑衣男人穿得比较夸张,乍一看会让人误以为是没钱买衣服随便扯了一匹黑布从头到脚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妖冶苍白的脸。 不过,他胸前唯一的鎏金环扣上那一圈耀眼的红色宝石很快打消了花黎的错觉。 这个男人不仅很有能力,还很有钱。 赔钱。既然很有钱,又正好烧了她的东西,就不要怪她碰瓷了。 你确定?这种地方,比起金钱,我想你更需要我。 沈寂摸不透这小雌性的脑回路,明明刚见到他时还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下一秒竟然开口就跟他要钱。 为了让小雌性更清醒地认识到他的重要性,沈寂对着杵在一旁看热闹的金色机甲兽勾了勾食指。 花黎警惕地拦在小金面前,秀气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尾上挑透着她自己无从察觉的妩媚:杀了一个还想再杀一个?我怕阁下赔不起。 小雌性,我可是好心准备帮你修理,你的这个机甲兽,他顿了顿,修长的指节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很明显这里有问题。 我凭什么信你?刚刚才毁掉了她的小蓝! 就凭弱肉强食。沈寂话音未落,鬼魅般的黑色身形,如一抹轻飘飘的影子突然绕至她的身后。 花黎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瞬黑,下一秒耳边便覆上了一股沁入骨血的冰凉。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沈寂就已经贴近她,单手绕过她的脖子,将她的致命部位禁锢在胸前。他甚至能感觉到,雌性脖颈处的血管轻而快的搏动,温热的血液隔着她薄薄的肌肤,隔着黑色的衣衫布料,流经他的手臂,在他冰冷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难以克制的欲念。 花族?沈寂的口中发出一阵喟叹,涌动的喉结和冰冷的呼吸渐渐贴近胸前的温热的脖子。 那里的香甜气息让他着迷。 花黎惊讶他居然能这么快就判断出她的种属,这对她来说很不利。 牡丹花的攻击性太弱了。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她的种属,现在这个情况也是他要我死我不得不死的情况了。 你、你可不要小看花族,我不是普通花族,我是林晏川的太太。 虽然正在试图摆脱这个头衔,但关键时候还是能用就用。 果然,身后的鬼影听到林晏川三个字时,呼吸陡然一滞。 没错,就是帝军最高军事指挥官星际战神林晏川上尉,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皮,我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他都不会放过你。 趁热打铁,您看着办。 能有多狠,就有多狠。 沈寂却只是顿了几秒,棕色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嗜血的暗红,手臂的力道微微收紧,冷如寒冰的唇粗鲁地贴在她耳后的皮肤上。 他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嗯?他的太太?哈啊,就是那个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尝一尝的可怜雌性?那我更要替他尝尝了。 你放开你个变态 花黎心中凉凉。 听这变态的口气,是林晏川的死对头无疑了。 林晏川是个什么狗屁战神,不是星球的英雄吗?怎么她随随便便就能在荒山里碰见他的死对头! 冷而锋利的獠牙,毫无征兆地触碰到雌性柔软的皮肤。 花黎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然而对方纹丝不动。 随着她嘴里一声绝望的救命响彻山林,脖子上的刺痛忽然撤离。 放开主人! 是那个脑缺的小金! 花黎慈母含泪的目光,激动地看向面前的小金,小金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长弓,银色的利箭又不知何时射中了花黎身后之人的左肩。 变态黑衣人吃痛地松开了花黎,那一箭几乎射穿,只留了短短一截箭尾在身前,黑色的布料上肉眼可见地冒出几缕滚烫的白烟。 花黎迅速地撤到小金身后。 主人别怕,小金保护你。 小金再没有嬉皮笑脸,肃杀的小脸冷若冰霜。 难道是只有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才能激发出小金的保护欲? 花黎来不及多想,因为对面那厮变态徒手揪着箭尾,已经将整支箭拔了出来,苍白的脸上还浮现出一抹诡异而嗜血的浅笑。 这是什么变态操作? 阁下收手吧。花黎扶着小金的肩膀,眼见对面那厮没准备放过她们,决定智取,其实我跟上尉大人夫妻关系不和,当初结婚也是迫不得已,最近很快就要离婚了,我根本不喜欢他,他对我也完全不感兴趣,所以,阁下不要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为难我了。 花黎说完,感觉到小金突然全身紧绷起来。 花黎分神瞥了她一眼,见她依然面色清冷,毫无波澜,想来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沈寂步步靠近,停了她这话,倒真得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张坚定的小脸,悠悠嗤笑道:你说他对你完全不感兴趣,这个我信,他猩红的眸子轻轻一眨,顿了顿,不过,你说你不喜欢他? 有问题吗?花黎似乎瞅见了转机。 他可是星际战神,是千万雌性的梦中情人,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这是个什么问题?她也就随口一说啊,怎么还较上劲了 花黎没有多想,秉着背后说瞎话不负法律责任的态度,一脸凝重地,振振有声地说了三个字:他不行。 沈寂:你再说一遍。 花黎:说一百遍也还是那三个字,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新婚夜去打仗,就是因为,顿了顿,煞有介事的表情,低声重复了一边,他不行。 一直挡在花黎前面,扬言要保护主人的小金,这时候突然僵硬地转过身,那双金色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升起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怒意。 我不行? 小金盯着她的主人,声线冷成了冰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金:我不行? 花黎:请听我解释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感谢在20200224 22:07:12~20200225 21:4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吃蘿蔔的兔子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章 沈寂站在原地,原本克制的脸部肌肉微微扭曲,最后实在憋不住胸前的酸胀,弓着背大笑出声。 真是活久见,这个小雌性,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哈哈哈哈哈,林晏川,你也有今天。 花黎: 花黎勾着脑袋看了看小金背后那个狂笑不止的变态,原本心中一阵窃喜,这变态果然是被她的瞎话取悦到了,很大程度上应该不会为难她们了。 不过,视线停在面前的小金身上,花黎突然如鲠在喉。 那双金色的眼眸,在幽蓝的微光下显得深邃无比,盛大的怒意仿佛要将眸中倒映的身影活活吞掉。 是不是要解释解释? 不过她说得是林晏川啊,这机甲兽有什么好 等等。 咳,小金啊,你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是逢场作戏,花黎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嘴角的尬笑比哭还难看,所以我们不用一个字一个字去纠结,那样就中了敌人的圈套。 花黎想起来了,林晏川的资料里,他有附身技能。 不怪她后知后觉,实在是林晏川的技能太多,多到星际资料库中搜索到的十几种技能后面还带了一串省略号。甚至有技能科的兽人研究员,专门针对林晏川的技能天赋,写了一篇综述。 那篇综述里系统地总结了林晏川的全部技能及技能特点,并在讨论部分着重指出,上尉大人很有可能还存在待激发的潜在技能。 所以哪怕是花黎对林晏川进行过比较详细的了解了,基于那么一堆她从来没见过的技能,一时半会儿也未能将他和面前的小金联系起来。 当着本尊的面,说其不行,并且还强调了两遍,估计是个雄性都会忍无可忍吧? 花黎现在的处境可谓尴尬至极,但一想到这个雄性是自己的丈夫,她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点安心。 论本事,林晏川绝对碾压对面的变态,论对她的生命威胁,林晏川至少不会在荒山里露出可怕的獠牙把她吃掉。 花黎很快认清形势,后退的脚步停下来。 她突然鼓起腮帮子,底下头,眼睛盯着脚尖,鼻子酸酸地小跑到小金的面前。 因为小金比她矮半个头,所以她低着头的时候,依然能清楚地看见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错愕。 花黎盯着那双平静无波,依然冷淡的眼睛,委屈而诚恳地接着之前的解释:我当然知道,上尉大人样样都是最棒的,那方面也绝对是星际第一,虽然我也没有体验过,但我内心深处真得是这么想的,今天实属无奈,编了那些瞎话,骗了那个黑黢黢的傻子,那个傻子好像还信了,说不定还会出去造谣说来说去,都怪我,我就算是被那个傻子杀死,也应该宁死不屈,不该中了他的圈套损坏上尉大人的名声。 说着说着,花黎挤出了一滴泪。 花族的眼泪芬芳馥郁,黑市里有兽人将花族泪水制成香喷,价钱极高。 小金的金色眼眸微微眯起,辨不清情绪。 芭比粉的嘴唇紧抿着,似乎不准备回应她一个字。 小雌性,你说谁是傻子? 花黎有没有取悦到林晏川尚未可知,但她明显把那个变态给激怒了。 她太难了。 不过这次她没准备再解释,横竖都是要得罪一个的。 说的就是你!花黎往小金面前又挪了一步,这一步将两人的距离几乎变成了零,她的脚尖抵着小金的金色鞋尖,在小金喜怒不定的注视下,伸手捏住小金的裙子布料,探着脑袋对后头那个变态狠狠啐了一口,休想再诓我说上尉大人一句不好! 花黎不好二字还未说完,就见那个变态化成一阵黑影,如飓风般朝自己袭来。 花黎紧紧闭上眼,往下蹲了蹲。 接着便感觉身前的小金猛地转了个身,花黎忘了手里还拽着她的小裙子,只听见嘶啦一声后,很快传来两方打斗的声音。 恋耽美 -眉眼如苏(6) 花黎睁开一只眼。 呀,不小心把小金的裙子撕了大片下来。 花黎睁开两只眼,拎着裙子碎片躲在一棵树后盯着一金一黑两股飓风互相纠缠,间歇发出狰狞的嘶吼声,以及汪汪汪? 双方的打斗胶着了十几分钟,花黎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机逃走。但这荒山野岭的,她的装备不足,技能也一般,万一遇到异兽群攻,肯定是要没命的。 如此又纠结了十几分钟,半空中的一金一黑难分胜负,山林突然响起了一片枪声。 安博带来的两支狙击队,隐没于高树,对准那黑色的飓风里双目猩红的星犬连连开了十枪。 嗷呜 花黎黑色的瞳仁骤然缩紧,她紧紧盯着那团中弹的黑色飓风,伴随一声吃痛的吼叫,扑咚落在了不远处漆黑的丛林里。 打斗终止,山林中亮起了明晃晃的头灯,纷纷聚往黑影坠落的方向。 反派果然惨。 花黎一阵心悸,幸好自己及时发现了林晏川的存在,纠正了队伍。那只黑星犬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花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黑星犬的下场,结束战斗的小金飞至她的跟前,瘦下的金色身影一个踉跄险些扑进她的怀里。 花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 那场恶斗,小金也受伤了。 她的大腿几乎不着寸缕,因为花黎撕扯掉大片布料,原本及膝的裙子,此刻已经露出了金色的底裤 暴露的大腿上伤痕累累,好在小金是机甲兽,她的皮肤裂开,露出的不是森森白骨,也没有血肉模糊,只是肉眼可见几处断裂冒烟的钢铁零件,原本柔顺的金色长发,此刻也有些乱糟糟得如一团乱麻堆在脑袋上。 小金,你还好吧。花黎合上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面露担忧地走到小金身边,意欲扶她一把。 滚开。 不料小金一记眼风扫过来,喉咙里发出一串尖锐的低吼,对她的嫌恶和抗拒十分明显。 花黎应声停下来,局促地看向别处,视线方一挪开,很快地听到小金倒地的声音。 花黎:小金。 再看过去时,花黎迅速闭上了嘴。 倒地的小金身边,站着一身黑色长风衣的林晏川。 林晏川今天没有穿军装,黑色的长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平整的黑色毛衣,和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衣领口,下面却照例是一条玄青色的军装裤,脚底一双半筒深的黑色战靴,衬得那双腿越发挺拔修长。 花黎脊背挺直,心里的一个念头是,上尉大人穿得真暖和,比她身上这条浅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要暖和得多。 但是大人的眼神,是真冷啊。 大人,您的手,要不要处理一下? 花黎一眼就注意到了林晏川的右手在滴血,只不过他一直那么阴飕飕地盯着自己,让她犹疑了好一会才开口。 林晏川到底在想什么呢?他就那么在意她说得那三个字吗?她明明已经声泪俱下解释了,也尽全力挽回了他的尊面。 那他现在这样一副仿佛看到杀父仇人的表情真得有必要吗? 行不行也不是她说了算啊,她就算口那么一说,更何况坊间里传闻还说他性取向有问题,也没见他去把那些人抓起来计较啊。 花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了。 试探地往他的方向又走了一步,但很快就被他越发很厉的眸光给吓得退了一步。 这时安博和付炎带着一队士兵从林子的一个方向走了过来,头顶的夜视灯瞬间将这一片区域照得透亮。 老大,抓到他了。安博的语气里难掩兴奋,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太太,微微弯腰行礼,太太受惊了。 呵呵,好说好说。花黎听到他的称呼,像被烫到一般又往一边退了几步,干巴巴地回应。 付炎注意到大人和太太之间气氛诡异,暗暗推了推安博,随即一脸肃穆对着其中一个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直升机已经准备,您和太太一起,我们带着沈寂紧随在后。 林晏川没有说话,抬腿就走。 安博不太理解付炎为什么推自己,看了看太太,竖起大拇指:太太果然不负众望,生存能力很强,居然能在沈寂的眼皮子底下毫发无损。 花黎没有理会安博,感觉他像个憨憨,尴尬地看了眼付炎平静地说道: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吧? 付炎面露难色:太太,我们那架飞机小 没事儿,我长得小!花黎打断他,双手抱起地上的小金,涨红了脸,表示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太太,我们那儿真坐不下,您看您还带了机甲兽。安博笑了一声,主动接过太太手中的机甲兽,您跟老大坐吧,机甲兽我们帮您拿着。 三人一边往慢吞吞地往直升机去,一边互相说服对方坐哪一家直升机。 嘀总部。 付炎脑仁一阵发麻,在安博看热闹的目光下打开接收器:老大? 一分钟后没有登机,徒步回营。 嘀连接中断。 操。 安博原本看热闹的表情陡然一顿,嘴里啐了一声,单手夹着小金健步如飞。 林晏川这个大魔头,她不要跟他坐一架飞机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林晏川:我不行? 花黎:我可以解释。 不久的将来 林晏川:我不行? 花黎:你行你最行,你是星际第一行。(支离破碎嗯嗯啊啊) 渣作:羞耻!我不会这么羞耻的!哼! 叮晚上再掉落一章。 第八章 直升机的空间并不小,花黎后悔没有带上小金一起,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尴尬。 前面的驾驶位和后面的承载区之间隔了一块玄青色的金属材料,只露出中央一块巴掌大小的透视玻璃。 承载区里,林晏川坐在靠近舱门的位置,花黎坐在里侧,身后是摆放齐整的各式武器枪械,鼻息间都是冷硬的金属气味,像冰冻过的鱼腥。 林晏川的身材高大,坐在低矮的座椅上稍显局促,长腿微微弯曲着,左手横搭在膝盖上,受伤的右手垂在身侧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花黎就坐在他的右侧,垂下眼就能看到那只被鲜血染成暗红的手掌。 她抬头看了看林晏川,双目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如黑色的羽毛扇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冷如刀削的侧脸上平静无波,侧脸的轮廓宛如精雕细琢一般,流畅而英俊的线条让人不由自主目光停驻。 很难相信,他已经三百岁了,比花黎大了一百二十岁,按照花族的年轮算,他大了她整整两个年轮。 在平行世界里,林晏川这个年纪,恐怕已经儿孙绕膝了。 不过,兴许是因为龙族兽人的年轮较长,林晏川本身也保养得当,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到了可以当爷爷的年纪。 至于花黎这个年纪,在花族也算是妈妈级别的长者了。 其实在原世界里,她还处在少女期,穿过来之后身体各方面都比之前成熟了很多,一开始她还不太习惯,比如胸前突然重了很多的分量,以及偶尔的深夜里辗转反侧总觉得缺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难道,原身就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在发情期得以释放,所以活活憋死了? 乱七八糟的思绪越飘越远,花黎不知不觉已经盯着林晏川看了十来分钟。 林晏川:? 突然睁开眼的林晏川,眼底一片清明,冷厉的双眸与花黎四目相对。 花黎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宛如闪烁微光的黑曜石,别扭地移开视线,鼓起腮帮子,像一只委屈的金鱼,下意识说了一句:我想帮你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林晏川又闭上眼睛假寐去了,突然听到他极淡地应道:你会疗伤? 语气里的质疑和暗讽,丝毫不加掩饰。 花黎颇有几分自豪地与他对视,一扫之前的害怕情绪:我可是治愈系花种。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能咬住舌头,把这句炫耀的话给吞回来。 她在原来的世界里确实是治愈系野花,拥有较强的自愈能力,不过她没有试过给别人治疗。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是朵柔弱娇艳,除了好看啥也不会的牡丹花。 看来你连自己是什么花种都不清楚。林晏川毫不客气地嫌弃了她。 花黎: 牡丹可忍,小野花不可忍。 花黎拉着安全带,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不由分说地抬起了他那只被血痂覆盖的手掌。 伤势比她想象得要重,好像是腕骨断掉了。 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花黎心虚地抬眼,恰与林晏川微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对方明显一副看好戏等着她啥也干不了然后说瞎话的表情。 林晏川今天算是见识到,他的这位太太到底有多能胡编乱造。 牡丹一族好歹也是宫中贵族,怎么会教养出这么个东西? 花黎被那个眼神刺激到,心下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她把林晏川软塌塌的手腕置于自己的掌心,屏息控制体内血脉,从脑部带走一丝神识,聚于掌心。 原世界和平行世界最大的不同是,原世界的生命体可以通过控制自己的神识,激发出生命体本身的潜能,而平行世界似乎没有神识一说。 很快,花黎的掌心中蜿蜒出几根嫩绿色的细小藤蔓,那是她真正的原身,在平行世界里只有靠神识才能召唤出来。 细小的藤曼从三枝变成六枝,很快缠绕住掌心的手腕,以污血为食,细小的茎条缓缓涨大,继而生出几片青色的叶子,宛如一张绿色的网将手腕层层包裹。 这是花黎第一次运用神识召唤原身救人。 花黎还是朵小野花的时候,四处流浪难免受伤,好在她是治愈系体质,大伤休息十天半个月可自愈,小伤自己舔舔就能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花种,找了许多植物种属,也没有分清楚自己是什么花,但治愈系的品系是可以肯定的。当初也是因为她这个体质,实验室才决定让她参与时空穿越实验。 不过神识召唤很废体能,她必须集中全身血脉和精力蓄养那一丝神识牵引至掌心。 花黎的睫毛微微颤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脑部的神经元相继传来触电般的刺痛。 她高度集中的精力,无暇顾及其它。林晏川淡淡地盯着她渐渐苍白的小脸,似乎对手腕处的奇异景象丝毫不感到惊讶。 他不是没考虑过离婚。 父母的决裂,不负责任的抛弃,家庭的怨恨纠葛。幼时种种仿佛已经很遥远,但却足以让林晏川对雌性和雄性间恶心而罪恶的结合深恶痛绝。若不是帝军规定,三百岁前必须结婚,否则强制退役,终身不得参战,他根本不必如此麻烦。 花黎是牡丹贵族里少有的未婚大龄雌性,面容姣好,姿色卓绝,家世背景无一不是雄性的上上选,原本早就该嫁了的。熬到那个年纪,是因为她曾经有过婚约。 她的未婚夫死于一百年前的星际混战,至今未见尸首,却在大战前留了一封退婚书。 被退过婚的雌性,又有一个死去的前未婚夫,就算底子再好也没有雄性愿意与之结合。 林晏川无所谓,因为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和她真正意义上结合,只不过机缘巧合下与牡丹贵族做了一场交易。 他娶她,挽了她的名声,也保了他的地位。 分居十年,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她继续当她的贵族,他也能再孤身百年。 让林晏川意外的是,一个月前他这个挂名太太饮毒自杀了。 路尔发现的时候,封锁了消息,第一时间将花黎的体能报告传输给他。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自杀,牡丹贵族如果真想揪着不放,那么林晏川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当时的林晏川还在遥远的异星指挥作战,分身乏术。 一场战役结束后,再次收到路尔的消息:太太复活了。 呵。 复活? 好了 花黎艰难地撑开眼,感觉全身都被粘腻的冷汗束缚,裙子的布料紧贴着,仿佛将每一个毛孔都堵塞,闷闷的难以呼吸。 掌心的绿色藤曼已经变成了深棕色,青色的叶片下开出了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淡粉色花朵。 神识放松下来,掌心的藤曼系数消失,露出里面包裹的白皙手腕。 花黎抬手揉了揉鼻子,看到那只手掌上的血迹消失,腕骨处似乎也完好,只余下一片淡淡的淤青,顿时仰起脸冲着林晏川自豪地笑出声:我就说可以吧,你快活动活动,试试看疼不疼。 她忽然看过来,苍白的唇色微微上翘,露出虚弱却甜美的微笑。 林晏川有片刻的怔忪。 但仅仅是一瞬,他微微眯起眼,舌尖舔过下唇,冷漠地收回手。 林晏川坐正身子,没再看她。 花黎:殷切注视脸。 良久,直升机到了总部的天台停机场,稳稳落地。 花黎撑着眼皮,还是不甘心地盯着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如果不是虚弱的体能不支持她去拽一拽他的袖子,她现在肯定已经拉起他的巴掌甩了好几下。 好困,浑身都传来细密的刺痛感。 妈的,她再也不会随随便便用她的治愈能力了。 治了个面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换不来一个好眼色,自己还半死不活。 机舱门打开,林晏川垂眼看了身边的花黎,她正委屈地鼓着腮帮,双目微闔,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老大,咱什么时候开始审问沈寂? 安博激动地来到老大的直升机边,付炎站在他身侧,眼里也多少有几分兴奋。 他们刚刚在直升机上,已经想到了很多问题,沈寂作为首个猖狂了数十年都抓不着的星盗头子,军队里对他的好奇实在太多了。 林晏川没有回话,目光还凝在身旁的小雌性身上。深邃的黑眸中闪过几丝挣扎,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那双眼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静和淡漠。 他脱下身上的风衣,从前面绕至花黎的身后紧紧包裹住那具摇摇欲坠的纤瘦身体。 然后在众属下一致惊讶的注视下,弯腰,将她从座位上拦腰抱起。 明天。 林晏川抱着花黎出了机舱后,经过安博和付炎时,略带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间沉沉发出。 算是回应了安博之前的问话。 这是什么情况,太太晕机吗? 安博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到走在前头的老大淡淡地吩咐:叫军医来我休息室。 *** 花黎原本是晕乎乎的,但还有些意识,当林晏川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终于确定他的手腕被自己治愈了。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健康有力的心跳稳稳穿透耳膜,浅淡的薄荷味儿钻进她的鼻腔,像是催眠一样,让她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花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床铺硬邦邦的,玄青色的床单被套格外显眼,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盖在她的身上,竟然让她不忍心随意动弹,以免给这个被子整出突兀的压痕。 花黎环视了一圈,从房门上军部的龙形标志,和浴室门口挂着的黑色风衣,大概猜出这里是林晏川在军队住的地方。 恋耽美 -眉眼如苏(7) 门外传来谈话声,声音不大,花黎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最终默默打开了机械耳 唔,打不开。 往常微弱的电流此刻一丝也感觉不到。 花黎心下一惊,终是从被子里伸出手,竖起一根小拇指往耳朵里掏了掏。 机械耳的植入,是在鼓膜外侧的外耳道内侧打一个小洞,然后将机械耳埋进去。本应摸到的金属机械钉,此刻只剩下沙砾般的软肉。 这时门外的谈话声消失,花黎忙将手缩回被子里,偏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门口。 林晏川扭开门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医疗箱,推门进来时便看到了那双乌黑莹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反手关上门,大步走到床边。 醒了? 林晏川往床边的一张棕皮沙发上一坐,很老沉地翘起了二郎腿,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花黎点点头:嗯,醒了。 虽然是废话,但难得上尉大人主动和自己交流,并且好像态度也没有那么差劲。 花黎一脸真诚地盯着林晏川,希望他那张尊口,能再主动一点,告知她机械耳的事情。 醒了就把这个药吃了。林晏川难得语气缓和。 他打开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透明盒子,盒子里装了两支蓝色的药水。 花黎藕白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听话地接过了药水。 你没有别的事情告诉我了吗? 花黎从床上坐起来,背靠床头,掰开其中一支药水瓶子,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林晏川单手支着沙发手扶,指尖按压额角,听到她的话,倒是真得停下来想了想。 晚上在这里睡。 他瞥了眼床上的小雌性,见她将药水喝下去,唇角又弯了弯。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哦花黎尾音拖长,吸了吸鼻子,不做声。 还有话?林晏川显然看出她的小把戏。 花黎抿了下唇,偏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有没有看见一个机械耳? 林晏川眉梢一挑,点头:看见了。 花黎眼睛一亮:在哪? 林晏川淡淡地垂下眼睑,语气染上一丝冷意:扔了。 扔了 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给她扔了。 那她以后怎么偷听不是,那她以后怎么知道附近有没有危险。 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扔了我的东西?花黎皱着眉,一时忘记对面这个军装笔挺的男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头。 林晏川倒是不意外她的反应,神色依然淡淡的:医生说这些装备对你的身体不利。 花黎噎住。 到嘴边的问候他十八代祖宗的话,悉数咽了下去。 我这么弱,没有那些装备,会很危险。花黎鼻子酸了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 林晏川明明还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可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竟然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一丝丝关心。 他那么坏,那么讨厌她,可他还是给她找了医生。 他还让她躺在他的床上好吧,这一点在家里就是了。 花黎不善与人交流,从前为了过生活,少不了阿谀奉承,可即便如此,也换不来任何人的关心。 在原世界里,弱肉强食几乎成为每个人的生命烙印。像她这样,没钱没本事的,顶多会换来富贵人家的一点同情,而那些同情充其量也只是那些强者为了炫耀自己有多么强。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钱了,有钱可以让自己变强,变强就不会被人欺负,也不用被人同情。 结果现在又告诉她,那些装备对她的身体不利。 花黎一时陷入莫大的纠结。她到底该高兴林晏川在关心她,还说该难过自己变强的道路受到了阻碍? 明天审完沈寂,我带你去机械科,给你挑选合适的装备。 说完这句,林晏川似乎花光了所有耐心,起身将手里的医疗盒放到一边的桌案上,径直走进了浴室。 花黎:! 上尉大人难道也吃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 上尉:对雌性和雄性间恶心而罪恶的结合深恶痛绝。 后来 上尉: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 今天的更新没了。明天见。 小宝贝们,记得收藏哦 【泫然欲泣握手.jpg】感谢在20200226 13:09:51~20200226 20:3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章 这一天折腾地有点累,花黎老老实实地缩进被子里,躺在这张不太大的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困意渐渐袭上眼皮。 耗费了不少体能,虽然刚才那两管药水缓解了她全身的酸痛感,但却加速了她的困意。 睡眠可以很大程度上恢复体能,花黎打了个哈欠,脑子里思忖着待会林晏川是不是又要出去办公,毕竟这张床睡两个人应该不太宽松,她想等他出门了再睡。 以及她好像还没有洗澡。 浓郁的花香从肩膀处被子的缝隙里溢出来,混杂着男人身上常有的薄荷味,有种说不出的迷乱感。 林晏川那厮明显有点洁癖,之前因为她昏迷了,估计是没得办法就让她这么睡下了。 现在她醒着,自然要洗个澡比较礼貌。 花黎翻了个身,不知道等了多久,浴室门终于打开。 她两手扒着眼皮,清醒了一些,仰起头往浴室的方向看。 算了,她还是躺着吧。 花黎耳根红了一片,两只手缩进被子里,对林晏川每次洗完澡都光着上身出现在她面前表示无语。 就算有八块腹肌,就算身材好到能成为教科书范例,也没有必要当着一个雌性的面 可能他真得没把她当雌性吧。 花黎暗戳戳翻了个白眼,揪着被子,掩饰心尖上莫名窜起的一股子酥麻。 林晏川只穿了一条玄青色的及膝大裤衩,身上的水渍已经擦干,出来时候正好看见床上的花黎扒着一双眼皮,眼睛红红地盯着他。 大概只有短暂的几秒,她很快躺平,掖着被子拱成一个团子。 林晏川走到床边,深邃的双眸扫过露出被子的半张小脸,然后微微俯身,伸出两指的指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刚抱她回来那会,体温忽烫忽凉,军医说是体能耗费过度,身体机能紊乱。 这会正常了,温温的。 花黎身体一僵,抬眼往上看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的微凉触到她的额头时让她脖子上泛了层小疙瘩。 花黎的小脸涨红,像盛开的牡丹花,吹弹可破的肌肤瞬时发烫。 林晏川原本微弯的唇角忽然抿了抿,指尖从额头滑至脸颊,怎么这么烫? 花黎怯怯地伸出小手,小心地抓握住停在脸上的两根手指,不等他问出口,率先羞答答地说道:大人摸够了吗 说完,花黎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向别处,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 林晏川收回手,眸光清明澄澈,依然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一只手压在被子上,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担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发烧了。 花黎: 咳。 没有不舒服,可能是有点热,花黎把脑袋往上移了移,抬手扇了扇脑袋,能不能把暖气挑小一点? 不能。 好的。反正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看出来她那滴溜溜的眼睛里神采奕奕,大概是没毛病。林晏川顺势掀开被子一侧,面无表情地坐到床上,拖鞋,抬腿,躺进了被子里。 花黎被他一系列动作吓得措手不及,连忙往另一边让了让,但饶是如此,他冰凉的肌肤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 花黎拽着被子一个劲儿让,完全忽略了这张床的大小,然后半边身子一空 啊 突然的失重感让花黎惊叫了一声,她还揪着被子,惯性地闭上了眼,但摔在地砖上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个结实而有力的手臂很迅速地将她捞了回来。 然后就传来了鼻子撞到硬邦邦的胸膛上的疼痛。 清冽的薄荷味狠狠钻进了她的鼻腔里,沐浴后的清香带着雄性专属的味道瞬间缠绕上来,她小心翼翼地呼吸下,是那堵结实的浅麦色胸膛。 花黎的脸红地像颗熟烂了的苹果,还好被子盖在她的脑门上,不然她现在这个表情被林晏川看见一定要被鄙视。 林晏川眸底暗了暗,清浅的呼吸像挠痒痒般洒在他的皮肤上,他闭了闭眼,很快将她从被子里拎出来。 床小,不要乱动。 他垂下眼,盯着她脸上的红晕,原本暴躁的警告突然缓和了一些。 花黎不敢看他,垂着脑袋很快地点点头。 林晏川给她掖好了被子,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背靠在床头,侧过身子,修长的手臂越过床边的沙发椅,从桌案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玄青色的盒子。 花黎注意到他的动静,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手里的盒子。 和那天他的军装口袋里装糖果的盒子一样。 花黎下意识地舔舔唇,看他单手推开那个盒子,然后从里面挑出一颗淡蓝色的糖果。那个颜色她记得是海盐味儿,和别的口味都不一样,咸中带一点点甜。 林晏川感觉到她的注视,斜眼看着她,眸光淡淡的:想吃? 他嘴里含着糖,说话时候淡淡的嗓音里透着不同平常的暗哑,带着一股子痞帅痞帅的气息。 花黎抿着唇摇摇头:晚上吃糖不好,容易长蛀牙。 尤其是你还刷过牙了,吃了更不好。 林晏川像是没听见,从盒子里挑了颗橙色的,在花黎的错愕下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个不一样。 他盯着她的唇瓣,那里已经不似先前的苍白,取而代之的是透着莹润的樱红。 花黎看了他一眼,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愣愣盯着伸到嘴边的手指,三五秒后迟疑地张了张嘴,粉嫩的唇瓣微微凑上去,那原本不动的手指却突然往前一送 唔。 花黎的小嘴巴将他的食指和拇指含住小半截,贝齿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花黎:抱歉。 她很快往后仰了仰,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抬起眼小心翼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林晏川的眸光沉沉的,看不出喜怒,上下滚动的喉结发出浅不可闻的闷哼。 花黎紧张兮兮的,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有点害怕他要打她。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应该自己伸手接过来的,怎么会让他喂自己呢 花黎陷入了纠结和自责中,林晏川那个有洁癖的家伙,一定嫌弃死她的口水了。 啊,说起洁癖,林晏川怎么没有赶她去洗澡? 良久,他那双眼睛似乎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花黎的视线飘了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小怪物。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一些无奈的僵硬。 花黎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脑袋,砸吧砸吧嘴里的糖,没有反驳。 接着,就见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将糖盒丢回之前的抽屉里,然后顺手啪关了灯。 花黎:好黑。 乌漆抹黑的。 有些硬的床垫随着林晏川躺下来的动作,发出零碎几声咯吱响。 花黎瞪大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从窗外投下的一点点月光勉强看清身旁人的轮廓。 林晏川平躺着,她是侧着躺,他躺下来的时候胳膊和腿都会无意碰到她的身体,花黎又不敢后退,僵硬地等他完全躺好没有折腾的动静了,她才稍稍调整姿势。 但他的体温比她高许多,原本刚洗完澡时冷冽的气息这时已经变得有些灼热,在被子的狭窄空间气流里来回涌动,陌生的感觉一点点渗入她的皮肤。 看我做什么?睡觉。 林晏川忽然开口,不知道是不是体位的原因,他的嗓音带着淡淡沙哑,魅惑又好听。 花黎本来想说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又觉得这样有点太放肆了。 毕竟还是要考虑一下对方杀伐果决的人设,并不是她可以随意闲聊的对象。 花黎嗓音软软的,嘟囔了一句:我也想洗澡。 等了一会,才听到林晏川好像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让你不洗澡睡在这? 什么意思? 花黎抬了抬头,膝盖不小心碰到他腿上有些硬的肌肉,肌肤相触,没有任何布料阻隔的触感。 她洗过澡了?还换过衣服? 只是这衣服怎么这么短! 她的屁屁都漏风了! 花黎鼻子一酸,浑身都僵住。 小笨蛋,林晏川好似察觉到她的反应,勾着唇,微微侧过身,在黑暗中凝视她的脸,防范意识如此薄弱,嗯? 欺负人,大人怎么能,怎么能 她听到他声音里染上慵懒的浅笑,眼泪吧嗒落下来。小手在被子底下无措地拉了拉上衣,慌乱中摸到了上衣的扣子,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应该是林晏川的衬衣。 她确实太大意了,沉浸在大人突然的关心里,乖乖地喝药,乖乖地躺着,活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居然傻到连自己洗没洗澡,换没换衣服都不知道。 怎么能什么? 鬼使神差地,林晏川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眼角散发淡淡香气的泪水润湿他的指腹。 花黎别开脸,将他的手推开,又羞又恼:怎么能趁我昏迷,雌雄授受不亲,上尉大人不知道吗。 就算不把我当雌性,也不能毁我清白啊! 他的声线骤冷,喉咙里发出一阵嗤笑,你是我的妻子,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属于我,何来的授受不亲? 花黎张嘴就想骂他禽兽,可他一句话就把她堵回来。 居然还凶她,他趁她睡着脱了她的衣服他还凶她,根本就不尊重她。 花黎越想越觉得憋屈,可身边的雄性又是条凶巴巴的龙,她又不敢拿他怎么样,最后就只能憋屈地自己哭起来。 起初只是无声的哭,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嘤嘤嘤嘤的嘤嘤怪。 林晏川: 林晏川拧着眉,盯着那张不停抽噎的小脸,芬芳的泪水像卸了闸的洪水,来势汹汹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别哭了。林晏川抬起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半张小脸都遮在她的手掌下。他有些不耐烦,僵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花黎猛地一顿,接着一闭眼哭得更凶了。 她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沾湿,在他的掌心里微微颤抖,林晏川感觉到一阵异样的微痒,像是手心的痒,又像是心脏某处被挠了一下。 你再哭下去,我就强制让你履行夫妻义务了。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呼吸间带着些压抑。 说完,他捂着她的眼睛,灼热的身体朝她的方向靠了靠。 恋耽美 -眉眼如苏(8) 花黎立即就咬着下唇,生生把嘴里的哭声咽了下去。 光滑而柔嫩的大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感,花黎还来不及反应,腿上便是一沉 粗粝而坚硬的鳞片,在她的腿上像是安抚般来回扫了几下。 这是什么? 龙、龙的尾巴。 想哭。(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花黎:渣作你出来一下。 渣作:嗯? 花黎:请问我是傻子吗?我自己洗没洗澡换没换衣服我不知道? 渣作:毕竟也不是你自己洗的澡换的衣服嘛。 上尉:请给我太太一点智商。 渣作:好的吧。 今日份更新完毕! 渣作:小可爱们今天要不要玩一个游戏? 游戏规则:举起你可爱的爪爪,按下作品下的收藏,会有惊奇的事情发生!【本章前5个评论送小红包.jpg】感谢在20200226 20:38:50~20200227 20: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onder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old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章 还哭吗? 林晏川叹了口气,尾巴小心地搭在雌性的腿上来回轻轻的扫,听到她的哭声终于没了,眉心微微舒展。 他从来没安慰过谁,更加不知道如何安慰。印象中偶然一次在从属下那没收的影像带里,有看到过雄性龙兽抚摸哭泣的小雌性。 情况和现在稍有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无非都是雌性躺在床上哭哭啼啼,龙族兽人拿尾巴安抚对方。 这么看来,果然有些凑效。 不过,林晏川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有些后悔把尾巴化出来,尾巴上的触觉尤为敏感,只稍稍接触到雌性柔软的肌肤时,鳞片就抑制不住地想要炸开,整条尾巴就像是触电一般难受,恨不得把那柔软温热的双腿纠缠地紧紧的,绞断才能得以宣泄。 不哭了。 花黎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敢让自己抽噎出声来。 这个大魔头,竟然用他的尾巴威胁她。她当然不知道林晏川这时候是什么感觉,如果她知道这家伙想绞断她的腿,别说他是上尉,他就是星际霸主,她也要搏命跟他死磕到底。 睡吧,明天事情很多。林晏川的嗓音低醇嘶哑,倒没有要凶她的意思了。 花黎弱弱地嗯了一声,嘴里还残留着糖果甜滋滋的味道,喉咙里有些黏黏的,说话时带着微颤。 听起来竟然说不出的乖巧。 林晏川勾唇,心想一定是他的尾巴在起作用。 这个雌性,喜欢他的尾巴。 但其实花黎心里害怕得要命,根本一丝丝睡意都没有。上尉大人嘴上没有发怒的意思,可他的尾巴还搭在她的腿上,就说明他的威胁还在。 他说要强制性让她履行夫妻义务。这句话真得把花黎吓蒙了,龙这么凶,一条尾巴都这么重,万一一个不慎,到了正激烈的时候把她捏死怎么办。 花黎越想越觉得不能在他身边久待。 一定要快点变强,摆脱他的束缚! 黑夜中,花黎目光熠熠,在龙尾巴的威胁中,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直到身边的某龙传来均匀而规律的呼吸声,她才悄咪咪把自己的双腿从那条巨尾下一点点抽出来。 她见林晏川没醒,又屏息着伸腿将他的尾巴往下推了推,不过他的尾巴是真重,推了好一会才只往下推了一点点。花黎怕吵醒他,最后索性就把自己的腿搭在他的尾巴上,背过身去不太愉快地闭上了眼,逼着自己睡过去。 *** 隔天一早,花黎是被林晏川单手拎出被子的。 花黎迷瞪着眼,不太乐意地看向对方。 林晏川随手将她扔到沙发上,冷着一张脸穿上军装外套。 你有三分钟时间洗漱。 花黎抓了抓头发,被他冷冰冰的语气一激,稍微清醒了些,抬眼看向他时见他的目光幽深,正盯着某处若有所思。 花黎只觉得某个地方一凉,阴飕飕的冷风窜进了薄薄的衬衣下摆里。 !! 这只流氓龙! 花黎立即用手遮挡住,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哭了一晚的眼睛肿肿的,但依然无法掩饰那亮闪闪的眸光中奶凶奶凶的气势。 请大人自重! 花黎撂下这句,便迅速冲进了浴室,反锁门。 花黎气呼呼地进去,没有来得及看见身后某龙微弯的唇角,以及他眼底浓浓的玩味。 这个雌性脾气不小,敢叫他自重? 花黎在浴室里花了三秒钟冷静,简单扫了眼洗漱台,清一色的军部标配。看了眼台子上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粉色漱口杯,眼里的愤懑少了几分。 她还记得今天要做什么,机械科里放着的可都是全星球最好的武器装备,很多是外面花多大价钱都买不到的。她一定要趁着今天,好好宰他一顿! 怀着这样的心情,花黎很快洗漱完毕。她反正也不化妆,简单的洗漱,随意挽个马尾就搞定。 不过,眼下最关键的是她的衣服。 花黎在浴室里看了一圈没有适合她穿的,最后只好站在门口,硬着头皮问沙发上已经穿戴整齐的林晏川:大人,没有我的衣服吗? 花黎瓮声瓮气的,不用看就知道她鼓着腮帮子。 林晏川抬眼,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她光溜溜的腿,起身走到了床内侧的衣柜边,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套崭新的军装。 花黎眼睛亮了亮,从他手里接过来没有道谢,反身重重得关上门。 是雌性军装,很适合她。花黎抖开外套,翻到了衣领,上面绣着她的名字十分显眼。这是专门为她定做的。 花黎心情一阵复杂,有了专属军装当然很开心,可是这个无比合适的尺码,让她不得不强行回忆起昨晚那段她昏迷的经历。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很显然,那条大黑龙一定是把她身体每个部位都 三分钟到了。 林晏川看了眼腕表,关掉身前的虚拟文件夹,对着浴室的方向冷声说道。 花黎应声开门,依然是鼓着腮帮走到房门边,目不斜视地打开门:走吧。 示意林晏川走前面。 林晏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长腿一迈就出去了。 花黎紧跟她身后,发现卧室外面原来还有间房,看起来应该是办公的地方,有一张大的红木桌子,桌上放了些文件,还有一面虚拟机械操控仪,四周的墙壁有三面都是嵌入式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书 看不出来这还是条好学龙。 林晏川走得极快,花黎也来不及细看,加速跟上去,出了套间看到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在林晏川和她出来的时候都行了军礼,并在花黎出门后,双双将门关上。 果然有派头,这两位该不会守了一夜吧? 花黎来不及细想,疯狂下了三节楼梯才追上林晏川。 出了那栋楼,花黎发现他们好像在一座悬空城市里 头顶飞快飘散的云离自己极近,远处见不到高山,只有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 这里就是帝军的军事基地? 花黎觉着自己真的是开眼了。 原来书上说得竟然不是假话,书上说帝军花了数百年建造空中军城,以最大视角最大限度发现并解决星球危机。 不过这样的话,不就成了外太空敌军的活靶子了吗? 花黎记下这个问题,准备日后跟林晏川的关系缓和一点了再问他。 老大,要带太太一起去吗? 付炎的车停在不远处的铁门外,他率先走过来,看了眼花黎对她行了个军礼。 花黎也回了过去,姿势虽不标准但胜在有些气势。 林晏川扭头看了她一眼,恰好就看到她行礼的模样。他定定看了几秒,像是强迫症一样,伸手纠正了她的姿势。 花黎: 好吧,就冲她今天这身衣服,她要学得规范些。 待她的姿势像那么回事儿了,他才微微勾起唇角,继而淡淡点头,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嗯,总要见见。 花黎乖巧地在二人间来回看,不知道林晏川口中的总要见见是指的什么。 最终二人都选择性无视了她的询视。 直到车子停在了监狱门口,花黎才想起来先前林晏川说过先审问完沈寂,再去机械科。 想到那个变态,花黎下车的脚步显得慢吞吞。 林晏川不悦地看过来,索性单手拎起她的后领,轻飘飘地将她拎进了监狱大院里。 付炎:太太脸色都吓白了,老大真行。 花黎:我自己可以走。挣脱下来后没有再忸怩了。 待到了真正的审问室,花黎只想自挖双眼。 顿时想起林晏川说得总要见见。 总要见见是如何对犯人扎钢钉,泼岩浆,挖生肉?这种血肉模糊,腥腐味四溢的场面,怎么就成了总要见见! 花黎无言地看着林晏川冰冷的下颌线,很想问一句,大人您是不是对您的妻子有什么误解? 呦,小牡丹也来了? 沈寂被钉在一面木墙上,身下是泛着银光冰冷的拷刑台,台子四处溢满了暗红色的血污,混杂着冷却的岩浆,凝成错乱而恶心的图案。 沈寂原本低垂着脑袋,脖子上的锁链将他微微吊着,他听到人来的动静,微微抬头,掀起血肉模糊的眼皮扫了一眼。 沈寂很快看到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小牡丹。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副冰冷而肃杀的模样,残忍中透着嗜血的麻木,唯独小牡丹不同。小牡丹虽然也穿了一身军装,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微微发抖的小肩膀。 花黎觉着心口微微一窒,周遭逼人的气味让她难以呼吸。 这条臭龙,干嘛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我们已经查到,你的试验基地在海宁星,被你抓到的帝军士兵也在那里。林晏川微眯了一下眼,狭长的眼眸卷起一股子威压,如利箭般击中木墙上面目全非的沈寂,所以,你没有选择,要么带我们去基地放人,要么,你就给他们陪葬。 陪葬两个字咬得极重。 花黎微微捏着拳,屏息地偷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他冷硬的下颌线,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沈寂只有半只眼睛能撑开一些,猩红的眼眸在那片模糊的脸上已经不再惹眼,但他看向花黎的时候,依然让花黎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沈寂忽然笑了,唇边凝着黑色的皮痂,笑起来露出一颗带血的白色獠牙,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之极,却又透着漫不经心的口气:小牡丹也要去吗?林晏川,你可真够狠的,行吧,如果有她随行,我可以带你们去。 说完,沈寂撕扯着嗓子,仰头大笑。 花黎: 她到底得罪谁了要给她看这? 林晏川丢下一句冷哼,突然一把抓过花黎捏在身侧的小拳头,拉着她转身离开。 花黎还在惊悚和错愕中来不及抽离,被他突然拉起手,很快就闷闷地由着他牵出了审讯室。 林晏川一直带她到了监狱外面,才松开她的手腕。 害怕? 他低眉觑了她一眼,语气平和了一些。 花黎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胸腔中的憋闷才舒缓过来。她揉了揉被他抓过的手腕,眼神飘忽,老实地回他:嗯。 害怕到差点尿裤子。 那还跟我去吗? 林晏川挑了挑眉,抱臂看着她。 玄青色的军装按照她的尺寸定制,勾勒出她娇小却透着妩媚的身姿。军队里是有雌性士兵的,但她们穿着这身,都不如她好看。 花黎眯着眼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突然恍悟过来,他是在说那天早上,她随口诌的一句要陪他出去打仗。 到了嗓子眼的拒绝,脱口而出就变成了另一个结果。 去。 她看着他俊朗如星辰的脸,张了张嘴,吐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林晏川眼里闪过一抹讶异,舌尖扫过下唇,很快便又是冷冷清清的,然后淡淡点了点头。 继而对一旁还处于震惊状的付炎说道:去机械科。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各种龙。 现在 花黎:大黑龙、流氓龙、臭龙 上尉: 若干时间后的某个深夜 上尉:什么龙? 花黎:爸爸龙 叮凌晨掉落章。emm,这其实是一章不适合凌晨阅读的变态章。 渣作还想说一句:算了每天说可能小可爱会烦【戳收藏.jpg】 第十一章 机械科是帝军最圣神的部门,必须要有三星以上的军衔才能进来。 林晏川是军事最高指挥官,肩章五颗星,是帝军中军衔最高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向他行军礼。 花黎紧跟在他身后,也受了不少的瞩目礼,莫名心虚,狐假虎威的感觉。 有些士兵一时没认出她来,目光中皆是惊诧,因为上尉身边从来没有过雌性士兵跟着。 不过大部分人都认得她,因为那则抓星盗擒异兽的新闻,上尉太太已经连续三天蝉联热搜了。认出她的人,多没忍住纷纷驻足,不过碍于上尉大人的凛威,到了嘴边的惊叹硬是等着大人进了机械科的防弹围墙才敢发出声。 果然是优质雌性,当初牡丹贵族也就生养出太太那么一株七彩牡丹,在整个星际都是十分了不得的存在,一般的雄性都不敢登门说亲。有个士兵留恋着太太消失的身影,那瘦小却笔直的身板,无形中透着一股矜贵,走在上尉身边真是说不出的般配。 士兵啧啧称叹,联合着记忆中的新闻影像,更加觉得太太与众不同。 是啊,太太前头那位也是个大人物,可惜了另一个士兵摇摇头,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小伙伴猛地捅了捅胳膊。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那小伙伴一脸凶相,全星际哪个能赶得上咱们上尉大人,太太就是太太,注定就是咱们上尉大人的太太! 是是是,谁说不是呢! 太太那般身手,那般勇猛,也就上尉大人能驾驭得来! 对,你这话说得在理,哈哈哈哈! 花黎倒也没在意士兵们的目光,她打心眼里觉得军队就是不苟言笑的地方,尤其是刚刚才见识了林晏川的手段,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从那股嗜杀的恶寒中缓过劲来。 付炎走在右前方带路,他是三星队长,一路按着指纹开了好几道门。 花黎注意到机械科是个完全密封的区域,从外面看像被切了一半的大钢球,通体泛着防弹黑铁的冰冷光泽,从外面的虚拟门进来之后,是一圈玄青色的地砖,地砖光滑如镜面,花黎起初踏上去还有些不真实,低头看了看,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军靴踏上去发出清晰而突兀的脆响。 而这一圈地砖的内侧竟然是一汪漆黑的液体,那液体看起来十分浓稠,不细看甚至会误以为是黑色的泥土。 浓稠的黑色液体中央,才是被另一圈地砖环绕的玄青色三角形建筑。 那里就是储存帝军最高端武器装备的机械科。 花黎正犹豫地看着那汪黑色的液体,从眼下到三角建筑之间并没有可以通行的地方。 恋耽美 -眉眼如苏(9) 林晏川停在弧形地砖边缘,垂下眼淡淡看了看花黎。她的眉心蹙着,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 付炎见状,也停了下来。 太太没有军衔,恐怕还是得在这里等他们了。 或者,也可能有别的办法,咳。 不走了么?花黎抬头,狐疑地看向林晏川。 她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只藏了小心思的兔子。 脸色却有些苍白,大概是真得被审讯室吓到了。 林晏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前走。 花黎没反应过来,看了眼付炎:不让付队长带路吗? 这么高大上的地方,万一她走错一步,那铁定是不得好死啊。花黎现在严重怀疑,林晏川是不是就等着她犯错,然后她顺理成章地惨死,他就落得清静,也省了离婚的麻烦。 想到这里,花黎鼓着腮帮子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林晏川。 她没有这里的指纹,出不去。完了完了。 花黎往后那一步堪堪落稳,就见林晏川唇角微微勾起。他一步到她身前,笔挺的军装衬得他高大无比,居高临下的气势像个审判者。 付炎自觉地别开眼。 林晏川弯了下腰,动作干脆利落,将满脸抗拒的花黎拦腰抱起来。 还好,不傻。 他轻嗤了一声,眼角眉梢微微上挑,下颌的线条硬朗完美,看得花黎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故意让她往前走,故意耍着她玩儿? 花黎两只手蜷在他的胸口,松了口气。搞不懂大佬的心态,明明之前还是一副要杀人饮血的表情,这会居然能有心情耍着她玩? 林晏川抬头走下地砖,脚下很快随着他的脚步出现了虚拟光圈,他每踏一步,那光圈就凭空亮一下,随即消失。 不知道这里的安保系统是谁设置的,花黎真心佩服。 到了三角形建筑后,又经过了四重繁复的验证,花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部的管制更加严格,那之后林晏川一直抱着她,一直到了装备间里他都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装备间里终于有人了,是个穿白色大褂的研究员,一头细卷白发,皮肤也很白,像是常年不见光,脸上浅青色与暗紫色交叉的血管清晰可见,褂子的金色胸牌上刻着德莱教授。 德莱教授与林晏川很熟悉,算得上生死之交。 早就从安保屏里看见林晏川进来,倒是意外他怀里抱着的雌性:这就是你说得妻子? 林晏川扫了花黎一眼,点头,随即跟花黎介绍了德莱:这是军部的研究员,德莱。 教授好。花黎很礼貌,立马从他怀里挣了挣,想要自己站着。 别动。林晏川很凶地低吼了她。 花黎的小脸立马红了。 不能给她一点点面子? 都跟人介绍是他的妻子了,你就这么对你的妻子? 花黎憋屈地一通腹诽,倒没有表现在脸上。 太太不用觉得不自在,上尉也是为你好,这里处处是机关,你要是下来走倒更麻烦了。德莱究竟是搞研究的,态度要比整天杀人打仗的林晏川温和许多。 这么一解释花黎就懂了,乖乖点头,谢谢教授。说完,两只小手攥了攥林晏川的衣襟。 那我先替太太检查一下身体,以便配备最适合太太的装备。 德莱教授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没什么皱纹,说话时候声音也是干干净净地像个少年,只是那一头浓密的白色卷发又显得有几分成熟稳重。 他手里拿着一个手腕粗的白色注射器针筒,边温言细语地对花黎说着话,边用那个针筒汲取了满满一管浅蓝色的液体。 花黎没应,愣愣地盯着那个针筒,心想那家伙该不是要用在她身上吧? 这么一想,手里攥着的衣襟又紧了几分。 林晏川低眼看了看怀中的花黎,脸上露出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 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紧张。 花黎的脑袋往林晏川的怀里蹭了蹭,柔软的马尾轻轻扫在他的军装上,稍微动一动就激起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林晏川微微低下头,下巴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不怕,只是体能测定水,以前没去医院测过? 花黎只觉得脑袋上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戳了戳,害怕的心思也被林晏川转移了一些。 很奇怪,林晏川刚刚是在安抚她? 醇厚的嗓音像被清甜的烈酒润过,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传到她的耳朵里,耳根瞬时红了一片。 没有。花黎咬着下唇,摇头看着那个针筒,忽然没那么害怕了。 事实证明花黎这个土包子想太多,那个针筒根本就没往她身上扎,浅蓝色的液体从她的眉心处滴落,瞬间形成一张大网,薄薄一层附着她的全身。花黎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液体缠绕过身体每一个部位 没过多久,那薄薄的蓝色完全消失,德莱的虚拟机上出现了一些数据。 太太的体能偏低,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消耗比较大。德莱说着,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晏川一眼。 林晏川颇为无辜,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先按基础体能配备,机械耳,千里眼,隐身芯片。 没问题。德莱点点头,顺便问了一句,体测报告要带走吗? 林晏川嗯了一声后,付炎便上前去接过一叠虚拟文件放到随身带的虚拟文件夹里。 花黎还处于懵逼状态,对方就已经开始给她埋置机械耳,接着是脑部链接输入新的千里眼程序,并在她的小拇指里嵌入了一颗沙砾大小的隐身芯片。 即便是基础装备,也明显要比外面精致小巧很多。