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 程幼让穿书了,穿的还是自己还没完结的耽美处女作,一本全书只虐一个人的虐文。 文里的受被攻当成和白月光吃醋的工具人,被他威胁强迫,因为他失去了最亲近的家人。到头来还要被白月光横插一脚,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程幼让书还没写完,就穿成了这个又美又惨的主角受,回到了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看透一切的他决定明哲保身,避开锋芒,成全攻和他的白月光。 可是他怎么发现我精心安排的人设全崩了! 白月光乔书慕是个千年狐狸精转世,到处留情,眼巴巴地馋他身子。不仅不按他的安排来,还拼命作死,要把主角攻让给他。 乔书慕:只是想给每个人一个家 主角攻祁驰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第一次见面就对着他的脸来了一拳。 他本想从此躲得远远的,结果莫名被白月光当成心上人,直接成了头号情敌。 程幼让: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祁驰:脸红什么? 程幼让:? ... 排雷:攻的人设定好的,如果觉得他有病那可能也是有点。从受的视角看,前期他穿书不爽也会对攻有偏见。本质不是强制文,能接受欢迎接着看,反转洗白训狗交给我。 第1章 三、二、一 程幼让在心里倒数,数到一的时候一睁眼,看到了送到自己面前的一杯酒。 杯里的酒在灯光下有着幽暗的光芒,像浮动的深红色宝石。淡雅的香味萦绕在鼻腔,沁人心脾。 一个温柔好听的男声在他耳边说:这位帅哥,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程幼让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好看男人。明明是一身的清冷气质,现在却一手端着酒,轻轻晃着,弯腰贴近他的脸,说完话后还在他耳朵上吹了一口气,魅惑十足。 程幼让没急着答,反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风度翩翩,听到他的问题挑了一下眉:乔书慕。 按道理来说,这种酒吧里约.炮是很少问名字的。顶多就是问个年龄,愿意就走不愿意就换下一个。 和程幼让同桌的人脸上也有些不解,他们确实搞不懂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晚上行为都很异常。 刚来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就一个人坐在边上。本来没人注意他,可他突然问今天是几月几号,得到了答案后就一直用手按着太阳穴,好像有那什么大病。 其实程幼让确实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医生看一看。毕竟他也是接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人,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穿书这种没人能解释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其实就在几个小时以前,程幼让还是一个坐在电脑屏幕前改文的扑街作者。改的是他的耽美处女作,题材是时下流行的强制爱。 主受文,文里的受被攻当成和白月光吃醋的工具人。强迫和诋毁让他几乎成了一个玩物,耽误大好青春。结果还被白月光横插一脚,说什么你在他眼里不过是我的影子。 人设实在是惨,连程幼让这个作者都想写个BE的结局一拍两散,让渣攻有多远滚多远。 可这不迎合市场。 在个人喜好和吃饭之间他选了后者。 就在莫名出现在这里前,他还在绞尽脑汁要怎么用追妻火葬场把声名狼藉的攻洗白。但他想了半天还没想好,打算去床上躺会找灵感。 他把自己代入进去,想着剧情应该怎么发展,谁知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他再一睁眼,就已经坐在这家酒吧里,身边坐着一群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那群青年正忙着喝酒吹牛,仿佛自动形成了一个容不下他的闭环。 他摸不着头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一家酒吧。 这个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做好心里建设,他又拍了拍对面一个看起来还挺憨厚的圆脸,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圆脸眼睛不大却挺圆,听到他的问题后眼睛一瞪,更圆了。他用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怜悯:十一月十一号光棍节啊,不然我们来这干嘛? 程幼让感到心痛,彻底死心了。 他已经基本确定自己的身份了。他现在就是整本小说里唯一一个被虐,也是被虐的最惨的主角受。 他想起自己写过的剧情,开始自暴自弃地在心里默数,结果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乔书慕找上门了。 程幼让颓败地低着头,给没再说话。 幼让,人问你话呢,快回答呀! 遇到被长得好看的男人搭讪这种事,和程幼让坐在一桌的那群青年比当事人兴奋多了,就差没起哄。看他迟迟不应,还出声催促。 程幼让心思一动,把那杯酒接过来一口饮尽。喝完后,他站起来和乔书慕平视。 他们都知道接受了这杯酒意味着什么,暧昧的气氛围绕在两人中间。 乔书慕着看他,眼中笑意愈深,伸手挽住他的手,故意凑到他的耳边:我们去个有趣的地方。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程幼让回笑,带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走。 他呼吸丝毫不乱,心里却早已慌得一批。 乔书慕是谁?那可是他亲自给攻安排的白月光!长得好看,家世又好,还有攻对他死心塌地。 这天晚上是乖孩子主角受极为少数地光临一次酒吧。也是他遇上乔书慕和主角攻的一天。 这是他和这两个人从此再也牵扯不清的第一晚。也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次遇见。 可这场遇见不过是因为乔书慕和主角攻的置气。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号,大家普遍把这一天戏称为光棍节。本来只是调侃,后来慢慢变成了情侣虐狗,单身狗报团的日子。 单身狗主角受被一群平时根本不熟的同学拉过来凑人数。 主角攻追着追求已久的白月光乔书慕过来。 按着本来的剧情,主角受也就是现在的他会拒绝过来搭讪的乔书慕。然后乔书慕转头就把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人,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同学可没有他这样的意志力,几分钟后就跟着人走了。 乔书慕前脚跟刚走,坐在暗处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主角攻立马就过来了。又是和他搭讪。 而刚刚拒绝了乔书慕的他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瓦特了,被攻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喝了半瓶酒,半推半就就和人开房去了。 更惨的是,那时候鬼迷心窍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攻一出门就是追着乔书慕去的。他们在床上听到的隔壁传来的叫声就是乔书慕的。 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剧情了,绝对不愿意跟着渣攻走,白白作践自己。所以他来这里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接受了乔书慕的邀约。 他也不知道故事会不会因为他这个举动而改变。渣攻是会对另一个人下手还是追上来? 乔书慕本来计划就是直接去酒店,一走到门口,他看程幼让突然不动了,主动提议道:我来打车。 程幼让有些惋惜,他设定下的白月光乔书慕明明应该是个温润尔雅的斯文败类,怎么活生生成了这幅千年狐狸精转世的模样。 别!程幼让拦住他举起手机的手,努力运转自己的大脑想着托词,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些事...... 果然,他还没说完,就看到乔书慕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想着乔书慕也是书里的一个大人物,他还是不要随便惹毛比较好,努力思考着措辞: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人一直跟着我们,乔先生,请问你是单身吗? 乔书慕扬起下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没想到你还挺正经的,又不要你负责,你怕什么? 我觉得还是先了解一下......程幼让刚要把剩下的几个字说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他回头一看,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拳头已经砸到了自己眼前。 第2章 人生选择题 程幼让生生挨了这一拳,连避让半分都来不及,感觉牙都要被打掉。 他想伸手摸摸看自己的脸变形没有。毕竟他可记得自己给这个主角受写了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美脸,光那些形容词就搜了半天,要是一开场就被打毁容了那还真是让他肉疼。 伸手一摸,摸到了黏腻的液体。 他当然知道不是自己哭了。只是指尖染上血的时候,脸好像就更疼了。 他觉得自己是真惨,拒绝就要被睡,答应还要被打。 人生这道选择题,他的题目就是错的。 站在乔书慕的视角,他看到自己刚刚勾搭的美人被打了,还露出了这种惹人怜惜的要哭却忍着的表情,实在是要气炸了。 操!祁驰,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敢揍我的人! 乔书慕一声怒吼,程幼让闻到了火药味,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 他猜的不错,打他的人果然是祁驰。 祁驰是谁?是他为自己的耽美处女座精心设定的攻! 出身高贵,样貌绝佳,智商逆天,能力卓越,多财多亿,器大...咳器宇非凡的高岭之花! 他给他开了无数的金手指,指望他竞争个地表最强男主角。 他唯一算得上缺点的就是深爱着他那个白月光,追得像个舔狗。 说起祁驰和乔书慕的关系,那还真是一个惨不忍睹。 乔书慕比祁驰大了七岁,两个人在祁弛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是祁驰开摩托把乔书慕新买的车给撞了,乔书慕气不过他那种往人头上砸钱的少爷样,叫一群人把他揍了一顿。 祁驰当然不可能不打回去,两个人又约架,来来回回打了好几次,不知道怎么就看对眼了。 不过乔书慕那时候可不是什么刚萌芽的小少年,他很快就腻了,祁驰这样的小高中生对他来说不过是偶尔尝尝鲜。 可祁驰却陷进去了,他接受不了乔书慕的背叛。只可惜那时候年纪太小,使不出什么以后会用在程幼让身上的手段,就会像个舔狗一样巴在乔书慕身后,求他多注意自己一点。 连作者本人程幼让都以为他们应该关系还不错,要不是看到乔书慕已经抓着祁驰的衣领把那一拳揍回去。 乔书慕的力气比不上祁驰,那一拳不足以打到他出血,但下手不轻。 程幼让都看到祁驰咬紧了牙。 祁驰抓住他还要继续打自己的手,另一手扣住他的腰,语气冷冽:跟我回去。 乔书慕要是会跟他回去就没有刚才那一回事了。 我要去哪关你屁事,你是老太太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程幼让悄悄捂脸,觉得乔书慕这人设还真是崩得彻彻底底。 滚! 祁驰应该也是知道自己命令不了他,把目标转到了站在旁边想融入空气的程幼让身上。 ...... 这不由分说打了人还让人家滚蛋还真是渣攻作风。 祁驰!乔书慕又是一声怒吼,你再不给他道歉信不信我削死你! 程幼让心里突然有些释然,觉得乔书慕这人设崩了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还会想着护着自己。 按理说,乔书慕那点力气说要削死祁驰绝对是说大话。可偏偏他本人就是祁驰的软肋。 祁驰半天没说话,既不道歉也不再对他恶语相逼。 场面焦灼的时候,还是程幼让上前一步,先表态。 乔先生,看来今晚不是个合适的时候。既然你这边忙,我就先走了。 看到他不但不打回去还想走,乔书慕以为他是被祁驰那股唬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出面给他撑腰:你别走!祁驰,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不用了。 程幼让抢在祁驰前开口,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被他给记恨上。 一句没有诚意的道歉,不要也罢。 而且话说回来,他本来也不想跟乔书慕去开房,只是想找个办法赶紧逃离酒吧而已。祁驰这一拳,来得还莫名的是时候。 看到他的让步,乔书慕愣了一下:你...... 其实我今天出来也是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了。看到你们我才明白我这么做对他的伤害有多大。所以我要失约了。抱歉了,乔先生。这一拳就当是打醒我吧,道歉的话就别说了。 程幼让说完这一大串话,摆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再一个鞠躬,转身就走了。 他才不想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这两个都是他的大灾星! 写小说的时候没人会想到要写一个详细的地址以备穿书。所以程幼让理所应当地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他茫然地走在路上,加快脚步也只是为了尽快离那两个灾星远一点。 他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后悔,抬脚踢飞了路边一块半个拳头大的石头。 这一踢,右腿被一个重物一敲,他才想起来,兜里有个手机。 其实刚才他被祁驰打得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就是没想起来拿出来看看。 这会儿他就指望这颗救命稻草了。 他点开某常用水果购物软件,去翻收货地址。还真让他给找着了! 他去地图里搜那个默认的收货地址,结果一打开就发现里面有个家的定位,和要搜的地址一样。 绝对就是那了! 程幼让暂时放下心来。还好还能有个地方住,没有因为没按着剧情来和祁驰一块滚床单落得个露宿街头的命运。 家的位置离得不远,他打算走着回去。 穷了二十多年,抠搜甚至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程幼让做不到像大部分小说里那些有钱主角一样出门必须是顶配豪车。事实上,他连打车都舍不得,只要是没超过他的极限又不赶时间,他都是选择步行,公交车钱都能省下来。 不过这说起来比较惨,最主要的还是,他是个宅男,没事不出门。 他正导航着,突然一辆车鸣了下喇叭,停在了他身边。 在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车窗也正好降了下来。 祁驰那张高冷好看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 ...... 他突然就很后悔自己不应该走边上,不然还能假装看不见。 上来。 祁驰一声令下,用的是那种来自上位者,不容拒绝的语气。程幼让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车。 他上的是后排,祁驰在镜子里看到,冷哼了一声。 程幼让无辜地摸摸鼻子,总不能让他绕到副驾驶那边去吧。隔他那么近,他害怕自己又被揍。 去哪儿? 程幼让报了个地名。过了一会,他就看到祁驰打开了导航。 ...... 可能这就是富人和穷人区的代沟吧。 程幼让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设定里还有一点就是穷。 原本的设定里,他就是因为缺钱才不得不去找了祁驰帮忙,然后被他紧紧控制在了身边,过上了身不由己的日子。 想到自己这悲哀的人生,程幼让忍不住叹了口气。 坐在前面的祁驰看到他突然又唉声叹气的,蹙了一下眉。 和你男朋友住在一起? 啊?程幼让被他这突然一问问得有点懵,过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刚才扯过的谎,连忙掩饰道,嗯对。 祁驰冷笑一声,不知道看出来端倪没有,又没了话。 气氛越来越怪,程幼让干笑两声:你怎么不去送乔书慕? 他也能从镜子里看到祁驰的表情。 他看到他下巴上还有一块淤青,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他自己生气走了,还说要是我不来给你道歉,就再也不理我了。 没看出来他有半点道歉的意愿的程幼让:.....还真是难为你了哈。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 第3章 改文 其实程幼让能看出来祁驰还是挺惯着乔书慕的,但是真的不会跟人道歉。 真不愧是绝世大舔狗。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直到把程幼让送到了地方,祁驰才开口又说了话:离乔书慕远一点,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程幼让直接下了车。 谢谢你了,不过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遇见了。 他站在车外说。 祁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扬起下巴:但愿如此。 程幼让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走回了家。 他又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一开门,拥挤简陋的居住环境让程幼让刚压抑下来的悲伤又一次袭来,直接石化在原地。 他不想做主角了! 为什么他穿进自己写的书里还是个没钱的穷光蛋!还是穷得家徒四壁那种! 为什么他把金手指全给了祁驰,就不分一点点给自己! 程幼让站在门口感伤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口干啥子哩,娃娃快进来。 程幼让一愣,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老妇。 老妇头发都快全白了,看起来倒还挺精神的。一张脸上堆满了皱纹,笑起来的模样却慈祥极了。 快进来,冻坏了吧?拿这个暖暖手。 程幼让被老人招呼着往里走,怀里被她塞了一个充了电的热水袋。 哎哟,这小脸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没有,不小心摔了。 你这孩子,总这么不小心。 奶奶,您怎么还没休息? 这个老妇是原主唯一还在的亲人,两个人相依为命,住在这个老破的二室一厅里。 原主还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一场空难离世了,只留下了这祖孙俩。为了把原主拉扯大,供他上学,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一点点地花光了积蓄,变卖了家产,还十几年如一日地干着保洁工作。 程幼让小时候就没有了奶奶,这时看到对自己这么好的老人,一时心里也满是感动。 早就睡啦,就是娃娃你不回来,我这心里面放不下呐!奶奶用她惯常的慢语调说着,娃娃吃饭没有,还有菜我给你热热? 哪怕程幼让这会儿是真有点饿也是绝对不会劳烦等他晚归的老人去给他热饭菜的,他连忙拉住奶奶的手,劝道:我吃过了,饱着呢,奶奶您别担心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程幼让亲自把奶奶送回房间,要把热水袋还给她却被她拒绝了。 她说:我早就暖和了,娃娃把这个拿去,把充电器也拿上,就在桌上放着嘞。 抱着热水袋回房间,程幼让平躺在床上。 他还没写完结局,但大部分情节都已经完成。 他写笔下每个角色的命运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样会精彩,读者会喜欢。 在没有代入进来之前,他真的不知道当事人面对这样的结局会是什么感觉。 写大纲的时候他突发奇想给这篇文又加了一个虐点。 而这个虐点就加在奶奶身上。 攻是祁驰,受现在就假设是他。 祁驰为了强迫他留着他身边,用奶奶做了威胁。 奶奶虽然平时看着身体很好,但毕竟年龄大了。有一次她在家里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接进了手术室。 那时候他也已经开始挣钱了,但他挣的钱完全不够支付那一笔庞大的开支。走投无路下,他只好找了祁驰。财大气粗的祁驰自然不会拿不出这点钱,只是他提了一个条件。他要程幼让和他同居,每个月只能回去陪奶奶住两天。 那个时候,心急如焚的程幼让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他把钱全拿去交了医药费,还好奶奶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等奶奶终于恢复出院了,祁驰第二天就要他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程幼让照做了。 只是躺在家里修养的奶奶却惶恐不安,她不知道她的孙子是上哪给她筹来的那么一大笔医药费。她怕孙儿为了她踏上歧途,那她这条命就不该被救回来。 终于有一天,奶奶在程幼让不注意的时候跟着他去了他和祁驰同居的房子。 两人的关系被戳破。满头白发的老妇昏倒在了孙子面前,被送进手术室后没能像上次那么幸运。 流干眼泪的程幼让抱着奶奶的照片,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再没对他笑过。 剧情回忆结束,程幼让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了的问题。 奶奶临走前真的知道孙儿是受人胁迫的吗?她知不知道他这么做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平安? 程幼让翻了个身,把手臂曲起,头枕在手上。 他书写了这个故事,定下了结局。但这个时候,他强烈地认定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强制文只是娱乐大众的一个题材,一旦自己变成被强制的对象,自救才是最该做的事。 他不会顺从所谓的已定的情节,也不会再接受什么套路。他的出现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改变,他不再相信一切既定。他要靠自己,博出一条康正大道。 这篇文的主线就是他和祁驰的情感纠葛,只要他能避开,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新的结局? 程幼让又一次在脑子里盘剧情,这次更完整。 已经写好的情节里,祁驰在今天睡了他,然后跑去气乔书慕。发现乔书慕果然动怒后,他就把程幼让留在了自己身边。刚开始还是故意勾引他,和他谈恋爱,要他一次又一次地和自己出去开房。 直到乔书慕从中破坏。 知道祁驰和程幼让在一起只是为了气自己后,他又假意接近祁驰,要祁驰和程幼让提分手。等祁驰一照做,他扭头就和程幼让说你看吧他根本就不爱你,然后把祁驰踹了。 就好像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程幼让看清祁驰的渣男本质。 直到奶奶出事后,走投无路的程幼让去找祁驰借钱,被他抓住了软肋。他原形毕露,用这笔钱强迫他做自己的情人。 后来就是刚才提到的,一段时间后,这被奶奶发现,还要了她的命。程幼让终于绝望离开,一个人去了国外。 他也正好写到了这里,故事在这里中断。 要不是为了迎合市场,不被人说烂尾,他真觉得就这么结束也行。 