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内卷，从我做起》 第1页 [现代情感] 《拒绝内卷，从我做起》作者：折爻【完结+番外】 文案 虞露露穿书了。 她是这本娱乐圈文的女主，有系统，长得美，一手好牌。 然而这本书早被其他人穿成了筛子，一个个都是卷王，各种系统层出不穷。 系统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不起，宿主，我只是弱小的空间系统，比不上人家逆袭系统…… 虞露露：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上综艺，别的宿主在抢镜头，虞露露默默在镜头外完成游戏任务。 拍电影，别的宿主在讨好导演和制片，虞露露抓紧时间背剧本，上演技课。 接广告，别的宿主在准备上热搜，虞露露用广告洗发水洗了一个月头。 别的宿主靠黑红成为顶级流量时，虞露露在深山老林拍戏。 …… 内娱好几年没拿到国际演技大奖，今年大家也不抱有希望。 第二天#虞露露大满贯#冲上热搜。 众人：虞露露？？？谁？？？那个天天在录制现场从系统里掏吃的？？？ 某制片想潜规则虞露露，下戏后给她递酒店门卡。 虞露露：不好意思，我到点下班了，再见。 制片：？？？？？？ 虞露露呼吁各行各业都拒绝无意义内卷，少加班，多享受生活。 眼巴巴等着她喜欢自己的男主：…… 亲，看看我？ 1、只求看个爽的无脑爽文。 2、前期无感情线，专心搞事业，中后期谈恋爱。 内容标签： 娱乐圈 系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拒绝无意义内卷 立意：好好生活，积极向上 第1章 宁江。 黑色大众披着城市的霓虹灯光，平缓地驶在公路上。 “露露，待会儿呢你不要回答那些记者的问题，他们一定很刁钻，可着欧芝芝的事钻呢，你就往前走，到签名板那里再摆pose，知道了吗？” 经纪人赵强说了一堆，没听到回复，扭头看向后排，“露露，跟你说话呢。” 虞露露回过神，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最近怎么了？自从上次拍摄掉进水里，捞出来之后这个脑子好像不太对劲，跟你说话总是慢半拍，不会是耳膜炎了吧？” 虞露露无奈，“强哥，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往前走，别理记者，对吧。” “嗯，听到了就应一声嘛，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强哥了。”赵强翘起兰花指，生气地哼了声。 司机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虞露露摸了摸鼻子，这种经纪人大概只有女主才配拥有吧。 一周前，现实世界的虞露露迫于甲方淫威，过年加班，猝在键盘上，睁开眼后就变成了这本《制霸娱乐圈》里同名同姓的女主。 原主身材好脸蛋美，家世一般但也不差，按照原书剧情，她大学期间被星探挖掘，进娱乐圈才半年就斩获最佳新人奖，之后更是一路顺遂，一步步从十八线小明星走到国民女神的位置。 她已经有在娱乐圈闯荡的天赋，作者还给了她一个空间系统。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手好牌吧。 可惜啊，这是一个被穿越者穿成芝士奶酪的世界。 人手一个系统，目前光虞露露知道的，就有变美系统，龙敖天系统，暴富系统，搜索系统…… 她的空间系统小爱，除了有三十平方的储物空间，还有……播报作用。 “宿主，您的空间里还有十包黄瓜味儿乐事薯片，十二罐无糖可口可乐，一罐大白兔奶糖，一盒抹茶味儿奥利奥，一个颈椎仪，一个筋膜枪，一个抱枕。过去七天里您消耗最多的是无糖可口可乐，请尽快补充哦！” 哦对，还要她自己补货。 刚才没回复赵强，就是因为她在听播报。 除此之外，她的小爱系统还是一个小哭包。 虞露露刚醒来时还在消化记忆，小爱哭哭啼啼的：“宿主对不起，我只是个弱小的空间系统，帮不上你的忙，呜呜呜，你要是嫌弃我，我就自爆，上面会派一个新的系统来……” 虞露露：？！ 虞露露：“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你不知道，我们当乙方的已经被甲方折磨出好脾气了，空间系统挺好的，我躺平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小爱哭出奶嗝，“是，是吗？那你要好好加油哦，千万不要勉强哦。” 真可爱啊。 换一个系统，万一和甲方一样打了鸡血，逼她一个方案改五十遍呢？ 虞露露选择留下可爱的空间系统，她反正不爱争不爱抢，小爱说其他系统的宿主都是卷王，那她就当一条咸鱼吧。 大众车停在铺设红毯的台阶下。 赵强拉开车门，虞露露提起及地的长裙，小心翼翼以免踩到裙摆。 “等等。”赵强从粉色西装口袋里掏出口红，给虞露露补了补妆。 虞露露：“……”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人家可是整个公司里唯一一个对你不离不弃的。”赵强傲娇地哼了声，“我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别理记者，往前走。” “嗯，好吧，我去红毯后面等你。” 红毯上众星云集，闪光灯咔嚓不断。 -- 第2页 “那是虞露露吗？” “对，就是她，她怎么还敢来啊？上次天桥时装晚会，就是她把欧芝芝推下台的。” “她们俩好像是一个大学的，欧芝芝有一次采访说上大学的时候被y姓女子霸凌，难道就是她？” 虞露露还不习惯闪光灯，半眯着眼向前走去。 她谨遵赵强的话，不管记者说什么都不停下，一直走到签名板前，飞快签下虞露露三个字，快步离开红毯。 赵强傻眼了，“你签了名，站一会儿啊，他们要拍照的。” 虞露露：“那些记者说话很难听，拍了估计也是写负面新闻吧。” 赵强叹气：“说的也是，哼，那个欧晓倩太不要脸了，刚出道的时候蹭你的热度，改名叫什么欧芝芝，跟杯饮品似的。时装晚会上还暗戳戳说是你推的，太气人了，她就仗着场地在古堡，没有监控才敢这么说！” 因为她有变美系统，挡女主星途就能变美。 这话虞露露哪能说啊。 虞露露拍拍他肩膀，“消消气。” “你啊，这么佛系，什么时候能红啊？”赵强戳她脑门。 赵强陪虞露露进场，找到贴有她名字的位置后就去找老朋友叙旧了。 人不红就没资格坐前排，虞露露的位置很偏僻，坐下后就看不到台上模特走秀。 有几个和她一样被安排坐后面的女星来了之后按捺不住，才两三分钟就走了，直到走秀结束也没回来。 虞露露关掉声音看电影，大概四十分钟后，走秀结束，她可以走了。 赵强跟她说结束了记得自拍发微博，和粉丝互动一下。 作为一个女明星，她只有三万粉丝，真是少得可怜。 虞露露找了个光线充足的位置，对镜头比耶，拍完了正要发微博，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请问是虞露露小姐吗？” 虞露露点下发送，收起手机，“嗯，有什么事吗？” “大秀结束之后有明星采访，刚好一位女星临时有事来不了，编导让我喊你过去接受采访。” 这场大秀是品牌和杂志共同举办的，有秀后采访很正常。但虞露露不明白，还有那么多女明星，为什么找她？ 虞露露双手抱臂，压下眉眼，“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就虞小姐推了欧小姐那件事。” “我没有推她。”虞露露不悦，“我没有做的事，为什么要我承认？” 这时赵强快步走过来，笑着推了推工作人员的胳膊，“郑导叫你过去呢，我来跟她说。” 等工作人员走了，他转过身对虞露露说：“露露，原来那个编导是我大学学长，我好不容易说服他让你代替没来的那个接受采访，你可要好好说啊。” “没做过的事我可不认。” “你当然没做过了，谁说你推了她，我第一个不同意哦！”赵强挥舞粉拳，“我和学长说好了，你解释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媒体看在学长的面子上不会乱写的。” 原来是这样。 虞露露跟着赵强绕过秀场，走到开阔的拍摄场地。 一线女星正在接受采访，虞露露踮起脚看了几眼，都是远古大神，出道就拿奖拿到手软，横扫国际大奖。 可惜近十年内娱式微，只有拿小奖项的小花，没有能挑大梁的大花了。 虞露露人微言轻，被安排到最后接受采访。站得腿都酸了，工作人员才喊她过去，“虞露露小姐，到这边补一下妆。” 赵强想跟着被拦住了，“经纪人在这里等。” 化妆师把虞露露按到化妆椅上，开始补妆。 “虞小姐的皮肤真好。”化妆师忍不住说，“大牌应该找你代言护肤品的。” “承你吉言。”虞露露看见镜子里倒映出的两个人，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乎在争吵，“那两个人在吵架吗？” 化妆师看了一眼，“哦，那个是杨媚的经纪人，另一个好像是苹果台的编导。” 苹果台就是宁江电视台，其台标像苹果，被大家戏称为“苹果台”。 “我听说杨小姐聚会出事了，好像是酒精中毒。本来今晚应该她接受采访的，因为她没来，所以换成你了。” 那也太倒霉了。 虞露露由衷地说：“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轮到虞露露上场了。 一线女星离开后现场冷清了不少。 虞露露坐到高脚凳上，工作人员过来帮她整理麦克风，凑近说了句：“虞小姐，待会儿你就说你是故意推欧芝芝的，你们俩从前就不对付，以后有你没她。” 虞露露愣了愣。 工作人员转身走向机位，“可以了导演。” “ok，开始了。” 镜头后拉，主持人露出笑容，“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虞露露小姐。虞小姐，我这里有一些网友想问你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天桥时装晚会上，你是故意推欧芝芝小姐下台的吗？” 虞露露还没给反应，赵强先生气了，“你们这什么问题啊，不问事业问八卦？” 编导把他拉过去，“师弟，让她接受采访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可她没推欧芝芝！” 编导冷笑一声，“有没有重要吗？对家撕逼，媒体报道，欧小姐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星，就算蹭热度，能黑红一把也好。你是她经纪人，不就是想她红吗？” -- 第3页 “可是……” “我们可是看到她有爆点才让她接受采访的，你看那边那么多女明星，谁不想红啊。撕一次逼就能上热搜上头条，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是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才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你的艺人不能出头，你不也是下水道。” 他说得好有道理，赵强竟无言以对。 其实编导和赵强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虞露露要不要这次机会。 -------------------- 作者有话要说： 纯爽文，略无脑，写着开心的。 第2章 镜头前，虞露露沉默片刻。 “我没推她。” 怕他们耳朵聋了听不清，虞露露大声重复一遍：“我——没——推——她——” 整个摄影棚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众人：…… “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上一次头条上一次热搜能当饭吃啊。那天欧芝芝穿了条鱼尾裙，本来地板就滑，模特上去都要摔跤，她一个受邀艺人跑上去干嘛啊，擦地板啊？我站在她旁边，她摔下来就怪我，那是不是哪天她平地摔要怪地球啊。” 人群里冒出几声噗嗤。 主持人汗颜，“虞小姐，我们是让你解释推了欧……” “我没推我解释什么？你们这些媒体唯恐天下不乱是吧。今天靠假新闻赚了钱，明天就一个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这么敷衍读者敷衍观众，你们良心不痛吗？” “够了够了。”赵强冲出去，捂住虞露露的嘴，“我的祖宗啊，你喷欧芝芝就算了，怎么连媒体也敢得罪？” “欧芝芝顶多三成责任，剩下七成都是他们这些无良媒体的。”虞露露把他的手拽下来，“反正我已经糊穿地心了，造谣吧，媒体造一次我澄清一次，反正我糊，没通告，看谁比谁闲呗。” “忽然觉得虞露露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她说的其实有点道理啊，欧芝芝也没说是她推的，只是说当时虞露露在她旁边，然后那些记者就借题发挥了。” “如果不是她推的，那欧芝芝是不是故意引导记者写假新闻？” 隔壁摄影棚。 贾亭松皱眉看向半阖的门，“那边怎么闹哄哄的。” 团队里几个人跑去吃瓜，被他喊住，“干嘛去，拍摄还没结束呢。” 一旁的黑西装男人笑了笑，拦住他，“让他们去吧，难得有乐子。” 贾亭松翻白眼，“就你这脾气，幸好混成了影帝，否则不知道多少人给你下菜碟呢。” 眼看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现场快控制不住了。 编导黑着脸出来吼了一声，“都干嘛呢，没自己的事做啊。小强，你的艺人做事真的很不地道，我给她一个在媒体上露脸的机会，她就这么干？行，以后只要是我负责的晚会，你们都不用来了。” 赵强脸色变了。 他这个学长在娱乐圈混十年了，人脉挺广的，得罪了他相当于流失掉一半时尚资源。 赵强想赔礼道歉，编导扭头走了，“都休息一会儿吧，清场。” 走出会场，夜风有点冷，虞露露紧了紧外套，“强哥。” 赵强还在琢磨回头送什么礼，以为虞露露自责，“怎么了，我没怪你的意思，你说的都是大实话，都是我想说的话，我怎么会怪你呢。” “强哥，我现在得罪了媒体，恐怕再也没法翻身了。不过我知道很多厉害的艺人，以后肯定能起飞的那种。我告诉你，你去当他们的经纪人吧。” 赵强瞪眼，“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刚进公司就是我带的你，想甩掉我？没门。” 虞露露有点感动，穿书后第一次感觉身边的人是有血有肉的，“强哥……” “都说了别叫人家强哥，讨厌！”赵强轻轻捶了下她肩膀，“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虞露露回到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洗完澡换过衣服，往床上一躺，长长地出了口气。 幸好原主出道那一两个月赚了点钱，还了首付。 别人穿书都有什么不走剧情就完蛋的死亡flag，她嘛就算退出娱乐圈也没关系。 大不了考公，看那些媒体还敢不敢造谣她。 虞露露靠着海豚抱枕翻了个身。 不过她还蛮想当女明星的，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看着工资卡上的数字，再看看电视上光鲜亮丽，演技却像一坨屎的明星，虞露露觉得我上我也行。 如果她当了明星，一定要扭转整个娱乐圈的不正之气，当一个优秀的演技派，带领内娱走出国门，走出世界…… 想多了。虞露露打开手机，下载找工作app，开始搜搜有什么适合她的活，先顶几个月。 手机忽然震动，虞露露险些手机砸脸。 是赵强打来的。 “喂，强哥？” 虞露露已经做好和强哥解约的准备了。 “露露，我的小宝贝儿！muamuamua！” 虞露露：“……” 赵强兴奋不已，“好消息，你有通告啦！没想到啊，娱乐圈还是有好人在的。” “我不是被封杀了吗？” “呸呸呸，晦气，不准说这两个字。你知道杨媚吗？” 有点印象。 虞露露：“是不是那个酒精中毒，被我顶替了采访的杨媚啊。” “嗯，她把自己喝进ICU了，还差点酒驾。哎，开车不谨慎，亲人两行泪啊。本来后天就要去《英雄之旅》节目组的，这下好了，没一两个月养不好身体。那个节目组的编导郑卸今天就在现场，他觉得你很不一样，很特别，所以邀请你顶替杨媚的位置。” -- 第4页 虞露露：呜呼！ 她还以为自己的女明星体验卡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你呀也别高兴得太早，《英雄之旅》可是一季就爆的大热户外生活综艺。你这次去拍的是先导片，微博反响可以才能常驻。” “嗯嗯，我会抓住机会的。”虞露露连忙说。 挂断电话，虞露露按捺不住开心，在床上跳来跳去。 不过她觉得这个机会来得太巧了。 虞露露询问小爱，小爱解释：“毕竟宿主你是女主，你原本的人生轨迹被其他穿越者改变了，原著就会给予你或多或少的补偿，但是收获肯定比不上原来的。” “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虞露露心情超好。 她还没看过《英雄之旅》，宅家的一天把第一季都看完了。 《英雄之旅》是宁江卫视联合宁江星芒传媒制作的，郑卸是星芒传媒导演组的组长。 节目第一季很穷，请的几个固定嘉宾都是郑卸的老朋友，他们会选祖国河山最不起眼的角落，与当地老乡合作，给嘉宾制造困难，成功走到最后的嘉宾会获得当地政府颁发的奖杯。 第一季播出后反响巨大，据说第二季还没开拍，资本就介入了，郑卸不得不替换掉了第一季的大部分嘉宾，只留下资历最老的前辈韩海诚。 节目组微博放出的嘉宾名单，放眼望去，都是近两年的流量新星。 杨媚不属于流量，她大概是三四线女星，能占一个位子，是因为她是赞助品牌的亚太区代言人。 那个品牌在事故新闻出来的一个小时后，发了和杨媚解除合约的律师函。 虞露露逛了逛节目组的微博，官宣前的微博阅读量才几十万，评论也就几千个。 官宣后评论暴增，全是粉丝在让导演组对自己哥哥好一点，别让哥哥吃苦。 前排提到最多的名字是“徐云峰”。 虞露露想起来了，徐云峰，他就是有龙敖天系统的那个。 她还纳闷，不应该是“龙傲天”么。小爱解释说徐云峰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所以只能是“龙敖天”。 汗。 这个世界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怪严谨的。 第二季的节目模式到现在还没宣布，估计要等到拍先导片的时候才清楚吧。 ** 先导片的拍摄地在离宁江市三百公里的新桥村。 赵强前两天还挺高兴的，今个儿又一脸担心，“露露，你看了第一季没啊。你看那个杨宪，他可是经常泡在健身房的，那胸肌那屁股啧啧，他都扛不住这节目的强度。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行不行啊。” “我也一直在健身啊。” 原主从大一就有每日健身两小时的习惯，这点和虞露露一样。虞露露工作再忙，也会抽出一个小时运动。 她抬起胳膊，露出雪白的肌肤，展示不明显的肱二头肌，“你看，我还有马甲线呢。” 赵强捏了捏，一脸嫌弃，“你要是扛不住，咱就不录了。反正都扑穿地心了，大不了，再扑到地核里去呗。” 那可不行，这是我继续明星之路的机会。 虞露露，你可以的。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大众车从公路拐进坑坑洼洼的小路，司机开了一段路，不得不停下，“前面都是石头地，开不进去，你们走一段路吧。” 集合地点在半山腰。 赵强给虞露露准备了一堆吃的用的，愁眉苦脸，“那么多东西，我怎么搬得上去啊。” 虞露露早把空间塞得满满当当，不过她放的不是吃的喝的，而是救援物资。 她只带了一个背包，装着防寒的外套和一点吃的，“强哥，我这样就行了，你先回去吧，录完了我打电话给你，你过来接我。” “那好吧。” 虞露露爬了半个小时。 摄制组正在布置场地，工作人员第一眼没认出虞露露是女明星，毕竟谁家女明星单独徒步上山啊。 “呃，是虞露露小姐吗？”一个戴眼镜的妹子不确定地问。 虞露露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嗯，是我。” 细碎的阳光仿佛是掉进她眼里的钻石，浅浅的琥珀宛若酝酿数千万年的美酒。汗水划过吹弹可破的肌肤，挂在俏皮的绒毛上，一点毛孔也看不到。 妹子被她的美貌晃了一下眼。营销号盘点内娱美人时总会算上虞露露，可她太糊了，糊到生图再美也不出圈，似乎是老天爷不想让她红。 因此尽管大家都知道内娱有这么个“糊美人”，却没多少人在意。 虞露露见妹子盯着她发呆，“怎么了吗？” “没，没事。”妹子连忙收回痴汉的目光，拍了拍自己的脸，伸出手，“我叫田野，是直播组的。” 虞露露握了握手，诧异，“今天要直播吗？” 第3章 “我听乔姐，哦，乔姐是我们直播组的组长，她说本来郑导打算先拍一天的素材，剪成先导片，放到微博上看看观众的反响。但是投资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反正吵了一架吧，双方各退一步，做成直播的形式，当天出结果，不然剪片子还要一个星期呢。” 甲方任性，乙方受罪。 虞露露不懂为什么资方这么着急，“他们为什么吵？” “因为当红小生徐云峰。咱们这节目虽然热度高，但比那些室内综艺麻烦多了，听说资方花了大价钱才请到他过来。如果郑导不能按期拍完，还得加钱。” -- 第5页 田野打开话匣子，源源不断，“他的经纪人可傲了，动不动就说加钱，我们私底下都叫他‘加钱居士’。不过徐云峰真的很帅，就是那种霸道总裁的帅，他要是不进娱乐圈，肯定也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小野。”披着大波浪的漂亮姐姐打断田野的口若悬河， “虞小姐，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虞露露点头，“嗯，车开不上来，我就自己走上来了。” 田野对虞露露印象很好，主动介绍，“虞小姐，这就是我们直播组组长，林乔。” 林乔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们走错路了，徐云峰的公司前两天在那边开了一条上山的路，专门给他搬东西用的。” 哇，财大气粗。 虞露露脸上露出羡慕，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就当运动了，挺好的。” 林乔有些意外，转了转眼睛，“他们在安机器，小野你过去帮忙。” 田野走了之后，林乔对虞露露说：“虞小姐，你在大秀上说的话，整个媒体圈都传遍了。有的人觉得你挺勇的，有的人觉得你单纯是不想混了。现在有一部分人给刘宏面子，决定封杀你了。” 虞露露已经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我知道。” 见她没有半点后悔，林乔倒有点佩服她了，“你扯开了很多人的遮羞布。我跟你说实话，投资方打过招呼了，这次所有小组的资源会按咖位倾斜。你是所有嘉宾里最糊的，也是没后台的，直播的时候只会分配给你一个跟拍。” 这意味着她的镜头会变少。 虞露露心里大概有数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是来参加综艺的，老老实实做好该做的事，镜头多和少不重要。 林乔：“我看你和小野聊得挺开心的，她是实习生，刚进台里两个月。这样吧，我跟摄像那边打声招呼，让她当你的跟拍，可以吗？” 虞露露考虑了一下。 田野不是摄像组的，还是女孩子，跟拍技术肯定比不上摄像组的肌肉大汉。 但林乔这么说是为了她好，一是资源都倾斜到流量那边了，她分到的跟拍本来就不可能多好；二是林乔在暗示她，摄像组的老油条可能看人下菜碟，甚至给她使绊子，不如选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实习生，总好过忙了一天没镜头。 “好，谢谢乔姐。”虞露露一口答应。 林乔接收到她的示好，“你很聪明。” 其他嘉宾在各自的房车里吹空调，虞露露没地方休息，林乔便让她到工作人员的帐篷里等开拍。 开拍前各组都忙，等帐篷里没人了，虞露露就从空间里拿出冰镇可乐和薯片，边看漫画边吃。 糊也有糊的好，不用时时刻刻绷着。 她还顺道下载了本次直播的app，虎鲨直播。 直播还没开始，直播间就有几千万的热度了，各家粉丝在评论区疯狂刷屏，虞露露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提到最多的还是徐云峰，不愧是龙敖天系统的宿主，他的粉丝自称“小娇妻”，一股浓浓的古早文学味儿。 虞露露觉着自己这么糊，肯定没有粉丝，没想到在几十条刷刷飞过的评论里看到了一条“露露加油”。 “小爱小爱！”虞露露激动起来了，“我有粉丝诶！” 小爱：“当然有了，你可是这本书的女主啊！可是别人这么多应援，你才一条，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用，我还是自爆吧……” “别别别。”虞露露连忙安慰小爱，说了好多话才让多愁善感的系统打消念头。 虞露露本想看看那个人的用户资料，才说几句话的功夫，她的粉丝就被“小娇妻”们淹没了。 ** 所有嘉宾在空地集合。 老戏骨韩海诚去录别的节目了，没有来，因此现场加上虞露露，统共五个嘉宾。 虞露露戴着鸭舌帽，一身运动装，素面朝天。她站在最边上，好奇地望向旁边的四人。 三男一女。她旁边是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秀气的年轻人，叫林晨，环球娱乐旗下的新晋小生；往前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吴秀丽，之前在别国做练习生，去年才回来。 然后是毕业出道就凭翻拍金庸剧人气攀升，被粉丝称作“无忌哥哥”的王鹤源。 最后一个，也是最万众瞩目的，就是手持龙敖天系统，穿破麻袋都散发着浓浓霸总气息的徐云峰。 四人的助理围在旁边擦汗补妆。 虞露露偷看徐云峰，徐云峰也在观察她。 “系统，你不是说虞露露的气运被我们分完了吗？她怎么还能上综艺？”徐云峰腹诽。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虞露露了。”系统一板一眼地说，“这本书的女主确实已经消亡了。” “你的意思是她还能翻身？”徐云峰笑了，“那我能不能夺走她的气运？” 系统：“不能，她不可能走上原来那个虞露露的路，以后怎么样是这个虞露露争取来的，和我们系统没关系，你只能抢男主的气运。” “我没试过吗？还不是你太没用，斗不过他的系统。”徐云峰不满地说。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能有这么高的成就已经很好了，别事事怪我。”系统冷冷地说。 徐云峰收敛脾气，“那她现在没有主角光环？” “有一点点，一个没什么用的空间系统和原著给她的小小帮助。”系统告诫徐云峰，“你已经是一线大咖了，不需要男女主的气运，完成发布的任务也能走上人生巅峰。虞露露只是一只蝼蚁，踩她有失你的身份。” -- 第6页 徐云峰扫了虞露露一眼，她探头的样子真的很呆，“你说得对。” 徐云峰似乎发现她在偷看。 虞露露赶紧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中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不像把她当成对手的样子。 虞露露可没兴趣跟其他穿越者卷，卷不过，她要当一条快乐咸鱼。 郑卸一声令下，镜头前只剩下明星。 现场除了架设机器外，还有一个大屏幕，实时刷新弹幕。 直播间一亮起，潮水般的弹幕从屏幕右边涌向左边，压根看不清楚画面。 虎鲨直播抓住商机，提前一个星期推出了购买一年会员就能获得应援明星的专属弹幕。 因此弹幕里最多的是属于小娇妻的“流金溢彩弹幕”。 林晨酸溜溜地嘀咕了句：“不亏是天王巨星啊，我们的粉丝都被挤到角落里了。” 徐云峰像有顺风耳，用低沉的磁性男声嘲讽，“还算不上，如果是真的天王巨星，你的粉丝连角落都抢不到。” 林晨脸绿了。 徐云峰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耳边传来“叮咚，您已完成‘嘲讽糊咖’的任务”。 虞露露也听到了。 原来她在穿越者方圆十米内，能听到他们的系统提示音。 龙敖天觉得林晨是糊咖？ 那她肯定是糊到不能再糊的小小小咖了，嗯，龙敖天系统一定没把她放在眼里。 郑卸手里拿着任务卡，视线居然落到虞露露身上。 虞露露心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郑导不会是想让她宣读今天的任务吧？ 郑卸张了张嘴，旁边统筹忽然说了句，“郑导，快叫徐云峰拿任务卡啊，还有一段十五秒的口播。” 郑卸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大声说：“徐云峰过来领任务卡。” 徐云峰走到编导面前，顺便对镜头潇洒一笑，角度刚刚好，又引起一波弹幕大爆发。 他手插口袋，潇洒地走回原位，念出今天的任务：“欢迎大家来到新桥村的葫芦山，这里山光水秀风景优美，是新桥村民的家。可惜的是在向往城市化的今天，不少村民已经搬到城里去了，只剩几户人家还坚持住在这里。今天我们嘉宾的任务是帮助老乡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完成老乡发布的任务，就能前往山顶，获得开启英雄之旅的‘宝剑’。” 林晨截过话尾，“郑导，没有限制时间吗？比如最后一个到的就不能参与正式拍摄？” 郑卸让直播暂停一下，他说完话再打开，“今天你们的跟拍素材会剪成花絮，发在苹果APP上集赞，时间是三天，点赞数最少的不签合同。” 所有人愣了一下。 郑卸是出了名的硬骨头，难啃，他不喜欢开玩笑，说出口的话绝不收回。 许多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虞露露身上，这四个嘉宾里就虞露露最糊，肯定是她走人。 林晨调侃虞露露，“看来没有你的合同了，今天就当活动身体，不用做任务直接上山。” 他以为能看到虞露露备受打击的样子。 她却很坚定，摇了摇头，“结果还没出来，不一定。” 吴秀丽手指在发尾打着旋，“是啊，最后谁没合同签还真不一定。” 王鹤源：“我听说这个节目最大的金主让郑导今天就出结果，他这么一弄，又要吵起来了吧。” 徐云峰轻飘飘地回了句：“郑卸不喜欢被资本操纵，他咽不下这口气。” 林晨几人还都是艺人，而徐云峰已经能接触到上层资本了，看问题的角度和他们截然不同。 林晨酸溜溜地看了徐云峰一眼，目光在虞露露和吴秀丽之间来回跳了跳，最后转向吴秀丽，“我们结盟怎么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随写随更。 偶尔修文。 第4章 吴秀丽拒绝了，“我习惯和女孩子合作。” 王鹤源提醒他们，“我们每个人上山的路线不一样，今天只能单打独斗，别说结盟了，使绊子都没机会。” 工作人员拿过来五条长短不一的签。 虞露露抽中北面的路。 郑卸留在现场通过监视器观察全局动向，摄影组跟艺人到出发地点。 “带那么多人去度假还是拍节目？”郑卸不满地点了点围在林晨几人周围的助理、经纪人、直播组和摄影组工作人员，“限带三人，镜头只能拍艺人，任何有他人出镜的我都会让后期剪掉。” 弹幕：郑导好严厉啊 弹幕：这意思是不是必须明星自己完成任务，不能别人帮忙啊田野抱着摄影机走到虞露露身边，腼腆地说，“露露姐，乔姐跟我说让我当你的跟拍，可是我没有经验啊。” “没关系，不会很难的，我相信你。”虞露露鼓励她。 田野很感动，“露露姐，你人真好，你一定能红的，我有预感！” 虞露露看了看她怀里的摄影机，“会不会太重？我帮你拿吧。” “不会不会，这个用了最新技术，能无线直播还能录像，而且女孩子也拿得动。”田野怕她不相信，举着摄像机练臂力。 “小田，摔坏了你两年工资就没了。”郑卸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身后，幽幽地说。 田野结巴了，“郑、郑导。” -- 第7页 郑卸看了眼徐云峰那边，金主点名他念口播，为了他还得耽误几分钟。 “虞小姐，我们还没正式聊过，等录制结束了一起去吃顿饭。” “好。”虞露露好奇，“郑导，您刚才是不是想让我念任务卡啊？” “是。”郑卸认真地说，“不是你的错觉，我确实想让你多出镜。但是你也看到了，综艺节目一火，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们编导决定。虞小姐，我跟金主保证你有商业价值，你一定要留在节目里，让我知道选你是对的。” 虞露露看着郑卸转身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算在大染缸，也有坚持原则的人。 通往出发点的沿路立了路牌，虞露露跟着指示走到起点。 她打开直播间，点击右上角，会出现五人的名字，点击切换任一人的视角。 热度一下子从几千万变成几百。 田野架着摄影机，打开镜头盖，“露露姐，和你的粉丝打招呼吧。” 手机屏幕上实时显示虞露露的样子，巴掌般的小脸，没有一点瑕疵。 “大家好，我是虞露露。”虞露露挥挥手，笑容灿烂，“谢谢你们的支持。” 弹幕：露露露露！ 弹幕：加油！我一定会看完的！muamuamua这弹幕怎么还自带声音？ 虞露露点开头像，那是她最熟悉的经纪人，穿着骚包的波西米亚外套，在海边搔首弄姿。 她面对镜头笑着指了指头顶，“强哥，我看到你了。” 弹幕：讨厌~ 还有零星几个人在看，是从她出道时期就注意到这个漂亮姐姐的小粉丝，基本是学生。 “露露姐，我带了自拍杆。”田野展示了一下她挂在腰间的包，“待会儿可以拍点不同角度的素材。” “嗯。” 田野戴着的耳机里传来郑卸的声音，“各单位注意，这次没有副导，摄像组自由行动，一定要跟紧艺人，千万不能出意外。有问题立刻反馈，收到请回复。” “收到。” 虞露露和田野往山上走去。 两人抵达一处平地，这里有几间上锁了的屋子，从窗沿上厚厚堆积的一层灰尘看得出这里很久没住人了。 只有两间相连的小屋有烟火气，头发花白的老人第一次面对镜头，露出局促的微笑。 “爷爷好。”虞露露礼貌地打招呼，“我是来帮您忙的，我叫虞露露，她是我的跟拍田野。” 老人操着带有浓浓口音的普通话，“节目组让俺给你们这个。” 是虞露露的任务卡。 《英雄之旅》的任务和其他综艺不同，都是些实打实的体力活。因此郑卸第一季邀请的嘉宾都是有一身腱子肉的，扛重物搬东西，帮老乡做了很多事。 虞露露大声地念出任务：“山里夜晚有小动物出没，咬死了王大爷养的鸡。请你想办法帮王大爷解决问题，获得王大爷认可后他会给你上山的通行卡。” 田野小声地说：“可能是要我们帮王大爷抓住那只咬死鸡的动物吧。” “先去看看情况。”虞露露看向王大爷，“大爷，您养鸡的地方在哪里啊？” “什么养？” “您养鸡的地方。” “什么地方？” “养鸡的。” “养什么？” “鸡！” 弹幕：鹅鹅鹅鹅 虞露露摸了摸鼻子，老人家耳背还听不大懂普通话，她得多说几遍。 王大爷明白了之后转身走进屋里。 从小屋的另一扇门出去，就是用篱笆围起来的鸡舍。 除了鸡，王大爷还散养了鸭和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鸡鸭鹅屎的味道。 田野不禁屏住呼吸，憋红了小脸。 她看了看没有半点反应的虞露露。她都受不了这味道，虞露露是怎么面不改色的？ 因为“都市丽人”虞露露的家在农村，她从小闻惯了，非但不厌恶还有种亲切的感觉。 鸡舍上方铺了褪色的塑料布，有的地方已经破了。 虞露露跨过满地乱跑的大白鹅，走到最里面。篱笆年久失修，角落里有一个被野生动物掏出来的大坑，还有两只鸡的尸体，直愣愣地躺着，像是今天才呜呼的。 虞露露走出来，田野忍不住用纸巾帮她擦掉头顶在塑料布上蹭的灰。 虞露露摆摆手，扯着嗓子喊，“大爷，节目组有没有给我准备任务道具？” 王大爷指了指角落。 虞露露刚才就看到那几个化肥袋了，以为是大爷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石灰。 旁边用塑料布盖着的是砖。 弹幕：？？！！ 田野也震惊了：“我去，让女明星盖房子？” “《英雄之旅》是这样的。”虞露露还找到了节目组留下的灰刀，“上一季何老师和孙老师就在黄土高坡上给老乡夯土。” 田野脸红了，她一个节目组的还没嘉宾做的功课多。 她有点好奇，虞露露要盖房子，那其他人得做什么？ 田野单手扛摄像机，另一只手打开直播。 她忘了关掉声音，忽然的大声吓了自己一跳。 “节目组故意为难人吧！我不会修房顶。”林晨直接撂挑子，“换个任务，这个任务我不做。” “郑导说不做就直接上山，今天拍的内容都删掉。” -- 第8页 “他敢！” 田野赶紧把声音调小了，虞露露见状帮她扶住摄影机，看了一眼，“大家的任务难度差不多诶，不知道其他人的是什么。” 田野调到其他人视角，吴秀丽要帮老奶奶清理屋子，要把家具都擦干净，角落蜘蛛网弄掉，厨房墙上多年熏出来的烟黑也不能留。 王鹤源则是协助老人制作熏肉、腌菜，还要去山里采蜂蜜。 徐云峰的任务和虞露露差不多，虞露露修鸡舍，徐云峰修牛棚。 “咱们才两个人。”田野替虞露露不平，不敢大声说话，“他们四个人，镜头外帮忙谁也不知道。” “没关系，我可以。” 虞露露收到了条新消息。 赵强：露露，你别太认真了，综艺都是有剧本的，再说了你又不是专业人士，做出来的鸡舍能过关么，装装样子就行了，别太较真。 这话虞露露可不同意。 老百姓哪能干点什么都找好师傅，农村里很多人家里的鸡舍牛棚都是自己动手搭的。 而且这既然是她的任务，她就要用心做完，别让老乡觉得明星都娇生惯养的。 赵强看到她的回复，翻白眼掐人中。 看来真的淹傻了，脑瓜子进水了！哪个明星跟她一样接地气啊！不对，这是接地府了！ “露露姐，我要拍点空镜。”田野惋惜，“要是能有第二台机器就好了。” “没事儿，你去拍吧，我拿手机录也行。” 虞露露从背包里摸出3w毫安大容量充电宝，给手机插上了，放在自拍杆上，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架好。 王大爷揣着手站了一会儿，节目组跟他反复强调，这是录节目，明星是来给老乡帮忙的，让他们千万别上手。 虞露露发觉他的纠结，找了个话题，“大爷，您吃了吗？” 王大爷指了指厨房，“谋，我在揍饭。” 虞露露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在做饭啊，那您先吃去吧。” “你咥不咥？” “我还不饿。”虞露露随口一问，“您今天吃什么？” “糯米饭。”这三个字虞露露听清楚了。 糯米啊，她囤货的时候买了几袋，就在空间里。 王大爷看确实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去厨房忙活了。 虞露露打开化肥袋，先做石灰浆。 白花花的石灰粉倒进水里，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所谓石灰浆，就是生石灰加水后发生反应变成熟石灰。分离为上下两层，上面的是澄清石灰水，下面的就是做水泥用的石灰浆。 这是个放热过程，要等候反应。 好像哪里不对劲？ 虞露露看着平静的水面，这石灰粉也太安静了。漂在水面上，迟迟不肯溶进水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平平无奇的女明星盖房子日常（？） 第5章 虞露露用棍子拨了拨。 节目组不会买到假石灰了吧？ 媒体报道过，有一些无良的厂家会把切石厂的下脚料混进生石灰里。 这些石粉一旦用在建筑上，建楼楼倒，铺路路塌，全变成豆腐渣工程。 节目组一共准备了五袋石灰粉，虞露露每一袋挖一点出来试，结果四袋掺杂了石粉，只有一袋正常做出了石灰浆。 这时田野回来了，看见虞露露紧皱着眉头，“露露姐，事情不顺利吗？” “嗯。”虞露露让她先把直播关掉，“我问郑导一些事情。” 嘉宾做任务期间，节目组开车把设备运到山顶，等他们抵达拍最后的镜头。 监视器右上角虞露露的画面忽然黑了。 “郑导，田野把直播关掉了。” 郑卸呼叫田野，“小田，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郑导。”不是田野，是虞露露的声音，“你们准备了五袋石灰粉吗？” 郑卸叫道具组组长过来，确认后回答，“嗯，五袋，应该够你用了。” 组长插了句：“是肯定够用。” “里面有四袋是假的，掺了很多石粉，不能用。” 郑卸看向组长，“她说你们买了假的石灰粉。” 组长愣了愣，“不会吧郑导，谁没事买假的石灰粉啊。” “谁采购的？” 组长心领神会，“我叫他过来。”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支支吾吾的，“郑导，石灰粉是我负责买的。” “你去石灰厂买的？” 在郑卸威严的目光下，年轻人说出实话，“石灰厂太远了，组长催着要，我就在最近的集贸市场选一家店买了，大叔跟我说这些都是从石灰厂运过去的。” “小董，再远你也得亲自去工厂买啊。”组长批评他。 “不就是几袋石灰粉，买到假的也不影响节目。王哥，谁都知道明星不可能真的干苦活累活，镜头外有人帮他们做。”年轻人跟组长叫屈，“再说了就算用真的石灰粉，她会砌墙吗，还真指望大明星干活，差不多得了。” 郑卸脸黑得像锅底。 “这和明星愿不愿意干活有什么关系？买石灰粉是你的工作，你敷衍对待，有问题的是你！” 年轻人吓了一跳，梗着脖子，“大不了我现在去石灰厂买呗。” -- 第9页 组长：“从这里到石灰厂要开五六个小时，这一来一去的，等回来节目都录完了。” 郑卸：“其他艺人那里有没有能匀的？” “徐云峰要盖牛棚，他那里肯定有。” 郑卸联系了徐云峰的跟拍，对方说能给虞露露一袋。 “能不能多一袋？” “不行。”跟拍询问了徐云峰，“再少一袋我们这边也不够用。” 郑卸心情凝重，联系虞露露，“虞小姐，徐云峰那边能给你一袋，但只有一袋，你够用吗？” 虞露露大概算了下鸡舍的面积，山里的动物不但会啃坏篱笆还能钻地，她要在地面上多铺一层水泥。 大概要三袋吧，“郑导，能不能再帮我弄一袋？” “现在去石灰厂来回要半天。”郑卸想了想，“这样吧，我开车去，你先弄。” 一旁林乔走过来，刚好听见，“郑导，你可是节目总编导，不能说走就走。” “那你去？” 林乔从同事那里了解了发生的事，“郑哥，现在没别人，我说句真话，没必要为了任务耽误全组的进度。等你回来，还要等她做任务，那其他嘉宾怎么办？在山上吹冷风？节目组道具有问题是常事，要是人人都这么较真，还怎么拍。” 郑卸眉头紧锁。 “再说了投资方本来就对你有意见，要不是台长力保，这一季编导就换人了。”林乔拿过耳麦，“虞小姐，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假的石灰粉也能砌墙，你先把表面功夫做足了，等节目结束，我们再找工匠去修补。” 林乔说得有道理。 虞露露不想让郑卸为难，也不想将就用假的石灰粉做一个“面子工程”。 她想了想，先给郑卸一个台阶下，“我刚刚算错了，一袋够用的。” 林乔笑着点了点头，“郑哥，你怎么说？” “够用就好。”郑卸松了口气。 田野重新打开直播，虞露露不在这十几分钟，直播间热度掉了一百多，更冷清了。 赵强给虞露露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赵强：露露露露，你怎么不直播了 赵强：露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强：露露要不要帮忙我现在就过去 虞露露回复让他别担心。 工作人员把一袋石灰粉运过来，田野知道虞露露不够用，担心地说：“露露姐，你打算怎么做啊。要不然，就用一袋假石灰粉？” “不行。”虞露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时王大爷端着两个碗出来了，里面是香喷喷的糯米饭，放了腌肉和香菇。 “你们吃。”王大爷递给田野。 田野扛着摄影机，连忙摆手，“大爷，我不饿，您吃就行！” 虞露露看着冒着热气的糯米，忽然双手合十，“我想起来了，小野，有办法了。” ** 少年伏在餐厅的桌上写作业。 男人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个ipad。 少年停笔，指着一道数学题，“哥，这道题我算的和答案不一样，但我觉得没问题啊。” 男人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我看看。” 敲门声响起，厨房里走出一个温婉柔美的女人，打开门，“行舟，你的经纪人来了。” 贾亭松在玄关换鞋，“陛下，您的外卖到了。” 男人听到“陛下”两个字，眼角抽了一下，放下笔和ipad，“你先写别的题。” 少年哦了声，好奇地看向平铺在桌上的ipad。 好像是直播？ 这镜头晃得好厉害啊，摄影师是不是有帕金森。 少年转正ipad，看清画面正中央女人的脸。 还挺漂亮的，是我喜欢的类型。他悄悄红了脸。 这是什么直播？老铁666那种吗？ 少年起初以为这是户外直播，看到女人变魔术似地从背包里摸出五袋糯米才发现不对劲。 她走进厨房，把糯米全倒进了柴火灶上的锅里。 回头去井边打了两大桶水，扛着“飘”进屋里。 少年目瞪口呆。 她力气好大！ 女人来回打了几次水，起灶烧火，拿着棍柄一米长的大勺，一直搅拌。 边搅边解释：“古代没有那么多石灰，老百姓就把糯米粥和石灰、砂石混在一起，用这种糯米灰浆砌的墙耐风吹日晒，屹立不倒几千年的长城就是用糯米灰浆建造的。” 少年：？ 所以这其实是历史科普直播？ 翁行舟接过贾亭松手里的三文鱼蛋糕，“怎么这么久。” “陛下，这家店那么远，我从城东开到城西，这已经很快了，不然您给我造个火箭？” 翁行舟：“不许叫陛下。” 贾亭松撇嘴，“你的粉丝都叫你翁皇，我叫一声陛下怎么了？” 翁行舟的小姨林月捂嘴偷笑，“那你就是贾公公了。” 贾亭松掐尖声音演起来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啊，陛下，您快去拍戏吧，您不营业，粉丝要攻入皇宫啦！” 翁行舟微笑，“你文采这么好，去辅导小川的文科。” 贾亭松打了个颤，“得了吧，不是说他偏科很严重吗？文科啊，不喜欢的人那是恨之入骨，我教不来。” “那也不能会考三门全D，这样下去毕不了业。” “这么差？不会吧。”贾亭松表示怀疑。 -- 第10页 “先进去坐着聊吧。”林月说。 三人走进客厅，只见林小川捧着ipad，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翁行舟走过去，刚想跟他说写完作业再看，林小川抬起头，两眼放光仿佛是夜间飞行的猫头鹰，“教练，我也要学历史！” 翁行舟：？ ** 虞露露熬了两个小时糯米粥。 她空间里所有糯米都掏出来了，背着田野掏的。 田野看着那能装满一个小推车的糯米，“露露姐，你偷了哆啦A梦的口袋吗？”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没错。 虞露露转移话题，“好像差不多可以了。” 她把糯米浆倒进石灰浆，混合成的糯米灰浆用来砌墙勾缝。 这样就能少用一点石灰浆，剩下的石灰浆刚好铺地面。 虞露露卷起运动裤，头发高高扎起，用三角巾围住。 她先拆掉坏了的篱笆，堆到厨房给大爷生火，再赶鸡鸭鹅到没人住的小房间。 嘎嘎叫大队从田野脚下跑过，吓得田野嗷嗷叫。 虞露露清完场，开始拆除顶棚，清扫地面的屎。 这里常年被塑料布围着，反而不通风，气味散不出去。 虞露露弄完后，风一吹，将几年的屎味吹散了，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南面的林晨不情不愿地修着屋顶，他有点恐高，从上来就腿肚子打颤。 忽然一股巨臭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两眼一翻。 “好了。”虞露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下子清爽很多了吧。” 没有塑料布的遮盖，连光线都好了很多。 田野：“露露姐，要我帮忙吗？” “不用。”虞露露随口一问，“其他人进度怎么样了？” 田野切换到其他人的视角，“吴秀丽已经收拾完两间屋子了，王鹤源拿着蜂蜜在往回走。哇，徐云峰动作好快，他的牛棚都建一半了。林晨，呃，他晕过去了。” 第6章 工作人员围着林晨，他奄奄一息，指着北边，“哪个王八蛋放的屁，飘这么远……” 虞露露和田野对视一眼。 虞露露清了清嗓子：“咳，我什么都不知道。”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赵强截图发朋友圈去了。 过了一会儿，直播间出现了几个活人，都是赵强安利来的好友和亲戚。 虞露露重新规划鸡舍的大小，确定三桩位置，和田野合力将木桩钉进土里。 砖块是现成的，糯米灰浆也和好了。 节目组准备了一些铁皮和竹竿，刚好用来做鸡舍棚顶。 田野扛着摄像机，随时准备给虞露露帮忙。 没想到虞露露一个人搭完骨架，一个人砌墙，一个人铺地面。 她甚至给鸡舍留了一个安窗户的通风口。 田野反应过来时，虞露露已经干完了。 要不是全程围观，直播间的观众怀疑自己开了倍速。 弹幕蹦出一句话：这女娃，能处！ 虞露露不知道，她今天的壮举直接影响了田野对女明星的审美。 会演戏会唱跳会美美哒算什么女明星，真正的女明星，是能捋起袖子为老乡盖房子的！ 虞露露伸了伸懒腰，她想起小时候上山爬树、下河摸鱼的快乐生活了。 和趴在电脑前赶文案，被甲方夺命连环call比起来，盖鸡舍算得了什么。 而且，助人为乐很快乐。 王大爷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虽然虞露露听不懂他的方言，但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的真诚笑容，就知道大爷很喜欢这个新的鸡舍。 虞露露：“大爷，我回去之后找人过来看一下，再给您加固一遍，安个窗子和门，以后小动物就不会溜进来了。” 两人一起把鸡鸭鹅赶回鸡舍，大爷很有仪式感地让虞露露洒下新鸡舍的第一把料。 虞露露拿到了上山的通行卡，交给工作人员就能前往山顶了。 虞露露抵达山顶，只见王鹤源、吴秀丽和徐云峰都到了。 她居然不是最后一个？ “虞小姐，麻烦你站到那边去，郑导说这段不直播，剪进花絮里。”工作人员指着徐云峰旁边。 虞露露走过去，“谢谢你帮忙，徐先生。” 徐云峰似笑非笑，他比虞露露高一个头，从上往下看还挺有压迫感，“你是从前的虞露露吗？” 虞露露心里咯噔一下。 不等她回答，徐云峰说，“放心，大家都是穿越者，我不会害你的。当然了，前提是你不跟我作对，不然可别怪我不够绅士。” “叮咚，您已完成‘向其他穿越者示好’的任务。” 还有这种任务？虞露露不动声色。 她耸了耸肩，“我没什么人生追求，不会和你们抢的。” “哦，一条咸鱼？” “不过你们也别想害我，咸鱼也不是好欺负的。”比如欧芝芝，虞露露不会让她得逞。 徐云峰勾了勾嘴角，看向镜头。 小爱气呼呼地说，“宿主，你别相信他，你现在是女主，他们肯定会抢你的气运。” “不一定。”虞露露摸了摸下巴，“我听到他的系统任务音了，那个系统把我归类到‘其他穿越者’里了。那就说明我不是女主啊，他们抢不了我。” -- 第11页 小爱：“好像很有道理，宿主，你好聪明啊！” “嘿嘿。”虞露露不好意思了。 小爱又冒鼻涕泡：“只有我没用，要是我能派上用场，就不用宿主躺平了，呜呜呜，我自……” “小爱！”虞露露立刻打断它，她研究出了一种阻止系统emo的新办法，“我空间里有什么东西？” 小爱声音一转，开始播报： “宿主，您的空间里还有五箱无糖可口可乐，二十箱矿泉水，一箱压缩饼干，十箱军用罐头……” 虞露露这次带了超多东西，几乎把空间填满了，小爱播了五分钟都没说完。 “林晨上来了！”工作人员喊了一嗓子。 林晨拖着疲惫的身体，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 “我……终于……完成了……”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把通行卡递给工作人员。 经纪人抱着氧气筒冲过来，把林晨抱在怀里，“你们这什么破节目啊，把我们晨晨累成这样，晨晨，我们不拍这破节目了！” 林晨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她的手腕，“不，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放的臭气！” 虞露露：“……” 一直看着直播的导演组知道是谁，齐刷刷看向虞露露。 虞露露硬着头皮站出来，“对不起啊林晨，是我清理了鸡舍，风把味道吹到你那边去了。” “虞、露、露！！！” 林晨咬牙切齿，对经纪人说，“我要留下，我要录到最后，我要让虞露露付出代价！” 林晨吸了一会儿氧才缓过来。 导演组给他准备了一只凳子，就放在虞露露旁边。 他悲愤地盯着虞露露，把她看不好意思了。 虞露露从背包——实际是空间里掏出一罐无糖可乐，“那个……对不起？” 林晨哼哼唧唧，“是无糖的吧。” “嗯。” 他接过后用力打开，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还谨慎地看了眼经纪人有没有发现。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你等着！” 虞露露叹了口气，又掏出一包黄瓜味儿薯片。 林晨：“……” 虞露露：“不够我还有。” 郑卸：“恭喜四位成功登顶，你们的努力得到了老乡的认可，今天或许是大家从业以来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林晨，你录完再吃。” 镜头对准林晨，刚好捕捉到他咬着一块薯片，像仓鼠般睁大眼的样子。 “不是啊导演，不是我要吃，是虞露露——” 林晨边否认边看向罪魁祸首。 虞露露手上空空如也。 林晨瞪大眼睛，她刚刚左手可乐右手薯片，吃得比他还开心！ 虞露露被点名的瞬间立刻双手往后一背，不动声色地把吃的收进背包。 虞露露：“啊。” 我不是故意的，条件反射。 林晨：“……” 他恨死虞露露了！ 郑卸走完流程，宣布本期拍摄结束。 林乔拿着手机走到他身边，“郑哥，是台长。” 郑卸深呼吸，挺起胸膛，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徐云峰行程满了，拍摄结束立刻就走了。 吴秀丽和王鹤源在现场继续和粉丝互动了一下才走。 虞露露也和直播间里稀稀落落的几个观众表示感谢，退出直播间。 她掏出手机，忽然想起什么，“小野，你的手机！” 田野诧异地看着她，愣了一秒，也大叫出声，“我的手机！” 田野把手机和自拍杆给她录视频了。 而她们俩离开时都没想起角落里的手机。 林晨先是被导演当众批评，又被经纪人抢走薯片，批评他身为艺人怎么能吃垃圾食品。 “不是我……”林晨欲哭无泪，还有姐姐你凭什么大口吃我的薯片啊，那是虞露露给我赔罪的！ 对了虞露露，林晨要找她算账，回头一看，哪还有虞露露的人影。 他抓狂。 你等着，虞露露！！ “啊啾！”天已经黑了，在山路上狂奔的虞露露打了个喷嚏。 幸好节目组在路上安了摄影灯，她和田野沿着有光的地方一直跑，终于来到王大爷家。 王大爷正在做饭，炊烟袅袅。 虞露露和田野找到了自拍杆，以及……半个身体埋进水泥里的手机。 田野跪了。 “我的手机啊——” 这一切都是虞露露的错，她连连道歉，并表示会买一个最新款的手机赔给田野。 田野说不用，两人刨出手机之后，她还试着开机。 手机顺利开机，田野和虞露露都松了一口气。 咔。开机画面闪烁扭曲，手机彻底歇菜。 虞露露：“……” 虞露露：“小野，我是艺人，我很有钱的，你让我买吧。” 田野欲哭无泪：“谢谢露露姐。” 虞露露把进了水泥的手机带走了，送到手机店里去修，尽量把数据转移到新手机里去。 回去路上，赵强可劲夸虞露露，“露露，你太厉害了，今天我看到了你与众不同的一面，这让我很放心，就算你这辈子都红不了，你还可以去当瓦匠。” 虞露露：“……” 虞露露：“强哥，我知道你在夸我，但我有点开心不起来。” -- 第12页 虞露露跟他说了郑卸违背资方意愿，没有今天出结果的事。 “我刚要和你说这件事，我一个电视台的朋友跟我说，杨媚出事之后投资方想要再塞一个艺人进来，郑卸死活不同意。双方吵了一架，最后才弄出这个直播来。本来看热度和刷礼物的数据，当天决定踢谁出去。可是郑卸头铁啊，他出了名的难搞，弄出个什么点赞。” 赵强给虞露露看郑卸微博，直播刚开始，他就联合苹果APP的官方微博发了活动海报。 “苹果APP的CEO是他朋友，他们早两天就说好合作了。郑导这波厉害，摆了资方一道。不过他这么做肯定得罪人了，不知道这个节目做完之后还能不能留在电视台。” “如果看数据，我肯定会被换掉。”虞露露开心地说，“我运气还挺好的嘛。” 赵强戳她脑门，“你真的越来越乐观了，放心，我一定让你留在《英雄之旅》，哥说到做到。” “强哥，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叫你哥吗？” “我觉得我现在很有男儿气概，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林晨：宣战！虞露露！宣战！！！ 第7章 虞露露回家后先洗了个澡。 她在鸡舍忙了那么久，身上没有一点味道，依旧是香香的。同行的田野身上就有很浓的鸡屎味，不得不脱下外套，上山前吹了半小时的风才散掉。 小爱说这就是女主的特权，毕竟女主那么美，怎么可以臭，仙女都是香香的。 果然这个世界在奇怪的地方好严谨。 赵强给她发来短信，说新手机买到了，坏手机也送修了，师傅说两天后可取。 可怜的田野，这两天只能靠电脑和ipad续命。 虞露露跟田野要了地址，过两天给她发过去。 才几个小时的功夫，《英雄之旅》的官方微博就放出了几秒钟的花絮，带徐云峰的话题一举冲上热搜。 虞露露点进热搜，前几名都被明星霸占了，第二位就是欧芝芝。 往下拉，虞露露看到第五位的“帮帮蜜橘之乡吧”。点进去，原来是盛产蜜橘的云江陇海县遭遇特大暴雨灾害，每小时排水量相当于五六个泳池。 虞露露用支付软件匿名捐了十万。 她卡里就剩十万了，不然能捐更多的，等综艺拍完了她再捐个几十万。 当普通社畜的时候，看到热搜、新闻上某地受灾，百姓求助时，虞露露总想伸出援手，可她看了看四位数的银行存款，只能无奈放弃。 ——然后半夜偷偷摸摸捐了两百，狠心把伙食标准降低一点点。 当代年轻人啊，纵是自己苦，也见不得人间疾苦。 现在她有能力了，一定要捐，捐！ 虞露露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赵强，拿起来一看，备注是妈妈。 虞露露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和那个世界的长得一模一样。 但那个世界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到处走动，她已经一年没见到父母了。 已经重新开始了，她要好好生活，那个世界的爸妈知道了也会希望她如此的。 虞露露按下接通，“妈。” 王美娟迫不及待地说，“露露啊，我和你爸爸在看直播回放。” “这丫头什么时候会砌墙了？是不是经纪人虐待她了？”画面外飘来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 王美娟转头看旁边，“你不是想女儿吗？过来看啊。” “谁想她了。”画面里露出一条毛茸茸的白猫尾巴，被一只手抓了回去，“我和皮皮玩得多好，一点也不想她，是吧皮皮。姐姐压根不想这个家，咱不要她回来。” 虞露露：“……” 爱猫胜过爱女儿这点和她爸一样！ 虞露露原有的那点伤感被冲淡了，这就是她爹妈，一个模子刻过来的，只有住农村和住城市的地理区别。 王美娟把白猫抢过来，抓着猫的爪子做招财猫的动作，“露露，你看皮皮都这么大了，你刚把它带来的时候小小一只，现在胖的咯，都跳不到阳台上了。” 虞爱国终于不情不愿地出镜了，舍不得挤老婆，就露出半张脸，“不是说不拍戏了，回家找个工作陪我们吗？” “爸，我是艺人，拍戏是我的工作。” “呵呵，在网上被骂也是你的工作？” “哎哟你这么说话干嘛，平时想女儿想得要命，真的见到了又口是心非的。”王美娟推开他，笑着对虞露露说，“露露，你在直播里的表现特别好，就是那个砌墙，你哪里学的？” “开拍前训练过。”虞露露扯了个理由。 “你那个经纪人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还训练，还学砌墙？！”虞爱国怒了。 王美娟把皮皮丢到他怀里，“你不许说话。露露，你钱够不够花啊，不够一定要跟妈妈讲。” 虞露露揉了揉眼睛，“妈，我已经工作了，而且艺人工资很高的。” 虞爱国：“哪里高了？我问过了，大明星的工资才高，你这种小，小胡卡，才能赚多少啊。” “那个叫糊咖，煮糊了的糊，卡是有口字旁的那个咔。”王美娟纠正他，“哎哟，你说这些干嘛啦。” “那你纠正我干嘛啦？” “你说错了我不纠正你啊。” -- 第13页 夫妻俩说着说着拌起嘴来。 虞露露插不进嘴，就托着腮在旁边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王美娟嘘了一声，“她好像很累。” “盖一天房子当然累了。”虞爱国压低声音，“让她好好睡一觉，待会儿给她转一万块。” 王美娟失笑。 “你啊。” ** 虞露露一觉睡到天亮。 她有好几条没回复的微信消息，被置顶在最上面的妈妈发了一个语音。 虞露露好奇地点进去。 妈妈：微信转账10000 妈妈：语音消息30” 妈妈：语音消息60” 连着七八条六十秒的语音。 虞露露点开第一条，走到厕所边刷牙边听。 “露露，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自从你当了明星，网上骂你的人好多，你爸爸嘴上说不关心，其实天天在网上搜你的新闻，和那些人对骂，人怎么说话能那么难听啊，气得你爸高——” “——高血压都要犯了。你爸跟电视台的朋友打听，他们说娱乐圈很乱的，很多小姑娘被骗钱被骗身，去年不久抓了一个什么‘偶像’吗，骗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你爸越听越怕，跟我说早知道就不同意你当明星了。现在被骂也未必是坏事，你不当明星就回来吧，三姑说有个男孩子特别好。” “工作稳定，有车有房，还是独生子，住的离我们家也不远，开十五分钟车就到了。到时候我和你爸给在那个小区买一套新房，只写你的名字……” 虞露露刷牙洗脸，走到厨房温了杯牛奶。 听完了，她打字回复：妈，我真的不缺钱，我喜欢当明星，等以后我赚钱了，就把你们接到这边来住，买汤臣一品住。 过一会儿妈妈回复，用吓了一跳的语气，“我刚刚搜了你说的什么汤臣一品，也太贵了吧！别买别买，这么贵的房子住起来不安心。你有钱就好好存着，手里要有点钱才安心。这一万块你就收下吧，这可是你爸的私房钱，他还有好多呢。” 虞露露不收，这钱也不会回到她老爹的口袋，而是被“充公”。 明白了，她果断收下。 虞露露打开微博，看看官方有没有放新的物料。 从昨晚到现在，刷新的几条都是和徐云峰互动的。 有几条艾特了其他嘉宾，其中一条忘了圈虞露露。 手指划拉到一半，手机震了起来，是赵强的电话。 “露露，不好了，刚林乔给我打电话，说剪辑组那边出了问题，你的素材丢失了！” ** 虞露露驱车前往宁江卫视大楼。 林乔在十二楼制作部等她，看见虞露露立刻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昨晚下班前所有嘉宾的拍摄素材都放在制作部，包括母卡和上传到电脑的备份。今天剪辑上班的时候发现你的素材缺失，母卡也一片空白。” 虞露露：“谁干的？有监控吗？” “我刚刚叫人去调了。” 赵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郑导哪里去了，他知道这件事吗？” “郑哥还没来上班，昨天被台长叫走了。”林乔说，“几个副导也没空，这件事暂时由我来处理。” 走进办公室，一个年轻人正将u盘插到电脑上，点击播放，“乔姐，我拿到昨晚的监控了。” 虞露露和赵强凑在桌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 年轻人好奇地回头看了眼，正正好好看清虞露露。那么近的距离，连虞露露眼下不明显的泪痣都清清楚楚。 年轻人愣了一下，脸可耻地红了。 林乔用三十二倍速看了一遍剪辑室的监控，没看到可疑人员。 负责剪辑虞露露素材的剪辑师李怡也回消息了，说她的电脑上了密码，没告诉过别人，而且现在每个办公室只允许部门人员进入，很难混进去。 林乔换了个思路：“母卡之前放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李怡发来语音，“隔壁房间，摄影组拍完了都会把母卡拿到我们剪辑室的仓库，都码在架子上。” 林乔：“虞小姐，我们俩过去看看。” 虞露露和林乔来到剪辑室，李怡带他们走进大概三平方的小仓库，三面都是铁架子，母卡放在塑料盒里，从下往上数，加起来上百期不同节目的原始素材都在这里。 林乔：“昨天有人进来过吗？” 李怡：“摄影把母卡送来，我们要剪辑之前拿出来导入电脑，然后就存在这里当备份了。” 虞露露：“请问我的母卡放在哪里？” 李怡指了指正面架子的第三排，正中央有一个看上去很新的塑料盒，母卡就放在里面。 一块小小的储存卡，正面贴了标签，注明时间、节目期数、艺人姓名。 这时林乔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素材缺失的？” “呃……”李怡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今天早上，打开文件夹要剪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几段空镜。” “你昨晚没发现？” 李怡求饶，“乔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昨天一回来老大就说先弄好其他艺人的，本来我是打算先剪虞小姐的，可是那边人手不够，我就去帮忙了，早上才发现没有素材。都是打工人，我总不能和领导对着干吧。” 林乔看向虞露露，“虞小姐，你别生她的气。俗话说得好，你是小角色的时候谁搭理你，等你红了会发现身边都是好人。” -- 第14页 “我不生气。”虞露露说实话，“我也不求什么红不红的，反正做好分内的事，好好生活就行了，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以后的路以后再说。” 林乔忍不住笑了，“你倒是看得透。” 虞露露靠近铁架子，闻到一股咖啡味儿，“你们在这里喝咖啡吗？” “因为只有仓库没有监控，有时候大家想偷懒，就拿一点吃的喝的到这里躲十分钟。” 虞露露把一整盒母卡都拿出来，在底部发现没擦干净的咖啡渍，“有人把咖啡倒在这里面了。” 林乔：“把这间办公室的人都问一遍。” 林乔虽然只是直播组的组长，气势却不输编导，她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态度严厉地一个个问过去，有个男生扛不住压力说了实话。 第8章 原来他和送母卡来的摄影组同事是好朋友，同事买了两杯咖啡，两个人偷摸到仓库里打游戏，输了时太激动，忘记身处狭小的仓库，不小心把放在铁架子上的咖啡碰翻了。 他本来要告诉组长，同事把咖啡擦干净，说这样也没关系，告诉组长就要挨骂了。而且当时他看了一下，只是有一角被咖啡浸泡了，其他的都没关系，也就没讲。 因此没有及时晾干，致使虞露露的素材母卡损毁。 而李怡将素材复制到电脑时没有打开看，浪费了一个晚上。 林乔黑着脸把这件事告诉了剪辑组和摄影组组长，这两个男生就算不被开除也要罚几个月奖金。 技术组那边说母卡损毁严重，无法导出，现在修也来不及，让他们找别的素材。 素材都在母卡里，而且拍摄虞露露的就一台机子，一张卡，哪来别的素材？ 赵强知道后急得到处乱转，脚底都要擦出火了，“没有素材这一期岂不是白拍了？现在补拍也不可能啊！还有后天就要发布了，露露点赞垫底岂不是要退出节目？！” 林乔：“台里技术部那边说他们不擅长弄这个，让我们找新的素材，或者去外面专门复原数据的公司问。” 赵强立刻说：“好好好，把卡给我，我去想办法。” 林乔送他们离开，她安慰虞露露，“虞小姐，就算这次点赞垫底你也不一定要走，郑哥会和台长商量的。” 虞露露握了握林乔的手，“我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麻烦你告诉郑导，谢谢他的看重，我会努力的。” 林乔怔了怔，明白了。 虞露露不想郑卸因为她丢了工作，如果这件事她能自己解决，不但能保住她的席位，还能让郑卸免受电视台和资方苛责。 虞露露和赵强找了宁江几家和国际大厂合作的数据修复企业，其中几家看了之后都说能修，但需要一个星期。 那怎么行，一个星期后虞露露又变回宅家抠脚女明星了！ 就这样来去奔走了一整天，赵强看虞露露都憔悴了，赶她回去睡美容觉，“你可是女明星，要好好保养自己，这件事交给我，明天一定给你想出个办法。” 话虽这么说，赵强心里没底。 虞露露确实累了，加上赵强带着她不方便，她便回家边等消息边想新办法。 虞露露的父母人脉很广，想着能不能拜托他们帮忙，她拨通了王美娟的微信。 镜头对着天花板的灯，背景音叮呤咣啷的。 画面晃了几下，对准锅里热气腾腾的菜和一只拿着铲子翻炒的手，“露露，吃饭了吗？今天你爸做糖醋排骨，你最喜欢吃的，要是你在家就好了。” 虞爱国重重咳嗽了一声，假装不刻意，“不忙了就常回家看看。” 王美娟：“对了露露，你的那个什么视频是不是会在电视上播啊，我让你表哥帮忙下了一个软件，他说过两天就有了。” “不是电视，是手机里的APP，A、P、P。”虞爱国纠正她，颇有些得意，“我昨天就下好了，现在就能点进网页看，后天就能看到咱们女儿的视频了。” 王美娟拆他的台，“你不是说你手机里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软件吗？” “有咱们女儿的哪能叫乱七八糟，你下的那个什么，拼夕夕，桃宝，天天乱花钱的才叫乱七八糟。” “你在狗东上买的东西也不比我少。” 老两口说着说着又拌起嘴来了。 虞露露印象中爹妈就没一次是不拌嘴的，王美娟说急了用方言，叭叭叭语速快得像豌豆射手，虞爱国听不懂又说不过她，就急了，大喊一声—— “王美娟！” “咋的你还敢凶我？” “不敢不敢，上贡一百，老婆大人别说了。” 虞爱国同志从袜子里摸出一百块，虔诚上贡，平息了王美娟女士的怒火。 虞露露心情变好了，想了想，她要是跟爸妈说，他们一定会刨根挖底，还是别让他们担心了。 虞爱国哼着小曲，故意把香喷喷的糖醋排骨对准镜头，“嘿嘿，不给你吃。” “爸爸真幼稚。”虞露露跟着王美娟一起吐槽他。 “他确实越来越幼稚了，这段时间不是什么短视频火嘛，他就弄个自拍杆，架在阳台上，专门拍他养的多肉，发到那什么慢……” “慢手。” “对，发到慢手上，好多人点赞。还叫我也跟他一起录视频，说现在的软件可方便了，点几下就能剪辑，还能把人拍得很好看，不过这个好看确实是好看。” -- 第15页 虞爱国悄悄拆台：“她那美颜开到最大，跟个蛇精似的还说好看呢。” 王美娟听到了，叉腰跺脚：“虞爱国！” 虞爱国假装听不到，“吃饭了吃饭了！” “手机拍视频确实方便。”虞露露说完，忽然想到什么。 田野的手机！ 她手机里有虞露露在鸡舍忙来忙去的视频！ 虞爱国拿着手机，美滋滋地从各种角度拍菜，想着这丫头肯定馋得哈喇子流了一地，明天就打飞的回家。 却听见虞露露兴奋地说：“爸妈你们吃，我去忙！” 说完就给挂了。 这丫头！ 虞爱国气呼呼地夹起最肥美的一块排骨，放进王美娟碗里，“咱们吃，别理她！” 虞露露给赵强发消息，半天没回，打电话也没接。 彼时夜已经深了，虞露露等待的时候睡着了，第二天被手机振动喊醒。 她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 赵强：露露你怎么给我发了这么多消息啊，咋了咋了赵强：我昨天去数据修复公司，不小心把手机落下了赵强：我找了好多人，你消息被淹没了虞露露点击语音通话，她嗓子发干，有点哑，“强哥，我有办法了。” ** 虞露露到“恒辉数码”时，老板娘才刚刚开店。 赵强把□□给她，老板娘看了看，“前两天送来的那个手机是吧，你们说旧的不要，昨天就给回收了，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新手机呢？不是说今天才发快递？” “我老公昨天就修好，刚好是下午，他就给发出去了，一般同城的话，差不多是今天上午到吧。” 虞露露跟田野联系。 田野说她小区楼下的快递柜满了，她忙着做早饭没接电话，快递员就放在快递柜旁边，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打算吃完饭再去拿。 虞露露和田野约好一起去拿。 等她到了，田野已经在快递堆里翻找了。 三人找了半天，来来回回把所有放在地上的快递搜了三遍，也没找到田野的快递。 田野打电话问快递员，快递员表示他确实就放在那里，不可能找不到。 三人又找了一遍，确实没找到。 田野又打了一遍电话：“大叔，你放在哪个地方啊，会不会是你放错小区了？” “都跟你说了就是你们那个小区啊，庆华小区，没别的小区了。” “大叔，快递没送到顾客手上就不见了，你们快递公司要负责的，我也不要求你赔，里面的手机很重要，你帮我找到就行。” 对方不耐烦地说：“我天天送那么多快件，一天至少上千件，要是人人和你一样那我还怎么干活？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丢了也是你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打电话不接那是因为我不方便，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再打？”田野被他恶劣的态度激怒了。 “你自己买的东西，你不接电话，合着我就得等你一个人，不用送别的人就等你大小姐一个？我不管，反正我东西是送到了，你自己慢慢找吧。” 说完就挂断了。 田野再打过去，都是忙音。 “这人什么态度啊，我要投诉他！”她气呼呼地说。 赵强感同身受，“我也丢过件，还被那什么驿站拉黑过，送货上门不是快递应该做的吗？现在的快递公司为了赚钱根本不管顾客感受。” 虞露露也有些着急和恼火，她无意间抬头，发现快递柜右上角的摄像头，“如果有人拿走快递，肯定会被拍下来。” 三人到物业说明了情况。因为田野是业主，且虞露露帮她买的新手机价值超过一万，物业同意调取监控。 监控显示是一个中年妇女过来取快递的时候，把田野的快递拿走了。 这小区不大，门卫一眼认出她是老住户，天天进进出出都会打招呼，脸熟得很，“这个是住在三幢205的王姐。” 在门卫的带领下，三人找到王大妈的家。 铁门紧闭着，但里面的木门没关，电视声音很大，正在播娱乐节目，伴着断断续续的笑声。 虞露露往里看，监控里的中年妇女抱着瓜子罐，一边磕一边乐呵。 她的手机震动，拿起来之后按语音，嬉皮笑脸地说：“不去了不去了，今天运气好，天上掉馅饼，一下子净赚一万，还打什么麻将，给你们送钱啊。” “王姐，王姐。”门卫边按门铃边大声喊。 过一会儿王大妈打开门，“小赵，什么事啊。” 她眼睛转来转去，在陌生的虞露露三人身上打转，有点心虚。 “王姐，你是不是取错快递了？” 第9章 “没，没有啊。”王大妈说话磕巴。 门卫把拍到她侧脸的监控打印下来了，“王姐，这上面的人就是你啊。” 王大妈飞快看了一眼，“哪是我啊，我哪有这么胖，还有这种花睡衣，小区里每一户人家都有，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东西啊。” 虞露露抓住她的漏洞，“我们可没说你偷东西。” 王大妈慌了，强装镇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的人偷了东西，不然你们来我家干嘛，肯定是认错人了。” 赵强见王大妈死不承认，一把按在门上，“就是你拿走了，肯定放在家里了。” -- 第16页 “诶你干嘛啊，你赶紧来我就要报警了！”王大妈扯着嗓门撒泼。 田野跟她比嗓门大，“好啊，报警就报警，警察来了更好，你偷了价值一万的手机，把你抓进去坐牢！” 王大妈慌张地说：“什，什么一万啊，我，我是不小心拿错了一个快递，我以为是我儿子的，弄错了又不是故意的……” 虞露露戳穿她，“我刚才听到你和别人聊天，说什么净赚一万。那聊天语音还在，不介意放出来让我们听听吧。” 王大妈傻眼了。 虞露露补刀：“超过两分钟就不能撤回了。” 王大妈脸色发白，她忽然觉得虞露露有点眼熟，“你，你是个明星，是不是？” 她从手机里翻出截图，放大了对比一番，“没错，你就是这个叫什么虞露露的女明星！” 虞露露觉得这没什么，她是明星也是受害者，怕什么。 赵强却着急否认，“不是，你弄错了。” “强哥？”虞露露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 赵强靠近她耳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件事我们占理，被认出来了又怎么样。可是你是明星，公众人物，你不怕对家拿这些事做文章啊，到时候白的给你说成黑的，舆论压死人。” 在门卫劝说之下，王大妈磨磨蹭蹭地进卧室拿来了一个手机包装盒，“我就是拿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不就个破手机嘛，谁稀罕啊。” 她故意丢出去，要不是田野手疾眼快就掉地上了。 田野气坏了：“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咋的，明星就能带头欺负人啊，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不信那就去告我啊！”王大妈肆无忌惮，“东西都还给你们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不然好啊，报警，告我啊，我到时候就说我拿错了，你们大明星了不起，一部戏赚几十万，就为了一万块钱的手机跟我们平头小百姓叫板。” 年轻人脸皮薄，田野气红了脸，“你不要脸！” 门卫拦在两人中间当和事佬，“田小姐，王姐，你们别吵了，大家都是一个小区的住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田小姐，你就别追究了。王姐，你也少说两句。” “她保证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也就不说了。” “你偷了手机，还要我假装没发生过？你简直不可理喻！” “小赵，你看她又来了！” 田野说不过她，看向虞露露，“露露姐，你决定吧，你说不追究我们就不追究了。” 虞露露看了看赵强，后者摇了摇头。 他眼下就想解决综艺这档子事，不要惹别的麻烦了。 虞露露承认赵强说的有道理。 她是艺人，一切为事业考虑。 “我们不报警。”虞露露说。 王大妈得意地笑了。 田野眼里露出失望。 原来露露姐和其他艺人一样…… “不过你要道歉，还要把这个贴在快递柜上，贴一年。”虞露露指着打印纸，“叫什么，住哪里，都要写清楚了。” 王大妈脸绿了，“你是要告诉全小区的人吗？！我没偷！” “没说你偷，就是提醒一下大家，快递放在地上不安全，指不定就拿错了。”虞露露说，“你不但没做错事，还是大家的榜样。” 王大妈气急败坏，“你这么做别人会以为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你急什么？”虞露露反问。 王大妈：“……” “我可以不报警，但必须按我说的来。不然我就报警，你找记者闹大了我也不怕。”虞露露冷静地说，“你要是觉得丢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拿别人的快递。” “我都说了我以为是我儿子——” “那好，现在打电话找你儿子来，问问他是不是叫田野，他手机号是不是这个。” 王大妈哑口无言。 她转了转眼珠子，张口就来：“谁来评评理啊，明星欺负人了！” 虞露露看向赵强，“强哥，谈判破裂，报警。” 王大妈急了，“别别别！行，我同意还不行！” 田野纠正她，“不是同意，是道歉！” 王大妈还想撒泼，“你们就是欺负我，等我儿子回来了……” 虞露露云淡风轻地补了句，“那就抓你儿子。” 王大妈一下子噤声了。 虞露露占理，只要她不退不让，对方就无计可施。 最后王大妈不情不愿地向田野道歉，“……” “没听清。”田野皱着脸凶巴巴地说。 王大妈跳脚：“你这丫头，尊老爱幼懂——” 虞露露掏出手机，“1、1、0。” 王大妈触电似的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虞露露也退一步，最开始说贴一点，改成三个月。 田野去打印店一口气复制了一沓，放在门卫那里，有人撕掉就重新贴一张，她每天都会过来看。 解决完这件事后，田野先回家把手机里的视频发给李怡。 过一会儿林乔打电话给赵强，“我们这边收到视频了，画质一般但还算清晰，剪辑说可以用。放心，一定在上线之前赶出来。” “谢谢乔姐，下次请你吃饭。”赵强挂了手机。 田野帮了虞露露一个大忙，虞露露也想请她吃一顿饭，忽然察觉到一股炽热目光，赵强盯着她看，“强哥怎么了？” -- 第17页 “圆滑了一点啊。”赵强上下打量她，“看样子你记住上次吃的亏了，既不把事情闹大，又让对方吃亏长长记性，不错。不过万一那个大妈就是不道歉，你会报警吗？” “会。”虞露露斩钉截铁地说，“当艺人是我的职业，就算她要找记者，要闹大，我也必须报警。因为……” 虞露露深吸了一口气。 赵强神情严肃，仿佛即将听到一句豪言壮语。 “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虞露露微笑。 赵强：“……” ** 早上八点，星芒传媒和《英雄之旅》合作的“点赞先导片，为嘉宾助力”活动上线苹果APP。 虞露露一大早就起了，热了杯牛奶，打开活动页面下拉刷新。 原本空白的五个视频位刷新了，虞露露按顺序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视频。 是英雄之旅一贯温暖热血的风格，着重表现嘉宾如何在有限条件下完成艰难任务。 拉到最下面，虞露露点开自己的视频。 手机比起专业摄像机，画质差了一截。 背景灰扑扑的，是大爷家家未改造前的鸡舍。 其他嘉宾视频开头都用空镜和蓝色花字渲染氛围，虞露露的则是大爷家的鸡舍，和一道大家熟悉的背景音乐。 “中午，太阳还没下山，鸡师傅就开始忙碌了。对鸡师傅来说，这里是它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一起生活的地方。今天，鸡师傅和它的家人将拿出最珍贵的、包含了鸡师傅一家一整天精华的食材，来款待一位特殊来客。” 话音刚落，虞露露从旁边出现，这个角度拍出来的她特别高大，一把抓住一只鸡的翅膀。 噗嗤。 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从鸡毛茸茸的屁股里蹿出。 落在虞露露的裤子上。 画面里的虞露露沉默了，画面外的虞露露也沉默了。 原来……这些都拍下来了吗…… “啊啊啊！”她一把把鸡丢回角落里，到处找擦裤子的工具。 浑厚的背景男声再度响起：“没有人知道，在这样遥远安静的村落，保留着世界七大奇迹之第八的‘幸运鸡屎’。在鸡舍中，无论是向上拉，向下拉还是喷射拉，鸡屎都是宠儿，它给鸡舍烙上了鲜明的印记。鸡师傅特意推迟了这一条鸡屎的摄入和吸收，果然在今天送给了最尊敬的客人，这种精明让母鸡十分佩服。” 擦完鸡屎的虞露露回来了，她要开始清理鸡舍了，必须把鸡都赶到小屋子里去。 “咯咯咯！”一只鸡睁着智慧的眼珠子，飞快从画面右边跑到左边。 “咕咕，停下，站住，别跳到浆里，住爪！” 有几只死活不肯走的“漏网之畜”满场跑，跟虞露露捉迷藏。 她甚至不小心扑进了一只鸡的毛里。 背景男声很欠揍：“这位远方的客人将脸埋在鸡师傅身上，深深呼吸了一口，她终于明白，这是来自神秘东方的香气。” 虞露露捂脸。 救命！ 她抓鸡的时候全神贯注，完全不知道从旁边看会这么搞笑。 她的视频和其他人画风完全不一样，虞露露心里直打鼓，她不自信了。 抱着对剪辑的尊重和想看看自己当时到底整了那些活，虞露露继续往下看。 终于，她把鸡都赶进了另一个屋，接下来就是拆鸡舍了。 第10章 看着看着，虞露露明白为什么剪辑要用活泼有趣的风格了。 她的素材不够用。 剪辑别出心裁地在右上角弄了个倒计时，而画面也在慢慢地往下倾斜。 当时清理完鸡屎之后，虞露露拿水管子把地面洗了几遍，泥土或许因为渗水变软了，搭在地上的自拍杆往下陷，手机就慢慢地埋进土里去了，后来她砌墙的时候没发现。 剪辑“抓紧时间”，把虞露露所有有趣的样子都剪进来了。 安然无事，有点“无聊”的砌墙时间加速跳过，虞露露因为蹲着太久，腰有点酸，站起来做广播体操的时间就各种整活。 别说还挺标准的…… 看着被剪出“影流之主”效果的自己，虞露露沉默了。 早知道就做瑜伽了！ 这个剪辑是老二次元了，各种虞露露都没听过的冷门梗，层出不穷，硬是把不多的素材剪成了半小时的视频。 其中更是有让某林姓男星终生难忘的“名场面”。 剪辑特别跟林晨的剪辑师要了那段林晨闻到臭气，从屋顶上咕咚咕咚往下滚，被几个壮汉接住的画面。 和虞露露张开双臂，呼吸被风吹散后鸡舍里的“新鲜空气”剪在一起，娱乐效果爆表。 好笑是挺好笑的，就是不知道林晨会不会更生气了。 ** 辰星娱乐。 会议室里，林晨的团队在开会，林晨在一边愉快地玩PSP。 他的经纪人徐佳雪边听团队讲解方案，边打开手机，刷了一下工作群，“嗯？晨晨你过来看。” 林晨忙着钓鱼，头也不抬，“没空没空。” “真的不看？”徐佳雪勾起嘴角，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喜悦。 “不看。”林晨还没意识到“危险”。 徐佳雪叫同事休息，把视频投屏到墙上，“大家来高兴一下。” 林晨随口问了句，“高兴什么？” -- 第18页 “我的手麻了，我的脚也麻了，我是不是下不去了……” 听上去声音的主人特别悲催，一句话从头抖到尾。 林晨手指停在按键上，迟迟没有按下，他眯起眼，看向投屏。 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那天他好不容易愿意上楼顶，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惧，稍微能开始铺屋顶了。 这时，一道臭气像沙尘暴般席卷而来，而他作为“受害者”，至今还不知道罪魁祸首虞露露是怎么做到的。 “呼，终于做完了！”画面切换成了虞露露清理完鸡舍，叉着腰一脸阳光的样子。 画面往上，剪辑借用了导演组用无人机拍摄的葫芦山画面，在上面画出一阵风长着犄角的恶魔卡通，配上“嘿嘿嘿”的邪恶笑声。 远方的风一吹，吹过虞露露身边，吹过树林，吹过小山坡，吹啊吹—— 吹到了林晨那里！ 当时林晨坐在屋顶上，第一时间闻到臭气就受不了了。 剪辑特意把他刚刚上屋顶时，惊魂未定大喘气的画面剪了进去，演绎出林晨在臭气袭来时刚好张大嘴吃了一大口的情形。 接下一个“名场面”：林晨翻白眼。 林晨：“……” 团队其他人已经憋笑憋得不行了。 徐佳雪努力控制表情，举起双手投降，“我在群里看到的。” 林晨内心的小恐龙在喷火边缘，这时剪辑居然丧尽天良地把虞露露张开双臂拥抱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的画面和他翻白眼，几个人围着他掐人中的画面剪在了一起。 娱乐效果十足！ “啊啊啊！”林晨暴走，把文件夹掀翻了，“虞露露我饶不了你啊啊啊！” “啊啾。” 虞露露纳闷，天气又不冷，她怎么时不时打喷嚏。 到底谁在念叨她？ 她终于把自己的视频看完了，不容易。 不管多搞笑，当事人看肯定超羞耻的。 剪辑很不容易，虞露露给林乔发了两百红包，请她转给李怡。 林乔：小怡说谢谢你 林乔：那两个男生的惩罚下来了，调部门，罚奖金。台长说为了防止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他们的惩罚通知要贴在通知栏上半年。 田野也给虞露露发了一张告示贴在门卫墙上的照片。 除此之外，赵强打电话投诉到那个快递员的总公司了，让那个人好好长了一次记性。 赵强：视频上线啦，超好笑的哈哈哈哈赵强：不过露露啊，你真的不需要我买水军吗？你别看其他人热度高，人家粉丝多也要买热度的，你买热度怎么了，又不犯法虞露露退出活动页面的时候看了眼，她热度刚刚破万，其他人都往上百万蹿了。 想了想，虞露露决定不买水军。 毕竟—— 虞露露：他们背后都有公司，我们就一个你和一个我，加起来能买多少水军，万一买了水军，热度还垫底，那岂不是白花钱了？还是躺平吧。 赵强：无语.jpg 说的很有道理，但怎么感觉好气人呢。 ** 宁江市聿怀中学。 上午的课结束，林小川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周末。 他住的是八人宿舍，八个男生挤在一起，关系还挺好的，没有像某些寝室一样内斗。 上铺探出一个脑袋，是宿舍里和他关系最好的钱东，手里拿着笔记本，“小川，我姐想要你表哥的签名。” 林小川无语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钱东摸了摸鼻子，特别不好意思，“那天你玩手机的时候我看到你们一家子的合影了。” 其他几个玩手机的、收拾行李的人也纷纷“暴露”，“我们都知道啦小川。” “那你们几个怎么不让我要签名？” “都在我这儿了。”钱东给他展示了一下这本笔记本有多厚，“每页一个签名，谢谢哈。” 林小川：“……” 他翻了个白眼，把笔记本拽下来丢进书包里。 反正不是他签名，让表哥手酸去吧，嘿嘿。 “小川，你最近是不是瞒着我们偷偷补习？”对面铺的李远平幽怨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小川身上，“好啊，说不学了学个鸡毛，还背着我们偷偷卷！” 林小川佯装生气：“你们不也背着我卷？说好了周末回家不学习，全跑到自习室去了！” “咳咳。” “我书呢，老孟你看到我书了没。” “没啊，哎哟我尿急，我去上个厕所。” 林小川嘴角抽搐。 钱东乐呵呵地扒着床沿，“说真的，你是不是去补习了？” “我没有啊。” “那我怎么看到你多了几本没见过的练习册啊。” “哦，你说这几本啊。”林小川恍然大悟，从背包里掏出几本文科练习册，“是我表哥的经纪人在给我补习，争取通过会考。” 周鑫丢了个苹果给他：“学神，通过会考是我们这些人努力的目标，你只要早点获得诺贝尔数学奖就行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林小川只好拱手认输，“梗王，佩服。” 周鑫摇头：“说真的，你干嘛费这功夫。” 林小川解释，“前几天看了一个直播，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学学历史，结果我妈说既然要学历史，那就地理政治也给学了吧，所以……” -- 第19页 “什么直播？” 林小川梗住了，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直播节目，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不过他知道那个漂亮姐姐的名字。 林小川搜索虞露露，最先跳出来的某活动网页。 林小川好奇地点进去，拉到最下面，一眼就看到虞露露那被甩得前面车屁股都看不到的点赞数。 他举起手机，“就是这个姐姐的直播。” “挺漂亮的。”大家对他的审美给予了肯定。 林小川看了一会儿视频，挺有趣的，怎么点赞这么少啊。 其他人的他看腻了，就是综艺那一套，一点也不贴近年轻人的喜好。 林小川动了动脑筋，仰起头看向钱东，“钱东，帮我点赞，点一个我就让我表哥签一个名。你们也是，不点赞就拿不到签名。” 斜对面的汤浩举起手，“那多少个能有签名照？我姐是你表哥粉丝。” “嗯……一千……不，十万个。”林小川狮子大开口。 周鑫抱怨：“你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小川，你这么喜欢她啊。” “那是，你们不是说她漂亮吗，这视频也挺有意思的，帮我宣传一下。”林小川狠下心，直接把表哥卖了，“十万一张签名照，五十万一张我在家里拍他的照片，一百万一张……我表哥睡觉的照片！” 室友：“……” 钱东呢喃：“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我姐可能要疯了。” “啊啾。” 翁行舟坐在沙发上，正在拍男友视角的杂志专题照片，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贾亭松眼睛一亮，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光的精明，咻地蹿了上去，变魔术似的给翁行舟披上外套，“导演，先休息一下。” 翁行舟把外套拿掉，指了指落地窗外的大太阳，“会捂出痱子的。” “条件反射。”贾亭松拿矿泉水给他，“而且都拍三个小时了，也应该休息一下。” 翁行舟很无辜，“我这么尽心尽力地营业，可是你吩咐的。” “让你营业没让你‘歇业’。”贾亭松看穿他了，“你不就想多接一点工作然后再半隐退吗？你可是影帝，怎么跟个倒斗的似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翁行舟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十几年的老搭档了，贾亭松早看穿了他的本性。 反正都要休息了，翁行舟干脆开始刷手机。 他的几个聊天群里都有人发了视频，是同一个。 翁行舟点进去看了看，嗯？ 一道略显冷酷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是女主虞露露。” “不是原来的女主。”翁行舟纠正它。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系统用冷冰冰的声音说这句话，莫名的搞笑。 翁行舟岔开话题，“徐云峰还想搞事情吗？” 第11章 “来一次揍它一次。”系统说，“那个冒牌货。” 它指的是徐云峰的龙敖天系统。 翁行舟忍不住笑了，顿了顿，“那他会不会去害虞露露？” “你都说了她不是原来的女主，不会，除非——” “除非什么？” “没什么。”系统也学他转移话题，毕竟它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从同一个世界来的，你不帮帮她吗？” “嗯，毕竟是老乡。”翁行舟打开苹果APP，虞露露的点赞垫底，要不他找点门路帮她买水军？ 系统：“有更简单的方法。” 翁行舟的系统叫“男主光环”，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多穿越者，他不用跟别人抢东西就轻轻松松登上顶峰。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他存了好多积分没有用，系统开放的商城里还有一大堆没换的东西。 “你可以用一百个积分换一个‘哇好多人’。”系统说，“本来是你刚出道的时候用来增加粉丝的，不过你运气实在太好了，没用上。” “不是运气，是实力。那按照你说的，我商场里的东西都能给她了？” “那可不行。”系统不满地说，“我给你开后门，不代表你可以做慈善。一百积分换一个‘哇好多人’，一万分才能给虞露露用。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只有一万三百多分。下一次还想帮虞露露，要两万分。” 翁行舟郁闷了，“你和亭松串通好了？” 贾亭松逼他营业，系统逼他做任务。 “你可以不帮她。” 系统嘴上这么说，其实巴不得翁行舟做任务。自从他成为影帝，把原著里男主事业线走完之后就开始懈怠了。 而它作为系统，宿主不干活，它就没有业绩。它还想攒够业绩升职，去更好的世界养老呢。 对虞露露的系统而言，原女主消亡了是坏事，但对它来说，这可是鞭挞翁行舟的好机会。 “哦……” 翁行舟看出它的意图了，笑了笑，“好啊，那就不帮了。” 系统：“……” 靠，不按常理出牌！ ** 赵强在公司坐立不安，跑到虞露露家里来了。 “露露，你是不是背着我买了数据？” 虞露露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一下午没看手机。 她一头雾水：“啊？” 赵强打开app，“你看。” -- 第20页 虞露露看了一眼，惊呆了，怎么从几万蹿升到上百万？虽然比起其他人的几千万显得特别少，但这涨幅太惊人了吧。 “还有啊，你是不是背着我认识了翁皇？” “翁皇是谁？” 赵强观察她的表情，“嗯，你没骗我，我想也是，你怎么会认识他啊，就你这个咖位。喏，你看微博，他的粉丝都在安利你的视频，多亏了他们，点赞量上来了。” 很多追星女孩发了疯似的转发她的视频，到处求点赞。 她们微博里平时提到的都是……翁行舟？ 好熟悉的名字啊。 虞露露想起来了，这不是男主吗？ 按照原本的剧情，女主成为一线女明星之后就和男主在一起了。 但由于原主被其他穿越者压迫，所以她和男主的感情线自然就没有了。 她没和翁行舟接触过，连朋友都算不上，他的粉丝怎么会帮她呢？ 而且和过的惨兮兮的原主比起来，男主过得顺风顺水，属于口碑地位双丰收的大佬。 平时看着很佛系，半退圈状态，实则粉丝遍地，前段时间一个流量挑衅他，他还没反应，他的粉丝直接把流量在乎的榜单给冲了，甩流量一大截。 这个世界这么多穿越者，女主都没了，男主还好好的，难不成翁行舟也是穿越者？ “露露，露露。”赵强见她在发呆，连喊了几声。 “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虞露露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饿了。” 太阳都落山了。 “好，我叫外卖，今晚咱们一起吃。”赵强走进厨房，洗他买的水果。 虞露露调大电视音量。 “小爱，男主也是穿越者吗？” 小爱：“原著里男主是没有系统的，只有女主有空间系统。如果他也有系统，那他也是穿越者。宿主，我知道的事情不多，帮不上你……” 它知道欧芝芝、徐云峰那几个穿越者，是因为他们分走了属于女主的东西。 “露露露露，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赵强从厨房冲出来，“是翁皇的表弟，他是你的粉丝！” “表弟？”虞露露接过他的手机，上面是一张□□空间截图。 发说说的人是翁行舟表弟林小川的室友，他列出了一张“赞数表”，虞露露的赞达到多少多少，他就会放出翁行舟的“绝密美照”。 现在虞露露的点赞数已经超过百万，林小川直接发了一张他偷拍的翁行舟睡颜。 原来不是翁行舟帮了她，是他的表弟粉上了她，“卖哥求赞”。 虞露露心想，看来这件事和翁行舟没关系了。 也是，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帮自己。 “翁皇的表弟是你的粉丝，要是认识了他，说不定就能认识翁皇，能合作……”赵强开始畅想未来了。 虞露露记住了这个帮她的粉丝，林小川，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赵强叫了虞露露喜欢吃的番茄意大利面。 他边拆筷子，眼睛舍不得离开ipad上的活动画面，拆一下筷子，刷新一下，打开外卖盖子，刷新一下，吸溜一口意大利面，刷新一下。 虞露露看不下去了，把ipad盖在桌上，“强哥，听天由命吧，先吃饭。” “我本来也想听天由命，不是，我不是想听天由命！”赵强嘴瓢了，着急地说，“糟了，我被你感染了，我本来是多么奋发图强的一个人啊！” 虞露露咬着筷子，“强哥，这家店的意大利面真好吃，叫什么来着？” “你别转移话题。”赵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我之前以为我们赢面不大，也抱着要是有奇迹发生就好了的心，可现在吧，有这么厉害的小粉丝，你要是不能留下来可多对不起他的努力啊。他可是连翁皇的睡颜都冒死偷拍了啊！” “强哥你脑补了什么啊，至于吗？” “至于！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翁行舟，你的大前辈，他出道才比你早了一年多，现在已经是吃老本的影坛大佬了！” “强哥，你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虞露露汗颜，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台调到电影频道，是一部她没看过的电影，便津津有味地边吃边看。 “当然是夸了，你以为娱乐圈有资格吃老本的很多吗？”赵强翻了个白眼，翘起兰花指，“整个娱乐圈，只有他配得起翁皇这个名号。” “百度百科上说是因为他演过秦始皇。” “是啊，那是他第一个角色，刚刚出道就惊为天人。” “那演过皇帝的男演员很多啊，也不一定只有他配得起。”虞露露故意抬杠。 赵强太了解她了，“你懒得把百科看完是吧？” “嘿嘿。”虞露露夹了一块肉给他，“您说。” “一是因为他演得太好了，当时刚刚出道，拍的第一部电影，和老戏骨对戏毫不含糊。二是那个角色超难演的，因为有珠玉在前。十年前拍的第一版，饰演秦始皇的是一个打暑假工的少年，巧的很，和他一样姓翁。那位少年嬴政拍完就去念书了，于是娱乐圈少了一个可能风华绝代的影帝。本来少年嬴政就演得很好了，他演得更好。之后每一部戏都是口碑票房双收，年纪轻轻就拿遍国内大奖。”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这位影帝呢，不知道为什么，刚出道那两年高产似母猪，后来忽然就半退圈了。本来很多导演指望和他合作，去国外拿奖的，但他就是不肯。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有什么内幕，后来有个粉丝当面问了他。你猜他怎么说？” -- 第21页 “嗯……”虞露露支着脑袋思考，“让我猜啊，有方向吗？” 赵强傲娇地哼了一声，“你们俩有共同点。” “懒！”虞露露猜出来了。 “没错，他超级懒的。但是人家有懒的资本，而且听说国外有一个享誉全球的大导演一直在和他接触，想联系他拍电影。他有实力有资源有人气，哪像你啊。”赵强戳她太阳穴。 虞露露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她时运不济，也不想和其他手握牛逼轰轰系统的穿越者斗，斗不过，只能在自己的地里努努力这样。 知道徐云峰的系统没有把她当成女主，虞露露还挺庆幸的。 “露露露露！”赵强喊破音了，指着屏幕，“你是第四名了！” 虞露露立刻放下饭盒，凑过去一看，她真的超越王鹤源到第四名了。 虽然只比他多了三千，而且下一秒又被反超，但两个人都看到了希望。 赵强吃不下了，眼看着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八点，“不行，我得看着，我的心脏实在受不了。” 虞露露也连忙把电视声音调到0，抱着双膝，和他一起等倒计时。 虞露露和王鹤源的赞“你来我往，杀得有来有回”，一会儿是虞露露反超一万票，一会儿又是王鹤源增加三万票。 追星女孩的战斗力好强啊！虞露露太感谢林小川了，还有被偷拍的男主。 “还有三分钟！”赵强连秒表都搬出来了。 最后两分钟，虞露露比王鹤源少一万票。 …… 最后一分半钟，虞露露超过王鹤源五千票。 …… 最后一分钟，王鹤源反击，甩出虞露露两千票。 还有四十五秒！ 虞露露忽然增加了十万票，赵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赢了，我们绝对赢了！” 不到一分钟，十万差距，王鹤源应该没辙了！ 结果在还剩三十秒的时候，王鹤源唰地眨眼比虞露露多了五十万票！ 赵强从沙发上跳起来，“不可能！他肯定刷数据了！我去刷，刷，呜呜呜我现在去哪里刷数据啊！” 赵强后悔，他应该买水军的！ 据说人在紧张的时候，一秒会被掰成两秒，感觉时间格外地漫长。 虞露露看着她的点赞数，明明没有刷新，却好像在最后一秒增加了几个零。 错觉吗？ “八点了！”赵强垂头丧气，他知道虞露露肯定输了，最后三十秒怎么反击？ 他又伤心又失望地看向虞露露，想着不能参加综艺了，最难过的肯定是露露，他要好好安慰她。 虞露露看上去呆呆的，盯着屏幕，“强哥，你再刷新一次。” 赵强快哭出来了：“露露，我们输了。” “你再刷新一次。”虞露露坚持。 赵强：“露露，你会很难过的。” 他没有勇气去看虞露露被甩到最后的情形。 “强哥，你相信我，再刷新一次。”虞露露眼睛格外的亮。 “好吧。”赵强手指放在屏幕上，往下一拉。 就算刷新再多次又怎么样，还不是最后一名，这下就连郑导都帮不了我们了…… “我——靠——！！！” 这间小小公寓忽然爆发出足以让街坊邻里投诉的声音。 看着那一连串数字，赵强先是睁大眼，屏住呼吸，脸慢慢涨红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 虞露露不但超越了王鹤源，还一举成为了第一名！ ——她的点赞数一下子多了两个亿！ 赵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刷新了好多次，终于确定是虞露露赢了。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露露，你背着我买数据！” “没有。”虞露露否认，她真的没有。 刚才不是她的错觉，点赞数在最后一秒变动了。 而且一下子增加了两亿，徐云峰的团队估计想不到，他们和第二名甩开三千万赞的差距，居然被虞露露一秒反超。 赵强盯着她，眯起眼睛：“我们关系这么好，可别骗我呀。” “真的没有。”虞露露给他看支付余额，“两亿点赞，一个赞一毛钱，那也要花两千万，你看我像出得起这笔钱吗？” 赵强转拳环胸，“说不定你其实是什么公主小妹，皇上，你瞒得臣妾好苦啊。” “爱妃，你看朕像是国库丰盈的样子吗？”虞露露摊手。 两人面面相觑。 赵强承认，“确实不像。” “可能是郑导帮的忙。”虞露露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不管如何，这个危机你算度过了。本来你是第四名我还挺担心的，现在窜到第一位了，留下的机会可是大大增加。”赵强转着眼珠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站起来要走，“你好好休息。” 虞露露拿起手机，田野和林乔都发来消息恭喜她。 虞露露刚好问林乔，“乔姐，是郑导帮的忙吗？” 林乔回复语音：“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给自己帮了忙。” 不是郑卸，难道是她的小粉丝？ 虞露露在微博上顺藤摸瓜，找到了发布消息那个人的□□号。 她很直接：你好，我是虞露露，请问你是林小川的朋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2页 滚回来更新了，日更。 第12章 虞露露等了一会儿，见还没回复就先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对方回了一句话： 已举报。 虞露露：“……” 很好，当代青少年的防骗意识真强。 她打字回复：我真的是虞露露，我知道是林小川帮我集赞，我想谢谢他。 这次是秒回了，回了一个惊恐猫猫头和某知名主持人说“我不信”的表情包。 虞露露打开自己的表情包，这个号的表情好少，她找了一个“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的京哥表情包。 对面又回了一个表情包，是可爱的星黛露，一脸不屑的样子。 虞露露回复了嘶哑咧嘴的柴犬头。 两个人你来我往，莫名其妙斗起图来了。 盖了十几层楼，对方先投降：大哥，你雕图也太多了，我库存都要不够用了。 虞露露：我真的是虞露露。 对方：我不信，女孩子都是香的，表情包也可可爱爱，你这么多雕图，大哥，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你说你是虞露露，还不如告诉我明天就轮到我拯救世界。 虞露露：你要怎么才相信？ 虞露露扶额，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还要为了证明自己是自己而发愁。 少年要求很简单，让她自拍和发一条语音。 估计他觉得手机那头的就是个抠脚大汉，故意为难她。 虞露露也不自拍了，直接录了一条短视频，内容是她向林小川打招呼，感谢对方的帮助。 她还多加了一句：“女孩子的表情包一点也不可爱。” 对方没动静了。 都这样了还觉得她是假的吗？虞露露没办法了，放下手机去厨房拿了一盒冰淇淋。 当女明星好，当不用节食保持身材的女明星更好，感谢女主光环。 虞露露打开电视，手机震了一下，好奇地看过去，她发的短视频下面不是表情包也不是文字回复，而是一条语音。 “窝草窝草……”少年窝草个没完，“你真的是虞露露！” 虞露露按下语音，“是啊，你终于相信了？” “我这就去告诉林小川让他加你！我叫钱东，有钱的钱，东方的东，我是林小川的上铺。对了对了露露姐你不要删我啊！” 钱东激动得语无伦次。 虞露露：“好，不删你。” 过了一会儿有人加她，钱东把林小川的号截图给她看，“这个就是林小川，露露姐你对他千万别像对我一样亲切，你要高冷，对他凶一点！” 虞露露忍不住笑了，“行行行。” 她点开好友申请，手指在“通过”上方，轻轻一点。 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该账号涉嫌传播违法违规信息，被暂时冻结。 虞露露：“……” 钱东……原来不是开玩笑啊你！ ** 虽然经历了一番周折，虞露露还是顺利加上了林小川。 虞露露：你已经看到视频了吧，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一次也不可能冲到第一名。 正在输入不停地闪烁，虞露露吃完了冰淇淋才看到林小川的回复。 林小川：不客气。 麦当劳里，林小川懊恼地用脑门撞桌子。 不客气是什么鬼啊！ “诶诶诶干嘛呢。”贾亭松端着可乐和汉堡走过来，见状连忙扶住桌子，“写不出来就写不出来，用得着这样嘛。你把这一页给写了，我送你回家。” 林小川按捺住兴奋：“贾叔叔，假设你第一次见到偶像，偶像和你说谢谢，你会说什么啊。” “不客气呗。”贾亭松把芝士牛堡放到他面前。 真的这么说？林小川还以为他说错话了，拿起汉堡啃了一口，“还有呢？” “喜欢你是我的荣幸，我们俩一起进步，感谢你成为我的榜样，我会一直支持你的……”贾亭松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林小川觉得哪里怪怪的，“贾叔叔，你这说法也太官方了吧，你是不是把表哥敷衍粉丝那一套话术拿来用了啊。” 贾亭松噎住了，“你说敷衍粉丝我认啊，但你说这是你表哥用的，恕我不能苟同。你表哥那德性，懒得跟什么似的，他会说这些话？” 林小川想了想，“嗯，有道理，所以是你替他说的。” 贾亭松打开某人稀稀落落的微博，那上面仅有的几条微博都是他帮忙发的，“准确来说，是连说都不用说，官方营业罢了。”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哥啊。” 林小川觉得虞露露比翁行舟值得粉多了。 又漂亮又耐看，还吃苦耐劳，平易近人。他哥那张老脸，这么多年他都看腻了。还说什么喜欢白色，白色清新，他如今几岁了？ 贾亭松掰着手指数：“低调，出道至今没有一条绯闻。实力强，拍的戏部部都是经典。谦虚，不耍大牌不炒cp。温柔，待人接物礼貌而不疏远。聪明，会对付投资方又不让自己吃亏。有钱，家世好不怕被潜规则。” 林小川嗤之以鼻，“这不是正常的吗？娱乐圈里这种明星多了去了。” 贾亭松听后不禁笑了，“你啊，还是不够了解娱乐圈。快吃吧，吃了把习题写了。” “大人就是自以为是，总说我们不了解。”林小川嘟囔。 -- 第23页 他拿起手机，虞露露给他发了红包，还邀请他有空可以去《英雄之旅》探班，她会准备好签名，两个人还能合照。 林小川脸上绷得紧紧的，内心的小鹿早就撒开腿狂奔了，忍不住低下头握拳捶桌子，掩饰火山爆发般的开心。 贾亭松：“……” 真有那么难写吗？现在的小孩学习压力也太大了吧。 ** 第二天，虞露露收到了赵强的消息。 他去找了认识的人，了解到一些内幕。 除了虞露露外，其他五个嘉宾早就和星芒传媒签了一整季的合同，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垫底都不会出局。 但虞露露不一样，她要是真的最后一名，投资方就能用郑导自己亲手设的局逼他换人。 而现在的结果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虞露露居然在最后关头冲上第一。 以她的咖位和人气，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徐云峰的粉丝在微博上质疑这个活动的公平性，要求查后台数据，看看虞露露是不是作弊买了数据。 林晨、王鹤源和吴秀丽的粉丝也一样愤慨，四家粉丝混战，最后集体要求星芒传媒公开后台数据。 ——星芒不敢。 赵强一开始也觉着是有谁帮虞露露买了数据，托认识的朋友先看了后台。发现虞露露的数据流是正常的，每一个点赞都有迹可循，反而是其他人的数据流存在诸多疑点。 比如王鹤源，最后超虞露露的那五十万票绝对不正常。 粉丝不明内幕，呼吁官方公开所有人的数据。官方不这么做，不是为了维护虞露露而是其他人。 “我刚刚和郑导通了电话，他说咱们不用担心，票选第一名而且数据没有问题，投资方没有借口撤掉你。露露，这件事十拿九稳，明后天就去星芒签合同。” “那王鹤源怎么办？他可是最后一名。”虞露露问。 “王鹤源签了合同，不可能退出录制。你等着看吧，他会留下来的。” 又过了两天，《英雄之旅》官方微博公布最终嘉宾阵容，官方单独艾特了王鹤源，因为他不是常驻嘉宾，而是“每期都会出现帮助其他嘉宾完成任务的特殊嘉宾”。 ** 节目开拍前一天，虞露露坐飞机抵达云川。 云川位于祖国西南，地势复杂多样，高至高原，低至盆地，据说英雄之旅第二季的拍摄地就在云川的大山里。 离开机场，虞露露和赵强坐上节目组的面包车，郑卸派田野来接他们。 颠簸了十小时，三人抵达节目组落脚的宁乐县。 其他嘉宾还没来，虞露露先住进宾馆，睡了一晚，第二天被工作人员叫醒，刷牙洗脸后到一楼集合。 虞露露是第二个来的，一个大叔叼着吃一半的包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声起立，和虞露露握手，“你好，我是韩海诚。” “前辈你好，我是虞露露。” 韩海诚已经五十岁了，看着和四十岁差不多，大概因为常年健身，皮肤略有点黝黑，眼角也有很明显的岁月痕迹，却一点都不老气，反而增添了几丝成熟大叔的魅力。 韩海诚打量了虞露露一会儿，“坐吧，其他人还没来，吃早餐了吗？我买了一些包子。” 虞露露大大方方坐下了，拿起一个肉馅包子，“谢谢前辈。” “不用这么生分，叫我韩哥就行了。”韩海诚眨了眨眼，“前辈把我叫老了。” 虞露露从善如流，“韩哥。” “郑卸让我多关照你，说你是难得这圈子里还没被污染的年轻人。那我就多嘴说两句，综艺，广告，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要在娱乐圈里立足，还是得靠实力，用作品积累粉丝。”韩海诚意味深长地说。 “我知道，谢谢韩哥。”她点了点头。 郑卸从庭院走进来，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挤到镜头外的角落里，“老韩，一大清早的说什么教，我这可已经开机了。” “其他人还没来，开什么机。”韩海诚明显有些不满。 话音刚落，传来抱怨声：“这地方也太破了，我一整晚没睡好，那个床垫好像有霉味儿……” 第13章 虞露露回头，和从走廊转角拐进来的林晨四目相对。 林晨先炸毛：“虞露露，又是你！” “我从前拍戏的时候住的地方比这里破多了，一整个剧组待在冰天雪地里大半年就为了拍一场戏。现在的年轻人，有地方睡有东西吃，有什么可抱怨的。” 韩海诚冷冷地说，没有指名道姓，但显然是在说林晨。 林晨用力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走到泡沫沙发上一躺，“不知道为什么中年人都喜欢拿自己会吃苦来说事儿，条件变好了不是好事吗？代表祖国更强大了。床垫有霉味儿那是这家宾馆没做好，和睡觉的人能不能吃苦有什么关系。”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儿。 副导小声地跟郑卸咬耳朵，“郑导，这段掐掉？” “先看看情况。” 韩海诚用力地放下玻璃杯，“祖国强大是因为有很多吃苦耐劳的战士挡在我们前面，他们作战的时候甚至连发霉的床垫都没得睡，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拿那张脸敷了粉的脸在镜头前晃一晃，钱到手了人气也到手了，都这样了，让你睡一个发霉的床垫怎么了？” 林晨牙齿磨得吱吱响，经纪人不在场，没人帮他说话，他瞪向虞露露。 -- 第24页 虞露露努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存在感，林晨看她，她假装不知道。 “虞露露，你不是很有正义感吗？你说话啊。”林晨非要把她拉下水，“你说，他说得对还是我说的对。” 韩海诚也看向虞露露，“小虞，你评评理，他的床垫发霉，你的床垫肯定也有霉味儿吧。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都没抱怨，他一个男的叽叽歪歪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教训他错了？待会儿上山，说不定他走到一半就坐下来哭了。” 林晨很生气：“虞露露，评理！” 虞露露叹了口气。 “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 不等虞露露解释，林晨蹭地站起来，“不许和稀泥！” “我没和稀泥啊，本来宾馆就是给人住的，床发霉了，那肯定是他们的问题，毕竟交了钱。对吧韩哥，将心比心，你花钱买服务结果买到坏的东西，你也不高兴啊。” 虞露露看向韩海诚。 有理有据的，韩海诚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那你说我讲的也有道理。” “对，确实祖国强大了是因为有很多战士在帮我们遮风挡雨，他们很辛苦。现在条件好了，是因为有他们在帮我们吃苦。对吧，林晨？” 林晨头有点晕，“虞露露，你是不是偷换概念了？” 虞露露举起双手，“没有啊，我说的不对吗？” 林晨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那我抱怨有错吗？” 话音未落，韩海诚接话，“我说他不能吃苦，粉头白脸，也有错？” 虞露露被夹在中间，为难地看向郑卸。 郑卸看了眼韩海诚，意思很明显了，让虞露露帮韩海诚说话。 他是圈内的老前辈，其他嘉宾都被撤换了，只有他留下来。虞露露得到他的认可就能得到新的资源。 而林晨虽然现在人气高，是小有名气的流量，可流量年年都有，他又算得上什么。 “我觉得一开始林晨抱怨是正常的，毕竟是这家店的问题。韩哥你把话题引到能不能吃苦上，就有点小题大做了。而且拍先导片的时候，林晨完成了任务，说明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林晨惊讶地看着虞露露。 他还以为…… 韩海诚被拂了面子，很不高兴，坐到沙发另一端不说话了。 徐云峰走进房间，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虞小姐早，林晨早，韩前辈早。郑导，我房间的床垫好像发霉了，刚才我已经告诉老板了，他说大概是因为这些天一直在下雨，今天就帮我换一个。你们的床垫有没有发霉的？一起换。” 所有人愣了一下。 虞露露听到了徐云峰的系统音，“叮咚，您已完成‘在合适时机出现，获得韩海诚好感’的任务。” 合适的时机？ 虞露露视线落在没有安排摄像头的长走廊里，他难道早就来了，只是没有出现？ 韩海诚找到台阶，立刻顺坡下，“这才是正确的做法，低调，有态度，就会抱怨有什么用。