装备完成后,德莱辅助花黎进行了一系列的装备调试检测,待数据达到他所说的吻合状态后,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期间花黎一直都不敢动,生怕有什么闪失前功尽弃。她以前买这些装备的时候,几乎都没有这样复杂的测试,都是她自己按照说明书摸索的,说明书的注意事项里最多也就是加一句如有不适,请及时卸下装备。 太太的体质比较特殊,我在她的体内检测到两股体能,一股相对微弱似乎带有某种未知的能量,另一股占主导相对较强。德莱看了眼小脸发白却依旧认真看着他说话的上尉太太,顿了顿,露出了几分亲切的微笑,我今天的配备也照顾到了微弱体能,所以太太放心,哪怕是陷入了危险,在体能极度底下的状态,也可以激发这些装备保命。 非常感谢教授!花黎听得很认真,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如果遇到危险,主导体能耗竭,还有另一股微弱体能可以帮她启动程序。 客气,太太真要谢,就谢这个一直抱着你的家伙。 花黎的嗓子眼突然像被棉花糖给堵住了。 她默默抬头,看到得是上尉大人冷硬的下颌线。这个冷冰冰硬邦邦凶巴巴的家伙,天生有一副英俊的好皮相,是很难让雌性讨厌的长相。难得他今天又这样帮她,还抱了她好几个小时,也不晓得他的胳膊酸不酸。 这样一想,花黎很认真地道谢:谢谢大人 林晏川抿了抿唇,微微颔首,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对着德莱点了点下巴:去给她配把枪,洛克M1911。 嘤,枪!她要有枪了! 虽然手里的龙筋很趁手,可终究比不过子弹一击致命的威力啊! 花黎激动地挣了挣,脑袋往外偏,亮晶晶的眼睛够着去看他的脸。要不是大人现在还是这么一副冷若冰霜,六亲不认的表情,她真要忍不住抱着他的脑袋亲上一口。 林晏川注意到她的动静,搂在她腰肢的手稍稍用力,紧了紧。 再动,我就把你扔下去。 花黎: 高冷霸道的上尉大人再一次利用自己的威压,让她乖乖抓着他的领子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 从机械科出来,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花黎有点饿。 林晏川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膝盖一软,差点栽在地砖上,所幸及时揪住了上尉大人的裤子。 上尉大人的军装裤原本是笔挺地没有一丝褶皱,被花黎这么狠狠一拉,半边裤腿给揪歪了。 抱、抱歉啊大人。花黎松开布料,忙站起来,不敢看大人一眼。 林晏川被她这副蠢样子激得额角一阵隐隐跳痛,腰间的皮带狠狠勒着下腹的肌肉,差点没给她脱下去。 你这样子上战场,恐怕只有一个下场。 林晏川修长的手指节扣上深棕色的皮带,显得格外英气逼人。语气冷冷的,带着不像是开玩笑的调侃。 花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怕死地多问了一句:什么下场? 炮灰。顿了顿,侧过脸瞥她一眼,又加了一句,知道什么是炮灰吗? 花黎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知道知道,那大人是不是不打算带我去了? 这个念头,从她几个小时前跟他说了个去之后,就一直盘旋在脑子里。不对,确切说从大人提出要去海宁星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念头了。 如果大人不带她,那她又可以和大人分居了,她现在有了装备,等大人去打仗了她就走掉,消失个十年又是一朵单身美丽的花牡丹。 现在后悔了?林晏川停下来,挑眉睨着她。 不可以了吗。 迟了。 意料之中。 林晏川很快又走到前面,花黎望着他那不可一世的雄伟背影,顿觉心脏一阵压迫,想到以后每天都要跟在这个背影身后,每天都要看到那张俊俏的冰山脸,每天都要被他呼来喝去,那阵压迫突然又化作了某种可怕的动力。 从前的小野花无依无靠,无所遁形,现在,至少有了同行之人,虽然时常凶恶,喜怒无常,可是关键时候,他没有扔下她,救了她的命。 大人!等等我! 花黎嗓门儿尖,拉高了像只喜鹊,拔腿跟上去。 大人,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我想吃路尔做得霸王虾,还要吃卤猪蹄,鸡肉粉,驼驼蛋,蟹黄羹! 荤素搭配,再吃点蔬果沙拉吧?吃完还要喝一碗燕窝,好吗大人? 她是真得好饿,盯着林晏川那张脸,都能看成一盘子红烧猪蹄。 夫人,我听说吃了七彩牡丹,可以扩充十个级体能? 不传谣,不信谣。 我还听说吃了龙肉能美容养颜,返老还童呢! 花黎默默白了他一眼,老实地跟着他上了一辆军用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上尉:亲测,媳妇不傻,就是能吃。 花黎:说谁呢!【包着一嘴猪蹄肉.jpg】渣作:最近纠结两个人会不会发展太快了?以及我会不会太罗嗦细节描写太多了?【掩面泣.jpg】ps.新封面可吗?震惊!手残作者菌花了一个下午造了张奇奇怪怪的封。 明天周六,加更预警。 感谢在20200228 02:00:22~20200228 23:0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出江景 1个! 第十二章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没有交流,林晏川忙得不可开交,虚拟文件夹批了一叠又一叠,时不时还连接了视频影像,跟属下确认明天的星船安排。 回到家里,路尔已经准备好午饭,花黎惊奇,居然都是她想吃的! 路尔,知我者莫若你!花黎吸溜一口燕窝,满足地竖起大拇指。 路尔微微笑,正欲说点什么,余光看见主人的脸色,最终没有回话。这可都是大人交代的,看来大人对太太还是很上心的嘛。 唉。花黎扒拉着盘子里的残渣,刚才还餍足的小脸上突然耷拉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是可惜了。 说话时,花黎瞟了眼坐在她对面正慢条斯理切着牛排的林晏川。 太太,您说什么可惜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路尔关切地问道。 就是太合口味了,一想到明天我就要出发去海宁星,我就舍不得这桌子菜 路尔一起去。 一言不发的林晏川,没等花黎叨叨完,掀了掀眼皮淡淡地打断了她。 太太放心,大人都为太太安排好了。 花黎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大人恐怕老早就计划好了吧? 餐厅里的气压顿时低沉,花黎没再废话,喝完燕窝噔噔噔地上了楼。既然下定决心要跟着,眼下她又没有更好的去处,那就不必纠结了。 花黎来到卧室的阳台,摊开包袱,整理了一下里面的装备,视线落在一张深红色的机械卡上,猛然想起那只残破的机甲兽小金。 话说那天小金被带走之后,就没见人给她送回来了,不会给她扔了吧? 痛心疾首。 现在小红就是她最后一个机甲了,当初花了那么大价钱买回来,想想就肉疼。可怜的小蓝,她连见一面都没来得及。 收拾东西?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寡淡的询问。 花黎没注意,手一抖,包袱里骨碌碌掉出来一个圆柱形的小铁棒子。 花黎脑子懵了几秒,扭头看着那小铁棒子停在了林晏川的脚边。不妙。花黎倒吸一口凉气,反身就准备将那小铁棒子捞回来。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 林晏川弯腰捡起来,宽大的手指捏着那个物件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最后在那小铁棒的棒身上看到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防龙棒。 林晏川眸底暗了暗,如淬寒冰的目光射向趴在地上的某花。 我可以解释花黎尴尬地支着胳膊,一屁股坐回地板上,脑子里飞旋着几个牵强的借口。 当初买这个,纯粹就是字面意思。 保不齐林晏川哪天回来欺负她,那防龙棒和防狼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听卖家说只要往龙的尾巴上戳上一戳,龙就会晕过去。 林晏川脚步转了个方向,走到床边坐下,手里还捏着那个防龙棒,颇有耐心地盯着花黎。 花黎砸吧一下嘴,表情僵硬,语气微微发颤:我买来防身的,你不要觉得它只有字面上的作用,它其实也能对其它兽人造成伤害,通过电击麻痹对方。 花黎记得这是说明书上的内容,似乎还比较应景? 林晏川倒也没打算揪着不放,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将那根棒子丢到了床边的地毯上,语气幽深地扔下一句:夫人看来不太了解它的作用。 说完,林晏川兀自解开衣扣,脱下外套进了浴室。 难道还有别的作用? 花黎没有深究,目光跟随着大人的身影,又看见他脚上的粉色拖鞋,莫名耳根子一热。 看起来大人也没有很生气的意思,待浴室门关上,花黎挪到床边将那个棒子拿起放进了随身的压缩包里,虽然可能并不敢用。 花黎又收了一些贴身衣物,衣柜里五颜六色的裙子,各个时节的款式都有。花黎的手一件一件摸过去,有些还是崭新的没有穿过,想到去打仗这些裙子肯定也没机会穿。 恋耽美 -眉眼如苏(10) 小野花也是爱美的,从前没钱穿,现在好不容易能穿了,又得去打仗。 花黎撅着嘴,恋恋不舍地合上柜子。 这时身后的浴室门打开,花黎还没来得及转身,只听见咚地一声闷响,脚下的地板跟着震了震。 花黎吓了一跳,看过去时,发现光着上半身的林晏川趴在了地上。 林晏川的身子长,趴下来的时候,险些撞到床榻上。 花黎一脸懵逼地走过去,光着脚站在床榻上,就这么看着地上扭动的身体,半晌才小声说了一句:小、小心地滑 看起来应该是摔疼了。 不过,堂堂星际战神林晏川上尉,居然会在自家卧室摔倒? 花黎站了一会,没等到林晏川自己站起来,反倒是看清他脸上扭曲狰狞的表情,以及微抿的薄唇里溢出几声痛苦地闷哼。 大人,你怎么了?花黎这才发现不对劲,到榻下俯下身伸手去扶他。 他身上冰凉,花黎的指尖刚一碰上他的皮肤,就被冰得脚趾蜷了蜷。 他像一块寒冰石,浑身散发出沉沉的寒气,花黎拉他不动,林晏川眯着眼在地板上蜷缩起身体,苍白而健硕的肌肉上渐渐浮起许多青紫色的血管,连带着脸上也是,跟实验室的德莱有些类似。 我去叫路尔!花黎搓搓手,掌心暖和了往他脸上揉了揉,冷冰冰的肌肤瞬间汲走了她掌心的温度。 花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洗澡前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突然这样了。 她不敢使劲碰他,每碰一下,他身上那些血管的颜色就会深一下。花黎站起身,正要跑出去找路尔时,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冷而僵硬的手掌狠狠握住。 花黎差点也栽了。 回过身,看到林晏川虚弱地张了张嘴,却只吐出几声闷沉的兽吼。 花黎只好坐回他身边,脚踝上的束缚松了些。林晏川虽没有说话,但花黎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不叫他来? 跑 什么? 花黎好像听到他说话了,一双手忍着沁骨的寒意,将他蜷缩的身体往上拎。 纹丝不动。 她趴在他身前,喘着气,又开始搓手给他升温,一边又问起他刚刚说了什么。 林晏川开始浑身发抖,喉咙里沙哑的声线仿佛也被痛苦所浸染,他艰难地重复那个字:跑。 说完,他如猿臂般修长的胳膊往她挪了挪。 花黎:?? 抱? 花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他往自己方向挪过来的手掌,指尖已经渐渐化出了黑色的龙爪,大概是没有听错,这可怜的爪子应该是过来求抱抱的。 花黎也顾不得太多,眼睛一闭,往他蜷缩的怀里钻了钻,背对着贴着他冰冷的胸膛,脑袋小心地枕在他一只胳膊上。 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的花黎:好点了吗? 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回应,花黎哆嗦着让房间里的智能地暖把温度升到最高,又挣扎着伸手扯下床上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还是冷,冷得全身都要结冰了。 大大大人您这是什么毛病昂冷得舌头都要打结,说话都不利索的花黎,全身开始发僵。 一直蜷缩着的林晏川,意识模糊,却依稀能感觉到怀里一团温暖的柔软。他两手微微收紧,整个身子紧紧贴着花黎。 花黎: 该不会要把她一起冻死吧。 她现在又不敢用治愈能力,昨天消耗了很多体能,如果今天再强行召唤神识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花黎突然想到压缩包里还有两颗糖果,吃了也许能补充一点体能。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冻地连手都动不了。 嘤嘤嘤嘤 哭还是哭得动的。 林晏川,你别死我说要去喊路尔你偏不让 你要死也不要拉着我啊,嘤嘤嘤。 泪水的芬芳混入寒气,像下雪天凛冬的寒梅。 林晏川的意识慢慢清醒了些,怀中的柔软已经有些僵硬了。 身子渐渐回暖,四肢百骸如钢铁锤凿般的疼痛松缓了些,周遭的寒气敛去,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唯独他怀里那个小身板,虚弱地抽噎着,像是快死了一样。 林晏川伸了伸腿,大手抚上她的脑门。 他脸上的血管隐退,身上也渐渐恢复了浅麦色,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剑眉前,衬得一双黑瞳越发深邃。 他叫她跑,这个小傻子竟然还钻进他的怀里。 林晏川垂下眼睑看着她,指腹滑过她的脸颊,轻轻擦去泪痕,辗转来到冻得青紫的嘴唇,指腹停在那处,揉了揉。 躺了一会,林晏川彻底恢复正常,卷着被子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进了浴室。 浴池的热水放得慢,林晏川抱着她将身体上的热量渡给她,待池子里的热水放满了,她的眼睫眨了眨。 林晏川小心地将她放到浴池里,剥下被子扔到一边的架子上,花黎软哒哒地靠在他的胸膛,他顿了顿,开始动手解开她的扣子。 你醒了? 花黎睁开眼,嘴巴发麻,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的,看到林晏川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嗯。林晏川解扣子的手停下来,单手托着她的背,眸色很深地看着她。 花黎感觉到小腿窜上一股暖意,低头一看,脑袋里轰了一声 你干嘛! 帮你洗澡。 !! 光天化日!这条流氓龙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 你是不是装的!就为了吃我豆腐 花黎话未说完,身后托着她的手蓦地一松,她脚上力气还没恢复,顿时一屁股坐了下去,激起一阵水花。 自己洗。林晏川冷漠脸,转身从容地离开了浴室。 是我自作多情了嘛? 花黎洗完出来,浑身还没什么力气,看到床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某龙,居然精力十足地在办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作者有话要说: 花黎:这个豆腐,我一定会吃回来的! 上尉: 推荐小天使们超好看的文!《黑化女配三岁半》我已经追平了!女主超可爱!感谢在20200228 23:02:43~20200229 16: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出江景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old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三章 上尉大人,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花黎双臂环胸,一条腿搭在床沿,凶巴巴地看着林晏川。 林晏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办公。 花黎: 花黎急吼吼地绕到他身侧,依旧是一条腿搭着床沿,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林晏川!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林晏川终于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戴着眼镜的林晏川比平日里看起来斯文,沉凉如寒星的双眸透着一股子禁欲气息。 他微微拧着眉,视线落在她的光脚丫上:穿鞋。 虽然有地暖,可是脚背会冷。 花黎提起一口气,被他这两个字激地差点呛到。 不要转移话题,你刚刚怎么回事,我以为你要死了三个字,她竟然有点说不出口。 尤其是在他冷静到过分的注视下。 她是朵怂怂的小野花。 以为什么?林晏川取下眼镜,随手放进了一叠虚拟文件夹里,然后眼前的文件全部凭空消失。 他往里侧移了移,让出一半位置,接着又说,坐这里。 花黎还冷着。生气归生气,气坏身体谁来替? 花黎就钻进了被子里,靠在床头坐着,转过头继续凶巴巴地质问:你别管我以为什么,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晏川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地应:不是。 又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上次偷偷给她洗澡了也是这样,她实在是想不生气都难。 盯着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花黎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街头巷尾对他的评价,尤其是那句不喜女色。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雌性? 花黎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这句。 林晏川似乎怔了一下,揉着眉心的指节松开,微微仰着脖子,偏头看着她。 她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仔细闻能问到她身体的本身的香味,两种味道糅合在一起竟然不觉得腻,反倒有种摄人的诱惑。 柔软的黑色长发散在肩头,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扫过锁骨,橘粉色的浴袍下,依稀能看见胸口白皙的皮肤。 林晏川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深沉的欲色。 但仅仅是一瞬,他便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嗓音低沉地问道:怎么会这么问? 真是奇怪的问题。他想。 花黎就等着他这句。 瞬间如数家珍一般,一件件一桩桩数给他听:你十年不回来,回来之后就凶我,躺在我旁边只知道办公,我哭的时候你也凶我,冻成冰块的时候还要我抱着一起冻僵,很快就数完了,她又觉得不甘心,顿了顿,最后又加了一句,你还给我配枪,还要带我打仗。 最后这句本不想说的,万一他把枪要回去怎么办。可是她真得受够了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她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 林晏川听完,默了默,语气里透着寒意:所以你就觉得我不把你当雌性? 花黎险些又被他的气势吓唬到。 但是想到今天差点因为他被冻死,瞬间破罐子破摔,挺着胸脯叉着腰,气势十足:你看你看,你对我说话就是这种态度。 林晏川瞥了她一眼,抬手往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将她一头长发揉得乱糟糟了,他才放开,微微勾唇,掀开被子下了床。 实在不想去,就在家等我回来。 他走到门口,兀自换上了军装,语气缓和了许多。 花黎憋在胸口的气还没撒完,顶着一头乱发,还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喃喃道:大人您刚说什么? 没听见?那就算了。他背对着她,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我听见了!花黎憋红了脸,生怕他又反悔,不过大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我今晚不回来,检查完星船,就直接出发了。腰间的皮带系好,林晏川转过身,目光清冽闪着微光,看着她的时候,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幸福来得太突然,花黎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本来只是跟他抱怨一通,也没打算再让大人收回成命,没想到大人居然改主意了。 可是为什么听到大人说今晚不回来,直接出发她这小心脏又有一点点失落呢? 花黎捋了捋头发,眨巴着眼点点头,一扫之前的气势,乖乖道:大人小心,我等大人回家。 林晏川嗯了一声,依然看着她不说话。 花黎尴尬地缩进被子里: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大人? 你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大人眯着眼,语气陡然一冷。 那大人什么时候回来?花黎突然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发烫。 大人满意地勾勾唇,道:一年后。 一年啊。那挺短的。 花黎这么想着,但是嘴上没这么说,依然乖乖地,点头:那我在家等大人回来。 林晏川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过身打开了房门,长腿迈出去。 花黎听着关门声,眼睛还楞楞地盯着门口,那里刚刚还站着一个军装笔挺,全星球最帅的男人。 现在是空空的,衣架上也是空空的,好像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只余下空气里清冽的薄荷巧克力的味道。 花黎打开机械耳,听见他下楼,还有他和路尔交代了几句。 突然鼻子一酸。 林晏川:临时决定不带她了,这段时间政局不稳,不要让她出门,要确保她的安全。 路尔:好的主人。 林晏川:另外,如果牡丹贵族派人过来,就说太太不在府上。 路尔:好的主人。 林晏川:最近天气冷,尽量不要让她吃冰的食物。 路尔:主人放心。 林晏川:嗯。 林晏川怎么这么关心她。 他是不是被她说得良心发现了,突然把她当雌性了? 不知道这次去打仗要不要紧,如果一年就能回来,应该不会很危险吧? 花黎蒙着被子翻来覆去地想,头疼。 疼着疼着,她就睡着了。 夜里醒来已经是半夜,她是被饿醒的。 花黎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居然都到了后半夜的九点。路尔怎么没来喊她吃晚饭啊。 花黎打开卧室的灯,从柜子里挑了件舒服的睡裙穿上,心里淡淡地想着林晏川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这时,阳台的玻璃突然传来几下叩击声。 两下长,三下短。 花黎警觉地来到阳台,也跟着那个节律敲了回去,同时开启了机械耳。 姐姐,是我。 姐姐? 花黎简单回想了一下这个声音。 是花峻吗? 花黎见过她的二弟花峻,牡丹贵族里,就这个二弟比较亲近她。她刚来那一个月人生地不熟,恰好那天牡丹贵族派人来接她回去聚会,会上基本没人跟他交流,除了二弟花峻。 是的姐姐,你开下窗,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花峻的声音夹在风中,隐隐透着急切。 花黎仔细听了听,外头只有他一人。 不过出于大人临走前的交代,花黎还是觉得小心为上:有什么事你在外面说就好了,姐姐听得见。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近人情?毕竟人家大半夜的过来说话。 花黎又添了一句:姐姐现在不是很方便开窗。 姐姐你快开窗!赶紧从这里逃出来,爸爸他们去上尉府抓你了! 窗外的人接连敲了几下窗,比之前更急。 花黎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光着脚靠近房间门,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原本就奇怪怎么路尔没来喊她吃饭,被花峻一说,真得有些慌了。 嗒、嗒、嗒 很快,花黎听到了一串压抑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陌生,绝不是路尔上楼的声音。 花黎赶紧把房门反锁,从衣柜里扒了件长风衣穿上,再带上压缩包,小手枪捏在手上,关掉卧室的灯,猫着腰到了阳台的玻璃附近。 爸爸为什么要抓我?花黎一只手搭在窗户的开关上,心中没来由地感觉到不安。 在这住了一个月也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劲啊,娘家人对她虽然不算热情,但也不至于要害她吧? 先别问那么多,快出来姐姐,晚了来不及了!花峻攀着窗沿,估摸着那些人应该很快就要找到姐姐了,语气里带了些祈求的哭腔。 恋耽美 -眉眼如苏(11) 这时,花黎的房间传来了敲门声。不对,是砸门声! 花黎深吸一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迅速扒开了窗户,脊背上生出一双小翅膀。 少年焦急的神色映入眼帘。花峻很快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从屋里带出来。天色漆黑,今晚没有月光,整个城市就像笼罩在浓厚的黑雾中。 嘘,我们先找个地方躲 花黎环顾四周,正听着花峻说话,突然没了声音。 心中一惊,看过去时一道强光杵在她的脸上,花黎眯着眼尚来不及看清,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 咝 花黎反应很快,反手就朝身后开了两枪。 紧接着听到虚空中啊的一声,重物坠落,砸到了花园的玻璃上。 原来是隐身了,谁还不会呢? 花黎眼中闪过一抹讥诮,迅速启动了隐身装备,偏头闪过一枚细长的银针。 花黎不敢大幅度动,她现在还不知道对面有几个人,在什么方位,如果贸然飞走撞到了,很快就会暴露。 叔,她不见了。左上方传来一个粗噶的男声。 该死,要不是那小子捣乱,早就抓到了。被叫叔的人在她身后。 现在怎么办?那个管家估计已经给林晏川传信了。下面也有声音传来。 哼,他都已经上船了,传信了又如何? 还是那个被叫叔的人,花黎想了半天,这个人的声音不是她爸爸。 但是接下来一个娇软妩媚的声音,花黎听出来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花珍珍,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就是,上尉压根儿就不喜欢她,巴不得甩开她。 妹妹的声音在她头顶,花黎现在特别担心她飘下来踩到自己的脑袋。 这些人为什么要抓她? 花黎左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还有那个花峻怎么突然没影了,不是说爸爸也来了吗? 花黎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暗暗启用缩小器将自己缩小了一些,准备寻个方位冲出去。 爸爸。 这时头顶的花珍珍突然恭敬地喊了一声,听她的声音,方位应该就是在花黎卧室的阳台。看来她的爸爸真得硬闯进她的卧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要后悔! 第十四章 跑了? 父亲的喉咙里像压着一口痰,说话时候喘气声很重,他看着外面几个人,底下还死了一个,多多少少有些难以置信。 其他人都是一脸窘迫,没有吭声,唯独花珍珍踮着脚上下左右扫了扫,嘴里发着狠:应该还在,她是临时启动了隐身芯片。 只有互相关联了的芯片才能看到彼此。 花黎。父亲沉缓的嗓音中透着威胁,你乖乖出来,跟爸爸回去,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当然不会为难你。 花黎: 当我是傻子吗?不为难我为什么开着小轿车光明正大接我回去?还要拿银针扎我的脖子! 花黎捂着脖子处刺痛的地方,心跳渐渐加快。 这银针八成也有毒吧? 果然,没有得到回应的父亲大人接着说道:你刚刚中了毒针,如果不及时现身,恐怕活不长,花黎,不要让爸爸担心。 担心二字说得咬牙切齿。 当初是你承诺我,会在离婚之前自杀,留下证据扳倒他,怎么,现在又想活下来了? 冷风吹过花黎的小翅膀,也吹来了父亲口里邪恶的真相。 震惊! 没想到,花黎居然和父亲有着这样的承诺 你忘了蓝枢吗?如果不是林晏川,蓝枢根本不会死,你口口声声说要给他报仇,这些你都忘了! 父亲开始暴躁。 信息量太大,花黎一时还没有捋清楚,就见那空荡荡的阳台处一根猩红的权杖朝自己的方向狠狠戳过来 花黎躲闪不及,露出手中的短枪迎上去。 子弹发出,那一枪什么都没打中,却暴露了她的位置。 花珍珍两眼发光,脚尖生出一抹锋利的刀刃,直朝着下方刺过去。 就在此时,花黎认为自己已经完蛋了,顺便后悔没有跟着林晏川去海宁星林晏川那张脸就突然出现了。 他穿着颀长的军大衣,衬得更加威猛高大,手中利剑如闪电般往前一伸,堪堪挡住花珍珍刺下的那一脚,剑刃的威力巨大,两相接触时,花珍珍被那股威力波及,反弹出数米。 花黎不知道林晏川用了什么法子。 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替她拦下那致命一击,并让所有隐身的人暴露出来。 林晏川修长有力的大手搂紧她的腰,穿着军靴的大脚凌空一点,瞬时将两人的位置拔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六个人。 花黎感动落泪,心跳地无比快,她拉着他敞开的大衣,盯着他紧绷的下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晏川浑身散发着嗜杀的气息,他抱着怀中柔软的雌性,一双凤眸冰冷地眯起,直盯得阳台上的花无极老身一震,就差给他跪下来。 岳父大人这是何意? 先发制人。 花黎揪着他的衣服,愤愤地望下去。小声附和:父亲大人这是何意? 林晏川: 底下六个人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齐齐站成一排,在虚空中单膝跪地,除了花无极,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 这是我与小女的私事,倒是上尉大人,军令在身竟敢擅离职守,看来整个帝都,确实无人管得了大人了。 花无极避重就轻,随便逮着个屎盆子就往林晏川头上扣。 林晏川冷哼一声,如刀削的脸庞上泛着骇人的凶狠。 花无极,你要搞清楚,她现在是我的人,不是你想动就能动,至于军令,自然有陛下管束,更轮不到你区区一个外姓花族干涉。 牡丹贵族中曾出过一个王后,是上两代的事情了,几百年下来,到了花无极手上虽然依旧是保住了上流贵胄的名头,但还远远不够。 花无极一心想要在政坛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帝都素来以强者为尊,为官的大部分都是兽族。 原本花黎是要嫁给蓝枢皇子的,这样一来牡丹贵族的地位就能加以巩固,可惜皇子丧命星战,花黎这张王牌也变成一张打不出手的烂牌。 兜兜转转,花无极把算盘打到了星际战神林晏川的头上。 若是能揭发战神的谋逆之心,替星球铲除祸患,陛下自然另眼相看。 至于林晏川有没有谋逆之心,那都不重要,花无极想象得十分周全妥帖,几乎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只要女儿与自己里应外合,就不怕扳不下林晏川。 花无极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花黎会站到林晏川那一边。 就像眼前这个局面,她拽着林晏川,像拽着自己的守护神,眼里流露的情绪竟然还有少女的爱慕和羞赧。 今日之事,是个误会,还望上尉大人不要声张。 花无极微微垂下头,说话的底气也不似先前那么膨胀了。 不过,林晏川显然不打算吃这套。 说起来,晚辈也不比岳父小多少,误会不误会,我自然分辨得清楚,至于声张与否,也不劳花大人费心了。 他瞬间改了称呼,说出得话有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厉。 花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做花的,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 花无极见林晏川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转而将视线移向花黎。那个像她母亲一样软弱的,生着七色花瓣的小怪物。 花黎接触到那抹苍老却不怀好意的视线,警惕地往林晏川怀里靠了靠,像是没听见花无极说什么,拧着一双秀气的眉,小脸严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女不念娘家饭,好女不穿娘家衣父亲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晏川瞥她一眼,眉心跳了跳。 这都是哪里学来的? 底下那花无极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气得脖子一直,仰头就要往后倒,所幸身边几个人及时托住了他。 来人。 林晏川的耐心耗尽,蹙眉,嗓音沉凉。 然后就见他身后出现了一队士兵,由安博带着,凌空踏着军步行至那六个人身后,架着枪将那六人押了下去。 花黎吞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迎上花珍珍走前递过来的一抹怒视。哼,打脸来得太快,生气也没有用! 待人都走空了,漆黑的夜色又恢复了寂静。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现在只剩下一龙搂着一花。 花黎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大手,耳边突然响起林晏川冷酷无情的声音:想扳倒我,嗯? 花黎:这个,她真得毫不知情。 花黎抬头,委屈巴巴地鼓起了腮帮子,鼻尖被凉风冻地通红,眼珠子亮晶晶的噙着晶莹的泪光,仿佛一眨眼就会哭起来。 林晏川冰冷的眸光瞬地淡了些。 我没有,不是我花黎侬着鼻音,嗓音娇软,糯糯的像在撒娇。 林晏川那淡了些的眸光又淡了些。 花黎顺势眨巴一下眼睛,两行馥郁芬芳的清泪淌下来,她小声地哼唧道:疼,花黎脖子疼,中毒了,嘤嘤嘤 差点把自己中毒的事给忘了。 都怪男人长得帅,差点耽误她的小命! 林晏川彻底敛了眼底的寒芒,抱着他迅速回到了卧室。卧室被那帮人翻得稀巴烂,刚一进来,林晏川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他抱着花黎坐在床上,拿开她捂着脖子的手,鼻子凑上前嗅了嗅。 是龙栀子,龙族中一种传统的催情草药。 单单是闻着没有大碍,具有催情作用,但如果渗入血肉就会筋骨噬烂。 林晏川从压缩包里掏出一支蓝色药水,掰开喂给她喝下。花黎受宠若惊,见他眉头皱着,心里慌了一下。 大人我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啊。 林晏川:死不了。说完就卷起床上的被子裹住她,将她抱起从阳台出去。 外面冷风呼啸,花黎老老实实缩在被子里,像一个巨婴。 林晏川抱着她上了直升机,中途辗转过了十几分钟,花黎被他抱着进了星港,帝军星船停靠的地方。 花黎全程都瞪大一双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高端的细节。 早知道最后都是要上船的,她就不作妖留在家里了。这样也不必整出那些幺蛾子,白白遭罪。 付炎早早等在了船舱口来回踱步,见着林晏川后,立即迎上来。 现在开船,立刻叫军医过来。林晏川抱着花黎,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船舱内。 是! 付炎领命,立即在发送器中下达开船指令,随即去找了两名军医到上尉大人的体能舱。 一路上照例见识了上尉大人的地位,迎面过来的纷纷让道,驻足,行礼。 花黎遮着脑袋,被士兵们直勾勾的目光盯地无所遁形。 靠,老大的女人真香啊! 老大好多年不碰,这小雌性够可以啊 小点儿声,当心老大听见让你去太空捡垃圾! 怎么感觉进了土匪窝? 林晏川抱着花黎进了自己的体能舱,军医已经等在门口,跟上一起进来。 花黎感觉到晕晕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林晏川抱着晃来晃去,感觉像催眠一样,加上骨头里传来阵阵酸疼,她越发觉得疲累。 困了就睡一觉。林晏川将她放在云朵床上,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舒适的柔软触感瞬时包围了她,花黎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身体对着他,这样一动骨子里的疼痛又厉害几分,疼地她眉毛皱了皱。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可可爱爱的小龙。 老龙太可怕了惹。 第十五章 花黎做了个噩梦,梦里是她在原世界里,有兽人欺负她,把她绑在一个大砧板上,扬言要把她做成沙拉。 锃亮的大砍刀朝她的脑袋劈下来,花黎猛地一闭眼,身体往旁边挣了挣。 手腕被勒地疼。 再睁开眼时,花黎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的云朵床上,屋内虽然没有开灯,但并不暗,天花板上是十字交叉的玻璃窗,无数星辰闪烁着掠过。 花黎脑袋懵懵的,手腕的痛感真实 !! 竟然真得被绑了! 林晏川察觉到床上细簌的动静,视线从虚拟器上移开,抬眸往床上瞥,恰好对上她气呼呼的怒瞪。 做了场噩梦,出了不少汗,花黎的脸颊还挂着红晕,清亮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无形中有些勾人。 林晏川的眸光冷淡地移开,又放在虚拟器上,修长的指节在屏幕上敲了几下。 花黎没等来他开口,委屈巴巴地问:大人为什么绑着我? 想不起来了?林晏川皱了下眉,镜片底下一侧眼皮跳了跳。 花黎认真想了一下,想不起来。 我中毒了,昏迷了,然后就被绑起来了?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花黎小心翼翼地盯着床边专注办公的某龙。 他上身脱了军装,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衬衣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脖子上的喉结清晰可见,袖口挽至手肘,露出小臂上结实匀称的肌肉,虚拟器上幽蓝的光泽投射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整个人冷冽而禁欲。 尤其是他戴上眼镜的时候,俨然一副好好绅士的模样如果他的脸色没有那么冷冰冰的话。 花黎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脑袋沉沉的,发烫。 等了好一会,才见林晏川摘下眼镜收起来,关掉了虚拟器,整个人向后往沙发上靠,微微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缓缓揉着鼻梁。 他的鼻梁高挺,衬得侧面线条冷硬而英俊。 你嚷嚷着要履行夫妻义务,扒了我的衣服,那紧抿的薄唇忽然微微勾起,发出低沉而慵懒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感觉到床上雌性要炸毛的反应,又接了一句,解了我的皮带。 花黎脑子里一炸,浑身上下像着了火一般,满脸通红地盯着那张清心寡欲的脸,良久,才颤巍巍地挤出一句:然后呢? 大概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林晏川睁开眼,起身走到床边,清冷的眸子里掖着一抹玩味:然后?你还想要然后?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倾压下来,形成一片阴影笼罩着她。 花黎紧张地捏了捏拳头,掌心都是汗。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脸,放大的五官轮廓透着让人窒息的凛冽,还有某龙身上淡淡的薄荷巧克力的味道。 花黎舔了舔了下唇,粉嫩的嘴唇立马泛着层淡淡的诱人的水光。 想亲他。 花黎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三个字。 林晏川背着光,漆黑的瞳仁里眸光暗沉。他一手撑着床面,大半个身子几乎要压着她,他盯着花黎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唇。 柔软的,散发着独属于她的香气。 花黎张嘴,咬住。 林晏川: 松开。 花黎摇头。 小牡丹,我现在还不想要你。林晏川忽然嗤笑,但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恋耽美 -眉眼如苏(12) 花黎的脸更红,烫得估计能煮鸡蛋了。 鹅hang开你,你给鹅shong岗她咬着他的食指,含糊不清地说。 说话时,她湿热的小舌头会扫过他的指尖。 林晏川的眼底闪过一抹隐忍,食指勾了勾,抵着她的上颚,微微用力。 花黎吃痛地张嘴,松开了他。哼!呸! 条件没谈妥,花黎烦躁。 林晏川直起身子,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从衬衣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指。 这时,体能舱的门铃声响起,外面传来付炎的声音。 老大,沈寂不见了。 闻言,林晏川的脸上瞬间恢复成一副阴冷狠厉的模样。 帕子叠起随手放进裤子的口袋里,长腿迈至门边,捞起架子上的军装穿上。 三分钟内,我要看到这艘船上所有的监控资料,包括舱外。 林晏川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声吩咐。 是!付炎领命,立即离开。 大人。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花黎也担忧起来。 好不容易抓到的,况且那天她亲眼所见,沈寂被折磨地不成样子,半死不活居然还能逃跑?这得有多厉害。 林晏川穿好衣服后,脚步一转,回到床边来,三两下替她解开了手脚的束缚,并拿起沙发上一叠整齐的军装扔给她。 穿好,跟着我。 花黎乖乖地接过来,迅速穿上,一刻也不敢耽搁。 出了体能舱后,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各个舱门都响起了一级警报,显然是星船上的系统被干扰了。 林晏川走得极快,花黎小跑着勉强跟上。 拐过两道弧形长廊,走到楼梯处时,林晏川停下来。 花黎也感觉到异样,脊背一阵阵发凉 长廊拐角的高墙处,有一堵圆窗,花黎抬头看过去时,与一双猩红的眼睛四目相对。那目光在触及到她的视线时,弯了弯,像是在笑。 花黎下意识揪住身旁某龙的袖子,蹙着眉瞪着那双眼睛。 启动舱外一级防御。 林晏川凝着那双眼睛,对发送器那边下达了指令。 花黎悄摸摸启动了机械耳,听着舱外的动静,只见那团猩红忽然从窗口撤开,露出了黑星犬的原身,原本锋利的獠牙此时只剩一颗,那张嘴动了动,带着变态而嗜血的笑意:小雌性,海宁星见。 花黎猛地一顿,手里揪着的袖子忽然一空,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 花黎转过头去看林晏川,他的脸色极差,眼底汹涌着怒意。 她回握住他的手,心里的担忧更深了几分。她知道今晚是抓不着沈寂了,他逃走了。 ** 后来林晏川通过调取监控,发现看守的士兵里出了一个叛徒。 叛徒士兵被抓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举起枪就准备往自己脑袋上崩,不过被林晏川一剑扔过去,砍下了半条胳膊,没有死成。 花黎的一只手还被他牵着,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丢过去的时候,花黎眼见着一股血腥洒在洁净如洗的白色地砖上。 花黎的手下意识地抽了抽,没有抽出来,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那个叛徒痛苦地嗷嗷叫,很快被安博等人押了下去。 再后来林晏川亲自到机舱去检查系统,确保所有的防御都完好,并命令驾驶员加速前进,一天后必须到达海宁星。 花黎前前后后一直不发一言地跟着他。 心里的感觉奇奇怪怪,好像从沈寂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一直牵着她,偶尔有士兵投来一点点好奇的目光,很快被他的眼风扫了回去。 花黎也在这短短半天里见识到了更完整的林晏川。外界说他杀伐果决,残酷冷血,也许只是表象,至少他没有立马杀死那个叛徒,甚至还救了他一命。 回到体能舱,林晏川松开了她。 花黎尴尬地把爪子上粘腻的汗液往衣服上揩了揩,还没揩两下,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注视。 花黎平静地看向林晏川。 其实心里已经乱七八糟。 林晏川不像之前那么冷冽,但是眼睛里似乎有几分讥谑的意思。 花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之前叠好的那块手帕,复拉起她那只出汗的手,细细地擦起来,边擦着边调侃:小女人怎么这么粗鲁? 花黎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等他擦的差不多了,猛地抽出手,生气地说:您不满意也可以换一个。 她本来就是个野丫头,哪有那么多讲究。 林晏川伸出指尖捏捏她光滑的小下巴,没有跟她杠,嗓音低哑地凑近她的小耳朵:要不要睡会? 听起来有点累的声音。 花黎心软了一些,心想就先不跟他计较了。等海宁星的事情处理完,救了他要救的人,再跟他讨论换老婆的事情。 你先去洗澡 花黎戳了戳他的胳膊,话音未落,就被林晏川抱了起来。 一起洗。 不!倒吸一口凉气。 大黑龙今天怎么肥四!! 节约资源。 不啊! 反对无效。不耐烦脸。 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花黎眼里还噙着泪,委屈巴巴地背着身子,离大黑龙远远的。 心里愤愤地辱骂:臭龙!没有jj! 身后的床垫陷下去,林晏川翻了个身,庞大的身躯瞬地靠近了她。他胳膊长腿长,轻轻一捞,就把那个气鼓鼓的小包子拉到怀里。 疼吗?给你揉揉。 走开! 花黎本来想说滚开,但碍于这个家伙的凶残,姑且忍了一点点。 但语气还是非常凶巴巴的! 对这个刚刚在浴室里狠狠打了她的屁股的大黑龙,完全不想给他一点点好脸色! 她不就觉得水太烫躲了几下吗! 根本不把她当雌性!一点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而林晏川那厮,就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一般,眉梢微挑,一脸痞相,粗鲁地给她揉了揉。 乖,睡了。 说完,林晏川就松开了她,兀自躺平,闭上眼,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花黎: 这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推荐一本半截白菜大大的文:《替身》!人设巨带感!我又追平了! 坐等渣男追妻火葬场! 小可爱可以一起组团去催更OvO 第十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坐星船的缘故,花黎睡得很浅。 旁边的林晏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她就惊醒了。花黎茫然地睁开眼,盯着窗外变幻的星辰,宇宙深邃而辽阔,像巨大的黑色漩涡,一点点吞噬着她。 她又想起花无极说得话,原来原主是自杀的,为了给她的前未婚夫蓝枢报仇,甚至还留下了证据打算嫁祸给林晏川。不过她没有找到所谓的证据,花黎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是个很平常的午后,路尔站在门口微笑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说起路尔,花黎就有点饿了。 也不知道路尔怎么样了,有没有遭遇不测,为什么没喊她吃晚饭。 想着想着,花黎又有点困了,眼皮眨了眨,肚子咕哝哝叫了一阵。花黎蜷缩着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忽略脑子里不断浮现的猪蹄、生蚝、鳕鱼 叮 花黎差点睡着,门铃突然响起来。 她翻身推了推林晏川的背,宽厚的背上,肌肉触感极佳。花黎脸红了一下。 进来。林晏川嗓音淡淡的,泛着懒意,像是没睡醒。 花黎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眼自己,睡衣还算整齐,赶在那舱门打开前从床上坐起来。起来时,她还勾着头往林晏川那边凑了凑,看到他还闭着眼,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睡假睡。 舱门很快被推开,进来的人让花黎愣了愣,然后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花黎兴奋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路尔,以及路尔手里端着的餐盘上一堆她想吃的美食。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路尔保持着一贯的绅士微笑,从容地对太太行礼,后将餐盘搁置在沙发前的长桌上。 太太请用餐。 谢谢。花黎从床上站起来,小声道谢,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又怕惊扰了正在休息的林晏川,她踮着脚犹豫了一下,从他身上跨过去,脚步歪歪扭扭地下了床。 林晏川掀起眼皮看了眼一晃而过的白皙脚踝。 小牡丹的脚很小,盈盈一握的那种,皮肤很白,泛着浅浅的粉,有那么一瞬他很想伸手拽住它。 花黎没注意到林晏川刚刚的小表情,绕到沙发边坐下来,挽起袖子准备开吃,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正要从门口出去的路尔,在府上的时候,牡丹族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老实说,花黎对高级机甲兽的了解并不算多。 她知道高级机甲兽之所以高级,是因为他们拥有高级的思维模式,临危不乱,不用主人下达命令,也能自行思考解决问题。不过,像昨天的情况,她很好奇路尔会如何应对。 花黎正看着他,却见那位高级机甲兽微微偏了下头,语气疑惑道:太太,您在说什么? 我说昨晚在上尉府,你没有发生什么吗?花黎发现了不对劲。 路尔怎么好像压根就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抱歉太太,昨晚我并不在府上,您看到的应该是我的胞弟路尔,我是他的哥哥路由。 这个跟路尔长得一模一样的高级机甲兽扬起一抹弧度标准的微笑,语气里带了一丝歉意。 路由? 花黎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路由离开后,她发了会呆,想不通怎么机甲兽还有胞弟这一说,身侧忽然就传来林晏川起床掀开被子的声音。 林晏川坐起身,晃了晃脖子,拧出几声脆响,他半裸着上身,瞥了眼花黎,花黎也正好看过来。 那张粉嫩的小脸上又是红红的。 林晏川伸手掐了一下,指尖掠过一丝滚烫。 又发烧了?他蹙眉坐到她身边,看了眼桌上的餐食,淡淡地询问。 花族的雌性好看是好看,唯独就是身体差了些。 花黎意识到自己又害羞了,视线挪开,摇头,转移了话题:路尔呢?刚刚来的人说他是路尔的哥哥路由。 林晏川眼眸一顿,转而恢复平静,极冷淡地回了两个字:死了。 花黎喃喃了半晌,不信。 路尔他是机甲兽,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花黎想到这一个月来,每天准点叫她起床,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的总是穿得一丝不苟的路尔,嘴里顿觉索然无味,就连腹部的饥饿都被一种不可遏制的抽痛所压抑住。 难怪今天的餐食不是之前的味道了。 林晏川垂眸看着她,目光凝在她通红的眼眶,芬芳馥郁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 他是个机甲兽,生死对他而言没有概念。林晏川喉结滚动,嗓音清冷,似在安慰她,你不用替他难过。 也许他不该给她说路尔死了。 可他,确实是死了。 花无极用权杖打了他很长时间,脑部的零件七零八落,最主要的是思维芯片被烧毁,没有办法维修。 这些细节,林晏川没有告诉花黎。 花黎没有应他,默默从压缩包里掏出一卷保鲜膜,是她收拾行李前跟路尔要的。她沉默着把桌上的食物都包裹起来,然后放进了压缩包里。现在吃不下,但也不能浪费了。 林晏川看着她的动作,良久,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军装去了浴室。 林晏川穿好军装后从浴室出来,入目便是花黎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着,软润的小下巴搁在膝盖上,鼓着腮帮子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去趟会议室,海宁星快到了,你看一下这个,提前熟悉一下。 林晏川边说着,边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颗粉色的半透明小珠子,递到花黎眼前。 小珠子上还缠着一根细细的柔软的透明丝线。 花黎动了动,反应过来他说得话,伸手接过来。 那粉色的小珠子大概就像她的小拇指尖那么大一点,落在她手里时,从小珠子身上投射出一抹粉色的光芒,虚照在空气中,显出一块六寸大的虚拟屏。 花黎这才抬头去看他,眼睛亮亮的。 这是小型虚拟器,和林晏川平日里办公用的那个大号虚拟器类似,但是更简洁轻便。 林晏川见她神色好些,眉心也舒展开,微微勾唇:可以带在脖子上,具体怎么用,让上面的老师教你。 谢谢。花黎吸着鼻子,抿唇笑起来。 林晏川没再看她,长腿迈向舱门,气势凛然,打开门出去。 门被关上后,花黎迫不及待拿起虚拟器研究。眼前的淡粉色的屏幕上显示了两个选项,A是新手指引,B是直接使用。 花黎选了A,果然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胸大腰细,金色头发的女老师。 她按照老师的指示,一步步掌握了虚拟器上各种功能。 并且在老师的推荐下,在热门下载排行榜中下载了两个游戏。 一个是海宁星为地图的迷宫闯关游戏,一个是打怪游戏。 老师说前者有助于她熟悉海宁星的地形和风俗习惯,后者可以提升格斗技能。 最后在生活休闲应用的排行榜中,下载了时下最流行的飞鸽,用于日常交流,也可以关注新闻动向。 我不建议你下载飞鸽,这类应用,存在泄露地理位置的风险。女老师在她成功安装好飞鸽之后,在屏幕上旋转跳跃,搔首弄姿,发出娇吟地警告。 那你刚刚引导我下载? 刚才绝对是这位女老师点着小黑板告诉她如何下载飞鸽应用。 我只是用它做示范,并不是让您真得下载此应用。女老师甩了甩长发,解释地理所当然。 还能卸载吗?花黎有些泄气地问。 当然可以,不过定位插件会残留。 这不是废话吗? 系统检测到它已经开始自动定位了,距离海宁星还有三个小时零七分距离。女老师一直撩头发,很是兴奋地提醒花黎。 怎么样能停止定位? 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无论如何不能透露她的位置啊。 接着,粉色屏幕上响起了一个熟悉而诡谲的声音:系统检测到已经来不及了,劝你丢掉这个东西。 花黎瞪大眼,盯着屏幕上的女老师,居然发出了和沈寂一模一样的声音。 意外吗,惊喜吧,小雌性?我们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女老师的脸,红而性感的嘴唇,再次用沈寂的声音开口说话。 并且那个声音那个语气,肯定是沈寂没跑了。 花黎想到这只是虚拟器,两个人此时隔着十万八千里,便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她支着脑袋,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困惑地盯着屏幕里的女人:沈寂,你为什么要当星盗,把病毒带到暮拉莫星球?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跟林晏川作对。 屏幕里不停扭动的身体顿了一下,站直了些,依然笑容灿烂:小雌性这么聪明,猜猜看? 花黎认真地摇头:我很笨,是个小笨蛋。林晏川这么说我的。 恋耽美 -眉眼如苏(13) 沈寂翻了个白眼,嗓音慵懒,邪魅:那你去问问林晏川。 你是因为他?花黎怔了怔,似是难以置信。 对。沈寂应地很快,又恶狠狠加了一句,负心龙,必须惩罚他。 你喜欢他?? 金发美女竟也没急着否认,手指卷起长发打了个圈,迟疑地点头,语气却坚定:四舍五入,也可以这么说吧。 花黎: 作者有话要说: 花黎:大黑龙,你竟然真得不喜欢雌性吗? 大黑龙:嗯?要试试? 第十七章 林晏川出去一趟之后很久都没回来。 花黎因为误下了一个应用,又不知道如何卸载,沈寂那厮还在屏幕里搔首弄姿,没办法地关闭了虚拟器。盯着粉色的珠子发了会儿呆,后戴在了脖子上。 花黎皮肤白,项链很衬她。 她摸着那颗小珠子,想到这几天和林晏川的相处,突然觉得这龙没那么坏。 和他结婚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如果他和那只黑星犬没什么事情的话。 再次看到林晏川的时候,是星船抵达了海宁星。 花黎中途从压缩包里拿出了些食物垫肚子,没再饿过,想到那个跟路尔一模一样长相的管家,她的食欲不高。 付炎和安博来体能舱接她,不知道是不是花黎的错觉,两人来的时候,看她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躲闪。 花黎抿着唇,没有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跟着他们一路到达星船外。 下来后才发现,海宁星正下着很大的雨。 狂风卷着浓密的阴云,天空低垂,像是随时可能会塌下来。 资料里有提到,海宁星不分四季,只有雨季和旱季。 花黎无法想象,一天到晚接连着下雨的星球会变成什么样子。现下她看到了,海宁星就像一座巨大的岛屿,港口和居民漂浮在岛上,周围是汪洋的深绿色的海,呼啸的狂风里还夹杂着让人窒息的鱼腥味。 好在她身上的军装足够抗风,不然铁定要冻死。 花黎不喜欢雨天。 阳光雨露对治愈系草木来说都是需要的,牡丹更不必说。但光合作用能刺激她的体能提升。 太太,小心脚下。 路由撑着一把黑色的双人伞站到她的身侧,微笑的目光落在太太紧拧的眉上。 和路尔一样的嗓音,让花黎回过神来。 她盯着路由的脸看了一会,身后的安博和付炎从她跟前匆匆过去,以很快的速度下到港口。 谢谢。花黎收回视线,也跟在安博他们身后下去。 林晏川已经率先下船。 在海宁星的港口处有一片宽阔的空地,他正在空地中央清点人数,听那些士兵们汇报星船的运转情况。 所有士兵都没有打伞,狂风暴雨中,他们军姿标准,纹丝不动。 花黎默默站到队伍的最右边,目光凝在正在发号施令的林晏川身上。隔着雨幕,他一身军装湿透,却丝毫不见落魄,反而愈发显得气场强大,举止凛冽,浑身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没过多久,十辆军用车依次驶入港口,停在了林晏川身后。 从车上的图章来看,应该是海宁星的军部用车。 海宁星目前与暮拉莫属于联盟关系,早先关系就一直不错,听说皇室的人还差点结了姻亲,所以他们这次来,是以同盟星球的身份光明正大来的。 疫情无星界,暮拉莫发生那种事情,又有多名中将失踪,在星际联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林晏川又掌握了足够充分的证据,逃犯沈寂就在海宁星。 海宁星虽然坚决不承认,但依然同意林晏川带军来调查。 三支队伍的士兵陆续上车,林晏川在最后,确保没有遗漏才往领头那辆车走去。 路由带着花黎来到林晏川身边,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大概是一直没听见花黎说话,林晏川走到车边的时候,偏头,垂眸看了她一眼。 见她小脸严肃,军装笔挺的模样,也抬头看向了他。 她看过来时,林晏川却移开了视线,替她打开了后座的门,待她上车后,他绕到了副驾驶坐下。 车子里也是冷冰冰的,座位上没有坐垫,全是镀了海蓝漆的钢铁铸造。 花黎觉得气氛有些怪,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这种奇怪的气氛一直到车子抵达海宁星的皇城,还笼罩着她。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花黎觉着闷得慌,从车里下来后,这种感觉也没有消减。 直到她见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海宁皇族,从那位金发公主的眼里看到毫不掩饰的憎恶与厌恨,花黎才终于明白了那种身心的不适出自何处。 海宁星的皇族中,有一位十分漂亮的小公主,金发碧眼,皮肤白得发光,被誉为星际最可爱最漂亮的人鱼雌性。 也是无数雌性机甲兽模仿的范本,芭娜公主。 花黎迎上她的视线,心里一阵腹诽,我这个足不出户的贵族花朵什么时候惹上远在海宁星的人鱼了? 林晏川亲自替花黎开了车门,花黎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臂抬起,示意她抓着他的胳膊下来。花黎瞥了他一眼,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会这么体贴。 林晏川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挑了下眉,依然伸着手。 唔,那条胳膊湿漉漉的,可想而知搭上去一定也是冰凉刺骨。 花黎有些嫌弃,最终自己扶着门框,无视那条绅士的胳膊,自己跳下了车门,稳稳当当落在地砖上。 末了,拍拍手,挑衅地看了眼林晏川。 他淡定地收回手,眼眸闪过一丝笑意,花黎没仔细看,错过了他这细微的表情,再抬头时,他又是平常那副有人欠我十万星币的表情。 上尉大人大驾光临,实令我星蓬荜生辉啊。迎接的人里,为首的是海宁星王上,他倒是生得普通,黑头发黑眼睛,乍一看不怎么像芭娜公主的父亲。 唯独他头上那顶金光闪闪的皇冠,多少彰显了他的贵气。 人鱼王上的身后当然就是他那六个皇子,三个公主,他旁边还站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王后。 那芭娜公主一看就是遗传了王后的美貌。 花黎头一回见着这等尊贵的阵仗,尤其还是在一个她从未来过的星球,忍不住把那些人鱼一个个细细打量了一边,也没顾得上旁边林晏川聊了些什么。 最后,花黎的目光还是避无可避的,与那芭娜公主撞上了。 花黎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忽然听到林晏川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是我的夫人,花黎。 林晏川的嗓音冷硬,嘴里念出她的名字时,花黎竟然莫名觉得有一丝温柔。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花黎收回目光,与林晏川对视一眼,而后看向为首的王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见过王上。 王上含笑点头,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见她竟也没有胆怯,眸光澄亮不失狡黠,一身军装英气,加之她方才跳下车子,举止间没有丝毫贵族的拘礼,反倒洒脱坦然,矫健干练,像个雄性。 咳。 王上下意识瞥了眼自家的小公主。 果然,这战神真得如传闻所说,不喜女色。 好好的花族雌性,不放在家里娇养着,生生推上战场,变得雄性勃勃。 听说前阵子,暮拉莫的疫情那般危险,这小雌性还只身夜行,抓星盗,擒异兽。 