现在看来这么结束也不行。 他现在要的,是这所有的,都从来没发生过。 他是写文的人,现在,他要做这个改文的人了。 第4章 找工作 第二天一早,程幼让关掉了像高中跑操一样的手机闹铃,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他知道这个闹钟是干啥设的。他今天上午有一个面试,面试的还是一家很厉害的大公司。 按之前的安排,他早上根本没有听到这个闹钟,被睡在他旁边的祁驰给关了。 这个闹钟没叫醒他,倒是叫醒了祁驰。祁驰看了他一眼,穿上衣服就走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还成功错过了面试。 不过现在他就算听到也懒得去了。因为那家大公司是祁驰家开的,文里他就是可怜兮兮地去求人再给机会,结果正好羊入虎口的。 所以这次他索性就不去了,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转机。 还好当初给自己写了个学霸人设,名牌大学毕业,倒不用太担心找工作的问题。 这个城这么大,他干嘛非要在祁家这棵树上吊死。 日上三竿,奶奶过来喊他起床。 是不是睡得太晚,还起不来哩? 程幼让赖在床上,有冲个老人撒娇的意思:今天上午没啥事,晚点起嘛! 行嘞,奶奶也不催他,脸上挂着笑,早餐都在桌上,你起来了热一热就能吃。我和你王奶奶一块去商场逛逛。 听到关门声传来,他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也不是非要赖床,就是怕奶奶看到他脸上愈发青紫的伤又要念叨。 他昨晚洗漱的时候照了镜子。 不提那个伤的话,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他着实是被惊了一下。 眉毛细长,眼睛清澈,一整个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任何一个五官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又十分巧妙地组合在一起,美如冠玉。 他本来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人,从小到大很多人都夸过这一点。但他的那点帅气和现在这幅面孔的好看程度是完全不可比的。 而且他现在比穿进来之前还要高出了几厘米,妥妥的个高腿长。 程幼让对镜自怜,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出卖皮相去娱乐圈混一混,说不定还能发一笔。 他都幻想到自己以后要接什么剧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祁驰。直接下头。有这么一个大麻烦在,他想出名都得仔细权衡利弊。 万一他就喜欢对小明星下手呢? 再不其然,万一他的白月光乔书慕喜欢对小明星下手呢?自己又要变成他争风吃醋的工具人? 程幼让心累,默默给祁驰记了一笔。 早餐是奶奶去楼下小铺里买的鸡蛋油条。程幼让看到这和自己穿书前基本没有什么区别的生活条件,只能认命。 他懒得热,给自己冲了个牛奶就全吃完了。可算是把肚子给填饱了。 吃完后他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终于找到了纱布,简单处理了一下,把脸上的伤给挡住了。 然后他又回了房间,开始一项项地查阅原主的东西。 这一通了解下来,程幼让真庆幸自己写的至少是现代文,还不至于看不懂汉字。 这里基本的设定都和他自己写的一样,更细致地了解下来,他觉得原主真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今年大四,正打算提前找工作,可惜着了祁驰的道,白白葬送了大好青春。 程幼让叹了口气,又找了几家公司把简历投了出去。 他要提前预备,他能提醒奶奶注意,却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万一真的有那个万一,他得拿得出钱,而不至于去求人。 ... 过了几天,程幼让就收到了公司的面试通知。 他本来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他也是个穿越过来的,不像原主那样上了名牌大学还读了那么多书。可他这两天拿原主房间里的专业书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看得懂,就算是真的认真学过一样。 毕竟穿书这种这么离谱的事都发生了,程幼让很快就把这认定为原主赠送给自己的能力。 要是连点知识都不苡橋分给他,那他还怎么赚钱养家? 家里有一套新的西装,应该是原主为了上一次面试特意买回来的。 程幼让穿上这套衣服,去第一家公司面试了。 面试的内容他提前了解过,HR提出的问题他也对答如流。聊完后对方让他回去等结果,他也看出对方对自己很满意,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他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从这一家出来后又转战了另外两家公司。就这样,他一个上午走完了三家公司。 面试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 程幼让看着手机里收到的三条短信,真不敢相信自己被三家公司同时录取了。 果然学历是第一块敲门砖。他以前就是吃了学历低的亏,做了一个连扑多年的扑街作者。 被三家公司录取了,他没纠结,直接选了薪资待遇最好的那家。出手大方,有气魄,一定是个有钱途的企业。 这天,他去菜市场买了几个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和奶奶庆祝自己即将成为一个打工人。 第二天,程幼让愉快地踏上了上班的路程。公司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为了不迟到,他提前了快两小时起床。 到公司后,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同事对他也是和和气气的,有几个女同事看他长得好看还送了香薰和桌面小摆件。 程幼让上完第一天班,下班时依旧心情愉快。 他以前就是坐在电脑前一个人码字,从来没有正式地在办公室上过班。第一天上班,感觉还挺新奇的。 他被主管留了一会,问了一些关心的话,又勉励了几句。等他出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里面那个低头看手机的男人有点眼熟,但他没来得及多想,脚已经先一步跨进去了。 电梯门重新关上,站在角落的男人一抬头,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是乔书慕。 乔书慕看到僵立在原地的程幼让,显然是还记得他,冲他笑了一下:嗨,真巧啊,又遇上了! 他语气轻松,熟稔地就像两个人是要好的朋友。 程幼让对乔书慕可以说是有了解在的,而且在那天晚上更深了。 乔书慕本人根本就不像看起来那样温柔体贴,不然也干不出叫一群人去打祁驰,打完后又和当时还没成年的他谈恋爱这种荒唐事。 他干巴巴地回应:好巧。 乔书慕上下打量他,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他脸上:你在这上班? 成年人的对视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尴尬,程幼让微微偏头:今天刚入职。 乔书慕听到后笑了笑,冲他伸出了手:我也在这上班,欢迎新员工。 程幼让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的设定里乔书慕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上什么班啊?恐怕是自己刚逃出了虎穴,这会又入了狼窝。 这公司恐怕就是乔书慕家开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礼节性地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两只手分开的时候,程幼让能感觉到乔书慕的手指在他掌心摩挲了几下。 他知道他不是不小心,就是故意的。他竟然还想着勾引他! 他觉得自己的小命还不够造的,只想赶紧逃走。 正巧这时候电梯到了一楼,他抬脚就要逃离现场,却被人拽住了手。 诶!乔书慕拉住他,你没开车吗?现在下班高峰,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他完全不给程幼让拒绝的机会,伸手按了关门键,把程幼让带到了负一楼停车场。 一下电梯,程幼让就甩开了乔书慕拽着自己不放的手:不劳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乔书慕笑:现在下班高峰,不好打车。还是你就这么不愿我当这个司机啊? 程幼让刚要说话,又有人往这边走过来。乔书慕示意他上车说,他心一横,跟着上去了。 上车后,乔书慕先把空调打开了:祁驰说你没有男朋友,是骗我的。 第5章 乔书慕 程幼让没绷住,被吓了一跳:他怎么看出来的? 一说完,他看到乔书慕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笑。 他知道自己被套话了,闭上了嘴。 我还以为他瞎说的。 乔书慕也有些一言难尽。 知道瞒不过,程幼让索性摊牌:你也看到了,你的那个......嗯...追求者都一副要打死我的样子了,我还能在他眼皮子跟你去找酒店?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乔书慕也多少能理解,放弃了继续追究。 突然,他一笑,一双狭长的眼睛上挑着,溢出不少情意:既然上次没机会,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去吧? 不去。程幼让面无表情地拒绝,他觉得乔书慕这狐狸精转世应该比祁驰那种疯狗要通人性得多,没兴致,不想搞办公室关系。 乔书慕把手搭到他肩上,轻轻点了一下他的下巴:你怎么这么正经,又没人知道,怕什么? 程幼让默不作声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他更希望乔书慕能稍微带入一下角色,警告他离祁驰远远的,别掺和他俩那点破事。 被言语和行动两方面拒绝的乔书慕讪讪地收回了手,启动了车子:你去哪?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 上了贼船的程幼让懒得挣扎,报了个地名。 显然,乔书慕同样对那片穷人区没什么了解,开着导航走了最堵的路。最后把程幼让送到的时候,花的时间和他早上坐公交车去差不多。 人事那边怎么把你骗过来的?乔书慕这么大胆地问出来的时候,还真有一种老板的气魄。 程幼让还是决定假装自己不知道他就是半个老板的事实:公司发展很好,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有利于快速成长。 啧,乔书慕笑了一声,我刚毕业的时候他们也跟我这么说。结果工作没几年,人人都说我见老了。他们说得挺对,确实是成长很快。 ...... 程幼让没这么大胆,不敢像他一样调侃要给自己发钱的公司。 一路上程幼让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偶尔回答几个乔书慕问的问题。把不想搭理他,只是临时找个劳力摆到了明面上。 也算乔书慕脾气好,没在半道把他扔下去。 送到后,程幼让给他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程幼让,乔书慕喊住他,我可以等你有兴致。 程幼让无话可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用力把车门一关,把那张脸隔在了玻璃后面。 这都是什么事? 他的原来的情敌变成了他的追求者。他变成了他原来老公的情敌。 此局难解。 ... 程幼让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是家族这一辈里最小的,所以取了个幼字。又因为他最小,家里人希望他能充分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所以又取了个让字。 他爸姓程,所以他就叫程幼让。 他从小在家就没有体会过最小的宠儿的待遇,所有长辈都教他要让着哥哥。他抱怨为什么,他们就开玩笑说谁叫你叫幼让呢? 这句玩笑被程幼让一直记到长大。记到那些这么说的长辈都没了,他还是忘不掉。 不过再怎么忘不掉,他也已经看淡了。 这次写小说,他当然不会说看受实在太惨了就把自己的名字给了他。他是给原主起了别的名字的,但自从他过来后,那个名字不复存在,所有人都叫他程幼让。 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起码给他省去了适应另一个名字的麻烦。 在上班第一天遇到了乔书慕,程幼让工作的热情被浇灭。他甚至做最坏打算想带着奶奶逃离这座城市。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程幼让痛喊,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但第二天他还是早起去上班了。 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的。没钱是最大的鸿沟。 他平静地吃完早餐,在奶奶的殷切期盼中上班去了。 刚一下楼,他就眼尖地发现了昨晚送他回来的那辆车就停在大门前。车头对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 程幼让!乔书慕降下车窗,冲他摇了摇手。 挨着边上走的程幼让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直起腰,视死如归地朝他走过去。 他立在车窗边,露出一个带着三分讥笑,又几分漫不经心的霸总表情:这位朋友,一大早来这兜风呢? 乔书慕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角,暗送秋波:接你上班,快上车吧。 程幼让选择性眼瞎,往后退了一步,让他够不着自己:不用了,我喜欢走路,健康。 乔书慕上下打量他,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某处,轻声低笑:这么大老远的,你还真是爱锻炼啊,难怪身体这么好。 身为一个直了二十多年的直男,程幼让都听出来了他这话里的调戏意味,当即脸色就沉下来:你也是啊,要多锻炼,别这么年轻就垮了身子。 乔书慕不愧是情场老手,听他这么挖苦自己也不动怒,反而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来监督我锻炼? 说不过的程幼让转身就走,就让乔书慕白跑这一趟吧。他宁愿走路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个车里。 当然不可能真走路去,他自己走了一个站就上了公交。幸亏今天路上不堵,他没迟到,不然他又得给乔书慕记上这一笔。 一个上午程幼让都在工位上做自己的工作,总算是觉得耳朵清净了。 中午他要和同事一块去公司食堂吃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等在外面。 小乔总! 同事们似乎都认识乔书慕,看到他出现在这,纷纷和他打招呼。 乔书慕没一点架子,一脸和气地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又走到了程幼让面前,相当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幼让,能邀请你一起吃个午饭吗? 他是公司的一个小员工,乔书慕是太子爷。太子爷当着一堆同事的面邀请自己一块吃饭,程幼让想拒绝也说不出口。 乔书慕知道他拒绝不了,带着他往外面走,一直到了餐厅脸上都还挂着笑。 程幼让糟心地看着他那张仿佛复制粘贴一样的笑脸,拿起菜单一点也不客气地点了几个最贵的菜。 乔书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又加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菜。 程幼让被这种钞能力伤到,埋头干饭一句话也不想讲。 多吃点。乔书慕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体贴地说。 程幼让把菜扒到一边,觉得自己没挑出来都算是给面子了。 乔书慕就坐在对面看着他的举动:你对我这么反感? 程幼让抬眼看他,疑惑道:你看不出来? 对于乔书慕他没什么害怕的,反而更暴露出了本来面目。身为一个能和读者互骂好几天的扑街作者,他这点脾气还是有的。 虽然之前他确实因为自己被打了,但起码自己当时还是护着他的。乔书慕没想到他能这么记仇,还答得这么直接,也是被无语到了:慢点吃,别噎死了。 第6章 方框眼镜 这天晚上下班时间一到,程幼让就逃命似地往电梯跑,但还是在门口看到了守株待兔的乔书慕。 程幼让被迫坐上了乔书慕的车,还顺便发现了他这次换了条路线,明显就不堵了。 到了他住的地方,乔书慕深情款款地问:我明天早上能来接你吗? 程幼让不给面子:你起那么大早不累吗? 乔书慕笑笑:我乐意。 那你来吧,程幼让脑子转了个弯,决定好好利用这个免费劳动力,看你能坚持几天。 乔书慕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想法,但还是保持着从容的笑:那好,明天见。 程幼让嗯了一声,就要下车。 等一下! 听到他喊,程幼让一扭头就看到了乔书慕凑过来的脸。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乔书慕扣住他的后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又轻又快的一个吻,连程幼让想打他都没来得及出手。 乔书慕脸上的笑比之前生动多了,得意地欣赏着他被偷袭后的气急败坏。 程幼让忍住了没骂他,一脸怒气地走了。 乔书慕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轻轻摆了摆手:明天见。 程幼让明显低估了乔书慕的耐心。他就这样每天接送他上下班,还请他吃午饭,连着当了一礼拜司机和饭票。 连和他一个部门的同事都说,入职几年了总共见小乔总的次数都没这个星期多。 而程幼让这几天下来也很快摸清了和乔书慕的相处方式。深入了解过后,他发现乔书慕本人和他给他定的人设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的性格和长相完全没有任何共通点。 他直率毒舌,和程幼让讲话的时候各种荤话张口就来。要不是他非想着睡自己,程幼让还真有点和他臭味相投的感觉。 可惜了这么对付的性格,色胆包天。 晚上下班,乔书慕照例要送他回家。程幼让说要先去一趟学校。 乔书慕嘴角上扬:你还没毕业? ......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更兴奋了呢。 开了导航,乔书慕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 需要待会送你回去吗? 程幼让没有半点感动:你这么喜欢给人当司机? 乔书慕笑:我喜欢开车。 程幼让:...... 一秒也不想多看见他的程幼让赶紧下了车,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按约定好的去了一趟活动室。那里有人正等着他。 其实主要就是一些活动的交接问题。他前几年当过学生干部,大四上就卸任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一些问题需要把他再叫过来。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后,和他对接工作的学弟感激地笑:全都转接好了,辛苦学长跑一趟了。 程幼让也很客气:没事,分内工作,下次有需要我的地方再给我打电话。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就要出门,突然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那天在酒吧程幼让问了他日期的那个圆脸,旁边还有一个戴着方框眼睛的高瘦男人。 程幼让旁边的学弟看到他们,连忙喊了两声学长。 那个圆脸看到程幼让在这里并不意外,自然地开口:幼让,刚听说你回学校了,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在。 程幼让不认识这两个人,但能猜到他们都是原主的同学。不过从那天他们把原主单独排除在角落,他就知道应该关系不怎么样。 有些事要处理就回来了,程幼让客气地说,已经处理完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上次聚会还没尽兴你就和......别人先走了,那个方框眼睛开口,看了还在一边的学弟一眼,眼里带了几分刻薄的笑意,今晚大家都没事,打算一块出去玩,你也一起吧? 程幼让没什么反应,从善如流地拒绝:下次吧,家里还有事。 哦对,差点忘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以前我们的三好学生说不想谈恋爱,我还以为是认真的,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圆脸看起来其实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揶揄,反倒直接问出来了:你和那天那个男的在一起了? 程幼让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回应。 我......被迫围观的学弟往后退了一步,学长们谈事情,我还是先走吧...... 等门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程幼让才开口,语气淡漠:我的感情问题不劳烦你们费心,性取向也是。要是没事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他要从门口出去,刚走到他们身边,被那方框眼镜拽住:我们就是有点惊讶,关心则乱。 程幼让平静地看着他:那多谢你们关心了。 他笑了笑,露出一点拉拢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们就不说了。今天来找你其实是班长他生日,说把你叫上一块去庆祝庆祝。班长他对你有多照顾你也清楚,这你不会拒绝吧? 程幼让根本不知道班长是谁。但他从他镜片后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看明白了,他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他们去了一家看起来很上档次的饭店,班长看到他也来了显得很开心,还让他坐在自己边上,熟络地和他讲起了一些琐事。 程幼让感觉得出原主和这个班长的关系好像真的挺好,也就对他多了几分热情。 吃饱喝足后已经九点了。有人玩得不尽兴,提出来转场去酒吧,班长也是个爱玩的,立马答应了。 他答应了无所谓,就是非要把程幼让拉上,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程幼让苦着脸,又一次来了那天遇到乔书慕的那个酒吧。 班长和原主确实关系不错,但看他兴致不高,也不怎么讲话,很快就扎到别的堆里去了。就剩程幼让自己坐在角落。 程幼让正在盘算着坐一会就走,正走神着,发现有人坐到了自己对面。 他扭头看了一眼,是白天那个方框眼镜。 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喝一个吧! 程幼让把酒杯举起来喝了一口。 那方框眼镜放下酒杯:我真是太惊讶了,可能说的话让你不舒服,别往心里去。 程幼让干笑两声,又喝了一口酒。 喝了这口酒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程幼让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很不给面子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撂,冷下了脸色。 你怎么总是这么大脾气,那人靠近,说两句就生气了? 脾气不好的程幼让默默往旁边挪了一大块距离。 你干嘛? 看到他伸手拿起了自己刚才放到桌上的那杯酒,一副马上要喝的样子,程幼让连忙伸手拦住。 他手没端稳,程幼让力气又大,直接把剩下的那半杯全洒在了身上。 程幼让冷眼看着他弄湿了的衣裤,皱起了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方框眼镜一愣,好笑地看着他:干嘛?