你是小徐吧，吃早餐了没？还剩三个包子，你吃了吧。” 徐云峰微微弯着腰，很是谦卑地走到韩海诚旁边的沙发坐下，“谢谢前辈。” 韩海诚主动和他攀谈，徐云峰说的话都顺着他的心意，很快就亲切地喊起了“韩哥”。 随后王鹤源和吴秀丽也来了，韩海诚故意在他们俩面前提起刚才的话题，王鹤源很聪明地顺着他的意思，吴秀丽也暗戳戳表示她觉得林晨不对。 “喂。”林晨走到虞露露身边，很别扭地递给她经纪人准备的手捏寿司，“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糊了，真是活该。” 虞露露这次空间都塞满了，三分之一都是吃的，轻轻推开盒子，“不用了，你吃吧。” 林晨横眉冷目，“他的包子你就吃，我的寿司你就不吃，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说得好好的忽然就炸毛，虞露露接过寿司，“行行行。” “很勉强吗？很勉强你就别吃。” 林晨扭身在沙发扶手上坐下，看了眼围在韩海诚身边的几人，在徐云峰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不屑地嗤了声，“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原来大名鼎鼎的一线男明星也是条哈巴狗。” 虞露露的想法更复杂一点。 第一次见到徐云峰，他间接帮了自己，还表示他接下来不会站在虞露露的对立面。 因此虞露露带着点侥幸心理，觉得她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会和其他宿主起冲突。 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众人吃完早餐，副导将任务卡交给徐云峰。 “欢迎大家来到云川宁乐县，这里是云川异地扶贫搬迁的五个安置点之一，二十年前，宁乐县三分之二的居民还住在平均海拔两千五百米以上的洪波山里。而现在仍有二十三户人家还住在山涧之间，守着百年家园。这一季英雄之旅我们将前往洪波山，耗时一个月为他们打造理想家园。” “去山里？”吴秀丽有些担心，“我怕蛇，导演，我们是单独行动吗？” 郑卸：“两个人一组，抽签组队。” 工作人员拿着六根筷子，“筷子上有标志，相同的就是一队。” 林晨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目前他最讨厌是虞露露，最能接受的队友也是虞露露。 -- 第25页 千万别和韩海诚一队，他太讨厌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了。 虞露露则在心里默念：不要和徐云峰一队，不要和徐云峰一队…… 几人按照到现场的顺序抽签，吴秀丽和王鹤源先亮出筷子，上端都用红油漆划了一道，这两人一队。 虞露露的筷子上是绿色油漆，她看了眼林晨的，也是绿色的，和她的不太一样，虞露露的是勾，林晨的是叉。 但既然是看颜色，那她和林晨就是一队了。 两人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接着就听工作人员说，“林晨，你拿的那条涂错了，背面的颜色才是你的队伍。” 林晨把筷子反过来，黄色。 韩海诚脸色难看，“我是黄色的。” 林晨反应比他快，“郑导，我要换一队！” “不行。”郑卸果断拒绝了，“公布抽签结果，吴秀丽和王鹤源是红队，林晨和韩海诚是黄队，虞露露和徐云峰是绿队，现在请大家换上各自队伍的救生衣。” 林晨又炸毛了，非要换队伍，拉着郑卸不放。 不管林晨怎么闹，郑卸都不同意换队伍。 韩海诚最开始也有换队伍的意思，转念一想这是个“教育”林晨的好机会便作罢了。 徐云峰把玩着筷子，看向虞露露的眼睛里似乎有除了笑意以外的东西，“大家都是……者，互帮互助。” 他声音很轻，但虞露露知道他说的是“穿越者”。 互帮互助，真的吗？虞露露怀疑。 第14章 他们的目的地是深山里的无浪村。 洪波山是古地名，因为这里群山起伏，远远看去像一丛又一丛簇拥的浪花。浪花有时很温柔，有时凶险万分，看着不高实则两山之间落差达上千米，掉下去必然尸骨无存。 无浪村是到现在为止最后一个留在洪波山的村落，从前也有其他村子，陆陆续续搬到安置地了。只剩无浪村的村民还在坚持。 节目组找了无浪村的村民，姓吴名响。无浪村整条村都姓吴，据说第一个建村的人叫吴浪，所以起名“吴浪村”，后来大家投票把村名改成“无浪”，想取个好兆头，洪波山里无浪村。 洪波山地势复杂，直升机没有落脚处，当地也修不了缆车。同是云川的“悬崖村”尚能修建铁铸的天梯，无浪村的村民只能借特制的工具，扒住崖壁，行走在复杂交错的山涧。 虞露露刚开始还觉得一个月拍摄期很短，英雄之旅第一季可是用了半年，辗转三个地方拍摄。 搭载他们的车在进山的小岔口停下来时，虞露露站在边上往下看，狂风呼呼地糊了一脸，万丈深渊，树藤交错。 她这才明白郑卸为什么说只拍一个月。在这种地方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出事的风险。 吴秀丽和虞露露一样往下看，立刻双腿软了，小脸煞白地扒住车门，“我，我们怎么去村里啊。” 吴响背着一个竹篓，掏出两把成年人手臂那么长的铁杆，杆子上有很多倒钩，从大到小，“用这个。” 他走到崖边演示了一下，将倒钩用力扎进山壁，身体像青蛙一样贴着缓慢行走。 “这样不是很危险吗？”王鹤源一个一米八五的大汉都害怕了。 “不会，有木板，特别稳。”吴响指着前方的路。 虞露露这才注意到从这个小岔口往前走，路越来越窄，直到没有路了，一片平坦的山壁上有一条木板修成的栈道，一个人手臂那么宽。 “早知道这一季来这种地方，我打死也不来了。”吴秀丽喃喃自语。 韩海诚脸色难看，转身找郑卸理论去了。 林晨本来想去前面看看，但他走了几步，太怂，又回来了，看见虞露露靠着山崖，过去推了推她的胳膊，“你不害怕啊？” “怕啊。”虞露露也不想走这么危险的路，她不说话，只是因为她是越害怕越冷静的那种人，“你觉得郑导真的会让我们从这条路下去吗？” 不等林晨说话，徐云峰走过来，“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刚刚用手机搜了，过去无浪村的村民确实是从这条路进村的，不过前两年他们已经开辟出新的路了。” 林晨：“那郑导为什么让我们走？” 这时韩海诚和郑卸一起过来了，郑卸解释道：“刚才是为了让吴响介绍这里，才和大家开了个玩笑，五年前宁乐县政府已经修了一条新的钢化玻璃栈道，大家可以走那条路。不过……” 林晨的心提起来了，“不过什么？” 郑卸：“这是个人任务，这一季你们每个人都会有积分卡。每天我会设置一个游戏任务，愿意参加的就能得到积分。” 王鹤源和吴秀丽凑过来，“积分能干嘛？换东西吗？” 虞露露：“《英雄之旅》第一季去了黄土高坡、塔里木盆地和内蒙草原，郑导和当地政府合作，只要完成老乡的心愿就能为当地募捐一笔善款。这一季也是吗？” 郑卸点头，眼里有赞赏，“对，你做了功课，很好。这一季我们合作的对象是慈善十字会，只要大家完成游戏任务，积累积分，达到一定的积分，节目的赞助商就会给不同地区的十字会捐出一定款项。” “那能积累积分的都是很危险的任务吗？”吴秀丽问。 副导：“我们会做好防护，救护车和救援队随时待命。当然了，这些任务肯定需要一定勇气才能完成，不参加也没关系。” -- 第26页 “我恐高，而且我有点低血糖，我还是走玻璃栈道吧。”吴秀丽立刻说。 王鹤源跟着说，“吴小姐这么难受，而且我们俩是队友，我跟她一起吧。” 韩海诚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透明盒子，“我该吃降压药了。” 郑卸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高血压的？” 韩海诚耸了耸肩，“上一季落下的毛病，你不知道你把老何、老孙折腾成什么样子啊。我这次出来，我儿子可是很认真地嘱咐过，千万别拼命，就当休闲咯。” “那你们三个呢？”郑卸看向剩下三人。 虞露露刚要开口，忽然听见任务提示音。 “叮咚，请前往玻璃栈道上，完成指定pose。奖励：积分50。额外奖励：男主气运。” 虞露露：？！ 她揉了揉脸颊，尽量不让自己惊讶地那么明显。 原来她不但能听到完成任务的提示音，也能听到接取提示。 前两次没听到莫非是因为徐云峰接任务的时候她不在旁边？ 奖励积分她能理解，这个男主气运是什么鬼？ 因为女主消亡了，所以徐云峰的系统开始抢夺男主的气运了吗？ 徐云峰眼神变了变，笑着看向郑卸，“郑导，这个任务很有趣，我很想体验，但是我上次拍戏的时候伤了腰，抱歉。” 前三个人明显找借口，郑卸本有些不高兴。但现在他一反常态地拍了拍徐云峰的肩膀，露出和粉丝一样的表情，“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没关系。” 看回虞露露和林晨，他脸上又露出了刚才三人离去时的不爽，“你们俩呢？” 虞露露收回发散的思绪，“我想试试。” 林晨到嘴边的“不”一下子停住了，他耷拉着眼皮，无语地看向虞露露。 大家都不做不就完了，就你特别，你烦不烦？ 如果林晨的视线有杀菌功能，虞露露现在已经“无菌”了。 “你跟他们一起去吧。”虞露露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林晨。 “呸。”林晨骂她，一点也不管摄影机在拍，“虞露露，我恨你。郑导，我也留下，感受一下无浪村习俗。” “好。”郑卸松了口气，幸好有两个人愿意做任务。 虞露露惊讶地打量林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许你做任务不许我做啊。”林晨凶巴巴的，“我就是不想和那个韩海诚待在一起，烦死了。” “比我还烦吗？”虞露露指着自己。 “是是是比你还烦。”林晨打掉她的手指，“而且你本来就镜头少，我要是走了，谁会在这里跟拍你啊？” 虞露露有点感动：“林晨……” “嗯，快谢谢我。”林晨已经准备好接受鲜花和夸奖了。 “我可以用手机拍啊。”虞露露随身携带自拍杆。 林晨：“……” 他迟早要被虞露露气死！ 工作人员帮虞露露系上安全绳，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虞小姐，你的手好凉啊。” 虞露露表面淡定，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林晨听到了，抓了一把虞露露的手，“哦，某人这么害怕啊，那就别上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巴不得虞露露临阵退缩，自己就能快乐地嘲讽她，顺便也一起临阵退缩。 “郑导说后面还有很多任务，肯定有比这个难的。”虞露露是这么想的，“而且有救援队，很安全，没什么好怕的。” 林晨愣了一下，“虞露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虞露露看向他。 “来参加这个综艺的都是看中了热度，要不是第一季爆了谁愿意到荒山野岭吃苦啊。这些什么任务，随便做做就行了，谁会真的指望明星能做出成绩啊。扶贫，建设，这些都是政府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富二代，不红了我还能回去继承家业。你有什么啊，趁有机会，让自己多出镜，多出戏，被骂也好，只要有热度了，资源都会来找你。” 林晨只是拽，不是傻。 他觉得虞露露才是真的傻。 他冒出一个自己觉得十分荒谬的想法，“虞露露，你做这些任务，不会真的是想用积分换捐款吧？” 虞露露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能换，为什么不积？” 林晨：“……” 她居然问我能换为什么不积！ 她居然这么问！ “林晨，我觉得我只是在做分内的事。我是艺人，既然要出现在大荧幕上，我就要做我应该做的事。” “什么事？当粉丝的榜样吗？你以为你是四大天王啊？” “林晨，你的偶像是谁？”虞露露很认真地问。 林晨一怔，“嗯……迈克尔杰克逊吧。” “你不想成为你偶像那种人吗？” “想，当然想。”林晨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那你的偶像是谁？” 他心里飞快地检索上个世纪的明星。 虞露露抬头看向，眼神很是深沉，“海因里希。” 林晨：“……” 内心卧了个大槽。 林晨还以为虞露露在涮他，然后发现她是认真的。 她居然真的觉得艺人应该做好事，起带头作用，成为粉丝的精神支柱。 “有病。”林晨嘟囔。 -- 第27页 郑卸等人都跟大队伍走了，只剩下林晨的摄影和副导。 副导：“前面有一个平台，也能进栈道。从这里出发大概是二十步，放心，你身上绑着安全绳，听吴大哥的，别害怕。” “嗯嗯。” 吴响在前面，每走一步就停下，回头指导虞露露将铁杆扎入山壁里较为坚硬的位置。 虞露露起初很害怕，不敢看脚下，脖子很僵硬地直面山壁。 慢慢的，不用吴响说，她也能将铁杆牢牢地钩在山壁上，脚下的栈道也如他们所说没有半点松动，虞露露的恐惧渐渐消退了。 走到一半，她试着低头去看底下的景色。 真是奇怪，在进山的小岔口往下望时，她觉得底下很可怕。等到真的站在了大家都恐惧的栈道上时，山涧的景色瞬间变了。 像蛇一样的藤蔓上原来有簇拥盛开的小白花。 深不见底的山涧底原来是一条奔涌的河流。 奇怪的吼声来自一只罕见的白色长臂猿，在视线里掠过，像一条白色的闪电。 让人畏惧的地方原来有这么美丽的风景。 吴响也停下来观赏景色，笑着说：“到现在我们还不愿意离开村子，也不愿意去走那个什么玻璃栈道，大家都说很危险，可是这样的感觉在木头上面才有。也许，最好的风景总在最危险的地方吧。” “喂——”林晨双手在嘴边比成喇叭，“虞露露，你怕不怕啊——” 虞露露回头：“怕啊——” “那你他妈怎么还不走快点——” 其他人：“……” 虞露露一脚踩到平台上，吴响把她拉上去。脚踏实地，她反而有种失落感。 吴响：“你还害怕吗？” 虞露露摇头，“不怕了，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县政府明年就要拆掉这些木板了。”吴响说，“我阿妈说，景色虽好，但也别忘了自己还站在悬崖上。” 吴响回到起点去林晨过来，林晨最开始骂骂咧咧，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话，后来噤声了，两条腿不停地哆嗦。 虞露露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可是上房修个屋顶都害怕的人啊。 到了平台，他迫不及待地拉住吴响的手，脚下一滑五体投地。 林晨：“……” 虞露露蹲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真棒。” 嗯，鼓励一下，孩子不容易。 林晨：“虞、露、露！” 第15章 虞露露和林晨因为做游戏任务，落后了其他人一大截，摄影师都跟着大部队走了，两人没怎么欣赏玻璃栈道的风景也没有拍什么镜头，一路小跑抵达终点。 玻璃栈道的尽头是去无浪村的路，不宽，每次只能通过一辆车。两旁树林茂盛，往外蔓延开去。 吴响指着树林说：“你们千万别进林子里去。” “为什么？有毒蜘蛛？”林晨看多了热带雨林纪录片，一说到毒蜘蛛他就浑身发痒。 “没有没有，我们这里的蛇虫鼠蚁都很大，没有毒，我之前抓过一只老鼠，这么长。”吴响比划，大概和他手臂一样长，“不让你们进去是因为林子里看起来是平的，其实有高有低，可能一不小心就踩空掉下去了。之前就有游客不听劝非要进去探险，从三四米高的地方掉下去了，幸好被树藤接住，不然就摔死了。” “哦哦，我肯定不会去的。”林晨忙不迭说。 虞露露：“我也记住了。” 一行人抵达村子，村民在村口并列欢迎。 “欢迎大家来到无浪村，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将在这里度过。”郑卸拿着大喇叭，他身旁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这是无浪村的村长吴海天，他负责给大家发布任务。” “你们好。”吴海天口音比吴响重，王鹤源几人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吴响解释道：“村长已经给各位安排好了住处，两位女士住树屋，四位男士就住下面的砖瓦房。” “树屋会不会有虫子啊？”吴秀丽手里拿着驱蚊露，一路上不停地喷，整个人都要腌入味儿了。 “要不然我们几个人住树屋，她们女的住在下面？”王鹤源提议。 “树屋只有两间房，不够四个人住。其他房子都没收拾，如果吴小姐真的介意，那只能请你自己收拾一间房出来了。” 吴秀丽讪讪，“那、那好吧，就住树屋吧。” “虞小姐没有意见吧？”吴响看向虞露露。 “我不怕虫子。”虞露露对吴秀丽说，“我还会抓老鼠，你要是害怕就叫我。” 吴秀丽愣了愣，“好，谢谢。” 韩海诚：“长得最漂亮，却也最不像女孩子。” 林晨瞪他，“像不像要你说啊，老色批。” 韩海诚愤怒，“你——” 郑卸重重咳嗽几下，打断争吵，“都少说两句，你们俩可是一队的，还没正式合作就闹不和，之后怎么办。” 林晨翻白眼吹刘海，“郑导，我都说了换一个队友不行吗？” 郑卸哪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想法，他们越是想换队友，他就越不让他们换，“大家也辛苦了，给你们三个小时整理行李，然后在这里集合，村长会发布第一天的任务。” 林晨鼓起腮帮子，看向虞露露。 虞露露只能耸了耸肩，“你自己说的嘛，镜头最重要，你们俩待在一起能出戏。” -- 第28页 “你不是不赞同吗？” “老话怎么说来着，女人都是善变的。” “……” 虞露露和吴秀丽提着行李，从树藤搭的小楼梯走到树屋。 虞露露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换洗衣物都拿出来，吴秀丽走进来，拿着一个香薰蜡烛，“幸好我带了蜡烛，可以驱蚊，这个给你。” 虞露露道了声谢，“我也带了很多东西，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问问我。” 吴秀丽本来对虞露露无感，眼下觉得她人很不错，干脆在床边坐下来，“我看了你的视频，挺有趣的，比我们所有人的都有意思。本来我以为你肯定是走的那个，没想到最后一名居然是王鹤源，你实话实说吧，最后那两亿个赞是不是你……” 吴秀丽说这句话的时候按住别在领口的麦克风，对虞露露眨了眨眼睛。 “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我猜可能是郑导。”最后两个字虞露露没有发声，只比了个口型。 “我觉得你没有撒谎，不过你别怪我多事，我们其他人无所谓，王鹤源可是因为你才掉到最后一名，我听说他的私生挺疯狂的，你要小心。” 虞露露听说过私生饭，她看过明星被私生饭追尾以致出车祸的新闻，这些人为了偶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嗯，谢谢你提醒。” “我看了第一季前两集，还以为是去什么县城里搞建设，没想到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早知道就不听经纪人的了，唱跳都没这累。为了来这个节目我还推掉了一个当选秀综艺导师的通告，要是不能红，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虞露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听吴秀丽抱怨。女孩子之间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直到工作人员过来叫她们下去集合，吴秀丽才反应过来，“这就走了？我还没收拾行李呢！” 虞露露笑着拿一瓶水给她，“只能等做完任务回来再休息了，润润嗓子吧。” “你不嫌我烦？我经纪人说我不应该当爱豆，我应该去说相声。”吴秀丽撅起嘴。 “不啊，能听到新鲜的事，我觉得很有趣。” “哎。”吴秀丽打开水喝了一口，用惋惜的目光看了看虞露露，“我挺喜欢你的，可惜你得罪了韩海诚，他可是圈子里的大前辈，你想想，其他老mc都被资本逼走了，只有他能留下来，背景得多硬啊。在他面前我就不能和你太亲近了，你可别怪我啊。” “不怪你。”虞露露摸出一包老酒鬼花生，“吃吗？” 吴秀丽呆住了，“你不用身材管理的吗？我经纪人天天不准我吃这个不准我吃那个，我都快馋死了，你还有多少？” 虞露露想了想，她空间里的食物多到可以开一个小卖部，“很多。” “那个，人前我们俩关系不好，人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吴秀丽笑嘻嘻地拿过花生，“我晚点吃。” 吴秀丽和虞露露都忘了，房间里早就布置好了摄像头。 监控器前看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忍俊不禁，跟身边林乔说，“乔姐，这个虞露露人缘挺好的啊，见谁都用吃的收买。” 林乔看了眼，笑道：“她是挺不错的，就是跟这个圈子格格不入，很多新人都这样，刚进圈的时候特别有意思，后来就无趣了。” “乔姐，你说的无趣，其实是被大染缸同化的意思吧？” 林乔不置可否。 虞露露和吴秀丽到村子中央的空地集合。 村长吴海天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每户人家的需要。 工作人员把户主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在箱子里搅浑。 每一组派一个人抽签，抽到哪一户就要帮助那户人家。 虞露露站在徐云峰身边，用眼角余光看他的表情。 从木头栈道到现在，徐云峰一直没怎么说话，除了和导演做一些必要的交流。 刚才韩海诚和林晨又起冲突，他也没替韩海诚说话。 看表情也一直阴云幕布，好像有什么心事。 在玻璃栈道上摆pose应该算很简单的任务吧，他肯定完成了，得到了男主的气运，为什么不开心？ 虞露露出神地思考，忽然徐云峰看向她，发现她在偷看自己。 虞露露愣了一下，反应很快，“你去抽还是我去抽？” “你去吧。”徐云峰似乎没什么伪装的心情，“我有点不舒服。” 恰好郑卸叫到他们了，“绿队谁来抽？” “我来。”虞露露走到抽签箱面前，伸手进去随便拿了一条，递给工作人员。 节目组准备了一块黑板，放在广场中央，将每一组负责的人家写在黑板上。 虞露露抽到了吴淑琴家。 每队会分到一个村民，负责带路和介绍情况。 巧得很，虞露露这队的负责人是吴响。 吴响边走边介绍：“吴淑琴婆婆今年七十岁了，她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搬到县城里住了。这些年村子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我提议那些家里人不在的老人搬到一起住，彼此有个照应。但是老人家住习惯了自己的屋子，不愿意去别的房子。吴婆婆腿脚不好，我想帮忙她又不让。这次也是我们一起劝，好说歹说才让她同意参加节目。” “我刚刚看了那个表，上面没有写明吴婆婆的要求。”虞露露说。 “我们问了，吴婆婆说等你们去了，她才会说有哪些事需要帮忙。” -- 第29页 虞露露看向徐云峰，他一直不说话，会不会真的很难受，“徐先生，你要是不舒服待会儿可以休息，我来做也行。” “叮咚，请前往吴淑琴家，让所有人对你有一个完美印象。奖励：积分30。奖励：男主气运。” 龙敖天系统又发布任务了。 它似乎是根据徐云峰眼下状况设计任务。 又能得到男主气运了，徐云峰应该很高兴。但虞露露却见他眉头一皱，眼里全是不耐烦。 “叮咚，请前往吴淑琴家，让所有人对你有一个完美印象。奖励：积分30。奖励：男主气运！”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一遍，听语气挺暴躁的。 “抱歉。”徐云峰停下脚步，在一旁荒废屋子前的凳子坐下，手攥拳捂着嘴，“我有点难受，想休息十分钟，你们先去吧。” 跟镜导演见状上前询问，蹲在徐云峰面前，“要不然回村口去，让医生看一看？” 节目组请了救援队和一个随行医生，以防出意外。 “不用。”徐云峰摇摇头，“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跟镜导演看向虞露露的跟镜导演，“你们先过去吧。” “好。” 虞露露盯着徐云峰看，跟镜导演叫了她几声，“虞小姐，我们先过去好吗？” “嗯。”虞露露还想听一听徐云峰的系统音，见此只好先行一步。 徐云峰低着头，脑海中的系统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那段话。 “你为什么不执行任务？”龙敖天系统质问他。 “因为你根本抢不到翁行舟的气运，别再拿虚无缥缈的东西来骗我。”徐云峰冷冷地说。 第16章 虞露露抵达吴淑琴婆婆家。 洪波山地势崎岖，高低落差大，有的房子看似相邻，实则隔着三十级台阶。 吴婆婆住的屋子在村中，那排屋子只剩她一人住。 摄影师先进，险些被一涌而上的鸡鸭绊倒。 虞露露站在后面，忙一只手托住他的背。摄影听不懂中文，用英语说了声谢谢。 “婆婆，婆婆。”吴响走进屋里，在一片堆积杂乱的东西里寻找老人的身影，大半天没见着人，过一会儿才听到后院传来回应。 吴淑琴婆婆穿着自家印染的蓝色碎花布裙，站在木梯上。木梯依着房檐，不时剐蹭掉瓦片，看着很危险。 吴响连忙伸手想扶她下来，吴婆婆不乐意地推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我自己能行”。 “婆婆，有一队抽到您的签子，这两天都给您帮忙，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他们说。” 吴婆婆埋怨，“我哪里需要帮忙，你们不来弄乱我的东西就算不错了。阿响，你回去跟你阿妈拿一瓶药油，我家的用完了。” 老人家口音很重，虞露露勉强听得懂一些词汇。 吴响：“您哪里不舒服？” “还不是这双腿，年轻的时候下河摸鱼，吸血虫把我的腿弄成这样，大夫说要要治，不然腿就坏了，治什么治，家里哪有钱治……” 吴婆婆掀起裙裤，露出一双红痕斑驳的腿。 摄影师想凑上去拍，虞露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指了指后院的农田，示意他拍那些。 “那您就不应该下水啦。”吴响向虞露露解释，“婆婆一个人住，上下很不方便，但是她不肯搬走，我们就只能让她住的舒服一点。隔壁没有人住了，我们征求到原屋主同意之后就弄了一片田，种了一点菜，过一段时间就上来收菜。” 吴婆婆着急地打断他的话，“不快点收掉就被居士拿走了！” 虞露露：“居士？” “居士就是这山里的猴子，从前无浪村和其他村中间有一所道观，现在没道士了，被猴子霸占了，那些猴子特别大，又聪明又坏，老一辈叫它们居士，但在我们看来那些猴子和害虫没什么区别。”吴响看向吴婆婆，“婆婆，我们会帮您收的。” “等你们来都晚了。”吴婆婆嘟囔着走进屋里。 吴响看了看她刚才在干什么，原来房檐上有一个鸟窝，婆婆在掏鸟蛋。 吴响气馁，“我们每个月送给她的新鲜鸡蛋放在桌子上，烂了臭了她都不知道，掏野生的鸟蛋，万一把人吃坏了怎么办。为什么老人都这么不听劝？” “我奶奶也是这样。”虞露露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家里给她准备的新鲜水果、蔬菜，她都说会吃会吃，然后放在一边，下一次我们再送的时候就发现都烂掉了。” “是啊，我实在不懂为什么。”吴响感叹。 “我爷爷说那是因为他们经历了饥荒年代，那时候大家饿到吃观音土，很不容易。所以他们看到新鲜的干净的东西，就觉得要藏起来，把不好的先吃掉。所以后来我们就送做好的饭菜，水果也是当场切好了让老人吃。” “那如果他们不吃，放到坏掉了怎么办？” “我爷爷会扔掉。”虞露露想到了开心的事，露出笑容，“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行脚大夫，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他说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是为国效忠，为民效力的时候。” 跟镜导演诧异地问了一句：“虞小姐，你从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说你爷爷奶奶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虞露露愣了愣，连忙解释：“我说错了，是我外公外婆。” -- 第30页 徐云峰的跟镜导演走过来，“徐云峰好多了，他说可以继续拍，已经确定好任务了吗？” 吴响和虞露露合力给鸟窝换了一个地方。 听到这话他连忙说，“我问婆婆，她说的话你们大概听不懂。” 虞露露进屋，只见徐云峰已经在屋子里了，坐在吴婆婆身边，大多数人都听不懂晦涩方言，他却能对答如流。 吴婆婆也被他逗笑了，找出一盒礼饼给他吃。 “徐云峰真有一套，把老人哄得开开心心。”虞露露的跟镜导演姚云感慨。 徐云峰的跟镜导演孙飞扬忽然紧张起来，“诶，那盒礼饼是不是坏了？” 虞露露也眼尖地看到了礼饼上沾的一点霉。 她立刻冲到吴婆婆面前，抓住婆婆的手，“婆婆，这饼发霉了不能吃。” 吴婆婆说了一大段话，虞露露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她是在骂自己。 “婆婆说这饼没坏，能吃。”徐云峰当着虞露露的面咬了一口饼，“婆婆，这饼真香。” 吴婆婆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瞪了一眼虞露露，把饼收好。 “她说你是想吃她的饼，她偏偏不给你。”徐云峰说着站了起来，“飞扬，给我一瓶水。” 孙飞扬递水给他，脸上写着着急，“这个饼真的发霉了，不能吃，万一把你吃坏了怎么办？” 徐云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把嘴里的饼吐在纸上，“我知道不能吃，哄老人开心而已。” 他用矿泉水漱了漱口。 其实徐云峰根本不用担心，他有龙敖天系统，一半的男主光环，只有剧情才能让他生老病死，而他早就不在原来那个世界了。 虞露露因为阻止老人吃发霉的饼，被老人用方言痛骂了一顿。 姚云也跟着数落她，“露露，吃就吃了，又不是你吃，你管那么多干嘛？” “可是她吃了会生病啊，对了，徐云峰也吃了。” “我刚刚看了，他没吃，吐出来了。徐云峰知道这饼发霉了不能吃，他就是哄老人，做做样子。你做坏人，他做好人，被网民骂的是你。” 虞露露一怔，扭头确实看见徐云峰站在门口，用一瓶又一瓶矿泉水漱口。 吴响正在和吴婆婆交流，没人注意到徐云峰的举动。 “露露，我是你的follow PD，我有责任引导你做出合适的综艺效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就管好你自己，别顾别人了好吗？”姚云说。 虞露露有些沮丧，“知道了。” 吴响拿着任务清单，和两个跟镜导演到一边说话，“这是婆婆的需求，其中最重要的两项是让猴子不要再祸害作物，还有帮婆婆找到她老伴送给她的项链。” 姚云：“第二个要求说的项链有图片吗？” 吴响：“没有，那条项链是二十多年前吴公公送给婆婆的，当时哪有手机啊。” 孙飞扬：“那有没有可能这条项链在她的子女那里？” 吴响摇头：“不会，她小女儿是最后一个搬走的，那天她还拿出来给小女儿看，然后才收好的。” 姚云看了眼堆满杂物的房间，“这样的房间还有多少个？” 吴响伸出四根手指。 姚云：“找东西，还是找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东西，这可比赶猴子复杂多了。” “你我都是综艺老人了，节目效果最重要，做不做到无所谓。”孙飞扬说。 “我就是担心摊上了一个死脑筋。”姚云看了眼虞露露，无语摇头。 虞露露盯着徐云峰，好奇的猫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徐云峰不是和龙敖天系统闹着脾气吗，怎么又和好了。 徐云峰含了一粒清新口气的薄荷糖，忽然走向虞露露，“来一颗？” “谢谢。” 虞露露装出努力想要若无其事的样子，表情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委屈，歪打正着地掩饰了了自己真正的心思，“那些饼明明发霉了，我提醒她又没错。” “看来你还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运作的。”徐云峰“好心”指点她，“你觉得明星应该做什么？” “榜样啊。” “不是，明星明星，明日之星，你见过天上的星星让人触手可及吗？如果你是一盘菜，你就要看上去鲜嫩可口，而不是警告吃菜的人不要暴饮暴食。我们是造梦者，梦，足够好看就行了。” 虞露露差点让内心的无语流露到脸上，“如果她吃了发霉的饼，生病了怎么办？” 徐云峰耸了耸肩，“我们有医生，而且那饼是她自己放到发霉的，吃坏了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关你什么事？看来你有救世主情结，可惜啊，你不是女主。” 虞露露：“……” 扎心了，没错，她不是女主。 “叮咚，恭喜宿主，所有人对你有了个完美印象，好感均在90以上。奖励：30积分。” 虞露露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除了她，一个个都觉得徐云峰是完美艺人，而她是不会读空气那个。 她忽然注意到系统提示音的内容。 没有男主气运吗？明明颁布任务的时候有男主气运。 “叮咚，请完成任务‘和虞露露一起驱赶破坏作物的猴子’。奖励：100积分。奖励：女主气运。” 赶猴子，意料之中…… 等等。 虞露露反应过来了，女主气运？！ -- 第31页 这个世界的女主已经消亡了，哪来什么女主气运！ 徐云峰因为什么事愉快地勾起嘴角，蓦地注意到虞露露脸色很难看，“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虞露露找个借口尿遁了。 她顾不得厕所又黑又脏，叫出小爱：“小爱，这个时候有新的女主了吗？” 小爱：“什么新女主？我看看……宿主宿主不好了！” 虽然在虞露露意料之中，但当这个世界真的出现一个新的女主取代旧女主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失落。 因为这说明她最后剩下的一点点女主光环也没有了。 “宿主，不好了，女主又出现了！” “嗯……” “宿主，你又变成女主了！” “嗯……嗯？！” 第17章 虞露露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我怎么成女主了？” 她明明是穿越者。 “因为你使用了一个只有主角才能用的道具，上面判定你是主角，所以现在你是这本书的女主了。” “我可没用道具，我只有你这一个空间系统，我哪来的道具？” 小爱弱弱地说：“会不会用空间也不行啊。” 虞露露抓了抓头发，忽然想到什么，“小爱，之前我莫名其妙得到了两亿个赞，我还以为是郑导帮了我。” “我听其他系统说，它们有任务商店，可以换很厉害的道具。但是这个道具是哪里来的啊？” “只有主角才能用的道具，被我用了。那这本书除了女主之外，还有谁是主角呢？” 答案呼之欲出了。 小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啊？我和那个系统又没有交情。” “说不定是他知道了林小川是我的粉丝，顺便帮了我一把？没想到好心变坏事，把我推进坑里了。”虞露露捂脸。 她和徐云峰无冤无仇的，这下好了，她变成了女主，徐云峰的系统对她下手了。 虞露露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爱，我变成了女主，那如果我的气运也被吸走了，我会不会消失？” 小爱：“这个你可以放心，虽然你是女主，但你不是这本书的原生人物，就算不当明星你也不会消失的。” 虞露露松了口气。 “不过你可能会遇到一些比现在更惨的情况。” 她已经很糊了，还能怎么惨？ “比如说坐牢？对你们人类来说，坐牢算很严重吧。” “……” 虞露露并不打算和其他穿越者为敌。 但现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只有两个选择。 一，退出娱乐圈，当一个普通人，如此她就没有气运了，不会碍着其他穿越者的路。 二，站出来和那些人硬刚，看谁笑到最后。 虞露露打开生锈的水龙头，洗了把脸。 铁锈味让她更清醒了，发黄、破损的镜子里映出她的脸。 虞露露想起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和穿越者作对，就算不消失，也不可能过的安稳。 小爱低声问：“宿主，你决定退出娱乐圈了吗？” “嗯。”虞露露擦了擦脸上的水，“我这就去告诉郑导，我不拍了，虽然很对不起强哥，但我可以帮他找一个更好的艺人。不是还有其他穿越者吗？他们肯定比我强。” 小爱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 虞露露走出厕所，姚云在外面等她，“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舒服，是不是不适应这山里的气候？” “姚姐，我想退出节目。” 姚云愣了愣，“你认真的？露露，这可是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点赞第一名，你现在不要了？” 就是这件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事把她推进火坑里，虞露露进退两难。 姚云和虞露露才认识两天，想了想，虞露露要退出就退出吧，反正和她没关系。 姚云把手机递给虞露露，“你自己和郑导说吧。” 郑卸：“姚云，怎么了？” 虞露露有些忐忑，“郑导，我是虞露露。我打算——” “刚好我也有事找你，你的经纪人现在在宁乐县，他托人送了点东西来，是吃的，说是怕你吃不习惯山上的东西，我让人送到树屋去了。” 虞露露怔了怔，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了。 郑卸：“你刚刚要说什么？” 虞露露抿了抿唇。 告别娱乐圈，就告别她认识的人了。强哥那么希望她能红，做了那么多事，她就这么退缩了，会不会对不起他？ 强哥不会怪她的，虞露露知道。 但是她心里过意不去。 “宿主……”小爱鼓起勇气，“宿主，你以后要好好的。” 虞露露察觉出不对，“小爱，你为什么像在和我告别？” “是这样的，如果你变成普通人了，也就等于放弃了系统，我……我就会消失。”小爱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呜呜呜，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我真的好没用，我帮不上你的忙，可是，可是不和你说再见的话我怕没机会了……” 虞露露本来有点难过，小爱开始嚎，又有点哭笑不得。 “虞露露？”郑卸以为信号不好，叫了好几遍。 虞露露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就想问问如果三天完不成任务，会怎么样？” -- 第32页 “这些小事你问姚云就行了。”郑卸说，“三天后不管你们是否完成任务，都由委托人家打分，满分五颗星。” 虞露露挂断通话，递给姚云，姚云诧异地接过，“你不是要退出录制吗？” “我改变主意了。”虞露露很认真。 姚云以为她想通了，想红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吧。” 小爱又惊愕又急切：“宿主，你不是要退出娱乐圈吗？为什么你留下了啊！” 虞露露往主屋走去，“如果是一开始，我会选择退出的。可是我想要报答强哥，想要变成他梦寐以求的明星艺人，我也想和你待在一起，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系统。” 小爱又流鼻涕：“你说我超可爱……” “嗯，你别哭，不然我让你报菜名了。” 虞露露其实又怂又勇。 怂，是她实在没什么底牌，和其他有牛逼系统的穿越者打擂台，她怕自己鼻青脸肿。 勇，是她觉得自己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悲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且，她还没好好“感谢感谢”男主呢。 徐云峰看见虞露露回来了，递给她一瓶清凉油，“擦在人中和太阳穴，会好很多。” 他好会装啊。 现在想想，徐云峰一改不悦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了新女主，蚂蟥看到食物了。 要不是虞露露能听到他的系统任务音，就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小爱：“宿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既然我能听到他的任务，当然是阻止他做任务了。只要他任务失败，不就不会抢走我的气运了吗？” 虞露露迟迟没有接过清凉油，徐云峰眼神变深了，“不需要吗？” 虞露露眨了眨眼，接过清凉油，道了一声谢，“我有点难受，可能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吧。接下来三天的任务是什么？” “先帮吴婆婆把偷东西的猴子赶跑，最好永绝后患，让它们再也不来祸害村子。” “之前宁乐县政府不是派人来过吗，他们没有管？” “政府只负责搞基础建设。那些猴子一直躲在道观里，又很聪明，这里到处都是树，总不能放火烧山吧？” “我听说猴子很记仇。只要得罪了一只，其他的就会来攻击你。” 虞露露去峨眉山旅游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游客被猴子抢了吃的还糊了浑身冰淇淋。 游客反击，把那只猴子打跑了，过了一会儿十几只猴子都来了，保安来都不管用，逼得游客灰头土脸地下山了。 “没错，之前那些猴子来村子里偷东西，村民只能把它们赶跑，不敢追，怕被猴子围攻。”徐云峰说，“而且要注意分寸，不能伤到猴子。” “为什么？”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肯定不在娱乐圈混吧。”徐云峰指的是虞露露穿越来之前。 “穿——”虞露露脱口而出，连忙捂住麦克风。 徐云峰轻轻一笑，耸了耸肩。 “确实不是。” 是什么就不告诉他了。 徐云峰：“明星要以身作则，我们要爱护动物，不能伤害地球上的花花草草。” “这个我知道，有一个剧组为了拍戏杀猫，还有的把一条狗炸死了。可是这些猴子破坏了农田，要不是村民不敢追，不然它们都敢伤人了。” “这个世界上圣母很多，在哪里都不算稀缺动物。明星是公众人物，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这样吧，我做什么你就跟我做什么，我不会害你。” 徐云峰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霸总笑容，邪魅狂狷。 他这是干嘛？ 虞露露微微皱眉。 徐云峰的“霸道总裁”属性在她面前起不了作用。 徐云峰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收起令人牙酸的笑容，“我们现在是队友，我想合作，一起完成任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 “当然了，我们是队友。你有什么计划？” ** 猴子大多在夜间出现，吴婆婆有好几次起床后想去收菜，结果看见一地狼藉。 虞露露和徐云峰先把简单的任务分了，晚上一起蹲农田等猴子。 吴响自告奋勇给他们俩帮忙，徐云峰说他是男人力气大不需要帮助，倒是虞露露一个人干活可能有点难，让他帮虞露露去。 搬着重物路过的女工作人员听见后翻了个白眼，“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歧视。” 徐云峰一怔，眉宇间飞快掠过一丝不爽，回头对女工作人员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是这个意思，虞小姐不舒服，我担心她做多了重活会更难受。你一个人确实有能力搬这些东西，但有人替你分担你也会开心，不是吗？我帮你吧。” 刚刚还脾气很冲的女工作人员眼神恍惚了一下，一脸花痴，“这样啊，人家错怪你了。” 吴响一脸羡慕：“徐先生好厉害啊，这个叫什么，‘个人魅力’是吧。” “可能是吧。” 虞露露在内心默默补上，明明很油腻，都是系统的功劳。 小爱冒泡：“宿主，那个龙敖天系统似乎是增加魅力值的。” “小爱，你叫我露露就行了。”虞露露半开玩笑地说，“什么魅力值？霸道总裁的油腻魅力值？” “对啊。”虞露露的玩笑歪打正着，“我不敢说话，怕被它发现，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它交流，我就在你们俩站的近的时候感应了一下。龙敖天是一本男频文的系统，在它那个世界是‘龙傲天’，宿主积分越多，就能成为宇宙间最强的男人。但来到我们这儿之后就被改变了，变成了霸道总裁。” -- 第33页 “可是霸总的特征不是邪魅狷狂高冷霸气吗？我看他也不像啊。” 霸总不用说那么多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除女主外的人折服。 “因为它被削弱了，还被这个世界的男主压制。不过它的宿主比起从前的女主还在时变化很大了，我第一次见到时，它的宿主还只是一个比较有自信的普通人。” 虞露露心里一动，“小爱，你虽然不知道那些系统的能力，但你见过他们宿主从前的样子，你可以把这些事都告诉我，很有用。” “真，真的吗？小爱能派上用场了？呜呜呜……”小爱喜极而泣。 吴响和虞露露一起到后屋，也就是吴婆婆家的茅厕。 虞露露刚刚进来时不觉得这里有多臭，再次“光临”，推开门差点被底下直冲而上的臭气撅过去。 她终于明白林晨的痛苦了，实在对不起他。 不知道林晨和韩海诚一队怎么样了，他们俩那么不对付，应该不会动手吧…… “我不录了！” 韩海诚把手里的抹布丢到林晨脚下，气冲冲夺门而去。 第18章 “韩哥你别冲动啊！”一个年轻人冲上去抱住韩海诚的腰。 他是韩海诚的跟镜导演蔡述，也是所有跟镜里最年轻的。 郑卸让他负责韩海诚原是好意，想不到他根本管不了韩海诚，不但没能引导mc还处处被韩海诚以前辈身份欺压诟病。 韩海诚踩了蔡述的脚一下，“放开！” 蔡述忍着疼不放手，“韩哥，您有什么意见，我们先和郑导交流一下再说好不好？” “我就是要去找郑卸，问问他怎么回事，给我安排了个废物当队友。”韩海诚故意看了林晨一眼。 林晨立刻炸毛，跳起来像要冲向韩海诚，跟镜导演王晓然惊恐地拉住他的胳膊，“别在火上浇油了！镜头都还拍着呢！” “又不是直播，怕什么？”林晨眼珠子转来转去，看样子是要抄家伙了。 王晓然连忙叫其他工作人员把周围能打人的家伙什都拿开，“韩海诚是前辈，你要尊老爱幼！” “他配吗他？老色批还超自信，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就这种人，我不教他做人已经算很克制了，还尊，我尊、尊……” 林晨看到角落里竖着的锄头，想冲上去拿。 “快点拦住他！拦住他！” 虞露露正跟着吴响清理粪坑，忽然看见一群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摄影师也被叫走了好几个。 虞露露问姚云：“那边怎么了？” 姚云刚刚在工作群里问了，“韩海诚和林晨要打起来了。” 虞露露啊了一声，“为什么？” “林晨觉得任务分配不公平，所有苦活累活都让他干，说韩海诚仗着自己是演艺圈的前辈，故意打压他，还把韩海诚早年的花边新闻拿出来讲，韩海诚气得要走。” “什么花边新闻？” “就是早年的一些事，韩海诚演的一部戏，据说他做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事，其他几个演员看不过去就动手打人了，还闹上了法庭。” “什么事？” 姚云笑了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上网搜一下，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不会出事的。”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都回来了。 姚云：“没事了，林晨的经纪人劝了他。韩海诚说要换队伍，郑导又驳回了，不过接下来任务分配由follow PD决定，应该不会打起来了。” 虞露露从早上忙到下午，期间吴响被村长叫走了，她一个人完成了后屋的修整。 因为一直做同一件事，用姚云的话来说就是“不出戏”，她劝虞露露可以出点糗，不要埋头干活，不然没有娱乐性，剪辑的时候就没什么她的镜头。 “可是这些事情很简单，搞砸了会被观众骂吧？” “让观众骂也是你的本事。” 虞露露想了想，拒绝了。 姚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星途是虞露露自己的。 天黑了，户外拍摄暂时结束，虞露露和徐云峰汇合。 徐云峰这一天做的事情可太多了，他不但整理了前院，还把农田围起来了。 “晚上几点过来？”虞露露问。 “不用了，我架了一个摄像头，就对着铁丝网，猴子会被铁丝网拦住。” “不是说要蹲它们吗？” “你认真的？”徐云峰满脸意外，“我只是在镜头前这么说，显得我们很认真。有铁丝网和摄像头就够了，反正是我们拍的。” 姚云在远处喊虞露露，“虞小姐，回去休息了。” 徐云峰低头靠近虞露露肩头，“想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听我的准没错。” 说完便和跟镜导演孙飞扬一起走了。 虞露露的摄影师还跟着他，用英语问：“你要回去了吗？” “我想去农田那边看看，你先回去休息吧。” 虞露露走到农田，只见最外围的篱笆上挂了一层铁丝网。 一个镜头架在铁丝网对面。 虞露露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铁丝网扎得不大紧，轻轻一推就倒了。 “这个要加固一下吧。”虞露露自言自语。 小爱：“露露，你不是要阻止他完成任务吗？” 虞露露愣了愣，“对啊，如果我和他一起成功赶走了猴子，那倒霉的就是我了。” -- 第34页 “嗯嗯，所以我们不要管了，最好把铁丝网拆掉。” “可是这样吴婆婆的农田就要遭殃了。”为了引诱猴子，农作物还留在田里。 小爱不明白：“露露，帮你自己才重要呀，你不知道，我之前看着上一个主人因为丢掉气运，不管做什么都很倒霉，慢慢地失去希望，最后就消失了……其实，那次落水根本不是意外，是她主动……” “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虞露露加固了铁丝，还做了一个简易的警报。 她打算晚上过来看看，弄清楚猴子是怎么破坏农田的再想对策。 虞露露回到住处。 工作人员在一起吃饭休息，艺人可以聚在一起吃也可以单独吃饭。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吴秀丽穿着睡衣敷着面膜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把你的盒饭放在我的保温箱里了。” “多干了一会儿活。”虞露露走进房间，桌上放着赵强托工作人员带给她的，是一篮子水果。 上面还有卡片，画了个赵强的卡通形象，旁边用花体字写了“露露加油，我过几天去看你喔”。 吴秀丽把虞露露的盒饭拿了过来，“谁送来的水果呀？” “经纪人送的，一起吃。”虞露露把水果拿去洗。 吴秀丽搬了她房间的加湿器过来，“太阳好大啊，晒死我了。你就好了，我看上面那么多树，一定很凉快。对了徐云峰人怎么样啊，我之前一直听说他好绅士的，又有钱又有魅力，和他合作的女演员都想嫁给他……” 吴秀丽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没完，主要是今天的任务，她和王鹤源去的那户人家有小孩子，特别粘人，她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王鹤源也是，两个人剪刀石头布，吴秀丽输了，不得不照顾那孩子。 “照顾小孩子比干活还累。”吴秀丽看向嘴里被米饭塞得满满当当的虞露露，“你怎么不说话啊。” 虞露露喝了一口水，把饭咽下去，“我等你说完嘛。” “我说完了，你说吧。” 虞露露想了想，“你知不知道韩海诚的事？” “知道啊，整个剧组都传遍了，韩海诚和林晨吵得都要打起来了，郑导为了节目效果，硬是让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不过我觉得挺好的，我宁愿和林晨在一组也不想和韩海诚一组，可千万别把他换到我这里来。” “为什么？早上你们在宾馆聊得挺开心的。” “那是人前，韩海诚是大前辈，我总要装装样子。”吴秀丽站起来做拉伸运动，“我没和你说吗？韩海诚的黑历史？” “没啊。” 吴秀丽把桌上的摄像头别开了，跳到虞露露身边，“韩海诚特别喜欢对剧组的女演员动手动脚。有个女明星跟我说，他先跟她们聊哲学，聊诗词歌赋，让她们崇拜自己，然后顺理成章请吃饭，从餐厅聊到客厅，从客厅聊到卧室。然后天就黑了，就能干别的事了。你别看我一口一个韩哥叫的那么亲热，我绝对不会和他单独相处的。” “原来如此。”所以林晨是当面撕开了韩海诚的遮羞布才险些打起来的。 “林晨也是，他不是挺知道轻重的嘛，韩海诚又不会对他感兴趣，有什么不和的，忍一个月不就得了。” 虞露露吃完饭，把盒子丢到垃圾桶里。 吴秀丽：“郑导说待会儿大家要聚在广场聊天，拍成花絮放在每一期最后面。我要睡一会儿，不然我真的没有力气在镜头面前装了。” “可以不去吗？” 虞露露有别的事要做。 “可以啊，但是那些大前辈肯定会说你没礼貌什么的。”吴秀丽耸了耸肩，说完回房间睡觉了。 虞露露刚出门就撞见了林晨。 节目组在通往树屋的小路上挂了彩灯，林晨就蹲在一粒彩灯面前，百无聊赖地玩着。 “林晨？你怎么没去广场？” “我本来是要去的，但是一看到那个韩海诚在，我就一点去的想法都没有了。”林晨连提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晦气，连连呸了几声，“你要去？” 他看虞露露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叛徒。 “没啊，我刚和郑导说了我要去农田看看。”虞露露挥了挥手机。 郑卸还是很好说话的。 “去农田干嘛？” “说起来有点复杂。反正你也不打算去广场了，和我一起去田里？” “你怎么不叫徐云峰一起去，他才是你的队友。” 虞露露摆了摆手，“说起来真的有点复杂。” “有什么好复杂的，你是不想说吧，有内幕？”林晨眯起眼，“我跟你去田里，你慢慢说。” 哪有什么内幕，虞露露把她的任务和徐云峰的打算讲了一遍。 “我觉得徐云峰说的没错啊，镜头前当然要光鲜亮丽了，从来都是做得好不如说得好。”林晨站队徐云峰。 “那你为什么要把韩海诚咸猪手的事说出来？” “我那叫出戏，没冲突哪有看头啊。”林晨眼神闪烁，架不住虞露露审视的目光，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那是因为我看到他骚扰女助理，加上我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所以仗义执言咯。虞露露，我觉得这里头有你的错。” 虞露露诧异地指着自己，“关我什么事？” “就是你把我带坏了，是你说明星要以身作则的，我亲眼看到他那双罪恶的手伸进了人家衣服里，我总不能装看不到吧？” -- 第35页 虞露露扑哧笑出了声，“林晨，其实你挺有正义感的。” “你干嘛夸我？我有点害怕。你别夸我，我不想和你一样糊穿地心。”林晨害怕地抖了抖，“我只是看韩海诚不顺眼，我对其他人没意见。尤其是徐云峰，虽然我觉得他挺装的，但是娱乐圈谁不装啊，连我也有人设。” 虞露露摸着下巴，“你的人设是什么？飞扬跋扈大少爷？” 她只是随口调侃，没想到林晨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的粉丝都喊我‘少爷’。” 虞露露：“……” 因为这不是人设，是事实啊。 第19章 吴婆婆睡得很早，门窗都闭上了。 节目组在农田的棚顶上布置了几粒灯泡，就算在夜间也不会很暗。 虞露露顺势趴在有落差的地面上，往下恰好能把整个农田尽收眼底。 林晨一脸嫌弃地蹲下，虞露露扯了扯他的衣角，“趴下，不然被猴子发现了，它们很聪明的。” 林晨露出衣服的标签，“我这可是潮牌，很贵的！” “不趴你就回去。” 她以为就林晨的性子，肯定走了。 过一会儿却见他嘴里哼哼唧唧，满脸不情愿地趴下了，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垫在最下面，至少能保住他的T恤。 “幸好这山里不下雨，不然我这一身都毁了。”林晨嘟囔个不停。 虞露露：“你不洗衣服的吗？” 潮牌不也是衣服，衣服脏了都要洗。 林晨张牙舞爪，“虞露露你是不是没见过名牌啊，名牌设计出来是为了让你跟上潮流，不是为了让你丢进洗衣机的！” 虞露露笑道：“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一个笑话，一个人辛辛苦苦攒了几个月工资买了一双奢侈品牌的鞋子，不小心穿坏了，拿到店里问店员怎么办，店员说——” “店员说对不起小姐，我们这个品牌的客户都是穿坏了就丢，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林晨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八百年的老笑话了也敢拿出来讲？” “应景嘛。”虞露露说，“毕竟你就穿着一身不能洗的衣服。” “不是不能洗，是洗了就坏了，有的工艺不能碰水的！”林晨想咬她。 “嘘。”虞露露手指放在嘴唇上，“来了。” 林晨连忙噤声，看向铁丝网那边，果然有几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他还以为那是萤火虫，仔细一看才发觉会动。 鸡圈里的鸡也躁动起来了，扑着翅膀来回走。 最先从树上跳到铁丝网前的是一只小猴子，很明显它不是先遣部队，因为它落地之后，树上传来几只大猴子不安的叫声。 小猴子好奇地左顾右盼，这可能是它第一次跟着爹妈出来偷菜。 “虞露露，我们要干嘛啊？”林晨小声地问。 “观察。” 小猴子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想翻过铁丝网，却因为太高了，还摔了屁股墩儿。 林晨憋笑，“这也太蠢了吧。” 小猴子委屈地捶地，终于引来其他大猴子。 一二三……虞露露数了数，有六只。 虞露露加固后的铁丝网不足以防住这么多大猴子，六只大猴子一起趴在铁丝网上，把篱笆都压断了。 显然这群“窃贼”很有经验，有的熟练地把菜从地里抛出来，有的眼疾手快地抓住鸡，有的去水缸里捞吴响今天刚买的活鱼。 小爱：“露露，你不要管了。就这样，等它们走了，徐云峰的任务就失败了。” 林晨：“虞露露，它们在糟蹋农田诶，你不打算赶走它们吗？” 虞露露趴着不动，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什么。 林晨看不下去了，刚刚站起来，忽然“呜”地一声吓得他又趴下去了。 大猴子碰到了警报灯，那是虞露露用防狼警报器改装的，刺耳的声浪把大猴子都吓傻了。 虞露露拽了拽林晨，“快，把它们吓走！” 吓、吓走？用什么吓？林晨自己都吓呆了。 虞露露把竹篓套在头上，披上黑色雨衣，跳进田里，张牙舞爪地向大猴子示威。 据说动物界里以大为尊，动物遇到天敌会张开翅膀或者煽动耳朵，让自己看上去很巨大，把敌人吓跑。 在林晨看来虞露露是跳大神去了，她张开双臂呜呜叫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她在干嘛啊，吓唬那些猴子吗？ 林晨看向大猴子，可能是因为虞露露出现得太突然，和猴子见过的人类不一样，它们被吓住了。 “林晨，快来啊！”虞露露召唤他。 林晨承认他有点后悔跟着来了。 不了，谢邀，我走了！ 下一刻，林晨嗷呜大叫一声，把外套盖在脑袋上，一跃跳到田里，和虞露露一起吓唬大猴子。 大猴子被唬住，纷纷往后退去。 林晨嘴里嗷呜嗷呜乱叫，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再敢来就干掉你们”，就是不知道猴子听不听得懂。 “虞露露，我累死了，它们走了没啊！”林晨喊得嗓子都疼了，外套蒙住了头，他看不到外界情况。 虞露露掀起竹篓，大猴子都跑了，事发突然，它们连战利品都没带走。 虞露露把警报器关了，将掉在地上的鱼放回水缸里，“它们走了。” -- 第36页 “我的外套！”林晨一脸悲痛，他这件真丝棒球服背后的猴子刺绣都脱线了。 虞露露心虚，“我赔你一件。” “这是限量款，亚太区的全被我买了，你想买都买不到。”林晨心情好了一点，“真想赔罪就当我的队友。” 虞露露：“那你要先问问郑导同不同意。” 林晨又垮起了批脸。 警报器的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节目组其他人。 虞露露正在清点田里的损失，幸好她出来得及时，只祸害了四分之一的地，挖出来的农作物也没带走多少。 姚云下坡的时候差点滑倒，“虞露露，林晨，你们俩干嘛呢？” 林晨双手抱臂，穿上外套，“你问问她啊。” 虞露露：“刚刚猴子来了，我和林晨把它们赶跑了。” “没受伤吧？”姚云检查了一下，见虞露露没事才放心，“林少怎么样？” “我没事。”林晨给她展示了一下后背，“我的衣服负伤了。” 徐云峰和他的跟镜导演也来了。 徐云峰双手插着口袋，漫步到田里，“虞小姐，你怎么提前行动也不知会我一声？” “这是拍综艺还是搞野外求生啊？”孙飞扬看着那被扯得七零八落的铁丝网，目瞪口呆。 “我就是过来看看，刚好碰到那些猴子来了。” 虞露露故意靠近了一点。 “叮咚，恭喜你完成任务‘和虞露露一起驱赶破坏作物的猴子’，奖励：100积分。奖励：女主气运。” 虞露露恍惚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被抽走了。 小爱哭唧唧：“露露，你的气运被他拿走了……” “这是拍综艺又不是搞什么野外求生，这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啊，很重要吗？”刚刚还很关心虞露露的姚云忽然发难，“虞露露，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节目都有剧本的，大家心里有数，你不愿意听我指挥无所谓，但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和我沟通一下？” 林晨皱眉：“赶走猴子保护农田是吴淑琴婆婆给的任务，她这么做没错。如果你们想让嘉宾演，直接把剧本甩人脸上不就行了，用不着走这么多流程。” “林少，你入圈时间不短了，大大小小的综艺节目拍了那么多，你知道这里头怎么运作的。我们是拍节目不是玩饥饿游戏，保护艺人是我们的工作。综艺节目是让人开心的，拍出来好看就行了，是不是真的谁在乎。” 徐云峰接话：“姚姐说得对，她也只是担心虞小姐而已，倒是林晨你又不是我们这一队的，怎么跟着来了？” 林晨一看到他脸上始终挂着的虚伪淡笑就觉得烦，“我和她是朋友，过来看看怎么了，有规定说不同队伍就不能互帮互助？” “没有，不过你这么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韩哥，他才是你的队友。” 徐云峰走到被破坏的铁丝网边，“虞小姐，那边的机器拍到东西了吗？” 虞露露看向倒在地上的摄像机。 或许是驱赶大猴子的时候被碰掉了。 不过大猴子冲进来的时候这台机器一直立着，肯定拍到不少画面了。 虞露露将摄影机打开，惊愕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什么也没拍到。 徐云峰一脸惋惜，“虞小姐，我们有三天的时间完成任务，我本来打算今晚先把猴子在田里肆虐的素材拍下来，明晚再一起驱赶猴子。你太心急了。” “可是田里的作物不就会被破坏了吗？” “对啊，那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这些菜又不是你种的，也根本不值钱，被弄坏了就重新买，反正也不贵。现在更大的问题是没有素材，虞小姐，我明白你想逞英雄，但是也要考虑一下别人。” 姚云附和：“想红也不用这么心急，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虞露露不是想红，她——” 林晨想替虞露露说话，跟镜导演王晓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别说了”。 徐云峰满脸为难和无奈，“虞小姐，你忙了这么久，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虞露露皱眉，“不用了。” 林晨不由分说抓过虞露露的胳膊，“不用什么，就让他去弄，你跟我走。” 虞露露被林晨拉走了，一直走到要到去树屋的路才停下来。 “那个徐云峰真虚伪！”林晨气得跺脚，“你的follow PD不应该站在你这边吗？她怎么帮着徐云峰说话啊！” 虞露露没回答，她在摸自己的脸。 林晨郁闷，“虞露露，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明明是你赶走了猴子保护了吴婆婆的菜和鸡，他们一个个联起手来指责你，你也不吭一声。” “因为是我自己大意了。”虞露露叹了口气，“我应该提前检查那台摄像机。” “摄像机怎么了？” “我以为打开了一直在录，其实根本没有开。徐云峰知道我当晚肯定会去，他知道我不可能放任农田被猴子践踏。林晨，我是不是变丑了？” 林晨一头雾水，“这时候还有空臭美？” 虞露露：“……” 要怎么解释呢，她不是在臭美，她是怀疑自己变丑了，或者说在其他人眼里变得“面目可憎”了。 她的气运被抽走之后，刚刚还对她很热情的姚云立刻转变阵营，站在徐云峰那边了。 -- 第37页 除了林晨，其他人也被徐云峰牵着鼻子走，一致把枪口对准虞露露。 第20章 “虞露露，你和徐云峰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他干嘛弄一台没有打开的摄影机骗你。” 虞露露：“小爱，这些事能告诉他吗？” “不行！让土著知道系统的事是违反世界规则的，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小爱难得严肃。 “也没什么过节，大家理念不合而已。”虞露露闪烁其词。 林晨眯起眼，围着她转了几圈，试图看出点端倪。 “你不说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不是啊，每个人都有不能告诉别人的苦衷，如果能说，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虞露露扬眉笑了笑，“你说我们是朋友？” “除了朋友，谁还会跟你一起干那些蠢事！我现在倒是庆幸摄像机坏了，不然我装哥斯拉的视频就被拍下来了。”林晨转身离开，“行吧，你不能说就算了，我又不是非得知道，我要回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吧。” “明天见。”身后传来虞露露的声音。 林晨抬起手挥了挥，转入拐角，忽然觉得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挂住了，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错觉吧。” 虞露露回到房间，大家都睡下了。她也用衣服盖住摄像头，准备休息。 小爱还是觉得虞露露今晚应该不管作物，把猴子放走。 “就算今晚把猴子放走，下次再遇到猴子，摄像机拍着，我总不能使坏故意搞砸吧，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做。”虞露露有点郁闷地想，“小爱，我很好懂吗？” 小爱：“不是好懂，是直率。其实你说得对，这摆明了是一个圈套，只是我们都没看出来。”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小爱，我听见徐云峰的系统任务音说的是‘女主气运’，我一开始还以为徐云峰会拿走我的资源，粉丝什么的，但看刚才姚云的状态，我觉得徐云峰拿走了我的亲和力。” “亲和力？” “嗯，小说里的主角不都很讨人喜欢嘛，男主掉下山崖都能遇到觉得他骨骼清奇，把八十几年功力传授给他的高人。可是世界上人那么多，每年掉下山崖的没有十个也有五个，凭什么就男主被看中了？因为他和高人有眼缘。” 小爱恍然大悟，“所以他把你的亲和力拿走了，身边的人就不喜欢你了。” “对，徐云峰最突出的优点是魅力值，只要他说几句话，做一点点小事，别人就会喜欢他。你想想，如果他面对是娱乐圈的大佬呢？那资源岂不是滚滚来。” “难怪之前的宿主刚出道的时候很多人喜欢她，慢慢地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说要捧红她的导演全都不理她了，还说了很难听的话。而那个徐云峰却接到了很好的戏，一夜之间爆红。” “不管是什么圈子，人脉都很重要，没有亲和力自然糊穿地心。” 小爱：“那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我知道他会抢走我的什么东西，但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砰砰砰。 虞露露被敲门声吵醒了，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门。 吴秀丽站在门外，妆画了一半，神情既慌张又兴奋，“糟了糟了，林晨被窝里长了只猴子！” 虞露露愣了两秒，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真的！他被窝里有一只猴子，跟他睡了一晚上！”吴秀丽按住虞露露双肩，把她推进浴室，“你快点刷牙洗脸化妆，我们一起去看猴子！” 等虞露露到林晨房间时，吴秀丽说的猴子已经被节目组关在笼子里了。 工作人员轮流过来围观，把小猴子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林晨从浴室里走出来，拽住助理，“我还臭吗？” “你已经洗五遍了，不臭，关键是野生动物有没有病菌，万一有……” “别说了我不想听！”林晨捂住耳朵。 他眼角余光捕捉到进门的虞露露，立刻冲上去，“虞露露，你看你干的好事！” “哪来的小猴子？”虞露露仔细辨认，觉得这只猴子很像昨晚闯进农田的猴子，“不会是昨晚……” “对，就是昨晚那只！它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走了，它没走，它还跟着我回到我的房间，而我完全不知道，还和它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一晚！” 林晨激动地手舞足蹈。 “那你消毒了吗？”虞露露看见桌上放着的酒精，拿起来对他喷了喷。 林晨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如果我被抓到什么神秘机构去研究，肯定是你的错。” 郑卸走进来，“他们提取了一点样本，很快就会出结果，林晨，你身上没有伤口吧？” “没。”林晨露出他手指上的痕迹，“最新一条是我家猫抓的。” 林乔把林晨丢在洗衣篓里的外套拿了过来，“这只小猴子和其他猴子失散了，它不知道怎么回去，看到你衣服上的猴子刺绣就以为你是同伴。” 虞露露：“看来你的潮流太栩栩如生了。” “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组织。”郑卸说，“你们不用管这只猴子了，继续拍摄。” 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有人放在心上。 “动保会怎么对这只猴子？”林晨问郑卸。 -- 第38页 郑卸：“我也不太清楚，看看是不是野生的，如果是就放归自然吧。” “可是它迷路了，它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放归自然的话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林晨嘟囔。 一旁副导听后笑道：“给猴子找家，这么大阵仗就为了送它回去？这山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猴子窝。” “不是说那些猴子都住在废弃的道观里吗？” “你哪里听来的？确实这山里有一个废弃多年的道观，但里面有没有猴子就不清楚了。这里地势复杂，没有当地人带路很容易迷路，更别说好多年没人去的道观了，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女鬼、妖怪……” “你别吓唬他。”节目组里有林晨的粉丝，也是工作人员，拍了一下副导的胳膊，“我们少爷怕高怕臭还怕黑，胆子可小了。” 林晨：“……” 这是哪来的假粉！他超勇的好不好！ 虞露露拿了根香蕉，蹲在笼子旁边逗小猴子。 小猴子一开始很害怕，但很快就适应了新情况，虽然不让碰却敢拿虞露露的香蕉。 林晨撇嘴，过去从虞露露带来的香蕉上拽了一根。 虞露露拿葡萄给小猴子吃，“这只小猴子挺可爱的。” “就是眼神不好，真的假的都不清楚，真蠢。”林晨嚼着蕉，口齿有些含糊，“虞露露，他们说要把这只猴子交给动保，但是动保最多就是检查它有没有受伤，如果健康就放归山林了。” “这是好事啊。” “可是他们不会给它找家啊，你看它眼神这么差，还不认路，丢进山里没有大猴子保护，说不定会被其他动物给吃了。” 小猴子看见林晨来了，立刻伸出手去，像是试着要碰到他似的。 “林晨，这只小猴子和你很亲近。”别的人，包括虞露露碰它，它都嘶哑咧嘴的。 林晨不相信，一把抓住了小猴子的手，小猴子吓得瑟缩了一下，但接着握住了他的大拇指，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有孺慕之色。 “看来它真的把你当成同伴了，林晨，也许你身上有什么我们所有人没有的特征。比如返祖？” 林晨脸黑如锅底，“虞露露，你不要仗着我们是朋友就越来越放肆。” 虞露露一脸无辜，她和好闺蜜说话可比这放开多了。 林晨看着小猴子，周围有陌生的工作人员走过的时候，它就会吓得贴近林晨，嘴里叽叽叽，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概是想寻求庇护。 “郑导。”林晨鬼使神差地喊了声郑卸。 郑卸正在和林乔商量动保工作人员明天来的时间，应了声，“嗯？” “你把这只小猴子交给我吧，我送它回家。” 郑卸诧异地回头：？ 林乔：“林晨，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还没睡醒？” 林晨两手一摊，开始讲道理： “反正我看韩海诚不顺眼，我说要换队伍吧你又不让，那我跟他一队浑身不得劲，要么吵要么打，节目效果是有了，但那任务我肯定没法完成，而且你这么折腾我，等播出了，我的粉丝一定会声讨你，网暴你。” 郑卸头一回知道林晨这么能说会道的，懵了一会儿。 林乔忍俊不禁，捅了捅郑卸胳膊，“郑哥，林晨的粉丝说他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和少爷讲道理，是秀才遇到状元，压根说不过。他说得对，你看今天他和韩海诚都要打起来了，明天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事。” “我让他送一只猴子回家才是不负责。”郑卸连连摇头，“而且现在任务由小孙他们分配，这两个人不会因为任务分配吵起来的。” “他们哪是为了任务分配吵啊，你别装傻。” 郑卸语塞了。 “有节目效果，是每一个综艺人的追求。但如果你郑卸也要追求这些，那你为什么要接英雄之旅第二季这个烂摊子？去欢乐七点半不好吗？” 良久，郑卸叹了口气，“林乔，我说不过你，姓林的是不是祖上都是状元出身？” “过奖。”林乔拱手。 “那你送这只猴子回家吧，综艺史上第一次，艺人为了送猴子回家抛弃队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晓然管不住你，林乔，你跟着他，去哪里、做什么，都报备清楚，我们是在大山里，可不是在城市。” 林乔比了个ok的手势。 林晨开心地跳了一下，想和虞露露分享这份喜悦——毕竟可以不用看到老色批了！一看虞露露有点出神，还有点忧伤。 “我和你一起去行不行？”让我逃离龙敖天的折磨吧~ 林晨还没说话，林乔先阻断了虞露露的前路，“不行，一个综艺只能有一份破例。” “我开玩笑的。”虞露露早就知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了。 林晨知道虞露露和徐云峰不对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特别乐观，“说不定我这一趟还能帮到你。” “噗嗤”，虞露露笑出了声。 第21章 林少又不高兴了：“你觉得我很没用吗？” “不是，我是觉得你好像变了，来参加节目之前，你看到这样一只落单的小猴子，肯定不会想着怎么送它回家吧。” 林晨脸上一臊，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变化，“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直都是爱护动物的人。” -- 第39页 “并不单单关于动物。” “虞露露，你别说我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林晨虽然大大咧咧很潇洒，但不代表他傻，“连你的follow PD都偏向徐云峰，要是可以你就跟郑导说换组吧，不过千万不要和韩海诚一组。” “那大概没辙了，吴秀丽也不想和韩海诚一组。” “你傻啊，你和吴秀丽一组，王鹤源和韩海诚一组，或者和徐云峰在一起。”林晨撇了撇嘴，“王鹤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他好像知道很多。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气死我了，要是我不在这里了，你被他们骗得团团转怎么办啊。”林晨跺了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的经纪人从来不和你说圈内的事情吗？” 赵强把原主保护得很好，不让她沾染娱乐圈的坏风气，但也因此原主对圈内了解甚少，连着虞露露也不能从她的记忆里学到什么。 “王鹤源和他的粉丝……那个。” “那个什么？”虞露露没听明白。 林晨的耳朵渐渐红了，他再怎么说也算优质爱豆，这种事他打死也不会干，连说出口都觉得丢人，“就是那个啊！他之前被狗仔拍到和粉丝一起出入酒店，花了几十万摆平的。” 虞露露愣了一下才懂他的意思，“你是说……” “你知道就好，那两个字不要说出来，污染我的耳朵。”林晨一脸不屑。 “吴秀丽跟我说他的粉丝很疯狂。” “对啊，就是因为之前的事，他的私生饭想不通，凭什么那个女的可以和哥哥去酒店，她们那么有钱却不行。我有的时候觉得粉丝真的很可怕，粉上一个无德的爱豆还觉得对方是男菩萨。” 林晨喃喃自语。 “你身为一个唱跳爱豆，说粉丝可怕不太好吧。”虞露露看了看周围，要是有人把这一段录下来发到网上，他就得疯狂掉粉了。 “是可怕啊，我之前在一个活动现场被一个这么胖的女粉扑倒，差点没去见阎王。你不懂，我经常跟我的粉丝们说不要打榜不要花钱，万一我塌房了，她们这么多年的心血也不会打水漂。掉吧，会因为我这些话脱粉的都不是好粉，还是别粉我了。” 虞露露认真地听他说圈内的事，忽然林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些你不明白吧，毕竟你没有粉丝。” 虞露露反驳：“我有！至少我有一个。” “谁？你的经纪人？” “林小川啊，这次点赞能够冲到第一名，他帮了我很多。” 林晨只知道虞露露留下来了，不知道她在那个夜晚经历了怎样的大起大落，“林小川谁啊？” “翁行舟的表弟。” “你怎么和翁行舟搭上线了？”林晨不敢相信，“他的表弟居然是你的粉丝，这也太魔幻了吧。” “我知道这很魔幻。”虞露露揉了揉眉心，说到这她就想起了翁皇“赏赐”的那两亿个赞。 “这个综艺拍完我就进组了，翁行舟在我那部戏里客串来着。” 王晓然站在门口，“你们俩蹲那儿聊半天聊什么呀？准备今天的拍摄啦。” ** 虞露露到吴淑琴婆婆家时，徐云峰已经在那里了。 她站在原地揉了揉脸，徐云峰装，自己就得比他还装，让他看不出破绽。 虞露露深吸一口气，大声打招呼，“等很久了吗？” “没，我也刚来，我听说有一只小猴子跟着林晨回去了，现在被抓起来了。” “嗯。”虞露露点点头，“就是昨晚那只小猴子。” “那麻烦了，小猴子被抓走了，那些大猴子肯定会回来找，找不到的话它们还会暴起伤人。”徐云峰说完冲虞露露露出一个完美微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虞露露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坚信自己那么做是对的，只不过上了徐云峰的套。 但是风水轮流转，谁输谁赢还不成定数。 姚云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走过来，“你们吃早饭了吗？” 虞露露早餐喝了一碗麦片，只是半饱，但是接下来要做体力活，能再吃一个三明治最好。 她心想着姚云是自己的跟镜导演，便自然而然伸出手去接。 姚云没给她，把一个三明治给了徐云峰，剩下一个放到随身包里，“云峰，你待会儿饿了和我说哦。” 徐云峰轻轻扬了扬眉，压制住眼中不禁流露的得意，把三明治伸向虞露露，“虞小姐，这个给你。” 姚云脸色立刻变了，满面妒色。 虞露露：“……” 每一本霸道总裁文里都会有至少一个对男主死心塌地的女配，看到男主对谁好她就妒忌，甚至不惜一切害女主，堪称雌竞的个中高手。 姚姐，你清醒一点啊！ 虞露露知道姚云已经被系统迷了，根本叫不醒了，为了避免和被“男狐”迷惑的姚云起冲突，虞露露摇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虞露露走向田里，路上撞见了徐云峰的跟镜导演孙飞扬。 孙飞扬也在吃早餐，多了一根油条，给虞露露了。 虞露露边啃边想，徐云峰的龙敖天系统能把虞露露的亲和力转移到他身上，变成霸道总裁独有的魅力值。孙飞扬是他的follow PD，怎么没被迷呢？ 虞露露问孙飞扬：“孙哥，你看徐云峰的时候，有没有那种觉得他很迷人的感觉？” -- 第40页 孙飞扬咬着半截油条，闻言停下来，机械地转头看向虞露露，“我没那种倾向啊，我铁直啊。” 虞露露忙不迭解释，“我不是说你喜欢他，我是说那种同性之间的欣赏。” “欣赏是什么意思？云峰是一个很努力的艺人，要说欣赏，我确实挺欣赏他的。”孙飞扬吸了一口豆浆。 “那会不会欣赏到心动？” 孙飞扬差点把豆浆喷出来，“虞小姐，你几个意思嘛！我是来工作不是来搞基的！” 虞露露连忙道歉，解释她只是好奇，因为她的follow PD太喜欢徐云峰了，所以她很好奇他的魅力是不是真的那么大。 综艺里的跟镜导演需要全程跟着艺人行动，他们和摄影师不一样，不负责拍摄但需要了解艺人的优缺点，在合适的时候给予艺人意见，帮他们树立受欢迎的综艺人设。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做了一些功课。和徐云峰合作过的女艺人特别喜欢他，更别提他的女粉了，他的粉丝调研数据显示百分之九十六都是女粉丝，而且都是老婆粉、女友粉。不过他在男艺人里的风评就一般般了，只能说还不错吧。” 看来最先起作用的是徐云峰周围的女性，后面他的魅力值越来越高才能迷到男性。 “我看姚云就挺喜欢他的。”孙飞扬看了一眼站在徐云峰旁边冒爱心眼的姚云，“不过你注意点啊，喜欢徐云峰的女人攻击性挺强的。他每次见面会上都有女的为了他大打出手，最后搞得乱七八糟的。” “他不制止吗？” “怎么制止？那都是粉丝满满的爱啊。” 虞露露：“……” 是系统满满的爱吧。 镜头开拍，姚云才恋恋不舍地退到幕后。饶是如此，虞露露也没有主动问徐云峰，而是先做一些任务清单上的琐事。 吴淑琴婆婆家的卫生死角太多了，昨天才清理完后屋，而徐云峰收拾的前院表面看着干净，实则很多死角没照顾到。 虞露露把这些死角都清理了一遍，还翻出一个老鼠窝。一窝粉色小耗子，透明可见血管。 虞露露不怕这些，她能徒手抓耗子，打蟑螂更是个中好手。 “啊！”一声惨叫，她以为是姚云。 是徐云峰。他走过来想和虞露露说话，看到老鼠后一跳三尺高，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把那个丢掉！”从没见过徐云峰这么害怕，脸色煞白，跟抹了粉正要上台献唱的花旦一样。 虞露露低头看了眼捧在掌心的小耗子，试探地往前递了递，“这个吗？” 徐云峰站到很远的地方，孙飞扬跑过来打圆场，“徐云峰很怕老鼠。” 虞露露把小老鼠放到一个废弃的纸盒里盖了起来，徐云峰的脸色才稍有和缓。 但紧接着他的脸色更难看了，铁青铁青的，好像听到什么很不中听的话。 这时虞露露听到了系统任务音：“叮咚，请完成任务‘和虞露露一起清理吴淑琴婆婆屋里的杂物’。奖励：100积分。奖励：女主气运。” 来了！ 虞露露立刻打起精神。 徐云峰沉默了一会儿，平复心情，露出招牌笑容，“我先去给婆婆收拾客厅里的杂物，你弄完了就过来吧。” 虞露露已经打定主意，她不能被徐云峰牵着鼻子走。 之前没做好准备，如果虞露露在徐云峰提出做任务之前就改口，会不会就能让他任务失败？ “先做别的任务吧。我看还有很多琐碎的任务，先把简单的都做完，剩下明天一整天收拾房间，说不定还能帮婆婆把项链找到。毕竟她没怎么出门，项链最可能掉在屋子里。”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很有底气，虞露露挺直腰板，微微踮起脚尖。 徐云峰听完后明显愣了一下。 第22章 虞露露还以为他会直接拒绝，或者用比较迂回的方式。 没想到徐云峰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我们是一队的，我要尊重队友的意见。” 他这么痛快，虞露露反而有些迟疑了。 接着徐云峰皱了皱眉头，笑着说：“虽然我没意见，但是还得问问吴婆婆，吴响和她说今天要打扫里屋，忽然改变主意，她老人家就百忙一场了。” 哦，故意先答应，然后找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且项链的事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徐云峰说。 虞露露诧异地问：“你已经知道项链掉在什么地方了？” 徐云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要不然今天先把里屋打扫干净？” 虞露露自然而然地说：“那要不然这样，你打扫里屋，剩下琐碎的任务都交给我来做。” 徐云峰：“那些任务又零碎又麻烦，还要跑来跑去，这样吧，我去跟吴婆婆说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把其他任务做完，可以的话晚上开始收拾屋子。” 最后一句很轻，似乎是询问。 虞露露连忙答应：“行。” 反正她今天是不会让徐云峰完成任务的，至于明天，她再想别的办法，比如支开徐云峰，或者去找吴秀丽，问问可不可以交换任务。 其实换队友最方便了，但是有利有弊。不能和徐云峰一队就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自己很被动。还不如就和他在同一队里，随机应变。 第一个任务是帮吴婆婆挑一缸山泉水。 -- 第41页 从前的无浪村村民都要走好几里路，翻过几个小山坡去挑水。 后来政府费了很大劲接通自来水管，村里的老人都说不好喝，比不得泉水清甜。还能走动时都要亲自挑水，上了年纪才作罢。 吴婆婆已经有好几年没喝过山泉水了，原本能让吴响帮忙，但她要强，事事非要自己动手，搞砸了也无所谓。 现在双腿不便，一方面是年轻时摸鱼落下的顽疾，另一方面就是上一次去挑水时不慎从崎岖不平的石阶上摔了一跤。 大概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在吴响的劝说下把未完的心愿都讲了出来。 虞露露的挑水工具是两个桶。 与其说是挑水，不如说是接水，山泉水是从石缝里流下来的涓流，小小一条，根本没法接成水管。 徐云峰还带了一些水壶，说是多弄一点，让老人多喝一段时间。 上山的路不平又窄，因此只带了两个摄影师和跟镜导演。 虞露露和徐云峰的身体素质都很好，摄影师常年健身，虽然有点累但还扛得住，唯有两个跟镜导演才翻过一个山坡就气喘吁吁了。 姚云体力最差，她其实是从别的现场综艺调过来的，哪里吃过这种苦。最后她实在走不动了，和同样顶不住的孙飞扬相携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有摄影师跟着，还留了电力充满的手机，两个人应该没问题。 又翻过两个山坡，虞露露和徐云峰抵达山泉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太阳高高悬在头顶。 两个摄影师停下休息，补充水分。 “难怪吴婆婆来不了。”虞露露把木桶放到水流下面，看这流速，怎么也得十几分钟才能装满，刚好休息一会儿。 她偷偷看了眼徐云峰。 徐云峰把身上的瓶瓶罐罐解了下来，放到一个空水桶里，剩下一个留着装水。 “你带这么多罐子，待会儿装满了扛得回去嘛？”虞露露觉得扛两桶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不打算装满啊。”徐云峰轻轻踢了一脚空水桶，“我只装一个桶。” 虞露露愣了愣，“可是你和吴婆婆说……” “说归说，我好像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把嘴上讲的话当真。”徐云峰手指点了点唇珠，嘴角翘起。 “骗人不好。”虞露露往石头上一靠，“而且漂亮话总有被揭穿的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徐云峰听见鸟叫声，随手拿起一块石头丢向天空，没砸到，但也惊飞了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兽，“我和你不一样，你取代了女主，只能得到一个空间系统。而且我的系统也不是最厉害的，虞露露，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个穿越者吗？” “我知道欧芝芝是穿越者，还有你，其他的我确实不知道。”虞露露故意隐瞒了翁行舟。 “我的系统只是小打小闹，有一个人的目标比我更大。变美怎么样，变有钱又怎么样，变得受欢迎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在一个圈子里打转。”徐云峰自嘲地一笑。 虞露露有点好奇了，更大的目标是什么？他在说谁？莫非是翁行舟？ 翁行舟有男主光环，能在穿越者围绕下屹立不倒，还帮了她一把——不论后果的话，他的系统肯定是最强大的。 虞露露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装满了她的两个桶和徐云峰的一个桶。 拍摄一般在太阳快要落山时结束，虞露露看了看时间，回去要三个小时，到时天黑了，很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完成清理里屋的任务。 虞露露在扛水桶之前活动筋骨，徐云峰看到了，“亲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拿一个。” 虞露露试了试重量，“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她要看看徐云峰打一桶水，然后怎么做。 徐云峰被拒绝倒也没生气，心情似乎更好了。 两人和跟镜导演汇合。 第一个小山坡的路边有一个很久没人用的自来水管，徐云峰停下来，把瓶瓶罐罐和水桶都给装满了。 “你怎么……”虞露露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这是作弊！ 徐云峰在一旁坐了下来，浅尝一口山泉水。 “摄影师不会说出去，follow PD也不会。你也不会，虞露露，娱乐圈里有很多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你以为你很认真，你很与众不同吗？你做的事情毫无意义。综艺需要剧本，只要剪辑一下，黑的都能变成白的。我打了一桶水也会变成累死累活打了很多，吴婆婆会很高兴，粉丝会很高兴，观众也会很高兴，多赢。” “可是这是假的啊，吴婆婆想喝山泉水，不是自来水。” “你真的好死脑筋。”徐云峰托腮看着她，“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可爱，有没有兴趣和天王巨星谈恋爱？” 虞露露：“……” 她很想把水泼到徐云峰脸上，然后说“省省吧你”！ “你做不到大可不必勉强，不用造假。”虞露露扛起水桶，“我先过去了。” 她不想和这货待在一起。 走出去才两步，耳边响起声音，虞露露差点左脚绊右脚从台阶上摔下去。 “叮咚，恭喜你完成任务‘和虞露露一起帮吴婆婆挑水’。奖励：100积分。奖励：女主气运。” 为什么他的任务变了？！ 虞露露回头看向徐云峰，后者以为她改变心意了，又扬起了他熟悉的邪魅笑容，还对她wink了一下。 -- 第42页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她的亲和力被抽走了。 虞露露抿了抿唇，加快脚步下山。 姚云肯定是不会跟着她了，反而是孙飞扬追了上来，“我帮你提一桶吧。” 虞露露正是郁闷的时候，再说了对方又不是徐云峰，“好，谢谢你。” 她判断失误了？ 哪里错了？ 虞露露又吃了个闷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还好有小爱在，吸取这一次的教训，她和小爱一起分析哪里出错了，“我明明听到他的任务是清理屋子，所以我才提议先干别的，避开那个任务。” “会不会是他的任务变更了？”小爱不是任务系统，不了解它们是怎么发布任务的。 “那我应该听到新的系统音才对。” 虞露露回想徐云峰的表情，最开始他那么爽快地答应，或许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不管虞露露提出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因为结果都是拿走虞露露的气运。 那么关键是什么呢？ 小爱怎么想也不明白，有些委屈和自责，“对不起啊露露，我，我很少遇到这些事，我帮不上你的忙，如果现在有别的人可以问就好了。” “谁说不能问？虽然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有系统，但我‘有一个朋友’啊。” 既然自己解决不了，那就不要孤军奋战了。 回到吴婆婆家，虞露露先把两桶水倒到泡菜罐里，分别封起来。就像古代人封存雪水，未经污染的山泉水能放很久。 徐云峰也回来了，一副很累的样子。姚云殷勤地帮他递水擦汗，吴婆婆也过来嘘寒问暖。 在别人看来徐云峰这是“异性缘很好”。 但是在虞露露眼里，她就像聊斋志异的燕赤霞，看着周围的凡人被狐狸精迷惑了也无能为力。 除妖，必须除妖！ 虞露露找借口上厕所，翻开她熟悉的几个人，原本想打给赵强的，转念一想，拨通了林晨的微信。 两秒后林晨接了，语气很冲，“工作期间禁止摸鱼，以为你和我很熟吗？有什么事快说，要不是特别紧要的事，等我回去你就完了！” “你很忙吗？那我找别……” “忙忙忙忙死了，所以你快点说啊！”林晨抓心挠肺的。 虞露露忍不住笑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假设我有一个朋友，她遇到了一些麻烦——” “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林晨拉长尾音，就差直接说我已经看穿你了。 那哪能承认呢，“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喜欢玩游戏的朋友，她和对立工会的人一起做任务，被对方坑了。” “切。那她可以不做那个任务啊，是什么史诗级必做任务吗？直接放弃不就得了。” “还真是史诗级必做，她被坑了之后开始反思，觉得可能是不能和对方做同一个任务，所以她选择先做任务链上的其他任务，但是没想到那个人的任务居然变了，还是坑了她。” “嗯，嗯。”林晨打了个哈欠，“虞露露，你是不是傻。” 虞露露：“啊？” “你当，假设你是你那个朋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明显，只要你和这个人一起做任务就会被坑，那么你就不要和他做任务。如果非要和他做任务，那就不要和他做任务。” 小爱已经晕了。 虞露露琢磨了一会儿，林晨没听到回复，以为她没明白，“虞露露，你怎么这么笨呀！” “我懂了，谢了，下次请你吃饭。”她已经想明白了，眼睛亮了起来。 “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请我吃饭，搞得好像我自己没钱请我自己吃饭似的——” 虞露露已经挂了。 林晨看着手机，拉下脸。动保的工作人员打开笼子，那只小猴子立刻跳到他肩膀上，看他板着脸还试图逗他笑。 “你也来烦我。”林晨嘟囔着，捏了捏小猴子的手。 带路的无浪村村民吴亨把卫星电话递给林晨，以免发生意外，手机信号不好联系不上，还有一张地图，“这是道观的大概位置，导航上没有标注路线，这里地势复杂，大家走的时候要小心。” 跟林晨一起去道观的除了吴亨，还有动保的工作人员，以及摄影师、跟镜导演。 第23章 虞露露说她明白了，小爱还没明白，“露露，你想到对付龙敖天的办法了吗？” “我大概有思路了，不知道对不对。” 她确实没有牛逼轰轰的系统，但她不怕失败不怕跌倒，一次次试错，总能找到正确的方法。 虞露露怀揣信心，一回到前院就看见徐云峰在和吴婆婆说话。 她刚要走过去，姚云拦住了她，“云峰在拍访谈，你小心入镜了。” “访谈？” “嗯，他好有爱心，他说打算采访吴婆婆，单独做成vlog发到微博上，帮无浪村募捐。”姚云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爱意越深，对虞露露的敌意越大。 这要是有很多个和姚云一样被徐云峰魅力蛊惑的女人聚在一起，那该多可怕啊。 虞露露想到了霸道总裁文里的女主，不都有女主和男主在一起后背其他女人报复的桥段吗？ 这时徐云峰注意到了她，便斜斜地往墙边一靠，露出一个自认颠倒众生的笑容。 -- 第43页 姚云啊了一声，捂住心脏，“啊啊啊云峰！” 虞露露拂了拂额际，差不多得了。 吴婆婆一大把年纪也被他迷住了，一个劲地称赞这个小伙子真好，甚至上手抓了一把徐云峰的胳膊肌肉。 徐云峰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秒。 虞露露忍不住开怀而笑，男女老少都爱你，都为你争风吃醋，你也架不住啊。 虞露露径直向孙飞扬走去，“扬哥，我想看看任务清单。” 孙飞扬看了看姚云，眼里写满诧异，仿佛在问你怎么不找姚云。 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半天不到的功夫，这会儿忽然觉得虞露露没那么好看了，明明她很好看……反正是很玄学的感觉，孙飞扬也说不出所以然。 任务清单上的大项“驱赶破坏农作物的猴子”已经划掉了，但是农田周围还没有加固，指不定今晚大猴子又会组团来。 一则破坏农作物，二则或许寻找小猴子。 不过现在田里的农作物都已经收走了，待会儿虞露露把鱼和鸡暂时放到新修好的后屋。至于可能暴起伤人这一条，她和导演说一声，他们肯定会管的。 其他零零碎碎的任务也都做完了。 帮吴婆婆找到项链这件事还没做，虞露露暂且略过，看到最下面的几条，譬如修缮屋顶破洞，把老人家惯用的藤椅修好，搭建葡萄架子…… 她默默把这几件事都记住了。 “虞小姐。”徐云峰一走过来，虞露露就把任务清单还给孙飞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的vlog录完了？” “嗯，吴婆婆很热情，她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还非要我摘一朵花送给她，说白发簪花好看。”徐云峰笑着说这话，眼里却有一丝不耐烦。 “你受欢迎嘛。”虞露露耸了耸肩，“太阳已经要下山了，我刚刚看了任务清单，还有好几项没有做，尤其是帮婆婆找项链，明天一天会不会不够用？” “项链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他这么自信，难道已经知道项链掉在哪里了？虞露露腹诽。也是，徐云峰有系统，如果系统能提醒他的话。 虞露露伸了个懒腰，“我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不过我们是队友，要是你今晚打算过来做任务，我怎么说也应该帮帮忙。” “不用了，晚上我会去广场那边。你也应该去，昨晚只有我们三个人，韩哥很不高兴。” “算了吧，你们有话题，我又和大家不熟，坐在那里也没话说。” 徐云峰压了压眉眼，靠近一步，“你是不是担心韩海诚？放心，我不会让他对你做什么的。” 小爱嫌弃地咦了一声：“他好自信哦。” “霸道总裁不都是自信的么。”虞露露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虞露露呵呵两声，后退了两步，“不是，就是单纯不想去，我想休息。” “好吧。”徐云峰耸了耸肩，“我会帮你说点好话。” “哦，那谢谢了。”虞露露皮笑肉不笑。 虞露露回到树屋，拿出笔记本电脑，上网搜索搭葡萄架所需的工具和方法。 正所谓熟能生巧，得赖于上辈子在家时常帮忙干活，虞露露很快掌握了搭棚架的方法。 房顶她补过几次，还记得怎么做，就是这修藤椅，虞露露不懂如何编织藤条。 这时虞露露的手机震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虞妈。 王美娟躺在床上敷着面膜，“露露，你工作怎么样了呀？还顺利吗，和其他人相处得好吗，没有人欺负你吧？” 虞露露已经完全把这个世界的王美娟当成自己妈妈了，笑着说：“妈，我是在拍综艺，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怎们会有人欺负我啊。” 倒是有个家伙一直偷走她的气运，要是能让爸爸妈妈教训他就好了。 “那就好，主要是你爸挺担心的。上次你急匆匆挂了电话，你爸以为你这次肯定要回家了，没想到又留下了。他看了这个什么英雄之旅的节目，好几个都是他认识的老演员，他特别喜欢，还想你见到了他们能要一张签名呢。” “第二季的嘉宾和第一季不一样，留下来的只有韩海诚。爸想要他的签名吗？” 如果她老爹喜欢，虞露露只能厚着脸皮去跟韩海诚要了。 “那几个老演员，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韩海诚了。你要小心韩海诚，他人品不行。”王美娟显然是知道些陈年旧事的。 都说互联网没有记忆，一些在年轻人看来“德艺双馨”的老前辈，年轻时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 “你现在在干嘛？你爸出去找老朋友了。”王美娟笑着说，“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去喝酒，大晚上的说喝茶谁信啊。” “爸一把年纪了，还是别喝酒吧。” “他不会喝多的，上次喝多了大晚上醉醺醺回家，我把他关在外面不让他进来，结果他在门口睡了一晚上，一身酒气，我还把卫生间的门给锁了，就不让他洗澡。”王美娟得意地说，“那之后他就不敢喝太多了，小酌两杯还是可以的。” 虞露露是坚决不赞同饮酒的，“妈，酒精可是一级致癌物，小酌两杯也不行。” “那是他的老朋友，从前在一个工厂的，后来你爸下岗了去做生意，他那个朋友也回去学手艺了。” -- 第44页 “手艺？” “嗯，胡同里修钟表的。” 手艺人……修藤椅的不也是手艺人？ 虞露露心里一动，“妈，那个叔叔认识会修藤椅的吗？” “你的椅子坏了？坏了就再买一个，是不是不够钱，妈转给你。”王美娟作势要转账。 “不是不是。”虞露露连忙说，“我在节目里遇到了一些难题，有一个任务是帮老奶奶修藤椅。你也知道老人家很爱惜旧物，而且用习惯了的比新的更舒服。” “是啊，你外婆就是这样，八十几岁了，还用着年轻时候的褥子，我跟她说扔了换新的，我给她买，她就是不肯，缝缝补补又三年。刚好你爸和他们在一起，我帮你问问。” “好。”虞露露赶紧又说了一句，“你快点呀，我今晚需要帮忙。” “晚上？晚上去修藤椅，你这丫头。”王美娟有点心疼，晚上不应是休息的时候吗，她还要补什么藤椅。 虞露露挂断视频，这时门外响起吴秀丽的声音，“虞露露，你在吗？” 虞露露打开门，只见吴秀丽拿着盒饭，只有一份，“你的晚饭。” 虞露露道了声谢，“你吃完了吗？” “没呢，我听徐云峰说你累了，就把饭给你送来了，我换完了衣服要去广场那里，和他们一起吃。” 虞露露把盒饭放在桌上，“他们？” “还能是谁啊，林晨送小蝌蚪回家找妈妈，你肯定不喜欢和韩海诚坐一桌，所以就剩我们四个人啦。其实我也不想去，可是不讨好韩海诚我就拍不了电影，你不知道，国内压根没有给唱跳女艺人发展的空间，不管跳得多好，最后还是得去拍戏。我想转型就看这次机会了。” 虞露露明白她的苦楚，不想讨好别人，尤其是还是一个老色批，但为了星途不得不这么做。 她同情地拍了拍吴秀丽的手臂，“我要是有资源，一定跟导演推荐你。” “谢谢你的安慰啦。”吴秀丽捏了捏她的脸，“我真羡慕你，糊得这么有底气。” 她只当虞露露是安慰自己，没把这话当真。 虞露露吃完饭便接到了王美娟的视频邀请。 “梁叔叔没有修藤椅的朋友，不过他帮你找到住一条巷子的老师傅，师傅是做竹篾子的，可能帮得上忙。但是你现在不在这里，总不可能让师傅插上翅膀飞到你那里去吧。” 虞露露：“妈，你把师傅微信给我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你有困难，肯告诉我们我就不担心，你要是事事都自己扛，我才担心。” 虞露露要到了老师傅的微信，和对方约定好一个小时后视频通话，她负责修，师傅负责远程指导。 是夜。其他人都聚到广场聊天，虞露露跟工作人员说自己要夜跑，不用摄像师跟着便出门了。 ** 节目组在广场上弄了一张长桌，是有几十年历史的老物件了，徐云峰几人就坐在桌旁，听韩海诚滔滔不绝地说他混迹娱乐圈的往事。 韩海诚说他年轻时住在四合院，隔壁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爱听戏，也颇有几件高价买来珍藏的行头。 有一回他偷吃了老头晒在院子里的果干，被骂了两句，心里有气，遂半夜偷偷撬了老头家的门锁，偷走一件行头。 第二天听着老头鬼哭狼嚎的声音，看他在院子里失魂落魄到处找东西的样子，韩海诚又得意又解气。 吴秀丽本就听得发困，再看韩海诚那副沾沾自得，丝毫不觉有错、还敢公然拿到节目上来炫耀的嘴脸，觉得自己为了一部电影是不是也太没底线了，讨好这种人。 听说郑导和韩海诚关系不错。 吴秀丽看向盘腿和一众副导坐在台阶上的郑卸，他左半张脸不经意地抽了抽，跟助理要过一顶鸭舌帽盖上了。 林乔归来，坐在郑卸旁边，“林晨回来了，安然无恙。” “找到猴子的窝了吗？”郑卸希望听到一些能让他不那么头疼的消息。 反正今晚韩海诚的侃侃而谈大都要剪掉。 “还没，走错路了，领略了一下大自然的风光。韩先生一个人做任务，有没有怨言？” “林晨什么心情，他就什么心情。” 哦，看来大家都很高兴。 “向导已经确定正确的路线了，不出问题明天就能到道观。” “嗯，你跟着他，多叫几个人去也行，救援队都拨给你们，小心别让他出事。” “我明白。” “林晨呢？” “他回去休息了。”林乔往后一仰，跟同事要了一瓶水喝，“反正他不乐意和韩海诚坐在一起，我猜另一个人也是。” 第24章 虞露露到了吴婆婆家，先看看吴婆婆睡了没。 她站在吴婆婆卧室的窗前踮脚望，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声，吓了她一跳。 虞露露摸着突突的心，回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林晨，“你送猴子回家了？” “还没呢，原本去道观路很多年没人走了，长满杂草，向导自己也迷路了。我们就先回来了，明天再去，反正剪出来也好看，正所谓三顾茅庐。”林晨摇头晃脑地走到她面前，也学着虞露露的样子往里看，“你看什么呢？” “那小猴子又带回来了？”虞露露把林晨拉到一边，生怕吵醒了吴婆婆，“我看看吴婆婆睡了没。” -- 第45页 “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我房间里，经过一天的相处，我和它已经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了。”林晨从怀里掏出一捧野果，“这是它给我的。” 虞露露开玩笑道：“你看过饥饿游戏吗？” “我和它没仇没怨的，动保的大姐说我现在相当于它的爸爸，在没找到它亲爹之前，我就是它唯一能信任的人，它要是能说话，还得喊我一声‘猴哥’呢。”林晨把野果洗了洗。 虞露露拿起一颗咬了一口，很甜。 “你大晚上来这边干嘛？我刚去树屋找你，他们说你出来散步消食了。这都几点了还消食，哼哼，有猫腻。” 林晨又露出了他那充满精光的表情，仿佛是看到真凶的柯南。 “我不想和徐云峰一起做任务，所以我晚上过来把任务先给做了。” 林晨愣了愣，“你是不是脑子里有水啊。” 林晨浑身上下除了一颗赤诚之心，还有一张毒死人不要钱的嘴。 “不是你说不要和他一起做任务吗？” “你不是说那是你朋友吗？” 两人面面相觑。 虞露露啊了一声，有点惆怅地看向天际。 林晨戳穿她，可得意了，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为什么不和徐云峰一起做任务？他会坑你吗？” “嗯。”虞露露不方便多说。 林晨想不出徐云峰会干什么害虞露露的事，他虽然不喜欢徐云峰，但那是因为他太装了，并非如韩海诚亦或王鹤源那般行事为他所不齿。 “那你今晚要干什么？” 虞露露掰着手指一项项道来，“修前院的屋顶，搭一个葡萄架子，给农田重新围铁丝网，修吴奶奶的藤椅……” “等等等等。”林晨连忙打断她，“这么多任务你一个人做？你今晚不打算睡了？还有啊，你没有带摄影师过来，你做了这些事也没人看见没人知道，虞露露，你是来拍综艺的，不是来当义工的！” “但这些算是我分内的事，有没有镜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帮到吴奶奶。” 林晨总算知道了，虞露露的脑子确实不正常，她适合去联合国，不适合当女明星。 “你回去吧。”虞露露说，“走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 林晨气得跺脚。恨不得把虞露露倒过来，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影响智力的东西！ 虞露露确定吴婆婆已经睡着，便开始着手修藤椅的任务。 下午走之前，她就把藤椅搬出来放在屋檐下。 为了不打扰老师傅休息，虞露露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位，倘或顺利，在午夜之前完成这个任务就好了。 “喂，修屋顶的材料在哪里？” 虞露露回首望向林晨，院子里的灯不怎么亮，却映出他脸颊两侧淡淡红晕。估计是被虞露露气的。 虞露露学他的粉丝，揶揄道：“少爷打算留下来帮忙？” “你都看到了还问！”林晨骂骂咧咧，“交上你这个朋友算我倒霉！” 虞露露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笑笑。”林晨气得脖子都红了，“再笑我就走了。” “别别别。”虞露露双手合十，“少爷肯留下来，是小的三生有幸。” “虞露露你说人话行不行？” “材料在那边。”虞露露让林晨走，其实是考虑到他不擅长做这些事，“你一个人行吗？” “废话，上次那个屋顶不是我修的？那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修屋顶！早知道就不来这破节目了，给爷逼成什么样子，回家妈咪肯定说我变黑变土变丑了。” 虞露露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他看。 林晨恼羞成怒，“我不是妈宝！我妈咪是国际知名设计师，有自己的品牌！” “你妈咪不会这么说的。”虞露露抬起胳膊，握紧拳头，“她会觉得你很有男子气概！” 林晨：“……” 他忍不住骂人：“放你娘的狗屁。”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虞露露不贫了，“开工吧。” 虞露露和老师傅视频通话，三两句说清原委。 “原来如此，我认识一个会修绷子修藤椅的陆师傅，也跟他学了几招，就是不知道这样教你学不学得会。这张藤椅很老了，藤条破损，支脚松动。要是陆师傅来做，最多两个小时就弄完了。你没学过，我怕几个小时都搞不定。” “您能抽出时间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能不能做成无所谓，您尽管教，且看我的悟性。” “小女娃倒是很自信。” 老师傅不禁失笑，但虞露露的自信并不会令人不适，毕竟这年头传统手艺一门接着一门地失传，她肯千里迢迢询问学习便已很令人欣慰。 节目组拿到任务清单之后就会帮艺人准备材料，不管用不用得上。虞露露按照老师傅说的，只取用藤条和挑刀。 “修藤椅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这是桩细活，要的是足够的耐心。比如这座面，每一根藤条之间的间隙都要相同，熟练功夫的老师傅下手恰恰好，左手挑刀右手穿藤，最后出来的座面又整齐又漂亮。刚上手的徒弟就很难做到，常常开始间隙均匀，后面就偏了……” 老师傅搬了家里的藤椅，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虞露露双眼盯着老师傅的手，有样学样。 她很入神，连身后站了个人都没发觉，直到林晨忍不住惊叹：“你真的是第一次做吗？” -- 第46页 “是啊。”虞露露也很诧异，这才过去半个小时，她就做的有模有样，像老师傅说的新手的问题统统没出现。 小爱一语道破：“露露，因为你现在是女主，有完整的女主光环了。” 原主“虞露露”本来就有学什么都非常快的设定，事业型玛丽苏。 虞露露自言自语，“我还以为只能用在演技上呢。” 有这学什么都超快的逆天设定，女主角为什么不能去造太空飞船帮助人类进入新纪元，当什么女明星？ 小爱听到后说：“可以的啊，只要走完主线，以后想干嘛就能干嘛了。” “你说什么？”林晨好像听到她说话了。 虞露露装无事发生，“你修完屋顶了？” 林晨无语，“你知不知道你这幅嘴脸真的很像剥削农民的地主？” “我是想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吧，朋友。” 林晨直起腰，“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进度，行吧我干活去了。” 虞露露跟着老师傅上手学了一个小时，见时间很晚了，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虽然老师傅说还要再教她几个小时，虞露露却婉拒了，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熬夜。 月亮慢慢爬到了树梢上。 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极了催眠的白噪音，听得人昏昏欲睡。 虞露露用三个小时修完了藤椅椅背。 林晨早她一个小时修完了屋顶，在扶梯上站到腿酸，他迫不及待要找个地方坐坐。 虞露露正在欣赏她的作品，正欲坐上去看看是否结实，一道小旋风吹过，二话不说霸占了藤椅。 “哟，手艺不错啊。”林晨双手搭着扶手，优哉游哉地摇了起来。 虞露露：“林——” 她想提醒提醒林晨，自己还不确定藤椅能坐。 下一秒就听到了撕裂声。 座面塌了，林晨的屁股被牢牢卡主。他价格不菲的潮牌裤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都很沉默。 “你不是修好了吗？！”林晨怕吵醒吴婆婆，虽然咬牙切齿却不大声。 他试着把自己从藤椅里拉出来，偏偏这窟窿和他屁股的尺寸很合得来，死活出不来。 虞露露搭了把手，才将他“解救”出来。 “我只是修好了椅背。”虞露露指了指明显有两种颜色的椅背，崭新的藤条还未上油便十分亮滑，“接下来修座面。” 林晨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你自己折腾，我要回去睡觉了。” “嗯，那你走吧，回头请你吃饭。”虞露露说完自然而然地蹲下来，继续干活。 “你已经欠我两顿饭了，两顿！”林晨竖起手指，“我要走了你不挽留我吗？” 虞露露诧异，“为什么挽留你？” “因为你还有别的任务啊。”林晨有点别扭地转开脸，“有我帮忙，好歹还能回去睡两个小时吧。” 他骄傲地想，快感激我吧，快膜拜我吧，我可是世界上最靠谱的朋友了！ “那行，你去围铁丝网。”虞露露指着农田。 林晨：“……” 没有得到夸奖的林少不高兴了。 虞露露这才看出他满脸的“夸我”，忙不迭补充道：“你真厉害，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三生有幸，交上你绝对用光了我这辈子的运气。” “哼，这还差不多。”林晨心满意足地当牛做马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林晨：老人家经不起，我就经得起吗？！我要走，我要走！！！ 第25章 第一缕晨光穿过山坳，落在平静的村庄。 林晨坐在藤椅上，歪着头流口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伸出双手使劲摸索。 “……妈咪，我不要吃菜！” 虞露露一晚上没睡，眼见就要天亮了，心想着靠着墙打一会儿瞌睡，被林晨的呼喊惊醒。 林晨也醒了，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 虞露露打了个哈欠，“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脸幽怨，“我真的走了，再下去我觉得我们朋友没得做了。” 他帮虞露露修屋顶，安葡萄架子，忙了一晚上，今天还要录节目，再不回去补觉，说不定走到半路一头栽进坑里呼呼大睡。 “下次请你——”虞露露照旧说一句请吃饭。 “请吃饭。”