王上心里为这小雌性可怜,当着林晏川的面,嘴上总还要夸上几句:哈哈,这小雌性果然不同凡响,巾帼豪杰,与上尉甚是相配啊! 花黎听了这话,苍白的小脸立即红了一瞬,小身板站得更直。 花族什么都好,就是这脸红的毛病磨人,饶是她再会装模作样,害羞起来怎么都藏不好。 王上话音方落,花黎立即感觉到来自芭娜公主的方向,更为发狠的注视。 如芒在背。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花黎复移开视线,依旧站得笔直,心里正想着什么时候安排她们去吃饭,肚子又饿了,而且先前有雨水飘到身上,衣服粘腻的很,贴着肌肤上冰凉冰凉的。 晏川哥哥! 一道白晃晃的身影,突然窜到她旁边。 随着那声甜腻的,撒娇的嗓音响起,人鱼皇室的人皆笑出声来。 晏川哥哥? 芭娜公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林晏川和花黎之间,一个转身将花黎挤往一边挤开。 花黎愣愣地让开两步,就见芭娜公主那双藕白的手臂缠上林晏川湿漉漉的臂膀。人鱼不怕水,不怕冷,白皙的皮肤贴上那因湿透而变成深青色的军装时,衬得她分外柔软。 不得不说,整个看起来的的确确不是简单好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就连花黎都没挪看视线,颇为艳羡的瞅着她。 要说花黎本身长得已经很好看了,至少这个姿色在她还算小野花的时候完全不敢想象。 但是花黎的好看和芭娜不同,花黎的眉眼温柔,前凸后翘,身材极好,带着成年雌性的妩媚,穿上军装后,身体被遮地严严实实,严肃的时候精致而立体的五官又衬得她有几分帅气。 芭娜则是真正的小公主。 金色的波浪长发,碧蓝的眼睛,双眼皮上睫毛卷曲,皮肤雪白雪白,说起话来像她的长相一样,甜甜的,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都会觉得她很小,未成年,想把她宠坏那种。 如果她对花黎没有那么多敌意,花黎都想宠宠这位小她三岁的小公主了。 只可惜,林晏川他对雌性不感兴趣。 花黎默默摇头,扼腕。 人家小公主那么身娇体软地靠上去,林晏川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还一脸冰冷地,皱着他那双剑眉,剥开了那白皙的小胳膊。 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似的。 后来,花黎听那些巡回的士兵说,十年前海宁星有意与暮拉莫联姻,芭娜公主差点儿就成了暮拉莫的上尉太太。 差点儿啊 花黎怔了怔,十年前不就是林晏川要娶她的时候么? 花黎更加坚信了,上尉大人他不喜女色。 这么一想,夜晚睡在林晏川身边的时候,她再也不失眠了。 一觉睡到天亮,香! 不过这一身的青紫淤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林晏川:我家夫人好像没把我当男人?? 渣作:你家夫人可能是把自己当男人了。ps.正事要紧啊上尉! 第十八章 皇室给林晏川安排的住处就在宫内,十分之奢侈豪华。 进门就是极具异域风情的海蓝色装扮,墙壁上都是水槽人鱼,珍珠珊瑚的图纹装饰,一厅三室两卫,空间大到可以饭后散步十分钟。 芭娜公主走前还特意嘱咐了花黎:晏川哥哥不喜欢睡觉时候旁边有别人,你记得和他分房睡啊,否则 芭娜公主欲言又止,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难不成她试过? 花黎一副八卦相:否则如何? 否则他会化出原形,用爪子把你勾起丢到窗外去。芭娜说着,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恐惧神色。 花黎不以为然,因为她跟林晏川已经睡过几次了,完全没感觉到他有排异行为。 不过能分房睡的话自然是最好的,虽然她几乎已经确定林晏川对女色不感兴趣。 芭娜公主走后,花黎无聊地逛了一圈,最后在两间卧室里挑了一件相对小的,打算把那间大的留给林晏川。 她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再把暖气调高,从包袱里捞了件湖蓝色的束腰长裙进了浴室。 林晏川没有和她一道回来,说是要安顿好士兵之后才来带她去吃饭。 洗完澡后,花黎刚穿好衣服,就听到门外有动静。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关好了卧室门和浴室门,然后才慢悠悠地收拾完出来。 没想到隔音这么好,她一出来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擂门声跟打雷似的。 花黎头发都顾不上擦,忙打开门。 就见林晏川一脸凶狠地站在门口。 花黎:谁惹你了? 她愣了下,被林晏川那吃人的目光盯地瑟缩了一下。 林晏川见她这样,脸色缓和了些。抬腿进来,心情仍是不佳,反手关上门,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散发着腥味儿。 花黎嫌弃地皱了下鼻子,没逃过他的眼睛。 林晏川眯着眼,语气危险:你这是什么表情? 花黎心想这人是吃了霹雳弹? 随即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甜美的笑容,一边束了束腰间的系带,一边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大人先回房洗澡哦,洗完了我们去吃饭。 林晏川像是没听见似地,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看,目光停在她的腰上。 花黎的腰肢纤细,柔若无骨,但腰以下却挺翘,透着几分成熟雌性的妩媚,那手感他还记忆犹新。 视线往上,他注意到裙子的领口,V领,腰间束紧后,胸口变十分显形。 林晏川眸光暗沉了一瞬。 没有说话,径自解开军装的扣子,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花黎见状,反应过来不对,耐心地解释:大人,这里有两间房,我给您留了间大的。 言下之意是,您应该回自己的房间洗澡。 林晏川挑眉,淡淡地:所以呢? 所以大人莫非更喜欢这一间?花黎眼中一亮。 林晏川冷哼了一声,没有应她,走到浴室里反手关上了门,连带着也把花黎的僵硬的小脸关在了外面。 后来就是花黎莫名其妙地干起了贴身管家的活,给他收拾行礼,给他递衣服,最后还要给他擦头发。 林晏川的头发短,倒也不算很麻烦,但他个子高,他坐在床边,花黎只能站着。 擦头发的时候,花黎想到了芭娜的嘱咐,装作随口一提道:对了大人,芭娜公主交代说您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别的人,是真的吗?如果是,那真是抱歉 是。 花黎本想说,那真是抱歉我之间不知情,以后一定退避三舍。 不料被他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了。 花黎闭上嘴,不打算再问下去。 心里盘算着今晚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实不想打搅他。 林晏川却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有几分认真:不过,你是我的妻子,不算别人,所以例外。 花黎手上的毛巾啪嗒掉到了地上。 她说不清为什么,刚刚林晏川说那句话的时候,竟然让她觉得心脏节律失衡。 林晏川微弯腰,长手一伸将毛巾拿起来塞到她怀里,瞥了眼她脸上的红晕,抑制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现在知道了,这小雌性不是在发烧,是害羞。 林晏川直起身子,垂眸,指尖刮了下她的脸,带走她脸上的灼热。 嗓音低沉:去吃饭? 花黎重重点头:嗯!脸上立刻就不红了。 林晏川: 说是去吃饭,花黎大概也能猜到,其实是办正事。不过在别人的地盘,非得有个幌子罢了。 花黎裹了间厚厚的军大衣,将自己包裹地密不透风,林晏川出门时看了一眼,比较满意。小雌性怕冷,倒是不用担心她衣着暴露,路上招惹视线。 花黎跟着林晏川身后,原本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被守卫拦了下来。 不为别的,那守卫显然也是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 恋耽美 -眉眼如苏(14) 上尉大人请稍等,公主吩咐过,您出宫她一定要亲自陪同。 啧啧。 花黎两只手抄进袖子里,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缩在伞下看戏。 林晏川表情明显不耐烦,无奈这是别人的地盘,那些守卫自然是要听上头的话。 不过芭娜公主倒是很迅速,三分钟不到就出现在宫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一直偷偷候在哪个角落等着呢。 芭娜一来,自然又是亲昵地往晏川哥哥身上扑。 花黎被撞开一些,半个身子歪到了雨里。 花黎有些不爽,这公主是八爪鱼吗? 林晏川就举了一把双人伞,三个人当然是不够的。花黎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小侍女,穿着鹅黄的长裙,正一脸幸福地看着自家公主。侍女撑着的那把伞,还挺大。 花黎没有犹豫,溜到侍女的伞下,甜笑道:一起叭,你家公主和上尉一起。 侍女脸上僵了僵,就像是才看到此处还有一个人似的。 明显随她主子,对花黎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为了她主子能跟上尉一把伞,侍女没有拒绝花黎。 花黎拍了拍身上的水,忽然感觉到来自前方的注视。 以及不知何时停止了絮絮叨叨的公主殿下,正满目委屈地盯着她。 花黎一看,顿时恨铁不成钢,多少又有些替上尉感觉到可怜和惋惜。 姑娘那么美,偏偏上尉大人无动于衷。 这会公主殿下站在雨里,瓢泼一样的大雨无情地泼在她的金发白肤上,看着楚楚可怜又悲壮。 再看远远站在一边,中间隔了三个人空隙的上尉大人,眉目间写满了嫌弃。 但他看向花黎的时候,那股嫌弃生生又变成了如尖刀般锐利的狠厉。 花黎无辜极了:大人 过来。 林晏川凶凶地把伞朝她的方向倾斜。 花黎看了眼还在淋雨的狼狈公主,把身旁还在发呆的小侍女往公主的方向推了推。 小侍女这才大惊失色地去给公主撑伞。 花黎则是呆在林晏川的伞下,心头滑过一抹淡淡的哀伤,突然就没有了胃口。 后来公主倒是没再跟着了,只不过她临走前分外决绝地留下了一句:你等着。 花黎更加没有食欲了。 再后来在路上随便打包了一些特色海鲜,就跟着林晏川进了一家酒吧。 按林晏川的意思是,这个酒吧里有通往吸血族兽人实验基地的暗道。 最后这一天的结局是,一龙一花没找着什么暗道,却喝得烂醉如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的作者菌。 赶小论文,老板催得紧,明天加更。 第十九章 花黎不记得是怎么喝醉的,盯着满身淤痕,以及破破烂烂了的小裙子,她真实地惊悚了。 一大早也没见着某龙,路由敲门的时候,花黎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正蜷在椅子上回忆昨晚的一些片段。 这个路由,就好像跟她的作息绑定了一样,只要她觉得饿了,路由就会在十分合适的时间送来吃的。 上尉大人呢?花黎接过餐盘,开口嗓音还哑着,火辣辣的疼。 她已经不敢去想昨晚发生什么了。 路由看她一眼,平静道:大人在隔壁卧室。 隔壁? 花黎脸红了一下。 昨晚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都喝醉了,应该是一起睡着的吧 一大早就去了隔壁,肯定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她吧 花黎一脸菜色地脑部出了很多激烈的情节。 她端着盘子,脚上还光着,大步冲向隔壁,抬手狠狠敲门。 半晌没反应。 花黎看了眼路由,确定他没有说谎,索性压着门把手就要冲进去。 不过门被反锁了。 这他娘地是不想负责?! 气得花黎忍不住想爆粗。 忍了又忍,继续捶门,手都红了一片,门终于从里头被打开。 花黎: 一片满是勒痕的胸膛映入眼帘。 没记错的话,看这个勒痕的轮廓深浅,应该是她的那条龙筋。 花黎下意识摸了摸压缩包。 呀。 龙筋不在。 林晏川的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衬衣刚扣了两颗扣子,胸前凌乱的风光一览无遗。 他握着门把的指节泛白,毫无意外地也有几道猩红的痕迹。 花黎对上他冰窟样的眼睛,顿觉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 那什么,我试试这门结不结实。 花黎挤出一个笑脸,转身准备走。 领子被林晏川猛地一拉,脑袋差点从领口处掉下去。 林晏川把她拎进屋里,反手关门。 表情阴郁,像是要发大火。 什么意思?难道只有他身上有伤吗! 想到这里,花黎瞬间理直气壮起来,与那一双明显睡眠不佳怒意横生的眼睛对视片刻,随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怎么的,你准备解释解释昨晚的事情吗? 哦?林晏川眯着眼,一时分不清她是真忘了还是装的。 那一声哦嘶哑性感,传到耳朵里,花黎的耳根子瞬间红了红,依然佯装淡定:既然你不打算解释,那我就回去吃饭了。 干巴巴地转了下脚尖。 林晏川两手抱臂,垂眸看了眼胸前伤口,耐心耗尽,声线冷厉: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 试试? 花黎没吭声,脚步加快。 眼见手指抓到门把,衣领再次被拎了起来。 像拎一只小鸡崽子,林晏川把她转过来,对着自己。 噢天,大人你胸口破了,怎么回事! 花黎捂嘴,睁大眼,惊讶地盯着那片乱糟糟的胸膛。 你说呢?林晏川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难道跟我有关?花黎脑速飞快,恍然大悟状,难怪我身上全是伤,我想起来了!昨晚在酒吧我被欺负了,然后你来救我,顺便也被打了对吗? 边说边敲着脑子。 林晏川现在一听她满嘴瞎话就头疼。他伸手抵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神色还是冷冷清清的:那条龙筋谁帮你改造的? 不能跟她绕弯子。 一张小嘴利索。 要死。 花黎赶紧低下头,对手指,撅嘴小声逼逼:我自己 林晏川挑眉,倒是出乎他意料了。 看来,他的太太不只是复活一次那么简单。 婚前虽然对花黎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长期圈养深闺,打打杀杀不沾边的。更别提改造出这么一个趁手的武器。 你会不会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动了你的东西?花黎试探地看了他一眼,他背光而立,幽蓝的灯打在他的冷峻的脸上,一时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花黎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替你自己辩解,我想着我们俩是夫妻关系,那也算是共同财产,所以 所以我的意思你懂了叭。 夫妻关系? 林晏川揪住话里的重点,眉梢微挑,一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的表情。 花黎这边还不太清楚,在林晏川的压迫之下,反身背靠着墙,磕磕巴巴地:还、还没离婚啊 林晏川抬手摸了下鼻尖,眼底的笑意不加掩饰,微微垂眸,点头。 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 这么突然吗?! 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花黎脱口而出,如实回道。 林晏川倾身靠近,目光揶揄,沙哑的嗓音微微上调。 是没这个打算,还是对我有所误解? 花黎再次懵逼。 这条臭龙很会绕弯子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黎问出这一句,但很快就后悔了。 林晏川从睡裤的口袋里掏出一颗蓝色的虚拟器,指间用力,一面影像投射在她眼前。 画面非常之激烈。 离婚! 视频影像中,花黎红着眼红着脸,手中一把龙筋银光锃亮,微红的唇一张一合,醉醺醺吼出了两个字。 影像中的林晏川微眯着眼,神情淡漠。 他伸手握住朝他脸上甩过来的长鞭,沙哑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危险。 你说什么? 我他妈说离婚!你不是不喜女色吗?你他妈浪费我的青春! 花黎一句比一句狠,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林晏川手上没有抓紧,她迅即抽出了长鞭,话音未落时,一鞭子朝着林晏川身上招呼过去 凭空一声闷响,是那龙筋甩在肌肉上的声音。 那雪白衬衣,顿时撕开一道口子,胸膛红了一片。 花黎捂住脸,看不下去了。 她这么凶狠的吗? 在原世界里没有喝醉过,也没想到自己喝多了会是这种状态。 花黎瑟缩不安,听着里头断断续续传来龙的嘶吼以及她尖锐如叫/床般的撒泼,顿生羞愧。 我那都是醉话,大人不必当真。 不喜女色? 林晏川直接忽略了她若如蚊嗡地辩解。饶有兴致地看她煞白的脸色。 这不是我说的!花黎举起一只手,如果大人在意的是这个,她表示很无辜,这话在暮拉莫帝都的大街上,传遍了,传到我这里据说已经不新鲜。 嗯,这是全民默认的事情。 林晏川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用力,柔软的触感带着独属于雌性的淡香缠绕上来。 他眼底的眸光沉了又沉,薄唇贴着她的耳尖,嗓音极富磁性,沙哑间透着几分隐忍。 看来唯有身体力行,方能自证清白。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纤薄的脊背,稍一用力,将她柔软的身体压进怀里。 花黎全身僵硬着,脑子里乱糟糟地想:难道传言都是假的?! 这两日才建立起来的坚定,此刻又开始动摇了。 待某龙不老实的大手已然掠入长裙,一阵咕哝声突兀的响起。 花黎猛地一个激灵,发狠地挣扎:大、大人,我肚子饿! 嗓音软软的,嘶哑柔弱,满是委屈。 林晏川大手微顿,眸间带笑,看到怀里的小雌性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解除误会了。 停在她腰间的大手一掐,听她白嫩的脖子处发出一串细细的震动,神情满意。 低头覆到她的耳边,薄唇贴着耳后的肌肤一路往下,辗转到那温热白皙的脖子,香气浓郁,他轻轻咬了一口,单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躲开。 花黎紧紧闭着眼,心跳如擂鼓。 一副英勇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成功逗笑了作恶的他。 姑且放过你,不过,你可以开始打算了。 他将她从怀里拉开,双手扶着她的肩,嗓音恢复惯有的清冷,但依然带着一丝沙哑的难以隐去的异样。 花黎长吁了一口气,倒是没有注意他的危险性,拍拍胸脯站定,鼻息间还萦着淡淡的薄荷巧克力味。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脸颊已经红成了火烧云。 可以开始打算了 打算你爹呢。 然,纵有万般不满,千般咒骂,花黎也只能老实地压下去。事实证明不能跟某龙正面刚,只能侧面敲击:没有爱情的做某些事情,跟低级野兽的交配没有分别。 林晏川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她皱起的眉心。 然后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衣扣子,打开卧室门,出去。 头也不回地丢下两个字。 吃饭。 难道不是先做了,才有爱情? 花黎并不知道她和大人的三观已经产生了实质上的分歧。 暂时逃过一劫,她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喝酒。 ** 橙红的暗室,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条桌,双目猩红的黑衣男人站在桌前,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指节捏着一支装满红色液体的安瓿瓶。 芭娜最近心情如何,还是不肯见我?他的嗓音里挑着一股子魅惑,唇角微勾着,看不出喜怒。 单腿跪在他身侧的皇城侍卫,局促地答道:公主心情不太好,这两天患了感冒,倒、倒没有说不想见族长。 感冒? 沈寂侧过身,苍白的眉目间染上一抹担忧神色,不信地又问了一句:她素来不怕冷,怎么会感冒? 前两天淋了大雨,加上心情太差,那边来的那位不待见公主 够了!沈寂厉声打断了侍卫。 我今晚去看她。 侍卫犹疑地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冷血魔头,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涉及到公主的事情,他们这位族长就会变得冲动。 族长,这恐怕不妥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那位就等着沈寂现身。 沈寂没有应话,抬了抬手,示意他走。 猩红的目光凝在手中的安瓿瓶上,眸光中泛起一股杀意。 侍卫自知多说无益,只能回去禀报公主,让公主出言相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尉:这该死的小辣椒。 太太:这该死的义务! 渣作:ghs请不要发出声音。 噢,我已经改到崩溃了。球球各位大人放过小人叭,通过一下审核叭。【正经谈恋爱】 第二十章 和林晏川吵完架之后,花黎一直不太想搭理他。 当然,林晏川也没有很需要要她搭理的意思。 二人对坐着安静吃饭,付炎进来汇报工作,汇报完之后,尴尬地站了一会,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晏川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扒,瞥他一眼:还有事? 付炎看了看一旁闷头吃饭的太太,又看向老大。 有事就说,磨蹭什么。林晏川微微敛眉,眼皮都没抬一下。 付炎拳头抵着唇咳嗽了一下,嗓音平静无波,但目光时不时往太太的方向斜了斜。 芭娜公主请您去她寝宫一叙。 哟? 寝宫那么暧/昧的地方。 花黎八卦地竖起了小耳朵。 身旁某龙一记眼风扫过来,睨着她。 花黎差点噎到,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拿起桌上的果汁灌进喉咙里,抬起手背擦了下嘴,神情自若地移开视线,埋头吃饭,吃得津津有味。 林晏川眯着眼,继续切肉,道:跟她说换个地方。 付炎又看了眼太太,确定她好像没有生气的意思,接着道:芭娜公主说只有去寝宫,才会给您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付炎都忍不住要脸红了。 这公主的意图很明显,想让他们老大用美色交换情报。 不过事关重大,他知道老大不会反对。 果然,听到这里,老大放下刀叉,迅速起身,垂眸看着一旁仍在和食物作斗争的太太,似乎是准备带上太太一起。 付炎闭了闭眼,豁出去了:老大,那芭娜公主还说,要您只身前往 花黎眼睛一亮,八卦之魂再度燃起。 只!身!前!往! 这位公主果然是个狠人!她喜欢! 不过花黎这回学乖了,专心吃饭,克制。 恋耽美 -眉眼如苏(15) 嗯。林晏川淡淡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起身走去玄关处,取下了军装就要穿上。 花黎的小眼神一直偷瞄着,眼看他拎起那件湿漉漉的衣服往身上套,她突然就犯起了强迫症。 大人换件干净的吧,那件昨天还没洗。 话说大人平时不是最爱干净的吗? 花黎嘴里嚼着肉,直起身子,勾着脑袋瞧着他。 嘴巴上泛着油光,红地亮晶晶的。 林晏川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手上动作停下来,将那件衣服重新挂起。 你去拿,新的。 花黎张了张嘴,正想说你自己怎么不去。 又想着是自己多嘴了,扬起一个笑脸乖乖溜进他的房间里,扒开柜子翻了翻。 柜子里的衣服一叠叠十分整齐,打开就能闻到一股薄荷巧克力的味道。 花黎下意识吸了吸,真好闻。 真想吃一口。 指尖翻找时,碰到了一叠黑蓝色的内裤。 咳。 花黎缩了缩手,像被烫到一样。 最后拿着一件湖蓝色的长款军装出去,双手奉到他跟前。 下次这么慢,就罚你。 林晏川接过来穿上,冷冰冰的,像是有点生气。 花黎撇嘴,没当着他属下的面反驳他。 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走前,林晏川揉了揉她的脑袋,柔软的毛发在掌心间摩擦,独属于她的发香和温度覆盖在皮肤上。 眸光柔和了许多。 花黎随着他的手晃着脑袋,瓮声瓮气:好的大人。 我乖你奶奶。 林晏川满意地收回手,转过身去,付炎在一旁将门拉开,脸上的憋笑涨红。 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温柔的样子,更别说揉哪个雌性的脑袋,不把人家的脑袋摘下来捏碎爆浆已算仁慈了。 花黎盯着关上的门足足盯了一分钟,机械耳里铿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远到最后彻底消失,她终于松了口气。 乖乖呆在这里。 她看起来像个乖乖吗? 花黎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 摸去卧室迅速换上装备,启动隐身芯片后,驾轻就熟地推开窗子翻了出去。 上尉大人带她来到异星,只身幽会小公主,却不准她自由活动。 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抱歉,本花花不是普通点灯百姓,千秋霸业还没有完成,本花是要成为举起火炬的霸王花。 听说海宁星最多奇珍异宝,技能装备属性高的吓人,她不狠狠捞一笔,怎么对得起千里迢迢来一趟。 新的隐身芯片很好用,这两天来对海宁星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花黎飞出皇城后,直接去了闹市区。海宁星的闹市区和暮拉莫的帝都大街不同,街边的铺子多以蓝色红色灰色为主色调,且店铺装修花纹繁复,异域风情很是浓厚。 每个店铺外头几乎都站有招财揽客的年轻雌性,且那些雌性个个都衣着暴露,身材极好,白皙的皮肤上刻满了水草人鱼的纹身,放眼看去,视觉冲击可以说是十分强烈。 花黎在几家生意兴隆的装备店里穿梭,大饱眼福。果真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宝贝。 比如一花枝招展的雌性进来询问店家,如何摆脱雄性的疯狂追求,店家给她推荐了一款三级变身手镯。 雌性带上手镯后,启动开关,瞬时变成一个满脸麻点,面目丑恶的雄性。 那雌性对着镜子尖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花黎掏出小本本记下来,扇着小翅膀接着看了会。 又见一人鱼雄性兜里兜着一兜珍珠,尾巴还露出半截,约莫是个没成年的,哭哭啼啼进来让店家给他造一个模拟人。 贵族家的小孩作业太多,网课负担重,一天48小时根本不够用。 店家就给他吃了一颗小丸子,那小孩的身上竟然就走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孩。 两个小孩宛如一卵双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擦擦鼻涕相视一笑,将兜里的珍珠鱼贯给了店家,拉着小手,拍着小尾巴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花黎呆愣地瞧着那双背影,突然想到如果分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副本出来,离婚不离婚又有什么要紧? 她照样可以潇潇洒洒后半生啊! 想到此处,花黎找了处角落现身,兴高采烈冲到柜台。 老板,模拟分身丸怎么卖? 她下巴冲着盒子里的泥棕色小丸子抬了抬,眉头挑了挑,有些痞气。 不过花黎自己是不觉得的,她只要穿上这身防护劲装,就忍不住暴露本性。什么贵族千金,什么上尉夫人,统统抛掷脑后。 但是海宁星雌雄之间的打扮是有十分明显的界限的,那界限近乎苛刻。 单看路上的雌性就不难发现,这里的雄性大都是西装革履,华服束身,拥有绅士般的沉稳内敛,但雌性就反差很大了。 雌性多是衣着暴露,身上装饰繁多,体态婀娜忸怩,个个媚眼如丝。少数贵族雌性倒可穿得拘束些,长裙可人,稍微遮蔽了些身材,眉眼淡漠却也掩不住温柔。 简而言之就是,像花黎这样的打扮,绝无仅有。 掌柜半摘着眼镜,鱼泡眼珠子骨碌碌转得十分精明。 花黎一出现,他就发现她不是本地雌性,除却她那身紧紧包裹身体的银色劲装,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同于这个星球的淡香,也让他惊讶了一番。 这个雌性似乎在哪里见过? 掌柜是见过世面的八百年乌龟兽人,连他都惊讶了,店里的其他顾客、服务员自然也被吸引住,早就聚拢过来围观了。 花黎的黑色长发随意扎了个丸子搭在脑后,她扭头看向周围时,丸子也随之晃了晃,带出发间的清香。 她显然也注意到大家看外星人的眼神和表情。 嗨~ 花黎冲着围观群众挥挥手,甜脆的声音打了个招呼,随即嘴里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魅力大,就是这么困扰。 群众: 这是哪个星球来的沙雕? 好稀奇,我要多看一会。 香喷喷的,有点好吃的样子。 咳。掌柜咳了一声,猛吸了几口气,刀刻般的老脸微微舒展出一抹笑意,指甲黝黑的两指将眼眶扶正,后单手将那装了丸子的小锦盒往她面前推了推,星际通用星币,一万五千币一颗。 花黎带笑的眼眸一滞。 清丽的脸皮上出现一丝龟裂。 一万五千?花黎的嗓音骤冷,威胁意味极重。 龟掌柜将那锦盒往后挪了挪,八字眉一挑。 不作价。 神情颇为倨傲,一副要买就买不买拉倒的嘲弄表情。 花黎有点尴尬,装逼不成反被鄙。 我也没打算作价,不过我就是好奇问一问,你这个小丸子成本价估计都不足一千星币,你卖这么贵是不是不太合适? 决定从理性角度来剖析一番,以期达到让老板自愿降价的目的。 贵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掌柜将那盒子盖上,慢悠悠地顿了顿。故弄玄虚。 什么缺点?花黎眯着眼。 只要你敢说出来,我就能给你剖到三千币。 贵。掌柜的八字胡往两边一扬,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十分镇定。 花黎: 这个糟老龟龟。 精得很! 花黎脸上那点装出来的气势瞬间垮掉,转头拎起压缩包,伸手进去掏了掏,边掏边哭丧着脸:您等着,我找找看,用别的东西抵成吗? 你是哪个星球来的?龟掌柜倒没急着拒绝她。 暮拉莫。 暮拉莫!龟掌柜突然拍桌而起。 花黎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一僵,瞬间听到周围的群众同时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有问题吗? 花黎稳住心神,压下慌乱,镇定地看向突然不镇定的龟掌柜。 龟掌柜眼神复杂,包含了许多情绪,轮流交替激动,兴奋,难以置信,而后又是坚定,感动,崇拜,喜悦。 那张褶皱横生的嘴几度开合,最终化为颤巍巍一句:送您了,不要钱。 说着,龟掌柜将那锦盒塞进了花黎手中。 在她震惊地注视下,慈祥一笑,喟叹:他的太太,果然与众不同。 良久,花黎反应过来,将那装了四颗分身丸,价值六万星币的锦盒麻利地塞进了压缩包里。 然后哑声点头:过、过奖了。 这都能被认出来? 林晏川的名声居然这么优秀! 周围的群众都知道,龟老板早些时候抱负远大,常在各大星球搜罗奇珍异宝,发明的装备也时常要通过星际航班进出口贸易,其商业才能和研究手段一度在星际上声名鹊起。 不过,一次零件的进货途中,偶然遭遇空难,陷落至一场星战。 那场星战十分激烈,毁了许多星球,龟老板虽懂装备在混战中苟活了一阵,但到底是自身技能不足,武力值低下,根本逃不出连天战火。 所幸,在他快饿死的时候,林晏川上尉救下了他。 林晏川见他手无寸铁,动作迟缓,饿地几乎只剩龟壳,就把他安置到后勤部。 后来龟掌柜日日饱腹,过了段安生日子,为了回报上尉,给他提供了最新研发的武器装备,在那场战役中,贡献了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 星战结束后,林晏川带着军队亲自送他回了海宁星。 不过,那次也给上尉带了些麻烦,据说他被芭娜公主看上了,此后百年他便极少来此。 这是龟掌柜店里的一桩美谈。 经历过那般生死,龟掌柜也安分了,放下曾经的抱负,安心在自己星球上做生意,偶尔从星际影像里看到大人的雄姿,眼角都会润湿。 大人结婚了,太太也是个会惩奸除恶的。听说这次来海宁星办案,大人还带了太太一起来。龟掌柜自知身份差别,没想过能见到大人。 想不到竟然见着他的太太。 龟掌柜第一眼见花黎,就觉得有些眼熟,但星际影像中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一看果然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感人泪下的故事。花黎零零碎碎听完,心脏某处一阵暖流。 想不到,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海宁星,林晏川居然还有粉头。 龟掌柜难掩激动,觑了眼围观的,他摆摆手叫他们散开,又从桌子里侧绕出来,走到花黎身边,伸手指着店里种种:太太喜欢什么,随便看,随便取。 这,不太好叭 我觉得那个变性手镯就很不错。 包上! 花黎满载而归。 变形手镯,模拟分身丸,幼龄耳环,炮弹水果。 还有掌柜强行塞给她的:发/情喷雾。 跟她的防龙喷雾有点像,不过功效截然不同。 最后那个被强塞的喷雾,花黎是真不想要,本想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但转念一想这么做似乎可能会引发一些社会问题,想了想还是扔回了压缩包里。 东西收好后,龟掌柜托她转交一封信给林晏川。 花黎揣着信,一路慢悠悠走在街上,现在时间还早,刚好再去美食街逛一逛当地的海鲜。 路上偶尔还会有兽人传来奇怪的目光,花黎摩挲着手上的鎏金镯子,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启动变性装备。 眼前突然就晃来一片红衣。 花黎站定,抬眼一看,是个穿抹胸红裙的高挑美女。 说她美,大概是因为她的眉眼霸气,英姿飒爽。 但,皮肤白得晃眼睛。 花黎现在对这个白皮肤已经有点儿审美疲劳了,顿觉自己这种粉□□白的皮肤好看了很多。 红裙美女涂了红色的唇脂,像是才喝过血一般,分外妖娆。 小妹妹,跟我走一趟? 花黎皱眉。 小妹妹这个称呼,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原世界里因为她是真得小,个子小,年纪小,瘦骨嶙峋的,那些个比她年长比她高大的,都戏谑她一声小妹妹。 花黎径直绕开了那位美女。 对于这种半路杀出来的神经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 小妹妹。 花黎的衣领被钩住。 身后传来委屈的女中音。 这位不知名雌性,你也认识我?花黎耸肩,甩开领子上的力道,无奈转身。 就见那位红衣雌性掠了掠一头红棕色长发,红唇抿了抿,点头:从别人那里认识你很久了。 花黎挑眉,两手抱臂:该不会又是被上尉大人救过命吧? 对方眨了眨大眼睛:上尉大人?谁?我刚来不久,认识的人不太多,红唇一顿,又抿了抿,眸中闪动着一丝期待,不过这么快就能找到你,真得是意料之外。 花黎被她说得迷糊了,既然不是上尉大人的故交,那是怎么认识她的? 除了上尉,那就是沈寂! 意识到这个可怕的问题,花黎突然后悔自己出门前没有跟门口的侍卫报备一声。 认错人了,后会无期。 花黎拔腿就跑。 跑出了很长一段,从闹市跑到了观光街。 花黎停下来喘口气,忽听那个女中音气息平稳地在她身后响起。 你听过平行世界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 上尉(横眉冷对):小丫头片子,你谁? 花黎(奶声奶气):我是你太太。 上尉: 渣作:这里是《星际未成年人保护法》,大人您请过目一下。 第二十一章 大概是因为原世界没有牵挂,没有稳定的生活,物资匮乏,食不果腹,经常被欺负的低阶小野花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穿越到平行世界,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拥有了更强健的体魄,能买到很多装备,不用再讨好谁,也不用担心被欺负,甚至还能以自己的力量惩奸除恶,一天一天接近自己想要的生活。 花黎巴不得永远留在这里。 但是,如果原世界发现她成功穿越了,作为第一个实验体,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带她回去。 比如眼前这个人。 花黎听到平行世界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断定对方的来路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黎平静地对上那双亮澄澄的眼睛。 红衣雌性眼中闪着微光,像棕黄的琥珀,倒映出花黎平静无波的脸,妩媚多姿的眼角勾着一丝倨傲,仿佛将她眼中的花黎看透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凭着神识认出了花黎,那么现在她通过花黎的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小家伙,实在是没什么说谎的天赋。 不好奇原世界的你吗?红衣雌性走近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发笑。 没有恶意,但充满了调侃。 花黎自知再怎么否认也是徒劳,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神识,那么自然对方也能感觉到她的。 花黎偏头看她一眼,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魅香,下意识地僵住是奎那蛇族的香蛇。 这种蛇生性妖冶香艳,腺体散发出的魅香可迷人心智,勾魂摄魄,当把人骗到了床上,再榨干对方的体能。 是很危险的族种。 花黎下意识僵了僵,后退半步,口气疏离:不好奇,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对方倒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绕着长发的手指一顿,伸出去弹了弹她光洁的脑门,瞧她憋出一脑门汗的模样,分明是认出自己的身份了,还要佯装镇定。 恋耽美 -眉眼如苏(16) 傻丫头,你不怕死?博士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当初你穿越的时候系统还存在一些漏洞。 想到那个漏洞,孟姬的表情严肃下来。 她这次过来,是准备带这个实验体回去,弥补当初的漏洞。 花黎的脸上稍有动容,脑门上凉飕飕的,她半晌才从被香蛇弹了一记脑门的事实里回过神。 什么漏洞? 当初博士好不容易招到了实验体,花黎只记得他的兴奋,至于安全事宜或者系统漏洞,一概没有被告知。 不找个地方坐下聊? 孟姬甩了甩长发,双手抱臂,勒出胸前大片雪白雪白的光景。 与此同时,花黎听到了来自周围猥琐的口水声。 花黎这才发现,她俩,准确说是这位香蛇雌性,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周围的焦点。 孟姬朝着路人抛了个媚眼,香舌伸出来舔了舔唇,那些路人见此情景直接就撞树的撞树,更有甚者被这香艳的画面激得当场发情 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花黎遮着脸,耳根子羞红一片,这种当街出丑的事情实在影响恶劣。她伸手拉过香蛇的胳膊,快步穿过人流。 孟姬勾着唇,化被动为主动,很快就走到了她前面,一路带着花黎飞奔至某高档咖啡厅。 就这里吧。 孟姬将裙子往上拉了拉,飞奔途中,抹胸裙已经往下坠了不少,不过她这一拉,立马又招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 花黎脸色沉了沉,从压缩包里掏出一件长外套,两手一抖包到她身上。 孟姬愣了下,冲花黎眨一只眼,随即散漫地将外套扶在肩上,勉强遮住她那过分招摇的身材,目光还凝在咖啡厅里。 进了啊。随即,迫不及待地开门进去。 花黎抬头看了眼招牌,这种店子她没来过,但看门口的价位表也知道不便宜,一杯薄荷苏打水都要一千星币。 又看了眼已经走进去站到柜台点单的某雌性,实不情愿地推门跟了上去。 她带得钱不多,万一待会要喝,就只能点薄荷水。 这个吧,浓情雪域。 孟姬的十指染了鲜红色甲油,与那白皙肌肤十分相称,她一指点了点其中一栏饮品,说话时候红唇微启,异香缭绕。 柜台的小哥哥见此,脸都红透了。 支支吾吾点头说了声稍等,完全忽略了一旁的花黎。 花黎瞟了眼价钱,脑仁一阵抽痛。 五千星币! 打劫呢吧! 你带钱了吗?花黎咳了一声,抠着手指甲看向她。 孟姬挑眉,合上单子,十分理直气壮:没带。 那你还点那么贵花黎咬牙切齿,尽量压低嗓门,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怨念。 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来的,怎么说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区区一杯咖啡应该算不得什么吧?孟姬扭着小蛮腰,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花黎听了又僵住。 坐到她对面,很快有服务员端来两杯冰水,花黎用手碰了碰杯子,冰得缩了回来,抬头看向对面正含笑打量她的香蛇。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系统的漏洞会让我丧命? 花黎没想绕弯子。 孟姬收起笑脸,点点头,正经道:原世界你的身体正在日益缩小,有倒退发育的现象。 倒退发育?花黎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嗯,你来这里才一个月,但是原世界已经过了一百年,你的身体也倒退到一百年前,成为幼崽形态。 孟姬说时,顿了顿,她的咖啡上来了。 服务员是个年轻雄性,长得清秀,害羞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孟姬乘机摸了把服务员的手背。 花黎看在眼里,心头跳了跳,见那服务员飞奔逃走,才放下心来。 香蛇可不是那么好撩的角色。 至于她刚刚说得倒退发育,花黎还不太明白,跟自己的生死有什么关系。 就算死,也是原世界的花黎死掉不是吗? 孟姬皱着眉,喝了一口咖啡,舔着唇解释:当然不是,原世界有你的大部分神识,如果她都死了,平行世界更加会死掉。 花黎十指微蜷,听她这番话有些难以置信。 我以为当初穿越过来,原世界就已经没有我的存在了 所以这就是漏洞所在。孟姬放下手中精致的瓷杯,眸光里带着一丝怜悯看向她,当初我们都以为你穿越失败了,程序启动后,你晕了过去,身体没有任何改变,后来博士每日对你进行监测,发现只有你的小部分神识穿越了过来,后面几次三番改造系统,经过重重实验修补了漏洞,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神识和身体都穿越过来的。 花黎一直静静听着,手心却捏出了汗。 她从没想过这种情况。 原世界里的她才是大部分的她,而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小部分神识而已。 原世界的我为什么会倒退发育? 她突然有点可怜自己。 可怜原世界的自己。 系统漏洞导致的副作用,具体的问题,博士说可能存在个体化差异,所以必须带你回去才能搞清楚。 原世界我还好吗? 孟姬看着花黎脸颊上的眼泪,心中微震。 放心,好得很。孟姬想到近百年来,她作为研究员的一部分,每天和小花黎一起生活的日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小花黎现在学会了写字,每天坚持写日记,害怕自己忘记周围的朋友,饭量很大,吃得不比我少,而且 孟姬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 而且什么?花黎抬头看向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眼模糊,嗓音哑地厉害。 而且小花黎有喜欢的人了。孟姬笑得意味深长,亮晶晶的眸子里透露着一丝欣慰。 花黎听到这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到现在也不能相信香蛇说得话是不是真的。 在原世界,她不过是朵谁都可以欺负的小野花。 怎么可能会写字,会有朋友,还有喜欢的人。 对方嘴里的花黎和她了解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哎呀,你哭什么啊,这不还没死呢嘛。孟姬丢给她一块纸巾,想到眼前的雌性,和实验室里的小花黎有着相同的神识,她就莫名有些心疼。 我认识的小花黎,可不是个爱哭鬼哦。 孟姬撅着性感红唇,双手搭在桌上,手背支着下巴,妖艳的面容显出一丝温柔来。 花黎默默擦干脸上的眼泪,可却止不住疯狂活跃的泪腺。 她颤着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冰水刺入肌肤,让她清醒了一些,她仰头灌了一大口的冰水,喉咙里粘腻的咸味顿时被淹没。 我要考虑考虑。 花黎眼睛红肿一片,说话时候隐忍地咬着唇。 她今天太丢人了,居然在一个陌生雌性面前哭成了傻逼。 孟姬并不意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办法马上带你走。 她只能带走花黎的神识,带不走这具平行世界的身体。 而带走神识的办法只有一个。 花黎点点头,听到香蛇的口气没有那么强硬,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顿时乖巧了几分,双手捏着杯子,眼泪还在不停流。 能再讲讲原世界的我吗? 好啊,不过你要不哭了,我才给你讲。 孟姬伸手越过桌面,指腹即将触到花黎脸上的泪痕。 突然 两人头顶压下一片气势逼人的阴影。 孟姬倾身的动作猛地顿住。 花黎抽抽嗒嗒地抬眼,一张冷峻的脸上,眸光沉凉地看着她。 接着,空气中传来指节被掰断的脆响。 啊!老娘要咬死你! 孟姬妖媚的脸上,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她那只原本要给花黎擦眼泪的玉手,被一只带了军皮手套的大掌狠狠掰扯着。 大人 花黎惊地都忘了哭了,张着嘴,目露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晏川。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抱歉小可爱们!老板又要写新项目了,哭泣】小可爱猜猜看,花黎怎么样才能回到原世界? 渣作:嗯,这可能是个很没有悬念的问题。 第二十二章 孟姬被一股力道狠狠丢回了座位。 十指连心,痛起来只想杀人。孟姬恶狠狠地看过去,澄黄地竖瞳瞬间填满杀机。 却在看清男人面孔地刹那,骤然冷却下去。 极品啊。 饶是她阅雄无数,眼前这样丰神俊朗,冷血凉薄,浑身气场强大到难以忽视的龙族雄性,也是头一回见。 林晏川只是冷厉地扫了她一眼,转而目光凝在了花黎身上,腮帮子紧了紧。 花黎看得出他在生气,刀削般的侧脸紧绷着,似乎是压抑着滔天的怒意。 上一次见他这副样子,还是在上尉府她差点被收割人头的时候。 林晏川摘下手套,沉静地不发一言,他身后跟来的付炎和安博已经将孟姬制住。 大人,她不是坏人花黎被他无言的气势下小声争辩了一句。 林晏川慢条斯理地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拇指推开盖子,拿出一颗透明色的糖果衔进嘴里。 良久,他咬着薄薄的糖片,单手捏上花黎的下巴,语气冷如冰霜:还知道叫我大人? 他说话时候微微俯身凑近她,糖果的清甜味道钻进她的鼻息里。 冷冽的,一如他此刻的神情。 花黎觉得有点难堪,毕竟是公共场合,对面的香蛇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量他俩。 对上那双勾人的狭长眼眸,却又怂了怂:我、我就是出来见个朋友,你不要生气了。 她眼睫微垂,眸光里瞬时染上一些水光,方才哭过的红肿此刻还未消散,衬得她原本委屈巴巴的嗓音越发柔软,像小幼猫的爪子一样,轻轻落在耳朵里。 捏着下巴的指节稍松开了些,林晏川冷冽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的指腹贴着小巧的下巴往上,碰了碰冰凉的泪痕,随即离开,身子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道:太太的朋友? 太太? 孟姬愣住。 话音未落,他转了个身,顺着花黎的身侧坐下来。 他高大的身躯,顿时与这逼仄的卡座格格不入,但却丝毫不显得局促,反倒让他愈发大气凛然。 他双腿微曲着,挺直的脊背靠在座位上,一只手横搭着沙发靠背,玄青色的军装布料不经意间摩擦着花黎的娇小的手臂。 气氛陡然变得微妙。 花黎娇小的一团瑟缩着,默默往角落挪了挪,她发现她才是这逼仄空气里最局促的那一个。 怎么没听你提过?他接着刚才的话,偏头,睨着她头顶有些松散的丸子头。 花黎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他的注视,那无形的威压像是要把她戳出一个洞来。 等等,她为什么要这么怕他? 为什么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出门见个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花黎的记忆里完全忽略了上尉大人早上出门前对她的叮嘱。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着手,掌心被冻地红彤彤的,语气平静:就是我没结婚之前的朋友,你不认识也正常。 结婚?!你结婚了! 孟姬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位龙族雄性身上,听到这个话犹如晴天霹雳,手上的疼痛都顾不上激动地就要站起来,被身后的付炎和安博狠狠按下去。 孟姬的眼神有点幽怨地瞟了眼身后二人,付炎脸红了下,又很快恢复冷漠,安博则是对这个满身异香企图伤害太太的雌性龇了龇牙。 看来,花黎穿越过来,身份地位都很不一般。 居然嫁给了龙族兽人。 龙族兽人在原世界里几乎是传说般的存在。 林晏川敛着眉,这时才将目光投向孟姬。 但他看向孟姬的目光与看花黎不同,就如同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看来太太的这位朋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连你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情。 虽是看着孟姬,但话是对花黎说的。 是很远的朋友,你看海宁星这么远,如果你不带我过来,我可能都没机会见到她。 花黎找回一点底气,她歪着脑袋,脸上带笑,红肿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林晏川对上她那双眼睛,有刹那的怔忪。 后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从他出现到现在,花黎都没有介绍过这位朋友。 胡编乱造的本事的确厉害,可惜每次一开口,就能让人很明显地发觉到她在说瞎话。 花黎眨巴眨巴眼,抬手抓了下脸颊的泪痕,突然有点痒。 喝咖啡吗?这家咖啡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得。 她不知道香蛇雌性叫什么名字。 只能转移话题。 林晏川抿着唇,沉静的眸光幽黑深邃,无声地看着她。她脸上泪痕斑驳,红肿的眼睛带着几分装出来的浅笑,丰润小巧的红唇水光晶莹,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她,以期让她已经凌乱的姿容更添几分娇/淫。 他的太太,好像总是能有意无意地戳中他。 喉头上下滚动,嗓音喑哑:不喝。 可是我想喝。花黎就像是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不等他说完,嘟着嘴撒娇似地说道。 反正只要能转移话题就好。 不给他一点点反应的空间就好。 喜欢咖啡? 他的注意力好像真得被轻易地转移。 淡淡勾唇,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丸子。 花黎重重点头:喜欢! 虽然没喝过,但是这么贵,一定很好喝。 接着,便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林晏川坐正了身子,微微倾身拿起桌上木头架子里的饮品单,修长的指节虚握着,翻看那几页纸张,只是普普通通的动作,却生生作出了矜贵的样子。 花黎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才发现林晏川手背的皮肤极其白嫩细腻,一点都不像常年握戬持枪的手,但那手背上的青筋随着指间动作搏动着,看起来又十分有力,倒也像是能利落而干脆地杀人于无形。 花黎没成想,他竟真得替她挑起了咖啡。 喜欢重口味,还是清淡的?他合上单子,看着她。 花黎想了想,清淡的口味估计跟冰水差不多吧?可能就是比较稀。 好不容易喝一次,自然要喝浓一些的,反正大人也不缺钱。 重口味。 林晏川眼角跳了跳,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选,看着她时忽然轻笑出声,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在独龙那一栏打了个勾。 随即将单子递给了付炎。 这个名字好霸气啊!花黎勾着脑袋目送付炎到柜台,那边的服务员小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连连点头。 现在可以介绍你的朋友了? 这么执着吗上尉大人。 一直默不作声,观望了许久的孟姬,此时开口打破僵局:我叫孟姬,蛇族。 恋耽美 -眉眼如苏(17) 这么一轮看下来,孟姬大概了解了眼前的情况。 花黎穿越来成为了龙族雄性的妻子,这位龙族雄性还是军中高干。 不过,两人的感情看起来并不和谐。 对对对,她叫孟姬,蛇族雌性。花黎立马画蛇添足地添了一句。 林晏川没再揪着不放,目光在花黎脸上停了几秒,大手不由自主地又抬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 太久不见,所以哭了? 他连瞎话都帮她编好了。 花黎震惊:大人您真料事如神。 林晏川蔑了她一眼,倒是没计较她张口就来的马屁。 这时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咖啡浓郁的香气由远及近。花黎两眼亮晶晶地盯着那瓷白色的杯子,杯子上金色的花纹彰显着它的奢侈。 林晏川低嗤一声,大手端着杯子底座,放到桌上,推到花黎面前。 第一次喝? 他随口一问,语气再自然不过,花黎喜滋滋地捏着杯子亮闪闪的手柄,点头:嗯,咖啡好香啊。 是巧克力的香气,一团一团温热扑面而来。 在暮拉莫没喝过? 花黎正小抿了一口,一丝苦涩沾到了舌尖,毫秒内自局部蔓延开来,那不加掩饰的苦涩仿佛最原始最粗粝的味道迅速布满口腔。 花黎吐着舌头,呸了几下,将杯子放下,这才反应过来林晏川方才慢悠悠问得一句。 堂堂贵族千金,没喝过咖啡 是不是有点奇怪? 是。 而且第一次喝咖啡,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种玩意儿竟然要上万星币,这不是坑人吗? 花黎伸手小幅度扇着舌尖,嘴里发出嘶嘶呵呵的声音,心虚让她无法直视身旁的某龙。 不过,某龙现在这个行为让她有些懵逼。 他突然倾身抽了张纸巾,然后侧过身子,捏着那张叠地四四方方的纸巾,动作轻柔地擦着花黎唇边的咖啡渍。 这让心虚的花黎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深沉的夹杂着一丝不寻常情绪的眼睛,比平日都要温和许多。 有些事情我不问,太太也会告诉我,对吗? 他仔细地擦着她的红唇,即便那上面的水渍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他的手指依然停在她的唇角。 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奇怪念头。 那微张的红唇,如果能咬一口,是不是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林晏川面上依然冷情自若,视线自唇上移开,他将纸巾丢进废篓,坐正了身子,抬手理了理军大衣的领口。 从花黎的角度看过去,此刻的林晏川一如既往,冷漠疏离,冷硬的侧脸禁欲而凝肃,仿佛先前的柔和都只是幻象,他自始至终都是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以至于花黎一时没能把他刚刚说得话和他现在倨傲不可一世的姿态联系起来。 但他的确是那么问了。 一种名为欺骗的羞耻感从花黎跳动的心脏里钻出来,攀爬着血管经脉,一寸一寸侵蚀到她的脑袋,让她忽然想揭开自己的假面。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的太太,你会怎么做? 问出这句话时,花黎一直盯着林晏川的侧脸,企图抓住那脸上任何一缕杀意。 如果他说会杀了她,那么她就把这个秘密永远藏起来。 但花黎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孟姬,她正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 孟姬没想到,平行世界的花黎竟然比原世界还要蠢。 林晏川似有所动,却不是花黎以为的杀意。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淡漠的眸子里了无波动,带着些许命令道:去吃饭,我饿了。 花黎: 这是被他完全无视了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龙的重口味】 某天,上尉脱光了衣服,把小夫人搂进怀里亲到浑身瘫软。 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问:喜欢重口味? 花黎:什么? 上尉:要不要尝尝? 花黎:好吃的吗? 虽然不懂为什么热身运动刚开始就突然转到食物身上,但花黎还是两眼亮晶晶提起了兴趣。 上尉:嗯。 花黎:要! 上尉:口味如何? 花黎从被子里爬出来,柔弱无骨的身体越过上尉修长的双腿,腮帮子鼓鼓的,对那位诱骗她品尝龙的重口味部分的某流氓龙,翻了一个弱小的白眼。 小可爱:这是一个有颜色的小剧场 渣作:不,这不是。 ps.小可爱们的小脑袋都充满了智慧,没错,只有平行世界的她死掉了,才能带走神识。 【感谢投雷的小可爱们:西出江景、不吃蘿蔔的兔子。】 第二十三章 林晏川牵着花黎的手从咖啡馆出来,十分吸睛。 阴雨连绵,也遮挡不住林晏川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万丈。 花黎几度挣了挣,试图抽出手,最后在林晏川一记狠戾的眼风扫过来时,老老实实任由他牵着。 安博和付炎跟在后面,背着枪支无形中压制着孟姬。 依孟姬的攻击力,要想逃出那两人的限制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花黎没有深究孟姬为什么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跟上来,大概是真得想带她回去,救她一命。 想吃什么? 林晏川走在她左侧,靠近街道,往来的车辆偶尔会溅起污水,打在他的黑色长靴上。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余光瞥见她心不在焉,似有所思。 他停下来,垂眸,淡淡问她。 态度好的惊人。 这莫名其妙的转变,让花黎有点受宠若惊。 加之又有从原世界来得孟姬看着,花黎竟然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随、随便吧花黎结巴地不敢看他。 按理来说,她方才提出那样的问题,依着林晏川的性子应该会恼怒,质问,暴跳如雷的。 都没有,他的态度反而出乎意料的好。 孟姬瞧着花黎那瑟缩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耻。原世界里的花黎,在他们一众异兽的教诲下,说不上恶贯满盈,至少也算是厚颜无耻,卑鄙险恶,才不会像眼下这样,怂不拉几。 只可惜原世界的花黎现在越来越小了,估计再过些时候,就要变成连话都说不顺溜的小幼崽了。 孟姬盯着前面二人,心下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机会让她乖乖离开。 至少目前来看,花黎如果一直跟在这条龙的身边,是不可能有机会被带走的。 林晏川最终带着花黎去了一家海鲜坊。 店里有很多当地特色美食,有些花黎都说不上名字的海鲜,肥美多汁,在热油锅里过一下,刺啦一声,香味爆棚。 不得不说,在花钱这块,林晏川还是相当有魅力的。 花黎心想着,如果他能一直保持今天这样的脾气和花钱的手法,当他的太太倒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可惜了,可惜。 花黎吸溜一根鱿鱼丝,看着满桌子美食,顿生少许的惆怅。 吃完带你去个地方。林晏川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除了一开始在咖啡厅撒了些火气,截至目前,他说话的语气都是稀松平常,没有半点儿冰渣子在里头。 花黎偏头看他一眼,看他在碗里的吃食上加了许多芥末,然后面无波澜地吃下去,默默收回了目光。 口味真重。 什么地方,你今天不忙吗? 她倒没有忘记,此行来海宁星,不是吃喝玩乐的,他是带着军务过来的。 林晏川闻言放下筷子,单手搭在餐桌上,指节将袖口拧正。 他微侧过身,掀起眼皮看着她,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一副了无忧虑的模样,心头莫名柔软。良久,他低笑出声:可能需要你帮忙。 花黎手中的筷子只顿了一秒。 原来是有求于她,难怪态度这般好。 花黎戳着一块拳头大的墨鱼,沿着边咬着,即便知道他在看着,她也没有看过去,含糊不清地问:什么忙? 她想不通,堂堂战神林晏川,竟然也有需要她来帮忙的时候。 去了就知道。 花黎: 噎着了。 小脸涨得通红,林晏川将手边的温水递给她,语气依旧平静:慢点吃。 远远被压在一旁蹲墙角的孟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等到林晏川说让花黎帮忙的时候,她的耐心终于恢复了一些,企图打探更多。可惜那条龙精,突然不说了。 她现在饿得很,急需要进食。 店里肉香四溢,她却只能干看着,这搁谁谁都受不了。 花黎终于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她要了一份大份的滋香墨鱼仔,径直走到了孟姬身边。 吃点吧。 孟姬幽怨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嘴上依然逞强:我其实不饿,既然小花黎请我吃,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双手却是很快就接过。 花黎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连蛇信都露出来了,可见是真得很饿。 她知道饿是什么滋味,看到孟姬这副模样,又担心起原世界的自己了。原世界她是不是真如孟姬所说,她现在依然无从考证。 林晏川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抹娇小的银色身影上,眸光沉了沉。 老大,太太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付炎这时凑过来,看着太太和那条蛇相处地并无危险,小声地对林晏川嘀咕了一声。 安博白了付炎一眼:你当老大是什么,老大还会怕太太生气? 林晏川将他二人都看了一眼,立即噤声。 既是他的人,自然要为他所用。 这是林晏川多年以来从未改变的想法,哪怕是对自己的妻子,也无例外。 ** 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 花黎揪着林晏川的衣背,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冷风,心有余悸。 