不敢承认是你往我身上泼的,还跟我玩失忆? 程幼让白了他一眼,懒得回话。 那方框眼镜拿纸巾擦着弄到衣服上的酒,但无济于事,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 我就是拿错了,你反应那么大干嘛?他出言抱怨,你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就能直接跟人上床吗?还担心这个? 程幼让郑重地点了个头:嗯,毕竟我脾气大,对男人也比较挑。 你!被侮辱到的方框眼镜气红了脸:好啊,你就觉得自己美若天仙了是吗?被个男人看上能美成这样?你是一直就有病就喜欢和男人搞是吗? 程幼让不是第一次见疯狗咬人,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你一天到晚清高个什么劲?还不是看到个男人就忍不住凑上去让他搞!哟,今天都往这坐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个人来请你喝酒?是不是你这款在男人里其实也不吃香啊? 他话音刚落,程幼让到了嘴边的话还没骂出去,就突然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杯酒。 握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能请你喝杯酒吗? 【作话】 这局废了,重开/手动狗头 第7章 恼羞成怒 要对骂的两个人都被这杯酒整懵了。 程幼让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是祁驰! 如果非要选的话,程幼让觉得自己宁愿在这里和那个戴方框眼镜的男人继续狗咬狗。而不是让祁驰出现,为他解围。 程幼让想拒绝,刚微微张开嘴,冰凉的杯沿就碰到了唇上。 他明白了祁驰那句话根本不是询问。 他垂眼,就着祁驰的手,喝完了这杯递到眼前的酒。 喝完后,祁驰一个使劲,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方框眼镜男脸上已经爬满了怒意,刚要张口大骂。被祁驰轻轻一扫,突然所有气势都像被压下去了般,只能默不作声地看他搂着程幼让走了。 刚一走远,程幼让就挣扎起来,要从他手下逃开。 祁驰面上不动声色,手上力道却加大,把他牢牢地锁在身边。 程幼让只顾着挣扎,慌不择路,大腿在一张桌子上狠狠一撞,疼得他倒抽气。 祁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又被他蠢到。 终于停了下来,程幼让以为他打算放了自己,顾不上腿上的疼就想赶紧跑。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 脚刚迈出去一步,肩膀就被用力一推,重心失衡让他不受控制地像后倒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害怕地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他摔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幸好身后是沙发。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祁驰倾身压了上来,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程幼让被他逼得完全没有退缩的余地。他拼命地往后躲,却更被他牢牢地拥在了怀里。 终于一吻结束,祁驰轻轻摩挲他被亲得通红的唇,发出邀请:我们去个合适的地方。 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渣男走呢! 程幼让心里厌恶,可实际上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虚脱地垂在身侧。整个人也被祁驰圈在怀里,没有半点挣脱的办法。 他嗓音发颤:我不去,你放开我。 要是祁驰这时候会放开他就不是强制文里的男主了。 程幼让说的话他每个字都听清了,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又低头去亲他,直到他因为窒息感眼里泛满泪光才放过了他。 他满意地欣赏对方发红的眼尾,还在刻意引诱:你需要我。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程幼让真要呸一声,还要不要脸了说得出这话。自己一个直男需要他干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他非要自己做这个工具人! 可不管他怎么想,祁驰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 在这个热闹的酒吧里,灯光昏暗处,有两个人贴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扑在对方脸上,酒气在唇齿间弥漫,抑制不住的低吟从喉咙里发出来。 程幼让双手徒劳地抵在他胸口,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祁驰把他抱起来,放在副驾驶上。 在车上,程幼让一点点地恢复了体力。 你要带我去哪? 祁驰脸上带着点明知故问的嘲笑:酒店。 我不去,放我下车。 祁驰低呵一声,嗓音磁性魅惑:可你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那是在什么情况下被迫答应的,程幼让不想回忆。他无力地抗争:那我反悔了行吗? 祁驰低笑一声,果然没有搭理。 他们很快到了一家酒店。 祁驰出手大方,直接定了最好的房间。 可程幼让想到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连看到房间里的那张大床都觉得糟心透了。 进门后祁驰就随手脱了外套,他大致看了下房间的布置,应该还挺满意。 你要去洗澡吗? 我一星期没洗澡了,你介意不? 祁驰解领带的手顿住,脸色一黑:你这是......埋汰谁呢? 程幼让连去浴室几乎也是用逃命的速度。 在就要到达的前一米,突然被祁驰抓住后衣领,捞了回去。 你干嘛嗯......他一句质问还没说完,就被堵上了嘴。 祁驰的手速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趁着接吻的功夫,迅速把他身上的衣服也给扒了,就给他剩了条内裤。 你个大疯子! 程幼让痛骂一声,连忙滚进了浴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祁驰关掉了手机,起身走到了浴室门口。 他屈指敲了敲玻璃门:你到底好了没?一场篮球赛都打完了你还没出来? 在他敲门的频率越来越快后,门终于被打开了。 程幼让的眼睛迷离,脸被蒸汽蒸得有些发红。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他身上裹着睡袍,用手紧紧抓着胸口的领子。 祁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低头在他颈间嗅了嗅,发出满足的感叹:真香。 ...... 程幼让气急败坏,重重地把门一关:你赶紧去洗! 其实他的潜台词就是别在这碍眼。但显然这种时候很容易引发歧义。 果不其然,祁驰笑意渐深:这么着急你刚才磨蹭什么?热身运动? 程幼让羞红了脸,往沙发上走去。 祁驰站在浴室门口看他的背影。宽大的浴袍显不出身材,露出来的一截纤细的脚脖却更让人想入非非。 把头发吹干。 程幼让没好气地回到:知道了。 他刚一拿起吹风机,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他寻着声音走过去,刚进浴室的祁驰也闻声打开了门。 响的是程幼让的手机,他从被丢在地上的衣服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嗯是我......奶奶!奶奶您怎么了? 接通后,听到对面人说的话,他一惊,瞪大了眼睛,语气也焦急起来。 您先别着急,别乱动!我给隔壁王阿姨打电话,让她先过来......好,好......您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程幼让抓着手机就往门口跑,看到门被锁上了,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 他越着急越慌乱,一扇门怎么也打不开。 怎么了? 祁驰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掌心黏腻,渗出了不少汗。 程幼让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泪花,语气里也隐约带上了哭腔。:我奶奶她在家摔倒了,你放我回去吧!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祁驰沉默了几秒,转身捡起了刚才被他丢到地上的衣服:我送你回去。 程幼让脸上的着急显而易见,连穿衣服的时候都差点穿反。 祁驰默默地看着他的反应,竟然也出声安慰了一句:别担心,需要的话我一会送你奶奶去医院。 程幼让楞楞地看他,点了头。 离的不算太远,祁驰开的也快,很快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 程幼遖峯让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刚要推门下车,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一块上去吗? 祁驰看着他:我就不打扰了,我在这等会,需要去医院你就给我打电话。 程幼让道了声谢,下了车。 一下车他就慌忙往里跑,一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而祁驰在楼下等了十分钟,这才慢半拍地想起来程幼让根本没有他的号码。 老旧的小区里住的都是一些年纪较大的中年人或者老人,都休息得早。这里也没有什么灯光装饰,所以这会儿整个小区里鲜少有灯光。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了敲,告别了还差一点就能拥有的人。 第8章 约会 第二天,程幼让因为昨晚和祁驰的事,连带着今天看到乔书慕都觉得不痛快。 可偏偏乔书慕是个没眼力见儿的,还想着明天周末,邀请程幼让一起出去玩。 程幼让冷眼旁观,知道他是想睡自己了。 他真的一个头两个大,搞不懂这两个像他养儿子一样写出来的男人怎么会都想要睡自己。 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可直接就上你家去了。乔书慕威胁起人来简直是和祁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正好看看你家里到底是有个什么人,让你这么恪守男德。 程幼让知道他又拿自己之前骗他有男朋友说事,也懒得再辩解: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想要的我都不会给。 乔书慕这几天从他这里听了无数的风凉话,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还能把人再损个透清凉:送上门的你都不要,你是不是那里有问题? 程幼让也早习惯了他用一种讨论诗词一样的语气说着这些荤话,直接回道:是。 乔书慕好奇地往他下三路看过去:真的假的? 程幼让咬牙切齿:你再敢有这种想法就是真的。 乔书慕偷笑:你还想坏在我身上? 程幼让:...... 话不投机半句多。 开玩笑归开玩笑,乔书慕还是不肯放弃:你明天出来跟我约会。 程幼让相信他干得出直接上他家的事,懒得挣扎:行,你明天上午来这接我。来晚点,太早了我起不来。 乔书慕满意地笑,把他的手捏在手里玩:那说好了,你别又反悔哈。 程幼让心里想着不反悔才怪,面上却点了点头。 天天起这么早,这一星期真是把我给累坏了。 程幼让扫他一眼:身体不行就多歇着,别一天到晚这么活跃。 乔书慕的眼睛又不老实:你再说这种话,我可真要怀疑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 程幼让及时止损,把话题拉了回来:累你还来,非要睡我? 你上班时间太早了,要不我让他们给你调晚一点?乔书慕懒懒地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等等你说什么?我睡你? 听到他紧张的语气,程幼让心里也有了预感:咋了,咱俩撞号了? 乔书慕手顿住,脸色一下就白了: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会是下面那个? 程幼让和乔书慕待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你管我。你长得也不难看,你怎么做下面那个? 其实乔书慕的长相哪里是用不难看来形容,根本就是万一挑一的那种惊艳。但程幼让一点也不想捧他,好在乔书慕对这方面十分有自信,也不在意别人的说法。 以前被一个王八蛋用强,乔书慕竟然还挺实诚,直接就告诉他了,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程幼让问:谁啊? 没想到他也是个脸皮厚的,这种事还追问,乔书慕白了他一眼:一个满脸胡子的混血。胡子都不刮,膈死我了。 原来不是祁驰,程幼让竟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安心。 乔书慕也问他:你是为什么? 程幼让不好说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这么个设定,只好瞎扯:和你差不多,被一个刮了胡子的帅哥灌醉了。 乔书慕听完竟然有些气:还是个帅哥?有多帅? 程幼让瘪了瘪嘴,有多帅你不比我清楚吗? 反正比我长得好看。 乔书慕一听更羡慕了,向往道:还有联系方式吗?给我介绍介绍? 你想和他睡那不是说一声的事? 程幼让心里腹诽,但不敢说出来:没留联系方式,睡完他就跑了。等下次看到了我告诉你。 行,给我打电话哈。乔书慕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又想起他刚才说的睡完就跑了,担忧道,技术怎么样啊? 程幼让话赶话就接着编:年轻,体力好。亲得我腿都软了,躲都躲不开。 乔书慕眼睛都亮了:下次看到赶快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 没问题。 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只是谁也想不到聊了没几分钟就从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变成了可以一起分享男人的好闺密。 程幼让尴尬地把手抽回来:明天还约会不? 不约了,我要睡觉。乔书慕显然没刚才那么有兴趣了,你是两天假吧,要不后天约? 程幼让没想到他这么锲而不舍:我俩都这样了,还约个什么劲儿?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能浪费。 得,他还挺有道理。 你不会换个人? 乔书慕白他一眼:没人了,我这一星期都眼巴巴地跟你屁股后面,其他人都被冷落了,懒得去哄。 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你啊! 程幼让皮笑肉不笑。 乔书慕点点头,突然眼睛又一亮:要不我们还是试试吧,说不定感觉还不错呢? 程幼让想砍了他那个乱出主意的脑袋:不要,我懒得动。 乔书慕脸上流露出可惜的表情:那我再考虑考虑吧,毕竟你长得实在是太让我满意了。 程幼让第一次见有人把见色起意说的这么为难的,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你回去慢慢想吧,我要走了。 别走,乔书慕拉住他,我们来接个吻看看有没有感觉。 程幼让怕自己被他逼疯,一秒也不多留,转身就跑了。 第9章 被盯上 说好约会这天乔书慕竟然爽约了。 程幼让打电话过去想骂他,结果是别人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程幼让也不至于傻到直接把名字报过去,直接挂了电话。乔书慕这个王八蛋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男人身下呢,还说约会,约他个大头鬼。 不过乔书慕去找别人了,也表明他基本已经放弃打自己的主意了。 程幼让乐得其见,才不惋惜这场泡汤的约会,转身上楼接着回去睡觉了。 其实乔书慕只做零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好事。只要他不想,两个人再怎么也搞不到一块去。 还真是给他解决了一桩麻烦。 就上礼拜乔书慕追他的那股子热乎劲,他还以为他就是个没节操的,只要人满意,上面下面无所谓呢。不过也真没想到他以前还经历过被霸王硬上弓的事,影响还这么大。 就算这样,程幼让也懒得心疼他。谁让他就是个见到帅哥就扑的大傻子,也不先搞清楚状况。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程幼让果然没有看到乔书慕的车。话都说清楚了,乔书慕白和他纠缠这么久,不找他要回车费和饭钱还算是好的。 程幼让以为乔书慕就要退出自己的生活了,没想到中午又看到了他。他就和平时一样站在门口等他一块去吃饭。 程幼让走过去,也没啥高兴,狐疑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乔书慕又挂上了他那像是做了半永久的微笑:来赔罪。 程幼让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既然乔书慕非要请他吃饭他也不拒绝。认识乔书慕后他越来越会打算,天天跟着他吃豪华餐厅又不花钱,直接省下一大笔开销。 吃饭的时候,乔书慕提起自己昨天放他鸽子的原因:被一条恶犬咬了。 程幼让听出他的意有所指,还是打趣着问道:那严不严重,要不要去打疫苗? 疫苗就算了,乔书慕从善如流地接话,你给我疗疗伤就好了。 程幼让拉下脸:我可不治畜生的伤。 听到他的反击,乔书慕啧了一声:你可真是越来越机灵了。 程幼让知道自己是怎么锻炼出来的:承让承让。 乔书慕和他笑:不过你可能要有麻烦了。 程幼让的目光如有实质:别给我整事。 乔书慕把手机推到他面前,无奈地耸耸肩: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逼问我这个小可爱是谁。 手机屏幕上,程幼让看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有那个小可爱的备注,深深地无语住了。 ......你怎么说? 乔书慕转了一下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淡淡开口:我说这是我近期的目标,是我的心上人。 程幼让无语至极:你多长了张嘴? 给他制造麻烦的乔书慕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拿出来,反而开心地笑了:他喜欢我好多年了,脾气有点大,所以你要麻烦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5) 他是谁?程幼让无力地问。 我的追求者之一,你也见过,乔书慕挑了挑眉,祁家的独子祁驰。 天道好轮回,程幼让现在只想掐死面前这个波澜不惊的人。 乔书慕看他半天没反应,疑惑道:你不记得了?还是不认识他是谁? 被打完还不到半个月的程幼让没力气说话了,懒得理他。 而乔书慕还就真以为他不知道祁驰的身份,开始给他科普:你投简历的时候没有了解过吗?励鸿集团知道吗?他家的。 你不会真没听说过吧? 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乔书慕纳闷了。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多多少少也该听过的吧?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程幼让终于笑了:乔书慕,我真是谢谢你啊。 程幼让知道自己要被祁驰盯上了。 明明他穿进来以后一直在极力地避免这件事的发生。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成功地逃了,还主动换了别的公司,但还是没能阻止,甚至让事情朝着更不可预料的方向去了。 原本的剧情里,祁驰只是因为觉得乔书慕对他有兴趣,但是又得不到他就把他牢牢地控制在了身边。这一次他要是知道自己直接变成了乔书慕爱而不得的心上人,是不是就要当着乔书慕的面把自己给办了? 程幼让第一次感到心慌,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逃离这张早就铺好的网。 后来几天,他都不允许乔书慕靠近自己,更不让他再和自己说那些没有柴米油盐的话。 他就这么躲了几天,终于还是在小区门口看到了祁驰。 他住的是几十年前盖的老旧小区,条件很不好。要不是实在没钱,没人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祁驰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这里,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程幼让又一次想悄悄绕开,但是没有成功。祁驰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低头看他。 两个人再一次见面,却没了上次的那些紧张暧昧,而是变成了无声的对峙。 盯着他的脸打量了足足一分钟,祁驰才开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默然:果然是你,他对得不到的东西还是这么执着。 呸!你才是东西! 程幼让一点也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当即表态:我们没关系,他胡说的。 哦?祁驰低沉地笑了一下,捏住了程幼让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看到他还是拿不下你,我反而很高兴呢。 程幼让明明在人群中也是个高个子,但每次遇到祁驰总会被他成功压制。他有些伤神,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不讲理的男人解释自己和他的白月光之间是清白的。 祁驰的大拇指指腹在他的下唇上擦过,低头拉近两个人间的距离:他亲过你没有? 还在组织语言的程幼让当场愣住,在心里痛骂乔书慕那个作精。 祁驰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低头覆上他的唇。 上次他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被他亲得没有力气,但这次才真的体会到了腿发软站不住的感觉。害怕掉下去的本能让他紧紧地抱住了低头亲吻自己的男人,耳边全是接吻的水泽声。 程幼让眼睛像是起了雾,祁驰放开他时他都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也这么亲你吗?祁驰问的时候还喘着粗气,气氛陡然升温。 此时此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跟程幼让吃醋呢。 程幼让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 你说什么? 祁驰凑近去听,听到他说:快走,别在这里...... 程幼让躲在祁驰的车里,看着奶奶挽着隔壁王大妈的手走了进去,两人手里都提着一袋子刚买回来的菜。 等奶奶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程幼让才终于放松下来,虚脱地靠在了椅背上。 祁驰坐在他旁边,同样看到了刚才一起走进去的两个老人。他轻嗤一声: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程幼让别过脸没回答,过了一会他才重新把脸转回来,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冷静开口:乔书慕不做出力气那个,我也是。刚开始就是他误会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也不可能。如果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了,那一定是在开玩笑。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辞职,也可以搬走,随便怎么样,只要你不再找我的麻烦。 