林晨挖了挖耳朵，“三顿。” 虞露露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早晨的水经过一夜冷得像冰，把她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还差最后一项，把农田给围起来。 虞露露抱着铁丝，走到先前被破坏的地方，先将破了的铁丝网拆掉扔了，再用木头做一道新的篱笆。 虞露露拿着铲子挖土时，忽然听见一阵叽叽咕咕的叫声。 她诧异地看向下面一丛丛依山而生的青松，旭日恰恰爬到那树顶上，照得她不禁眯起眼。 一只大猴子抱着树枝，正睁大眼睛往这边看。 是小猴子的亲人吗？ 大猴子似乎明白它被发现了，立刻钻进茂密的树蓬里，身形闪烁，几下就没影了。 虞露露先前就担心大猴子们丢了小猴子，会不会集体攻击村民。 但这群猴子的智商貌似很高，或许是因为看见村子里多了很多人类，没有贸然行动，仅是远远观察。 -- 第47页 虞露露围好篱笆，将铁丝网固定在篱笆上。她把葡萄架子安在农田前面，和篱笆的两端，用木头钉在一起。再把铁丝网钉在木头上，大功告成。 做完这一切，她收拾现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住处。 虞露露沾床就睡，困顿得近乎萎靡了。 熬夜熬夜，越熬越秃。 她梦到自己因为熬夜掉了大把头发，变得非常丑，梦里一群没有脸的粉丝声讨她，说她丑，不配当女明星，欧芝芝才是真正的女明星。 虞露露吓醒了，不是被欧芝芝而是被她自己秃成地中海的样子惊醒了。 她看了眼手机，睡了一个小时。七点钟了。 叩叩叩。有人在敲门。 “虞小姐，十分钟后出发。” 虞露露应了声，“知道了。” 虞露露随便画了个五分钟淡妆，出门时撞见吴秀丽。 两人顶着一对熊猫眼。 吴秀丽为了化全妆做造型，早上四点就起床了，看着虞露露那不施粉黛却浑然天成的美貌，她眼里满是羡慕，“你是我见过第二个素颜比化妆好看的。” “第一个是谁？”虞露露好奇一问。 “欧芝芝。”吴秀丽努了努嘴，“她和我一样都是选秀节目出来的，唱跳烂得不行。但就是那张脸，比刚刚剥开的鸡蛋还嫩，都不用上粉底，羡慕死人了。” “秀丽，走了。”吴秀丽的跟镜导演过来叫她。 吴秀丽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过一会儿孙飞扬也来了。姚云现在很迷徐云峰，非要孙飞扬和她换。孙飞扬看虞露露没人负责挺可怜的，就跟着她了。 虞露露前脚刚到，徐云峰后脚也来了。 姚云端着豆浆跟在他身后，徐云峰累了，递毛巾；徐云峰渴了，递饮料；徐云峰晒了，递喷雾…… 不止是虞露露，大家都觉得姚云入魔了。 还不止姚云，虽然节目组的人都知道徐云峰出了名地迷妹多，但他才录制几天啊，好几个一开始对徐云峰不怎么感冒的女孩都“中毒”了，学姚云鞍前马后。 开机前，徐云峰走到虞露露面前，散发魅力，“今天打算做什么？” “你看看还缺什么活没干。”虞露露气定神闲。 徐云峰洋洋得意地勾起嘴角。 反正不管做什么，虞露露的气运都会流向他。 他伸手说了句“任务”，立刻就有人送到他手上。 “修藤椅。”徐云峰双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落在那藤椅上。 他皱了皱眉，有点诧异地走到藤椅面前，“这藤椅是坏的吗？” 虞露露背着手站在他身后，“我看是好的，不用修了。如果吴婆婆坐着不舒服，我回头买一个新的送给她。” “搭葡萄架。”徐云峰指着连葡萄藤都铺好的架子，“这是什么时候装的？” “不知道。”虞露露耸肩。 “铁丝网……”徐云峰走到田里，脸色有点难看，“也弄好了。屋顶呢？屋顶也修好了？” 他扭头看向虞露露，后者开了一罐咖啡，咕咚咕咚喝完了。 小爱很兴奋：“露露，你看他的表情好好笑啊！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大半夜把这些任务都做完？” “因为徐云峰掠夺气运的关键不是我做什么，而是和我一起做。如果我是女主，按照剧情，我做的事情都会有回报，徐云峰抢走的正是属于我的回报。” 就算虞露露摆烂，什么都不做，只要徐云峰提前知道她接下来的目的，参与进来，龙敖天系统就能把虞露露的回报转移到他身上。 所以虞露露半夜出动，避开徐云峰，把能做的都给做了。 只是虞露露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龙敖天怎么判定“和她一起”？是和她一起做同一件事吗？那假设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地点，但是做同一件事，徐云峰也能抢走她的气运吗？ 徐云峰看着虞露露，眼神晦暗。 虞露露回以一个微笑，“只剩一个任务了吧，帮吴婆婆找回项链，你说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徐云峰按住别在领口的麦克风，压低的声音仿佛是干涩粉笔划过黑板，“虞露露，你知道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那个废物空间告诉了你什么？” 小爱恼怒：“露露，他骂我！”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废物系统？”虞露露面无表情。 徐云峰盯着她看了半天，似乎有点明白了，松开麦克风，“我知道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他猜到自己能听到系统任务音了？ 虞露露表面没任何波澜，实则内心已经在打鼓。咚咚咚，这一刻她就和上战场的将军一样忐忑。 “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徐云峰很自信地说。 虞露露：“……” Excuse me？ “用这种拙劣的方法，你真的很可爱。我也有点舍不得了，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云峰忽然抬起手想去撩虞露露的头发。 虞露露瞳孔地震，身体向后仰，几乎做出了和黑客帝国里男主躲子弹一模一样的姿势。 她不可思议的柔韧度也让徐云峰呆住了。 趁这两秒，虞露露也反应过来了，“不就像你说的，还要我解释什么？” -- 第48页 徐云峰并非真那么自信，他只是想诈自己。 “那我正式宣布，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女人。”徐云峰抓住虞露露的手腕，想把她拉进怀里。 虞露露一招乌鸦起飞，把自己旋出去了。 徐云峰低头看着连一点温度都没捕捉到的掌心。 虞露露头有点晕，站定了晃晃脑袋，“既然是这样，你说的很重要的信息是什么？” 徐云峰摩挲指腹，垂眸掩住眼底的狠辣，忽然快步靠近虞露露。 虞露露抬起手臂，比出交警逼停的姿势，“你爱说不说吧。” “好吧，就当我的诚意。”徐云峰眨了眨电眼，嘴角微扬，“你已经是女主了。” 哦，这件事啊，早就知道了。 虞露露还以为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没有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徐云峰皱了皱眉头。 “我本来就是女主，用得着你告诉我？”虞露露装糊涂。 “不是你的身份。”徐云峰有点绷不住，她实在太蠢了，和蠢人说话真累，“是说你现在已经是其他持有者的对手了。本来没有与你为敌的理由，现在有了。” 虞露露波澜不惊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诧异和惊恐。 她害怕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相信。”虞露露双手环胸，“你之前才说我不是女主，现在又说我是，为什么？” 徐云峰愣了一下。 “看吧，你解释不了。”虞露露心中窃喜，总算有她知道而许云峰的不知道的事了，“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些，那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提前做完任务，一是我想多点时间帮吴婆婆找项链，二是我想多挤一点时间休息。既然你说你有办法找到项链，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徐云峰：“你说这些事都是你做的，有拍下来吗？” “没有，但是任务已经完成了。” 徐云峰终于卸下伪装，眼神变得阴沉。 他嗤笑一声，“虞露露，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没有拍下来，谁知道是你做的？你这么喜欢学雷锋，去为人民服务吧，别当明星了。” “你匿名捐过款吗？”虞露露忽然问。 徐云峰皱眉，“你在跑题？” “我是不是艺人，和我做不做好事不冲突。你的人生准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撒谎、欺骗、伪装甚至假装喜欢对手，但我的人生准则就是做我认为有意义的事，为此我愿意站在角落。” 徐云峰用看珍稀动物的目光审视了她半天。 “这一局算你赢了。”他举起双手，看似是投降的手势，脸上却带着玩世不恭。 不得不说，这幅野心勃勃的样子更适合他，比装出霸总深情的模样顺眼多了。 “现在才第三天，还有二十七天，慢慢来。” 第26章 放狠话？ 虞露露怂了。 她不知道龙敖天系统还有多少能耐，这次让徐云峰吃瘪，未必下一次也能赢。 但是她得崩住，不能让徐云峰觉得她心里没底。 虞露露梗着脖子，“我等着。” 孙飞扬与摄影师沟通完，朝他们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啊，刚才我看见虞小姐跳来跳去的，在玩游戏吗？” “哦，不小心有一条很虚伪的虫子掉到了我衣服上。”虞露露拍了拍袖子，“现在没有了。” “虫子也分虚伪？”孙飞扬一脸新奇。 “是啊，有的虫子飞到人身上会故意咬一口，有的虫子明明想咬人还要装样子。”虞露露故意望向徐云峰，“徐先生，你有见过这种虫子吗？” “牙尖嘴利。”徐云峰冷笑一声，把任务清单塞到孙飞扬怀里，“虞小姐很不想拍摄，她可能对镜头过敏，昨晚悄悄地把所有任务都给做了，我们这组完成任务了。” 孙飞扬愣了愣，拿起清单，“全部？虞小姐，你为什么不和徐云峰一起行动？” “昨晚喝了咖啡，实在睡不着，就过来干活，不知不觉做了好多事。”虞露露摊手，“徐先生说得对，我就是个活雷锋。” “咖啡。”徐云峰又冷笑。 孙飞扬挠了挠头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俩昨天不还挺和谐的吗？怎么今天火药味儿这么重。林晨和韩海诚那组已经闹掰了，不会你们也不合吧？” “哪有，我很欣赏虞小姐，整个娱乐圈她最有奉献精神，值得学习。”徐云峰眼里掠过不耐烦，“你告诉郑导，我们这组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虞露露：“不，还没完成，吴婆婆的项链还没找到。” “下午就能找到了。”徐云峰抱着右臂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肌肤上跳跃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不过你也不会和我一起做任务，不是吗？” 孙飞扬看了看虞露露，又看了看徐云峰，默默地举起清单盖住脸。 这次综艺拍摄地是不是风水不好，嘉宾都闹掰了。 听说王鹤源和吴秀丽那组亦频频出状况，王鹤源的粉丝在超话议论吴秀丽，甚至有网暴倾向。 只因为吴秀丽帮忙带孩子的时候，王鹤源也搭了把手，有工作人员觉得温馨就拍下发在私人号，被粉丝找出来后骂吴秀丽不要脸，配不上哥哥。 王鹤源有一个大粉是英雄之旅赞助商老板的女儿，连招呼也不打就说要来探班。 -- 第49页 这里是山中村庄，又不是上淮影视城！这些粉丝为了追星连安全都不顾吗？ 孙飞扬：“既然还有一项任务没完成就不能跟郑导说，虞小姐，你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虽然愿意做任务是好事，可是我们是在录节目，没有素材怎么剪辑。” 虞露露：“不是还有徐先生的镜头吗？” 孙飞扬一怔，“是有他的镜头，那到时候播出全是他，你不在意吗？” 虞露露摇摇头，“没关系。反正徐先生粉丝多，热度高，他的镜头多，节目的收视率也会高。” “你倒是很看得开。”孙飞扬询问徐云峰，“那今天的拍摄——” “既然她想休息，那就去休息。”徐云峰说完转身走进里屋，连表面敷衍也不愿了。 小爱悄声说：“这个徐云峰变得好快啊。” “哪里是变，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虞露露不明白，原主到底是怎么被他坑的？ 孙飞扬舒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角薄薄的汗，“幸好是在山里拍啊，不然咱节目的瓜都够上热搜了。” 头条肯定是“英雄之旅嘉宾纷纷反目”。 “对了，我天亮的时候看到了大猴子，估计是来找小猴子的。”虞露露提醒道，“我担心那些猴子会攻击村民，但看样子它们智商很高，现在还只是在观望。” 孙飞扬哎呀了一声，“晓然他们已经出发了，不然直接把小猴子还给大猴子就好了。” 虞露露萌发出担心。 如果林晨在去道观的途中遇到了大猴子，会发生什么事？那些猴子会攻击他吗？ ** 吴亨用砍刀劈断拦路的灌木，“这条路太久没有人走了，大家小心点，别被刺刮伤。” 林晨肩膀上的小猴子四处张望，兴致勃勃地拽着他的外套。 林晨偶尔从口袋里掏一个坚果给它吃，一人一猴相处甚好。 沙沙。沙沙。 林晨听到了奇怪的摩擦声，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茂盛林木投下厚重阴霾，遮得严严实实的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会是蛇吧？ 林晨立刻叫住吴亨，指着斜上方：“那树上有声音。” “山里小动物很多。”吴亨拾起一根断了的树枝，抛向林晨说的方位。 树枝卡在了树冠里，叶子像雨一样淅淅沥沥飘落。 “应该是松鼠。”吴亨判断道。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把树枝抽进树冠里，然后丢了出来，刚好砸在吴亨的腿上。 忽然之间所有树冠都在沙沙作响，节目组仿佛被围住了。 一双双眼睛亮了起来，盯着这些闯入领地的人类。 林晨头皮发麻，“是什么东西！” 他紧张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猴子反而很高兴，兴奋地鼓起掌来。 ** 徐云峰走进里屋，吴婆婆热情地拿出那盒发霉的礼饼给他吃。 他刚刚吃了瘪，没什么敷衍的心情，直言拒绝了。 吴婆婆没生气，她也不可能生气。系统告诉他，这个老太太对他的好感度拉满了，不必费心讨好。 这里面有他自己的两分功劳，剩下的来自虞露露的女主光环。 “叮咚……” 又来了，又有新任务。 徐云峰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我现在不想接任务。” “只不过被戳穿了一次就这么气馁，你果然比不上翁行舟。”系统嘲讽道。 “那你去当翁行舟的系统啊。”徐云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不是说虞露露的空间是个废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已经看穿我们了。” “是看穿了你，和我没关系。”系统口吻依旧冷冰冰的，“你难道想要回到最初吗？回到你还是名不见经传小人物的时候？” 这句话戳中徐云峰的痛处，“我当然不想，但前提是你这个系统能有用。” “我选择的任务都对你有好处，问题是你能不能做到而已。是你太明显了，才会被她发现破绽。看样子她现在已经知道不能和你在同一个镜头下了，对原来那个虞露露的招数，对这个虞露露不管用。你要想新的办法。” 徐云峰抿了抿嘴唇，“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3540。” “这么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才这么点积分？”徐云峰骂道，“我都说了你比不过翁行舟的系统，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费我的积分？” “不然呢？什么也不尝试，坐以待毙吗？女主消失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软柿子是好捏，但不止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你再怎么逃避也没用，想要在这个世界登上巅峰，你必须打败翁行舟。还是说，你到现在依然天真地以为能攒够积分回原来的世界？” 徐云峰垂下眼帘，慢慢攥紧了拳头。 半晌，他开口问道：“商店里有什么能对付她的道具？” “没用的，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你的道具对她起不了作用。不过，你知道谁可以。” 屋外，虞露露好奇地往里面看。徐云峰坐在吴婆婆旁边，一副很关心老人家的样子。 小爱：“露露，你不回去吗？” “我要是回去了，龙敖天系统又弄了个些新任务，我不知道怎么办。而且他说有办法就有办法吗？要是他找不到项链，我就要想想办法。” -- 第50页 “可万一龙敖天系统的任务是和你一起找到项链呢？那他又会偷走你的气运了。” “其实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你看啊，假设我现在在别的组，但是我们做的是同一件事，那么他能不能偷走气运呢？这里或许有我遗漏的关键。” 除非虞露露换组，不然接下来二十来天，还是得和徐云峰一起做任务。 她总不能每次都半夜偷偷把任务做了吧。 忽然虞露露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赵强。只有强哥有事会给她打电话，其余的人都是视频通话。 出乎意料，来电人是林晨。 林晨有她的微信，为什么打电话？ 虞露露诧异地按下接通，还没“喂”一声就听到林晨的鬼哭狼嚎：“虞露露，我被劫持了！” 虞露露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我被猴子劫持了，好多猴子，到处都是猴子！” 虞露露将手机拿得远一些，免得耳朵被震聋了，“林晨，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刚才我们在去道观的路上，然后一群猴子爬到树上，堵住了离开的路，它们是冲着小猴子来的，我以为……” 林晨以为把小猴子交还给大猴子就没事了。 没想到小猴子跳到大猴子面前，叽叽咕咕，手脚并用地比划了什么，然后那些猴子就围住了他。 其他人惊呆了，王晓然想冲上去但被向导吴亨拦住了。 “这山里的野猴子发起疯来很可怕的，先看看它们要干什么，别冲动，要是起了冲突以后村里人也会遭殃的。” 这些猴子的智商高得离谱，仿佛知道林晨是好心送小猴子回家的，它们并没有扑上来挠他，而是向他表达了友好。 危机解除，林晨松了口气，当即讷讷道：“那既然我帮你们把孩子送回家了，我，我也回家了。” 猴子让开了路。但并非让他离开的路，而是通往道观的路。 林晨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回去了。”林晨指了指来时的路，怕猴子听不懂，还有样学样地叽叽咕咕几声。 小猴子抓住他的裤腿，灵活地爬到林晨脑袋上，揪着他的头发指向前方。 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了，猴子不是要伤林晨，而是要请他去家里做客。 吴亨连忙说：“答应它！” 林晨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我不要去花果山！” “猴子很霸道的，你最好不要拒绝它们。否则……” “否则什么？”林晨汗毛竖起来了。 第27章 “否则它们会把你抬走！”吴亨说，“我小时候听我阿嫲讲过一个故事，一个书生赶考路上住在荒废的屋子里，半夜一只猴子跟他讨吃的，书生就把仅有的一个梨给了它。第二天晚上猴子来邀请他去山里，他不肯去，于是来了一群猴子硬是把他抬走了！” 林晨快哭出来了，“然后他就被吃了吗？” “没有啊，他发现猴子的窝在一个前朝王爷的坟墓里，书生便拿走了很多金银珠宝，后来虽然没有考上状元，但是靠着那些财宝经商成为当地很有钱的乡绅。” 王晓然忍不住多嘴，“你说的不是猴子，是西方的龙吧？” 吴亨：“什么龙？” 王晓然：“喷火龙啊，西方的龙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所以会把宝石王冠金子什么的囤在洞穴里……” “你们不要聊天了啦！”林晨带着哭腔咆哮，“所以我怎么办了啦！” 吴亨走上前，两只大猴子立刻炸毛，对着他露出獠牙。 “你跟它们说我也是朋友，我陪你一起去。”吴亨对王晓然说，“你们人太多了，强行阻拦的话猴子会挠你们的。我熟悉这里的地形，我跟他一起去，再带他回来。” 王晓然：“我先问问郑导……” “猴子可不是人，没那么多耐心。” 动保的工作人员也在，王晓然征询了他们的意见。他们也同意吴亨说的，洪波山的猴子出了名的凶狠，不然也不会被当地百姓封为“居士”了。 我国地大物博，许多地方除了供奉儒释道三教的正神，还有奉孤魂野鬼、山林精怪的。 其实这些生物有迹可循，或因强大，或因神秘而为人类所忌惮，人类将它们的模样加工想象，塑成泥像供人膜拜，亦是试图向它们祈求平安和庇护。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失去”林晨了，还不如乐观点，让林晨把摄像机带上。 就这样，他觉得自己被“卖”给了猴子。 虞露露刚提起来的心又落下了，“那吴亨呢？你们现在在一起？” “当然了！”接着虞露露听见吴亨打了声招呼。 “晓然说他们先回去，弄一台无人机跟着。”林晨嘀咕，“出动高科技有什么用，我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吗！” 虞露露：“不是还有救援队吗？” “嗯，救援队说会全程跟着，但是吴亨说猴子是洪波山的霸王，他们跟得太紧会惹恼猴子。”林晨抱怨，“虞露露，你怎么一点朋友的担当都没有啊。” “我怎么没担当了？” “你要是有，你现在就应该飞奔来团聚。” 虞露露：“……”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猴子确实没恶意。 “要论对猴子的理解，没有人比住在洪波山的村民更懂了，你听向导的就不会有事。”虞露露清了清嗓子，“我记得有人说过他可是‘猴哥’，回花果山和回家差不多。” -- 第51页 林晨傲娇地哼了一声，“我要是齐天大圣，你就是沙师弟。” 虞露露很配合，“猴哥，师傅被妖怪抓走了，早点回来！” “被妖怪抓走的是我好吧！”林晨叫苦不迭。 虽然随行的工作人员把身上带的充电宝都给了他，但万一这群猴子觉得林晨好，非要他留上三天三夜，他岂不是完蛋。 林晨贫了几句就挂断了，他要留着手机电量。不过他要求虞露露时刻待机，如果他真的被猴子五花大绑，跟朋友聊聊天还挺安心。 原本虞露露还挺紧张的，担心徐云峰出奇招杀她个措手不及。 林晨这个小插曲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想想林晨的处境，再看自己就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 过了几个小时，虞露露把这两天干的活都收尾了，她一直竖起耳朵聆听系统任务音，但这录制都快结束了，龙敖天系统迟迟没有动静。 就这么消停了？虞露露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他们的任务是收拾屋子，把吴婆婆丢失的项链找出来的。 但徐云峰没有动一屋子杂物，说老人家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就这么闲坐谈天到太阳西斜，工作人员送来一个包裹，说是徐云峰的。 徐云峰走到镜头外，当着虞露露的面拆开包裹，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看来是粉丝送的。虞露露猜想。 等他打开盒子，虞露露才看清里面放着一条项链。 这项链说旧不旧说新不新，是几十年前流行的相片盒项链，从国外传进来的。 银色相片盒表面用磨砂纸打磨过，亮可鉴人。 虞露露常在电视剧里看见这种项链，一般里面会放一张照片，睹物思人。 粉丝把自己的照片放在项链里送给了偶像？ 虞露露心里一堆问号，不禁凑上前去。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身穿中山装，看着镜头，笑容温暖。 就是这照片并非纸质泛黄，而是加了一层泛黄显旧的滤镜，看着怪怪的。 虞露露一头雾水，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吴婆婆的项链？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哪里找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完成任务了。” 徐云峰拿起项链，转身走进屋里。 接下来一系列操作把虞露露看懵了。 徐云峰把项链藏在袖口，打开一个破旧桌子，佯装从角落里找到了项链，递到吴婆婆面前，“婆婆，这就是您要找的项链吧。” 吴婆婆年老眼花，接过项链细细打量。 她把照片凑到眼前，眼眶渗出泪花，“是，是他……” 徐云峰勾起嘴角。 多简单的事，何必浪费时间。 但紧接着吴婆婆又露出茫然神色，“不，照片是他，但这不是他送给我的项链……” 徐云峰一怔，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 他都把老太太的好感度刷到顶级了，按照系统所说不管他讲什么做什么，老太太都会欣然接受。 知道了他所想的龙敖天系统不咸不淡地为自己开脱，“我不可能有问题，该不是你又被虞露露算计了吧。” 徐云峰没空理它的冷言冷语，他拿过项链，“婆婆，这就是您的项链，在您家里找出来的，这上面的人是您的丈夫吧？” “是他，可是……”吴婆婆有些混乱了。 “就是他没错。” 徐云峰重复了几遍，吴婆婆双眼蒙上毛玻璃，接受了他的说法，“嗯，就是我的项链，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真好。” 虞露露站在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觉出猫腻。 他们组的任务算是都完成了，十分圆满，可以提前到广场集合。 郑卸给每一组三天时间，任务截止时间是早上六点。 虞露露这组完成任务后可以任意支配时间，也可以看看节目组有什么安排，决定是否参加。 虞露露把麦克风摘了，走到徐云峰面前，“你怎么知道吴婆婆的项链是什么样子？” 徐云峰喝了口水，舔去嘴唇上的水渍，眼神冷漠，“如果你是我，会回答吗？” 不说就不说，虞露露已经有所猜测，“这个快递是从县里发来的，发件人姓吴，叫吴小梅，应该是女的。知道吴婆婆最宝贵的项链是什么样子的，只有见过它的人，也就是她的女儿。所以你联系了她的女儿，找人做了一个很像的。” 徐云峰扯了扯嘴角，“活雷锋，又要说你那些大道理了？” 他想听，她还不想说呢。 刚刚徐云峰说“项链是你的”时，吴婆婆明显有所抗拒，但是徐云峰多说几次就把她洗脑了。 敷衍了事也就算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别人的真情实感？ “想来你的粉丝在你眼里也是工具人。” 虞露露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天真至极，把徐云峰逗笑了。 为他花钱的当然是工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登上这个世界的顶峰。 “雷锋，你想做好事就去找吧，不妨告诉你，那条项链早就被弄丢了，老太太最后一次拿给她女儿看的时候她女儿带走了，本来想当个纪念，结果在路上丢了，鬼知道现在哪里去了。”徐云峰摊开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会说那就直接告诉她，不要弄个假的骗她。可是这样做对我有好处，能用钱摆平的事何必浪费时间。也只有你会想着做没用的实话，做没用的‘好事’。” -- 第52页 说完他跟虞露露擦肩而过，轻轻撞了她一下。 “我也奉劝你一句，别和世界抵抗，小心浑身是伤。” -------------------- 作者有话要说： 虞露露：不慌不慌，有个比我还惨的。 林晨：…… 第28章 广场。 郑卸在黑板上绿队下方打了个钩。 英雄之旅第二季预计拍十一期，去掉最后一期收官，剩下十期平均每期分配素材是三天。录完三天后所有嘉宾的素材都会送到剪辑组，于每周六在苹果APP上独家更新。 村长端来了抽签箱。 郑卸：“你们是最快完成任务的一队，现在抽取下一户人家吧。” 徐云峰随便拿了一张，向镜头展示。 “吴海。”村长介绍吴海的家庭背景，“他是个苦命人啊。我们村刚刚接电线的时候他才七岁，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半夜一个人爬上去被电了，两条手没有了。他有一个妹妹，三年前搬去县城里了，说要来接他去城里住的，后来却没来。听说他妹妹过得也不好，因为生了个女孩被婆家嫌弃，丈夫经常又打又骂的。” 他们这一组的向导仍由吴响担任，若无意外接下来十一期都是吴响负责和村里人交流，把任务清单整理出来。 “有一个游戏任务，可以攒积分，你们俩有没有要参加的？”郑卸问。 虞露露答应了，徐云峰因说疲乏回去休息了。 游戏任务是爬到红豆树上摘一小筐红豆。 洪波山里有许多红豆树，最高能有三十米。当地人自小爬树，都是一把好手。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可以不仰赖工具就轻松攀到树顶，年纪稍大力不从心的也能利用工具。 当地人叫这爬树的工具为“猫爪子”，因为它有两条又尖又长的前钉，和他们用来钉在山壁上过栈桥的工具一样，都能牢牢地抓在树上。 后半部分呈鞋状，双脚踩上去，用绑带牢牢扣住，用力往树上一攀，腰上挂着紧扣树身的安全带，借力上爬。 为了虞露露的安全，节目组事先在树顶放置了威亚，因此就算她爬到中途掉下来了也不会有事。 工作人员帮虞露露穿威亚时，郑卸走过来，“虞小姐，你今晚来参加夜谈吗？” “夜谈？” “就是和大家在一起聊天，在节目里是单独的环节，叫‘夜谈’。”郑卸说，“你这两天都没有来，现场气氛其实挺好的，大家坐在一起吃吃东西聊聊天，剪进节目也好看。” 虞露露听出了郑卸的弦外之音，“好，我今晚会来的。” “我听说你现在和林晨关系不错，有空你可以和他聊聊天，开导一下他，有些事不要太在意了，都是工作。” 郑卸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在镜头前不好说出口，又或者担心被有心的人听去。 虞露露明白他的意思，郑卸想让她说服林晨别和韩海诚闹得那么僵。 但是昨天郑卸不还同意了林晨脱离队伍去做别的任务吗？ 肯定发生了什么虞露露不知道的事。 向导先示范了一遍爬树的方式，虞露露再上。这项爬树挑战比起从万丈高空过栈桥简单多了，她一次就过了。 工作人员在积分板上涂格子，林晨的有一格，虞露露的两格，其他人都还是空白的。 虞露露想私下找郑卸问问怎么回事，解下威亚之后便去导演组的小屋了。 小屋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二十几个女孩子堵在那里。 林乔推开门走出来，“你们现在还不能过去。” “为什么？”站在最前面的少女一身名牌，满脸写着不悦，“只要保证不打扰拍摄不就好了，我们可以远远地看着。” “对啊对啊。”身后的女孩子们跟着起哄。 林乔露出一个不那么真诚的笑容，“齐小姐，王鹤源还在拍摄，你们这么多人肯定会干扰拍摄的。”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我要来探班，我就一定要见到他。你们要是拦着我，我就打电话给我爸，明天就撤资。”少女作势拿起手机要打电话。 林乔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劝阻道，“好，你可以去，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其他人要等到拍摄结束。” 少女脸色稍霁，“也行吧。” “会长，那我们怎么办？” “对啊会长，我也想见哥哥！” 少女抬起手示意她们安静，“大家不要着急，都已经来了还怕见不到哥哥吗？这次探班来回路费和住宿费都由我出，你们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现在见不到，晚上就能见到了。这样吧，大家先到处逛一逛，去看看哥哥住在哪里嘛。” 说完少女趾高气扬看向林乔，“你带她们去。” 林乔：“齐小姐，那是艺人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出，而且王鹤源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其他人——” 少女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喂，姜秘书，我爸呢？他在开会？行吧，那你告诉他，我对英雄之旅这个综艺很不满意，让他撤资，马上。” 林乔脸色青白，转头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也翻了个白眼，重新堆笑，“好，只是去看一看，只要大家不进去就行。” “早这样就不好了，矫情。”少女嘲讽地笑了一声。 林乔按捺住怒火，叫来工作人员，“小于你陪齐小姐去王鹤源那里。” -- 第53页 “露露姐！”身后忽然有人拍了虞露露肩膀一下，回头一看是田野，“露露姐，你在看什么啊。” “那个人是谁？”虞露露指了指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离开的少女。 “哦，天海金融的大小姐齐雪瑶。她是王鹤源全国后援会的会长，这次带了二十三个会员来探班。” “你怎么知道是二十三个人？” “我们要关注艺人超话的嘛，齐小姐这次探班阵仗很大，在王鹤源超话里刷屏了。二十三是因为王鹤源是1月23号出生的。” 虞露露：“那加上她不就是24了？” “她是那个1嘛。” “小野。”林乔正烦恼让谁管这二十三个人，瞥见了田野便叫她过去，“你带她们到处逛逛。” “啊？”田野汗颜，“乔姐，到处逛逛是去哪里啊。” 林乔把她拉过去，“就是到处看看，别去危险的地方，在村子里晃一晃就差不多了，看看王鹤源住在哪里，对了千万别让她们进去。” 田野：“乔姐，我觉得我管不住这么多人……” “那就多找几个。”林乔捏了捏她的肩膀，“相信你可以的。” 等田野领着那二十几个女孩子走了，林乔这才看向虞露露，“虞小姐，你找郑哥吗？他有事不在。” “那我可以问你吗？”得到林乔的肯定之后虞露露才说，“刚才郑导跟我说让我开解一下林晨。” 她不用讲太多，林乔这样的人精已然明白了，“昨晚的‘夜谈’，韩海诚说了一些不好的话，郑哥找他聊天，不是特别愉快。” “什么不好的话？” “就是他年轻时候干过的事，当什么可炫耀的拿出来说……”林乔复述了一遍韩海诚的话。 虞露露觉得她如果是郑卸，也会认为韩海诚不该说，“所以郑导找他是想跟他说不要在镜头面前说这种事？” “肯定的，他也是为了韩海诚的荧幕形象着想。但是韩海诚发脾气，拿林晨中途脱离队伍说事，说这件事是他的问题。他不应该同意林晨去干别的，让韩海诚一个人做那么多任务。还说像林晨这种小鲜肉的粉丝都是疯子，到时候说是他逼走林晨。总之吵了一架，郑哥被骂得很惨。” “他们俩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虞露露记得一开始郑卸还说韩海诚是他的朋友。 林乔意味深长地说：“娱乐圈里的朋友和你别的圈子的朋友不一样。越是钱来钱往的圈子，越考验人性。” 这时她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林乔拿到嘴边，“怎么了？” “吴秀丽被打了！” 林乔和虞露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林乔：“被谁打了？” “一个女的不知道是谁，小于领过来的。” 林乔刚平息的太阳穴又疯狂跳了起来，“那是宁雪瑶，咱们节目赞助商天海金融老板的女儿。她是来探班王鹤源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打吴秀丽？” “我也不太清楚，乔姐你快过来吧。郑导没开对讲，我给他发消息还没回。” 林乔目光中带着点询问，“虞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得先去处理这件事。” “没事，你去吧。” 目送林乔离开，虞露露回到住处。大概半小时后吴秀丽也回来了，哭得妆都花了。 虞露露闻声便开门出来，吴秀丽像只觅到窝的小兽撞进她怀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虞露露想不出什么安慰她的好主意，就把这两天知道的她喜欢吃的零食都拿出来了，放在一起送给她。 吴秀丽化生气为力量，坐在虞露露房间的沙发上，拆开薯片和可乐大快朵颐起来。 “那个宁雪瑶是不是有病啊，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王鹤源吗？！她那么有能耐怎么不直接让王鹤源入赘啊！你是不知道王鹤源有过多少个女朋友，他简直就是个打桩机！还在宁雪瑶面前装出一副很有男德的样子，恶不恶心啊！” 吴秀丽一个劲地骂，一边骂一边喝可乐，最后打了个一个厚厚的嗝，“我吴秀丽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虞露露你一定要远离圈内人，千万不要和圈内人谈恋爱，尤其有那种女友粉老婆粉的！你永远不知道这些粉丝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虞露露看着她右半张脸上连粉底都被打没了的掌印，也感到阵阵害怕，“我记住了。” “我待会儿就去跟郑导说换组，老娘不和他一组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千年难遇的香饽饽啊。虞露露我和你一组好不好？” 吴秀丽上一秒还怒目圆睁，下一秒双手合十，楚楚可怜双目发潮地看着虞露露。 第29章 虞露露同情吴秀丽的遭遇，如果她是吴秀丽，肯定也会换一组。 而现在虞露露识破了徐云峰的诡计，她也不可能在接下来二十几天里屡屡半夜做任务，因此说不定这次换组是一个好机会。 “好。”虞露露立马答应了，“要是能和你一组当然好了，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现在的队友。” “相信我，你这个选择是明智的。”吴秀丽握住了她的手，“本来就应该姐妹手牵手一起走，你别以为只有王鹤源的粉丝这么恐怖，徐云峰的粉丝也是。我听说他的粉丝十个有九个是老婆粉，看到徐云峰就往他身上扑的那种。” -- 第54页 因为他魅力值高嘛。 “那徐云峰也有齐雪瑶这种粉丝吗？”虞露露问。 “这个……好像没有。”吴秀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饶是酷爱八卦如她，印象中也没有见过徐云峰有这种疯狂粉丝，“你这么一问我才发现，徐云峰的粉丝虽然都是女友粉老婆粉，但是她们很和谐诶。” “哦……”虞露露又懂了。 把徐云峰比作狮子，粉丝就是他所属领地内的母狮子。母狮子们彼此和谐，不会主动离开领地去攻击其他母狮子。 除非是外来母狮子主动入侵，比如姚云被蛊惑之后虽然对虞露露充满敌意，但不会主动害虞露露。 同样有很多粉丝，王鹤源的粉丝远远比不上徐云峰的粉丝忠诚。 王鹤源需要在齐雪瑶面前装出男德毕业，而徐云峰根本不用在意他的“后宫”是怎么想的，她们心里只有他。 忠诚的工具人，始终守护在“王”的身侧。 那如果徐云峰的魅力值高到连男性都对他言听计从，他的女粉会是什么样子？ “虞露露，虞露露？”吴秀丽见她发起呆来，手挥了几下，“你在想什么呢？” “郑导刚刚跟我说要多参与一下夜谈，出了这件事，你今晚还打算去吗？” “当然要去了，我要跟郑导说换组。”吴秀丽拉住她的手晃来晃去，“你千万要站在我这边啊，要是徐云峰不肯换的话。” 是啊，如果徐云峰不肯。徐云峰已经放过狠话了，虞露露觉得他肯定有后招，大概率是不会换组的——不然怎么坑她？ 离到广场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吴秀丽去洗澡了，虞露露便找出原主和徐云峰大红大紫之前的资料，想解开她的疑惑。 原主出道才半年就“陨落”了，如果流星有划过天际的一瞬灿烂，那原主就是那一瞬灿烂的百分之一，才在一部偶像剧里出演了女四就糊了。 虞露露找出有原主几集。演技稍显稚嫩，但看得出来进步特别快。 原主扮演的是对男主韩舜希穷追不舍的富家女，男主心里始终只有女主，富家女因为得不到男主的爱就恨上了女主，对女主使绊子。 古早偶像剧总有一个被男主拒绝但认为一切都是女主的错的女配，如果很爱男主，那就继续勇敢追求，又或者直接黑化，如果不爱男主，那就潇洒放手，反正下一个更乖。 为了让男主救女主，推进两个人的感情戏，非把女配安排成又冲动又愚蠢的角色，明明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小姐，却根本不在意自尊。 大雨中，原主饰演的富家女在雨里大声呐喊：“韩舜希——” 男主头也不回地走了。 虞露露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拿起薯片放在舌尖。 一个打着伞的路人走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富家女泪流满面，推开路人，在雨中狂奔离开。 虞露露动作一顿，把进度条往回拉。 饰演路人的是徐云峰！ 虞露露第一眼没认出来，彼时的徐云峰五官没什么大变化，却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 这个时期的他完全就是个路人甲，和原主同框时绝对不会有人把他跟现在的大明星联系起来。 他只出现了一秒，直到这集结束也没有戏份。 虞露露点击暂停，“小爱，徐云峰和原来的女主一起拍过戏吗？” “是啊，上一个主人拍的第一部戏就是这个，徐云峰当时是跑龙套的，还找过她合影呢。” “那你知道是他拿走了女主气运吗？” “我只知道是龙傲天系统干的，而且他那时候不叫徐云峰，大家都叫他小徐。” 虞露露想了想，“气运流走的时候你会有感觉？” “嗯。” “那你还记得拍这部戏的时候，女主的气运都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小爱冥思苦想，“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但是拍哪场戏的时候我倒是记得。比如你现在暂停的这一场，就是结束了之后我感觉她的气运减少了。” 虞露露合掌，“好，那我们就把有女主戏份的剧集都看一遍，气运减少的时候你就指出来。” ** 吴秀丽换好衣服，敲响了虞露露的门。 虞露露似乎心情不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穿着一套黑色运动外套，扎起高马尾，相较吴秀丽的可爱兔子睡衣多出几分清爽帅气。 吴秀丽自然而然地挽过虞露露的胳膊，“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啊。” “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虞露露已经知道龙敖天系统是怎么抢走女主气运了。 虞露露和吴秀丽信步从彩灯小路走到了广场。 徐云峰和王鹤源已经到了，正围着韩海诚聊天。 吴秀丽看到王鹤源，那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王鹤源瞥见她来，反倒心无芥蒂地打了声招呼，“吴小姐，你还好吗？” 这句话在吴秀丽看来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粉丝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一巴掌，他还能不咸不淡地问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 吴秀丽往长凳上一坐，“我好不好，是要看你怎么管你的粉丝，而且她到现在都没跟我道歉。” “雪瑶她只是误会了，我替她向你道歉。”王鹤源起身，结结实实地给吴秀丽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 第55页 韩海诚开口道：“我听说你们的事了，齐小姐肯定是误会了，现在小王也给你道歉了，你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做人要大度。” 吴秀丽确实想要王鹤源道歉，可王鹤源鞠躬后她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恼火了。 王鹤源见她不说话，“你要是还不高兴，我让你打一巴掌。” 吴秀丽：“凭什么？打我的是齐雪瑶，既不是她道歉也不是她挨巴掌，王鹤源，齐雪瑶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吗？是因为她是你的粉丝，还是因为她家里有钱？” 王鹤源一愣，脸又青又白，“吴秀丽，胡说八道什么。” 吴秀丽唰地站了起来，看向郑卸，“郑导，我要换组。” 郑卸：“……” 一个副导啪的一声把手掌按上脑门，“全军覆没了。” 吴秀丽再次重申，“我要换组，不然接下来我和他做任务还得穿航空服，还得隔着五十米，否则就有一个疯婆子冲过来打我。” 韩海诚：“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个的，就为了点小事闹腾，心眼真小。” 他因为吴秀丽想到了林晨。 这时徐云峰忽然站了起来，“郑导，这样吧，我和吴秀丽换。”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虞露露。 她刚刚看完了原主拍的唯一一部电视剧，还从小爱那里知道了很多“小徐”做过的事。 小爱感觉到原主气运消失，都是在原主和小徐同框后。 因此虞露露明白了，和徐云峰一起做任务也没关系，但不能与他同框。 他就像一个影子，贴在虞露露身后，她面向光明得到的能量便不知不觉地流向他。 就像海龟背上的藤壶，一点一点，日积月累，悄无声息地拖垮了它。 她知道了徐云峰的把戏，正在上风。 徐云峰才放过狠话，虞露露认为他肯定会想出新的办法害自己。 ——此时却提出了换队伍。 两人同队时虞露露都会想办法避开同框，变成两支队伍岂非更不容易。 还是说徐云峰放弃坑她的想法了？ 对虞露露而言换到吴秀丽的队伍肯定是好事。 郑卸有些诧异。 他刚才从孙飞扬那里知道虞露露和徐云峰不对付，正想晚点找虞露露聊这件事。 眼下徐云峰提出换组，而吴秀丽也和王鹤源不合，双方交换队友最合适不过。 “你们俩不会是提前商量好的吧？”郑卸摸着下巴。 吴秀丽立刻反应过来，“郑导，反正徐云峰也想换，那就让虞露露和我一队，他和徐云峰一队。” 郑卸：“我知道你和王鹤源因为什么事起争端，但是徐云峰，你和虞露露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你也要换队伍？” 徐云峰淡淡扫了虞露露一眼，“郑导，我和虞小姐有分歧，某些观念不合，不适合当队友。” 郑卸：“可是综艺就是要出戏，又不是什么不可化解的大矛盾，你们俩在相处中成为互相帮助的挚友，这是观众想看的。” 徐云峰：“我的粉丝肯定不想看我和一个女艺人成为‘互相帮助的挚友’。” 韩海诚适时笑话道：“郑老弟，你落伍了。小姑娘看咱们这综艺是为了看帅哥，不是看帅哥谈恋爱，男人的综艺本来就不适合有女人。” 这话虞露露和吴秀丽都不爱听，不约而同地用无语的视线扫了韩海诚一眼。 郑卸没有让虞露露和徐云峰炒CP的意思，徐云峰讲了他才想起这节目里的男艺人都有一大群年轻女粉丝，王鹤源有齐雪瑶那般蛮横跋扈的粉丝，徐云峰也有。 吴秀丽已经因此挨了一巴掌，万一虞露露也出事…… 第30章 “我们商量一下。”郑卸把副导都叫到一边去，过一会儿回来了，“吴秀丽和虞露露你们俩一队，但是咱们节目有很多体力活，你们两个女孩会不会有困难？” 韩海诚大手一挥，“这简单，不是还有那个什么林什么，等他回来了，让他和两个女孩一队。我们三人一队。” 副导：“不行，这样游戏规则就变了。” “规则是人定的，这才第一期，改一下会怎么样？”韩海诚给王鹤源抛了个眼神。 要是郑卸不同意，就让齐雪瑶和他说。 林乔出来打圆场，“郑导，要不然就试一期。反正这个分组本来就是为了让嘉宾彼此合作，更好完成任务，分多少组无所谓，重要的是大家互相帮助。” 郑卸无可奈何，只得顺着台阶下了，“你说得对，那就这样吧。” 吴秀丽小声嘟囔，“不能得罪赞助商，也不能得罪圈内大佬，好卑微啊。” 虞露露也感到一阵心酸，还有歉意。郑卸对她也算有知遇之恩了，她能留在这个综艺，郑导是除了份力的。 夜谈录制了三个小时。 说是谈话，其实全程都是韩海诚在吹牛逼，谈往昔。 虞露露记得第一季有比他咖位还大，但是平易近人的大佬，他们说话断没有韩海诚这么讨厌，韩海诚在第一季也没这么放肆。 韩海诚一开始最欣赏的是徐云峰，但今晚他对王鹤源很热情。 仔细想想就知道了，韩海诚之前懒得了解王鹤源，在知道齐雪瑶是他后援会会长后才改变态度。 “……她半夜来敲我的门，我跟她说娱乐圈不缺漂亮的人，缺的是能火的资质。有的人花再多钱捧也捧不红，那都是命。”韩海诚多喝了两杯村民自家酿的果酒，有些醉了，看向吴秀丽，“秀丽，你坐过来一点。” -- 第56页 吴秀丽不大乐意。 她眼下的抗拒心理比平时都要强，因为刚刚韩海诚替王鹤源说话，明显是更看重背后有齐雪瑶撑腰的王鹤源。 她不是没有吃过苦，在异国当练习生，为了出道，一天在练舞室里泡上十八个小时，除了唱歌就是练舞，摔倒无数次，膝盖上的伤口结痂了又摔破了，她从没喊过一声累。 唯有此刻她才真的满心委屈，觉得自己回国是个错误的选择。 “不想过去就算了。”虞露露看出她心情不好。 韩海诚见吴秀丽没动静，“你坐过来啊，我和你说说下一部戏是什么。你知道张昌平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他说让你当女主角，他一定不会拒绝我。” “一部戏而已。”虞露露宽慰吴秀丽。 “虞露露你在说什么悄悄话？”韩海诚不满地扬臂高呼，“说大声点，让我也听听。” 蔡述走到韩海诚身边，“韩哥，你喝醉了，要不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吧。” “我没醉！”韩海诚甩开蔡述的手，嘟囔了句“你算什么东西”，手指吴秀丽，“前辈叫你过来，你耳朵聋了？” 林乔皱了皱眉，对郑卸道：“郑导，先关机吧，别拍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郑卸看向摄影师，“夜谈就录到这里。” 蔡述双手搠入韩海诚腋下，“韩哥，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 韩海诚推开他，“关你什么事！吴秀丽，你不想拍戏了？” 韩海诚往前走了两步，大手忽然按在吴秀丽肩膀上，不顾她惊愕的表情，捏了捏，“你跟我走，我给你讲一下下一部戏怎么拍——” 啪！清脆的一声。 虞露露这一巴掌用了十二分力，心想这老色批脸皮咋这么厚，打得她手心都红了。 韩海诚愣在原地，刚刚看戏的王鹤源忽然反应比谁都快，“虞露露，你怎么伸手打人！” “我也醉了。”虞露露端起桌上的果酒一饮而尽。 众人：“……” 韩海诚被这一巴掌打得酒醒，看清楚动手的是虞露露，怒极之下扬手要还她一巴掌。 他高高举起的手被攥住了。 没有什么英雄救美，虞露露反手抓住了韩海诚的手腕。 韩海诚比她高一个头，按理说力气比她大。却硬是被虞露露钳制住了。 虞露露还补刀：“您这么虚啊？” 韩海诚一时没反应过来：“……” “体虚就少喝酒，脑虚就多喝七个核桃。”虞露露看向郑卸，“郑导，这段不要剪进去，七个核桃没赞助咱们。” 郑卸：“……” 说得好像动手这一段就能剪进去似的！ 眼见韩海诚另一只手也要扬起来，虞露露笑了笑，“韩哥你酒醒了吗？万一没醒，明天热搜头条就是你节目录制现场公然猥亵女艺人，到时候你辛辛苦苦压下去的旧新闻也会被网民翻出来喔。” 韩海诚这下彻底酒醒了。 他看了看停在半空的手臂，和虞露露那宛若铁镣铐紧紧锁着他腕子的手，故作冷静，“你不撒开，我怎么撒开。” 虞露露撒开了。 韩海诚揉了揉手腕，眼见虞露露握过的地方有好大一片红痕，不知道过夜会不会转青转紫。 他却不能籍此发作。 ——不是因为他自认错了。韩海诚这种人不会觉得他错了，若有不如意的，他只会觉着是别人的错，世界的错。 他的字典里没有“错”，只有“丢脸”，令他丢脸的就是虞露露。 气氛过于尴尬，甚至没人敢出来打圆场。 众人都悄悄看郑卸，他是节目总导演，由他调和再合适不过。 同时大家都知道韩海诚背景强劲，而郑卸因为保全虞露露被台长批评，当时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都能听到台长怒斥。 郑卸要是聪明人，一定不会得罪韩海诚。今番若令韩海诚脸上无光，连朋友都没得做。 林乔暗暗拍了拍郑卸的背，她知道郑卸不好出面，有些话还是由她来说。 郑卸却摇了摇头，拦住林乔自己走上前，“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虞露露，你先陪吴秀丽回去。” 虞露露怔了怔，明白郑卸在帮她，立刻应了声好。 韩海诚的心事都写在脸上，郑卸和稀泥来了？他指望郑卸当众、大声地呵斥虞露露，结果他轻飘飘地让虞露露走了？ “韩哥，我们聊聊。”郑卸说着走出镜头外。 吴秀丽靠着虞露露，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土地而是棉花。 虞露露借着光看了看她的脸，吴秀丽脑门上有薄薄的汗，她好像被吓得不轻。 “你没事吧？”虞露露帮她把麦克风取下来。 “想起了一些事。”吴秀丽小脸煞白，“我那时候被公司选进了即将出道的女团，有一天晚上经纪人叫我们去公司，然后带我们去了一个酒店，里面有好多像韩海诚一样的人，一开始聊天聊得好好的，喝了点酒，就借着酒劲对我们动手动脚……” 虞露露安静地听着。 “我当时吓坏了！我要出去，但是好多保镖站在门口，经纪人跟我说这些都是商政两界的大佬，只要他们高兴了，我们团以后就顺风顺水。我出国之前听人家跟我说他们的娱乐圈很脏，女艺人是大佬的玩物，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 第57页 虞露露轻抚她的背，“然后你跑出去了吗？” “没有，那么多保镖我怎么跑得出去。不过我告诉经纪人，我是C国人，如果我在他们国家遭到侵害，我的同胞不会放过他们！然后经纪人就把我带回去了。” 吴秀丽回想当时的场景仍觉后怕，“但是只有我和另一个也是C国人的女孩回了宿舍，其他人第二天才回来的。本来我们团预定八人出道，一个月后有一个女孩退团了，他们说她是自愿的，可是我听她们宿舍的人说她精神出了问题，那个月她每天晚上都不在宿舍！” “难以想象她遇到了什么样的事。” “经纪人还说她是我们团里最漂亮的，又白又嫩，放在国内就是那种‘纯欲风’。”吴秀丽咬了咬下唇，“我以为回国之后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被齐雪瑶打了之后，我还觉得不如回女团。现在看来，去哪里都一样，我就不应该当艺人。” 虞露露送吴秀丽回了卧室，听她讲了一些当练习生时的事，吴秀丽抱着她哭了一阵，睡着了。虞露露给她掖好被角，关上灯退了出去。 吴秀丽的跟镜导演钱苗来看她，“她怎么样了？” “吓得不轻。”虞露露说，“可能她明天不能录制了。” 钱苗一愣，“被谁吓的？” 说完钱苗立刻反应过来了，“我刚从下面上来，郑导和韩海诚吵了一架，把一个显示屏摔坏了。” 虞露露面露惊讶，“吵了一架？” 郑卸对韩海诚的步步忍让，人人看在眼里。 “我看他们俩不像一路人。” “韩海诚是郑导的前辈，都是宁戏的学生。郑导刚毕业的时候，韩海诚还帮过他一个大忙。后来郑导成气候了，还回馈给他几部戏。那时候韩海诚已经过气了，靠那几部戏又红了一把。按说他欠他的人情都还清了，可是世上的事儿哪有这么简单。上一季郑导属意的人选本不是韩海诚，但韩海诚知道了其他嘉宾是谁之后就主动找他，或许是想着还人情吧，答应了。” “我看第一季的时候，韩海诚的镜头不多。” “是，因为这事儿还埋怨了郑导，可是他那奸懒馋滑的样，总做些不入眼的事儿，怎么剪进去。”钱苗忿忿不平，“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吴秀丽跟我说她之前当练习生的时候遇到了潜规则，差点就……今晚韩海诚又让她想起当时的事了。” “PTSD。”钱苗懊恼，“我是她的follow PD，本来应该了解这些事。谢谢你告诉我，虞小姐，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 虞露露点了点头。 第31章 林晨和吴亨天黑时抵达了猴子的窝。 他被吴亨的故事吓得不轻，以为自己会下到什么九幽地府，结果两个人打着手电筒一照，嘿，这不是寻觅的道观嘛。 天色已然黑了，两人推门而入，门窗破损的黑黢黢房屋里忽然亮出无数粒星星点点来，吓得二人够呛，定睛一瞧，那全是猴子的眼睛。 这道观中少说也有上百只猴子，怕不是洪波山的猴子都聚在这里了吧！ 道观规模很小，是四间房围成的四合院形状。空地中央有一个香炉，布满尘灰。 林晨打着手电筒往正殿晃了晃，几只猴子蒲公英似的哗得一下散了。 “这里荒废了多久啊。”他问吴亨。 “几十年了吧，听说从前这里有很多道士，后来都打鬼子去了。” 吴亨给节目组报平安，林晨则拨通了虞露露的视频通话。 等了半天都没接，她在搞什么飞机。 林晨按住语音：“虞露露，我已经到花果山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嘛，不就是一个没人住的道——啊！”一只顽皮的小猴子试图抢夺林晨的手机，林晨惨叫一声和它开始拉锯战。 又一条猴影掠过，是他救助的小猴子，帮他把手机抢了回来，还恶狠狠地教训了一番那只不知进退的小猴子。 林晨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诡异错觉。 既不是什么深山古观也没有阴森女鬼，大猴子把房间里的猴子都召唤了出来，如同领导在讲台上发话，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猴子们又回到屋里去，端出了许多蔬果给林晨吃。 林晨咂摸着这下真有点当美猴王的意思了。 他想要挑一个水果吃，手电筒逡巡了一圈，找不出他喜欢的。就算到了花果山，他这只猴王也一如既往地挑食。 猴子们以为他不喜欢，就又回去掏东西。这一次捧来的不止水果，还有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 林晨定睛一看，都是些手表，金链子，宝石等发亮的东西。 有的很新，有的很旧。 吴亨笨拙地扛着摄像机，对准林晨目瞪口呆的脸，“你救了它们的同伴，它们想感谢你。” “我要这些东西干嘛啊。”林晨还有些许洁癖，一脸嫌弃。 “你总得拿走一些，不然它们会不高兴的。” 林晨满脸写着为难。 吴亨都这么说了，为了他能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他就勉为其难地选一个不那么磕碜的“谢礼”吧。 正这时他的手机震了起来，林晨按下接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埋怨：“虞露露，你跑到哪里去了，我都说了让你待命！” “我刚从‘夜谈’回来。” 林晨皱眉，“你跟韩色批坐在一张桌子上你不瘆得慌啊。” -- 第58页 虞露露早就把房间里的摄像头盖起来了，也没携带麦克风，故放开道：“猴哥，你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我刚刚打了他一巴掌。” 林晨的胃口被吊起来了，“你傻啊，跟他动手！你是不是以后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事出有因。”虞露露把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林晨听完，气愤地拍了一下香炉，“我靠，要是我在的话别说一巴掌了，老子打得他今晚就进医院！” 说完看向拍红了的手，委屈地扁起嘴。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虞露露见他背景黑漆漆的，“不会真被猴子带到什么古墓里面去了吧。” “没有，它们就待在这个道观里。”林晨切换后置摄像头，配合手电筒照亮四周。 虞露露眼尖地看到了捧着东西的猴子们，“它们要感谢你吗？” “你看出来了。”林晨忽然来了兴致，就好像新得了时髦的玩具，呼朋招友齐来品鉴，“吴亨哥说猴子要感谢我，我一定要拿一个意思意思，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好玩的。” 别人遇到这种事都要挑值钱的，就他想要好玩的。 “好啊。” 林晨把猴子们带来的东西都平铺在地上，猴子手里空了之后就又回屋里拿。 不知不觉整个院子的地上都摆满了东西。 林晨蹲在地上拍，猴子也蹲在地上看。 难怪无浪村的村民总说丢东西，都是被这些猴子偷走了。 忽然虞露露眼尖地发现了一样东西，“林晨，你往回走，对，停下，你面前第三排第二个东西，拿起来给我看看。” 林晨一脸嫌弃：“好脏。” 上一秒还嫌脏的少爷下一秒捡了起来，让吴亨拿着手电筒照，“不就是一条项链嘛，有什么特别的。” “你打开相片盒。” “这玩意能打开？”林晨试了试，还真的掰开了，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谁啊这是。” 虞露露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了，“林晨，这是吴婆婆丢失的项链，你把它带回来。” “吴婆婆……”林晨想起来了，“她的项链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小女儿是最后一个离开无浪村的，走的那天她把项链拿出来，被小女儿偷偷带走，在路上不小心丢了。” 吴亨：“居士喜欢发亮的东西，肯定是掉在地上被它们捡回来了。” “哼哼，那我这算帮了你一个大忙啊。”林晨傲娇地翘起下巴，把项链塞进有拉链的口袋里放好，“你要怎么感谢我？不会又是吃一顿饭吧，这才几天啊你就欠我四顿饭了。” 虞露露也觉得她欠下的“饭局”太多了，笑道：“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哼哼，我可不会客气。” 挂断视频，林晨对吴亨说：“东西也拿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吴亨看了看时间，“现在太晚了，走夜路很不安全，我们还是在这里过一夜吧。” 林晨瞪眼：“过、过夜？睡哪里啊！” 早说要过夜他就不来了，打死也不来！ 吴亨想要进房间里看看，猴子们不让他进去。 换成林晨就可以了，小猴子还会跳到他的肩膀上，耀武扬威地让其他猴子都闪开，别挡它恩人的道。 四间房，一间本是供奉老君的，没有歇脚之处。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剩下一间是卧室。长长的石炕上放着破旧的棉被，几只上了年纪的老猴子正躺在上面抓虱子。 林晨指着那炕，“我们睡这里？”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脸上大写的抗拒。 吴亨：“不然只能睡地下了。” 道观上空盘旋着少爷的惨叫声： “不——” ** 虞露露挂断视频，皱了皱眉。 她好像听到林晨在惨叫？ 错觉错觉~ 翌日清早，虞露露走出房间，客厅桌上摆着很丰盛的早餐。 吴秀丽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见虞露露立刻高兴地把她拉过来坐下，“一起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助理每种都买了。有广式点心，煎饼果子，担担面……” “我们俩可吃不了这么多。”虞露露挑了两笼点心和一碗皮蛋粥，余下的都分给工作人员吃。 “昨天谢谢你。”吴秀丽脸微微红了，“拉着你说了那么久的话，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你却因为我得罪了韩海诚。” “我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虞露露想宽慰她别在意，“我把这件事告诉林晨了，他说要是他在场那可不止一巴掌，至少要把韩海诚打趴下才行。” “我担心韩海诚会不会针对你，他人脉很广的，你本来就没通告……” “想那么多干嘛。”虞露露把一个包子塞进她嘴里，“这娱乐圈又不是他当家，不都说艺人最大的筹码是自身的能力和粉丝嘛。他韩海诚再神通广大，也只是娱乐圈里的一条鱼而已，总有能制裁他的人。” 吴秀丽还是过意不去，“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一定不要客气。” 两个人正要去广场，吴秀丽的跟镜导演钱苗走进来，“秀丽，你状态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天？” -- 第59页 吴秀丽摇摇头，“我没事苗姐，可以继续录制。” “嗯，这是你们的任务清单。现在分成两队，改成每队负责两户人家。郑导说你们两个女孩可能做不了重活，所以多分配给你们一个向导，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他们帮忙。” 虞露露接过任务清单，内容还挺多的，“我昨晚和林晨视频了，他还没回来吗？” 钱苗：“说到这个……” 林晨和吴亨在道观将就了一夜，拍到很多素材。 第二天早上林晨要走，小猴子死活拽着他不让走。 从林晨睡觉时就黏着他，林晨起床了还挂在他的脑袋上，被推开后仍不依不挠地当他的腰部挂件。 吴亨很少见到这种场景，甚是稀罕，“你从前没见过这只猴子吗？” “没有。”林晨纳闷的把贴在脸上的猴子尾巴拿开。 他在这里睡了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猴子的骚味包裹，醒来了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猴子。 他要回去洗澡！ 洗三遍！ 不，十遍！ 吴亨拉开道观的门，回头一看，林晨寸步难行。在小猴子的呼喊下，其他猴子拦住了他，一副非要将他留下的架势。 林晨：“吴亨哥救命啊！” “我来帮你！”吴亨连忙冲过去，朝林晨伸出手。 两个人的指尖即将碰到之际，小猴子满脸凶狠地伸出爪子挠了吴亨的手一下。 鲜血淋漓。吴亨险些摔了机器，连忙后退了几步扶好肩上的摄像机。 第32章 “……吴亨被野生动物挠出血了，这么长的伤口，林晨让他先回来看医生打狂犬疫苗。”钱苗说。 “留林晨一个人在猴窝里没事吧，我昨晚和他视频了，看着挺多的。”那黑暗中乌泱泱的一片光点，不知道栖息了多少猴子。 “我们现在更担心的是他回不来，动保和救援队已经赶过去了。”钱苗说着说着不禁苦笑，“林乔跟我说往好了想，咱们节目肯定能上热搜。毕竟是综艺史上第一次嘉宾被野猴子‘挟持’。” 虞露露略一思索，“我也过去吧，毕竟林晨现在是我们的队友，我和吴秀丽两个人不好做任务，还是得把他找回来。” 钱苗没急着拒绝，“那要先问问郑导。” 没怎么开腔的吴秀丽听见后立刻说，“那我也一起去，露露说得对，我们还需要他帮忙呢。” 虞露露和吴秀丽去的是时候，郑卸留下几个副导控场，正要亲自去道观。 昨晚的事情过后，郑卸脸上那始终带着点妥协意味的淡淡苦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且不容置喙的眼神。 虞露露本以为他会拒绝，却见郑卸思索了一会儿，“行，你们俩去了能剪成队友一起营救的效果。” 一个副导露出为难的表情，“郑导，如果那些猴子发疯导致她们受伤——” “这是我想要的节目效果，也是我觉得对艺人有利的方向。”郑卸不容反驳，直接盖棺定案。 吴秀丽悄悄跟虞露露咬耳朵，“郑导好像变强势了。” 虞露露：“他在英雄之旅第一季就挺强势的，和其他嘉宾斗智斗勇，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郑导。” ** “你让我走吧。” 林晨被猴子团团围住，当着他的面吃香蕉。小猴子挂在他的肩膀上，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下来。 林晨很郁闷，他拿起快没电的手机。他让受伤的吴亨先回去，因为担心所以路上一直开着视频通话，不知不觉电量就见底了。 掏出充电宝时又发现充电线不见了，找了半天，在一个猴子手中发现了它。 死、无、全、尸。 林晨：“我的线——” 他悲伤他哀恸他泪流满面。小猴子帮他教训了那只顽皮的猴子，但已无济于事。林晨望着他那从黄转红的电量，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波接着一波，但始终都是落落落落。 无人机盘旋在道观上空。猴子看到这种新奇东西便拾起石头击打，险些将无人机打了下来。 “林先生，你没事吧——”无人机里传来救援队队员的声音。 “我没事，我的手机有事！”林晨举起手机，“它快死了！” 救援队：“……” 救援队：“我们很快会救你出去，你有没有被猴子抓伤？” “没有。”林晨把搭在他脸上的尾巴拿掉，“除了不让我走。” 一道女声响起，是救援队请来的研究猴子的专家，“林晨，那只小猴子把你当成它的哺育者了，我们现在不能强攻，不然猴子会攻击救援队。” “那怎么办？”林晨捧着脸，“我又不会说猴话。” 无人机里丢下一句“我们会想办法的”，就升到上空较高的位置。 与此同时距离道观三百米的地方，停着节目组好不容易开进来的车。 所有人都被迫聚在这里，无法前行。 虞露露拉开车门，还未看见道观，“车开不过去了吗？” “不是开不过去，是那些猴子不让我们过去。”司机指着前方或趴在树上，或横躺在地上的猴子。 郑卸问较先抵达的林乔，“有办法过去吗？” 林乔看向正在商量对策的救援队队员，“不行，刚刚救援队试图突破猴圈，结果一个队员被抓伤了，这些猴子疯起来很可怕，他们现在在找别的路进道观。” -- 第60页 动保工作人员走过来说：“我们商量好了，救援队从道观后面进去，我们和专家去和猴子谈判。” “谈判？”吴秀丽难以置信，“和猴子也能讲道理？” “万物皆有灵性，只是彼此语言不通。这位李女士研究猴子已经二十几年了，她会解读猴子的动作，也会一些简单的交流手势。” 李女士忙道，“我只会解读一些基础动作，而且我们主要研究方向是藏酋猴，我不能保证自己读得懂短尾猕猴的意思，只能尽力而为。” 吴秀丽：“是啊，猴子有那么多种。” 虞露露低头看手机，林晨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我手机没电了，是朋友就来救我！ “虞小姐。” 虞露露看向林乔，“嗯。” “你和吴小姐就在这里等吧，我们跟专家一起去谈判。”林乔说。 吴秀丽已经回车上了，她和林晨交情没那么深，本来没必要来，自然也不会为了他身处险境。 虞露露给林乔看林晨的求助信号，“我要是不去，他出来就和我绝交了。” 林乔：“可是里面很危险。” “对我而言危险，对你们来说也危险，对林晨也危险。” 虞露露和郑卸一样执拗，林乔最终同意了。虞露露回车上拿救生衣，吴秀丽见她也要跟着去，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很危险的，你还是别去了，他们会把林晨带回来的。” “他是我朋友，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去一去总是好的。” 吴秀丽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什么，松开她的手坐回椅子上，扭头看向窗外，“那你去吧。” 几只猴子躺在路上，悠哉悠哉地给彼此抓虱子。 专家先上前，试着模仿猴子打招呼的声音以引起它们的注意。 看着最年长的猴子懒洋洋地望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众人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了鄙视。 专家有些尴尬，“它们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但是不愿意理我。” 她再次试着和猴子交流，露出牙齿发出呲呲的声音。 其中一只猴子也对她呲呲了几声，被年长猴子甩臂砸了一下脑袋，似乎在警告它不要理会人类。 “要是能听懂猴子在说什么就好了。”虞露露心道。 小爱：“露露你想知道它们在说什么问我就好了~” 虞露露诧异：“你听得懂？” “对啊，我知道我没什么用，就算有用也挺鸡肋的。”小爱叹了一声长达五秒的气。 “怎么会，你很有用，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李小姐。”虞露露悄悄走到专家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专家诧异地看着她，再次询问：“你确定能行？” “我也是猜猜，要是能帮到你就好了。” 虞露露把小爱翻译过来的猴语告诉专家。 “那只猴子年纪最大，地位最老，它一直在告诉其他猴子不要理我们。”虞露露指着那只老猴子，“你要把它当成突破口。” 专家点点头，走到老猴子面前，手舞足蹈一番。 老猴子耷拉着眼帘，厚厚的下嘴唇往右边一瞥，不屑地别过眼睛，旁边的猴子又挨了它一巴掌，一脸蒙圈。 不用翻译，专家也知道这老猴子压根不想和他们交流。 郑卸见事情毫无进展，“李小姐，它们还是不让我们过去吗？” 专家苦笑道：“我们和猴子培养感情，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几十年都可能。这些猴子本身对我们充满敌意，不是我不想和它们交流，是它们拒绝交流。” 为什么？因为小猴子想留下林晨吗？ 虞露露：“李小姐，你能不能问问它为什么要留下林晨？” 专家略一思索，手脚并用，嘴里咕咕叽叽说了什么。 老猴子扬起手臂咕咕嘎嘎。 虞露露诧异地挑了挑眉，“它好像说那个人类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以后他就是小家伙的妈妈。” 众人：“……” 大家以为自己听错了，“妈妈？” 郑卸汗颜，“虞小姐，你这个猜得也太离谱了。” 专家转念一想，双手并拢，“对，确实有这个可能。猴子之所以不愿意放林晨走，是因为那只小猴子已经把他当成了母亲。虞小姐，你猜得很好。” 郑卸：“那接下来怎么办？” 尽管知道了小猴子留下林晨的原因，众人依旧束手无策。 虞露露拨通了林晨的电话，她还没说话，林晨的咆哮声差点震聋她，“人呢！我手机都快没电了你还不快来救我！你这个虚假的朋友！” “林晨。”郑卸出声道，“大家都在想办法。” 林晨还以为手机那头只有虞露露，听到郑导的声音顿时脸一红，“郑导啊，你们现在在哪里？” 虞露露：“被你的同类堵在门口进不去咯。” 林晨满头黑线：“是你的同类。” “林晨，那只小猴子把你当成了它的妈妈，所以它才不让你走。”专家说。 林晨傻眼了，“妈……妈？” 他不要当男妈妈！ 虞露露还有心情开玩笑，“就要男妈妈。” 林晨：“你住口！” 郑卸觉着虞露露似乎有办法了，“虞小姐，你是不是有想法？” -- 第61页 “嗯。”虞露露对准话筒，“林晨你听着，既然你是它的妈妈，你就要教它听话。” “我又不会猴语，你真当我是齐天大圣啊。” “我可以帮你翻译。”虞露露看了眼其他人，“但现在你要让猴子们放我过去。” 第33章 郑卸明白虞露露是要只身涉险了，“虞小姐，这太危险了！” “还有李小姐。”虞露露还需要专家帮她和猴子交流。 “依然很危险。”林乔抱着手臂，忽地笑了，“虞小姐，你似乎很喜欢做危险的事，你很享受走钢丝的感觉。” “我不是享受，是我知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虞露露看向郑卸，“郑导，眼前的方法只有这一个，如果我和李小姐能顺利把林晨带出来，我们也用不着招惹猴子。节目组走了之后，它们或许会骚扰村民。和猴子和平共处才是正确的做法。” “虞小姐考虑得很周全。”郑卸考虑良久，决定放手一搏，“好，我就信你这一次。” 林乔顽笑：“郑导，你相信虞小姐很多次了，从你决定选她当嘉宾开始就已经交出你的信任了。” 虞露露要林晨让猴子们放他进去。 林晨为难得暴躁从里而外烧到头发尖，“我怎么跟它们说啊！” “小猴子认为你是它妈妈，它们很聪明，你耐心和它解释就行了。” 耐心？耐心！ 又酷又燥的林晨在舞台上能嗨到砸吉他，虞露露却要他对猴子耐心。 还有没有天理了！林晨无声哀嚎。 “小猴。”林晨试着呼唤小猴子，引起它的注意。 小家伙起初抱着他的脑袋，林晨落枕的脖子因此受不了。或许看见了他难受的神色，它便换了个位置——他的怀里，像一头温驯的小猫，双臂抱着他的胳膊，头枕着手肘，睡得酣甜。 听到林晨的叫声，小猴子睁眼看着他。既是琉璃又是琥珀的眼睛里映出他狼狈的样子。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你妈妈？我跟你说，我不是。”林晨口吻生硬。 手机里传来虞露露微微上扬的声音，“不是这种解释，你告诉它外面的人是你的朋友，放她们进来。” “知道了知道了。”林晨重新调整表情，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眼，“小猴，外面那个讨厌的女人是我的朋友，另一个呃，也是我的朋友，你让她们进来吧。” 小猴子的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困惑，林晨几乎有种它脑门上冒出个问号的错觉。 “我就知道没用！”少爷又暴躁起来了。 下一秒小猴子跳了出去，不知道是去通风报信还是怎么，快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把自己塞进林晨紧着拉链的外套里，露出一个脑袋，对旁边一只猴子叽叽咕咕了几声。 那只猴子像得到上级命令的士兵，从道观射了出去，过一会儿林晨听到虞露露说：“我们进来了。” 老猴子亲自给虞露露和专家带路。至此虞露露才窥见这山中猴群数量之多，三百米的距离，两侧浓密树冠里藏有无数只“萤火虫”。 专家神情从紧张转变为惊叹，那是对未知的渴望，“天啊你看到了吗，这些猴子太聪明了，它们不仅仅是聚在一起，而是建立起了一个类似领主和子民的结构，这座道观就是它们的堡垒。” 忽然她决定，“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其他同事，来这里抓一些样本回去。” 虞露露微微皱眉。她不赞同专家的看法，但也没有在眼下贸然反对。 两人走进道观，石砖和青瓦上都是或躺或蹲的猴子。虞露露和专家一走进来，它们身上的毛便竖了起来，远看貌若一杆杆迎风竖起的棕褐色旗杆。 “虞露露，救命！”林晨看见她就伸出尔康手。 其他猴子也警戒起来。 虞露露问小爱它们在说什么。 小爱：“不要靠近，不允许你带走……的妈妈。” “中间没听清，你说什么？” 小爱：“这是猴子族群的名字，只有意思，‘初升的太阳’，没办法翻译。” 虞露露心想那就音译。她蹲下身，双目与猴子平视，直直地看向躲在林晨怀里的小猴子：“斯惹，你还记得我吗？我给过你水果吃。” 林晨：“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虞露露：“我给过你水果吃？” 林晨：“不是，是你刚才那个好像要吐痰的声音。” “那是弹舌！”虞露露又说了一遍，“我弹舌有这么难听吗？” 正经rapper开始了他的表演，林晨当场唱了一段，“……这才叫弹舌！” 专家被猴子团团围住，紧张得掌心湿透，而这两人还有空开玩笑，“虞小姐，这些猴子好像要攻击我们。” 虞露露传递小爱的意思，“它们只是不耐烦，还没到攻击我们的时候。” 林晨还在纠结她的弹舌，“你没事儿弹什么舌。” “那是小猴子的名字，亏你是它哥又是它妈，你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不是它妈！”林晨泪目，他有自己的尊严，他才不要当男妈妈！ 被折磨得这么惨啊。虞露露不打趣了，她要想办法把林晨营救出去。 虞露露把专家叫过来，小爱翻译猴语，她再把要说的话转告给专家，专家再比划。 这简直完美的“生态链”在林晨看来蠢爆了，虞露露带了一个会猴语的专家来，然而专家听不懂猴话，虞露露却听得懂。 -- 第62页 林晨气若游丝，“你俩合体算了。” 一番交流，虞露露明白小猴子的诉求了，“林晨，它把你当成妈妈是因为它一出生就失去了妈妈。”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林晨冤啊，就因为一件绣猴的衣服，他以后不穿了行不行。 虞露露声情并茂：“所以你要像妈妈一样，安慰它，告诉它你很爱它，你只是暂时离开出去‘打猎’，你会回来的。” 林晨：“……” 林晨：“虞露露，我很想和你绝交。” 专家连忙说：“虞小姐的说法是对的，小猴子之所以不愿意放你走是因为它觉得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你要安慰它。” 林晨：“怎么安慰？” 他的表情开始扭曲了，仿佛遇见一分钟后的悲惨命运。 虞露露进来之前节目组交给了她一台摄像机，毕竟是拍综艺，可不能错过素材。 此刻她肩扛摄像机，对准林晨。 在林晨眼里，专家的口型变慢了： “跟、我、做。” 专家蹲下，假装怀里抱了一只小猴子，拨开不存在的毛发，手指捉来捉去。 “族群里的猴子母亲会帮小猴子梳理毛发，抓出它身上的虱子。” 林晨凝固了。 虞露露催他，“快啊林晨，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林晨只好硬着头皮把小猴子从怀里抱出来。 小猴子没有抗拒，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抓，抓毛是吗？”林晨结巴。 专家认真地教他，“嗯，用手指梳理毛发，找出抓着发根的跳蚤。” 林晨什么多怕，跳蚤也怕，先前不知道，专家一说他便毛骨悚然，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我身上也有跳蚤吗？” 虞露露：“你再和它们待久一点就有了。” 林晨气呼呼的，他发现虞露露今天特别喜欢和他作对。 亏他们还是夤夜出游的战友呢！ 虞露露看出他的不满，无奈道：“我想你快点回去，现在你，我还有吴秀丽，我们三个人是一队，六天时间完成两户人家的任务，我是来捡你回去的，队友。” “我在你眼中就这点价值？”少爷委屈了。 这……小爱的哭包属性分给林晨了？ 小爱反驳：“人家已经不爱哭了，比起和之前的主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我现在超坚强的！” 是是是你们都挺坚强的。 “你价值可大了，不然我怎么会犯险而来。”虞露露觉得她哄人的技能越来越纯熟了。 林晨平复心情，学着专家的样子，拨开小猴子的毛发，一粒黑色圆点唰得从他掌心底下蹿了过去。 林晨触电般的一颤，欲哭无泪。 虞露露还把镜头怼近了。 故意把他嘴角下撇哭唧唧的样子拍了进去。 “你这个假朋友——” 林晨一边“声讨”虞露露，一边模仿专家的动作，忍着难受，从小猴子毛发里捻住一只跳蚤。 “然、然后？” 专家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林晨石化了。 她刚想解释这是猴子清理毛发时的必然动作，但他们不用真的吞掉跳蚤，靠近嘴边时丢掉就行。 却见林晨一脸壮士断腕的悲壮，真的把跳蚤丢进嘴里了。 虞露露和专家：“……” “吐掉，林晨你快吐掉！”虞露露活像个亲眼看到宝宝吞了玩具的妈。 “这是跳蚤，它那么小那么黑，已经顺着我的喉咙滑到我的胃里了，怎么吐，虞露露你这个蠢蛋！” 专家讪讪：“林先生很聪明，但又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赞同。”二人默默击掌。 林晨：“喂，你们俩怎么聊上了，然后干嘛啊。” 专家：“重复这个梳理毛发的动作。” 林晨给自己催眠：莫生气，莫激动，你就是一把人形梳子…… 他仿佛回到小学时的科技课，做一件事久了，便专心致志起来。 专家和虞露露交流：“你看他，脸上真的有圣母的余辉。” 虞露露心想专家怎么比她还能扯，“是啊。” 小猴子一开始还有点抗拒，明白林晨是在替它梳毛之后就放松了，躺在怀中，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散逸出几声叽叽。 小爱：“它在喊妈妈。” 专家双手下压，缓缓靠近，“林晨，现在你跟着我比动作。” 林晨笨拙地学专家挥舞双臂，嘴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第34章 小猴子嘴唇向两边拉扯，被逗笑了。 虞露露：“小爱，它明白林晨的意思吗？” 小爱给出肯定的答复。 小猴子恋恋不舍地抱着林晨的衣服，把脑袋埋进他的外套里深嗅。 然后跳到地上，叽叽咕咕一顿，其他猴子便给他们让开路了。 林晨不禁长叹，“终于能走了。” 专家打开对讲机，“猴子放我们走了。” 郑卸：“好，你们快点出来吧。” 林晨走过虞露露身边，虞露露仍扛着摄像机没有动，“虞露露，走了。” 虞露露抬了抬摄像机，“我走你后面。” 林晨跨过门槛，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猴子两腿直立，站在他原先坐过的位置，眼睛一直望着他的方向。 -- 第63页 他心里似乎有一角塌陷了，不舍的情感如细细涓流，从心脏流向眼睛，变成湿润的水雾。 专家：“林晨，你怎么了？” “眼睛里进石头了。”林晨揉了揉眼睛，“它怎么这么蠢啊，我长得和猴子根本不一样，它怎么会把我当成它的妈妈。” 专家也觉得这个现象很有趣，“我听他们说一开始这只猴子跟着你，是因为你的衣服上绣了一个很逼真的猴子形象。” “嗯。” “这只小猴子的母亲在它出生之后就死了，它没有见过母亲，它认识族群里的其他猴子，而你衣服上的猴子是它没见过的，或许它认为那就是它外出打猎，至今从未归来的妈妈。所以它将对母亲的思念移情到你身上，在它心里，你就是它的妈妈。” 专家猜测，“或许你还是它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对它大呼小叫，没有赶走它，反而愿意带它回家的人类。你不是送它回家，你是和它一起回家。” 林晨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捏了一下鼻子，“蠢死了。” 一行人终于平安地和节目组碰头。 而林晨从道观出来后，阻拦节目组的猴子不知为何也散去了。 细密光影从树冠里投下，安静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虞露露把摄像机交还给摄像师。 她和林晨坐进车里，吴秀丽见两人没事，“太好了，你们平安回来了。林晨，你和猴子呆了一个晚上，它们没有咬你吧。” “没有。”林晨有些闷闷不乐，掏出口袋里的项链，“喏，这是你要的。” 虞露露接过，“谢了。” “哼，你别谢我，我还记得你的账。”林晨举起双手，撑开五指，“十顿，你欠我至少十顿饭！” “好。”虞露露由着他加码，她已经摸清林晨的行为模式了。顺他的毛很简单，“顺着他”就行了。 林晨本应高兴，却不知怎么提不起劲来，调低了座椅靠背，随便拿起一顶帽子盖在脸上，“我要睡一会儿，都别吵。” ** “太好了，你们回来了。”林晨的跟镜导演王晓然拉着林晨上下打量，看看他有没有缺胳膊缺腿儿。 林晨恹恹的，要不是接下来还要录节目，肯定会休息两天。 “晓然，我那件衣服？” “什么衣服？”王晓然不解。 “就我那件，那件上面绣了只猴子的外套。” “扔了，你不是说那件衣服被猴子碰过，而且绣线都开了，没用了。” 林晨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扔到哪里去了？” “村口的垃圾回收点。”其实就是村人共用的垃圾堆。 都扔了，那就算了吧。 节目组分配给他们队的颜色是黄色。 林晨草草梳洗，医生检查后确认他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感染病毒的迹象，就通知节目组林晨可以继续录制了。 三人在任务对象家集合，第一户便是虞露露先前抽到的吴海家。 吴海是残疾人，生活中多有不便。 吴响和另一个新向导吴飞整理出任务清单，交给队长。 ——三人队伍需要队长，吴秀丽和林晨都选了虞露露。 “就这些吗？”虞露露看着占据不到半张纸的任务内容。 吴飞：“嗯，吴海这些年一直学着用脚代替手，他能用脚做饭打扫甚至是缝衣服。他说自己需要别人搭一把手，但是不需要同情。” “他意志力好强啊，要是我遇到这种事，肯定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吴秀丽佩服地说。 吴飞叹气，“一开始他确实想过，是我们大家一起把他劝下来的。幸好那时候报纸上登了一件事，有一个和他一样从小失去双臂的女孩，靠着双脚赢了残运会金牌。他就想通了，人女孩儿都能做到，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 吴海的任务清单都是一些他一个人无法做到，需要他人协助的事，比如清理阁楼，制作风干腊肉。 没有徐云峰搅局，虞露露接下来的任务之旅轻松了很多。 第一天录制结束，她将吴婆婆的项链还了回去。 吴婆婆感激涕零，没有受到徐云峰影响的她对虞露露态度大转变，“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谢谢……” “你要谢我啊，那以后就不要吃那些放很久的东西了。比如这盒礼饼，都发霉长白毛了，这种东西吃多了会得胃癌的。” 虞露露帮吴婆婆清理掉了发霉过期的食品。 吴婆婆非要感谢她，虞露露不好拒绝，便说：“那您把另一条项链给我吧。” 反正那是徐云峰伪造的，吴婆婆留着也没用。 ——这大概是她满屋子杂物里最没价值的。 虞露露把假项链丢进空间，回到树屋，在门口撞见了林晨。 韩海诚抹黑林晨，在“夜谈”上说他做任务不认真，是为了逃避重活才故意送什么小猴子回家。 然而林晨很有担当，黄队的重活都被他和两个向导包圆了。 “你怎么没去广场？”虞露露以为他会去参加夜谈。 当面奚落韩海诚，向镜头澄清谎言。 “我懒得看到那几张脸，吴秀丽也没去啊。我们一整队都没人去，听晓然说，另一队脸皮真够厚，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接着瞎比比。” -- 第64页 虞露露看到他提着一个袋子，凑前瞧了瞧。 林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忙不迭把东西往里收。但还是被虞露露看见了袖子，“是你那件潮牌啊，大晚上的拿这件衣服……哦……” 虞露露拉长音。 “哦什么，你别哦。”林晨臊红了耳朵，“我就是出来散步。” “你衣服怎么脏了？”虞露露忽然指着他的兜帽，“你去翻垃圾堆了？” 林晨愣了愣，“你怎么……” “我们想到一起去了。”虞露露私底下问了王晓然，本打算晚点去翻垃圾堆，林晨快她一步。 “是，是啊，这件衣服是限量款，亚太区才两件，就这么丢了很可惜嘛。”林晨眼神闪烁。 “你从垃圾堆里翻出外套，又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把衣服送给小猴子吗？走吧。”虞露露转身。 林晨被戳爆了心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却很难为情，“我没这个意思。” 虞露露回头，“现在不去我就回去休息了，你一个人晚上走夜路不怕？” “谁怕啊！我胆子可大了！”林晨最烦人家瞧不起他，少爷的自尊心不容践踏，就像少爷的胆子不容置疑。 其他人都在广场，虞露露和林晨轻易出了村，从小路转进密林。 一路繁星，夜风像情人的手，温柔抚摸。 道观的门紧紧关着，林晨把衣服放下了。 他没有进去的打算，要是又被猴子缠住就糟了。 “叽叽。” 一小团阴影炫进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我不是你妈妈。”林晨用力把小猴子抓下来，本要丢到地上，终是不忍心地轻放。 其他猴子都出来了。 虞露露：“它不明白你为什么回来了又要走。” “因为我不是你妈妈！”林晨不去看小猴子的眼睛，拽过袋子里的外套，“你喜欢这只猴子，以后这件衣服就是你的，可是我真的不是你妈妈。” 小猴子看着衣服上抽丝的绣线，再看看林晨，似乎明白了。 它捧过衣服，后退到草丛里。 林晨的鼻子又有点酸。 或许他是想到自己了吧。 看着这只小猴子，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林晨。”虞露露的手搭在他肩上，“该走了。” 林晨闷闷地说：“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虞露露一怔，缓缓摇头，“大自然才是它的家，但是它会记得它的‘猴子妈妈’。” 林晨抽了抽鼻子，“真的？” 虞露露用力点头：“真的。” “我走了。”林晨看向小猴子，“我不是你的妈妈，但是……我把它送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猴子妈妈。” 不知道它是否听懂。那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团皱巴巴的衣服，披着月光，一直望着，望着，直到两道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第35章 虞露露过了几天堪称“平静”的录制生活。 徐云峰好像真的放弃了，对虞露露的态度也回到组队前，虚伪的淡淡笑容挂在嘴边。 吴秀丽看着娇气，实则勤出力、无质疑，队长虞露露分配的任务，她都很好地完成了，就算觉得累也决不在镜头前抱怨。 林晨一如既往地死傲娇，虞露露让他做点时候他都叭叭个没完，手上却没停，和吴响、吴飞合力做完。 他们这支被韩海诚说“年轻懒惰不懂事”的队伍比韩的红队更快完成了任务。 广场上，吴秀丽开心地在黑板上第二个任务栏写下100。 她蹦蹦跳跳地和虞露露击掌，手掌伸到林晨面前，犹豫了一下。 林晨也愣了一下，刚抬起手要击掌，吴秀丽的手又缩回去了。 林晨：“……” 林晨：“你几个意思？” “什么我几个意思。”吴秀丽讷讷，“明明是你先不highfive。” “那我举起手你又把手放下。”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不打算……哎，好吧好吧，呐。”吴秀丽举起两只手。 她比林晨矮了一个头，两只手掌才堪堪和他胸口平行。 林晨双手一按，吴秀丽就倒了。 虞露露眼疾手快地从后面叉住腋下。 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吴秀丽脸气红了，“你力气那么大干嘛！对我有意见就直说！” “我对你没意见。” 林晨心里嘀咕：鬼知道她跟个纸片人似的一拍就倒，自己和哥们击掌超用力的。 说罢林晨看了看虞露露，看吧，他的“好哥们”虞露露就没说什么。 ——那是因为虞露露本就有女主光环，体质异于常人，还吃不胖。 而吴秀丽虽然练舞健身有肌肉线条，但她为了上镜好看，已经节食两个多月了。 “你对我没意见？组队到现在，你和我说话从没正眼看过我。”吴秀丽对他这个行为不满很久了。 林晨直男式懵圈，“你那么矮。” 虞露露一米七七，在女明星里算很高。林晨一米八八，两人身高差不算特别大。 吴秀丽这个小矮子才一米六八！ 差点因为超过团平均身高无缘c位的吴秀丽要是知道林晨说他矮，一定跳起来打他膝盖！ “你才矮！”吴秀丽要冲上去咬他。 虞露露劝架，“冷静冷静。” -- 第65页 林晨内心大呼女人可怕，吴秀丽起身的时候吓得他篮球抱头，“你是真的矮啊，我不低头都看不到你的眼睛，难不成每次和你说话我都要低头吗？这样下去我脊椎不好！” 孙飞扬和王晓然在旁边偷笑，前者泼冷水，“你天天低头看手机也没见你说脊椎不好。” 孙飞扬现在是虞露露的follow PD，和姚云调换了。 林晨喊冤，“我真的对她没意见！要怎么说你们才相信我？而且我觉得我挺照顾她了。” “谁要你照顾。”吴秀丽嘟囔，扭头翻了个白眼。 “好心当作驴肝肺。”林晨憋屈。 吴秀丽闻了闻身上，对虞露露说，“一身臭汗难闻死了，我要回去洗个澡，一起回去吗？” 虞露露：“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抽签。” “对啊。”他们队完成了任务，要抽取新的任务对象。“那你早点回来，今晚八点咱们节目的第一期就要播出了，我们一起看。” 虞露露点头，目送她离开，忽然对上林晨怨念十足的目光。 “自从和她一队，你也不正眼瞧我了。”林晨一脸悲愤，仿佛吴秀丽是虞露露和他之间的“小三儿”。 虞露露哦了一声，“你觉不觉得秀丽挺可爱的。” “她可爱？她刚刚就要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了！”林晨坚决反对，“虞露露你是不是眼神儿不好使？” 虞露露感慨，“你刚才和她说话要是有和我说话这气势，这姿态，就不会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了。” 林晨：“我那是好男不和女斗。” 虞露露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不是女的吗？我还是你的队长啊。” “你在我眼里是男的。”林晨泼她凉水，“你是我见过最不像女明星，不，不止，你连女的都不像。还记得昨天我和响哥飞哥三个人都搬不起来的磨盘，你一个人，两只手就抬起来了！卧槽你知道当时我们惊呆了好吗！” 虞露露恍然大悟，“这就是你们今天不允许我帮忙的原因？” 她伤害到了三个猛男——两个猛男和一个帅哥脆弱的自尊心。 “哼。”林晨不做解释。 “那你晚上要不要一起看首播？”虞露露转移话题。 “你邀请我一起看啊。”林晨拉成尾音，“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工作人员抱着抽签箱走到黑板前，“黄队已经完成任务了，现在抽取你们接下去五天负责的任务对象。” 虞露露抽到了一户家里有新生儿的人家，还有一户是村长。 村长一直希望在外打拼的年轻人能回来，共同建设家园。政府帮无浪村修了玻璃栈道，他们完全可以利用栈道和美景风光发展旅游业。 他的愿想被现实击垮： 一是无浪村并非没有青壮年，像吴响、吴飞都是正值三十岁的壮年，从事着洪波山向导的工作。 但他们住在宁乐县，没有游客时不来，而这几年风云变幻，洪波山本就一般的旅游业受到重创。不管做什么，无浪村的人手都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是洪波山很多地方未经开发，一方面要考虑保护环境，另一方面旅客安全难以得到保障。 发展旅游业就必须有招牌项目，能提供旅游价值，而不管是村长还是吴响他们，文化水平都较低，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英雄之旅这档节目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契机。村长想抓住，他是所有村民里最积极的。 其他人家的任务都是干活，村长家的任务要求只有一条：帮助他完成重建无浪村的方案。 林晨抓了抓头发，“村长是不是把我们当专业人才了？我是个rapper又不是builder。” “可以找别人帮忙。”虞露露拍拍他肩膀，“我发现一个人的力量确实不够，但是大家聚在一起就能做成很多事。还记得帮你翻译猴语的李小姐吗？” 林晨下意识反胃，那天后他连续两天检查自己的便便里没有跳蚤，“我不想记得。” “我们完成任务了！” 一道声音从坡道上传来。王鹤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弯下腰扶着膝盖，“把粉笔给我吧，我自己写。” 他把完成后的任务清单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到一些画红线的，“这些标红的是什么？” 王鹤源神情不自然，“那个老——老爷爷说这些地方我们做的不好，他要求可真高啊，对我和韩哥挑三拣四，唯独对徐云峰赞不绝口。” “红队完成度没有黄队高。”工作人员写下75。 王鹤源不高兴了。 王鹤源过来了，那徐云峰和韩海诚很快就来了。 林晨面露厌恶，“我要回去了，一起。” 虞露露颌首。 走出几步路，她听到了徐云峰的声音。回头恰好和站在黑板前的徐云峰对上视线。 淬了冰的刀。满是算计。 ** 夜晚降临。 虞露露准备好了一桌零食。 因为两队不和，虞露露三人都不愿意参加夜谈，导演组商量之后干脆微调，把夜谈变成队伍谈话，每队交替受访。这样也好让另一队休息一晚上。 今晚他们不用去广场，刚好在树屋里看节目首播。 吴秀丽穿着她的粉色毛绒兔睡衣走出来，和从正门进来的林晨面面相觑。 -- 第66页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坐在沙发上的虞露露一眼，迅速占据了两侧。 虞露露捧着爆米花，看了看她的“左膀右臂”。 林晨拿起一个桃：“吃桃。” 吴秀丽拿起一罐酸奶，“喝酸奶。” 虞露露淡定地拿起ipad，打开刚刚更新的英雄之旅第二季第一期，投屏到墙上，“大家坐下一起看。” 孙飞扬和王晓然不客气了，打开啤酒就着瓜子。 虞露露把老酒鬼花生递给吴秀丽，拿走她手里的酸奶。 吴秀丽扬起嘴角，朝林晨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紧接着虞露露打开酸奶倒进水果盒，撒上坚果草莓干，递给林晨。 林晨炫耀地插住一块西瓜，用力咬了一口，咀嚼时故意张大嘴。 吴秀丽：“幼稚。” 两人的行为让其他人都沉默了。 你俩都一样幼稚…… 节目刚开始是一段制作精良的3D动画。 六个嘉宾一起跨越险阻，如普罗米修斯一般登顶夺取象征人类希望的火炬。 一大片弹幕刷刷刷飞过去了，徐云峰和王鹤源的名字占了一大半。 虞露露把弹幕范围调小才看得清屏幕。 最开始是无人机拍摄的洪波山美丽风光，不得不说苹果台做综艺一直可以的，审美在线。 镜头下的无浪村安静，美好，溪水潺潺，绿意盎然。 剪辑从他们抵达宁乐县宾馆切入，把林晨和韩海诚起冲突那一段当成钩子剪进去了，画面配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他们能在后续顺利合作吗”，悬念感拉满。 但这也带来了弊端，果不其然，林晨的一些低龄粉丝在弹幕大骂韩海诚。 第36章 弹幕： 【我刚刚搜了这个人，他猥亵女演员】【真不要脸，少爷快骂他】 【韩海诚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有站队林晨的，自然也有站队韩海诚的。 【前面的是不是有毛病，韩前辈第一季就在了，要走也是林晨走】【纯路人，更喜欢韩海诚，有演技的老戏骨】【小鲜肉NC粉丝才恶心】 偶尔有几个林晨的理智粉站出来解释这是节目的剪辑效果，林晨是个很好的爱豆，大家不要轻信，都被其他煽动性弹幕覆盖了。 王晓然怕林晨因为弹幕生气，安慰道：“综艺节目都需要效果，等到后面放出完整片段，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孙飞扬：“这是预告片里的内容，剪到正片前面了。就算是口碑再好的节目，也需要这种有冲突的片段引起观众兴趣。” 林晨往椅背上一靠，“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录综艺。” 这时弹幕上刷出很多条新的，都是帮林晨解释的。 钱苗坐在吴秀丽旁边的长椅扶手上，笑嘻嘻地问：“秀丽干嘛呢？” 吴秀丽立刻翻转手机向下，“没什么啊。啊你们看，我也被剪进去了。” 屏幕里吴秀丽捂着半边脸，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哭得很惨。 这是她被齐雪瑶莫名其妙扇了一巴掌后，她明白自己是艺人，齐雪瑶又是赞助商的女儿，自己不能还手，就跑到一边哭。 吴秀丽和王鹤源合作过程中也有语言摩擦，但节目组把这个剪进去是怎么回事？她当时都不知道摄像头对着自己。 钱苗看吴秀丽脸色有点僵，“我们不会把那件事剪进去的。” “我知道。”吴秀丽觉得花生有点苦，“怎么能让大小姐出镜呢，‘被某些人的粉丝网暴就不好了’，是吧。” 钱苗不知怎么安慰她，任何话语在不公面前都是苍白的。 忽然吴秀丽脖子上一暖，虞露露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软软的U型枕。 怀里还多了好几包酒鬼花生。 “不够还有。”张口就是熟练的杂货店老板。 吴秀丽：“……” 虞露露安慰人的方式好直白哦。 不过她的心情确实好一点了。 节目组和吴秀丽和王鹤源、林晨和韩海诚这两组的“冲突时刻”都剪进去了，唯独虞露露和徐云峰那组的画风不一样。 剪辑故意把他们俩处理成了一对CP，花字是“萌发的感情”。 虞露露咬碎了一根百醇。 萌发？感情？啥玩意儿？ 林晨差点把嘴里的酸奶喷出去，“靠，你不知道郑导拿你和徐云峰炒CP吗？！” 虞露露茫然，“郑导没说。” 虞露露拿起手机，她的微信消息炸了，赵强问她和徐云峰炒CP怎么没提前跟经纪人说，这种事私底下是要双方经纪人商量，有的甚至要签协议。 虞爱国和王美娟则兴致勃勃地问她是不是和这个俊小伙儿看对眼了，在节目里处出感情了。 虞露露连忙解释了一顿。 对赵强，“我不知道这回事，郑导也没告诉我。” 对虞爸虞妈，“爸妈，综艺都是假的，是节目组剪成这样的效果，你们千万别当真。” 孙飞扬去问郑卸。 虞露露继续看节目，不得不说剪辑师可以，硬是把毫无火花的两人剪出了绝世CP的感觉。 弹幕里徐云峰的粉丝十分愤怒，挑虞露露的刺，更有甚者骂得很难听。 林晨提醒虞露露，“别看微博。” 那虞露露更得看了，她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是不知道谁买的#虞露露徐云峰太好嗑啦#，下面紧接着的是#虞露露不要脸倒贴#。 -- 第67页 上辈子虞露露经常打开微博在线吃瓜，当自己变成当事人时，那心情就微妙起来了。 尤其是点进第二个话题时，看到一堆骂她的人，便无法维持置身事外的心情了。 难怪公众人物被网暴得抑郁，这些恶毒的语言铺天盖地涌向一个人时，就算是超人也经受不住。 林晨拿起手机语音，“佳雪姐你看到头条了吗，第一条和第二条，和虞露露有关的词条都撤下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少爷要发动“钞能力”了。 吴秀丽登微博，亲自下场，艾特节目组、带话题澄清。 【#虞露露徐云峰太好嗑啦##虞露露不要脸倒贴#我作证徐云峰和虞露露没有半点关系，CP是节目组剪辑的效果，他们俩只是普通队友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英雄之旅你们炒CP之前不通知艺人，是打算以后不合作了吗？这节目里到底谁和谁是CP我不说，某个人为了谁打了我一巴掌我也不说。但我朋友一粒粒被欺负了我就得说，有事儿冲我来】她打字着急，把虞露露的名字打成了一粒粒。 这下吴秀丽粉丝炸锅了，底下评论都是在问姐姐被人打了，被谁打的。 “微博登不上去了！”王晓然跳了起来。 多方粉丝混战，微博瘫痪了。 孙飞扬叫虞露露过去，郑卸和林乔在树屋门口。 郑卸：“成片我看过的，不是这个版本。而且要炒CP，我一定会告诉你们。” 林乔点头，“我作证，成片是我和郑哥一起看的，没有这一段。更何况节目是要审核的，送审前我还看了呢，这一段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小爱忽然说：“露露，会不会是徐云峰干的？” 虞露露心说，“有可能。” 如果郑卸和林乔说的是真话，第一期节目里所有把虞露露和徐云峰剪成CP的片段是“幽灵”般凭空冒出来的，那这就不是人为，是系统的力量。 林乔：“剪辑组加班加点做新的替换上去。” “来不及了，节目已经播出了。”郑卸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估计能载入“综艺灵异事件”史了。 虞露露看手机，“郑导，我的经纪人要和你视频沟通。” “嗯，应该的。”郑卸说着先回工作房去了。 林乔宽慰道：“别担心，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虞露露回到客厅，她出去的时候吴秀丽把节目暂停了。 “你洗澡了吗？”吴秀丽唰地站起来，按着虞露露的肩膀，“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现在才几点，而且我们不是要看节目吗？”虞露露回头。 吴秀丽双手捧住她的脸，硬是把虞露露推进浴室，“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破节目，什么时候看都行，你洗吧我等你出来。” 破、破节目？这是他们拍的啊喂。 虞露露茫然地站在浴室镜子前，“我已经洗过了。” “那刷牙吧，刷牙洗脸。”话音方落挤好牙膏的牙刷就递到她嘴唇边。 虞露露被动接过牙刷，被动接过洗脸巾，被动躺到床上。 吴秀丽盖好被子，“晚安露露。” “晚、晚安。”虞露露话还没说完，吴秀丽就关上灯闭门了。 一门之隔，她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虞露露哭笑不得，打开床头灯，“小爱，露露这是担心我看到弹幕恶评会难过吧。你能弄明白这次的事是不是徐云峰搞出来的吗？” 小爱困惑：“你的气运并没有流失。” “或许要等等。” 虞露露用手机打开苹果tv，音量调低。她从头看，弹幕多了很多辱骂虞露露的。 “而且这也不像龙敖天系统的风格。”小爱分析，“徐云峰要做的是把你的亲和力转移到他身上，可是你在节目里被骂并不会减少亲和力啊。” 也许徐云峰的粉丝会特别憎恶虞露露。 但粉丝的喜恶并不等于亲和力——小爱是这么说的。亲和力是指周边的人对她释放善意的程度，如果徐云峰偷走了她的亲和力，不会表现在舆论上，而是周围人对她的态度。 如果接下来几天，身边的人像姚云那样莫名其妙地讨厌她，看她不顺眼，那就说明徐云峰偷走了亲和力。 虞露露不用看弹幕她也知道全都是骂她的。她关掉弹幕，从头到尾看完了第一期。 英雄之旅的主创团队没有换，导演组的副导，各组组长都是第一季跟着郑卸的，剪辑也是第一季的剪辑。 和第一季对比，剪辑手法、风格上没有变化。 虞露露发现了盲点，“小爱，这里面刻意把我和徐云峰的镜头剪在一起让人误解的片段，风格和插入的时机都与原来的剪辑不同。这些片段就像从天而降的‘幽灵’，绝不是节目组的手笔。” “如果真的是徐云峰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都已经换组了，他还有办法针对我，我当然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虞露露收到了赵强的消息。 赵强：露露，你不要被舆论影响工作，我已经和节目组谈好了，他们会发微博澄清，道歉，但你和徐云峰也要一起发微博澄清。 赵强：但是我现在还联系不上徐云峰的经纪人，如果明天还联系不上，我会拜托郑导直接找徐云峰。 赵强：你好好休息，不要放在心上。 -- 第68页 虞露露发了一个“我相信你”的表情包。 另外她也安慰了一下父母，虞爸虞妈看到那些辱骂她的弹幕了，两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和网络喷子对线，虞露露心疼他们。 只是虞露露没想到更棘手的事发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问：吴秀丽参加的节目108全称是什么？ 第37章 “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 虞露露鲤鱼打挺跳起来，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早上六点，天蒙蒙亮。 她随便披上一件外套，开门看见吴秀丽从房间冲出来，惊声尖叫。 虞露露询问怎么了，吴秀丽睁圆双眼，余悸未平，“我，我房间有蛇！” 虞露露找到一根晾衣杆，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摸索到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眼前场景让她也不禁浑身浮起鸡皮疙瘩。 蛇，好多蛇！ 吴秀丽的床上忽然多了好多蛇，盘踞交织。 窗户洞开着，冰凉的风夹着水雾，吹过她们的光脚，像蛇的亲吻。 虞露露不知道这种蛇有没有毒，先阖上门退出去，知会工作人员，“秀丽，你被咬到了吗？” 吴秀丽小脸煞白，“没，没有，我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爬，我就抓住丢了出去，然后感觉手上、脚上都有，我就打开床头灯……” “没事了。”虞露露扶她到沙发上休息。 孙飞扬和钱苗来得最快，两个人脸都没洗，头发还乱着。 孙飞扬开门看了一眼，头皮发麻，“哪来这么多蛇，是有人故意要报复你吧。” 言下之意是问吴秀丽有没有得罪过谁。 吴秀丽：“我才刚刚回国没多久，这也是我接的第一档户外综艺，之前我只上过108，和大家相处得挺好的。就算真有人对我有意见，她们也有各自的工作，怎么可能跑到无浪村来往我床上扔蛇啊。” 钱苗拍照搜获后松了口气，“这种蛇应该是黑蛇，没有毒。肯定是有人想吓唬你。” 吴秀丽吓哭，“虽然没有毒，但也很可怕啊！”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都来了。 郑卸满面菜色，一晚上没睡，刚刚送审新片，才沾枕头就被叫起来了。 虞露露的事是“综艺幽灵”，吴秀丽被人放蛇恐吓则要上升到大问题。 “有没有毒要等专业人员来。”才送走动保人员没几天，又要打电话叫他们来了。 黄队事故频发，为了不耽误录制进度，郑卸让副导监督没事的红队继续拍摄，黄队则休息一天。 理想是一天，不理想就看情况了。 林晨熬夜打游戏，顶着两个熊猫眼，进屋看了一眼。 孙飞扬连忙把他拉出来，“别进去，被咬了怎么办。” “这不是黑蛇嘛，没毒。”林晨很懂的样子。 他就是那种青少年时期为了标榜自己，不养猫狗养爬虫的“叛逆摇滚boy”，说起来他十六岁还养过一条黑蛇呢，可温驯了。 林晨走到虞露露旁边，看吴秀丽吓得那么惨，想着安慰她，大脑却抽抽了，“吴秀丽，你胆子这么小啊，不就是几条黑蛇嘛，又没有毒，你这么害怕干嘛，真怂。” 其他人：“……” 少爷，求求你闭嘴吧！ 虞露露扶额。 没想到吴秀丽还真的吃这一套，大概因为她在异国当练习生的时候经常被质疑，比起安慰，否定更能激发她的自尊心。 “我才没有害怕！”吴秀丽胡乱擦了擦脸，“谁说我怕了，你信不信我能徒手抓一条放到你身上？” 靠，不按常理出牌。 林晨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比死鸭子还嘴硬。 看吴秀丽的反应，她恐怕真的会去抓两条。 林晨服软，“行行行，我信。” “真的？”吴秀丽好胜心上涌，“我看你不像是信的样子，你等着。” 她往房间里走。 林晨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她，“你有病啊，我开玩笑的，万一被蛇咬了怎么办？” “你管我！”吴秀丽发脾气。 “好了好了。”钱苗赶紧上去把两个炸.药包分开。 吴秀丽站在原地，忽然蹲下埋头哭了起来。 虞露露的零食哄人大法也不好用了，她哭得这么伤心，难不成自己掏出一包酒鬼花生来两颗就不难过嘛。 虞露露用谴责的目光看林晨。 林晨还很倔强。 虞露露：“你这两天别说话。” 林晨又委屈又知错。 等了一个小时，动保工作人员来了，鉴定品种清理现场。 “是无毒的黑蛇，你们不用担心。” 得到答复，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要找出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投蛇？ 郑卸满脸疲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虞露露的事情还没解决，吴秀丽又被害了。 究竟是节目有问题还是选地风水不好？他不禁想起了台长的那番话：“小郑，我知道你有一颗做好综艺的心。但是观众的水准就那样，市场已经定性了，大家都按照一套规则赚钱。你工作这么多年了，见过多少中途而废甚至腹死胎中的节目，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你这一季留下那个姓虞的女孩，那又怎么样？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行业，你是想作死你自己啊。” -- 第69页 虞露露走到郑卸面前，“郑导，我的事情先放一边，现在必须把投蛇的人找出来。” 林乔拿着手机走过来，“我来报警吧，这件事交给警方。” 钱苗三两步走过来，按住林乔的手机，“不行，节目开拍到到现在还不到四分之一的进度，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知道为了压下来我们做了多大努力，这一报警，所有事情都会被扯出来。到时候热搜榜全是英雄之旅，这个节目就毁了。” 狗仔像海里的鲨鱼，嗅到血味就会一哄而上。 王鹤源和齐雪瑶的事不能深挖，韩海诚这个大嘴巴说过的话不能见报。 负面营销能帮一个节目造势，过度的负面会毁了一个节目。 林乔意味深长地看了郑卸一眼，“那你有没有想过，烂肉不挖，只会越烂越深。” 钱苗：“不能为了挖掉两块烂肉就砍掉胳膊吧。” 林乔：“好节目会有人看的。” 钱苗：“你知道咱们节目的流量和钱是由谁带来的。” 英雄之旅第二季原班人马留下来，不是因为情怀。 是因为有能提供粉丝和热度的嘉宾，也有能拉来赞助商的嘉宾。 钱苗和林乔还要继续争辩，郑卸大声打断，“够了。” 二人双双看向他。 “我是总导演，怎么办应该由我决定。先不报警，今天一整天，咱们排查出干这事儿的人，日落之前找不出来就报警。” 折中的办法。 本以为这件事很难，没想到刚开始排查就找到真凶了。 干这件事的是徐云峰那堆后援会的粉丝。 她们到现在都没走。 节目组不提供住的地方，这些女孩就自行清理了一件废弃的屋子。 吃喝方面，齐雪瑶财大气粗给了一笔钱，每天都有宁乐县商家送一车饭盒来。 先前吴秀丽在“夜谈”向王鹤源发难，这些女孩怀恨在心。但还没害她的想法。 