孟姬已经被那两个跟班带走了,林晏川带着她又来了上次一无所获的酒吧。但这次他们没有被诓下来喝酒,林晏川直接上了酒吧三楼,推开了303的包厢。 开门后猛一进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然身后的门突然关上,花黎眼前奢华的包厢陡然陷入黑暗,一股强劲如飓风般的力道将她往前狠狠推了一把。 她及时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尖叫。 鼻尖撞上林晏川的后背,她龇着牙,启动了千里眼的夜视模式,勉强看清了周围。 一条悠长而狭窄的,黑石砌成的暗道。 只够一人通行,所以花黎跟在他后面,对前路一无所知。 沈寂的老巢。林晏川回答的漫不经心,但语气里透着凛冽的寒意。 花黎闭了闭眼,想不到自己跟来能格外帮上什么,认命地摸了摸包里的装备。还好,她今天先去了装备店,也算上是有备而来。 花黎稳了稳心神,松开了手中紧攥的衣料。 却听前面的林晏川忽然说:拉着我。 这一句较为生硬,花黎瞟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紧不慢地又揪着他,多少有些嫌弃的意思: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林晏川: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暗道中风力越来越盛,起初是割在脸上的冷风,后面却慢慢热风,到了现在,几乎可以称的上是火风了。 暗道里的空气高的惊人,花黎浑身湿漉漉的,粘腻的汗水在紧身衣的包裹下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搅地整条暗道里都是浓郁的花香。 到了。 终于,在花黎差点就要死于高温的时候,林晏川停了下来。 花黎想都没想,开始脱衣服,露出了里面单薄的黑色吊带。 林晏川转过身的时候,入目便是这样香艳的场面。 她浑身散发诱人的芬芳,几率散发粘在红彤彤的脸颊,晶亮的眸子里盛满水光。 太热了,妈呀,这个沈寂是火星人吗?花黎没注意到他目光里的异样,站在原地用手背擦着汗,心里将沈寂那只黑狗臭骂了几遍。 后知后觉地往周围看了看。 脸上表情僵住。 从暗道出来,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依旧是用黑石堆砌的,周围热气腾腾,实验室的装修极其简陋,甚至角落中还布满了蛛网,但实验室中央那并列着的三排插满胶皮管的兽人,以及机器发出的低沉的轰鸣声,昭示着这里并不是被废弃的地方。 兽人们是以原型躺在那泛着暗红光泽的玻璃窗上。 而那些兽人身上覆盖着的,是暮拉莫正统军的军装。 床头的机器发出规律的嘀嗒声,在这幽暗而湿热的环境里,更添了一份诡异。 花黎扭头去看林晏川,这里躺着的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士兵吧。 她看不清林晏川的表情,侧脸的轮廓冷冽而坚硬,像是发怒,又像隐忍。但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了拳。 突然间,她很想做点什么。 这些士兵是在疫情爆发前失踪的,短短数月,不知经受了怎样的折磨,现在宛如死去一般躺在这炼狱样的地方。 别发呆,我们把他们救回去。花黎站到其中一位兽人面前,头也不回地对林晏川说道。 说完,她就探出手摸上了兽人的脖子。 还活着。 主动脉还有微弱的搏动,像极了冬眠状态。 很多兽人是有冬眠期的。 花黎看了眼林晏川,舌尖苦涩。 林晏川走到另一具兽人身旁,同样也摸到了搏动。他蹙眉看着这里的三十具兽人原型,锐利的眸光紧盯着那些暗红色的插管。 每个兽人身上都插有八根拇指粗的管子,口鼻、耳朵、腹部。 暗红色的管子里不时有液体伴随着气泡涌出,最后汇结至地下的孔洞里。 小雌性,哟哟哟,这回主动送上门来了? 就在花黎蹲下来,试图拔起连接地下的管子时,身后的暗道传来如同鬼魅的尖锐嗓音。 听那个调调也知道,是沈寂那条黑狗。 花黎直起身,转身对着暗道处弓着腰背朝她走过来的黑影,下意识看向了林晏川。他不知是沉痛过度还是怎的,对沈寂的出现毫无反应,只是逐个逐个摸着那些兽人的脉搏。 小雌性,看他做什么,看我看我看我! 沈寂眨眼间凑到她的跟前。 黑色布料笼在头上,露出来那张苍白诡谲的脸。他双目猩红地靠近她,龇牙笑了笑。 花黎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离沈寂很近,他身上那股血腥直窜脑门,熏地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了暗红的实验床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沈寂了,可在这种情境下,她到底是紧张的。 看、看你干嘛,你长得又不好看。 她结结巴巴地小声怼了一句。 沈寂却没有生气,捂嘴笑出了声:林晏川好看? 反正比你好看。 花黎一边跟他东扯西拉,一边悄摸搜了搜压缩包里的装备。 摸到了一颗葡萄。 炮弹水果,好像还挺适合沈寂。 又摸到了防龙喷雾。 也适合他。 花黎心中盘算着要用那一刻,忽然眼前那张脸又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来:好看又有什么用,你们一个个的见色起义,却不知道冷血如斯,那个家伙,可是以你作为交换,换回他的士兵呢 花黎捏着喷雾的手猛地一顿。 他说需要她的帮忙,就是这个? 花黎撇开脸,目光里夹杂着怨愤,看向身后不远处已经探查完所有脉搏的林晏川,他也正看着她。 恋耽美 -眉眼如苏(18) 幽暗的光线搭在他的脸上,如一副沉重的油墨剪影。 花黎冷笑一声,又看向沈寂,冷声问:那你换吗? 沈寂猩红的眸光一顿。 小雌性的表现总是让他觉得意外又惊喜。 换。 他理所当然般点头:当然换。软玉温香,和那些粗鄙兽人比起来,我当然更愿意要 你字尚未说出口,花黎已经在他说话间迅速掏出了喷雾,并狠狠压下去 随着滋滋滋一阵水雾充盈的声音,沈寂的汪汪汪应声而来。 花黎: 这跟想的不太一样。 花黎抬腿,甩了甩四肢并用缠在她腿上的小黑狗,震惊地看着小黑狗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双眸。 以及软绵绵的撒娇般的嗷呜声 花黎愣了愣,拿起手中的喷雾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发、发情喷雾。 大人,他变得好可爱啊! 林晏川: 作者有话要说: 【变小】 花黎:大人,他好可爱啊! 上尉:丑。又小又丑。 花黎:大人,你可以变这么小吗? 上尉:我可以变很大,要不要试试? 花黎:告辞。 第二十四章 你做了什么? 林晏川走过来,脚步沉重,脸色也沉重。 我 花黎捏着喷雾,手往背后藏了藏。腿上被小黑狗挠地痒,没忍住笑出了声。对上林晏川那双冷沉的眼睛,下意识又想憋笑。 原本滚烫的脸颊,越发红了。 林晏川眸色很沉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手却已经绕到了她身后,长臂一捞,就将她手中捏着的东西抽了过来。 林晏川眯着眼。 他的太太怎么经常买这种东西,还随身携带? 花黎也不知道林晏川怎么突然就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汪汪汪! 腿上缠着的小黑狗伸出一只爪子,往林晏川的裤腿上够了够。 花黎正不知所措得很,看到这一幕,瞬即被萌化了。 难道这就是黑星犬发情的样子? 怎么奶凶奶凶的。 花黎低着头,瞧着小黑狗那够不着的小模样,脚尖往林晏川的方向挪了挪。 他正在看那喷雾上写的说明书,神情专注,微眯着眼睛,即便周围热气腾腾,他的脸上看起来也依旧是冷冰冰的。 腿挪到刚好小黑狗能够得着林晏川裤腿的地方,停下来。 汪! 花黎尚来不及反应,前一秒还趴在她腿上撒娇卖萌的小黑狗,下一秒已经一跃而过,抱上了林晏川的大腿。 并很凶地张嘴,咬了上去。 沈寂! 花黎吓得叫出声来。 慌乱间抬头,又撞上林晏川意味不明的目光。 大、大人他咬你了。 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好像会很痛的样子。 事实却是,刚咬完的沈寂,立马浑身哆嗦了一下,发出委屈的嗷呜声,泪眼巴巴地看向花黎。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 花黎看了眼大人完好不损的裤子,再看了看沈寂。 好像是牙疼 回吧。 林晏川深深看她一眼,抬腿就走,丝毫没有要管一管腿上突然多的那一坨。 这、这就走了吗?突然要走,花黎有些惊讶,看了眼床上那些兽人,匆匆跟上林晏川。 不管他们了吗? 花黎跟在后头,脸上热风难耐,但还是忍着不适开口问他。 莫名其妙来一趟,什么也没干,还带了只狗。 付炎和安博会来处理。林晏川没有回头,但是脚下慢了许多。 花黎一直跟着,他突然慢下来,她撞到他的背上。 咝 鼻梁一阵钝痛。 花黎。 嗯? 大人又叫了她的名字。 花黎跟在他后面,口干舌燥地没什么精神,勉强地和他搭话。 是不是很想要? 什么? 想要什么? 花黎认真地想了想,大人没说完的后半部分。她想要的东西多了去了,眼下,她最想要的可能是去原世界看一眼吧。 去证实一下孟姬说得是不是真的。 毕竟她还不想死,她还小。 刚刚才过上好日子。 越想越有些跑偏了,前面林晏川又说了一句什么,花黎没听清,糊弄着答了一个嗯。 她明显感觉到,黑暗里,前方高大的身影蓦地一僵。 花黎心虚地扫了一眼,低着头专心走路。 良久,林晏川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沙哑传来:等这件事处理完就给你。 花黎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不过,只要是大人给的东西,都不会差吧? 像那把精致的女士手/枪,甜甜的糖果,再不济也就是那杯很苦且贵的咖啡。 她点点头,有些期待地答:嗯,谢谢大人! 热气过去,他们已经进了最冷的部分,空气里她的嗓音带着一点儿微颤,牙齿轻轻磕碰。 林晏川突然反手拉着她,温热的大掌包括着她冰凉的小手,速度极快地带着她往外走。 花黎鼻子酸酸的,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害羞,只加快了步伐跟上他。 两人很快出来,三楼的门外,付炎和安博跟门神一样守在两侧。 老大,怎么带了只宠物出来? 安博率先发现大人腿上那一团,四肢抱得紧紧的,紧闭着眼睛,浑身发颤。 付炎看了眼,又看了一眼。 咳。 脸红 进去多穿一件。林晏川没有正面回答他,拉着花黎的手很快下了楼。 安博将目光从老大和太太紧握的双手收回来,转眼便看见付炎一脸的不自在,懵道:怎么了老付? 付炎淡淡摇头,轻咳了一声,从压缩包里拿出一件厚的军装穿上,开门进去。 ** 花黎原以为他只牵一段就会松开,却没想到他牵了长长一路。 从酒吧出来,他牵着她上了车,在车上也没有放开。 他把她的手搁在膝上,单手握着,目光停留了片刻,随即收回,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一种微妙的气氛充盈在车内,让原本宽敞的空间都显得有些逼仄。 嗷呜 花黎垂下眼眸,决定放弃那只已经被握得麻木的手,将注意力放到了小黑身上。 他好像真得发情了,浑身发颤,紧紧抱着林晏川小腿,时不时发出一串舒适又压抑的叫声。 花黎觉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于是,为了打破尴尬,花黎尝试和大人交流一下在场的第三者。 这也是她很感兴趣的问题,那个鬼魅嗜血的星盗头目沈寂,突然间变成了一只软萌无害,黏人的小狗。 不知道药效恢复之后,沈寂还有没有勇气活在世上 你想让我怎么处理? 窗外阴雨连绵,原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他偏过头,看了眼腿上的小狗,又看了眼满脸带笑的花黎。 从他的角度看,花黎支着脑袋,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眨着,红唇娇媚。 他怎么从没发现,他的太太,竟然有点好看? 花黎抬眼,就对上了那双深邃如沉渊的眼睛,胸口某处忽地一滞。 星际野生动物保护法,能吃狗肉吗? 她别开脸,脖子耳朵全红了。 随口瞎说了一句。 汪! 沈寂像是听懂了,突然清醒过来,朝着花黎很凶地叫唤了几声,没过一会,又嗷呜嗷呜地抱紧林晏川的腿。 他求生欲还蛮强的。 花黎讪讪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好奇大人到底说了句什么啊【纯洁无害.jpg】 第二十五章 高大的军车停在宫外,林晏川的士兵已经等在了门口。 雨幕不止,花黎有些压抑地看了眼窗外,掌心渐渐适应了他的温度,原本冰凉的手也变得暖暖的。 士兵上前拎起小黑狗的后颈,花黎忍俊不禁地瞧着。 心想这个什么喷雾还挺不赖,药效竟持续了这么久。 小黑狗四条短腿在空中刨着,眼里的水光四溢,仍然是极其难受地嗷呜叫着,花黎看了眼林晏川,他牵着她的手,淡定下车,自始至终没有多一个眼神给沈寂。 花黎下了车,踮脚飞快地踩着水坑,跟在林晏川身后,手掌借着他的力道,步履轻盈,矫健,还有点儿活泼俏皮的意思。 林晏川侧过头看她一眼。 对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花黎心跳漏了一拍,笑问: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找一只小母狗? 呵。 林晏川被她逗笑。 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太太是从哪来的珍稀物种。不是牡丹族,寻常雌性也不见得会像她这般口无遮拦,无拘肆意吧? 看来太太很热衷这种事情。 他牵着她进了宫里的长廊,终于松开她的手。掌心的柔软突然一空,没来由地又想重新牵回来,不过还是克制了。 他摇摇头,无奈一笑。 花黎脸红,自然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事情。 不过,热衷? 我哪里热衷了,我只是看那小黑狗难受罢了。 哦。他淡淡点头,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带着一丝揶揄。 花黎气恼不过,耳根子红了一片,想着要说些什么挽回一点颜面,思绪几度挣扎,气鼓鼓地跟上他,与他并排而行,仰头,语气酸酸的道:方才沈寂说你要用我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林晏川顿了顿,依然朝着二人住宿处大步前行,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花黎一口气憋着,赌气地走得更快,冲在他前面率先到了住处。 路由已经等在门口,见太太回来,替她开了门。 花黎看着那张脸,心情越发沉了沉。 林晏川从不解释,无论什么事情,她想知道的,她问他,等来的常是沉默。 林晏川随后进了屋里,花黎故意在他进来前,狠狠摔上门。 不过,花黎下一秒就后悔了。 他推门进来,花黎尚来不及换鞋,他便欺压上来,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在玄关处将她逼到靠墙坐下。花黎的后背阵阵发凉,他的动作快而重,她完全来不及抵抗,边顺着墙壁滑坐下来,玄关处专门坐下换鞋的长条木冰冷而坚硬。 花黎皱着眉,迎上他的视线,一如初见他时那般,无形的恐惧在胸腔蔓延。 最近林晏川对她的态度尚可,以至于她都快忘了眼前的男人是让整个星际闻风丧胆的恶龙。 能耐了?他弯着腰,五官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冷冰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我错了 花黎与他坚持对视了数十秒,败下阵来。 哪错了?他离她更近。 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一点一点靠近她芬芳的呼吸。 清冽的薄荷巧克力味,瞬时占据了她的思考。 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近,她怕他,可是这个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害羞。脸颊通红,语无伦次。 不该摔门。 花黎别开眼,下巴在他指间挣扎,但奈何他今天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良久,僵持之中,他低笑一声,薄唇凑到她的脸颊,冰凉的唇轻轻贴了贴她脸上滚烫的红晕。 花黎浑身颤栗。 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觉从他碰触的那一小片肌肤迅速蔓延开。 她闭着眼,抬手推他。 然而,她那点力气,推在他的胸口,不过是挠痒痒一般,反而显得欲迎还拒。林晏川瞬时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微凉,他稍稍用力,将她的手往怀中一拉,花黎整个身子便贴近了他。 而他的唇却还没有轻易放过的意思,辗转在颊边,蜻蜓点水,又滑至白皙柔嫩的脖颈,花黎捏紧着拳头,心脏骤然紧缩。 他伸出舌尖,在她脖颈处的血管轻轻一舔。 大人 花黎像被一张无形的蛛网黏附,无力的挣扎,只让自己越陷越深。 她推拒,却换来他更加汹涌的对待;她开口欲阻拦,却被自己柔如蜜的声音吓了一跳。 林晏川的呼吸愈加粗重,听到她柔软的呼喊,感受着贴着身子的陌生悸动,他的克制忽然被无边的欲望所吞噬。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脖子贴近,他原本浅尝辄止的舔舐,此刻忽然变得狂暴,他用力地吸吮那雪白的柔软,薄唇变得火热,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他像中了毒一般疯狂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大、大人,您别咬我 陌生的轻微的刺痛,自脖子处传来,花黎紧张又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晏川,陌生地让她害怕,像是随时会将她生吞了一般。 痛? 林晏川闻声温柔了一些,但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他的嗓音染上了沙哑的欲色,听起来魅惑又撩人。 花黎咬着下唇,眸中具是水光,无力地点头。 他呼吸紊乱,热烈的气息充满了情欲。 从她的肩窝抬起头,似是终于打算放过她,可那双素来清冷自持的眼睛,此刻却充斥着难以忽视的欲望。 他看着花黎羞红的脸,看她贝齿轻咬着下唇,细细的脖子里发出小猫般的喘息,终于将她拦腰抱起。 花黎低呼一声,双脚离地,下意识揪住林晏川的衣襟。 还有更痛的,要不要? 林晏川低头吻了她的手背。 花黎瞬间像被烫到般松开。 耳边却还回荡着他那句还有更痛的。 妈的。 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动情也没了。 她皱着眉,嗓音还带着微喘:不要!你大不了把我关到外头,也摔一次门就好了,何必这么麻 烦。 话未说完,那张俊朗的脸突然压下来,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炽热的吻。 大人,您发情了吗?! 后知后觉的花黎,此刻无比惊悚。 是不是如你所愿? 林晏川踢开他卧室的房门,眉眼带笑,伸手捂住花黎那双圆瞪的眼睛,不由分说地将她放在床上,随即倾身贴上去。 玄关处那陌生又热烈的触感再度袭来,花黎挣着两条腿,在他身下疯狂扭动,膝盖无意间顶到某处无比滚烫而坚硬的东西。 随之而来的,是林晏川粗哑性感带着隐忍的闷哼。 完了完了,着火了。 他灼热的吸吮从脖子往下,大手撕扯她的衣服,原本无比结实的紧身衣,轻轻松松便被他剥离掉,瞬时露出了雪白的锁骨。 恋耽美 -眉眼如苏(19) 肌肤在空气中暴露,寒意钻入毛孔,花黎瑟缩了一下,很快却又被他掰正了身子,他的力气很大,疯狂至极。 别大人,我、我不是你的太太! 挣扎无果,那陌生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花黎止不住哭出声来,带着祈求的声音推拒他。 身上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听到她的哭腔,和她说得话。 他侧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呼吸依然粗重。 花黎像是得救了,她颤巍巍捂住胸口,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身旁之人的审判。 为什么要拒绝? 为什么要说出来? 花黎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她也不属于他的世界。 许久,男人的呼吸平稳,他抬手捏着眉心,发出极轻一声笑。 那笑里透着淡淡的无奈。 还有,失望。 花黎心脏处沉了沉,她居然有些失落。 因为他失望的笑。 不想要了? 林晏川淡淡的询问。 语气清冽,仿佛先前那般狂热的人不是他。 花黎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不知道如何回他。 什么不想要了? 抱歉,我以为你想要。林晏川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他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军装,语气冷冰冰的,垂眸睨了眼床上的人,随即往浴室去。 这就没了? 花黎懵懵地看向浴室,哗啦啦的淋雨声响起来。一室的旖旎,此刻竟然剩下些许凄凉。 她哆嗦着起身,抱着身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老大,兄弟们都没死,不过都变成了吸血兽人。 付炎和安博将实验室里的兽人们救出来后,让一起来的军医替他们检查了身体,并暂时安置到了休眠舱。 第一时间和老大汇报这件事,心情沉重。 林晏川正在卧室的沙发上处理文件,收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意外。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带回去,交给德莱,关押。 是。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德莱一直在研究吸血族兽人,现下这些士兵带回去,既不能处死,也不可再贸然让其归队,如果德莱能以此研究处转化吸血兽人的方案,也算是件好事。 林晏川审批了最近几处小型星际战役的战况汇报,目光停在了一颗不起眼的星球上。 那颗星球叫默星,常年了无生气,杂草不生,靠近这颗星球的活物都是思路一条。 不过,最近的报告中显示,这里竟然有了能量波动? 疑似不明生物,驻扎默星。 不明生物? 林晏川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花黎的身影。 她说她不是他的太太,那么,这具身体里,住着的不明生物是谁? 还有她先前的治愈术,是林晏川从未见过的技能。 想到这位身份不明的太太,某些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接踵而至,那雪白柔嫩的肌肤,带着哭腔的轻轻喘息,刹那间扰乱了他的思绪。 大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路由来喊吃饭。 林晏川偏头看了眼窗外,已经黑压压一片,雨水接连打在窗户上,无形间已经成了常态。 第二十六章 晚饭的时候,花黎让路由把食物端到她的房间里。 她不想和林晏川一起吃,那个家伙今天发了疯,尽可能避免见面才好。 筷子扒拉着碗里的菜,平时吃起来香喷喷的肉,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 她睡了一下午,原本是饿醒的,可是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都是林晏川的脸。 林晏川杀了她,吞了她,撕碎了她。 花黎捶着脑袋,看着碗里的肉,有些反胃。 这时房门被推开,她惊了下,扭头去看,又撞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林晏川径直走过来,拉了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长腿往前伸,微屈着,抵着墙面的琉璃砖。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香,衬得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不似下午那会,浑身透着凌厉。 白色的袖子半挽着,露出肌肉匀称的手臂,他的手指修长,指甲齐短而干净,慢条斯理执起筷子的时候,仿佛在一件极具艺术气息的事情。 林晏川偏了下头,垂眸看她,眉眼间似乎染上一层浅笑:看我做什么,不想吃饭? 花黎这才反应过来,从他进来之后,她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顿时别扭地坐正了,筷子扒了两口肉迅速嚼起来。 余光瞥见他又是一笑,倒没再看她,微低着头,吃相十分优雅。 在战场上那样杀伐果决的一个人,吃起饭来竟然如此斯文。花黎揉了揉自己因为用力咀嚼而泛酸的腮帮,吃得慢起来。 我胃不太好,所以吃得慢。林晏川又看她一眼,手中筷子停下来,顿了顿,你正常速度吃,不必拘束。 花黎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这家伙会读心术! 我也没什么胃口她弱弱地辩解了一句,又想到他说得话,多嘴关心道,你胃不好,吃药了吗? 在吃。他回地倒快。 怎么没见过,你都是偷偷吃的吗? 花黎想了想,确实没见过他吃药。 林晏川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碗里,抬眼看她,唇角微勾着:你也吃过。 他笑起来时,狭长的眼眸上挑,衬得他原本俊毅冷硬的脸庞多了几许风流的痞气。 花黎别扭地又脸红了。 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林晏川眯着眼打量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啊可能是房间太热了吧,不过我什么时候吃过药了? 彩色的糖果,你应该吃了不少。 吃了不少。 她的确是偷吃过不少。 也没有多少吧,都是你让我吃我才花黎声音越来越小,自知在他面前,所有的谎言都无所遁形。 不说了,吃饭。 他又拿起筷子,敲了敲她的餐盘。那里面的食物几乎都没怎么动,凉不凉,要不要再热一下? 花黎嫌麻烦,这会儿她的食欲也恢复了许多,连忙摆手,端起盘子迅速扒拉起来,又像往常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林晏川吃得少,往常他经常都不吃饭,胃部旧疾容易被这些高热量的东西触发,痛起来比较麻烦。不过,想到上一次发病的时候,小雌性担惊受怕的模样,倒是不赖。 林晏川侧着脸看了她一会,直到她的耳根又开始泛红,他才低笑了一声,继续吃饭。 笑什么? 花黎郁闷。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冷热不定,她现在跟他呆在一起有些无所适从。这种不适感又和最开始见他时候不同,似乎带着隐隐的期盼,期盼他对自己能常停留在欢喜和温热的阶段,譬如现在。 两个人一起吃饭,平常却温暖。 如此美好的平常却很快就被打断了。 安博匆匆赶来,在门口敲门后不待林晏川准许就推门进来,吓得花黎呛咳了好几下。她下意识去看林晏川,发现他的表情也不大好。 老大,芭娜公主失踪了! 安博自知逾越,但情况特殊,他当下就汇报事情的严重性:付炎已经带兵去找了,但是王上这边已经确认公主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老大你,现在正带着侍卫过来审讯。 花黎听完,目光凌乱地看向林晏川。 她一直没有过问,早间他去了公主的寝殿,多半是公主觊觎他的美色,林晏川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屈从,但她万万没想过,他居然狠到了如此地步。 杀人藏尸?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花黎突然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对于这种可能,她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责怪林晏川的冷血,也不是惧怕他的手段,反而是第一时间冒起担心的念头。 花黎放下筷子,嘴里咀嚼停下,茫然地看向他。 见他倒是淡定,她反而更加迷茫了。林晏川注意到她的异常,偏头看她一眼,放下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表情柔和,似乎完全不被这个消息所影响,反而安慰她:别怕,没事。 唔,花黎的脑袋在他手掌下晃了晃,短促地思考了一下,他为什么要安慰她。 眨眼间又想明白了。 也对,这种时候,无论结果如何,她作为他的太太,都是被连带处置的那一个。 这么一想,花黎终于从对他的担忧中解脱出来,转而开始担心自己,疯狂跺脚,看了看林晏川,又看了看还杵在一旁表情憋闷的安博,而后凑到林晏川耳边,嘴里还包着食物,小声地说道:大人要是真担心连累我,要不现在就离婚了? 吞吞吐吐,却清晰。 她这话说得极快,快到林晏川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脊背一僵,在抬眸看她的时候,泛着寒意。 花黎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吞下了嘴里的食物,摆手:开、开玩笑,生死与共! 说大话咬着舌头,她捂着嘴,脸上痛地扭曲。但林晏川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站起身来睨了她一眼,便抬脚往外走,安博跟着他,走到门口时,林晏川关上了门。 关门前,他没有回头,淡淡地嘱咐了一句:这次要听话,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话,可是花黎却感觉到了全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看着门口那颀长的身影,气质出众,气势惊人,想到这个叱咤星际的家伙,暂且是她的夫君,她突然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来。 好,这次一定听话。她难得乖乖地应了他。 花黎吃饱了拉上房间的窗帘,将房门反锁后躺在床上,心中隐有不安。屋外没有动静,机械耳听到的脚步声止于那条长廊,林晏川跟着王上走了,她隐约听到了王上发怒的声音。 王上:你明知她喜欢你,为何还要去她的寝殿! 林晏川:这其中有所误会,我并未到过公主的寝殿,最后的见面是在会客厅。 王上:哼!我有影像记录,监控拍下来了,你还狡辩! 林晏川:巧了,在下见识过公主的手段,曾吃过亏,今次特意也记录了下来。 王上: 一来一去,全是王上一人急眼,林晏川端的是坦坦荡荡,因对自如。 淡定地全无破绽。 对话声渐远,花黎翻了个身,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原来林晏川是有不在场证据的,而那公主却是摆明了要将这起极可能是伪造的失踪扣在他的头上。 王上作为公主的父亲,说不定是和女儿联手布了这个局。 如果说是存心要将人藏起来,林晏川的手段再怎么厉害,哪里能敌得过人家故意为之? 只是她想不明白,公主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把失踪嫁祸给林晏川,这样林晏川就能娶她了? 什么狗屁逻辑,完全没逻辑。 花黎蒙着被子,不想再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捏着胸前那颗小珠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醒醒。 花黎的脸在睡梦中被推了一把。 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喊,陌生的声音,让她很快清醒起来。 猛然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盯地花黎出现了斗鸡眼。 可算醒了,怎么睡得跟猪猡一样。 第二十七章 花黎怔了片刻,脑子里还未缓过劲来,手上已经先一步推开了眼前的陌生男人。 我可什么都没做。 蓝枢坐直身子,一双桃花眼带着戏谑的浅笑,双手举在肩侧,语气无辜。 手肘发酸,花黎勉强撑着草地,做起身来,环顾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是一处望不见边际的大草原,绿油油地将地平线和蔚蓝的天空衔接,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微涩,晴空万里,比海宁星的环境要舒适许多。 偌大的草地,不远处的羊群咩咩叫着,闲散而惬意。 整片草原似乎就只有眼前这个一身宽大白衣,碧蓝长发的男人。 哦,还有本该在海宁星宫殿里呼呼大睡等着林晏川回来的她。 花黎警惕地盯着陌生人,手背在身后摸了摸压缩包,还好,东西都在。 后察觉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她便开口问:你谁?这里什么地方? 蓝枢努嘴笑了下。 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样的话。 不认识我了?蓝枢两手搭在膝上,皮靴蹭着青草地,语调漫不经心,像是断定了她在撒谎。 花黎狐疑地看着他,将他左右上下扫了一遍,确定他这身打扮绝非是暮拉莫或者海星人,随即眯着眼反问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她的样子不像撒谎,眸中警惕与当年的憧憬艳羡天壤之别。 蓝枢摇头,又笑了:我叫蓝枢,这里是陨星。 陨星?没听过。 但是,蓝枢这个名字花黎条件反射地头皮开始发麻。 蓝枢。 花黎那位已经亡故百年的前未婚夫。 世上会有这等巧合的事情? 难道这里是她的梦境? 花黎下意识掐了把自己的胳膊,真实的痛感刺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想起来了?蓝枢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又低低地笑起来。 他笑起来时像草原上吹过的风,干净清爽,如此刻的阳光般,透着斑驳而不炽热的暖意。 碧蓝色的长发有些打结,恰衬得他那张过分精致白净的脸上多了一分硬朗。 花黎呆呆看了一瞬,这样阳光的少年,难怪牡丹小姐会喜欢。 花黎垂眸,将额前的散发捋到耳后,语气真诚:实不相瞒,认识你的那位花黎小姐十年前就死了,我只是暂时住在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听过你的名字,但我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蓝枢神情怔愣,企图从那张熟悉的小脸上,发现一丝破绽。 毕竟这种荒唐话,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良久,他盯着那脸上陌生的歉意,和平淡无波的眼神,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雌性,不是当初那个追在他屁股后头,整天脸红讨好他的小妹妹。 当初,他承诺娶她,很大程度是出于她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崇拜和爱慕,但他心底是将她当成妹妹的。 当妹妹告诉他,如果他不愿意娶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 后来,战事吃紧,他在血腥的沙场中搏命,又在如深渊般的宫廷王权中挣扎,是真的疲乏不堪了。 牡丹贵族的野心有多大,蓝枢是知道的,那野心甚至大过了花黎对他沉重的爱慕。 留下那一纸退婚书,在星战中丢盔弃甲,是他此生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王权富贵,百姓黎明,战败的耻辱和军人的荣誉,统统抛下,在连天的战火中独自逃亡,流浪至遥远而贫瘠的无名星上。 蓝枢终于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却在这一天,与被抛弃的那位重逢。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她从外太空坠落至此,被他发现的时候,独自生活了百年的蓝枢,竟然头一回觉得心脏处砰砰跳得快了许多。 他盯着那张脸,呼喊她的名字,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这久违的名字,念出来,舌尖上仿佛都带着温柔。 蓝枢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这小姑娘,该不会是追寻了她上百年,终于寻到此处吧? 恋耽美 -眉眼如苏(20) 想好了无数问题要问她的,却被她一句你谁给拦了下来。 然后她告诉他,她不是她了。 不是在气我?他试探地开口。 花黎尴尬地笑笑:那倒不是,而且我现在也嫁给别人了,名义上是别人的妻子。 为了澄清,花黎直接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她也不知这个蓝枢和花黎的关系究竟如何,总之能让花黎念念不忘要替他报仇的,想必肯定不差,那为了划清界限,她必须把话说得更为透彻。 好。蓝枢终于点了下头,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也想知道。花黎苦恼地看着他,撇清关系后,看这个蓝枢就顺眼些了,不是你发现我的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我可能是被什么飞碟载着丢弃在此,你看见可疑的人物了吗? 蓝枢认真地听着她说话,她的嗓音还像从前一样,温软柔和,像山涧清流,不过也有些微不同,似乎比从前更带了一丝成熟的媚意。说话清晰条理,又几分男孩子气。 这样的她,确实更像是一个和花黎长得一模一样却截然不同的陌生人。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蓝枢指了指天上,后说,我的羊群恰好接中了你。 花黎郁闷地看了眼远处的羊群,想不到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竟然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这也意味着,蓝枢并不知道她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你说你嫁人了,嫁给了谁?蓝枢见她情绪低落,主动转移了话题。 这个问题也的确是他好奇的。 当初那样抛下花黎,事后也隐隐担心过一阵,担心她真得如先前所说一辈子不嫁人。 花黎收回视线,瞟了他一眼,揉着手腕,盘腿坐着,半晌才淡淡地说出那个名字:林晏川。 林晏川出门前叮嘱她,要乖乖呆着等他。 她是真想学乖一次,可天不随人愿,老老实实睡一觉,醒来却是身处异处。 蓝枢挑着眉,一脸难以置信:林晏川上尉?她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花黎也挑着眉,淡淡地瞥着他:大概上尉将我当成男的吧。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心虚。 林晏川那条流氓龙,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骗过暮拉莫星球全体的。任谁提起他,都以为他不近女色。 他又不是瞎子,你这个身材 蓝枢欲言又止,视线在她身上凹凸部位扫了几眼。 竟无言以对。 陨星天黑地很快,似乎不是48小时制。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间就布满了星辰,在深远而浓厚的漆黑里熠熠生辉,照得满草原都像是镀了层薄雾。 走了,该回去做晚饭吃了。 蓝枢扫了眼天色,站起身来,花黎这才注意到他的身高,看起来竟然比林晏川还要高一些。 他朝她伸出了手。 花黎仰着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佯装什么都没看见,试着自己站了起来。 蓝枢抿嘴笑了下,收回手,走在她前头,朝着羊群慢悠悠走去。 花黎倒也是饿了。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又看了下周围漆黑的环境,想着还是不要离蓝枢太远。这个陨星她还不够了解,傍上他也许能暂保安全。 她在他身后走得慢,好在蓝枢自己本来也走得慢。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很快就到了蓝枢的住处。 那个住处乍一眼看过去,矮矮的一层,旁边紧挨着的是一大片栅栏围绕成的羊圈。 在那羊圈里,花黎发现了一抹娇小的黑色。 白色的一片中,那抹黑色十分突兀。 你养狗了? 他正开门进去,听到她的话,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没有男主的营业的一天。 渣作:抱歉小可爱们,最近学业繁重,课题催得紧,尽量保持更新,周一又是要汇报的可怕一天。 第二十八章 既然公主殿下找到了,那就麻烦王上给我一个交代。 海宁星,宫廷大殿。 金銮碧瓦,四周环绕的深蓝壁画上画满了人鱼,五彩玲珑,生姿灵动,珠光宝玉环绕,无不彰显着画中金发人鱼的尊贵。 林晏川带着三支军队,湿漉漉的军装束着健硕的身形,整齐地在大殿中列队。 原本宽敞的大殿,此刻充斥着浓腻的汗腥味儿,大殿的空气变得拥促,逼仄。 为首的王上和人鱼公主,仿佛在被一群士兵审问着。 莫大的屈辱感使王上羞愤,浑身颤抖地激烈。 这里是海宁星,林晏川,你这是想干什么! 人鱼王声如洪钟,然落进着密密麻麻的人墙之中,全无半点气势,反而像极了垂死挣扎。 本就是他们的过错。 芭娜自导自演失踪,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林晏川从沈寂的地窖里找到了差点变成鱼干的她,没有半丝怜悯。 芭娜现在还记得他是如何威胁她的。 男人的声音如从深渊传来,透着骨森森的寒意。 如果再用这种伎俩,我定帮你挫骨扬灰。 芭娜被这个狠心的男人伤透了,可越是如此,越让她妒火中烧。这样魔鬼般冷血的人,怎么可以娶妻? 她受不了这个对自己冷漠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唾弃她,转身却将另一人护在手心。 星际公主芭娜得不到的人,其它人也休想得到。 至于他的太太,如果是个死人,也就没什么可计较了。 然而,此刻,向来将星球荣誉置于首位的嗜血战神,竟会公然带着军队来为一个区区雌性讨伐邦国。 这是芭娜没有想到的。 她被父亲护在身后,揪着父亲的袖子,感受到父亲的惧意。 海宁星如何?林晏川带着一定军帽,帽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似窝藏了无边的狠厉,他嗓音冷淡如玄铁,顿了一顿,薄唇边勾起一抹嘲弄,我的太太在海宁星皇宫失踪,难道王上以为,这只是一件不足以挑起战争的小事? 丢了公主,要翻遍整个星球找出来。 丢了他的人,便想着息事宁人? 林晏川的眼眸如潋寒光。 他慢条斯理解开一边的袖口,将缝合线拧正后,又重新扣上。一只手整完了,便又开始整另一只手,但他的耐心明显告罄,动作忽然迅疾了几分。 人丢了,我们自然会竭尽全力去找,晏川哥哥,你这么咄咄逼人作甚?芭娜从父亲身后往前站了两步,一只手被父亲握着,一只手攥成拳。 在地窖中被炙火熏烤,此时满身洁白肌肤都染上了脏污,看起来有些凌乱凄惨,嗓音也是嘶哑而委屈的,可以说,任何一个普通雄性见了,定当是我见犹怜。 林晏川眯着眼,极淡地嗤笑一声:她失踪到现在,过了整整三个小时零四十分钟,你们竭尽全力做了什么? 芭娜无言以对。 王上举起一只手,两指叨着他,颤巍巍地你你你了半天,后脖子一僵,昏了过去。 芭娜惊慌失措,掌心还残留着父亲的衣角的余温。 父亲!父亲! 芭娜狠狠拍在父亲脸上,林晏川等人则是不远不近地注视着,盯着这对父女的一举一动。 冷漠而疏离,丝毫没有要帮助他们意思。 宫内的贴身侍卫都被拦在了门外,林晏川不发话,连只苍蝇也别想进来。 林晏川。 芭娜抬起头,眼中泪光微闪,却透着极度的隐忍。 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一字一字的,唇齿间抑制不住颤抖: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前提是,你要保证我父亲活着。 对上林晏川的带着审视和怒意的眼睛,芭娜撇开了眼。原本想要坚持与他对视,试图在他的盛怒里找到一丝暂且不必去死的怜悯。 可她心底蔓延开的心虚与骄傲,在他的逼视下,无所遁形。 看来公主还是不愿意说实话。 林晏川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挣扎动弹的人鱼王,后又看向了那位,事到如今还不打算老实交代的人鱼公主。 只比他的太太小一岁,差别却是天壤之间。 在人鱼王的生死下,公主选择了独活。林晏川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郁。 他从腰间配枪处掏出了一把手/枪,修长的大手上,白色手套十分刺眼,摸在那柄手/枪上,竟像是随时准备发号施令,展开屠杀。 我把她丢到了虚拟空间转换器 她与他视线相对,终于妥协。 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听到她的回答后,眸中的怒意汹涌,他举着枪,对准了芭娜的脑袋。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便让你全族陪葬。 空间转换器,说白了,就是通过非正规手段,将人从海宁星丢出去。 而被丢出去的人,最终会随着转换器在宇宙中爆/炸化成垃圾。 ** 陨星。 不见皓月当空,唯有繁星满天。 花黎坐在门口,看着蓝枢在院子里磨刀霍霍,磨刀石旁那只待宰的小黑狗,被拴在树上,双目猩红,龇牙咧嘴,很凶恶的样子。 但是花黎明显看到,小黑狗蹲坐的地砖上湿了一片。 堂堂吸血族族长沈寂,竟被吓尿了。 花黎支着脑袋,视线收回,看向了漫天的星星。这个星球是她见过的,星星最多的星球。 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点,像无数可爱的小眼睛,轻轻眨着,亮晶晶的,像被喜悦填满。 这样的风景,和海宁星比起来真得是好了千百倍。 可惜。 可惜上尉大人看不见。 上尉大人找到公主了吗? 他安全吗? 他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那些星星变成了无数的小问号,看得她眼睛发酸。 嗷呜 这时,沈寂一声委屈的求饶响起。 花黎一眼扫过去,就见沈寂抱着蓝枢的裤脚,嗷呜了一声又一声,甚至还伸出小舌头,讨好地舔着他的鞋面。 蓝枢手里举着一把小巧的砍/刀,刀锋在夜里发着锐利的寒芒,想必是能一刀毙命的。 蓝枢抬了抬腿,沈寂像块狗皮膏药,甩不开。 不想死? 蓝枢低笑一声。 说罢,余光扫了眼花黎。 花黎没忍住,也笑了一下。 嗷呜嗷呜嗷呜!沈寂拿脑袋蹭了蹭蓝枢的小腿,激动地回应。 花黎,你说呢? 沈寂听完,立马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花黎。 可惜狗绳子偏短,他没办法扑到花黎脚边求饶,只能远远的嗷呜着。 花黎摆摆手,一板一眼地答:先养着吧,太小了,肉太少,养肥了再吃。 好。蓝枢将砍/刀收入腰间。 沈寂暂且保住一条狗命。 第二十九章 晚餐,蓝枢煮了羊肉火锅,很多配菜,是他自己在院子里种的,都是花黎没见过没吃过的食材。 羊肉腥膻味儿被豆苗和不知名的蔬菜汲取,吃进嘴里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蓝枢的口味和暮拉莫军部的士兵相仿,偏重口,辣。 花黎不太能吃辣,但是这顿饭她吃了很多,配着辣汤,吃了大半锅米饭。 蓝枢看她添了一碗又一碗,忍不住笑。 他一个人的时候,通常煮半锅米饭就够吃,印象里小姑娘胃口小,只稍微多煮了四碗饭的量。 不过,花黎已经吃了六碗,还啃了半条羊腿。 他特意做了酸甜口味的沙拉,单独煮了小份原汤的羊肉,照顾她的口味,不过她好像连口味都变了。吃起辣的来一点也不含糊,龇牙咧嘴,小吐舌头,满脸细密的汗珠,全然没有贵族大小姐的拘束。 蓝枢看着这样的花黎,突然觉得自己记忆中的花黎变得模糊起来。 也许她说得是真的,那个追在他身后,羞赧,恬静的花黎,已经 想到这里,蓝枢的心脏好像被揪得发疼。 你看着我干什么? 花黎拿起木勺,舀了一勺清汤到空碗里,间隙瞥见蓝枢不知何时放下了筷子。 她局促地看了眼桌上的菜,又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没给扫光。 她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多,引起了对方的不适。 花黎放下勺子,端端正正地坐好,关切地看向蓝枢。 他此刻的表情不大好,碧蓝的长发下,那双眼睛也像染上了淡淡的蓝色,充斥着一股忧郁。 没什么,看你现在胃口不错,你以前吃得不多。他调整地很快,快到她以为刚刚的忧郁只是她的错觉,嘴角笑意勾起,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笑得很干净,语气明快,我以前总担心吃不饱,每次出远门之前,都要给你买一些酸梅果,德莱说吃那玩意儿有助于食欲。 花黎的双手在桌子底下握着,出了汗。也许是刚刚吃了辣的,有些闷热。 她看着蓝枢回忆起百年前的事情,突然觉得花黎是个很幸福的姑娘。 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记得她的过去,记得关于她的很小的细节,而且这个人恰好是她喜欢的人。 花黎不忍开口打断他,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来就与蓝枢熟识,甚至于本能的,在听到他回忆起过去的时候,她的心脏竟然砰砰跳得有些急促。 即便灵魂不在了,这具身体里的那颗心脏,也依然会因为某个人产生生理性的悸动。 我有个问题。花黎举起一只手。 看得出来,蓝枢对那些记忆是心存留恋的。 他笑着点头:你问。 花黎小心翼翼问出了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口的问题:为什么当初不带她一起走? 蓝枢愣了下。 他看着这张脸,岁月让她的眉眼越发温柔,褪去稚气,眼里的笑容也不似曾经那般含着少女的羞怯。他的确错过了很多,当初匆匆离开,留下一纸退婚书,现在想想,她一个贵族千金,该如何面对。 她的骄傲和爱慕,统统被他抛在身后。 嘴里泛着苦涩,他敛去了笑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而她还在等着他的回复,偏头看着他,模样认真且疏离,不带有一丝杂念,看起来就像是在替别人问得一个问题。 良久,他微微垂眸,像是叹了一口气,道:可能爱她爱得不够吧,那时候,我把一切当成了负担,包括她对我的喜欢。 花黎的心口微微一震,极深的角落里爬出一丝痛楚,很轻微的,像针扎了一下。 蓝枢顿了顿,随即苦笑,摇头:是我配不上她的喜欢,我急着逃离那个环境,至于逃到哪里,是死是活,都没有定数,她跟着我必然会受苦,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她不是贵族千金,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婚约,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后面的如果,其实是他的突发奇想。 他不是什么梦幻派,事实就是事实,不存在其它虚拟的假设。他这么说,仅仅只是为了安慰她。 因为,原本看起来毫不在意的花黎,不知不觉间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花黎吸了吸鼻子,反手擦了擦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转过头,端起跟前的碗,咕噜咕噜大口喝汤。 恋耽美 -眉眼如苏(21) 直到整碗汤喝完,她才终于缓过气来。 我替她可惜,她一直以为你死了,以为是林晏川杀了你,所以她嫁给林晏川,想要替你报仇。花黎没有正眼看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谴责,所以她到死,都是怀着仇恨死掉的。 花黎说到这里,自己先愣住了。 她觉得事情过于荒唐,一个贵族小金,一个王族贵胄,明明是如此相配的两个人,却因为其中一个不堪重负逃离现实,另一个跟着堕落,心怀仇恨,甚至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到死都想把所谓的仇人拉下水。 林晏川这个所谓的仇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娶了一个不爱自己,甚至把自己当仇人,巴不得他死掉的妻子。 花黎现在说不清自己的难受从何而起,是因为这两个吃饱了撑的傻逼贵族,还是因为可怜的川川。 我 蓝枢想说对不起,可他说不出口。对不起三个字太轻太轻了,如果花黎真得是那样死掉的,那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了。 你真得不是她? 到了嘴边的话,他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花黎回答地很干脆。 蓝枢盯着她决绝的面孔,熟悉的侧脸让他无法忽视,这个人就是花黎,他为什么要相信花黎已经死掉了,这个身体住着另一个灵魂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蓝枢很快说服了自己,一定是她还怨着他,所以说出那些话故意气他。 你是。 他坚定地说了两个字。 花黎眉心皱起,对他突然的转变无所适从,她偏头与他对视,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他的眼里竟然带着一些愉悦和轻松,仿佛之前沉重的话题都只是一个玩笑。 你什么意思?花黎不知道这人唱得是哪一出。 蓝枢把板凳往她的方向拉了拉,脸上的笑容更盛,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他微微倾身,双手忽然摸上她的脸,轻轻捏了捏,感受到指尖的温暖和柔软,他再次笑出声:你就是花黎,休想骗我。 卧槽。 我可以爆粗口吗? 发自灵魂深处的! 花黎嫌弃地把自己的脸抽出来,又反手重重地擦了自己的脸,莫名有些反胃,打了一个响亮的羊肉汤味儿的嗝 蓝枢怔了一下,随即屋里响起了他响亮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汪汪汪汪汪! 以及桌子底下正在专心啃骨头的沈寂,发出的狗叫声。 你他妈笑什么?渣男。花黎梗着牙槽,愤怒写在了脸上。 蓝枢又怔了一下。 花黎以前不会这么说话。 不过,现在这样的她,反倒更加让他喜欢了。 他站起身,笑意收敛了些,但脸上的轻松愉快是多年不曾有过的。 你陪小黑玩会,我去洗碗。 他的眼神里丝毫不加掩饰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袖子挽到手臂,很快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来。 花黎有些泄气,无名火没处撒。俗话说,咱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比如现在,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蓝枢都认定了她就是当年爱慕他的花黎。 她瞬间觉得,先前对他的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同情,此刻全部化为乌有。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她死了,我不是她,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起身往门口走,声音很大,确保身后人能听得清楚,末了,她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并且我现在是林晏川的太太,我爱的人是他。 反正林晏川不在这里,她随便说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身后收拾的动静似乎暂停了片刻,很快,蓝枢笑道:没关系,你现在来到我的星球了,所以,你还是我的。 丝毫没有觉得头顶一片绿的羞耻感,甚至还有些自豪。 呵。 花黎冷笑了一声,很快离开了屋里。 ** 距离花黎失踪已经48个小时。 付炎和安博站在机舱外看着老大,互相推搡着谁去向老大报告总部的文件。 海宁星不算大,48小时,所有地区的军队出动,加上雷达探测,红外扫描,已经把所有的角落都翻了一遍。 林晏川在海宁星的空间转换器控制室里呆了两个小时,他盯着转换器发射的位置,指尖拨弄着腕上的表盘,时而隐形,时而显出轮廓。 那是他的虚拟器,和他送给花黎的项链是互相关联的。 上次她不听话没有待在卧室,他手腕上的虚拟器就会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他只要按下按钮,就会显示出她的影像和位置。 但前提是,他们在同一个星球上。 他从一开始发现她不见了,几乎就已经断定她不在海宁星。 不过,也许有别的意外呢?比如信号中断,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老大! 门口推搡之间,最后付炎和安博决定一起汇报。 林晏川转过身,眉眼锋利,坚毅的下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青色,衬得脸色有几分憔悴。 但行止之间,依然透着冷厉。 说。 嗓音微倦,斜眼睨着下属,不耐。 付炎硬着头皮回:总部召集我们回去,说是疫情已经过去了,要为大人举办庆功会,顺便商讨一下来年的作战计划。 回电总部,我要去一趟宇宙空间站,归期暂缓。 是。 安博弱弱问了一句:那庆功会? 延后。 是。 两人准备退下,见老大也迈步出来,便迅速站在两旁,待老大走前面了,他们才跟上。 带孟姬到我办公舱,即刻出发去空间站。 是。 另外,告诉总部,海宁星皇族私造异兽,与吸血族勾结,掳我军中将士非法实验,手段残忍,行为恶劣,当按星际律法追究刑责。 是! 第三十章 说说看,你来自何处? 孟姬坐在林晏川的办公桌前,摆弄着妖娆的身姿,长腿交叠搭在扶手上,媚眼如丝地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上尉大人。 可对方根本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直到他将手中文件合上,薄唇抿着,才掀起眼皮看过来。 那一眼锐利如刀。 生扎在她脸上,震地她悚然一僵,脸上的魅惑慢慢垮下来。 林晏川出声问她,眼眸扫在那张妖媚的脸上,带着审视。 海宁星,您不是知道吗? 孟姬不自在地反问。 但很快,她就后悔了。她这点伎俩,在林晏川的面前根本就是衣不蔽体。 呵。林晏川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眼中的凌厉似乎弱了几分,你们星球的人,说瞎话的智商都不高。 孟姬前一秒还为他脸色缓和而窃喜,下一秒便冷下脸。 她最烦别人说她蠢。 事实上原世界里也根本没人敢这么说,她姿色卓绝,手段狠辣,旁人只敢恭维。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如果我想离开,我随时都可以走。 孟姬双脚放在地上,微微坐正了身子,昂着头,厚重的紫色眼影闪着光,带着几分不屑。 啊! 只是,她话音方落,脸上的不屑还来不及保持片刻,嘭地一声,她的左耳垂被一枚子弹打穿。 林晏川的动作极快,快到她都来不及看他拔枪,瞄准耳垂的刺痛和子弹的作用力,让她毫无防备地靠上椅背,被迫往后挪了半米。 孟姬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一只手颤巍巍碰了碰耳垂,那痛楚几乎麻木,鲜红的血液如注涌出,瞬间滴落在她雪白的肩头。 你这个疯子 孟姬眼中含泪,她什么场面没见过,手里沾染鲜血不计其数,可这是头一次,她手中染上了自己的血。 妈的,她不过就是来回收失败的实验品,何以付出这样的代价! 说。 林晏川嗓音冷淡,却已是透着不耐。 他放下枪,双手交叠虚支着下巴,面容冷峻,气势逼人。 孟姬再不敢糊弄,这人是疯子,她不好好说话,他真有可能杀了她。 我和她一样,都来自平行世界,意思是不在这个宇宙空间里,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听得懂,总之花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不是你的太太。 即便是坦白,孟姬也要往更让他糟心的方向去说。 果然,她最后的两句话明显触动到他了。 林晏川眼眸微眯着,判断着她话里的真实性。 平行世界? 有趣。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林晏川微微往后仰,背靠着椅子,双手环在胸前,冷冷地睨着她。 实不相瞒,虽然是平行世界,但我们的机械程度比你们要高很多,武器设备的先进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 说重点。他打断她。 孟姬说得不假,但原世界机械程度固然够高,可是她们的装备比较低级。 她原本是想跟这位高高在上的军中统领炫耀一下他们的武器实力,但底气不足,很快被他轻蔑的眸光扫过来。 我们发明了时空穿梭仪,花黎是最早一批穿越过来的。 为什么要穿梭时空? 林晏川很快抓住了关键点。 孟姬捂着发麻的耳朵,手心的鲜血渐渐结痂,她微攥着拳,咬着牙迎上他的目光,一副不愿再说下去的坚毅模样。 林晏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良久,他忽然嗤笑了一声。 看来孟小姐是不想回去了。 说话间,他再度拿起了桌上小巧的黑色的手/枪,眉目间皆泛着杀意,漫不经心的,仿佛杀死一个人只是眨一下眼睛那么稀松平常。 孟姬那双目光坚毅的眼睛瞬地闪了闪。 你就不怕你杀了我,她会恨你? 无言的紧张在她发颤的嗓音里蔓延开。 林晏川挑着眉: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着,翻了下子弹夹,夹子里的子弹泛着森冷的光,孟姬只看一眼,便觉得喉间发闷。 我们的世界资源匮乏,穿梭时空,可以从平行世界带走一部分资源。 说出这个话,孟姬都恨不得当场自尽了。 组织要是知道她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原世界的秘密,恐怕也饶不了她。 孟姬怕死,这事以前她自己没觉得,因为没人能威胁到他,想不到来了这里,竟然栽到一个雄性手里。 她已经尽量将事情说得没那么严重了,如果林晏川知道,他们不仅想带走部分资源,还想往这个世界迁徙,开发新的星球居住 孟姬不敢想下去。 居心叵测,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晏川合上子弹夹,将枪放下,低沉的嗓音里掖着一股凉薄的狠意。他起身,步子悠缓,踱至她身边,闻到了那股奇异而粘稠的香味。 不禁眉心皱起。 孟姬已经吓得不敢动,他突然走过来,浑身带着威压而冰冷的气势。 我、我能找到她。 闻言,林晏川停在她身后。 带着白色手套的指节轻挑起她垂在椅背上的卷发,下一秒,那截捻在手中的发丝化成了一缕焦臭味儿的烟。 好。他的眉心舒展开,淡淡点头。 但我有一个条件 孟小姐最好搞清楚,你没资格谈条件。 ** 陨星的夜晚风凉,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能听到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花黎盘腿坐在院子外的草地上,身后的木屋亮着暖黄的灯,她取下脖子上的项链,突然觉得很想见到林晏川。 她试着打开了项链上的开关,但陨星上没有信号,投射出的影像里是一片绿色的雪花点。 嗷呜~ 脚边蹭来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花黎撇了眼,沈寂舔着小舌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无辜地望着她。 沈寂,你怎么会跟我一起流落到这里啊? 