祁驰冷哼一声,像是在思考他说的话: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你可以不辞职,也不用换地方,和我在一起。 可我不想。程幼让回答,我可以和一个心里只有我的人谈恋爱,但不可能做一个流氓的情人。 祁驰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开了音乐:流氓? 程幼让:我们就见过两次面,现在是第三次,你问过我的同意吗,就把我当做和乔书慕吃醋的工具? 正面刚的时候,程幼让是有点害怕的。因为他可能比祁驰本人还清楚他有多偏执霸道。他怕一言不合就促成了强制文里最容易出现的桥段。 但出乎意料的是祁驰什么也没说,表情平静地靠在椅背上,竟然专心挑起了音乐。 这首怎么样? 程幼让听不出好坏,只觉得这首英文歌节奏快,唱的也挺带感的,回道:还行。 祁驰点点头,把音量调大,一翻身,扑到了程幼让身上。 程幼让痛呼一声,搞不懂他是怎么练出来的腰力。 合着刚才让他挑音乐还是为了给自己被上找个背景音?楠漨 祁驰轻轻吻上他的唇:上次你答应了,结果还是跑了。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程幼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被他这样全方面的压制了。 两个人触碰在一起的身体慢慢升温。可一股寒意却从身体里涌出来,像是掉进了最冷的湖水里,连自己身体也被冻住,结了冰。 一股怒火在腹中燃起,他第一次感到这样全身心地抗拒这个把自己视作玩物的男人。 第10章 主动 祁驰莫名地从他的沉默中品出了一丝不屑的味道,又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我给你个机会,你主动一次。 被他按在身下的程幼让眼见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也懒得和他周旋,张口就骂:让我主动?那你就乖乖地躺平让我上啊!力气大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我招你惹你了成天跟条到了春天的野狗一样扑上来就乱咬? 他真是要气炸了。他就是一个长得好看又运气差的普通人,凭什么就要被他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烂人这样糟蹋? 有钱有势就能肆无忌惮地玩弄弱小者吗? 你说得对,祁驰不骂回来反而认同了他的说法,只是不知道是认同了哪一点,你主动一次,你就放过你。不管你是要搬走还是答应乔书慕我都不会再碰你一下。 这是程幼让最想要的承诺,可祁驰抛出了一个他最不能接受的条件。 祁驰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大拇指在他的太阳穴上按压着:还是不愿意? 过了很久,连车里的歌都自动播到下一首了。程幼让闭上眼睛,微微抬头贴上他的脸,像是终于做好了决定:你要我怎么做? 祁驰明显被他这示好的举动满意到,语气也温柔起来,暧昧感腾升:你会吧? 我不能在这里。 那你觉得哪里合适,嗯? 程幼让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祁驰没听清,刚要偏头再听一遍,就被他拉了下去。 对方温热的唇瓣贴上自己的,轻轻地碾压,带着少年隐秘心事般的悸动。 程幼让的吻纯粹美好,就像是走上旅途的少年,在他探寻的道路上发现了第一件让他欢喜的宝藏。值得珍藏,永远铭记。 祁驰按住他的头,刚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就被推开了。 初涉世事的少年,只敢浅尝辄止。 我只能主动到这个份上了,程幼让抿了一下唇,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这就像是做一场豪赌,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达到祁驰给他要求的目标,但他就是要赌他会认下这个承诺,筹码是祁驰那捉摸不透的性格。 祁驰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他,沉默良久,从他身上起来,把车门打开了。 程幼让知道自己赌赢了,心里却是担惊受怕比兴奋更多。 他尽量保持住了沉稳,快速下了车。 进入书里的世界后,见到祁驰的短短三次,他被他压制性地侵略。尽管他拼命地要逃,还是没能打破这本小说里的设定。 他和祁驰还有乔书慕三个人之间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磁场,把他们推到了同一个地方。 躲不开,逃不掉的无力感一次次地摧残头脑里的幻想,一点点腐蚀心里的坚定。 程幼让很不痛快地过完了这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在午饭时间准时看到了罪魁祸首乔书慕。 他直接在一堆同事面前瞪他,没给好脸色。 但乔书慕也难得的赔着笑脸,依旧带他去了平日里常去的那家餐厅。 行了,别给我甩脸色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你。一坐下,乔书慕原形毕露,刚才的包容体贴不过是在人前装装样子。 程幼让可以说是深知他这幅德行,也没客气:我真想撕了你这张嘴。 乔书慕露出一个微笑:你要是想堵住我的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配合。 程幼让气得肝疼,说的话也不入流起来:你这辈子就活该被男人弄死。 见笑了,乔书慕答得从容不迫,我的毕生追求。 ...... 对上不要脸面的人,最无语的就是说也说不过。 乔书慕知道他又被自己给整得不会讲话了,带了个话题:祁驰没让你满意? 程幼让往嘴里塞了一块牛筋,咬牙切齿:你们这些万恶的资产阶级我见一个恶心一个。 你仇富啊?乔书慕说,要不是你舌头都伸他嘴里了我差点就信了。 程幼让猜到乔书慕会知道祁驰来找他,但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他告诉你的? 可不止呢,乔书慕有些抓狂,在程幼让看来就像发了病,嘴里说着,他还给我录视频了。你们这亲的,可比我网盘里那些男模带劲多了。 这话的信息量足够让程幼让惊呆,他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给你录视频? 乔书慕毫不犹疑地应了一声,还给他解释:你们在他车里做的吧?他车里有监控摄像头,有录像也很正常。不过他也就故意拿来气气我,不会往外发的。 他强吻还录下来发给别人看也算是正常的吗? 程幼让对他们那个圈子的下限又刷新了一次。真怕自己以后就是能在某些非法打击网站露脸的人了。 偏偏乔书慕还喜欢举案说法,三下两下找到了和祁驰的聊天框。 那边祁驰给他发来了一个长达两分钟的视频,乔书慕这个贱货还回了一个双眼冒爱心的表情。 程幼让根本不想看,但随便扫一眼还是把内容看了个完全。 难得乔书慕看了一回脸色,看出他表情不对,问:难道是他表现太差了,你这么不乐意? 程幼让知道和这种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人解释不清,放弃了挣扎,反问道:祁驰年轻,体力也好,还追了你这么久,你干嘛不答应他? 乔书慕不以为意:追我的人这么多,从这排到国界线,我干嘛要答应一个小屁孩? 程幼让尬笑了两声,笑声里一点诚意也没:那你还真有原则,我比他还小一岁呢。 身经百战的乔书慕擅长应对各种挖苦和讽刺,换上了一个认真的表情: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真就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可能那时候的印象太深了吧。你可不一样,第一次看见就是在酒吧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一眼就发现了你。 被他这么个东西看上,程幼让可真是没有半点高兴:那有没有可能我其实是个直男呢? 乔书慕一抬眼,不满意道:你当我的***达坏了吗?我也是有原则的,直男和有对象的绝对不下手。 从出生直到现在的程幼让不能背这个锅,把原因归给了原主。 好了,乔书慕快要吃完了,漫不经心地开口,我都搞不懂你在矫情什么,和祁驰睡一觉你能有什么亏的。你要非觉得我对不起你,那我就包了你这个月的午饭行了吧? 程幼让讨厌这种有钱人的腔调,冷漠地加上了一句:再把车费也报销一下。 行,乔书慕难得被他气笑,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少爷,懂哪门子他们这些贫苦家庭的艰辛。 程幼让眉头一皱:再废话你把我早餐钱也出了。 你当我的钱都是白纸做的?乔书慕白他一眼:又不给睡还想要我包养,想得倒美! 最后,程幼让被祁驰找上门调戏的事以乔书慕破财解决。 从那天以后,程幼让每天按时上下班,在乔书慕那蹭顿豪华午餐,果然没有再见到过祁驰。 他都开始认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明明现在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工作稳定,和同事领导相处愉快,闲暇时间还能遛遛狗,好不惬意。 狗是乔书慕给他送过来的,说自己没空照顾。程幼让把小狗抱在怀里,有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根本不知道这又是乔书慕整的另一颗定时炸弹。 【作话】 反思:感情戏比感情线要快 第11章 小宝贝 这条狗的来历,说起来还是乔书慕在上班时间给程幼让打了一个电话。 幼幼,你晚上没约吧,帮我遛个狗行不? 对于他这种叫小屁孩的称呼程幼让一概是不想搭理。但他天天在他耳边念,搞得他还真就慢慢适应了。 而且不止是他这么叫,还成功带着程幼让办公室的人也这么叫,让程幼让早早地缴械投降,认下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连不知情的主管听到了还以为是程幼让讨人喜欢,和同事关系特别好,特别提出来表扬了一番。 程幼让没养过狗,对此没有经验,正数着理由要拒绝的时候,乔书慕一锤定音:行,那就交给你了,我一会让人送到公司来,你直接带走。 没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程幼让这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询问自己能不能帮忙的意思,关怀道:业务挺多呀,注意身体。 乔书慕长得好看,声音也悦耳:放心,会等着你的。 这么个美人,要是是个哑巴就好了。 程幼让一脸冷漠地挂了电话。 公司太子乔书慕和程幼让的顶头上司打了个招呼,晚上下班前就把一只白色的小型犬送了过来。 他把圆滚滚的一个活物一丢下就走了,脚步匆匆,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照顾好小烧麦,不会就网上搜。 程幼让听出他千万别来烦我的潜台词,目送他打扮的花枝招展,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了出去。讲个笑话,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小乔总有什么大单子要谈呢。 一到下班点,许多女同事都围上来看这只雪白的小狗。 程幼让把狗抱在怀里,第一次被一群女性围观,还听到她们接连发出好可爱啊它还会卖萌我的天,好想也养一只啊太戳我了,能拍个照吗之类的感叹。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6) 一直到出了公司,程幼让才结束了被围观的不适感。 乔书慕转了钱,让他带着小宝贝打车回去,不准坐公交。正好他也不想挤公交,大方地用乔书慕给的钱叫了个滴滴。 他一手抱着狗,另一手拎着乔书慕一同交给他的一个大箱子,站在路边等。他上车的时候,司机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还夸了一句小狗真漂亮。 是博美犬吧?还挺乖的。 程幼让随便嗯了一声,他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只觉得确实是挺可爱的。 直立的耳朵,眼睛又圆又黑,还出奇地亮,一身毛绒绒的白色毛发。被他盯着的时候还会歪头卖萌,难怪这么讨女孩子欢心。 司机也是个爱聊天的,主动和他搭话:这品种不好带吧?我家孩子也想养一只,天天吵着要,就是我们夫妻俩都是天天两班倒,实在是没那么多功夫去养宠物。 程幼让还真不知道好不好带,毕竟乔书慕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花时间去养狗的人,他实话实说:这是我朋友养的,暂时放我这,我也不清楚。 司机应了两声表示了解,又说:这狗跟你真亲,我亲戚家的那条博美犬就只认主人,旁的谁碰一下就发脾气。 是吧,程幼让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捧自己,但听着真挺开心的。他轻轻地抚摸小狗身上的柔软的毛发,我看它挺乖的。 把狗带回家后,奶奶看到了也挺喜欢,刚凑近想要摸一摸,那小家伙就张牙舞爪把人吓退几步。 程幼让总算见识了它的厉害,只能自己把他抱在怀里,伺候新主子的一系列工作都亲力亲为。那小狗也很会讨生活,程幼让把他放到窝里后它还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程幼让感受这掌心的湿润,有股想给它一辈子当牛做马的冲动。 晚上洗漱完打算睡觉的时候,乔书慕又来了一个电话,问他家小宝贝的情况。 程幼让一一给他说了,然后调侃道:你要真心念着他还非要出去私会什么小情人? 乔书慕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压低了声音:还不是祁驰,明知道我今晚有约会还故意把小烧麦送过来,成心想破坏我的约会。 程幼让脑子转的很快,尤其是和祁驰有关的事:你是说这小宝贝是祁驰塞给你的?他养的? 对呀!乔书慕加快了语速,幼幼你帮我照顾好小宝贝,明天上班的时候带来公司哈。我这边有事不说了,挂了哈拜拜。 程幼让咬牙切齿地捏着手机,劝了自己半天才忍住没冲出去把那什么小宝贝的窝给掀了。 乔书慕,我恨你! 大半夜,程幼让坐在普普通通的一间屋子里,心里怒吼。 可惜乔书慕本人听不到,那只小狗更是听不懂,早就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第二天程幼让把狗交给乔书慕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这搞得乔书慕都有些不放心是不是他对自己的小宝贝下了狠手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 得亏程幼让不会读心术,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乔书慕是公司出名的混子,因为是董事长的儿子所以挂了个经理的位置,进公司多年职位基本没有什么变动,就是个无功无过太子爷。 他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直接把狗带了进去也没人敢拦着。 中午两个人一块吃饭的时候乔书慕还把狗抱过来了。 程幼让冷眼看他抱着一个白团子,脸上带着老父亲般慈爱的笑,无奈地开了口:你干嘛不说清楚这是祁驰的狗? 我没说吗?乔书慕都没抬头看他,只顾着拨弄怀里的小宝贝,可能忘了吧。我也没和你说过我养了狗啊,总不能是我的吧? 穿进来之前程幼让也想过养狗,但他自己都是个生活不稳定的扑街作者,更没钱去养活另一张嘴。自己都是随时准备去天桥底下抢位置了,不想让个动物跟着遭罪。 倒是乔书慕这种有钱人,他一直觉得有钱人应该都是在家圈了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养宠物的。 乔书慕搞不懂他的反应,漫不经心地问:你和祁驰再怎么说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了,连他养的狗也不乐意见? 程幼让尽量压抑住自己语气里的厌恶情绪:我算是求你,别再让祁驰这个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哦不巧,乔书慕冲他身后笑了一下,眯起眼睛,他来了。 程幼让整个人顿住,后背发凉。 紧接着他余光瞥到有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人从后面走过来,最后停在了他身旁。 停下的那一刻,一声轻笑传到耳边,像是贴着自己的耳朵。 第12章 看脸色 祁驰低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弯腰靠近。他贴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耳尖:不巧啊,小可爱。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腰,走到乔书慕旁边坐下。 乔书慕没心没肺惯了,意味不明地笑:我还以为你要让我看现场版的。 祁驰从他手里接过小烧麦,手掌轻轻地抚上他的头,嘴角还带着上扬的弧度:不了,怕他不乐意。 话题中心的程幼让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叫的小可爱是乔书慕之前给他的备注,气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筷子。 可对面两人才不管他,若无旁人地交谈着。 昨晚你把它送哪去了? 让幼幼带回去了。 幼幼? 昂,你对面这个。 你还真是后妈习性。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我整这一出。我偏要去,你就自个找气受吧。 听说你哥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祁驰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告状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不问出处,这是和你学的。 你个完犊子! 程幼让心无旁骛地吃着碗里的饭,一点不想加入这两个人的对话。 他还以为祁驰就是个一言不合就扑上去乱咬人的神经病,没想到他连乔书慕都能说赢,果然是神经病中的极品。 幼幼! 他们还在聊,突然程幼让就被点名了。 他十分不情愿地看过去:干嘛? 你晚上没事吧?他要忙项目,这几天你帮忙照顾下小烧麦。 程幼让脸上写满了拒绝:有事。 昨天是他不知道,今天知道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再让祁驰的狗进他家的门。 乔书慕高兴地一点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下班前给你送过去。 又是相同的套路,程幼让还是没能想出来拒绝的方法。 程幼让:你自己没时间? 乔书慕轻佻地看他一眼:你别问了,一会又有醋坛子要翻了。 ...... 等祁驰走了,程幼让才十分无语地问:他知道你这德行还喜欢你? 乔书慕赞同地点点头,像是也有这个疑惑:要说他小时候喜欢我还能理解,这么大了还这样,难道是我魅力太大了? 他这个白月光的形象在程幼让眼里早就崩塌得彻彻底底了。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让我想想,乔书慕笑了一下,还真认真思考起来,和祁驰这种占有欲强的人谈恋爱很累的。我又不喜欢什么海誓山盟,配合不了他的独占欲。 程幼让问:他好像也管不住你? 乔书慕有些得意:我本来就是自由的人啊! 程幼让刨根究底起来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那么偏执又霸道,不会强迫你留在他身边吗? 乔书慕:他不敢。 看到他脸上笃定的表情,程幼让心里说不上来的羡慕。 其实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乔书慕说,你就喜欢那种心里只有你的人,他也只会认定一个人。而且你这么穷,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商业利用价值可谈。 程幼让有些心累:可他心里只有你啊! 乔书慕听到却不以为然:他就不能再去喜欢别人了? 乔书慕在情场游刃有余,但程幼让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感情白痴。 一段没头没尾的话以程幼让的无语凝视而告终。他辜负了乔书慕乱拉郎配的良苦用心。 之后连着几天,程幼让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狗抱了回去。乔书慕像是怕他反悔,每天下班前把狗送过来,有时候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走了。 连程幼让都快要搞不清他到底是要坑自己还是气祁驰。心底怨恨的他只能悄悄地观察他的腰,心想什么时候会断。 感谢人类的适应能力,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程幼让已经完全适应了一个活的白团子的存在,每天吃完饭就给他拴上绳,带去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散步。 公司下班时间比较早,很少加班,其实他本来也想要利用好这段空闲时间,再去找一份兼职的。但是奶奶得知了他的想法,不同意了起来。老人家觉得兼顾学习和工作已经是不易,再来一份工作那人是会累垮的。 他也没什么能结伴的朋友,这会儿公园只有零星几个散步的老人,他就一人一狗走在其间。 程幼让。 突然,他有人出声喊自己。这熟悉的声音听得他想当场失聪。 不同于通过电子设备传来的有略微变化的男声,这一次他能听出是隔了一段距离,用了些力气喊出来的。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恐惧祁驰出现在身边,大概是因为他是个连作者本人都洗不白的渣攻吧,靠近即不幸。 程幼让装死了半天,还是生无可恋地转了身,看到了从身后走近的祁驰。 这里是公共场合! 在他的手快碰到自己时,程幼让慌忙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他。 呵,祁驰笑了一声,收回了手,你的意思是,换个场合就可以? 程幼让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又被气的得咬紧牙关:你答应过不碰我的.... 祁驰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他,玩味道:我以为你是要主动? 忍无可忍的程幼让又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足够的距离:没有那一天的,你遵守自己的承诺就行。 祁驰嘴角上扬,没有应声。 我是来接小烧麦的。 程幼让应了一声,把绳递给他。 碰到他的手心的时候,他的大拇指像是不经意般在他手背摩挲了两下。 程幼让猛地收回手,绳子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而这小烧麦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身后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呢,它一溜烟就往前面跑了。 祁驰先反应过来:快追! 程幼让也赶紧拔腿就跑。他记得很多人都说这个品种脾气大,万一咬到人就不好了。 两个人沿着它跑的方向一直追,却始终没有看到那白团子的身影。 可能跑到哪个草丛或者那条小路了。 程幼让有些后悔地说。 都是因为自己松了绳子它才会跑掉的。 祁驰看了他一眼:再找找。 要不要叫人帮忙一起找,快一点? 祁驰很快就否决了:他爱摆架子,不让别人近身,让别人找它跑得更快。 看到他又一脸为难,祁驰补充道:我会叫一些平时照顾它的人过来,我们也再找找。 这里小路太多了,那我们分开找吧? 行,祁驰掏出手机,你电话多少? 第13章 选中 这个公园面积不大,因为没人管理,已经荒废了,树木不多。但一条狗实在是太小,真藏起来了也不好找。 到底跑哪去了? 程幼让心里着急,弯腰在小公园的各处找,连一个刻了棋盘的树墩都不放过。他刚一搬动就被两个大爷呵住,以为他是要偷东西。 他尴尬到想原地消失:我丢了条狗,就想看看他是不是跑这边来了。 大爷看他长得周正,也不像小偷,放下了怀疑,还语重心长道:这个可不兴搬呐。我们一直在这边锻炼呢,没看到什么小狗。你去那边找找吧,出门遛狗要牵好绳啊。 程幼让点头道谢,悄悄绕到他们身后接着找。 