是王鹤源跟齐雪瑶埋怨黄队给他造成了多大麻烦，齐雪瑶暗示了三两句，那些女孩就头脑发热地“为了偶像”，弄来一桶无毒的黑蛇。 她们本意是吓唬吓唬虞露露和吴秀丽。 ——没错，虞露露也是她们的攻击对象。 个中缘由只有虞露露清楚。 王鹤源和徐云峰分配到一组后，这些女孩为了追偶像，每天都会在镜头外偷寒送暖。 龙敖天系统慢慢影响到她们，这些女孩里有一大半快“爬墙”了。 但是虞露露睡觉前将门窗关紧，还用了门阻器。 她们找不到放蛇的入口，就把蛇都倒进了吴秀丽房间里。 吴秀丽开窗的本意是透气。经此一事，她以后睡觉都不敢开窗了。 找到这些女孩时，她们还振振有词，认为自己是替哥哥报仇，没有错。 她们说的话从钱苗、孙飞扬嘴里转述给虞露露和吴秀丽听，吴秀丽听得浑身颤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如果真的出了人命怎么办？只是为了追星，这些人就能干出这种事！” 孙飞扬：“这种狂热粉丝哪里都有，有的艺人还会受到刀片，带血的内脏……” 虞露露问：“徐云峰和王鹤源有说什么吗？” “还能说什么？他们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那些粉丝是因为他们才攻击我们的，管理好自己的粉丝也是艺人的责任。” 孙飞扬：“可是一个艺人有那么多粉丝，又不是个个都管得过来。” “不用一个个管，好的艺人以身作则，粉丝会学他的一言一行，不是所有艺人的粉丝都这样疯狂。” 吴秀丽愤愤道，“对啊，林晨的粉丝怎么就没这么做。” 站在一旁的林晨有点意外，一脸小骄傲，“我的粉丝可听我的话了，说不打榜就不打榜。” 王晓然偷笑，“所以你那期音乐榜没拿到第一。” 林晨羞恼地瞪他，“我那是实力，第一那个刷上去的。” 林乔走进客厅，对吴秀丽说，“那些女孩都被扣下来了，一个都不许走，不过郑导让我问你，要报警吗？” 吴秀丽下意识看向虞露露。 虞露露：“你决定。” 吴秀丽想了想，“报警吧，我要她们的悔过书，对了还要书面警告，看在这些女孩子也是被人教唆的份上，就不告她们了。” 林乔：“这个做法很明智，就算你想动齐雪瑶和王鹤源也没办法。” 钱苗担心：“又要压舆论了，哎。” “虞小姐，麻烦你跟我走。”林乔叫走虞露露。 -------------------- 作者有话要说： 答：好汉108。 第38章 虞露露跟着林乔进入工作房。 “强哥？”虞露露面露喜色。 赵强上前抱了抱她，捧着她的脸心疼地咋舌，“瘦了，黑了，你们节目组怎么对女明星的。” 虞露露从被他捏住的嘴里吐出几个字，“强哥，你怎么来了。” “我肯定要来，出这么大事，我不来能行嘛。”赵强半嫌弃半忧心，就跟看自家不省事的孩子，“公司还说‘哎呀既然虞露露都进组了，赵强你就再带一个新人吧’，我本来在考虑这事儿，现在这么看，你啊你啊，我怎么放心得了。” 虞露露脑门被手指戳得前后摇晃。 -- 第70页 徐云峰经纪人周婧也在屋子里，“说正事吧。” 赵强拉虞露露坐下，“露露，你好不容易摆脱负面新闻，现在正是上升期，节目组又不止你一个女艺人，让你和徐云峰炒CP等于把你架在火上烤，我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是周婧姐——” 赵强别扭地看了周婧一眼，“她说徐云峰有这个意向，想和你炒CP。哎唷，这意思嘛就是咱们没流量咖位小，蹭徐云峰的热度是福气。” 虞露露听到第一句话，眉毛就拧在一起。是个人都看得出她不乐意。 郑卸站出来：“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顺水推舟，要么澄清道歉。你经纪人的意思是后者，但是徐云峰他们想要前者。你经纪人说尊重你的意见，所以由你决定。” “和徐云峰炒CP那是我嫌命长。”虞露露够直白了。 周婧冷笑，“多少女艺人想和我们家云峰炒CP都没机会，他从出道到现在没有过一次绯闻，栽在你手上，我真的很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和节目组商量好了，帮一个糊咖飞上枝头变凤凰。” 赵强立刻维护虞露露，“周婧姐，我知道娱乐圈里您是老前辈，在您手底下红的艺人不计其数。但真不是每个女艺人都喜欢炒CP，人家就爱独美。” 林乔：“周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和虞小姐没关系，剪辑完的片子我们审核过，没有这些片段，送审前我们还看了一遍，没有这些片段。虞小姐要多手眼通天，才能在拍摄期间瞒着所有人剪片子塞片子？” “有一个词叫假手于人。” “你是说我们节目组有人被她收买了？”林乔不禁笑了，“如果虞小姐有这种本事，她一定不会选徐云峰当CP。” 周婧脸色变了变。 郑卸捅了捅林乔的手臂，这时候就别煽风点火了，“周婧，我和你司旗下的艺人合作过很多次，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想办法度过才重要。” 周婧不满道，“我也不想让这件事坐实，云峰正处于上升期，恋情绯闻不利于他。可是他觉得节目热度低，炒CP能增加流量。我可是听说你们开拍到现在还没半个月，嘉宾和嘉宾都闹翻了，只有云峰和虞小姐算得上‘相安无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他和一个糊咖炒CP。实话告诉你们，云峰下部戏的女主角是欧芝芝，合同都签了，开机就造势。现在和虞露露炒CP，后续麻烦多着呢。” 赵强呸了声，“听到欧芝芝就晦气。” 这屋里五个人，两个是“出口成章”的“豌豆射手”，郑卸头都大了。 “反正我不会和徐云峰炒CP。”虞露露态度坚决。 见虞露露心意已定，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众人便按照之前的打算，林乔联系宣发组在微博等各个平台上澄清道歉。 当事人虞露露和徐云峰也要各自道歉。 本来这件事这样就行了，可是徐云峰微博下群情鼎沸，虞露露仅有的几条营业微博下评论被粉丝冲爆，不得不暂时关闭评论。 他们的道歉微博分量不够，赵强提议双方拍道歉视频，而周婧给出了一个更直接的做法：“我在娱乐圈十几二十年了，但凡是媒体都会给我一个面子。这样吧，就这两天，你们抽出时间到宁乐县一趟，我会通知各家媒体飞过来，当面开个记者发布会，可以吧。” 记者发布会。 在当今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世界，这五个字很少见。大多数明星澄清都是通过公众平台、营销号发通稿。 想开记者发布会，一方面是得咖位够大，不然没有记者愿意千里迢迢到现场听你说话。一方面是人脉够广，小报记者有什么用，还得是官媒记者的报道才够分量。 如今谈到记者发布会，大家最快想到的是上世纪□□十年代的天王天后，那才是真的一诺千金，掷地有声。 周婧又在暗搓搓告诉赵强和虞露露：我们云峰的咖位是开得起记者发布会的，你虞露露高攀不起。 郑卸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比微博上解释更能堵住媒体、安抚粉丝，“好，那就按照周经纪的想法做。横竖我们也已经拍摄了一周，回宾馆整理一下素材，也给艺人两天休整的时间。” 有的综艺看似是连续拍的，实则中间可能隔了好几个月。节目组也需要机动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跟虞露露回树屋的路上，赵强气得质壁分离，走路像跳踢踏舞。 “淡定，淡定。”虞露露顺毛。 她不是在顺毛就是在顺毛的路上…… “你看到周婧那嘴脸了吗！不就是捧出过姚依那种一线女星吗，神气什么啊！再说了姚依前几年就因为偷税漏税被公示了，凉透了都！” 赵强抓狂。 但是转念想到周婧被虞露露果断拒绝时，脸上那下不来台的尴尬，他又微笑夸奖虞露露，“我们露露啊，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炒CP，呵呵，炒瓜子都不跟她的艺人！” 虞露露惊叹，她的经纪人好厉害，这变脸的速度不当演员真可惜。 事不宜迟。郑卸留下了一部分副导控场，艺人暂停拍摄，从玻璃栈道离开，坐车回到宁乐县宾馆。 周婧面子确实大，联系的几家官媒记者都已经乘飞机出发，预计晚上到宁乐县。 节目将落脚点安排在宾馆，几乎把整座宾馆包下来了。 -- 第71页 郑卸考虑到记者也会询问吴秀丽的事，便安排吴秀丽在虞露露和徐云峰接受采访之后出场。 因此只有韩海诚、林晨和王鹤源三人无事，自由活动。 ** 凌晨五点，虞露露被敲门声吵醒。 赵强身后跟着化妆团队，双手按住虞露露肩头，把她推进浴室，“快刷牙洗脸化妆了，发布会中午开始。” 虞露露冷水泼脸祛除睡意，“记者都到了？” 赵强：“昨晚就都住进来了，就在楼下，直播组也来了。” “这么大阵仗……” 与此同时，徐云峰的房间里也挤满了人。 周婧拿着自拍杆，单独开了一个直播间。 “大家起这么早啊，都是来看云峰的吧。来，云峰，和茶罐们打声招呼。” 徐云峰的粉丝自称茶罐，因为他的名字“云峰”听上去很像某种茶，粉丝就是装茶的罐子，象征她们会永远保护徐云峰。 徐云峰对着相机露出熟练笑容，引发弹幕爆炸式增长。 周婧：“云峰要化妆啦，待会儿大家就到英雄之旅官方的直播间去，一定要看我们云峰的声明哦。” 弹幕： 【婧姐不能提前透露吗，我等不及了】【早上好啊婧姐，好困~】 【婧姐婧姐，哥哥肯定和YLL那个JR没关系对不对】周婧嘴角笑僵了，把自拍杆放到桌上，“大家已经看到微博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云峰和虞露露绝对没有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件事是节目组的错漏，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已经和节目组商量好了，把剪辑组的实习生推出来挡枪，就说这个实习生是徐云峰和虞露露的CP粉，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把剪辑私货放进正片里。 周婧把手机收音关掉，调整角度，让镜头只能拍到徐云峰的后背。 她走到徐云峰旁边坐下。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说话的内容会被直播间听到了。 周婧的手搭在徐云峰放在桌面的手上，柔声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让我担心吗？” 徐云峰抽出手掌，“我确实没让你担心。” “那你为什么要炒CP？你答应过我不会和任何女艺人闹绯闻的。”周婧痴痴地看着他，很幽怨。 徐云峰转头看着她，“这个节目比我想象中麻烦，炒CP是不得已，你了解我的，娱乐圈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 “那我也是吗？”周婧娇嗔。 “你是我的经纪人，和她们不一样。” “哼。”周婧手肘撑桌，托着腮，风情万种地斜看徐云峰，“我有点后悔帮你接这个通告了，我更生气的是你愿意炒CP，虞露露居然那么不识相，拒绝了。她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吗？” 徐云峰眼里的笑意淡了，“是啊，她确实很不识相。” “你别生气了。”周婧安慰道，“我已经和欧芝芝谈妥了，下一部戏你们俩演男女主，你和她炒CP就顺理成章。比和这个什么虞露露有用多了。” “你不吃醋？” 周婧脸微微红了，“我吃什么醋啊，欧小姐对你没意思，不像其他人，一个个只想霸占你。” 徐云峰看了眼手机和背对着他们忙碌的化妆师，抬手刮了一下周婧的鼻子。 周婧胸口起伏，面色潮红。 ——事实上他对系统说，“这个老女人会为我鞠躬尽瘁，对吧。” “还差一点。”系统依旧冷淡，“你见过真正的天王巨星吗？他们的粉丝只为他疯狂。” 徐云峰自信地微笑： “我很快就是了。” 第39章 吴秀丽画好了妆来找虞露露。 她眼睛发亮，“你的口红是什么色号？好好看，快告诉我，我要买！” 虞露露不清楚，询问化妆师，后者笑道：“虞小姐是冷白皮，用这个色号才好看，吴小姐是小麦色皮肤，不适合这个色号。” 吴秀丽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早知道就不晒黑了，那你给我推荐一些适合我的色号吧。” 她拉着化妆师，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虞露露起身倒水，听见敲门声。门外站在一个戴鸭舌帽的工作人员，笑容亲切，“虞小姐，记者发布会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始了，你和吴小姐准备好了吗？” 虞露露颌首。 “郑导说原先的房间太小了，今天来的记者特别多，有点挤，地点改到八楼的套房。”工作人员露出手里的钥匙，“我带你们先到这个房间等候。” 虞露露看了眼房间号，807。 “不直接进发布会吗？” “这两间房是连在一起的，待会儿会有人开小门让你们直接上台，不然就要绕过记者了。” 虞露露嗯了声，叫上吴秀丽一起跟着工作人员坐电梯到八楼。 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807，“二位请进。” 吴秀丽走在前面，虞露露跟着进屋，路过紧闭的浴室门，诧异道，“不是说旁边就是发布会的房间嘛。” 身后传来了嘣地一声，门关上了。 吴秀丽连忙走到门前，试图拧开，“这门怎么回事，打不开！” 与此同时浴室门打开了，出来的是韩海诚。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看见虞露露和吴秀丽，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反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你们来了啊。” -- 第72页 吴秀丽想起了噩梦般的经历，两腿发软，被虞露露搀住了。 “别怕，有我在。”虞露露看向韩海诚，“韩前辈，你的房间不是在三楼吗，怎么跑到这里洗澡？” “不是你找人让我来的？”韩海诚皱眉，“刚刚有个人敲我的门，说你们俩想通了，在807房等我。我上来之后没看到人，那个家伙就说你们要化妆晚点来，让我先洗个澡。” “恶心！”吴秀丽感到反胃。 “不是我叫你来的。”虞露露挡在吴秀丽面前，冷静地说，“我们被人算计了，应该是同一个人，装成节目组的人，跟我们说郑导换了发布会的房间。” 韩海诚扭动房门，“锁上了。” 他嘟囔着，“也就这种小地方还在用钥匙，连个门卡都不能刷。” 他一点也不紧张，这让虞露露略感意外。 不在乎名誉吗？ 吴秀丽跑到窗边，整整八楼，不可能翻窗出去。 韩海诚看了眼虞露露，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事我见多了，从来只有我给别人下套，还是头一次有人给我下套。但我觉得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是你和吴秀丽连累了我。” 徐云峰，齐雪瑶。 虞露露抿了抿唇，“他们想干什么？” “全国知名的几家官媒的记者，还有二十几个媒体记者都在下面，轮到你受访的时候你不在，他们一定会到处找，到时候所有人推开门进来……” 不用韩海诚继续说，虞露露都猜到媒体会怎么写。 他们甚至不需要亲眼看到或拍到肮脏的画面，只需在标题上轻飘飘写一句“两女艺人与娱乐圈老前辈同处一室”就足够令人遐想。 虞露露：“你说你给别人下过套。” “你可真会捉重点。”韩海诚瞥了她一眼，“屡见不鲜了，有的是真有那意思，有的是仙人跳。我年轻的时候和一个男演员争角色，制片是我的朋友，但是导演觉得那家伙的演技比我好。算命的说那部戏是我人生的拐点，我必须接，所以就用了一点小手段咯。” 便如同偷盗邻居财物一般，韩海诚并不觉得错误，因此能用无所谓的口吻叙述。 韩海诚扑哧笑出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我干的，还以为是另一个人，看他们狗咬狗真有意思。” 吴秀丽找不出路，此时看韩海诚的眼神像看一个罪犯。 韩海诚不悦道：“我韩海诚做事有原则，只吃主动送上门的。再说了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们连累了我，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不过我大人有大量，我一把年纪了，不想因为这种事被我老婆儿子猜疑，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韩海诚靠近大床，他走到哪里，吴秀丽就立刻躲得远远的。 吴秀丽紧紧抱着虞露露的胳膊，“他真不要脸。” 他丢在床上的衣服不见了，韩海诚更确定这是一个局。 虞露露拿起手机，原本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此时却遇到了阻碍。 吴秀丽也发现她的手机没有信号。 韩海诚很懂的样子：“别白费功夫了，有信号干扰器。” 虞露露看了眼时间，发布会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她拉开窗帘，往下面看了看。 每一层楼的窗户上都有遮雨的窗沿，宽约二十厘米。 韩海诚也拨开窗帘看了看，“靠着窗应该能走过去。” 言下之意是让虞露露和吴秀丽这么做。 吴秀丽气愤道：“你怎么不自己走过去，这里可是八楼！” 韩海诚理直气壮：“我可是比你们出道早十年的前辈。” 虞露露拉开窗户，“对，你出道比我们早，所以你可以走了。” 韩海诚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虞露露指了指隔壁，“我数了一下，从这里到隔壁的窗子是八步，你人高马大的，走过去不难。你要是害怕，我可以把床单系在你的腰上。不过我们不能保证你失足之后床单会不会裂开，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 韩海诚看着她那瘦弱的胳膊和腿，哗笑出声，“你凭什么这么说？” 虞露露挥了挥她的拳头。 韩海诚简直要被笑死了，柔弱得跟小鸡似的女人居然想用武力威胁他？ 他先把这俩女的办了！ ……一阵天旋地转。 韩海诚出拳，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为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踹出去了。 虞露露收回长腿。心想空有力气还不行，回去要学武术。 韩海诚胸口疼，想不通这臭娘们怎么力气这么大，一脚把他踹到墙上。 亏他还常年健身！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吴秀丽“小心”二字才滑到嘴边。 “韩前辈，我有劲还很不懂事。”虞露露抱起桌上的老式箱型电视机，“万一没拿稳，砸到你身上就不好了。对吧秀丽，你帮我作证，证明我纯粹是‘脚滑’。” 虞露露说着将电视机高高举过头顶。 吴秀丽嘴巴张成O型，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脚滑。” 韩海诚：“……” 两分钟后一个只搭着浴巾的赤条条人影颤颤巍巍地抓着窗栏，一步三停顿地向右边房间窗户挪动。 虞露露指挥：“嗯，对，很好，慢慢来，不要着急。” -- 第73页 韩海诚羞辱得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 从这面还能看到一些自驾媒体停在后院的车，他冷汗涔涔，万一有人路过，抬头一看—— 这可比被一群人撞开门看见他和两个女艺人同处一室严重得多！ 韩海诚后悔了，身体下意识扭回窗口。 虞露露握着手机，“这里风景真美，要不然我拍一张照吧，啊~不小心把你拍进去就麻烦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悬在窗外，抢不了手机的时候用拍照威胁他！ 不然她之前为什么不说拍照？ 韩海诚老脸气红，不得已继续挪步，直到碰到隔壁房间的窗才重重松了口气。 幸好窗没关，幸好隔壁没住人，太多幸好，韩海诚来不及想，手脚并用地爬进去。 进屋时围在腰间的浴巾掉了，飘落车顶。 “露露，这电视机好像被我们弄坏了。”吴秀丽弱弱地说。 她按了几次，那电视机开关始终是红点儿。 虞露露笑道：“你不害怕了？” “一开始是挺怕的，然后我发现有你在，根本不用怕。”吴秀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是不是心太大了？咱们这下彻底和韩海诚结仇了，我下一部电影肯定也没戏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你以后的资源。” 虞露露觉得这件事是冲她来的，是她连累了吴秀丽。 摸了摸吴秀丽垂顺的头发，“没事，这娱乐圈又不是他家开的，给他这种人一个教训也好。” 吴秀丽的手机响了起来，信号居然恢复了。 “也许信号干扰器就在隔壁。”韩海诚发现后就给拔了。 吴秀丽连忙接通，藏不住哭腔，“骁哥，我在807！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上来找我行不行，喂，骁哥——” 又断了，信号又没了。 韩海诚那孙子一定越想越气，走之前又把信号干扰器接上了。 虞露露假意打开小冰箱，“想不到这家店的设施旧是旧了点，冰箱里还有吃的。” 她变魔术似地掏出了一罐无糖可乐和小熊饼干。 吴秀丽手机里还有前两天下载的偶像剧，把桌上的杯子洗了洗，可乐一人一半，就着小熊饼干边吃边看。 ……她的经纪人刘子骁费大劲撞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刘子骁：“……” 他深呼吸，“秀丽啊，你们俩在这里干嘛呢？怎么不去参加发布会呢？” 第40章 吴秀丽：“骁哥，我们是被骗过来的。” 刘子骁脑子嗡嗡响，反应很快，“那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露露。” “发布会开始五分钟了，到处找不到你们，郑导发动所有人在搜，你们俩快到一楼去。尤其是你虞小姐，这件事不解释清楚对你影响很大。” 刘子骁不急着知道事情真相，他只知道媒体无法容忍艺人“耍大牌”。 虞露露先到隔壁房间，本以为信号干扰器可作证据，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 看来韩海诚走后没多久，那个人进来把干扰器拿走了。 虞露露站在走廊，观察墙角，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那个摄像头能用吗？” 刘子骁：“宁乐县客流量不大，很多宾馆都没装摄像头，这家平时只开一到三楼的监控，楼上的都关着省电。” 被摆了一道。虞露露先放下此事，与吴秀丽匆匆赶到一楼。 记者坐在一排排凳子上。 郑卸匆匆离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周婧安抚现场，这都说明出事了。他们交头接耳，内容指向虞露露。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虞露露顶着二十几来个媒体记者的目光，快步走上台。 “抱歉，我刚刚有事耽搁，让各位久等了。”虞露露鞠躬道歉。 最前排坐着几个官媒记者，不满道：“虞小姐，有什么事比发布会还重要，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这场发布会？” 别的记者补刀，“上一个敢放官媒鸽子的现在还挂在微博上。” 虞露露睨了正襟危坐的徐云峰一眼。 跟个没事人似的。 “非常抱歉。”虞露露再度鞠躬。 发布会顺利进行。 虞露露和徐云峰轮流发言，郑卸亲自道歉，解释这场风波起因。一切都是临时工的错。 媒体看在周婧的面子上，边采访边写通稿，发布会还没结束，就有几家媒体在公众号上帮节目组澄清了。 虞露露的事告一段落，起身走下发言台。 一个记者举手提问： “郑导，听说你们节目组从开拍以来风波不断，除了这次的剪辑事故，固定嘉宾吴秀丽先后被掌掴、放蛇恐吓，这些事是不是空穴来风？ “吴小姐已经报警，警方也调查清楚了放蛇恐吓的人，据说是王鹤源的粉丝干的，这件事是否和王鹤源有关系？ “前几日天海金融名下一款P2P产品爆雷，截至收盘，市价已缩水15%，相关部门正在调查。据可靠消息，天海金融的‘公主’齐雪瑶是王鹤源粉丝后援会会长，吴秀丽被掌掴是否与这位大小姐有关？” 从他说第一段话时其他人就不吱声了，整个房间泛着独他一人的回音。 “这人真敢说。”站在虞露露身旁的赵强嘟囔。 在场的记者赶敢着虞露露不放，也敢质问吴秀丽，但就是不敢把问题扯到齐雪瑶身上。 -- 第74页 这家伙一来就三连问把其他人问得一个屁都不敢放。 虞露露：“他是谁？” 赵强眯起眼辨认记者工牌上的标志，“好像是宁江晚报的。” 郑卸弯腰靠近麦克风，“今天我们请各位来，一是澄清剪辑事故，二是解释吴秀丽小姐报警的原因，我想你们的问题由当事人来解答比较好。” 吴秀丽在经纪人的陪伴下走上台，拿起麦克风，没有开口而是递给经纪人。 刘子骁：“掌掴是误会，是节目效果。往吴秀丽小姐床上放蛇的，确实是王鹤源先生的疯狂粉丝。但大家都知道，每个艺人有那么多粉丝，不可能个个都管得过来。那些女孩子已经写了悔过书，她们年轻不懂事，太冲动，吴秀丽小姐决定原谅她们，不予起诉。” 头铁记者又举起手，“这些话应该由吴小姐说，为什么让经纪人代劳？是因为吴小姐不愿意撒谎吗？掌掴是误会，是和谁的误会，到底是谁打的？” “不存在撒谎，这位记者先生，你想法太复杂，太阴谋论了。”刘子骁把麦克风递给吴秀丽，“既然如此，由吴小姐解释吧。” 吴秀丽握紧麦克风，不觉偷偷看了虞露露一眼，按下心里莫名不适，毫无感情地背稿，“我经纪人说的就是我想说的，那一巴掌是我自己打的，为了节目效果，你们不信可以问郑导，我们提前沟通过了。” 头铁记者：“那吴小姐——” “这位先生，请你待会儿再说，把提问时间留点给他人好吗？”林乔不得不打断他。 刘子骁连忙点了个前排记者，他问的问题就官方多了，没那么尖锐。 过了一会儿那个头铁记者被请离了。 赵强啧啧摇头，“他怎么净问些不该问的，真想知道就去采访王鹤源和齐雪瑶。节目组搞这个发布会是为了灭火，他煽风点火，不让他走让谁走。” 这俩人都没来。 “我很欣赏他刨根问底的精神。”虞露露从他身上看到了调查记者的精神。 “和你一样，总干着不着调的事，一天不和整个行业对着干就浑身不舒服。”赵强嗔怪地扫了她一眼，“你刚才哪儿去了？打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临时改变主意打算炒CP了呢。” “这里不方便说。”虞露露拉着赵强走出房间，“等秀丽来了我们一起告诉你。” 大概半小时后吴秀丽敲开虞露露房门，一脸疲态地躺进沙发。 刘子骁阖上门，“你们俩可以说说为什么刚刚跑到八楼去了。” 赵强一头雾水：“八楼，你们上八楼干嘛？” 十五分钟后，听完经过的赵强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我去告诉郑导，必须揪出那个骗你们的人！” “别！”刘子骁拉住他，“找人岂不是就是告诉那些媒体，刚才她们俩和没穿衣服的韩海诚待在一间屋里？” “她们俩是受害者，而且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韩海诚对她们做了什么。让媒体知道又怎么了？” “你怎么这时候糊涂了。”刘子骁无奈道，“娱乐圈空穴来风还少吗，媒体随便起个爆炸性标题，就有很多人当真了到处说，他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只想当八卦当谈资。到时候损害的是虞小姐和秀丽的名誉。你忘记前几年那件事了？” 虞露露好奇：“什么事？” “一个女艺人，在一次活动上被猥亵，最后她主动出来道歉，猥亵她的那几个人还借口封杀她。” 赵强无力地坐回椅子上，“你们确定不是韩海诚设的套？” 虞露露：“如果是他自己设的套，他就不会爬窗了。” 韩海诚的恐惧不是假的，他真的没有预料到。 “看来是有人想讨好他，没想到啃了一块硬骨头。”刘子骁向虞露露鞠躬，“谢谢虞小姐，我虽然是秀丽的经纪人，但也只是暂时负责她在国内的行程，她还没和那边的公司解约，有很多事我帮不上忙，今天多亏了你。” 赵强愤怒：“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刘子骁：“只能这样，她们算幸运了，没有吃亏，有的人是哑巴吃黄连。不过得罪了韩海诚，之后你们俩的资源肯定会受到影响，做好心理准备吧。” 赵强忽然想到什么，“那个人拿了钥匙，说不定前台监控拍下来了。” 之后他们俩就出去了，让虞露露和吴秀丽好好休息。 吴秀丽一直没说话，虞露露扯了扯她的手指，“在想什么？” “我刚刚在想，要是你面对记者，一定会说出你想说的话吧，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我没办法说‘这巴掌是齐雪瑶打的’，因为她是天海金融的大小姐，我惹不起。我也没勇气谴责王鹤源不会管理粉丝，因为我害怕他的粉丝再针对我。我也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讲出来，因为媒体对女艺人不友好。” 吴秀丽仰头看着天花板，“我从前觉得当明星好棒啊，对着镁光灯，在舞台上唱歌跳舞，简直是我的梦想。可是当我真的变成明星之后，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也许哪天我感到厌烦了，就会退圈吧。到时候我一定要开一个记者发布会，把我知道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你很勇敢了。” 说完递了一罐酸奶过去。 没有什么安慰比得过吃的，难过的时候填饱肚子就会充满继续面对困难的力量。 -- 第75页 吴秀丽纳闷，“你哪来这么多好吃的，刚才在楼上也是……啊，我们的零食忘了带走！” 吴秀丽跑到楼上，虞露露也跟着一起回到八楼。 两人与清洁工撞了个满怀。 吴秀丽连忙道歉，在垃圾桶里瞥见了小熊饼干包装，“807已经打扫过了吗？” “你们是807的客人？” 清洁工一脸稀罕。 虞露露反应很快，“你刚刚见到开房间的人了？” “是啊，一位先生，我在里面打扫的时候他说有东西忘了拿，让我先出来。他好像已经退房了。” 应该是骗她们的人。 他为什么要回到807？信号干扰器明明放在隔壁，807有什么他需要的？ 虞露露：“我们俩是他的朋友，也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能麻烦你开门让我们进去拿一下吗？” 过一会儿虞露露走进807，环顾一周。 如果有不属于这间房的东西，虞露露和吴秀丽刚刚就应该发现了。 “小姐，你找到了吗？”清洁工在门外。 虞露露转身离开，“可能是被他拿走了吧，谢谢你。” 回到三楼，赵强和刘子骁也回来了。 第41章 刘子骁：“那个人已经退房了，监控没有拍到他的脸。身份证也只是看了一下，没有录入电脑。那个前台接待的时候在打游戏，说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虞小姐，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虞露露点头，“当然，他没有戴口罩，见到他我就能认出来。” “那这几天你留意一下，如果那个人还要继续行动，他一定会留在节目组，看到他你不要声张，先通知我们。” “好。” ** 在宾馆休息了两天，全员返回无浪村。 隐约有网暴虞露露的苗头在各大媒体发布通稿、记者发布会视频一刀未剪发到网上后熄灭了，事情暂且告一段落，郑导的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上一周拍摄的内容足够制作两期。这件事后剪辑组组长被调离这个综艺，苹果高层把另一个室内综艺的组长调了过来。 听说郑卸又被台长“约谈”了，英雄之旅第二季的幺蛾子太多，再出问题，指不定就得停播了。 ——这些事虞露露都是从田野那里听来的。 林乔让田野管那些女孩子，所以她跑进跑出帮她们打扫房间，帮迷路的送饭司机导航，却全然不知她们酝酿的投蛇计划。 她觉得自己没做好，虽然林乔说这本就不是她分内的事，不会把错归到她头上，田野仍心生自责，于是主动来黄队当后勤。 发布会那两天林晨没在宾馆，徐佳雪帮他争取到当某街舞节目导师的机会，他连夜打飞的回宁江，两天后才回归。 林晨一放下行李就来树屋找虞露露。 “我看了发布会，你为什么迟到了？你知道那些媒体的通稿暗戳戳说你没礼貌，放鸽子耍大牌吗。” 虞露露也没瞒着他，一五一十说了。 林晨咋舌，“佳雪姐和我说过一些事，有的人能力拼不过别人，就用这些下流的手段。我有个现在是国内二三线歌星的前辈，说他参加节目从来不喝工作人员给的水。因为先前有人在水里下了药，要不是他的经纪人打翻了，那杯水喝下去他嗓子就哑了。” “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查不出来，有时候表面上和你客客气气的人，背地里不知道多恨你。所以这个人你们大概是找不到了，更麻烦的是你们俩相当于抓住韩海诚的把柄，就他那人品，大麻烦没有，小手段肯定多得是。不过放心，有我在，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林晨嘚瑟地翘脚脚。 果然是林晨，正经不到两分钟就露出本性。 “不过虞露露你当时怎么没想着拍他几张照片啊。”林晨埋怨道，“这么好的机会，抓住他的把柄，咱以后文章随便做。老爹说得好，‘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虞露露赞同地轻轻点头，话锋一转，“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拍呢？说不定我还录了？” 林晨睁大眼，挺直了腰。 虞露露慢悠悠地说，“我不但录了，还上传到云端了。” 林晨：“虞露露，这不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儿啊，你不是很正直嘛。” “正直不代表站着挨打。”虞露露挥了挥手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韩海诚不知道我手里有什么底牌，如果他还死性不改，我就可以考虑给他一个教训了。” ** 拍摄顺利进展一个星期。 节目组预定一个月拍完所有素材，现在进度已经过半，不少人心里的大石头都落下了。 再坚持两个星期！还真就不信了，两个星期咱节目还能整出个大新闻来？ 夕阳西下。 黄队最先抵达广场，吴秀丽把任务清单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在黑板上写下100。 “恭喜你们，已经连续两次任务获得满分。”工作人员照旧问问有没有要参加游戏任务的。 黄队整队都打算参加，等他们完成任务回到广场，红队也来了。 王鹤源没有先前那么神采飞扬，也没有和工作人员打招呼，将任务清单递过去后不等结果就转身往住处走去。 吴秀丽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声交谈，“听说齐雪瑶前几天走了，都没和他打声招呼。” -- 第76页 林晨双手环胸，“就天海金融暴雷那件事嘛，据说牵扯出很多人，齐雪瑶的爹在漩涡中心，她爸倒了，她也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大小姐了。” “那她还是王鹤源的粉丝啊，这有什么关系？”吴秀丽疑惑。 “你笨啊。”林晨弹她脑门，“王鹤源处处讨好齐雪瑶，是想娶她，在娱乐圈当明星能好得过做市值上百亿集团的乘龙快婿？齐雪瑶她爹倒了，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虞露露也关注新闻，“我看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宁江宏图愿意给天海金融注资，前提是商业联姻。天海老总只有齐雪瑶一个女儿，肯定是她去嫁。那王鹤源就没戏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商业联姻，好迂腐啊。”吴秀丽捂着脑门，瞪向林晨，“不许弹我脑瓜崩！” 林晨：“天海老总很封建的，虽然齐雪瑶吃穿不愁，但她爸更想要一个男孩继承集团。眼下集团有难了，肯定要齐雪瑶挺身而出。他们俩要是性别互换一下还有可能，当天海老总的女婿？他做梦吧。” 吴秀丽算是特别喜欢看八卦又话唠的了，偏偏今天插不上话，“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我错过了好多瓜。” “你天天看娱乐版块，肯定不知道。有空多刷刷财经版。”林晨又找到可以碾压她的点了，露出小骄傲的表情。 “切。”吴秀丽不服，“你刚才说当明星不如当老总女婿，这点我可不赞同，有个前辈就说过‘自己就是豪门’，明星收入不比豪门差。” “哦，她现在哪儿去了？”林晨故意这么问。 吴秀丽有点尴尬。 林晨：“明星收入是高，但比起真正的豪门还是差太远了。” 吴秀丽摸了摸脸，想起那天被齐雪瑶扇一巴掌的委屈，有些解气，“活该，天海金融要是真的倒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两天后，王鹤源病倒送医院了。因为工作强度太大，劳累过度。 也是这一天天海金融宣布了联姻喜讯，王鹤源最大的粉丝齐雪瑶脱粉，引起轩然大波。粉丝在超话热烈讨论，话题甚至冲上热搜，一分钟后又消失了。 王鹤源的经纪人向节目组请了三天假，为王鹤源办理了住院，等他情况好转再回归拍摄。 红队少了一个人，郑卸可以用对黄队的处理方式，让一个村民帮忙。 但他想了想，这节目毕竟是拍明星的，太多素人，播出效果不好。 开会商量后，郑卸拍板决定：这一期所有嘉宾合作，完成节目组提出的难题。 原本英雄之旅就是讲团结和互相帮助的，剧本是嘉宾从分组对抗走向合作。 这一季开拍后有太多郑卸掌控不了的意外因素……现在终于有个机会能让剧本回到正轨上。 如果完成了两队都能加100分。 策划组很巧妙地联动实际，设计了“拯救王鹤源”的剧本。 天蒙蒙亮，所有嘉宾站在广场上。 副导拿着喇叭，“大家都知道王鹤源因为过度劳累住院了，节目组担心任务强度太大，所以今天我们暂时把任务放在一边，大家聚在一起，完成一项‘拯救王鹤源’的任务。你们的队友王鹤源被病魔抓走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完成任务，就能将他成功带回节目。” 林晨被逗笑了，“郑导，你这台本是不是从兄弟吧那里借来的，和咱们节目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嘛。” 郑卸无奈道，“我这不是怕你们也病倒了，才弄了一期节目给大家放松一下。” 郑卸也是怕再来一次“xx事故”。 林晨凉凉地扫了眼旁边的徐云峰和韩海诚，撇了撇唇。 看不到这两人才叫放松。 吴秀丽紧紧挨着虞露露，一言不发。 她对韩海诚过敏。 这两个人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明摆着不喜欢红队。 这还怎么合作？郑卸头又开始疼了。 唯一一个看上去比较靠谱，没有喜怒形于色的居然是虞露露。 虞露露在和小爱观察徐云峰。 到现在虞露露都不确定“剪辑事故”是不是徐云峰做的。 如果是他，虞露露问过小爱很多次，小爱都说她的气运并没有流失。 那徐云峰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单纯为了炒CP？明知道虞露露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还选择她？ 还有她和吴秀丽被骗到韩海诚房间这件事，也疑点重重。 徐云峰和吴秀丽没有过节，况且虞露露接受采访之后才轮到吴秀丽，完全不用让吴秀丽一起。 骗她们的人又为什么在她们离开后折返，那房间里有什么他需要拿的东西？ “虞小姐，虞小姐。” 虞露露回过神，看向郑卸，“啊？” 郑卸：“……” 原来她是在发呆啊！ 郑导摆摆手，一副“毁灭吧我累了”的样子，“今天录制完大家就去休息吧。” 第一个游戏是指压板挑战。 林晨算是知道郑卸为什么从来不接室内综艺，他完全不会设计游戏。 这指压板挑战明显是从兄弟吧照搬来的。 节目组在广场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指压板，边缘粘有led灯。林晨试着站上去，不到两秒钟就火急火燎地跳出去。 郑卸叫徐云峰拿任务卡。 “为了拯救亲爱的队友王鹤源，你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在规定手脚可触碰到地面数量内，踩中地面上亮起的格子。” -- 第77页 四个工作人员上前示范，先是抽到5，然后几个指压板的led灯亮起，四人趴在地上，脚碰脚升起，体力较差的一个人两只手撑地，其他三人单手撑地。 “坚持十秒就算胜利。” 林晨：“导演，万一抽到1呢？” 郑卸：“那你们就一阳指叠罗汉吧。” 众人：“……” 郑卸露出大白牙，“开玩笑，你们有五个人，抽签箱里最小的数字是4。现在商量一下谁上来抽？” “你们谁的手最红？”林晨这句话问的是虞露露和吴秀丽。 吴秀丽双手交叉，“我玩游戏开礼包开出的都是最不值钱的金币，还是别人来吧。” 虞露露自告奋勇：“我来——” 话没说完，韩海诚大步走上前，手臂伸入抽签箱，搅了搅，拿出来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向镜头展示：“四。” 他抽到了最小的数字。 林晨脸色飞快变化，“郑导，能再抽一次吗？” 郑卸：“既然已经抽了四，那就是四。先试试，实在过不去我再让你们重新抽一次。” led灯亮起，是正方形的四个角。 林晨松了口气，耸肩拧臂活动四肢，“四个人单手撑，一个人坐在中间。” 徐云峰同意他的说法，“谁最轻？” 一般是两个女孩最轻。 让女明星当着镜头报体重也太难为情了吧，吴秀丽不大好意思。 既然如此，虞露露私底下和她交流，得到答案后告诉其他人，“吴秀丽比我轻，她坐在上面。” 韩海诚颇有怨言，“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干这种事。” 林晨反讽，“那要不你坐在上面，我们四个在下面？” 之前的事还没跟这老色批算呢！ 韩海诚还记得那天的“羞辱”，佯装害怕，“那我怎么敢，你们小鲜肉的粉丝那么厉害，我怕被骂。” “林晨。”虞露露拽了拽他的袖子，暗示他别和韩海诚计较。 那是韩海诚和她们——准确来说是和虞露露的恩怨，吴秀丽已经被她连累了，别把他也卷进来。 而且他们要给郑导一个面子。 林晨暂时咽下一肚子火，走到指压板上坐下。 他努力绷紧脸皮，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韩海诚看扁。 韩海诚上去走了两圈，还跳了跳，自得道：“也就这样。” “我看是年纪大了，脸皮厚脚底也厚。”林晨嘟囔。 小爱提醒虞露露，“露露，你现在可是和徐云峰在同一个画面里，你要仔细听他的系统音。” 虞露露考虑到了，她选徐云峰旁边的位置，就是为了听龙敖天系统音。 不过龙敖天系统没什么动静。 徐云峰难道真的放弃针对她了？ 虞露露四人先垫在下面，四双脚搭着。 吴秀丽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郑卸喊完倒计时，四人将左手收起放在腰上。 “十、九、八、七……” 郑卸读秒。 读到五的时候吴秀丽忽然尖叫着跳了起来。 底下的人都撑不住，散了。 林晨被她吓了一跳，“你叫什么啊！” 吴秀丽指着韩海诚的手，“他摸我屁股！” 第42章 韩海诚立刻反驳：“镜头还在拍，你别胡说八道。” 徐云峰盘腿坐在指压板上，“这种游戏难免会碰到身体，你太敏感了。” 吴秀丽：“如果只是碰到我不会是这种反应，他的手还用力抓了一下！” “我相信吴秀丽。”林晨帮腔，“毕竟有的人就是不可信。” 虞露露起身走向摄像机，“镜头拍着，他的手做了什么看镜头就知道了。” 可惜的是这个机位没有拍到韩海诚的手，被吴秀丽自己挡住了。 韩海诚沾沾得意，“看吧，没有证据就这么污蔑我，我看是她故意这么说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吴秀丽急得小脸通红，“我说的是真的，他、他——” “我相信你说的。”林晨刀子般的目光扎到韩海诚身上，可惜没能扎到他的良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再耍小动作，我就把那天的事说出来。” 郑卸诧异：“什么事？” “没什么。”林晨草草带过。说出这两个字时韩海诚那僵硬的笑容就是他想要的。 他威胁我？这两个臭丫头把那件事告诉林晨了？ 韩海诚确实狠狠捏了一把吴秀丽的屁股。 这是为了报仙人跳的仇，他回去之后越想越气，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是别人算计他和虞露露吴秀丽吗？未必。 也许是虞露露故意设的局，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她找的。贼喊捉贼。 虞露露研究了一下现场几个镜头的方位，对吴秀丽说，“你坐在我的腿上。” 吴秀丽担心道，“会不会压得你很疼啊。” “不会。”虞露露让她放心。 第二次全员通过，韩海诚没有做手脚了。 吴秀丽以为他就这么消停了，松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明明韩海诚有把柄攥在她们手里，怎么还敢这么嚣张恣意。 指压板游戏要全员通过三次才算第一关通过。 第二次抽数字，虞露露主动走上去，摸出了一个八。 -- 第78页 八多简单。吴秀丽正为虞露露的好手气高兴，一看指压板上亮起的灯光，小脸立刻垮了下去。 林晨捕捉到她这个从笑到悲的过程，内心觉得好笑。 还有点可爱。 虞露露抽到了简单的数字，灯光控制组就会加大难度。 八个格子散落不规律。 林晨和吴秀丽跳出指压板休息，揉捏发麻的脚底。 韩海诚脸皮厚脚皮厚，他能理解，但虞露露怎么也能面不改色地在指压板上走来走去？ 后期一定会打上花字：当我们小竹笋是吃素的吗？ 吴秀丽见林晨无缘无故笑了，“你笑什么啊。” 林晨抹了把脸，笑容消失。 才不能告诉她自己是被脑内冷笑话小剧场逗笑了。 郑卸：“第二关增加难度，你们商量好顺序和动作，轮流上阵，全员都按到了指定指压板后开始倒计时。” 虞露露研究了一下，这一轮的格子虽然很散，但总体还在一个圆里。 她提议，“我们还是按照体重上，最下面的人两只手两只脚占四个格子，后面的四个人各占一个格子。” 韩海诚不满：“你的意思是最下面那个人要撑起上面四个人？” 虞露露：“所以才需要体力、体重最好的。每个人用一只手分散重量，不需要全都压在最下面那个人身上。” “不行。”韩海诚不同意，“我一把老骨头，万一压到腰怎么办。” 林晨接话：“这么说你同意在最下面了？” 韩海诚：“……” 他当然不是同意！而是觉得虞露露故意针对他。 徐云峰话很少，虞露露故意提到他，“徐先生，你一直都没说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不管是在上面还是下面都可以，随便你们分配。”徐云峰淡淡一笑。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如果徐云峰气急败坏，急于求成，虞露露反倒放心。 第一个游戏结束后她的气运没有流失，也没听到新的任务音。但她的直觉在躁动，仿佛有什么重要信息被她忽略了。 都说暴风雨来临前是宁静的。虞露露现在就处于感知暴风雨前的烦躁。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就像徐云峰少话安静，因为越冲动越容易暴露弱点。 最后韩海诚提出猜丁壳。 然后他输了，第一个出局。偏偏提出猜丁壳的人是他，便是不乐意也无话可说。 韩海诚先走上去，四肢并用，占据八个里像长方形边角的格子。 接下来是徐云峰、林晨、吴秀丽。 轮到吴秀丽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腿穿过韩海诚腋下，踩住韩海诚胸部下方的格子。上半身扶住林晨的胳膊。 “啊！”她忽然又尖叫，倒在地上，连带着其他几人也倒了。 “又怎么了？吴秀丽，你有病啊。”韩海诚先声制人。 吴秀丽恶心得要吐出来了，“他舔我的腿！” 韩海诚冷笑，“你有被害妄想症就去治一下好吗？” 第二次了。连郑卸都有点怀疑吴秀丽是不是过分敏感。 毕竟吴秀丽前段时间被掌掴，还被满床的蛇吓到过，而她和韩海诚之前就有过节，是心理问题也说不定。 吴秀丽拿过纸巾拼命擦大腿根，隐隐有要哭出来的迹象。 不等虞露露说话，韩海诚主动要求看镜头，“虽然我是男人，要大度要让着女人，但三番四次被污蔑是个人都受不了。郑卸，她说我舔她大腿，你看回放，看看有没有。” 林晨也跑到监视器前看回放。 “就是这里！”林晨指着吴秀丽刚刚把腿伸过去踩格子的时刻。 韩海诚低着头，像是做了小动作。 韩海诚没有半点紧张，“后面还有一个机位，切过来看。” 切换机位，韩海诚的脸被吴秀丽挡住了，这个镜头拍到了林晨的手压在韩海诚的私密位置上。 “我还没说你故意借力找茬，你反倒冤枉起我来了。”韩海诚说，“我在最下面，你压着我，我肯定难受得低下头。没有一个镜头表明我舔了她，是她自己把腿伸过来，是她自己大惊小怪。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牛了。我警告你们，这是最后一次，再来一次我就退出这个节目，封杀你们俩！” “好啊，你快退，我巴不得你退，封杀，你有本事就来。”林晨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副导和跟镜导演纷纷要上来劝架。 还是这俩，凑在一起就变WWE。 一旁虞露露询问吴秀丽刚刚怎么回事。 她让吴秀丽踩得是另一个格子。 “我看了你说的那个格子，我想了想，我要是踩那里，韩海诚底下那个你可能踩不到。所以我把腿伸过去踩那个，然后就觉得大腿根湿湿的，被人舔了一下……” 吴秀丽简直崩溃。 “我知道了。” 明明虞露露没像林晨那样大发雷霆，吴秀丽却觉得她生气了。 林晨要动手打韩海诚，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是虞露露，“继续拍摄吧，别耽误时间。” “虞露露，你——”林晨惊呆了，“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你现在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也无济于事。”虞露露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 第79页 林晨读懂了，拧了拧嘴，指向韩海诚的鼻子，“我警告你，再有第三次我就把你打进医院去陪王鹤源。” 韩海诚不以为然。 虞露露重新调整顺序，她穿着牛仔裤，如果韩海诚想搞小动作，虞露露就会“不小心”踹破他的鼻子。 这点虞露露是小声告诉他了的。 “前辈，我力气有点大，你千万别乱动，不然踹到鼻梁就不好了。” 韩海诚：“……” 没在宾馆领教过虞露露“脚力”前，韩海诚不会把她这番话放在心上，甚至会嘲笑。 对付流氓还是得用蛮力。 最后一轮，或许是不想出现前两轮的状况，郑卸放水让虞露露抽到了二十。 LED灯更是亮得非常分散，每个人都可以占据一个角落，不会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 郑导，这水放得也太明显了吧。虞露露用眼神和他交流。 郑卸苦笑，我也不想啊。 总而言之指压板这关是通过了。 第二关也是从“友商综艺”讨来的游戏，传声筒。林晨自告奋勇站在第三棒，这样后面一棒是谁就无所谓了。 这种“鸡零狗碎”的小游戏玩了五个，最后郑卸出来念台本：“恭喜你们打败了病魔，在大家的努力下，王鹤源明天就能回归了，请大家期待队友的归来吧！” 他的机器人读法让林晨汗颜，“郑导，你能不能读得有感情一点。” 郑卸：“我是莫得感情的编导机器。今天的录制结束，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回到树屋。 虞露露提前准备好了零食，还多弄了一筐给全组的工作人员。 别人问是哪里来的，她就说是经纪人空投的。 吴秀丽洗了一个小时，皮都要洗破了，直到她觉得“没有那肮脏的气味”。 据说艺人要在娱乐圈长长久久地工作下去，就要有很强的遗忘能力。 吴秀丽抱着冰淇淋，边看韩剧边吃，心情渐渐平复了。 反而虞露露有点云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秀丽设置的闹钟响起，苹果tv更新了。 上次第一期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蹲电视台看的，但无浪村信号不太好，经常直播断线。 苹果台根据第一期反响，把播出时间调整为六点半，满足粉丝呼吁的“下饭综艺”，苹果tv一般在电视播出后更新，因此调整到晚八点更新。 吴秀丽把第二期下载投屏。 依然是徐云峰的粉丝淹没了屏幕，但比起上一期，这期没有多少是议论虞露露的。看来剪辑事故已经过去了。 这期接上一期，播虞露露和徐云峰还是一组时的任务后续。 节目组把徐云峰忽悠吴婆婆接受假项链那一段剪进去了。 吴秀丽不喜欢徐云峰的行为，吴婆婆都说了这不是她的项链，他为什么非要她接受。 她以为自己是正常人的想法。 一看弹幕傻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WWE：世界摔角娱乐 第43章 弹幕： 【这老太婆真恶心，哥哥花这么大劲帮她找项链，不谢谢就算了还】【她是不是年纪大了有老年痴呆啊】 【还是哥哥有耐心，换成我把项链丢下就走了】吴秀丽生气地把勺子插进冰淇淋里，“这些人有没有口德啊，这么说一个老人家。很明显老人不觉得那条项链是她的，是徐云峰硬要塞给她，这些人都是瞎的吗？” 到虞露露镜头时还有很多人在刷徐云峰的名字，也有几条在骂她。 怪异的是徐云峰的粉丝会责怪骂虞露露的粉丝。 【yll和哥哥没关系，勿cue】 【都说了是节目组的错，干嘛提糊咖】【姐妹们我不行了，我只看哥哥的镜头，溜了溜了】吴秀丽：“徐云峰的粉丝是被下蛊了吗？” 虞露露诧异地抬眼，笑了。 意外精准的概括。 吴秀丽发现她在聊天，“你在忙吗？” “没什么，问经纪人一些事。”虞露露收起手机，“我们一起看。” 吴秀丽一开始不大喜欢苹果台这个“只看谁”的功能，饭圈专属，量身定制。 现在她才发现，这是个净化弹幕的好方法啊。 徐云峰的疯狂粉丝都去看有他的镜头了，反而其他人镜头的弹幕就清净了。 前半部分挺没意思的，大概是因为吴秀丽不喜欢红队的任何一个人。 大概二分之一的位置，镜头切换到了林晨。 有林晨的镜头，弹幕同样被一堆粉丝占据，但吴秀丽丝毫不觉得讨厌，反而笑得肚子疼。 【来看少爷啦，今天的少爷尖叫了吗】【姐妹们我的xp是不是很奇怪，我就爱看少爷要哭但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前面的等等我+10086】 第二条点赞破四千。 吴秀丽津津有味地看林晨的粉丝是怎么吐槽自家偶像的。 可惜节目时长有限，林晨“帮小猴子回家”的企划被节目组单独做成了一期VIP独享版，和第三期一起放送。 第二期后半部分是红黄两队分别帮的第一户人家，当时吴秀丽和林晨还不太熟，任务全程都跟着虞露露，看了节目才知道林晨他们做了那么多事。 吴秀丽不知不觉看完了第二季。 -- 第80页 普通版每期一个半小时，她数了数，三分之一的镜头都是徐云峰的。 其他嘉宾的镜头在会员版里。 吴秀丽打开微博，前十条热搜里有五条与英雄之旅有关。看格式都是官方或者嘉宾自己买的。 往下拉到四十几的位置，有一条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莫比乌斯式磕CP# 莫比乌斯是什么？ 吴秀丽点进话题，热门微博是非大V粉丝发的。 #莫比乌斯式磕CP##闭环磕CP##两两配对##你想要的CP这里全都有# 少爷x大姐姐；大姐姐x软妹纸；软妹纸x少爷黄队任意两个人都能组成一队cp，这是什么神仙队伍，cp粉的天堂吗！憧憬.jpg底下评论： 1楼：[狗头][狗头]我们不一样，我觉得虞露露是少爷的麻麻2楼：吴秀丽好软萌好可爱啊，少爷有时候太直男了，心疼秀丽[嘤嘤嘤] 3楼：快，产粮的快来！我要看大佬的文！[爱心][爱心] 回复3楼：在写了在写了 4楼：只有我一个人磕少爷x小猴子吗，这么奶的少爷，我真想一把抱起他然后三百六十度旋转muamuamua！ 回复4楼：看到你这条评论，我觉得可以剪一个少爷前世是美猴王，今生与猴子猴孙重逢的视频…… 已经有人用短视频剪辑软件，把虞露露和林晨的片段剪成三十秒CP向视频了。 吴秀丽好奇地点开看了，意犹未尽。 这么说虞露露和林晨同框的时候，真的好像他的麻麻啊。 这条话题越来越多人参与，没多久就有同人文了。 吴秀丽想看虞露露和林晨的，点进去发现是自己和林晨的。 呃…… 她假装看不到，滑到下一条。 “我去趟厕所。”虞露露一直在看手机，说着起身往卧室走去，反锁住门。 她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对面传来一道男声，“喂？” “是余乐宇先生吗？” “嗯，你是……”对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虞露露的声音有些耳熟，转念便想起来了，“是虞露露小姐？” 虞露露：“余先生，你是我见过最有正义感的记者。” “呵呵。”余乐宇以为她在嘲讽自己，“虞小姐，你也是我见过废话最多的。你从哪儿得到我的手机号？你找我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吧，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不等虞露露解释，余乐宇粗鲁地打断，“肯定是要我帮你写什么抹黑对家的新闻吧，真抱歉，我不做这些事，你去找我的同行吧。” 说完就挂断了。 虞露露再次拨打，先是忙音之后是挂断。她又多打了两次，余乐宇干脆拉黑了。 虞露露只好用手机号搜索他的微信，申请加为好友。 她在好友申请上注明来意：我不是请你抹黑别人，我有某个艺人企图猥亵女演员的证据，想交给你。 一分钟后她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鱼之乐：我怎么知道证据不是你伪造的？ 虞露露：你之前遇到过伪造证据的人？ 鱼之乐：呵呵，娱乐圈的把戏多了去了，你不知道？ 虞露露：我会把证据发给你，怎么报道，是否报道，选择权在你。 鱼之乐：我帮你办事要先谈好价钱。 虞露露：你不是不乐意吗？我没钱，你要是肯做就记账，或者当做慈善。 余乐宇半天没回。 虞露露猜余乐宇遇到过借他手诬陷别人的，对方打着“正义”的旗号，把伪造的证据交到他手上。 一腔热血，伸张正义的余乐宇被摆了一道，背离原则。 因此虞露露并没有因他冷淡甚至暴戾的态度而生气。 他说谈价钱是故意试探虞露露。 如果虞露露顺势问多少钱，余乐宇也就确定她另有所图，等待她的是删除拉黑。 五分钟过去了，余乐宇还没回消息，但也没有删除虞露露。 鱼之乐：刚刚有一个叫赵强的经纪人跟我朋友要了我的手机号。 虞露露：他是我的经纪人。 鱼之乐：你找我办事不给钱？ 虞露露：再说我就真给钱了。 鱼之乐：给多少？ 虞露露发了一个6.66的红包。 余乐宇终于确定她不是利用自己的，她就是纯粹来搞笑的。 其实刚刚他去调查虞露露了，因为她太糊，直到今天，余乐宇才对她有了点印象。 长得漂亮，口条不错，也就这样。 余乐宇发来一个邮箱。 鱼之乐：把你的证据发过来，要不要报道，怎么报道，由我决定。 小爱：“露露，这个人好高冷啊。” 虞露露拿出笔记本，“说明他谨慎，而且这样效率高，挺好的。” 她把云端的录音和视频下载到本地，注册了一个新邮箱，发送给余乐宇。 鱼之乐回了一个“收到”，之后就不理人了。 ** 虞露露关注了宁江晚报的公众号，每天都看一看。 过了三天，公众号一点动静也没有，余乐宇也没有回复她。 莫非他觉得那些证据是假的，还说韩海诚势力之大，连他也不敢得罪？ 虞露露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没有催余乐宇。但一天天过去，要是余乐宇不敢揭露这件事，她得另寻记者。 -- 第81页 虞露露选择余乐宇，是因为他是所有媒体里唯一一个敢问敢说的。 第四天。虞露露结束一天的拍摄，今晚轮到黄队“夜谈”，吃过晚饭，三人结伴到广场。 工作人员把夜谈的话题写在画本上，今晚的是“皮囊重要还是灵魂重要”。 林晨：“皮囊。” 吴秀丽：“当然是灵魂更重要。”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表意见。 吴秀丽自然而然看向林晨，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忽然想起这些天猫在被窝里看的同人文。 …… 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爬上吴秀丽的脖子，路过每一寸肌肤，从耳垂到眼角。 指腹的热度烫出一抹胭脂红。 “怎么像只小兔子？” 酥麻感沿脊椎往上爬，激活大脑控制感觉的区域。 破碎音节交叠、错乱，近乎淹没话语。 “小兔子乖乖，快把门开开，大灰狼来了。” …… 林晨诧异地看着吴秀丽那忽然爆红，跟烧开的水一样呜呜冒烟的脸蛋。 “喂。”林晨挥了挥手，“你怎么了，没事吧。” 吴秀丽差点咬破舌尖，“没、没事！” “你生气了？虽然我们俩意见不同，但也没必要生气吧。说说你的理由。”林晨绅士，让吴秀丽先说。 吴秀丽半天开不了口，满脑子都是文字具象化的靡丽。 她欲盖弥彰地拿起手机，随便打开一个软件，不管如何先看点别冷静一下。 恰好开的是微博，恰好一条爆炸头条映入眼帘，吴秀丽惊叫，“韩海诚被爆猥亵女演员，更亲口承认昔日汪海被指PC是他所为？！” 在场的人纷纷打开微博，霸占热搜第一的赫然是韩海诚的丑闻。 众人没来得及细看，郑导头一歪面朝下倒在地上。 “郑、郑导昏过去了！” 第44章 郑卸当场晕倒，周围的人扑上去，抬起他的肩膀。 郑卸脑袋一歪靠在了最近的林乔肩膀上，林乔清晰地听见他的电钻式呼噜声。 林乔：“……” 她揉了揉额角，捂住下半张脸，“他睡着了。”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整齐划一。 两个男性工作人员架住郑卸的胳膊，把他抬下去休息。 还以为郑导听到新闻当场气晕过去了。 ——等等。不少人冒出个念头，他要是醒来之后嘉宾又闹幺蛾子，会不会真的气撅过去？ 林乔知道这事儿刚刚开始，视线扫过略显局促的工作人员，最后停在当事人韩海诚铁青僵硬的脸上。 那脸色真是难看啊。难看得苍蝇都不愿意停在他的脸上。 林乔自知后续还要等郑卸醒了再商量，便让跟镜导演陪各自的艺人回去休息。 吴秀丽什么也没说，略用眼角余光偷偷窥视韩海诚几下，立刻被他捉住，像伸手把她的目光狠狠一扯，“看什么？！” 吴秀丽连忙躲到虞露露身后。 虞露露手指安抚地搭在吴秀丽手背上，“我们回去。” 刚刚大部分人都在关注郑卸时，韩海诚打开微博点进热搜，是他的名字。热门微博是大V发的，预览图是他下半身围着条白毛巾的视频。 是虞露露！ 绝对是虞露露！ 韩海诚脑子嗡嗡作响。 他唰地看向虞露露，后者眼神淡然。 人在极度愤怒时往往无法维持理智，甚至被浪潮般上涌的暴力冲昏头脑。 ——韩海诚差点就要冲上去扇虞露露。 他冷静住了。 虞露露眼尖察觉他抬起又落下的手，韩海诚要动手吗？好啊，让他自己加这把柴，让火烧得更旺。 终日打雁难免被雁啄了眼。 韩海诚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这不是他第一次遭到反击。年轻时候和别的男演员抢戏，也遇到过手段和他不相上下的。 韩海诚最愤怒的不是摔了一跤，而是绊倒他的人不是男人，不是大佬，只是一个无资源无后台的女人。 韩海诚明白，教训虞露露不急于此时，现在要做的是公关，降低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跟镜导演蔡述犹豫跟不跟，韩海诚一身戾气太可怕了。 回到树屋，林晨迫不及待地问虞露露，“是不是你干的？” 虞露露：“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嗯。” 林晨声音颤抖：“虞露露，你、你——” 他可能要跟自己说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比如她以后在娱乐圈很难混。 “你干这件事居然不带我？我认识的娱记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我有个哥们儿开的公司就是做营销号的！”林晨跺脚。 吴秀丽点开视频。虞露露从进门后就打开了录像，她一点不知道。 从韩海诚浴室出来，到大放厥词说出当年他给一个男演员下套，虞露露都录下来了。 有些角度太偏，没有画面，幸好录音从头到尾都清晰。 余乐宇给虞露露和吴秀丽的声音做了处理，去掉声轨。 但英雄之旅只有两个女艺人，很多人猜被威胁的是虞露露和吴秀丽。 “维护女艺人权益”、“内娱ME TOO”的词条接连冲上热搜。 林晨看完视频，皱眉道：“宁江晚报……你找余乐宇做这件事？” -- 第82页 “余乐宇很正直，他锤韩海诚的力度大。”虞露露说，“而且我希望这件事是一个真正愿意对抗黑暗的人来做，不是所有人都能面对金钱的诱惑而不动摇。” “你为什么不找我？让我朋友来做，他可以把这条视频剪成这件事就是韩海诚干的。” 余乐宇只是处理了虞露露和吴秀丽的声音，没有去掉别人给他下套那段话。 这么一来韩海诚也算“受害者”，他可以用这个点给自己洗白。 “因为我不知道韩海诚会怎么证明自己，这件事本来是他的错，如果故意做成是他设局，万一他找到证据，我和秀丽就是不‘完美受害人’了。” 林晨没考虑到这层。 他还以为虞露露空有一腔热血，有勇无谋，现在才发现她逻辑挺强的。 不怪林晨这么想，娱乐圈明星平均文化水平低人尽皆知。 林晨不算高材生但也不差，他五岁就被父母送到J国念书，高中时全科A+。 进入娱乐圈之后他遇到最无语的事，是有一档子综艺节目，给嘉宾出了一道题，要求大家一分钟内解答。 在方程4x-2y7中，如果用含有x的式子表达y，则y等于？ 哦，二元一次方程组嘛。 林晨那时候还很嫩，牢记徐佳雪的教导：不要出风头，多看多学。 于是他没有举手。 然后眼睁睁看着十个嘉宾，只有一个会解，解开了一群人夸他是天才。 林晨：Excuse me？ 这件事奠定了他对内娱的看法：他可能站在内娱文化水平天花板上。 虞露露接到了赵强的电话。 “露露，你要余乐宇的联系方式是找他爆料啊！”赵强嗓门穿透话筒，“你怎么不告诉我，老板在问我这件事了！你知道他有多生气吗？” 虞露露都快忘记自己有经纪公司了。 “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赵强亢奋地喊，“干、得、漂、亮！谁知道是不是韩海诚贼喊捉贼啊，他那种人欠教训很久了。” 虞露露摸了摸鼻子，“你不怪我？” “我怪你不告诉我，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和我报备。你不讲是不是觉得我会阻止你？真是的，身为你的经纪人我确实要考虑很多事，但如果是你想做的，我不但不会阻止你我还会支持你。出于支持，我现在准备去买水军了，把热度炒起来！” 虞露露：“那老板怎么办？” 赵强：“我去顺毛呗。主要是韩海诚人脉很广，毕竟都十几年的老演员了。得罪了他，可能会影响我们和其他公司合作。但是，只要你商业价值高，谁和钱过不去。所以你安心工作，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办。” “强哥。”虞露露郑重其事，“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 “哟哟哟夸我呢？人家害羞了~” 如虞露露所料，当天晚上网络上就出现了一股为韩海诚洗白的话术。 有但不限于“韩海诚是有演技的老戏骨，戏和人要分开看”、“韩海诚是被人下套的，他也是受害者”、“拍这视频的人安的什么心，大家都被骗了不想着出去还拍视频”、“支持韩海诚，不能让流量明星毁掉老戏骨”…… 此时一个重大转折出现了。 韩海诚嘴里被诬陷的男演员站出来，他联合了很多被韩海诚算计过的演员发表声明，还找到媒体讲述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害的。 简直是连锁反应。最开始是男演员，然后就是女演员。还有剧组的女工作人员、没名气的女群演，她们或多或少被韩海诚骚扰过。 虞露露率先放出视频，起了一个头，之后也有人放出了陈年照片、视频和录像，她们被韩海诚侵害的时候就拍下来了，或因为担心前途，或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放弃曝光。 越来越多正面的声音淹没了站队韩海诚的言论。 翌日，韩海诚没有参加拍摄。红队只剩下徐云峰一个人，郑卸只好暂停拍摄。 除了受害者陆陆续续放出的证据，一线女星纷纷发微博应援。 ** “你说不行是几个意思？！” 韩海诚怒火中烧，紧紧攥着手机，“都是诽谤，都是假的，我要告她们，尤其是虞露露，我要她下跪道歉！” 通话那头律师为难地说：“韩先生，这件事越闹越大，官方都下场了。” “你接了我的委托就要按我说的做！” 律师：“这件事我实在是做不来，请韩先生找更优秀的律师吧。” 韩海诚还想说话，钻进耳朵里是变成了一长串忙音。 蔡述站在门外，通过门缝，看见韩海诚那青面獠牙的样子，完全不敢敲门。 鼓起勇气，他敲响了门，“韩、韩哥，你的经纪人来了。” 得到的是韩海诚怒意无处发泄的一眼，蔡述心里苦。 韩海诚的经纪人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学弟。平时帮韩海诚联络合作，但韩海诚这个人很自大，从不让他参与决策。 经纪人一夜没睡，“韩哥，我手机都被打爆了。你这次怎么回事，下套别人抓了？” “我那是被人陷害的！” “得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这种事情你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韩海诚瞪眼，“我发誓这个局不是我设的。” 经纪人锁上门，“不是你是谁？这就是你惯用的方法，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假装自己被下套，顺水推舟，上次那个姓江的小明星不就是这么被睡的嘛。你看看现在网上的舆论，我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公关。怎么办？” -- 第83页 “你问我我问谁？”韩海诚烦躁踱步，“花钱，把舆论压下去，那些踩我的都是不入流的小明星，你把她们的名字记下来，我以后想办法收拾她们。” 尤其是虞露露！ 韩海诚怒火中烧。 经纪人接了个电话。不以为然的表情慢慢凝固了，结巴起来，“真、真有这么严重？你别吓我。” 韩海诚：“怎么了？” 经纪人终于知道害怕了，“爆料的太多，官方已经下场了。” “我知道，不就是电影协会那群孙子吗？大不了除名，行业封杀还不至于。” “不，是警方立案调查！”经纪人惊恐地说，“韩海诚，你摊上大事了！” 第45章 直到被带走问讯前，韩海诚都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是些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扯上了强迫？更何况他从来不沾未成年。指控他的声音里却突兀地出现了。 经纪人也一起带走了。作为他的从犯。 百来号人见证了韩海诚被带走的场景。看到人群里的虞露露，他忽然像条疯狗似的挣脱开，扑向她，又被钳住压在地上。 “虞露露，肯定是你，是你陷害，是你下的套！” 直到走远了还能听到韩海诚含糊不清的尖叫。 少了王鹤源、韩海诚，这下如何开工？如果韩海诚丑闻坐实，有他的几期节目都要打马赛克，甚至直接下架。 郑卸一觉睡醒，听到的就是这些噩耗。 他呆了很久，翻身缓慢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蒙住头，“我一定还没睡醒。” “都是真的，起来面对。”林乔掀翻了他的被子。 郑卸无语，“还面对什么，我认识韩海诚这么多年了，知道一些。” “那你是‘从犯’了。”林乔开玩笑。 郑卸伸出双手，“对，把我带走吧，我不想拍这节目了。” “韩海诚是咎由自取。” “我想过也许是拍摄选址不好，风水不行。但现在想想，会不会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什么？”林乔问。 “我不应该执意留下虞露露，其实我选她是想证明给资本，证明给台长看，不需要那么多弯弯道道，好节目从来不靠流量和钱。真正能留下来打动人心才是节目的价值。” 林乔眼里有笑意，“有谁会说你这个想法是错的呢？身为你多年的老朋友，我认为你对节目的追求是对的。” 郑卸：“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是因为身不由己吧。你的内心和你的行为冲突了，你希望虞露露这样的嘉宾能留下，你想要拍出真正有意义的节目，而不仅仅是观众的消遣。可是在这个大染缸里，名利才是第一。你向他们屈服了，总有一天他们会爆炸。就像现在。” 被说中了。 郑卸捂住脸嘤咛，苦笑，“可能是沉默的代价吧。” 社会广泛关注韩海诚的事，警方推进速度极快，大概过了两天，公示便出来了。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韩海诚侵犯的女性有未满十四周岁的，加上其他诸如敲诈勒索、以暴力、胁迫侵犯妇女的证据，他这碗牢饭吃定了。 韩海诚的妻子在公示两个小时后就在微博晒出了和韩海诚的离婚证，时间是两年前。 这件事又引起小风波，因为一年前韩海诚还和妻子在某综艺上秀恩爱，以“银婚夫妻”的噱头，甚至因此上过热搜，观众大呼“神仙爱情”。 现在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韩海诚妻子被嘲疯了。不得不退网。 他的儿子也被波及，不得不写个篇小作文。他不知道韩海诚做的事，韩海诚从没尽到父亲的责任。 舆论现在分为两拨。 一拨站虞露露，认为虞露露拍下视频并发出来是英雄举动，清理了内娱一粒老毒瘤。 一拨原本站韩海诚的，看到公示后迅速改口攻击虞露露，指责她这种偷录偷拍行为很可耻。偷换概念，把虞露露比喻成员工，哪个老板不会失言，要是人人都学虞露露偷拍，各行各业都会乱。 公示后第二天，郑卸让剩下的嘉宾都在广场集合。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歉，这节目拍不下去了。” 林晨惊愕，“为什么啊，那个老色批被抓了是好事，咱们节目以后就不会出乱子了。” “这是高层的决定。”郑卸心情低落，反正都这样就不瞒着他们了，“英雄之旅第二季从开拍以来发生了太多事，韩海诚是劣迹艺人，不可能回归。王鹤源的经纪人昨天打电话跟我说他决定退圈，咱们的固定嘉宾一下子少了两个。” “那就再找两个嘉宾，或者换成飞行嘉宾。”林晨说。 “林晨，没这么简单。领导觉得咱们这个节目……不吉利。”郑卸揉了揉眉心，“我据理力争了，但是现在节目还面临一个问题，因为丑闻，所有赞助商决定撤资。没有钱，节目拍不下去了。剩下的素材还够做五期，这一季就在这里结束吧。” 说完郑卸就让散场了。虞露露找到他，心怀愧疚，“郑导，抱歉。” 虞露露想惩罚韩海诚，没想到害得节目做不下去。 “不，你不要这么想。作恶的是韩海诚，你是站出来揭发他的人。林乔说你很勇敢，你拯救了很多如果韩海诚还在就可能被他祸害的女孩子。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知道韩海诚是什么人，但为了利益，为了能继续在娱乐圈待下去，这么多年我妥协了很多。” -- 第84页 郑卸笑了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选你？” 是那场时装晚会。虞露露也很好奇，“对啊，当时有那么多女明星，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敢说真话的。”他眼里有复燃的死灰，“无所畏惧，执着真相。你让我想起了刚刚大学毕业时的自己，我那时候可是因为固执栽了很大一个跟头啊。要不是韩海诚拉了我一把，我现在估计在别的行业。” “郑导……” “我知道这不是我沉默的理由，大概因为我不是受害者，还是既得利益获得者，所以我沉默了。英雄之旅第二季做下不去，是对我的惩罚。” 郑卸挥了挥手，他已经放下肩上的重担，想找回最初的自我，“我还会继续做节目，但应该不会待在苹果台了。如果你以后红了，卖我个面子来当嘉宾？” 虞露露当然答应了，“一定。” 回到树屋，刘子骁已经在帮吴秀丽收拾行李了。 他安慰难过的吴秀丽，“节目拍到一半不拍了，或者拍两期就没了很常见，很多电视剧电影也是压了好几年，甚至因为劣迹艺人不能播出。这些事很常见，习惯就好。我已经帮你接了一个新的通告，谈话综艺，在室内的，比这个节目轻松多了。” 吴秀丽嗫嚅，“我还是喜欢这个节目。” 虞露露手指轻叩门板，“你们要走了？” “露露！”吴秀丽像只小蝴蝶飞进她怀里，“我们要分开了，呜呜呜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合作。” “会有机会的。”虞露露按下不舍，“我刚刚找过郑导了，他说放弃节目是上面的决定，这件事或许不能回旋了。” 吴秀丽松开她，“郑导说咱们拍不下去是因为少了两个嘉宾，而且没有赞助商了。如果我们能找到新的嘉宾，拉到赞助商，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往下拍了？” 刘子骁一手提着行李箱拉杆，一手敲她后脑勺，“你们俩要是什么大明星，那还有得谈。但就你俩这个身价，加上节目才刚开播就这么多风波，一没人脉二没代言，办不成的。” “谁说的？”一道声音响起。 林晨嘴里叼着牙签，超拽的，“钱不是问题，我家穷到只剩钱。嘉宾也不是问题，我已经在问我的几个好哥们儿了。” 众人都看到了一缕曙光。 这时一个相貌妩媚的女人走进房间，高跟鞋轻轻踢了下林晨的小腿，“你以为挽救一个节目有这么简单？” “佳雪姐。”林晨嚣张不过两秒，在徐佳雪面前败下阵来，仿佛只耀武扬威的小狗狗垂下尾巴，“我不是说了你不用来嘛。” 徐佳雪：“砍掉节目是苹果台高层的决定，要想让它起死回生，光是赞助和几个新嘉宾是没用的。” 林晨嘴硬反驳，“怎么没用，缺的不就是这些吗？填上不就得了。” 徐佳雪好整以暇地环胸微笑，“小晨，如果你爸决定关掉一间分公司，谁反对才有用？” 林晨脱口而出，“我妈。但我妈从来不管公司的事，所以应该是董事会那些叔叔伯伯吧。” “那你的几个好哥们在娱乐圈这个‘大公司’里，算是董事会的一员吗？” 林晨这才明白了，笑容垮下来，“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要找一个韩海诚那种分量的人。” 韩海诚要不是触犯底线，绝不会这么轻易垮台。 其他“老戏骨”都被赶出节目，独独他留下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没错，而且英雄之旅不是简单的缺钱问题。一个好的节目，赞助商趋之若鹜，都想有冠名权。英雄之旅这个名字因为韩海诚，现在已经臭掉了。提到英雄之旅，观众就会想到韩海诚。所以苹果台高层决定砍掉节目，就算要做也会换一个导演换一个班底，沿用这套模式——毕竟版权在苹果台手里，改个名叫‘寻找英雄’，又是一档子新节目。” 林晨听得头大，赌气地往椅子上一坐，“那你说怎么办？” “这时候来英雄之旅就是救火，锦上添花容易，雪里送炭难。”徐佳雪把新的行程表递给他，“我是你的经纪人，只管你红不红好不好，别的人和我没关系。” 林晨看也不看，扁着嘴别过脸。 徐佳雪垂眼，有些无奈，“听姐的话。” 林晨鼻孔出气，把头往后扭。 徐佳雪只得看向虞露露，“虞小姐，我看过寻找小猴子那一期，谢谢你帮忙照顾我们小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说完视线落在吴秀丽脸上，虞露露明显感觉徐佳雪眼中善意一扫而空。 “你是吴秀丽的经纪人刘子骁吧。”徐佳雪转身，“我想和你聊聊。” 刘子骁受宠若惊。徐佳雪是和周婧一样的大前辈，所有经纪人学习的对象。 被镇压的林晨跳起来，“我还就不信了，不就是韩海诚那种咖位的嘛，我找一个比他还牛的！” 吴秀丽黯然道，“我才回国没多久，认识的朋友都在H国那边，可能帮不上忙。” 虞露露更不必说，她刚从糊的状态里脱离出来，还没认识大人物的机会。 不知徐佳雪和刘子骁说了什么，刘子骁回来后急攘攘拉着吴秀丽走了。 林晨也不情不愿地离开，走之前还和虞露露挤眉弄眼，传递信号：“放心，交给我！” -- 第85页 虞露露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嘉宾。 本来赵强要来接她，虞露露让他在宁乐县宾馆等着。拉着行李箱走出树屋，看见小路上站着一个人。 徐云峰？ 第46章 虞露露可没忘记她最大的敌人是徐云峰。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打消局是徐云峰所设的念头。 徐云峰双手插着裤袋，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这次可不是我做的，应该算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吧。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合作，怎么样？” 虞露露皱眉，“什么意思？” “你想要这个节目继续拍下去吗？我有办法。”徐云峰弯腰，附耳低语，“把你的气运都给我，我就能说服苹果台的高层留下这个节目。” 这也是个办法。 但虞露露会这么蠢吗，气运又不是东西，想借就能借。借了不能还。 小爱也持有同样态度，“露露，你别相信他。” 不过这验证了虞露露先前的猜测，“所以确实是这样。” “嗯？”徐云峰不解。 “你现在只能蛊惑女人，男人不吃你这一套。让我猜猜，你把之前女主的气运偷走了，但是你只拿到了一部分，剩下的被其他系统的宿主瓜分了，也因此你止步不前，只能向男主发起进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失败了。现在我变成了女主，你有了新目标。然而我没有你想象中容易对付，是吗？” 徐云峰嗤笑，“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你确实比之前那个聪明。” “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偷走主角气运的了。”虞露露说，“节目没得拍了，你也就没办法算计我了。该紧张的是你。” 徐云峰眼神发暗，“谁告诉你我没办法？” 虞露露立刻接话，“比如把我和吴秀丽骗到韩海诚的房间？你原本的想法是让发布会的媒体闯进807吧，然后呢？我和吴秀丽的名声尽毁。这不是你的手段吧。” “你猜。” 横竖两个人戒备心都很强，套不出彼此的实话，虞露露就不跟他白费口舌了。 看着虞露露的背影，徐云峰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上次是我倏忽了，不过就是一次失败，没什么。而且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开始行动了……” ** 虞露露抵达宾馆。赵强帮她拿行李箱，知道节目被砍之后他就开始联系新的工作。 这件事并非完全负面，虞露露在女明星里口碑提升。尽管一些公司的男高层因为这件事儿拒绝和她合作，但仍有一些女性主导的公司伸出橄榄枝。 “我买了下午的飞机票，我们先飞回宁江，再搭飞机去海都，有一个杂志内封拍摄的工作，时间是两天。”赵强讲解接下来的工作行程，“SLOGAN这个杂志的主编是女性，她很欣赏你敢于揭发黑暗，她临时改了下一期的主题，‘女性力量’，你有一页内封和半页采访。” 虞露露安静地听着，手机响了起来，是王美娟的视频通话。 虞露露将手机正面翻转给赵强看。赵强识趣地出门觅食。 王美娟一脸忧心，“露露，网上的视频是你吗？还是和你同名同姓的？我和你爸可担心了。” “确实是我拍的，已经没事了妈。”虞露露怕王美娟胡思乱想，便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王美娟心有余悸，听到虞露露说她一脚踢飞了韩海诚，“露露，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原主是个文静温柔的女孩，而虞露露从小就和班上男生打架，还屡屡获胜。 “我平时健身嘛，有力气才能保护自己。” 王美娟不疑有他，嗯了声，旋即提起另一件事，“露露，我和你爸看了那个节目，你会的东西也太多了，当明星需要学那些吗？” 虞露露汗颜，“呃……” 她急中生智用“节目组培训”糊弄过去。 王美娟姑且是相信了，紧接着又问，“你怎么在节目上说外公外婆去世了？你外婆好好的，怎么可以咒她呢？还有什么爷爷奶奶年轻时的事儿，我怎么没听你爸说过。什么行脚大夫什么军医啊，谁让你那么说的？” 糟了，虞露露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虞露露头皮发麻，“妈，这些都是……都是节目组的要求，是人设。” “人设？就是撒谎的意思？” “嗯……嗯。”虞露露揉着鼻梁，“就和之前媒体说我和徐云峰是一对那事儿一样，都是假的，你们别当真。” 她算是糊弄过去了。 虞露露不知道，她今天这番话给某人挖了大坑。 接着说了会儿家长里短，通话结束。赵强在微信上问她要吃什么，噼里啪啦打字的时候企鹅跳出一条新的消息。 是她的小粉丝林小川。 林小川：姐姐你们节目为什么不播了？ 虞露露发了个忧伤的表情。 虞露露：因为韩海诚的事，苹果台决定砍掉第二季，不过接下来应该还有五期可以看。 林小川：我觉得这个节目很有意思啊，就这么砍掉也太可惜了。那你接下去还会拍别的节目吗？或者电视剧啊电影什么的。 虞露露暂时没有收到影视剧的邀约。 因为制作影视剧的公司体量比杂志社大得多，不像杂志社主编那样一个人就能拍板决定。赵强提前给虞露露打了预防针，接下去很多影视公司都不会考虑到她。 -- 第86页 但赵强又不想帮她接一些三流公司的工作。烂剧拍多了以后想翻身都难。 虞露露：暂时没有，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那边厢林小川捧着手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贾亭松捧着一本名为“如何与熊孩子沟通”的书，听见叹气就看了他一眼，“写完了？” 林小川把练习册推过去，“写完了。” “我堂堂一个经纪人居然沦落至此！”贾亭松双手举高哀叹，低头拿红笔改作业，“有什么心事跟你贾叔叔说说呗。” “贾叔叔，为什么综艺节目拍到一半会被砍啊。”林小川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转笔。 “怎么无缘无故说起这事儿了。”贾亭松抬起眉骨看了他一眼，“最近被砍的综艺，只有苹果台的英雄之旅。你在追？” 林小川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在追星，“是啊，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不愧是一家人，你哥和你一样也在看，期期不落。英雄之旅被砍的原因和其他综艺不一样，别的综艺就算收视率再低也会播完一季，英雄之旅的原因复杂些。节目丑闻和赞助商暴雷双管齐下，苹果台高层开会后觉得这节目有毒，早点砍了让风波平息，免得影响同期其他综艺。” 林小川：“那这个节目有可能起死回生吗？” 贾亭松对完最后一题的答案，放下红笔，将作业转向林小川，“有。” 林小川眼睛像夜里的猫头鹰，“什么？” “你不会是在追星吧？”贾亭松眯起眼，柯南附体，“之前我在朋友圈看到一张图，说什么给虞露露点赞就能换行舟的签名，还有他的睡颜照。除了你，这世界上就没人能拍到。” 林小川：“还有我妈能拍啊。” “你妈用企鹅空间？” 沉默。 林小川忽然握住贾亭松的手，“贾叔叔，你帮帮我吧！我第一次追星，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女人扑街啊！” “玛卡巴卡你有毛病啊。”贾亭松甩开他，“你才多大就有喜欢的女人了？” 贾亭松最近在戒脏话，有个高人指点他用类似读音代替，久而久之就“文明”起来了。 林小川搔了搔耳后，“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们年轻的时候不也喜欢什么钟楚红、王祖贤、林青霞嘛。” “青春期萌动。”贾亭松无语，“谁跟你说她会扑街？没名气的艺人没戏拍是很正常的事，要你这么说娱乐圈的街上扑一大片了都。” “那综艺节目被砍的艺人多吗？” “这……”贾亭松摸了摸人中，“确实少见，十年都没一个，这个节目从导演到艺人都很倒霉。不过你可是男人啊，追什么星。” 林小川撇唇，“男的就不能追星？你性别歧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喜欢的不应该是球星吗？” “我打球也不妨碍我喜欢女明星。”林小川挑了挑眉，“你帮不帮？不帮我就告诉我哥你说是带我来麦当劳写作业，其实偷偷溜出去玩儿了。” 贾亭松：“……” 他悲愤交加地看了眼《如何和熊孩子沟通》。 这书，没用！ ** 海都。 虞露露坐了大概八小时飞机，腰酸背痛，刚出了机场便赶往拍摄场地。 杂志社准备了专车，虞露露和负责招待她的编辑寒暄几句，便仰头闭眼休息。 旁边的赵强接了个电话，她隐约听见在说什么嘉宾、赞助…… SUV的车门拉开，虞露露自行下车。 赵强急匆匆叫住了她，“露露，英雄之旅的企划重启了。” 虞露露诧异，“为什么？不是说高层要砍掉这节目吗？” “有一个重量级的嘉宾。”赵强深吸一口气，表面平静但声音掩不住高亢，“是其他综艺请都请不到的大明星！” 虞露露跟着编辑走进SLOGAN办公大楼，随口一问，“谁啊。” 迎面一群人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为首的是SLOGAN杂志的主编廖云枝，正和一个身形挺拔的俊美男人有说有笑。 小爱和赵强的声音叠在一起。 “露露，他就是男主翁行舟。” “翁行舟！影帝翁行舟接替韩海诚的位置！” 第47章 男主怎么帮她？ 难道是林小川？ 虞露露神游天外，恰时与翁行舟四目交接，后者一愣。 交接编辑停下脚步，向廖云枝介绍道：“主编，这位就是虞露露小姐。” 廖云枝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丝毫不损她的气质，微微一笑时的牵动更如美酒般香醇，“虞小姐，我就是邀请你来参加这一期内封拍摄的SLOGAN主编廖云枝。” 虞露露伸出手，“你好。” “二位认识吗？”廖云枝看向翁行舟，是问他需不需要介绍的意思。 翁行舟与徐云峰是两种气质截然不同的帅哥。徐云峰的五官锐利，精致，有攻击性。总能第一眼就抓住人的眼球，在人群里也是最闪耀夺目的那个。 而翁行舟，与其说是帅哥，不如说是美人。一幅隽永的画，便是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既不是写实的油画，也不是写意的水墨画。他的第一眼藏在云端后，倘或非要指向，大概是千里江山图。 翁行舟浅笑点头，“我表弟是虞小姐的头号粉丝。” -- 第87页 “什么时候的事儿？”廖云枝很吃惊。她好像认识翁行舟很久了。 “他看过虞小姐的直播，对虞小姐一见钟情。”如果林小川在这里，一定会害羞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还因为虞小姐而爱上了历史，最近亭松在教他文科。” 追星人的爱恨就是这么毫无由来。或许是一次演唱会上的惊鸿一瞥，就有一位粉丝决定追随台上人一生。 ——如果对方不塌房。 虞露露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见钟情”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听着像天方夜谭。 廖云枝愉快地笑出了声，手掌停在腰间，“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才这么高，转眼都是能追星的大男孩了。下次你一定带来他海都，我们一起吃顿饭。小张，你带虞小姐熟悉一下拍摄场地。” 虞露露迟疑一秒，跟上小编脚步。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翁行舟，他一定比灰头土脸的自己知道很多信息。 两人擦肩而过，视线交错一瞬，虞露露莫名觉得他的眼睛有点熟悉。 在哪里见过呢？ 赵强按捺不下兴奋。如果不做经纪人，他现在肯定在某个杂志社任职。SLOGAN在国内的地位堪比天桥，是所有时尚职人的梦想。 走下钢铁制造的摩登楼梯，负一楼开阔场地里各色打光灯照得此地如同白昼。模特在镜头前摆弄肢体，身上点缀常人所不能欣赏的独特设计。 小编向虞露露解释这两日的拍摄行程，今天先拍内封，结束后回酒店休息，明天做采访，如果她有别的通告，最快晚上就能走。 一线明星的时间排得满满的，时尚影视音乐资源多手抓。但虞露露现在没什么名气，多待一晚也无妨。 ** 晚上十一点，虞露露结束了内封拍摄。 最后呈现在杂志上的一张照片，是从背后数百张照片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还没适应快节奏的虞露露有点头晕，回到酒店后就倒在床上起不来。 赵强把她拉起来，“卸妆卸妆，你还想不想要好皮肤了？” 虞露露半眯着眼，被推进浴室卸妆。 敲门声响起。赵强把化妆水浸湿的化妆棉塞到她手中，“我去看看。” 虞露露将化妆棉按在眼皮上方，敷了一会儿，赵强扒拉着门框将一张卡片递给她，“翁行舟约你在顶层咖啡厅见，去不去？” 虞露露茫然，“我能去吗？” “当然不能了，他是一线大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要不是翁行舟风评一直很好，这种托酒店侍应生递卡片的行为在赵强看来就是轻浮，如果是韩海诚递的那就该报警了。 赵强更想不通的是翁行舟为什么要见虞露露。 因为英雄之旅？ 虞露露接过卡片，翻过来，背面写着：适当乔装。 手指间夹着卡片，“如果他别有所图就不会让我乔装了，估计有事要说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赵强很谨慎。 虞露露卸妆后换一套不起眼的运动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前往酒店顶层。 酒店顶层咖啡厅二十四小时不歇业，只是此刻人很少，偌大店内寥寥几桌有客。 虞露露目光逡巡，就翁行舟那种外形，应该相当起眼。可她就是找不到。 直到靠窗的桌子边有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举起手，虞露露才走过去。 翁行舟乔装比她专业多了。鸡窝头和黑框眼镜，格子衬衫牛仔裤。这么说有点刻板印象，但他真的好像熬夜过度的程序员。 虞露露坐到对面，还看到了他用蜡捏的假鼻子以及眼下的雀斑。 “专业啊兄弟。”虞露露不禁夸奖。 翁行舟欣然接受夸奖，“谢谢。有特定合作的工作室，要不要介绍给你？” 虞露露第一反应是钱，她现在是个穷酸女明星，还是个动不动爱心捐款的穷酸女明星。 “很贵吗？” 翁行舟挑眉，随后笑了，“可以免费。” 不要白不要，虞露露加了他的企鹅。 “你和徐云峰相处的怎么样？”翁行舟起话头。 “一开始还不错，我变成女主之后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了。”虞露露不得不留一个心眼，“你应该对我的气运不感兴趣吧？” “从身份上来说，你和我才是真正的战友。”翁行舟指他们男女主的身份。 说的是，哪有小说的男女主是对着干的。除非这是本虐文。 ……应该不是吧？ 小爱给她吃了粒定心丸，“肯定不是啊，这是爽文，女主爽文！” “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既然你是男主，为什么不帮前女主？”虞露露知道他有多厉害，如果有他搭一把手，原主可能不会消失。 “很早，设定上男主比女主出道要早，前女主出道的时候我已经是影帝了。为什么不帮她……”翁行舟摸了摸下巴，微笑，“我只帮我在乎的人，我和她不熟。” 白切黑。 难怪他能在徐云峰的猛攻下蒸蒸日上。 虞露露给翁行舟贴上了道不同的标签，但相比其他宿主尚可相为谋。 “那你为什么帮我？”虞露露皱眉，“你说你只帮在乎的人。” 翁行舟一怔，眼睛看向窗外，“那是因为……”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虞露露坦诚道：“我很感谢你帮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的，那两亿个赞帮我留在英雄之旅了。但也因为这件事，我变成了女主，徐云峰开始偷我的气运。说实话，你知道这个后果吗？” -- 第88页 翁行舟的手指在桌上弹琴，忽然停住，“知道。” 他望向虞露露澄澈里夹杂着无语的眼睛，“一个人战斗太无聊了，所以我故意把你拉下水。” 虞露露：“……” 白切黑，恶趣味！ 她的感激荡然无存，甚至有点抓狂，“我得罪过你吗？” “因为你，小川偷拍我睡觉的照片，要不是我及早发现，他连我洗澡的照片都拍了。” 虞露露：“……” 哎呀她的头号粉丝这么激进啊。 “那、那也不是我的错吧。”虞露露有点冤枉。 “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女主了，难不成你还想站到徐云峰他们那边？为了给你用道具，我的积分都花光了。系统逼我工作，我也不好过。”翁行舟耸肩。 “他们？”虞露露一愣。 “你的空间系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徐云峰还有其他宿主。” “小爱和我说过。”虞露露说，“但你的意思好像是说其他宿主是一伙儿的？” 翁行舟做沉思状。 虞露露忍不住：“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你。”翁行舟露出标准白牙，嘴角弧度刚刚好，“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说我是恶趣味？” 虞露露：“你会读心？” 翁行舟鼓掌：“猜对了。” 虞露露莫名其妙地想暴打他一顿。 这种久违的心情……勾起了她上辈子一些回忆。 “你愿意加入英雄之旅也是因为林小川？” “嗯。” 虞露露觉得这个白切黑不可能这么“温情”，“他牺牲了什么？” “他是你的头号粉丝，你可以问问他。”翁行舟心情似乎不错。 不过在现在娱乐圈人人避之不及的情况下，他这个大懒人能仅仅因为表弟喜欢一个女明星就站出来，还真挺难得的。 “你对你表弟挺好的。” 翁行舟愣了愣，垂眸低笑一声，端起咖啡杯，“我可不是常驻嘉宾。” 虞露露：“什么意思？” “飞行嘉宾，一期就走。”翁行舟呼噜呼噜吹去拉花上蒸腾的热气，“把我当成鱼饵吧。” 他肯加入英雄之旅，就算当飞行嘉宾也能招来新赞助商。 有的节目拉来一个女团的人数都抵不过他一个人拍一期。 “为什么不能当固定嘉宾？”虞露露以为这里头还有内情。 翁行舟隔着热气挑了挑眉，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 懒。 虞露露：“……” 她问小爱这本书原本的男主是什么人设。 小爱：“高冷影帝，又温柔又霸气。” 行吧这个人半点不沾边。 翁行舟拿起手机，贾亭松在催他滚回去。 “你真的不打算在讲些什么吗？比如徐云峰的同伙还有哪些？”比如欧芝芝，她是不是和徐云峰一伙儿？ 翁行舟好整以暇，双手交叠，嘴唇微翕。 他要讲了他要讲了！ 虞露露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玫瑰色的嘴唇，脑子里还冒出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涂了口红，他的嘴巴怎么那么红，好像樱桃。 --------------------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应cue李栋旭(?﹃?) 第48章 “不。” “懒。” 虞露露：“……” 翁行舟起身先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时赵强从远处的桌子挪过来，坐在他的座位上，“你们说什么了？” 他完全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他不是常驻嘉宾，只是下一期的飞行嘉宾。”虞露露说。 “那也没关系，咱们这节目算是活下来了。”赵强决定回去上坟，谢谢祖宗保佑。 “我问他为什么只当一起飞行嘉宾，他说是懒。” “翁行舟懒是整个圈子里出了名的。”赵强羡慕地说，“你要是有他那种出神入化的演技也能懒，和他合作过的导演都叫他‘一条过’，这个人从来没有NG过。来咱们这种节目当飞行嘉宾都算天神下凡了。” 回去之后虞露露收到了翁行舟发来的工作室微信，她其实有点奇怪，翁行舟肯定有微信，为什么让她加企鹅？企鹅算是私人号吧。 虞露露还问了林小川为了让大懒人出手帮忙付出了什么。 答案是一年零花钱和会考全A。 前者没什么，后者才要了他的亲命。 他和文科的关系大概是：文科认识他，他不认识文科。 虞露露自我代入了一下，这个条件大概就是让她数学考满分吧。 ……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向小粉丝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他的牺牲。 ** 虞露露推开树屋的门，被吴秀丽撞了个满怀。 “我还以为咱们节目就这么结束了，你知道吗大影帝翁行舟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还有新的冠名商和赞助商，是汽车和食品公司，这下应该不会再来金融暴雷了。而且还有两个新的固定嘉宾，一男一女，男的是第一季的孙老师，女的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其实这些虞露露都知道了，她没打断吴秀丽，放下行李箱之后听着她说。 “……我特别好奇女嘉宾是谁。”吴秀丽终于停下来喝水了。 “好像是她自己要求保密，开拍时再公开，现在网上都没有消息。”虞露露也很好奇。 -- 第89页 林晨也已经下了飞机，在来到的路上跟虞露露说这两天的事儿。 徐佳雪已经给他接了另一档街舞综艺，原本是当固定嘉宾。 没想到英雄之旅企划重启了，徐佳雪本想帮他推掉英雄之旅剩下的录制，林晨死活不同意。只好谈成飞行嘉宾。 为这事儿林晨很幼稚地用油漆在徐佳雪办公室的雪白墙面上写了“决不妥协”，路过的员工还以为老板被追债了。 虞露露：“……” 这熊孩子。 “原班人马”都留下来了，包括徐云峰。听说他的经纪人周婧也不同意他回归节目，是徐云峰说服了她。他的粉丝都在超话夸哥哥讲情义有义气。 虞露露到广场时和徐云峰打了个照面，后者笑容讥讽，“你不会是想和翁行舟联手来对付我吧？” “未尝不可。”虞露露说，“建议你不要搞事，毕竟二对一。” “我知道他只待一期，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徐云峰右掌贴着心口行了个夸张的骑士礼，“我应该谢谢你。我一直够不上翁行舟，很多手段施展不开，要不是为了帮你，他也不会主动送到我面前。” 虞露露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劝你凡事成功了再说，免得嘴上很有能耐，结果摔了一嘴泥。” 徐云峰大笑，“虞露露，你比从前那个有意思多了，要是可以我真不想和你当敌人。” 虞露露撇唇。太过自信的男人就算再帅也没魅力。 开拍前郑卸向他们鞠了一躬，“感谢大家愿意回到节目。” “郑导不用这么客气。”吴秀丽连忙说，“和你一起共事我很开心。” 郑卸露出一个又欣慰又苦涩的笑容。 煽情的话就不说了，反正后期会适当加上。 介绍的第一个嘉宾是郑卸的老朋友孙宏孙老师，第一季里因太过卖力犯了陈年腰伤，刚养好就来给老朋友救场了。 并非没有其他明星想和翁行舟同框，翁影帝的一句“不错”胜过几百份推荐信，许多新星的经纪人不遗余力地用邮件塞爆了贾亭松的邮箱。 贾亭松也知道翁某人有多懒，巴结和献殷勤是他最懒得应付的事。于是参加高层会议时提出让第一季的嘉宾参与剩下几期，最后敲定了和翁行舟在上一部电影里合作过的孙宏。 孙宏和大家打过招呼后站在一起，接着郑卸宣布另一个女嘉宾。 虞露露好奇地伸长脖子。 穿着粉色运动服，梳起高马尾，青春靓丽的女艺人登场，“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欧芝芝。” 摄制组全员不敬业地发出“哇哦”的惊叹。 虞露露：“……” 难怪徐云峰会露出那样得意的神情，他把欧芝芝搞到节目里来了？ 虞露露可没忘了欧芝芝也是系统持有者，拥有变美系统的她抢走了原身的美貌光环。 小爱对欧芝芝的了解多于徐云峰。后者在暗处，前者在明处。 它还提醒过原身要小心欧芝芝，但原身不了解这些，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爱告诉虞露露，美貌光环不等于美貌。 众所周知，并不是五官精致就是绝世美人。 纵观上世纪的美女，以今天的眼光来看或多或少都有缺陷。但她们就是有在镜头上令人挪不开眼睛的魅力。 而有的女性虽然很美，却没有令人醉倒念念不忘的光环。因此她们只能称为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却与绝世美人站不上边。 便是亦舒所说的“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欧芝芝出场时，所有人都被她吸走了灵魂。目光牢牢地追随着她。 她的脸型，五官乃至身材其实都没原身好看，但就是有让人挪不开视线的魔力。 加上欧芝芝是女性，原身的美貌光环转化到她身上的损失较少，不像徐云峰，拿走了原身大部分的亲和力也没能成为顶级天王。 欧芝芝和众人打招呼，“嗨，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吴秀丽眼神迷离，“她好漂亮啊，我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 从来对美女不感冒的林晨也有点眩晕，“虞露露，她比你美诶。” 也就虞露露没反应，她对系统效果免疫。 她问小爱：“上一次见到欧芝芝的时候她就有这么强的美貌光环吗？” 小爱回想，“是啊，明明舞台上有好多漂亮的模特，但是大家都在看她，也是因为她很独特所以有人起哄让她上去走一圈，然后她就掉下来了。” 摔在原身身边。 欧芝芝站在徐云峰身边，后者嘴唇微动，“收着点，这里不是你的拍摄间，别忘了你是来干嘛的。” 欧芝芝歪头看了眼虞露露，浅笑，“知道。” 空气里透明无味醉人的“芳香”消失了。 为欧芝芝魅力而跪倒在红裙下的感觉消退，在众人心里留下“欧芝芝是内娱几十年来最美女明星”的淡淡印记。 “大家鼓掌欢迎欧小姐。”林乔回过神来，带头鼓掌。 欧芝芝礼貌感谢。 “这一期我们请到了一个飞行嘉宾，大家都知道是谁了，不过为了效果，你们要给点反应。”郑卸说，“有请飞行嘉宾，翁行舟先生！” 镜头转向了嘉宾出场的方向。 没人。 正诧异着，一只手从虞露露和徐云峰肩膀中间穿过去，“麻烦让一让。” -- 第90页 徐云峰惊愕回头。 翁行舟像条灵活的鳗鱼挤进了他们俩之间，徐云峰没站稳差点摔到欧芝芝身上。 紧接着翁行舟握住了他的肩膀，把徐云峰扶正了，还特别友好地问了句“没事吧”。 徐云峰咬牙切齿，肩膀一甩别开了他的手，“没事。” 短短三秒之间已经无形交锋一场。徐云峰有些心悸。 欧芝芝皱眉旋即又舒展开。她从不打算和翁行舟为敌，这个人比虞露露难对付多了。更何况她不需要贪图男主的东西。 虞露露听到了久违的龙敖天系统任务音。 “叮咚，请完成任务‘阻挠男主的拍摄镜头’，任务奖励：150积分；任务奖励：男主气运。” 咬牙切齿的。看来龙敖天系统很生气啊。 然后虞露露又听到了一道陌生的系统音，看样子是翁行舟的。 “新任务，‘给辣鸡龙敖天添堵，不管用什么方法’，任务奖励10积分，嫌少你就别干，犯懒你就给我去死。” 虞露露：“……” 他的系统性格挺鲜明的嘛。 原来不是所有系统都会叮咚啊。 接着一道柔美的女声响起，“亲亲，你有一个新的任务。看到这个男主了吗？和你没关系哦~是那个女主，对啦就是她，‘让虞露露在镜头面前出丑’，人家给你30积分哦，加油~” 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虞露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欧芝芝的系统为什么有这么重的湾湾腔啊！ 这些系统一个个都是拱火大师啊。 虞露露：“小爱，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小爱也跟着颤抖：“我可不可以不要听坏消息？” “好消息是龙敖天系统和男主系统针锋相对，坏消息是欧芝芝的变美系统发布针对我们的任务了。” 一旁吴秀丽憧憬地看着翁行舟，她可是从小就看着翁皇电影长大的，这是她的偶像，“今天的拍摄一定很有趣！” 虞露露：“是啊。” 一、定、很、有、趣。 第49章 由于嘉宾共有七人，多出来的飞行嘉宾去哪一队要通过抽签决定。 吴秀丽举手猛跳，“郑导你应该让翁前辈来我们队啊，我们队两个女生，需要帮忙啊。” 林晨凉凉地说，“我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 “那也需要帮忙啊。”吴秀丽理直气壮。 “你明明是想追星。”林晨不满地说。 “你的粉丝不追星吗？”吴秀丽反驳。 “我的粉丝是另一码事，这是工作。”林晨说。 两个人莫名其妙吵起来了。 虞露露忙挤到中间去劝架，“这有什么好吵的。这样吧，孙前辈来我们队，翁先生去红队。可以吧郑导？” 翁行舟闻言看向她。 虞露露微笑。 “你这么嫌弃我？”他挑了挑眉。 虞露露忙不迭摇头，“我这是照顾您，我们这边都是些小皮猴，特别难对付，您和徐先生欧小姐一队会轻松很多。” 珍爱生命，远离白切黑。 看样子欧芝芝是徐云峰的外援，徐云峰要针对翁行舟，后者很不好打，欧芝芝肯定得帮徐云峰的忙。 那她就能置身事外了！ “孙老师的腰刚好没多久，不能干重活。”翁行舟一眼就看穿了她，随便从工作人员准备的盒子里一抓，看着手里的球扬唇，“黄队。” 吴秀丽开心地蹦起来。 林晨不满地站出来，“郑导，我觉得抽签这个方式不好。想要外援的是我们，应该由我们来争夺翁前辈。弄一个小游戏，哪队赢了前辈就去哪一队。” 郑卸和副导们商量一番，“好，上次的指压板还在，那我们就玩一个蒙眼打人的游戏。” 吴秀丽一听到指压板，瞬间表情扭曲，“林晨！” 他们要不是队友，她就把林晨大卸八块咔吧咔吧吃掉。 林晨也怕指压板，心虚地挖了挖耳朵，“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大不了我上。” 吴秀丽狐疑，“你就是不想翁前辈和我们一队，所以你上肯定会故意输。不行，我和露露上。” 露露不怕指压板，她们一定能赢。 殊不知早就“叛变”的虞露露会心一笑，“好啊。” 孙老师自带保温杯，泡杯枸杞茶，找个好位置看戏。 林晨坐在他旁边，瞪着翁行舟的背影。 “你很讨厌行舟啊。”孙老师笑眯眯地用一次性纸杯递茶给他。 “我不是讨厌他，我看过他的戏，真的很厉害，十秒不到就能人入戏。”林晨和猴子一样反手挠发顶，“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工作人员铺设好指压板，依旧是两个人上去演示了一下。留到最后的人属于哪队哪队就赢。 孙老师腰不好，林晨是黄队的，那红队便只有徐云峰和欧芝芝两个人上场。 徐云峰和翁行舟打擂台很久了，这是他们真正第一次照面，之前都是龙敖天自作主张发布任务。 系统是由宇宙级文明发明的，也受上级管理。系统发布任务，宿主完成任务，前者得到绩效后者得到积分。 但如果宿主完成了任务，系统没能给予许诺的奖励，就会扣除系统绩效和一部分积分。 -- 第91页 龙敖天系统野心勃勃，总想攻击男主系统，但每次都被暴打一顿赶回来。 徐云峰因为它损失不少积分，他试过让龙敖天系统停手，而系统告诉他，想要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就必须吞噬男主的一切，冒险是必要的。 对此徐云峰呵呵：所以就拿我的积分冒险？ 龙敖天系统一向直白恶毒：要不是你水准太低，用得着借系统的手抢夺气运？别以为自己那么有能耐，真的和翁行舟面对面较量，你会输得更惨。 ——现在他就和翁行舟有面对面较量的机会。 他要证明给龙敖天系统看，就算没有它，他也能赢得光彩。 然而红队内部有分歧。 欧芝芝的目标对象是虞露露，争取翁行舟来他们队是可有可无的。她的积极性没那么高。 徐云峰：“把翁行舟争取过来，你和我先联手搞定他，剩下一个虞露露还不好对付吗？” 欧芝芝思忖。他说得有道理。 她试过向翁行舟伸出橄榄枝，这个男人回了一个“滚”字，她还以为他置身事外，不会插手他们的事。 可他帮了虞露露。 徐云峰重声：“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欧芝芝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好。” 吴秀丽光着脚踩到指压板上，立刻嗷呜嗷呜地跳起来。 听到林晨的笑声，瞪了他一眼。 四个人站在指压板四角，工作人员为他们围上蒙眼布。手里拿着不伤人的充气棒。 郑卸一声开始后，四个人开始缓慢移动。 徐云峰要赢。他竖起耳朵听吴秀丽的方位，双手扬起一棍打了下去。 偏了点。但声响惊动了吴秀丽，她颤抖了一下发出“妈呀”的声音。 徐云峰动作很快，“呀”字还没完全消散在空气中，他的下一棍便挥了过去，击中吴秀丽的后背。 “吴秀丽出局。” 吴秀丽摘下蒙眼布，垂头丧气，“这才刚刚开始。” “出来吧你。”林晨心情转好，上前提起吴秀丽的领子，把她从指压板上拎下来。 “放开。”吴秀丽作势要咬他。回头一看欧芝芝距离虞露露只有两步，“露露小心！” 虞露露本就打算输。 但不能太明显……她听到充气棒高高扬起时的摩擦声，立刻往旁边一跳躲开了。 欧芝芝打偏了。 虞露露心想着赶紧换一个安全的地方，旋即蹲下行走。 忽然郑卸喊道：“欧芝芝出局！” 虞露露：“？” 欧芝芝摘下蒙眼布，低头一看，虞露露的充气棒打到她小腿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徐云峰。后者听到后也摘下了蒙眼布，阴郁神情里有谴责。 怪她干什么，她又不是故意输的。 欧芝芝垂下眼帘，忽然弯腰飞快地对虞露露说了一句话，若无其事地退出战场。 虞露露诧异地扬了扬眉。 “加油”是什么意思？欧芝芝为什么要让她赢？ 因为徐云峰擅自摘下蒙眼布，他们俩要站到对角线上重新开始。 翁行舟打了个哈欠。 系统吐槽他，“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你是什么懒虫转世吗？” “你看她，一副故意要输的样子，就这么不想和我一队。”某人的恶趣味又开始发作，“我偏就要和她一队。” 系统：“她不想和你一队不是很正常么？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你的系统。” 翁行舟不信：“真的？” “真，比真金还真。”系统说着冷笑话。 翁行舟站起来掸裤腿上的灰，“那我去问问龙敖天系统，怎么才能把你我分开，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系统半天憋出“算你狠”三个字。 虞露露先和徐云峰周旋两圈，认真躲避。 系统和宿主五感共享，她蒙上眼睛，小爱也不知道外界发生什么事。 不然这是多么好的作弊手段啊，她，欧芝芝，徐云峰三个人可以在指压板上绕到天荒地老。 徐云峰动了动耳朵，忽地扬手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他力气很大，充气棒砸在小竹笋上，居然漏气了。 工作人员连忙跑过去换了一根。 林晨嚷嚷：“徐云峰你下手这么重是想打死虞露露啊？你踏马还是不是男人？！” 孙老师连忙让他坐下，劝说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会影响荧幕形象。 少爷的暴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徐云峰一击未中，正烦躁着，深呼吸，再次往斜四十五度砸下。 还是没打到虞露露。 虞露露刚刚被那一棒的“威力”吓了一跳，风声和塑料摩擦，很响。 林晨骂人时，她灵活地翻了个跟头，滚到徐云峰背后去了。 徐云峰暗骂一声，重重地咳了咳。 他在暗示欧芝芝帮忙。 欧芝芝在一旁看着，低眸思索片刻，正要问变美系统有什么便宜的道具能用。翁行舟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把麦关了，并示意欧芝芝照做。 欧芝芝一怔，把徐云峰的事抛到脑后，“翁影帝可是很久都没上过综艺，怎么肯卖虞露露一个面子？难不成你喜欢她？” 翁行舟瞥了她一眼，“关你x事。” -- 第92页 欧芝芝惊愕：“……” “我可不像她，是容易捏的柿子，不然徐云峰早登峰造极了，还用得着找你帮忙。”翁行舟眼里尽是嫌弃和鄙夷，仿佛看着什么不入流的玩意儿，“徐云峰答应了你什么？嗯……帮你对付虞露露？” 欧芝芝收起愕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你的变美系统要的是美貌光环，我没这玩意儿，你和我压根没利益冲突。但你和虞露露不一样，她变成女主之后慢慢地有了女主光环，她身上有你要的东西。” 翁行舟手掌攥拳，侧脸向下，手指托着脸颊，那张标准的电影脸上有难以言喻的玩味。 欧芝芝：“你知道得真多，那你知不知道……” 她下意识捂住嘴唇，戛然而止。 翁行舟皱眉，“嗯？” “我确实答应了徐云峰，我帮他对付你，回头他帮我对付虞露露。”既然瞒不住，干脆摊牌，“你决定了，要帮虞露露是吗？” 薄唇微抿轻扬，“我是男主，她是女主，我帮她天经地义。” “比赛结束！”郑卸高声说，“黄队胜出！” 虞露露扯下蒙眼布，看着压在充气棒上的徐云峰，满脑子糊涂。 她怎么赢的？ 第50章 徐云峰双手捂着头。 虞露露诧异地看着他有些痛苦的表情。 工作人员上前查看情况，“徐先生你哪里不舒服，需要看医生吗？” 徐云峰圆睁的眼睛望向虞露露，后者神情困惑。 状态好转，拒绝了工作人员，“我没事。” 吴秀丽蹦蹦跳跳地来到虞露露身边，扶她站起来。 “太好了露露，翁前辈是我们队的人了！”两眼冒星星。 林晨一身酸气，“虞露露你怎么赢了，刚刚你明明都要被打到了。” “露露反应快啊，你以为露露是你啊，那么小肚鸡肠。” “吴秀丽！” 虞露露没空理会又开始拌嘴的两人。她看向背对着自己，走向欧芝芝的徐云峰。 她想凑过去听听两人说什么话。忽然被挡住了去路，抬起头一看是翁行舟。 虞露露撇了撇唇，“我本来不想赢的。” “我看出来了，跟我一队这么为难你啊。”