花黎撸了撸它的毛,黑得发亮的狗毛有些打结,她叹了口气,想到那个嗜血残忍的吸血族长,竟然因为她的一个喷雾变成了小狗。 颇有几分内疚,她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将项链收好后,专心地替他打理身上的毛发,动作很轻,小黑狗舒服地又嗷呜了两声。 你不怪我吗? 花黎笑了,捏了捏它的小爪子,爪子上的肉垫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汪!沈寂抬头冲她叫了一声,脑袋还往她手心里蹭。 其实你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的,比你人形的样子可爱多了。 沈寂听完有些害羞,低着头,耳朵动了动,尾巴却高兴地摇晃起来,暴露了他的心情。 这是很可耻的情绪,但最近他好像慢慢适应了。 他原本是有主人的,那人就是芭娜。 他是黑星犬里的贵族,家族世代追随皇族,他也一样。 当初芭娜养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小小一只。 沈寂从小最喜欢的就是芭娜,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后来她慢慢长大开始嫌弃他,甚至把他驱逐出宫,他也一直小心地守护她。 直到后来芭娜喜欢上林晏川,被那个狂妄的家伙伤透了心,他发誓要替芭娜出一口恶气。 可是沈寂发现,他根本干不过林晏川,连接近他都不能。所谓的黑星犬贵族,也不过只是那些兽人的奴隶而已,可以任由他们交易、抛弃、屠杀。 这样的他,根本入不了芭娜的眼。 所以他才开始研制转化兽人,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他变得强大了,芭娜才会注意到他,哪怕她也仅仅只是为了利用他,得到关于林晏川的一点消息。 沈寂制造了疫情,掳走了暮拉莫的士兵,为的就是让林晏川来一趟海宁星。 只有林晏川来了海宁星,芭娜才会高兴,才会摸摸沈寂的头,夸他真棒。 然而芭娜还是抛弃了他,毫不犹豫地,把他塞进了虚拟舱,将他和这个花族雌性关在一起,扔进了黑压压的宇宙深处。 那一刻,沈寂窝在花黎的怀里,眸光含泪,无助又焦躁地盯着舱外,心里是冰凉的。 芭娜不可能不知道,空间转换器扔进宇宙,没有目标落地星球,就会在宇宙的虚空中爆/炸,粉碎。 哟呵,睡着了?沈寂? 花黎停下手上的撸毛动作,垂眸看了眼腿上的小黑团子,小声询问。 他呼吸均匀,眼睫闭着,下巴歪在两条交叠的前肢上,有些说不上的乖巧。 真的睡着了,这家伙可真是没心没肺。 花黎轻笑了一声,小心地抱起他,欲将他从腿上拿下来。 嗷呜 不料,小黑狗嘴里又发出了小声而急促的叫声,仿佛带着不安,四肢抓着她身上的裙子不松开。 好吧好吧,不动你了。花黎无奈,只好让他继续趴在腿上。 他其实没有睡着。 听到花族雌性无奈的声音,温柔地像耳畔微风,他冰凉的心脏渐渐变得暖烘烘的。 从遇到花黎那天开始,好像一切就变得有趣起来。 他见惯了芭娜的娇贵,时刻想捧着她,保护她,虽然到头来她都会狠狠伤害他。 恋耽美 -眉眼如苏(22) 花黎和芭娜完全不同,同样是贵族雌性,花黎的身上却有着让他钦佩的坚韧,有时候又很无赖,在林晏川面前会演戏,尽管演技十分蹩脚,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更奇怪的是,他明明屡次伤害了她,甚至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却能像今天这样,摸摸他的脑袋哄他睡觉。 果然啊,这个雌性正如林晏川口中所说的那样,笨蛋一个。 林晏川为什么宁愿选择笨蛋也不选择芭娜? 沈寂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他调整了一下睡姿,爪子捏着她的裙子更紧了几分。 蓝枢洗完碗出来,看到这一幕时,不自觉笑容温柔。 一人一狗,娇小的背影在星空下,在草原上,显得有些梦幻,蓝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了。不对,他好像从来没见过。 他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席地而坐,偏头看她时,发现她正仰头看着星空。 哪一颗是暮拉莫? 她的嗓音幽幽的,带着几分怨念和委屈。 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人听的。 蓝枢也放眼看去,淡淡一笑:暮拉莫太远了,这里看不见的。 她的眼神黯了黯,低下头看着草地,没接话。 过了会儿,又问:海宁星呢? 更远。 她彻底沉默了。 蓝枢注意到她情绪的起伏,一时心绪杂乱,有些不甘地开口:很想回去? 良久,她点点头。 想看看林晏川,海宁星的人诬陷他,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解决。 她答应了的,会等他回来。 你真的爱上他了?他试探地又问了一句。 蓝枢还记得林晏川,帝国位数不多的龙族后代。 林晏川的身世充满了悲剧色彩,母后曾垂怜,试图将他收为养子,不过被林晏川拒绝了。 蓝枢印象很深刻,母后说林晏川这辈子大概都会与孤独为伍,征战星海,死于杀戮。 那样绝情绝欲,杀伐果决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喜欢谁。 你话有点多。 花黎皱着眉,明显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他见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承认,脸色又温柔了许多,笑道:好好好,我不多话,我就知道,我的小花黎不可能喜欢那种绝情的家伙。 他自以为是地说道。 这句话彻底引起了花黎的极度不适。 她偏过头,冷冷地睨着他,那样的眼神让蓝枢僵住。 就凭你,也配这么说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出差了半个月后回家的上尉VS每天视频挠墙想他的气包太太上尉:想我了? 太太:没有! 上尉亲一口太太,又问:想不想? 太太:一点点叭。 上尉抱太太坐到腿上,嗓音又欲又哑,大手探入,眸光瞬然一黯:湿了。 太太: 【太太OS:我为我家大黑龙正名,他绝对是条色龙,什么绝情绝欲,都是狗屁!他、太、会、了!】【渣作OS:如果喜欢小剧场,渣作尽量多多安排。喜欢的评论区扣1.】*********** 渣作的预收文,这本完了就写《回到被杀死的前一夜》#霸总被按头隐婚后#,求收藏!此致敬礼! 文案1: 陈茵茵抱着4岁的小舟舟,哭得浑身发颤。 小舟舟摸摸她的头发,奶声奶气地哄着她:妈妈乖,妈妈不哭了,舟舟打电话给医生了,不哭了哦。 他以为妈妈生病难受所以才哭的。 陈茵茵抱地更紧了,她想到死后种种,想到小舟舟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来不及拥有,想到他还没有好好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在她死后被那辆熟悉的跑车撞死。 这一次,她要为小舟舟而活。 ** 文案2: 杀死陈茵茵的女人,被爆出和崇城首富订婚了。 小舟舟从妈妈手里抽走娱乐报,把筷子塞到妈妈手里,佯装生气:好好吃饭,不要看乱七八糟的,医生说妈妈就是吃太少才容易生病。 陈茵茵摸摸儿子的脸,亲了一口,乖乖吃饭。 这时,门铃声响了。 从猫眼处看,陈茵茵挑眉,半拉开门戏谑:哟,这不是崇城首富嘛,是不是走错门了? 小舟舟:妈妈,是大灰狼来了吗? 手里已经抓起了一把玩具枪。 1.甜宠爽文,追妻火葬场系列; 2.前期小虐怡情,后期打脸合集; 3.男主不知道小舟舟存在,后被按头结婚,古早狗血梗;4.全文存稿中,各位小可爱动动手指戳一戳收藏叭,爱您! 第三十一章 花黎的眼神,是蓝枢从未见过的。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眼睛,却透露出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气势。 蓝枢骨血里的贵族教养,致使他没有计较小雌性的嫌恶,但他确实是有些吃瘪,甚至算得上尴尬。他不自然地扯出一个笑,眸光依然透着温柔,就像一个大哥哥,看着做了错事的妹妹。 蓝枢微扬着眉:原话可不是我的意思,坊间传闻远比我方才说得难听十倍。 花黎的眼神还冷淡着,想不到这个家伙独自生活了上百年,还端着皇族王子的架子。 花黎突然想起深宫里那位一夜白头的皇妃。 她只去过宫中两次,因为实在无法推拒的聚会,有幸见过那位传闻中的白发皇妃。花黎不是八卦体质,但第一次见到那样漂亮却满头白发的雌性时,她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后来顺口问了一嘴,将路尔给问住了。 路尔试探地问:太太不认识? 花黎狐疑,又怕露馅:认识是认识,记得不太清楚。 路尔:哦,是因为皇妃的一个儿子在战乱时失踪了。 当初路尔没有提到蓝枢的名字,她也完全没有多想,因为那会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前未婚夫这种东西。只是觉得那位皇妃挺可怜的,五官精致漂亮,穿了一身素衣,衬得身段越发萧条馁弱,仿佛风吹一吹就能将人吹倒了。 可见遭受了多大的身心折磨。 花黎倒吸了一口气,看向蓝枢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斥责。 蓝枢也终于再笑不出来了,望着她的眼眸,神色认真:又怎么惹着你了? 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个娘的。 花黎冷冷地说。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能有这样冷漠的语气,比之林晏川也差不了多少吧。 她刚一说完,蓝枢就愣住了。 皇妃不止蓝枢这一个孩子,可再怎么也是自己亲生的,说不好还是最在意的那一个。毕竟蓝枢当初在帝国里的地位,可是文武双全,才貌俱佳的暮拉莫形象代言人。 她这话显然是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接下来蓝枢转过头去,仰头望着星空,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脸色也彻底垮了下来。 花黎瞟了一眼,竟像是要哭了 所以说,这位王子殿下,心理承受能力真得是太一般了。 你一个大男人,可别在我面前哭,我都还没哭呢。花黎抱着狗子撸着毛,咕哝了一声,但足够他听见了。 蓝枢嘴里泛着苦,淡淡嗯了一声,半晌,突然开口问:她还好吗? 听听这问得算什么话? 花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他:一夜白头,整个星球都出了名的,你说她好不好。 花黎是朵小野花,打小就没爹没娘的,小时候常羡慕山脚下的小食人花,刮风下雨的时候有她爸妈顶着,平日里横行山野,背后有爸妈罩着,也不担心被欺负。 不像花黎,凭着悬崖峭壁的地势,欺负倒能免一些,可那些风里雨里的孤单日子,想想也够可怜的,经常饿着肚子,一饿能饿好多天,一晒能晒脱一层皮,风风雨雨的只能尽可能往石缝里头缩,可怜巴巴地求着那些风雨大婶子轻点刮,才算苟活下来,撑到了化人形的那天。 这世上多有不公,有人一辈子求不来的东西,有人生下便样样全了,可那些样样全的反倒不当回事,随意抛弃反正他们也尝不到被抛弃是什么滋味,便更加地理直气壮。 蓝枢就是如此。 他如今过上了自己想要的自在生活,却是建立在别人大半辈子的痛楚之上。 花黎倒也不避讳,她挺嫉妒的,可她更多的是不耻。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好巧不巧就掉落到陨星,又恰恰遇见了蓝枢。这个天之骄子,哪怕是逃亡,也能逃到这样一颗美得动人心魄的星球上,悠哉悠哉过了上百年。 她大概就是老天爷放过来膈应他的。 花黎这么一想,竟然有些痛快。 蓝枢十指屈着发抖,慢慢握成两个拳头,看样子是终于隐忍不及了,他撇过头,背对着花黎,整个人在偌大的草原和星空辉映下,显出了单薄的孤独感。 你要是真挂念她,不如就回去。 花黎看他那样子,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别扭地提议道。 仔细想想,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家伙,不能因为自己打小可怜,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比不上她可怜。每个人承受的压力不同,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也是不一样的。 然而,很快,蓝枢就打消了她那一丝丝的不忍。 呵,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想让我带你回去。 蓝枢转过身来,脸上坦然,浑身舒展开,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屑。 花黎语塞,顿觉多说无益。 她迅即起身,抱着沈寂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冷冷地看了蓝枢一眼,见他那副公子哥风流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自以为能看透她的心思般,花黎没忍住,冲着他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啐完,她便大步往草原远处跑去。 这样的人,就是浪费她的口舌、精力,跟他呆一起都浑身不利索。 沈寂本就没睡,被扑棱的花香味一波一波冲击着,血流不禁加速,莫名有些兴奋,索性睁开了眼。 嗷呜 软萌的一声,让原本被愤怒填满的花黎顿了顿,脚步放慢,看了眼怀里的狗子,微微喘着气,嗓音甜软:呀,把沈寂吵醒了。 沈寂抬头看她,只见到她小巧细腻的下巴,在漫天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沈寂没忍住,抬起一条腿往上够了够,爪子上的软垫轻轻碰了一下。 果然,触感也是极好的。 沈寂的眼睛渐渐红了一圈。 也许是那喷雾的药性太猛,迟迟又没有得到正确的疏导和宣泄,蛰伏在体内数天的欲念,在他触摸到雌性下巴的那一瞬间,陡然穿透胸膛,几乎是一瞬间窜入了浑身血脉。 沈寂的巴掌一下一下按着她的下巴,起初是一条腿,后来是两条腿,小身板立了起来。 花黎被摸地发痒,停下来双手捏住他不安分的小短腿,笑着警告他:再摸我可不客气了啊! 嗷呜嗷呜 沈寂叫地有些急切,双目通红着,两条腿被她捏在手心,肌肤隔着毛发,极度敏感地感受着她的掌心的温度和柔软,他几乎就要失控了,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视线渐渐模糊。 花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手里握着的狗腿子瞬间变得有些烫手。 这是药效还没过?? 花黎顺手把沈寂往草地上一丢。 这突如其来的一丢,是沈寂没料到。一时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那陡然升起的欲念,刹那间被这波令人懵逼的操作,生生压了回去,消散地一干二净。 这时,草原上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风起得有些突然,花黎下意识就去看沈寂,见他还是一只小黑狗的样子,趴在草地上汪汪汪没有丝毫威胁地叫着,想来应该不是他整的幺蛾子。 花黎上前几步,走到沈寂身边,正想为自己刚才的作为道个歉,却见沈寂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四条小短腿扎扎实实的,扬起黑色的小脑袋,双耳警觉地竖起来。 汪! 沈寂龇着牙,冲前方虚空的一片大叫了一声。 凶巴巴的,像是要打架。 花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有,连蓝枢家的院子里那点昏黄的灯都看不见了,天色忽然变得黑沉沉的,那一片天空的星云变幻异常,无数星星在漆黑的夜幕中时隐时现,极不真实,且诡异。 沈寂往前小跑了两步,挡在了花黎跟前,又冲着那个方向汪了几声,喉咙里还发出凶恶的咕噜声。 花黎眯着眼看,什么也没有,连蓝枢那片房子也没见到。 而空气中的风愈来愈大了,吹得她的裙摆飞扬,皮肤上起了层小疙瘩。 片刻后,沈寂回头冲她汪了声,晶亮的眼睛里带着急切的不安,他四腿往后退,踩在她的脚背上,又咬着她的裙角往后拱。 花黎意会过来,他叫她跑。 而此时,狂风中传来了接二连三的羊叫声,起初断断续续不大的声音,但很快,脚底的草原开始微震,花黎被风吹得眯了眼睛,模糊间看见了一片白茫茫冲着他们急速奔来 是羊群! 那羊群像是发了疯,黑夜里洁白的羊毛间,瞪着一双双鲜红的眼珠子,卷着漫天狂风杂草向着他们飞奔而来。 花黎忙拎起沈寂,扭头,拔腿就跑,跑了一半,恍然想起自己的飞行装备,连忙启动,扑棱着小翅膀飞至半空。 那些羊群随即刹住了蹄子。 一大群,停在下面,仰头,鲜红的眼睛往上靠,嘴里还咩咩咩发出聒噪而刺耳的怪叫。 这架势,真是活久见。 花黎在半空中松了些气,正琢磨着羊群发狂会不会是蓝枢干的,尚未完全缓过来,又听怀里的沈寂扯着嗓子汪。 不好的预感疯狂冲撞天灵盖,花黎往下一瞥 那群疯羊,背上竟都生出了白绒绒的翅膀,一层叠着一层冲她飞奔而来。 花黎只感觉眼前白花花红彤彤的一片,心脏跳得剧烈,用力扇着翅膀往前飞,并尝试着启动了隐身装置。 然而那群疯羊依然不管不顾,准确无误地冲着她的小身板踏了过来 花黎几乎绝望,紧抱着怀中沈寂,一时间竟有种大不了一死,好歹也有个伴黄泉路不寂寞的悲凉感。 发了疯的羊群有多可怕,她算见识到了,什么装备都使不上劲,她把压缩包摸了一边,没什么能用上的。 而她的体能也在这场疯狂的追逐中渐渐消耗,狂风灌进她的鼻息里,肺部疼地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汪汪汪! 笨蛋! 不要放弃啊! 沈寂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什么也做不了,连给她打打气都不能。 感受到抱着他的双臂渐渐松了力度,他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沈寂抓着她的裙子布料,突然有一丝伤心。 除了芭娜,这个花族雌性是唯一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人。 他是吸血兽人,死不了,可她 这时,漆黑如浓墨的天空,一道锐利的寒光,自遥远天际于毫秒间飞射至眼前,顷刻,划破了狰狞的场面。 咩奥! 那群发狂的白羊,在距花黎咫尺的距离处,猝不及防溅出一汪腥膻的热血。 随之而来的,是羊群痛苦的叫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恋耽美 -眉眼如苏(23) 某日,退化成小婴孩但心智还是成年大妈的花黎,小短腿爬啊爬,终于爬到了上尉的脚边。 上尉正在开会,垂眸一看,原本冷厉的脸上瞬间变得温柔四溢。 花黎张开小手:要抱。 上尉弯腰抱起她,放在腿上,大手摸着她肉乎乎的小脚脚,神色冷漠地对着视频,继续开会。 花黎小小的一团,趴在他腿上胡乱摸,仗着视频里看不见她,小肉手四处点火。 终于,在某处被按出一顶大帐篷后,她心满意足地亲了一口。 上尉浑身一颤: 低头看她。 花黎眨巴着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我小小哦,不可以哦。 上尉咬着下唇,嗓音低沉,暗哑,隐忍:小坏蛋,你等着。 视频中各高层:【大人怎么奇奇怪怪的】正在发言的付炎:【我说错了什么老大】****** 前面有提到过哦,原世界的花黎正在退化中,待女主心神合一,就是她小小归来之时,不过总会长大的啦。 【渣作OS:小朋友不可以哦,再次申明哦,我们上尉大人绝对不是那种变态方向哦】ps.小可爱们有空可以戳一戳正在存稿的新文《回到被杀死的前一夜》 第三十二章 刺目的白光破空而出,花黎眼前充斥着一阵明晃晃的影子,如瀑布,如大江大河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 羊群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无边无际的辽阔草原中,随风湮没。 花黎的脊背闷闷地发疼,她扭身去看身后骤死的羊群,因为过度紧张导致全身的神经紧绷着,抱着沈寂的那双手臂抽筋,疼地厉害。 她停在半空中,脚踩着风,身子摇晃,秀气的眉毛拧着。 羊群死绝了。 一个活口都没有,几乎是短短数秒内,羊群抽搐着雪白的身体,在血泊中抽搐。绿油油的草原变成了屠宰场般深黑色的沼泽。 这种场面,是花黎从未见识过的。 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话。 汪! 怀中沈寂突然又凶吼了一声,喉咙里咕哝哝发出警惕的气音。 花黎尚未从被羊群追杀及羊群突然暴毙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发疼的脊背忽然僵住。 温热而粗粝的呼吸,穿透冷风,带着一丝急促,由远及近洒在她的后颈上。花黎甚至能感觉到脖子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汪汪汪!沈寂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攀着花黎的衣服往她肩头蹭了蹭,凶巴巴地朝着她身后的某人叫唤。 换来的只是那人轻蔑地一声嗤笑。 林晏川 所有的感官,神识,无法捕捉的情绪,在身后那阵熟悉的嗤笑声响起时,瞬间回归到体内,花黎猛然清醒,豁地转过身。 身后那人没防备,她突然回头,他反射性抬起下巴,才不至于磕到她的额头。 两人的距离只有半指相隔,风从缝隙中穿过,窜动着她的裙子布料,偶尔会碰到他的军装上。 鼻息间难闻的血腥味,此刻早已被熟悉的薄荷巧克力清香取代。 花黎盯着他胸膛上一丝不苟的扣子看了一会,心脏如擂鼓般,视线缓缓上移,在喉结处停顿。她从未仔细观察过男人的喉结,却在这时候,莫名觉得他好像瘦了一点,哪怕只是分开短短时日,他原本就十分凸显的喉结,好像越发硬朗了。 怎么,几天不见,太太不认识我了? 林晏川垂眸看着她,眉目间情绪复杂,隐忍着愠怒。 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冷嘲。 找了这么久,他都以为她死了,命人在太空垃圾里寻找她的残骸。现下他看到活生生的她,第一眼停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竟然恨不能一手折断了她。 林晏川摘下一只手套,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用了些力气,往上一抬。 迫使她看着他。 指腹温热,干燥,贴着她冰凉的肌肤上,触感真实。 林晏川愣了下。 星空辉映下,他挡在她的面前,微低着头,看见她的眼里泪光闪烁,倒映着他的影子。 林晏川 控制不住嗓音发颤,潮湿又酸涩的雾气钻进了眼睛里,连他的脸都变得不真切。 她竟然哭了。 是他吓到她了? 发了狂的羊群都没有吓到她。难不成他就这么被她厌恶、害怕么。 呵。 林晏川的眸光渐渐泛冷,指间用力,捏得那小巧晶莹的下巴发白,那张迷蒙呆滞的小脸上浮现出疼痛的扭曲。 你弄疼我了。 感动不过三秒。 花黎腾出一只手拉扯他作恶的巴掌,红润的唇微撅着,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斥责,温软。 你还知道疼?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你现在小命都丢了。 他松开了力道,她的下巴趁机抽出。 指间突然一空,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又沉了几分:就该由着你被吃了。 花黎仰着脖子,狠狠瞪他一眼: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救都救了,干嘛还要说些难听话故意让我不痛快? 林晏川微眯着眼,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即便是夜里,小脸红起来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挑了下眉,神色舒缓了些,但依然是板着个脸问:长能耐了? 花黎暗骂自己不争气,这个时候竟然脸红! 小别之后,竟然发现对方更帅了,美色当前,她完全控制不住,明明说得话是在埋怨他,可是离他这么近,感受着他的气息,看着他的眉眼,心脏某个角落里就不由自主冲出一根嫩芽,仿佛要从胸膛中穿出来。 那种感觉让人心悸,血流加速,呼吸紊乱。 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哦?她话未说完,他的手便又伸了过来,轻抬起她的下巴,动作不似先前粗鲁,深邃的眼眸里甚至还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浅笑,打算怎么还? 林晏川不发脾气的时候,嗓音醇厚,冷情却透着不自察的魅惑,让人自然而然想到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黎听得耳朵根都红了。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以缓解当下的尴尬,他倒较真起来。 报恩自然会报的,但也不是现在吧? 底下血流成河,半空中凉风刺骨。 想了想,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让我怎么还?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脑子坏掉了,这会,她竟然下意识地想象那张凉薄又性感的嘴唇里说出以身相许四个字。 一定是以前年少无知,看多了乡野坊间流行的小本子,所以才萌生出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甚至在这个心思萌出的时候,她的心跳越发的快了,脸上红得像猴族兽人的屁蛋子。 捏在她下巴的那只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原本冰冰凉的触感此刻已经变得滚烫。如果不是早就见识了她害羞的样子,林晏川这会又该以为她是不是突然发烧生病了。 害羞? 咳。 林晏川的眼底闪过一瞬光亮,眼睫微垂着,转而恢复了平静。 手指却从下巴处往上移了半寸,挺在那唇莹润晶亮的红唇上。 花黎原本是撅着嘴,唇上忽然被他的指腹触碰,瞬即像是带电一般泛起要命的酥麻。 她屏息着,嘴角缓缓低平,那只手却像是突然对她的唇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淡淡的独属于他的薄荷巧克力的清香。林晏川在那张唇上揉了揉,从唇珠滑落至唇角,描绘着她小巧的唇形。 花黎一紧张,轻轻咬着下唇。 那个动作仿佛瞬间刺激到了他,他的指腹顿了顿,转而压着她的下唇碰了碰她的牙。 他带着命令的语气,嗓音却染上了不自然的暗哑:张嘴。 那声音像拎着她全部的气力,花黎一哆嗦,贝齿松开,红唇微启。 心里的分寸全乱了。 干什么来着,说到哪儿来着,怎么突然就 他的手伸了进来。 花黎愣住,慌促之下,上下一怼,咬住了他的指尖。 林晏川不动神色,呼吸加深。 他看着她,眼神微妙。 冷风簌簌,他却莫名觉得浑身燥热,紧绷着,难受得厉害。 汪汪汪汪汪汪! 汪破了嗓子的沈寂,终于在林晏川的屏蔽技能打岔的缝隙里传到花黎的耳朵。 花黎眨巴眨巴眼,松开嘴,舌尖抵了下他的指尖。 尴尬地低头,红着脸对上沈寂那双猩红的眼睛。 嗷呜 你终于看我一眼了。 我嗓子都快喊破了。 林晏川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把周围声音屏蔽掉! 堂堂战神,竟然会有这种臭不要脸的技能! 可怜单纯无辜的小花花,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给屏蔽了。 她以为自己是太过专注,投入,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林晏川的身上,所以才忽略了周围一切的动静。 此时风声大噪,沈寂委屈地嗷呜,草原上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林晏川掀起眼皮扫了眼她怀里聒噪的东西,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沈寂也没在怕的,拽着花黎的衣服,仰着头与他对视,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变成了深棕色,有些炫耀似地往花黎身上蹭了蹭。 林晏川慢条斯理地戴上了白色手套,眸光泛冷,仿佛先前动情的人不是他。 他淡淡地瞥了眼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嗓音冷如玄铁:你的老相好? 老相好? 花黎的身子还有些僵硬,转身时脊背抽痛,咝了口气。 随后,温热的掌心隔着布料贴在她的腰背上,花黎愣了一下,腰背上那只手稍一用力,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即便是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胸膛的健硕,坚硬,厚实而饱满的安全感。 花黎悄摸摸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勉强镇静下来。 林晏川从背后搂着她,长臂环在她的腰间,下巴虚靠在她的额角。 皱眉,眼睛觑了下她的头发。 该洗头了。 花黎眯着眼往不远处走近的那团灰白色点子看,终于看清了蓝枢一脸焦急的模样。 她想到之前发狂的羊群,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我可没有这么差劲的老相好。她接着林晏川的话,毫不掩饰对蓝枢的鄙夷。 林晏川微勾了下唇,眼底的愠色消失不见,下巴又贴近她一些。 花黎,你 蓝枢置身血泊,羊群的尸体密集,他几乎无处落脚。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再看向半空中两个相拥的身影,神色复杂至极,无数问题想问,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问起。 蓝枢,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这些羊是怎么回事? 她误会了。 蓝枢当下一慌,蹙着眉很快回道:不是我干的,我没这么卑鄙。陨星上除了我,没有别的外来生物,你突然出现在陨星,破坏了它的能量流,羊群感受到外来生物的威胁,所以才会发狂。 呸。 花黎心里暗啐了一口。 什么鬼话,比她还能掰扯。 你相信我,我从未骗过你,当初我来这里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说到此处,蓝枢茫然地看了眼羊群的尸体,颇有些伤感,只是当初我没有杀死他们,而是选择和他们共生,驯服它们,这些羊其实很单纯。 花黎: 听这口气是在责怪他们不该杀了这些羊? 汪汪汪! 连沈寂都听不下去了。 既然驯服了羊群,为什么不能组织羊群发狂? 又为什么,现在才赶过来? 这些问题花黎也懒得去问了,编瞎话什么的,她自己也能编一箩筐,何必听一个讨厌的家伙喋喋不休。 行,我差点被它们吃了,现在它们反过来被我杀了,也算扯平。花黎顿了顿,脸上才褪下的红晕又浮了上来,她咳嗽一声,高声道,我老公来接我了,我现在要走了,后会无期! 老公? 再叫一遍。 林晏川很快捕捉到重点。 他偏头,睨着她通红的侧脸,勒令道。 心跳不收控地加速,脸上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专审大人:真得没有过分的描写啊,求放过。 TVT【小剧场】 第一次互相坦白心意之毫无经验的恋爱初学者林晏川小心翼翼抱着她,黑色的眼睛里眸光幽深,像蛰伏的狼崽。 他很想做些什么,但他怕伤害到她。 花黎:大人,你怎么了? 上尉:不叫老公了吗?【有点委屈】 花黎:呃,还是叫大人更习惯呢。 上尉:阿黎是不是嫌弃了? 花黎:嫌弃什么? 上尉:嫌弃它。 花黎视线下移,看了眼怎么挡都挡不住,不停往自己身上硌的某庞然巨物。 这一眼看过去,那庞然巨物像是有所感应,颤了一下。 花黎:老公,您能不能收一收?我害怕。【比她更委屈】面对小娇妻的讨好,心地善良的某龙自然是打算放过她了。 上尉脸红:它会坏掉吗? 花黎:不会吧,我没有,我不知道,别问我。【迅速脱离怀抱】【因为昨天的小剧场版本涉嫌无证驾驶,车速稍有超标,所以今天换上了新的小剧场,小可爱们不用太担心,渣作会尽量早点拿上驾驶证的;D】****** 渣作泪目:评论的小可爱感动到我了!其实无论付费与否,只要小可爱们还在看,还支持这个故事,渣作就会好好更下去,没钱看渣作出资给你看,不过也可能完结之后再入V。总之非常感谢小可爱的支持,比个大心脏! 感谢云远山长花花花、不吃蘿蔔的兔子、西出江景的地雷! ps.因为最近赶着完成论文,所以更新时间不太固定,小可爱们偶尔闲下来可以瞅一眼说不定就更了【此章评论全部发红包】 第三十三章 这里是有点长又硬呸! 这里是有点长又甜的小剧场。 花黎如今结识了不少朋友,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 所以她开始参加聚会了。 内容丰富有趣的聚会。 林晏川管不着她,因为他的聚会也不少。 上个月带兵又收了三个境外的物资星球,一个盛产能量水晶,一个盛产黄金玛瑙,还有一个盛产高端矿石。庆功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别的王公侯爵参加聚会都是带着女伴,林晏川也想带上花黎,确切说不仅仅是聚会,任何分开的时候,他都希望她在身边。 奈何宫里总有几个闲散皇子觊觎太太的美貌。 那些皇子是真够闲,在外头四处宣扬林晏川二婚,娶得还是自己貌美如花的养女。 关键是林晏川还无从反驳,法律上来讲,那些不实的流言都由事实构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始至终他所深爱的,都是这皮囊下不变的灵魂。 唔,只能说,他现在对肉/体似乎也欲罢不能了。 林晏川抿了一口红酒,一手拿着高脚杯,另一只手滑开虚拟器的屏幕,点进一个七彩花形状的社交app。 【七彩】app是花黎研发出来的,目前在暮拉莫很流行,几乎人人必备。 林晏川最头疼地是app里分享生活动态的功能,花黎喜欢分享他的日常,他自认为不够上镜,且她每次分享完,媒体第二天就会找上门来对他问东问西。对他的暴脾气,是个极大的挑战。 恋耽美 -眉眼如苏(24) 不过,偶尔,他也最喜欢这个功能。 譬如现在,花黎不在他身边。出门前他交代她乖乖呆在家,她每次都应得爽快,但他多半都知道花黎不会那么安分。 她现在猪朋狗友多了,玩起来经常疯癫过头,遇上有些有趣的事情便一定会分享到七彩上。 林晏川点开页面里唯一的对话框,习惯性刷了两人的聊天记录,最后的记录停在他凯旋的前一晚。 不算太愉快的聊天,但林晏川的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温柔的弧度。 【太太】:几点到家? 【我】:夜里三点十二分,你先睡。 【太太】:不,我偏要等你。 【我】:好。 【太太】:这次回来呆多久?: D 【我】:三个月。 【太太】:那老公下次出差带上我好不好呀?: D【我】:不好,危险。 【太太】: 【我】:怎么了,宝贝? 【太太】:每次都这么说,你他妈真的爱我吗?真把我当宝贝吗? 【我】:嗯,真的。 【我】:突然怎么了? 【太太】:一走就是半年一年,留我独守空房,每天盯着新闻怕你出事,自从结婚之后你打仗就不带我了,怎么的你是嫌我拖后腿?你不想我吗?你不怕我耐不住寂寞出轨?长期异地恋是会出事情的! 【我】:你敢出一个试试。 戛然而止。 后来他回家,很晚了,她还等着他,没有开灯,蜷在床上坐着。看到他的时候,扑进他的怀里抱紧他。 两人一起洗了澡,洗了很久。她那晚要得厉害,他太想她,自然也是反复折腾,满足她。 之后林晏川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在家休息了一天,她便像从前一样,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不放。 直到今天早上,前夜磨了许久,她竟破天荒起得比他还早。 她知道林晏川有聚会,她说她也有。 九台山的轻雀姑娘快要结婚了,办了单身派对。轻雀是她的闺蜜,他原本没什么意见,但九台山离上尉府有些远,加上他听到派对的名字,顿时就脸色拉了下来。 太太要时刻记得自己已婚的身份。 哦,所以呢?她挑了一条红色的束腰长裙,裙子的布料带了些亮晶晶的细闪,衬得她牛奶般光滑白皙的肌肤越发美得动人心魄。 她走到他跟前,转了一圈,他坐在床上,视线停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脸色沉地厉害。 花黎秀气的眉毛微挑,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林晏川愣了一下,随即按着她的脖子,探入舌头,加深。 直到她呼吸困难,嘤咛了一声,他才放过她。 放心啦,人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很安全,我保证。她涨红着脸,红唇微肿,嘟嘟的带着撒娇的模样,举着三根手指,有些可爱。 林晏川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开心。 不过,他现在后悔得很。 翻开生活动态,一张刺目的贴脸照赫然躺在屏幕上,底下的评论,清一色的祝99。 暗紫纠缠着粉红色的灯光,本就透着浓浓的暧昧气息,衬得屏幕中花黎的脸上都泛着迷离和妩媚。而他身旁的陌生男人,勾着她的脖子,和她无比亲密。 砰 高脚玻璃杯碎了一地。 林晏川退出app,直接打开了虚拟器的定位系统,边看着,边长腿迈向殿外。 几个好事的皇子见了他匆忙的样子,脸上蕴满怒意,颇有些幸灾乐祸。他们都能看到花黎的七彩动态,那张照片很快在私下被传开,自然也都猜到了林晏川生气的原因。 甚至当下就有皇子命人编了新闻,做了娱乐八卦的播报。 林晏川赶到会所时,花黎正玩得嗨,和那个贴脸照的男人相互搂抱着,扯着嗓子唱情歌。 一生一世一双人,日月皎皎,星河迢迢,与你共赴终老 林晏川几乎踹开那扇门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力度,厚重的门板瞬间脱离了门框,如一堵废弃的墙,砸落在包厢中央的点歌台上。 一屋子十几个男女,全吓懵了。 就连花黎,也是惊恐地后退,躲在那男人的背后,小心探出脑袋,眼神中充满了陌生的惧意。 大、大人! 男人将花黎护在身后,看得出来他也害怕,但还是挺直了身板,勉强与他对视,您误会了,不是您看到的样子,她不 让她说。林晏川打断了他。 他烦躁的,扯松了脖子下的领带,今天早上的领带不是花黎帮她系的。 他眼眸沉了又沉,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如果那男人再多说一句,他怕自己就要忍不住冲上去咬下他的脑袋。 我、我等一下,我联系一下 花黎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躲在男人的身后打开虚拟器,急得快哭了。 这时,林晏川的脖子上浮出了黑色的鳞片。 慢慢的,鳞片蔓延至下巴,再是脸颊 老公,你怎么来啦! 气氛降至冰点以下的包厢,静地只剩如鬼叫般可怕的歌声。人人自危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活泼欣喜的女声。 林晏川正欲发作的高大身躯,陡然僵住。 花花,你终于来了! 躲在男人背后的轻雀,终于激动地把话给说利索了。 男人握着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林晏川紧盯着那双交握的手,很快看到花黎手上陌生的戒指,以及那只明显不是属于花黎的手。 还有她身上鹅黄色的裙子。 吃坏肚子了,所以久了点。花黎摸着肚子,连蹦带跳来到林晏川身边,很自然地伸手圈着他的腰,整个身子靠进他的怀里,在众多酒水饮料掺杂的气味间,她扭头蹭了蹭他的西装,深吸一口气,满足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其他人见状,气氛终于好了些,各自开始默默坐会原来的位置,几个雄性叫来了会所管理,将门抬出去,收拾残局。 花黎这才注意到屋里的景象,佯装惊讶地抬头看他,他脸上的鳞片已经隐了下去,但脸色依然难看,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前方,那里刚刚站着花黎和一个男人。 发生什么了啊?门是你砸的吗?不是说会收敛暴力嘛,还说如果再在我面前使用暴力,就随我处置。花黎撅着嘴,凑近他的脖子,用只有他们俩才听得清的声音说道。 她的气息洒在他的脖子上,淡淡的花香盈满呼吸,温热的掌心探入他的衣服。 林晏川终于低头看向她,这才是真实的阿黎。 刚才,他的心脏几乎痛地停跳。 这个罪魁祸首,却突然出现在他怀里,摸摸他的脸,嘟着红唇同他说悄悄话,埋怨他。 照片是怎么回事?他其实大概猜到了,但必须听她亲口说。 之前是先入为主,他被照片刺激冲昏了头脑,其实那个人跟花黎只是脸一样而已,其它各个方面都能很轻易找到不同。 就是个小游戏啊。花黎压住心虚,继续与他对视,坦荡,我从海宁星淘了几颗变脸的小丸子,玩游戏输了的被惩罚发恶作剧动态,照片上的人是轻雀,不是我。 一直站着没什么表示,浑身坚硬地如钢铁般的林晏川,这会终于伸手回抱她。 两人正面相对,花黎的脸埋进他的西装里,他紧紧抱住她,下巴贴在她的耳边,贪婪的呼吸出。 有人将这一幕拍下,分享了动态:【我们上尉,真爱惨了他老婆!】花黎自知恶作剧可能伤害到某龙幼小脆弱的心灵了,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沉默着的林晏川终于开口,嗓音却沙哑地像被针扎过:回家。 好。她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听话地回道。 之后回家的路上,林晏川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和她讲话,但手掌却是紧紧握着花黎的,放在他的腿上。 不要生气嘛,我已经删除那条动态了。她的小手在他掌心不安分地扭动着,嗓音软软的,凑到他肩头安慰他。 没反应。 她继续说:而且你刚刚使用暴力,好可怕,你明明说过不会在用暴力了,暴力间接来说是很有可能发展成家暴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今天这么对我,我真的好怕 花黎越说越起劲,说着说着,都快把自己给说哭了。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回过头,剑眉蹙着,语气沉重而严肃:我没有家暴,今天也没有,我不会那么做。 她显然是在胡说八道,他却极认真了起来。 所以,不要出轨,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花黎: 竟然真得想哭。 但最后一丝理智绊住了她。 我也不想离开你,那你以后出去打仗带着我,好不好? 她眸光带着晶莹的泪光,红裙衬得她妖冶而灵动,宛如坠入凡尘的精灵,不,比精灵更动人心魄。 好。对视良久,他终于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那晚林晏川极尽温柔,停不下来地磨着她。 花黎搂着他的脖子,配合他的节奏,在那样的温柔里软地一塌糊涂。 老公我们也玩个游戏吧? 好有心思琢磨游戏? 他嗓音泛着欲,狠狠前进。 花黎迷迷瞪瞪的,在清醒与晕厥间徘徊,最后贴着他的耳朵,断断续续哈着气,道:敢不敢吃、一颗变脸丸子? 视觉的刺激,注定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三十二章被锁,特此写了个加长版的小剧场顶上。【内容和前面无直接关联,就是齁甜齁甜】被锁的原因,是因为作话里的小剧场涉嫌无证驾驶,车速稍有超标,白天改一下届时就能解锁啦,33章纯糖供遣。 第三十四章 再叫一遍? 不太好吧。 那种东西,哪能是随随便便反反复复就能叫出口的。 花黎斜眼剜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自己干正事的时候横插一脚,占她的便宜。 那就回去再叫。他手上一紧,箍着她往怀里带,温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根。 花黎有些烦躁,抗拒。 这样的亲密是几个意思?林晏川这就看上她了? 她不信。 走吧走吧,这儿腥得慌。花黎抬手格挡,把他往外推了推,手上还捏着他的衣角。 林晏川勾着唇,心情甚好。 搂着她转过身去,长长的眼睫微垂,看着她,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抱紧我。 啊? 花黎立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但反应还是迟钝了一步,只觉一股无形的推力从脚底刷地冲上来 她抱着小黑猛地撞进林晏川的怀里,碰上坚硬的胸膛,军装上的金属扣扎得她脸疼。 反射性搂紧了他的腰,而下一刻,让她整个惊地跟五雷轰顶似的画面出现了。 紧搂的腰身,变成了坚硬无比的龙鳞。林晏川的脊背生出黑色的骨骼,刹那间伸展,幻化成一双梆硬的巨型翅膀,花黎就趴在那一双翅膀中间,他的翅膀内侧生出细小的两排脊骨,堪堪护住她的身体。 花黎惊地尖叫出声,她单手抠紧一片扇形的鳞片,背部的鳞片并不算光滑,也许是常年累月的征战,他身上的鳞片虽如黑色的玄铁般坚硬,但依稀可见斑驳的深浅不一的划痕。 这是花黎第一次见到他的原身。 一条巨龙,目测数十米,如黑色的旋风盘旋在星空下,翅膀伸展仿佛能遮蔽天日,冷硬的鳞片在星光下折射出淡淡幽深的光泽。她能感受到身下的躯体,时而冰冷,时而滚烫,如冰火碰撞。 不过,这个原身不怎么好看。 重点是一身凶相。 花黎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化出原身来,她趴在他的背上,迎着疾风,起初他是缓慢而曲折地往上升腾,到了后面,整个龙身近乎直立,直冲九霄而上。 这感觉对花黎而言,当真是新奇又刺激。她也从起初淡淡的嫌弃,到了后面有些崇拜、惊艳,以致到现在彻底有些上瘾,欲罢不能 大黑龙这个坐骑太威风了,感觉能一统星际了! 同样震惊,而后崇拜加惊艳的,还有趴在花黎前方的沈寂。 第一次乘龙驾风,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此刻激动地发亮,从花黎的怀中钻出来往前趴,四条腿也紧紧抠着龙鳞。 难怪芭娜对林晏川恋恋不忘,这样威猛的雄性,就连沈寂也不能幸免地被其震撼了。 林晏川!你太棒了! 花黎迎风呐喊,清脆而悦耳的嗓音响彻了万里星空。 林晏川狰狞的龙头随那声呐喊晃了一下,愉悦渐袭,速度加快,一声龙啸之后,整个龙身穿透了陨星上空的保护层,随即,精准无误地冲着正上方的星船入口飞去。 花黎害怕地闭上了眼,这真身要是冲进去,恐怕整个星船都要被击穿的。 她当然是选择相信他。 手里紧抠的龙鳞,在眨眼间,又变成了金属扣的质感,花黎豁然睁眼,人形的林晏川已然抱着她稳稳落入了机舱。 他眼底蕴着笑意,呼吸平稳,面容冷静毫无波澜。 仿佛一秒前的惊心动魄,巨龙腾飞,都是幻象。 花黎愣了愣,盯着这张脸,心口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汪! 沈寂绕在花黎脚边,一屁股坐下来,抬腿抓了抓凌乱的毛发。 刚刚真的是太刺激了,忍不住摇尾巴。 这一声让花黎回过神,从他怀里挣开。林晏川眼底的笑意褪去,垂眸,抬腿往沈寂身上踢了一脚。 沈寂那小身板哪抵得过这一脚,当即滚了半圈停下,警惕地看过去,与林晏川对视上,又想到方才空中的磅礴气势,忍不住摇了摇尾巴,发出嗷呜一声。 变小了的沈寂,就像老虎失去了尖牙,不仅不凶了,还有些可爱,倒真像个小宠物。 花黎扑哧笑出声。 林晏川和沈寂同时看向她。 笑什么?林晏川摘下手套,眸光冷淡,看着她,五指捏得噼啪响。 笑沈寂,可可爱爱的。花黎歪着头,看向炸毛沈寂。 如果有镜子,沈寂就能看到自己现在有多搞笑了。 还好它是只小小的狗子,怎么凌乱都显得呆萌可爱。 你说什么? 视线瞬即被军装挡住。 花黎抬头,听到他语气里有些咬牙切齿的警告。 她忍着笑,重复一遍:说沈寂,可可爱爱的。 林晏川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眼里的寒光似能将她冻住。 嗯,这才正常嘛。 花黎脸上的笑意更盛。 她迟早是要离开林晏川的,离开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所以,她可不想留下什么牵挂,最好也不要被别人牵挂上。 太太! 是安博的声音。 舱门关上后,安博和付炎带着几个士兵过来从控制室过来,看到太太后,两人眼里俱闪着光,很是欣喜,身边几个士兵也同样如此。 老大。付炎相比安博还是要沉稳一些,眼睛只微微扫了太太一下,便站到了林晏川身后。 花黎冲着他们一一点头,也不管跟前的林晏川臭着一张脸。 恋耽美 -眉眼如苏(25) 安博接着说:太太您失踪这两天,可把我们老大急坏了,每天寝食难安,茶饭不思,差点没把海宁星一锅端了,派出去的士兵没消息,老大亲自出马,总算是找着您了 说着说着,安博就闭嘴了。 花黎倒是听得兴味十足,偷瞄了眼林晏川,见他满脸冷冰冰的,目光淬毒了似地盯着安博,她想不信都难了。 这么一看,林晏川好像真得憔悴了一点点。 花黎摸着下巴,沉思状:大人,您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林晏川眉心一跳,睨着她:怎么? 花黎感觉自己被噎着了,后退一步,摇头:有点突然。 大人的人设不能崩啊! 说好的不喜女色,这段时间又对她各种暧昧,偶尔还企图用强的,如果说以上仅仅是停在性/欲上的本能,那么现在开始对她表现出强烈的担心挂念,是不是说明已经从走肾变成走心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花黎的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你我结婚近十载,即便我对你有意思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林晏川走近一步,如漆墨般的眼睛,深邃,沉郁。 那眼神花黎见过。 在海宁星,他压她在床上,差点行不轨之事。 这里这么多人,龙应该不至于吧? 花黎吞下一口口水,视线投向付炎和安博,正欲说点什么转移尴尬,然后就见付炎推着安博,安博领着几位士兵,刷刷逃离现场。 林、林晏川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花黎怯生生看向他,退无可退,脊背贴在厚实的白墙上,我们俩没结果的,我其实根本就不是花黎,你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 花黎说了一段绕口令,把自己绕进去了。 林晏川眸色深沉,慢条斯理地将一双手套摘下放入裤兜里,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做出了没眼看的帅气。 他单手撑在她头顶,气势逼人。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带笑,似乎听了个幼稚的笑话。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花黎紧张地绞着双手。 林晏川忽然抬手,修长的指节碰了一下她的鼻尖,低笑一声:我有说过喜欢你吗?以为这么说就不用履行夫妻义务了? 花黎嘴角抽了抽,丫的结婚当晚红绡帐暖不碰一下,结婚十年也不回来碰一下,突然等她穿过来附了身,巴巴地回来让人履行义务,还不喜欢我!你他妈当我是X奴?? 私以为大人应该不是那种随便和来路不明人士发生关系的人吧。 花黎,来自平行世界,治愈系低阶花族,品系不明,父母双亡,时空穿梭来到暮拉莫。林晏川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透过那双眼睛看清另一个人,语气慢慢悠悠,笃定,平静。 平静地让人害怕。 花黎一字一句地听着,头皮发麻。 良久,在他持续的沉默的威压中,她试探着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要不然我们就把,咳,离婚手续办一下? 亮如星辰的眼睛,难以抑制地闪烁着微光。 但对视只持续了五秒,她的眼皮默默垂下来,忐忑而尴尬地盯着他胸前的金属扣。 林晏川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被触及逆鳞一般。 危险,愠怒,爆发的边缘。 所以说不要轻易试探。 林晏川拦腰抱起她,眼眸冰冷,带着几丝肆意汹涌的狠厉。 花黎低呼一声,两只手拧着他的衣襟,下一秒又火速松开,心跳到嗓子眼,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某些事情,感到莫大的惊恐和慌乱。 脑子里无数种可能一闪而过。 当林晏川把她丢在床上的时候,她几乎是立马往反方向爬,也顾不得脚上还穿着鞋子,在他干净的床单上留下灰溜溜的印子。 她才刚爬了没多远,脚踝就被捏住,力道发狠,挣扎无果,像块软塌塌的布被他一把扯回去。 呜呜呜呜,我不行,不可以,你找别人吧大人,求你了! 眼泪说来就来。 林晏川拧着眉,大手制住她的双脚,嗓音凉薄,带着一声嗤笑:你想什么呢? 那声音听起来倒是清朗得很。 花黎揪着床单,扭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你不是要我履行夫妻义务吗,我做不来那种事情,恶心 恶心? 拧着脚踝的大手,力度加重。 她痛地咬着下唇,点头,顽固。 恶心! 虽然没做过,虽然书里面写得心驰神往,可一想到自己身上,就恶心! 让你给我按摩,你他妈觉得恶心? 林晏川的嗓音如坠冰窖,下一秒几乎控制不住力道,要将她的脚踝捏碎。 ??? 花黎哭丧的脸一顿,像看鬼一样看向林晏川。 你、你说得夫妻义务,就、就是按摩? 她嗓音带着哭腔,委屈又娇软,通红的小脸上泪痕斑驳,让人见了心生不忍。 林晏川手中的力道松了一分。 脸色依然难看:你以为是什么? 是我的思想过于肮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日常按摩时间。 二十分钟后。 上尉:继续,不要停。 太太:不行了,手酸,没力气了,你自己来叭。 上尉眸色幽深,盯着太太红润的唇。 十五分钟后。 太太:真得不行了,嘴巴麻了。【委屈巴巴】上尉亲了亲她,搂进怀里,雪白的柔软像两朵冰凉的云在灼热中交替。【上尉大人又开发了新的按摩工具】 第三十五章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说清楚 花黎站在床边一米外,看了眼正在换床单的勤务兵,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面容冷峻,余怒未消的上尉大人。 瓮声瓮气,委屈里还带着些局促。 夫妻义务,任谁都会想到不纯洁上面吧?上尉大人倒好,也是年纪几百岁的龙了,说出这么一句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来,最后竟然一副我根本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你简直无理取闹的表情。 花黎站在边上一直拿眼神儿斜他,他敛着眉,二郎腿翘出了二五八万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双手叉在身前,脸色冷森森的,眼睛盯着床,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那勤务兵突然被叫来收拾床,本来已经挺紧张了,但本着替大家伙吃瓜的精神,临进门前的心情还是激动且期待的。 这会他只想速战速决,赶紧脱离老大阴鸷的凝视。 气氛实在太尬了,太太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老大那个表情比平时训他们的时候还要臭,丝毫没有嗅到恩爱的气息。 就连床上,也没有雌雄交/配后的欢爱痕迹。 老大,收拾好了。 勤务兵直至将换下的床单系数叠好,双手端着,这才松了口气般复命。 林晏川点了下头,抬手扬了下。 勤务兵麻溜地出去了。 大人,其实如果是按摩的话,我觉得我肯定没问题,我以前就干过的 关门声落下,花黎心里的小疙瘩也嘭地砸下来。她紧张兮兮地斜着林晏川,小声逼逼,终于等来了他的一瞥。 花黎抓住这瞬间的一瞥,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大人那一眼,比之前更凌厉。 她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惹着他了,正仔细反省自己刚才说到的哪个字可能会惹恼他,就听他突然沉声开口:去洗澡。 花黎愣了下。 他又瞥她一眼,眉头拧地更深。 臭死了。 那口气充满了嫌弃。 花黎:好嘞。 松了口气,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就好了。 磨磨蹭蹭换上拖鞋,溜进了浴室,反手关门。 花黎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做了几个哭笑的表情,又抬手揉了揉腮帮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她屏息,打开了机械耳,听到林晏川正在和上级汇报。 不过,内容听得不真切,花黎只听清楚了一句:嗯,后天可以。 之后就是各种干扰电波的嘈杂声,耳朵都疼了,她赶紧关了机械耳。 这种情况之前都不曾出现过,难道是出了什么故障?回去之后要赶紧找地方修一修。 花黎晃了晃脑袋,对着镜子就开始脱衣服。 星船上的浴室没有上尉府大,不过一个人洗也是绰绰有余了,跳个舞什么的都能施展开。花黎倒没有那些癖好,但有时候忍不住边洗澡边哼歌。尤其这阵子在林晏川的压迫之下,她就更想干点什么解解压。 但鉴于外面还坐着一尊龙,她到底忍了下去,只趁着放水的时候小声哼了两句。 的确是太久没洗澡了,整个人没入温水之中,浑身一阵酥爽,连日的疲乏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怪味通通在沐浴水的清香里淡去。 当然,如果林晏川没有推开浴室门进来的话,她会更爽。 大大大大人!我还没洗完 花黎缩在浴缸里,瞬间觉得水都冷了好几度。 再看林晏川,脱了上衣进来,关门。 我瞎吗?态度不耐。 黑沉沉的眼睛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在一旁的洗手池站定,气定神闲拿起牙刷开始洗漱。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自然,与花黎的一惊一乍对比鲜明。 花黎简直无语。 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好好一个大姑娘,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身段玲珑,肤白貌美,眼前的景象又是如此活色生香,是个正常雄性想必都受不了。林晏川竟然能若无其事地,冷着一张脸站在这刷牙洗脸。 您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雌雄有别,您如今也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妻子,可不可以不要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进来。 花黎试图以理服龙。 林晏川刷牙的动作顿了下,后嘴里灌了一口水,咕咕啷几下吐出去。 花黎一直用余光瞟他,大人的身材十分好,颀长的身形已经让他看起来极具魅力,没有衣服的包裹,全身的肌肉越发显现出来,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出魅力四射的弧度。 宽阔的背,抑或是浅麦色的胸膛,甚至是肌肤上蜿蜒的疤,都透着逼人的诱惑。 没眼看。 但是还可以再看一眼。 花黎脖子发酸,坐在池子里臀部有点发麻,挪了挪。这个别扭的姿势和第一次见上尉的时候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现在的空间更加狭小,两人之间也就隔着一道透明的帘子,还是那种没法全拉上的帘子。 花黎等了一会,愁着一张小脸盯着池子里的水。 怎么不洗了? 林晏川刷完牙,扯过壁上挂着的毛巾擦脸,扭头看她。 那目光就赤/裸裸地落在她的肩上,锁骨,然后往下。 花黎刷地抱住自己,警惕地盯着他:你别看!却不知自己这话喊出来,满满都是撒娇耍泼,还带着点儿哭腔,与眼下的气氛纠缠起来,怎么听怎么看,都透着浓浓的暧昧。 林晏川挑了下眉,毛巾随意搭在肩上,侧过身,单手撑着墙,索性就这么正面对着她看。 她一害羞,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夫妻义务把她吓到了,他最后拐个弯说是按摩,蠢丫头竟然也信了。完了之后还舔着脸过来哄他,又说什么以前给人按过。 林晏川也觉得莫名,听她说话怎么就那么想掐死她? 可他一旦触碰到她了,一旦听到软趴趴地求她,眼珠子滴溜溜闪着光,他就会心软。 笑话,他竟然会心软。 对一个,来路不明的臭丫头? 呵。 大人,您笑什么? 林晏川一笑,花黎的头皮就发麻。 准没好事发生。 果然,下一秒,他把毛巾丢到她的头上,嗓音低哑:转过身去,我给你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丢丢卡文,此章短小,渣作洗漱完回来再接着写。 第三十六章 对于林晏川这种无理又极具羞辱性的命令,花黎当然是下意识地选择拒绝他。 但当她拉下毛巾,眼睛还不来不及瞪他一眼的时候,林晏川就已经半蹲在了浴缸旁。 依然比她高出许多,垂眸看下去,一览无余。 花黎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毛巾拍在他的脸上,羞愤地往后退,直到脊背贴在浴缸上硌地有些疼。 她捂着身前,脸上红地像是被开水烫过,舌头也被烫地不利索了:我、我我我自己会洗,你出去! 林晏川将毛巾拿在手里,神情已经十分不耐烦。 他现在有点暴躁,说不上来,就是怎么都无法克制住,不知因何而起。 口气自然森冷地要命:转过去,不洗干净今天就不要睡床。 花黎委屈地眼睛也跟着红了,红唇发抖:我会洗干净的我可以睡沙发。 妈的。 以为谁想睡床吗? 活着不好吗? 他问。 花黎一脸震惊,宛如五雷轰顶。 看着某龙问出这句话,脸色冷淡的骇人,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不让他帮忙洗澡,怎么他还要杀了她不成?! 最后,迫于大人的淫威,花黎还是一脸憋屈加惊恐地背过身去了。她后悔洗澡没把压缩包带着,不然待会要是遇上什么禽兽的事情,防龙喷雾能派上用场了。 花黎不发一言地背对着他,两只手攀在身前的浴缸边缘,脑袋里细细琢磨着如何应对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 突然,一块湿哒哒的毛巾贴上她的背。 从颈椎一路往下,起初是轻轻的,花黎紧张地整个后背都竖起了汗毛,随后是很重地摩擦,皮肤都背揉地发疼。 你轻点 花黎咬着牙,拳头攥得紧紧的。 自己洗澡和另一个人帮忙,完全是不同的体验,明明他都没有碰到自己,只是毛巾从身上滑过,可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是从他的动作间四处流窜。 林晏川眸底深沉,手上力道稍减了些,毛巾用力擦过的地方,褪下一层白色的泥屑。 花黎平时洗澡很勤,但她对自己不会这么狠,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搓过澡,更别提背上了。隐约觉得擦出了一些东西,她有点难为情。 但身后的某龙倒真没有做除了擦背以外的事情,她脑补出的一系列高温事件,反倒显得某龙过分正直了。 慢慢的,花黎也就接受了这个实际感受并不算坏的行为。 肌肤在温热的毛巾下搓出了暖意,她从抗拒慢慢变得有些享受。不过她琢磨着林晏川应该也是第一次替人干这种事情,动作时而粗鲁,时而温柔,且搓澡的范围比较局限。 花黎扭了下腰,抬手,绕至肩胛拍了拍:这里也要,痒。 林晏川睨着她的手,余光扫过被他擦地通红的地方,唇角微弯,也没有怪她这副指使的口吻。 他把毛巾扔进手里漂了漂,又打开热水放了一些,腾腾的热气瞬间从浴缸里弥漫出来。 大手捞起热毛巾,往她拍过的地方擦过去。 看来她是适应了,也舒服了。 他却难受了。 身娇体软,腰肢不堪一握,在芬芳的沐浴水中,美好的弧度荡漾开,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让他喉咙发紧。 恋耽美 -眉眼如苏(26) 白嫩的肌肤在他手中滑过,触感极好,仿佛他只需稍用力一掐 咳。 后天有个晚宴,你想不想去? 他动作停下,突然沉声问。 手里的毛巾搭在她瘦削的肩上,身高原因,他的视线轻松越过肩头,能看见精致的锁骨。 