他早就和祁驰分开了,已经找了快半个小时还是不见那个白团子。他心里有些犯怵,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跑出了公园,要不要去别处找找。 他一边走一边找,第一次发现原来宠物在人心里的分量真的很大。 那些在网上发信息,在路边贴启示的人真不是矫情,而是要找回自己迷路了的家人。 这白团子被送到他这总共还不到一星期,他就已经能着急成这样,更何况他们这些相处更久的人? 兜兜转转,他已经不自觉走到了入口。 他看到入口那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远远地看着自己,怀里抱了一个圆滚滚的白团。 你找到了! 他快步走过去,终于见到跑丢的小狗,伸手在它头上薅了几下。被逮回来的小狗这会儿也开始装乖,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他刚才一直在公园里转,这么冷的天额头都出了一层热汗。 祁驰把怀里的小狗往前送了些,面上却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在那边花丛里找到的,你是不是没带手机? 程幼让一惊,回忆起了被自己出门换鞋后就消失不见了的手机。 我忘了...... 祁驰冷哼一声,没有讲话。 程幼让干笑:你等了很久了......? 祁驰又没答,转身往外走:时候不早了,我先带小烧麦回去。 程幼让跟着他往外走:它的好多东西还在我那,我去拿下来给你吧? 祁驰淡淡道:不用了。 像他们这种家庭肯定会有好几套狗狗要用到的东西,没必要拿来拿去。程幼让表示理解,也懒得再跑一趟,没有坚持。 可祁驰突然又说:我和你一块上去拿。 程幼让:? 看到他果真从车里拿出了两个礼品袋,跟在自己身边要回家,程幼让整个人都是不知所措:不是,你跟着我回去干嘛啊? 祁驰扫了他一眼,语气里还带着那么一丝明知故问的戏谑:你紧张什么? 程幼让当然没有他那么淡定,毕竟他们要去的是他家,马上要见的是他家长! 他自觉两个人没到要见家长那个地步,祁驰更没必要为了拿白团子那点东西特意爬这么多层楼梯,那他到底是去干嘛? 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打开门,程幼让快速扫视一圈,果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奶奶。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只能耐着性子给奶奶介绍这个突然来家里的年轻男人。 这是白团子的主人,来带它回家的。 奶奶您好,祁驰这会儿竟然也拿出了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把手里的礼品袋往奶奶手里一塞,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听幼让说您这阵子身子不太舒服,这是我给您带的一些补品。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7) 你这孩子,还带什么东西呀?老年人对这小辈显然是很满意,立马热情地招呼他进来,来,进来坐,快进来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幼让看祁驰早有准备,还知道要讨奶奶欢心,也做不出不让他进门这种事。 他立马跑去把白团子的东西都收拾好,装到一个包里拎到了祁驰面前:东西都在这了,你快拿回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太好,连奶奶都听出来有点赶人的意思,当即就有些不满意了:人小驰连口热茶都没喝呢,你这孩子,这像什么话?快去倒茶来。 程幼让拗不过她,只能去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坐下来听她俩唠嗑,好像他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个人。 他没想到的是,祁驰平时和他都是说一句话嫌多的烦人样,这会和奶奶倒像是有许多话题,频频惹得奶奶发笑。 程幼让好奇地打量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妇女之友的金手指,以前没被发现? 又听了一会,他终于明白了他来的目的。 祁驰已经充分地和老人拉近了感情,关心地问:前段时候我还听他说您在家不小心扭到了脚,现在好点了吗? 奶奶听完一愣:没有啊?你是不是听岔了?我这腿脚利索着呢,这么多年也没扭过摔过。 没想到奶奶不仅答题还把附加题也做了,程幼让悄悄捂脸,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败了。 上次在酒店遇到祁驰,他非要带着自己去开房,程幼让抵抗不了,只好悄悄想了个办法。 在去酒店的路上,他趁祁驰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设了一个闹钟。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就假装是奶奶打过来的电话,要他赶紧回家。 而且他还使了个心眼,故意在祁驰面前接的电话,让他相信这不是自己凭空捏造的。 但现在他会这么问出来,显然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祁驰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又陪奶奶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奶奶让程幼让送送他,虽然他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照做。 门刚一关上,身前的祁驰就一转身,把他逼在了原地。 祁驰撑起一只手臂,是一个壁咚的姿势。 怕被一门之隔的奶奶听到,程幼让不敢大声讲话,只冲着他做口型:你干什么? 祁驰低头,红润的唇轻轻地在他鼻梁上蹭。 又用你那拙劣的演技骗我? 程幼让偏头躲开,心里有些不满。 他本来就不是专业的,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不想办法逃跑他就白白被他上吗? 在他的唇已经贴上自己的唇时,程幼让慌忙开口:你不是喜欢乔书慕吗?我可以帮你追到他。 哦?祁驰尾音上翘,还是不肯放过他,那你说说要怎么帮? 我会尽量..唔嗯...... 程幼让还没说完,被他堵上了嘴,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一直到他眯起眼睛,眼里全是朦胧的水雾,祁驰才放开了他。 他曲起手指在他眼角轻轻一刮其实没有泪。 你是不是会哭? 程幼让哑着嗓子没有回答。其实有点难以启齿。 这是设定。 他给受的设定就是一有亲密接触就会眼含泪花,眼尾鼻尖全红,随时可能哭出来。 祁驰在他发红的眼尾亲了一下:要是你做不到,或者惹他生气,就自己来补偿我。 程幼让闭上眼睛,有太多的绝望又无可奈何: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明明观察力绝佳的祁驰像是注意不到他的情绪,在他耳边轻轻地笑:你可是他亲自选中的人啊。 第14章 画廊 第二天,乔书慕发现程幼让又是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 他很纳闷:祁驰他惹你生气关我什么事啊?干嘛总迁怒到我身上? 程幼让表情终于变了一下: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啊,他能把小烧麦接回去肯定是见到你了。你俩一见面你就闹别扭,我能看不出来吗? 程幼让被他的逻辑给说服了:他喜欢的是你,干嘛非要来招惹我? 我也管不住他要去招惹谁呀!乔书慕理直气壮,你吃醋了? 程幼让捏了捏鼻梁,觉得心烦:没有。 我尽量和他说说吧,让他没事别老纠缠你。乔书慕拿出诚意,包你下个月午饭,行了吧? 程幼让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乔书慕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谈成了。 晚上的时候乔书慕突然收到程幼让发过来的消息,问他去不去一个新开的画廊看看。 他收拾好就出发了,看到人后问:你还挺艺术? 不想去就滚。 乔书慕拉着他的手:或许我能把这当成一次约会。 程幼让看出来他对这些画没兴趣,也摆出了一副对他不耐烦的模样,但也不再出声赶他走。 他昨天答应的祁驰要帮他追到乔书慕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已经思考了很久的一个计划。 如果他注定躲不开这两个人,那要是他们能够得偿所愿,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就无关紧要了? 他是这篇小说的作者,他安排的所有的情节。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们将会有的行动轨迹。 今天这个画廊开业,祁驰也会过来,然后一掷千金,买下了一副乔书慕喜欢已久的作品。 其实说是喜欢已久,不过是很久以前提过一嘴。但是祁驰一直记得,一听说会在这里出现,马上就来了。 只可惜原本的剧情里,那副画没有送到乔书慕手上,而是被他给毁了。祁驰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这一次他做出改变,主动把乔书慕带过来,让他当面看看祁驰要送给他的这幅画。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说不定一感动这事就成了。 对此无知无觉的乔书慕还想着要撩他,大手一挥:你有没有看中的,我给你买? 程幼让终于露出一个笑:去那边看看。 乔书慕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侧脸,跟着他往前走。 突然,程幼让停住,点了个方向:那是不是熟人? 乔书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看到了一个熟人。祁驰的身高、长相还有气质在人群中都很出众,正在和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看到他乔书慕心情还不错,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祁驰身上穿着一件短款风衣,搭配着西装裤。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贴合画廊的文艺气息,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色眼镜。 巧的是,乔书慕听说是要来画廊后也戴了一副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色眼镜。只是他的还搭了一条眼镜链,垂在脸颊两边更显得清冷斯文。 看到他们走到眼前,祁驰冷眼打量着他们两个:你们也在? 乔书慕故意吊着嗓子,声音有些做作:幼幼想来看看,我陪他。 祁驰:......你过来。 乔书慕才不会听他的,扭头去看他面前的画:你喜欢这个啊?多少钱我送你? 程幼让看到祁驰悄悄握紧了拳,像是隐忍着什么。吓得他立马甩开了乔书慕握着自己的手,又要装死。 你不认识这幅画? 乔书慕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啊?我见过吗? 祁驰默了片刻,侧身和身边的工作人员低声讲了几句话。 他们听不清,程幼让也不敢问,还好身边有乔书慕这个没心没肺的:你喜欢就说,我给你买,你不是快生日了吗?多少岁了这是? 祁驰和那工作人员点了个头,等他转身离开后终于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乔书慕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又握住他的肩,让他对着面前这幅画:你再好好看看,半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那副画看起来其实不过是简单的水墨画。潇洒随性,胜在意境。 乔书慕看着那画,却没看出个所以然,为所谓地开口:画得挺好看的,你喜欢就行。 祁驰凝视着他,眼里包含了许多情绪,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手。 我已经买下来了。 乔书慕后知后觉地点点头:那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没有了,祁驰看着他,缓缓开口,没有其他喜欢的了。 程幼让站在一边,听出了那么一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但他去看乔书慕,他还是一副没有半点察觉的蠢样,不怎么在意地开口:那算了,还想提前给你把生日礼物给安排了呢! 你还记得我生日? 乔书慕笑笑:你生日那么好记,不是一下就记住了嘛? 祁驰的表情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你可得好好准备。 乔书慕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卖身。 被迫旁听的程幼让在心里叹气。他知道这幅画对祁驰来说很重要,以为乔书慕看到了多少也会有点动容。谁知道他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还能云淡风轻地站在这里和他开玩笑? 那边他们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乔书慕把问题抛给了他:幼幼,你还要看吗?不看了我们就去外面逛逛吧。 程幼让身上也没什么艺术细胞,这些东西他看了也是得不到什么升华。反正计划都失败了,他也没什么心情,失望道:不看了,我们走吧。 乔书慕又要去挽他的手,被祁驰拦住,只好作罢。原本两个人进去,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并排的三个人。只是他们鼻梁上的同款眼镜,让边上的程幼让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画廊的位置很好,就在市区,旁边就有几条步行街。 他们几个大男人对逛街也没有女人那样感兴趣,尤其是被迫走在他们身边的程幼让,一时处境十分尴尬。 我们就这么瞎逛?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 时间还早,别急着回去。乔书慕定下计划,你陪我去那边转转,我要买点东西。 程幼让跟着他去了男装店,祁驰也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们。 乔书慕一进去就挑了几款西装,让他们取下来试一试。 他衣服很多,基本很少有重样的。毕竟他也算自己半个老板,程幼让对他的经济实力十分有信心,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衣服取过来后,乔书慕对着他一点头:拿去试试。 程幼让瞪大眼睛:我? 乔书慕点点头,像个随便洒洒水的大富豪:你天天穿那套都旧了,再买几套新的。不然以后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亏待员工。 程幼让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不能接受。 乔书慕还要再劝,站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祁驰突然伸手把衣服拿起来往他手上一塞:拿去试。 程幼让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管这种闲事。不知道是不是等得烦了。 但他却只是盯着他的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我们都这么多回了,就当我送你的吧。 程幼让不敢去看旁边的女店员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抱着衣服狼狈地跑进了试衣间。 帮人终究误己。 第15章 咸 最后还是祁驰出钱吧程幼让试过的衣服买了。还让店员把乔书慕挑的其他几件的相同尺码也包上了。 祁驰不让乔书慕送他回去,自己担当了司机的身份。 程幼让坐在副驾驶上,刚一上车,祁驰就打开了音乐。程幼让听了一会,皱眉道:换一首。 祁驰看他一眼,没急着换反而是听了一会。可能也是想起来什么,他笑了一声:记得这么清楚? 看他不换反而还来劲了,程幼让又重复了一遍:换一首。 祁驰已经启动了车子:你自己换吧,我记不清当时放的是哪几首了。 听到他还特意强调了是哪几首,程幼让刚抬起的手一紧,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这里面有一百多首歌,祁驰轻笑,明明两个人保持着距离,他却能轻易点着火一般,有没有可能我们一起把他们都听一遍。 程幼让觉得恶心:你找乔书慕听去吧。 祁驰闻言眉头一皱,突然就不说话了。 程幼让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拼命地抠手里的手提袋:我会把衣服的钱还给你的。 祁驰冷哼一声:给你就拿着。逞什么能? 从试衣服开始,程幼让的脸就一直是红的,现在还没消下去:你干嘛要在外面说那种话? 祁驰面色不变:事实而已。 程幼让闷哼,无奈地发现自己反驳不了。 时间不算太晚,但从这回程幼让住的地方,就像是跨过了一条线。这条线隔开了这个城市的繁华与荒凉。 有人在那头埋头苦干,有人在这头寻求生计。 程幼让看着窗外越来越少见到的霓虹灯:那副画很重要吗? 祁驰没立刻答,过了一会才嗯了一声。 和他有关? 祁驰目光盯着前方,语气像是闲聊:他以前在网上看到这幅画,说要买来挂在...书房。 程幼让觉得他的停顿有些怪,但也找不到根据,没放在心上:那你把画买下来是要送给他吗? 留着。 程幼让没想到他这次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诧异道:为什么不送给他? 祁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他自己都不记得这回事了我还要给他家添个装饰? 程幼让:...... 他都说不出话了,可祁驰还不忘再添上一句:盐袋空了? 程幼让冲他翻了个白眼,虽然他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鬼话。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复盘今天发生的事,他才突然明白过来他这是嫌他多管闲事呢! 他为自己漫长的反射弧懊恼,也恨祁驰损他,一拳锤在了床垫上。 可床垫是软的,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就不解气。 虽然很不情愿,程幼让还是在下个周一穿上了祁驰付钱买的西装。 乔书慕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那套质量一般,又一直穿,也没有特意送去店里洗,已经有些走形了。周一例行开会,他总不能又把那套穿过去。 其实是相当合身的,但穿上之后他一直觉得别扭。走到了公交车站后都有想回去换下来的冲动。 换下来当然不可能,他还是穿着走进了公司。会议结束后,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羡慕道:幼幼这身衣服版型真好,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旁边还有人附和: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穿起西装来也比我们这些啤酒肚大叔帅气。 程幼让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有人上手摸了摸他的衣角,感叹道:这料子也好得很,这衣服不便宜吧? 这衣服确实贵,一套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程幼让不好和他们直说,只能含糊道:是朋友送的。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8) 知道他平时和乔书慕走得近,有人就猜:不会是小乔总吧,他就是出手大方哈? 乔书慕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上级,程幼让怕他们多想,连忙否认:不是他,不是咱们公司的。 同事对他的交际网了解有限,也没有其他人可猜。程幼让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了这一劫,突然听到有人问,那不会是女朋友送的吧? 他这一猜,旁边的人立刻来劲,纷纷起哄。 是不是女朋友呀? 咱部门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你呢,你快和我们说说,到底有女朋友没有? 这衣服是祁驰掏的钱,程幼让哪敢瞎说这种没谱的话。但听到他们都在起哄,还是没忍住脸一红:不是,还没有。 瞧你这脸红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跟叔说说,是不是学校里的小姑娘? 现在大学里都让结婚了,你们也快毕业了,一毕业直接拿证也一样的。 程幼让被一群异常关心别人终身大事的人围在中间谈论他的女朋友,几乎是无地自容。 还好在他应付不过来时主任走了过来,一句话把这些闲聊的人都遣散回了工位。 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乔书慕看到他穿上了新买的西装,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很满意。 你真不该便宜祁驰,我们试试吧? 程幼让面无表情地坐下,说了句最近网上流行的谐音梗:试试就逝世。 事实证明,讲话的时候谐音梗没那么好用,乔书慕还以为他答应了,双眼冒光:那我们现在就走,下午我给你请假。 程幼让差点没忍住一杯水泼他脸上,换上了直白地口语:不可能,你做梦吧,你死都不可能。 幻想被浇灭的乔书慕笑容凝固,好像被抛弃。 你太坏了!要不是祁驰非跟我抢,这西装就是我给你买的。 不幸成为他们抢夺对象的程幼让嘴角抽了一下,埋头吃饭。 诶,乔书慕喊他,那天他送你回去,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程幼让不悦地看着他:少吃点盐,看你闲的。 乔书慕:...... 恶趣味得到满足的程幼让露出一个笑:他就跟我说了这个。还说让我别掺和你们之间的事。 乔书慕一脸不相信:真的?他就和你说这个? 程幼让点头: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 我还以为他生气了,乔书慕难得表现出一点人性,看他在画廊的时候那副模样,还以为要拿你撒气。 程幼让惊讶地看他:你觉得他要拿我撒气你还让我跟他走? 乔书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呵呵呵我也拗不过他嘛。 彻底是把这人看明白了的程幼让放弃挣扎,埋头吃自己的。 幼幼,乔书慕又喊他,这周末有安排吗?我朋友新开了个酒庄,我们去给他捧个场? 程幼让垂眼思考了一会,答应下来:行。 【作话】 讲个笑话:女朋友买的 第16章 酒庄 以前我家老头总念叨我好好读书,他真该来看看这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了混了个什么样子?跟在男人后边卖,比女人还不如! 程幼让听到有人在他头顶上扯着大嗓门,说着难听的话,唾沫星子都飞到眼前了。 他小心地往后避了些,又听到一个带着讥笑的声音。 我们还不知道吗?这书读得多有什么用?都是他们这些没钱的人感动自己的方式罢了!你看他生的这么个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就能靠身子傍个大款了。 程幼让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怒火中烧。可头就像是有千钧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跌坐在地上,可这地上就像是有一个无底洞,他身体在不停地下坠,不受控制。 他越掉越深,可那些讥笑还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 他这脸也确实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可身上不跟我们一样的,骨头又硬,有什么好睡的? 