翁行舟弯腰看她的表情，蠢蠢欲动的手指想戳一戳那嘴边的酒窝，忍住了，“是我干的。” 虞露露不解。 “我让系统攻击了他的系统。”翁行舟指尖轻轻叩了叩她的脑袋，“还抢走了他30积分，龙敖天系统现在快气死了。” 虞露露愕然，“这也能行？！” “怎么不行，他经常干这种事，我拍戏到大半夜快睡着的时候都会被攻击。系统被攻击会反馈到宿主身上。” 虞露露想到方才徐云峰疼痛难忍的样子，时间很短，但看他那紧蹙的眉峰，一定很不好受，“很疼吗？” 翁行舟微怔，双手插进裤袋，“习惯了。” 等等。虞露露的同情荡然无存，攻击徐云峰是他的诡计啊，这家伙是故意和她一队的。 这下完了，虞露露被逼着打擂台了。 她苦兮兮的样子引得翁行舟挑眉，“有这么难以接受？你要是真不想要我这个队友，我就去给欧芝芝帮忙。她来这儿可是为了针对你啊。”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徐云峰要针对你。而你拍完这一期就跑路，拉的仇恨都由我来承受。”她向眼前这尊大神祈求，“既然你在我队里，那就安分点，打防守战吧。” “这么怂可不像会偷拍韩海诚视频发到网上的人。” “这不叫怂，这叫审时度势。再说了我本来不打算曝光韩海诚，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欺人太甚。”虞露露说。 翁行舟高高举起双手，拉伸肌肉，“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虞露露洗耳恭听。 “恶趣味从来不防守，只进攻。” 虞露露：“……” 尘埃落定。翁行舟加入黄队，孙老师加入红队，之前帮黄队的素人协助红队。 徐云峰目的没达成，还白白挨了一阵头疼，头上笼罩着看不见的乌云。气氛有些压抑。 虞露露转移矛盾的想法落空了，现在翁行舟在他们队里，如果她是徐云峰，会用什么办法阻止翁行舟出镜呢？ 正在换位思考，忽然旁边有人举手，“郑导，这种两队各做各的然后看完成度的玩法太无聊了。” 也就大佬敢当面给导演提意见，新人都不敢吱声。 郑卸也很尊重，“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不如这样，红黄两队给彼此出难题，比如黄队的任务是除草，那红队就可以提出附加条件，如果黄队顺利完成了，就能反过来为难红队。这样的对抗赛比各自完成任务有趣得多。” 林晨不满：“那如果提出的条件非常刁钻，完全无法完成呢？” “比如？” 林晨没想到他还会反问，脑筋转不过来，“比如……修屋顶的时候练瑜伽？” “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当然不行，英雄之旅的初衷是替老乡解决问题。所以附加条件只能是让事情变得更好，纯粹为了为难对方而提出的条件不作数。” 翁行舟说完，笑着看向郑卸，“郑导你看怎么样？” “那黄队做任务的时候，红队做什么？” -- 第93页 “添堵。”翁行舟双手抱臂，“有理有据地添堵。” 林晨不信：“添堵还能有理有据？” “你修屋顶的时候能不能练瑜伽，我不知道，但你修好的屋顶一定要能练瑜伽。” 郑卸想了想，看向其他嘉宾，“你们觉得翁行舟的提议怎么样？” 欧芝芝：“我没意见。” 徐云峰狐疑地看了翁行舟一眼，“我也没意见。” 孙老师佛系同意。吴秀丽更不必说，偶像说得好，顶呱呱。林晨虽然对他有意见，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能把无关痛痒的“检验”变成有趣的对抗。 就剩下虞露露没说话了。 翁行舟一说完她立刻就懂了，这个恶趣味是想把徐云峰和欧芝芝都凑到他们跟前。 还给了一个光明正大找麻烦的借口：都是游戏规则使然。 他的行为不亚于“背刺队友”，把BOSS从洞窟里引出来，强行要求队友打怪。 偏偏他还一脸无辜，“虞小姐，你也没意见吧。” 虞露露：“……” 有，我想把你踢出队伍，永生拉黑。 内心和小爱吐槽：“我后悔，非常后悔。” 小爱和她一起讨伐翁行舟：“嗯，他是个大坏蛋，把两个宿主都引到我们这边来了。” 虞露露只能往乐观的方向想。两队凑在一起，她就能知道徐云峰和欧芝芝的任务，而且徐云峰有机会给翁行舟添堵，说不定欧芝芝就不会找她麻烦。这和让翁行舟去红队的效果差不多。 这么想，她内心就平静下来了，露出一个佛系笑容，“嗯，没意见。” 翁行舟攥拳低头咳了咳，像是笑了。 虞露露打定主意。反正不管系统怎么混战，她做好防守准备，专心致志做任务就行了。 虞露露拿到新的任务清单。 英雄之旅播出后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已开始推进无浪村的度假景点改造计划。目前他们收到了第一笔资金，用于改善村里基础设施和百姓生活。 因此虞露露拿到手里的任务清单相比先前的少了很多项。 也不是针对某家某户，而是余下还没完成任务的人家的共同需求，比如清理村民共用的化粪池。 导演组完善翁行舟的提议，最新规则是：黄队做任务时，红队可以根据他们的任务内容和进度提出三个附加条件，由节目组和老乡一起打分。 附加条件是否有效也要经过节目组审核，不能纯粹找麻烦。 ** 化粪池在无浪村地势低处。 虞露露之前帮吴婆婆家清理过后屋，厕所底下就是村民自行挖的通道，借天然地势将排泄物运输到化粪池里。 这几年村民比较少，加上化粪池在下风口，并没气味冲天。 吴响站在边上，用竹竿子探水深。约莫一米五高。 虞露露问他从前是怎么清理的。 吴响指着放在边上的几个桶，“就是把桶放下去，一桶一桶打上来，一半晒干留下来施肥，一半倒掉。” 吴秀丽捏着鼻子，她嗅觉有点灵敏，“晒干？不会很臭吗？” “这里是下风口，风往那边吹。”虞露露指着方向，忽然意识到那是玻璃栈桥的方位。 翁行舟也想到了，“晒的时候如果栈桥上有游客，你们这儿就再没人敢来了。” 吴响挠了挠头，“不晒，我们这儿也没什么游客。前几年修那个玻璃栈桥的时候说会有很多人来，但这几年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挺纳闷的，这全国又不止我们这儿有玻璃栈桥，别的地方也修了，游客那么多，为什么啊。” 翁行舟：“因为没有落脚的地方。” 虞露露也这么觉得。 无浪村没人住的屋子破破烂烂，村民要么年事已高要么腿脚不便，打算来享受生活的年轻人想看的是山间美景，住的是温馨民宿，而不是一群需要帮助的人。 之前黄队接到了村长的任务，和村长交谈后虞露露也意识到无浪村需要现代化改造，仅仅建设基础设施，提高“适民度”是没用的。 而且无浪村建设成功了，英雄之旅播出后还能让其他和无浪村情况差不多的村子模仿借鉴。 ——但这件事做起来太难了。 虞露露三人用一整天帮村长做了一个无浪村接下来如何建设的千字方案，他们不是专业人士，只能起到号召作用，而这前提是和村长、村民达成共识。 但很明显他们的号召力不够。 村长觉得这些事做起来太难了，而且村里都是老人，习惯了平静的生活，让那么多外来游客涌进来还要大兴土木改造房屋给他们住，实在太麻烦了。 那个任务黄队得到80分，是所有任务里分数最低的一个。他们没能解决村长的问题。 工作人员拿着红队写好的第一张附加条件卡片走过来，“这是第一个要求。” 虞露露打开卡片。 【粪池当泳池】 这是谁想出来的？也太损了吧。 不过这个要求还蛮合理的，相当于变相要求他们把粪池清理干净。 林晨凑过来看，大呼过分，“怎么判断能不能当泳池啊。” 导演组先交流过了，孙飞扬过来说：“清理完之后会放一次水，你们要下去游一圈。” 林晨：“……” -- 第94页 他脸上写着两个字，“崩溃”。 “这条件谁提的？”林晨心中认定是徐云峰。 “是孙老师。”孙飞扬脸上满是对同姓大佬的敬佩，“孙老师不愧是第一季常驻嘉宾，节目效果拉满。” 林晨和虞露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捧着保温瓶，一脸佛系与世无争的孙老师。 孙老师感觉到他们的凝视，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虞露露和林晨内心同时：（又是）一个白切黑！ -------------------- 作者有话要说： 固定一下更新时间。早六点。加更也是整点。 第51章 虞露露把一个桶放进粪池里，捞起来的木桶壁上粘着一堆排泄物。 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雨靴雨衣头盔护眼镜，总之全方面武装。 穿上后的林晨和吴秀丽像两只臃肿的大白。 虞露露只穿雨靴和护目镜，因为她轻装上阵，打粪的时候比队友快多了。 另一个人比他们三个都不讲究。翁行舟没穿装备，但他行动敏捷，丢桶提桶倒桶一气呵成。 虞露露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翁行舟这个“懒王”会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想不到做事这么认真。 偶尔被飞溅的排泄物沾到了裤子，他也没有咋咋呼呼，眉头一下也不皱地继续干活。 “啊！”虞露露扭头看向旁边，吴秀丽一只脚悬空，林晨站在边上抓着她的手。 “快拉我上去，我不要掉下去！”吴秀丽惊恐得仿佛身处万丈高空。 林晨抓住她另一只手，“你最近吃什么，怎么这么胖……” 虞露露赶紧上前帮忙，把吴秀丽拉了上来。 吴秀丽摘掉口罩大口喘气，“我才没胖，是这身衣服太重了！” “你们穿成这样更容易摔倒。”虞露露突发奇想，看向吴秀丽的跟镜导演钱苗，“如果刚才秀丽摔下去会不会很有节目效果？立个笨手笨脚的人设？” 钱苗笑道：“我确实想让林晨放手。” 吴秀丽生气，鼓起腮帮子，“露露，我才不要这种人设！” 她开玩笑罢了。 小爱：“露露，你变坏了。” 虞露露摸了摸鼻子。可能是被这节目里的两个白切黑感染了。 “你们俩在一起行动吧，别穿这么多了。”虞露露让吴秀丽把厚重闷热的雨衣脱了，只穿雨靴、戴护目镜和口罩，“这里地面比较平，你们在这儿挖，我去那边。” 虞露露的大桶刚满三分之一，见翁行舟的大桶已满，便想搬到卡车上去。 忽然翁行舟手里的绳子松开，身体向前微微一倾。 虞露露撒开大桶，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他的肩膀，这才免翁行舟掉进化粪池。 翁行舟眉宇紧锁，看了眼虞露露，“谢了。” 他怎么了？虞露露盯着那脸上隐含难受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望向徐云峰。 阴沉的目光比化粪池里的排泄物肮脏，阴魂不散地纠缠着翁行舟。 龙敖天系统攻击了他。 虞露露一下子就猜到徐云峰这么做是想让翁行舟掉进粪池，出糗，然后去换衣服。这么一来他的镜头自然就少了，而且一身“粪香”绝对不好受。 他还真会“见缝插针”。虞露露被徐云峰算计过，太知道这种不爽的感觉了。 “你反击啊。” 她没有攻击型系统，只能干着急。 翁行舟站直了身体，额角渗出薄薄冷汗，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像一块冰冷的铁撞到徐云峰身上，“不是时候。” 蔡述过来询问翁行舟的情况。他原本是韩海诚的跟镜导演，韩海诚出事，他乐不可支，在朋友圈发“普天同庆”。 剩下的拍摄里他担任每一期飞行嘉宾的跟镜导演。 翁行舟用熬夜拍戏后遗症的说辞敷衍过去了。 他拿起另一个空置的木桶，“把大桶拿过去。” 虞露露已经算干活很认真的人了，翁行舟比她还认真。 她真想劝他再待几期，当黄队的工具人。 虞露露把大桶交给吴响，后者将排泄物倒在蓝色塑料布上。 如此运了几次，肥料的量够了。剩下的就用真空泵抽出去。 这个真空泵是搬到县里的村民凑钱买的，专门抽取粪水。 过了两个小时，化粪池在虞露露四人的努力下见底。 无浪村的化粪池太过简陋，就是个挖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坑。因为没有防水处理，化粪池周围的土地浸满臭气。 虞露露从前在村里见过化粪池，一般是三格式，也就是用混凝土或者红砖砌成三格，分别起到初级腐化处理、深度腐化处理和澄清三种作用。 深度腐化后的粪水就是灌溉农田的好肥料，而无浪村现在的做法还过于原始。 “你在想什么？” 虞露露看向翁行舟，“要想在里面游泳，还需要重新砌砖浇灌水泥。” “你认真的？” 虞露露点头，“这么大的坑，分成三格……” “我懒得听。”翁行舟似乎缓过来了，擦拭脑门，“任务交给你，徐云峰交给我。” 那欧芝芝呢？ 虞露露还没说出口，翁行舟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欧芝芝没有威胁，暂时。” 虞露露挑了挑眉，觉得他这话另有深意。 -- 第95页 虞露露把重做化粪池的想法告诉了林晨和吴秀丽。 就算他们不打算砌墙，也要下到化粪池底清理剩下的粪水。再用真空泵将脏水抽出去，一遍又一遍。 林晨觉得自己被腌入味儿了，头发丝都是臭的，都这样了下不下去已经无所谓了，“我听队长的。” 吴秀丽努了努嘴，“反正这半个月我们做了不少比这还麻烦的事儿，砌就砌吧。” 虞露露拜托吴响用小卡车运砖过来。村子里废弃不用的旧屋派上了用场，先前帮村民修灶台的材料还剩下很多，都存放在仓库里。 虞露露先下到化粪池底，林晨将长长的软皮水管丢下来，她便握着水管冲洗化粪池壁。 不多时夹杂着粪的脏水漫到了距离雨靴靴筒三厘米的地方，虞露露对吴秀丽比了个ok的手势。 吴秀丽启动抽水泵，脏水很快下降到地面。 如此反复多次，最后抽出去的水只有零星粪点和泥土。这些都是被粪水浸染多年的泥土带来的问题，无法解决。 虞露露和林晨、吴秀丽协作清理的时候，徐云峰在道具商店里翻找能攻击翁行舟的道具。 他的龙傲天系统被这个世界同化后出现了新的道具，但大多数只对女性生效。 比如：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使用对象多次向使用者展示自己，包括但不限于“踩使用者的鞋”、“扑倒使用者”、“当众辱骂使用者”等等。 缩小版的我：篡改使用对象的记忆，无中生有一个幼年版使用者。幼年版使用者将称呼使用者为“爸爸”，并且不管使用者去哪里，使用对象都会追随幼年版使用者。 把你的心肝脾胃肾给我：使用对象会不顾一切地向使用者奉上所有器官，可用于且不仅仅“换眼”、“换肾”、“换心”、“换皮”等等。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能用得上的是龙傲天系统原本的道具，比如“莫欺少年穷”、“我要退婚”、“我管你爸是谁”等自用道具。 他的废物系统还来嘲讽他，说所有系统的道具商店都不是设计来攻击别的宿主的，而是提高宿主自身数值。与其做无用功不如好好做任务。 徐云峰破口大骂，但凡它能行，他也用不着这么狼狈。说什么不能攻击其他宿主，那欧芝芝怎么有针对虞露露的道具。 龙敖天系统：“那不是道具，欧芝芝是弄明白了怎么做任务，她比你聪明多了。” 正内讧。徐云峰没注意到翁行舟绕了一圈走到他身旁。 摄影师端着机子，对准翁行舟。后者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翘起。 而这时虞露露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最后一遍放了满满的水，要不是水里还有粪点儿，看着真能当泳池。 林晨迫不及待地喊导演组签收，“这样的水应该可以游泳吧。” 实则导演组还没想好怎么判定，粪池变泳池确实很有节目效果，但真的让嘉宾下去游泳吗？有点犹豫。 让工作人员下去也不行，大家都不愿意。 孙老师出主意，“找两个大鹅在里面游一游，游得开心就算黄队过关了。” 郑卸让副导去找大鹅。正这时众人听到一声“噗通”，伴随着巨响而来的是溅起的水花。 翁行舟慢慢收回长腿，“既然是红队提出的要求，那应该由红队验收，导演组觉得可以也差了点意思，更别说鹅了，播出后没有半点效果。” 被踹下去的徐云峰浮出水面，他毫无防备，恶狠狠地吃了一口脏水，“翁行舟，你——” 镜头还在拍，他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像突然泄气的气球。 “翁行舟你大爷！”有人帮他骂了出来。是被粪水浇了满头满脸的林晨。 吴秀丽和虞露露也遭殃了，尤其是虞露露，她靠得近，帮两人挡去了二分之一的水。 她面无表情地擦了把脸，用了无生趣的目光谴责翁行舟。 这就是他说的对付徐云峰？ 还不如她上！至少不会被淋一脑袋。 虞露露以为大懒王会耸耸肩。 不曾想翁行舟居然心虚了，食指屈起抵住上嘴唇如玫瑰般的唇峰。 虞露露拧了拧发尾，“郑导，那我们这样算过了吗？” “过了过了。”郑卸赶紧让人帮徐云峰上来。 徐云峰浑身湿透，只能回去换衣服。 ** 虞露露洗头洗澡，好在她确实把化粪池清理得很干净，身上没什么味道。 换完衣服，正准备回去继续拍摄，企鹅上探出几条新消息。 是翁·恶趣味·行·白切黑·舟发的，一个软萌小猫咪睁着亮闪闪大眼睛说对不起的表情包。 第52章 不愧是林小川的表哥，两个人的表情包品味一模一样。 万里行舟：别生气。 虞露露有点莫名：我没生气。 拍节目有点小意外很正常，被粪水泼到短暂的不高兴也很正常。 不过虞露露发现这位大神貌似和她八字不合，他明明想做好事，却害虞露露倒霉。 万里行舟：我下次会小心。 还有下次？虞露露连忙摇头，回复：那你提前和我说，我躲远一点。 虞露露忽然想到翁行舟把徐云峰踹下水的片段播出后，徐云峰的粉丝会不会怀恨在心？ 她问了翁行舟，半晌后他轻飘飘回了一句很凡尔赛的话：他粉丝没我多。 -- 第96页 和徐云峰油腻的凡尔赛不同，翁行舟的凡尔赛贱贱的但不让人讨厌。 虞露露吹干头发，正要回归拍摄现场，出门后撞见欧芝芝。 她怔了怔，下意识后退，“你怎么来了？” “我来替我的队友道歉，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嘴角噙着不甚亲和的笑容。 “就是被水淋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回去继续拍摄吧。”虞露露走过她身边。 “虞露露，我不打算帮徐云峰。” 虞露露诧异地回头，“为什么？” “我也是女人，我不喜欢徐云峰把我当工具人。”欧芝芝靠近。 虞露露防得很严，“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有话说话。” 怎么他们都喜欢凑得很近聊天？难道她周围的空气更香甜吗？ 欧芝芝像是掩饰尴尬般将垂在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抱歉，我习惯了。徐云峰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对付翁行舟，那之后他也不会帮我对付你。” “所以？” “我想了想，虽然你现在是女主，但你也是穿越者，我何必难为你。倒是徐云峰，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我想邀请你一起对付他。” 欧芝芝竟然要当二五仔。 虞露露没这么轻易相信她，万一这是什么碟中谍，“谁知道你是不是假装投诚，然后反过来咬我一口。毕竟你可以背叛徐云峰，为什么不能背刺我？” “不一样，你不懂，徐云峰想成为英雄，仅仅在女人堆里打滚满足不了他。我们穿越者不会消失，但是可以被打落谷底。等你名声臭了，彻底退出娱乐圈，你就对他没价值了。” “可是你也是穿越者，徐云峰不是只能拿走男女主的气运吗？假设我真的退出娱乐圈，他的目标也只会是翁行舟，你不用担心。” 欧芝芝下意识掏口袋，空空如也，摩挲着指尖，“这个世界需要主角，女主消失了，系统就找一个新的穿越者取代她。但你不会消失，如果你失去女主光环，那这个世界站在顶峰的女人就会变成女主。” “你说自己？”虞露露脱口而出，“你怎么就确定你会是下一个女主？万一有人比你厉害？”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有系统的女人。”欧芝芝自信地说，“就算现在不是，未来某一天也会是。” 虞露露明白了。 她退出娱乐圈了，要么另一个土著成为女主，被欧芝芝拿走气运；要么欧芝芝成为女主，却没有第二个与她抗衡的女性，除非天降第三个女性系统持有者。 “那男性穿越者还有谁？翁行舟，徐云峰，还有……？”虞露露想从她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暴富系统的持有者是男的，他叫庄骋。他现在活跃在IT界，不过很快就会进军娱乐圈了。”欧芝芝微笑，“就当是我的诚意，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虞露露问小爱：“小爱，你知道暴富系统的宿主叫什么吗？” 小爱：“不知道，我只知道变美系统和龙敖天系统的宿主。” “那暴富系统拿走了女主的什么东西？” 小爱：“财运！” 显而易见。 虞露露猜也是，别看开局有一套房和十万，她在明星这个群体里算非常非常穷了。 当然还是比普通人过得好，有个明星说他最穷的时候卡里“只”剩一百万。 “如果我还是不相信你呢？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背叛徐云峰，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话告诉他。” “那这还不能证明我的诚意吗？我把后背暴露给你了。你如果相信我，接下来我会帮你。如果不信，你就把我们的对话告诉徐云峰。” 虞露露好奇，“你要怎么帮我？” “也许你还不知道，徐云峰拿走的是女主的亲和力。” 她知道得真多，一下子就说出虞露露用了好久才弄明白的事。霎时感觉自己一直在一个盒子里，信息太少了。 “我知道。”虞露露明示她说些自己不知道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亲和力会变成魅力值。但是龙敖天系统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它拿走的是女主的亲和力，转换成魅力值的过程中会损失大概六成。所以就算徐云峰现在很受欢迎，但也只是在第一个阶段，他只能吸引女人的注意。” 和虞露露猜的大差不差。 “这是他的优势，并非他的弱点。” “优势过了头就是弱点。”欧芝芝说，“这个办法只有你能做到。”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虞露露配合地问“是什么”。 “当他魅力值足够高，就会进入第二阶段。到时不仅仅是接近他的，所有从媒体上看见他的女人都会为他疯狂。她们爱他，爱到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虞露露怔了怔，眨眼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他拿走我的气运，那样他的魅力值就会到第一阶段的顶峰，那些女粉就会变得很疯狂，对他做一些事？可是我已经见识过王鹤源的NC粉了，她们不会攻击正主，只会伤害无辜的人。而且我没有了亲和力，之后怎么办？对我来说这就一笔稳赔不赚的买卖，我不可能答应你。” 欧芝芝耸了耸肩，“你肯定见过身边的人被他迷住的样子，除非你主动示好，或者他主动靠近你，不然那些工蜂不会攻击你的。” 说的是。虞露露想起姚云的样子，还有网络上簇拥徐云峰的粉丝。 -- 第97页 “至于气运流失，那就要看你做到什么程度了。如果你答应，我会帮你，让徐云峰在这次之后再也不能翻身。这等于摧毁了龙敖天系统，被拿走的气运自然会回到你身上。” 虞露露暗自思忖，“小爱，你觉得她可信吗？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小爱：“我是空间系统，不用业绩也无法成长。它们任务型的系统是伴着业绩提升而提升等级的，等级越高，道具商店也丰富，系统的权限也越高。在这个世界，宿主越出名，系统的业绩越高。所以通过打压宿主，确实能让系统降级。” 这时欧芝芝说：“你的那个空间系统虽然没什么用，但它肯定知道这些，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它，又或者让我的系统和它交流一番。” “系统可以交流吗？”虞露露诧异。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欧芝芝不禁笑了，“这大概就是取代女主的代价吧，她本身就有系统，不然的话你就能得到一个任务系统了。我可以让我的系统问问上面，给你换一个好的系统，怎么样？” 虞露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挺喜欢小爱的。” “小爱？你还给它起名字。”嘲弄了一句，欧芝芝想起自己是来谈和的，“你不用觉得我是什么大善人，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各取所需。怎么样，要让你的‘小爱’和我的系统交流吗？系统不能说谎，这是规则。” 虞露露问过小爱这么做会不会有影响，得到否定回复后才同意沟通。 一条只有她和欧芝芝才看得到的细线缓缓地从两人掌心飞出，在空中触碰，过一会儿便消失了。 “噫，它说话好嗲，受不了。”回来后小爱的第一句话。 这个小哭包还说人家嗲，虞露露失笑，“怎么样？” “欧芝芝说的都是真的。”小爱有些挫败，“我好笨哦，和它一比就像个小学生……” “可是你能储物，它不能啊。”虞露露鼓励它，“要是我和欧芝芝同时坠机，流落野外，我们肯定活得比她久。” 小爱：“不要咒自己啦！” “你没有骗我。”虞露露看向欧芝芝。 “那你打算听我的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棱模两可的答复。 欧芝芝并不意外，“好，不过时间不等人，综艺结束后就没机会了。对了，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翁行舟。” “为什么？你害怕被他知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是女主，他是男主，你们俩之间理所应当要有感情戏。那是一种感觉，第一次见面就会产生莫大的好感，天然且没有由来。” 虞露露母胎solo，单身惯了，并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和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打算和他在一起，我建议你少和他打交道。如果你是穿越者，那就没什么。但你现在是女主，和他接触太多，你们之间的红线就会重新连起来。” 欧芝芝两只手指触碰到一起，嘴里发出“啵”的声音，“变成你无法抵抗的宿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结构有问题，越往后弊端越明显，卡文了(╥╯^╰╥)，试图好好地收个尾。 第53章 虞露露琢磨过意思来了，“比如用系统道具帮我？” 欧芝芝不让她告诉翁行舟，是觉着翁行舟会参与进来。 这个想法全然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欧芝芝有这么好心么？ 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欧芝芝掩唇微笑。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你好好想清楚。” ** 虞露露回到拍摄现场。林晨和吴秀丽先到，把化粪池里的水都抽干了，笨手笨脚地砌墙中。 虞露露也下去帮忙，回想欧芝芝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林晨最先发现她的异常。因为虞露露砌砖最熟练，而她竟然放歪了。 “你怎么了？”林晨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虞露露回过神，“没什么。” 她把歪了的砖块拿下来，重新放好。 “我们是朋友，你要是有瞒着我的事那就太不够意思了。”林晨嘟囔。 吴秀丽听了也凑脑袋过来，“什么事瞒着我？” 虞露露不能说，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 这时翁行舟下来帮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随即看了虞露露一眼。那目光里似乎闪烁着共鸣的色彩。 四个人搭手，把原本的化粪池分成大小差不多的三格。 抹上水泥，干了之后灌入清水。 现在的化粪池真的干净到可以在里面游泳，因为底部也抹了水泥，隔绝了土壤。此外他们还把做任务时剩下的防水涂料刷上了，不用担心粪水渗漏。 这回可不能把艺人踢下去验证，吴秀丽突发奇想，他们不用下水，坐在边上泡脚，不也能显示这水很清澈嘛。 而且能拍出很有团魂的照片，她要发到微博上。 林晨撇唇，看向翁行舟，“我们仨才是团魂，他一个飞行嘉宾算什么团魂。” “剩下几期的飞行嘉宾都可以拍啊，我们一起做了什么事就拍什么样的照片，这样不是很好嘛。”吴秀丽努嘴，“林晨，你对翁前辈敌意真的很大，翁皇演技超级神，现在有机会你就要好好请教他，免得以后拍偶像剧被观众喷没演技。” -- 第98页 林晨好像被踩到尾巴瞬间炸毛，“我才不拍那些脑残偶像剧！” “甜宠剧哪里脑残了，臭直男。”吴秀丽翻白眼，“我看你就是妒忌翁皇。” 两个人又因为翁行舟“吵”起来了。虞露露在一旁看着，知道翁行舟就站在她身边，向前方抬了抬下巴，“你真是蓝颜祸水。” “她只是仰慕，又不是喜欢，是林晨小题大做。” 翁行舟走到林晨身旁，勾过他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亲切举动让林晨僵住了，翁行舟手掌轻轻拍了拍他心口，“成熟一点，现在的女孩子不喜欢扯吊带那一套了。而且你在上升期，专心事业，别为了一些短暂的错觉犯傻。” 林晨嘴还是很硬，“要你管，什么错觉，听不懂。” “我认识徐佳雪，她是这圈里的老人了，她跟你说不要做肯定是对的。”翁行舟故意揉乱了他的头发，看他露出和林小川一样的暴躁表情，“我比你大十岁，说话礼貌点。” “十……你快三十岁了？”林晨一脸嫌弃，“老男人。” 翁行舟：“……” 虞露露心想我不能笑，我要崩住，于是嘴角颤抖抽搐，最终还是破功了。 林晨是翁行舟也对付不了的熊孩子啊！ 吴秀丽蹦蹦跳跳地跑去跟郑卸沟通，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郑导说这个想法很好！来吧咱们脱鞋。” 翁行舟不想和林晨说话了，老男人的不爽和幼稚写在脸上，“把孙老师也叫过来。” 吴秀丽脱口而出，“可是孙老师是红队的，红队自己做任务的时候再拍嘛。” 林晨皱眉，“我可不想和徐云峰同框。” 虞露露心说我也不想。 但如果只邀请孙老师，那红队全员都要入镜，不然徐云峰和欧芝芝的粉丝会抗议，营销号也会说他们孤立其他嘉宾。 翁行舟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虞露露看了他一眼。 “我和孙老师合作过，邀请他一起拍照没什么。”熟悉的自信，“我粉丝比他们俩加起来都要多。” 虞露露三人都沉默了。 吴秀丽星星眼，“好帅。” 林晨不屑，但仔细想想，这个人确实有底气说这种话，“切。” 又是凡尔赛。虞露露还是不习惯他这样有理有据的凡尔赛，毕竟她还没站到翁行舟的高度。 欧芝芝，当红女艺人，在小紫薯上发一条带货动态的报价要50万。媒体的宠儿，营销号从来直夸不贬的绝世美人，外号“内娱之光”。 徐云峰，当红流量，微博关注粉丝3亿，只有一个字的深夜微博都能在一个小时内评论飞涨至几十万，赞数百万。见面会万人空巷，人山人海。 他们俩的粉丝加起来没有翁行舟多？ 不是玩笑，是真的。 她、林晨和吴秀丽，他们三个人还要考虑请孙老师合影会不会引起粉丝不满，甚至被网暴。 而翁行舟不用考虑，他甚至没有担心过一秒。 虞露露承认她羡慕且沮丧。 因为任务型系统吗？但徐云峰和欧芝芝也有任务型系统，他一点也不怕。 翁行舟让小迷妹吴秀丽去请孙老师，吴秀丽开开心心地走了，林晨不爽，借口他也去。 “哎……”虞露露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翁行舟微微低头，观察她的表情。 “看来男主系统比龙敖天系统、变美系统厉害很多啊。”虞露露自言自语。 翁行舟似乎明白了，“系统只是工具。” 虞露露诧异地看向他。 翁行舟：“从我拍第一部戏到现在，我的积分从没用过，任务也没怎么做，道具商店一样东西都没换过。” “那你……”虞露露睁大眼睛，“第一次用是帮我那次？” “帮你？不是坑了你么？”翁行舟开玩笑。 “一半一半吧。你真的没用过？” “没有。那些道具没什么用，什么加粉丝，加关注，加流量。我已经有男主光环了，不需要那些东西。” “男主光环和女主光环一样吗？” “嗯，光环嘛都一样，就是事半功倍，天赋异禀，运气惊人，都是些锦上添花的加成。不去做不去学，有光环也没用。道具商店的东西太弱智了，张开嘴就有饭喂到嘴边，无聊。” 也就是说没有挑战性。虞露露想了想，“那任务呢？” “我不喜欢被支配的感觉，这个傻——行，我不骂你。傻缺系统给的任务都很蠢，净让我干些吃力不讨好、靠吃亏换奖励的事。我只会做那些我本来就打算做的，如果‘刚好’完成任务。算它运气好。” 虞露露：“……” 忽然有点心疼男主系统。 相比之下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宿主了，难怪小爱这么喜欢她！ “依赖外物坚持不了多久的。你应该明白，绝对的实力，让人望尘莫及，与其当一颗蒙尘的珍珠，不如做最闪耀的星辰。别把时间浪费在大海，你的头顶是宇宙。” 低沉的男中音仿佛是大提琴缓缓诉说着一段旷古绝今的故事。 无形的问号从虞露露的小脑瓜子里蹦出来。 怎么忽然文艺起来了？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专注于提升自己，别在乎其他系统宿主。更别在与他们的斗争上浪费时间。 -- 第99页 耐心与蛰伏才能祛除软弱。 翁行舟以为她没能会意，揉了揉额角，“你要多读点书，才好理解剧本。” 虞露露：“……” 她比划出ok的手势，表达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虞露露想了想，“如果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找我，但我对你没有想法，不想扯上太复杂的关系，所以你不用帮我了。” 翁行舟皱眉，“复杂的关系是什么？” “男女主之间的……”虞露露歪头思考怎么不那么直白的表达。 翁行舟用直白打破，“红线。” “嗯。”虞露露重重点头，“你明白就好。” 她没看错吧？翁行舟磕了下牙齿还啧声？ 这是很不爽的意思么？ “如你所愿。”脸很臭。 孙老师被请过来后坐在翁行舟身边。拍完了翁行舟便发微博，这位营业屈指可数的大佬一浮出水面便引来轩然大波，半小时蹦上热搜。 虞露露特意去微博看了。和他说的一样，欧芝芝和徐云峰的粉丝根本不敢发难，仿佛有无形的泾渭之分在中间，无人敢跨越楚河汉界。 黄队顺利完成了任务，接下来轮到红队。 徐云峰挑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挑柴和劈柴。 他体力最好，负责劈柴，欧芝芝则将柴沿着墙根整齐码好，挑柴捡柴的工作交给孙老师和协助的素人吴飞。 节目组将空白卡片递给虞露露，“你们队商量一下附加条件。” 虞露露询问其他几人的意见。 吴秀丽：“肯定要有节目效果。” 林晨：“我要玩死徐云峰，笔拿来！” 翁行舟中途拦截油性笔，“孙老师和他们一队，可别欺负他。” 说着刷刷刷写下一行字。 【柴垒成富春山居图】 第54章 林晨心里升起敬佩，“厉害。” 这附加条件就是冲着徐云峰和欧芝芝去的，孙老师负责捡柴，柴怎么砍、怎么垒才能贴墙根弄出富春山居图，不用他费心。 拿到小卡片的徐云峰脸都绿了，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睛把翁行舟烧出几个洞。 虞露露看见欧芝芝跟他说了几句话，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玩笑，徐云峰一言不合地背对着她。 虞露露还没确定是否相信欧芝芝。 “小爱，你觉得呢？”思前想后还是征询小爱的意见。 小爱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它只能保证欧芝芝说的扳倒龙敖天系统的办法都是真的，变美系统不可能骗她。 虞露露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翁行舟说得对，自身实力更重要，她要是名流巨星，就用不着怕其他宿主。 如果说之前虞露露还有顾虑，没有明确的目标，那翁行舟的出现就像一个终点。 翁行舟有主角光环，不怎么用任务系统，甚至没给自己用过道具，但他站上去了。虞露露扪心自问，他可以，你就不可以吗？ 龙敖天系统打不过男主系统，等翁行舟离开节目，接下来徐云峰肯定会把她当成目标。 就算虞露露不怕也不在乎，可徐云峰必然会干扰她，像一只烦人的苍蝇。而她分出精神去对付徐云峰，既没有提升自己，也没得到好处，又有什么意义。 虞露露想通了。她相信欧芝芝这一次，驱逐龙敖天系统，她以后的路会更好走。 黄队完成任务时已经是到下午两点了，红队接力，孙老师和吴飞挑柴捡柴又耗费了几个小时，归来时已近黄昏，导演组便说暂时结束拍摄，明天继续。 欧芝芝不和虞露露、吴秀丽住在一起，她的团队重新整理了一间屋子。 虞露露心想直接去她的住处找她太显眼了，但她没有欧芝芝的微信。 忽然想到微博，她可以私信欧芝芝。但不知道她的微博是否由团队管理，虞露露试着发送“我答应了”四个字。 “夜谈”过后，虞露露回屋休息时收到了回复。 只有“我知道了”四个字，看样子欧芝芝收到了。 第二天，龙敖天系统不遗余力地攻击男主系统，而翁行舟也用各种方法让徐云峰吃瘪，后者想换手又找不到机会，气得昼夜难寐，面色不佳，化妆师不得不多上两层粉。 但这不是让徐云峰最不爽的。他跟翁行舟“打擂台”，本应是帮手的欧芝芝一点忙也帮不上。 徐云峰怀疑欧芝芝要反水，投靠翁行舟。 虞露露自从收到欧芝芝消息后就专心拍摄，静候佳音。眼看着翁行舟的拍摄工作都要结束了，她还没把计划告诉虞露露。 最后一天的拍摄结束后，节目组给翁行舟送上鲜花，祝贺他拍摄结束。 贾亭松帮他订了最近一班飞机，他简单地收拾行李后就要离开无浪村。 黄队三人和孙老师到村口送翁行舟。 吴秀丽恋恋不舍，她要了翁行舟的签名，还和他合影，但这还不够，她想要当偶像的腿部挂件，和他一起飞。 林晨双手环胸，右脚不停地跺着地面，嘴里叼着吃果盘剩的牙签，“快走，别再出现了，烦人。” 这熟悉的傲娇模样。虞露露当众戳穿，“林晨越讨厌你就说明他越喜欢你，放心，以后你们俩肯定还会再合作。” “谁要和他合作啊！”林晨吐掉牙签，扭过头，“切。” -- 第100页 “会有机会的。”翁行舟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有机会。” 吴秀丽双手攥拳，“我要演翁皇的女主角！” 林晨满脑袋黑线，“你做梦吧你，你能演女主角，我就能演他的死对头。” 孙老师笑眯眯，“那我就演管家吧。虞小姐演什么？” 翁行舟：“情人。” 虞露露一腔热血：“最终BOSS。” 林晨挖了挖耳朵，没听清翁行舟刚刚说什么，“你说什么，情、人？” “敌人。”翁行舟面无表情，刚才还好好的，拉着行李转身走了，也不说声再见。 “下回见啊小翁。”回答孙老师的是他扬起的手。 吴秀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 眼看着翁行舟走了，林晨这才屁颠屁颠地把刚刚吐的牙签捡起来，丢到垃圾箱里。 几人回到广场。原本晚上各自回住处吃完饭，郑卸提前通知嘉宾聚在一起。 现在夜谈改回节目最开始所有嘉宾在一起聊天的形势，反而是徐云峰不怎么爱来。 而欧芝芝话不多，经纪人给她接了一些连麦场外嘉宾的通告，在住处布置了拍摄点，因此她也不常来。 今晚徐云峰和欧芝芝都来了，还有村长，大家围长桌而坐。 郑卸坐在嘉宾对面，指着桌上的菜肴，“大家边吃边聊。” “哇，今天这么丰盛。”林晨说。开拍至今他们吃的都是盒饭。 郑卸：“这不是咱们节目有经费了嘛，赞助商很大方。前几天你们吃的也是现炒的，只不过装在盒子里。” 孙老师笑道：“小郑这嘴没个把关的，现在的大方，之前的就不大方吗？” 郑卸一愣，挠了挠脖子，“还是孙老师细心，这段剪掉。说正题吧，今天找大家来是想集思广益，在建民宿这件事上多征询些意见。” 吴秀丽：“可是村长不是说……” 之前他们就提过建议了，但村长拒绝了。 “我们说服了村长。”郑卸看向村长。 村长掏出一份虞露露三人从没见过的文件夹，“我看了这里面的内容，觉得很好。” 郑卸复印了几份，给每个嘉宾发一份。 是一份无浪村旅游开发的策划书。 虞露露手里的是策划书的提纲，具体详细的策划书还没做出来，但看这密密麻麻的目录，相当专业。 虞露露：“郑导，这是你们做的？” “我们哪有这水平，这是请专业团队三天赶出来的初步方案。请大家一起看也不是让你们提什么特别专业有用的意见，各自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徐云峰随便翻看了几页便放下了，“我觉得挺好的，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郑导，你就直接说我们接下来的拍摄需要怎么配合这份策划书吧。” 虞露露：“我看未必，虽然这份策划书用词专业，角度出众，但这个团队并没有来过无浪村，这些项目套在普通的村庄就可以，用在无浪村则还需修改。我们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比团队更了解村民的需求和村里的现状，我想郑导的意思是让我们结合对无浪村的了解，先提出修改方向，之后再交给专业团队。” 郑卸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份是提纲，他们之后肯定会来采风，作出相应调整。” 徐云峰瞥了虞露露一眼，认为虞露露乐此不疲地与他作对。 “郑导，虽然我是第一次参加英雄之旅，但我觉得你给的人设有点重复。”欧芝芝说。 郑卸：“展开说说。” “我的经纪人跟我说综艺是塑造人设的地方，也就是说，做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能让观众记住。郑导想帮无浪村的心意我懂，但我们是拍综艺不是做慈善。‘大好人’这种人设一点也不出彩，观众想看刺激的冲突，而不是一群人坐在一起给专业人士挑刺。” 徐云峰挑了挑眉，附和道：“我赞同欧芝芝说的。” 林晨阴阳怪气，“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想参加，想立一个懒人人设？”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了之前几期，虞露露是专心做事的人设，林晨是死傲娇，吴秀丽是青春靓丽美少女……说白了就没有人设。”欧芝芝不经意地嘲弄，“徐云峰是高冷霸气，郑导你让他坐在这里积极发言，不是抢了虞露露的风头吗？” 郑卸从没想过立人设，不然他早就跟嘉宾提出遵循剧本的要求了。 不管是什么综艺都会有剧本，区别在于详细度。隔壁友台的兄弟吧的剧本就非常详细，细到具体某个嘉宾怎么做，镜头怎么配合拍摄。 英雄之旅只有一条主线和郑卸对嘉宾的期待。所有嘉宾里与他相性最合的是虞露露，一开始郑卸就希望延续第一季，做一档能真正起到正能量，帮助老百姓的综艺。 林乔小声提醒了郑卸两句，节目里国际美妆品牌VALI的赞助是欧芝芝带来的。 “那欧小姐有什么建议？” “要弄一些能发挥嘉宾人设的环节，而不是随便搞一个夜谈节目，拿出一份策划书让大家说说话就算集思广益。我看这个环节完全是为虞小姐打造的，毕竟她最热衷于当义工。”欧芝芝打了个响指，经纪人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郑卸。 郑卸翻看，“这是欧小姐要求的，还是徐先生的意思？” -- 第101页 “郑导，像您这样拍摄期间不希望艺人到处跑的综艺很少，但我们正在上升期，没有曝光，热度就会降下去，损失的钱可不是你一个节目能担的。”欧芝芝手指轻轻贴在嘴唇上，装出惊讶的样子，“这些话可以说的吧？” 第55章 郑卸：“品牌宣传，粉丝见面会，这些都可以在拍摄外去做。” “这是VALI高层的意思，VALI这次的赞助可不少。要求节目中给一部分时长专门宣传，不过分吧。”欧芝芝摊手，“至于徐云峰的粉丝见面会，您看清楚了，原定时间是在拍摄期后的第二天，因为你们节目组出了太多事，导致拍摄期推后，但只有我签的是新合同，他可没有。所以理论上来说，这一天拍摄是违反合同的。” 原定拍摄在下周五结束，但先前的事和重启导致节目要在周日拍完。而徐云峰的粉丝见面会定在周六。 郑卸看向徐云峰，“这是徐先生的意思？” 徐云峰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似乎想到什么，“我确实和欧小姐聊了这件事，原定拍摄结束后第二天我就要飞海都，有一场粉丝见面会，但因为节目重启了，拍摄时间推后，和我见面会的日期冲突了。我前几天还在考虑推掉哪一边，但欧小姐说可以兼顾拍摄和见面会，只要在同一个地方举办就行。” “刚好我也要告诉郑导品牌宣发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件事顺便写进去了。如果郑导有什么不同的意见，跟我的经纪人说，直接联系VALI。” 郑卸起身：“我们导演组商量一下。” 顺便把欧芝芝的经纪人叫过去。 徐云峰看向欧芝芝，低声说：“你怎么自作主张，不提前告诉我？” “我在帮你，拍摄时间只剩六天，我看你找不到接近她的机会，那只能我出马了。”欧芝芝耸肩。 “翁行舟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可以。” “她知道不能和你同框。接下来她会防着你，我多做一手准备，用我的办法是帮你兜底。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把她的气运都拿走，那你就试试。” 徐云峰嘴角抽搐，狠狠压下眉骨下阴鸷的眼睛。 虞露露诧异于欧芝芝的提议。 恰好两人视线相对，欧芝芝不着痕迹地对她眨了下右眼。 这是她的计划？欧芝芝开始行动了？ 那虞露露也需要拿出诚意了。 导演组同意了欧芝芝的要求。 徐云峰高冷地端坐着，没怎么说话。 龙敖天系统发布了新任务，“和虞露露一起给无浪村建设提意见”。 鉴于之前的事，徐云峰以为虞露露会“发挥”她的聪明才智，私底下与郑导闲聊。 但没想到虞露露侃侃而谈，根据无浪村现状，提出了许多改进方案。 拍摄结束，听到系统的“恭喜你完成任务”，以及明显增加的魅力值，徐云峰并没往常的高兴。反而有些复杂。 翁行舟来的这三天，他和龙敖天系统专心对付，虽然有很多次和虞露露同框的机会，但龙敖天系统从没发布过与她有关的任务。 或许是被翁行舟打击了自信心，或许是欧芝芝太嚣张，徐云峰甚至失去了攻击虞露露的兴趣。 亲和力化作魅力值涌入身体，仿佛得到一次酣畅淋漓的伸展，却像做了场梦。 是虞露露放松了警惕吧。以为打败了他一次，以为翁行舟能碾压他，便掉以轻心，忘了自己不过是仰仗男主的废物。 徐云峰回到住处，收到经纪人消息。 郑卸已联系了经纪人，后者询问他是否决定把粉丝见面会安排在无浪村。 徐云峰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欧芝芝自作主张让他很不爽，因此回复经纪人周婧：他还在考虑中，但暂时答应，三天后会给她确切答复。 这时徐云峰收到了一条微信。 看清是谁，他不禁诧异地挑起眉毛。 虞露露？ 所有嘉宾都“礼貌地”加了彼此的微信，都是工作号。 虞露露：徐云峰，又是你拿走了我的气运。 徐云峰舒服地靠着抱枕。 徐云峰：不是我。 他当然会否认。 不等虞露露回复，徐云峰手指飞动。 徐云峰：我只对翁行舟的气运感兴趣，你就是只小虾米，与其冤枉我，不如问问欧芝芝。 虞露露：我的亲和力消失了，不是你还是谁？ 徐云峰：我说了不是我，你不信就算了。 他切换聊天对象，找到欧芝芝，要求对方主动承认拿走虞露露亲和力的是她。 欧芝芝问为什么。 徐云峰：我要亲和力，你要美貌光环，我们俩要的东西不冲突，你帮我打掩护，她失去了亲和力你不也更好对付她？别忘了上一个女主是怎么没的。 正是徐云峰先拿走了上个女主的亲和力，之后欧芝芝才能这么轻易地对付她。毕竟那时候的女主身边没几个有用的人肯帮她了。 欧芝芝似乎想了一会儿，没回复。但徐云峰得到了虞露露的“警告”，说明她相信是欧芝芝干的了。 有了气运滋润，徐云峰才稍稍从被翁行舟碾压的打击里平复。 徐云峰自信地想，人不可能一直走下坡，总要时来运转。 翌日。新的飞行嘉宾是出道五年仍寂寂无名的新人演员，想借这档综艺增加曝光度。 -- 第102页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仍用小游戏决定嘉宾归属哪一队。 今天的游戏是接力吃饼干，通过节目组设置的小障碍，比如弯腰过线，成功吃到饼干的一队就算赢。 第一棒吴秀丽的速度较慢，被第二棒林晨跟上来了，第三棒虞露露轻轻松松赢了孙老师。 先前翁行舟的提议很好就保留下来了，但这时欧芝芝提出异议，“连着两次，飞行嘉宾都是黄队的，是不是对我们不太公平？” 虞露露站出来说话，火.药味十足，“凭游戏赢的，光明正大，怎么不公平？难道因为你们弱，就要让着你们吗？” 吴秀丽嘟囔，“露露今天好凶啊。” “对啊，虞露露平时不这样啊。”林晨也摸不着头脑。 欧芝芝冷冷地呵呵两声，“你要是觉得自己强那就让给我们，反正没有飞行嘉宾助阵你们也能赢。你强，你清高，你了不起。” 新来的飞行嘉宾杨非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这是啥情况，剧本上没有这一段啊。 徐云峰不知不觉摆出旁观者的姿势，也许现场只有他心知肚明。虞露露确信害她的人是欧芝芝，所以正大光明地针对她。 郑卸连忙上前劝架，“这样，要不然问问杨非的意见？” 杨非为难地摊开双手，“我去哪一队都可以的。” 虞露露扭脸，“看在红队都是老弱病残的份上，让给他们。” “不用，看在你们队都是废物的份上，我们不要了。” 吴秀丽恼火，“欧芝芝，你说话注意点！” “你们可以说我们是老弱病残，我就不说你们是废物？”欧芝芝不屑一顾。 徐云峰默不作声。他喜欢看女人抢得头破血流的场面，这让他想起从前的世界。 就是不知道欧芝芝火气怎么这么大，明知道是替他顶包，似乎有点过了。 孙老师跟欧芝芝不熟，知道她和徐云峰是朋友，“徐先生，你劝劝她吧。” 徐云峰走过去，恰好郑卸也把虞露露拉开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又不是真的。” “你魅力很大啊，对着你唯唯诺诺，对着我不知道骂得多难听。”欧芝芝打开微信，随手一抛。 是她和虞露露的聊天记录。 徐云峰皱眉，虞露露看着斯文，骂人这么脏？难怪欧芝芝不肯罢休。 不过这很正常，徐云峰心想。他见过太多为他撕破脸的女人。 郑卸劝了虞露露几句，后者说：“本来我不打算追究，但现在我非要搞点事出来，这也是节目效果。杨非是我们黄队赢来的，他就应该待在黄队。如果红队真那么缺人，我过去。” 郑卸一怔，“你要去红队？” 吴秀丽听后忙说，“露露，你今天怎么了，别跟欧芝芝生气，那种人咱们别理她。” “对，狗咬了你，你还要咬回去啊。”林晨一脸烦躁。 欧芝芝听到他们的话，大声说：“好啊，那就让她来我们红队，别说我们欺负黄队，孙老师也过去帮忙吧。” 喝着枸杞生姜茶的孙老师茫然道：“啊？” 在众人看来，虞露露和欧芝芝一夜之间结下大仇，两个人在同一队是为了撕壁而非真心同盟。 莫名其妙站在虞露露和欧芝芝中间的徐云峰皱了皱眉。 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他来不及细想。虞露露和欧芝芝动不动就吵，徐云峰夹在中间，开始觉得挺有意思，后面就烦了。 “叮咚……” 龙敖天系统的任务来了。它只是一个没感情的系统，不懂什么女人的心思，只知道现在是抢虞露露气运的好机会。 虞露露和欧芝芝撕得不可开交，徐云峰拿走虞露露的气运，她只会认为是欧芝芝报复自己，进而报复欧芝芝。 那他就能作壁上观，置身事外了。 ** 拍摄接近尾声。 虞露露自从加入红队，人缘一天比一天差，很多人把原因归结为不依不挠地找欧芝芝麻烦，后者也不知进退，不肯退让。于是战况愈演愈烈。 节目组里看虞露露不顺眼的人越来越多，连和她关系最好的吴秀丽、林晨也不跟她一起了。 不受影响的只有徐云峰和欧芝芝，他们是系统持有者，不会因为虞露露失去亲和力而对她改变态度。 第56章 接二连三的成功让徐云峰有点飘了。 仿佛又回到曾经执掌风云的时候。如果他的世界没有塌陷，没有被扔到这个鬼地方来，他一定已经站到峰顶。 两个虞露露的气运加起来，让徐云峰的粉丝暴涨十倍。 媒体猜测纷纷。相比同期经常曝光的男艺人，徐云峰人在封闭摄制组，还能收获那么多粉丝。 知道他拍摄结束后在宁乐县举办粉丝见面会的媒体提前估计了一下人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粉丝涌入宁乐县，将给当地带来多么大的旅游收入。 本年的慈善奖一定会颁给徐云峰，微博的“年度影响力最大艺人”绝对也是他。 拍摄的最后几天，摄制组的女工作人员都跟着他，他走到哪儿，后面总带着条长长的小尾巴。 甚至有的工作人员头脑发热，居然潜入他的卧室，脱光了在床上等着。 徐云峰内心极度膨胀，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假惺惺地要求身边只留下男性工作人员，只有经纪人周婧能和他近距离接触。 -- 第103页 即将结束的前一天，周婧来节目组见他，商量粉丝见面会的事宜。 刚打开门，周婧便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像条美人蛇似的缠住徐云峰的腰，“云峰，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徐云峰连忙推开她，他已经没必要赔笑了，在他看来不管怎么对这些女人，她们都会对他不离不弃。 “你这样真犯贱。”徐云峰自认忍受这老女人很久了，很痛快。 周婧眼神迷离，捧着他的头，到处找唇瓣。 徐云峰不耐烦地把她拉进浴室，冷水淋头，“你先冷静一下。” 抵着浴室门，徐云峰问龙敖天系统，“我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阶段？” “还差一点业绩才能升级。”龙敖天系统淡淡地说，“虞露露还有一点点气运，彻底拿过来，你就能摆脱这种状态了。” 到时徐云峰便能收放自如，像欧芝芝那样。 “拍摄都结束了，我没机会了。”徐云峰摸着下巴，“现在就看欧芝芝的了。” “我看你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这样不是挺好的么。”龙敖天系统说话一如既往的不中听。 “我的目标可不是让女人都爱我，我有更高的目标。” “那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娱乐圈。” “庄骋？哼。”徐云峰不喜欢那家伙。 转眼间英雄之旅第二季杀青。 所有嘉宾都收到了鲜花，只有虞露露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工作人员说订的时候少了一份，随便在路边摘了几把，用旧报纸裹紧就给了她。 徐云峰捧着最大最漂亮的鲜花，对系统说，“完全失去亲和力，也就没必要在娱乐圈待着了。如果她退出娱乐圈，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不会。”龙敖天系统说，“局内人才会被规则束缚。” 徐云峰走到虞露露身旁，见她端详着手里的野花，挑了挑眉。 没有半点受辱的愤怒……如果是他，一定暗暗记下这笔债。 虞露露伸手摘了一朵小花，放到嘴里，忽然注意到徐云峰，吓了一跳。 “我和欧芝芝不是一伙的。”徐云峰举起双手。 “多亏你们，我现在被所有人讨厌，我也想通了，这娱乐圈实在没什么好玩儿的，我打算回去就和公司解约，回家找个班上。” 徐云峰愣了愣，“真的？” “你不用装好人，你和欧芝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起算计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虞露露一脸警惕。 就是这幅表情，她越觉得自己不是好人，他反而越对她感兴趣。 “有没有兴趣和天王巨星谈恋爱？” 虞露露露出老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脸蛋皱成一团。 “当我背后的女人，我会保护你。” 虞露露假装作呕，“你省省吧，我又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徐云峰耸肩，她越拒绝，他越觉得虞露露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好清新好不做作。 他看着虞露露怀里稀疏如中年老男人的秃顶、萎靡如放了几周的烂菜叶的捧花，把自己的花束递了过去，“给你。” “不了。”虞露露扫了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总比你的野花好。” “这叫白花檵木。”虞露露不给好脸色，转身走了。 徐云峰没放弃，他让助理搜集了整整一篮子白花檵木送到树屋前。 当晚他就从无浪村回到宁乐县，周婧执意为他换到连锁酒店。饶是如此，周婧仍嫌弃这个地方太落后，连个五星级酒店都没有。 打发周婧时徐云峰收到了助理拍的照片，虞露露已经离开摄制组，那篮子白花檵木动也没动。 龙敖天系统鄙视道，“你有受虐倾向？” “很少有女人敢这么拒绝我。”徐云峰翘着二郎腿。 “欧芝芝也拒绝过你。” “不一样。”徐云峰说，“虞露露比较单纯。” 龙敖天系统回以两声呵呵，“你越来越习惯当霸道总裁了，还说你的目标不是让所有女人都爱你？” “一块踏板而已，真男人不应该被女人牵绊住，要当就当最强的英雄。”徐云峰慢慢捏紧手掌。 龙敖天系统不明所以地哼笑了一声。 ** 翌日。 徐云峰的粉丝见面会安排在酒店最大的会议厅，饶是此地方还是不够大。 幸好是周末，周婧联系了当地一所私立中学，借用一天。当地治安所还安排了警员维持秩序。 徐云峰所在的酒店三天前就被粉丝订满了，为防粉丝骚扰，周婧订下整整一层，同时安排了几个和徐云峰长得差不多的人声东击西。 在狂热粉丝追着替身跑时，徐云峰已经低调地抵达中学，在腾出来的教师办公室里做妆发。 徐云峰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身后造型师手里剪刀飞舞。 造型师的发蜡用完了，转身翻找工具袋，发现装有发蜡的袋子被助手拿走了，走出门时和一个戴鸭舌帽的女孩撞了个满怀。 女孩站稳，双手下意识紧了紧双肩背包的肩带。 “你是谁？女的不能上三楼，你去楼下等着吧。”这是周婧的要求，造型师觉得挺奇怪的。 女孩按了按鸭舌帽，“楼下厕所人太多了，我上来借用三楼的。” -- 第104页 这时助手提着袋子走过来，造型师一分神，女孩便疾步走进了女厕所。 镜子前，虞露露摘下帽子，呼出的气吹齐刘海。 她没有走，毕竟她不像其他明星那样通告都是满的，再加上赵强也被影响了，虞露露说想再留两天玩玩，换做平时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只是很冷淡地“哦”了声。 有种经纪人要抛弃自己的错觉…… 虞露露住在欧芝芝开的房间里，早上打车来这里，用欧芝芝给的员工证混了进来。 欧芝芝告诉她，自己会吸引徐云峰的注意力，而虞露露要做的就是把火引到徐云峰身上。 看这几天他那副自信爆棚的样子，虞露露就受不了。 除此之外，虞露露还有欧芝芝给的粉丝见面会时间表。 离见面会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虞露露是从后门进来的，前面人山人海，后门也挤满了天没亮就到此等待的粉丝。甚至有人带了睡袋，昨晚就在这儿打地铺了，就为冲在最前面找一个好位置。 虞露露取下背包，拉开拉链。里面放着一罐肤蜡和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虞露露加了翁行舟介绍的“特效妆工作室”的微信，因为离得远，她只能询问对方一些乔装技巧。 老板很热情地教了她几种利用肤蜡改变五官的方法，虞露露上手之快也让对方震惊，还开玩笑说以后不当女明星可以来他们工作室上班。 虞露露软化肤蜡，先改变鼻子的形状，之后是嘴唇、下颌角。 一个小时后，镜中人变成了一个国字脸，鹰钩鼻，有厚重黑眼圈和雀斑的平凡女孩。 小爱快憋疯了，各种蹦跶：“终于可以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感受宿主的气运流失却不能反击的感觉太憋屈了，小爱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能上。 虞露露鬼头鬼脑地探出女厕所，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向最近的楼梯。 大摇大摆地回到一楼，只见工作人员正用立杆和伸缩带将操场分割出VIP区域和普通区域，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工作人员正合力搬动一块巨大的屏幕。 只是普通的见面会，用得着跟开演唱会似的么。虞露露纳闷。 她轻车熟路地沿后门离开。 徐云峰的粉丝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逼得交警出动维持治安。 相比先前虞露露在弹幕里初窥的模样，徐云峰现在的粉丝很可怕，不顾一切地爬墙，爬树，试图进入学校。 仿佛是一群丧尸，被一个竞相追逐的发光源所吸引。 “她们见到徐云峰，会不会把他生吞活剥了？”虞露露想了想那个场景，一阵恶寒。 小爱：“他活该，不就是他把大家变成这样的嘛。” “没错。”这点虞露露很赞同。 半个小时后检票开始。粉丝蜂拥而上，险些撞倒工作人员。 虞露露观察了一阵，看到几个女孩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凑近便听见她们讨论高昂的票价，这次见面会席位有限，最便宜的普通席都要3888。 而几人不过是学生，大多数前都花在住和吃上。 其中一个女孩哭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这是我妈辛辛苦苦赚的，我为什么要拿，我觉得我好像疯了，我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可是看到哥哥的脸我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第57章 虞露露：“小爱，她好像清醒了？” “龙敖天系统强行给她们的脑海植入概念，但如果有足够强烈的情绪就能短暂地脱离控制。” 如小爱所说，女孩很快又被对徐云峰的狂热攫住了，甚至说出去抢这种话。 虞露露冒出一身冷汗，快步走上前，“你们是来参加粉丝见面会吗？” “你是谁啊。”高挑女孩说完就看到了虞露露胸前的工作证，“你是哥哥团队的吗？” “嗯，我是徐云峰的助理，实习的。”虞露露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在找几个神秘嘉宾，负责给徐云峰惊喜。” “惊喜！”女孩子们兴奋地蹦起来。 虞露露忙压了压手，“小声点，这是个秘密。你们要是愿意，我就带你们进去。” 她们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虞露露用工作证顺利地把几个女孩带进学校。 她原本想去员工休息处，但想到自己是张生面孔，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这时虞露露看见早先安置屏幕的讲台已经搭好了，设备都安放在右侧，背面空置。 “我们现在就去见哥哥吗？”女孩们兴奋不已。 “徐先生的化妆间在三楼，不允许任何人上去，就算工作人员也不行。”说完，肉眼可见的失望和生气，女孩子眼中的憧憬瞬间转化成可怕的憎恶，“我可以安排你们待会儿和徐先生近距离接触，但你们要听我的。” “近距离？！”高挑女孩兴奋尖叫。 “嘘。”虞露露手指搭着嘴唇，“跟我来。” 虞露露带女孩们假装成工作人员，绕到屏幕后面，期间遇到好奇的工作人员，虞露露淡定地敷衍过去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虞露露站在屏幕边缘，往外看去。数不清的人，乌泱泱挤满了整座操场。那些抢不到操场位置或者来迟了的就站在教学楼走廊，手按着肩，脚踩着脚，恨不得把眼前碍事的人丢下去。 -- 第105页 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徐云峰的粉丝，也太恐怖了。虞露露不禁疑惑如果徐云峰真的能登上顶峰，他的粉丝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宛若崇拜天神般唯命是从吧。 那岂不是他说东就往东，说西就往西，权力最大？虞露露想到了龙傲天小说里的男主角，他们最终不都征服宇宙成神了嘛。 保安和警员艰难地维持着现场秩序。 团队给徐云峰留了一条进场的通道，此时那条通道两旁都是疯狂粉丝，说不定会把走过去的徐云峰从“穿着衣服”变成“□□”。 所以团队临时改变主意，动用直升机，飞到讲台上空，降下绳梯。 徐云峰就这么华丽丽地，跟詹姆斯邦德似的出场了。 虞露露：“……” 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真的很帅吗？完全get不到。 徐云峰落在讲台中央，双手插着裤袋，高冷地俯视粉丝。他只是竖起两根手指挥了挥，都能引起一波又一波新的尖叫。 甚至有人昏了过去，被担架抬走了。 身后几个女孩边蹦边跳，泪流满面。 “天啊是哥哥，我第一次离哥哥这么近，呜呜呜哥哥怎么这么帅，我快要晕倒了！” “我受不了了，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完美的人，我没有办法想象失去哥哥的世界，如果哥哥不在了我就和哥哥一起去！” “倒也不必。”虞露露不禁说，“你们还有家人和朋友，追星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跟无德艺人一起沉沦。” 女孩发作，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虞露露放在牙齿间碾碎，“你说谁是无德艺人？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你居然敢说他无德？！” 其中一个女孩居然想动手。虞露露连忙摆手，急中生智转移话题，“我不是这个意思，呃，徐云峰开始讲话了。” 果然几个人立刻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虞露露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长出一口气。 她能理解优质偶像的号召力，有的明星英年早逝却能让粉丝记一辈子。但像徐云峰这种靠拿走别人的气运换取虚假支持的人，虞露露既鄙视也不能理解。 虞露露看向那些泪流满面，嘶声力竭，眼神里有把火却很空洞的粉丝。 仰慕遥远的人，应该向他汲取力量，而非燃烧自己的理智，生命，甚至是灵魂。 “谢谢大家的支持，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不需要我的感谢对不对？”徐云峰拿着话筒。 “对！”下面齐刷刷地回答，“是我们应该的！” “真好。”他压低声音，“我的小娇妻们。” 虞露露立刻捂住耳朵，这才避免耳膜被满场尖叫钻破。 可怜那些反应不及时的工作人员，虞露露十分同情。 “我收到你们做的视频了，大家陪我一起看，就当我们单独一起。”徐云峰手指按在嘴唇，飞出一个吻。 虞露露捂住眼睛，惨不忍睹。 不过……撑开手指，虞露露诧异地向前走了两步，扭头看向屏幕。 弄这么大的屏幕是为了播放粉丝制作的真爱视频？徐云峰根本不在乎他的粉丝，怎么会这么做。 徐云峰自信满满地转头看向屏幕，右手手指轻轻摸了摸“耳返”——其实是一个无线耳机。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好了。” 虞露露认真地盯着屏幕。 确实是徐云峰这些年的物料剪辑。 没有他当龙套那些年的，是从他第一次担任男主角的电视剧开始。徐云峰目前演过三部电视剧，都是都市霸总恋爱向，他的演技仿佛深深地刻入了“油”字，虞露露看得尴尬癌都犯了。 只有粉丝如痴如醉，仿佛朴实无华的镜头自带滤镜，将徐云峰那自恋的目光变成了深情无两。 ——明明他没有在看女主好嘛，虽然捧着女主的脸，但他那自恋的眼神，说是用女主的眼睛当镜子向自己告白都有人信。 虞露露搓了搓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视频即将结束，徐云峰兴奋起来了，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他高兴什么？虞露露诧异地看了徐云峰一眼。 屏幕突然黑了。 徐云峰一怔，立刻看向设备后的工作人员，“怎么回事？” “设备出问题了。”工作人员连忙找问题。 虞露露没弄明白徐云峰怪异举动的原因，紧紧皱着眉。这时身后的女孩们终于按捺不住，推开虞露露冲了出去。 三两步涌上讲台，扑向徐云峰。 虞露露被撞倒在地，揉了揉肩膀，下一幕看呆了。 几个女孩与徐云峰来了个亲密的肢体接触后，下面的粉丝炸锅了。不顾一切地推开保安，踢翻立杆，扯断伸缩带，冲上讲台。 这个场景太像丧尸电影了！虞露露看着徐云峰推开女孩站起来，然后又被推倒，接着一个个粉丝叠罗汉似的压住了他。 虞露露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欧芝芝的语音通话，“我在顶楼。” 虞露露看向教学楼顶层，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手中拿着望远镜，对她挥了挥手，顺便指明一条离开的方向。 虞露露连忙起身离开现场，“徐云峰会怎么样？” “你看过一部电影叫《香水》吗？”欧芝芝语调轻快，“主角最后将用少女做的香水淋在自己头上，于是周围的人冲上前……把他吃得一点也不剩。” -- 第106页 虞露露：“！” “不至于吃掉他，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欧芝芝为自己成功吓到她了而发笑，“你感觉到气运回到自己身上了吗？” 虞露露这时才发觉她的身体变得轻盈了。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风把她托了起来。 小爱：“露露，你的气运回来了！真的，欧芝芝说的是真的。” 虞露露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徐云峰身上还有上个女主的气运，那些到哪里去了？” 欧芝芝轻笑，没说话。 “无利不起早。”虞露露说，“这次是互利互助，谁也不欠谁的。” 挂断通话，虞露露从早就没有人的学校正门离开。 她回酒店收拾东西，赶到机场，搭乘飞机回到了宁江。 飞机刚落地，虞露露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低头打开微博，头条赫然是#徐云峰粉丝见面会受伤#。 媒体已经拿到一手新闻，细到仿佛当时就在现场。 虞露露猜这些都是欧芝芝泄露的。 紧跟在头条后面的第二条热搜也和徐云峰有关，#徐云峰脱粉# 虞露露好奇地点进话题。 全是徐云峰粉丝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油腻好恶心啊，《我在你心上》这部剧里他演技好差，我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觉得他好帅，我好想回去打醒自己】【话说徐云峰演过的角色都是霸总，全都一样啊。我之前觉得他演什么像什么，戏路超广，还骂了一个老戏骨的粉丝[捂脸.jpg]乔老师对不起！】【姐妹们有没有人要周边，今天忽然觉得不再喜欢徐云峰了，看着他有点反胃，低价出，实在不行免费送】曾经被徐云峰粉丝攻击过的别家粉丝与天同庆，也来话题刷一下存在感。 【收留塌房心碎粉丝，看看我们翁影帝，演技又好绯闻为零为人低调长得还帅[狗头.jpg]】【哈哈哈干得漂亮！徐云峰家的疯狗人前装得挺大度，私信张口闭口就问候别人的妈，现在好了，看看你们哥哥这粉丝管理能力，啧啧啧，这算失德艺人吧，官方快出来发告示，我一万个支持！】【速戳，徐云峰出道以来的骚操作[链接]，徐云峰粉丝究竟有多虚伪[链接]】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突然清醒，还有一部分粉丝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永远相信、支持哥哥，不信谣不传谣。 第58章 小爱：“想不到他还真的有粉丝。” “可能是出道时候累积的。”虞露露退出微博，“总算结束了。” 小爱提醒她，“宿主，还有欧芝芝呀。” 虞露露小脸又垮了下来，“小爱，我想躺一会儿，让我们假装欧芝芝不存在。” 小爱噗嗤一声，“好吧。” 走出机场，虞露露一眼看见靠在马路边的黑色大众。 车窗摇下，赵强满脸笑意，“宁乐县好玩儿吗？” 虞露露还记得她亲和力见底时，电话那头强哥冷冰冰的声音，因此看赵强的目光有点呆滞。 赵强嘴唇缩出一朵小菊花，啧啧不休，“哎哟，看这小脸憔悴的，走吧，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餐厅。” 虞露露确实需要休息，将行李放到后座，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怎么是你开车？” “你才发现啊。”赵强拍了拍方向盘，“你没发现？” “发现啥？” “你经纪人出息了啊，买了一辆车！”赵强洋洋得意，“担心你认车，我还特意买了一模一样的车型，也都还是二手的。” 虞露露怀疑地盯着他，“其实是因为没钱吧。” 赵强变死鱼眼：“是啊。” 赵强踩下油门，“你这次拍摄的全款已经打到公司了，扣掉七七八八的手续费，一共五万，赚到你卡上了。” “好耶。”虞露露开心地摆出剪刀手。 “好什么好，艺人一个综艺赚五万那可是耻辱！娱乐圈的鄙视链，话剧、电影、电视剧、综艺。人大咖那得是特别缺钱才会来综艺，你就知道综艺到底有多赚钱了。” 虞露露：“和普通人比嘛，四舍五入我一个月赚了五万，我觉得很棒了。” “和普通人比什么，你是明星，当明星的就要有富得流油的自觉。” 吃完饭，赵强把虞露露送回家。 虞露露简单洗漱后就倒在床上闭眼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 在英雄之旅待了一个月，她的生物钟自动调整为六点起床。迷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拍摄已经结束了，于是翻身睡了个回笼觉，十点才爬起来。 英雄之旅已经更到第八期了，还有四期和一期特别篇就结束了。 虞露露做了个简易的蔬菜三明治，坐在餐桌旁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 看着消息里99+的小红点，虞露露揉了揉眼睛，捏了捏脸颊。 肯定是她太久没登微博，攒了很多新闻推送。 点开后定睛一看，全是关注提醒和评论、艾特。 她的粉丝从几千涨到了三十几万，因为虞露露不让赵强买粉，这三十多万的粉丝八成是活人，因此虞露露过去的微博被翻出来，一条的赞量就有十几万。 大多数评论都是在说她在综艺上的画风和微博画风截然不同，微博看着就和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还不如头部网红的女明星一样，综艺上却很圈粉。 -- 第107页 虞露露翻到一条声情并茂的评论： @贪吃的年糕：面对林晨时，她既是可靠的队友又是温柔的妈咪；面对吴秀丽，她又是最A的姐姐和最飒的队长。只身涉险入丛林，解救林晨于一夕，巴掌扇走韩色批，内娱榜样就是你！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的姐姐虞露露！ 1楼：当初年糕老师退出文坛时我第一个不同意2楼：放屁，我当时就在现场，楼上笑得最大声3楼：书无店砸 4楼：一粒粒来报道啦！姐妹们以后我们就是姐姐最坚实的后盾，GOGOGO！ 虞露露翻看得津津有味，这届网友的文采真令人叹为观止。不过这接二连三的一粒粒是什么？ 她搜索了一番，才知道吴秀丽上次帮自己澄清的时候着急打错字，把她的名字写成了“一粒粒”，而现在虞露露的粉丝便自称“一粒粒”，应援词是“我们是虞露露的一粒粒小甜心~” 虞露露想起了徐云峰说的那句“小娇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连忙回复了一条赞数最多的，“宝，咱还是不要叫小甜心了，有点太腻歪了。” 刚刚发出去没半分钟便收到了回复。 2楼：啊啊啊姐姐回我了！ 3楼：楼上的姐姐的回复！呜呜呜好幸运，为啥我就没这么幸运[哭哭.jpg] 4楼：姐姐贴贴 5楼：哈哈哈不愧是姐姐，那么彪悍的画风，小甜心听上去确实很腻歪哈哈哈虞露露本想发条微博，想了想，随便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换了一身衣服，架好手机，录了一个短视频。 “嗨大家好，我是虞露露，谢谢你们的支持，说实话我一觉睡醒看到这么多关注和评论，挺受宠若惊的。我知道大家是因为看了综艺英雄之旅才关注了我，熟悉我们节目的粉丝肯定知道，从拍摄以来我们节目就屡遭问题，幸运的是一路坚持过来了。因为最近徐先生的事，我有一些真心话想和大家说。” 虞露露举起手掌，竖起一字，“第一，我希望大家能把我当成榜样而不是明星，如果我做错了事，塌房了，那我就不值得成为你们的榜样，你们不要维护我。” “第二，我的本职工作是演员，我希望以后能在大荧幕上发光发热。如果是因为综艺关注我的，希望你们明白，综艺剪辑出来的效果不一定就是那个人，看一个人要看她在没有镜头的时候做了什么，而不是她在镜头前做什么。” “第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希望大家能把生活和追星分开，不要认为自己是‘某个人’的所有物，比如说‘小甜心’……”她忍不住笑了。 虞露露倍速看了一遍便发到微博上了。 她的粉丝仿佛在微博买了房，才一分钟就迅速霸占了评论。 1楼：好的，虞老师[狗头.jpg] 2楼：那我就不叫姐姐小甜心了，姐姐是我的iron man嘻嘻3楼：虞老师真是正能量，戏里戏外都一样，我一个在苹果台工作的朋友说姐姐没有人设，原来是真的4楼：那姐姐接下来要拍什么戏，我会支持的[对手指.jpg]我只是建议啊大家不要骂我（求生欲），姐姐一定要好好学了表演再去拍戏啊5楼：姐姐是不是怕有的人误会才这么急着拍视频啊，你嘴角的酱没擦干净hhh虞露露刷到这里，表情一僵，走到浴室照镜子。 果然嘴角沾着一点烧烤酱，她的粉丝是福尔摩斯嘛。 这时赵强打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帮你接了戏？” 虞露露愣了愣，“我不知道啊。” “那你在微博上说——”赵强笑道，“你看了评论没？” “看了一点。” “我可是翻了几百条，没有一条是徐云峰粉丝发的，他彻底凉了。韩海诚蹲局子去了，王鹤源和齐雪瑶出入酒店的照片被狗仔发出来，也凉得差不多了。”赵强感慨一声，“这节目有毒啊，一季没了三个。”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没错，是他们的问题，韩海诚和王鹤源走了之后不管是你们几个常驻还是飞行嘉宾都涨粉了。”赵强有些愧疚，“露露，我先跟你道歉。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很怀疑你的坚持是不是对的，可能是被这个环境感染了吧，我有很多次想买热搜，买负面新闻，甚至想过拿之前推欧芝芝的事做文章。” 虞露露：“我在节目组这段时间，你在考虑这些？” “嗯，我和公司其他经纪人都交流过了，大家都觉得黑红更好走。我也觉得既然你这么漂亮，干脆自爆黑料，当娱乐圈的‘黑公主’，也能有名气赚很多钱。” “但这样我以后就很难翻身了。”而且观众缘很差，红是红了，却有一场翻身硬仗要打。 “要不怎么说耐住寂寞很难，娱乐圈这么大，多少艺人工作十几年了都红不了，看别人随随便便上了个综艺，一下子爆火，国民度上去了，心里能平衡得了吗？幸好你坚持下来了，告诉我不用营销，不用作妖也能红。” 虞露露不好意思了，“强哥，我还没红呐。” “你已经红了，走正道带来的国民度是你想象不到的。”赵强开心地说，“已经有十几部电视剧制作找到我们了，我们正在筛出好的项目，到时候你挑一个。” 挂断通话。虞露露打开支付，她的收入已到账了。随便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花费，虞露露又捐了两万，享受当雷锋的快乐。 -- 第108页 她想起一件事，打开英雄之旅官方微博，官博置顶了黄队最后完成游戏任务，一起拿着赞助商捐款一千万的纸板支票的照片。 做好事的感觉太爽了，虞露露愉快地转发。 她的评论来得又急又快，虞露露照常随便翻了翻，其中一条“正义怪”映入眼帘，刷新一下又不见了。 徐云峰的话题已从热搜上撤下，微博粉丝掉到了几千万，置顶微博则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徐云峰躺在病床上，全身裹满了绷带。 照片右下角带有定位，是宁江市某三甲医院。 按照先前的计划，虞露露在家附近的跆拳道武馆办了张会员卡，在外面买了晚饭回家。 赵强发给她一份公司演技、音乐和舞蹈培训班的课程表，密密麻麻地挤在表格里，明天就开始上课。 虞露露吃过晚饭，换了一身运动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叫了一辆网约车。 半个小时后她在马路边下车，抬头看向栏杆后一栋栋灯火通明的建筑。 小爱不解：“露露，你为什么要来医院探望徐云峰？” 第59章 “我觉得当时徐云峰可能要放的视频对我不利，电源断掉也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虞露露按地图找到了住院部，虽然她不知道徐云峰具体在哪个病房，但只要打开微博查一查，就能在他仅剩无几的粉丝微博里发现。 比较靠谱的是两个今天刚刚组团前来探望的粉丝，带了一大捧鲜花，还吐槽前台太不近人情，粉丝看望受伤的偶像有什么不对，凭什么以“不能泄露病人隐私”拒绝她们。 虞露露抵达东住院部七层。 夜晚的病房静悄悄的，许多病人家属到走廊或电梯口透气，因此虞露露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徐云峰住在VIP病房，他的情况仅能通过一条长方形的玻璃察看。 虞露露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徐云峰缠满绷带的腿。 她轻轻推开门。 门板吱呀的声音没有引起徐云峰的注意。 虞露露走到病床前，这时她的脚步声才吵醒了徐云峰。 徐云峰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是虞露露的一瞬间忽地弹起，但他忘了自己的手脚都被绷带缠住。那双骨折的腿也吊在半空。 于是他又重重摔回病床上，发出哀鸣。 徐云峰嘴里含混不清地怒骂：“把我害成这样还来看我的笑话吗？！” 虞露露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着墙，“是你先贪得无厌。” “你应该谢谢我看得起你。”徐云峰冷漠地说。 小爱咒骂：“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死性不改！” 虞露露也不是来说教的，干脆地祭出目的，“那天你想做什么？那个所谓的粉丝向视频过后，是什么？”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或许方才的动静扯到了他的伤口，徐云峰倒抽凉气，但没有多余的手去捂他的肋骨，“那些女人压在我身上，医生说我浑身的骨头都碎了。虞露露，你把我害惨了。我应该是她们爱慕但又遥不可及的人，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辛辛苦苦攒了这么久的气运都没了。” 虞露露恍然大悟。 就像武侠小说里练童子功的主角。童子功虽然厉害，却有诸多禁忌，比如不能亲近女色，否则前功尽弃。 徐云峰的禁忌就是从高不可攀的神庙掉下来。昔日跪在脚下的信徒一涌而上，摧毁了他积攒多年的清气。 欧芝芝知道他的弱点？ “小爱让我告诉你。”虞露露复述道，“那是上个女主的气运，你真不要脸。” “凭本事拿到的东西那就是我的。” 不等他说下一句，虞露露言语打击道，“那我凭本事拿回来，你也应该无话可说。” “你和欧芝芝串通好的，她背叛了我……”徐云峰够不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现在网上的负面新闻都是她放的，真真假假，很多事都不是我做的。” 虞露露思索，“所以剩下的气运，被欧芝芝用这个方法拿走了？” “我不会告诉你。”徐云峰终于找到可得意的事了，“我要看你们狗咬狗。” 虞露露看向他那条悬空的腿。 如果疼的话，他可能就会说吧…… “你想干嘛？对我动手？逼我说话？虞露露，你所谓的正义也不过如此。翁行舟都不会做这种事。”徐云峰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哈哈大笑，“装什么，你本质上和我们一样，你应该加入我们。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就会换温柔一点的办法。” 虞露露愣了愣。 她摘下口罩，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哪怕这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也令她感觉头脑瞬间清醒。 就算她很想知道真相，也不能变成不择手段的人。 虐待徐云峰？这和严刑拷打有什么区别。她怎么会那么想。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用商店的道具让你自己一下子就复原？” “我的系统降到初始等级了，道具商店都打不开！”床脚在他的用力晃动和撞击下发出不牢靠的声音，“我努力了这么久，全没了。虞露露，你应该高兴。我再也翻不了身了，我要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了。” 虞露露一怔，“你的意思是你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系统说不可能，但怎么会，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登上世界的巅峰，他肯定有比肩系统的能力，别说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在世界间穿梭都有可能。”徐云峰喃喃自语，“我的豪宅，我的老婆们，我的一切都没了，没了……” -- 第109页 ** 虞露露走出医院，打车回家。 已近深夜。她倒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打开电视，调到正在播放轻松综艺的台。 徐云峰不肯说，而他的动静俨然已引起护士注意。虞露露只能离开。 从徐云峰那里得到了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首先，欧芝芝知道徐云峰的弱点，那她是否知道其他宿主，比如翁行舟，比如庄骋的？ 其次，徐云峰说欧芝芝背叛了他，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最后徐云峰说只要站到巅峰——姑且不论这个所谓的巅峰是什么——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那虞露露也可以吗？ 虞露露并不怀念当苦逼社畜的时候，但她想念朋友和家人。 尽管现在有赵强这样好的经纪人，还有林晨、吴秀丽这两个行业内的好友，但那可是她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世界啊。 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渐渐模糊，或许有一天虞露露会彻底适应这个世界，忘记过去。又或许真如徐云峰所说，世界给了一个新的选择。 现在考虑这些还是太遥远了。虞露露能想象的巅峰，大概是统领一个国家？或者飞出地球，走向宇宙？ 也太白日梦了。女明星虞露露如是想。 虞露露本想再去找徐云峰一次，第二天却听赵强说徐云峰的新经纪人在微博上发了声明，徐云峰隐退，希望不管是讨厌他的还是喜欢他的人都不要再骚扰他了。 有粉丝去医院却不见徐云峰人影，询问护士后才知道徐云峰早上就转院了，转到哪里去没人知道。 找不到徐云峰，虞露露只能作罢，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经纪公司给虞露露推掉大部分小公司，赵强又帮她筛去一部分光看剧本梗概就是烂片的，剩下四个剧本让虞露露挑选。 虞露露上了一天的课，回到家里便迫不及待地将剧本全看了一遍。她目前的名气还没资格演女主，因此都是女配的角色。 她沉浸在剧本里，错过好几个赵强的视频通话。 过一会儿虞露露才主动回播，“强哥，我看完了。” “你你你……”赵强佯装生气，“看出什么了？看出花了？” “我选这个。”虞露露挑了赵强推荐的。 赵强倍感欣慰，孩子听话是好事，“嗯，你喜欢？” “倒也不是。”虞露露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这些剧本水准差不多，都挺烂的。演女四还是女五区别也不大，那不如挑你推荐的。” 赵强愕然，“这已经是市面上很好的剧本了，真正烂的你还没见识过。” “是吗？” 虞露露也有些纳闷。她觉得这几份剧本和她上辈子打开电视就没眼看的烂剧水准一样啊。 “那你好好读剧本，开机前好好上课，磨炼一下演技。” ** 宽敞明亮的教室内，表演老师对眼前几人说：“从学习表演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想看一看大家的学习成果。当然我不会把你们和正经科班做比较，大家不要紧张，自然而然地演绎就行。” 说着表演老师在白板上写下本次表演的要求：听到一个无法接受的噩耗。 她看向虞露露，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虞小姐，你先来吧。” …… 下课后虞露露走出教室，伸了伸懒腰。 和她一起培训的同公司艺人应雪儿追上来，“你刚刚演得好棒啊，老师说你的演技比很多科班都要好，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学的？” 虞露露在女主光环的帮助下进步飞快。不过小爱说她的女主光环是残缺的，也就是说不可能和上一个女主那样厉害。 但虞露露已经很满足了，才一个月，她的演技就能与科班相比，那上一个女主的金手指到底有多大？不敢想象。 虞露露也不能告诉应雪儿这是女主光环，她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心得都告诉了她，“我觉得通读剧本很重要，理解人物，把自己带入到角色里。老师每次让我们看电影学习的时候，我就会代入主角，想象如果我是那个演员，我为什么这么演，如果我是这个人物，我又会怎么演……” “等等等等。”应雪儿记不住了，本想拿出手机录下来，“你中午一个人吃饭吗？我请你吃午饭，你慢慢说，怎么样？” 虞露露爽快答应。 这一顿饭虞露露喝了五杯饮料，聊得嗓子都疼了。 应雪儿合上笔记本，感激地说，“难怪吴老师说我演得很木，没有灵气，和你一比我确实想得太少了。听说你后天就要进组了？” 虞露露点头，“是啊。” “真好，我还不能拍戏，我的经纪人说我没有演戏的天分，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的嗓子很好，他说干脆跨界当歌手，说不定以后能红。” 应雪儿也是个话唠。虞露露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口，看着喋喋不休的女孩，想起了吴秀丽。 吴秀丽在参加了英雄之旅之后也涨了波粉，比虞露露早一个月进组，现在应该杀青了。 林晨参加完街舞综艺就参加了说唱综艺，前几天还主动找虞露露聊天。其实是抱怨，抱怨两个综艺的选手水平都不咋样，尤其是九漏鱼，简直一个是大西洋一个是太平洋。 席间他试着和选手交谈，一问三不知。倒是对各种他不喜欢的话题如数家珍。 -- 第110页 …… 转眼到了进组当天。 开机前所有剧组人员都要拜神烧香，虞露露也不例外。 据说从前没有这项要求，是剧组频频出事、演员撞鬼后才流行起来的。确实也起作用。 这天天空飘着蒙蒙小雨。宁江的天气变化莫测，虞露露穿着戏服，外面套了件毛绒外套，和其他人站在香坛面前烧香拜神。 轮到她时，忽然她拿在手上还么插入香炉中的香断了。 导演王家平哎呀一声，“这不吉利啊。” 虞露露换了一根香，刚插进香炉里，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第60章 工作人员拿着手机，急匆匆地给王家平看。 导演的脸色逐渐变得和阴沉的天一样。 虞露露有不祥的预感，下一刻她的预感成真。 王家平脸上带着微妙的不满走到她面前，“虞小姐，我们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由于你方过失而导致电视剧不能顺利拍摄，是由你方承担违约金。不过这些我们会有专人和你的经纪人谈的，你现在收拾一下回去吧。” 虞露露忙问，“王导，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对，你要是知道你肯定不会来。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自己去看微博吧。” 虞露露满脸莫名其妙。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才发现热搜头条俨然是自己的名字。 她点进话题，铺天盖地都是营销号发的内容。 虞露露点击其中一个视频，第一个画面是她被困在宾馆807，与韩海诚对峙的场景。 这不是之前她揭发韩海诚的视频吗？ 不。虞露露立刻发现这个视频角度不对，她的手机当时藏在上衣口袋里，因此视角和韩海诚是齐平的。 而这个视频的视角明显偏低，像摆在桌上的相机。 视频传来两人的声音，虞露露一听，傻眼了。 她没说过这些话！ 这个视频里，虞露露主动承认是自己设局陷害了韩海诚，威胁韩海诚如果不给她和吴秀丽影视资源，待会儿就在记者面前污蔑他对她们不轨。 视频里的韩海诚反而被塑造成了无辜好人形象，先是求饶。当然“邪恶的虞露露”并不领情，甚至说要韩海诚家破人亡。 接下来韩海诚爬出窗户，攀着窗台挪到隔壁。这一段不在虞露露当初发给余乐宇的视频里，她却从这个视频里明确以第三者的角度，看着自己是怎么“得意洋洋地逼韩海诚爬出窗外冒险”的。 她既然都要威胁韩海诚了，怎么肯让他走？伪造者很“贴心”地想到这一点，给虞露露加戏。 她的声音发出电影里反派才有的经典笑声，“好吧，反正我已经拍到你的□□了，而且我也录了视频，找几个声音和你很像的人重新配音，发到网上，大家都会相信我。现在你可以走了，等等，你不会以为我让你从大门走吧？看到窗户了吗，要么爬过去，要么摔下去。” 这是什么经典反派语录啊。虞露露头皮发麻。 视频中韩海诚仿佛用过AI换脸，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让人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胡说八道！ 小爱：“露露，这个视频是假的，谁陷害你啊。” “我猜徐云峰原本打算在见面会上播放这个视频。”虞露露咬了咬下唇，“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把我踩到谷底，还可以借口为韩海诚‘伸张正义’圈一大波粉。” “韩海诚都坐牢了，还有什么好伸张正义的。” “他的粉丝会相信，如果龙敖天系统还在，肯定会用这个件事发布任务。” 小爱：“嗯，说的也对。” 这时有人故意撞了虞露露一下，看了眼差点摔倒的虞露露，幸灾乐祸，“别站在这里挡路，没戏拍就滚回去吧。” 虞露露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刚才还对她很和善的剧组人员变得要么冷漠，要么鄙视，甚至憎恶。 “不是我做的。”虞露露仿佛被无数人围在一个小圈里，他们中大多数都相信了她的“罪恶”。 又或者无所谓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本就是愚者的天堂，轻信与爱恨一样平常。 这时副导演走过来，“虞小姐，你的经纪人在停车场等你，你快点走吧，别碍着别的剧组拍戏。” 这次她可没有大声辩白的空间，也没那么多人支持她。 虞露露草草收拾了行李，抵达停车场。 “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吧，我正在托人调查，肯定是有人眼红故意害你的，但我想不通现在世界上有这么厉害的技术？我刚刚听到的时候吓到了，以为这把声音就是你，但我知道你绝对不做这种事……”赵强发现虞露露上车后没说话，“露露，你别难过。” 虞露露没有难过，更多是失望。 她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振作起来，“我现在只想找出幕后黑手，我不会难过，也不会被轻易打败。” “好，这才是我们家打不倒的露露。”赵强说，“我是你的经纪人，这些事应该由我来处理，你先回家避几天风头。” “避风头？”虞露露皱眉。她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要躲起来。 赵强知道她误会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媒体有多疯狂，接下来肯定有很多记者蹲你。这件事和上次欧芝芝那事性质不一样，上次没有确凿证据，这次却有这么以假乱真的视频。” -- 第111页 欧芝芝…… 虞露露仿佛拨开一片迷雾，串起徐云峰和欧芝芝的整个计划。 欧芝芝是个双面间谍！ 她起初和徐云峰联手，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中途改道，反正在参加综艺时佯装不合，一边与虞露露合作，另一边和徐云峰设计陷阱。 利用虞露露扳倒徐云峰之后，欧芝芝便伪造视频对虞露露下手。 但是这个视频是从哪儿来的？当时现场只有吴秀丽、韩海诚和虞露露三个人。 难道房间里还有其他监视器？ 虞露露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在他们离开之后，清洁工大婶看到的回到房间的人，他一定是回去取监视器了。 这个视频的角度……是那台旧电视！ 怪不得吴秀丽说电视机坏了，不是坏了，那个按钮被替换成了摄像头。 但欧芝芝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和徐云峰不同，欧芝芝需要的是“美貌光环”。 伪造视频污蔑虞露露，能让她的口碑跌到谷底，被网民厌恶，被媒体口诛笔伐…… 营销！ 虞露露连忙问赵强，“强哥，徐云峰见面会出事之后，网上的营销号是不是都在喷他？” “那肯定的，那些营销号见风使舵，从前徐云峰红的时候隔三差五吹彩虹屁，徐云峰出事了，他们一个个回踩得比粉丝还狠，很多黑料看着不像真的，但当时徐云峰都那样了，有谁在意是真是假。你怎么想起他了？” “那些营销号背后都是公司，都是活人吗？”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赵强被自己绕晕，“一个公司手里可能握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营销号，一篇通稿几十个号、十几个平台一起发，再不怎么刷新闻的人都会看到。那这些刷通稿的人是活人吗？当然是。但是发通告只需要一台电脑，又怎么能算活人呢。” 虞露露想了想，“那比起娱乐圈其他明星，这些营销号打击徐云峰的力度是不是最强的？” “这个问题……好像是哦，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那两天我在加班，当时手机上不管哪个平台，都在踩徐云峰。才几个小时啊，文章、短视频那么多。确实他这人问题很大，但不至于跟对卖.国.贼一样。你的意思是他被人搞了？” 虞露露不慎说漏了嘴，“是欧芝芝。” “欧芝芝？她和徐云峰不是朋友嘛，为什么要害他？”赵强不解。 “没啊，你听错了，我说是哦。”虞露露假装无事。 直到抵达小区门口，赵强忽然踩下刹车，两人因为惯性屁股与作为分离。 “看。”赵强指着小区外几个看着无所事事的人，“我认得他，天堂小报的记者，外号“胡狼”，臭名昭著。” “这些人都是来围我的？”虞露露觉得自己回不了家了。 赵强：“要不先去我家躲两天？哎，不行，他们肯定知道我家在哪里。我身为你的经纪人也很容易被盯上。” 两人正苦恼着，这时虞露露收到了吴秀丽和林晨的消息，两人都在问她视频的事。 吴秀丽是当事人，尽管伪造视频里没有她的声音，但她也被网暴了，以“帮凶”的身份。 林晨60秒的语音一半是骂伪造的人，一半是骂虞露露不小心。 虞露露险些听漏了最后一句，“你现在是不是不能回家了？你经纪人的家也不能去。啧，真烦，你现在人在哪里，我去接你，你来我家住几天。诶，你不要误会，我家房子很多，随便选。” 虞露露看向赵强。 赵强：“可恶的钞能力！” 多亏林晨伸出援手，虞露露安全脱身。 林晨开着一辆敞篷跑车，载着虞露露到市中心。他父亲去年刚在这里的云海一品买了顶楼大平层，投资用的，因此装修华丽却没住过。 林晨打开门，将钥匙和门卡扔给她，“我会跟我爸说一声，以后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这儿。别说兄弟不义气，还不快感谢我？” “谢谢猴哥。”虞露露很配合。 “切。”林晨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快乐水，扔给虞露露，“怎么弄成这样，那视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知道谁要害你吗？” 虞露露自认猜得八九不离十，反正林晨知道她和徐云峰的过节，便透露了一些：“徐云峰没用到的后手。” 林晨拧着眉坐下，拧开铝扣，“虞露露，自从下半部开拍，我就觉得你越来越讨厌，越来越烦，像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蚊子，我还不能打死你。” 虞露露：“……” “但是现在想想，当时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好像有人刻意逼我那么去想。”林晨摸着下巴，“你还跟发疯了似的，明明和欧芝芝、徐云峰不对付，还特意去他们队伍。哦对了，你那几天说话太难听了，太讨厌了。一点也不像你，那么针对欧芝芝，好像有杀父之仇似的。” 林晨忽然看向虞露露，火眼金睛，“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徐云峰、欧芝芝，你们三个人是——” 他猜到了？ 虞露露心提到嗓子眼。 第61章 “你们三角恋！”林晨言之凿凿。 啊。虞露露反而松了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看她这反应，林晨又不确定了，“我猜错了？” “不，你没猜错，我爱着欧芝芝，但是欧芝芝喜欢徐云峰，而徐云峰又觉得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猜得对。” -- 第112页 “你当我是傻子吗？”林晨扔抱枕。 虞露露接住了往旁边一放，免得打翻可乐，“不然呢？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们三个人是竞争关系，商业上的。那几天我变得奇奇怪怪，是徐云峰给我下了降头，你们奇奇怪怪，是欧芝芝给你们下了蛊。” 她只是开玩笑，林晨却煞有其事地点头，“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你真信？” “我又不是傻子。”林晨鼻孔出气，“我妈说过要尊重每个人的小秘密，尤其是朋友的。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 虞露露很赞同他的说法，“也是，我就不会问你的秘密是什么，除非你主动告诉我。” “先好好想想怎么渡过眼前的危机吧。” 因为伪造视频，虞露露原本谈拢的两个小品牌代言没了。 公司暂停了她接下来的活动，尽管赵强让她不用担心，虞露露却在朋友圈看到老板吐槽自己还扬言要解约脱身。 一般来说不管多大的瓜，在热搜上挂两三天也就过去了。互联网没有记忆，不会有人记住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这桩“丑闻”非但没有平息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有些媒体跳出来说到看守所采访了韩海诚，对方说这才是事实，就是虞露露和设局害他。 “露露姐，午饭买来了。”林晨的助理杨瑜推开门，在玄关脱鞋，“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别出门了，外面很不安全。我悄悄去你家看过，不知道谁用红油漆泼了你家的门，特别恐怖。” “我都已经宅了三天了。”虞露露捏了捏鼻梁，“辛苦你了小杨，你别去了，免得那些人因为我攻击你。” “露露姐，你和家里人解释过了吗？”杨瑜关心道。 虞露露点头，“说过了，我爸妈特别担心，又想让我退出娱乐圈，我跟他们说不要看网上的评论。现在的人生活不如意，就上网把戾气发泄在陌生人身上。就算是素人，也可能因为一段断章取义的视频被攻击，更何况是公众人物呢。” “说得对，我本来也以为那些是真的，但这两天相处下来，我觉得露露姐你不是那种人。如果那些攻击你的人能亲眼见到你就好了，很多事都是因为隔着网线才出误会。还是从前好啊，大家面对面交谈，骗子也没那么多。” 杨瑜还有事，与虞露露闲聊几句就走了。前脚刚走，后脚赵强便来了。 “这是报告。”赵强一脸憔悴。平时最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穿着没熨烫的西装，下巴也冒出淡淡的青色胡茬，“我就想不通了，就算伪造者能找到和你声音很像的人，但你们的声纹不可能一模一样啊。” 虞露露看不懂分析，翻到最后一页看专家结论。 经过声纹对比，视频里声音和虞露露现在声音的频谱、韵律、语言特征均一致。 这更说明这段视频是高等文明产物。 “我本来觉得把声纹报告发到微博上，啪，直接打那些人的脸，简单粗暴。但现在这个办法行不通了！韩海诚那个臭不要脸的，看到有机会洗白就改口，装无辜，恶心！” 赵强气得在沙发上踢腿，“那个视频里吴秀丽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不奇怪吗？但那些网民就是不信，还拿出各种证据说明你收买了吴秀丽，她是你的朋友肯定替你说话。娘希匹，有钱不收买媒体收买她干嘛！” “我觉得既然有营销号下场，那肯定也有带节奏的，这些人本身就有目的，就算秀丽澄清也没用，他们会煽风点火。”虞露露说。 赵强深呼吸，翻掌压掌，嘴里念着“不生气，生气伤身体”，“露露，要不然你跟林小川求助吧。” “那不就是求翁行舟帮忙？” “特殊时期，求人帮忙不丢脸。”赵强展示通讯录，“我这两天也打了几百个电话了。可是我只是个小经纪，没那么广的人脉……” 虞露露实话道：“其实前两天林小川就跟我说，他看到视频后问了翁行舟，翁行舟不打算帮忙。” 那个恶趣味的原话是这样的： “丑闻？黑料？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艺人或多或少都会被造谣，每件事都要管岂不是累死了。就是因为有这群喜欢造谣和喜欢反造谣的人在，娱乐圈才到处充斥着烂人和烂片。” 虞露露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大家都在撕，今天A造谣，明天B反造谣，热闹非凡，吸引眼球。久而久之就没有人静心做内容了，毕竟走捷径就能有话题有流量，何必费心拍戏。 赵强听完后摇头不赞同，“可这又不是一件小事，这个谣言要是不能平息，你以后的资源会受到很大影响。” “说的是，但他不愿意帮忙，总不能逼别人吧。” 而且虞露露猜测翁行舟也帮不了她。上次她听翁行舟说那两亿个赞用掉了他所有积分，他现在连道具都买不起。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让事情这么发酵，发酵，最后爆炸吧。”赵强愁眉苦脸，“露露，为了你的事大BOSS骂得我狗血淋头，他、他其实……” “我看到朋友圈了，他忘了屏蔽我。” “放心，如果公司和你解约，我跟你一起走。” 虞露露愣了愣，“强哥，别为了我毁了你的事业。” “这怎么叫毁，我本来就想走，这狗公司天天加班，什么糟活烂活都让我干。老板抠搜，招实习生，三个月后就辞退，实习生没做好的都要我们重新弄……” -- 第113页 虞露露梦回上辈子，同情且悲痛地点了点头，“我理解。你已经决定要去别的公司了吗？” “看情况吧，行业内的公司都这样，大差不差。” “强哥，我觉得那个视频是徐云峰设局偷拍的，虽然现在过去了两个多月，但是一定有线索，要是能找到当时让我和秀丽去807的那个人，一切就能真相大白。”虞露露提议道，“反正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不然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在宁江想办法，我去宁乐县找线索。” 赵强虽有些担心，但这是个办法，只能答应，“好吧。” 虞露露翻看通讯录，将屏幕滑动到“田野”时停了下来。 与虞露露近距离接触过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不相信视频里的人是虞露露，但再清醒的人在错误的声音围攻下也很难抵抗，大多数人选择远离她。 只有田野、郑卸、林乔和她的跟镜导演孙飞扬态度如初。 虞露露问田野是否能帮个忙，她想找出制作这个假视频的人。 田野答应得很爽快。 ** 虞露露推开807的房门。 她问过老板娘，807上一次住人是徐云峰的粉丝大军涌入宁乐县时。只打扫过一次。 田野放下行李，“就算你能画出那个人的长相，但是节目组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有很多临时工，更别说他可能根本不是节目组的人。我觉得很难找到。” “但他既然来过，肯定会留下痕迹。”虞露露已经知道那个人把摄像头藏在电视机里，而她刚刚问过老板娘宾馆有没有换过电视。 老板娘：“没有没有，我们哪有这钱啊，平时客人很少的，八楼一般用不上，一个月也才打扫一次。” 虞露露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螺丝刀，把田野看傻了，“虞小姐，你出门带工具？” “是啊。”虞露露拍了拍行李箱，眨眨眼，“我会变魔术，以后你会习惯的。” 虞露露三下五除二地将旧电视机拆开。 电视及内部竟然被掏空了，难怪吴秀丽也能抬起来。 因为原本的电视机很久没用，内部也落了层灰。而放入摄像头的人没进行清理，因此虞露露能清楚地看到机器放置过的痕迹。 果然摄像头被拿走了。虞露露失望地想，那个人可能想到会被发现，因此拆得很干净。 “这是什么？”田野好奇地凑过来，“哇，这个电视机里面怎么是空的。” 虞露露找借口道：“听说宾馆有很多摄像头。” 田野忽然蹭蹭蹭跑到窗边将窗帘拉起来，还把灯给关了。 虞露露诧异，“你在干嘛？” “找摄像头啊！”田野兴致勃勃，“我从短视频里看来的，这些摄像头安装了红……红什么来着……哦！红外补光灯。所以把房间弄暗，在用手机拍照，就能知道哪里有隐藏摄像头了。” 说话间田野已经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虞露露并不抱希望，毕竟她本意不是检查摄像头。 田野翻看照片却睁圆了眼，“虞小姐，这房间里真的有摄像头。” 虞露露愣了愣。难道这件事还有第三方参与？ 第62章 紧接着田野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虞露露接过手机，双指放大照片，按图索骥在电视桌边缘找到一个红点。 她将电视桌挪开，只见墙上有一个很久不用的插座，正对着大床。 田野不确定是因为就算拍了照片，这个红点也不明显，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虞露露用螺丝刀将插座拆下，露出一个微型摄像头。 手指摩挲着摄像头，虞露露心想既然那个人没有取走它，那就说明这个摄像头不是他放的。 而宾馆的客人很少，八楼几乎不怎么用。老板娘说一个月打扫一次，虞露露可不相信，有的房间门口的地毯都落灰了。 虞露露将摄像头拆下来，“走，咱们去问问老板娘。” 正在玩手机的老板娘忽然听到前面啪的一声，抬起头只见柜台上放了一粒小小的摄像头，便看向两个年轻女孩，“有什么事？” “老板娘，这是我们在807发现的。”田野气势汹汹，“想不到你们宾馆居然偷偷在房间里放摄像头偷拍。” 老板娘蹭地跳起来，“你别胡说八道！这东西不是我放的！” “我也觉得不是你放的，但是会不会是其他人？”虞露露心平气和道。 老板娘拿起摄像头，半信半疑，“真的是在我们这儿找到的？” “你要是不信，上去看看。”田野把她拉到807。 检查过插座后，老板娘算是相信了，“不应该啊，这几年客人越来越少，八楼一般不住人，就算要偷拍也不会放在这层。” 虞露露之前在这里住过，知道她说的是实话，“难道是之前的住户安装的？” “上一次来这儿住的两个女孩，她们没事儿装摄像头干嘛。你看这位置，明显是想拍人家小情侣干那什么的时——”老板娘戛然而止。 虞露露看她表情僵住，“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老板娘一拍大腿，咬牙切齿，“老不死的，瞒着我装这些东西！你们等着，我去把他揪来。” 过一会儿老板娘揪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耳朵，硬生生把他拽进房间，“说，这玩意儿是不是你弄的？” -- 第114页 男人揉着耳朵，看见拆开的插座，登时怂了：“我又没用过……” 老板娘暴躁地踹他屁股，“你啥时候装的？” “装修的时候嘛，就搞建设那阵子，我看来的人挺多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所以……”男人见老婆还要打他，连忙举起双手抵御，“现在都没人来了！这摄像头也没用上啊。再说了，当初为了买这些东西，我好几个月没抽烟，我也难受啊。” “你还有理了？”老板娘随手拿起笤帚打他。 虞露露连忙拦住她，“要打要骂等我们问完了再说。” “你有啥要问的？”老板娘稀罕。 男人求饶，“别报警啊，我可不想坐牢。” “你也不想你老公蹲看守所吧？我有些问题想问他，要是他能帮上忙，我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虞露露看向男人，“你说这个摄像头很久没用过了，真的？” 男人讷讷，“真……真的。” “你撒谎。”田野都看出来了。 见老板娘举起笤帚，男人立刻投降，“我说我说！我们这里六七八这三层是五年前重新装修的，但没想到客人那么少，也就不怎么用。然后前段时间不是有个节目组来我们这儿拍东西嘛，我就把摄像头打开了。” “那你录的内容呢？” “都在电脑里。”男人后怕地看了看老婆，“我半年才看一次。平时都用直播……” “好啊你，我是没喂饱你怎么的，你还要看小浪蹄子！” “不敢了不敢了！” 虞露露还有一个问题，“你只在这个房间装了摄像头？” “这一层都装了，你们看我老婆这么胖，又不爱动，很少上八楼来，这都五年了她还没发现呢。”男人一时忘了妻子就在旁边，脸上的自信维持不到两秒，又挨了顿打。 虞露露把男人亲口承认自己的视频录下来，交给田野。这样就算不报警，也能让男人长记性。 不过看看男人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有这么彪悍的老婆，想必他以后也不敢了。 虞露露把这一层的摄像头都拆掉，拿走男人存放视频的硬盘。 ** 宁江。 虞露露将硬盘安装在台式机上，打开文件夹，按照时间轴找到了发布会那天的视频。 807房的摄像头将一切完整地录了下来，隔壁808房间的摄像头也录到了韩海诚狼狈地从窗户爬进来破口大骂。 虞露露将时间倒回凌晨，从0点开始用24倍速看。 凌晨六点有人进入808，安装了信号干扰器。一个小时后这个人再次进入807，拆开电视机安装摄像头。 虞露露把他的正脸截图，发给赵强让他找出这个人。 虞露露将时间调到她和吴秀丽脱难后。那个人回收了信号干扰器，之后把摄像头拆走了，然后就是清洁工进来打扫的画面。 这些都是证据。虞露露将视频完整保存，发送给赵强。 晚些赵强打电话来，“露露，我已经查出那个人是谁了，他叫刘伟，是天堂小报的责编。” “看来他偷了别人的工作证，而且混在媒体里很难找到。” 当时虞露露几人都没想过这个人可能是记者。 “没错，幸好你找到了视频。我已经把视频打包发给媒体了，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帮你澄清的。” 赵强满以为这件事能解决了。没想到那些媒体退回了他的邮件，有委婉的也有直截了当的，意思都一样：爱莫能助。 这说明有人要搞虞露露，他们不想得罪。 虞露露一开始就料想到这个结果，倒也不觉得意外。曾经韩海诚没有系统，不也是买黑料污蔑了那个男演员。 她想到了一个人，从通讯录里找到他的名字。 虞露露：帮个忙。 鱼之乐：新视频技术不错。 虞露露知道，余乐宇拿到的是未经剪辑的初始视频，要是说这娱乐圈还有什么媒体相信她，又敢为了真相硬刚，那只有余乐宇了。 虞露露把视频发到他的邮箱。 片刻后余乐宇回了个“哎哟”的表情。 鱼之乐：有点意思。这次给多少钱？ 虞露露：你出个价。 鱼之乐：和上次一样吧。 虞露露不客气地发了个6.66的红包，并且表示这事儿干得漂亮再给他发一个66.6。 晚上虞露露就在宁江晚报官微上看到了视频，一刀未剪。 除此之外还有一篇长文，从技术角度分析这些视频的合理性，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虞露露点进评论区。既有指责宁江晚报恰烂钱的，也有读过文章后愿意相信的。 半个小时之后宁江晚报又发了一条微博，这次配的视频是虞露露最初发给余乐宇的版本。 配文：清者自清。 一方面，宁江晚报是公信力很强的媒体，因为一直以来坚持报道真相，民众对他们的信任甚至超过了某些无良官媒。 另一方面虞露露摆出的证据足够直接，在宁江晚报发博后也听赵强的紧急发了一条视频配合。 