林晏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因为热水的缘故,已经红了一片。 眼前似乎不断浮现出肩头以下的画面。 花黎晃了晃脊背,全身发烫,但很舒服,感觉从来没有洗得这么彻底过。 她扯下毛巾,下意识捂在胸前,对他突然问出的话反应了一会。 晚宴? 不想去。 宫里的规矩太多,吃喝拉撒都得憋着。 但看在大人任劳任怨给自己搓背的份儿上,她没有马上拒绝,选择了迂回战术。 什么晚宴? 她装作很感兴趣地问。 庆功宴。 他的视线再次移至她通红的背上。 哇!我可以不去吗? 脑子好累,热水澡洗得人都迟钝了,不想迂回了。 他顿了下,道:可以。 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花黎觉得难以置信,扭过头看他。氤氲的水汽淡淡笼罩着他,那双眼睛看过来,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毫不遮掩泛红的欲望。 太、太近了。 他没穿上衣,蹲在浴缸边上,单手搭着边缘,手背微红,泛起青筋。 他只需一倾身,就能碰到她的额头。 花黎紧张了一下,看到了某龙喉结滚动,她咽下一口口水。 我洗好了,你转过去一下,我穿衣服 花黎已经忘了原本要说什么,只知道此时此刻情况非常危险。 别说某龙能不能控制地住,她自己都没那么好的定力。 林晏川这次没那么好说话,他淡淡看着她,眼里的欲望加深一分,僵持了片刻,他突然坐下来。 坐在了湿漉漉的地砖上,两手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用,我都看光了。 他越来越知道自己那些莫名的情绪和躁动源自何处了。 他的目光黏着在她的身上,自上而下,缓慢而意味深长地带着打量。 源自原始的兽/欲。 那种东西,他以为自己不可能会有。 德莱说他绝情绝欲,寻常龙族到他这个年纪早该规律性发情了,可他完全没那个苗头。哪怕是德莱把他关在实验室里,给他放映一堆声色兼备的影像,也无法诱导他发情。 药物倒是起过作用。 不过,最后也是他自己疏解的,程序性,不带有一丝欢愉。 遇见花黎之后,似乎就变了。 和雌性的接触,让他滋生出一丝快意,久而久之堆积起来,那快意汇聚成河,冲击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欲罢不能。 只要看着她,听她说话,触碰她,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疯狂想要她。 花黎抿着唇,脸上红地能滴血。 看光了,妈的。 她忍了,下巴冲壁上点了点,磨着后牙槽:那你帮我拿一下浴袍。 怎么穿也是个问题。 羞耻度爆表,花黎接过浴袍往肩上一搭,瞬即站起来 只要我速度快,大人他就看不见。 但大人表示他还是看见了。 他坐在地上,仰头看她。 白皙光滑的脚踝还沾着水,从浴缸里出来,踮脚踩地砖上,冰冰凉。 花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袍子裹地更紧。 她试图绕过他,从他身侧经过时,速度很快。 大人精准无误地,有一次抓握住她的脚踝。她差点重心不稳,前后晃了晃,撑着他的肩,才勉强站住。 大人又想干嘛?咬牙切齿,又无奈。 想白嫖?林晏川眼睫颤了颤,嗓音低哑,视线扫过她露在外面的小腿。 啊?大人在说什么,她为何听不懂。 刚刚我帮你洗澡了,现在轮到你了。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 是那种诡计得逞的,奸诈的笑声! 花黎气得想吐血,鼓着腮帮子拔了拔腿,拔不动。 我又没让你给洗 大人实在太过分了。 乖。他手上松开,站起身来,瞬即高了她一截,肩宽体长挡在她跟前。 微低着头,沉哑的嗓音里带着诱哄。 是花黎此前从未听过的语气。 别扭,却又说不上来的宠溺。 宠溺?怎么可能,大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意思,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他就是故意让她出糗,奴役她,把她当玩物般。 想凶就凶,想吼就吼,现在也是,想哄就哄! 林晏川盯着她脸上风云变幻,鼓着的腮帮子扁下去,又撅着嘴鼓得更厉害,亮澄澄的眼睛里闪烁着羞愤。 忍俊不禁,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难得轻缓,又从壁上取下一顶粉色的干发帽,将她湿润的头发拢在掌心,有些艰难地挽到发顶,然后将干发帽戴在她的头上。 他的动作让气鼓鼓的花黎再一次产生错觉,耳边的碎发被他的强迫症一缕一缕塞进去,手指偶尔碰到她发烫的脸颊,亮亮的,却有一丝舒服。 终于整理地干净齐整,他垂手,搭在她的肩上,黑黢黢的眼睛里明暗交替,在浴室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好了,帮我脱裤子。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极低沉的嗓音,魅惑至极。 但他说出的话,就有些过于下/流了。 以至于花黎以为自己听错了,红红一张脸,懵逼地望着他,仿佛在说:你刚刚说什么,我他妈好像听错了。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今晚他已经笑了好多次。 不正常。 但他姑且放任这种不正常,兽/欲来临的时候,没有一个兽人是能保持正常的。 他掐了掐她的脸,盯着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尾音上调:你没听错。 花黎当即抬腿,仅凭意识,狠狠踢向了林晏川的某关键处。 那一腿,有多羞愤,就有多用力。 可林晏川是谁,她那一脚即便突然,他也顺利地捏住她的腿。 大腿上,浴袍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诱人深入。 林晏川扫了眼,意味深长挑着眉:太太在诱惑我? 我诱惑你奶奶个腿。 花黎挣扎了一通,把腿挣了出来,咬牙假笑:不是的大人,我是在训练大人的反应能力,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人一定要时刻保持这种反应力,千万不要让图谋不轨的人得逞。 林晏川睨着她说瞎话的红唇,淡淡嗯了一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图谋不轨说得就是在下。林晏川今天给了多少羞辱,改明儿她就要悉数讨回来。 现在可以脱了? 可以,当然可以了,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太:今天突然想喝咖啡,听说加了牛奶的咖啡会很甜。 上尉:好,用吸管喝? 太太:可以吧。 上尉:粗的吸管可以吗? 太太怀疑脸:嗯?有多粗? 上尉:这么粗。 摁头。 请太太喝牛奶味道的咖啡。 上尉:还想喝吗? 太太:呵。 上尉:那继续。 太太:??? 读者:震惊!洗澡竟然能洗三千字! 渣作:太久没洗澡了,所以认真洗了一次,下次不会了。【抱头跑.jpg】 第三十七章 帮忙脱个裤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也是他吃亏。再说了,上尉大人的东西,那可是多少雌性梦寐以求想见一见的大宝贝。 她就当是替那些少妇们一堵尊容了。 解开皮带的时候,花黎纤细如葱白的手指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但这时她眼底闪过一抹光,低着头,林晏川也察觉不到异样。 毕竟他怎么可能想得到,他这个酷爱害羞,碰一下就脸红的太太竟然会偷偷启动千里眼中的录像功能。 花黎有点儿兴奋,毕竟是头一次干这种缺德事。 她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叫好。实在过于机智,竟然想到这么个好办法。 这他妈就叫现世报啊! 激动过度,手上动作不稳妥,皮带解下后,解扣子,拉链,指尖戳中某个位置。 那个位置原本平平无奇,却在她此番折腾下,发生了晋江不允许发生的反应。 很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花黎没收手,动作比之前还要不稳,一不小心就会贴上去,然后烫手般松开,接着再贴上去。 仿佛大人穿得不是普通的军装裤,而是一条铁皮裤子,十分难脱。 在她的手指第N次碰到滚烫的肌肤时,林晏川不受控地微抖了一下。 踉跄半步,有些狼狈。 你磨蹭什么? 他嗓音变得极低沉,仿佛含着玉琥珀般,带着浓郁的沙哑和欲念。 盯着花黎的脑袋,那晃来晃去的粉色让他心绪混乱。 花黎无辜地抬起头,手上空了,委屈巴巴望着他:大人的衣服好难脱,这里好像长了一只怪物,一直在变大。 说着,她伸出食指,状似无意地戳了那处怪物。 林晏川喉结滚动几下,紧闭上眼,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他现在是在忍什么?为什么忍? 这该死的小妖精,分明就是故意勾/引他。 林晏川背过身去,很粗鲁地将裤子脱下去,露出了精瘦却健壮的腰,腰上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的线条完美,后腰上有一块狰狞的疤,状似一团火烧云,但却衬得他更加性感了。 花黎憋着笑,看林晏川这别扭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乖乖去给他放水。 他没有脱下最后一层遮羞布,但深蓝色的底裤很明显掩不住他的惊人尺寸。花黎假装没看到,但余光已将一切收入眼底。 这种影像,如果传出去,那得卖多少钱啊? 想到即将到来的不义之财,花黎的暗爽又增添了几倍,因为过于激动,她脸上红扑扑的。 此刻看在林晏川眼里,以为她是在害羞。 害羞? 她现在想通了,这是商机啊! 大人,水放好了。 她恭敬地站在一旁,笑容甜美,嗓音也甜腻腻的。 林晏川瞟她一眼,下腹莫名一紧,想到待会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要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血液就直冲脑门。 太热,放冷水。 他抬脚试了水温,一脸冷淡地收回来。 好的。花黎乖巧地放冷水。 其实已经不算热了,您再试试? 继续放。 最后,浴缸里的水温估计也就二十度不到的样子,这个天气跟洗冷水澡没差别。 林晏川仰躺在浴缸里,长手长脚,让原本还算宽阔的空间一下子逼仄起来。花黎的目光扫了眼深蓝色那处,似乎已经偃旗息鼓了。 难怪要冷水,呵。 花黎拧着毛巾,指尖温度微凉,她红着脸极力忽视他的打量,撸起浴袍的袖子,蹲在浴缸旁伸手去擦他的脖子。 花黎的动作很轻柔,像挠痒痒,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肌肤,滑过胸前,然后往下来到腹肌。 这还是花黎第一次触碰男人的腹肌。 硬邦邦的,稍微用力又觉得有些Q弹,手感极好,她在那一块反复擦了,来回擦,幅度稍大,有时候会碰到底裤的边缘。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某龙随着她的动作,腹部一阵一阵紧绷。 他甚至往上躺了一些,竭力诱导她的手往下深入。 哼,劣质的小把戏。 姑奶奶偏不如你的愿,看着你这么大了一圈又一圈才好,憋死你! 够了。林晏川终是招架不住,握在边缘的大手猛然拉住她的手腕。 他力气大,花黎疼地皱眉:你让我帮你的嘛。 软软糯糯的,像棉花糖,听得他想咬她。 不要只洗那一个地方。林晏川微眯着眼,眸光中水色潋滟的欲念被遮挡了一些,让他看起来还算个正人君子,他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嗓音却已经哑得厉害,也洗洗这里。 他带着她的手,终于停在了那片滚烫的肌肤上。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它的搏动和轻颤。 还有林晏川愈来愈粗重的呼吸。 花黎这会又突然有点犯怂,她的手贴在那处,想缩回来,指节微曲了下,立马又戳到了。 林晏川嘴里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花黎抿着唇看他的表情,迷离的,微微扭曲的眉眼间带着克制。 她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跟豆大的雨滴砸在鼓面上一般。林晏川的表情和声音刺激到她了,她收回目光,凝在那处微微跳动的地方,然后五指张开,再他的手腕束缚下,掌心完全贴了上去。 攥着她手腕的大手随之用力一捏。 咝,真的疼。 都这个份上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录像还开着呢。 花黎抖着胆子缓缓收拢五指,捏在颤抖的滚烫上,然后松开,又捏了一下。 她的每一下动作,都会引起林晏川的闷哼,起初是低低的,后来是带着微喘的嘶吼。 花黎感觉自己正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在那处已经大到她根本无法捏住二分之一的时候,她被林晏川猛地拉进了浴缸里。 卧槽你个流氓! 事发突然,花黎本能地骂了一句。 然后,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她湿淋淋地趴在他身上,浴袍吸水后沉重地黏着皮肤,冷水刺激地她牙齿打颤,只有他身上的体温给了她少许暖意。 四目相对时,他的眸中带着红血丝,欲望收敛了些,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危险。 你说什么? 他听到了。这个乖巧的小妖精,竟然满嘴脏话。 我、我说我操作失常,像个流氓?她瞎编了一句。 应急能力倒是强的很。 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身下又蠢蠢欲动起来,两人双腿纠缠着,肌肤相贴,他顿时原谅了自己的失控行为。 没错,你就是个小流氓,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他凑近她,薄唇带着清冽的淡香,几乎要贴上她的红唇,语气有几分调笑地接着道,那就继续,做流氓该做的事情。 说完,他的视线下移,充满暗示性地往下看。 花黎盯着近在咫尺的唇,正是这张嘴平日吐不出象牙。 她恶趣味上头,选择性忽略他的暗示,双手抓着浴缸边缘,通红的小脸往前用力一凑 亲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臭龙的初吻被!她!夺!走!了! 鉴于这具身体不是她本人的,所以间接性等于,她的初吻并没有被侵犯。 花黎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 从林晏川一脸懵逼加震惊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条大黑龙,他害羞了。 估计还自闭了。 花黎重重地亲上去,并且还学着小册子里看来的,微张嘴,一排小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末了舌尖扫过唇上的弧度,一气呵成,满意地放过了他。 恋耽美 -眉眼如苏(27) 大黑龙第一次接吻。 毫无防备的,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雌性。 滚。 良久,他那张泛着牙印的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 眸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充满戾气。 好的大人。 花黎拎着浴袍,麻溜站起来。她知道自己安全了,背对着他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终于忍不住释放出来。 就像是突然掐住了大人的软肋,看他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还有脸上五彩纷呈的羞愤,以及手足无措任由她折磨的表情,花黎就觉得自己这次赢地相当彻底。 她出来换了身衣服,很快躺下,捞起被子倒头就睡。 林晏川在浴室里又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出来之后没有往床上去,而是取下门口衣架上的军装穿上。 花黎背对着,闭着眼睛假寐,能听到他的动静。 不过林晏川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动作有些轻悄悄的,就像是怕吵醒她。但花黎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她刚刚才那么对他,他也叫她滚蛋了,又怎么可能关心会不会吵到她呢? 又过了一会,她听到林晏川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她很想扭头看一下,因为他这会突然没动静了,让花黎觉着乖瘆人的。 砰砰砰大人,星船遭遇不明袭击。 是付炎的声音,从门口的传声机传进了房间里。 怎么不用虚拟器联系? 是林晏川刻意压低了嗓音问。他已经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了门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之意。 花黎没在意林晏川为什么突然斥责下属,她重点在意的是,他们的星船又他妈被袭击了。 老大,虚拟器信号被干扰了,太太在睡觉吗?付炎的声音也压低了,带着些歉疚。 你说呢?林晏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先到控制室等我。 是。 接着林晏川又走回床边,她听到他拉开抽屉,打开糖盒,哦,是他的胃药。 盒子放回去后,他身上淡淡的沐浴芬香笼罩过来。 花黎翻了个身,揉揉眼睛,朦胧地看着他,嗓音软软的:怎么了大人,不睡吗? 她装得太像,瞒过了他的眼睛。 有点事要处理,你好好睡一觉,到了暮拉莫我再叫你。 他看着她,幽深的眼睛凝视着她,视线停在微微嘟着的粉唇上。 嗓音难得柔和,和一小时前叫她滚的态度判若两人。 花黎还来不及思考他突然转变的原因,一个微凉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只是轻轻的一碰,花黎愣住,却觉得那一片像是带了电般。 等回到暮拉莫,你再好好说说,谁教你得那些小把戏。 这是他离开体能舱前撂下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太:大人,你工作好辛苦啊,我都没有工作,我有点愧疚。 上尉: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太太:大人真会说话,那大人负责赚钱养家? 上尉:不。 太太:? 上尉:我负责,插花。 太太: 【告辞,本花离家出走了。】改编自微博小段子。 渣作OS:我很尽力地修改了。 第三十八章 38 报警器没响,星船自动识别了侵入者身份。 付炎检查了各机舱安保系统,站在林晏川身后,汇报情况。 入侵者似乎对星船构造很熟悉,登入星船后成功避开了所有监控,躲在了需要仔细翻搜的死角。十分钟过去了,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入侵者。 安博指着屏幕上,星船入口处穿着蓝灰色军装的男人,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老大:老大,这是上世纪的军装款式吧。 却见林晏川寒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微光。 他双臂抱在胸前,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屏幕中的人。 通知下去,把空着的体能舱开放一个,不用留值。 老大的意思是,要给这家伙整个房间住?安博扭头看了眼付炎,从付炎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如此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林晏川的视线从屏幕上收回,瞥了他一眼,点头。 不要让他接近我的体能舱就行。 安博还想再说什么,被付炎拉住袖子。 脖子梗了下,随即立正站直:是! 敢情老大认识这人? 招呼不打一声,突然入侵星船,而且还没有被星船上的监控系统识别出异常。可是那人穿得实在诡异,军装是上世纪的款式,看起来很旧,但还算整齐,上面没有ID号,也没有军衔,像是被刻意撕掉了。 安博和付炎入伍的时候,早就换过两个款式的军装了,况且那人进来时候刻意压低了帽檐,他们根本看不出来人的身份。 私下里,两人商量了一下。 安博:我觉得还是要暗中派人看着,咱头一回碰见这种事儿,万一对方是伪装的怎么办? 付炎难得赞同他的观点:没错,虽然老大的判断一向精准,但谨慎一些自然更好。 安博:行,那就我俩轮值。 付炎点头:好,不要做得太明显。 这边刚从控制室出来的林晏川,很快接到了总部的连线。 他眸光沉下去,接通,语气里没有多余的情绪:王妃请讲。 是蓝枢的母亲。 电波的另一端,那位可怜的女士已经泣不成声。 林晏川安静地听着,没有给与任何安慰。 即便这位王妃向来待自己不错,蓝枢下落不明之后,她更是将多出的母爱毫无保留地付诸林晏川的身上。 曾经林晏川和蓝枢是并肩作战的关系,在军中若论功,两人可说是平起平坐,若论地位,身为皇族的蓝枢显然高于林晏川。 而蓝枢的母亲是位非常温柔的蓝兔族雌性。 没什么架子,乐善好施。她第一次从王上那里听说林晏川的时候,就想着要收他为义子。不过林晏川委婉拒绝了她,之后她的儿子失踪,宫里挑事的权贵传出流言,说是林晏川故意见死不救使得蓝枢葬身战火。 蓝枢的母亲曾当面问过林晏川,问他是否如外界所言参与其中。 林晏川的回答是没有。战火中的厮杀过于混乱,让他没来得及顾得上王子殿下,他感到失职,但他绝对没有从中作恶。 之后蓝枢的母亲选择相信他,一百多年来,每次他上战场前王妃都会亲自前来慰问,凯旋后,王妃也会设宴招待他,就连他娶花黎这件事,也是王妃娘娘替他出的主意。 自己的儿子辜负了人家姑娘,林晏川又恰好需要一个雌性当幌子,王妃很乐意凑成这桩婚事。 我就知道他一定还活着我的枢儿晏川,你答应我,这次一定安全护送他回来,好么? 林晏川的语气平静,很快回道:请王妃放心,我定安全送殿下回城。 好,这么久过去了,我就知道当初他们说得那些都是假的,我比任何人都懂,晏川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做 王妃,您先休息,我这边有紧急公务。 林晏川打断了她。 他的表情依然平静无波,语气也算公事公办的冷淡。 那边的抽泣声停下,匆匆一笑:好,年纪大了就是话多,那你忙吧。 那边断线后,林晏川在原地站了会。 良久,他的视线右移,往上看。 在右上方偏暗的空隙处停留数秒,随即收回视线,长腿往前迈,走向自己的体能舱。 蓝枢从暗角里侧出身子,长身依在门框上,眼底掠过一抹轻嘲。 在陨星的闲散日子待得也够久了,还挺怀念和人相处的时光。尤其是现在,他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星船设计,从遥远的记忆里穿梭到眼前,混杂着那些腥风血雨,纸醉金迷曾让他厌恶的东西,如今却又激起了他内心深处蓬勃的欲望。 他悠悠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那抹娇小芬芳的身影。 开启他记忆的小家伙,他欠她的,也该好好还回去了。 **** 林晏川回到体能舱的时候,花黎已经睡着了。 白色的床单下拱起一小团。她的睡姿带着防备,弓着身子侧躺着,面朝门的方向,黑色的长发在柔和的暖黄光线下,如绸缎般顺滑,泛着芬芳的光泽,散乱地铺在枕头上。 一眼看去,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好,宛如一幅安静恬适的水墨画。 他站在门口看了两秒,随后抬腿走到床边,几乎是下意识地脚步放缓,坚实的板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林晏川站在床边,能听到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极轻浅。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打量,还有,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欣赏。 他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谁。 睡梦中花黎似乎并不安稳,红唇微嘟,护在胸前的双手动了一下,秀气的眉毛耸了耸,随即抬手抓了抓脸颊边的头发。 大概是缠绕的长发让她觉得痒,又或者是梦中发生了什么,让她睡得不够安稳。 嘟起的红唇嗫喏,轻哼了几声。 林晏川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所有雌性都会这样吗? 还是唯独只有她。 即便在睡着的状态下,也能轻易地搅乱他的心绪。他盯着莹润的红唇,克制着没有伸手去触碰。 他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身子下陷,视线中她的轮廓瞬即拉近。 她脸颊边的发丝不大听话,延伸到脖子里。林晏川鬼使神差地抬手凑过去,指尖动作很轻,替她将那几缕调皮的长发别至耳后。 她的眉心终于舒展开,弓起的小身板在被子底下蹭了蹭,调整后又睡得很安恬。 体能舱的床不算大,她似乎是刻意占据了中间位置。林晏川瞥了眼她乖巧的模样,摇头。 小没良心的。 这之后过了五六个小时,花黎突然惊醒。 做了个噩梦,是关于林晏川的。 她霍地睁开眼,脊背上因为噩梦出了不少汗,粘腻地贴着睡衣,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冷地她浑身还僵着。 体能舱的灯变得很暗,显然是林晏川调过的,只有床底下淡淡一圈。 花黎下意识往屋里看,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最后目光凝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林晏川还穿着出门前那身军装,一丝不苟的,背靠在沙发上,脖子往后仰着,长腿有些局促地伸展开。 花黎冷汗涔涔地盯着他,在极昏暗的光线里,不敢眨一下眼睛。 梦里的林晏川,在一场极度残忍的战役中化身成龙,双目猩红,浑身的鳞片带血,从火光中飞腾而出,发了疯一般冲到她的身前 他替她挡下了一道赤橙的刀光。 黑龙的身躯蜿蜒而长,他飞速盘旋,将她圈在中心,周遭连绵不断的赤橙刀光砸过来,生生擦过他坚硬的鳞片,发出撕扯的、刺耳的巨响。 那画面太过真实,以至于花黎完全呆了,梦里的场景骇人,她竭力嘶吼着什么,站在龙形筑造的保护圈内,眼睁睁看着他坚硬的鳞片下血流如注。 醒来时,她才惊觉是梦。 林晏川静静靠在沙发上,眉心皱着,神色清冷,浑身散发着遥不可及的疏离。 他没死。 意识到梦与现实的悬殊,花黎紧缩的心脏终于松缓过来。 可是,她的双手还有些发抖,喉咙里干燥地发疼,就像真得嘶吼过一般,没什么力气。 花黎撑着床面坐起来,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她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看着林晏川。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难道是他的真身给自己的视觉冲击太大? 她默默盯了一会儿,半晌,正准备收回视线,下床去拿桌子上的水解解渴。 始终闭着眼的林晏川,忽然开口:怎么了? 嗓音带着低微的沙哑。 睡意缱绻,睁开双眸,淡淡看过来。 四目相对,花黎的脊背莫名僵直。 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睫,舔了舔下唇,轻声道:我渴了,起来喝点水。 她不知道林晏川什么时候醒的,但肯定是被她吵醒的。即便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轻了。 林晏川还看着她,目光在她宽大的睡裙上打量了片刻,又在那张红唇上停了数秒。 最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长腿微微往后靠,身子坐直,一只手捏了下脖子后的肌肉,一只手拿过桌上的纯水。 拧开瓶盖,递给她。 花黎攥在被子里的手指蜷缩着,看着眼前的水瓶,随即松开,伸手接过来。 他注意到她的手心微微发抖,还有她身上因为出汗,散发出的浓烈花香。 做噩梦了? 花黎差点呛到。 一大口水喝下去,反手擦了擦唇角的水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林晏川的眼睛本就深邃,如一汪浓墨。在如此浅淡的暖黄光线下,他那双眼睛越发幽深了,仿佛能洞悉一切,却不随意声张。 他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像被剖开,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跳动地异乎寻常。 林晏川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是莞尔,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却不似平日里的嘲笑,有些好看,有些温柔。 多大了,怕做噩梦? 声线低低的,仿佛与这样的氛围融合地恰到好处。 这什么话。 花黎移开视线,又默默喝水。 如果她告诉他梦里的内容,估计他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喝完水她很顺手的把瓶子递给他,林晏川接过,放回桌上。 见她还呆呆地看着虚空,似乎是还没从梦里出来。 睡吧,再睡一觉就到了。 话落,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头发里被汗水润湿了。 花黎顺势抓住他的手指,在半空中,以一种莫名暧昧的姿势,看着他,目光灼灼:大人,你跟我一起睡床吧。 软糯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那一瞬间他的手摸过来,她就想抓住他。 甚至不想让他这么快离开。 也许是梦作祟,毕竟那个噩梦里,林晏川救了她。 这点让她对他突然多了一点好感。 以及,可怜。 老实说,醒来看到他那样睡着,她就悄摸摸良心发现了。 林晏川也看着她,听到她的话,眉毛微挑。 良久,他滚动的喉结一滞,淡淡道:好。 手松开,我脱衣服。他看了眼被她抓住的手,又笑了,或者,你帮我? 花黎脸上瞬即红起来,把他的手用力一扔。 体能舱里很安静,安静地能听到舱外规律的机械运作声。 她躺在床的里侧,把位置空出许多,背对着他。 柔软的床垫下陷,被子被轻轻拽起,后背凉凉的,随之他躺下,将两人间的被子压了压。 他平躺着,和她隔了些距离,但花黎还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 那股热气透过被子,带着淡淡的薄荷巧克力的清香一点一点爬遍她的身子。 很快,她也变得热起来。 忍不住翻身,平躺。 没一会,又翻身,背对着他。 还是不行,再翻。 不想睡了?林晏川捉住她的肩,在她第六次翻身的时候,迫使她面对自己。 恋耽美 -眉眼如苏(28) 花黎烦躁地叹了口气,索性也就转过身,面向他。 他低垂着眼眸,鼻子挺翘,薄唇微勾着,五官硬朗,俊美地不像话。 花黎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这让她更加烦躁。 正欲再翻身时,他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手上微微用力,侧过身看着她,眼里似坠了淡星帮我按摩? 低哑,极富磁性。 带着几分诱哄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太:老公你化身成龙超帅的!而且速度超快! 上尉:阿黎喜欢快? 太太:也不是啦,就是觉得你飞起来很快很酷。 上尉:嗯,那喜欢慢一点? 太太:都喜欢吧,不同的工具乘坐起来速度不一样很正常,这是重点吗? 上尉:阿黎坐上来试试这个,它可以快也可以慢。 太太: 上尉:或者阿黎可以自己动,随意掌控速度。 太太: 【来迟了,剧情慢慢开始发展了】 【渣作OS:讲真,小可爱现在还关注剧情吗?千万不要被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偏了哦。】 第三十九章 39 床周暖橙的光线淡淡散落在不染纤尘的体能舱里,衬得洁白柔软的蓬松云被,干净又温柔。 花黎对上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好像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像极了舱顶小格子窗外的浩瀚星空。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她瑟缩着,屏息着问:按哪儿? 胸腔像憋着一口气,脸颊涨得通红。 林晏川眼里晕开笑意,神色却淡淡的,良久,他抬手揉了她的头发,拉高被子盖了她半张脸。 挺乖,今天不按。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手上用力,按到她红红的脸颊消失在视线里才松开。 ***** 第二天醒来,林晏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里,手上翻着一本书。 没错,以残暴冷血著称的林晏川上尉,他在看书。 花黎撑着眼屏息看了会儿,手指纤长,单看那双手,绝对是个斯文干净,甚至能跟温柔沾地上边的人。 直到一口气憋得郁结,花黎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确实没看错。 他确实在看书。 看书皮上写得,好像还是什么 如何正确与雌性相处。 ??? 这时林晏川正好从书上挪开视线。 书不怎么好看,言词晦涩。 也不知道是哪个世纪的古董写的,每次讲到重点部分都标上了马赛克。 然后就撞上了那双充斥着不良笑意的眼睛。 即便花黎很快转换过来脸色,但也还是被他轻易捕捉到了。 他合上书,放到一边的桌案上,挑眉看她:不知道的,以为我昨晚怎么你了。 言语间,颇有几分轻佻。 花黎瞟他一眼,默默下床穿鞋,又瞟他一眼。 觉得这人说话怪怪的。 怪 黄的? 不理他,花黎拎着自己的军装快步进了浴室换上。 再出来时林晏川已经起身,床铺都收拾好了,另外将抽屉里两人的生活日用品拿出来,装进了一个紫色的小木匣子里。 自从看了勤务兵给他换床单被套后,花黎就有点不习惯看他自己收拾。人高马大,拿着那些零零碎碎,有点点不是很和谐。 到了吗? 花黎抬头看了看天窗。 到了。 日光和煦,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里一暖。 林晏川没回她的话,收完之后将那巴掌大的小匣子随手装进里裤子口袋里。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花黎竟然觉得今天看他莫名顺眼。 扫了眼没有东西落下,收腹挺胸跟上某龙的步伐。 某龙走得快,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等她的意思。花黎刚走到舱门,在一旁守候多时的付炎递过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付炎双手护着,很是珍爱,就像那是他的什么宝贝一般。 反观他身后的安博,怒目圆瞪,像是被付炎抢了宝贝。 不过付炎最后很是恭敬地将宝贝递给了花黎。 太太,老大叮嘱让我物归原主。 付炎话音刚落,他手里那团黑乎乎瞬即把脑袋从腿下抬起来。 花黎定睛一看。 哟,这小尾巴摇的。 谢谢啦。花黎接过沈寂,又扭头瞥了眼已经走出老远,即将坐上迎宾车的林晏川。 又顺眼了三七分。 花黎抱着摇尾巴的沈寂,大步冲出去,宛如一支欢脱的利箭。 远远看见林晏川站在了车边,似乎回头看向她这边。花黎腾出一只手冲他挥了挥,那人却一脸冷漠地走向了另一辆车,并坐了进去。 紧接着,花黎看到那辆他刚刚停留了片刻的加长迎宾车,车门打开,一双耀眼的黑皮靴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同样发着光的,还有从车里走下来的人。 亮得刺眼睛。 哦不,是辣眼睛。 花黎脚尖一转,就想往林晏川那辆车车去。 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跟老林独处,但比起蓝枢那厮,林晏川还是可以忍受的。毕竟睡都睡过了。 花黎,坐我这辆。 蓝枢长腿迈过来,拦下了她。 一头妖孽的蓝色短发,在日光下分外夺目。 花黎被阳光晒得皱皱眉,巴巴望向了林晏川的方向。 谁知竟然正巧看见他在升窗户 这家伙早上看得不是那种书吗? 难道没有从书中学习到什么? 就这样对她清纯可爱美丽动人的雌性! 花黎烦躁地揉了揉沈寂的黑脑袋,沈寂很给面儿的冲蓝枢嚎了几声,奶凶奶凶的。 蓝枢唇角笑意一滞,大手伸过来,摸了摸沈寂的脑袋。 花黎瞬即愣住,慢半拍将沈寂抱过来了一些,一脸嫌弃地盯着蓝枢,嘴上也不客气道:这是我的狗,你不问问主人就乱摸,没见过这么不讲礼貌的。 难听的话憋了一肚子,但想想周围站着的士兵们都是他的下属,以及连林晏川都一副不冷不淡不管她死活的态度,她还是收敛了非常多。 那蓝枢却完全听不出她的话有何不妥,微弯下腰,盯着她的脸,笑容温柔至极:主人,可以摸默你的小狗吗? 呕! 谁他妈是你的主人!! 最后,迫于蓝枢至高无上的权利及地位压力,花黎慢吞吞上了车,关门前还很是不甘心地往林晏川的方向瞅了几眼。 竟然完全没有吃醋的意思。 也没有这是我的女人的威武雄壮。 花黎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书了,或者他的学习能力存在很大问题。默默记下了书名,准备回去买来看看。 怎么样,回到熟悉的地方,找回感觉了吗? 一旁的蓝枢,死皮不要脸地看着她,问得话也十分符合他本人自恋炸裂的人设。 花黎往窗户口挪了挪,不想搭理。 这个王子有毛病。 蓝枢像是完全察觉不大别人对他的疏离,反而又靠近过来:我跟他说了离婚的事,你猜他什么反应? 这个王子很会来事情。 花黎扭过头,跟吞了苍蝇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他,仿佛在反复确认自己吞下的苍蝇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一只。 蓝枢勾着唇,脸上的笑容十分亲民,没有丝毫贵族的傲娇。 这应该是代表心情很愉悦。 一下子就勾起了花黎的好奇心。 他怎么说? 花黎没忍住,咬着牙眯着眼盯着他。 眯着眼盯人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变得有一点猥琐,有一点猥琐就很符合蓝枢本枢。 你猜。 猥琐中还带着一些欠扁。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花黎淡淡地收回视线,语气也淡了不少,末了还淡淡加了一句,反正回去我可以自己问他,我们家川川最乖了,我问什么就答什么。 咳。 过过嘴瘾,有时候还是蛮愉快的。 特别过嘴瘾的时候,顺便能让隔壁讨厌的王子殿下收获一点点暴击。 自以为是谁不会? 自恋谁没有? 装x她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哭哭啼啼回来了,晚点再一章! 【小剧场】 上尉:听说你想过过嘴瘾。 太太:?? 上尉:来这里,也许能满足你。 太太:我没有,不是我,谢谢,再见。 第四十章 d 40 蓝枢后面是真开始生气了,没再过来招惹她,坐得本实安分,跟她拉开了距离,总算透出了一点点王子的气息。 花黎脑袋蹭着玻璃,倒也没有开心多久。 心里某个角落空荡荡的,像有一双脚丫子在里头晃荡,荡来荡去,不塌实得很。 直到下了车,她第一时间回头去寻找林晏川的身影,她才知道那个不踏实源自何处。 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花黎郁闷纠结了数秒。 她下车的时候,林晏川也刚好下车,默契般,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视线恰好扫过来。 但也仅仅就是一扫,轻微的,像是不经意间扫过来。 花黎慢慢悠悠把目光收回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周围的热闹欢腾。 但她挺尴尬的。 眼前这个场景,简直尴尬倒令花自闭。 帝国的后花园富丽堂皇,能飙车赛马,也能吟诗作画。 身后黑色的车子开走,一群衣着鲜丽的可人儿围了上来。 花黎一身军装军帽,乍一看看不出来是个雌性,好家伙,那一波就直冲着她过来。 确切说是冲着蓝枢。 并且还有几位贵族千金很有意思,把站在一旁娇小的她当成了侍卫,顺手就把手里耽误事儿的糕点酒杯一股脑儿塞给她。 沈寂很凶地从她怀里站起来,朝着那些可人儿龇牙。 哇,好可爱的狗狗啊。 有个年轻的雌性,穿着粉嫩的娃娃裙凑过来,伸手就准备摸。 丝毫没有被沈寂凶凶的样子吓到。 抱歉,我家狗脾气不大好。花黎眼角抽抽,错开了那位粉嫩的雌性。 花黎自认为语气还算客气,表情也不算凶,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逐渐失去了控制。 呜呜呜呜 那位粉嫩雌性,眼睛像大玻璃珠子,流光溢彩的,睁地又大又圆又无辜。 然后就呜呜噎噎哭了起来。 毫无预兆,吓了花黎一跳。 花黎摸摸沈寂的狗头,自觉他可能也被吓到。 雌性的呜咽声很快传到了跟花黎隔着半堵人墙的蓝枢王子耳朵里。 想来他平素就是个暖心肠的大哥哥形象,脸上充满关切神色。 花黎则是被人墙挤到一边,差点往后一个趔趄,蓝枢这时候又把关切的神色火速转向了她。 不好的预感才刚刚冒了个尖儿。 蓝枢眼疾手又快,大手瞬即扶住了她的腰。 这让花黎左前方小半步的粉嫩雌性哭声一愣。 没事吧?怎么总是迷迷糊糊的。蓝枢温柔地看她,虽说好像是责怪的意思,但语气也温柔地跟四月春风吹杨柳一样。 吹得花黎想打喷嚏。 浑身都不自在,过敏似地闪到一边。 后背就撞上了一块热而坚硬的胸膛。 触感熟悉,清淡的香味混杂在酒水间钻进她的鼻腔里。 花黎回头往上一看,是冷着一张脸吃坏肚子的林晏川。 这可真是前有猛虎后有恶龙啊。 花黎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蓝枢,蓝枢也正看着他。 原本漂亮又温柔的双眸,不知何时充满了忧郁,定定看着她,像很多天没吃饭看着碗里的白米饭。 花黎没有犹豫太久,耳朵尖抖了抖,再度看向越哭越厉害的粉嫩小姑娘。 不只是哪根圣母筋被那哭声挑起来了,花黎颇有几分心疼,下意识往下一拽,扯扯林晏川的袖子,兀自说道:这位妹妹真可怜啊,被我被沈寂吓得哭了小半天,大人你要不要去哄一下。 她其实纠结于他今天早上看得书,想给他个自我证明的机会。 没想到,这话一出,让原本围过来看热闹的贵族千金乃至王子公孙们都纷纷行起了瞩目礼。 千金:竟然让大人做那种事,太过分了吧。 王子们:将来就要娶这种老婆,懂事,疼人。 千金: 花黎才知道自己似乎好像是做错了。 但转念又想,有什么关系呢?林晏川那点名声,随便哪条都比现在更难以启齿吧。 花黎默默仰头与林晏川危险啊眯起的双目对上了。 花黎也想委委屈屈嚎一嗓子。 鼻子酸了半天,憋了好几个哈欠出来。呜呜呜呜,好端端的她哭不出来。挫败感让她垂下了脑袋。 回家吗? 看热闹的人还没散,乱七八糟地说着闲话,盯着包围圈里的他们几个人,各自交头接耳,一把瓜子一口酒,毫无顾忌地大肆讨论着上个世纪的瓜。 听说是上尉太太找到殿下的。 啊,原来太太一直等着殿下,好感人啊。 就是上尉有点可怜,好不容易结了婚 我几次跟王上自荐都没嫁过去,她竟然不知道珍惜 但是我觉得蓝枢殿下更温柔,更可怜,我投给殿下 短短没几分钟,花黎的脑仁都不够用了。 但她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林晏川那句话。 她抬头看他,那张冷峻的脸上透着隐忍的不耐烦。 与这满园热闹格格不入。 回! 巴不得回去! 瞬间将大人之前把她甩给蓝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回去的路上,花黎才觉得饿得慌。 胃里咕噜噜叫,还好声音不大,但沈寂都听到了。 她和林晏川一道坐在后排,这时候想起他先前把自己扔蓝枢车里的事情。 以及他极有可能已经打算和她离婚的事情。 花黎就莫名开始较劲。 沈寂听到她饿了,探出爪子,抓了抓林晏川的衣料。 林晏川垂眸靠在椅背上,眉心皱着,似乎是心情不大好。 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但沈寂的小动作还是换来了他少许回应。 沈寂的爪子拍了拍花黎的肚子。 林晏川看了眼,点了一下头,随即又进入了上一秒遗世而独立的修身养息状态。 花黎较着劲,兴致缺缺看着外面飞逝的风景,思绪随着肚子空荡荡地飘了会。 突然想回去了。 回到原世界的深山老林,尽管那个地方早在她出门前已经被收购改造成了垃圾场。 在这个地方,每天看人脸色,而且还是近距离的。 早上在压迫中醒来,晚上还要揣着压迫入眠。 最关键的是,肚子饿起来的时候,也不能像以前,随便捡点吃的喝的。 如果一朵花连自己最基本的活着都无法保证,那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拯救自己呢? 她说:要不就离了吧,你的快乐我的快乐好像都一样。 那就是独处独自处着! 成年人的快乐,往往如此简单。 恋耽美 -眉眼如苏(29)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上尉:成年人的快乐你知道? 太太:废话我成年了。 上尉:说说看。 太太:吃喝玩乐,打怪刷野,如果能学业顺利发个财什么的就更完美了。 上尉:缺你吃穿还是缺你钱了? 太太:呵呵,不缺不缺。 上尉:我看还缺点。 太太: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上尉:满了。 太太: 上尉:舒服吗? 太太:请快点出去! 上尉:好,听你的。快点。 太太: 第四十一章 41 林晏川没回头,眼眸垂着,甚至都没有睁开看她一眼。 虽然他平日里就足够冷漠了,但花黎现在说得是离婚大事,他这种态度,未免让她有些消化不良。 花黎侧身看着他,忍了忍。 车子疾驰在磁悬浮车道上,车内安静地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呼呼啦啦,像一首单调乏味的怪曲子。 旧情复燃了? 就在花黎自我安慰这厮可能是睡着了所以没搭理自己的时候,他那张写满了近我者死的脸上突然噙上一抹冷嘲。 花黎斜眼睨着他:你什么意思,都说了我不是她,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 离婚就离婚,别想坏了我的名声。 那为什么要离? 他终于睁开眼,带着军帽的脑袋蹭着靠背,往她的方向偏了偏。 如深潭般的眼睛,好看又冷情。 眉梢挑了下,语气里透着一丝疲倦。 就像是在看戏般,看着她胡闹。 我准备回去了,说来挺麻烦的,但是如果我不回去就可能死在这里。花黎斟酌再三,长话短说,直奔重点,虽然你也不喜欢我,但总不至于要等着看我死吧? 花黎说着,就觉得心底的委屈更加泛滥了。 林晏川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林晏川。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说到这个份上,相信林晏川肯定会放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心里有数,林晏川骨子里并不是个残暴无度,没心没肺的龙。 林晏川冷哼了一声。 眉宇间多少透着不悦,好像并不是很满意她这番说辞。 离婚都要有个由头,你若能想到一个体面的理由,我就放你离开。 他的声音近在身侧,却仿若从遥远的深渊传来。 花黎愣了好一会,撇过脸盯着窗外,良久才点头:好。 不就编个理由吗,她最拿手了。 对了,你把孟姬放了,她真是我朋友。要回去还得具体请教孟姬,她趴在窗沿,开始认真地思考接下来何去何从。 求我。 这龙认真的吗? 花黎一口气没提上来,急汹汹地扭过头差点没把颈椎折了。 林晏川,你不要太过分吼。 花黎痛地皱了下眉,余光扫了眼驾驶位。 先前没注意,驾驶位开车的司机是花黎没见过的。 车子也是皇族的车,看司机那身打扮,肯定不会是林晏川的直管下属。 他俩现在这个谈话的态度似乎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约定,但塑料夫妻情该维持还是得维持维持。 咳。花黎冲林晏川使了个眼神。 林晏川靠着座椅,看她的小动作。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拍下来,留张照片,放进储物匣里。 这个想法只是很快地出现了一瞬,然后眨眼间消失。 不舒服吗?我看看。他稍坐直,长臂伸过去,大手捏上她的下巴。 力气有些重,花黎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迫微张开嘴。 她瞪着他,气得呼吸加快:林晏川,你吃错药了吧,放开! 龙太不正常了。 他的眸子迅速冷下去,拇指一推,将她松开。 怎么,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腮帮子绷着,眼底一闪而逝受伤的神色。 他松下来的那只手搭在膝上,握成了拳。 花黎有点混乱了。 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错了位。 能不能好好交代一下,她可以不计报酬帮忙把错位的筋给扭正。 你不觉得我俩现在聊得前言不搭后语吗?你冷静冷静,我也捋捋,回去再好好讨论。 花黎重新趴回窗沿,一副绝对不要再跟这个神经龙说话的怨愤样子。 林晏川见她这个态度,额角的青筋当即跳了跳,一股无名火从体内窜起来。 不想救你的朋友了? 他冷声问她,克制着怒意。 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却足以证明他现在有多生气。 花黎没理他。 他郁结难平,只差要动手掰过她的小脑袋狠狠敲打一番,车子停下来。 上尉大人,到了。 司机今天的开车速度,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司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后视镜里恭敬地看了一眼。对上大人那双冷厉的眼眸时,脸色白了一瞬:我什么都没听见,大人您屏蔽的非常好。 事实上花黎提醒了之后,林晏川才把两人的交谈屏蔽起来的。 也就是前面的谈话,司机全听见了。 但司机哪敢说,就现在这个气势,大人稍微勾勾手指头,都能把他戳死了。 替太太开门时,司机看向太太的目光里不禁复杂起来。 其实太太在暮拉莫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上回她穿着夜行衣单打独斗抓异兽,这次又穿上军装陪大人去救俘虏。 这样的贵族雌性,在暮拉莫百年难得一遇。 外面都传言上尉大人一定是被太太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以才从弯的生掰成了直的,没有要离婚的意思。 两人的感情想必也发展得十分顺利,不少人曾亲眼见过,大庭广众下,大人抱起太太调情。 但今天看来,事实却并不如传闻美丽。 似乎是 蓝枢殿下回来了,太太看不上大人了,希望离婚,而大人不肯罢手? 司机不小心吃了个瓜,一时间不知道该可怜太太无法与旧情人复合,还是可怜大人得不到太太的真心。 小严,如果最近有什么奇怪的流言传到我这里,我可以考虑帮你换份工作。 忐忑间,司机给二位开了电梯门。 上尉踏进电梯前,轻飘飘撂下一句话。 司机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瞬即僵了,露出标准的礼仪微笑:上尉大人请放心,我今天开车没带耳朵。 花黎慢慢悠悠跟在后头,进了电梯后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被林晏川一记眼风扫过来,噤声了。 呵,她还以为龙不在意呢。 从磁悬浮站的电梯出来,直达上尉府的后花园。路由已经候在门口,手里端着消毒器。 再次看到这张脸,花黎还是愣了下。 她不明白,既然路尔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再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却不是他的机甲兽。 大人,太太,消毒。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做事的手法也像。 花黎乖乖接受了消毒喷雾的洗礼,进到后门的换衣间,将沈寂放到地板上,外套脱下丢近了篮子里,然后换下干净宽松的长外套。 林晏川动作快,从上到小都脱了,换了干净的白色衬衣和黑色休闲长裤,整个人瞬间从军装的庄重严肃里转换到斯文闲散的状态。 花黎眼角酸酸的偷瞄了几下。 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片腹肌的手感她还有些印象,挺好摸的。 林晏川停在门口等了下,将衬衣袖子挽到肘下,慢条斯理地往她身上打量。 我好了! 她搓搓小手,弯腰准备将沈寂抱起来。 手腕被林晏川握住。 干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见他拧着眉,脸上又出现几分车上时候的疲倦。 洗手,吃饭。 林晏川拉着她绕过沈寂,径直将她带到餐厅的洗手池。 好好洗,我看着你洗。他松开手,点了点下巴,示意她用水池边的消毒洗手液。 花黎还觉着莫名其妙,但也乖乖照做了。 数秒之后洗完手,准备那拿毛巾擦干,又被他拦下来。 林晏川把干毛巾扯下来,眉心拧地更深:你就这么洗手的? 嗯,有问题吗?挺干净的,你闻闻。 花黎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伸手到他眼前,一忍再忍,冲他笑了笑。 路由。 林晏川只看了一眼,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开,声色严厉。 路由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告诉她如何正确洗手。 路由看了眼太太,随即点头,从洗手池下的单层抽屉里拿处一张彩色的防水贴纸。 大人,我把洗手步骤贴在墙上,您看可以吗? 可以。 花黎:?? 洗手步骤 路由:太太,这是七步洗手法,希望特殊时期太太能严格按照此步骤执行,这也是对您的健康负责。 花黎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她现在可以确定眼前的人不是路尔了。 路尔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洗手都要逼着她按什么步骤来。 甚至有些时候,路尔会随她的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路由不同,林晏川说一,路由他不敢说二。 花黎无奈地在两个人的监视下,仔仔细细又洗了一遍手。 可以了吧? 她现在连假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多说一句,她可能就要骂出来。 嗯。林晏川看着她红通通的手,热水润湿后,皮肤显得更加薄了,能看得见手上细小的血管,淡紫色,浅青色。 林晏川没给她毛巾,而是十分自然地拿毛巾包裹住她的手,隔着毛巾轻轻揉搓。 花黎:我自己可以的。 奇奇怪怪的感觉。 林晏川把这件事做得如此理所当然,反倒让她更加无所适从了。 零零散散终于折腾完毕,两人坐上了餐桌。 吃上了无比丰盛的一顿。 快吃完的时候,坐在长条桌对面的林晏川忽然放下刀叉,抬头看着她。 耳根通红的。 你觉得蓝枢和我,谁比较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花黎:等等,我不是出现了幻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人:憋了一路,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小剧场】 太太:为什么洗手要这么麻烦?七步洗一定比我两三步更干净吗?同一款洗手液,同样的用量啊。 上尉:你这个问题问得不错,换一款洗手液? 太太:重点是洗手液吗?我说七步和三步。 上尉:嗯,想不想试试龙味道的洗手液? 太太:重点不是洗手液啊什么?龙的味道的洗手液?? 上尉:好奇? 太太:等等,为什么把我的手放在奇怪的地方 上尉:为你定制的,洗手液。 太太: 【渣作:咳咳咳,好好洗手,禁止调情。以及不要用奇奇怪怪的洗手液。】 第四十二章 42 花黎嘴里嚼着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今天的反常似乎都能用他问出的这句话来解释了。 路由在旁边站着,花黎有些不好意思回应这个问题,即便她知道路由是不可能说出去什么的。 花黎擦了擦嘴,嘴里的食物慢慢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如同嚼蜡般,让她一时没办法专注在食物的品尝上。 不得不认真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其实答案很显然,在蓝枢和林晏川之间,毫无疑问是选择林晏川。 但又不像那么回事。 就比如牛蛙肉和甲鱼肉都不是她喜欢的菜,实在要二选一,她会选甲鱼。 不过,她为什么不能选择吃螃蟹、龙虾、猪肘子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她的磨蹭激怒了他。 林晏川将面前的餐盘往前推,语气里添了几分薄怒。 花黎心里一咯噔,也不敢多想了。 选你选你,我肯定是选你,蓝枢哪点比得上你。她赔着笑,尽量表现出诚恳。 林晏川闻言一愣,像是没料到这个答案。 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惊喜,反而像是有一丝丝紧张,盯着她,语气别扭地道:说实话。 花黎不以为意,这就是实话。 我没骗你啊,他跟你,绝对没得比。花黎似乎是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和欣喜,那种小孩子被大人夸奖后吃到好吃糖果的表情。 想不到林晏川竟然吃这一套。 花黎啧啧笑了两声:你要自信一点,为什么把自己拿来跟他比呢?你比他厉害多了。 她毫不吝啬地加倍夸赞。 林晏川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张冷峻的脸上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一如既往的刻板,忍俊不禁:算你有点眼光。 所以你打算放了孟姬吗? 林晏川点头,难得没有再为难她:可以放了她,不过你要认清楚一件事。 你说。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答应离婚。 呃。 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黎仔细想了下,如果她回到原来的世界,那她就不是牡丹花黎,也就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管他答应与否。 行,不离就不离。鉴于这其中的逻辑已成定局,花黎懒得和他再争辩,索性答应了他。 林晏川仿佛听到了满分答案,起身大步走到她身边。花黎眼巴巴望着他,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怎、怎么了? 我带你去找她。 他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光,像极了沈寂摇尾巴时候的眼神。花黎多看了几眼,心里默默冒出乖巧这个词。 用在林晏川身上还是有些违和的。 花黎也没耽误,赶紧跟上他,原以为要去军事基地,没想到林晏川只是领着她来到了二楼的客房。 孟姬正在里面悠哉悠哉地吃饭,食物和他们一样丰盛。 在见到林晏川的时候,孟姬明显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惧怕,赶紧放下了刀叉。 目光很快地从林晏川身上移到花黎身上。 花黎一进门就注意到她耳朵上包扎的白色纱布,忙上前查看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孟姬眼角的余光看到林晏川眼底的警告。 她苦笑了下,摸摸花黎的手腕:没事,不小心伤到的。 花黎跟她的关系毕竟还没要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点点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转身看着林晏川:我们想单独聊聊,老公回避一下?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两个字。 她心里其实有点紧张,但出于讨好,她还是尽量自然地说出来。 果然,林晏川很受用。 上前摸摸她的脑袋,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实际上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好,有事就叫我。他嗓音低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恋耽美 -眉眼如苏(30) 花黎继续装,乖乖点头,甜甜地笑了下。 待林晏川转身出去,关上门,脚步走远了,花黎才卸下脸上的假笑。 孟姬: 花黎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别误会,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他的。 孟姬倒是没抓着不放,嗯了一声,让她随便坐,又继续吃饭。 花黎局促地坐在沙发椅上,思忖着怎么开口问。其实之前在海宁星的时候,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但具体要怎么回去,她还是不知道。 你不喜欢他吗? 这时,正在吃饭的孟姬突然开口问道。 花黎正在想别的事情,被她没头没脑的一问,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嗯,不喜欢也不讨厌。 为什么不喜欢,他对你不好吗?还是你觉得他不够优秀? 花黎有点惊讶地看了眼孟姬,她还在挑挑拣拣地吃着盘子里的菜,似乎对这里的伙食很满意,问出来的问题也仅仅只是闲聊而已,随口一问。 这随口一问也未免太 他很优秀啊,对我也还行吧,不过不能因为这些就非得喜欢他吧。其实她想说的是,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什么表现,她还不太能分辨的清。 也对,你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孟姬笑着看向她,等你回去了,就跟他没有联系了,而且原世界的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 孟姬忽然笑得神秘兮兮的:那个家伙对你可是非常宠爱哦。 花黎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她。 那个家伙 确定有那么个家伙吗? 花黎不敢想象。 你不是说原世界的我是个小孩子吗,未成年不能早恋吧。 说是这么说,但你不觉得从小养到大更有爱吗?孟姬挑挑眉,一副很懂的表情。 这个话题就翻篇吧。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这个不急。孟姬吃饱了,起身拍拍手,撅着嘴,扭着腰肢坐到她身边,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最好是林晏川不在身边。 她可不敢当着林晏川的面杀死花黎。 他不在?然后呢?花黎接着问道。 她总觉得孟姬不肯告诉她全部的过程,这让她很不安。 然后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好吧。孟姬话头很紧,花黎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来,这让她更加好奇事情的实际发展了。 我先休养几天吧,孟姬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过几天我带你去时空穿梭仪的终端,到时候我们从终端进去,逆时空回到原世界。 行。 花黎点点头,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最后一个问题,时空穿梭仪的终端在暮拉莫吗? 孟姬两手一摊,摇头:不在。 好的,你休息吧。花黎起身,准备出去了。 