你自个不喜欢就不懂那门道了吧?男人自然是有男人的趣处,我看像他这样的,在床上可比女人还能喘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瞧他也是。是不是这种男的都不正常,我要是摸他屁股他是不是就忍不住要跪下来求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够了!程幼让用尽全力,终于喊出声。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干涸的小溪,日久暴晒。 可他的反抗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几个高声谈论他的人反而哈哈大笑。 哟,这是不是还不高兴了?祁驰愿意把你带在身边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你这样的他也就这两天有兴趣。你不会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吧? 就刚才我们过来的那个门,我们可是亲眼看着他进去了,给他开门的还是乔书慕。诶你说这巧不巧?乔书慕要是不在,他顶多还能看你两眼,他一来呀,你就算在这里被我们打一顿他也不会给你出头! 祁驰......程幼让喊着这个名字,心脏绞痛。他蜷缩起来,只能自己抱住自己,可他阻止不了下坠的身体,也阻断不掉这些烦人的声音。 嘭! 他终于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彻底解脱。 程幼让猛地睁眼,看到了头顶的天花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他惊恐未定,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梦里的那种无力感和痛苦他现在都能感觉到。 几分钟后,他终于平静下来。 梦里发生的一切还都历历在目,梦里那些人说的话也犹在耳边。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这是他的情节。 在原本的剧情里,祁驰带他去过一个据说是朋友新开的酒庄。可到了那里后他就被丢下了,怎么也找不着祁驰的身影。 就在他到处找的时候,突然被一群富二代给堵住了。他们知道他是跟着祁驰来的,认定他就是个用身子上位的贱人,出言羞辱。 受尽谩骂的他绝望地盯着他们指出的祁驰和乔书慕在的房间,不知道祁驰有没有哪怕片刻地想起他。 程幼让皱起眉头,这不好的经历,他一点也不想再经历。 今天乔书慕说的酒庄应该就是这一个。他答应下来是为了自己那个帮祁驰追到他的计划。只是当他做了这个梦之后,才真的想起这对自己来说是多么残忍。 虽然做了一个那么不好的梦,周末这天程幼让还是跟着乔书慕去了那个酒庄。 他清楚剧情已经变了,他现在不是祁驰的情人,也不会受到那些人的羞辱。而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撮合乔书慕和祁驰,让他们自己相爱相杀。 乔书慕看他眼底发青:没睡好? 程幼让嗯了一声,索性闭上了眼睛:别吵,到了叫我。 他自己没车,乔书慕经常兼职当他的司机,却还要忍受这种恶劣的态度。好在乔书慕也不是一般人,忍得下来,依旧任劳任怨。 那酒庄位置奇特,开在了半山腰,肯定是哪个想撒钱的富二代干的。 看到他露出鄙夷的表情,乔书慕笑着和他解释:这里有一个山道,他们经常在这飙车。这个就是为了给他们享受开的,又想整点文艺,就叫酒庄。 程幼让听了之后更觉得无语,这儿又不是什么景区,哪个闲着没事的青年人跑山上来喝酒:那他们自己玩儿算了,还要叫人来开业捧场? 乔书慕倒是很明白:就是叫上大家热闹热闹,又不要你花钱,讲究那么多干嘛? 程幼让看着他,一脸认真:有这样的朋友,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没谱了。 交我这样的朋友,你谱也是不太够。 惨遭人身攻击的乔书慕立刻怼回去。两个人就这么互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乔书慕就不和他吵了,挂上了微笑,又是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 很快有人过来迎接,那人笑着拍拍他的肩:乔哥也来给我这酒庄捧场了,真是荣幸至极呐!来来来,进来坐,今天所有吃喝我都包了。 乔书慕笑着应和,给他介绍身边的程幼让:这是幼让,我的好朋友,听说你这热闹,我就把他也带过来了,不介意吧? 那哪能啊?酒庄主人热情地看着程幼让,这是哪家的太子呀,以前没见过。 祁驰家的,乔书慕抢答,看到两人都一脸震惊又笑了笑,我开玩笑的。这是我的新同事,还在上大学呢。 那酒庄主人也是个人精,明白过来程幼让和他们不一样,可不是什么富二代。但他还是挂着热情的笑:小伙子,来了我这就尽管吃喝,都算我的。 程幼让笑着道谢,跟着乔书慕去了里面的包间。 包间里也坐了一些人,乔书慕挨个和他们打招呼,又把他介绍出去。 那些人也都和他打招呼了,就是没那么热情。 乔书慕喜欢男人又玩的花在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所以大多数人都把他当成了乔书慕最近的情人。和他打了个招呼都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程幼让也能猜到他们都是怎么想的,没太在意。反正他们对他来说都无益,也不是什么需要巴结的对象。他今天来是有自己要做的事,还能顺便蹭一顿,已经是再享受不过了。 一直等到快要开午饭,祁驰终于推门走了进来。 包间里的人都注视着他,还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了,然后在乔书慕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没有人觉得他坐的位置有什么不合适,却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乔书慕另一边的程幼让身上。 祁驰也察觉到他在,轻笑一声: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祁驰这个人讲话惯常是没什么感情,让人听不太出来他的语气变换。他这句话出来,已经置身低气压的程幼让能感觉到放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更有趣起来。 第17章 某富二代 要不然我坐边上? 乔书慕手里把玩着酒瓶,用着一种要不我走的语气,把在场的人都看懵了。 程幼让连忙拉住他,阻止他起身,艰难道:你好好坐着。 另一边的祁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搭话。 他来了以后,乔书慕就主要是和他一块喝酒。但乔书慕这人真不愧是大情种,那边聊得开心,这边还能时不时照顾一下程幼让,让他做不了空气人。 在场的其他人就默默使眼色,猜想这三个人奇怪的关系,感叹祁驰对乔书慕真是没得说的好脾气。毕竟他都能和追求者的情人笑着喝酒了,真真是君子气量。 吃完午饭,程幼让借口要去洗手间,先一步离开。 他没急着回去,而是站在外面看山间的景色。 这些富二代虽然费钱,但真会享受的。站在这个酒庄的走廊,能俯瞰山下的景色,前方也没有障碍物,视野开阔。 青山碧水,山明水秀,好不惬意。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脚步声,在木质的走廊上尤为明显。 他本来没在意,直到那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那人有些微胖,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花衬衫。隔了半米远的距离看着他,回忆道:程...幼让? 程幼让点点头,客气地问了声好。 刚才我们在一个包间,你知道我是谁吧? 程幼让知道他就是那群败家子里的其中一个:有印象。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富二代的视线在他身上徘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你是跟着乔书慕来的,是他的新欢吧?他是个什么样子你我也都清楚,过不了几天就腻了。还有他旁边跟着的那个祁驰你也看到了,这会儿冲你笑呢,回去了就要扒了你的皮。 程幼让冷笑:所以呢? 所以......那富二代的眼神愈发露骨,不知道已经肖想到哪去了,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所以我想帮帮你呀。要是在乔书慕身边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只要是我的人,我都罩着。 程幼让不留情面地拍开了递到自己面前的名片,还觉得这东西脏了自己的手,夸张地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指尖。 我该怎么办不用您替我费心。这名片好好收着吧,别出去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用这玩意钓鱼。 那富二代的家底其实比不过乔书慕,所以连看上他的新欢也只敢背着他来勾搭。只是没想到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这么不领情,倒是个有脾气的。 你在乔书慕面前脾气也这样吗?原来他喜欢你这款的,难怪祁大少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那要勾搭他的富二代连给自己找台阶下都不忘拉踩祁驰,你现在不愿意,以后要是哭着喊着要来求我,看在你长得这么标致的份上,我说不定还是愿意帮你。你就珍惜好这个机会吧,别到时候被人甩了还可怜巴巴地搞什么深情。 程幼让挑了一下眉毛,诧异道:祁驰也在追求乔书慕吗?他长得那么好看,家世又好,不可能追不上吧? 那富二代以为他是真不知道,讥笑道:祁驰他不就是家里有那几个臭钱。天天跟在乔书慕屁股后面也搞不定他,要么是人太差劲要么就是那方面不行。 程幼让嘴角上扬:你这么讨厌他呀?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可劝你小心点,就你和乔书慕这个关系,他不会放过你的。别看他长得还行就被耍得团团转! 程幼让听完,受教地点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谢谢你的提醒了。不过我也提醒你一点,不要随便在别人身后说坏话。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你身后呢? 那富二代脸上本来还带着几分嘲笑,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看向自己的身后后,才终于意识到不对,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 程幼让看他的表情跟变戏法似的变了又变,脸上的横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天找不到你,在这拿我当消遣呢? 祁驰走过来,看了那个僵立在原地的男人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知情的富二代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又不敢确定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当即就吓出来一身冷汗:祁大少,您也出来走走? 他紧张地看着祁驰,可那个在他看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却没有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走到程幼让身边,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像是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物种。 程幼让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不冷不热地说:看他对你挺感兴趣的,就多聊了几句。 祁驰皱了一下眉,像是有些不满他这样疏离的举动。他一转头,看到还傻站在原地的那胖子,目光冰冷:我以前还不知道,梁少对我这么大看法? 梁姓富二代在程幼让面前再怎么牛也是吹的,这会一看着本人腿就发软,撑住了旁边的扶手才稳住身形,慌乱到说话气息都重了几分:误会,都是误会。他不清楚您和乔二少的关系,我这是提醒他别自讨没趣,碍您的眼。 他怎么会不清楚?祁驰一把把要悄悄溜走的程幼让捞回来,他还有自己的想法呢。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9) 逃跑未遂的程幼让尴尬地站在他们中间。他知道祁驰这个大疯子又要放大招了。 果然,他马上就听到他带着嗤笑的声音:你想要他,不仅要等乔书慕,还要问过我吧?你行不行他不清楚,我行不行他可是一清二楚。 程幼让无奈地闭上眼,心里已经连他祖宗都谢过了。真感谢他这么给这群闲得蛋疼的富二代们提供闲聊话题。 等那梁姓富二代走了,程幼让也退了一步,和祁驰保持着至少两步的距离。 乔书慕呢?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不出来怎么能看到你们这样的好戏?祁驰早就看穿,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走过来了才故意引着他骂自己,不过好在他也没多计较,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出来找你,我们分开走了。 程幼让奇怪地看他:你也是出来找我的? 祁驰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你要极力否认我们的关系,又要问这种惹人遐想的问题。我真看不懂,你到底是要我怎么样呢? 程幼让表情冷下来:你闭嘴吧。 祁驰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和他并肩倚着栏杆往外看:真会找地方,跑着看风景来了? 程幼让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心不在焉地问:你要不要先去找找乔书慕? 祁驰看他一眼,刚要讲话,衣服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幼让看到他接通后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放下了手机。 怎么了? 把手机揣回兜里,祁驰语气不好:乔书慕受伤了。 【作话】 起名字实在是太难了 第18章 受伤 程幼让跟着祁驰找过去的时候,看到乔书慕正坐在一个石凳上,吊着一条腿。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看到乔书慕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在看到自己出来后消失不见了。 祁驰走过去,蹲下身抬住他的脚看了看,已经明显能看出肿了,他皱眉道:怎么伤的? 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什么,乔书慕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难堪,尽量轻松道:可能是前两天下雨了,路滑,不小心就摔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祁驰有些埋怨,眼里却全是心疼,还能走吗? 乔书慕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痛。 祁驰轻叹了口气,俯下身来,一手放背后一手抄着腿窝,把他腾空抱了起来。 他一直把他抱到了车边,小心地放在了座位上。他正要自己也坐进去,一转身看到站在身后的程幼让,才像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我要送他去医院看看,你也要一起回去? 这种情况下跟着一块怎么看他都有些打扰,但他还没来得及答,乔书慕先给他做了决定:一块吧,他一个人在这也没啥好玩的。 既然他都开口了,祁驰也不会不同意。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个人来开车,自己坐到了乔书慕旁边。 程幼让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乔书慕好像是很痛,一路上都哼哼唧唧的。等终于到了医院,直接挂了VIP号,还是祁驰抱着他,程幼让没跟上去,站在外面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看到祁驰抱着乔书慕出来了,说是要住院几天。 他一惊,担忧地看向他扭伤的脚:伤得严重吗? 乔书慕冲他笑了一下:没事,不严重,这医院他们家参股了,我就在这休息几天,正好做个全身检查。 他看起来比刚来时好多了,对病理知识了解有限的程幼让也觉得普通扭伤个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能真的就是有钱人不嫌住院费钱,还正好有个机会做个全身检查,这么一想程幼让终于放下心来。 祁驰出去给他办理住院手续,他就留下来,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出来找我的时候摔的? 乔书慕笑着和他打哈哈:他们跟我说那边风景好看,我急着过去,没留神脚下。 程幼让沉默了一瞬,又问:你第一个给祁驰打的电话? 乔书慕没脸没皮惯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干嘛,吃醋了? 程幼让一脸嫌弃地躲开,不想和他闹,一脸正色:你不是说祁驰就是一个小屁孩吗?怎么现在一有事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乔书慕眨了一下眼睛:我当时也想过给你打电话,但是你看我们这体格,你也抬不动我呀。 程幼让抿唇,像是自动屏蔽了他的解释,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你要承认,祁驰已经长得比你还要高大了,再也不是你以前觉得的那个小孩子了。 乔书慕这么聪明,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说这一大堆话,嘴角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程幼让冷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只是想提醒你,祁驰不是个小孩了,他完全具备一个成熟男性的魅力,你该看到。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句话掷地有声,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寂静的空间里,他们没有看着彼此,却有了剑拔弓弩的气焰。 过了好久,乔书慕才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不再提及这个话题:我想吃点水果,你去帮我买一点吧。 程幼让知道他这是要支开自己的意思,也没多留就站了起来。他走到门口,扭头想看一眼身后的乔书慕,结果猝不及防地就和他对视了。 他呼吸一紧,觉得他应该是想和自己说什么。等了一会,只等到他的一句,别走太远了,快点回来。 他慌忙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坐在门边椅子上的祁驰。他连坐着时身体也是板正的,可能是身上气质的原因,往那一坐就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程幼让不想和他打招呼,假装看不见想悄悄地往边上走。 站住! 一声压迫感极强的命令发出,程幼让脚步顿住,转身看他:他说让我去买点水果。 祁驰冷哼一声,眉眼间堆积着戾气:你和他说什么?这就是你说的要帮我? 程幼让没什么惊讶,在看到他坐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他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是啊,帮他认清你。 下一秒,程幼让就感觉到一阵疾风迎面而来,紧接着自己的下颌就被人捏住。 祁驰注视着他,语气冷冽:我们怎么样不需要你在这自作主张。 被他的手托着,程幼让只能被迫抬头看着他,说话也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我知道了。 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祁驰终于松了手,嘲弄道:你今天好像对我很大意见? 刚往后退了一步的程幼让迎上他的视线:没有。 那你一副恨不得离我八百米远的样子,是欲擒故纵? 程幼让没听过这么流氓的话,眼睛瞪他:像你这样的疯子,我难道不该保持距离? 祁驰嗤笑:我发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现在才想着躲开? 程幼让气红了眼,几乎是低吼出声:我现在醒悟了行吗?我就该围着你,围着你们,被你们当宠物一样耍得团团转吗? 昨晚的梦记忆犹新,从进入那就酒庄开始,梦里的画面就不停地出现在脑海里。只要一想起自己在梦里受尽辱骂,他就实在没有力气再和这两个把他害成这般田地的人谈笑风生。 他经历的,是一遍又一遍地被人推向深渊。 所以他被一个梦吓到了,想要逃离,想要反抗。他慌了神,甚至急功近利。 他知道乔书慕会受伤,知道祁驰会送他来医院。他一路跟着,就是为了说服他...... 凭什么他就该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和我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我也是不堪的吗?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祁驰皱眉,刚想要出声说什么,程幼让伸手猛地一推,用足了力气,推得他往后退了半步。 你不用反驳,在你们看来,我不就是长在犄角旮旯里的一株野草吗?我能够挤到你们的视线里不就是因为长得讨你们欢心? 程幼让悲凉地看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最后的几分冷静:我这两天没休息好,情绪不太好,我先回去了你去给他买水果吧。 他大步向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人一出生就分三六九等,他认为那不过是人满足现状的借口。 他也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努力拼搏过。他努力读书,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期盼着以后。可这一切在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眼里不过是穷苦人可笑的挣扎。 他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就是一个靠着手段上位的跳梁小丑。他烂在地里,他们就会指着他说,你看吧,这就是那些空有其表的草包。 人心的浅薄,可能是你终于攀上了高山看到了美景,上位者轻轻告诉你,这不过是最无趣的景色了。 如果祁驰不把他拽在手里,他可以假装一切剧情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非议。如果不是祁驰,他不会遭受这些轻视和诋毁。 第19章 尊重 乔书慕受伤住院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公司上下。下班前主任亲自捧着一个果篮让程幼让代表办公室员工给他送过去。 主任已经中年了,看起来不怎么粘烟火气却精于世故,满意地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果篮:小程,你和小乔总平时走的也近,同事之间就是该互相帮助,记得把大家的关心全部带到哈。 担负着一个部门的希望,程幼让左右拒绝不了,还是拎着那个大篮子来了医院。