最后逮捕韩海诚的官方也站出来说，韩海诚罪证确凿，他是一个满口谎话的罪犯，不能相信。 官方的一句话胜过无数营销号的千言万语，将虞露露和丑闻放在一起的热搜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虞露露真相#。 -- 第115页 ** 赵强把蛋糕放在桌上，开心地拍了拍手，“吃完这个蛋糕，重新起航！” 虞露露拿着手机，“林晨说他十五分钟后就到，等一等吧。” “嗯，要不是他你还没地方去，不得不说啊，林晨这人能处，但你可千万别和他这个……”赵强手指怼在一起，眼里满是暗示但嘴上就是不说。 “网友说我是林晨的麻麻，我也觉得他是个弟弟。”虞露露让他放心，自己对林晨半点心思都没有。 不来电，强扭也没用。 “这就好，女明星嘛就好好搞事业，别想着谈恋爱，你知道恋爱脑毁了多少大美人吗？”赵强给虞露露说起了上世纪两大女神被近藤渣男毁了的故事。 赵强讲故事绘声绘色，虞露露托着腮听入迷了。和赵强一样没注意到有人进屋。 讲完后赵强补充了一句：“所以你看，谈什么恋爱，独美不好吗？舞台上你的有那么多粉丝，人人都爱你，何必浪费时间和渣男在一起。”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渣男，比如我们行舟不就是挺好的。” 赵强吓了一跳，差点翻了椅子。 贾亭松按住他的椅背，“你好。” 赵强结巴，“贾、贾亭松？！” 翁行舟的经纪人，和周婧齐名的业界大前辈。 “叫我老贾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贾亭松拍了拍他的肩，“本来打算把东西送到你们公司去的，今天刚好见到林晨了，他说虞露露现在住在他‘其中’一个家里，我干脆就过来了。” 其中两个字咬重音。看来林晨又凡尔赛了。 虞露露第一次见贾亭松，起身握手，“送什么东西？” 第63章 “好东西。”贾亭松故意卖关子，“赵先生，借一步说话。” 赵强满脸娇羞，这可是业界的大前辈，他的梦想就是让虞露露成为翁行舟那样的艺人，自然也就希望自己能成为贾亭松这样的经纪人。 贾亭松看着眼前托脸害羞的粉色猛男，不禁退后几步，“虞小姐，你的经纪人是弯的？” 虞露露知道赵强只是娘并精致，他本人喜欢女生，尤其是穿高跟鞋的烈焰红唇大波浪。 于是故意开了玩笑，“他是直的。不过在我心里，我的经纪人wonderful。” 贾亭松：“……” 好像是直的又好像是弯的，薛定谔的性取向。 赵强在背包里翻出湿纸巾，郑重其事地擦了擦手，理了理西装衣襟，“贾大哥，我叫赵强，是比你小五届的学弟。我仰慕你很久了，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你这样的王牌经纪。” “先说工作。”贾亭松的“冷酷无情”与翁行舟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纯粹为了省时，一个完全是懒。 赵强委屈地鼓起腮帮子，粉红猛男卖萌谁也扛不住。 贾亭松：“学弟，下次一起吃饭。” 赵强像朵冉冉升起的烟花，开心地攥拳跳了两下，好不容易回归工作状态，“好的贾哥。” 虞露露挺好奇贾亭松到底要带什么给她，为什么不能在她面前说？ 看着那两个人走进房间，虞露露坐下先切了一小块蛋糕大快朵颐。 赵强买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虞露露不知不觉就吃了三块。 她吃得满嘴都是奶油，这时林晨回来了，看着那少了一大半的蛋糕，忽然尖叫：“虞露露！” 虞露露咬着叉子，长睫毛扑闪，“咋了？” “别动。”林晨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下，一脸奸相，“哼哼哼，女明星最丑的时候被我拍到了，你的把柄在我手里了哼哼哼。” “你这样很像反派。”虞露露把提前预留好的一块推到对面，“给你留的。” 上面有巧克力做的小熊猫。 林晨绷不住现原形，刚拿起叉子就有放下了。 然后虞露露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双手捧起那块蛋糕，如同捧着至高无上的圣物，稳稳地端在面前，凑近鼻尖，往左做平行运动，往右做平行运动。 虞露露：“吃吗？不吃给我。” 林晨瞪了她一眼，“吃！” 说罢拿起叉子嘎嘎一顿吃。 “罪过。”吃完了他双手合十闭眼开始忏悔，然后睁开一只眼看向虞露露，“你这么吃不怕胖吗？” “我健身啊，而且又不是天天都这么吃。瘦得像纸片人不是我的审美。” “上镜胖十斤。”林晨提醒她。 “你知道一个叫贝尔的演员吗？他忽胖忽瘦，就是为了上镜。”虞露露拿纸巾擦了擦嘴，“因为有的电影要他演胖子，有的要他演精神有问题的人。” “你和我都不是那种人。”林晨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偶像。” “偶像也要身材管理啊，你这么瘦，又不爱吃东西，你的粉丝会向你学习的。” 林晨最在乎粉丝，越是在意才会经常叫她们不要沉迷追星，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佳雪姐让我少吃。” “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吃，火锅，甜品，重点不是戒掉而是适度。我带你一起健身吧。”虞露露抡了抡胳膊，“虞妈带小猴子飞。” 林晨表情扭曲：“什么玩意儿？” “你和我的cp啊，我是你的麻麻，你是人形小猴子。”虞露露摊手。 -- 第116页 林晨半天憋出某种植物。 这时赵强和贾亭松从房间里出来，贾亭松跟这边两人打了个声招呼就走了。 赵强露出了济公的著名表情：一边哭一边笑，哭笑不得。 “我刚刚接到了老板的电话，他让我通知你解约。”赵强瘫在桌上，“我不同意，他说要是你留下来那我也跟着滚蛋。” 林晨挑了挑眉，“所以你把她卖了？” “当然没有，我永远和露露同进退！”赵强拍着胸脯。 虞露露不明白，她已经澄清了，为什么老板还要解约？ 赵强解释原因。 一是本来合约下半年就到期了，而老板觉得虞露露没有商业潜力；二是按照合约内容，艺人若有丑闻、绯闻或一系列公司认为有损公司形象的事，公司有权在合约期内单方面解约。 虽然虞露露澄清了，但老板认为这件事“有损公司形象”。就算她继续留在公司，之后也会被雪藏，分不到好的资源。 这本就是霸王合约。解释权在公司手里，随意压榨艺人。 虞露露听完，当下拍板，拿起手机嗒嗒嗒发了一条朋友圈。 【在老板炒我之前，我宣布我把老板炒了。PS：你朋友圈忘了屏蔽我，下次想找借口和艺人解约，记得先把对方屏蔽了】林晨惊掉下巴，“虞露露，你转性了？你不是一向很谨慎嘛。” 虞露露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反正我都要走了，硬气一点，内娱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公司。” 退让和防守都是无意义的。 “说得对！”赵强也发朋友圈，臭骂老板一顿，表示他和艺人共进退。 林晨：“她是艺人，你是经纪人，你们不一样，万一你这个公司业内封杀怎么办？” “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刚才贾哥给了我一个项目，女三号，给露露的。”赵强将剧本啪的按在桌上，“我决定当个人经纪，贾哥说了，经纪人的人脉广不广全看手下艺人红不红。当打工人是没有出路的，我要把贾哥当成我的目标！” 赵强攥紧拳头，中二地举向天空。 林晨无语：“贾亭松和他说什么了？” 虞露露托着腮：“我也好奇，好像打了鸡血。林晨，你和贾亭松很熟？”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贾家的人。”林晨解释道，“我爸和贾家商业上有合作。贾亭松在家里排行第五，兄弟姐妹都在经商，只有他进娱乐圈当经纪人。所以我以前从没在应酬上见过他。” 原来贾亭松是大家子弟。 反而翁行舟是普通家庭，百科上说他父母双亡，是母亲的妹妹，也就是小姨带大的。 虞露露拿起剧本，翻开第一页，愣了愣。 只见封面后面写了一句话，字迹苍劲有力。 “做正确的事。” 肯定不是贾亭松写的，只能是翁行舟了。 原来他不是不帮自己，而是用他的方式。 除了这句话，剧本的内容也密密麻麻都是标注，比如一句话适合用什么语气，比如对戏的角色说这句话时潜台词是什么…… 虞露露手指摩挲着纸页边缘，有些出神。 ** 虞露露在通讯录里找到欧芝芝，但对方已将她删除拉黑。 虞露露大概猜到变美系统的机制，那就是营销和操纵。虞露露负面新闻缠身时，小爱明显感觉到她气运中的“美貌光环”流失了。 后来虞露露找到证据，而且官方也下场间接解释，这才让媒体找不到继续黑她的地方。 虽然现在网上还有零星一拨人相信伪造视频，但虞露露的气运并没有流走。 这说明欧芝芝偷走“美貌光环”是有条件的，比如足够强劲的舆论。 就和徐云峰受伤住院、粉丝脱粉等一堆黑料压在身上的效果一样。 欧芝芝买通媒体和水军，虞露露也可以这么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很公平。 但虞露露不想这么做，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打败欧芝芝。 那时她没有用武力逼徐云峰开口，现在也不会学欧芝芝的下三滥手段。 与公司解约的第二天，虞露露搭飞机前往电影拍摄地。天门古城。 天门古城在西部，临近沙漠，在古代是国家边境，出塞关隘。 近几年天门古城被开发成了影视基地兼旅游胜地，是众多古装剧的取景地。 负责接待虞露露的艺人助理叫严肖，为人热情，见面便叫“虞老师”。 虞露露连忙说：“叫我虞露露就行了，我还不是老师。” 严肖笑道：“就是个称谓，和学校里的老师的意思不一样，组里的艺人我们都会叫某某老师的。” 虞露露微微点头，“哦……” “你第一次拍戏肯定有很多事不了解，慢慢就上手了。” 接送虞露露的车是SUV，高底盘便于穿行沙漠。 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仿佛是海洋，虞露露欣赏着没有一片白云的透彻蓝天，闭上眼感受干燥与热气交织的气息。 严肖坐在副驾驶位，“虞老师，你的经纪人不一起来吗？” 虞露露：“是我让他别来的。” 赵强刚刚成为独立经纪人，有很多事得学。幸好贾亭松肯教他，虞露露让他留在宁江跟着贾亭松学东西，她一个人来就行。 汽车抵达天门古城的入口。古城保留了原来的城门，城墙则是在原基础上修缮做旧。 -- 第117页 古城里的建筑也是按照当时的风貌还原的，既有西域特点也保留了唐朝建筑的华美大气。 虞露露跟着严肖抵达古建筑外观的酒店，酒店外墙特意做了隐蔽处理，就算被拍进影视剧里也不会穿帮。 早期很多古装影视剧囿于拍摄场地和技术限制，会出现人物明明念着古香古色的台词，背景却有电线杆子或空调等现代科技，十分出戏。 光从拍摄地选址上来看，虞露露便感觉到这个剧组的认真。 其实不光是选址，从一开始虞露露就发现这剧本写得很好，该丰富的丰富，该留白的留白。让她不禁感叹翁行舟的眼光真好。 第64章 虞露露住进剧组安排的房间，放妥行李，随后跟着严肖去拍摄定妆照。 走进公共化妆间，虞露露被化妆师带到椅子上坐下。 蘸了卸妆水的棉片在她脸上轻轻地拍。 严肖手里拿着今天的行程表，“虞老师，今天你的主要工作是拍定妆照，然后和剧组的导演、制片还有其他演员一起吃饭。” 虞露露还没见过导演。她拿到剧本后揣摩了两天，按照贾亭松说的在家录了试镜片段，发给导演邮箱。然后就板上钉钉拿下这个角色。 其他演员是谁，她也不知道。网络上没有一点关于这部戏的风声。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虞露露还是信任翁行舟的，他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应该？ 化妆刷在脸上轻轻地拍。虞露露按化妆师要求闭上眼，脑海中回忆剧本。 她要出演的这部戏还没定下剧名，暂时用女主名字当剧名，《琉歌》。 故事讲的是现代考古学家李琉歌穿越到唐朝，变成西突厥可汗阿史那献的女儿阿史那琉歌，而当时突施骑可汗苏禄率兵南下，攻陷了阿史那献驻扎的碎叶城。 琉歌奋力抵抗，却抵不过历史的车轮。 在这个过程中她与苏禄乔装的“陆夙”相恋，苏禄攻陷碎叶城当夜，将城池作为聘礼献给琉歌。 但苏禄杀了阿史那献，现在的阿史那献是他安排的假货。李琉歌在睡梦中渐渐与阿史那琉歌合为一体，她决心为父亲报仇…… 狗血虐恋，喜闻乐见。 但故事主线和虞露露没什么关系，她演的是女三。女一号自然是琉歌，女二则是跟随在身边苏禄多年的突施骑守忠之女琳琅。 她饰演的女三号是交河公主。 交河公主是唐玄宗时突厥族的可汗阿史那怀道的女儿。 开元五年，唐玄宗封其为交河公主，将她嫁给当时攻陷了碎叶城的苏禄。 历史上的交河公主名不可考。编剧自由发挥，给她起名“阿史那明月”，小字明月奴，和诗仙李白对自己孩子的爱称一样。 女一琉歌聪明果敢，女二琳琅大度飒爽，这不是女一女二抢男主的故事，相反编剧塑造的琳琅从来没起过陷害女主或争抢男主的心思，还与女主惺惺相惜。 她们俩都是正面人物。只有交河公主有黑暗面。 这也是虞露露更喜欢交河公主的原因，她不像琉歌那样保有现代人的思想，也不像琳琅多年跟随苏禄征战沙场，有着堪比大丈夫的胸襟。 她的父亲是玄宗的臣，本有喜欢的人，却被迫封为公主嫁到碎叶城。苏禄不爱她，她也不爱苏禄，她痛恨这群将女人当做政治手段的男人。但她又没有能力推翻他们。 在这种撕扯中她变成了魔鬼。最终落得凄凉下场。 虞露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剧本，听见化妆师说好了，便起身跟着严肖去服装间换戏服。 ** 打光灯和摄像机前，女人穿着明显带点唐风的胡服，不断改变姿势。 她是在这部剧里饰演女二的安秋颖。 去年白玉兰的获奖者、男主池诚站在一旁等安秋颖拍完。 这时周围一阵骚动，所有人被一股奇异的感觉驱使着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 穿着襦裙的女人仿佛是一个发光体，举手抬足间勾魂夺魄。明明那张脸并非绝美，可就是令人挪不开眼。 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虞露露看着那背影，无语了。 翁行舟那个恶趣味没告诉她这部剧的女主是欧芝芝啊！ 这部剧藏得严严实实，虞露露现在才知道其他演员是谁。她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欧芝芝演女主角，下意识一定是“不来”。 小爱反而斗志昂扬：“露露，咱们这次一定要给她好看！” 那是。虞露露深呼吸，重整心情。她可没忘了和欧芝芝的恩怨。 欧芝芝收敛起美貌光环。满场的人仿佛从水里冒出头，终于能自由呼吸了。 虞露露身旁的两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欧小姐好像又变漂亮了？我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没这么惊艳啊。” “她之前就很惊艳了，现在变得更像女神了，好想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她告诉你你也学不会啊，我一点也不嫉妒她，我好羡慕她。” 越美的女人吸引的不是异性，反而是同性。 虞露露走上前，故意停在欧芝芝身后，“欧小姐。” 欧芝芝愣怔，回头见是虞露露，“你怎么在这？你……你演谁？” “女三，交河公主。”虞露露大方地伸出手，“咱们这戏少说也要拍三个月，多多指教。不过我很好奇，这段时间媒体会怎么写我？希望不是负面消息。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半夜敲响你的门——” -- 第118页 眼看着欧芝芝表情有点僵，虞露露勾起微笑，“和你诉苦呢。” “你就是这种不入流的小招数吗？”既然已经撕破脸，欧芝芝也不装了。 “我这叫直接了当。”虞露露用力抱了她一下，在耳边低语，“是你把徐云峰的弱点透露给我，他有弱点，那你肯定也有。接下来我会找出来，让你好好还债的。” 欧芝芝皮笑肉不笑，“我等着。” 女导演梁琦走过来，与欧芝芝和虞露露握手，“营销号说二位关系不好，我看是假的，你们刚见面就这么热情，肯定是朋友吧。” 欧芝芝淡淡道：“我和虞小姐不熟。” 说完绕过他们走向白幕。 梁琦有点尴尬，看向虞露露，“虞小姐，你是郑卸和翁行舟推荐来的人，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郑导？”虞露露诧异道。 “你不知道吗？郑哥已经离开宁江电视台了，走之前他叫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吃饭，知道我在筹备新剧，就向我推荐了你。刚好那段时间我想让翁行舟来客串一个角色，他看了剧本之后说女三号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就把你推荐给我了。我看过你的试镜视频，感觉是有了，但还缺点。加油。” 虞露露一阵感动，“我会努力的。” 安秋颖的单人定妆照拍完了，把位置让给池诚和欧芝芝。走向虞露露，“你好，我是安秋颖。” 虞露露回握，“你好。” 安秋颖上下打量她，笑了笑，“我和翁行舟合作过，他那个人可真是懒到家了，我从没见过他帮谁说话。能让他开金口，想必你身份不一般。” 虞露露忙说，“我们是朋友。” “不用紧张，我没有误会，就他那种稀烂的性格，喜欢他和自虐差不多。” 虞露露很赞同，“我觉得他像猫。” “猫？” “猫就是这样，平时很可爱让人很想rua，而且又漂亮又毛茸茸的，但当它拆家的时候真的恨不得吊起来打。总之让人又爱又恨。” 安秋颖缓缓点头，“说得对啊。难怪他的粉丝那么喜欢他，看来只有铲屎官才知道它怎么拆家的。”说着比了个猫猫抓沙发的动作。 两个人相视而笑，难怪说女人的友谊是在八卦另一个人中建立的。 “你很厉害，才刚见面就让我有点喜欢你了。”安秋颖眨眼。 虞露露指着鼻尖，“我？你不觉得欧芝芝更讨人喜欢嘛。” “我承认她是很美，刚刚她出现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上个世纪艳光四射的大明星，难怪媒体说她可能是这个时代最美的女人。但是人不能光看外表，真正的魅力在这里。”安秋颖轻轻点在虞露露胸口。 “心灵？” “没那么浮夸，是演技啦。”安秋颖笑道，“翁行舟的演技是我见过最好的，浑然天成，仿佛他就是那个人。每次看到他拍戏我都会有挫败感，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一样厉害。但现在你来了，让我看看你会不会也让我挫败。” 虞露露摸了摸鼻子，自觉留点余地，“我尽力。” 她还没有“实战”过，心里对自己的演技水准没数。 欧芝芝和池诚拍完单人照，就轮到虞露露了。 虞露露走到白幕前，助理上来帮她整理衣服。 虞露露闭上眼，回想她的台词。 “我不是圣人亲生，为什么会变成他的工具？” “为何寻常女子有的我却不能拥有？我父不是可汗吗？” “苏禄，你向杜暹发难是为了阿史那琉歌，不是为了我！我只是你尊严的牺牲品，收起你虚伪的模样吧！” …… 思绪最后停在翁行舟写下的一句话上。 “她是不灭的玫瑰，是时代的余烬。” 虞露露的眼力慢慢锐起来，穿透朦胧，直直地落在池诚脸上。 那一刻他仿佛就是苏禄，新婚之夜离开的苏禄，毁了她一生的苏禄。但很快那张脸变幻，成为另一个符号，玄宗，可汗，权力，争夺。 他是谁不重要，因为那不过是人性的化身，是将她压在洪流下的大山。 一刹那，盯着虞露露看的人仿佛出现了幻觉，这里不是拍摄间，而是故事里的碎叶城，眼前的人是那个心碎的公主。 虞露露抬起下巴，倨傲地盯着前方。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嘲讽，像一根针刺穿了镜头。 尽管周围有很多人，她的目光却始终在池诚身上。不，准确来说是在苏禄身上。 梁琦激动地说，“没错，这就是我想象中的阿史那明月。比起试镜的时候进步好大。” 安秋颖也震惊了，“她的眼神很有感染力，和翁行舟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吗？” 池诚笑道：“挺好的，我喜欢有演技的对手。” 欧芝芝不以为然，“这种凌厉的眼神很常见，现在只是拍定妆照，用不着这么刻意吧。而且我们三个人的状态是故事刚刚开始的样子，就她一个人像后期，是不是太割裂了？” 第65章 梁琦觉得也有点道理，“虞小姐，你用交河公主前期的状态吧。” 虞露露点头，瞬间变成了那个天真柔美的少女。故事中她嫁给苏禄时才十五岁，正是最天真浪漫的时候。 虞露露拍完后男二男三也来了，最后大家一起拍了张合照。 -- 第119页 之后便和众人一起去饭店。 ** 虞露露洗漱后躺到床上，回想今天的情况，“小爱，我的演技进步好快啊。” 小爱：“因为你是女主呀，而且这本书本来讲的就是女主成为最优秀演员的故事。” 这算她的金手指吗？虞露露找到努力的方向了。 当着众人的面演戏的时候，她像是浸泡在温泉里，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仿佛天生为演戏而生。 翁行舟是不是知道这一点？他们都有主角光环。 虞露露本想问问他，但上次拿到剧本之后在企鹅上谢谢他，大懒人发了个“别谢”和“懒得回”……还是算了。 第二天。 虞露露睡到四点钟就起了，按导演的要求到现场化妆。 影视剧拍摄一般不按照场次顺序，有可能今天拍第一场，明天拍第十场。因此就算没有虞露露的戏份，她也要待在现场，一则观摩学习二则机动待命。 天还没亮，沙漠昼夜温差大，虞露露便在戏服外面套一件羽绒服。跟着严肖到了一个仿古建筑，他们要在这里拍驿站的戏。 大概是想看看演员们的水准，梁琦决定先拍第一场。并且她先不讲戏，看演员目前对剧本的理解。 这是剧中主要角色第一次碰头，小小的驿站，同时汇聚了三方势力。 一方是男主苏禄为首的突骑施，一方是男二阿史那脱骨儿，还有一方与恋人相约在碎叶城相见私奔的阿史那明月。 剧情紧跟着上一场戏——李琉歌在沙漠中醒来，向苏禄求救却被丢下。她来到驿站休息，不慎卷入了前来碎叶城探查的苏禄和□□可汗默啜私生子阿史那脱骨儿的交锋。 男三，阿史那琉歌的兄长、阿史那献的义子风息也在这里。 开拍前，虞露露拿着剧本站在一旁默背台词。 风息之所以出现在驿站，是因为阿史那脱骨儿昨夜见了阿史那献。 脱骨儿是私生子，憎恨父亲默啜污辱、抛弃了他的母亲，他想和阿史那献合作，进而借大唐之手杀了默啜，夺取□□可汗之位。 但阿史那献并不相信脱骨儿，便命风息跟着他。 脱骨儿在驿站歇息。此时苏禄为了攻下碎叶城，也带着琳琅和两个突骑施将领来到碎叶城。 苏禄误将脱骨儿当成了默啜的大王子，临时改变主意，与琳琅商议将脱骨儿带走。 混乱中琳琅反而抓走了李琉歌……然后就是下一场戏了。 这里头好像没有虞露露演的阿史那明月的事。 但这场戏是阿史那明月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她和恋人相约在驿站相见，等来的却是父亲的守卫。而且她逃跑时撞见苏禄，苏禄为了保全自己便将阿史那明月推了出去，间接导致她被抓。 这时阿史那明月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苏禄。 更悲惨的是被守卫抓住之后，阿史那明月仍在反抗。守卫告诉她，她的情郎不会来了。 他已经与县主定下婚盟，并且明月的父亲阿史那怀道给了他大笔金银，这个人天还没亮就已经走了。 “虞老师，到你的戏了。”严肖叫她过去。 虞露露脱掉羽绒服，搓了搓有点凉的手。严肖递了杯咖啡过来，虞露露摇摇头拒绝了。 梁琦神色没刚才轻松，貌似对刚才的戏很不满意。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演员做的不好。 虞露露走到二楼。摄像组已经架好轨道，她要演的是躲在房间里，遇到苏禄时被他推出房间，又被守卫擒获的戏。 池诚对虞露露点头示意，走进房间躲在屏风后面。 虞露露站在房门前，耳边响起打板声，“四十七场一镜一次，开始。” ——明月惊恐地推开门，转身将门合上，后背紧紧贴着门板。 但很快她听到了脚步声，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左顾右盼，看见了角落里的屏风，便一个箭步冲过去。 还没等她躲到屏风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下一刻捂住了惊呼尚未出口的娇唇。 明月转动眼睛，她尝到了陌生人掌心湿濡苦涩的汗。 “你是谁？”是个男人。 明月没办法说话，男人却以为她故意缄默，便凑到她颈边嗅了嗅，“是个女人。” 这时门外传来了守卫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 “快点找到她然后走。” “下面的事不管么？” “我们只需要找到她，别多管闲事。” “有人在找你。”苏禄低笑一声，“这里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他松开了手，明月下意识大口呼吸，但飘进鼻腔的气味带着浓浓血腥。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男人是刚刚楼下打斗中的一人，而且他流血了。 明月咬了咬下唇，哀求道：“请你帮帮我——” 忽然苏禄提起了明月的衣领，大步走到门边，把她丢了出去。 “卡。” 镜头停在虞露露那写满不可置信的脸上。 梁琦摘下监听耳机，颜色稍霁，“不错，但你们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虞露露虚心求教。 “你们所有人都不像古代人，行为举止太‘现代’了。虽然你的眼神、情绪和表情很到位，给人感觉演技很好，很有感染力。但只要连起来看，违和感就越来越强。” -- 第120页 梁琦看向池诚，“你也是，虽然你的体态很好，挺拔，但就是离真正的古代突厥可汗太远了。池诚，你身上缺那股血腥味儿。” 池诚攥拳放在唇边，“第一次演古装剧。” 梁琦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告诉他们怎么办。 第二天虞露露收到了一份课程表。 剧组本就预备了武术和马术老师，新加的是教唐代历史的老师和古代礼仪老师。 女三没打戏，虞露露不用参加武术课。所以只需要去上马术、历史和礼仪课。 去掉拍戏时间，虞露露的一整天被课程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每个人的课程表不太一样。梁琦让池诚去后厨跟大师傅学杀鱼宰鹅，说是让他学着对小动物狠一点，拍戏的时候对演员“狠一点”。 安秋颖嘲笑池诚，结果她自己的课程表上全是武术课。因为琳琅八成戏份都是打戏。 虽然她有舞蹈基础，但看到那课程表时凝固住了。 饰演风息的姚兵当过兵，会骑马，身手也没问题；阿史那脱骨儿的扮演者萧东来演技中规中矩，且脱骨儿本身就是野大的草原之狼，不要求礼仪。 于是梁琦让他和池诚一起去杀鱼。 两个杀鱼的当场结为异姓兄弟，一起抱怨梁导无情。 有一个人的课程表和虞露露大差不差，那就是欧芝芝。 琉歌和明月的父母都是西突厥十姓可汗之一，她们俩都是公主。既然是公主，从小受的是宫廷教育，和琳琅那种从小混迹在军营的女孩肯定不一样。 可以说梁琦找来的历史老师和礼仪老师就是专门为她们俩准备的。 不过梁琦说了，这是她希望演员能做到的，没时间，去不了也没关系。千万别对媒体说导演折磨大家什么的。 可以说求生欲很强了。 梁琦把文戏调到前期拍摄，这样演员就有更多时间上课。 虞露露的戏份较少，大头在后面，梁琦便让她第一个月可以不用候场，直接去上课。 ** 草场。 虞露露穿好护具，听一旁老师说：“梁导和我说了，到时候要在沙漠里骑马，所以我们先熟悉在草上跑，然后再到沙漠里训练。” 欧芝芝皱眉，“不能直接到沙漠里吗？” “地质不一样，马需要适应，人也需要。”老师说，“万一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欧芝芝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虞露露还没骑过马，小心翼翼地在老师帮助下坐到马背上。 欧芝芝夹了下马腹，驾轻就熟地让马踱到虞露露身边，“你连骑马都不会啊。” 老师：“欧小姐从前学过？” “当然了，谁不会骑马。”欧芝芝扯了扯缰绳，“所以我说直接到沙漠里简单多了。” “也要照顾下虞小姐嘛。” “照顾她？她净会拖后——”话还没说完，欧芝芝□□的马忽然暴躁起来，高高昂起。 驯马师连忙冲上来拉住辔头，安抚马匹，“欧小姐，都说了骑马不能喷香水。马对气味很敏感，你身上的香水味刺激到它了。” 虞露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嗯，那怎么办？要不欧小姐回去洗个澡？” 欧芝芝脸色难看，“我没喷香水，一定是助理身上的味道蹭到我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去换一身衣服。” 说着还蔑了虞露露一眼，翻身下马走进室内。 既然欧芝芝有基础，老师便趁这个时候先教虞露露一些基础技巧，好让两个人进度同步。 …… 在老师的教导下，虞露露已经能平稳地坐在马背上，手握缰绳驱使马儿绕圈走路。 欧芝芝一直没过来，老师让助理去问问。 第66章 过一会儿助理回来了，“欧小姐的助理说她路上遇到制片人，一起去沙漠骑骆驼了。” 老师愣了愣，“那她不来学了？” “她的助理问了欧小姐，欧小姐说这种基础课她就不用来了，让你多教教虞小姐。” 老师叹了口气，“好吧，你让欧小姐的助理告诉她，到时候在沙漠的课最好别缺。” “知道了。” …… 转眼就到了中午。虞露露上手很快，已经能在草场内奔跑。 她回酒店吃午饭时严肖过来问道，“虞老师，邹制片他们在远洋饭店吃饭，你要过去吗？” 虞露露看了眼手边的课程表，“我待会儿就要去上礼仪课，你帮我推了吧。” “虞老师，来的不仅有邹制片，还有这部剧出品方三山传媒的老板，你确定不去吗？” 虞露露打开盒饭，“其他人也去了吗？” “欧芝芝已经在那里了。安秋颖和池诚有事没去，姚兵和萧东来去了。” 看来早上欧芝芝就是跟这些人去骑骆驼。 虞露露觉得上课更重要，“我还是不去了。” 吃过饭后，虞露露到酒店顶层的房间见礼仪老师。老师请她先坐下，倒了一杯热茶，两个人一起等欧芝芝来。 过了一个小时，欧芝芝还是没出现。她的助理亲自过来道歉。 “欧老师本来是要来，但是邹制片非拉她一起去唱KTV。抱歉，只能改别的时间了。” 大概因为这种事情见多了，老师什么也没说，关上门开始为虞露露授课。 -- 第121页 老师先播放唐代宫廷纪录片，然后亲自示范“万福礼”。 “身体要站着，在一条中线上，千万不能歪。”老师帮虞露露调整体态，“两手扣在一起，不对，不是左手在上面，是右手在上面。然后放在胸前或者左腰的侧面。现在弯腰，大概20度就行了，不要变成鞠躬。这个手轻轻动一下，膝盖微屈。好，然后道一声‘万福’。” 虞露露练习了几遍，慢慢上手了。 “你饰演的交河公主是正三品，对品阶在你以上的人，比如皇帝、皇后、太妃之类的人就需要行万福礼。而和你平位的或者低位的，只需要颌首。” 老师说着轻轻点了下头。 虞露露学她的动作点头。 “幅度太大了，你看现在一些古装剧的女主角，明明是公主，但整个人活蹦乱跳的，说话，点头的时候身体晃动就显得很不端庄。所以你点头，包括行礼的时候，你的身体应该是静态的……” 说着老师拿过来一个繁复的流苏发冠，戴在虞露露头上，并且将全身镜推到她面前。 “你行一次万福礼。” 虞露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明白梁琦为什么说她“不像公主”。 虞露露行礼时尽管身体没有动，但她的头忍不住动了，脑袋上的流苏便一阵阵的晃动起来，甚至纠缠在一起。 明月逃跑时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朴素，发间却插有她最喜欢的流苏簪。而虞露露回想起试戏时自己的表现，那流苏晃啊晃的，还打到了池诚的脸。 观众在看的时候，如果不知道虞露露演的是谁，会把她和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联系在一起吗？显然不会。 虞露露对着镜子练习，慢慢地行礼时身体不动，仅有流苏微颤。只是这样，整个人的气质就和现代人拉开了，多了几分古韵。 …… “今天先到这里。”老师关掉视频，“虞小姐做得很好，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腰酸背痛？” 虞露露揉了揉肩胛，“是啊，要一直控制着身体。我觉得当公主也挺不容易的，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 说到这，虞露露灵光一闪，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阿史那明月被这些礼仪拘束了十几年，这已经变成她的本能了，就算她想要迈开步子，也会下意识调整仪态？” 老师笑道：“这些我不就不懂了，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 告别老师，虞露露回到住处。严肖又过来问她要不要去襄竹饭店。 看来欧芝芝他们下午去唱KTV，晚上又一起吃饭，不知道夜里还会有什么别的活动。 虞露露拒绝了，她需要休息。 晚上她去上历史课，了解故事背景。回去后写了一段人物小传，便闷头睡了。 隔天梁琦叫她到片场拍戏，用一段阿史那明月在宫中撞见圣人的戏测试虞露露昨天的成果。 梁琦很满意，“看来你确实学到了东西。” 这时欧芝芝来了，依旧是一出场就攫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梁琦也要求她试戏。 开拍后带着监听耳机，站在监视器后的梁琦脸色越来越难看，没等这场戏演完就喊了卡，“欧小姐，你今天和前天的状态一模一样，是老师的课讲得不好吗？” 欧芝芝撩起裙摆往太师椅上一坐，妩媚风流，“梁导明明知道昨天王总来了，邹制片非要拉着我一起吃饭，唱K，看烟花表演，我实在没时间上课。要不然让老师跟着我们一起去，在王总旁边教？” 梁琦诧异：“王总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导也来了，他和王总在谈一桩合作，也在这边拍。你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人叫去吧。那种场合，确实不适合你。” 梁琦脸色难看，放下耳机，“你们在这里等。” 说完走出片场，估计是去找邹制片。 虞露露也找了只椅子休息，忽然听见斜对角的欧芝芝说：“昨天你没来。” “我要上课。”虞露露说。 “王总和邹制片很不高兴，要不是因为你是翁行舟推荐来的，现在你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欧芝芝右手搭着脸，“我有的是办法，你知道吗？” “我也有办法。”虞露露看向她。 “要不是我帮忙，你怎么能扳倒他。”指的是徐云峰。欧芝芝直起身，把玩着裙子上的流苏，“我会让你在这部剧还没拍完之前就滚蛋的。” 这时安秋颖穿着戏服走进片场，随意往虞露露旁边一坐，“你们在聊天啊，聊什么？” “我昨天有事没去上课，想请虞老师教教我。”欧芝芝瞬间变脸。 “幸好你没去，我要累死了。”安秋颖不知道欧芝芝不用上武术课，“吊了一整天的威亚，我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来片场拍文戏都变成我放松的方式了。” 虞露露：“颖姐，欧老师不用拍打戏。” 安秋颖挑了挑眉，“不对啊，我看剧本里女主有打戏的，就是不那么专业。难不成你用替身？” “用替身怎么了，用替身不是很正常吗？”欧芝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镜头面前我只需要美美美就好了。” 安秋颖扯了扯嘴角，“是么。” 不多时梁琦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人，看样子就是欧芝芝提到的“江导”。 -- 第122页 梁琦一脸菜色，不愿意说话。江德元走上前说：“通知大家一件事，咱们剧组改成联合执导，我是A组导演，梁琦是B组。待会儿剧本分工就会出来，现在我有事，她先拍着。” 说完扫了梁琦一眼，拿出根烟叼在嘴角就走了。 虞露露微微皱着眉，觉得江德元很不尊重梁琦。 安秋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见虞露露不明白便解释道，“投资方的话语权最大，看样子大老板对梁琦不满意啊。” 虞露露：“那A组B组有什么区别？” 安秋颖：“有可能是戏份，也有可能是演员。比如第几场到第几场给A组拍，剩下的B组拍。也有可能是A组负责甲乙两个演员的戏，B组负责剩下的。” 虞露露：“我去问。” 走到梁琦面前，“梁导，你负责的B组拍什么啊？” “没有主角的戏。”梁琦说。 虞露露恍然大悟，看向欧芝芝。后者露出一个旗开得胜的笑容。 大老板专门让一个导演负责拍欧芝芝的戏份，也许还会按照欧芝芝的需求改剧本。这不就是带资进组嘛？ 而他们这些没有欧芝芝镜头的戏，“无关人等”、“鸡零狗碎”就让梁琦负责。 虞露露不知道怎么安慰梁琦，只好说：“梁导，我会好好努力的。” 她会交出身为演员的满意答卷。 梁琦怔了怔，看着虞露露，忽然笑了，“我知道为什么老郑向我推荐你了。” 这时安秋颖高声喊道：“要开拍了吗，我看欧小姐很忙啊，别浪费她的时间。” 梁琦让虞露露到一边候场，“现场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开始。” 说完几个助理冲上去为欧芝芝补妆、整理造型。 虞露露找了只小板凳，坐在一旁观摩。梁琦见状就叫她到自己后面坐着。 虞露露抱着板凳过去了，坐在这儿还能看监视器。 “第六十场第一镜，开始！” ——琉歌坐在椅子上，黯然伤神。薄薄的光笼罩着她的每一缕发丝，美得不似凡人。 琳琅手握长剑，走入屋内，“阿史那琉歌。” 琉歌一惊，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转脸看向琳琅，“是你，你是来杀我的？” “我不会杀你。”琳琅丢掉了剑，走到她对面坐下，“你是阿史那献的女儿，对我们有用。但我确实想杀你，你让苏禄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琉歌轻笑，眨着琉璃般的眼睛，仰头看着房梁，“不杀我，把我关在这里，让我生不如死，那还不如杀了我。” “别装了，苏禄不在这里。我们开诚布公，解药在哪里？”琳琅的眼神瞬间锐利，刺得琉歌脸上流露出恐惧。 “什么解药？” “我已经知道你恨苏禄了，你的委曲求全，你的万种风情不过是骗他的。这三个月你一直在往温泉里下‘醉生梦死’，你与他同浴，你一定有解药。” 琉歌：“醉生梦死……想不到有人给我配的药起了名。是谁？” 琳琅瞳孔一缩：“你承认了。”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承认又何妨。”琉歌站起来，“乌头、曼陀罗、天南星、万年青、蓖麻子……我可以把药方给你，让你去一边找办法一边看着他慢慢死掉。” 琳琅握剑的手在颤抖，额角渗出薄薄的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他爱你！” “因为我要为阿爹报仇。” “卡！” 梁琦摘下监听耳机，叹了口气。 第67章 绝望。梁琦很绝望。 明明安秋颖的演技很好，为什么出来的效果会这样？她看着片场中的两人，眼里只有那仿佛是发光体的欧芝芝。 不仅梁琦，剧组所有人都被欧芝芝吸引了。连摄影师也不由自主地将镜头对准欧芝芝，那副表情，仿佛是被美之女神维纳斯攫住了呼吸。 而安秋颖的演技被埋在了这光环之下，变得平平无奇。 这拍摄效果能要吗？肯定不能。 一般而言梁琦会在结束后毫不犹豫地要求再来一条，但现在不行。因为江德元说他要的效果就是镜头围着欧芝芝转。 一旁盯着监视器的虞露露若有所思。 欧芝芝从琉歌的状态里解放出来，眨眨眼，“秋颖姐，你气场好强啊。” 安秋颖扯扯嘴角，起身走到一旁喝水。 欧芝芝耸了耸肩。她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自己，因为她们只有嫉妒的份。而她不会浪费时间和不如自己的人生气。 虞露露走到安秋颖身边，“颖姐。你的演技好棒啊，尤其是身体语言。” 安秋颖诧异：“你看出来了？” “嗯。”虞露露点点头，“琳琅久经沙场，为了苏禄，心甘情愿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与其说她是一个战士，不如说她是一个刺客。而刺客习惯隐蔽和孤独，琉歌靠近时，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虽然把剑丢开了，但手却下意识地去摸腰间，寻找武器。” “很仔细。”安秋颖笑了笑，“大家都在看欧芝芝。” 确实。监视器镜头里从同时有两人，到后面几乎要怼到欧芝芝脸上去。 虞露露不受欧芝芝美貌光环的影响，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感觉是否是对的。 下一场戏依然是安秋颖和欧芝芝的对手戏。 -- 第123页 虞露露这次搬着小板凳坐到角落里，悄悄地打开手机录像功能，藏在宽大袖袍中，对准片场。 录了大概两分钟，虞露露便关掉。 这场戏拍完后欧芝芝便要休息，过一会儿江德元来了，接手拍摄。 梁琦就带着一部分人到别的场地拍配角的戏。 ** 拍完夜戏，虞露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 累但充实。她脑袋一沾到枕头便睡着了，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强撑着爬起来。 虞露露本想把视频发给赵强，见林晨的消息跳出来，诧异地回复：你怎么还没睡？ 林晨可怜兮兮的：明天就要录节目了，我还没做完demo。 差点忘了，林晨去参加一个音乐综艺。八个音乐人住在一起，按照每期不同的主题创作音乐。五天做一首歌，林晨忙得脚不沾地。 林晨：你戏拍得怎么样，没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虞露露：和你一样也很忙。既然你现在有空，帮我个忙？ 林晨：霸气回应.jpg 虞露露把视频发过去了，过一会儿林晨发了个一头雾水的表情包。 林晨：给我发这个干嘛？穿蓝色古装的那个是欧芝芝吧，你和她一起拍戏？ 虞露露：嗯，她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林晨：窝草！ 虞露露并不是想跟林晨抱怨，她问林晨：你看视频的时候，觉得谁更吸引你？ “对方正在输入中”弹出很久。 林晨：旁边这个穿黑色古装的。 他指的是安秋颖。 虞露露挑了挑眉，按住语音，“为什么？” 林晨发来长语音，“看视频的时候，我第一眼看的是欧芝芝的脸和衣服，但接下去穿黑衣服的人演得更好，我的注意力就都在她的表演上。” 虞露露：“明显欧芝芝更漂亮。” “对啊，她是很漂亮，但漂亮不等于人人都会看她。”林晨语气不屑。 “另一个人是安秋颖，她演女二。”虞露露说，“她的演技比欧芝芝的美丽更吸引你吗？” 虞露露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林晨不明白她的用意，“你又和欧芝芝撕啦？” 虞露露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接着林晨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看样子是被徐佳雪强制要求休息了。 虞露露迫不及待地跟小爱分享好消息，“小爱，我知道欧芝芝的弱点是什么了。” 小爱看着虞露露录视频，发给林晨看，现在就说她弄明白了，一阵困惑，“是什么啊。” “就算她有美貌光环，能让见到她的人都为之折服，但是她没有办法蛊惑隔着屏幕的观众。有一种魅力叫‘演技’，安秋颖虽然没有勾魂夺魄的美丽，但是她的演技比欧芝芝的外表更吸引人。” 这就是虞露露看监视器时的感觉，她觉得屏幕里的欧芝芝并没有安秋颖夺目。 接下来几天虞露露有拍摄就候场，没拍摄就上课。 欧芝芝没去过一次礼仪或历史课，两个老师见只有虞露露一个学生，便调整上课时间，以虞露露的空闲时间为准。于是虞露露更能平衡拍戏和上课的时间，演技进步飞快。 礼仪和历史两堂课的老师佛系，不代表马术老师也是。 欧芝芝连续缺席五节课后，马术老师忍无可忍地跟梁琦反应。 梁琦已经管不着欧芝芝了，但马术老师很严肃地表示，如果不能掌握沙漠骑马的技巧，拍摄这段骑马戏时演员可能会受伤，他这是为了欧小姐的人身安全着想。 梁琦只好让助理去问问欧芝芝。 或许是被马术老师的话打动了，或许是总算能从各个饭局里挤出时间，欧芝芝答应参加今天的沙漠马术课。 ** 太阳刚刚升起，洒在经过彻夜冷冻的沙地上。 虞露露从车上下来，走向早就等候在这的马术老师。 老师牵着她训练时骑的白马“白银”，将缰绳交给她。 虞露露接过缰绳，捧着白银的脸轻声低语。这是老师教的，和她的马儿培养感情。就算真的遇到危险情况，它也不会轻易丢下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开过沙地，在两人面前甩尾停下。 欧芝芝穿着一件红色小吊带，外披镭射色防晒衣，下穿超短热裤，“我的马呢？” “欧小姐，你一节课都没来——” “快点吧老师，我下午还要拍戏。我来天门可不是为了骑马，工作才是第一位。我要骑得那么好干嘛？又不是参加马术比赛。”欧芝芝摘下磨镜，环顾左右，“我、的、马、呢？” 老师眉头紧锁，“你前几节课都没有来，所以没有和任何一匹马培养感情。我只能用最温驯的一匹马，但如果遇到危险情况——” “你废话太多了。”欧芝芝看到了一匹黑色马，被驯马师牵着，便向他们走去，“就是那匹吧，快点开始，弄完了我要回去。” 老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虞露露已经和白银“沟通”过了，据说马通人性，也许它真的听懂了她说的话。翻身上马，虞露露手握缰绳，“我们从哪里开始？” 老师指着前方的沙坡，“翻过沙坡，有一片平地。我问过梁导了，沙漠戏就在那里拍。你们只要熟悉那里的地形就行，待会儿我和刘哥会骑着马跟在你们俩旁边。” -- 第124页 虞露露点点头。 欧芝芝骑着黑马踱步过来，老师多问了一句，“欧小姐这次没有喷香水吧。” “没有。”欧芝芝很不耐烦，“我只喷了防晒喷雾，你们不会连防晒都不让吧。” 接二连三，老师火气也上来了，巴不得赶紧结束，“骑马上坡。” “哪——”欧芝芝还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看不到啊，只有那边能走，不然你骑着马回去？你要回去就先下来，这马不是你的。”老师气冲冲地说，转身走向驯马师。 欧芝芝的气焰反而被压下去了，没有继续发脾气。 虞露露握着缰绳往沙坡方向走，“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欧芝芝夹紧马腹，想追上去嘲讽虞露露，没想到用力过猛，黑马撒腿往前跑。 小爱：“之前真是被她骗了，欧芝芝性格比徐云峰恶劣多了。” “嗯，她的演技要是能用在演戏上那就好了。”虞露露调整速度跟上一骑绝尘的欧芝芝。 “虽说我们系统是不能撒谎的，但既然欧芝芝不可信，她之前说的话会不会有假的啊。” 小爱的话提醒了虞露露。欧芝芝友善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她的话当然不能相信。 但她到底在什么事上撒了谎，虞露露不得而知。 翻过沙坡，虞露露拉住缰绳，只见沙漠无垠，绿草星星点点，沙棘顽强生长。 欧芝芝直到黑马下了坡才勉强拉住。 虞露露策马跟上。 欧芝芝不得不停下安抚黑马，这时听到了马蹄踏沙的哒哒声。回头一看是虞露露驾轻就熟地骑着白马奔她而来。 上次见面她还是个连上马都差点摔下来的新手，忽然间这么老练？ 这就是女主光环。欧芝芝心想。真不公平。 虞露露拽住马缰，“你不是会骑吗？” 欧芝芝冷下脸，“你厉害。” 虞露露皱眉。欧芝芝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嘲讽她？不，她这句只是正常不过的询问。 这时老师和驯马师都过来了，老师指着前方沙漠，“从这里出发，一直到前面看得到旗子的地方。” 欧芝芝：“只要能来回，就可以回去了？” 老师不大乐意地点了点头。 欧芝芝立刻夹紧马腹。黑马嘶鸣一声，在她的驱使下向前奔去。 虞露露没有急着出发。 为什么梁导要她学马术，仅仅是为了拍骑马的戏份吗？虞露露一开始是这么想。 但后来深入了解了历史背景和礼仪文化之后，虞露露觉得骑马对于阿史那明月而言，应该是一件极其快乐的事。 就像从束缚中释放了，她最渴望的是逃离桎梏，而骑着马在沙漠里肆意狂奔不正是自由的一种方式吗？ 之前一直在封闭的人工草场活动，虞露露对“自由”这两个字并没有多么深刻的体会。 这些天的文戏让她对剧本了解更深刻，阿史那明月从剧本上的一个人物，变成会在梦里跳出来问她“你真的了解我吗”的幽灵。 把一个纸上的人物演活。 虞露露深呼吸，双腿轻轻一夹，白银冲向前方。 风在耳边呼呼响，仿佛有人在说“去吧，离开这里”。 她的速度变快了，虽然马蹄与她仍在大地上，心却插上翅膀飞了出去。 忽然虞露露听到了一声惊呼，收回思绪，看向前方。只见欧芝芝的黑马偏离了预定方向，朝左边跑去。 欧芝芝自诩的“高超骑术”没发挥出来，在黑马狂奔时身体后仰，整个人掉下来摔进沙子里。 第68章 老师见黑马跑了，心急如焚，对虞露露喊了声：“虞小姐，麻烦你去看一下欧小姐！” 说完和驯马师去追黑马了。 虞露露停在欧芝芝身旁，看着摔了个狗吃屎的欧芝芝。 欧芝芝整张脸都埋进沙子里，抬起头呸呸呸吐出几口沙。 “如果你之前来上课，今天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听到虞露露的声音，欧芝芝扭头看向她，“徐云峰说你很喜欢说教，这臭毛病改不掉哈？” 虞露露忽然弯下腰伸出手，“上来。” 欧芝芝有些诧异，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恶意的光，伸手想把虞露露也拉下来。 指尖与指尖擦过。 虞露露收回手，“还真以为我要帮你啊，自己站起来。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了，不可能再相信你。” “各取所需，我可没骗你。”欧芝芝的衣服都脏了，刚做好的发型也乱了，“你应该怪你自己，怪你自己蠢。” 虞露露撇唇，“我已经知道你害怕什么了。” “故作高深，想诈我。”欧芝芝不以为然，“那我也告诉你，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很快你就会看到了。” 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虞露露想到这段时间欧芝芝一直跟在导演和制片人周围打转，她是不是想让他们把自己赶出剧组？ 不对。变美系统的手段是营销，难道欧芝芝又伪造了什么视频，买一堆营销号和水军黑她？ 这时虞露露想到欧芝芝并不是凭空创造出一个视频，而是在真实发生过的事上指鹿为马。 如果她能从无到有，又何必费那么大功夫录视频？想怎么污蔑虞露露就怎么污蔑。 -- 第125页 答案只有一个，她不能凭空捏造。 “那个视频是你用商店道具做的吧。” 欧芝芝愣怔，似乎被说重心事，眼神闪过一丝慌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现在可没有第二个韩海诚来让你利用了，也没有第二个徐云峰能帮你。”虞露露摩挲着缰绳，联想到欧芝芝一直和什么在人一起，“我猜一开始你想给我下套，但没想到我压根不去饭局，天天不是上课就是拍戏，你找不到机会。” 欧芝芝眼皮瞬了瞬，盯着虞露露的眼睛慢慢锐利。 “你现在手里握着的牌，我猜只剩‘营销’这个方法了吧。又或者那个篡改视频的道具要用很多积分，你买不起第二个了。” 欧芝芝笑了笑，“你知道舆论有多强吗？只是一些流言蜚语，就能把一个人的脊背压垮，逼他们结束自己的生命。上一次是你运气好，但你能一次又一次地从网民的唾沫下逃生吗？不一定吧。” “谁说舆论一定会向着你？” “因为我的美丽，这个时代看脸，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就算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大家也会原谅我。” 欧芝芝手指抚上脸颊，纳喀索斯附身。 虞露露的眼睛就是她照映倒影的河流。 仿佛拨云散雾，虞露露终于明白：“压在我身上的负面舆论越多，你得到的‘美貌光环’越大。欧芝芝，你接下来要用什么谣言攻击我？”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老师和驯马师赶着黑马回来了。 老师很不解，为什么黑马会突然发作，把欧芝芝甩下去。 说着他下马走到欧芝芝面前，“欧小姐，你的防晒喷雾是香的吗？” “那是厂家的问题，我哪知道是香的。”似乎是为了让虞露露看清美貌光环的作用，下一刻老师和驯马师的眼神都变了。 老师不再为难欧芝芝。 那是一双被“美”攫住的眼睛。没有谁会去为难一个绝世美人。 “我可以回去了吗？”欧芝芝依旧趾高气昂。 老师点点头。 欧芝芝得意地看了虞露露一眼，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沙坡上，老师和驯马师才从恍惚里抽身。 “她就这么走？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冲她生气，好像这么做是犯罪。” 驯马师赞同道：“我觉得今天欧小姐格外漂亮，让人这辈子都忘不掉。” 虞露露留下来练习，直到原先约定的下课时间。 ** “露露，要不然我们先下手为强吧。” 回到酒店，虞露露忽然听小爱这么说。 “既然她要营销，找那么人污蔑你，那你先污蔑她就行了。” 虞露露一怔。心底冒出一个疑问，“小爱，你们系统是不是没有善恶观？” 小爱：“善、恶、观？当然没有了，我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宿主服务的，一切都要为宿主着想。” 也是。就算是高等文明的产物，本质上还是智能人工。要求电子羊有良知，就和要求机器人背叛阿西莫夫三定律一样荒谬。 “那你们的底线是什么？”虞露露换了个话题，“你们的创造者肯定会给设计一些不可打破的规则吧。” 小爱：“有，不能放弃宿主，不然会被惩罚。” “放弃宿主？” “空间系统要给宿主提供储物功能，任务系统要给宿主布置任务。如果我不想让你使用空间，或者任务系统拒绝给宿主新的任务。我们就会受到电击、封闭甚至是毁灭的惩罚。” “意思就是系统绝对不可能背叛宿主。” “嗯嗯，是这样。” “我说的善恶观，就和你们的底线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欧芝芝可以用谎言摧毁一个人，徐云峰不在乎自己对别人的影响。这些我都在乎，我不想用谎言获得胜利，也不想让喜欢我的人失望。” 小爱：“我明白了。” “小爱，在我眼里你绝对不是一个死板的系统，还记得一开始你动不动就哭吗？现在的你坚强很多了，还会说出很多我没发现的事。你是我的好伙伴，我不需要什么任务系统，只要有你陪着我就行了。” 小爱：“……” 它忽然沉寂下去，没有说话了。 ** 拍摄一天天的过去。 虞露露依旧每天不是拍戏就是上课，我行我素。 开始邹制片还会让人来叫她，后来干脆无视她了。 欧芝芝成天和江德元、制片人、投资方出入饭店。虞露露人在B组，却听说A组每天早上开工，下午和晚上休息。 为什么？因为主演只拍上午。而且绝对不能拍夜戏，人家原话是“睡得晚对皮肤不好”。 更要命的是邹制片要求编剧给欧芝芝加戏。这部戏原本打算拍二十四集，相比现在动辄四五十集的电视剧，它短小精悍，节奏紧凑。 加戏只有两种做法，要么注水要么砍掉。编剧不得不增加了二十集，专门用来给欧芝芝加戏。 这天虞露露要拍一场很重要的戏。 这场戏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被编剧艺术加工。 726年，也就是唐玄宗册拜苏禄为忠顺可汗的七年后。 交河公主派牙官赶一千多匹马到安西贩卖，那时的安西都护是杜暹。 -- 第126页 公主的使者向杜暹宣读公主教令，杜暹大怒，说：“阿史那的女儿怎敢向我宣读教令”。随后他鞭笞使者，把他扣留在安西。同时也留下了货物。 苏禄因此事大怒，举兵侵入安西。 电视剧里苏禄之所以进攻安西，并不是因为明月受辱，而是那一千多匹马里有他打算送给琉歌的“踏雪”。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琉歌。但后续琉歌却发现苏禄早有掠夺安西之意，只不过明月给了他一个借口，而他面对明月时，琉歌又是他的借口。 这个男人用女人掩饰自己的野心，仿佛天下战火为女人而燃。于是人人皆说红颜祸水。 这里是男女主情感的转折点，也是明月黑化的重要关键点。 不但因为明月知道了他是为阿史那琉歌，更是今天，明月发现当初将自己推出房门是苏禄，发现每天一碗送到她房内的“羹汤”是绝子药，发现她原来是苏禄为了政治利益可以随随便便转手给另一个十姓可汗的工具。 开拍前虞露露站在一旁梳理情绪。 池诚想跟她对台词，慢悠悠地飘过去，忽然虞露露睁开眼。池诚被那双冰冷的眸子吓了一跳，连忙举手投降，“我不是苏禄！” 一旁的安秋颖听见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虞露露一秒出戏，“池哥，什么事啊。” “对台词。”池诚弱弱地说。 “哎，我每次去A组，心心念念的都是来B组。”安秋颖伸了个懒腰，“现在想想分组拍还挺好的，至少不用被欧芝芝那个大美人比下去。我看着她居然有种自形惭秽的感觉？” “别说你一女的，我觉得她女扮男装都比我好看。”池诚摊手，“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娱乐圈的颜值盆地。” 安秋颖同情地说，“那我比你好一点，我是颜值平原。” 说着看向虞露露，“露露嘛，颜值丘陵吧。” 虞露露眨了眨眼，很无辜。 虞露露和池诚对完下台词，梁琦通知他们开拍了。 “第五十三场第一镜，开始！” ——苏禄背着手走入屋内，看向心不在焉品着茶的明月。 侍女最先发现苏禄的到来，正要提醒明月，明月忽然放下茶盏，凌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退下。” 侍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弯着腰忙退出去了。 苏禄没有落座，微微抬起的侧脸勾勒出刀削般的下颌骨，“这般要紧的事为何不说？这是我的府邸，你以为瞒得过我？” “不过是一千匹马，丢了就丢了，你苏禄可汗会在乎？”明月挺直了腰板，回望向他，气势不输分毫。 “那我问你，后院的踏雪为何不见？” 第69章 “我怎么知道。苏禄，我是你的妻，不是你的奴。寻一匹贱马，自当命贱奴去找，同我说甚？” “阿史那明月！”苏禄呵斥道，“你任性妄为，何曾担得起宝册上‘柔懿成性，幽闲表仪’？你让牙官卖的一千匹马是养在马场里的，踏雪好端端地置于后院马厩中，如何混入马场？分明是你故意！” “我故意？”明月垂眸，反复呢喃着三个字，倏地起身朝他走去，“我故意？我就是故意的！太宗偶得《八骏图》，爱不释手。传至圣人，悬于乾德宫中。我曾有幸见过一次，圣人言八骏虽好，不如踏雪。默啜养在帐内，谁敢碰就砍掉一双手的踏雪，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你又是为谁而偷？” 苏禄目光闪烁，竟无言以对，“所以你故意将它混入凡马之中，你知道杜暹早就对你父亲不满，所以你故意让使者宣读教令，为的就是让这一千匹马去送死？” “你看到外面的雪了吗？杜暹把马关起来，可他毕竟是中原人，他不懂怎么养马。很快那些马就会冻死，你的踏雪也会真正埋在雪里。” 明月喃喃自语，眼底的疯狂如燎原火般烧起来，“阿史那琉歌最想要的，世上最美的生灵，就这么死了。死在雪里。我要是能看到这般美景，该多好啊。” 苏禄左眼下方的肌肉抽搐，变化出一个复杂的笑，“世人会知道我攻打安西是为了我妻子的颜面，我是个好丈夫。” 明月倏地睁大眼，看向他，仿佛在看一个畸形的存在。这一刻他比漫山遍野被冻死的马更可怖。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扭曲的人？ 把她也变得扭曲了。 终于是她先崩溃了。 “苏禄，你向杜暹发难是为了阿史那琉歌，不是为了我！我只是你尊严的牺牲品，收起你虚伪的模样吧！” “卡！” 池诚浑身紧绷的肌肉在听到这个字的瞬间放松下来。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吓死我了。” 虞露露从明月的角色里抽离出来，一脸困惑，“什么吓死了？” “你刚才好像要把我咔咔撕成两半。”池诚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我不是自己入戏的，是被你生拉硬拽进去的。太可怕了，想起了被翁行舟支配的那些日子。” 虞露露：“池哥也和翁行舟合作过？” 安秋颖边鼓掌边走过来，“我演女二，他演男三。你是不知道天底下原来真的有人天赋高到你连妒忌都没法妒忌的地步。那部戏拍完之后，媒体都说我进步很大，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场戏，在导演喊了‘action’之后，翁行舟永远比我更快入戏，是他带着我在演。” -- 第127页 池诚点头：“我当时也是这种感觉。虞露露身上就有和他一样的潜力，加油啊，目前国内的大花一个个都半隐退了，内娱有将近十年没有女明星走上国际，说不定你会是影坛的希望。” 虞露露连忙摆手，“可别把我捧得这么高。” “诶池诚，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的，等以后露露演技更好了，和翁行舟一起合作拍一部电影，会是什么样的？”安秋颖突发奇想。 池诚摸着下巴，“不是有一句话，‘散是满天星，聚是遍地稀’嘛，要看他们俩谁在戏里主导。” 安秋颖笑眯眯地挖坑，“那你觉得他们俩谁会是主导呢？” 池诚不假思索：“翁行舟啊。” “哦，你的意思是咱们露露不如他？”安秋颖揽过虞露露，两个人一起看着池诚。 虞露露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比起翁行舟，差得那不是一星半点。但她也知道安秋颖故意打趣池诚，便不点破。 池诚：“倒也不是，虞露露才刚开始……” 安秋颖：“你瞧不起她，露露咱以后不跟他玩儿了。” 池诚急了：“安秋颖你挑拨离间是不是？” 安秋颖摇头晃脑：“是啊，我不但要挑拨离间，我还要在演技上碾压你。我，露露，翁行舟，你，你排最后。” 池诚：“……” 三人正有说有笑。不知不觉片场变得安静，虞露露往摄影棚门口一看，看见了欧芝芝。 这里是B组片场，没有欧芝芝的戏，她来这干嘛？ 江德元跟着欧芝芝一起来的。 他把剧本交给梁琦，两个人站在那儿交谈。梁琦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不愉快。 虞露露这些天与梁琦相处下来也算熟稔。便走到两人身边，问了句：“梁导，接下来拍哪一场？我好和池哥对台词。” 江德元这才正眼看向虞露露，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角里嗤出一句“真丑”。 虞露露看向他：“江导，我刚才怎么没看到江导呢，可能是江导长得不起眼吧。就算这样，您也不用说自己丑，我长了眼睛，看得到。” 江德元愣了愣，看神情似乎是想不通虞露露胆子怎么这么大敢正面怼他。 “虞小姐，我可是导演。” 虞露露耸了耸肩，“我知道，欧小姐的御用导演。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虞露露一看到欧芝芝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没有好事发生。 而这江德元天天和她待在一起，肯定听了很多欧芝芝编排自己的话。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用不屑的目光打量她。 何必对他好态度？怼就完事了。 梁琦用力咳了咳，“待会儿拍第五十五场，你先去对台词吧。” “等等。”江德元的话让虞露露停下脚步转身，“新剧本上第五十五场的戏改了。” 梁琦翻弄剧本，“这里应该是明月和琳琅的戏，怎么改成明月和琉歌了？还有后面……怎么多了这么多场明月和琉歌的戏？不是说不拍女人撕壁的戏份吗？” “那些婆婆妈妈就是喜欢看女人撕壁，这叫收视密码。你要是有意见就去找邹制，或者直接和王总谈。”江德元二话不说把剧本从梁琦手中抽出，丢到虞露露身上，“快点背台词，NG一次我就骂死你。” 虞露露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剧本，反手丢了回去，砸到江德元脸上。 “条件反射，我这就去背。”她若无其事地捡起剧本往回走。 江德元没有发作的机会，便把火撒到梁琦身上，“这就是你负责的演员，要不是现在临时换演员的损失太多，早把她踢出去了。” 梁琦：“虞露露演技很好，她是一个好演员——” “演技好有什么用？长得漂亮才有人看。” 安秋颖接过新剧本，翻了翻，然后翻了个白眼，“加戏还不够，现在还要抢我们的戏份。这剧本里我的戏被删得差不多了，不过露露你的戏份变多了啊。” 她替虞露露高兴。 “如果是和你或者池哥对戏，我肯定开心。” 虞露露知道欧芝芝针对她来了。 她是想着用自己的美貌在镜头里“艳压”虞露露，抢走她所有戏份的风头吧。 安秋颖下一句话刚好呼应虞露露的心声，“那怕什么，用演技告诉她，什么是‘演员’。” 另一边，江德元不爽地跟欧芝芝抱怨刚刚虞露露的行为。 欧芝芝有些诧异，联想起她摔下马时虞露露那故意伸出援手又挑衅的行为。 她变了。难道是从徐云峰的事里吸取了教训？变了好啊，这样就更有挑战性了。 虞露露看了一遍新剧本。 原本故事里琉歌和明月没什么交集，就算琉歌后来被苏禄囚禁在府里，也不曾与明月打照面。 新添剧情把明月变成了一个怨妇，憎恨父权压迫的明月竟然爱上了苏禄，主动找琉歌。她怎么说也是阿史那怀道的女儿，见过圣人，受过宝册的正三品公主，却变成了一个让奴婢端红花灌女主的泼妇。 这特么人设崩得碎碎的！ 半小时后开拍，虞露露试着将原剧本的人设和现在的联系起来，在交河公主和泼妇之间找到平衡点。 可是她想不通，明月怎么可能爱上苏禄？可是她不爱苏禄，又为什么要为难琉歌？ 虞露露试着询问安秋颖，后者看到剧本后嘴角抽搐，把池诚叫了过来：“看吧，任何电视剧都逃不过人设崩坏。你觉得能怎么演？” -- 第128页 池诚边看边摇头：“我不知道啊，很明显这个角色现在的逻辑和前面的冲突了，那只能二选一。” “时间这么短，我也想不出把两个冲突人设融合的方法。”安秋颖叹气，忽然灵光一闪，“你问问翁行舟啊。” “对啊，他那个人看角色总有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角度，说不定他会帮上你。” 虞露露有点挣扎：“一定要问他吗？” “你们俩不是朋友嘛，不然他怎么会帮你拿下这个角色。娱乐圈里酒色财气的朋友大把都是，肯在事业上相帮的不多。”安秋颖想了想，“我也算他的朋友，这样吧，你要是为难，我和池诚帮你问。” 两个人果真打开手机，在微信上问翁行舟能不能帮个小忙。 结果当然是—— 【没空。】 尴尬了。 安秋颖：“哦，原来我不算他的朋友。” 池诚耸肩：“我也是。蚯蚓你能不能收起那副反派的表情？” “下次见面一定骂他。”安秋颖愤愤不平，无奈地看向虞露露，“我们俩帮不上忙，你试试吧。” 虞露露撇了撇唇。 问问他，应该不会影响“红线”吧。 她在微信上发了。 听见叮咚一声，池诚和安秋颖都凑过来看。 【剧本，发给我。】 安秋颖池诚：“……” 有鬼，这里头绝对有鬼！ 第70章 虞露露也有点意外。 但是时间紧迫，她没空想别的，到没人的仓库把剧本拍下发给他。 【等着】 虞露露托着腮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有工作人员进来拿东西，她就说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背台词。 因为虞露露天天在片场的桌子上放满零食，和她拍综艺时一样，工作人员对她印象都挺好的，还特意关上门放了块“勿打扰”的牌子。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虞露露手忙脚乱差点让它掉到地上。 是语音通话。虞露露只指望翁行舟能指点他几句，又或者发几条语音，没想到居然要通话。他现在没在忙吗？ “喂？”熟悉的声音，“拿好纸笔。” 幸好她早想到这茬，纸笔已经备好了，“您说。” “每一个角色都有她内心深处的幽灵，不管编剧给她安排了什么事件，只要幽灵存在，只要这件事能和幽灵联系起来，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合理的。你认为阿史那明月的幽灵是什么？” 虞露露用铅笔顶着下巴，嘟着唇思考，“是她的童年，被寄养在宫中，见不到父母的童年。” “笨。”翁行舟声音很低，似乎压着嗓子，“幽灵是一件具体的事。虽然主角是琉歌，但编剧用配角的嘴告诉了你明月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是什么事，让明月那么执着于——？” “自由。”虞露露知道阿史那明月想要的是自由，“里面有一场明月受封的回忆戏，编剧点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嬷嬷。你在剧本上写了，那个嬷嬷应该是带大明月的人。虽然明月寄养在后妃宫中，可是妃子不可能亲自照顾她。所以陪伴她的只能是宫人。” “所以，对她影响最大的是宫人。而宫人的特点是什么？” “被关在宫里的人，和那些后妃一样。”说完虞露露眼睛一亮，“她想要自由，她反抗父亲，并不是因为她的父亲，而是因为她共情了那些人。或者说，她害怕成为那些人。” “嗯。”翁行舟的声音变闷了，似乎按住手机。虞露露仔细听，听见他在和谁说话。 过一会儿声音又清晰起来，“所以就算编剧加戏把她变成了一个泼妇，她内心的渴望依旧没有变。现在你说说看，她为什么要找女主麻烦？” “我觉得她不是找女主麻烦。”虞露露缓缓地说，“她想打碎一个即将出现的泡影。” 翁行舟来了兴致，“哦？为什么这么说。” “苏禄把琉歌囚禁起来，在明月眼中，这间府邸变成了和皇宫一样的存在。她害怕的不是宫墙，而是她内心已经筑起一面墙。当她看到了琉歌对苏禄的爱，看到琉歌妄图屈服，她就好像看到了那些被关在后宫的女人。所以她不是恨明月，相反，那是一种混杂了同情、憎恶、恐惧的情感。” “你已经看透她了。” 他的声音仿佛是歌剧魅影里缠绕着克里斯汀的幽魂，从屏幕里传出，冰凉而神秘的双手握住了她的颈，在耳边低语，“去吧。” ** 欧芝芝打了个哈欠。 她有点困，迫不及待地想拍完回去休息。 反正结果早已注定，她的美貌光环会夺走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屏幕前观众的，虞露露只配呆在角落。 “虞小姐回来了。”助理说。 欧芝芝看向走进片场的虞露露，她看上去失魂落魄。仿佛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肯定是看了新剧本之后发现自己只能当陪衬，丧失斗争意志了吧。 欧芝芝起身走向江德元，“开始吧江导。” 造雪机运转起来，天空飘下细细的雪。 “第五十五场第一镜，开始！” ——明月站在小院前，三个婢女，一人捧着一碗红花，另两人气冲冲地推开门。 琉歌的婢女闻声而出，“你们是谁？怎敢闯入夫人院落？！” -- 第129页 明月轻轻挥袖，“推出去。” 一个婢女应声，将琉歌的婢女生拉硬拽出去，阖上门。 剩下一个进屋把琉歌拖了出来，按在地上。 琉歌发丝凌乱，雪肤红唇映着雪景，美得像一幅画。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婢女：“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阿史那琉歌，阿史那献的女儿，你们竟敢这么对我！” 明月掩唇轻笑，“那你可认得我是谁？” 琉歌转过脸，轻蔑地说：“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苏禄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他眼下在安西，正忙着举兵掠夺，不会来的。”明月蹲下身，捏住琉歌的下巴。 指尖上的蔻丹红映着琉歌白得几近惨白的肌肤，明月眼里飘过了捉不住的情绪。 琉歌嚷嚷：“放开我！” 明月果真放开了她，后退两步。雪地里留下她的脚印，她不由得仰头看向天空。雪粒落在指尖，她颤抖了一下。 “你长得确实漂亮，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把持不住。可他是有妇之夫，你这狐媚子全然不知自己在抢别人的丈夫吗？” 明明是质问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却带着悲戚，竟不知是辱骂还是怜悯。 明月走向端药的婢女。手指在碗沿划过，指尖碰到了一点。她却鬼使神差地放进嘴里，引得婢女不禁说：“夫人这可是红花。”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句台词根本没有，这个群演自己加戏了。 “呵。”明月嗤笑一声，夺过汤碗，走到琉歌面前，“撑开她的嘴。” 琉歌拧着秀美的眉，“这是什么，快拿开，我不喝！” 婢女上手，很轻易地让她张开嘴。 汤碗端到眼前，明月的目光没有在琉歌脸上，而是落在了碗上。 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惊恐，从脸上一掠而过。却永远刻在那双眼睛里。 这是谁？她不认得自己了。 这一刻，她的身体和眼睛仿佛分离了。眼睛从这具行尸走肉里飞了出去，去看天，看地，看如水的月色，看奋起的飞鸟。 身体却端着一碗汤药，灌进那张嘴里。嘴的主人却一反顺从，挣扎。 碗落在地上。明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又倏地撑开手指，去看被灌药后的琉歌。 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这一刻，她彻彻底底掉入地狱。 “卡……卡！”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江德元。说出卡这个字时他甚至卡壳了，第二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欧芝芝趴在地上吐掉那些药，擦了下嘴。 太恐怖了。刚刚灌药的时候，欧芝芝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虞露露，而是真正的阿史那明月。那个被苏禄，被玄宗，被阿史那怀道逼疯的交河公主。 她不受控地挣扎。这一刻她就是被扔进古代的现代人，看见了这庞大封建机器背后一具具苍白的女尸。而她面对的正是还魂的一具，在虞露露的躯壳里死而复生。 不行……不能让她抢走自己的风头…… “美貌光环”发挥十成效用的那一刻，欧芝芝像泡进了温暖的热水里。 上一秒还在为虞露露演技所惊叹的众人又被光环裹挟。 “欧芝芝好美啊。” “虽然虞露露演技很好，但我觉得还是欧芝芝更吸引我。” “可惜了，演技好有什么用，我要是有欧芝芝这张脸，我上厕所都不关门。” 助理扶起欧芝芝。欧芝芝接过纸巾，擦拭嘴角药渍。 感觉到众人为她美貌所倾倒的目光，那慌张渐渐平息。 欧芝芝看向虞露露，她听到“卡”的瞬间就出戏了，也不在乎周围的人更喜欢欧芝芝，蹦蹦跳跳地跑去找安秋颖。 安秋颖和池诚当然也被美貌光环俘获了。可虞露露一点也不受影响，欧芝芝想看到的愤怒、憎恶、嫉妒……没有。全没有。 面对一个找到心灵港湾的人，她无计可施。 虞露露浑身舒畅，她太喜欢刚才的感觉了。之前的她还只是在“演”，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阿史那明月内心深处。 翁行舟真是个好老师！ 好人，大大滴好人！ 点赞！ 虞露露本想和安秋颖、池诚交流的，结果这俩现在是“欧芝芝真美”牌复读机。好吧，虞露露等下次欧芝芝不在的时候再聊。 她跟翁大好人报喜。 翁大好人回了句哦。 又冷场了。虞露露只好回了句“谢谢”。老规矩，表示一下自己以后也会帮他。 【用不着。】 虞露露：“……” 这时江德元叫虞露露准备下一场。 还拍？虞露露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如果她是欧芝芝，发现对手演技这么好，甚至可以盖过一部分美貌光环，肯定不会继续对戏。 等等。难道欧芝芝从没看过监视器？她不知道演技可以在荧幕上压过美貌光环？ 是了。虞露露环顾一周，片场的人都在夸赞她美。欧芝芝活在一个真空世界里，环绕着她的只有赞美之声。 久而久之，她就看不到真实的世界了。 似乎是感觉到虞露露的目光，欧芝芝对她得意地一笑。 虞露露也笑了。 不知道等电视剧播出时，她还能不能这么笑。 ** -- 第130页 “卡！” 最后一场戏结束，虞露露杀青。工作人员送上鲜花，大家都跑来和她合照。 几个年轻人呜呜呜抱头痛哭，“露露姐要走了！” “露露姐走了，我的零食没着落了……” “去哪里找露露姐这种哆啦A梦啊！” 虞露露：“……” 第71章 同时在天门古城拍摄的剧组有四五个。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这里有一个人美心善的女明星，每天都会用零食堆满一桌子供人取用。其他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来蹭吃蹭喝，最后主演都来了。 虞露露本指望着自己可以凭借演技出名，大家提到她时会说“是那个演技很好的女明星”。 没想到演技还没出圈，她就以“那个零食很多的女明星”在天门古城各个剧组扬名立万。 甚至还有“只要在纸上写虞露露的名字和想要的零食，放在一张空桌上，第二天这张桌子就会自己长出来”的传言。 ——那是因为虞露露路过的时候顺手放了好吧！ 安秋颖和池诚也被喂得膘肥。安秋颖因为每天都练武打，肉变成了肌肉，看着不胖。池诚的脸却明显肉了一圈。 梁琦大手一挥给他武术课加量。 虞露露和另外两个男配，姚兵、萧东来也算认识了。总得来说，只有欧芝芝和她关系不好。 不过虞露露不在乎。有演技傍身的感觉，有五个字形容那就是：安全感爆棚！ 就算江德元跪倒欧芝芝的石榴裙下，他也不得不承认虞露露的演技很好。拍摄到后来甚至比安秋颖和池诚还好。 他们三人的戏精彩绝伦，在场的人仿佛看了一场近距离话剧。 虞露露的戏好，给江德元的脸色再臭也没关系。 安秋颖说虞露露这是逐渐“翁化”。 翁行舟在片场就是拽得不行，给导演提意见，字字针砭，外界盛传没有才华的导演压不住他，因为和翁行舟合作，要么被他抢尽风头，要么与他共同进步。 这一切都是因为翁行舟过硬的演技和理解力。他似乎能穿透纸背，直直地看进编剧的脑海中，将那思路盯出血。 虞露露还没翁行舟那种可以随便给导演提议的水准。但她对自己饰演的角色理解到位，甚至超出导演和编剧的预期。 因为虞露露是第二个杀青的，其他人还在拍摄，所以她能先离开剧组。后续剧组会在宁江补办杀青宴。 此外虞露露还签了保密协议。这剧从立项到开拍，再到制作结束全程保密，演员不能在公众平台上亦或者是私人圈子里透露一星半点。 所以关注她的粉丝在微博里问她这四个月都去哪里了，虞露露只能说在拍戏，不能具体解释。 ** 阳光明媚，虞露露站在阳台呼吸新鲜空气。 她已经回宁江一个星期了。这期间剧组其他演员陆续杀青，基本都回到宁江了。 昨晚赵强跟虞露露说剧组要在宁江大饭店开杀青宴，让她一定要去。 虞露露自然答应。 下午。赵强接虞露露道美容院做造型。 虞露露坐在椅子上化妆，打开手机微信，翻到一条新的回复。 【别问】 小爱：“露露，你就别问他了，你忘了男女主之间的红线吗？” “我只是想谢谢他，怎么说他帮了我这么多，不回报一下岂不是显得我很像白眼狼？” 虞露露已经问过翁行舟三次了，问他喜欢什么，自己可以买了当谢礼，答复是“不要”。 问他有没有空，自己可以请吃饭，感谢他的帮助，答复是“没空”。 问他有什么需要的，自己怎么说也要谢谢他吧，回复“别问”。 好，很好，这人情她不还了。 虞露露赌气地发了句：不要就不要，以后别说我欠你人情。 手机一振。这回他回复得挺快。 【慢慢攒】 虞露露一愣。合着他不要自己现在还，是想要攒的多一点弄个大招啊。 能是什么大招？比如让她帮忙对付其他宿主？ 虞露露觉得自己又没什么好图的，也就只能当当诱饵。 晚上八点。黑色大众停在宁江大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虞露露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头发扎起，清爽潇洒。 剧组邀请了几个媒体参加杀青宴以报道。 因此宴会厅门口聚着一些媒体，手持摄像机对准明星一顿拍。 剧名已经定下来了，就叫《琉歌传》。据说用主角名字做剧名的，要么是神作要么是烂片。 虞露露站在展板前，正拍着照，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来的路。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欧芝芝来了。 虞露露才不给她“艳压”的机会，快一步走入宴会厅。 欧芝芝扑了个空，倒也不生气，而是站在镜头前摆弄身体。 “颖姐。”虞露露和安秋颖拥抱。 安秋颖让她和自己坐在一起，旁边就是池诚。 池诚递了一杯气泡水给她，“今晚投资人挺多的，你跟我们坐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 虞露露点点头。反应过来，他们俩在保护她。 因为虞露露名气不够大，像这种很多投资人来捧场的杀青宴上，一定会有人想着坑她。比如提出一个很好的影视项目，或者直接用见导演、制片的名义把人骗到酒店。 -- 第131页 一些涉世未深又急着抓住机会的艺人就很容易被骗。 之后杀青宴开始。制片、导演等人上台发表感想时，确实有几个人在虞露露周围走来走去，看样子想和她说话。 都被池诚和安秋颖赶跑了。 不过现场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黏在欧芝芝身上。 欧芝芝上台时，她的美貌光环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虞露露专心干饭。这家饭店的手艺真不错，这龙虾贼鲜美了。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虞露露嘴里还叼着半只小青龙，立刻左顾右盼。 目所及之处，是个人都在看欧芝芝。怎么会有人看她呢？ 蓦地虞露露的目光停在宴会厅门口，似乎有个人站在门外，靠着墙，只露出一片衣角。 虞露露眨了眨眼，嘴上不停，把小青龙吃光。 她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这时见他要走，虞露露随便擦了擦手，跟池诚说了声去卫生间，快步走出宴会厅。 眼睛左一下右一下地转，虞露露跑了几步，看见那个人进了个房间。 她走到房间前，抬头看标签。 清理间。 翁行舟什么时候转行当清洁工了？ 虞露露反手叩了叩门，“喂？” 里面没有声音：“……”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不开。”翁行舟没忍住。 “你怎么在这里？”虞露露一脸诧异，“我刚刚看到你在宴会厅门口了，你也是来参加杀青宴的？不对啊，这部戏和你没关系。” “饭局。” 虞露露：“在清洁间里吃饭？” 翁行舟没话说了。 虞露露摸了摸鼻子，“那你倒是回去啊，别人等急了吧。” “你先走。” “为什么？”虞露露不解道。 “你说过不希望扯上复杂的关系。” 虞露露一愣。恍然大悟，所以他才让贾亭松送剧本，所以他避而不见。 虞露露只是想谢谢他，转身将后背贴在门上，“谢谢你这么帮我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不用。”还是那套回答。 “反正我一定会帮你的。”虞露露不仅仅在原则上固执，可以说固执就是她的代名词，“这次要不是你指点我，我可能就斗不过欧芝芝的美貌光环了。你的演技这么厉害，我还希望以后能和你合作。” 没有听到回应。虞露露歪起左边腮帮子，“那我走了，你快点回去吧，清洁间里不能吃饭的。” 她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清洁间的门才打开。翁行舟靠着门，右手手指搭在唇珠上，黑色眼珠前投下睫毛细密的影子。 她好像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 欧芝芝抢走了杀青宴整晚的风头。 虞露露身为女三号，也被邀请发言。不过她没什么好说的，很套路地感谢了一番其他演员和导演，以及剧组工作人员。 说到零食，虞露露向大家澄清：“在桌上写我的纸条是没有用的，大家真的想要零食的话，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她故意停了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举起手机，“打开购物软件。” 众人：“……” 安秋颖愣了下，忽然拍桌大笑，全场就她笑得最大声。 池诚扶额。 “开玩笑的啦。”虞露露摊开双手，“感谢拍戏期间大家对我的照顾，今晚我准备了三百个零食大礼包，你们随便拿。” 虞露露让工作人员把提前打包好的零食礼包推上来，满满三车。 杀青宴圆满结束。 媒体公众号写了虞露露在杀青宴发零食的行为，她还因此小小地上了下热搜。很快零食公司找上门邀请虞露露当代言人。 虞露露拍摄了第一支广告，代言某品牌的辣条。 在微博宣传上时粉丝反应良好。 1楼：[开心.JPG]穷学生狂喜，要是姐姐代言奢侈品的话我肯定买不起，不过辣条我还是可以囤两箱的~ 2楼：姐姐你拍的电视剧什么时候播啊，我剧荒啊最近3楼：这剧怎么完全不宣传，到现在只知道演员阵容，连定妆照都没放出来虞露露看到这些评论，便发了条自拍微博安慰大家不要着急。定妆照和剧的信息很快就会放出来。 过了几天，《琉歌传》的官微发布了定妆照。官方买了热搜，虽然第一条是欧芝芝的#颜值天花板#，但虞露露凭借定妆照时的表现也占据了一个热搜位。 与此同时，跟在那条夸奖她的话题下面，是一条与她有关的负面话题。 #虞露露艳压# #虞露露最美# #虞露露演技第一# …… 看到这些话题她不禁皱眉，这都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日w。月底完结。 第72章 看似在夸她，实则有点捧杀的意味。 虞露露点进话题。话题里蹦跶的都是些三无小号和营销号。 她随便点进其中一个路人账号，上一条微博是去年发的，今天忽然诈尸还变成了她的粉丝。 虞露露打电话给赵强：“强哥，微博上跳出很多明捧暗贬的话题，看来是针对我的。” -- 第132页 “嗯，我也看到的，现在正在找公关公司处理。”赵强说，“你发一条微博跟粉丝澄清一下，让大家不要被话题骗了，别跟风。” 虞露露嗯了声。很快编辑了一条微博，没多久就收到了粉丝回复。 1楼：我觉得那些话题很对啊，姐姐的演技就是天下第一，姐姐是内娱之光！ 2楼：披皮黑吧，我们从没说过姐姐的演技好，这是她拍的第二部戏，她还在进步3楼：我觉得欧芝芝太丑了，还是姐姐好看，就欧芝芝那长相还敢演女主角，真是笑掉大牙，姐姐才配演琉歌4楼：理智粉在此！对家退散！ 她的评论里混了很多装成她粉丝的黑子。 这时她看到一个账号不遣余力地帮她澄清，昵称是“虞露露全国粉丝后援会”。 她都有全国后援会了？ 虞露露点进账号，这是个共同管理的账号。管理员名字叫鱼露川川川流不息。 上次虞露露提过不喜欢小甜心这个称号后，他们就把粉丝名改成“鱼露”。 嗯……不会是她的头号粉丝小川吧。 虞露露截图发到企鹅上问，很快林小川回复了。 林小川：是我是我。姐你是不是被人黑了？ 虞露露：嗯。 林小川：太阴险了吧，看似是在夸你，其实是在败你的路人缘。 虞露露：你现在都知道这么多啦。 林小川：我有请教贾叔叔嘛，就是我哥的经纪人，上次我还看到他给你送剧本呢。你等等，我帮你问问贾叔叔这种事要怎么处理。 过一会儿林小川回来了，发了一条语音。 “贾叔叔说这种反串黑还蛮常见的，一般都能公关掉。他说你已经给你的经纪人推荐了公关公司，很快就能解决了。” 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反串黑，虞露露也觉得很快就能解决。 但她知道这是欧芝芝的手段，公关公司处理不了的。 原本虞露露以为欧芝芝会用负面营销，比如贬低、嘲讽，没想到她用了反串黑这一招。 不过虞露露并不能把这些事告诉赵强。不然他可以不用白忙一场。 果然如虞露露所料，赵强找的第一家公关公司很快败下阵来。不管他们开价多高，那些营销号和水军不为所动。 晚上，虞露露打开微博。页面上一半是夸她的，一半是骂她的。骂她的人一开始大多数都是欧芝芝的粉丝，后来路人也加入骂战，纷纷表示很讨厌虞露露这样的营销咖。 小爱：“露露，再下去你的美貌光环就要被她偷走了。” “那就加码吧。” 小爱诧异，“露露，你不是不说不会像欧芝芝那样用营销攻击她吗？” “没错，我不是要攻击她，我是要攻击我自己。” 虞露露跟赵强要到了公关公司的名单，假装是自己的助理，拨通其中一个公司的商务部。 “你是虞露露小姐的助理？那你不用说了，我们这些搞公关的基本都有彼此的微信，刚刚我已经看有人在朋友圈里说了。这次要搞虞小姐的人花了重本，砸钱都没用，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我不是要你们让那些营销号和水军闭嘴。” “那要怎样？” “我要你们也营销。” 对方想起虞露露和欧芝芝有过节，恍然大悟：“是要发欧小姐的负面新闻吗？用她的黑料转移注意力？说实话，欧小姐出道至今没有绯闻，而且她每年给我们这些公关公司的金额很可观。如果炒她的黑料，恐怕我们会损失一个大客户。” “不是，我要你们发虞露露的。我已经写了一份文案，你们照做就行了。” 虞露露将文案发给公关公司。 很快，微博上出现另一股声音。 【虞露露也太难看了，我觉得还是欧芝芝美，谁把虞露露最美刷到热搜上的，我建议ta去看看眼科医生，洗一洗眼睛免得瞎掉】【剧集还没播出就营销演技，我还真有点好奇这虞露露的演技怎么样。先不说难听的话，等到时电视剧播出了我再回来骂】【看定妆照明显欧芝芝最美，说虞露露艳压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虞露露也就一般般，安秋颖都比她漂亮。而且她一个女三，风头这么盛，谁给她买的热搜？难道是这部剧的制片，还是背后的老板？】赵强打电话来：“露露你看微博了吗，忽然好多人跳出来说你的坏话。” 虞露露正在看营销号，兴致勃勃地改自己写的文章，“是我让他们发的。” 赵强：“啊？” “昨晚我跟你说了啊，我要用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办法。既然现在网上都在夸我，搞得路人对我观感很差，那我就只能亲自下场告诉大家不要对我期待太高。”虞露露心满意足，“你看现在效果很好吧，如果只有一股声音，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干的。但现在有夸有骂，就说明不是我在捂嘴。路人对我的观感自然就变好了。” “是啊，我们一般处理的都是负面新闻，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下意识就用从前的方法去处理了。”赵强兴致勃勃地说，“而且我看这些营销号写得挺好的，你找谁写的？” 虞露露当然不能说自己了，“呃，随便找了个写手。” “那好啊，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那岂不是女明星惨变营销写手？ -- 第133页 虞露露忙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随便找的。再说了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有，合作什么呀。” 赵强有些失落，“好吧，我还以为可以收下一员大将呢。” 你的大将就在这里啦。 这时虞露露收到了新的好友申请。 是欧芝芝。 她通过了，发了句“有何贵干”。 欧芝芝：发自己的黑料平衡路人缘，谁教你的？ 虞露露：我自己想的，这办法还不错吧。 欧芝芝：你不是正义怪吗？正义的你居然用营销这种手段，不嫌下作？ “正义怪”这三个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虞露露忽然想起之前她的评论区就出现过“正义怪”的评论，当时很快被删掉了，她也没在意。 虞露露：看来你很喜欢逛我的微博，你关注我了吗？你说营销手段下作，是不是在骂你自己。 欧芝芝：你所谓的正义不过如此。 虞露露：你这么气急败坏，只不过是因为我找到了反击你的办法。我不觉得这个办法下作，我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用魔法打败魔法的感觉很爽啊。 欧芝芝：呵呵，反击。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虞露露：我知道你还有后手，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是你最后一次主导游戏。我告诉你，就算不用营销的方法我也能打败你。 发完消息，虞露露删除拉黑一条龙。这下欧芝芝想叫嚣也没机会了。 ** 虞露露费劲地把两个行李箱拖到门口，空出手按门铃。 趁这时间她低头看手机，赵强发消息问她到了没。 虞露露按住语音，“嗯，我已经回我爸妈家了。” 赵强回复：“就三天啊，三天后回来拍戏。” 距离上部戏杀青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拍完《琉歌传》之后虞露露又接了一部民国戏的女二。这部戏是她自己挑的，小成本制作，才十几集。 虞露露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下戏后跟赵强要了三天假，坐飞机回老家。 眼前的门打开。虞露露被王美娟抱了个满怀，她愣了几秒才从过去的影子里抽离出来。 这就是她现在的世界，这就是她现在的父母。 虞露露抱住王美娟，右手轻轻拍着她后背，“我回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不回家。”王美娟哽咽道。 虞爱国站在一旁，一双抬起的手尴尬地放下，清了清嗓子，“你真是的，孩子在外面忙工作，回家看看，用得着这么煽情嘛。邻居看到还以为咱们撞鬼了。” “到底是谁煽情啊，昨天晚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是谁？”王美娟揩了揩眼泪，瞪向虞爱国，“你爸知道你要回来，高兴，昨晚跑去喝酒了，回来之后哇哇哭。在外面工作是好事，这要是以后你嫁出去了，更不常回家了，他怎么办啊。” 虞爱国鼻孔出气，“那就不嫁！我看这世上没一个配得上我们露露的。露露啊，我听你赵叔说娱乐圈乱的很，你可千万别跟圈里人谈恋爱。等到了年纪你就回家，爸妈给你安排相亲。”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人家崇尚自、由、恋、爱。”王美娟手指点了四下空气，“同一个圈子里的又怎么样啦，合适就行，人好就行。万一你给她找个她不喜欢的，那不是害了她一辈子。” “哎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那自由恋爱晓得对方是人是鬼？你是没见过自由恋爱的下场啊，以为是好人，结婚后就抓瞎啦。相亲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对那男的，我们是知根知底——” 第73章 王美娟用力跺脚打断他，“再说今晚就让你睡沙发！” 虞爱国忽然熄火，嘴巴拉到下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女儿，“你看你妈，你看我多辛苦。” “您就别说了，我看你们俩是周瑜和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虞露露把行李搬进去，虞爱国连忙接手，“怎么这么重，都带了些什么啊。” “礼物啊。”虞露露指着那一整箱行李，“这里面都是给你们和其他亲戚的礼物。我先去睡一觉，昨天拍戏到凌晨三点，实在扛不住了。” 王美娟啊了一声，把虞露露推进她自己房间，“这么辛苦啊，那快去睡，待会儿吃饭了喊你。” …… 饭桌上，王美娟使劲给虞露露夹菜。 虞爱国看着女儿碗里那高高堆起的肉，板着脸一块块夹到自己碗里，“吃那么多干嘛，女明星都要控制体重的，你把女儿吃胖了咋办。” “你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王美娟捏了捏虞露露精瘦的胳膊，“这脸尖尖的，都要瘦脱相了。再说了这些菜不是你烧的嘛，买菜的时候我说太多了你还生气呢。” 虞露露连忙把菜夹到王美娟碗里，“妈，爸，你们俩就少说几句吧。我一回来就吵，那不成我的罪过了。” “你的罪过就是回家太少。” 吃完饭，虞露露负责洗碗。虞爱国出门散步去了，王美娟本想和虞露露一起看《琉歌传》的，但临时被小姐妹叫去打麻将了。 《琉歌传》昨天开播，先上电视台，首播两集。今晚七点半开始播三到五集。而苹果APP在凌晨已经更新到第五集了。 虞露露昨晚就看了前两集，不出所料，第一和第二集都是琉歌和苏禄发糖的灌水戏。 -- 第134页 因为池诚的演技好不好并不影响欧芝芝美貌光环的发挥，所以他们俩的镜头里，欧芝芝就像一个发光体，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她的美。 除了喊欧芝芝绝美的粉丝，还有磕cp的。 虞露露看前两集时默默地替池诚难受，欧芝芝压根没看他，那双眼睛跟盲人似的，也难为他能演得那么好。 但网络上完全没有吐槽欧芝芝演戏的声音，这就是美貌光环的作用，她的美丽能蒙蔽人的眼睛。 两个月前欧芝芝用反串黑营销攻击虞露露，被她化解之后就消停了。虞露露心想她肯定在憋一个大招，果然，昨天首播之后那些营销号就开始拉踩。 可能是上一次被虞露露反向化解，欧芝芝明白反串黑这套行不通，还是直接贬低更简单。 所以营销号都在踩虞露露，把她的角色和演员本人联系在一起，说女三外表丑陋内心更丑陋，还说虞露露的演技差到爆。 虞露露反而乐了。 没错，欧芝芝有美貌光环，对自己的外表自信心爆棚，但说她演技差？前两集她都还没出场，欧芝芝哪来的自信。 不过也好，让她先高兴一晚上。 苹果APP更新了第五集还不到十分钟，微博上就出现了各种踩虞露露的声音。因为她饰演的阿史那明月在第五集正式出场。 虞露露看完前四集，打开第五集。前面四集的弹幕都是在称赞欧芝芝绝美，暗踩安秋颖和虞露露的。 第五集，虞露露出场。 ——沙漠无垠。蓝天下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女手握缰绳，身后扬起细沙。 身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明月！” 少女闻声回头，澄澈的双眸直直地撞进人心里。 弹幕忽然空了一秒。 【窝草刚才怎么回事，我灵魂出窍了】【我走神了，这是拍戏吗】 【我怎么觉得她在看我】 ——追赶明月的是个穿胡服的青年，骑着马急切地追上她，“明月，慢点！小心摔下来！” “我才不会！”明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空气，不禁张开双臂。 下一刻果如青年所料，她从颠簸的马上摔了下来，沿着沙坡往下滚。 【窝草这是真摔吗】 【这里镜头没有剪辑，应该是真摔吧】【她没事吧】 【哈哈哈前面的这是在拍戏啊】 ——少女落在沙上。青年顾不得跑远了的马匹，策马赶来。 马儿在少女面前停住，背后是充盈的阳光。 她抬起手，挡住光线。但那双眼里分明写着对日光的渴望，“安默，你挡到我了。” 青年弯腰，朝她伸出手。 明月却摇了摇头，“安默，男女授受不亲。” 一瞬间，她好像从肆意奔放的少女变成了个沉默老成的木偶。 青年哑然，笑了笑：“您这一趟会待多久？” “明日回宫。”明月靠自己爬了起来。她的动作幅度极小，仿佛被框在箱子里跳舞。说完往袖里拿东西，却没掏到她想要的，旋即才想起她现在穿着胡服。与宫装不同。 【我能从她的表情和动作看出她在想什么诶】【女三好像后面是公主吧】 【女主不也是公主？话说一比起来我觉得她更像公主】——于是明月弯腰，用手掌轻轻拂去裙上沾的沙。举止端庄、自持。 青年忍不住说：“或许我可以向可汗提议，让他把您接回来。” 闻言。明月抬眸看他，那琥珀色的眼睛里流淌着一条无声的河，“安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汗是圣人的臣，我是父汗的臣。”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伤心】 【这个公主是被自己的爹送到宫里表忠心的吧】【好惨，一想到后面她还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太惨了】画面忽然切掉了，又回到琉歌身上。 弹幕飘过一水的问号。 【剪辑你做个人吧】 【这什么鬼剪辑，我要看明月】 【忽然觉得琉歌没那么好看，演技也好差啊，是我的错觉嘛】观众们辛辛苦苦熬过了琉歌的五分钟。 然后就…… 没了！放片尾曲了！ 虞露露再度打开微博。对比一小时前遍地拉踩，现在都是吐槽剪辑不做人和讨论剧情的。 与虞露露有关的几个负面话题都被顶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阿史那明月#。 比起美丽的花瓶，观众更想看到演员把角色演活。 营销号贬低虞露露的话此刻成了最大的讽刺，第五集还没更新的时候就流言满天飞，说什么虞露露演技超差，还说欧芝芝演技好。 有人把虞露露的三分钟和欧芝芝前面的表现剪在一起。 欧芝芝的美貌光环在绝对实力面前溃不成军。这个对比视频冲上热搜，更多人发现了欧芝芝只有皮囊没有灵魂。 她连念台词都有气无力，还被眼尖的观众发现和池诚对戏的时候嚼口香糖。 看时机到了，虞露露主动联系了公关公司。不过她可不是要发黑料踩欧芝芝，而是炒热一个“大家一起来表演”的话题。 虞露露自己先带了tag，挑选了前四集里其中一场欧芝芝和池诚的对手戏。 她把欧芝芝的镜头剪下来放在屏幕左边，自己则在屏幕右边饰演池诚。 虞露露不光背自己的台词，也会把其他角色的台词背下来。这样她就会了解对戏的角色，就算对手演员演得不好，她也能根据角色人设作出相应反应。 -- 第135页 好的演员是角色本人，自然也应该和角色对戏，而不是和另一个演员。 虞露露把录好的视频发到微博，粉丝响应热烈。 最重要的是观众看欧芝芝和池诚的对手戏时，会被欧芝芝的美貌光环蒙蔽，但换成虞露露又或者是任何一个有演技的异性，观众很容易就发现欧芝芝的演技非常差。 当他们再去看池诚和欧芝芝的对手戏，就会或多或少摆脱美貌光环，看清楚池诚跟一个完全不用心演戏的人搭档到底有多痛苦。 第二天虞露露再去看前四集的弹幕，从原本单一的“芝芝真美”变成了“同情池诚，他好像对着块木头”、“诚哥这演技牛啊”、“欧芝芝应该给配音老师加钱”。 之前很少有观众注意到演员配音，除非这个演员的演技实在太差，才会让人觉得她的脸和充满感情的声音根本对不上。 欧芝芝的配音老师活泼灵动，但荧幕上的那张脸却只有美丽没有灵气。仿佛她知道自己很美丽，所以在镜头前搔首弄姿，沉迷自恋难以自拔。 或许是看到风向转变，欧芝芝急了吧。虞露露发现微博热搜第一位变成了#欧芝芝的颜绝绝子#，话题下全是营销号发的美照。 那也没用。虞露露现在已经知道变美系统的弱点就是那不堪一击的美丽，而且欧芝芝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她把自己埋了的时候也到了。 晚上苹果APP又更新了六集，阿史那明月的戏份慢慢多起来，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观众的目光就会被吸引到演技，乃至剧情上。 虞露露看剧时要是看到自己喜欢的桥段，会把进度条拉回去再看一遍。 她发现有一些夸奖欧芝芝的弹幕会突兀地冒出来。 可是这个镜头并没有欧芝芝。 欧芝芝想提醒大家关注她的美丽，反而弄巧成拙。因为名字经常出现，有碍观看，很多观众不耐烦地要求她的粉丝别刷了，败路人缘。 随着剧集的播出，欧芝芝不但没有得到想象中所有人夸奖她美、因为美而夸奖她演得好的情况，反而越来越被观众诟病。 尤其是剧中琉歌和明月正式相见，也就是虞露露和欧芝芝同框的第一场戏。欧芝芝刚出场就被虞露露秒杀。 虞露露上礼仪和历史课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而欧芝芝大摇大摆的样子，被观众形容为“孔雀开屏”。 因为欧芝芝不上马术课，拍摄骑马戏时她竟然要求导演用假马。 其他演员都亲自上阵，只有她一个人用假马，就算后期做了真马，可还是被观众看出来。原因是她骑马时的动作、神态都和别人不一样。 《琉歌传》开播不到三天，就因为主角演技太差被观众骂上热搜而火了。 ** 机场。 赵强接虞露露去新工作室。他穿着一身嫩绿色西装，哼着小曲，心情越好就穿得越花哨。 虞露露翻看接下去的日程表，密密麻麻的工作挤满了表格。 要不是她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工作估计能飞出框去。 第74章 这就是红的感觉吗？等、等于忙？ “我们露露真有出息啊，起起伏伏这么久，终于一炮而红了。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露露不是烂泥，我们露露是潜力股，潜力股！！！” 赵强说完忽然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真不容易啊，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虞露露默默送了个肩膀过去。 赵强嗷嗷地哭，把她推开了，“等会儿，我先开车。” 虞露露：“……” 到了新工作室，她这多愁善感的经纪人拽着她嗷嗷哭了好一阵。 “强哥……”虞露露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过去了。 “别叫我强哥！”赵强用眼睛拧了她一下，“我已经决定了，我要面对我自己！” 虞露露纳闷，“你自己是啥样的啊。” 赵强夹了下鼻涕，“我小时候就喜欢潮流，凭什么我不能穿裙子，不能穿得五颜六色。我要彻底解放自己，我要面对我的需求！现在我就是个人经纪了，我想干嘛就干嘛，谁也不准管我！” “强哥，你不要你的大波浪了吗？”虞露露靠着桌子，眨眨眼。 “这个世界上大波浪那么多，总有属于我的，不可能每一个大波浪都喜欢阳刚型的吧。我恰好就是不阳刚型，我多样性，会有人懂得欣赏我的。”赵强比划了两下麻杆似的手臂，“我这样的也很好看。” “哦。强——”赵强的目光扫过来，虞露露乖乖改口，“强姐。” 赵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工作室，现在呢我只负责你这一个艺人。但我跟你保证，除非你达到翁行舟那种高度，不然我不会再负责第二个艺人。” “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虞露露手掌按在胸口。 赵强用手扇眼角，左顾右盼，“干嘛呀，没事这么煽情。” 虞露露转头看向这不大的房间，嘴角高高扬起。 ** 《琉歌传》播出后，虞露露的演技多次出圈。不知不觉中，她的演技已经支撑起了整部《琉歌传》，如果说欧芝芝是表女主，那她就是里女主。 欧芝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本打着和虞露露多多同框以艳压她的主意，最后却因为她自己主动要求给虞露露加戏，而在电视剧中后期被虞露露的演技碾压得渣都不剩。 -- 第136页 随着故事发展，明月的人设越来越饱满，从天真无邪却有一丝忧郁的阿史那明月，变成“肃恭言容”的交河公主，再到后来成为史书上的一笔，她的一生不过是从一个陨落之地到另一个陨落之地。 而琉歌依然是最开始的琉歌。欧芝芝后来明显接不住戏，但她自己感觉不到。而荧幕放大了这一切。留在影像里的只有她的美，渐渐褪色的美。 《琉歌传》最后一集播出当晚，虞露露在工作室开直播，和粉丝们一起看最后一集。 ——晚年的苏禄奢华无道，瘫痪在床，尽失人心。他已经不记得失踪的阿史那琉歌了，以及那因她死在兵戈之中的琳琅。 陪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他最厌恶的夫人，交河公主阿史那明月。 帐内灯火影影。 莫贺达干手握沾了毒的匕首，站在帐外。簌簌风雪落在他鼻尖，他却岿然不动。 明月在风雪中一步步走近，路过莫贺达干身旁，却没有看他一眼。 屋内的烛火被风吹动，引得床上的苏禄睁开浑浊双目，聚集起来，去看来人。 “琉歌？”他误将来人认错。 明月缓步走到床边，解下斗篷，“可汗眼花了。阿史那琉歌早就消失了，您忘了吗？她纵身一跃，被卷入马群，再也找不到了。” “你是公主。”苏禄说着闭上眼睛，又躺下了。似乎不愿看她。 “大夫说你病了，这些年的声色犬马已把你掏空。大唐，突厥，吐蕃三国美人都不能满足你，苏禄，你离昔日的枭雄竟是那么远了。”明月温柔地看着他，仿佛是看昔日情人，“你看看你，都老成这样子了。” “咳……咳！”苏禄被她的话引得动了怒，手肘撑床意图起身，另一只手伸向帐外，“出去，滚出去！” 明月用力抓住他的手，明明是一介弱女子，却在此时爆发出极大力气，在苏禄手腕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深深的红痕，“苏禄，你活该。看在你都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骨啜就是你和阿史那琉歌的儿子。当初是我掉包了你们的孩子，我，根本没有怀孕。” 苏禄残烛般的眼忽然撑大，摇摇欲坠，“你、是你……” “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什么突厥，什么大唐，与我而言都只是压在头上的天。我这一生不是葬送在大唐□□，就是葬送在这碎叶城中。”她眼里涌现出恐惧，令人读不懂究竟囚住她的是什么，“苏禄，你不是爱名利爱权势吗？好，我就让你的儿子泡在这酒里，泡得他人也醉，骨也酥。最终与你一样……” 明月扬起她最美的笑容，宛如苍穹黄沙初见少女时的莞尔一笑，凑近苏禄耳畔，“不、得、善、终。” 她没有听苏禄的咆哮，没有看苏禄的愤怒。撩开帐帘，与错身而入的莫贺达干相视一眼。 公元738年，苏禄可汗死于莫贺达干之手。同年，苏禄之子骨啜被都摩度拥为吐火仙可汗。 虞露露看完了最后一集，心旷神怡，她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好。扭头去看直播屏，怎么没一个人话说？ “嗨，大家还在吗？”虞露露试着打招呼。 评论哗得一下，跟放水大坝一样全涌出来了。 【我灵魂出窍了】 【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姐姐太棒了！】【本来觉得看到苏禄这个渣渣死了会很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看到评论里有人在问“明月的结局”。 虞露露解释道：“历史上交河公主的生卒日期都不明，有关苏禄的记载中提到，他的儿子骨啜即位为吐火仙可汗之后，就去攻打莫贺达干。莫贺达干向唐朝节度使盖嘉运求救。第二年八月，盖嘉运攻克碎叶城。他的随行，镇守使夫蒙灵察进入曳建城，抓走了交河公主。之后就没有关于她的记载了。” 【那她是死还是活】 【既然没有具体记载，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活着吧】【如果现实中演她的人也能一起去死就好了】看到这条恶毒的诅咒，虞露露皱了皱眉。 但她没在直播面前表现出来，而那条诅咒一秒不到就被其他评论淹没了。 下播后虞露露试着翻看刚才的评论，该用户是个没有头像、昵称乱码的小号，估计是刚刚注册的。 为了不打扰虞露露直播，赵强在里屋工作，听到结束后便出来，“露露，三山传媒的商务部给我们打电话，问我们有没有兴趣拍交河公主的衍生剧。” “还是原来的编剧吗？导演是梁导吗？” “这个我要问一下。”赵强确认一遍，“要是原来的编剧，原来的导演，你就愿意接？” “行啊，要是颖姐和池哥也能一起拍就好了。”虞露露得寸进尺。 “你啊。”赵强无奈道，“那你等一下，我和那边联系了就送你回家。” “好。” 虞露露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忽然看见玻璃门外有个人影。 她略一思索，把手机支架握在手里当武器，推开门走出去。 一双刻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欧芝芝。”虞露露用手机支架耍了个棍花，和孙悟空转金箍棒一样，“你怎么知道——哦，强哥把新工作室的地址发在微博上了。” “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对不对？”欧芝芝穿着黑色运动帽，把脸盖得严严实实。 “什么准备？”虞露露有些诧异。 -- 第137页 “你早就知道我是这部剧的女主角，你和翁行舟联手害我，他给了你能破坏我美貌光环的道具，你装出一副送死的样子，其实是引诱我上当——” “等等，你妄想症犯了吧。翁行舟没有给我道具，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演女主，所以你确实不知道变美系统的局限性。”虞露露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欧芝芝怔了怔，“局限性？” “我当时就发现了，虽然大家会拜倒在你的美貌光环之下，但它并不是不可解的。演技，优秀的演技能让人的注意力回到演员身上，而不是只看到你的美。” “不可能！这个时代只要足够美，有没有演技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要有演员？就是因为很多人和你一样抱有这种想法，觉得好看就行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拍杂志，不去当一个不会动的玩偶人？从你拿到剧本那一刻开始，你就有让这个纸上人物活过来的使命。外表仅仅只是成为她的一部分，更何况你根本没想过成为她，你一直在做你自己。” “还是那么冠冕堂皇，还是那么喜欢说大道理。你这个正义怪。” 见欧芝芝不听她的，虞露露耸了耸肩，“那个大家一起来表演的话题是我找公关炒热的，我确实引导所有人去关注演技，变美系统的局限性也确实存在。你的美无法打败演技，就这么简单。” “我不相信。”欧芝芝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会告诉你，只要有美貌光环，什么事情都能做成。你这种人，在娱乐圈是活不下去的。” 第75章 看着欧芝芝愤愤离去的背影，虞露露转身回到工作室，撞上到处找她的赵强。 “三山那边说导演可以找原来的梁琦，她和你合作过，彼此熟悉，演员的话，要看安秋颖和池诚有没有档期，如果你想，萧东来和姚兵也是能喊来的，编剧嘛还是之前的编剧。反正你现在红了，趁热打铁，三山为了赚这笔钱，只要是不原则性问题，都会答应的。哦对了，那边说如果剧本里有琉歌这个角色，会重新找人来演。” “不请欧芝芝了？”虞露露坐在高脚凳上。 “欧芝芝演技太差了，说来也奇怪啊，之前没人发现过这件事，她演过三部戏的女配，都出圈了。因为她在里面实在太漂亮了，比女主和其他女配都要漂亮。这回《琉歌传》播出之后很多人说她像个木偶，虽然漂亮吧但是没有演技，和真正的实力派演员同框被虐得渣都不剩。三山那边不考虑她了。听说她原本谈拢的两部电影也搁置了，男主演看过她的表演之后说不想和她搭戏。” 难怪欧芝芝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虞露露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落井下石了，但想到她刚刚那副耍狠的样子，还是留个心眼吧，“欧芝芝刚刚来找我了，她觉得现在变成那个样子是我害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老老实实演戏，演好了把她这个不会演的衬托出去了，那有什么办法。”赵强难以理解，“她要是磨炼演技就不会这样了，自己不做好演员，去怪认真表演的人，她是不是哪里有毛病？”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反正防着点总是好的。” “嗯，你安心拍戏，我会盯着她的。”赵强两指怼向自己的眼睛。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反派的味道…… 三山传媒筹备衍生剧期间，虞露露拜托赵强推掉其他影视剧的邀请，只接了一个电动车的广告，余下时间用在学表演上。 虞露露现在是独立艺人，不用听公司的指挥，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先前公司给她同时安排了舞蹈声乐表演等课，虞露露觉得这样上课学到的都只是各领域的皮毛，不如深耕，认真学习一样。 而且她也找到了自己真正适合的领域：当演员。 赵强帮她要到了一个宁江影视学院旁听生的名额。 虞露露白天旁听，晚上在图书馆自习。因为她没有接新剧，自然没有营业。 粉丝都开始着急了，觉得姐姐现在这么红，肯定有很多通告，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虞露露开直播跟粉丝解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明自己不是赋闲在家抠脚，是主动选择沉淀下来磨炼演技。 “我知道大家很想看我拍新剧，或者拍广告，拍杂志之类的。但我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接演更多角色。现在频繁地接戏，虽然曝光度上去了，但我身为演员会被不断得消耗。很快大家就会开始习惯，甚至是厌烦。所以我选择在比较有人气的时候停下，磨炼自己。而且我现在已经接了一部戏了，是《琉歌传》衍生剧，以阿史那明月为主角。很快就要开拍了，大概下半年上线，敬请期待呀。” 虞露露的声明并没引起很大关注，被演员协会点了一下赞才短暂地上了一下热搜。 这算是得到官方认可了吧。 这段时间引发热议的是另一个人，欧芝芝。她在广告拍摄中屡屡失误，手里的几个品牌方都和她解约了。 虞露露一开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翻看热搜话题后才明白：欧芝芝的变美系统和徐云峰的龙敖天系统一样降级了。 