她不想跟孟姬聊太久,因为她压根不肯透露关键信息,这种猜来猜去的复杂交谈让她有种被耍的感觉。 等一下。 孟姬起身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神色突然害羞: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花黎没什么表情。 既然你不喜欢他,能不能帮忙撮合一下? 什么? 撮合我跟林晏川,我喜欢他。孟姬唇角勾起,笑容妩媚。 越是危险的男人,她越是想要征服。 花黎眼皮子抽了抽,突然觉得被她拉着的那块皮肤有些发麻。 搞了半天,这位蛇族雌性是想要搞她老公?? 你不回原世界的吗? 回啊。孟姬笑得风情,又无所畏惧,回去之前,我想和他上床。他可是龙族啊,床上功夫一定很厉害,说不定我还能怀上他的龙崽。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从客房出来,花黎的脑海里全是孟姬风情万种的笑,还有她不知死活的那些下流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怎么回答的。 可是想到林晏川要跟另一个雌性躺在一张床上,然后共赴巫山,云雨一番 妈的,想想竟然还有点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太:听说龙族床上功夫很厉害? 上尉:我不一样。 太太:怎么说? 上尉:我不仅床上厉害,沙发,浴室,阳台,都很厉害。 太太:哦,那你很棒棒。 上尉:今晚试试沙发? 太太: 第四十三章 43 走下楼梯,到了一楼二楼的连接处,花黎听到客厅里传来谈笑声。 花黎有点敏感,因为这是个雌性的声音。 原本心里的不爽还没完全消散,这会听到楼下谈笑,更加烦躁了。林晏川那家伙连笑一笑都少见,更何况谈笑。 抱着一种捉奸的奇怪心态,花黎想都没多想,气势汹汹地嗒嗒嗒冲下楼。 隐约间,她还听到那个雌性说:阿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啊呸! 林晏川身出高位,手握兵权,想要什么得不到的,还要你过来嘚叭嘚叭。 花黎冲到一楼,站定,脸上涨得粉红,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隐隐能见浅浅的血丝,衬得那张脸格外的嫩。 林晏川早就听见她的动静,因而一直偏头看着楼梯处,根本没听旁边人在说什么。 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深邃幽黑的眸子微微紧缩。 月白色的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吊带背心,脖子长而白嫩,锁骨很漂亮,脖子以下不允许描写,但这里还是要强调一下她,贴身的吊带背心裹着若隐若现的弧度,十分勾人。 再加上那张因生气撅起的莹润的红唇,亮晶晶的双眸只那么巴巴地望着他,已经让他心神微紊。 咳。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平静的视线,却已经暗藏火热,将花黎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阿川,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胃怎么样,最近好些没有? 旁边一直喋喋不休的某雌性,此时温柔地发出了声音,打断了那对夫妻的遥遥对视。 雌性就像没看到花黎一样。 但花黎一眼就认出了她。 并且震惊地有些尴尬。 过来。林晏川没搭理旁边的人,反倒是脸色稍沉,对花黎扬了下巴。 花黎磨磨蹭蹭地小跑过去,脸上涨地更红,到了林晏川身边后,才对那个雌性恭恭敬敬弯腰,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起身时林晏川扶了她的胳膊,她偷眼瞟了瞟雌性乌黑的头发。 可不是尴尬了么,林晏川脸上风轻云淡,谈笑风生的只有那位不怎么被搭理的雌性。 而那位雌性,正是是蓝枢他母亲,曾经的白发王妃。 之所以说曾经,就是这位王妃娘娘现在的头发已经黑回来了,年纪显得很年轻,跟她之前见到的大不一样。 若不是她的胸前别着象征地位的胸针,花黎差点就没认出。 嗯,花黎真是知书达理。 王妃微微颔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温柔似水,美好得像一幅画。 只不过,花黎总觉得王妃对自己的态度,与对林晏川不同。 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而且,她就行了个礼,就被夸是知书达理。 花黎略有丝尴尬地看了向林晏川,他坐得是单人沙发,她站在他旁边,难得能俯视他。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也正看着自己。 眉目间带着点儿意味不明的浅笑,似乎是在打她什么歪主意。 花黎后退一小步,正想说她坐到对面去,结果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拉扯住。 花黎慌乱地看他一眼,心想着还有外人呢,能不能稍微注意点。但想归想,行动上花黎并没有拒绝,反倒随着林晏川的劲道,顺势跌坐在他的腿上。 唔,怎么形容内,龙的大腿真好坐。 肌肉结实,却又恰到好处,不会不舒服,而且稳稳当当,很有安全感。 她一屁股坐下去,坐实了,几乎就不想起来了。 林晏川虚揽着她的腰,大手从她后背上往下滑,滑至那软软的臀部,停下来,摸了一下。 花黎撇头瞪他:干什么呢!当着外人的面还能不能矜持一下了! 但其实心里竟然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喜欢。 那种慌张的,刺激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新奇。 好在她是正面对着王妃,从王妃的角度看,两个人除了距离稍微近了点儿,也没有太辣眼睛的行为。 扣子扣好。 林晏川就像没看见似的,脸上继续正儿八经的模样,甚至还有些严肃地命令她把衣服扣上。 哦花黎闷闷地扣上了。 然后又被摸了两下,这次是轻轻地拍,带着些夸赞的意味。 哼哼,谁要你这么夸了。 花黎憋红着脸,又看了眼王妃。 却见此时的王妃静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花茶,神色极淡,仿佛先前温柔谈笑,眉目雀跃的人不是她。 花黎再笨也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的行为,已经不符合王妃口中的知书达理了。 王妃那般身份尊贵,想必是最看不惯她这种不合礼节,毫无规矩的举止,索性连说话都懒得说。 怎么这么乖? 林晏川却不知道太太心里的小九九,盯着她葱白的指节一下一下将扣子扣好,满意地勾了勾唇。说话时,身体微微往她身上靠近。 嘁,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乖。 你是不是跟王妃有正事要谈啊,要不我回避一下? 花黎会看脸色,手撑着他的膝盖,目光带着询问。 你问问她,谈得是不是正事。 林晏川挑眉,却把话头又扔了回来。 全程不看王妃一眼。 花黎都替王妃尴尬了。敢情她刚刚准备下来捉奸都是白忙活,她压根不该下来的。 我听到王妃在关心里你的病,你怎么也不回答她。花黎看看王妃,又看看林晏川,总觉得这二人之间中间隔了一个她,所以才变得如此疏冷。 于是她试图将他们俩拉回正常交流的轨道。 我的病怎么样了,你不是最清楚? 林晏川突然怎么了这是?没个正形,不知羞耻! 还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淡淡看着她,视线还有意无意落在她的领口。 花黎拉紧领口,对王妃尬笑两声:他身体还行,能吃能喝的,劳王妃挂念了。 王妃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来,笑不露齿,盈盈眉目看向花黎:看来你将他照顾的不错,真是辛苦你了。 ??? 这个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花黎带着莫名的别扭继续尬笑: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 这样更别扭了。 她索性沉默。 屁股就被大力的捏了一下。 你干嘛 花黎小声逼逼。 平时不是很嚣张,怕她? 花黎下意识就反驳:我什么时候嚣张了,每天被你奴役。 那你告诉她。 林晏川悠悠一笑,身子靠地更近,清淡的薄荷香气贴着她。 什、什么? 告诉她你不喜欢蓝枢了,你心甘情愿被我奴役。 林晏川不像她讲话憋着气儿,很小声,他就是完全正常音量,方圆数米内都能清晰地听见他的一字一句。 果然,她这话音刚落,花黎就瞥见王妃的脸色煞白了一瞬。 花黎心想不是吧,这位王妃娘娘竟然是来给自己的儿子说亲的么?说得还是个有夫之妇。 这传出去多有损皇家颜面啊。 难怪林晏川一直爱答不理的,这搁谁谁都不会乐意的。 不过这些话都是从林晏川的片面之词里推测出来的,王妃也没说不是。 花黎就看着她,希望她能解释一二。反正林晏川的话,她肯定是听见了的。 花黎,我尊重你的意思。 王妃抬眸,只是小小的一个表情,也被她做得柔美之致。 她的眼神里些许深沉,也有些许是花黎看不懂的情绪。 这么说来,也就默认了林晏川那番话了。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已经嫁人了,不想再折腾了,怪 麻烦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屁股就被狠狠拍了一下。 那一巴掌是真有些疼,火辣辣的。搞不好都留下印子了。 花黎咬着下唇,羞愤地瞪着他,脚撑着地板就要站起来。 那巴掌不仅疼还响。 王妃的耳根子都红了,肯定是知道了。 不过花黎没能站起来,林晏川压着她的腰肢将她按在腿上,嗓音透着阴狠:不想屁股开花,就好好说话。 妈的,这条龙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学会打屁股了! 一定是那本书的问题,那本书到底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黎委屈巴巴地: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你要我怎么说嘛。 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乖,复述一遍。 说着,他的大手又落在刚刚打下去的地方揉了揉。 声色柔和了些。 算了阿川,你啊,不能这么对雌性的,你看看她都被你吓到了。 令人奇怪的是,王妃竟然笑出了声。 花黎不可思议地看过去,见王妃淡淡摇头,一脸很了解林晏川为人的样子。而花黎就像个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不能理解他们成年人之间的交流。 王妃的那个表情刺激到了她。 花黎撅着嘴,还是委委屈屈的,磕磕巴巴道:也没有被吓倒,我还挺喜欢被大人打,所以才故意那么说,讨打。 王妃: 林晏川: 我怎么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了。 林晏川淡淡觑着她,听她那张小嘴接着胡说八道。手上动作倒是没停下。 说出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蓝枢王子了,嫁龙随龙,我现在就喜欢林晏川上尉。 要说她喜欢被奴役这种话,还真说不出口。 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她的极限。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后来花黎也买了那本书,并且买了那本书的姊妹版。再后来,大人就爱上了被打的感觉。 第四十四章 44. 客厅寂静了三五秒,却让花黎觉得这是人生中最长的停顿。 我还有些事,改日再来看你。 王妃起身的时候,脚步虚浮,如果不是林晏川抱得紧,花黎下意识就想过去扶一把的。 不过王妃自己带了侍女,她很快就被带着离开了。 而林晏川全程骄傲地像只花孔雀,似乎完全不把这位尊贵的皇族客人放在眼里。 恋耽美 -眉眼如苏(31) 王妃离开后,花黎用力起身,这次倒是没把阻拦。 会说话就多说。林晏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通红的小脸让他几乎克制不住像捏一捏。 抱歉,以后不会了。花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整理衣衫,嘴上淡漠。 笑话,还想让她多说?现在给她个机会让她重来一遍,她保证不多说一个字。 也罢,真心话不能挂在嘴边,那样就廉价了。 想不到这位龙还自己给自己加戏。 对了,你跟王妃,是不是有情况? 花黎撇开这个话题,终于轮到她换上了看戏的表情。 林晏川两腿交叠着,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淡淡看她,带着几分审视。花黎以为他没听自己说话,不料他忽然开口,嗓音难得温和:我对她没什么意思,挺烦她。 哦,是吗?不过,依照你的性子,你要真烦一个人,早就动手了吧,何以至于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听她说了半天? 花黎揪着不放,誓要一洗刚才的难堪之仇。 你不高兴? 林晏川答非所问地问她。 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就、就单纯好奇而已啊。 我被人惦记,你不高兴。 他笃定道。 甚至于一本正经看着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呵呵,您想太多了,我挺高兴的,这世上居然有人喜欢你,说不定我的智商不算最低。花黎草草总结完这句话,一溜烟往楼上蹿。 林晏川倒是没有追上去,翘着二郎腿,帅气,眼底的柔和渐渐冷淡,直到她关上了卧室门。 他才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眉骨,生平第一次体会了,哭笑不得是什么滋味。 ** 这天夜里林晏川没回来睡,花黎到了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看到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心里庆幸了一阵,昨天那阵折腾,她最近几天都想避着他。 然后拖着鞋子去洗漱,看见架子那排女士拖鞋的时候愣了下。 大人好像还没有自己的拖鞋? 啧,真可怜。 洗漱完到楼下吃饭,依然没看到林晏川的身影,路由见状主动过来解释:大人回老家了,两天后回来。 老家?这个词有点新鲜。 花黎来了这么久,从未主动去了解过林晏川家庭。 她甚至一直觉得,这偌大的上尉府就是他生活里的全部。 嗯,因为太太睡得沉,大人不忍心叫醒。路由似乎有点上道了,解释的时候是看着花黎的眼色说话的,见她情绪没什么不对,接着道,太太这几天如果想出门,我可以陪太太一起。 哟,这也是他说的? 花黎拿了张肉饼,意外地看向路由。 是的太太。路由轻快一笑。 那个笑容像极了路尔。花黎也笑了,点头:行,那我待会就收拾一下。说话间瞥了眼楼上,顿了顿,又问,对了,客房里那位呢? 孟小姐不被允许出门。 花黎被他这个说法绕了一下,后忍俊不禁:这是被大人禁足了? 想想还有点开心。 虽然孟姬对大人有意思,但大人对孟姬完全没意思呢。 是的太太。 花黎一高兴,吃了八张肉饼,两碗南瓜粥。 * 街上挺热闹,因为疫情过去,大街小巷解了封,四处呈现出的繁华盛况竟比封城前更甚。 尤其是美食街那块,熙熙攘攘的,人头攒攒,一眼看过去,家家户户都挤满了食客。 花黎买了两串孜然面筋,递了一串给路由:这个油水多,你吃了好。 路由微微笑,道了声谢,接过去吃。 花黎没见过机甲兽吃东西,她自己吃着,不时那眼神偷瞄,见路由吃东西的模样,竟然十分斯文好看,不像她。 走到了学习教育区,花黎停下来,这里算人少一点点的地方。 挑了家书店进去,路上有几个长得不错的雄性不时往她脸上看。起初花黎还能若无其事装没看见,后面被看多了就有些不好意思。 出入在这些地方的,大多都比她年纪小,一个个长得水灵鲜嫩,她看了都忍不住心痒痒,更别提被那些小年轻盯着看了。 进到书店里,花黎没忍住,随手拦下一位男士,这位男士西装革履,手里提着文件夹,看起来比其他人老成些。 你看我做什么,认识我? 那位男士原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够好了,不料还是被发现。 当即坦白:太太大可去问问,谁人不认识你。 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倒是真诚好看。 花黎抿着嘴憋笑,故作正经地环顾一圈,这才发现原来不止雄性,雌性们也盯着她看。 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之前上过新闻的事情。 哦,没什么,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男士笑了笑,手里的文件夹换了边拿着,侧身往里面作了个请的手势,道:欢迎太太光临敝店,太太想要什么书,尽管说,我亲自给您找。 花黎顿时语塞:不用不用,老板你、你去忙,不用管我! 笑话,我如果说了,你们该怎么看我。 不对,就算不说,待会付钱,也还是会知道的。 这就有一点点尴尬了。 那位老板没再为难,像是原本就有事情要忙,给花黎递了张名片,又跟店里交代了几句,大意是一定要好好招待她,然后就匆匆出门了。 花黎在书店里别别扭扭地逛了一圈,倒是逛到了想看的书。 徘徊思忖片刻后,花黎趁着没人注意,溜进厕所,从压缩包里掏出一对粉红兔子耳环,掌心沁汗,对着镜子往耳朵上比了比,一咬牙戴上。 路由还算听话,待在原书架的位置等她。 只是花黎现在变成了三岁孩童的模样,走起路来不是很稳便,步子也小,磕磕绊绊,原本一两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她硬是走走停停折腾了三五分钟。 走到书架边,花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小屁股一蹲,蹲在了路由脚边。 这幼龄耳环果然不同凡响,她完全变成了小孩子,离地面的距离非常近,一度让她觉得这是变矮耳环。 太太? 路由左右看了看,抬起腕表点了下时间,差点就要迈开步子去找人,一低头看到脚边蹲着个孩子。 他大概知道原因,蹲下身,很小声地询问。 嘘。花黎的小手指贴在嘴边,白嫩的脸颊间红唇小小的,很可爱,帮我拿一下第四层中间那两本书,一本绿色,一本红色的。 路由由衷地笑了。 太太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他忍不住拍了几张照,发给了大人。 花黎还不知道自己的蠢样子已经被传送到林晏川那里去了,兴致勃勃从路由手里接过书,选择性忽略了路由那微妙的表情。 搞不懂,一个机甲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活灵活现的表情。 当然,如果花黎知道这个机甲兽还顺手把书封拍给了自家大人,她可能会更加疑惑和震惊。 小短腿不承力,花黎索性坐在了地上,两腿趴开,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翻起来。 唔 似乎,好像,可以理解大人的某些行为了。 第一章:如何试探雌性的真心之情敌篇 第二章:如何试探雌性的真心之生气篇 第三章:想进入雌性的身体之强宠篇 第四章:想进入雌性的身体之爱抚篇 但看这些标题,也能知道作者是个沙雕。 花黎捂嘴偷笑,紧接着翻开另一本姊妹篇。 似乎内容要深奥许多,第一章就吸引了她的眼球。 第一章:你的雄性是M还是S? M? S? 花黎抱着学习新知识的态度,开始研读。 哦,原来这就是M,啧。 哇,原来这就是S,咳。 花黎大概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排除自己是M这个可能,于是四舍五入地判断大人应该是个M。 因为文章中明确说了,夫妻间一定会有某种偏向,不是S就是M。 作者说得如此肯定,以至于花黎将这看成了一个公认的学术问题。 认真拜读两本专业书之后,天色渐暗,路由期间给她买了小蛋糕,她吃了一半不饿。 太太,很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路由蹲在她旁边,声线很轻,像哄小孩子的语气。 花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的。 不过想想又觉得好笑,还好林晏川不在这里,如果他在,指不定要怎么嘲笑自己。 这两本书,我想要。 花黎恋恋不舍地看着书皮。红配绿,多么合适。 太太,这两本书,家里的书房有。 ??? 所以这人为何不早说? 费劲在这儿坐了一天,连逛街都没有顾得上。 最后花黎吩咐随便买了几本别的正经书,自己去厕所拆下耳环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太: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学术问题。 上尉:好,捆绑吗? 太太: 上尉:或者,眼睛蒙上,你打我? 太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第四十五章 45 回去之后,花黎简单吃了点儿东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学习。 那两本书别看标题比较粗浅,事实上内容还是非常饱满的。不过,想到家里竟然有这样的书,咳,瞬间觉得林晏川那些正人君子的高光时刻,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这一学习就容易沉迷其中,学习到很晚,往常该睡觉的点,她却一点都不困。 这时,书房里突然响起了林晏川的声音。 好看吗? 那个声音有些空灵,听起来像是隔空传来的,但以久极富磁性,钻进耳朵里十分好听。 花黎心虚地抬头,然后就看见前方虚空处有一块投屏,屏幕里林晏川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糖盒子。 咳。 一天不见,竟觉得对方有点帅气。 再代入到书本中的某些特殊情节,和体位。 画面一时变得羞耻。 花黎红着脸,手肘支在书上,笑意盈盈: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林晏川似是也带着笑,笑得有点坏,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他的眉眼间透着疲倦,花黎看得出来。 还有他手中的糖盒,这个时间不是吃药的点,他大概是身体不舒服才吃。 不过,这些她都只看在眼里,没有说出来。 想不想我? 林晏川透过屏幕看着她,说话时有点鼻音,意外地听起来有丝丝别样的情愫。 花黎脸更红,别开眼:不想,你不要一天到晚说些奇怪的话。 那你呢? 我怎么了?理直气也壮。 一天到晚看些奇怪的书。 他悠悠笑了声,毫不顾忌地戳穿她。 你卑鄙,竟然监视我。花黎羞愤难当。 有种看xhs被抓包的感觉。 早点睡觉,乖。 等我回来,你亲自说说,学了些什么知识。 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待林晏川那边下线了,花黎才想起这茬来。明明是他先看的,明明家里的书也是他的! 自这晚之后,花黎就很害怕。 害怕林晏川突然回来,逼着她实践一些非礼勿视的情节。 一害怕,她就想到了回原世界。 一想到回原世界,她就想到了孟姬。 趁着林晏川还没回来,花黎去客房找孟姬商量逃跑的事情。 孟姬心有不甘:我还没睡到他就要走,我不甘心。 花黎开导她:你要想活命,就死了这个心,睡谁不好非要睡他。 孟姬见她一脸愤概,又联想到她说得林晏川有虐待倾向,还撸起袖子晒出被林晏川打过的痕迹,当下也就松了念头。 花黎也挺心虚的,做假做得能以假乱真,瞒过孟姬的眼睛,着实不易。 花黎给孟姬吃了一颗分身丸,分出一个真身,一个克隆身体。 又将真正的孟姬缩小,揣进压缩包里,踏着轻松愉快的步伐出了门。这回她没走正门,从花园里悄摸摸起飞。 按照孟姬的指示,一直往西边飞,飞到九台山的时候,翅膀有些僵硬,花黎提议歇一会。 孟姬不太乐意,似乎是反对的。 但也没有强行前进的意思,花黎也就没有再多问。 孟姬说到最西边的极荒之地,会有星船来接他们。这么来看,还有半天路程就能到了。 花黎此次出门没有带那条项链,所以她估摸着林晏川这回应该是找不着她的。 夜里坐在篝火旁,花黎发着呆,想到了来这个世界的种种经历,想到和林晏川相处的点滴,觉得有些神奇。 原本是两个世界的灵魂,完全不可能会有交际的两个人生,却在一起度过了这么一段日子,以那般亲密的关系。 她承认出门那刻多少是有些冲动的,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也该离开了。 不能等到越陷越深无法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她就只能等死了。 她现在还不想死。 活着至少还有希望。 万一,她是想着万一,万一以后能再来一次呢?以花黎真正的身份,认识林晏川。 花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孟姬往她身上靠过来,声音发着抖,浑身冷冰冰的。 花黎这才发现她的异样。 孟姬的眼里满是惊恐,惶惶不安环视着周围。 九台山多异兽,但据说这里的异兽有自己的管理办法,夜里也不会乱出来作恶。 孟姬凝神听了会,风吹动山林的草木,沙沙作响,隐匿其中的,似乎有嘶嘶声。 好像是蛇族。花黎担心地看向她。 蛇族并不少见,但孟姬这类种族,在暮拉莫还是非常稀有的。 而且,蛇族欲望强烈,看上的雌性,几乎都要奋力抢夺,只为能交/配一场。 他们在这方面,是非常容易失控的。 你之前来过这里?花黎看孟姬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出来。 孟姬挽着她的胳膊,点头,声音闷闷的,难得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这个世界的蛇族雄性太可怕了,那方面需求实在太强烈,我上次差点被轮死。 被 花黎哑口无言。 只一个两个我倒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彼此都是享受,可他们简直没有半分人性,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说着说着,孟姬就开始了啜泣。 花黎,这样吧,如果这次他们再来,你帮我分担一部分行吗? 花黎差点尖叫站起来。 什么啊,不能不做吗。 可我也有我的需求啊。孟姬委屈地说。 抱歉,我没有这方面需求,我性冷淡。花黎脸色变得难看。 求你了,你试试吧,你会喜欢的 我他妈。 恋耽美 -眉眼如苏(32)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怎么样你,你待会看上谁了你就上,其它的我把他们赶走。花黎用力掰开她的手,一板一眼,语气很坚定。 还试试,以为这是干嘛? 花黎一阵恶寒。 但考虑到蛇足的本性,她没有说出太难听的话。 约莫过了五分钟,她们附近陆续出现了1、2、3数不清的蛇族雄性。 而且大多数都是半人形半兽形。 孟姬在她边上小声解释:我们蛇族雄性在夜里都会露出尾巴,那是他们的骄傲,为了招揽雌性的喜爱。 好的,你不用解释,我不感兴趣。 孟姬有些兴奋,眼底红红的,脸上也染上潮红,接着道:不知道林晏川私下是不是也这样?龙的尾巴肯定很迷人吧? 你闭嘴。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花黎瞪了她一眼,快挑,用手指,不要讲话。 妈的,现在听你讲话就烦。 孟姬纠结了一会,指着不远处一位个子很高的雄性。 花黎幽幽一瞥,啧,那家伙,真够壮实的,大块的古铜色胸肌一看就是梆硬的,发色偏暗蓝,五官也生得硬朗。 还算有点眼光吧。 花黎起身,从压缩包里拿处龙筋,当着那些雄性的面往地上狠狠甩了个响。 个别雄性见此架势,倒是瑟缩了下。 有几个竟然直接被吓退了。 你,可以过来。花黎举着鞭子指向孟姬看上的那位,然后对其他人道,其他的可以走了,我们伺候不来这么多,见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没憋住红了。 好在气势是够的。 不过,这回没人被吓退,反倒一个个步步紧逼。 花黎眯着眼,眸光乍冷,手起鞭落,往一片雄性身上狠狠甩下去。 嘶! 龙筋杀伤力很高,那些挨鞭子的雄性身上很快皮开肉绽,花里胡哨的尾巴痛苦地扭动起来,就连尾巴上花黎极力避开不去看的某些部分,也很快退缩回去。 这一鞭子打得很扎实,连孟姬都投来几分艳羡,目光盯着她手里的龙筋没眨眼。 很快又退下一批。 不想后半生不孕不育的,尽管来,看看我手里的鞭子答不答应。话音落下,她飞快甩动鞭子,朝另一边的雄性身上招呼过去。 走吧走吧,她是林晏川的雌性,不能惹! 蛇群里,有蛇惊叫了一声,跟看到鬼一样。 偏不!老子今天一定要上那条香蛇,身材太他妈好了! 仍然有不怕死的,甩起自己的尾巴迎上花黎的长鞭,尾巴尖一勾转,试图将那鞭子绕上,缠下去。 花黎如他所愿,仍有他的尾巴缠上。 那蛇族还笑哈哈地跟同伴炫耀,只是笑声不过三秒,很快就痛苦地尾巴开始痉挛。 花黎按下了手柄上的开关,给龙筋导了电,蛇足的尾巴被电流疯狂刺激。 太可怕了,太狠了。 孟姬咽下一口唾沫,不敢相信眼前的花黎就是原世界里胆小懦弱的花黎。 蛇族哄散。只余下被花黎钦点的那个。 花黎跟留下的那位面面相觑,她注意到这位大高个身下已经开始退缩了,于是收起了鞭子,淡淡安慰他:不碍事,你们随意,小点声就好了。 孟姬推了她一把,笑得妩媚又风骚。 没眼看。 ** 翌日。 花黎拿开遮在脸上的树叶子,有些恍惚地睁眼看着周围。 陌生的环境,没有上尉府的美食,也没有舒适的大床,更没有一脸阴郁的林晏川。 花黎收拾好心尖上淡淡的失落,走到火堆边扒了扒,余温尚在,她扒出火堆底下用树叶子包裹的两只烧鸡,一只剥开自己吃,另一只放到旁边干净的石头上。 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大石头旁,裸着上身相互依偎的两个身体。 咳。 大清早的,真是有伤风化。 之后两条蛇醒了,穿戴整齐后过来。花黎发现孟姬一直含羞带怯的,动作上也有些忸怩,丝毫不像平日风风火火的模样,但比平日似乎更风骚了些。 花黎不动声色,继续吃鸡。 花黎,昨晚谢谢你。 孟姬突然说。 花黎喉头哽了下,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如此礼貌。 抬眸看过去时,大概就明白了。 孟姬依偎在雄蛇旁边,小口吃着雄蛇替她撕下来的鸡肉,两个人你喂我,我喂你,十分融洽恩爱。 难不成,这就找到真爱了? 花黎有些难以置信,摆摆手:应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嗯。孟姬顿了下,又说:花黎,这是阿佞,跟你正式解释一下。 花黎看向她口中的阿佞,那个身材十分出众,脸蛋也很不错的雄蛇,淡淡一笑:你好。 你好。 阿佞倒是大大方方的,说话很有男子气概,为人也算温和,不算凶,虽然和花黎说话表现得很疏离,但他对孟姬是真得很宠溺,很小心,每个动作都很轻柔。 花黎扭过身,安静地吃鸡。 怎么突然被秀恩爱了? 第四十六章 46 后来在路上,花黎就一直被秀恩爱。 那条蛇挺厉害的,孟姬眼光很好,那条蛇会飞。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阿佞载着孟姬,和花黎并肩飞行。 花黎时不时要忍受两条蛇在她身边耳鬓厮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也没办法,花黎勉强忍了。 又飞了一天,花黎发现了不对劲。她找了棵树停下来,胸脯起伏,长时间的飞行让她体力透支地很快。从压缩包里摸出几片补充体能的饼干丢进嘴里嚼起来,索然无味地吞下去。 你们有没有发现,飞了这么久都没飞出九台山。 她看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像是没有边际一般。 阿佞是这片山林的居客,他自然是知道些什么,被花黎这么一问,他明显目光躲闪起来。 孟姬靠在他怀里,腰肢缠着他,完全一副被他迷惑了心智的模样,连花黎说了什么似乎都没听进去。 九台山地势复杂,我出门没带地图,所以也有些困难。阿佞一边和孟姬纠缠着,一边回应花黎,但眼睛并没有看向她,不然,到我的住处,我拿上图纸再出发。 孟姬已经将目的告诉阿佞了,虽然没有提及平行世界,但也说了此行是为了离开暮拉莫。 花黎对此多少有些防备,阿佞来路不明,虽然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可蛇族本来就狡诈阴险,冷血残酷,擅于伪装,如果真有歹意,她也不一定能识破。 更何况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去他的住处。 花黎有些犹豫,继续耗下去对她的体能不利,九台山她确实不熟悉,可如果入了贼窝 行,你走前面带路,刚好九台山也有我的亲戚,若是能路过她那里就更好了。她只思考了片刻,点头同意他的建议。 亲戚?阿佞脸上浮现一丝紧张的情绪,但他很快掩盖过去,转而微笑看向花黎。 似乎不太相信。 嗯,你的住处往哪边去? 阿佞指向了东边。 呵,那可不就是往她们目的地的反方向去。 花黎点点头,面上十分镇静:你带路吧。 阿佞见她说得如此坦然,竟不像是在撒谎,更何况她也没必要撒这种谎。若是上尉太太在这片山林真得有亲戚,那恐怕就麻烦了。 阿佞柔声哄了哄孟姬,她此刻又发情了,神情有些急躁。 花黎皱着眉跟在他后面,有些后悔这么突然地离开上尉府。林晏川不在家,她也没得及好好道别,现在想想,万一路上真出了什么事,她跟林晏川就是永别了。 怎么觉着自己有点不负责任? 心神不安地花黎,一路上注意着山林周遭的异动。九台山多是奇珍异兽,这里的兽人大都很有灵性。 阿佞飞得比较快,偶尔会停下来等一等花黎。 花黎问过一次,为何如此匆忙。阿佞面露难色,说是孟姬受不了,必须早些回去替她发泄出来。 这锅甩得相当自然且应景,花黎瞥了眼趴在他身上浑身扭曲的孟姬,挺无奈。蛇族欲望强烈她能理解,但按理说孟姬不至于这么饥渴的。 途径一处山洼,周围灌木稀疏,草盛花肥,与山中其它景色不同。 花黎下意识飞慢了一些。 这一片地方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花草掩藏间,山洼深处有数十栋宅子。白墙绿瓦,屋檐低平,很漂亮别致的房子。 请等一下。 花黎停下来,视线落在前方突然加速的阿佞身上。 阿佞肯定是知道这一片的,他甚至表现出了排斥。 阿佞闻言放慢了速度,但并没有完全停下的意思:太太,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一带,天黑前赶到我的住处。 哦,怎么说? 花黎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一带是食人花的地盘。阿佞压低嗓音道。 花黎挑了挑眉,笑道:那就没错了,我的亲戚就是食人花。 阿佞: 再怎么说也都是花族。食人花这一类烈性花族,其秉性花黎再清楚不过,敌友分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阿佞不敢置信地停下来,盯着她,深绿色的眼眸渐渐浮现出危险的气息。 你若是害怕,可以在此稍候,我想食人花应该也有此处的地图。 阿佞表情有点难看:太太,你确定你的亲戚在这里? 非常确定。 食人花排外,但花黎也属于花族,硬要将两者扯上亲戚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他一个蛇族,就别想硬着头皮闯进去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僵持之下,阿佞的蛇身突然快速扭动。 花黎眯着眼,尚来不叫看清他的身影,那蛇身就已经泛起了森冷的绿光,直冲她袭来。 紧接着,蛇胆的辛苦气息钻进了她的鼻腔里。 气味浓烈,奇臭无比。 花黎伸手入压缩包,指尖刚碰到包里的龙鞭,一股酸软无力感瞬时包裹住她。 阿佞 她的嗓音暗哑,发音像被棉花堵住,吐出来的字节断断续续听不清。 在一刹那间,花黎想过很多的可能。 蛇身冲到她跟前,尖牙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颈部皮肤。 花黎的眼皮无力地闭上,浑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但皮肤被穿破的刺痛感并未传来,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女声。 恍惚间,她看到一抹橘色的身影,那抹身影起初娇小玲珑,但下一秒忽而变成一株硕大无比的食人花。 阿佞被吓退,紧接着食人花的花蕊吐出黑色的毒液,浑身毒刺朝着逃之夭夭的蛇身飞射出去。片刻之间,那具蛇身被击落摔下了山洼。 食人花化作娇小的人形,在花黎支撑不住缓缓下沉时飞跃上前,腰间的绸带缠上花黎的腰肢。 小可怜,遇上我可算你走运了。 花黎清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粉色大床上。 大床很高,抬手就能碰到天花板上点缀的星星灯。花黎翻身坐起来,从床上往下看,有一架木梯,木梯上同样缠绕着星星灯,还有许多漂亮的鲜花装饰。 这个房间里散发出的香味很特别,闻了能让人心里泛甜。 你醒了? 一穿着橘色连衣裙,面容干净,眉目清秀,巴掌小脸的雌性从床下探出脑袋。 花黎愣了一下。 隐约想起自己应该是被她救了的。 点头:嗯,谢谢你。 轻雀笑容清甜,跟饮了蜜水似的。 她扬着下巴,从桌上拿起一颗水晶球递给她:不客气,我也是碰巧,不过你要是想报答我,倒是有机会的。 她笑起来实在太过干净,自然的红唇扬着,牙齿洁白似雪,唇角还有淡淡的梨涡。 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然一丝尘埃,干净地让花黎心颤。 花黎下意识接过她手中的水晶球,这才发现水晶球里正在播报星际新闻。 新闻里闪过一些熟悉的身影。 林晏川。 虽然镜头只是一晃而过,她还是捕捉到他出现的瞬间。他站在泱泱军队之首,头发剪地更短了,衬得那张脸更加硬朗英俊。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黎的错觉,她觉得林晏川瘦了。 接着大篇幅的报道是关于蓝枢的。 蓝枢在镜头前表现得很忧伤,他先是简短地叙述了自己消失的百年,然后着重提到了花黎。 蓝枢发出了星际通牒,10亿星币悬赏花黎的下落。 10亿 花黎再次确信,蓝枢脑子有坑。 看明白了? 轻雀看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幻,觉得很有趣。脚尖点着地板往上用力,轻身一跃,坐到了花黎身边。 花黎把水晶球还给她,因为两人突然拉近的距离,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小雌性实在是够热情的。 你叫什么名字?花黎尽量让自己自然地交谈。 轻雀。轻雀不太想绕弯子,她现在八卦心思很重,我该叫你什么,上尉太太,还是王妃? 花黎被她的直接吓了一跳,蹙眉摇头:你就叫我花黎吧,那两个身份其实都不属于我。 哦?怎么说?轻雀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球,又想到以前的一些报道,接着问道,帝国里两个如此优秀的雄性同时爱慕你,你对此就没有任何感觉吗?玩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问题可真多。 花黎捂着发烫的脸,琢磨着怎么回答,这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画面里一闪而过的林晏川。 如果一定要比较,我当然更倾向于选择我的丈夫,林晏川上尉。 她又一次背着他,说了这种话。 即便只是说出来,都足够让她羞到难以自已了。 轻雀有点惊讶:为什么是他,我一直以为你俩只是表面夫妻。 也许是吧。花黎没否认这一点,本来就不是实质上的。 但这让轻雀更加迷惑了:不管怎么说,你从新闻里也应该看出来了,蓝枢王子实力雄厚,他为了你肯花大价钱,而上尉大人似乎很闷,他连话都少得可怜。 花黎沉默了,这个话题她有点反感。 在她看来,把蓝枢和林晏川放在一起作比较,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知道前天上尉大人知道你失踪之后,面对媒体的追问,他那张脸上冷冰冰的什么情绪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嘱托,只是很官方地说我会找到她,怎么看都怪怪的。 我会找到他。 这五个字像是戳中了花黎的某根神经,眼眶骤然酸涩。 她能想象得到,林晏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 喂喂喂,你别哭啊,即便他没那么在意你,你也不用哭吧。轻雀手忙脚乱扯下一团棉布塞给她。 新闻里有说他去哪了吗? 花黎有些哽咽,眼睛红红地问。 轻雀有点难以置信,太太居然如此喜欢她的冰山老公。 恋耽美 -眉眼如苏(33) 我没怎么关注,好像是去外太空找你了,他似乎并不知道你还在暮拉莫。 这不像林晏川的作风。 花黎吸吸鼻子,混沌的大脑很快清明了许多。 她看向轻雀,湿润的眼睫轻轻一眨:你要拿我去换赏金吗? 轻雀见状,也眨了两下眼睛,笑得分外俏皮:我可以吗? 可以。 哇!发财了。 不过,我希望你能先让林晏川知道我的行踪,然后再告诉蓝枢王子。 emmm,没问题。 谢谢。 客气了,不过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逃跑,如果不是因为上尉大人待你不好,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到这么危险的九台山,还差点被蛇族吃掉? 花黎纠结地抿了下唇,反问道:这个跟赏金有关吗? 好吧,当我没问。 第四十七章 47 花黎在九台山停留地第二天,孟姬的意淫症被食人花族长治好了。 这两天她和轻雀建立了良好的革命友谊,甚至计划好,得到10亿星币后要如何瓜分,如何使用。轻雀目前还没有和林晏川取得联系,据说林晏川在外太空遭遇了袭击,只有晚间新闻里偶尔能看到一些关于战况的影像。 这个消息让花黎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好在轻雀一直陪着她吃喝玩乐。 花黎问过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轻雀的回答让她无语,但也进一步证实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丫头。 大概是因为你很金贵,值钱,我不跟钱过不去。 轻雀在食人花族里是出了名的小富婆,她有自己的两栋房子,父母康健,事业顺遂,遍地开花。 这里的各大娱乐场所,都有轻雀的投资。 花黎挺羡慕她的,这样优秀的雌性,性格也特别招人喜欢。而且轻雀很照顾她,尤其是在吃穿用度上,对她很大方。 孟姬清醒过来后被送到了轻雀家,花黎正在整理压缩包里的武器,有些发霉了的饼干蔬果拿出来扔掉。 她见到孟姬的时候,孟姬的神情别扭,似乎不太愿意和她对视。 放心,他已经被关起来了。 花黎还不太确定孟姬对阿佞的感情,她没说出实情阿佞被杀的实情,只说他被关起来了。 虽然不清楚阿佞为什么加害于她们,但据食人花族长说,他很可能在用旁门左道的方式来练就技能,手段极其残忍。 孟姬听完皱眉,语气有点凶狠:千刀万剐才好! 对不起,是我一时大意,耽误你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偏激,孟姬语气放缓了些,组织上联系我了,你只有三天时间。 她说话的时候,花黎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 花黎知道她没有撒谎。 孟姬没想到原世界退化速度那么快。 三天。 这个时间未免过于紧迫了。 她还没有联系上林晏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林晏川。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孟姬咬咬牙,目光有几分沉痛,只有这个世界的你死亡,我们才能带你回到原世界。 什么? 花黎睁大眼,这个消息未免太过突然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同样惊讶的还有推门而入的轻雀。她手里端着果盘,水果样式很多也很新鲜,在听到孟姬那句话的时候,她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扔出去。 轻雀其实没听太懂,但她确信自己听到了花黎正面临死亡。 冒昧问一句,这个世界和原世界是什么意思?轻雀坐到花黎身边,问出了她不懂的部分。 孟姬防备地瞥了她一眼。不过,这到底是救了她命的人,孟姬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抵触。 她看向花黎,花黎正蹙眉思考着什么。 你没骗我? 良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中的惊愕消逝,取而代之地是镇定。 孟姬:都这个时候了,我没必要骗你,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会一门心思穿越时空来害你。 轻雀的目光在二人间游移,她似乎听懂了什么。 花黎点头:好,我希望死之前我能见林晏川一面。 孟姬没有回应,而是略带审视地盯着她。 她们两个都知道,如果见到林晏川了,那么花黎去死这件事就很难完成。 轻雀,你有他的消息了吗? 嗯,我正要告诉你,林晏川这次遇到的袭击史无前例,对方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就连帝军都无法准确定位袭击的方位,有很多虚拟信号干扰了帝军的援助。 轻雀说到这里,神色也凝重起来,她小心翼翼看向花黎,无奈道:帝军都无法准确定位,我就更联系不上了。 花黎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揪紧,连日来的惴惴不安变成了现实。 我有办法联系到他。 花黎从压缩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物件,银色的,是一粒袖扣。 林晏川军装上的一粒袖扣。 **** 最新的军事新闻显示,林晏川遭遇的袭击是由外太空监狱里的罪犯联合海宁星皇族发起的。 而那群星际罪犯里,还包括了花黎的家人。 你们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如果不是这次新闻报道,我都不知道牡丹贵族居然被抄家了。 轻雀坐在星船的沙发椅上,一面看着水晶球里的新闻,一面不可思议地看了几眼花黎。 花黎坐在孟姬身侧,她正看着孟姬操作星船。 听到轻雀说的,她也很意外。 那天她被家里人威胁,林晏川救下她,之后她没有关心那群人的去向,而林晏川也没有主动提及。 想不到竟然悄无声息地被林晏川给抄家了。 花黎,你一点触动都没有吗?这事情太离谱了,被自己的女婿抄家,简直闻所未闻。 轻雀继续翻阅评论,发现评论里竟还有不少拍手叫好的声音。 看来牡丹贵族在帝国果然是不受欢迎的。 不过,连花黎都如此冷漠,这就说不过去了。 他们差点杀了我。花黎扭过头,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但言语间已经在试图挽回林晏川的形象,上尉是为了救我才那么做的,牡丹贵族是非常势力虚伪的家族。 轻雀似懂非懂点点头,好吧。 她的家庭观念比较重,不太能理解花黎的逻辑。 还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原因,我并不是花黎本人。 轻雀闻言,抬眼看着她。 示意她继续说。 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真正的花黎早就死了,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附着在她的身体上。 轻雀微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消化她话里的讯息。 孟姬将机器调试好,抬手拍了拍花黎的肩,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花黎耸耸肩,将她的手挡开。 调试好了吗,用微元素追踪可行吗? 原世界的追踪技术很强大,这也是花黎相信孟姬可以仅凭一颗袖口找到林晏川的原因。 孟姬启动了追踪器,将袖扣小心放进去,然后安装在经过改造后的星船定位仪里。 待定位仪的屏幕上出现了三个闪烁的红色圆点,孟姬挑眉赞许地看向她:可以,你懂得挺多。 花黎抿着唇,有点苦涩地想着,她只是一知半解罢了,没有真正实操过还是要靠别人。 **** 小型星船是轻雀提供的,压箱底的东西本来只是用作收藏,想不到有一天真正派上了用场,如今竟然真得来到了太空中。 轻雀窝在沙发上,从花黎告诉她那样的事情之后,接下来一路都话很少,趴在窗边不停拍摄星空的影像。 花黎和孟姬则是坐在控制台前,紧盯着定位仪上的三个红点。 红点之间的距离很近,大致十公里范围内应该就是林晏川所在的区域。 你跟林晏川提过原世界的事情? 孟姬突然问道。 嗯,他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花黎看她一眼,怎么问这个? 目前的航向让孟姬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方向一直行驶下去,就会到达他们正在开发的星球。 不过孟姬可以肯定,花黎不知道原世界在这里开发星球的事情。 那林晏川带兵去寻找花黎的下落,第一时间选择的航向竟然刚好对应了暗星,这难道是巧合? 还是说,他已经发觉了什么。 没什么。孟姬笑笑,又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把平行世界的兽人带回原世界? 没想过。花黎回答地很快。她的确没想过。 她也知道孟姬问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让林晏川跟着自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丢掉他现有的生活、权势、身份 花黎没有把握。 林晏川也许会过得很糟糕,也许会被利用,被研究院抓起来研究。毕竟龙族在原世界已经绝迹了。 孟姬显然对她的回答感到意外,试图提醒她:龙族兽人如果能在原世界繁衍,对我们的世界而言可能是非常伟大的进化。 花黎听着这个意思,心底冷笑。 原世界伟大的进化? 她自己当了个差点丧命的实验品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她为原世界的进化来操心么。 想到前几天在书房里看到的一本书,内容晦涩难懂,但她依稀记得一些书中的内容:孟姬,宇宙的平衡和世界的进化,是可以任意打乱的吗? 孟姬脸色僵住。 像梗了鱼刺般,拧着眉,语塞。 孟姬没想到花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俩别闲扯了,前面星域有情况。轻雀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挤到两人中间,身子往前凑了凑。 隔着防弹窗往外看,隐约能在漆黑的星际中看到一点橙黄的闪烁。 显然,那不是自然星球发出的规律光色。 星船靠近那团光亮,起初只是一点点,随着距离拉近周遭变得明晃晃的,船舱内的温度陡然升高,犹如烈日灼烧。 不能再靠近了。 舱内响起了警报声,提示高温负荷达到极限。孟姬将星船后退,停靠在安全位置。 舱内三个此雌性面面相觑,轻雀后悔道:我就该听我妈的,不该跟过来。 窗外不远处漂浮着无数燃烧的碎片,那里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恶战。而定位仪上显示的方位就在那团火光之中。 这么远的距离都要脱一层皮了。孟姬抬手擦着脸上的汗,神色间有几分担忧地看向花黎,如果冲进火光里面,根本没活路 没事,我去。 花黎打断她,目光坚定,反正你不是说了,只有我死了才能回去吗?现在正好。 你疯了吧。轻雀不赞同,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扯到角落里,死了还能活?你做梦呢。 她们的交谈轻雀听了个大概,但她没当回事,她知觉得荒谬。况且孟姬看起啦根本不像什么好人。 我总要找到他吧,万一他在里面呢?花黎拍拍轻雀的肩,唇角弯了弯,而且我有秘密武器,能撑一会,说不定到时候援军就来了,我也死不了。 正式抵达前半个小时,她们通知了帝军。 轻雀见劝不动她,摇头嘴里骂她疯了,自己窝到角落沙发里:我反正不去,要死你自己死吧。 你决定了?孟姬看向火光,又看向花黎。 这的确是个去死的好机会。 孟姬点头,随即从压缩包里掏出改良后的防护服穿上,浑身包裹严实,然后启动了隐身装备。 她没有犹豫,甚至没留下多余的一句话。 手掌碰到门把上,隔着防护服还能感觉到一丝温度,不至于烫伤她,但也足够让她知道那火光中心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舱门打开,她攥着袖扣往不远处的火光飞去。 出了舱门才听得真切,那里有刺耳的机械声,漫天的碎片仿佛在尖锐的激战声中相互纠缠着,迸发出灼人的温度。 她很快飞进了火光里,身体上的防护衣明显紧缩,仿佛是要被高温烫化了一般,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随之而来的,便是让整颗心都发颤的滚烫 皮肤像被淋了一层滚烫的热油,每一寸毛孔都被迫撑开,身体里的水分被疯狂蒸干。 花黎抿着唇,死死咬着牙,终于看清了火光中心里的场景。 她看到了牡丹一族。 还有海宁星。 金发的人鱼公主穿着战甲,手里拿着扭曲的钢叉,疯狂地戳在黑色的龙鳞上。 龙鳞坚硬,钢叉与龙鳞摩擦出火光。 那蜿蜒于穹顶的黑色巨龙,被四面战机投射出的无数闪电绳束缚着,龙爪上滴着鲜血,不怕死的士兵冲上前用火把烫着他的爪心。 而那条黑龙,在如此骇人的攻击之下,只是发出了威吓的闷哼。 要很仔细很仔细听,才能听到那声音里隐忍的剧痛。 花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敌我双方死伤惨重,但目前而言,林晏川明显是孤身奋战,他的将士们不知是死光了还是逃走了,敌军还剩四方头目,除了海宁星和牡丹族的人,还有其它两方是花黎不认识的。 但每一方都带着要置他于死地的狠意。 他那么厉害,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来晚了,写到小高潮有点卡。后续再修一修细节。 ps.大黑龙其实是因为女主才被骗到这里绑住,他以为女主已经死了,后面会再交代。 【谢谢一直没放弃渣作的小可爱们,敬礼!】 第四十八章 48 星际混战的可怕在于,没有谁是身持正义的一方。 他们都有杀戮的理由。 花黎像漂浮的碎片出现在战场,隐身技能让她置身事外,仿佛只是在看一场动作影像。 而这影像里被众人围殴的可怕巨龙,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压迫着她的心脏,浑身的滚烫犹如被寒冰刺入,痛地连呼吸都滞了。 花黎飞过去,手执龙鞭,如利箭一般冲进那团血腥里。 手起鞭落,银色的长鞭掠过火焰,如闪电般,劈裂了悬浮了机械碎片,瞬即精准无误地抽上敌方将士的脖子。 那名将士手里捏着火焰枪,高温炙烤着龙爪。 将士满脸杀意,血模糊了他的五官,只剩下那双眼睛里透着疯狂的狰狞。 将士的脖子被横空而来的力道狠狠勒住,尚来不及挣扎、出声,那力道便已收紧,眨眼间透过脖子处的软甲勒断了颈骨。 这一幕在混战中发生的太过突然,那些沉溺在腾腾杀气中的敌军根本无暇顾及偶然的死亡。 花黎胸腔中憋着一口气,转身,越过不断飞来的火焰碎片,一鞭再落下。 死一个。 再死一个。 眼角的余光模糊了,热火炙烤下,她几乎透支,但又像是借着火力燃起了心底的能量,每一鞭子都落得干脆,凶狠,精准。 终于,龙爪周围的一小波敌军被她杀了个精光。 她钻着空子飞身上前,凑近那只血肉模糊的黑色龙爪。 爪勾蜷着,锋利被磨掉了一半,血痂里隐约可见碎裂的龙鳞。花黎颤巍巍地凑过去,她努力撑大眼,眼眶里热意汹涌,干得几乎要同这龙鳞一般碎掉。 恋耽美 -眉眼如苏(34) 小小的手掌覆上爪背。 她的手真得很小,甚至不能盖上龙爪的四分之一。 滚烫的掌心触碰到龙鳞,坚硬,一如既往的冰冷。那里面汨汨不断的浓稠血液不带一丝温度,冷得让她止不住浑身发抖。 这时,她的耳边像是能听到龙的喘息声。 粗噶的,沉痛的,隐忍的。 她再次逼出了治愈神识。 强迫着自己集中心力,屏蔽掉周围种种狂啸,屏蔽掉炽热的炙烤。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的治愈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绿色的藤蔓浴火而生,自掌心延伸迅速遍布整个龙爪,污血汲取,龙鳞下绽开的皮肉在治愈力的输送下渐渐愈合。 几乎是在她掌心生出治愈藤蔓的同时,黑色的龙爪微曲,震动了一下。 像是带着眸中隐隐的试探,龙爪在藤蔓的包裹下缓缓上抬,而后小心地向上转了个方向 直至龙爪的爪心与她的掌心相触。 干涩如盛满沙砾的眼睛里,落下了一滴泪。 滴落在他的掌心。 原来痛地撕心裂肺的时候,眼泪是红色。 龙爪颤了颤,紧接着顺着小小的手掌往前一勾,将花黎整个身子护在了腿下。那是他身上最安全的位置,靠近龙的心脏,在场没有人敢轻易靠近的危险地带。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龙抬爪的动作,但已经迟了。 巨龙像是被灌满了无穷的体能,仰头咆哮,整个宇宙间都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爪下那些敌军被这一阵声波攻击震退,龙身忽然猛烈晃动起来,在无所闪电绳索的束缚下剧烈地抽动翻滚着。 骑在龙背上的人鱼公主原本杀红了眼,脚下不稳,在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大力挣扎下趔趄跌落。 此间,那些疯狂攻击他的敌军悉数退后,只敢隔着距离警惕地看着。 那是一条巨龙,是星际里最可怕,最嗜血的生物。 他只需一个摆尾,就能将他们甩到漆黑深处。 即便是被束缚着,也依然具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惊骇力量。 而很显然,他们的束缚都要失控了。 加大电力!所有星船消耗全部供给闪电绳! 钳制龙爪! 吸血族,上去!咬他的鳞片! 人鱼公主的嘶吼声响起。 一阵接一阵。 她很狼狈,即便穿着战甲。 花黎奄奄一息地听着那些对林晏川不利的号令,心脏几度疼地发麻。 好在没有人响应芭娜的号令。 她的父亲在半刻钟前试图戳伤龙的心脏,死于龙爪下。 芭娜疯了,没有人会听她的。 如果林晏川此刻如先前那般垂垂将死,在场的人不用任何号令也会争相去杀死他。 现在不同,龙的怒吼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从猩红的杀意里醒转。 他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在试图杀死一个星际战神。 芭娜发现了林晏川转变的关键。 在黑色龙爪间,那抹翠绿幽深的绿色光芒,混杂于火焰中,尤为刺眼。芭娜抓起血叉,拖着沉重的战甲一跃而起。 血淋淋的叉子已不复锋利,叉戬弯曲,但她眼里依然泛着不顾一切的寒芒冲向那处。 芭娜和她父亲一样死得毫无悬疑。 甚至死得更惨。 龙挣脱了所有束缚,利爪勾着迎来的躯体,刺破盔甲,穿透脏腑。 龙发了疯一样开始反杀。 但他一只爪子始终弯曲着,小心护着身下的小人。 他感觉到小人的心跳弱了几分。 又弱了几分。 体温时而高热,时而冷厥。 他急着冲出这片火光,带她安全的地方。 甚至来不及杀光所有人。 这和他以前是不同的。 可那些侥幸没有被杀死的,却以为他只是杀不过,甚至以为他在逃跑。 再一次,那些不怕死的又围了过来。 花黎眯着眼,视线中只剩明晃晃的火光了。 掌心抽出的绿色枯萎,变得焦黄。 她隐约看到一个影子冲过来。 黑黑的,挡住了视线里炙热的光,带着浓腻的腥味。 花黎使出了全身气力,从他温柔的挡护中挣脱出来 她与黑影相撞。 强烈的撞击仿佛将她的灵魂都击穿了。 第四十九章 49 01号今天怎么样了? 一个慵懒的雄性嗓音,漫不经心地问道。 基本生命体征正常,体能还在沉睡状态,脑电波平稳,饥饿值为零。 研究员一边点选屏幕上的各项数值,确认机器运作,一边像背课文一样回答他。 不是说两周后就会醒转吗?现在已经是第十五天了。 是的,没错。研究员退出程序,回到主屏幕,指节滑过01号实验品的名字。 他看向问话的人,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继续用机械的语调回复道:塞斯大人以前在东部研究所实习过,所以您应该听过科学偶然性这句话,在实验过程中,总会存在偏离我们预期的结果。 塞斯的掌心来回碾着一截风干的藤,食指长短,仔细看是由很多束褐色的细丝蔓捆绕成的。 他顿了一下,眉间的烦躁收敛,短促地嗤笑了一声。 你倒是挺有脾气。 塞斯盯着这名临时被提拔上来的中级研究员,审视的目光在他银色的头发上停留片刻。 这个雄性研究员真够矮的。 塞斯两周前见到他的第一印象,乃至现在,依然如此。 但他并没有因为矮而显露出半分自卑,反倒有种无形的睿智。 那股睿智,大概来自他的狡辩。 塞斯不止一次听到他狡辩。偏偏他又是整个世界里最了解01号的家伙,的确有充分的狡辩资本。 大人请回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为了显示自己没脾气,银发研究员特意用了您字,并十分难得地小幅度鞠躬。 塞斯收紧手中的干藤,最后再看了一眼营养罩里沉睡的小家伙。 现在举国上下都在关注这个01号。 星球迁徙是否能扩大化,这个小家伙的生死犹为关键。要知道,对于第一个穿越时空的实验品,所有人都想知道她的最坏结局是什么。 从她开始退化,到研究所提出只要神识归位就能逆转退化,甚至可能在此基础上研发出延缓衰老的方法,人们对01号的期待便从未停止过。 塞斯的手机被打爆了,两周过去,各大主流媒体都来询问01号的情况。 下午有记者会,我希望会议结束后,能在邮箱里看到你的汇报。 研究员没有抬头,合上记录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放心,我会的。 塞斯这两天来得太勤了,这对脆弱的01号来说多少是不利的。 送走塞斯后,研究员才抬起眼,看着紧闭的实验室大门。 他的眼神放空了数秒,回过神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 温柔地仿佛与刚才冷漠的人不是同一个。 作为唯一被允许近距离照顾01号的实验员,银渊走到操作台前验证指纹,驾轻就熟地打开了透明营养罩的开箱按钮。 椭圆形的透明罩子下,一块方形小电子屏上亮起了深蓝色的灯。 灯光下有几行基本信息代码,在身体年龄那一栏,数字从1跳至2。 小幼儿睡得很安静,肌肤白嫩让人在触碰的时候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 她盖着一条薄薄的云朵毯,毛绒绒的短发贴在脑袋上,看起来软乎乎的。罩子打开时,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银渊拆了一副新的橡胶手套和口罩戴上,他走到营养罩前,有点紧张。 黑色瞳仁里隐隐闪着光。 小幼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睁开,水汪汪地,泛淡紫色的光芒,像两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定格在头顶上方,那个戴着白色口罩遮了半边脸的银发男人身上。 和昨天一样,两股纠缠不清的情绪涌上小小的脑袋。 花黎认得他,银渊。 也就是孟姬口中所说的,原世界里她喜欢的人。 确切说,是没有穿越到暮拉莫的那一部分花黎喜欢的人。 激动和欣喜,陌生又熟悉,像涨潮般淹没了她。 情不自禁地挥舞起藕白的小手,四肢胡乱蹬着,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推开。 渊,渊。 她叫他的名字。 此刻的花黎是分裂的。 有一个花黎是退化至年幼的花黎,单纯,直白,脑袋里只有这个银发少年。 有一个花黎是去过暮拉莫的花黎,脑海里充斥的是那场战火,和战火中遍体鳞伤的巨龙。 她想叫得名字,是林晏川。 可她回来了,她从林晏川的世界里回来了。 平行世界的花黎已经死在战火中,死在林晏川的面前。后来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继续被追杀,援军到了吗 如果孟姬在这里就好了,她可以问孟姬。 可她从昨天第一次睁开眼睛到现在,在这个实验室里,她就只见过银渊。 乖宝宝,你现在还很虚弱。银渊眼睛笑得弯弯,他弓着腰俯身看她,手指逗了逗花黎的小爪子,很快被她反射性地捏住。 嗯?你还认得我,小没良心。 他晃晃手指,凑近她,漆黑的眼眸深邃且明亮,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至极。 花黎愣了一瞬。 银渊的声音也是极温柔的。 昨天她睁开眼的时候,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像是如获至宝。 