每一步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病房的门虚掩着,程幼让以为里面没人,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病房左手边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所以在里面的人不走过来基本上看不到门口。 他一往里就看到了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躺在床上被挡了身形的肯定就是乔书慕,祁驰单脚撑在地上,另一条腿跨到了乔书慕腿边,俯身倾下。 他们背对着门口,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房间里静悄悄的,程幼让没有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悄悄关上了门。 他数着表在门外等了足足十分钟,才又敲响了门。 进。 里面声音传来,他推门进去,就像是刚刚过来,什么也没看到过。 房间里的两个人也都各处一处,气氛没有任何不对。 乔书慕倚在床头,看到是他笑了一下:是不是想我了? 他们都没有提及昨天的不辞而别,程幼让反而觉得放松下来,开始打哈哈:是是是,你不在午饭都吃不好了。 乔书慕品出一丝不对劲:是因为没我还是没高级餐厅? 程幼让把果篮放到了病房里的桌子上,继续敷衍道:一半一半吧。 连骗我都这么不走心,乔书慕露出一个心痛的表情,看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你买这么大个果篮干嘛?我又死不了。 程幼让无语凝视,没有感情地复制主任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这是我们部门全体员工的心意,祝小乔总早日康复,尽早回公司继续奋斗。 乔书慕啧了一声,好像不是很受用:帮我给大家道个谢。 程幼让点头,反正他就是个传话的。 给你报销了没? 主任亲自跑店里给你买的,我就是个跑路的。 这都这么多水果了,你吃的完吗?祁驰走过去打量了一眼桌上的果篮,品种丰富,分量也很足,又看了眼程幼让,待会让他带些回去给奶奶吃吧,别浪费了。 其实他可能是好意,但这会的程幼让根本不领情:不用了,就是买给他的。 祁驰:他吃不了那么多。 程幼让也丝毫不退让:我们家不缺水果。 眼看着这两个人又要争起来,乔书慕出面圆场:这个留着我慢慢吃,这边床头柜上是昨天他刚买的,你把这些拿走吧,我真吃不了这么多。 程幼让还要开口,乔书慕连忙又说:就这么定了,就当我对奶奶一片心意成吧?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先刷个好感度总没问题吧? 看他都这么说了,程幼让也不再拒绝。冷静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拒绝得态度太强硬了,就像是排斥。 坐了一会,程幼让要走,和他道别。 让他送你吧,乔书慕看着他,听说他昨天惹你生气了,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程幼让愣了一下:就...不麻烦他了吧。 我也走了。祁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出去前看了一眼他,一块走吧? 幼幼,这个拿上。 乔书慕把床头柜上的一袋子水果递给他,也投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程幼让轻轻叹了口气,接过袋子跟着他走了出去。 其实他觉得祁驰没必要给他道歉。他不知道设定里会发生的事,也没有出言讽刺他,同样也不认为把他当吃醋的工具有什么不对。 他心里估计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地方。 他扭头看着窗外,余光瞥见祁驰时不时看他。 车子突然停下来了,他看到外面是一家酒店。 他心里怄火,面上却不动声色,死死地盯着那家酒店。 祁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我下去买个东西,你就在这等会。 听他说完,程幼让一愣,半天才缓缓道:好...... 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蛋糕店的礼品袋。 程幼让默默地看了看那上面的logo,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吃这种甜食,就算喜欢应该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买,可能一会要送回去给乔书慕的。 他这么想着,又把视线移到了窗外,手却被人悄悄地拍了拍。 他疑惑地看过去,看到祁驰把那个礼品袋递过来了。 我送给奶奶吃的,这家店很多人都说好吃。。 程幼让把低头看到手里多出来的袋子,到底没再拒绝:谢谢。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有想说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那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连我也一样敢骂,祁驰终于打破沉默,放轻了声音,你别把他们说的放在心上。 冬天天黑的早,程幼让看着路边一闪而过却又连续不断的路灯,喃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矫情? 祁驰没开口,冷哼一声给出了答案。 我不是谁的情人,也不想遭受那些诋毁,程幼让说,我不想和你们这些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的有钱人搅在一起,所以我太着急了。 着急什么? 我想着...我想要是你和乔书慕在一起了,是不是你们就都不会再注意到我了。 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但两个人都明白了这个意思。 他把你当朋友,也一直在照顾你的自尊。 程幼让知道,乔书慕对他的好已经完全超过了小说里的设定。他从来没有把自己视为上位者,不然今天也不会让祁驰来给他道歉。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0) 那你呢? 我不会碰你了,也不会让那些人靠近你,祁驰问,这样的保证够吗? 程幼让一直绷着的神经一松:是因为乔书慕吗? 我只是搞不懂你那敏感的自尊心。尊重从来不是你向别人要来的,那样得来的只有怜悯。 祁驰嗤笑,看他半天不应,又说:你不是能说会道吗?怎么和我就没话说? 下车前,程幼让终于朝他笑了一下,做了个鬼脸:因为我和疯子没什么好说的! 第20章 乔大哥 那么一闹后,程幼让和祁驰的关系反而缓和了很多。至少程幼让不再刻意避着他了,而他也不再不分场合地调戏他。 但这对程幼让来说还不算结束,他还是不想继续待在这两个人旁边。 乔书慕还在医院躺尸。程幼让也去看过了,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非赖着不肯回来,誓死要浪费医疗资源。 你听说了吗,乔总回来了。 午饭时间,有个同事和他闲聊。 程幼让闻言有些诧异:啥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已经回公司了,下午还要和各部门领导一块开会说新项目的事呢。 程幼让脑袋上问号更多: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乔书慕吗? 不是啊!同事一脸对口中乔总的向往,听到乔书慕的名字反而有些不太满意:是小乔总的哥哥。上个月去国外谈项目了,你应该没见过。 程幼让这时才知道他们叫乔书慕小乔总不是因为他上头还有个爹,而是因为有个哥哥。 乔书慕能这么多年在公司毫无建树还不被老乔总打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上头还有一个十项全能的哥哥,偌大的家业基本也不指望他。 本以为那只是一次闲谈,没放在心上。毕竟像他这样的小员工,按理来说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乔总那样的高层的。直到几天后传说中人中龙凤的乔总亲自来找了他 程幼让既紧张又尴尬,手指头都抠到一起了。 乔棋敬一副精英打扮,虽是和乔书慕相似的脸,但他面上更多沉稳精明,让人不敢生出窥视之意。 注意到他的紧张,乔棋敬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特意压下了身上的气场,摆出一个舒适惬意的姿势:听说你的业务能力很出众,和小慕关系也很好。所以想认识一下,就当交个朋友吧,不用紧张。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程幼让才不相信自己一个新员工的业务能力能出众到能让公司的总经理亲自找过来请他喝一杯咖啡。 不过紧张之余他甚至有些兴奋。不着边际地幻想面前这个标准富二代会不会直接丢给他一张支票,让他离他弟弟远一点。 如果是这样,他要是假意坚持一下对方是不是还有抬价的可能? 不知道他已经想到那么远去了的乔棋敬直接切入正题:小慕平时是什么样子你也能看到。现在看到他交了你这么优秀的朋友我很放心,也希望他能跟着你有所进步。 说好的丢支票呢? 程幼让大为震惊,但稳住了表情,他露出一个微笑:您过誉了,小乔总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们互相学习,相互进步才是。 乔棋敬笑了笑,应该对他的回答还挺满意:作为他的哥哥,我很高兴看到他身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程幼让得体地回应,心里忍不住吐槽乔书慕这是交了多少个狐朋狗友,能让我这么脱颖而出? 后来整个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程幼让难得有机会免费喝到这么贵的咖啡,很开心地捧着杯子喝。 他以为等两个人都喝完了就可以结束这次没什么意义的见面。可对面的乔棋敬只时不时抿一小口,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出了真正目的。 其实这么多年我的父亲也基本接受小慕不打算结婚的事了。他其实也希望小慕能够过得幸福,还有我们这些家人,也都希望能有人一直陪着他。 刚把嘴里的咖啡咽下去的程幼让如鲠在喉,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合着这杰出人士一脸他也一把年纪了,我们都希望他尽早定下来的表情,就是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弟媳? 离离原上谱,他个网文作者都不敢这么写的。 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错误消息,让乔书慕他哥都会误认为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明明他心里的乔书慕官配就是祁驰好吗? 不是,乔总您可能误会了,程幼让猜想十有八九是乔书慕那张破嘴自己乱说的,他可不给他背这口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生活没追求了呢,我们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没有其他关系。 乔棋敬看着他脸上的真诚,冷静道:我没问题,你们好就行。 无了语了的程幼让拼命解释,可能是店里空调温度高,越说耳朵越红,落在乔棋敬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欲盖弥彰。 我要去医院看看他,你也一起去吗? 乔棋敬放下杯子,问他。 放弃单方面挣扎的程幼让觉得当面对质也是一个办法,点头同意了。 他又一次坐上了以前只在路上见过的豪车,一路奔驰到了医院。 乔书慕躺在床上,看到他们进去用手肘把自己撑了起来,颇有点半身不遂的意思。 乔棋敬抬手制止他坐起来,拿了个靠枕给他垫上,还细心地给他掖好被角。 享受着哥哥照顾的乔书慕乖巧地笑:哥,你们要吃水果吗,桌上都有。 我不用,乔棋敬礼貌地问了一遍程幼让,你拿着吃吧? 程幼让也不想吃,刚要拒绝,又被乔书慕插话。 幼幼你尝尝那个橙子!就是你前几天拎过来的那个果篮里的,酸死了人了都,哪家店买的给我避避雷? 程幼让无语地看着他,看到他马上被他哥教训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人家好心给你送水果,你这挑三拣四的像什么样子? 乔书慕嗷嗷直叫:哥你别打我腿啊!我伤的就是腿! 乔棋敬没好奇地又抽了一下:不是说扭的脚吗,怎么就变成腿了? 扩散,是扩散啊哥! 还不会好好讲话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哥,别打了!还有外人在呢!你怎么在外人面前就直接动手打我? 一时失态的乔棋敬有些尴尬,立马收回了手,冲程幼让笑了一下:见笑了,我这弟弟总是这么不听话。 乔书慕又要抗议,好在程幼让抢在了前头。 只见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脸认同:这么调皮的孩子是不好管教。 乔书慕咆哮:老子在街上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装大人吓唬谁呢! 脸上的歉意还没退下去的乔棋敬又一巴掌抽在了他腿上:你比人家大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不会讲话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听到乔书慕的哀嚎,程幼让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一个小小的扭伤就要闹到住院的程度。原来是知道他哥要回来了,想装病博个同情。 可惜这招好像不太奏效。乔棋敬确实是不打他的腿了,身上其他地方可没少挨打。 他还真想不到有这样一个厉害又能唬得住他的哥哥,乔书慕是怎么混成现在这幅混吃等死的德行的? 但他更不能理解的是,这一趟当面对质下来,乔棋敬对他们的误会好像更大了,基本已经是要把他当弟媳了,甚至还问他对哪个部门感兴趣要不要去锻炼锻炼方便以后提拔? 第21章 滑雪 距离程幼让穿进书里的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 因为原主还没毕业,程幼让突然成了期末备考大军中的一员。 现实里他早就脱离校园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会儿要独自面对期末考试还真是头疼不已。 还好大四上要考的科目不多,公司那边也准了假,给他留足了专心备考的时间。 而乔书慕装残疾也逃不过他哥的打,一点留恋都没有地出院了,彻底复工。 至于祁驰,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程幼让还在家里啃书,乔书慕突然打了个电话来叫他出去玩。 大哥,我复习周呢,你找别人去成不? 他一秒不犹豫地拒绝,他还有学霸的人设在,就算今年不考第一了至少也不能挂科吧? 乔书慕还在那边劝他,听得他更加烦躁。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学生复习效率低下吗?就是因为他们身边有你这种破坏分子。 乔书慕对这种学院派实在无语,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程幼让终于清净,关了手机继续复习老师划的重点。 半个小时后,程幼让在房间里听到有人敲门,他连忙跑到门边。 奶奶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了门前站着两个高大又年轻男人。 程幼让也看到了,当即猛地把门一拍,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不消片刻,房门被敲响,乔书慕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幼幼,快出来,奶奶说让我们带你去放松放松。 敲门声和念叨声一直不停,程幼让忍无可忍地走过去把门打开了。他目光越过乔书慕,看到祁驰坐在沙发上和奶奶还聊着,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奶奶笑的一脸开心。 乔书慕看着他:走吧,滑雪场,离这不远,现在去晚上就回来了。 程幼让不开心:我要学习。 因为奶奶在场,程幼让看到乔书慕把要脱口而出的学什么呀改成了:学习是不错,但也要适当的放松嘛。别天天闷在家里,也要出去透透气。 程幼让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这些屁话。 奶奶走过来,说:小乔说的对,别成天闷在家里,脑子都该读累了,现在这种时候最适合滑雪了,你们一块出去玩玩。 这两尊大佛都来了,程幼让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好缴械投降。 奶奶送他们出门,热情地和祁驰道别:乖孩子,下次来别买这么多东西了。都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下次来提前说一声,在家里吃个饭。 祁驰笑着道谢。程幼让往茶几上一看,果然看到那上面又放了几个包装很高级的礼品袋,估计又是什么很贵的营养品。 老人家瞧不出什么贵不贵,只是感谢小辈的心意。 程幼让觉得祁驰家大业大,买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洒洒水懒得出声阻挠。 一路上他都在回忆自己写过的剧情,因为已经改变了太多地方,他都不太记得会有滑雪这么一出。 祁驰突然问他:蛋糕好吃吗? 什么?程幼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他不记得,祁驰又不想问了,冷淡道:没什么。 程幼让皱着眉头思考,想起来他问的是那天去医院看完乔书慕回去路上他买的那个蛋糕。当时把车停在路边,他还误会了。 好吃,味道挺好的。 得到他慢好几拍的回答,祁驰笑了一下:你也尝了? 这时才想起来他说了那个蛋糕是买个奶奶吃的程幼让:...... 奶奶爱养生,不吃甜食,就给我吃了。 祁驰点了点头,眼里玩味比信任多得多。 程幼让瞪他一眼,突然注意到他和自己一起坐在后排,开车的是乔书慕。 思考了一路,他终于想起来了。 按照他本来写的内容计算,这个时候的他也是在准备期末考试,和祁驰也联系不多。偶尔地一次去找他却发现他躺在家里,发着低烧。问他的时候他还说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他见到祁驰的时候他穿的都没有今天这么多。虽然可以说是因为要滑雪所以注重了保暖,但他现在就是觉得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透露出一丝不正常的气息。 他相信大部分的设定和情节。就算已经有这么多已经发生了改变,上次乔书慕还是按他写的那样扭伤了脚。 或许他能刻意去避开会降临到他身上的事,但这个世界本来的人没有办法去躲开这些。 程幼让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要怎么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祁驰生病的机会。 到了目的地后三人迅速换好了装备,来到了场地。 程幼让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体验,穿上滑雪板后连步子都不敢迈,对那些能够自由滑行的人充满了羡慕。 乔书慕其实也是个半吊子,他的水平也就止步于能够往前走几步。 祁驰会玩,让他教你。 乔书慕不承认自己菜,有意要在程幼让面前嘚瑟,还把唯一精通此道的祁驰拨给了程幼让。 祁驰朝他过来的时候,程幼让还窘迫地僵立在原地。 试试能不能走两步。 听到他的话后,程幼让艰难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另一条腿也慢慢跟上来。 噗咚 十二月底,程幼让以双膝下跪,身体前扑的姿势给祁驰拜了个早年。 祁驰没绷住,大笑起来,抬手挡住了嘴。 笑过之后他又上前把他扶起来。然后用手把他的肩膀往下一压,滑雪杖在膝窝一抽,简单粗暴地给他调整好了站立姿势。 又给他说了一些滑行要领,祁驰下巴一扬:试试。 刚刚掌握了理论知识的程幼让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把滑雪仗往前一摆,两臂用力往后一撑,腿也跟着往前跳。 祁驰皱了一下眉,果然看到他又摔了个脸朝地。 我说了是要你跳过去吗?祁驰把他拉起来,有些严厉,先学一下怎么摔跤。 程幼让惊讶不已:摔跤也要学? 祁驰白了他一眼:是让你不至于摔得那么难看。 练了大半个下午,程幼让终于能够往前挪几步并且正确地摔倒了。 乔书慕在旁边检查完他的劳动成果,十分不客气地发出了嘲笑。 滑雪场这边配套设施齐全,有一个高级餐厅。乔书慕说肚子饿了,提出吃完再回去。 两个人没有异议,三个人一块吃了个晚饭。 就吃顿饭的功夫,天色大变,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乔书慕看着窗外被吹得左摇右摆的树,担忧道:现在雨太大了,等过会雨小点再回去吧。 两个人又一致同意。 祁驰你怎么了?冷吗?注意到祁驰表情有些不对,乔书慕问他。 祁驰手撑着额头,目光幽怨地锁向了程幼让:他非往我衣服里塞了一堆雪。 程幼让急忙辩解:是他一直害我摔跤。 祁驰:你自己学不会反倒怨起教练来了? 有你这种动不动就讽刺人的教练吗? 有你这种不找自身原因还报复教练的学员吗? 乔书慕洞察一切:刚才看你俩滚在雪堆里我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原来不是吗? ...... 程幼让悄悄看了眼祁驰的脸色,觉得确实是比来时要红润多了。 看起来就像有病。 第22章 买药 这里有房间吧,这雨应该是不停了,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这住一晚。先定个房间让他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程幼让主动提议。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1) 乔书慕觉得可行,而且难得他愿意在外面过夜,立马就答应了。 你要和谁一个房间? 程幼让一字一顿:我、自、己。 定好房间后三人分别回了自己的屋里。程幼让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敲响了乔书慕房间的门。 乔书慕倚在门框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来找我幽会吗? 他这靠的还真有点柔弱无骨的美感,可惜程幼让没有那种独特的审美能力,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祁驰应该生病了,我刚才去买了点药,给他送过去吧? 乔书慕没什么兴趣,应该是懒得动:好哦,你自己去吧。 我还有事,你帮忙送过去。 乔书慕无语:他不就在旁边门,你能有什么事走不了这两步? 程幼让自己不想去,把药往他手里一塞,无情道:他就是病死了我也管不着,你想救他就把药给他送过去,别说是我买的。 乔书慕手里捏着药,笑着看他:你这么做好事不留名? 程幼让敷衍道:是吧,我走了。 他转身就要走,被乔书慕抓着领子拉了回来。他勾住他的脖子:别跑,一起去吧,看看他死了没有。 被两人挂念的祁驰听到敲门声后打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幼让。 有事? 程幼让往边上瞪了一眼,就在刚刚,乔书慕在等他开门的功夫迅速贴到了墙上,站在了一个祁驰的视线盲区。 乔书慕说你好像感冒了,要去给你买药,去了这么久了还没见他回来,他是在你这吗? 他这闭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被锻炼出来的。 祁驰目光不定地看他:不在。 只见程幼让往左边看了看,欢呼道:呀,他回来了。 站在房间里的祁驰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乔书慕已经走到门前了,手里拿了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的像药。 乔书慕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幼幼,你说的药都买回来了,看看对不对? 跟着演的程幼让接过药看了看:就是这些。 