龙敖天系统的业绩是根据徐云峰被女性追捧的程度，而变美系统的业绩是由大众认可欧芝芝美貌的范围决定的。 越来越多人因为欧芝芝拉胯的演技而摆脱美貌光环的控制，看清她皮囊下的无物。 -- 第138页 欧芝芝从虞露露那夺走的一点美貌光环已经回归到虞露露身上，余下的属于原女主。变美系统降级后，那美貌光环就消失了。 虞露露看了“欧芝芝拍摄翻车”的视频，之前和她合作的摄影师怎么也不满意，觉得欧芝芝没有之前漂亮，从质疑她的动作到后来质疑气质和本人，欧芝芝一怒之下甩脸子不拍了。 如果是之前，大家还笼罩在她的美貌光环下，不会觉得她这是耍大牌。那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欧芝芝不敬业。叫停拍摄随便离开，难怪品牌方会和她解约。 其实就算没有美貌光环，欧芝芝长得也不差，她不需要别人的光环，只要她保养好自己，提高美商，从内而外的散发魅力，她依然能在娱乐圈一级美丽的梯度上。 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因为美貌光环而被所有人吹捧的感觉了。 ** 宁江，达达广场。 商场一层，虞露露受邀为代言品牌站台。 “接下来让我们热烈欢迎品牌代言人虞露露小姐！”主持人拿着话筒，热烈鼓掌。 除了不断按下快门键的媒体，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路人。 虞露露从通道走到台上，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虞露露，很荣幸能成为过江龙的代言人。” 应邀采访的记者举高话筒，“虞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代言辣条呢？” “因为我希望我的粉丝能买得起我代言的产品。据我所知，我的粉丝都是一些学生或者刚刚出来工作的上班族，我不希望大家为了支援我而去买一些很贵的奢侈品。” “你的意思是奢侈品是智商税？”记者说完引起一片哄笑。 “某种程度上吧，对于很有钱的人来说，奢侈品就是他们的日用品。” “虞小姐自己吃辣条吗？” “吃啊，我就是尝过了之后才决定当代言人的。我的经纪人帮我买了市面上好几种辣条，我尝了之后觉得都没有过江龙好吃。”虞露露说着拿起手边的一包过江龙，拆开了递给记者，“今天我请客，大家想吃就吃。” 在虞露露的带动下记者和路人都吃起辣条，不知不觉变成了辣条试吃大会。 “虞小姐真是接地气。但是虞小姐不会担心代言的产品太过接地气，影响你个人形象，以后接不到奢侈品的代言吗？” 赵强跟虞露露提过这一点。 品牌方很看重艺人代言过的其他品牌。 假设某艺人代言的品牌爆雷了，那品牌方就会考虑让她代言之后，消费者会不会觉得因为那个爆雷品牌而对该品牌也产生不好的印象。 同理，如果艺人代言过的品牌和该品牌定位不同。他们可能不会考虑这个艺人。 “在我看来，奢侈品也是商家。商家应该为消费者服务，而不是消费者被商家绑架。因为我代言了辣条就不选择我，那说明他们瞧不起辣条。是不是也瞧不起老百姓用的其他东西？那这种商家，我宁愿不合作。” 这种话能说吗？记者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不屑道：“虞小姐真硬气，哪来的底气？” “我说了，奢侈品说到底也是某些人的日用品，不一定就质量好，不一定就好用。我们的品牌也可以走出国际，变成其他国家的人的‘奢侈品’。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一个好演员一定会有很高的国民度，到那时候就是我选择品牌，不是品牌选我。” 记者哑口无言。 “还有其它问题吗？”虞露露看向旁边的记者。 “虞小姐，听说你要拍琉歌传的衍生剧了，但琉歌传的女主角欧芝芝小姐现在被各大品牌方解约，也接不到好的戏。有人说是因为你演技太好，如果你不演得那么好，欧小姐就不会被观众诟病。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很无理取闹。”演技差的人需要演技好的人来迁就，简直胡说。 “那你觉得欧小姐美吗？和她合作的品牌方都说她不够美，但有人觉得他们被你带跑偏了，拿你定妆照的状态和时尚封面比。虞小姐，你觉得身为艺人，美重要吗？” 虞露露看着这记者，明白他是欧芝芝收买的，便微微一笑：“美丽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将它当成唯一的人。模特需要美，需要气场；歌手需要歌喉，外表和嗓子没有关系；演员需要演技，角色决定美与丑。各个身份的要求不同，美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时虞露露右手边传来一声冷笑，“是吗？” 下一刻一个人冲上台，把一桶冷水泼向虞露露。 虞露露的妆花了，头发也乱了。 旁边的主持人比她狼狈，冷水全溅到了他身上。 虞露露抬袖轻轻按了按脸上的水渍，看向面前的人：“欧芝芝，这就是你所谓的反击。” 欧芝芝妆容精致，穿着一条红裙。 看样子真是狗急跳墙了。 她扔掉水桶，转身面对镜头，在闪光灯前露出幸福的笑容，张开双臂，“我为什么要拍戏，就是因为大家想看我在荧幕上美丽的样子。演技？谁需要那种东西。只要拍出我美美美的样子不就好了吗，为我的美感到愉悦的不正是你们吗？一个个观众。” 第76章 欧芝芝伸出手，一个个地点着下面的人，“我把自己变得最美，没有谁比我美，只要我想，所有目光都会集中在我身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败给你所谓的演技？” -- 第139页 欧芝芝转脸看向虞露露，嘲弄道，“你看啊，大家都在看我。很快，我又会是娱乐圈最美的人。不管是女的，还是男的，都没办法比我美。” 虞露露接过主持人递来毛巾，擦干湿漉漉的发，“欧芝芝，丢掉你的滤镜吧，看看大家的表情。” 欧芝芝冷笑，“我不用看，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我，都在仰慕我。” “不，他们在看一个笑话。”虞露露叹气，“清醒一点吧。” 似乎是被动摇了。欧芝芝看向周围。当她无视镜头和闪光灯，才发现那么多为她驻足的人，脸上带着诧异和好奇，仿佛在天桥底下看杂耍。 “不可能！”欧芝芝不肯相信，红着眼扭头看向虞露露，“我才是最美的！快，光环呢，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我！” 变美系统：“哎呀，亲亲，都怪你啦，人家降级了，现在的光环只有那么一点点，完全用不上了啦。不过我可以透支一点业绩给你啦，但是你也要付出一些东西，你确定吗？” “快，快！”欧芝芝就是要证明给虞露露看，她不会被打败！ 在虞露露眼中，眼前的欧芝芝眼睛变小了、鼻子也歪了。所有人都看向她，表情和虞露露第一次见到欧芝芝施展美貌光环一样。 虞露露：“小爱，她不是没有美貌光环了吗，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她的任务系统拿走她的气运转化成了美貌光环？”小爱弱弱地说。 眼看着欧芝芝的脸变化越来越明显，却仍然沉浸在美梦中不肯醒来，虞露露忙喊道：“欧芝芝，你清醒一点！你的脸变了！” “滚开！” 幸好展台在商场里，虞露露看见旁边某摄影体验馆内有镜子，跑去把镜子抱来，“欧芝芝，你自己看！” 欧芝芝这才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像是从高高的云端摔下来，她惊恐地捂住脸，惊声尖叫：“啊——” 美貌光环消失了。虞露露当机立断，把毛巾罩在欧芝芝头上，拖着她跑进楼梯间，进入地下停车场才停。 虞露露穿着高跟鞋逃跑，磨疼了脚跟，脱下鞋后看向蹲在角落里的欧芝芝，“喂，你怎么样了。” 欧芝芝不吭声。 虞露露凑近听到了她的啜泣声。 虞露露有些尴尬，前几天欧芝芝还跟她放狠话，现在哭得这么惨，虞露露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要不直接走？ 这时欧芝芝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皮耷拉着的眼睛，“虞露露，我不会放过你的。” 虞露露无语，“我看这个任务系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刚刚和它做了交易对吧，用你的美貌换光环？都这样了你还跟我放狠话。我不是害你的人，你应该好好审视你的系统。” “系统不会害我，明明是你，是你用营销害我，是你……” “欧芝芝，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所有人的系统都是拱火大师，给你们的任务都是去害别人，去拿本属于别人的东西，而不是让你们靠自己进步。如果你的系统从一开始让你学表演，学唱歌，学化妆和护肤的方法，学审美，你还需要去抢原女主的美貌光环吗？” 欧芝芝一颤，直愣愣地看向她。 “你心里明明知道，所谓的美貌光环就是你足够有魅力，不管是演技也好外表也好，别人愿意注意到你。如果每个人都需要美貌光环才能被世界看见，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让人念念不忘的美人了。” 虞露露收到了赵强的消息，问她到哪里去了，“我走了。你还是少靠点系统，多靠自己吧。” 虞露露走进楼梯间。 虞露露尽量心平气和，“小爱，任务系统究竟是帮宿主还是害宿主？” “我只是个空间系统，我也不知道。”小爱想要缩起来了。 虞露露觉得她可爱的小系统有事情瞒着她，“快说，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小爱：“！” 小哭包属性再次上身，“呜呜呜露露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多少，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虞露露和其他宿主最大的不同在于她是死后穿来的。 而其他人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持有系统，被“上面”调来了这个世界。 至于为什么，小爱不知道。它只知道这些宿主穿到这个世界之后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导致女主消失，上面这才让在另一个世界死掉的虞露露替代。 虞露露：“难道说他们在自己的世界过得好好的，来到这里之后系统变异了？” 翁行舟也有男主系统，他怎么没受影响？ 因为他抗拒系统的任务，也不使用道具商店？还是他的系统没有变异？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虞露露觉得她需要去调查。 想到这里，她转身走进停车场，环顾四周，想要找到欧芝芝问个清楚。 然而欧芝芝已经不见了，虞露露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只好回到会场。 品牌方并没有责怪虞露露刚刚拉着欧芝芝离开，而是关心她的状况。毕竟欧芝芝现场发疯，所有人都看见了。 他们还担心欧芝芝会不会伤害虞露露呢。 虞露露主动要求免费再帮品牌方站一个小时，这事就算圆满结束了，没人追究。 活动结束后，赵强跟虞露露一起到停车场，“可吓死我了，她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 第140页 “没有。”虞露露说，“强哥，你帮我找一下她，我想约她出来谈谈。” “她当场泼你水，你还要和她谈谈？露露你没发烧吧。”赵强伸手按在虞露露的额头上。 虞露露拿下他的爪子，“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强哥，你的王牌艺人有点自己的秘密不过分吧。” 赵强：“嗯，不过分，不过我很担心她会不会伤了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然而接下来欧芝芝好像人间蒸发了，和徐云峰一样，虞露露找到余乐宇，让他发动什么猛料都能挖的狗仔，也没能找到欧芝芝。 徐云峰失踪了，欧芝芝也失踪了，虞露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感觉这里面有一双大手在操纵着什么。 既然如此，问一问翁行舟也行。但是他没有回，经纪人贾亭松说翁行舟去山里拍戏了，合作的导演要求很严，不允许艺人和外界接触。 难得虞露露有这么强的求知欲，找不到人了。 虞露露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欧芝芝提过这个人，这是她目前唯一知道的另一个宿主。 庄骋。 虞露露上网搜索庄骋的信息。上一次欧芝芝说庄骋原本在it界，现在打算进军娱乐圈了。肯定有办法找到他。 虞露露查到了庄骋最近接受到的采访。他本人挺神秘的，对标的是x国乔布斯。所以在任何社交软件上都没有注册账号。 在采访里，庄骋表示他最近会先从接广告开始，国外的世纪广场，国内的达达广场，反正能宣传的地方都会有他。让大众熟悉他的脸。 主持人问他不担心自己没有名气，没有人愿意买他代言的产品吗？ 庄骋很自信地表示，只要是他代言的东西一定会卖得很好，因为他是一条锦鲤。 结合这个人拥有暴富系统来看，能理解他的这种自信。 目前他已经接了一个手表和手机的品牌代言，都是高科技产品。 庄骋也是唯一一个还没有窥觊虞露露气运的人，但是原主的财运都流进他口袋了。 直接找他聊天，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还会暴露自己的想法。 要怎么才能让庄骋主动注意到她，但又不是把她当成猎物，而是一个可以与他平起平坐的猎人呢？ 虞露露注意到了他访谈的内容。 主持人：“庄先生接下来还是打算接代言吗？” 庄骋：“嗯。” 主持人：“那您能透露一下是哪家公司吗？” 庄骋笑了笑：“我没办法透露。” 眼见主持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吐露出大转折，“因为我打算合作的是一整个集团，我会拿下联合菁华的全球日用品全线代言人。” 主持人惊讶地说：“联合菁华不是从来都不请代言人吗？” “没错。在全球范围内成立一百年，联合菁华从来不请代言人，也不需要。” 主持人：“庄先生，但是联合菁华现在还没有官宣，你就这样说出来会不会影响之后的代言？” “和我抢这个代言的人挺多的，说出来也没关系，联合菁华会用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方式筛选。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是个百年代言，谁能拿下，不管发生什么事，联合菁华在未来一百年里都不会和他解约。” 主持人笑道：“看来庄先生势在必得了。” 虞露露按下暂停键，画面停在庄骋神秘自信的笑容上。 她摩拳擦掌。 真不好意思，姐要来抢了。 第77章 虞露露忽然提出要参加联合菁华的代言人选拔，这让赵强很意外。 前不久虞露露还说过她想安心学习表演呢。 虞露露心虚：“呃，我觉得既然这段时间只接了一部戏，而且衍生剧大概只会拍两个月，曝光度还是太低了，反正除了上课之外还有别的时间，不如用来参加一下联合菁华的代言人选拔？” 赵强感动之余一头雾水，“联合菁华什么时候要选拔代言人了？我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等我去问问贾哥。” 赵强问了贾亭松才知道，联合菁华的商务部员工上个月就在朋友圈提到总部有打算在国内征选一个日用品全线产品代言人。 这件事只有一线明星的经纪人知道，发朋友圈的商务部员工并没有主动联系他们，而是等着经纪人主动。 还真是趾高气昂的公司啊。 这意思不就是虞露露的咖位不够，商务部把他这个经纪人给屏蔽掉了？ 哼。赵强就是见不得这种公司。外来的和尚在他们的地盘上拽什么。 赵强直接找联合菁华商务部管理人，对方还挺惊讶的，了解到主动提出想要参加代言人选拔的是最近国民度稳定攀升的虞露露，便爽快答应了。 虞露露也了解到了这次选拔的规则。 联合菁华的日用品全线超过两百种产品，涵盖床上用品、厨卫用品、家电用品等等。 他们要选的是全线代言人，自然要考察代言人的带货能力。 所以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联合菁华会暂时宣布某几个明星代言旗下的某样日用品，并且观察明星在这三个月里的表现。 包括明星代言产品后的销量增长比，消费者对明星代言的反应，明星代言后对联合菁华整体品牌形象的影响…… 要求挺多的。负责人给赵强发了一张评分表，数据计算方式之复杂把赵强看晕了。 -- 第141页 反正最重要的是销量和消费者反馈。 虞露露到联合菁华在宁江的公司签了合约，这份代言合同只有三个月有效期。 她在纸上签下大名，抬起眼看向面前的负责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在争这个名额？” “反正过两天就公布代言人了，我就告诉你吧。除了你以外，还有庄骋、殷河。” “就我们三个人吗？” 负责人微笑：“是的。这是联合菁华第一次请代言人，因为其他一线女明星已经代言了我们集团收购的其他品牌。” 虞露露明白了，看来这个“百年代言人”的噱头大于实质。 这时一个电话响起，负责人接通后，“殷河先生决定退出这次代言人选拔吗？好，我知道了。虞小姐，现在只剩你们俩了。” ** 虞露露回到工作室，桌上摆满了几个纸箱子。打开后发现装的全是URO洗发水。 赵强：“都是联合菁华送来的，明晚八点一起发微博官宣。” “庄骋代言什么？” “本来说抽签的，但现在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联合菁华那边说就代言同一款。这个URO洗发水男女通用，是联合菁华本季度刚刚推出的新产品。” 虞露露拿起洗发水，打开闻了闻。茉莉花香，味道有点浓。 “我问了贾哥，他说本来这次代言人有十几个明星报名，咖位从大到小都有。但后来一个个宣布退出竞争，我们猜是庄骋用了‘钞能力’。” 虞露露：“那他花的钱比代言费还要多。图什么？” 赵强猜测：“毕竟是百年代言，和一个已经存活了一百年的品牌合作一百年，可能知名度很高？” 虞露露拿了几罐洗发水装进袋子里，“后天几点的飞机？” 她后天要坐飞机去天门古城拍摄衍生剧。 “下午三点。”赵强说，“你既然是代言人了，接下来需要参加一些宣传，上联合菁华赞助的节目……” “都推掉。”虞露露说。 赵强愣了下，“啊？” “我没用过这款洗发水，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用？”虞露露拿起一罐，反过来看说明书，“这上面说用一个月就能明显感觉到发质变好，用两个月头皮屑减少百分之八十，用三个月还能减少脱发，配合URO生发精华还能长头发。” “不是吧，不就是代言一个洗头膏，用不着这么讲究吧。”赵强摊手，“又不是像辣条那样，吃一吃就知道好不好吃。” “如果有人因为是我代言的产品就买了，我必须保证这些产品没有造假，没有夸大效果，这既是对我自己负责也是对消费者负责。好啦，你帮我问一下他们能不能寄配套的生发精华和护发素过来。” 赵强翘起屁股。 虞露露挑眉，“干嘛？” “踢我一下，不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听你的。”赵强委委屈屈。 虞露露失笑，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吧。” 上飞机前虞露露就收到了联合菁华寄来的产品。 再次回到天门古城，欧芝芝又见到了老朋友，安秋颖、池诚和导演梁琦，三山传媒都请来了。 还有吴秀丽。虞露露听说新剧本里女五的演员还没着落，人设是话唠少女，立刻想到了吴秀丽。 虞露露入住酒店，吴秀丽帮她将行李拿进房间。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吴秀丽叭叭说个不停。 “前段时间你在网上被人反串黑的时候我担心死了，幸好后来没事。听说后来你给品牌站台的时候遇到欧芝芝泼水啊，她是不是疯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消失了，经纪人也找不到她，难不成从此退出娱乐圈……” 吴秀丽思维跳跃，看见虞露露打开的行李箱里放满了洗发水，“你带这么多洗发水干嘛？URO……是你代言的产品啊。” “嗯，我打算拍戏期间只用这个牌子洗头，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它上面宣传的效果一样。”要不是虞露露不确定这洗头膏是否好用，就让吴秀丽拿去用了。 “啊？不至于吧，怎么说也是联合菁华旗下的产品，应该不会虚假宣传吧。再说了明星经常代言这代言那的，要是代言什么东西就要去试，那工作量该多大啊。”吴秀丽一脸天真。 “那如果代言的产品出了问题呢？”虞露露坐下和她聊，“你可是代言人，很多人是因为你代言了这个东西才买的。如果你代言的零食把人吃坏了，怎么办？” “那是厂商的问题，零食又不是我生产的。” “可是出现在荧幕上的人是你，是你拿着零食说‘很好吃，大家都来吃’，那出事了消费者第一个怪你，不也很正常么？如果你是消费者，你也会觉得代言这个零食的明星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吴秀丽换位思考，“如果我吃坏了肚子，虽然我不会觉得是这个明星的问题，但当我看到她和那个广告绑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因为讨厌这个零食而讨厌她。” “这仅仅是零食，如果更麻烦的，比如代言了金融，汽车，保险这些一出事就是大事的产品，不管你怎么解释，愤怒中的消费者不会听的。而这款洗头膏可能不好用，或者并没有它所谓的功效。我要用了才知道它是不是在骗人，才能告诉买它的人，我自己真实的感受。” “好吧，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很负责的艺人。如果每一个代言人都和你一样，我想大家都会放心买东西的。” -- 第142页 ** 第一天拍摄结束，虞露露回到酒店，用URO洗发水单独洗了下头。 吹头发时她觉得这款洗发水单用虽然去屑能力很强，但头发明显干燥。 为了做出对比，虞露露把洗发前和洗发后拍下来，贴在电子笔记上方，下面写洗发心得。 隔天她试着用了洗发水后再用护发素。 护发素有点假滑，效果不是很好。 虞露露把两天的洗发心得整理成图片，发到微博上。 同时她发现热搜第一位是庄骋买的热搜，点进去是他直言URO洗发水有多好用的视频。 庄骋和徐云峰是同一类型的帅哥，多的几分科技感让他免于油腻，反而有一丝科技天才般的神秘。 虞露露扫了一眼，没有在意。 她按照原本计划拍戏、洗头，每次上微博发心得时都能看到庄骋的宣传策略。 赵强说的那些上联合菁华赞助的节目，拍综艺小广告的办法，庄骋都用了。 虞露露拍戏休息时打开了一个综艺节目的最新一期，庄骋作为URO洗发水的代言人，上节目当飞行嘉宾。 期间接受采访，主持人问到另一个代言人虞露露时，庄骋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我看了虞小姐的微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某红薯的测评博主，不是一个女明星呢。” 另一个平时配合唱白脸的主持人说：“我看了虞小姐的笔记，很详细，请问庄先生有没有自己亲自试用这款洗头膏？” 庄骋面不改色：“当然了，我现在天天都在用，你们看我的发质就知道了。” “看什么呢？”安秋颖走到虞露露身后，“哦，庄骋。自诩是IT界的乔布斯，其实更像马斯克。他说他试用了代言产品，你信吗？” 虞露露眯起眼，节目上庄骋给主持人看自己干净的头发缝，“我不信。” 第78章 安秋颖还以为她是质疑庄骋这个人，“我也不信，这个人一看就油嘴滑舌的。是那种会穿得很正经，在发布会上口若悬河骗投资人钱的家伙。” “我用URO一个月了，这款洗头膏的去屑能力虽然很强，但是长时间使用的话，头皮很干。”虞露露挑起一缕头发给安秋颖看，“同系列的护发素假滑，刚刚洗完了觉得发质变得很好，但第二天就会干枯开叉。” 安秋颖瞪大眼睛，“你是真的在测评啊？我以为你微博上发的那些是编的。” 池诚飘过来，“露露像是会编瞎话的那种人吗？” “那这款洗发水不怎么样啊，还不如用国产牌子。”安秋颖挑起虞露露的头发，“你这一个月都没有用别的护发产品？” “没有，造型师还吐槽我的发质变差了。”虞露露撇了撇唇，“我每天洗完头都会把掉的头发搜集起来，感觉这几天掉的明显多了。” “这款洗头膏不是宣传配合生发精华能生发吗？” “有，我用了生发精华。生发精华不用天天用，一星期用一到三次，我一三五才用。”虞露露说，“我查了其他生发精华的配方，URO生发精华添加了1%的米诺地尔，这种成分能促进生发，但需要3到6个月才有明显效果。” “你做了这么多功课啊。”安秋颖连连感叹，“你这才用了一个月，肯定没什么效果。” “确实没有，而且这生发精华用起来忒复杂了。每次要滴20滴在头皮上，可是它会沾到头发，把一缕缕头发黏在一起，就算吹干了也还是这个状态，看上去就像很多天没洗头一样。” 安秋颖边听边点头，“好吧，我本来看是你代言的还想买一套来用用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买了。” 池诚在一旁录下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发到微博上，配文：认真起来的女人好认真~ 1楼：诚哥今天学会了废话文学 2楼：她们在聊洗发心得？虞露露说的是不是她最近代言的洗发水？ 3楼：咦，我看了广告本来打算买的，这么难用嘛，还是算了算了虞露露认认真真地使用了一个月，把URO洗发水的缺点整理成图文，发到微博上。 一部分人说她太较真，品牌代言人这么拆台，到底是卖东西还是劝退。 一部分人感谢虞露露写的心得，既有本来想买但是看了心得后不买的，也有觉得不适合自己所以不买的。 但总的来说虞露露的心得劝退的比劝买的更多。 联合菁华的商务部负责人有些不满，给赵强发了一段小作文。 大概意思是她觉得虞露露这种做法不厚道。 代言人的作用是帮品牌卖出更多的产品，这才刚刚第一个月，她就劝退那么多顾客，她真不是对家派来的？ 赵强问她怎么回复。 虞露露：“告诉她这才第一个月，还没到最后她怎么知道这款洗发水不会大卖？” 看时候差不多了，她开始制定第二个月的使用计划。 虞露露在剧组里找到了一个头发出油严重，且掉发频繁的工作人员，免费把洗发水送给她用。 每天她都会询问工作人员的使用情况，同样做成心得发到微博上。 下戏期间，虞露露在直播间演示官方给的生发精华使用手法，和她自己摸索出来的更方便、好用的手法。 事实证明URO对于头发偏油的人更有效，而官方说明的可以直接敷在头发上然后洗掉的护发素，配合焗发器使用更能发挥功效。 -- 第143页 这篇心得发出去后，相关话题窜上热搜。 试用洗发水的工作人员也在微博上澄清自己没有收钱，没有撒谎，并晒出前后对比视频。 URO的官方旗舰店直播也用了虞露露做的心得，推荐头发出油较为严重的人购买，能明显改善出油情况。 官方页面推荐的护发素试用手法也改成配合焗发器使用。 虞露露主动联系了在天门当地做助农直播的某宝团队。 主播好奇地问：“虞小姐，听说代言了URO之后你就进组拍戏了，一直没有参加任何有关品牌的宣传活动。为什么现在你又愿意上直播推荐这款洗发水呢？” “因为我自己使用过了，而且还让身边发质和我不一样的人一起用。知道了这款洗发水的优缺点之后，我就能把它推荐给合适的人。” 主播不解：“但是顾客买了之后就会知道自己合不合适，不用你帮他们试啊。” “你们做直播也需要现场试吃，了解产品后再推荐给观众啊。我既然是这款产品的代言人，我就应该保证大家少花冤枉钱，少走冤路。因为我自己也是消费者，买到不合适的东西，可能会觉得是我的使用手法有问题，或者不好意思退换。而现在大家都清楚URO适合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确实用过了。” “确实，如果所有产品的代言人都能像虞小姐这样认真使用产品，真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消费者就能放心很多。” 虞露露看向镜头，“不过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我的使用心得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个人。欢迎大家到我的微博底下，告诉我使用后的体验。我会帮你们反馈给品牌方，调整改进。” ** 办公室里，虞露露坐在沙发上。 杀青后一天都没休息就过来了，她有点困。 助理拿了杯咖啡过来，虞露露道声谢，端到嘴边吹去热气，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从门口进来的颀长人形。 庄骋真人看上去和电视上没有区别。 “虞小姐。”想不到是他先打招呼。 虞露露手指着另一边，“庄先生，初次见面。抱歉，我昨晚拍了一场夜戏，现在累得不行。” “没关系。”庄骋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了，助理去给他倒咖啡。 “想不到你会主动跟我抢代言人的位置。”庄骋忽然开口，“从你对徐云峰和欧芝芝的态度来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喜欢参与的人。” “重在参与嘛。”虞露露端着咖啡，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 “我和你可没恩怨，还是说你要替原来那个女主角出头？”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想问欧芝芝，还是徐云峰，还是殷河？” 虞露露愣了愣，“殷河……是之前另一个候选。他主动退出竞争，是你让他退出的？” “我哪有这个能耐，有一个人，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他是谁。” 这时助理端着咖啡走过来，告诉他们会议已经结束，待会儿负责人就会来，也把这一个季度销量报告带过来。 庄骋客气地接过咖啡，等茱莉走开才继续对虞露露说：“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你现在不是我的目标。”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虞露露坐直身体，盯着庄骋。 庄骋抿了一口咖啡，“你不懂，这是成就英雄的必经之路。” 英雄…… 虞露露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字。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落地窗，虞露露看到负责人正朝这边走来。 她不相信庄骋不在乎系统的真相，如果他知道欧芝芝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任务系统到底是帮你们还是害你们，你不想知道吗？” 话音方落，庄骋瞳孔像被扎了一下，扭头看向虞露露。 这时负责人走进办公室，“虞小姐，庄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另一个人在场，庄骋只好按下翻涌的情绪。 “这是前三个月URO销售的情况，不仅有销售量，还有各个平台的流量，话题度，各种数据加权得出来的结果。” 负责人将两份文件夹分别推到虞露露和庄骋面前，“二位看看吧。” 虞露露第一眼看到的是庄骋的数据。 三个月，第一个月最多，后面两个月呈递减。 而她自己的，虞露露只是扫了一眼就把文件夹阖上了，还给负责人。 庄骋也是扫了一眼就放到桌上，起身理了理衣襟，“合作愉快。” 他就这么走了，只留下虞露露和负责人。 虞露露也起身，垂眸整理头发，视野内递过来一只手，“合作愉快，虞小姐。” 虞露露回握负责人的手，“我的经纪人待会儿就来。” “合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恭喜你，以后你就是联合菁华旗下日用品全线代言人。” 虞露露第一个月的数据是庄骋的一半，第二个月开始发力，指数级上涨。 庄骋只看一眼就知道他输了，果断离开好过失去绅士风度。 但是拿下代言人并不是虞露露的目的。 看他刚才对那句话的反应，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庄骋，殷河，还有一个宿主是谁？ 签完合同后虞露露跟负责人要到了庄骋的联系方式。 他没有经纪人，给的号码是他自己的，但接听的是助理。 -- 第144页 “喂？”助理是个声音低沉的女性。 虞露露说明来意，她想见庄骋。 助理：“稍等，我问问庄先生。” 过一会儿庄骋声音传来，“系统为宿主服务，不可能害我们。” “那你知道欧芝芝现在去哪里了吗？” 第79章 虞露露明显听到庄骋的呼吸停了一下。 “我不知道。” “你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吗？” “你不用试着套我的话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虞露露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在娱乐圈一帆风顺，除非你愿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庄骋嗤笑，“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不管我接什么广告你都要截胡？” “欧芝芝说你之前在IT界，为什么突然间进军娱乐圈？而且你和别人一样，你只接广告，还是曝光度高的广告。我查了你的资料，你现在是IT界马斯克一样的人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换句话说，IT界已经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了，所以你才要换个圈子。” 庄骋：“……” “联合菁华这个所谓的百年代言人，形式大于实质。他们给的代言费不高，所以没有那么多艺人参加选拔。我查了联合菁华收购的其他品牌的一线明星代言费用，千万起步。这只是一年的通告费。而今天我签的合同上写着十年一百万，负责人告诉我这是你开的价，还是最开始报名的人里开价最低的。虽然我赢了，但如果我不同意的话，这个代言人的资格还会是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庄骋开始浮躁起来了。 “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当这个百年代言人，你的暴富系统需要‘知名度’，对吧？” 徐云峰要魅力值，欧芝芝要美貌光环。 虞露露一开始以为庄骋需要的是财运，当她看到合同时发现他开的薪资这么少，就知道他当代言人的目的不是钱。 “知名度越高，你的财富越多，是这样没错吧？” 庄骋的沉默验证了虞露露的猜测，一语中的。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徐云峰或欧芝芝那种主动进攻的人，不然你为什么要去别的圈子？这本书是娱乐圈文，当然在娱乐圈收益最大。所以我猜你待在IT界是想韬光养晦，不打算和徐云峰、欧芝芝争。而现在他们俩都消失了，你的机会来了。科技行业的风云人物听上去很厉害，但是没有下沉到群众里，知道你的人没那么多。所以你才接广告，还得是那种会花大价钱在城市广告牌上宣传的品牌。” 庄骋鼓起掌，“虞小姐，你的脑洞很大，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 “你再不承认，那我接下来只能让你在‘扬名立万’这件事上寸步难行了。” 庄骋：“不是所有品牌都会吃你‘使用心得’那一套。” “但是消费者需要啊，你觉得他们会买一个根本不用自己代言产品的人推荐的东西，还是买一个勤勤恳恳帮他们使用、排雷的人推荐的？”虞露露摇头，“你和徐云峰、欧芝芝一样，都瞧不起帮你们的人，你们的失败是咎由自取。” 他又不说话了。 虞露露还以为他挂断了，正要开口，忽听庄骋说：“欧芝芝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虞露露眉头紧皱，“欧芝芝似乎用她的外貌和变美系统换了美貌光环。” 沉默半晌，庄骋：“我只能告诉你，系统和宿主的关系是相对的。恩赐有其代价，恩赐即是代价。” 虞露露还想问，那边已经挂断了。 恩赐有其代价，恩赐即是代价。 徐云峰的恩赐是什么？是魅力值。龙敖天系统帮他抢走原主的亲和力，转化成魅力值。后来他失去所有魅力值，再没有人把他如皇帝那般高高在上地捧着。 欧芝芝的恩赐是美貌光环。当她失去美貌光环，又想要光环时，就得用她已有的外表来换。 虞露露回到工作室，拿来三个水杯。两个装满水，一个是空的。 虽然她发现了任务系统的弊端，但虞露露还是打算相信小爱。 小爱和其他系统不一样，它是空间系统，也是这个世界的原生系统。 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她还需要小爱帮忙。 “假如这是原女主，这是欧芝芝本人。这杯空的是变美系统。”虞露露分别指着三个杯子，“变美系统最开始是空的，欧芝芝通过做任务、用道具，拿走了原女主的美貌光环，装满了变美系统。” 虞露露把象征原女主的水倒进了变美系统的空杯里。 她用红色马克笔在玻璃杯上画了条水位线。 “然后我出现了，把变美系统的水倒掉。”杯子里只剩薄薄的一点水，“小爱，倒掉水之后，变美系统的上限会改变吗？” 记得当时徐云峰入院，小爱说龙敖天系统“降级”了。虞露露自然而然地认为降级就是上限降低。 但如果不是呢？ “上限当然不会改变。” 虞露露：“那这就好比一个人打怪升级，到了60级，然后降到了1级，但这不代表他60级的技能就不会了，只是没有足够的经验值让他使用？” “嗯，是这样！” “变美系统没有足够多的水，想要让欧芝芝有美貌光环，它就必须找来足够多的‘经验值’。”虞露露把原女主的水杯推开，“原女主已经消失了，欧芝芝又抢不了我的。所以……” -- 第145页 虞露露把象征欧芝芝的水杯倒进变美系统，“恩赐即是代价。” 也许庄骋进军娱乐圈，不仅仅是因为徐云峰和欧芝芝失踪了。 升级系统是一条不归路，一旦突破上限，就要保证有足够多的水维持它。否则水位降低，任务系统就会反过来汲取宿主。 可是翁行舟也做了不少任务。 他怎么没受影响？ “露露，干嘛啊。”赵强进来看见虞露露在玩水杯，满头问号。 虞露露假装喝水，“没事，合同拿回来了？” “嗯。”合同一式两份，赵强将它放进文件柜里，“你现在戏也拍完了，广告也拿下了，我手里有三个通告，你挑一个呗。” 说着赵强幽怨地踩着小碎步“飘”到她身边，“我是不是娱乐圈最好的经纪人？给你接通告还要问你喜欢什么，看别人家的经纪人，使劲压榨艺人，恨不得把人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你看我多爱你。” 虞露露接过文件夹，很配合地单手比心，“老虎油兔。” 三个通告，两个是影视剧，一个是综艺。 虽然虞露露在《琉歌传》里的表现很好，但还没有大导演找她拍电影。 娱乐圈有一个铁打的规则：一个明星因为什么红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类似的通告找上门。 比如一个歌手唱某首歌□□了，那接下来几年她可能要唱上千遍，唱到歌手本人听到这首歌都翻白眼。 这两个影视剧邀请她演的都是阿史那明月那种类型的角色。 虞露露不想被限定在一个角色类型里，尤其她已经演了阿史那明月为主演的衍生剧，接下来都不想接同类角色。 所以扫了一眼就丢给赵强了，“就这两个吗？没有别的？” “别的都不怎么样，要么是狗尾续貂卖情怀的烂片，要么是小成本，我都给推了。” “小成本可以考虑一下。”虞露露说，“成本低也能出佳片。” “那好吧，我帮你留意一下。”赵强努努嘴，“这个综艺怎么样？” 虞露露本不打算再参加综艺了，只是随便翻了翻，忽然看见固定嘉宾那一栏里有殷河的名字。 “你知道殷河是谁吗？”虞露露问。 “当代李白。” 虞露露愣了愣，“啊？” “他的外号，当代李白。据说这个人是个天才，会写词会作曲，只要所有和‘写’有关的，都是他的强项。而且他什么都知道，去年的最牛大脑，他一路过关斩将，轻轻松松夺冠。今年还蝉联了呢。” 虞露露：“小爱，他是什么系统的宿主？” “我知道，搜索系统。” 虞露露也想起来了，听小爱提过一次。 这个综艺叫《我行我也上》，每期邀请不同领域的优秀素人展示才艺。明星嘉宾挑战他们，争夺赞助商提供的奖品。 每一季《我行我也上》的主题不一样，上一季是舞蹈，这一季是音乐，恰好是殷河擅长的领域。 虞露露看到了林晨，“林晨也去？我认识的那个林晨？” “没错，他的粉丝知道他要参加《我行我也上》，都在微博下面喊让他叫虞麻麻一起去。所以他跟节目组推荐了你，这个通告就是徐佳雪给我的。” “那就接这个综艺吧。” ** 代言了联合菁华后，虞露露关注着庄骋接下去的动静。 或许是不想和虞露露争，又或者觉得赢不了虞露露，庄骋推掉了接下去的代言计划。 虞露露实在不解。如果她是庄骋，代言这条路行不通，也可以选择和官方合作。他不是有的是钱吗？那些财富能帮到很多人。 需要老百姓帮他提高知名度，稳定系统上限，却不愿意帮助别人。虞露露实在想不通。 还有一件事也成谜。欧芝芝和徐云峰毁于他们的野心，而庄骋很明显不喜争斗，要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会踏足娱乐圈，直面虞露露和翁行舟的。 除非他的财富在流失，到了一定程度，水杯空了，他所拥有的某样东西就会被暴富系统取走。 这让他不惜花很多钱提高知名度。 可是他在IT界的投资很稳定，虞露露上网搜索，没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负面新闻。 那他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财富减少了？ 既然庄骋不肯说，那就从殷河入手。 第80章 宁江电视台。 虞露露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林晨了，差点没认出来。 他之前打扮挺“潮”的，很rapper，现在穿衣风格变成了黑白灰。只有脸上的拽一如既往。 林晨熟稔地勾过虞露露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当然要来了，我粉丝知道后都说虞麻麻要来带飞小猴子了。”虞露露摸了摸他的头，“乖。” 林晨：“……” 切，还是这么讨厌！ 《我行我也上》每一季有六个明星嘉宾。 规则是每期节目组会找两到三组素人，六个嘉宾通过按下座位前面的圆钮，决定挑战哪一组素人。 选择了同一组的明星嘉宾会被归为队友。 节目没有剧本，完全看明星嘉宾的创作能力。选定挑战组之后有两天时间创作音乐，由五百名大众评审和三十名该领域的专业人士评分。 -- 第146页 因为这一季的主题是音乐，来参加综艺的嘉宾都是音乐人。 林晨先前参加了街舞综艺和音乐综艺，很熟悉这些人，便拉着虞露露挨个介绍。 只有一个人林晨不大相熟，殷河。 殷河主动和虞露露打招呼，“虞小姐，你好。我看了你的电视剧，演得特别好，以后有机会合作。” 虞露露微笑：“嗯。” 两人初次见面，还挺客气的。 殷河走开后林晨拧着眉问她，“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过节？” “这气氛不是挺和谐的嘛？” “少来，你这笑容假的要死，还有那家伙的眼睛根本没有在笑嘛。”林晨瞥了眼站在远处和工作人员交谈的殷河，“我不喜欢他，虚伪。” 虞露露摊手，“好吧，你的直觉很准。” 他和庄骋一样都在等着欧芝芝和徐云峰冲锋陷阵，自己好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徐云峰和欧芝芝接连坠马，而虞露露竟然主动找上门。 殷河也分走了原女主的一部分气运。 是为“天赋”。 身为这本书的女主，不管是从前的虞露露还是现在的，在表演上都有极高的天赋。 搜索系统分走了原主的天赋，使她演技进步缓慢。 徐云峰拿走亲和力，欧芝芝拿走美貌光环，庄骋拿走财运，殷河拿走天赋。 于是原主身边的人越来越讨厌她，疏远她，她也没有其他明星漂亮，更没有生财的能力，最后甚至没法演戏。 事已至此，虞露露不打算坐以待毙。她要看看搜索系统的弱点是什么，弄明白任务系统究竟为什么这么对宿主。 ** 节目开始录制，虞露露坐在林晨旁边，主持人介绍完明星嘉宾后邀请素人出场。 第一组素人是三兄弟组成的乐队，现场表演了一首他们自己作曲、作词和编曲的歌。 给明星嘉宾的难题是，在两天时间里单独或合作创作出一首歌。 并不是非要接受挑战，节目的宗旨是“我行我也上”。但大多数观众都希望嘉宾能接下挑战，而且这明显是一个合作任务，嘉宾很难单独完成。 林晨按下了面前的按钮，给旁边的虞露露使了个眼色。 “快按”两个字都要从他眼睛里蹦出来了。 第一组素人的风格是电子摇滚，不太适合虞露露。 她只是犹豫了一秒，另外两个和林晨在其他音乐节目合作过的嘉宾按下按钮。 主持人宣布：“ok，那么第一组的挑战者是林晨、刘星海、赵子璇。” 林晨鼓起腮帮子，挑起双手佯装掐虞露露的脖子，“你犹豫什么啊，听我的不就完了，哥带你飞！” 虞露露汗颜，“可是我不会电子摇滚啊。” “你可以作词嘛！” 两个人正扯着皮，编导上来熟练地把林晨架回座位上。一看就知道之前合作过。 还有两组，虞露露看了剩下两人，她可以接下来单人成组，也可以选择和另一个合作。 殷河也在看虞露露，礼貌地笑了笑。 虞露露想弄明白搜索系统的弱点，殷河也想用偷走原主天赋的方法，顺走她的天赋。 第二组出场的素人果然是双人组合，一男一女，对唱情歌。 嘉宾里还剩虞露露一个女明星，另外两个人都是男性。 大家自然而然觉得这一组会是虞露露和其中一个男嘉宾。 虞露露也知道自己“应该”按。 于是她伸出手，即将触碰到圆钮时停下，耳边响起了两道悦耳的叮咚声。 都以为虞露露会按下所以抢先的殷河和另一个男嘉宾蔡楠北面面相觑。 虞露露慢慢把手收回来，“既然他们按了，那就让给他们吧。” 她当然不会和殷河一组。 殷河知道她是系统宿主，如果两人同队，一定会防着她。在虞露露还不知道太多信息之前，不妨让他和蔡楠北一组，或许能看出破绽。 从节目效果来看，虞露露这个选择很妙。 让两个男嘉宾创作一首对唱情歌，怎么看都很有意思。而节目前几季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非专业嘉宾一人创作，而结果比组队的还要好的情况。 最后一个素人是拿民谣吉他的小姑娘，曲风清新。 不知道节目组有没有临时调整素人出场顺序，反正弹唱比起摇滚要简单一点。 这个环节结束后，明星嘉宾按照分组，在节目组准备的不同房间创作。 虞露露的单人房间还蛮大的，里面是卧室浴室，外面是放了几种乐器的客厅。 林晨本来想直接过来给她帮忙，被虞露露拒绝了。毕竟他是其他队的，要是为了帮她拖累队友就不好了。 于是林晨给她介绍了几个认识的音乐人，专门搞民谣的，教虞露露创作。 《我行我也上》这个节目好就好在喜欢邀请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的明星，让观众知道只要有创新精神，有敢于学习的态度，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成。 三组人的房间在同一层，虞露露离殷河的房间最近。 第一天结束，虞露露刚刚掌握了和弦弹唱就听说殷河已经作曲作词完了，现在正在和搭档讨论编曲风格。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明星嘉宾辛苦创作甚至熬夜写歌的两天，在剪辑里会被浓缩成十分钟。他们站在台前表演的过程才是节目的主要内容。 -- 第147页 为了公平性，节目邀请的五百个大众评审一般是平时不怎么听歌，也不要追星的中年人，剩下一半才是在网络随机筛选的。 明星和素人表演时也会将拉下幕布，只出现剪影。不干扰观众判断。 林晨组第一个上台，投票结果等所有人表演后再决定。 虞露露坐在后台，面前是现场屏幕。 这两天她看了殷河之前创作的词曲，都是虞露露那个世界的原创作品。 所谓的搜索系统就是他本人有一个搜索引擎。 他就用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伪造出天才人设。 赤.裸裸的抄袭。 荧幕里。殷河走上台之后和搭档对视一眼，第一句就让虞露露破功了。 这不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嘛。 虞露露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皱着眉听完了。 主持人说这首歌的词曲都是殷河在十分钟里写出来的，殷河在一旁摆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 殷河组的评分最高，音乐人纷纷夸奖他是个天才，乐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虞露露和林晨那组的票数相差无几。这个节目没有淘汰制，重在参与。 主持人询问殷河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源，以及他是怎么在十分钟内想出词曲的。 不等殷河说话，蔡楠北迫不及待地说：“我当时就在他旁边，他就拿着一张纸，闭着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十分钟后突然刷刷刷地就写出来了。太牛了，就跟心算似的。” 虞露露若有所思。 他需要思考的时间。 十分钟是他挑选搜索内容的结果，还是必须用十分钟才能搜索出他想要的东西？ 那如果这十分钟内打断他，会不会搜索就暂停了？ 被蔡楠北抢过话题，殷河显然很不高兴。 第二期，节目组依然请来三组素人。和第一期一样是三人组、两人组和单人组。 第一组出来时，林晨又给虞露露抛眼色。 他手特别快，主持人说“请选”的选字还在空气里飘荡，林晨的手就按在钮上了。 虞露露还是慢了一步，这次是故意的。 林晨：“你搞事情是不是？不是说要带飞小猴子吗？” “下次下次。”虞露露双手合十，请求小猴子原谅，“我有想搭档的人了。” 林晨不爽地挑眉，“谁啊。” 第二组演示完，虞露露在殷河拍下后跟着拍下。 两人顺利组队。 林晨冒火：“你拒绝我就是为了和他一队啊？”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我看你不喜欢他啊，你不会是想搞事情吧？” “我跟你说他的作词作曲都是抄的，你相信吗？”虞露露觉得林晨不会信。 没想到林晨一脸惊讶，“真的？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就觉得这个人的曲风太多变了，风格还不统一，就算真的有天才，他也有自己的创作习惯啊。可是他的创作习惯太多了，我和几个音乐人聊过。如果不知道是他作词作曲，光听那些歌不觉得是同一个人写的。” “他确实抄了很多人的作品。”尤其是某爱喝奶茶的周胖子。 “那你和他一队是不是想揭发他啊？算我一份。我最看不起这种抄袭的人了。”林晨拍拍胸脯，“而且你又不懂乐理，还是需要我帮忙嘛。” 有道理。 两人一拍即合。 不知道殷河有搜索系统的人，肯定找不出他抄袭的证据，毕竟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虞露露搬到新房间，和殷河的房间隔着客厅。 殷河还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虞小姐，很可惜第一期没能和你合作，我觉得那首歌我们一起唱特别合适。” 虞露露捧着咖啡杯，吹了吹热气，“为什么？因为我不用看歌词也会背吗？” 第81章 殷河一脸惊讶，“虞小姐，我以为你还要继续装呢。怎么现在就亮底牌了？” 虞露露把麦克风摘下来，坐到沙发上，“那不然呢，等你主动找我的麻烦再摊牌吗？还是简单一点好吧。” 殷河也把麦克风摘下来，“你想怎么简单法？” “我想了解你的任务系统。”虞露露说，“我知道系统之间可以沟通，你要是肯让你的系统和我的系统交流一番，让它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可以让你全身而退。” 殷河鼻梁皱了皱，“我为什么要全身而退，首先你肯定知道之前那个女主是怎么消失的，我也不和你废话了，那是我和她的恩怨，你取代了她但是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会这么无聊想帮她报仇吧。其次，我现在是当代李白，创作天才，乐坛等着我发扬等着我复兴。” “你自己清楚，你只是歌曲的搬运工。”虞露露说。 殷河诧异地看着她，“你……你来自这本书的世界？” 虞露露愣了愣，“什么意思？”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系统了。这么说吧，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中的世界，而这本书诞生于另一个世界。系统给我的都是那个世界的东西。你知道它们的来源，那就说明你来自那个世界。你和我们不一样。” “你们？”虞露露追问，“你是说，徐云峰、欧芝芝、庄骋还有你，你们？” “你少提了一个人，是他让我们来的。”殷河自觉失言，捂住嘴巴，“我说的太多了。你要怎么告诉其他人呢？只有你和我知道系统的存在。” -- 第148页 “我自有我的办法。”虞露露已经试过说服他了，“你就这么不乐意原创吗？林晨说你懂乐理，也有绝对音感，别人弹错了你也能立刻指正出来。靠你自己做音乐也可以，依赖系统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没有任务系统，当然说没有好结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任何一个人和我一样拿到搜索系统，不用花一点心思就能得到最动听的旋律，所有人都围着你，说你是天才，说你是乐坛未来的希望。”殷河摊开手，满脸写着无所谓，“那么费心费力创作有什么意义。” 这时编导敲门进来，“两位老师，你们的麦克风是不是掉了？” 虞露露这才将麦克风夹好，“不小心掉了。” 殷河站起来，“我觉得有点累，虞小姐，明天再讨论创作吧？反正我十分钟就能写一首，我作曲作词，你唱，可以吗？” 虞露露耸肩，“可以。” 第二天，第一期帮过虞露露的音乐人来了。 殷河趾高气扬地把人赶走了，“我不需要帮忙，你们在这里反而会影响我的思路。” 他所谓的思路就是把所有人赶走，房间里只剩下摄像机和搭档。 虞露露站在一旁，看着他闭上眼沉思，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虞露露设了一个倒计时十分钟的闹钟，在还剩一分钟时忽然喊了一嗓子，“殷先生！” 殷河睁开眼，“我说了不要打扰我，我在头脑风暴。” “我想问你还需要多久，我有点饿了，如果你需要半个小时，我就去找点吃的了。反正你也说了不需要我嘛。” “你可以直接走，不用问我。我一个人也能做完这件事。”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虞露露没有出门而是叫了一份外卖，和她想的一样，被打断之后殷河就需要重新开始，十分钟后才“搜索完毕”。 现实中搜索也会遇到网络问题而卡顿。是否因为搜索系统使用的并不是这个世界，或者殷河来的那个世界的信息，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检索？ 这就意味着殷河的临场应变能力很弱。 殷河在纸上飞快默写音符。 第一句歌词是“素胚勾勒出……”。虞露露立刻认出是《青花瓷》。 第二期三组素人表演的都是国风歌曲，所以殷河抄了这首歌。 虞露露还想再多看几句歌词以验证猜想，殷河却收起了纸笔，“我还没写完，明天晚上会留两个小时让你练习的。” 说完抛给虞露露一个自信的笑，出去做别的了。 “说得好像那首歌真的是他写的。”虞露露抱着手臂，满脸无语，“这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敢抄周奶茶的歌，会被一群人喷死。” 小爱好奇道：“这个叫周奶茶的人很出名吗？没有人抄过他的歌吗？” “有啊，照搬旋律比较常见，我穿过来之前那个世界很流行短视频，一些平台上所谓的神曲就是抄了很多实力歌手十几年前的歌。周奶茶才是真正的天才，他说过华流才是最吊的，而且他确实做到了。” 小爱：“露露，你要怎么揭发他？” 虞露露已经有想法了，“他既然这么喜欢抄，那就让他抄。” ** 第二期录制前半小时，殷河才把通篇照抄的《青花瓷》交给虞露露。 幸好虞露露经常听，才不至于在台上忘词。 这一期他们这组拿到了第一名，以四百九十三票的高分，三十名音乐人都投出满分。 众人赞不绝口之际。主持人邀请作曲和作词人殷河分享创作心得。 “殷河你和虞露露同一组，那你作这首歌的时候，有没有得到搭档的启发呢？” 殷河接过话筒，“我觉得虞小姐虽然是个演技还不错的演员，但所谓隔行如隔山，像她这种完全不通乐理的音乐白痴最好还是不要参加这一类节目了。” 天才的没礼貌在俗人眼里就是“特立独行”、“有风格”。 只有林晨生气地站起来，“这个节目不就是鼓励各领域的非专业人士一起探索新的可能吗？如果像你说的，演员就能学音乐，学舞蹈，那是不是所有行业都要垄断？让你这种抄袭狗上位？” 现场哗然。 旁边刘星海忙说：“林晨你在说什么，殷河没有抄袭吧。” 蔡楠北：“说别人抄袭可是很严重的指责，林晨你没有证据可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他这期所谓的自己独立创作的歌曲，网上已经有了，不但有曲谱也有歌词。我们这个节目现在才录的，总不可能穿越吧。你们用手机搜索周奶茶，青花瓷，作曲是方山。根本就不是殷河自己创作的。” 编导紧急停止录制，先把现场观众遣散了。 众人听了林晨的话，纷纷拿起手机搜索，真的在一个公众平台上找到乐谱。 发布时间是昨天。 殷河昨天只写了前两句，为了巩固“十分钟天才”的人设，特意丢下曲谱，找了几个朋友去玩密室。 监控能证明当时他不在录制大楼，一个在密室中的人怎么可能完成曲谱还发到网上？ 殷河搜到那曲谱，对照时间，一下子明白这是虞露露的手笔。 虞露露在知道他打算抄袭青花瓷之后，就联系了林晨。 林晨有绝对音感，虞露露又很熟悉这首歌，只是唱了一遍，林晨就把曲谱记下来了。 -- 第149页 他们在殷河“复制粘贴”这首歌之前，把曲谱发到了网上。 现场还在争论不休。 “不可能，殷河是天才，他能十分钟写出有的人一辈子都写不出的歌，他为什么要抄袭？再说了网上这首歌比他早四个小时而已，他用得着去网上抄吗？” “之前就有人质疑过殷河是不是抄袭，他的曲风变化太大，不像一个人创作的。一个人写的歌再多，也会有他自己的烙印。殷河的歌没有烙印。” “都别说了，既然殷河是十分钟天才，那就让他现场再写一首和青花瓷一样好听的歌，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不可能抄袭对吧。” 编导问殷河愿不愿意。 他必须澄清自己。殷河因为被虞露露摆了一道而冒火，“行，不就是再写一首歌嘛，我写给你们看。” 说完他还给了虞露露一个挑衅的眼神。 现场写歌，虞露露想到过这种可能。她也想了办法，那就是打断殷河，这样他就不能在十分钟内完成一首歌，人设就崩了。 殷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等节目组把钢琴和桌子搬上来之后，他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写歌的时候需要沉思十分钟，这期间谁都不能打扰我，不然就要重新开始。” 这明显是防虞露露的。 林晨特别高兴地给虞露露发消息，“这下好了，他只会抄袭，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抄？现在大家都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揭露殷河抄袭，那被诟病的就会变成林晨。 其他人会说都是搞音乐的，他妒忌殷河的才华。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打断他使用搜索系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虞露露忽然想到了，“小爱，你能试着和他的系统沟通吗？这样会不会打断他使用系统？” 小爱：“应该可以，我试试看！” 看不见的细线从虞露露掌心飞出，停在殷河面前，犹豫一番后蜻蜓点水般触碰他的眉心。 第82章 殷河正等着搜索系统出结果。 忽然眼前跳出一个幽蓝幽蓝的对话框，提示他有别的系统试图接入，是否同意？ 这一定是虞露露的诡计！殷河当然选择拒绝。 但接着他惊恐地发现系统检索暂停了，搜索系统要求他重新开始。 虞露露看着那碰到殷河眉心后就突地收回来的细线，“干扰到他了吗？” “他拒绝连接。”小爱说，“应该干扰到了。” 十分钟到了。殷河脸色难看地睁开眼，看到虞露露时眼里就冒起了火。 他低头看着一片空白的纸笔。 虞露露觉得殷河之所以需要十分钟，是因为搜索系统的等级还太低。就和徐云峰的龙敖天系统还没突破第一阶段就无法收放自如一样。 全场的眼睛翘首以待，都等着殷河接下来会写出什么惊艳的作品。 殷河拿起笔，又放下了，“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林晨：“因为你抄袭，所以根本写不出来。” 蔡楠北劝道：“殷河，你既然那么有能力，平时肯定有一些积累啊，现在写出来也可以嘛。” 殷河：“……” “看来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所以没有提前从搜索系统里抄下来。”虞露露跟小爱说。 小爱配合地哼了一声：“自大的人。” 殷河深呼吸，“再给我十分钟。我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主持人说：“那要不然清场吧？” 林晨双手环胸，不爽地说：“刚才没有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人打扰他。要求清场，到底是为了更好思考还是找机会上网？” 这时虞露露举起手，“我有一个提议。这种沉思十分钟然后创作的办法太粗糙了，真正的天才一定有临场应变能力。这样吧，你们都是音乐人，只有我不通乐理。” 虞露露走到钢琴边，随便按下三个键，“我随便挑选三个音，大家就用这三个音符创作旋律。殷河要是用这个办法证明自己，肯定不会有人再质疑他。” 刘星海若有所思，“对啊，既然他能十分钟做出一首歌，那么用三个音符写一段旋律也不是很难。虞小姐的提议很好，我们大家都可以写。如果殷河做的比我们都好，那以后就不会有人敢说他抄袭了。” 林晨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好啊，这个办法好，你不是天才嘛，三个音符写一段旋律应该挺简单的。” 殷河：“……” 音乐人不惧挑战，冒牌货才害怕公之于众。 虞露露敢这么说，是因为周奶茶就是一个能现场用三个音符创作旋律的牛人。 林晨不怕丑，最先用三个音符写了一段旋律。 不是特别好听，但看在他有勇气的份上，其他音乐人给予了夸奖。 眼看着几个音乐人都写出一段旋律了，不管好听还是难听，都是人家的原创。 殷河却没办法动笔，掌心渗出的汗让他连笔都握不住。 小爱：“露露，你不是说他应该有点实力的嘛，为什么他不写啊。” “因为知道那些东西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水准就摆在那里，写出来也不属于他。”虞露露知道殷河写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态和徐云峰、欧芝芝差不多。 殷河站起来，丢下所有人跑了。 -- 第150页 虞露露追上去。跟着殷河走出摄影棚，到了电视大楼连接AB栋的天桥，“殷河，你别跑了！” 殷河咬牙切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这个人的三观简直扭曲，“你和其他人一起抢走了原来女主的气运，你们都是间接杀她的凶手，怎么能说是无冤无仇？” “那也是我们和那个人的事，你要是真想帮她出头，一开始怎么不来？你也是虚伪得可笑！” 怎么来？虞露露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不是女主，只有空间系统，根本无法和任务系统抗衡。 还有徐云峰、欧芝芝两个人针对她。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根本不成立，要不是虞露露打败了徐云峰和欧芝芝，庄骋和殷河怎么会忌惮她的实力。 虞露露现在明白了。别人之所以不敢欺负你，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不是因为他们是好人，而是你变强大了。 “你这么愤怒，只不过因为现在是我主动找上门，是我比你先一步看出搜索系统的弱点。如果徐云峰和欧芝芝成功抢走了我的气运，你还会说这些话吗？真是强盗逻辑。” 虞露露明白她和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根本说不通，“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抄袭，只要你把任务系统的事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免受系统的伤害。” “系统不会害我们，没有系统，我永远是一个无名小卒。我看是你想要害我们，是你想摧毁系统。谁让你来的？这个世界的男主？肯定是，你们俩联手要把我们赶出去。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听他的了，他只是想独吞男主的气运……” “他到底是谁？除了你和庄骋，还有其他宿主吗？”虞露露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进一步。 “英雄。”殷河脸色惨白，“是英雄系统的宿主告诉我们暂时不要动男主，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你取代了女主，徐云峰和欧芝芝出事后他才告诉我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新的女主。我还没打算接近你，你就来了。什么系统要害我们，明明是你干的！欧芝芝变成那样是你害的！” 虞露露看出殷河的动摇，“欧芝芝是因为系统降级后为了使用原来的‘美貌光环’，被抽走了外貌才变成那样的。你现在之所以觉得系统在帮你，是因为你的系统还没降级，等系统降级之后你还要用搜索功能，它同样会拿走你身上的东西。” 殷河立刻反驳：“不可能。要不是你诬陷我抄袭，我的系统怎么会降级？” 搜索系统升级仰赖的是殷河的天才光环，当别人发现他所谓的灵感是抄袭来的，天才光环褪去，被打上抄袭的标签，他的系统就会降级。 看来搜索系统降级了。 “降级不代表系统上限会降低，你要是不相信，你现在使用系统，看看它会不会反噬你。” 殷河脸又青又白。也许他自己也想知道虞露露说的是不是真的，便试着用搜索系统。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殷河露出笑容，“你胡说。” 虞露露感到诧异，忽然想到什么，“搜索系统拿走的是女主的天赋，对系统而言那就像充能的电池。系统降级后‘电量减少’，要再次使用就必须有足够的天赋。殷河，你的天赋是什么？” 系统的宿主都是本身就有长处的人。 徐云峰有说服别人的魅力，欧芝芝有不完美但是漂亮的外表。庄骋或许本身就擅长经商。 那么……也许殷河的天赋是音乐创作的才能。 殷河和虞露露想到一块去了。他忽然发了疯地往回跑，虞露露跟着他回到休息间，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份乐谱。 “我……我看不懂了。”殷河说完拿起笔在纸上试着写乐谱，但他什么都写不出来。 一边是网络上发酵的舆论毁掉了他的天才人设，搜索系统不断降级，在脑海中亮起红灯，提醒他尽快获取主角气运；一边是他越使用搜索系统，被抽走的音乐才能越来越多。 为了验证，使用系统。越用系统，杯子越空。 “你现在可以让我了解任务系统了吧？” ** 虞露露梳理从搜索系统那里得来的信息。 相比之前和变美系统的沟通，小爱这次知道了很多。 首先它确实和任务系统不一样。但不是它特别，而是这些任务系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这个书里的世界本就只有空间系统，而且只有女主角持有。 所有任务系统都是“外来物种”，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任务系统要给宿主提供任务，那就得掠夺这个世界的资源。 在彼此原来的世界里，任务系统提供给宿主的一般都是该世界本就有的东西。比如徐云峰，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任务系统的奖励大多是珍宝、财富…… 这个世界没有那些东西，所以任务系统为了达成业绩，让宿主去抢女主或男主。 其次因为这些系统都是“入侵者”，无法适配这个世界，所以都有弱点。 一旦被找出弱点，对任务系统而言就是降级打击。 虞露露身为女主，持有的空间系统是没有弱点的。就算空间系统真的遭受损伤，“女主光环”也能缓慢地修复。 任务系统无法自我修复，而技能等级是不断上升的。在没有获得足够能量的情况下，就会反噬宿主。 -- 第151页 如果宿主被榨干，任务系统会自动寻找下一任宿主。直到完全适应这个世界。 最关键的是任务系统有等级，更高级别的任务系统可以操纵其他系统。 这个漏洞本不应该出现，那是因为大多数书中世界只有一个系统。持有系统的主角是最特别的那个，自然不会有能操纵他的人存在。 在虞露露的追问下，殷河说出实话，他、徐云峰、欧芝芝和庄骋，所有人都是一个系统召唤到这个世界的，那就是英雄系统。 英雄系统的等级比他们的系统高出一大截，也是英雄系统的宿主教他们夺取女主的气运。 虞露露：“英雄系统的宿主是谁？” 第83章 殷河：“我不知道。” 殷河从没见过那个人。 对方每次出现都藏在阴影里。 相比殷河，庄骋和他的关系更好。殷河见过两个人面对面交谈，那个人的兜帽遮住了脸，扭头从灯下来看他时，殷河看到他拔地而起般高耸的鹰钩鼻。 好像是个外国人。他只能回忆出这么点。 “那他一开始告诉你们可以针对女主，然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殷河：“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就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说我可以做任务，拿走女主的天赋，很快就能在娱乐圈立足了。第二次是女主消失的时候，他跟我说不要针对男主。让别的宿主打头阵，当炮灰。” “所以你到现在都没见过翁行舟？” “娱乐圈的大影帝翁行舟就是男主？” 几乎是虞露露话音方落的瞬间，殷河脱口而出。 他居然连男主是谁都不知道。 “我有个问题。你怎么用系统搜索的？” “输入关键词，等就行了。系统等级越高，我能搜到的东西越多，搜索的时间也越短。” “英雄系统的宿主这么帮你，有没有要求你给他什么？” “有。”殷河说，“他让我帮他搜一些东西。” “你能把他让你搜的东西都写下来给我吗？” 殷河垂头丧气，眼睛滴溜溜地转，“那如果我肯帮你，你能不能把你的天赋给我一点？我不用多，只要接下来能继续写歌就好了。” 面对他的蹬鼻子上脸，虞露露微微一笑：“你没资格谈条件。” 整个节目组都在找殷河。 殷河写不出歌，摔东西走人的视频在网上播放量破千万了，这个在大多数人眼中都很低调的大才子第一次上热搜竟然是因为抄袭。 拿到想要的东西，虞露露总算满足殷河的一个愿望：掩护他离开。 现在他只能跑，不管是经纪人还是节目组还是他的粉丝，在殷河“天才人设”轰然倒塌的那一刻就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他。 虞露露看清这个人了。所有宿主里他是最怂最没存在感的那个，难怪英雄系统的宿主把他当工具人用。 虞露露现在有理由怀疑，徐云峰和欧芝芝针对她早有预谋。或许就是英雄系统的宿主指使的。 小爱：“露露，你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我觉得应该把他带回去关起来，不然被那个系统的宿主找到了，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他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了。”虞露露早把殷河的去向告诉林晨，“林晨会帮我盯着他，如果英雄系统的宿主找到他，我还能一网打尽，把他给揪出来。” 林晨这人能处，真有事儿他不推辞。虞露露让他帮忙盯着殷河，林晨不问原因，二话不说答应了。 节目出了这么个大问题，不得不暂停录制，处理殷河抄袭的事。 虞露露也有时间好好看看英雄宿主到底让他查了什么。 虞露露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信息，需要借用搜索系统的力量。 英雄宿主断断续续让殷河帮他搜索，用邮件发送。所以殷河不记得细节，只记得英雄宿主的要求。 地形、实验室、秘密研究项目…… 都是一些网络上绝对查不到的机密文件。 英雄宿主要这些东西干嘛？ 虞露露觉得这件事比她想象中复杂。 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英雄系统”是什么机制，也不知道英雄系统的宿主为什么把其他世界的系统召唤到这里。 没过两天，节目组就宣布殷河违约，退出节目。虞露露目的达成，也借此机会推掉综艺。 林晨让人跟着殷河，但没多久殷河就失踪了，狗仔说他偷偷摸摸地搬到了郊区，早上出门时一辆无牌黑色面包车停在他家门口，把他绑走了。 肯定是英雄系统的宿主干的，虞露露猜消失的徐云峰和欧芝芝也是被他带走了。 现在只剩一个虞露露可以联系到的宿主，庄骋。 庄骋的公司位于宁江CBD，租下一整栋。殷河失踪后第二天虞露露就去他的公司，发觉人去楼空。 庄骋在社交网络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次消失后虞露露还拜托过私家侦探寻找。得到的回答是这个人貌似出国了，名下企业都转让了，目前不知所踪。 过几天虞露露收到了一张寄到办公室的卡片，是海外来的。 【恭喜你，现在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享受你的世界吧，女主角。】落款是某位不知名的英雄。 这是什么意思？ 虞露露不解地眨了眨眼。 -- 第152页 这个人这么做，莫非觉得“带走”其他系统宿主是非常英雄的行为？ 虞露露可没感激他的理由。 明明是这个人教唆了徐云峰和欧芝芝，他自己肯定也喝到了原女主的“肉汤”，只因为虞露露同时穿越者而非土著，便自诩起英雄来了，令人不齿。 但不管虞露露怎么想，那些窥觊她气运的宿主真的消失了。 曾几红极一时的徐云峰和欧芝芝变成了“时代的眼泪”，被实锤抄袭帽子的殷河“创作”的歌都被更名回原作者的名字。 这里面有虞露露的一份功劳。把殷河抄的歌都听一遍，回想原作的名字还挺不容易的。 但虞露露心里的疑惑没这么容易散去。 如果英雄系统的“英雄”是指拯救某一个人的意思，那他利用殷河搜索这些机密文件的目的是什么？ 针对现在的虞露露，到底是他指使还是徐云峰、欧芝芝自作主张？ 知道翁行舟拍完戏回到宁江，虞露露迫不及待地和他约在工作室见面。 ** “这些就是英雄系统的宿主要殷河查的。” 虞露露把ipad递给翁行舟。 她把内容都扫描进了电脑，储存在云端。没有打印出来是怕掉了。 翁行舟手指滑过屏幕，接连看了几张图后，“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有哪些事没告诉你吗？” 虞露露聚精会神，“嗯？” “我不是男主，我和徐云峰、欧芝芝那些人一样，都是外来世界的系统拥有者。”翁行舟说，“真正的男主早就被英雄系统‘吃掉’了。” 虞露露睁大了眼，满目愕然，“那你怎么没和他们一样被系统掌控？” “因为我不怎么用系统。”翁行舟说，“一开始系统也会给我一些针对性的任务，但我从来不管，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无所谓，它的业绩上不去就着急了。所以顺着我来，我打算做什么，它就发布什么样的任务。” 虞露露目瞪口呆。 倒逼系统妥协第一人…… “而且在我看来其他宿主并不是被掌控了，比如说他们升级用的本应该是自己世界的资源，设定是兼容的。来到这里之后汲取了女主的气运，但女主气运和系统不兼容，久而久之就污染了系统。” “那他们怎么不能和你一样逼系统为你改变任务？” “因为抢现成永远是最简单的。”翁行舟摩挲着下巴颏，“靠自己很辛苦。” 付出的汗水和受过的轻慢在他嘴里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很辛苦”。 “之前说我们是老乡，你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你之前是干什么的？”虞露露好奇地问。 “……”翁行舟坐直了，“程序员。” “那你当演员岂不是跨行，而且没有系统帮忙也不用道具，你走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吧。”虞露露感同身受，“我也不是演员，我之前是个写文案的。” “一开始这个狗系统还会嘲讽我，天天在我耳边净说些负能量的话。”翁行舟拉着脸，“没有业绩才开始讨好我。这就和训狗差不多，先饿它几顿让它知道谁是老大……这就是实话。” 虞露露恍然，难怪他的系统那么有个性，遇到这种宿主确实挺容易暴躁的。 上次和徐云峰打擂台，估计是被逼得不耐烦了。不然以翁行舟的性格会直接无视他吧。 “鸟都不鸟你”。 “那你帮我是不是因为我也是一个不靠系统的人？而且我们是老乡，而且我和那些人不一样。”虞露露兴致勃勃。 翁行舟却一脸无语地转过脸了。 “你现在不担心红线了？”话锋一转。 虞露露愣了愣，“这次是必要的，我觉得你说不定知道英雄系统，毕竟他都把原来的男主角弄消失了。还有这些文件，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大阴谋。” “不管是什么阴谋，妨碍你的人已经不在了。”翁行舟把照片打包发送给自己，“这些东西不要给任何人看，最好删掉。” 见他站起来似乎要走，虞露露忙跟着起身，“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事交给你调查吗，我不用管了？” “徐云峰那些人把娱乐圈弄得乌烟瘴气的，现在他们不在了，正好是你拨乱反正的时候，你可是女主。”翁行舟看向她，“你不是说过如果你能当一个有影响力的人，你想帮很多人。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去帮助别人，去为国争光。” 虞露露微微一怔，“我几时和你说过这些话了？” 翁行舟将鸭舌帽往头上一按，下半张脸勾出弧线，“你说过，自己不记得了而已。演戏方面如果有问题就跟亭松说，他会把我的经验告诉你的。” 第84章 “卡！虞小姐慢点，谁上去搭把手！” 虞露露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解开威亚，跟了她半年的小助理宁檬端着水跑过来。 虞露露喝了两口水，小助理见她满头大汗，扭头跑去拿毛巾。 曹制片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仿佛怀胎三月的肚子，大摇大摆地晃到虞露露身边，露出右手指缝里夹着的一张门卡，“待会儿我和伎乐传媒的老板在这个房——” 虞露露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好意思，我到点下班了。” 曹制片：？？？ “你是艺人，哪来的按时上下班？” -- 第153页 虞露露接过宁檬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拍戏是我的工作，拍戏以外的事都是加班。而且熬夜对身体不好，我只接受导演为了打磨作品增加的夜戏。这些都在合同里，你不看合同？” 曹制片反应过来了，“虞露露，你只是个艺人！不去，你以后就没戏拍！” 不等虞露露开口，宁檬眨了眨眼很无辜地说，“可是我们姐姐的片约排到五年后了，这部电视剧拍完姐姐就要去拍电影了，你不知道吗？” 曹制片：“……” 宁檬捂着嘴，飞快地眨眼，很惊讶的样子，“姐姐本来不打算演这部戏的，是因为这部戏的导演是郑卸导演的学弟，郑导拜托了她她才来的。你不会以为姐姐来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曹制片：“……” “这戏都拍一半了，你还不知道啊？哦，我懂了，平时都是别的制片在干活，你天天就跟这个投资人那个投资人喝酒蹦迪，所以都不了解这些的哦？”宁檬摊手，“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 曹制片的脸从白到黑到青。 虞露露拍下了宁檬的背，“走了小柠檬。” 宁檬对曹制片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回到房车，宁檬气呼呼地说，“要不是你说走，我还要继续喷他，喷得他无地自容羞愧而死！我还要把他递房卡的样子拍下来，啊我忘了拍！光顾着喷人。了。要是拍下来发到网上，哼，让网民的口水淹死他！” 虞露露：“很快这些人就不能蹦跶了。” 宁檬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我写了一份建议。” 距离殷河那件事已经半年了，虞露露一边提升演技拍戏，一边加入了演员协会。 她发现潜规则在娱乐圈是一件常见，甚至很多人都习以为常的事。 庆幸的是虞露露已经不是当初寂寂无名的小艺人了，她现在是有独立经纪人和工作室，国民度蹭蹭上涨的当红演员。 越往上走，虞露露看到了越多乱象。加入协会之后她就致力于搜集证据，做成建议书提交给演员协会。 协会通过了虞露露的建议后就会整改。就算不能完全根除乱象，也能暂时给艺人一个好的环境。 宁檬刷着微博，看到一条营销号提到某人，随口说了句，“翁皇出国都半年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是不是准备退出娱乐圈了。” 虞露露也很想知道翁行舟去哪里了。 半年前他让虞露露删掉云端的资料，没过多久就传出他出国的消息。有的人说他出国拍戏去了，有的人说他这是隐退了，已经搬到国外，不打算回国了。 虞露露问贾亭松，后者说他是出国拍戏去了，貌似是和哪一个“十年磨一剑”的导演合作，大概会好几年都不回来。 是去拍戏还是去调查英雄系统的事，虞露露也不知道。 赵强推开房车的门，“听说你们刚才让曹雄丢脸了？” 宁檬兴奋地举起手，“我我我，是我说的！” 赵强用手指推了下这丫头的脑袋，“曹雄扬言要让露露在圈里混不下去，刚发的朋友圈。” 虞露露没有加曹雄微信，听后反而笑了，“然后呢？” “然后被一群人喷得体无完肤，包括我。”赵强打开一罐可乐，“大家都说内娱可以没有小鲜肉，但不能没有虞露露。” 宁檬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因为虞露露是零食的祖先，天底下的零食都听她号令，没有她，所有剧组的零食就会停止生长。”赵强摊手。 虞露露：“……” 竟然是这样朴实无华的理由。 “露露是新生代女演员里的最受欢迎的，SLOGAN最新一期做了调查，露露的国民好感度排第一。婆婆妈妈喜欢她，年轻人也喜欢她。商业价值面前人情世故算什么，只要能赚钱，她对制片、投资人的态度再随心所欲都行。” 赵强说了番大实话。 虞露露的感想也是如此。 其实观众和投资方之间能形成很好的循环，观众想看好作品，想支持好演员。资本愿意产出好作品，那观众就乐于埋单。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系统宿主们来到这个世界前，这个良性循环就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破了。 他们给观众喂屎，借口这是年轻观众喜欢的，打压演技好的演员。毕竟演技再好，没有曝光率，没有人看到又能怎样。 观众被困在信息茧房里，演员也是。有很多好的演员被逼无奈演烂剧，实在不是他们不想演好的作品，而是不接烂剧你就无法出现在观众面前。 “对了，国庆节就要到了，你记得发微博，外网也要发。”赵强说，“这部电视剧拍完，我暂时不帮你接电视剧的项目了。你先休息一个月，进组的事之后再说。” 虞露露知名度上去之后，赵强帮她注册了外网账号。虞露露平时忙，不怎么看外网消息，账号运营基本交给宁檬。 将近国庆，虞露露在微博上转发官微。 其他明星也转发了，微博上一片其乐融融。 本来是好事，外网却炸锅了。 原来国外买了虞露露拍的电视剧版权，播出后虞露露的演技也圈粉了一大群老外。 她开通外网账号不到半年，粉丝量就已突破千万。全球各地都成立了后援会。 -- 第154页 因为虞露露专心演戏，表演外的事不怎么管，宁檬听赵强的也不拿来烦她。一般只在外网发虞露露的片场抓拍，或者是休息时的自拍。 这次国庆节，虞露露特意拍摄了一套恭贺祖国的汉服图。宁檬直接发到外网账号上，隔天发现账号下面吵成一片。 庆贺图引发了一些人的不满，这些人是因为虞露露的作品关注她的，发现喜欢的明星和自己三观不合，就跟被出轨的人一样炸了。 【我好失望！这个地图是错的，LULU原来和那些抢夺我们家园的人想得一样吗】【我是H国的粉丝，LULU明明穿得是我们国家的衣服，为什么要说是他们自己的，LULU是小偷】【国家面前无偶像！我不再喜欢LULU了！】有人咒骂肯定也有人支持，持有不同观点的人在虞露露的评论区混战。 【我看着地图没错，错的是你们，建议去看看脑科医生，实在不行直接找法医】【什么玩意儿就是你们的，天天盗我们的视频，去个水印发到外网上就说是你们的，孔子是你们的汉服是你们的春节也是你们的，你们还真是宇宙起源，咋不说恐龙也是你们的？】【那可真是谢谢你，谢谢你不喜欢虞露露，虞露露被你这种人喜欢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虞露露看评论的时候被同胞的评论笑得前仆后仰，太有才了。 还有一群觉得虞露露是Y国人的，因为之前有Y国人盗了她的电视剧，截取片段后给她“改了国籍”。 事情发酵成这样，虞露露必须站出来澄清。 她不但拍了一组套图，还特别录了一个视频，澄清自己是C国人，穿的服装属于C国，春节是C国的孔子也是C国，不过恐龙可以给H国，如果他们养得起。 为了让这些人看清楚，虞露露把头像换成了地图。 这下大家不用吵了，有什么分歧点开头像看个明白。 因为这件事，虞露露外网的粉丝掉了几百万。 这件事发酵到了国内，演员协会和官方亲自下场转发虞露露的微博，在海外社交媒体上也夸奖了虞露露鲜明的立场，斥责那些用心险恶的人。 让人恼火的是H国网民下场，拿内娱近十年都没拿到国际演技大奖说事。嘲讽C国已经没有优秀演员了，拿奖还得看忠武路。 有人搬出翁行舟当例子。杠精用性别反驳，说翁行舟是男的，C国女明星里就是没有演技好的，全都是花瓶和毯星。 搞得大家气死了但又找不到反驳的例子。 毕竟上一个拿到大满贯的女明星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 工作室里，虞露露坐在桌边刷手机。 “露露，你不要看外网的评论了，那些人本来就对我们有恶意，怎么解释都没用的。”赵强把午饭放在桌上，“我打算让宁檬把你海外账号关了，你安心拍戏，不要管这些事情。” 虞露露眉头拧得紧紧的，“这群人说我们没有演技好的女明星，胡说八道！我们要是想拿奖，一部就能让征服全世界。” “没办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娱乐圈风气变差了。拍的都是快餐，现在愿意花一年甚至好几年就拍一部电影的导演和演员都特别少。其实你演技那么好，以后总能拿奖的。”赵强拿出行程表，“下个月你就进组了，这件事就当不知道吧。” 虞露露把手机啪的放在桌上，“我决定了。” 赵强一头雾水，“决定什么？” “我要拿奖，一年，拍一部横扫全球各大奖的作品。”虞露露伸出一根手指。 赵强把她的爪子按了下去，“你只是一个演员。” “正因为我是一个演员，所以是我选导演，不是资本选我。”虞露露已经决定了，“你让贾哥帮我推荐一些好的文艺片导演，还没签的戏都推了。” 赵强一拍脑门，“别人当经纪人都像掮客推手，只有我这个经纪人过得跟‘舍命陪君子’似的。” 虞露露为了狠狠打脸这些人，不给自己留后路，让宁檬在外网账号上告诉歪果仁：她的下一部电影一定会拿奖。 嘲讽肯定是有的。虞露露选择无视它们。 赵强一开始心里还有点“不支持”，毕竟他已经帮虞露露谈妥了很多部戏，只差签合同，片约都挤满“第一个五年计划”了。 是什么让他坚定地和虞露露站在一边，是知道了虞露露发言后捅自家人后背的无良媒体。 这些媒体拿出内娱近十年的数据，分析为什么没有女明星拿国外的奖项，说到最后甚至武断地说虞露露就是吹牛，说大话，最后害他们所有人丢脸。 他这人就是受不了刺激！激将法是吧，来，看看到底打谁的脸。 贾亭松手里确实有很多大导演的联系方式，知道虞露露揣着拿奖的想法，他没有把投资动辄千万、上亿的大导推荐给她，而是挑选了三个擅长拍文艺片的导演。 这三个人恰恰是翁行舟盛赞过的。如果翁行舟没出国，现在至少和其中一位合作一部电影了。 虞露露分别约见了三位导演，最终选定了讨论阶段就一拍即合的赵叙声。 但这时又一个问题来了。 第85章 虞露露找不到投资。 原本以她现在的名气，很多传媒公司都愿意投资。但知道虞露露要拍的是不赚钱的文艺片，还放话说冲着拿奖去，这些公司就纷纷退缩了。 -- 第155页 而且内娱已经十年没有冲上国际的女明星出现了。 说到底这些人不相信虞露露能做到，更不想蹚浑水。如果虞露露没成功，那电影出品方的他们也会被嘲。 说到底他们凡事以利益为先。 只想当坐收渔翁之利的蠹虫，不愿意冒一点点风险，哪怕这是件有益于行业的好事。 既然没有传媒公司愿意注资，虞露露就自己当出品方。 林晨听闻后也投了一部分，吴秀丽也是，她认识的人给她支持了。 贾亭松除了帮她介绍可合作的导演，还帮她找了业内最好的编剧。这帮人都是十年前的学院派，那时候内娱拍戏还不流行“主演带编剧进组改剧本”。 幸运的是这些编剧平时聚在一起，半自嘲半认真地讨论了一个作品，整整打磨了十年。 他们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将剧本付诸实践。 明白虞露露孤注一掷的想法后，大家都愿意停下手头的工作，和她一起花一年时间拍这部可能票房和口碑都无法丰收的作品。 ** 海浪轻轻地拍打悬崖。 为了拍这部电影，整个剧组找到了一个封闭的海岛，岛上有一个废弃设施，据说是战时敌人开设来关押俘虏的。 岛上交通不便。渔民每一个月上岛一次帮他们运输物资。 虞露露举着手机在草地上走来走来。这里信号不好，常年雾霭霭。 现在网上一群人带节奏，不看好虞露露这次豪赌。有的二五仔已经迫不及待站出来踩整个剧组了，并且表示就算拍出来也不会有人去看。 剧组没有急着开机，而是所有人一起勘察地形，讨论剧本怎么修改。 虞露露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这是她遇到过最难的角色，整部戏只有她一个演员，剩下的角色也要她扮演。 这是她的独角戏，但又不止她一个演员。 第一个月，地形勘察完毕，最终版剧本确定下来。 虞露露之前推掉的电影有了新人选，开机迅速。 部分媒体在平台上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虞露露推掉了这部商业片，该片上映时她还待在不知名的角落努力她所谓的“文艺巨作”，如果说演员最需要的是挑选剧本的好眼光，那虞露露肯定是演员中的瞎子。真可惜了她在表演上的天赋，如果老天爷能把给她的天赋分一点给她的脑子就好了。 第二个月，电影正式开拍。由于废弃设施年久失修，第一场戏就出现了地面塌陷，虞露露差点从三楼掉到一楼。 剧组连夜修补了一到三楼的地板，本就不多的经费又少了很多。 这时剧组收到了一大笔匿名捐赠。不知道是谁给的。 他们用这笔钱把废弃设施翻修了一遍。 第三个月。都说互联网是健忘的，虞露露之前的豪言壮志被淹没在了一大堆卷土重来的八卦绯闻中。 她之前提交的建议书起了作用，演员协会开始严格要求投资公司和制片人的资格，配合上面整顿娱乐圈的不正之风。 文件下发之后，之前为了抢资源而泼竞争对手脏水、买水军的行为少了很多。 第四个月。没有人讨论虞露露拍文艺片的打算，关注虞露露拍摄进度的只有她的粉丝。 这时候电影拍摄遇到了问题，台风季来了。 原本剧组的计划是在海岛悬崖边上的小屋子拍摄，一夜过去之后小屋子被台风夷平了。 本打算紧急再建一个。但虞露露觉得既然不能做旧，干脆不要。不然过分崭新的道具会破坏电影整体质感。 第五个月。一些刚出圈的小明星崭露头角，内娱又开始有人蠢蠢欲动。 虞露露暂停掉了所有和外界接触的方式，是从赵强口中知道林晨在节目上怒斥现在娱乐圈的风气，还拿她当例子。 这件事让很多人又想起了虞露露，五个月没有消息了，她不会还在坚持吧。 第六个月。转眼已经过去半年了，拍摄比虞露露想象中的要慢。 她们还遇到了技术问题，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重要设备进水短路了。 剧组里有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员在隔绝外界的情况下度过半年，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出现问题。 半年没有看到好电视剧的观众开始不满，质疑内娱为什么没有好的演员。 虞露露的名字再度被提起，一部分人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拍文艺片，一部分人觉得她适合拍电视剧，何必做拍电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其实虞露露的想法很简单：别国可以拍出来的好电影，为什么他们自己不能拍？ 第七个月。虞露露因为一直没有出席代言产品的宣传活动，被几个品牌方强制解约。 解约的品牌方都是国外牌子。虞露露代言一年多的辣条品牌不离不弃，还联系上赵强给岛上的剧组送去了物资。 拍摄进行到一半。虞露露为了救一个从悬崖边掉下去的工作人员，扭伤了脚。 一些为了博眼球偷偷跟着物资船上岛的无良媒体拍到了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报道出来的标题是“虞露露拍戏落下终生残疾，或将无缘成片”。 第八个月。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赵强想找一些媒体报道拍摄进度，免得别有用心的人还在往上抹黑自己。 虞露露让他把不管是抹黑还是造谣的媒体都记下来，打印在一张纸上，之后她会有用处。 -- 第156页 一部据说是内娱最有希望获奖的文艺片上了院线，结果骂声一片。 什么所谓的最有希望获奖，不过是蹭热度的垃圾片。疼痛青春片等于文艺片？ 媒体口诛笔伐，连带着提到了虞露露已经“难产”八个月的文艺片，借此又嘲讽了虞露露一番。 第九个月。海啸来袭，这个月的物资船没能来，所有人都觉得要饿肚子了。 虞露露若有其事地摆摊做法，变出了一屋子吃的。 这下大家都相信她是零食的祖先了。 虞露露：“……” 拍摄暂停期间，虞露露得知她之前拍的电视剧拿到了电视奖。 之前合作过的电视剧导演给赵强打电话，问虞露露有没有兴趣拍戏。还劝她不要弄什么文艺片了，国内根本没有文艺片的市场，会欣赏文艺片的观众也寥寥无几。赚不到钱，拍它干什么。 虞露露拒绝了。 如果用利益衡量一件事是否要做，那人类历史上就有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 第十个月。拍摄临近尾声，林晨专程到岛上见她。 林晨捏着鼻子在废弃设施里转了一圈，“你怎么能在这里待十个月啊，你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演的确实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人，有十五个人格。”虞露露露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你想知道为什么啊？那你留下陪我吧。” 天没亮林晨就屁滚尿流地爬上物资船跑了。 他在微博里发了一张抓拍的侧影，配文：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无良媒体再次发挥想象力“林晨亲口证实：虞露露已经发疯”。 第十一个月。剧组已经拍完了剧本上三分之二的内容。 外网上巴不得看C国人丢脸的家伙开始蹦跶，嘲讽这都已经过去十一个月了，不是说要拍一部很牛的文艺片打他们脸吗？连个文字都没看到。 还泱泱大国，连国际电影节的认可都拿不到。 虞露露不知道这件事，她的朋友们反而在外网和那些人吵起来。其中输出最多的是林晨和吴秀丽，林晨的英语溜得不行，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而吴秀丽会H国语，直接用对方听得懂的母语输出，两个人还交流骂人心得，都是人才。 ……骂完了还发给虞露露邀功。让她哭笑不得。 第十二个月。电影杀青，进入后期制作阶段。 虞露露拍完戏没有走，而是全程参与后期。 享誉全球的国际A类电影节——威尔斯国际电影节开启征片。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国际电影节，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欧洲A类电影节，百林和葛纳。相比更注重商业性的奥斯尔，三大电影节坚持以艺术性为指标。 得到三大电影节的承认是每一个文艺片电影人的梦想。 虞露露和赵叙声一起提交了作品。 成败在此一举。 …… 红毯上，无数记者手拿□□短炮，对准红毯上摆弄造型的明星。 虞露露提着红裙，和主创一起对着镜头摆动作。 工作人员将他们领入会场。虞露露坐在嘉宾席上，等待颁奖典礼开始。 赵叙声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你看微博了没？结果还没出来，那些媒体就在唱衰。” “刚刚走红毯的时候有几个H国的媒体想采访，我没理他们。”虞露露挺直腰板，没有流露出半点忐忑，“我有信心。” 赵叙声苦笑一下，“如果真的没有拿奖，或者只是一两个奖项……虞小姐，我的职业生涯搭在这上面了。” “赵导，你对自己没信心吗？”虞露露微笑着看向他，“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如果咱们的电影在三大电影节都拿了奖，今晚你请所有人吃龙虾。如果连奥斯尔的奖都拿到了，嗯……”虞露露想了想，“你就穿女装跳舞给我们看。” 赵叙声：“……” 编剧制片几人听到后起哄，“好，这个好！” “要是拿不到呢？”赵叙声问。 虞露露的目光自信而坚定，“一定会拿到。” “第178届威尔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得金狮奖的电影是——” 第86章 林小川一放学就丢下书包，打开ipad，找到威尔斯国际电影节的现场直播。 林月看他那副着急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记得你哥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你都没这么激动。” “那不一样，这个星是我自己追的。”林小川摇头晃脑，“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半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你哥拍戏去了，说不定现在还哪个深山老林里。”林月伸出一根手指，“我们可说好了，我不妨碍你追星，但是你的成绩要——” “维持，不能下滑。”林小川趴在桌上，“知道啦妈咪，你讲过好多次了。” 这时ipad里传来的声音让林小川高度集中精神，“来了来了！” 今年威尔斯电影节金狮奖的获奖影片是—— “《战栗》，导演赵叙声！” 现场静了一瞬，最先爆发欢呼声的是《战栗》的主创团队，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热泪盈眶。 镜头一一扫过主创团队，最后落在虞露露那张平静而美丽的面孔上。 她仿佛早就预料到会获奖，这种气定神闲感染了所有观看直播的人。 -- 第157页 赵叙声久久回不过神，上台时差点摔倒。 “谢、谢谢组委会，谢谢所有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赵叙声深呼吸，稳了稳仿佛在大浪翻腾的海上划小船的心情，“我要特别感谢虞露露小姐，如果不是她找到我们，如果不是她的坚持，我们不可能拿到这个奖……” 赵叙声正在发表感言，林小川兴致勃勃地看着。目光扫到屏幕上飞过的弹幕，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就是个金狮奖，而且虞露露还没获奖】【她说的是她自己要得奖，影片得奖和她没有关系】林小川噼里啪啦地飞快回复： 【谁说露露姐不会获奖了，她待会儿就拿奖】【她是主角而且是唯一主角，影片得奖也是她的功劳，你凭什么说和她没关系】【是不是H国人刚学会上网秀存在来了？别机翻了，找个C国人给你翻译吧，顺便骂你一顿】林小川激情对线弹幕，等他骂完，台上的赵叙声已经下去了。组委会颁发的第二个奖项是最佳导演，也还是赵叙声。 赵叙声刚刚回到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又要上去领奖了。 最佳编剧也是《战栗》拿下，一群编剧兴奋地上台，每个人首要感谢的就是邀请他们共同创作的虞露露。 委会大奖和特别奖也落入《战栗》之手，终于到了最受人瞩目的最佳女演员奖。 林月给林小川开了瓶酸奶，递过去之后看着儿子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上不知不觉用力把酸奶挤破了。 林月：“……” 她好奇地站在林小川背后，看着被提名的女演员出现在屏幕上。 五个格子，四张激动的脸，一张胸有成竹的脸。 “——LULU，《战栗》！” 虞露露起身走上台，颁奖人将奖杯递给她。 她接到奖杯之后本应说获奖感言，却见她把赵叙声叫上来了，“赵导，帮我拿一下。” 赵叙声把奖杯给其他人端着，走上台。 虞露露把奖杯递给他，赵叙声就捧着，跟个工具人似的站在一旁。 这时虞露露从礼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你这礼服还有口袋？！赵叙声目瞪口呆。 “从我决定暂时放弃商业片，转向文艺片开始，就有很多声音在质疑我，甚至是造谣。你们这些人以为出来造谣不用付出代价的是吗？之前是我没拿奖，底气还不太够。现在我就站在金狮的舞台上，这里是从《战栗》开拍以来所有在网络上造谣的媒体名称，以及一些背后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账号，都在这里。我让经纪人都记下来了。” 虞露露展开那张纸。准确来说不是一张，因为撒开后长得掉到地上的纸怎么能叫“一张”？ “接下来你们所有人会收到我的律师函，原因是造谣、诽谤。网络不是非法之地，我现在拍完戏了，日常就是等着领奖，有的是时间打官司。” 虞露露用英文说完，还用中文说了一遍。她知道这是全球直播，那些无良媒体肯定都看到了。 说完，虞露露视线扫过同伴，“这部电影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我之所以想拍且努力到现在是因为有很多国外的人认为我们没有好演员，没有好作品。我要告诉他们不是这样，只要我们想拍，我们愿意拍，我们也能拍出好作品。” 虞露露深呼吸，看向镜头，露出《战栗》里主角切换变.态.杀.手人格时的笑容，“最后我还想说，汉服是我们的，孔子也是我们的，不要再偷了好吗H国？” “哈哈哈！”看直播的林小川听到这句话用力鼓掌。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外网社交软件，看到一大堆人把虞露露说那句话的表情截图下来，在下面任意加上嘲讽的话。 尤其是当初说新年是他们的那群人，收到了“C国新年快乐！不服憋着”的表情问候。 接下来虞露露和主创团队又去了百林和葛纳两个电影节，毫无意外地横扫各大奖项。尤其是虞露露，她一口气拿了三个最佳女主角的奖。 她是世界上第一个在一部电影里出演多个人格分裂主角的女演员。在这之前，将这种角色演好的基本是男演员，从没人想过一个女性能出演复杂的多重人格，更没想过她是一个C国人。 虞露露从欧洲回到宁江，先前蔑视她的媒体纷纷讨好，什么“虞露露凭借X一角横扫欧洲电影节”、“虞露露，划时代的女演员”，试图让她放弃官司。 虞露露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了，她让赵强有条不紊地推进和媒体秋后算账的事务，谁求情都不好使。 确实也轮到这些人倒霉了。先前虞露露给演员协会的建议被采纳，整治的是影视圈投资方。这次一举将上百家媒体告上法庭，虞露露直接引来了官方关注。 那些眼巴巴地指望官方爸爸救命的媒体，等来的是官方爸爸的配合。 法令出台，诽谤、造谣将获罪。尤其是有影响力的媒体，整个都给一锅端了。 有的小道媒体被逼急了，恶从胆边生，扬言要虞露露见识一下什么叫黑白通吃。 结果第二天官宣了虞露露为娱乐圈法治宣传大使，出任演员协会名誉副主席。 媒体：“……” 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 赵强把装满一盒子的判决书放到桌上，“你看，这些都是你搞黄的媒体。现在很多人说你搞得言论不自由，凭什么不能造谣，造谣也是一种艺术。” -- 第158页 虞露露：“……” 赵强：“这些人挺不要脸的是吧。不过你放心我怼回去了，我跟那个主编说，那我回头也造你的谣，给你搞点艺术看看。他当时脸都绿了哈哈哈！” 虞露露蓦地发现最上面放着一封信，“这是什么？” “国外寄来的，我脸盲外国人，更别提他们的名字了，好像都差不多。” “杰克伯格。”虞露露上网搜这个名字，“是一个导演。” “邀请你去拍戏的吧？”赵强兴致勃勃，还没反应过来。 “他拍过的戏挺多的……”虞露露下拉网页，映入眼帘的是这个人浩瀚如烟海的作品，“他是……” “我想起来了！《外星人》，他是外星人的导演！露露这可是个世界名导啊！”赵强兴奋地蹦了起来，“快打开看看快快快！” 虞露露拆开信封，纸上只有一句话，干净简洁，“虞露露小姐，我是杰克伯格，我打算拍一部电影，男主已定，我希望你能出演女主角。” 说完她看向赵强，面面相觑。 “去不去？”赵强指着她。 “去！”虞露露当机立断。 这还要想吗，虞露露也乐翻了，这可是一位一生创造电影无数，当过灯光师剪辑师编剧导演的传奇人物啊！ 虞露露激动的心绪还未平静，忽然听到小爱说：“露露，这就是最后一个导演！” “最后一个？” “嗯嗯，主线最后女主角就是拍了杰克伯格的电影，拿下奥斯尔最佳女主奖。”小爱说，“只要你做完这件事，那主线任务就结束了。以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那更得去了！ 信上有杰克伯格的邮箱，虞露露用邮件告诉他自己乐于接下这份工作，对方表示希望她下星期就能来M国，会有人在机场接她。 …… 飞机落地，虞露露和赵强提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赵强东张西望，“来接我们的人在哪里？” 虞露露摘下墨镜，一眼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人。对方看到她之后挑了挑眉，手插在裤袋里，小跑两步穿过马路走到她面前。 “怎么是你？”虞露露眨了眨眼。还以为是加州的太阳太大，把她晒出幻觉了。 “伯格说找到合适的女主演了，说很快就会从欧洲飞过来，没想到是你。”翁行舟弯腰，那张脸靠近虞露露，黝黑的眼睛里映出她的样子，“晒黑了。” “翁行舟，你原来跑到M国来了！”赵强惊讶不已，“贾哥没跟我说啊。” “他不知道。”翁行舟拿过虞露露手里的墨镜，重新给她戴上了，“走吧。” 虞露露以为是去见杰克伯格，结果这货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把她往机场里推。 虞露露：？？ 第87章 “你搞什么鬼？”她杵住了。 “别蹚浑水。” “看来你查到东西了，怎么，很危险吗？”虞露露忙问。 翁行舟盯着她半晌，忽然仰头叹了声绵长而无奈的气。 “我先送你们到酒店，慢慢说。” ** 虞露露站在敞开的阳台前，跟跑到沙滩上玩水的赵强招了招手，转身走进客厅。 翁行舟打开酒店冰柜，从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里翻找饮料。 “你要喝什么？”虞露露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坐在吧台边，晃着腿，又问了一遍。 “有豆奶么？玻璃瓶装的。”虞露露不一定有，他也没抱希望。 虞露露手掌一转，一瓶冰镇豆奶凭空出现在桌上，“请不要瞧不起虞露露小超市，我可是娱乐圈的零食之神。” 翁行舟拿起豆奶晃了晃，“起子。” 起子划过一条抛物线。 他接过起子打开瓶盖，同时听到气体从塑料罐里释放出来的声音，虞露露正在喝可乐，“说吧，你查到什么了。” “我来M国之后就进了杰克伯格的团队，他邀请我出演下一部电影的男二号，但是要封闭训练一年半。”翁行舟喝了一口豆奶，觉得哪里怪怪的，虞露露又扔了根吸管过去。 他边喝边把吸管咬出一排排牙印，“因为我查到庄骋的去向，他现在是好莱坞制片人。杰克伯格这部电影的投资就是他拉的。” “果然，他还是进了娱乐圈，不过是国外的娱乐圈。我之前猜暴富系统需要充能，就算他为了避开我出国，也不可能离开娱乐圈。但是这里可是外国……”虞露露满腔疑惑。 小爱：“当然有用了，本来女主角最后就会进军国外。” 虞露露打起精神，“可是他从哪里汲取帮系统充能的气运？如果庄骋抢不到男女主的气运，他可以抢别人的气运吗？” “不行。”小爱斩钉截铁。 这期间翁行舟安静地看着她，“你的系统说什么了？” “我以为你知道得比我多。” “只有它是这个世界的原生系统，我知道的事都是关于外来系统的。” “小爱说这些外来系统只能抢男女主的气运，普通人的是没有用的。”虞露露说。 “你忘了。”翁行舟说，“还有其他宿主。” 虞露露愣了愣，“你说他们自相残杀？” “算不上，任务系统升级需要经验值，这就和你在游戏里打怪一样，你会觉得你和那些NPC是自相残杀么？” -- 第159页 虞露露一下子就get到了这个例子，生动形象。 那既是男主又是任务系统宿主的翁行舟肯定是个香饽饽，“庄骋肯定认出你了，他有没有抢你的气运？” “没有。”不知不觉翁行舟喝光了豆奶，吸空底部之后他一脸纠结地看着。 虞露露在等下文。却看到这家伙把吸管换方向，试图把边边角角的豆奶也喝光。 她拍了下桌子。一堆豆奶还有薯片巧克力棒什么的都在桌上。 翁行舟表情僵了，“我不是小朋友。” “你是。”虞露露拿起起子重新开了一瓶，推过去，“继续说。” 翁行舟一脸郁闷地接过，但豆奶真的很好喝，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小朋友的设定，还开了一包鱼豆腐，“我刚来的时候认出他了，他当然也知道我是谁。但两个月过去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就主动摊牌，问他对我的气运感不感兴趣。” 翁行舟抬眼，露出笑意，“对，他当时就是你这个表情。” 虞露露揉了揉脸，揉掉惊愕的神情，“然后呢？” “他说英雄系统的宿主告诉他别与翁行舟为敌，而他本人也很佛系，压根没有这个打算。” “英雄的宿主会不会怕你？”虞露露猜。 “我觉得这不是投降，是宣战。”翁行舟淡淡说，“英雄宿主把我当他的对手，所以不让其他系统插手。” 虞露露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欧芝芝不知道自己系统的弱点，但是她却知道徐云峰的，还骗我和她结盟，铲除掉徐云峰，拿走了徐云峰身上那部分属于原女主的气运。现在我明白了，是英雄宿主对徐云峰不满。既然英雄系统把其他系统召唤来这个世界的，肯定知道这些系统的弱点。是英雄宿主把龙敖天系统的弱点告诉了欧芝芝。” “原因？” “还记得你在综艺上和徐云峰针锋相对的那几天吗？你说他一直在做小动作。他和你从没正面交锋，或许是那次冲昏了头，他违抗命令了。后来徐云峰系统降级，住院后忽然消失，也是英雄宿主带走了他。” 翁行舟拿起一块薯片放上舌尖，“你没当初懵懂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虞露露自豪地说，“说不定以后我演技比你好，你的资源都被我抢走呢。不过没关系，我会自己投资拍电影，到时候就让你当主角吧。” 翁行舟噗嗤一笑。 “你不担心红线了？” 虞露露缓缓眨了眨眼，下意识转移话题，“打败英雄系统更重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之后我一直在调查他，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他，然后找到了他的住处。” 虞露露等不及道：“然后见到了英雄系统的宿主？” “没有，那里的安保很严，到处都是保安，所有地方都被监控覆盖。包括他自己的厕所和卧室。”这就意味着为了不让人从厕所或卧室溜进家，庄骋宁愿给安保看光屁屁。 “这么谨慎啊。”虞露露摩挲着下巴颏，“那你怎么进去的？” “用道具。”翁行舟见虞露露睁大双眼，“我知道不应该用道具，但那是非常时刻。” 虞露露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回来，你到底是和我一样取代主角的人，还是被英雄系统召唤来的呢？” “我不可能是他召唤来的。”翁行舟斩钉截铁道，“我……” 虞露露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翁行舟却避而不谈，“反正我不是被他召唤来的，我不可能是你的敌人。你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听。”虞露露连忙坐直了，“你说。” “我拿到他的电脑，里面东西不多，庄骋有好几台电脑。”他是一个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谨慎人，“但我发现他一直在和一些秘密机构接触，我调查了其中一个机构，和……有关。” 声音很轻。 虞露露忽地反应过来，“他是卖国贼？”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扯进这件事……”翁行舟神情凝重，“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很麻烦，可能会害你陷入巨大的危机。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会帮你向杰克伯格解释。” “难怪一开始你把我往机场里推。”虞露露摇了摇头，“我知道孤军奋战的滋味，没有人理解，没有人伸出援手。我们是朋友，我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身处险境的。” “像林晨那样的朋友？” 虞露露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玩落在鬓边的碎发，“是啊，不仅仅是林晨，要是秀丽，或者颖姐池哥，强哥，遇到了麻烦，我都会留下的。而且我们是老乡，可能以后我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只能和你聊聊天什么的。对了，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说你是程序员，你是哪家公司的？” 翁行舟张了张嘴，又抿住了。这时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伯格，他问我你安置好了没有，如果好了就去片场。” 虞露露也想去会会庄骋了，“走吧。” ** 为了拍摄电影而搭建的巨大摄影棚内，七十五岁的杰克伯格正指挥着工作人员搭建绿幕。 “杰克！” 听到翁行舟的声音，他微笑着走上前。 两人拥抱，翁行舟问：“你邀请虞露露出演女主角，怎么没告诉我？” -- 第160页 “是庄推荐给我的，我看了虞小姐出演的《战栗》，还在纳闷怎么从没人告诉我C国有这么好的女演员。”杰克伯格这才看到虞露露，热情地伸出手，“噢，LULU！欢迎来到加州。” 虞露露打量着这个和蔼的小老头，对方邀请她到休息室。 工作人员问虞露露要不要吃甜甜圈，虞露露礼貌地拿了一个，咬下一口后被齁得嗓子发紧。 这也太甜了，都说老外吃糖像喝水，是真的啊。 她又不能把咬了一口的甜甜圈放回去……虞露露悄悄把甜甜圈丢进空间。 杰克伯格：“看上去你们认识。” “嗯，我和翁行舟是朋友，不过我们还没合作过。”虞露露正说着话，面前多了一盒蛋糕，沿着蛋糕盒子往上看，修长手指，瘦削皓腕，白色T恤。 那张脸上的眉毛上扬，露出葡萄般的黑眼睛。 “不用了。”虞露露被甜甜圈齁怕了。 “这个不甜。”翁行舟放到她怀里，“我做的。” 虞露露：？ 她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确实不甜，味道很好。 杰克伯格更喜欢腻死人的甜甜圈，“我看了你演的《战栗》，你一个人演十五个角色，实在太了不起了。这一年来我一边筹备电影一边寻找合适的女主演却始终找不到。” “收到您的邀请，我很惊讶。您刚刚说是庄把我推荐给您的？庄是谁？” 伯格舌头打结，“骋、庄。他的名字实在太难念了，我问他是否有英文名，他说他不喜欢英文名。我不关注电影节很多年了，我不相信那些评委的眼光，呵。但庄告诉我有一个C国女演员得到了他们一致认可，让我看看。哦，他来了。” 第88章 庄骋走进休息室，看到虞露露，他并没流露出反感，反而朝虞露露微笑点头示意。 他面向杰克伯格，“伯格先生，你觉得虞小姐有能力胜任‘A’这个角色吗？” “我还没给虞小姐看剧本。”杰克伯格颌首道，“但我觉得她是最佳人选，A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女人，她有无数张面具，这让安东尼认不出她。我需要的不是外形多变的时尚女郎，而是一个真正能做到用演技改变身份的演员。