难怪孟姬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从前的花黎没人爱护,若是真的碰到银渊这样温柔又待她好的人,肯定会沦陷。 渊。 花黎尝试着喊他,用那小部分成熟的神识支配大脑。 喊出声的时候,她又愣住。 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时间像是就此停滞。 你是,花花?银渊何其聪明,他听出了这一声的不同之处。 花花咳。这是什么羞死人的称呼。 偏偏这家伙叫出来还挺好听。 花黎张了张嘴,嘴角流出口水。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合上嘴巴。 银渊被小家伙逗笑了,从桌上拿起一叠干净的棉纱,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小家伙的脸颊粉嫩,肉嘟嘟的。 几乎是本能反应,花黎抱住他伸过来的手。 隔着薄薄的手套,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是暖的。不像林晏川,经常是冷冰冰的。 要,孟姬。 她小嘴巴哆嗦,说了三个字,又开始流口水。 喉咙里都是软软的,要费些力气才能牵扯声带发出完整的音节。 她这三个字显然在银渊的意料之外。 花花,你这样我会吃醋。 少年的语气有点撒娇。 花黎突然就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安慰他。 小手捏着手里的大手,两只眼睛瞟瞟他,又瞟瞟别的地方。 真想见她? 嗯!有希望! 再过一周吧,等你再恢复一点体能,我就带她来见你。 嘤嘤。花黎开始装哭。 小孩子哭起来声音是有点尖的,猛然哭出声的时候,她把自己吓了一跳。 太不适应了,她从前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小幼儿的状态,当初是直接从草木形态化身成年态的。怎么退化把她的生命轨迹都打乱了?? 银渊的语气依然温柔,他替她盖好被子,抽出手,并没有因为她哭了而心软:花花听话,我说到做到。 **** 一周过得很慢。 慢到小小的营养罩已经装不下花黎了。 她吸收营养很快,数据也瞒不下去了,银渊把她醒转的消息提交给了上级。 这天,平日偌大安静的实验室,挤满了人,变得逼仄而热闹。 花黎在银渊的照顾下长得很健壮,她甚至能站起来,绕着实验室走来走去。经常一走就是几个小时,她盯着自己的小脚背,试图在不断的尝试下,能长得再快一点。 这一周里,银渊也和花花拉近了距离。 大群人排着队进来的时候,看似有序,实则脚步匆匆。她们和他们绕着墙壁站了一圈又一圈,有西装革履,有军装笔挺,也有穿晚礼服的贵妇,甚至还有拿着小笔记本的学生。 花黎站在中间,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银色的小布鞋,蓬松的短发垂在颈侧,像只小小的棉花糖。 银渊护在她跟前,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带笑的视线一直停在那张绷着的小脸上。 她在找人,水灵灵的眼眸里透着急切。她在一圈一圈围观者中仔仔细细地看,却没有看到孟姬的身影。 她有些泄气,下意识抬头看银渊。 那一眼看过去,银渊脸上的笑意更深,好像她终于肯看看自己了。 乖,等这些叔叔阿姨走光了,她就来了。 于是花黎继续乖乖地等那些人走光。 那些人在这里待了整整两天。 期间连花黎睡觉,那些人都没有放过拍照记录和观察的机会。 也是这个时候,花黎才更深刻的意识到,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验品。 她的举止言行,她的饮食起居,都成了他们研究的对象。 他们都叫她01号。 那些人走后,花黎终于松了口气。银渊从桌下拿出她的专属小板凳,将她抱上去坐稳,花黎晃悠着小短腿,期盼的目光盯着实验室门口。 小花黎。 终于,一个高挑的,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花黎从凳子上跳下来,小身板摇摇晃晃地站稳,然后跑上前,停在孟姬跟前。 抬头望着她。 孟姬今天难得化了淡妆,和身上的实验服很搭。 有些说不出的疏离感。 他活着吗? 甜甜的奶音开口,第一句便问得是他。 孟姬蹲下身,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花黎有点紧张,小手交叉在身前绞着,等她的答复。 他活着。孟姬如实回道。 我想见他。花黎紧跟着说。 这难熬的一周,她做了三次噩梦,每次醒来都是哭着的,银渊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全是心疼。 她的噩梦是关于林晏川。 她很想亲眼见一见他,确认他是安全的。 孟姬神色别扭,语气也有些急躁起来:你现在是中心实验室的重点研究对象,不是暮拉莫的上尉太太。 嗯。 她乖巧地点头。 重点研究对象如果突然死掉,会影响研究进展吗?小脸绷着,奶音萌地人心都化了。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手脚生寒。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也不是,我就问问,没有故意威胁孟姬姐姐的意思。 你孟姬捏着拳,几乎要砸向她的脸。 孟博士。 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的银渊扼住她的手腕。 银渊眼神冷漠地看着孟姬,语气不善:她很珍贵,你小心一点。 孟姬冷哼一声抽出手:她心里想着别人,小弟弟,你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银渊低头,抬手摸了摸花黎的脑袋,动作很轻。 是不是,花花? 那你会带我过去吗?她偏头看着他,问。 恋耽美 -眉眼如苏(35) 眼里带着小心的希冀。 银渊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顺着,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 良久,花黎心沉了下去。 却听他说:好,我带你去。 呵,银渊你疯了,你带她过去,那边有个更疯的等着你。 孟姬甩下这一句扭头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大龙,争取下一章把他放出来。【最近这周又忙起来了,通宵三天加班,今晚又没得睡但这不该是渣作放鸽子的借口!检讨:完成老板的任务我就抓紧加更,谢谢小可爱们还没有抛弃渣作,泪目T.T】 第五十章 50 教授,大人什么时候能恢复,他现在这个状态,我很担心他会被撤职。 安博看着机械床上被捆住四肢,一针强镇剂打下去后陷入昏睡的老大。 浑浊的双眼中露出担忧神色。 从那场恶战结束,到老大失踪,再到暗星毁灭,蓝枢亲自将遍体鳞伤的老大押解回城,已经过去整整二十一天。 老大被发现的时候,状态就很差。安博向王上请命,将老大交给机械科,因为德莱对老大的身体状况是最了解的。 当时政界有不少反对的声音,说老大是亡命徒,在星际惹了一身脏,毁了暮拉莫的声誉,甚至私自毁灭了一颗默默无闻的星球,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存在叛乱的迹象。理应按照律法,收押牢狱。 那些人真得是疯了,一张嘴无凭无据,一开一合就想把星际战神定罪。 所幸民众的声音出奇地一致。王上为了试探民心,将政界的动静传出去,随后地方官员联名上书,代表广大民众的意愿,必须将上尉大人治愈,真相大白后再作定夺。 安博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上次战事中烈火熏瞎了他的眼睛,德莱给他安了义眼,还在适应期。倒是正好有大把时间陪着老大。 不清楚。德莱蹙着眉,往试管中加了一针能量稀释剂。 这样的回答从德莱嘴里说出来,还是头一次听到。 你不用太担心,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体能平衡紊乱,能量汹涌,加之心神狂躁导致无法自控,我试着把他的体能降低,也许能让他冷静下来。 体能降低。 这四个字不是什么好消息。 安博挠头,有些痛苦地说:现在要求撤职的呼声很大,民众的意愿顶得住一时,就怕日子长了就淡了,如果大人的体能降低,会不会更加成为政客的把柄。 德莱将试管放回试管架,盖上注射器的针筒。 语气极其平静:暮拉莫不可能没有林晏川上尉,如果他被撤职,那么这个星球很快会迎来四面八方的讨伐。 安博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德莱以前从不会说这些。 因为暮拉莫今日的丰饶安定,百分之九十要仰仗林晏川上尉。 德莱说这句话时,眼睛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 这个人就连昏睡的时候都是一脸肃杀和冷厉,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眼里定然盈满猩红的杀气,然后下一秒就能将对方的脖颈折地喀嚓脆响。 不过,他现在被绑起来了。有点狼狈,四肢被玄铁箍着,胸膛的起伏乱而躁,像只被禁锢的野兽。 德莱没想到,有一天林晏川会失控至此。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雌性。 短短不到月余,那个雌性就让林晏川心神大乱了? 林晏川为什么要毁掉一颗毫不相干的暗星? 暗星和那名雌性之间存在什么联系? 种种问题的答案,也许都是林晏川恢复如初的关键。 德莱知道王上不会轻易罢免他,但安博的担心不是全无道理的。如果林晏川迟迟不能恢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现在这个状态,就不仅仅是被撤职那么简单。 很可能整个暮拉莫都要面临危机。 教授说得有道理,就怕有些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安博意有所指,他想到那个家伙,心底一片发凉。 不是还有你这么个忠心的?德莱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雌性。 您是说太太? 德莱点头,见他难以置信的样子,解释道:虽然是丧生了,但我从路由拿来的一些私物里发现了疑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二人的错觉,在提及太太时,床上昏睡的人突然颤抖了一下。 两人对望一眼,德莱将床底的隔离舱升起来。 随后带着安博来到室外的休息区。 路由带来了一个木匣子,深紫色,款式看着老旧,但花纹极精致,匣子的搭扣上有一枚小巧的金色牡丹。 这个搭扣明显是新换上的,与整个匣子的风格略有些不搭。 德莱打开匣子,取出一封信。 信封上写得是:花黎绝笔。 安博瞪大眼,凑近了看,浑浊的眼珠子浮现出几率血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太太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她这是故意的!故意要害惨老大! 德莱摇摇头,安博的性子就是太急了,凡事不捋清楚前后因果就炸毛。 你看看内容,这是很久之前写下的了。 看完后两人皆沉默。 只言片语,却字字诛心,一眼看下来全是对上尉的控诉。 他娶了我,却罔顾伦法,从不见我,从不碰我。他甚至侮辱我,侮辱我和蓝枢王子的过去,侮辱我的家族,侮辱我失去贞洁,侮辱我毫无廉耻,他说这是王上最昏庸的决定。我受够他了,远征在外的上尉大人,等着十年后归来与我离婚的上尉大人,在此,我愿以死向世人证明,他的虚伪假面,他的残暴冷血,还有他那龌龊的野心。 这封绝笔信,分明就是以死相逼,要将林晏川逼往绝路。 你觉得这是她写的?德莱将信装回去,看了眼安博。 安博迟疑地摇头。 这信里内容来看,太太对老大分明就是恨之入骨,而且早就自杀了,又怎么会在那样危险的时候舍身救下老大? 况且,安博也不相信老大真如信中说得那般不堪。 老大对太太的好有目共睹,自从把太太带在身边,老大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是太太不是太太,是其他人假扮的? 思前想后,安博总结出这个可能性。 这话一出口,他知觉得更加难以置信。如果太太是假扮的,老大手里又有这封信,那依老大的智商肯定早就发现了 这么大的事情,那个雌性竟然还能毫发无伤地跟在老大左右?? 老大不是早该掐死她了。 越想越觉得蹊跷。 再想想整个暮拉莫,谁有这等胆量冒充上尉太太。 你消停会,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德莱看安博那副如鲠在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忍不住气笑,太太是真太太,从前的太太也是真死了,不久前死的那位也是真太太,有可能是原先没有死透,记忆丧失活了下来,也可能是另一种人格的觉醒。 这有点玄乎,教授,在您的知识储备里,有遇到此类案例吗? 德莱认真思索了一下,还真没有。 他说得这些可能,大都是在书里看到的。但确实有相关病例报道。 虽然没有遇到过,不过理论上来说,是真实存在的。 好吧。安博有些失望。 他竟然希望那个太太真的是其他雌性假扮的。 至少这个太太从前至今都是真真切切向着老大,不会留下那样让人难受的绝笔信。 那您说找到那个雌性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死了,还怎么找 嘀叮! 教授! 话未说完,实验室里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 银渊向上级递交的申请书审批下来了。 他手里拿着加盖公章的批文,从政务处出来回实验室,路上碰到了孟姬。 孟姬还在观察期,她从平行世界回来后像变了个人。 嗜酒,嗜性。 她这个状态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上级肯定会取消她在研究所的职务。 不过银渊和她的关系一般。 孟姬尚未去平行世界时,她和银渊一起照顾过花黎,算得上朝夕相处。 但脱离了花黎这层关系,银渊见到她只当是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同事。 银渊的个子在研究所的雄性里不算高,外表的少年感容易给人很好相处的错觉。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好相处。 他就像他的族籍一样神秘。没人知道银渊是哪个族籍的兽人,更没人知道这个无籍兽人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技能。 孟姬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柏油大道上往来于宫殿和研究所的特供马车从她身旁走过。 她醉眼熏熏,瞥见银渊手中那叠文书。 孟姬真搞不懂,这个家伙是怎么说服王上的。这么多年,好像自从这家伙出现,王上就对他言听计从。 难不成他的隐藏技能是蛊惑人心? 就他那张死人脸,能蛊惑的了谁。 偏偏现在连外交部的塞斯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了。 孟姬临走前,塞斯大人明明已经被她勾l引地五迷三道了,可她这次回来,塞斯连去见她一面都不曾。甚至到处都流传着,塞斯大人也许对银渊有着非比寻常的好感。 笑话,那她又算什么? 孟姬跟上那辆马车来到实验室。 银渊按下指纹前,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却知道身后跟着谁。 你现在还没有被革职,不必躲躲藏藏。 说完他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躲在室外白漆柱子旁的孟姬被这句话惹恼了。 她借着酒劲冲进去,拦住银渊的去路。 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银渊不比她高多少,她今天如果穿一双高跟鞋,这会就能俯视他,把他那张死人脸上的孤傲碾下去。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银渊根本没有婉转的意思,更别提解释。 他绕过她,捏着文书的手垂在腿侧,一抬眼看见不远处冲他跑过来的小家伙。 花黎已经两岁半了,她长得挺快,但身体上某些技能还不算成熟。尤其是治愈系神识变得很弱,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从她醒过来到现在,治愈神识微乎其微。 这也是王上同意让银渊带花黎去平行世界的原因。 治愈系兽人生命脆弱,加上多年前人们对治愈系草木大肆烧杀抢掠,导致治愈系日渐衰退,面临绝种危机。 而现在整个星球出现危机,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治愈系的重要性。 而花黎作为野生治愈系,治愈潜能非常大。 日后不管是星球迁移,还是继续在这里生活,花黎都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哇,银渊好棒! 花黎扑棱着小短腿,步伐歪歪扭扭跑到了银渊脚边。 她踮起脚,攀着他的裤腿往上够,试图拿下他手里的文书。 银渊俯身下来弯腰抱起她,唇角弯起来,笑得温润如徐风。 给你。 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语气里带着宠溺。 孟姬站在一旁,看着旁若无人的一大一小,心中不免嗤笑。 银渊,你可想清楚了,去到那边你的小情人可就是别人的了。孟姬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花黎在火海中不顾一切救下林晏川的模样。 仿若就发生在昨天。 孟姬姐姐坏坏。 花黎两只手抱着文书,咬着下唇,口水嘟嘟地控诉。但嘴边的笑意却停不下来。 银渊耐心极好地替她擦口水,屈指敲敲她的脑袋:笑成小傻子了,你就这么高兴,嗯? 银渊不高兴吗? 花黎挺无奈的。她现在对银渊怎么说,感情有点复杂,纠结。 说白了,就是有点依赖他了。 每天给她喂吃喂喝,还给她讲睡前故事,从不对她发脾气。 就连隔日的血检,他不忍心扎她的手指,好几次都是抽了他自己的血糊弄检查。 每当这时候,花黎就觉得有点愧对他。 高兴,你高兴我就高兴。 银渊捏捏她的脸,银发下那双弯弯的眼睛,仿佛揉碎了星辰。 第五十一章 51. 成功定位到平行世界,时隔多年花黎再次坐上了时空穿梭仪。 近来民众对时空穿梭仪的扩大生产呼声很高,一来是原世界的能源消耗加速,二来是平行世界开发的暗星遭到毁灭性破坏,越来越多人希望能够亲身参与寻找星球定居的工程里。 不仅如此,合作国对此也寄予厚望。塞斯作为外交部部长,更是压力不小。 银渊,去了那边记得正事为主。 合上舱门前,塞斯目光幽深地看着银渊。 而银渊则是专注地替花黎检查安全装备,根本无暇搭理他。 我跟你说话,回答我。塞斯有点生气。 这几年他和银渊走得勤,潜意识里对这个银发小矮子多了几分好感。 咳。 银渊偶尔笑起来时,让人联想到一个极为别扭的字:倾国倾城。 好在他极少笑,不然真是要人命。 塞斯有一次甚至梦见他变成了女人。 可真荒唐。 知道了,塞斯大人。 银渊有点嫌弃地睇了他一眼,关门吧,别耽误时间。 塞斯: 他一口气憋着,最后还是无奈地退了半步,合上舱门。 **** 改造后的时空穿梭仪,已经不像花黎第一次坐时那样粗糙简陋。 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坐这鬼东西的体验,整个仪器钻进黑洞漩涡,在空间粒子的摩擦中穿梭,机身哐啷哐啷震动,像是随时可能散架,而她整个人像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纠缠拉扯,四分五裂的麻木感从头到脚贯穿。 今天的体验好了许多。 加上旁边还有个人陪着,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保护舱将她隔离起来,外界的声响极小,进入黑洞漩涡后,自动开启睡眠模式。 一觉醒来,她已经到了暮拉莫的极地。 椭圆形的保护舱脱离仪器,从虚空中钻出,滚落至雪地。花黎扒拉着手下的控制杆,小手费力地去摁杆上的按钮。 眼看保护舱就要从雪地中一路滚下去,底下是一汪凿开的冰窟。 完了,好不容易安全抵达目的地,这还没见着林晏川,她恐怕就要沉湖身亡了。 四肢挣扎一番,在保护舱离冰窟半米之遥时,突然停下来。 银渊率先从保护舱里出来,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了她。 保护舱从外面被打开,冷空气瞬即钻进狭小的舱内,花黎气喘吁吁地坐起来,感激地看向他。 谢谢银渊。 银渊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像是憋着脾气。 花黎不敢多话,一双莹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吓到你了? 银渊一手抱着她,一手按下袖口的开关将保护舱收起。脸色仍然是严肃的,但语气温柔。 花黎本想摇头,脑子里的小花黎却突然支配了身体四肢。 她不可控制地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小脸埋进衣服里蹭蹭,委屈地点头:吓到宝宝了,渊不要生气气。 百岁花黎:??? 恋耽美 -眉眼如苏(36) 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 近来她的神识越来越难以控制,随着年龄增长,小花黎对这具身体的言行举止支配度逐日上升,在这么下去,等小花黎成年了,她这一丝丝的百岁神识估计就要被侵吞了,别说对林晏川如何,搞不好连林晏川这个人忘个干净。 难怪当初研究员一致反对花黎回到暮拉莫,想必也是等着她重新成长忘记暮拉莫这边的记忆。 内心几度天人交战地挣扎后,花黎的眼神黯了些。 银渊原本宠溺地捏着她的脸,见了她眼底的神色,便收回了手。 语气轻松道: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花黎摇头,稚嫩的嗓音里透着坚定:要去找他,你会带我去吗? 她抬头看银渊。 与他眸光相撞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心跳乱七八糟的。 但她这次没有回避。 银渊勾了勾唇角,替她拉好挡风帽子,抱着她启程,淡淡地说了个好字。 银渊有不少厉害的技能,其中一项是远程瞬移。 在瞬移过两片山林之后,他们来到了九台山。 这地方花黎再熟悉不过。 不过,眼下让花黎惊讶的是,九台山的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至于她差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九台山。 恐怕一时半会走不了。 银渊立于半空中,放眼扫视山林,搂着花黎的手紧了几分。 前方似乎发生了混乱。 狭长的眼眸微眯,银渊盯着不远处的解释道。 不知为何,花黎隐隐有些不安。 唯二两次来到九台山,都不太顺利。 我们去看看? 花黎奶声奶气地问。 好。 他低头看她一眼,将她衣服上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银渊给她套了一件极宽大的外套,稍微捂一捂,花黎的小身板就被完全罩在里面,露出巴掌大的小脸。银渊一边往火光处靠近,一边将衣服上长长的袖子往上绕,围住了花黎的脸。 衣服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是银渊身上常有的味道。 她只露出一双莹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像盛满了澄澈的银河水。 直到靠近那处,热浪袭来,树木烧焦的味道充斥周围,她盯着混乱中若隐若现的黝黑。 眼睛里的水光瞬地冲破眼眶,犹如决堤一般。 脑海中浮现出星际混战的可怕局面,此情此景,竟然出奇地相似。 龙吟随之而来。 整片山林宛如炼狱。 是你要找的人? 银渊动作轻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上的泪水冰凉。 顿了顿,他哑着嗓音问道。 是他。 她竟然这么快就要见到他了吗? 他会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三岁花黎:大龙,你要去哪? 大龙:找人。 三岁花黎:找谁,很重要的人吗? 大龙:小孩,闭嘴。 三岁花黎:哦,我也找人。 大龙:你?你找谁? 三岁花黎:找我未来老公啊。 大龙: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嚣张吗? 拽龙角,摸龙尾巴,还命令龙带她去找未来老公??? 大龙:若不是念在你身上有一丝丝她的味道,我可能已经把你丢进嘴里,然后排出来施肥了。 三岁花黎:吓哭惹! 【这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花黎的神识会慢慢被三岁花黎取代一阵子,也就是说即将迎来两不相识,各找各对象的大型搞笑剧场】PS.渣作在这里云跪键盘T.T 以及接下来不敢承诺更新时间辣,老板紧跟着安排了大量学习任务,但我一定会不定时上来更新看望诸位小可爱小天使哒! 【毕竟你们真得是我见过最善良的读者小可爱了!这个状态就很棒,各自学习各自工作各自生活,看其它的小说,碰上了就一起交流,独立又融洽,和谐你我他】今晚废话略多,祝好梦,好心情。 车卡都还在吗?择日发车。[狗头.jpg] 第五十二章 52 听说是疯了。 唉,据说是受不了太太的离开,太太死之前在我们九台山生活过一阵。 真的假的?之前不是都说大人不喜女色吗,竟然这么痴情? 是啊,谁能想到那个冷酷无情拽上天的上尉大人,现在竟然为了一个雌性变成这副模样。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花黎放眼看去时,这才发现林子里郁郁葱葱的高树上坐满了九台山的居民。 此处离火光处不算太远,居民们为了避免伤亡又舍不得错过如此壮观场面,于是纷纷搬了小凳聚在一处,一边欣赏着不远处的浩荡磅礴之景,一边讨论着时下热点。 现在整个星际最热的热点,莫过于林晏川上尉疯了。为了一个雌性。 花黎眼眶发热,仿佛被那处火焰灼伤。 她从银渊怀里挣脱出来,胸口像憋了一团濡湿的棉花,小手微微发抖,疼痛从心尖蔓延开来,瞬间吞没四肢百骸,无处宣泄。 我带你去。 银渊拉住她的小手,嗓音清明,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疏离。 他没想到花黎竟然可以控制神识在空中站稳,这会损耗很多体能,甚至可能直接导致成年花黎从这具身体里消失。 可想而知那个人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不用。花黎捏着小拳头,把小拳头从他掌心里挪开,她抬头看向银渊,小脸上不知何时溢满泪水,我现在可以控制这个身体,我得去找他,亲自告诉他我还活着。 银色的瞳仁黯了一瞬。 他不动声色收回手,目光凝在她小小的身躯上。果然,回到暮拉莫之后她体内的治愈神识就变得强大了许多,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激发了一般。 好,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是以前的银渊,他会毫不犹豫阻止她,告诉她有多危险。可是现在,他知道这就是她最想要的。 即便真有危险,他也能救下她。 带上这个。银渊从空间里拿处一枚极小的银色钉,拉起花黎的小胳膊,说话的功夫指尖微微用力,小钉子扎进了她的皮肤里。 那一下会有点疼。 银渊眉心皱了下,拇指按压住。她倒是能忍住,一声没吭。 这是改装后的飞行器,基本不耗多少体能就能驱动。 银渊,谢谢你。 银渊没回她,抬眼看向那处火光,似乎比先前更盛了。 他对那人没什么好感,一条无法控制情绪的暴躁巨龙,当真能照顾好花黎?呵。 而那具小小的身躯却为了这条暴脾气的巨龙,义无反顾地飞入火海。 也许孟姬说得对,他不该带花黎来这里。 那是什么? 是个小孩儿! 喂!小孩儿快回来!这谁家的孩子啊哎呀! 看热闹的发现视野里突然多了个小孩,正疾速飞往火海深处。 银渊冷冷立在原地,看着渐渐变成一个点的小孩,脸上一丝动容也无。 **** 黑色巨龙,鳞片斑驳,满负伤痕。 火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仰起小小的脑袋,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变小后的她从这个角度看巨龙,就像看一座无法抵达的黑色神像。 他庞大的身躯蜿蜒在空中,痛苦地盘旋着,口重吐出的火焰在周身燃烧,仿佛那些滚烫的火焰并不会伤及他,又或者他早就失去了痛的知觉。 就连龙啸都变得嘶哑而哀绝。 林晏川! 凝聚所有神识,甜甜的奶音唤得无比大声。 那一声就像被无数扩音器放大了分贝,瞬间穿透空气,直达穹顶,萦绕整个九台山。 整个暮拉莫,只有她敢这么叫他。 这一声几乎耗费她所有体能和神识,撕裂的痛楚在她小小的脑袋里无限放大。那些关于林晏川的记忆一幕一幕放映,倒退着,瞬移着,冲击着她。 花黎勉强支撑着,她捏紧帽檐,尽量遮挡住火光的炙烤,拼尽力气往上飞。 那一声是有用的。 喷火的巨龙忽然停下,一直盘旋的巨大兽身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愣愣地停在原空。 一动不动,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唯能听到底下燃烧的树林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那一声是幻觉? 他分明听到有个声音唤了他的名字。 像是拼尽了全力,就像那日,她也是拼尽一切为他挡下攻击。 他停下,皱巴巴的眼眶里幽黑的瞳仁渐渐有光,却又极度仓皇,静止着,唯独一双眼睛四处转,搜寻脑海里的身影。 直到一个小孩从一汪火海中缓缓飞到他的眼前。 很小一只,罩着宽大的衣衫,露出小小的脸。 小到似乎他一个指尖碰一下,就能摔下去,小到他看她都成了斗鸡眼 林晏川,你别闹了 花黎张口说话,却再不能像刚才那样大声了,她娇软的嗓音混杂在无边燃烧的火焰中,就像一根针掉进了汹涌的大海里。 花黎急哭了,揪着疼地发麻的胸口,再飞进一点点。 她怕他听不见,肯定没听见。 这头傻龙,居然连她都认不出来了,不就是变小了一点么? 可她实在飞不动了,离他的鼻子极近的位置,她能感觉到林晏川刻意屏息着,否则他现在只是呼吸一下,就能给她扇飞了。 她是真得没力气了,小小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艰难地想要摸摸他。 傻龙就是傻龙,一动不动,没有丝毫靠近她的意思。 花黎哭得连声音都没有,浑身发着颤,视线渐渐模糊,身子忽然变重,飞行器的浮力消失 林晏川眼看着绿豆般大小的小孩靠近自己,然后忽然掉下去。 他尚未反应过来,龙爪已经先一步往前伸了伸,很轻松接到了她。 她可真小,落在手上一点重量都没有,跟蒲公英似的,挠了个痒。 林晏川深深看了眼手里的小家伙,他没听见最后她说了句什么,但鬼使神差一般,暴脾气突然就冷却了下来。 林晏川小心地收拢爪子,而后龙身往上飞腾,一声嘶吼,呼风唤雨。顷刻间,九台山的大火便在瓢泼大雨中渐渐熄灭。 怎么回事?那小孩是谁啊! 众人看着瞬移消失的巨龙,面面相觑。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难道是太太死前生下的? 原来如此!肯定是啊! 不然怎么敢直呼上尉的名字,又怎么能让上尉瞬间安分下来。 于是,上尉太太死前诞下一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暮拉莫 第五十三章 53 林晏川累了,没化人形,钻进洞里盘起来。 眼皮子犯困,厚重地耷拉下来,他脑子里还有些钝痛,但已经没有先前那股子冲动的暴戾了。龙爪子往上摊开,他瞥了眼掌心上的小不点,心里咯噔一下。 掌心的肉茧子差点没把她夹死。 龙的脑袋往前凑了凑,龙须从触角下轻慢地绕过来,小心翼翼碰了碰那个小家伙。 还活着,就是体能耗光了。 这小不点竟然也有治愈能力,莫不是花黎的族人? 龙凝聚体能至龙须里,又轻碰了一下那个软软的小身体,这家伙倒也承受不来太多体能,他只稍微给了她一点,就能感知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平稳起来。 龙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眸子里闪烁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小花黎醒来时,身上盖着厚厚的小毯子。 没错,她是被小毯子压醒的。 她的力气已经恢复许多了,但相对于龙须而言,依旧小的可怜。小花黎用力往上抬了抬,那龙须根本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渊?小花黎察觉到周围不对劲。 小身板僵了一瞬,随机扯着嗓子喊出声:渊! 这一声脆生生的,又透着娃娃的奶声奶气,可爱的紧。 不过龙可不觉得,龙好不容易睡上一觉,眼皮子刚耷拉下去,还没睡上半个小时就被小丫头吵醒了。 吼 龙不耐烦地仰天长啸。 这一啸可把小花黎吓得不轻,瞬间缩成一小团,也顾不上自己身处何处,只往里钻。 小腿在掌心胡乱蹬,龙的老茧被挠的有些舒服,脾气瞬间收敛了些。 这个体型总归是不适合跟小丫头交流的,倒给她吓坏了。龙眼里闪着光,巴掌摊开,小心将那团小不点放在地上。 小花黎双脚着地后,腿还软着,想逃跑没力气,只得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仰视这尊陌生的庞然大物。 没成想这尊庞然大物就伸了个懒腰,跟变戏法似的,突然就变成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小花黎呆呆地望着,小嘴巴张大,口水流了满下巴。 这位叔叔怎么回事? 是个什么奇怪的物种? 怎么变成人还不穿衣服呢? 呀。 小花黎目不转睛地盯了会。 只见那位叔叔突然俯下身靠近 小不点,你是什么族种的? 他倒先问起她了。 小花黎愣愣地站着,两只小手不安分地绞搅和着。这可怎么回答?渊说过,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自己是哪个族种的,而且这位叔叔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呐呐呐,还拿巴掌推她。 还好她长大了一点,不然就被他推倒了。 小花黎往后退了一小步,奶声奶气地道:我是最不厉害的族种,可弱了。 可弱了? 林晏川忍不住想学她的语气,不过从他嘴里讲出来,自然是别扭至极的。 小花黎点头如捣蒜:可弱了。 林晏川单腿蹲下来,长臂往前一伸,顺势拉住她藕白的小手,把小身板往自己面前拉近了些。 说说看,怎么弱了?你一个小时前救了一条龙。 一条龙?! 小花黎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单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叔叔你是龙吗? 林晏川蹙眉,语气冷了几分:小小年纪不学好,装傻跟谁学的? 不知为何,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那位嘴里没一句真话的谎话精太太。 叔叔,我没有装傻,我是第一次见到龙。 原来龙长这个样子。 小花黎默默在心里嘀咕,这事儿要是说给渊听了,渊一定超开心。 她记得渊说过,龙宝宝的心头血可以治他的病,可惜龙很久以前就已经灭绝了,这世上更不可能会有什么龙宝宝。 那眼前这个叔叔呢?他真得是龙吗? 叔叔真得是龙吗? 此时的叔叔已经衣冠齐整,他从虚空中拎出了一套挺阔的白衬衣,穿在身上瞬间就不一样了,整个人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小花黎上前,主动拉了拉他的裤腿。 林晏川垂眸睨了她一眼,任由她拉着,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你如果不知道我,刚才为何以命相救? 以命相救? 小花黎苦恼地抠着额头,试图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她所能记起来的也只有在实验室里的情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好吧。 恋耽美 -眉眼如苏(37) 思索无果,小小的脑袋很快就放弃了,就当是个还不赖的误会,继而接收眼前这个陌生叔叔是条龙的事实。 那叔叔你有龙宝宝吗? 没有。林晏川瞬即黑脸,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 花黎眨巴眨巴眼,有些失望。 她乖巧地点点头,你问吧,但是先说好,我不一定会说真话哦。 林晏川: 这小孩可能缺根筋。 你要是敢说假话,我就拧断你的小舌头。 说着,林晏川作势伸出手 花黎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只伸过来的修长手掌。 明明这么干净好看白花花的手,居然会做出那种血腥的事情,太!可!怕!了! 花黎往后缩了缩,澄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渊说过,要学会对陌生人撒谎。 林晏川的手顿在半空,狭长的眼眸微挑,等着小孩的下文。 小花黎奶声奶气接着道:但是,叔叔和阿黎相处了半天时间,已经不算陌生人啦! 阿黎两个字,就像是横空飞来的玫瑰刺,穿破皮骨,正中心尖。 巨龙的心脏搏动刹那间僵停。 小花黎全然没注意林晏川脸上阴郁的表情,接着乖巧道:所以叔叔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阿黎不会对叔叔撒谎的。 林晏川:你跟花黎是什么关系? 叔叔知道我的名字?花黎惊了,仰着脖子看他,但叔叔太高,她只能看到叔叔泛青的下巴。 小花黎能听得出来,叔叔说话时在发抖。 呵,你不记得我了? 林晏川垂眸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自嘲地笑出声。 他一直以为她死了,结果她变成这个样子,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把他当什么? 叔叔说话好奇怪。小花黎又往后退了几步,脖子仰酸了,垂下小脑袋瓮声瓮气地道,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叔叔能帮忙找到渊吗? 男人? 他几乎窒息,语气像裹了冰。 嗯,是我的未婚夫。 叔、叔叔,你怎么喷火了你难道是火龙吗?! 真想一把火烧了这朵傻花。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新新实验室的渣作,终于要回来填坑了!亲爱的读者小天使们,渣苏肥来啦! 第五十四章 林宴川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指尖粗粝的皮肤碰到了她。 陌生的触感令花害怕。 花黎蹬了两下腿,有些抗拒,又不敢过分挣扎。毕竟这家伙刚刚还喷火把洞口的草堆都烧焦了。 只得奶声奶气地求他: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走?呵,我当然知道,你不但能走,你还能走得远远的。他自嘲地笑出声。 看出她的不适,换了个姿势,将她扔在肩头:坐稳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不行,要先找到渊。 花黎小心地扶着他的脑袋,试探地揪住他的耳朵,见他没有反感,立马紧紧捏住。 她的嗓音细软,却很坚定。 林宴川捏了捏垂在肩侧的小脚丫,克制住心底的恼怒:瞧你脏兮兮的样子,先跟我回家洗洗,那个渊我会帮你找到的。 她变成这副模样,记忆全无,他当然要找人问清楚。 还未婚夫?呵。 回到府上时,府里的管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管家最近的日子太舒坦了,不用做饭,也不用时刻准备接待阴晴不定的主子。因为林宴川自夫人消失之后就没回来过几次。 以至于当林宴川踩着饭点回来,一手还抱着个奶娃娃时,管家吓得差点没直接当机。 大、大人?路由以为自己太久没保养,老眼昏花了。 饭还了没有?林宴川撇他一眼,长腿径直往前,声音里有一丝压抑。 路由这才注意,大人怀里的奶娃娃睡着了。 他忙上前开门,低垂着头:尚未。 想去回收站?林宴川撂下一句,便直接往楼梯去。 路由战战兢兢赶紧跑去厨房忙活了。 虽然有点慌张,但总算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大人好像真的回来了,这一个月下来,暮拉莫上流传着诸多关于大人的传闻,没有一条提及他昔日的英勇果敢,好像整个星球都提前开始哀悼一代战神的毁灭。 不过,大人是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新闻传播很快。 不出半个小时,整个星际联播上都传送着一条快讯:星际战神林宴川上尉,携亡妻遗女回归家庭。 不得不说,写这条新闻的记者,一定是活腻了。 好在林宴川暂时没空顾及其它,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怀里的小娃娃身上。小娃娃挺能睡的,明明害怕他,现下却能抓着他的衣领子酣睡如猪。 扭动门把时,花黎惊醒了。 与其说是惊醒,其实是被他身上的味道熏醒的。这个叔叔是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乱七八糟的气味,熏得她梦里全是粑粑怪。 揉着鼻子睁开眼,朦胧的眼睛瞬地清明。 眼前整洁干净的卧室让她整个人眼前一脸。前一秒还在荒山,一睁眼居然到了这么舒适干净的地方。 叔叔累吗? 她攀着他的脖子,身子往外倾了些,脸上的泥点子有些滑稽又不失可爱。 还行。林宴川挑眉,意外她还知道关心自己,洗个澡,好吗? 好。她乖乖点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破裙子,尴尬地笑笑,可以放我下来吗? 她尽量乖巧,因为她发现这位叔叔很吃这一套。 林宴川果然将她放下。 他带她到了浴室,目光触及浴缸时,喉结泛起一阵干涩。 那里还放着雌性沐浴露,以及路由每天都会添置一筐新鲜的玫瑰花瓣。他的脑海里依稀闪过那个小雌性躲在一堆雪白的泡沫里,水汪汪的眼睛瑟缩又防备地看着他。 叔叔帮我洗吗? 一声稚嫩的嗓音将他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 花黎有些头晕。 她闻着浴室里的芬芳,背上出了些虚汗。陌生的局促感促使她上前拉住林宴川的手。 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熟悉呢? 好,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她仰着头,无辜的眼睛一闪一闪看着他。 见他蹲下身,目光竟然有些温柔。林宴川揉了揉她脑袋上毛茸茸的碎发,带着几分命令,几分祈求的语气:不许叫叔叔,叫哥哥。 花黎: 气氛有些微妙。 花黎都替眼前这位胡子拉碴的叔叔感到尴尬,没喊他伯伯已经违背她幼小心灵的基础认知了。 叔叔,我觉得我们应该快快洗澡,我们臭烘烘的。花黎转移了话题。 虽然方式拙劣,但他没有继续勉强。 她还只是个小娃娃,他能勉强什么呢?他怎么舍得。好不容易,她又回到他身边了,即便是以这样的方式。 林宴川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但他大概感觉得到,花黎绝对是整个星际最乖的小孩子。不哭不闹,让抬胳膊绝不会抬腿。 洗完澡后,花黎被裹成了一个团子,林宴川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又进去很快洗漱完出来。 小花黎惊讶于他的速度。 但只有林宴川自己知道,他是怕她不见了。他怕眼前的她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叔叔洗干净了吗?小花黎忍不住打趣,小手捂着嘴巴笑出声,眼睛弯弯的,俏皮极了。 虽然她长得同那个她一点也不像,但他偏偏能透过一双眼睛确认,这就是她。 这一刻,似乎再多的疑惑都无关紧要了。 小阿黎要检查一下吗?他从柜子里拿出两套睡衣,顿了顿,想到她现在已经穿不下了,转手换了件T恤丢给她。 小阿黎接过,闻了闻,香喷喷的。 叔叔帮我穿吧,我还小,不会穿。 她捏着衣角,想到了渊。 之前都是渊给她穿衣服的。 自己穿。 林宴川读到了她的想法。一瞬间,像被针扎了心尖,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很少去读取别人的精神空间,一般来说成年兽人的精神空间都有天然屏障,不会轻易被读取。 但小阿黎不一样,她的所思所想,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林宴川开始嫉妒这个渊了。 在他不知道的世界里,那个人显然取代了自己,甚至于超越了他。 小阿黎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冰冷,有几分胆怯,默默地拿起衣服往自己脑袋上套。好在衣服挺大,她费力解开身上的浴巾后,两只小胳膊顺势一伸,那T恤就像裙子般穿上了。 小阿黎小心地抬眼去看床边,见那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正在痴痴看着自己,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似的。 哎呀。 怎么哭了呢,怎么有点心疼这个叔叔。 小阿黎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路由轻快的嗓音里透着过分明显的愉悦:大人,小姐,可以用餐了。 咦?还有别人。 小阿黎眼珠子一转,起身走到床边,张开了双手:叔叔抱抱。 她讨好地笑道。 林宴川微微颔首,眸光中的黯淡一扫而空。他不该这样对一个孩子,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笑,他觉得自己过分了。 顺势抱起她,半条胳膊微微发僵,他还不够熟练,生怕弄疼了她。 是不是饿了?林宴川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柔和一些,他并不想吓坏她。 出门时,路由就候在门口,他与小姐相视一笑,紧跟其后。 小阿黎趴在他的肩头,点点头,奶声奶气地道: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呢?她瞟了瞟跟在后面的路由。 路由瞬即扬起下巴,笑容十分亲切:给小姐准备了香煎鳕鱼,菠萝焗海虾,蟹肉羹,柠檬蛋挞,草莓舒芙蕾,奶油蘑菇南瓜汤。 都是太太爱吃的,小姐也一定会喜欢吧。 哇,光听名字就好好美味。小阿黎捂着嘴巴忍不住偷笑,又问,给叔叔准备了什么呢? 呃。 嗯? 叔叔? 路由反应慢了半拍。 尚未来得及回答,已经被林宴川打断:我吃的东西,你不会感兴趣。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餐桌。 这时,餐厅的投影屏上正滚动播放着星际快讯。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条:星际战神林宴川上尉,携亡妻遗女回归家庭。 林宴川抬了下眼皮,屏幕上的新闻瞬即切换到了少儿频道。 路由有些紧张地候在一旁。 他不由得打量这个小娃娃。很显然,大人很对她视若珍宝,从那双灵动的眼睛来看,她和太太有几分相似。 但根本而言,两人的长相并不相似。再加之她刚刚的称呼 喜欢吗? 林宴川的手里始终拿着一方手帕,时不时停下来给小阿黎擦嘴。他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腮帮子鼓鼓的,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狡黠,又蠢笨。 喜欢!每一个都好喜欢!小阿黎吃着自己碗里,看着别人盆里,她盯着林宴川面前那一大团骨头肉,眼神里掩饰不住惊叹,叔叔吃好多,吓人。 小阿黎也想吃? 他显然一眼看穿了她。 小阿黎点点头,咬着自己粉色的小叉子,微微张嘴。 一小口鹿肉吃进嘴里,夹杂着血腥,胡椒和海盐的刺激,还有一丝酒气。不能说很难吃,但她咽下去时很艰难。 立刻喝了一大口南瓜汤才缓过来。 叔叔,吃粑粑。 缓过来后,她蹙眉盯着那团肉,脱口而出道。 林宴川却只是笑笑,依旧优雅又贵气地分解着巨鹿兽,吃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下来,路由的机械心都跟着卡顿了好几下。 这小娃娃无时无刻不在刷新大人的底线,可是大人不仅不生气,反倒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这绝对是小姐无疑了吧。 感动。 用餐近尾声时,小阿黎把自己的汤分给了林宴川。 他很自然地接过来喝光,又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这时,客厅的电话响起。 这个时候来电话,不用想也能猜到是什么。 林宴川的眸光沉了沉。 电话那端传来蓝枢挑衅的嗓音:听说你拐了星际访问大使的未婚妻? 呵。 竟还送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阿黎:叔叔,那是我的未婚夫哦,你不可以吃他。 林宴川:我可以答应你不吃他,但有一个条件。 OS:怎么又有条件。 小阿黎:好,什么条件我答应叔叔! 林宴川:换一个未婚夫。 小阿黎: 林宴川:换我。 小阿黎:可以换一个条件吗 林宴川:也可以,你做我的未婚妻。 蓝枢:抱歉,星际法典有规定,未成年不可以。 林宴川:定娃娃亲而已,你在想什么。 蓝枢: 好大的娃娃。 不要脸。 第五十五章 自从林宴川和花黎的故事传遍星际,蓝枢就已经慢慢确信她不是那个人了。 自始至终,蓝枢跟林宴川都不同,他不会因为死去的人折磨自己。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蓝枢觉得自己赢了。林宴川一蹶不振的这段日子里,整个暮拉莫都把希望寄托在新帝蓝枢身上。 蓝枢倒也不负众望,广结外交,推动经济告诉发展,实业兴邦。 唯一让内部大臣有争议的是,暮拉莫的战力值大不如前。除开林宴川不谈,军队的武器也长久未得到更新,大批军士被强制退役,投身企业。 蓝枢给出的回应是:暮拉莫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再通过武力威慑别人,况且现在是和平时代,星际法明确禁止了无缘由的战争。我们只要踏实发展自己,与邻国友好共生就好。 可若是别的星球前来挑衅呢?上尉大人此前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灭之! 呵,林宴川那一套太过迂腐,我保证,在我的带领下,别的星球只会当我们是朋友。 自那之后,军事会谈一减再减,现在索性由一周一次变成了半年一次。 林宴川回府之后,管家把前阵子攒下的一堆急件拿了出来。 饭后林宴川快速看完,脸色渐渐难看。 不等宫里的车子来,便抱起花黎快步上了自家车子。 他许久不关注星际战事,甚至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觉得,如果花黎不在了,那么这个星球毁灭又何妨? 可如今她回来了。 连同一起的,还有林宴川的理智。 暮拉莫有上亿族人,整个星球的安定是龙族用几近灭族之力换来的。 兽人天性好战好强,最喜恃强凌弱,一旦暮拉莫的战力值下降到中级,自然会被盯上。也就蓝枢那厮,在乡野之星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便单纯地以为可以岁月静好。 恋耽美 -眉眼如苏(38) 叔叔怎么生气了? 小花黎把玩着身前的安全带,由于个子太小,那带子对她形同虚设。感觉到车内氛围的紧张,想必是之前那通电话有不好的消息。 叔叔不说话,是生我的气吗? 小花黎斜眼凝着他,隐隐觉得那冷峻的侧脸莫名熟悉。 没有。 紧拧的眉心稍稍舒展。 林宴川偏头看她一眼,有种无力感。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他的人生轨迹就变得无可预料。 待会我们要见一个人。 谁?坏人吗? 林宴川语塞片刻。 见他不答话了,花黎就当他是默认了。 心里小小地盘算着,到时候要如何应对。顺便想了一下银渊,不知道银渊这会在哪,是不是也会遇到坏人。 车子停稳,小花黎的精神立刻紧张起来。想了一路,她已经想好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紧紧跟着叔叔! 林宴川倒是受用。 任凭小家伙死死抱着他的脖子,熟悉的味道紧紧包裹住他。 花花! ??! 原本还紧紧抱住大人的花黎,听到熟悉的呼唤,顿即松开。 小身板扭过来,入眼便是满脸急切的白衣银发男子。 渊! 是渊啊!原来叔叔找到渊了,叔叔带她来见渊了! 花黎开心地抱着大人的脑袋,开心地贴贴他的脸,继而挣扎:叔叔,放我下来吧! 醋意横生,他下意识抱得更紧。 花黎有点无奈地皱皱眉,继而对银渊伸出双手:渊抱抱。 银渊走上前,眼里闪着光,便要伸手去抱。 却听一道冰冷而极具威胁的声线响起:敢抱一个试试。 那手便悬在半空。 银渊看得出来,此刻的花黎已然是孩童心智,成年状态处于休眠期。而眼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想必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龙族兽人。 悬空的手放下,银渊嘴角的笑意温和,他后退半步,对林宴川躬身行礼:早听闻上尉大人威名赫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花黎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 定是叔叔太吓人了,银渊才害怕了。 叔叔,可以放我下来吗? 花黎一本正经地,打着商量的口吻问道。 可以。他手上力道松了些,自始至终未正面去瞧正殿中的人,仿若他的眼里只能看见她一个。 但我会很难过,花黎,你是希望我难过吗? 原本高高兴兴准备下来的花黎,听到这话陡然懵住。 而周围的将士、大臣们,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同花黎一般,上尉大人也是一本正经地在回应她,并且脸上的表情凝重,似乎真得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很难过。 叔叔为什么难过?花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倒映着她的模样,像是藏了许多许多东西。 花黎弱小的心脏突然闷闷跳了一下,很重的一下,让她觉得有一丝没来由的心悸。 因为花黎讨厌我,不愿让我抱着。 我没有花黎咬着小嘴巴,双手试探着又揽上他的脖子,小手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脑勺,又强调一遍,没有讨厌叔叔。 好。 如此,林宴川便抱着个小女孩,全程不撒手。 蓝枢的眼皮跳了数下,被眼前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失伦感刺激地有些无语,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倒是银渊提醒道:时空穿梭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只要王上同意我的条件,定能建立平行世界的友好互通。 咳咳,没错,林大人,我今日喊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蓝枢挥手,示意属下将文件拿给林宴川,接着道,劝你还是把人家的未婚妻放下来,你这个样子,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暮拉莫没雌性了。 后面这句,揶揄的语气十分明显。 谁能想到,堂堂军事指挥官林宴川上尉,居然对一个小毛丫头爱不释手。 无妨,我见花花与林大人有几分投缘。 银渊在一旁笑笑,目光在花黎身上停留片刻。她这会正虚弱,已不知何时竟趴在上尉肩头睡着了。 这丫头本就是太太弱化之身,你们倒也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林宴川漫不经心地翻开文件,扫完最后一页时,脸上浮现出几分讥讽神色。 大使想要的东西还真不少,想要暮拉莫的通行证,想要星际能源石,还想要龙族后裔的心头血。 有意思,呵。 要了这么些,却不见你要她。林宴川眸色渐深,继而讥讽之意更甚,看来你对她倒也没几分真情。 银渊一直微笑的脸,在他几番嘲讽下也终于冷下去。 我本就是代表平行世界前来,至于花黎,我心悦她,断然不会把她当作条件。 说得倒是好听。 林宴川,我是让你考虑最后一条,不是让你来这争风吃醋的。蓝枢看不下去了。 王上可是在说笑?臣的妻子还是个孩童,如何来的后裔? 林宴川自然知道这狗东西接下来想说什么。 另外,臣此前答应过爱妻,一生只她一人,若违此誓,则暮拉莫星毁人亡,不得善终。 蓝枢: 一众大臣: 这是真狠啊。 第五十六章 宫里的会谈不欢而散,蓝枢最后只撂下一句:新夫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那架势,倒是和他父亲别无二致。 回府的路上,花黎还在沉睡,林宴川知道这是她修复的方式。他静静凝视着她的小脸,想要瞧出几分从前模样,最后无果。 想起先王当初因忌惮龙族之力,强迫他娶妻的时候,他是万般不愿,而如今,当初的不愿竟真成了自己的软肋。 说到底,他未曾想过自己竟真得会动心。 夜里。 花黎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中有银渊,有林宴川。 银渊赤红双眼,白发翻飞,手里一把冰冷的银枪对准林宴川的胸口。林宴川是杀不死的,他是龙啊。 可梦里的花黎依然不管不顾,试图用身体去阻挡,就像此前一样,她见不得林宴川受伤。 但这一次,梦里的花黎并未如愿,银渊直直穿透她的身体,子弹击中林宴川的胸口,鲜血蔓延了整个梦境。 胸口剧烈起伏,花黎艰难地挣脱梦魇。 入目是一片漆黑,还有梦魇中残存的红。 她呆呆地凝视着虚空,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空气中有熟悉的气息浮动着,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里是上尉府? 她回来了! 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自己跟银渊上了时空穿梭机,救下了林宴川,她还想起他在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说 林宴川是那样骄傲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也会说出那般肉麻兮兮没脸没皮的话来。 咳,眼下有点荒唐的是她现在是个小孩子。虽然心智恢复了,但个子还得长长。 她甚至还喊他叔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黎蹬蹬腿,从床的一边滚到另一边,费了点力气,出了点薄汗。一想到这莫名的反差,想到林宴川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想再继续捉弄他。 林宴川对小孩子的态度,可比对她好太多了。 卡塔 水声停止片刻后,极轻的开门声响起。 伴随着沐浴后清冽的木质香气,花黎隐约听到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她的心跳渐渐加快,久违的心动掺杂着惴惴不安慢慢袭来。 花黎翻了个身,宽大的被子瞬时将她的小身板裹作一团。她揪着被面,探头,超着脚步的方向看去。 屋外的天光渗进来,微弱地倾泻在那人挺拔的身形上。 他好像瘦了,高大的身影少了往日的压迫感。 她上下打量着,乌亮的眼睛好似泛着光,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泪水不知何时溢满两颊。 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她就知道,林宴川这样的人物,没那么容易死的。 阿黎? 这一声轻唤带着几不可闻的颤音。 他询问地,试探地,克制地,站在原地。 嗯,是我。花黎瞬即坐起来。 下一秒,两人均陷入了沉默。 她太小只了。 身子小小的,说话的嗓音也是小小的。只是面对面,两个人就好像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在着隐隐的尴尬和莫名生疏的气氛下,花黎那点捉弄的小心思开始偃旗息鼓。 怎么,变小了便不认我了? 嗯? 花黎抬眼,怯怯地看着他。 孩童的双眸是亮晶晶的,透着无法忽视的纯真。 那叔叔还认阿黎吗?别人可都说她是他女儿啊。 叔叔?呵。 林宴川极缓慢地嗫喏这两个字。然后微微勾唇,慢条斯理地坐到床边,脱鞋。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子莫名的威压感又回来了。 花黎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会,自觉坐远了些。这家伙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过来。 林宴川躺下后,朝着她招招手。语气出奇的温和,竟还带了些笑意。 花黎挪过去,听话地躺在他身边。 只刚刚贴过去,便被他紧紧抱住,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 花黎的小脑袋嗡嗡响,有种难以言说的不真实感。小手轻轻攥着他的睡衣料子,停着耳畔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得到他近乎急切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以为再也见不到却突然回到身边的心情。 以后还敢吗? 头顶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你是指什么? 叫叔叔?倒也不是不敢。 送死。 对,她险些忘了,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了。花黎自认为自己很怕死,却没想到每次见到林宴川深陷困境的时候,都无法坐视不理,甚至于豁出性命也要救他。 我那又不是故意的,完全就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额,情难自已? 小东西,你还是闭嘴的好。 好像是有点违和,用这副模样,用这个稚嫩的嗓音。 良久,他的呼吸渐渐均匀,心跳趋稳。 花黎小声开口:林宴川,你睡着了吗? 没有。 他松开她,两人面面相觑。 一大一小两张脸,多少有点滑稽,老父亲和小女儿既视感。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花黎两只小手枕在侧脸,扑闪着眼睛,这一刻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讲故事?那个白毛怪惯出来的? 噗,叔叔你怎么回事,人家好歹把我带回你身边来了,怎么给人取这么个绰号。 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倒是护着他,白天的事忘记了? 唔他是说过,要龙族后裔的心头血治病,但是他也说并不会伤及性命,我想着以后我们生宝宝了,能帮的也能帮一帮。 说完,那龙又不做声了。 花黎倒也不觉得心虚,坦然与之对视。 她打心眼里觉得,银渊这人没什么坏心思,若不是他,如今她也不能和林宴川在一起。 所以,你回来是为了给他治病? 林宴川没有发怒,却是比发怒更可怕一些。 他委屈??? 从前的林宴川从不会这样。不会像个吃醋争宠的幼稚小孩。 不是,你怎么一副受伤的表情啊,我都可以为你去死了,你还不相信我。 但这方面,花黎小朋友明显更胜一筹。她可是为他连命都豁出去了的人,大眼睛泪汪汪地盯着他,樱红小嘴一撅,林宴川就没辙了。 你倒是敢提。 林宴川闭上眼,别开头不看她,但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她会有多疼,多害怕。 在林宴川的认知里,雌性天生就是软弱的,爱哭又怕疼的。但花黎颠覆了他的认知,从他第一次在窗台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雌性不简单。 以后不许了。 良久,像是叹息一般。 花黎知道他说得是什么,小巴掌轻轻拍他的背,很乖的点头:好,但是叔叔要保护好自己啊,那样才能保护我。 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