我对虞小姐的演技没有半点意见，我唯一担心的是她不能胜任高强度的动作戏。” 虞露露：“我之前拍过武打戏，就是你们知道的‘功夫’，动作戏对我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杰克伯格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 虞露露看了眼翁行舟，“我听翁行舟说他是男二号，那男一号由谁来演？” “詹姆斯哈蒙。”庄骋帮虞露露解答。 虞露露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了解的好莱坞明星还是太少了。 翁行舟皱眉，“他不是宣布退出影坛了吗？” 庄骋：“这是詹姆斯的复出之作。” 虞露露不禁好奇，这个詹姆斯哈蒙是什么来头？ 杰克伯格亲自将剧本交给虞露露，让虞露露先好好看看剧本，看她是否能胜任。 走出休息室，虞露露迫不及待地问翁行舟：“詹姆斯哈蒙是谁，很有名吗？” “他是这个世界M国最好的演员，十年前忽然宣布退出影坛。”翁行舟手指轻轻压着唇峰，“虞露露，你有没有想过英雄系统的宿主或许不是C国人？” 虞露露愣了愣，“不会吧。” “詹姆斯哈蒙退出影坛的这十年，没有人能联系到他。他在网络上销声匿迹，任何私家侦探和狗仔都找不到半点信息。庄骋能联系到他绝对不是巧合。英雄系统的宿主要么是他，要么是他和庄骋背后的人。” “他是不是系统宿主，见到他就知道了。”别忘了虞露露能听到系统的任务音。 …… 虞露露回酒店后仔细读了一遍剧本。 她不得不承认好莱坞的电影工业远比C国成熟，这是她看过最好的剧本。 杰克伯格说他打算用这部电影报名奥斯尔奖，读过剧本后虞露露也觉得如果拍摄阶段不出错，这绝对是一部能获奖的作品。 杰克伯格邀请主创在他加州的别墅聚会，虞露露打算当面告诉他自己愿意接下这份工作。 顺便看看詹姆斯哈蒙究竟是何方神圣。 夜色笼罩着加州海岸。 伯格没有提着装要求，虞露露便穿着舒服的休闲装。直到敲开门走进别墅后才发觉来参加的女明星都穿着礼服。 争奇斗艳的。 成为女主后的虞露露慢慢有了美貌光环，在一群女星中也毫不逊色。但比起和别人争屁股有多大，馒头有多饱满，她更乐于吃吃喝喝。 伯格请了米其林三星的后厨操办buffet，也就是自助餐。 露天游泳池旁边有烤肉，虞露露尝了一口就走不开了。翁行舟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啃一块惠灵顿牛排。 “你还真是一点女明星的自觉都没有啊。”翁行舟也要了一块雪花牛，站在她旁边，“詹姆斯哈蒙还没来，伯格本来半小时前回来的，被他前妻叫走了。” 虞露露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咋了？” “他们是开放式婚姻，伯格前妻会带其他男人……包括女人回来过夜。伯格一开始笑呵呵的，后来不乐意了。两个人欠了婚前协议，前妻一分钱都没捞到。” 哇，好M国。 -- 第161页 虞露露感慨，想不到她离卡戴珊们这么近，“为什么前妻把他叫走？” “两个人有孩子，前妻不同意伯格让孩子去C国上学。伯格喜欢C国文化，前妻哈H。” 虞露露听后懒洋洋的，“偷国有什么好的。” “我看到你在外网上骂那些人了。”翁行舟又要了一份牛排，给虞露露的，“这雪花牛味道不错。” “为了打他们的脸，我忍了一年，正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后那群人再说我们没有好演员，我就再打一次他们的脸。”虞露露挥舞拳头。 忽然周围安静下来了，刚刚还在泳池边闲聊的人纷纷看向室内。 虞露露嚼牛肉的动作也慢下来了，“那个人就是……？” 翁行舟看着那从正门进来的高大金发男子，“嗯，詹姆斯哈蒙。” 虞露露迫不及待想听听他的系统任务音了。 翁行舟按住她的手，“等他过来。” 虞露露看了眼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默默靠回墙面。 像翁行舟说的，尽管有很多人围住詹姆斯哈蒙，但他的视线还是穿过一屋子的人，直直地射向那两个正在吃牛排的C国人。 在他的注视下，虞露露不慎打了个饱嗝。 “哇，这个雪花牛真的好吃。”她忍不住又要了一块。 不多时眼前有一个高大的阴影罩了下来。詹姆斯哈蒙一米九五，虞露露不算矮了，在他面前却跟只小鸡似的。 “Y？”詹姆斯哈蒙看着翁行舟的眼睛。 Y是男二的代号。 翁行舟瞬间入戏，血色在眼底酝酿，“Z。” “你的演技果然很好，难怪伯格会选你。Y这个角色原本不属于你们C国人，为了让你出演，伯格把剧本给改了。”詹姆斯哈蒙笑了起来，不怎么真诚，“十年，上次和他通话的时候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改。没想到为一只猴子破了例。” 虞露露若有所思，旋即扬唇一笑，“你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Z。别忘了你才是人类的叛徒，群星不再闪烁，都是因为你。” 詹姆斯哈蒙这才将视线挪到虞露露脸上，“唔，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C国人都要漂亮，有没有兴趣去我的别墅？或者一起去滑雪，我有一整个滑雪场。” 虞露露对滑雪没兴趣，她更想知道詹姆斯哈蒙究竟是不是英雄系统的宿主。 她专注的样子让詹姆斯哈蒙咧嘴一笑，“这个反应是答应还是拒绝？” 没有。 虞露露没听到任务系统音，心想难道他不是？饶是翁行舟这种倒逼任务系统跪下的牛人，也会收到系统发布的任务。 男女主都在眼前了，系统还安静如鸡的可能性不大。 “看样子是拒绝。”詹姆斯哈蒙自说自话，没半点不高兴，“我尊重女士的想法。一般而言我绝不会和两个C国人一起拍戏，但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决定破一次例。” 这自恋的劲，比起徐云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建议你去当园艺师。”虞露露忽然说。 詹姆斯哈蒙不解：“为什么？” “就凭你自恋的程度，可以种一园水仙花。还当什么演员，开个专门卖水仙花的花店。没有花的时候就到河边照自己，这辈子都不用愁没货源。” 詹姆斯哈蒙愣住了。 翁行舟不禁笑出了声，很不客气地大笑。引来周围人的注视。 “看来你不喜欢我，所以作为你无礼的惩罚……”詹姆斯哈蒙忽然托起虞露露的手，低头即将落下一吻。 咔。他的嘴没碰到虞露露的手背，碰到了虞露露刚刚吃完了放在桌上的空碟子。 一嘴的黑椒酱汁。 詹姆斯哈蒙：“……” 碟子是翁行舟拿的，递给虞露露，后者想都没想就搭在了手背上。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虞露露把手抽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我们在电影里有打戏，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吧，好吧。”詹姆斯哈蒙神情失落，仿佛真的是一个被女人拒绝的浪子。 虞露露和翁行舟交换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吃不准詹姆斯哈蒙究竟是不是英雄系统的宿主。 说不定英雄系统又召唤了新的系统宿主，比如眼前这个……嗯……自恋系统的宿主？ “我去找愿意接纳我的女士，如果你后悔了，来找我。”詹姆斯哈蒙对虞露露抛了个媚眼。 虞露露：“……” 看着詹姆斯哈蒙的背影。 虞露露：“小爱。” “嗯嗯？” “连接他。” 细线从虞露露眉心飞出，仿佛是脱弦的箭直直撞向詹姆斯哈蒙。 一只手抓住了细线。 詹姆斯哈蒙回头，看着虞露露，舔了舔嘴角的黑椒酱，“就不能先谈情说爱吗？” 他是宿主！ 是什么系统的宿主？ “英雄。”翁行舟替她说出了答案。 “小可爱，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连接其他系统吗？”詹姆斯哈蒙手掌收紧，虞露露忽觉头疼欲裂，“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等级太低了，碰不到思想绳。” 这东西叫思想绳？ 忽然詹姆斯哈蒙松了手，思想绳缩回虞露露眉心。 杰克伯格走过来，“你们三个人已经认识了啊。” -- 第162页 “嗯。”翁行舟颌首，视线越过伯格，看到跟在他身后单手托着餐盘的侍者。他拿起餐车上一块雪花牛，“杰克，你请的厨师做的烤肉实在太好吃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扛一块回去。” 杰克伯格哈哈大笑：“这家店还是你推荐给我的，你忘了吗？” “大概是我忘了。”翁行舟走向詹姆斯哈蒙，“哈蒙先生，你一定要试一试这美味的雪花牛。” 詹姆斯哈蒙高高的眉骨扬起，“不用了，翁——” 翁行舟忽然脚滑，雪花牛飞出餐碟，啪的打在詹姆斯哈蒙雪白的衬衫前襟上。哈蒙下意识抬手拍开牛排，却不慎碰到了路过身旁的侍者。 噗通！ 虞露露看了看落水的詹姆斯哈蒙，又看了眼表面紧张实则暗笑的某人。 没什么好说的，悄悄给恶趣味点个赞。 “该死的猴——”詹姆斯哈蒙气急败坏，忍住唾骂的冲动，“谁来拉我上去？” 这时庄骋飞快地跑过来，把詹姆斯哈蒙从泳池里拉上去，同时给他披上毛巾。 “一群该死的猴子。”詹姆斯哈蒙乜了庄骋一眼。 庄骋嘴唇蠕动，快速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似乎消去了詹姆斯哈蒙的怒气，与杰克伯格道歉后便离开了。 虞露露：“庄骋刚刚说了什么？” 第89章 “英雄应当大度。”翁行舟指了指唇，“我会读唇语。” “你会的东西还蛮多的。” “这样才能知道别人背着我聊什么。” “翁。”杰克伯格听到詹姆斯哈蒙那句关于猴子的嘲弄了，“我替詹姆斯向你们道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开这种笑话，他是个很绅士的人。” 翁行舟好整以暇，“你没怪我脚滑就行，没毁了你的派对吧。” “只是一件小事，詹姆斯会找到新的乐子。”伯格摆了摆手，掬起笑容，“LULU，你已经考虑好了？” 虞露露颌首，“嗯，我想演这个角色，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太好了！”杰克伯格愉快地手舞足蹈，“哦，忘了告诉你，不过看样子你们应该知道了，詹姆斯是男主Z的扮演者。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尤其是在拍摄期间。” 虞露露：“如果哈蒙先生能学会尊重我们，我也不会主动找他的麻烦。伯格，我觉得他对我们有很大的恶意，他似乎不喜欢C国人？” “唔，哈蒙是南边来的，都是些老黄历了。”这时伯格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这个可爱的小老头忍不住在两人面前翻了个白眼，“抱歉，我有些事要失陪了。” 虞露露在派对上大快朵颐，顺带认识了一些好莱坞女星。 尽管大家的态度都很好，但其中夹杂的几个蔑视亚洲演员的人让虞露露很不舒服。当然她也没惯着对方，口齿伶俐地怼回去了。 还是和翁行舟一起怼。或许因为他在M国呆了一段时间，知道这里人的死穴。这个恶趣味怼人技高一筹，常常把眼前的白色脸说成青色脸。 夜深了，虞露露也吃饱了，要了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名片，坐车回酒店。 后座上，虞露露掩唇打了个哈欠，拉下前后座的遮挡板，“现在知道他是英雄系统的宿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翁行舟靠着车窗，“我之前以为英雄系统的宿主还活跃在好莱坞，原来调查方向错了。” 虞露露听出他似乎有点郁闷，莫非是自己在好莱坞一年多都没查出点啥，虞露露一来就把詹姆斯哈蒙揪出来，让他感到挫败了？ “他不肯现身，就算你想调查也没办法。” 翁行舟转动眼睛看向她，“你在安慰我？” “但是他蛰伏这么久，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虞露露突然想通了，“我管他想干嘛，反正找出他的弱点，直接给他一锅端了。说不定还能送其他系统的宿主回原来的世界，你知道徐云峰其实很想回去的吗？他貌似有好几个老婆，还有游艇，别墅……” “真是你的风格。”翁行舟无奈地摇头微笑。 “这些人留在不属于他们的世界，迟早都要找我们事情的。”说到这虞露露顿了顿，“翁行舟，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怎么不问我想不想回去？” “我这就在问啊。” 翁行舟右边嘴角的肌肉动了动，“你知道你和我们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你已经死了，虞露露。” 怎么净提伤心事，虞露露心情不佳，“嗯，我已经死了，所以我回不去是吗？” “对。” “那这和你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虞露露不解。 翁行舟的表情说明他刚刚有一股火冒了上来，又压下去了。 “我回，我一定回。”他黑着脸。 虞露露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恶趣味不高兴了，“其实回去还是留下来是你的自由，但是就算你不用任务系统，时间久了说不定系统为了业绩会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吧。” 翁行舟把外套往上拉，盖住脸，嘤咛一声。 莫非他不想回去？觉得在这个世界当个明星……哦对，这家伙从前是个程序员。程序员应该挺辛苦的吧，听说十个程序员九个秃。 看来他是舍不得这一头浓密秀发啊。 “但我要怎么找到他的弱点呢？他应该是最早知道系统有弱点的人，还掌握了其他任务系统的弱点，所以他肯定会把自己的弱点好好地藏起来……” -- 第163页 虞露露之所以能发现徐云峰的弱点，一是欧芝芝提醒了她，二是徐云峰太冒进太自负，这才掉进了虞露露和欧芝芝联手设下的陷阱。 欧芝芝的弱点则是拍戏时虞露露认真观察才找出来的。 殷河也是……他们败给了虞露露的最大原因是“自大”。 詹姆斯哈蒙是一个自大的人吗？他蛰伏了这么久，现在现身，想必已经离他的目标很近了。 怎么让一个心态平稳的人变得急功近利？ 翁行舟也想出答案了，“让他赢。” “万一他真的赢了？”虞露露说，“我需要后手。” 翁行舟拉下外套，看着行驶的风景在车窗外停下，望向虞露露，“我就是你的后手。” 司机拉开隔板，“女士，酒店已经到了。” 虞露露如梦初醒，嗯了声，开门下车。 汽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 虞露露第一次以主演的身份进入片场。 她花了点时间认识场务，摄影等剧组工作人员，之后进入研讨室，听导演、编剧等人讨论剧本。 这部电影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矩阵》。 故事设定在五百年后的外太空，那时人类已经发明出飞船，并且在地球上空建了一个月球大小的空间站，负责与探索归来的飞船交接、沟通，记录和传递数据。 空间站一般只有三个常驻人员，没有名字只有代号：X、Y、Z。任何人都能是X，只要他接过工作牌。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主人公X收到了一架飞船的“黑匣子”。这只飞船的目的地是地球五百亿光年外，船员和船都没有归来，只有载有飞行日记的黑匣子。 X从黑匣子里得知宇宙熵增已经抵达极限，很快一切会归于寂静。 但同时X也得到了拯救地球的办法，代价是毁灭除地球以外的其他行星。 无意间掌握人类命运的X做出选择，但他的同伴Y和Z对他这种为了让地球存活而将人类永远锁在孤寂和黑暗中的做法并不赞同…… 虞露露拿着笔记在一旁边听边记，听见开门声，回头一看是詹姆斯哈蒙来了。 或许是杰克伯格和他说了什么，詹姆斯哈蒙没跟上次一样急于展现他的“绅士风范”，仅对虞露露微笑示意，然后在对面坐下。 虞露露一心两用，记笔记同时悄悄观察詹姆斯哈蒙。 和徐云峰那些人不一样，他很认真，没有半点对表演的敷衍。 更没有其他宿主那样被某种渴望迫切攫住，从而疯魔的样子。 他很平静。 虞露露手里转着笔，不知不觉有点走神。 詹姆斯哈蒙忽然看向她，“LULU，你觉得X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卫道士。”虞露露反应很快。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詹姆斯哈蒙笑了笑。 “叛徒。”虞露露淡淡地说，“一个虚伪的人，和纳博科夫笔下的亨伯特一样。如果故事不是从你的角度讲述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你是全人类的劫难。” “但我拯救了地球。”詹姆斯哈蒙玩味地说。 “以牺牲整个宇宙为代价。你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有它自己运行的道理，人类和其他生物没有半点区别。地球消失了，再过几万亿年还会出现新的人类。而宇宙消失了，地球就只是黑暗中的一粒孤岛。” “正义啊。”詹姆斯哈蒙叹气，“你是为了你的正义，我何尝不是为了我的呢。都是坚持正义，你眼里的我是叛徒，我眼中的自己是英雄。” 虞露露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你的正义是什么？” “当然是——”他故意提高音量，断臂悬崖似的落下，“保卫地球了。” 虞露露也没指望他说实话，给了个礼貌但不失尴尬的笑容。 杰克伯格决定先拍第一场戏，詹姆斯哈蒙扮演的Z从深空睡眠中醒来。 剧情设定当时冷冻技术还不够成熟，醒来后的太空员往往会经历一段时间的失忆期。 醒来后的Z见到了虞露露饰演的X，此时的X发现黑匣子里重要的一段被删除了，她怀疑是X做的。 Z在进入深空睡眠之前，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条讯息，“Y”。 失忆的Z跟着X一起推理是谁删了信息，并且成功在仅有一丝直觉的驱使下说服X相信这件事是Y做的。 詹姆斯哈蒙的演技确实没得说，拍摄过程很愉快。 但也因此虞露露看不出他的意图，庄骋是他的人，而自己是庄骋提醒杰克伯格注意的。詹姆斯哈蒙难道就只是觉得她演技好才绕了一个圈子找她过来吗？ 接下来虞露露拍摄时认真观察。发现不管是她的戏，还是翁行舟的戏，詹姆斯哈蒙都跟个正经演员一样，没有一点小动作。 这说明他的意图与拍摄过程无关。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拍摄推进到三分之一的进度。 詹姆斯哈蒙终于开始行动了。 …… C国在海域交界处打捞到一台机器，是用来妨碍水下作业的。 虞露露刷到这个国内新闻时，原本略过了，迟疑了一下，退回页面翻看那机器的照片。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起来了，这是庄骋搜索的图纸之一。 虞露露把这个发现告诉翁行舟，那边也带来一个消息：他找的私家侦探见到庄骋去参加了一个秘密会议，会议内容暂未可知，但侦探搞到了与会人员的名单，都是大佬。 -- 第164页 “我知道詹姆斯哈蒙要做什么了。”翁行舟语气凝重，“有一句古话是这么说的，乱世——” “出英雄。”虞露露接了下去，“他要把这个世界搅乱，然后他再站出来，就能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詹姆斯哈蒙就是Z。” 第90章 现在虞露露知道英雄系统是怎么回事了。 单看信息碎片，很难拼凑出整个地图。 她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詹姆斯哈蒙。 这天虞露露要拍一场劝降的戏。 故事中X明白真相之后，试图改扭转乾坤，却被Z关在了真空室。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后舱门就会打开，她会被吸进太空里。 这一段里X用手表最后的电量投影，说了一大段遗言，并且试着反过来劝Z改变自己的想法。 剧组搭了一个半道具半绿幕的房间。 虞露露站在绿幕外面，抬高手臂，让工作人员帮她穿宇航服。 为了效果逼真，杰克伯格特意定制了五套真实的宇航服。虞露露仅靠自己是穿不了的。 忽然虞露露注意到工作人员给她套了一件之前没有的小背心，绿色的，就在宇航服里面。 剧本上写着Z劝降失败后决定让X飞入太空，在舱门开启前一分钟，X脱下了身上的宇航服，露出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国旗，并低语：“愿群星照耀人类。” 然后飞入太空，冰冻，凝固，死去。 故事设定X是C国人。虞露露拨了拨这个绿色小背心，“为什么不直接弄国旗？” “后期会做上去的，直接穿会有褶皱。”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毕竟是道具组的打算，虞露露听后没说话。 拍摄进展顺利。夜幕降临，剧组下班后相约去聚餐。 虞露露和剧组的其他人已经相当熟稔了，便答应下来。还帮杰西卡整理东西。 道具组的小姑娘杰西卡喜欢吃零食，经过虞露露一段时间的投喂，她热情地称呼虞露露为唐人街超市。 ……“零食之神”又多了一个称号。 “LULU，麻烦你把这个箱子搬到仓库里。” “好。” 虞露露搬起纸箱，瞥到了纸箱里露出的一角红色，抽出来一看是国旗。这里头装了很多国旗，虞露露便随口问起，“既然可以用后期p上去，那就用不着这些道具了吧。” “什么东西要p？” “我衣服上的国旗。”虞露露比划了一下，“不是说直接贴在衣服上会有褶皱么？所有才用后期。” “不会啊，就算直接贴在衣服上也不会怎么样。” 杰西卡蓝色的眼睛写满诧异。 虞露露愣了愣，手指按住嘴唇，大脑飞快地转了一轮，露出微笑，“也许是导演的打算吧，没什么。” 和众人聚餐完后，虞露露借口有东西落下，折回片场。 大多数电影拍摄后都会将后期制作外包给专业的影视后期公司。 而杰克伯格是一个要求非常高的人，他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后期团队，同时在片场旁边建了一个剪辑机房。 电影边拍摄边制作特效，期间导演和特效师需要不断沟通。 杰克伯格有一个习惯，在得到他认为可以的片段后，会在需要加入特效的片段上写下要求。 特效师看到之后进行制作，再发回给片场的杰克伯格，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全片拍摄结束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修改。 虞露露敲了敲剪辑机房的门。 通宵的特效师打开门，手里拿着咖啡，“LULU，有什么事吗？” “我们去吃烤肉，我打包了一盒给你。”虞露露提起手里的盒子。 “你真是个天使！”特效师感动地说。 “你要去休息一会儿吗？” 特效师摇摇头，抱怨道：“伯格的要求太多了，我真想不明白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怎么能精力这么旺盛，我觉得自己快猝死了。” “我建议你去休息一会儿。”虞露露眼睛转来转去，“你想试试来自东方的神秘草药吗？它能帮你睡得香甜。” 特效师眼睛一亮，歪果仁对“东方神秘的xx”的热衷度不低于功夫，“当然了，最好能让我一觉睡醒之后跟超人那样精神。” 虞露露的空间还真有助眠的药材。 空间大，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当然，不会有人相信她能变出一辆越野车。 特效师喝了药之后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虞露露用羽毛搔了搔他的脚底板，确定对方睡如死猪之后走进剪辑机房。 “你花这么大功夫就为了哄他睡着？”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吓得虞露露一哆嗦。 她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拉开转椅坐下，“人吓人会吓死的人知道吗？” “发现什么了？”翁行舟站在她身后，一手按在桌子上。 虞露露不自然地把椅子挪到一边，“今天拍的那场戏，明明可以直接把国旗贴在衣服上，但非要弄绿幕p上去。” “确实很可疑。”翁行舟立马明白她的意图，“你要看伯格的安排。” “嗯。”虞露露先拍下屏幕现在的状态，打开文件夹，找到了伯格发给特效师的视频。 虞露露点击暂停。红色线条从她的小绿背心蔓延到画外，连着潦草的英文：国旗。 -- 第165页 翁行舟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是特效师，我会理解为放入X的国旗旗帜。” 虞露露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托着额头，同样望向他，“难道是我想太多？” 这时电脑右下角发出叮的一声，是新的邮件。 来自杰克伯格的邮箱……修正了他的一个要求。 “嘿我忘了说，35秒处的国旗应该是这个……别弄错了。”虞露露一字字念出来，目光转向附件，打开后赫然是B国国旗。 她立刻想起了剧本上的台词，这一段没有一句提到她是哪个国家的。 如果最后成片保留着一段，那虞露露身为C国人却披着B国国旗……一定会引起国人愤怒。 她后背凉透了。 翁行舟似乎是想安慰她，打算拍拍她的肩，但意识到这个行为很好哥们，又或者是想到了林晨，那只爪子绕了个弯碰到虞露露的后脑勺。 虞露露：？ 翁行舟僵硬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仿佛抚摸一只猫，“重点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露露决定无视他的行为。 “如果他是徐云峰，我会觉得他这么做是因为系统任务，把我整垮了就能拿走我的气运。”她挠了挠被蚊子咬在下巴处的小红包，“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詹姆斯哈蒙不是那种人。他有更远大的目标，压根不稀罕我的气运。” “他想成为英雄。”翁行舟说，“也许我们一开始的方向错了。” 虞露露歪头，“嗯？” “从一开始我们觉得他是为了挑起纷争，但这可是书里的世界，这本书的核心是女主角。这么多任务系统的宿主都是通过攻击女主角改变了这个世界。” “没错。” “所以挑起纷争是他的目的，但不是他的方法。”翁行舟指着屏幕，“这才是他的方法。” 虞露露沉思片刻，“我应该可以相信你吧？” 翁行舟扬起眉毛，“现在才觉得我是坏人，是不是有点迟了？” “那就交给你了。”虞露露将邮件设置为“未读”，调整一分钟后提醒，将屏幕调整回一开始的样子。 她连椅子都还原了，走出剪辑机房。 幸好这里没有监控，省了她一些功夫。 “交给我？”翁行舟跟着她走出来。 “嗯，到时候我被所有人攻讦，就等着你来救我了。”虞露露竖起大拇指，给她的盟友一点信心。 翁行舟明白了，“你要让他赢。” “从一开始我们就决定让他赢了。”虞露露走到沙发旁查看特效师的状态，听到了可以把房顶震下来的呼噜声。 “那是一开始。现在知道他要干什么之后，我觉得风险太大了。”翁行舟说，“到时候乌合之众成群结队地攻击你，你能保护好自己……” “当然。”虞露露无所畏惧。 翁行舟摇头轻叹，“你的心真的很大。” “我还有一个问题，伯格会看成片，詹姆斯哈蒙不怕他发现后修改吗？” “任务系统都有道具商店。”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用道具？何必这么迂回？” “也许他早就知道任务系统的本质，也许他和我一样，不喜欢借助外物，除非逼不得已。”说着翁行舟顿了顿，“想知道很简单。” 虞露露洗耳恭听。 “等我们彻底打败他。” ** 詹姆斯哈蒙是一个花花公子。 光是拍摄期间虞露露见过的“女伴”，就有三十几个了，什么类型都有，高矮胖瘦。哈蒙先生是一个来者不拒的家伙，他的口味比目的还难琢磨。 虞露露明明知道他打算怎么害自己，还得装出一副“啊我不知道，这剧本真好，导演说的对对对”的样子。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装过头了，像弱智。 估计詹姆斯哈蒙也是这么想的。 有一天虞露露发现哈蒙没有带女伴来，那他寂寞的戏外时光让谁来打发呢？ 答案很明显了。下戏后他主动找虞露露说话，话里话外都在问她认为加州的风景怎么样，是否喜欢这里，有没有兴趣搬到此处，他可以帮忙搞定绿卡云云…… 这是什么？劝降？ “我对任务系统的宿主没有好感。”虞露露摆明态度。 詹姆斯哈蒙听后一脸诧异，“但是你和一个任务系统的宿主为伍，我不明白，和他在一起与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区别？我可是相当有魅力的。” “大概因为他是个正常人，而你……”虞露露忽然想起徐云峰说过，他的系统是小打小闹，还提到了其他系统的特点，变美，变有钱，而他的态度十分不屑。 看来徐云峰很早就认识其他任务系统的宿主了。他不会是詹姆斯哈蒙的迷妹吧？ 反正彼此身份都揭穿了，虞露露也不和他打太极了，“如果你真有诚意就不会回避我的问题，我想知道徐云峰他们现在在哪里。” “唔，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挺多事情了。好吧，实话告诉你，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以后我会把他们送回原来的世界。” 虞露露精神一振，“你果然有穿越世界的本事，是你把他们从其他世界召唤来的。” “不……”詹姆斯哈蒙下意识反驳，双手交叠，手肘架在膝盖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只是甜点，没有甜点不会怎么样，没有主菜问题就很大了。” -- 第166页 他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吗？虞露露学他的样子，“你的木偶纹好深，它能夹死苍蝇吗？” 哈蒙：“……” 据说男人不喜欢幽默的女人，幽默代表不可掌控。 但有的男人就是喜欢挑战不可掌控的事物。 “看来只有庄骋对你有用，其他人都是工具人，不然你也不会把庄骋留在你身边。我想想，他拥有最多的东西是……钱。你很需要钱。” 詹姆斯哈蒙诧异地抬高眉骨，“继续。” “你不方便露面的时候都是他替你办事吧，哼，最忠诚的狗。暴富系统需要财运维持，所以他不得不进入我的视野——徐云峰、欧芝芝和殷河都在你手里对吧，你把他们关起来了。任务系统之间可以夺取，所以庄骋现在的财运来源是他们？” “嗯……你很聪明。”詹姆斯哈蒙深深地叹了口气。 虞露露诧异地看着他这看似叹息又似庆幸的表情。 哦，她明白了。如果她是詹姆斯哈蒙，看到对方又聪明又不聪明，肯定也是这种心理。 他现在一定为自己能一步步把虞露露骗进陷阱而沾沾自喜吧。 那就让他再高兴一点。 “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告诉你，你注定会失败。等我拍完这部戏，回国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所有人再也不能踏进我的国家一步。” 詹姆斯哈蒙耸了耸肩：“也许。” 他太过轻松的举动让虞露露皱了皱眉。就算詹姆斯哈蒙真的自大到不认为他们能成功，也不应该这么无畏。 她漏掉了什么？ “殷河是被你们绑架走的，光天化日之下，敢做出这种事情，真的不怕被制裁吗？”虞露露语气一转，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你们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我一定先把他关起来问个明白。” 詹姆斯哈蒙同情地看着她，“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殷河已经全盘托出了！ 虞露露眼里闪过震惊，立刻隐藏起来，继续她的表演，“我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就完了。” 她起身离开，走到一面道具墙后面，这才放松下来。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殷河没有说？ 殷河那种墙头草，连虞露露都肯告诉，怎么会不告诉哈蒙。 这时虞露露感觉到一道目光，抬头看去，与庄骋视线相撞。 后者微不可查地提了下嘴角。 第91章 ——庄骋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这可真是个重大发现…… 庄骋竟然是二五仔，他待在詹姆斯哈蒙身边那么久，按理说后者应当很了解这位鞠躬尽瘁的下属。 没想到他竟然悄无声息地背叛了。 不得不说，庄骋的隐瞒帮了虞露露很大的忙。 现在想来，很多事早有端倪。 虞露露应该感激他。 詹姆斯哈蒙知不知道其他事无所谓，但虞露露和翁行舟已经从殷河那里掌握他搜索内容这件事很重要。 只要詹姆斯哈蒙不知道这件事，他就不会停下现在还在推进的事。 她怎么会不知道？ 虞露露有些懊恼。 徐云峰和欧芝芝的消失都恰到好处，都是在虞露露获得了一点信息，想要折返回去寻找时，两个人便人间蒸发了。 而殷河。尽管他是一个工具人，詹姆斯哈蒙会不知道他的嘴有多不严、有多容易服软吗？ 他肯定知道。 他有一个代理人，就在C国。毕竟詹姆斯哈蒙一直躲在幕后，在当今网络几乎覆盖到每一寸的时代，很好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了，使翁行舟也看不到他的踪迹。 那个代理人就是庄骋。 庄骋又恰好在IT界……不正是一副极佳的手套吗？帮詹姆斯哈蒙抹去网络上所有信息。 恐怕庄骋的责任就是传递詹姆斯哈蒙的意思，并且监视其他宿主。 没有他的默许，虞露露怎么能从殷河口中套得那么多讯息，更不会过了几天才让他“被抓走”。 但当时虞露露提及欧芝芝，庄骋很惊讶。 他不知道欧芝芝现在的样子？ 还是说，当时他还没有见到欧芝芝？ 虞露露很像问问庄骋，但她知道不能打草惊蛇。 下戏后她约翁行舟在餐厅见，特意挑选了阳台上宽敞的位置。 翁行舟来时看见她摸来摸去，“你在干嘛？” “窃听器。”虞露露小声地说。 “不会有的。”翁行舟落座，喊来侍者，点餐后见虞露露还一副碟中谍的样子，忍不住拿出花瓶里的玫瑰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桌上只有这个，“我们是系统持有者。” 虞露露的头发被弄乱了，拍了一下玫瑰，“所以？” “一叶障目，明明普通手段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们总想着用系统。尤其是用惯了系统的人，压根不会想到窃听。” “不一定啊，欧芝芝和徐云峰之前就用摄像头偷偷录像。” “录完了用道具改成假的。”翁行舟嘲弄道，“直接下套栽赃不是更简单，比如骗你试戏，让你读一段承认自己污蔑韩海诚的台词。然后说是你认罪——那可是你真情实感念的台词，比道具篡改的真实多了。” 虞露露目瞪口呆，“幸好我没跟你结仇。翁行舟，幸好你当演员了。” -- 第167页 翁行舟一头黑线，明明知道她下句话不可能是象牙，还非要问，“为什么？” “你不当演员，这个社会就动荡了啊。” 翁行舟：“……” 他默默地手肘抵桌，揉捏眉心。 “说正事。”虞露露端正表情，“我今天发现庄骋是我们的人。” “我也发现了。”翁行舟抬眼，“纠正你，他不是我们的人，他只是恰好和我们的目的相同，暂时的同路人。” 虞露露诧异，“怎么，你也发现他当哈蒙的二五仔了？” “我收到了一些文件，是庄骋给的，比你从殷河那里拿到的还要详细。”翁行舟此刻不方便展示给虞露露，便简单口述，“前段时间C国在海上打捞到的那个机器是改良过的，表面看一模一样，其实用处不同。一个是探测，一个是监视。庄骋给我的文件是实验室的研究成果，里面有详细的数据。” “二五仔做二五仔机器？” 翁行舟嘴角不禁一抽，“很形象。” “你说他和我们目的一样？” “嗯……他没有明说，但我是这么想的。”侍者端来前菜，翁行舟停顿了几秒，等侍者离去，“其实任务系统的宿主都不乐意留在这个世界，但他们不知道怎么回去，系统也不知道。而庄骋是詹姆斯哈蒙最信任的宿主，所以他知道哈蒙的全盘计划。” “我不觉得哈蒙会放他们走。”虞露露说，“任务系统也是电池。” “庄骋想自保，更想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他把赌注押到我们身上，我们就要告诉他，他赌对了。”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累。”虞露露用叉子戳沙拉，郁闷地说，“那些台词，道具，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看出不对劲了，我还要装。这还不是最难受的，那个詹姆斯哈蒙觉得自己很了不得的样子。可能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草包美女……” 她反胃地吐了吐舌头。 “那他真是小瞧你了。”翁行舟笑道，“你这个草包美女可是凭一己之力干翻了三个系统宿主。” 虞露露伸出手指左右摇晃，“不不不，是四个，他注定被我干翻。” 嘣。 五颜六色的光照亮虞露露侧脸。 她扭头看去，远处的海滩上在放烟花。 下一刻身旁响起了悠扬音乐。虞露露吓了一跳，只见四个或手持小提琴，或萨克斯的乐手站在他们桌子前，演奏着动听歌曲。 侍者上前，从身后变出一大捧玫瑰，递向翁行舟，用眼神鼓励他。 鼓、励、他？ 虞露露一头雾水。 翁行舟表情僵硬，第一反应是看向虞露露，解释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先生，这种时刻不要紧张，大胆地表达自己的爱。”侍者把玫瑰放在桌上，两只手比出“掏心掏肺”的动作。 翁行舟：“……” 这时另一桌男士叫了起来：“喂，你们搞错人了！” 侍者愣了愣，连忙查看桌牌，“呃，抱歉，抱歉。” 说着赶紧让乐手们过去。 “呼。” 两人一怔，看向同时叹气的彼此。下一刻错开目光，翁行舟看那终于找对目标的乐手，和拿出戒指下跪求婚的男人，虞露露则看向漫天烟花。 咔嚓。坐在他们对面的人觉得这一幕很有趣，用手机拍下来了。 ** “卡！” 杰克伯格笑得乐开花，“太棒了，我还担心这场戏你们不能很好地驾驭，没想到一次就给出我想要的效果。不过我希望能再多拍几次，ok？” 虞露露颌首，“没问题。” 拍摄已近尾声。 杰克伯格原本打算用两年拍完《矩阵》，但三位主演实在太出色，竟然只用十三个月就完成了全部拍摄。 小老头觉得这样太不得劲了，原本用的IMAX 3D摄像机拍摄，不知怎么又弄来了一堆老式胶卷，补拍了一些他喜欢的镜头。 他说要弄导剪版，大概率不会在院线上映。 “那我能看吗？”虞露露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了，亲爱的，你可是主角。”杰克伯格答应她导剪版出来会给她发一份，“发到你的邮箱吗？” 虞露露想了想，“给庄先生吧，到时候庄先生会给我、翁行舟和哈蒙先生，那您就不用一个个知会了。” 杰克伯格觉得对，“好，那就这么办。” …… 最后一场戏杀青，赵强帮虞露露买了回国的机票。 翁行舟留在美国，但虞露露走的时候特意到机场送了她一程。 两个人跟地下同志似的交头接耳。 “搞定了？” “嗯，放心。” “那我走了。” “你走吧。” “你不需要帮忙？” “你是想让我挽留你？” 赵强听他们一来一回的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大步上前杵在两人中间，假笑地看着翁行舟，“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 翁行舟站直了，吃了一大口空气，吐出两个字，“没了。” 赵强：“……” 他举起手和虞露露说再见。 虞露露拽了拽赵强，两人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室。 “不对劲，很不对劲。”赵强双手环胸，在候机室里走在走去，跟个福尔摩斯似的，“不对劲，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 第168页 他的目光像□□一样刺向虞露露。 虞露露配合地举起双手，“冤枉啊阿sir。” “你别闹。”赵强把她两只手按下去，“你说说，你拍戏的这段时间，和翁行舟吃过几次饭？” “我报备了啊，再说了我们俩有对手戏，我和他吃饭讨论演技很正常啊。”虞露露无辜道。 “那你怎么不和詹姆斯哈蒙吃饭？我看你讨厌他讨厌得紧。” “你也看到了，他每次出现身边都带着女伴，相比之下你觉得我和谁一起吃饭你更安心？”虞露露摊手。 赵强眉头拧在一起，“说的也是啊。” “而且剧组里就我们俩是C国人，天天被一群老外围着，偶尔说说家乡话放松一下嘛。再说了，我也叫过你一起去。倒是你啊，你啊——”虞露露想起来了，指着赵强，后者心虚地后退，“你好多次都说你有约了，这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你和谁有约？从实招来。” 赵强嗫嚅：“我遇到一个大波浪……” 虞露露眼皮高抬，“哦？” “高跟鞋……” “哈。” “大红唇……”赵强捂住耳朵，“好啦好啦，我说实话，我遇到了真爱。而且我们约好了，她一个月后就会来C国。以后我俩就待在一起啦。” “究竟是谁瞒着谁啊。”虞露露佯装伤心地戳了戳他的心，“你这里没有我了。” “差不多得了。”赵强推开她的手指，“我可警告你啊，别和翁行舟有点什么，你们俩不搭。” 虞露露愣了愣，不自然地看向别的方向，“嗯……是啊。” 这一看不得了了，她见到一个“熟人”。 对方走到他们俩面前，摘下墨镜，“真巧，你们也是今天的飞机？” 虞露露才不相信詹姆斯哈蒙出现在这里是巧合。 “哈蒙先生，你怎么在这？” 第92章 “别误会。”詹姆斯哈蒙仿佛看穿了虞露露的想法，“我不去C国，不过我的朋友庄打算去，你们应该是同一班飞机。” 说着越过虞露露，真的往别的登机口走去。 虞露露想看看他要去哪里，悄悄跟了几步，被赵强抓了回去。 “登机了登机了，别乱跑。” 虞露露坐下后试着找出庄骋的位置。 詹姆斯哈蒙让庄骋去C国，有什么打算，里应外合吗？ 如果庄骋有心帮他们，应该会透露一点詹姆斯哈蒙的计划吧。 飞机起飞。 虞露露没发现庄骋，他可能在经济舱。这时赵强捂着肚子跑到厕所去了，虞露露见是好机会，便想去经济舱看看。 一个戴口罩的人坐在赵强的位置上，另一只手按住虞露露的肩，“这是他们的位置。” 说着飞快地将一个u盘塞到虞露露手里。 虞露露反应很快，立刻反手将u盘放进口袋。 听声音就是庄骋。 他们的位置……如果他打算告诉虞露露詹姆斯哈蒙在哪里，不用说他们。 除非这u盘里的内容是失踪的徐云峰、欧芝芝、殷河三人的去向。 见虞露露将u盘收好，庄骋起身离开。 这么谨慎，难道詹姆斯哈蒙怀疑他的忠诚了？ …… 回到工作室，虞露露迫不及待地将u盘插入电脑。 里面只有两个文件。一个是宁江的地图，标注出三个分散的红点。 虞露露打开导航，对比这三个地方的位置，最近的地方离她工作室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虞露露先前以为徐云峰三人已经被庄骋运出国了，没想到就在宁江。 另一个文件是文档，是一个日期。 刚好是半年后的今天。 意思是让她在半年后把他们三个人带走吗？ 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莫非詹姆斯哈蒙的计划会在那天得以实行？ 虞露露把文件发给翁行舟。 翁行舟回复：听他的。 看来他和庄骋已经接触过了，两个人也达成共识，不然翁行舟不会让虞露露相信庄骋。 所以在飞机上庄骋那么小心地伪装，很有可能是詹姆斯哈蒙已经怀疑他了。 不知不觉，危机已悄悄临近，而虞露露能做的就是直面风暴。 …… “狐狸新闻的各位网友们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曾然。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宁江形象大使，海都旅游宣传大使，野生动物救援宣传大使，网络安全大使——虞小姐，你的名头多到我念不完了。” “都是些虚名。”虞露露贴心地递上一杯水，“润润嗓子吧。” 曾然愣了愣，诧异地接过，“虞小姐，听说你会变魔术，总能从大家意想不到的地方掏出点东西来，没想到是真的，这杯水不是道具吗？” 曾然喝了一口。甘甜清冽的水沿着喉头滑下，她不禁发出一声赞叹，“这不是饮水机的水吗？” “不是，这是无浪村才有的山泉水。” “我记得虞小姐还是无浪村的旅游宣传大使。”主持人忍不住把水喝完了，“据说在虞小姐的带动下，无浪村两个月前就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现在是备受欢迎的旅游胜地了。” “嗯，我们和那边的猴子达成了共识，它们不会攻击人。给钱的话它们还会带游客游览、找野果。” “太神奇了，但是猴子拿到钱有什么用呢？” -- 第169页 “为了保护洪波山的生态环境，我们在村民和猴子之间牵线搭桥。从前猴群会闯入村民的地盘，破坏农作物。而现在只要猴子们用钱换，村民就会给它们足够的食物。” 曾然目瞪口呆，“猴子会算术？” “当然，它们很聪明。而且准确来说我只是宣传大使，真正负责这件事的是林晨。” “我知道，林晨和你是很要好的朋友。是不是在录制英雄之旅的时候，他和那些猴子结缘？我一直以为道观那一段是剧本！” 虞露露小声地说，“林晨真的吃了虱子。” 曾然哈哈大笑，“我想网友一定很想知道，虞小姐半年前从海外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拍戏，而是致力于改善娱乐圈环境。你现在是官方任命的演员协会副会长了。” “嗯。” “这半年里你提交了十份建议，都被采纳了。”曾然遗憾地说，“但我知道大家更想看到你的作品，虞小姐，你能透露一下你那一年多到底去拍什么电影了吗？你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我们实在查不到。” 虞露露前几天就收到了剧组的邮件，告诉她这部电影已经送审且通过了，定了档期，现在可以向外界泄露。 但虞露露神秘一笑，“电影很快就上映了，大家拭目以待。” 见她不说，曾然便换了一个新的话题，“虞小姐近来频频与官方合作，提出了八小时工作制，降低演员高昂薪酬……这些容易得罪人的规定。你一定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虞露露澄清的大眼睛看着她。 曾然：“担心其他人对你不满，毕竟演员的高薪酬是很多人竞相加入娱乐圈的原因。” “没错，正是因为演员的薪酬很高，一夜爆红就意味着跨阶级式的财富增长，所以才要规范演员薪酬。这样可以让别有用心的人没办法捞钱，也能让观众看到更好的作品。” “那虞小姐不担心钱赚得少吗？” “多了也花不完啊。”虞露露摊手。 “虞小姐说演员也要注意身体健康，没事别、别在片场乱转。”曾然读着提示板的内容，卡壳了，“虞小姐，演员连轴转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拍夜戏，这一切都是为了艺术。” “为了艺术的夜戏无可厚非，我说的是那些一部戏拍一个月，像加工流水线产品一样的剧。” “但是拍得慢会增加成本吧。”曾然思索道。 虞露露轻轻一叹，“看吧大家都不知道，因为演员的薪资太高了，不管是演员自己还是剧组都想赚快钱。演员分走了一大半的钱，剩下用来制作剧的钱自然就少了。如果演员演技好那也就罢了，你想想，一部没钱制作，演员演技又差的剧，岂不就是大烂剧吗？” 曾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要致力于规范演员薪酬。虞小姐，没想到你这么……” “正义？”虞露露挑了挑眉。 “出淤泥而不染。”曾然笑道，“愿意为观众考虑的演员，我想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只是做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初心不改。 采访结束，虞露露走出拍摄间。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表。已经到约定的日期了，她要不要今晚就去把那三个人带出来？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她身旁，塞给她一张小纸片。 虞露露手掌一翻，纸片上赫然写着“该行动了”。 …… 夜色笼罩着街道。 虞露露坐在车里，无线耳机里传来声音，“我们进来了。” 这是她花钱雇的人。 “看到什么了？” “有三个房间，有两个女的在休息，看样子是护工。我们去隔壁看看……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我发给你。” 虞露露收到照片。是徐云峰。他消瘦得不成样子，全然没有昔日在舞台上叱咤风云的明星模样。 “把他带出来。”虞露露催促。 不多时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扛着一个人上了车。 虞露露回头看向后座，只见徐云峰闭着眼没反应，“他没醒？” “那俩女的旁边都是镇定剂。” 虞露露目光落在徐云峰满是针孔的手腕上。 看样子他每天都被注射镇定剂，所以昏昏沉沉的。 没有停留，虞露露驱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两个男人很快找到了欧芝芝，尽管她没有像徐云峰那样昏迷，仍好不到哪里去。 欧芝芝被关在一个都是隔音棉的房间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看到他们，她就开始抱着头尖叫。 男人叫苦不迭，难怪满屋子都是隔音棉，“老板，这货跟个尖叫鸡似的。” “你开免提。” 男人打开免提，虞露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欧芝芝，我是虞露露。” 欧芝芝像被掐断的火苗，“你……竟然是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们现在都是詹姆斯哈蒙的弃子，跟我走，也许我能送你回原来的世界。” “詹姆斯哈蒙……”欧芝芝不知道英雄系统的宿主是谁，但她反应过来了，“就是他一直在命令我们？” “我没时间了。”虞露露时间有限，不免烦躁，庄骋让人给她的小卡片背面有倒计时，“我已经把徐云峰带出来了，你不肯走就留在这里吧。” -- 第170页 “我走，我要走！”欧芝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坐到车上的她一眼看到了徐云峰，下意识往旁边躲。 虞露露拿起徐云峰那只手，“你比他好多了，估计他从没清醒过。” 欧芝芝用衣服遮着自己的脸，看到徐云峰那堪堪引发密恐的手臂，倒抽一口凉气，“是谁干的？” “这还要问。”虞露露开车，“当然是召唤你们来这个世界，又打算把你们最后一滴价值榨干的英雄。” “詹姆斯哈蒙……”欧芝芝想起他是谁了，“英雄系统的宿主竟然是一个外国人。” 第93章 “后悔帮他了吧。”虞露露听从导航指示，加满油门，“据我所知只有庄骋是他的心腹，你们都是用来消耗我的工具人。而且徐云峰之所以变成这样，和他不听指示有关。” 欧芝芝睁大双眼，“我不知道他要处理掉他，我……” 她没什么好说的了，欧芝芝凄离一笑，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终于抵达关押殷河的地方。虞露露在车上等，不多时男人把殷河带出来丢进车里。 怎么这么顺利？虞露露将一根巧克力棒放进嘴里，“怎么这么快？” “里面就他一个人。” 殷河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惊魂未定地喝了一口，“虞露露？你，欧芝芝？！” 欧芝芝将面容掩得更深，往后退，试图缩进黑暗里。 “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关在精神病房，你呢？”虞露露看他还有心情喝咖啡，“小日子过得不错？” “呵呵，他们把我的窗户都钉上了，我出不去。没有人跟我说话，不能和外界通讯，我每天就是喝喝咖啡看看碟片。无间道都被盘出包浆来了。” 虞露露的“雇佣兵”解释道：“门口都是外卖盒，门是铁做的，上了锁。” “每天送一次饭。”殷河越说越气，“我连吃什么的选择都没有！” 看在这家伙肯老实合作的份上，虞露露就不讥讽他了。 正因他这种性格，詹姆斯哈蒙才没让庄骋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就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是自由，比另外两人好多了。 欧芝芝这时开腔，“虞露露，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跟林晨借了一套房子，在郊区，你们暂时去那里住两天。” 殷河的恐惧总比他的自大来得慢，“你不会是想杀了我们吧？” 没想到替她说话的是敌人，“她不会。”欧芝芝道。 “詹姆斯哈蒙把你们召唤来这个世界，弄得乌烟瘴气，我想把你们送回去。”虞露露说，“别觉得我是好心，我要做的事恰好帮了你们而已。” “老板，那我俩？” 虞露露：“你们俩和他们仨待在一起，保护他们。” “咳咳，那这可要——” “加钱。”虞露露掏出银行卡。 欧芝芝看着她，神情复杂，“你不一样了。” “不一样？是说我掏钱的动作爽快吗？”虞露露看向后视镜里那双眼睛，“没有你们搅局，我现在账上还算丰裕。” “你说詹姆斯哈蒙只相信庄骋。”欧芝芝说，“所以是庄骋把我们抓来的。” “你们平时怎么联系？”虞露露问。 欧芝芝：“可以匿名的聊天软件。我……我一直以为英雄说的才是对的。” “虞露露，你要怎么对付他？”也许是良心发现，欧芝芝主动关心，“你只有一个空间系统，怎么和任务系统抗衡？” “这些你们不用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欧芝芝语重心长道，“但是你已经死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复活在这个世界的。而现在这个世界的秩序是由任务系统建立的，如果任务系统都离开了，也许……” 虞露露看向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双急切的眼睛。 她不会相信一个骗过人的家伙。 林晨的这栋房产在郊外别墅区。 虞露露留在车上，两个男人把三人带进别墅。 向来很快詹姆斯哈蒙就会发现三个人失踪了。 庄骋也会被怀疑。 虞露露将借的车还了回去，回到工作室时已经过十二点了。 她以为赵强已经回去了，走进工作室却见他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 虞露露好奇地走到他身后。 她一眼就认出屏幕上正播放着的片段是《矩阵》。 《矩阵》资源流出了？ 不。虞露露端详画质，这明显是在电影院录的。 右下角有小字，是英文。加州电影节，直播，禁制录屏。 有的电影会率先在电影节点映，观看者都是专业影评人，由他们给出先行评价，为后面上院线造势。 赵强这是弄到了点映直播的渠道。 片方会编码加密，就算有人录下来了，画面上也会出现一连串编码，敢传播就会被告上法庭。 《矩阵》在加州电影节点映，虞露露并不知道这件事。偏偏是今天……她终于知道庄骋那个时间的用意了。 “我不认为我们有错，弱者就应该消失，强者活下来才能更好地为世界服务。”虞露露扮演的X眼神冷漠而疏离，下一刻镜头停在了站在食物机旁的Y身上，仿佛她说的是Y。 唯一不同的Z皱眉，“不，那是错的。” -- 第171页 “就是因为你有这种想法，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X冷漠地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虞露露：“……” 这和剧本上的完全不一样。 但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了，很淡定。 赵强反应慢了一拍，忽然震惊，“露露，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塑造X这个人物，让观众以为她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Z才是好人。后面反转，X更在乎地球作为宇宙一部分的生存价值，熵增无法阻止，人类活在时间缝隙里也会生不如死……” “停停停。”赵强打断了她的剧本理解，“不是，我是说这一段里，你的发言很奇怪啊。” 当然奇怪了，虞露露揉了揉眉心，“你……你接着看吧，后面再炸也来得及。” 赵强看点映的时候，虞露露泡了一杯牛奶，顺便上外网看看情况。 网络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堪比病毒。 已经有人在外网讨论《矩阵》里虞露露的角色发言了，指出虞露露演的是B国人，而她本人是C国人。 一大顶帽子扣到了她的头上，有人跳出来说她“踩底线”。 虞露露翻看着越发火热的评论，那边厢赵强已经看完了电影。 他整个人都呆滞了，“我看过剧本啊，故事不是这样的。这是恶意剪辑！” 虞露露：“嗯……” “你怎么这么淡定，这次可不是普通事件，窝草，我要找杰克伯格问个明白！”赵强抓狂。 不出虞露露所料，杰克伯格的手机打不通。 不仅是他，这部电影的制片，出品方，所有赵强之前能联系得上的人都打不通。 仿佛销声匿迹。 赵强似乎明白这是个针对虞露露的局了。 再看虞露露的反应，“露露，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虞露露对着亲近的人没法装，赵强太了解她了，他们是战友，是伙伴。 “是。”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怎么还能拍到这部电影结束？”赵强不明白。 “这件事说来很复杂……”虞露露不能让他知道系统的存在，只能尽量避开信息，“詹姆斯哈蒙有很大的野心，他就是冲着我来的。就算这次躲过去了，以后呢？所以我决定让他赢一次，才能知道怎么让他输。” “什么输啊赢啊，我听不懂。”赵强一头雾水，“露露，我是你的经纪人，我只为你的星途负责。你现在触碰到了一个艺人绝对不能碰的底线，我保不住你了。” “没关系。”虞露露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更担心你。” 赵强：“担心我干嘛，我有什么好——这是什么？” 虞露露拿出了一份合同。 “你一个月前签的。” 赵强从来不怀疑虞露露，她让他签什么，他就签了。 是一份解约合同。 “一个月前你就不是我的经纪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你无关。” “你！”赵强惊愕，“你担心连累我？” “如果这件事能顺利解决，我还是选你当经纪人。”虞露露由衷地说，“强哥，你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拖你下水。” “你把我扔了才是对不起我！”赵强气冲冲地站起来，“你知道接下来有多少人网暴你吗？你知道你以后不但做不成艺人，还有可能被赶出国，到哪里都是一只过街老鼠！这些你都要自己承担？那我还能算你的经纪人吗？露露，你究竟和什么人有过节？” “和系统。” 工作室门口站着一个人，对赵强再说了一遍，“她是空间系统的宿主，我们是任务系统的宿主。一切源自詹姆斯哈蒙，一个想成为英雄的男人。这是他做的一出戏，而你，你甚至连活人都不是。” 庄骋！ 虞露露没想到庄骋会出现在这里。 赵强茫然道：“系统是什么……系……”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 赵强逐渐变成透明人形，无数文字在体内流动。 当着虞露露的面，他化成了一滩水。 “别忘了，这是书里的世界。”庄骋一脸疲惫，“虞露露，你要把我们送回去，然后重启这个世界。不然就算我们回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还在，迟早会有第二个人把我们拽过来。” 虞露露还没回过神来。 赵强就这么……消失了？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她认识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虞露露！”庄骋试着用呵斥让她清醒，“詹姆斯哈蒙已经到宁江了，没有时间了！” “重启世界，能让强哥回来吗？”虞露露只关心这个。 庄骋愣了愣，“可以。别忘了，外来入侵的是我们，不是他。” 虞露露冷静下来了，“怎么做？你为什么让我带走徐云峰他们，他们和詹姆斯哈蒙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第94章 “哈蒙的目的是彻底摆脱系统的控制，英雄的归宿是救世主。这个世界越混乱，他能做的事越多，获得的能量越多，系统就能升到顶级。到时候他就能反过来控制系统。”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庄骋眼神黯了黯，“哈蒙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哈蒙一开始只想召唤出有用的宿主，殷河是最后一个，因为他的搜索系统派上用场了。” -- 第172页 “那他为什么不把他们送……”虞露露一怔，“他做不到。” “如果他把徐云峰和欧芝芝送回去，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了。每本书都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主角，是这个世界的基石。基石动摇，这个世界就会慢慢崩溃。哈蒙只打算让我们消耗主角，却没想到我们让她消失了。你的出现让基石慢慢变得稳固，哈蒙想过消灭你，可是徐云峰和欧芝芝太没用了，后来你甚至主动找到我们。所以他改变了想法。” “什么想法，弄个圈套骗我，让我被大家背弃？” “没错，既然无法消灭，那就成为朋友。现在是你的好机会，在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摧毁他。” 虞露露咬了咬下唇，“可我现在不知道英雄系统的弱点。” 她指望庄骋知道，可惜他也不知道。 “那你应该好好想想了，英雄最畏惧什么。” …… 庄骋说宁江是所有故事的起点，也是终点。 詹姆斯哈蒙要在这里完成从英雄到救世主的转变，打开世界之门。 哈蒙原本的计划，是把徐云峰三人带到世界之门前，用他们任务系统的能量进阶。 庄骋把三个人的所在透露给了虞露露，打乱了他的计划。 庄骋觉得詹姆斯哈蒙早就怀疑他了。 但他没有证据，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露出破绽，而是哈蒙似乎知道了，却仍然放手让他去做。 他并不担心利用一个不忠心的人。 就连知道那三个人不见了的消息时，詹姆斯哈蒙也没什么反应，反而让他去把虞露露带来。 没有任务系统的能量也没关系，虞露露身为基石，一个人就蕴含了整个世界的能量。 虞露露在车上搜索外网消息。 世界呈现出诡异的两半。一半是义愤填膺，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网友；一般是嗅到了危机来临，到处说玛雅预言中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人。 庄骋把一块抹布扔给虞露露，“演得像一点。” 虞露露拿起抹布，丢开了，“他早就不相信你了，没必要。” 庄骋嘴角一紧，“说的也没错。” “詹姆斯哈蒙把那些资料都交给M国？” “嗯。”庄骋探出头看天，“要下雨了。他们根据那些资料研究出相反的武器，今天，就是詹姆斯哈蒙和他们约定好宣战的日子。虞露露，你上次见到翁行舟是什么时候？” 虞露露有些局促，“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上次……回国之前。” “据我所知，翁行舟做了很多工作。C国并不是毫无准备。”庄骋语气沉重，“你一定要重启这个世界。” 虞露露眉关紧锁。她不知道重启世界的方式，“小爱，你知道吗？” 这时虞露露才发觉小爱的声音很小，“只有在……核心设定崩坏时……设定才会重启……” “小爱？小爱你怎么了？”虞露露连连呼唤。 小爱的声音越来越淡，“世界……在崩坏……暂停服务。” 机械的“暂停服务”响起，不管虞露露怎么呼唤，都是冷冰冰的四个字。 她的系统不见了。准确来说是“暂停服务”，还能存取物品，但没有人性化的小爱。 虞露露猜这个世界逐渐崩坏，小爱被高级文明召回了。 “你的系统还在吗？”虞露露看向庄骋。 庄骋试了一下，脸色难看起来，“暂停服务了。” “我的也是，但是还能拿东西。”虞露露说着就变出了一罐饮料。 “系统和AI是分开的。”庄骋说，“我听哈蒙说过，就算AI被召回了，系统也能继续使用。看来他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这样就没有AI阻碍他了。” 说得好像任务系统是他们的伙伴，“系统会害你们。” 庄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虞露露，你还是没明白。系统不会害我们，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这些宿主才是害虫。恩赐和代价，是对宿主和害虫而言的。” “所以你们还是要回去。” “是只有回去才能好好活着。” 说完他猛地踩下刹车，虞露露因惯性前倾，揉着撞红的额角，看向马路对面的高楼。 这是她穿越过来的地点。 当时原主正在顶楼的泳池边拍杂志。那会儿她已经被任务系统掏得差不多了，神憎鬼厌，好不容易接到的通告来自一个小杂志，拍到一半就要求她换泳衣大秀身材。 原主不肯，愤而离去，却在走过泳池时头晕摔进了水里。 也是那时她消散了，醒来的人变成了虞露露。讨厌她的经纪人赵强也恢复了正常。 “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庄骋也下车了，走到虞露露身旁，“我能做的不多，但只要能让我回去，怎样都可以。” 虞露露：“伯格把《矩阵》导剪版发给你了吗？” 庄骋诧异：“你怎么知道？” “是我让他发给你。” “嗯，他确实发到我的邮箱里，就在被哈蒙控制的前几天。” “能直接发到网络上吗？” 庄骋烦躁，“可以是可以，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澄清自己？” “当然不是，我有用处。”虞露露不忘将定位发给翁行舟，“等我给你信号。” 虞露露抵达顶楼，只见阴沉的天空下，一群穿比基尼的美女在泳池里玩水。 -- 第173页 詹姆斯哈蒙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听到动静，手指往鼻梁上一勾，微微拉下些许，“你还真把她带来了。” 虞露露在一旁坐下，宛如客人，“电影的事儿是你做的。” 詹姆斯哈蒙让美女们退场。不一会儿顶楼就清空了，随意丢弃在泳池里的充气救生圈和地上的毛巾看着真有一种末日城镇的凌乱感。 接着哈蒙慢悠悠地把微博和外网的一片谩骂展示给虞露露看。 为了让她清楚看见网民的嘴脸，甚至弄了一个大屏幕，还有语音轮播。 “看清楚了吧，你所维护的正义，最终是让这群人享受了。不愤怒，不后悔，不难过吗？”詹姆斯哈蒙指着屏幕说。 “不。”虞露露不为所动。 詹姆斯哈蒙：“为什么？” “你这种人确实不会懂。”虞露露目带无语，“单纯为了理想和信念而牺牲的精神，你这辈子都不会有。” “我已经牺牲了。”詹姆斯哈蒙摊手，“为了解放被系统统治的无数个悲惨世界，我牺牲了自己舒舒服服躺赢的机会。” 他的意思是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他是主角，用任务系统等于天下无敌。 跑到这个世界来“搞破坏”是瞧得起他们。 “这个世界有什么特别的？”虞露露问。 “没有任务系统。”詹姆斯哈蒙露出虚伪的歉意，“可能还有别的世界和这里一样只有空间系统吧，但我刚好看到这个世界了。而且我本来就是演员，这里很适合我。” “所以你把其他宿主召唤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找能引起斗争的工具？” 詹姆斯哈蒙比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他愿意把这个揭露真相的时刻交给虞露露。 “但你没有一次成功，徐云峰和欧芝芝都没什么用，庄骋是暴富系统，他能提供很多钱，是最有用的，所以你把他留在身边。但对你来说用处最大的是殷河，他吸取了原主的天赋之后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你利用他在这个世界撕开了一道口子。” “还没撕。”哈蒙指了指天空，“不过快了。” “但你没想到徐云峰和欧芝芝太贪婪，几乎把女主的气运偷光了。结果我来了，没有重蹈过去那个虞露露的覆辙。你的系统等级应该很高，难道没有对应的道具让你搜索信息吗？” “我没有商店。”詹姆斯哈蒙笑了笑，“作为英雄的代价，我没有商店，只有能力。用一定积分，能让别人对我言听计从，但是对系统持有者不起作用。” “我不会告诉你徐云峰在哪里，我也不会帮你。” 虞露露看了庄骋一眼。 庄骋背在身后的手机按下了上传键，很快，真正的《矩阵》在网上传播开。 “你用来劝降的手段失效了，还有什么招数？” 虞露露的打戏可不是白练的，起来热了热身，“我劝你不要动手，你打不过我。” 詹姆斯哈蒙看见了在网上迅速传播的《矩阵》，耸了耸肩，“我也没指望说服你，只是尝试一下。我真正的办法……唔，你想复活吗？” 虞露露愣了愣。 “我已经死了。” “是的，你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死了，但是只要我们联手，我就能帮你找到一个新的身体，你一点都不怀念之前的家人和朋友吗？” 第95章 “我可不是会泡在过去，止步不前的人。你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吧？那现在轮到我了。” 詹姆斯哈蒙诧异，“你想干什么？” “任务系统都有弱点，我想了很久，英雄系统的弱点是什么。” 詹姆斯哈蒙哈哈大笑，“那你想出来了？” “你的优势就是你的弱点。就算你是什么等级高的英雄系统，说到底你还就是个任务系统，你和徐云峰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詹姆斯哈蒙仍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哪些人把你奉为英雄就能变成你的优势呢？是这个世界的人吗？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让大家认为你不是英雄就好了。但好像哪里不对劲，你不是要变成救世主吗？这里是书中的世界，我的经纪人赵强在我看来是栩栩如生的人，但他也会变成一堆文字彻底消失。你是否是英雄，怎么可能由文字构成的人决定？” 詹姆斯哈蒙的笑有了一丝凝固。 “你需要任务系统宿主的崇拜。”虞露露自信地指出，“你的信徒就是所有世界的任务系统宿主，一旦打开世界之门，你就能利用你的系统和他们之间的等级差成为所谓的救世主。徐云峰崇拜你，欧芝芝唯命是从，你最害怕的，应该是‘弑神’。” 詹姆斯哈蒙脸上的笑已然消失，目光冷冰冰的。 “任务系统的宿主都不知道，他们越崇拜你，畏惧你，你就越强大。其实让你破防很简单，捅你一刀就行了。” 虞露露转身把一把大砍刀塞给庄骋：“上吧皮卡丘！” 庄骋：？！ 先不说她的空间里怎么有这种东西，庄骋本想看虞露露打败詹姆斯哈蒙，怎么忽然要他动手了？！ 虞露露急了，“我没有任务系统，我捅他没用啊！” 这时庄骋看到了四面八方涌出一群荷枪实弹的人，用力把虞露露推进旁边水池。 虞露露掉进水池，冷不防地呛了一口水。 -- 第174页 透过水面，隐约看见无数包着火的子弹穿过庄骋的身体，他的血染红了水池。 几个黑衣人下饺子似地扑进水池里。 虞露露憋住气，反手摸出一把鱼叉枪，把血色中黑乎乎的人影钉在泳池墙上。 空间宿主真是什么都有呢.jpg 接连把几个黑衣人钉住后，虞露露冒出水面，将生石灰洒向空中，屯一口气再迅速钻入水底。 生石灰遇水放热，浓烟滚滚。 还在往泳池里下饺子的黑衣人直接烫熟了几个，惨叫声接连不断。 虞露露躺平，后背贴着泳池底，看见动弹的就用鱼叉送他归西。 很快泳池变成了血池。虞露露心叹詹姆斯哈蒙派来的人也太多了吧，她不能浪费鱼叉了。 眼见生石灰放热快结束了，虞露露游到泳池边，冒出头，手疾眼快地掏出一个扩音器。 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脑后，打开扩音器：“系统——系统——听到系统的请注意——” 听到这句话的黑衣人全都变成文字，化水落地。 虞露露爬上岸，再掏出一个大音响。把录下那句话的扩音器连接音响，霎时整个顶楼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她走到庄骋身边。他浑身都是弹孔，像个破烂娃娃。 可这个破烂娃娃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死不了。 原来任务系统的宿主只能死在自己的世界。在这里不管受到多重的伤，他的意识也无法逃脱□□牢笼。 “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能耐！”詹姆斯哈蒙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你们破绽太多了。”虞露露很想掏出一支烟，跟007的主角一样潇洒地嘬一口。但她不抽，空间里也没有，“现在你还有什么招？” “把那个大喇叭关掉！”詹姆斯哈蒙抓狂。 “就不！”虞露露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有本事咬我啊。” 话音方落，一阵不知从多远传来的轰鸣声同时将两人震得晃了一下。 直升机破空而来，伴着火光，仿佛带来末世。 “开始了。”詹姆斯哈蒙胜券在握，“没关系，没有你，我也能打开世界之门。” “你的能量不够。” “别忘了，男主所有气运都在我这里，不是我不能用，是我不想用。”詹姆斯哈蒙不屑道，“大不了到别的世界去再吞噬一次主角的气运。” 说完他转身钻进屏幕后面，虞露露连忙追赶，绕过屏幕，险些一头从顶楼栽了下去。 詹姆斯哈蒙挂在直升机的绳梯上，得意地看着寸步难行的虞露露，“没想到吧，世界之门不在这里！再见了，女主角。” 虞露露抬起鱼叉，仿佛端着一杆狙，瞄准绳梯。 咻！鱼叉射中了绳梯左边，詹姆斯哈蒙身体向下一沉。 他下意识抓住仅剩的半边绳梯。 “忘了射击培训吗？Y。”虞露露说着又瞄准了另一边绳。 詹姆斯哈蒙唾口大骂，同时让飞行员快点离开这。 “留下吧您。”虞露露面无表情。 鱼叉射中绳梯另一边，脆弱的麻绳承受不住詹姆斯哈蒙的重量，他从半空坠落。 虞露露向下看。这么高的地方，要是林晨站在这里肯定腿软了。 看见詹姆斯哈蒙掉进了湖里，虞露露有些失望。 反派运气这么好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说世界之门不在这里。 虞露露趁这位置绝佳，将宁江尽收眼底，很快找到了一个空气明显扭曲的位置。 那里……虞露露诧异地扬了扬眉毛。 我家？ 虞露露本打算坐电梯下去，但眼下有更快的方法。 穿上降落伞，打开降落伞，跳，落地，完美。 庄骋把钥匙留在了车上。虞露露见那辆车就停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正要步行过去，斜里刺出一条人影把她拉住了。 从天而降的火汽弹把车粉身碎骨。 接着火汽弹像流星一样从天而降，集中打击。 翁行舟拉着虞露露往相反方向跑，“那边收到哈蒙的指示，开始打击这片区域了，先出去再说！” 火汽弹一颗接一颗坠落，虞露露看两人这么跑也不是办法，“等等。” 说完她当着翁行舟的面，掏出了一辆越野车。 虞露露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看向呆住的翁行舟，“愣着干嘛，上车啊。” “你空间里都放了什么东西……” “除了吃的，其他都是保命用的。”虞露露心满意足地摸着真皮包裹的方向盘，“还是我特别定做的，你看这玻璃，这钢板，都是装甲防弹级别的。可花了我好大一笔钱呢。” “你提前预料到了？” “未雨绸缪，我可是早就知道詹姆斯哈蒙意图挑起战火啊。”虞露露示意他系好安全带，“走你！” 虞露露加速狂飙，很快逃离了被火汽弹轰炸的区域。 她是安全了，留在楼顶的庄骋估计被炸成渣渣了吧。 虞露露踩满油门，“刚刚被哈蒙逃掉了，不过我看到世界之门的位置了，就在我家附近。” 翁行舟手里拿着卫星通讯器，“我们已经安全了。” 一连串英文传出来，那头是翁行舟打入敌人内部的朋友。 “——收到哈蒙的新指令，无差别打击，摧毁宁江。” -- 第175页 “他要毁了这个世界？宁江是故事发生之地，摧毁宁江和杀了女主差不多。他疯了吗，他不是要征服世界，为什么——”翁行舟忽地看向虞露露，“你跟他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啊。”虞露露耸了耸肩，把刚刚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翁行舟又同情又想笑，“他破防了。” 原本詹姆斯哈蒙要当救世主，需要用任务系统的能量打开世界之门，顺便吸收剩下的能量升级。 虞露露把他打破防了，既然抢不到，那就都毁灭了吧。 他要用储存的男主能量打开世界之门，让其他任务系统的宿主和虞露露一起葬身此地，而他自己估计会换一个身份去霍霍全新的世界。 这怎么能行？必须阻止他。暴打小朋友，教他做人。 越野车甩尾，三百六十度飘逸，在马路上留下流水线车辙。 虞露露推门下车，只见整个小区都没有人了，上空笼罩着扭曲的空气墙。 翁行舟：“看来他所谓成为英雄的说辞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挑起纷争，借别人的手毁灭宁江。” 虞露露：“小爱说核心设定崩坏，世界就会重启。” “是这样没错，就像电脑重启，回归初始状态就能消灭病毒。” “那他破坏宁江，世界会重启，而不是打开世界之门。” 翁行舟看向她，“宁江不是核心设定，你才是。” 虞露露愣了愣。 “引起纷争也罢，破坏宁江也罢，詹姆斯哈蒙这么做是为了储存足够多的能量以打开世界之门。” “我是核心设定……那你也是吗？”虞露露忽地问。 翁行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屋顶，“他在那里。” 虞露露顺着他所说看去，果然看到了詹姆斯哈蒙的背影。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等虞露露说话，翁行舟率先往楼上跑去。 …… 虞露露在楼梯上发现了点点血迹。 看来詹姆斯哈蒙落进湖里之后还是受了伤。 翁行舟推开顶楼的门，光漏进虞露露眼里。 她不禁眯起眼，余光望见他朦胧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第96章 詹姆斯哈蒙坐在天台边。 他的腰腹受伤了，衣服被染成红色。 翁行舟正欲挡在虞露露面前，却被什么东西戳到了腰。 他回头一看，是一把凶狠无比的鱼叉枪。 翁行舟：“……” 虞露露大手一挥，“往我后面站，我保护你。” 詹姆斯哈蒙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扯动了伤口。 他那番茄酱般的血流了一地，都这样了还能活，属实坚强。 “我死不了，我们都死不了。”詹姆斯哈蒙拿出雪茄盒，却到处都找不到打火机，“女主角，你空间那么大，给我一根火柴可以吗？” 虞露露抛给他十盒，“我对死囚还是很宽容的。” 詹姆斯哈蒙点燃雪茄，吞云吐雾，手指着右边说，“看到了吧，那是世界在扭曲。” “为什么是在我家？”虞露露困惑。 “这个我知道呀。”詹姆斯哈蒙笑了笑，旋即嘶哑咧嘴，“故事的第一个场景。” 虞露露恍然大悟，“你不相信庄骋，也不相信我，刚刚你其实是想干掉我？” “唔，总要做两手准备的嘛。是我小瞧了你，一切顺利的话，你会被困在那里，而我刚好来这儿……” 詹姆斯哈蒙看向翁行舟，“你不是我召唤来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来的吗？” 虞露露也想知道。 翁行舟就是不回答，“反派死于话多。” “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重启这个世界是吧。LULU，他有没有告诉你，重启世界需要核心设定崩坏？”詹姆斯哈蒙的语气诡异地温柔。 “我知道啊，我就是核心设定。”虞露露已经做好一个猛子扎进世界之门的打算了。 詹姆斯哈蒙却大笑起来，“那你都不在这个世界了，怎么重启？” 虞露露怔了怔。 “而且你已经死了，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彻底消失了。因为世界波动，AI都回到上面去了，现在可没有系统可以救你。”詹姆斯哈蒙指了指天上，“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挺愉快的，就这么让你死了，我有点不忍心。” 虞露露搓了搓手臂，“有被恶心到。” 詹姆斯哈蒙张开双臂，“何必呢，我变成救世主，也不会对你产生威胁。待会儿打开世界大门，我走了，很快AI就会重新降临，你就可以继续活着，在这个只属于你的世界快活了。” “那其他系统的宿主呢？他们还会继续留在这里。”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嘛。而且有这几个人在，你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无聊。没有邪恶，正义如何登场？” 虞露露厌恶他这种视他人为工具的态度，“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 “你是说那些变成水的‘文字人’啊？他们是人吗？他们只是一堆文字组成的东西，像代码一样。你会觉得游戏里的怪物是真实的吗？看不出来，你这么天真啊。” “这不叫天真，这叫人性。你没有人性，当然不会懂。” -- 第176页 虞露露从没把赵强，林晨，这个世界的虞爸虞妈当成文字人。 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和上辈子一样，变成了她珍惜的人。 “不重启，那些死掉的人就不可能回来。”翁行舟看向虞露露，“你要帮我把亭松，小川带回来。” 虞露露脑子忽然宕机。 怎么听上去那么像遗言？ 三人脚下剧烈晃动，无数火汽弹从天空坠落。一栋栋高楼大厦被炸得粉碎，拦腰截断。地面因此震颤，天空因此悲鸣。 宁江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其他地方以它为蓝本创造。 “警告！警告！” 三个人都听到了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地图缺失！警告！警告！地图缺失！” 虞露露展目看向很远的地方，不知何时，远处的天空变成黑色，建筑物和地面分解成一块块文字，和消失的人一样融化、陷入黑暗。 “警告！警告！开启紧急逃生通道！请所有宿主注意！逃生通道已开启！” 刚才还只是微微扭曲的空气墙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无数根淡蓝色的思想绳从詹姆斯哈蒙身上蔓延出来，穿入黑洞，紧接着那黑色变成了一副可见的场景。 那是一个未来世界，是詹姆斯哈蒙的下一个目的地。 他要抛弃这具□□。 光芒从詹姆斯哈蒙的毛孔里渗出来，沿着思想绳飞向通道。像一群躁动的萤火虫。 一条金色思想绳扎入他的眉心，打断传输。 翁行舟掏出早就上膛的□□，对准詹姆斯哈蒙连番射击，直到弹夹空了。 詹姆斯哈蒙张开嘴想用能力控制他，却见翁行舟在开枪时快步接近通道。 他明白了翁行舟要做什么，立刻看向虞露露：“快阻止他！他不是我召唤来的，没有我的标记，一旦进入其他世界就会迷失，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你不在乎他吗？快阻止他！” 翁行舟看穿詹姆斯哈蒙的诡计，“别过来，他想骗你穿过世界之门！” 说着话时，翁行舟已经站在通道旁了。 虞露露还没消化完这一系列变化，詹姆斯哈蒙说的是真的吗，翁行舟进去了是不是就会迷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点都不害怕吗？ 虞露露脑子嗡嗡响，身体帮她做出选择，“你回来！” 她的指尖碰到了那扬起的衣角。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吃我的喝我的，居然不记得我了，虞露露，你可真是……” 身体没入通道的那一刻，世界之门对面出现了另一条通道。 幽蓝的漩涡，挂着“重启”两个字。 虞露露摔在地上。 痛痛痛。她揉着自己的胸。 明明揉着胸，手却挪到了心口上。 怅然若失。 重启通道出现，世界的崩溃放缓了。 詹姆斯哈蒙双眼通红，他还想进入世界之门。趁虞露露摔倒，想拖着受伤的□□扑进通道。 放弃身体是为了换一具更好的，可现在没办法了。 噗通！ 虞露露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詹姆斯哈蒙脸朝下摔在地上，听那声音鼻梁骨肯定碎了。 她仿佛是恐怖游戏里拖动主角的BOSS，起身，把詹姆斯哈蒙拖到了离世界之门最远的角落。 詹姆斯哈蒙的手仿佛是得了帕金森的蜘蛛，拼了命地想碰到只差一厘米的世界之门。 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世界之门越来越远。 虞露露不但把他丢到角落，还拿出一个装大型犬的笼子，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落锁。一个锁不够，大铁链子续上。 詹姆斯哈蒙尖叫：“你到底哪来这些玩意儿的？！” “我没任务系统，你忘了？”虞露露微笑，她脸上沾着詹姆斯哈蒙的血，笑容越温暖越恐怖，“我好想折磨你啊，但还是算了吧，弄脏自己的手不值当。” 锁完了，她站起来欣赏自己的佳作。绕着笼子走了一圈，还是微笑，“你不是嘴遁很强吗？继续说啊。” 詹姆斯哈蒙冷静下来，又试图蛊惑虞露露，“虞露露，你喜欢翁行舟对吧？我告诉你，你现在进入世界之门，就能去那个世界找他了。” 虞露露踹了一脚笼子。 詹姆斯哈蒙咆哮，“虞露露！！” “我空间里有好多可以折磨你的东西，但我决定不折磨你。因为我知道，等我重启了这个世界，你就会被送回你原来的世界。嗯，你肯定很不喜欢那个地方，才会千方百计地想离开。所以啊，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折磨。” 虞露露走到重启通道前，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詹姆斯哈蒙，“多谢你提醒，既然翁行舟不是你召唤来的，那我就用不着你了。而且你说了他会有‘标记’……嗯，我会找到他的。” 她的手触碰到重启通道，一个对话框浮现。 【是否重启世界？】 虞露露听着詹姆斯哈蒙的无能怒号，神清气爽，按下了“是”。 ** 虞露露飘在空中。 按下重启键之后她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她曾经的家。 ——上辈子的家。 上辈子的自己从浴室走出来，打开冰箱开了一罐可乐。 这熟悉的举动。虞露露想起来了，这是她加班猝死的那一夜。 -- 第177页 不是吧阿sir，挂了已经很惨了，还要再看一次啊。 眼见自己拿着可乐走进卧室，虞露露跟着飘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她熟悉的场景：自己灌了半瓶可乐，觉得神清气爽。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四点了，心脏砰砰直跳，本想着去睡觉吧，可是甲方的稿子明天就要交了，天人交战之后败给了小钱钱，决定做完再睡。 ……扑通一声。她眼睛一闭，倒在键盘上。 郁闷啊。虞露露后悔，再给她一次机会，什么甲方都去死吧，爷不加班！ 她以为看着自己挂掉之后就能回去了。 虞露露盘膝浮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敲门声。 大半夜谁啊。 她飘到门口，直接穿过了门。 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绿色恐龙睡衣的高挑男人正在敲门。 啊。虞露露想起来了，这不是住在她楼上的好邻居嘛。 虞露露租的这栋楼比较奇怪，房东买了14层和15层，打通后才住了两年就分别出租了。 所以他们俩的阳台是连着的，虞露露第一次进阳台时还以为楼上也是她的地盘，把邻居种的小番茄吃光了。 她这个邻居蛮宅的，虞露露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 不过他这人挺好，虞露露知道自己吃的小番茄是有主的之后主动买了一篮新鲜的小番茄赔罪，对方不但没不高兴，还摆了个冰箱在外面，任她取用。 投桃报李。虞露露偶尔买了些吃的，也会放到冰箱里分享。 男人敲了十分钟，转身又回去了。接着虞露露又听到敲门声，是从屋里传来的。 飘到客厅，只见男人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外，用力敲了几次。 或许是意识到虞露露出事了，他用花盆砸开了玻璃门。 男人奔入卧室，看见了魂归西天的虞露露。 他试着给虞露露做心肺复苏，然而虞露露都凉了。 这时男人忽然开口，“你说她被选中了？” “我能救她吗？” “没关系。” “我愿意。” 光芒笼罩了他，男人在虞露露面前消失了。 虞露露：？？？ 哈？！ 她从阳台飘到男人的房间，只见屋内都是高科技设备，八个屏幕连在一起，黑客帝国般的场景。 她在桌上找到了这位好邻居的工牌。 DREAM科技，CEO，翁行舟。 第97章 虞露露从水里冒出来。 她呛了一大口水，喉咙火辣辣，趴在泳池边用力咳嗽。 赵强火急火燎地拿着干毛巾跑过来，披在她身上，“露露你没事吧！” 虞露露摆摆手，好不容易缓过来了。 环顾四周，这似乎是她死后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刻。 可这时原主已经被其他任务系统的宿主弄消失了，詹姆斯哈蒙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难道世界重启失败了？ 赵强把虞露露扶进室内，给她泡了一杯热奶茶，“你快点把湿衣服换了，小心别感冒。” 温热的奶茶沿着食道一路下滑到胃里，让虞露露觉得手脚没那么冷了。 她拿起衣服走进更衣室，正面迎上镜子，低头开始脱衣。 ……等等。 虞露露蓦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摸了摸自个儿的脸。 这是她的样子。 不是小说里虞露露的外貌。 虞露露有点懵。 换完衣服走出更衣室，只见赵强正和她不认得的年轻人聊天。 “露露你咋样，还好吧？杨哥说你要是不舒服，咱们换个时间再拍也行。” “是啊，虞小姐的身体要紧。”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小爱？小爱你在吗？”虞露露试着呼唤系统。 “小爱是谁？”都是系统，但不是小爱的声音，“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统，编号9588，你打算给我起名叫小爱吗？” 一个全新的系统！ 虞露露更茫然了，“我，呃，我重启世界了？” “是的，你重启了这个书中世界。”9588这才明白，“小爱是原来的系统吧？它大概是被召回总部了。” “你能帮我查查它现在在哪里吗？”虞露露不安地说。 她担心小爱消失了。 “当然可以。” 过一会儿9588回复，“上面给它安排了一个新的宿主，它现在很好，您不用担心。” “我现在还是女主吗？”虞露露不解道。 9588：“因为您重启了这个世界，原女主复活，与您的身份产生冲突，我们为您安排了新的身份。您依旧是虞露露，只不过不是书中的虞露露。” “原女主复活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个世界，我们进行了……一点点调整。”9588语调微妙。 虞露露拿起手机搜索“虞露露”。 百科词条上有两个虞露露，一个是刚出道的女明星虞露露，一个是已经六十岁的传奇女星虞露露。 系统把原女主的时间线提前了。现在的虞露露才二十岁，而原女主已功成名就，是她追寻的前辈。 “其他任务系统的宿主都回到各自的世界了吧？” “是的，很抱歉，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知悉，给您带去了非常大的麻烦。这次调整是我们给您的赔偿，请您以后继续在这个世界快乐地生活下去。”9588满怀歉意道，“我们已经惩罚了始作俑者，其他协助他的宿主也根据量刑轻重，受到了惩罚。以后我们会加强监管，请您监督。” -- 第178页 “啊……哈。”虞露露嚣张起来了，她可是帮系统找出BUG的玩家，能算VVVIP了，“但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哦，我还有一个要求。”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9588很礼貌，“您说。” 虞露露：“……” 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没想到它们故意给少一点奖励，让虞露露自己提，这样就可以少点付出了。 奸商！ 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我是不是召唤了一个任务系统的宿主来这个世界过？” 9588不厌其烦，“重启世界之前您确实在无意识中召唤了一个任务系统的宿主。” 虞露露眼睛一亮，“那他现在在哪个世界？” “A075。标签：未来机甲。” “能让他来我这个世界吗？”虞露露问。 “他有您的标记，当然可以，但那需要大量积分。由于您持有的是空间系统，不能通过做任务赚取积分。” “但是？”虞露露猜测有下文。 “但是可以通过完成剧情赚取积分。” 那还不简单。 没有任务系统搅局，有女主光环的虞露露一路开挂。 重新认识了林晨、吴秀丽，接受这个世界的父母，和经纪人赵强同进退，贯彻自己的目标…… 本届奥斯尔电影节在加州举办。 虞露露主演的《牧羊人》被提名，与她相熟的评委透露这次的最佳女主角非她莫属。 今晚她本该去领奖现场，但虞露露觉得结果都既定了，去不去也无所谓。 她让赵强去领奖，自己则跑到海滩放松。 三年了，她确实以开挂的速度一路向上走。 现在她是演员协会的会长。在她的努力下，娱乐圈的风气大为改善，演员协会也出台了一系列衡量演员薪酬的具体标准。 演技好的演员能得到更多机会和薪资。 C国父母都喜欢给孩子起名叫“露露”。 因为四十多年间，两个虞露露缔造了无人可比的神话。 但没有人知道，虞露露一直在期待一件事。 海风温柔得像情人的手。 虞露露被侍者领到露台，坐下后她看见了瓶子里插着的玫瑰，不禁轻轻拈起。 悠扬的音乐声传来，一个侍者送去一捧玫瑰，乐队在一旁伴奏，年轻人捧着玫瑰和戒指单膝下跪。 他的女孩答应了。掌声雷动，虞露露也不禁露出微笑，和其他人一起鼓掌。 “哇，是LULU！” 虞露露的粉丝遍布全球。两个女孩认出了她，兴奋地跑来求合照要签名。 虞露露欣然答应。 低头签名的时候，身旁两个女孩按捺不住激动，窃窃私语。 “我的天啊，真的可以在这里见到LULU！” “我还以为那个照片是p的，没想到呜呜呜我好激动！” “她好漂亮啊，真人比照片上漂亮！” 虞露露将签名递给她们，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照片？” “就是店里照片墙上的一张照片。”女孩开心地指着室内，“那张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是谁拍的，被称作这家餐厅的灵异事件。” 另一个女孩：“上面的人看上去很像你，但是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之前有人在网上说到这家餐厅就可能遇到你，没想到是真的。你经常来吗？” 虞露露愣了愣，“不，我这是第一次。” “也是哈，你之前一直在国内拍戏，这是你第一次来M国吧。” 等两个女孩离开，虞露露起身走进室内，找到她们说的照片墙。 照片上都是来这家餐厅用餐后拍的名人。 虞露露目光逡巡，看到了角落里钉着的照片。 有些褪色的照片被触碰后，竟然恢复了色彩。 虞露露将照片拿在手里。 一男一女对坐着，女人侧过脸看夜幕烟花，男人转头望向镜头所在的位置。 餐桌底下，两个人的脚却恰好相触。仿佛心动而不自知。 侧过脸的女人看不清面容，但看身材和轮廓，确实分不清究竟是哪个虞露露。 这不是上个世界拍的吗？ 她想起那个晚上了。 虞露露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强特别兴奋，“露露，最佳女主角！加上三大电影节的奖，你实现了大满贯！呜呼！我太开心了，你是我带过最争气的艺人呜呜呜，啊要颁发最佳影片了，我待会儿再跟你说，嘻嘻我要再替你上去一次哈哈哈……” 虞露露茫然地听那这边的忙音，不禁噗嗤一笑。 这时她发现手里的照片莫名其妙消失了。 侍者找到了她，“虞小姐，您的前菜已经上了。” 虞露露回到座位，拿起刀叉。 嘣。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她不禁扭头看去。 “你好。”一道男声响起，对方就站在她的对面，“请问你是一个人吗？餐厅座位满了，我能坐在这里吗？” 虞露露收回目光，不敢抬眼帘，低头吃菜，“你那天晚上拍我家门干嘛？” 对方拉开椅子坐下，“我问了系统。” “哦，它还会监视我啊。” “监视不至于，眼观八方还是能行的。” 虞露露把小番茄放进嘴里，这才看向翁行舟，“那你在那个世界岂不是主角，过得挺爽？” -- 第179页 “还行吧，我不靠它。我觉得小爱比它可爱多了。” 虞露露哼了一声，“谁吃你的喝你的了？你不也吃了我挺多东西的。我妈腌的腊肉有一半进了你的肚子。” “阿姨的手艺是很好。” “可惜了，这个世界的妈妈不会腌肉，你再也吃不到了。” “你会啊。”翁行舟轻轻地说，“你不会，我也可以学。” “我可不要分享给你了，我的冰箱只有我能吃。” 他笑了：“那我帮你填满冰箱吧。” “你不是处心积虑想害我的恶趣味吗？” “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那恭喜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虞露露朝乐队那边抬了抬下巴，“还愣什么，快点叫他们过来啊。” 翁行舟无奈道：“我没戒指。” 虞露露往桌上duang地放了一罐可乐，“给你。” 翁行舟只好打开可乐，这时又听虞露露问：“你说愿意的时候，系统跟你说什么了？” “为此你愿意付出生命吗？” 虞露露：“……” 翁行舟把可乐环拧下来，却见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圆润如贝的手指还翘了翘。 她红着眼睛，“快点。” 第二天头条： 震惊！神秘人用可乐环求婚女神虞露露，她竟然答应了！ 第98章 “妈，我回来了。” 王美娟帮虞露露将行李拖进客厅。 虞爱国同志正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抠脚，王美娟叉着腰一脸不高兴，“虞爱国，你女儿回来了你也不看看？” “她上个月不是回来过嘛，又回来干嘛。” 虞爱国说着，吃金枕榴莲的速度变快了。 虞露露看着她爹那满嘴的榴莲，“爸，我不会跟你抢啦。” 虞爱国同志摇头，“胡说，你最爱吃虾，小的时候我跟你抢虾，你啃我的脸比啃虾还狠，看到没，这永远的痕迹就是你爹父爱的证明。” 他指了指脸上几乎看不到的一个浅坑。 “你别信他胡说八道，那明明是他年轻时候长痘瞎抠留下的，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还问我嫌不嫌弃。”王美娟拉着虞露露小声地说。 虞露露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走到虞爱国旁边坐下。 老头儿护着榴莲，一脸警戒。 “啧啧啧，这么难看啊。”虞露露故意端详他的老脸，“老让人嫌弃了，妈，你咋能和我爸处啊。就他这颜值。” 老虞头怒了，弹起来，“我这颜值怎么了？我这颜值还不是生出你个闭月羞花天香国色的女儿！” 虞露露手疾眼快地将最后一块金枕榴莲拿走，“上贡”给王美娟，“王女士请。” 虞爱国：“……” 王美娟洗了洗手，进厨房给虞露露切西瓜，“露露，我看到网上说你和男演员有暧昧，真的假的？” 虞露露靠着门框，“妈，之前就说过了，网上的东西不能信。是哪个营销号在造谣，我回头告他们去。” “对嘛，我跟你爸说不能信，咱女儿是个演员，说不定就是拍戏呢。那些人瞎写。” 虞露露进房间整理行李。 虞爱国悄咪咪把老婆叫过来，“咋了，问出啥了没？” “都说了是假的，你啊，别看网上那些东西。” 虞爱国戴上老花眼镜，指着拿远的手机，“但这个很像嘛。” 王美娟看了一眼，“肯定是她拍的戏，之前不就有一部电视剧里个男的求婚嘛。” “都是假的？”虞爱国诧异。 “假的！你看这里头说什么用可乐环儿，连个戒指都没有，咱们露露怎么可能会答应呢？绝对是拍戏，假的，都假的。” “那就好！”虞爱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高兴地说，“我有个老朋友的儿子条件挺好的，人是公务员，已经做到科长了，长得也不错，和咱们露露挺配的。我想着安排他俩见个面，这要是看对眼了该多好啊。” 王美娟：“孩子还小，急什么。” “她都二十三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你不懂，咱姑娘条件好，长这么大也没谈过一次恋爱，我这是怕她被人骗了。嫁个公务员多好啊，别人一听她老公是吃官家饭的，哪敢欺负她啊。” 王美娟不满，“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咱们露露多好的条件，她现在都是演员协会的会长了，这小半年不知道拿了多少个宣传大使的名头。咱姑娘有能力，谁敢欺负她。” “是是是，我这不是爱女心切嘛，就想她有个好归宿。”虞爱国连忙安抚老婆，“就安排他们见一次面，给个机会，看看她喜不喜欢嘛。万一她喜欢呢？” “行吧行吧。不过我可跟你说了，要尊重她自己的意见。” “好好好。” …… 虞露露戴上蓝牙耳机，“喂？” “嗯，到家了？” “到家了。”虞露露开了一罐可乐，“你的身份弄好了没？不行我帮你弄。” 翁行舟现在是个从其他世界穿越来的“无户人口”。 “很快就好了。”话锋一转，“这个世界的男主哪儿去了？” “和那个虞露露小姐结婚了，现在是个快七十岁的帅老头。”虞露露笑道，“等大家知道你叫什么之后估计觉得很神奇，历史上两个虞露露都嫁给翁行舟了。如果你还打算演戏……一定很有趣。” -- 第180页 “会见到他们吗？” “会。不过9588跟我说系统会自动修正，所以没什么交集。” “小爱说它很想你。” “我也很想它。”虞露露兴致勃勃，“那个未来机甲的世界怎么样，好玩吗？小爱之前只管过空间，还没当过任务系统呢，它适应吗？” “那个世界很乱，帝国和星盟天天开战。”翁行舟慢悠悠地说，“我要是不回来，现在都是帝国上将了。” “哦，看样子我打扰了你的仕途啊，上将先生。” “是我的荣幸。”翁行舟说，“我不打算进娱乐圈了。” “嗯？” “这个时代的科技还很落后，我想研究宇宙飞船。” “冲出地球，走向太空！”虞露露激动起来了，“我也做完主线任务了，咱俩一起呗，你驾驶过机甲，我又没有。机甲好玩吗？” “你现在玩心这么大啊。”他很无奈。 “你不知道重新做一次之前做过的事有多无聊，我已经很努力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虞露露嘶声裂肺，演起来了。 “我曾经被困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星球，三年。”翁行舟惆怅地说。 虞露露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上将先生，你现在多大了？” “过去的时候五岁，现在……二十岁了。” 虞露露：“……” 好家伙，本来是翁行舟比她大，现在变成她大了。 没事儿，她自我安慰，女大三抱金砖嘛。 “不对啊，未来世界的孩子这么刻苦的吗？”虞露露扳指一算，“你二十岁都问鼎上将了？” “天赋异禀。”翁行舟淡淡道，“我是帝国培养的战犬，大家都很早熟。我七岁逃出基地，八岁加入星际海盗，九岁……” 虞露露仿佛看完了一部银河帝国，目瞪口呆。 “你告诉你父母了吗？”他提到关键问题。 虞露露啃着西瓜，“还没。我才刚回来，明天再跟他们说。” “我需要过去吗？” “你现在可是黑户。”哪儿都去不了的三无人士。 “很快就搞定了。”他有点烦躁，恨不得现在就把虞露露打包带走，“等我。” 虞露露和翁行舟聊了四个小时，天都黑了。 没有闻到饭香，也没听到父母喊自己吃饭，虞露露诧异地走出房门。 饭厅的桌上留了一张纸条：露露，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你爸和我的结婚纪念日，所以我们决定出去过二人世界，今晚你就去跟刘叔叔家吃饭吧。 这么突然？ 虞露露见过父母的所有朋友，完全不记得这个刘叔叔是谁。 她想着晚饭自己吃，打电话给王美娟，没接。转而打给虞爱国，也是阵阵忙音。 敲门声响起，虞露露按下可视屏，是一个陌生男人，“你找谁？” “是王阿姨的女儿吧？今晚他们俩不在，让你到我们家吃饭，我妈怕你不认识路，让我过来接你。” 都到家门口来了，虞露露不好拒绝，“那你等一下，我换一身衣服。” 十五分钟后虞露露推开门，男人看见她后愣了一下，“你是……虞露露？” “你不知道？”虞露露将门锁上。 “我妈跟我说王阿姨的女儿是演员，我还以为是名不见经传那种，没想到居然是……”他捂住嘴，默默红了脸。 对虞露露脸红的人不在少数，她一脸淡定，“要签名合影吗？” “要！”男人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 他掏出手机，开心地和虞露露拍了张照片。 翘着兰花指改滤镜，“你不怎么上镜诶，果然说上镜胖三斤是有道理的，你怎么一点也不胖，哇你皮肤好好，你怎么护肤的？分享一下呗。” 虞露露上下打量着他，“姐妹？” 小刘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我，我爸妈不知道，你别告诉他们啊。” “当然了。”虞露露拍拍胸口，露出“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上车后两人聊着天，虞露露才知道他是公务员，“你的工作好像不太适合你。”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小刘苦笑，“我爸妈一直希望我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本来想去海都，权衡之下还是来宁江了。这一装就装了好几年，现在快三十了，他们还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总是催我去相亲。” “你想去海都是因为另一个人吗？” “你好敏锐哦。是啊，我和他是大学认识的，他更喜欢海都，我也是。听说他已经出国了，还结婚了……” 十五分钟后虞露露抵达小区，跟着小刘上楼。 翁行舟问她的位置，虞露露想也没想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她站在门口拖鞋，门霍地打开，刘家父母满面堆笑地看着她，“哎哟，你就是美娟的女儿吧，我天天听她夸你，长得真漂亮。” 刘叔叔挠挠头，“咦，这女娃娃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话间虞露露进屋。 “美娟说她是演员，拍过好多戏的。”李阿姨在灯下仔细打量，这才认出来，“哎哟，你是明月！” 这次没有欧芝芝，虞露露一上来就演了明月为女主的电视剧。 据说不光年轻人喜欢，叔叔阿姨们也很喜欢。这部剧俨然有成为下一部还珠格格的潜质。 -- 第181页 李阿姨热情地把她拉到餐桌上。 两人轮流给她夹菜，问东问西。 虞露露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 终于等到重点，“露露啊，你现在有男朋友不啦？你觉得我们家阿平怎么样？” 虞露露被鱿鱼噎到。 小刘立刻跑进厨房，端来一杯凉水，还帮虞露露轻顺后背。 虞露露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好姐妹。 殊不知刘家父母觉得这是暧昧的信号。 虞露露喉咙清爽后才开始解释，“叔叔阿姨，其实我已经——” “我知道！你们已经看对眼了是不是？我们小刘真是三生有幸！” 李阿姨用力捅了一下寡言的刘叔叔，后者捂着肋下，忍住内伤，“嗯，小刘，我赞同你和小虞在一起。” 小刘：？？？ 虞露露：？？？ 小刘冤枉，“妈，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哪来什么看对眼啊。” “有一个词叫一见钟情。”李阿姨一副“我不听不听事实就是这样”的表情。 “阿姨，我不知道原来我爸妈让我来是相亲。”虞露露耐心解释，“我还没告诉他们，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李阿姨震惊，“你、你结婚了？！和谁，苏禄吗？！” 和池哥有毛线关系？ “不是不是！”虞露露忙不迭否认。 “你不能和苏禄在一起！”李阿姨愤愤不平。 刘叔叔摇头叹气，“哎，孽缘啊。” “阿姨，那是拍戏，拍戏！我和池哥是很好的朋友，池哥喜欢秋颖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琳琅？那也不行！谁都不能和苏禄在一起，苏禄不配！” 现场一片混乱，最终止于小刘的一嗓子：“妈，你别添乱了！我不喜欢女人！” 李阿姨忽然卡壳，一眨不眨的眼睛机械地转向小刘。 虞露露也熄火了，看向小刘的眼神写着“姐妹，你怎么回事”。 小刘插着手气呼呼地坐下，“我跟你们摊牌吧，我不喜欢女人，所以你们给我介绍的对象才一个个都黄了。虞小姐是很好，但我只能当她的姐妹。你们就别捣乱了，给人家添了多大麻烦啊。” 李阿姨回过神来，扶着额，“老刘头，我、我不舒服，你扶我进去……” 刘叔叔已然呆住了。 “老刘头！”李阿姨咆哮。 刘叔叔回过神，“欸。” 饭厅只剩下小刘和虞露露。 虞露露惆怅地托着腮帮子，“我要是一开始不来就好了，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是他们作妖。” “怪我怪我，我要是早告诉我爸妈我已经结婚了，他们就不会安排我来了，自然你就不会说了。” “我早就想说了，我要是不想说，谁也不能逼我说。而且我要不说明白，他们以后没完没了。”小刘拨弄着盘子里的虾，“我妈肯定很失望。” “不会的，你和阿姨好好沟通，她能理解的。”虞露露安慰道，“往好了想，你现在认识了无所不能的虞露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姐妹你好自信！”小刘立刻想到办法了，“我妈特别喜欢你演的明月，你就用明月的身份和她说说。” 这也太离谱了吧……但虞露露想到刚才李阿姨那反应，说不定真的有用。 …… “你说那孩子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而且这么多年了，我居然没有发现！”李阿姨说着用力擤了下鼻涕，把纸巾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地上躺着一堆她造的纸巾。 刘叔叔沧桑抽烟，李阿姨呵斥：“不准在房间里抽烟！” 刘叔叔吓了一跳，默默把烟收回去，“我觉得他随了你弟弟。” 李阿姨瞪大眼，眼泪鼻涕流的更凶了，“当初我弟就是因为坦白，我爸妈不肯接受，他就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了再也没见过他……你的意思是阿平也要离家出走了？” “再逼他，真的说不定。” “你就会说风凉话！”李阿姨拿纸巾盒丢他，“他也是你儿子！” “我觉得孩子吧，还是过得开心更重要，这个时代……” 李阿姨捂住耳朵，“我不听！” 叩、叩、叩。 小刘在门外，“妈，明月有话跟你说。” 刘叔叔不顾李阿姨的眼神警告，快步走到门口，“好好好，小虞啊你开解一下你阿姨，我们爷俩好好聊一聊。” 虞露露轻轻阖上门。 李阿姨气不打一处来，“小虞啊，把你牵扯进来是我们不好，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别管了。” “你不赞同我和苏禄在一起，为什么？” 虞露露走到床畔坐下，举手投足仿佛是那位穿越时光与风沙而来的公主。 “你要是不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死了。”说着李阿姨拿起纸巾揩了揩眼角的泪，“大结局把我哭死了，我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差点和你一样嫁给见都没见过的人……” “是啊，如果时光能回溯，我也不愿意当阿史那怀道的女儿。圣人的一句旨意就将我半生摧毁，史书谈及我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夸赞。你还记得我在观星楼许下的愿望吗？” 李阿姨叹气：“我看了十几遍了，怎么会不记得。‘愿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其实后来我想通了，牺牲我一个人，让大唐的百姓得以平安喜乐，顺遂无忧，倒也不算白活这一回。但倘或有机会重新来一次，我宁愿出走半生，颠沛流离。有失必有得，人这一生，自然是不能什么都有，什么都要的。” -- 第182页 李阿姨愣住了。良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平有大理想，他当初说想去海都，我本来是支持的。可能我就知道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吧，我怕他走了，就和我弟弟一样再也不回来了。我爸妈嘴上说他既然不能传宗接代，走了就走了，无所谓。我也高兴，这样我就不用因为他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可是后来想想，他和爸妈不一样，他对我很好。走之前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那个男的，我说我不愿意。第二天他就走了。” “他成全自己，也成全了你。” 李阿姨沉默许久。 “我不想阿平去海都，也是想他留在身边，我能看着，守着。我让他相亲，想他结婚，也是想要一个人对他好。原来都是我自己以为。” “我不可能重来了，我的人生已经刻在史书上。不知你的胞弟眼下正在何方，或许回首当初，他也想留下，只是为了你，为了他自己，担下了一场延绵半生的苦果。莫怪乡心随魄断，十年为客在他州。且自珍重。” 屏幕上的人活着走了下来，留下慷慨赴死时一模一样的背影。 小小一扇门，关上了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小刘：“我妈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房间里传来李阿姨的嚎啕声。 虞露露没想到演戏也能开导人，拍拍小刘的肩，“待会儿再进去。” 老刘头先进去试试水，过一会儿听到安慰的声音，接着他打开一条门缝，“你妈想通了，多亏小虞了，你送她回去吧。” 虞露露跟着小刘走到停车场。 小刘看着他妈给他发的一大段文字，不禁红了鼻子，“谢谢你啊露露。” “阿姨这么喜欢阿史那明月，我挺意外的。” “因为我妈年轻的时候也像阿史那明月那样，差点被嫁给了一个她没见过的人。我姥姥姥爷都很重男轻女，那时候我小舅舅要上大学，他们就商量着把我妈嫁给邻村一个光棍，用彩礼给小舅舅升大学。没过几天小舅舅就离家出走了，我妈这才没嫁给那个人。” 联想刚刚李阿姨说的那些话，她说弟弟不能传宗接代……虞露露看了看小刘，明白了。 “我想，你的小舅舅当初和你的处境一样，他不仅仅是为了你妈才走的。” 小刘愣怔住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哽咽着。 虞露露欣然同意。 小刘静静地抱着她，过一会儿放开，“我送你回去吧，顺便和你爸妈解释一下。你既然都结婚了，怎么还不告诉他们啊？” “等我来说。” 虞露露回头，不知翁行舟是几时来的，迈开长腿走到他们面前，“你好，我是虞露露老公。” 小刘盯着他愣了愣才回握，“你，你好。” 他小声地跟虞露露说，“姐妹，眼光不错啊。他有没有兄弟？弯的那种？” 虞露露哭笑不得，“没有，你会找到真爱的。” “我租了车。”翁行舟露出手里的钥匙。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小刘手指掩住唇，娇羞而笑，“我走啦。” 虞露露挽过翁行舟的胳膊，“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虞露露囧，“你这么说我没法接啊。” “就凭你我的交情，我还是能看出应不应该捉奸的。”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醋了，低头报复性地啄了一口。 本来是啄一口，却没控制住。 虞露露近乎缺氧，连忙挡住了唇，“我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让我来相亲了。” 翁行舟嘟囔，“扫兴。” “待会儿更扫兴。”虞露露眨了眨眼，“我跟他们说网上的东西不能信，他们肯定觉得我和你是逢场作戏。” 翁行舟：“……” “对了，虽然你去别的世界了，但小川、林月和贾哥都挺好的。这个世界没有你也正常运转着呢。” “那只有谁离不开我？” 明知故问。 虞露露微笑，“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