祁驰像看双簧一样看着他俩,往后退了一步:进来吧。 程幼让:我想去洗个澡,你们慢慢玩吧。 乔书慕见状,跟着道:我也想...... 程幼让不给他说出想法的机会:你看着他,看吃完药能不能好。 感觉被绑架的乔书慕怨恨地看着他功成身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屋里,乔书慕给他倒了杯热水,先把药吃了,看看怎么吃。 就是头有点疼。祁驰笑答,从塑料袋里把药盒拿出来,你过来一起看。 乔书慕应声走过去,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手里的药盒。 回了自己房间的程幼让以为今晚不会再被那两人联系,谁知道不到半小时就接到了乔书慕的电话。 他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么快,但还是马不停蹄地又去了一趟祁驰房间: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乔书慕直接往门外走:我也要回去洗澡,他刚吃了药现在睡了,我看他好像还有点发热,你在这看着。 特意跑了一趟药店的程幼让目的根本不是要管这个人的死活。他就是想给他们制造一个单独相处,惺惺相惜的机会。 可这个乔书慕怎么这么不上道!? 程幼让无语至极,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睡在被子里的祁驰。 他脸颊有些泛红,不知道睡前是不是经历了什么美好的事,嘴角微微扬起。 程幼让把手背搭到他额头上,发现真的有些超乎寻常的烫。 到底还是有人性的光辉,程幼让在给乔书慕发了十几条消息石沉大海后,还是耐心地守在他身边。 水...... 你是要喝水吗?程幼让急忙把他扶起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了他嘴边。 祁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想喝了。 程幼让独居惯了,也不太会照顾这种病人,而且看他意识好像还有些模糊,又要让他躺下:现在是晚上,你接着睡吧。 祁驰眯着眼睛看他,突然伸手一拉,程幼让身形不稳,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别走,陪着我...... 生病了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湿热,他仰头吻上来的时候程幼让觉得自己好像周身都被缠住,像浸在水里。 一只巨大的手拽住了他的四肢,把他不停地往深不见底的深处拉。 他在这束缚里打破了一个角,绝望地大喊:我是程幼让!你看清楚!我是程幼让! 四周突然凝固住,祁驰手臂卸了力虚虚地把他拢在怀里,整个人惊呆了般没了动作。 第23章 干架 房间陷入寂静,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让人察觉不到。 你把我认成谁了? 没人应答。 他不答也没关系,他能猜到。 突然,程幼让站起身,拿起了床上的另一个枕头,狠狠地对着祁驰的头扇了过去。 祁驰本就靠在床头,视线迷离。他这动作突然,他没有躲开,脑袋被那股力带得一偏,额头磕了一下。 磕到那下声音闷闷的,程幼让也不知道疼不疼,手一扬,又往他脸上呼了过去。 你发什么神经? 连续被打的祁驰终于开口,他应该是生气的,但因为生病,目光看起来还是柔和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怒意。 可就因为这样,程幼让更大胆了起来,扬起枕头又在他胸口砸了一下:你三番两次冒犯我,我打回来怎么了? 生病了又刚吃完药,祁驰这会是真使不上劲,就这么躺着被他连环攻击。 我告诉你,我才不做谁的替身,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是你爸爸! 程幼让边打边和他讲道理,真真正正来了个软硬兼施。 你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吗?追不到乔书慕你就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像你这种人渣谁能看得上你! 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锅的祁驰瞪他:我渣过你? 你管有没有!道理在程幼让手里,虎落平阳还要被犬欺呢,这个病殃殃的祁驰落在了他手里就是倒霉,反正我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 我冒犯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今天才想着替天行道? 程幼让被他呛住,心虚不想承认自己是专门挑他病了这种时候,目光一冷:要不我现在就捂死你,永绝后患? 祁驰眼一闭:那你来吧。 法治社会,程幼让还真干不出这种事。 但他好不容易在祁驰面前捡回气势,不想被他看扁。于是他拿着枕头,往他脸上一蒙,有要闷死他的势头。 被闷住脑袋的祁驰很快就发出了剧烈的咳嗽,身体也挣扎起来。 程幼让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又感觉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响,担心这是什么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吓得连忙拿开了枕头。 枕头一拿开,他就觉得眼前一黑,来了个天旋地转。 等缓过神来,他已经被祁驰***。 他怀疑他刚才乖乖躺着被自己打也全是装的,生气地用手打他:快放开我,你个流氓! 祁驰把他牢牢压在身下,报复性地捏他的脸:你刚才打我的时候不是还挺嚣张的吗?对付你这种无赖,我流氓一点怎么了? 程幼让要踢他,又被他用腿压住,彻底动弹不得。 可他嘴上还强硬着,非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谁无赖了?我打你就是有理有据!你睡我除了证明你是个变态还能看出来什么? 那我是变态,祁驰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现在能睡你了吗? 程幼让被这个不要脸的逻辑惊到,不料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怒火冲天:我让乔书慕留下来照顾你,他在这待了这么久,你当时是死了吗不上他反过来要睡我?你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不敢让他知道? 是个男人就听不得这种话,祁驰狠狠地顶他一下:你来试试我有没有问题? 程幼让弓起腰,躲都没地方躲,心里暗道不好,开始想别的办法,语气也软下来:你都生病了能不能好好歇着?这运动对你能有半点好处? 祁驰动手扒他的衣服:不这样你怎么知道我行不行? 程幼让也知道男人在这方面都爱逞强,只好曲意迎合:是我错了,你最行你最厉害可以了吧?我都知道了,你好好养病吧不用来向我证明!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祁驰不满地捂住他的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呜呜呜...... 程幼让要说的话全变成了一堆听不懂的音节。他瞪大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眼泪从眼角滑落。 祁驰把他的衣服丢到地上,埋头在他颈窝,发出了餍足般的感叹:你身上好香。 程幼让绝望地闭上眼睛,贴在一起的肌肤触感细微,他整个人都在轻颤。 他知道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象是祁驰的话他不愿意。 睡吧,今晚就在这里。 祁驰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给他盖上被子,隔着被子拥住他,闭上了眼睛。 一切归于平静后,程幼让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 他的脸很立体,轮廓深邃。光影落在脸上都格外的具有美感。 我知道是你。 他轻轻地说,像是梦呓。 你说什么? 程幼让问他,却得不到回应。他也知道,他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和他并肩躺在一张床上,程幼让睡不着。他也不敢翻身,怕会惊动身边的人。 他就听着旁边人绵长的呼吸声,一直捱到了后半夜,才终于感到疲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程幼让一睁眼就看到了祁驰无比放大的五官。 他一个激灵,猛地弹了出去。 发呆复盘后他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他就这么被留在了他的房间,还被迫同床共枕了一整晚。 而且就他们在床上占的位置来看,很有可能是他睡迷糊了往人怀里钻的。 他为自己的不着调懊悔,一拍脑袋卷起衣服就跑了。 走到乔书慕门前的时候他正好打开门,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尴尬。 你起这么早啊?程幼让干笑。 乔书慕嗯了一声:生物钟。 好,程幼让想逃,我先回房间了。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再走两步就到了。刚一搭上门把手,听到乔书慕又叫他。 诶!他怎么样了? 程幼让咽了口口水:他还没醒。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不打自招了。不过对面是乔书慕那种人精,肯定一看到他从那个方向过来就已经猜到了他昨晚到底留宿在哪。 我是说乔书慕浅笑,他的感冒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我没注意,程幼让把门把手往下一压,你去看看吧。 这次倒不是特意撮合,他真没注意。他就记得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祁驰一眼,发现他真的是长得好看皮肤又好,忍住了杀生的念头。其余的,连他病了这回事都给忘了。 算了,万一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就不好了。乔书慕笑着摇头,也要回房间。 等等!程幼让突然叫住他,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 乔书慕作息一直都不太规律,但他又难得的精致,很会保养。平时看到他,都是一个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的佳人,极少会在他脸上看到黑眼圈或是皱纹之类的。 可能是认床吧,睡得不太舒服。 乔书慕答完,跨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第24章 电话 程幼让的考试安排早就出来了,元旦休息一天,前后两天都有考试。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出考场就看到了好几个来自乔书慕的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是半小时前。 自从上次滑雪回来,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不去公司上班,也不让他再来家里找自己。 他把电话回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乔书慕语气还是像平时那样,温柔平缓,却带着一点惹人厌烦的无奈:都换场了,你打过来干嘛? 程幼让没想到他换场的速度比一门考试还快,没好气道:不去,挂了。 瞧你这脾气,乔书慕笑骂,真换场了,你要来就晚上,在市中心那个广场跨年。 程幼让冷漠道:没兴趣,挂了。 乔书慕啧了一声,有些不乐意了:你好冷漠呀幼幼~ ...... 程幼让觉得自己就是脑子抽了才给他机会一直不挂电话。 什么时候考完试?等你回来。 还要两天,程幼让答完问了一句,你和谁一块跨年? 这不是要邀请你嘛,可惜没这个机会。 祁驰呢?你不去找他? 他有大项目要谈,乔书慕顿了一下,别说这个项目还是他和我哥在竞争,要不你去把他叫出来再关个几天,让他谈不成? 你去叫比我有用多了。 程幼让心里冷笑,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程幼让就看到了乔书慕的朋友圈,他果然和一群人去了广场倒计时。 宅男的他看不懂这波操作,只发现了过了两天祁驰才终于给他点了个赞。 他没把这放在心上,毕竟他们那个级别的人工作有多忙他也不了解。 考完后第二天他就回公司销了假,照常上班。 那天乔书慕说了他们公司也在竞争这个项目,所以这天一回去,他就听到了有同事在闲聊这件事。 听说了吗?那可是个大项目,光启动资金就要好几个亿,盯着这块肥肉的人这么多,真的有实力拿下的根本没有几家。 到底是什么项目啊?有没有谁知道给大家伙具体说说? 我有个小表妹是上边高层的助理,我听她说呀,好像是要投资一个什么跨境电商,主要是针对国外市场的。 那家公司我知道,他们这两年的销售很好,光是利润额都达到了几十个亿。 是个制造企业吧,怎么和我们公司搭上了? 他们想打开国外市场,自己又没有渠道,就想找合作商呗。但又非得拿乔,等人开出最好的条件。 哪个公司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银行那边都不好应付吧? ...... 现实里程幼让就是个职场小白,根本不懂什么大项目大单子。可这并不妨碍他写小说。 他想起来自己确实写过一个对于祁驰来说很重要的合作。重要的不是在能带来多大的收益,而是他为了谈成这个合作差点丢了命。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2) 祁驰野心勃勃击败了所有的竞争者,一举拿下了这个无数人争夺的合作。但在去签合同的路上,突然遭遇了一场车祸。这场车祸对他的影响异常惨烈,直接在医院躺了几个月,缠了一身绷带。 他当时写这个的主要目的就是原主去医院照顾他,一来二去两人增进感情。 至于那个什么大合作,他不想细写也不会,直接把这写成一个骗局,然后撒手不管。 一时间,如同开挂一般的程幼让呆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祁驰继续走在原本的事件线上,那他势必会拿下这个合作。那么在去签合同的路上,他就会遭遇那场车祸。 这天晚上,祁驰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意外在打过来的那个人。 他把手机举起,耳边只有那人的说话声。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说。 那个项目,就是你现在打算拿下的那个......能不能不要做了? 祁驰轻笑,随手摆弄着手边的一个小摆件:我还以为你会说要我负责之类的话。 我和你说正事呢!那边的程幼让语调拔高,有些恼羞成怒,我是说真的,那个项目有问题,你拿下就是入了他们的套了。 祁驰应了一声,显然没当真,却还是逗着他说:你说说哪里有问题? 程幼让愣住,他好像还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就是写这本小说的人,所以早就预见了这一切吧? 而且他纠结了大半天终于决定要提醒他,他竟然还不相信? 我懒得和你说,程幼让没好气道,反正你就是非要给他们送钱也别去签合同。 幼幼。祁驰突然喊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语气中甚至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程幼让头皮发麻,结巴道:干......干嘛? 我说,祁驰低沉的笑声通过通话传到他耳边,你与其想着劝我放弃这个项目,不如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我负责? 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程幼让破口大骂:去你的老子是个男的! 哦?祁驰笑意渐浓,那冒昧地问一下,我还能有机会吗? 那次从滑雪场回来,他们也再没有联系过。 祁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程幼让是一点也不想主动搭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什么要不要负责的问题。 而且话说回来,那天晚上他们除了脱了衣服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根本就什么都没干。真就盖着被子干瞪眼的程度,负什么责? 说的好像他失身了似的! 程幼让气急败坏:你还能要点脸吗?欠教训花点钱去外面找一个啊,搁我这装什么深情? 祁驰没想到他能对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沉默了几秒,坦然地笑:你那天晚上不是还说,我最行,我最厉害吗? 换个人撩骚吧,我没工夫听你在这讲屁话。程幼让厌恶,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没搭对,反正这项目的事我也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 在他即将挂掉电话前,祁驰抢先说了句,语气听起来比刚才正常多了:我不是不愿意信你。你知道这个项目大家都很看好,也有这么多人在竞争。你要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至少要拿出可靠的证据。 我没有什么证据,程幼让懒得解释,反正你爱信不信吧,出事的是你,对我又没什么影响。 幼幼。 别这么叫,烦不烦呐你? 如果你是真的关心我,我很感激。祁驰的声音冷静而平稳,他明明没有多少相信,却能把这种话说得让人听起来很有诚意。 但是如果你是为了给乔家争夺这个机会,那我很抱歉,我不会因为你就把这个项目拱手相让的。 程幼让怒极反笑:合着我说了半天你就觉得我是故意勾引你让你把项目给我们公司是吧?真有你的,你以后就抱着轮椅后悔去吧! 祁驰: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所以我也很不理解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我问你原因你也说不出,这个项目是整个公司拍板的,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改变的。如果拿不出真实可靠的理由,我们不会放弃的。 听到他难的这么正经地和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程幼让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壮士断腕般的大义凛然:你们什么时候和对方签约?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星期就能达成合作意向,月底能签约。 行,程幼让咬牙道,你给我一个星期,我拿出证据给你看。 幼幼。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如果你是真的想帮我,祁驰笑了一下,郑重道,谢谢。 【作话】 接下来内容涉及少量专业知识,不懂可跳,不影响观阅 第25章 保险 一口答应下来后程幼让开始每日每夜地查那家他们要合作的公司,还把自己之前考完试就丢到了柜子里的专业书也找出来了。 时间紧,他对这些也没有专业的见解,很多时候都只能请教公司一些前辈。 一段时间下来办公室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小职员对今年年初的第一笔大单子十分感兴趣。 程幼让不好把原因说出来,只能干笑:我就是想多学一点。 经常给他指点的前辈拍拍他的肩:爱学习是件好事,只是这个项目应该不会成为我们公司的发展方向,你也别太执着。 听出他的提醒之意,程幼让点头:好的,我知道。 他知道他都这么说了,这个项目乔棋敬八成是没有机会了。他们都尽量不提,怕触了霉头。 不过这个发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唯一能阻止祁驰出事的办法就是在他去签约前让他知道这个项目有问题。 晚上下班,刚坐电梯到一楼的程幼让看到了站在大厅的三个熟人。 他思考着上去加班和他们错开的可能性,结果步子还没迈回去就被身后的拥挤的人群推着往前走,而那三人也一块朝他走过来了。 乔总好! 同一趟电梯下来的员工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乔棋敬,乔书慕兄弟俩还有祁驰就站在不远处。他们三个人都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等其他人都走了,乔棋敬上前一步,对着程幼让露出一个笑:听说你前阵子回学校考试了。难得有机会遇见,一块吃个饭吧? 确实难得,虽然他们都是一个公司的,但程幼让这种基层员工要见到乔棋敬这种级别的高层几乎是没什么可能。 也就是乔书慕不嫌累的,天天下来找他一块吃饭。 他不想去,正思考着要怎么拒绝,就看到乔书慕像及时雨一样开口说:嫂子不是说了今晚有家宴吗?哥,你忘了? 瞧我这记性!乔棋敬不好意思地道歉,今晚确实是有约。实在抱歉,我们下次再约。 程幼让这个小小的职员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位大佬的道歉,恐怕他还把自己当成将来的弟媳呢。 他客气地道谢,打算尽快和他们一块走出去,然后各回各家。 我送你回去吧?计划还没来得及实现,祁驰主动请缨。 程幼让脸色一沉,觉得乔棋敬身上也有些低气压了。 大概他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这狗血剧一样的关系。 出了门口,祁驰把他带上了车。 程幼让系好安全带,打量着他的车:你这车防撞吗? 祁驰没料到他这么艺高人胆大,直接就怼了回去:要看怎么撞,你要是直接往前一扑肯定不行。 程幼让也不恼,接着问:那你保险买了多少? 祁驰启动了车,耐着性子回答他的问题:要是我开着这辆车被撞了,保险金够你一辈子不上班还不愁吃喝。 了解了情况的程幼让点点头,得寸进尺:我现在给你买个意外险,受益人填我成吗? 趁等红灯的空隙,祁驰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被他气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出事?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程幼让按着发痛的脑门,义正言辞,你怎么能确定自己就不会出意外呢?买保险也是为了风险转移。 祁驰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又有些纵容: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程幼让一本正经地摇头:很多时候危险事故发生就是因为当事人危险意识太薄弱。 这一套一套的,祁驰也像被他说服:那你去买吧,记得多买点,看能回报多少。 程幼让一点头,认真盘算起来:我手头也没钱,要不你先借我点? 程幼让,祁驰叫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无赖吗? 程幼让脸一黑:说话就说话,你干嘛还人身攻击? 祁驰轻笑,语气里倒没听出来有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他极少这样不见外地和自己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聊天。 因为你一旦觉得有什么事我会有求于你,你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被他当面戳穿的程幼让表情凝固,笑不出来了。 他确实有这么个毛病,觉得自己手里有什么人人都想要的好东西,就忍不住洋洋得意。 因为知道祁驰会出车祸,而自己是唯一能帮他避开这次事故的人,他就已经得意忘形了。甚至都要忘了这个男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制伏自己。 那你要怎样?半天,程幼让干巴巴道。他是心大,但还没大到能让人拿枪直接捅。 没怎么样,这样很好,祁驰从镜子里看他一眼,至少你不会看到我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胆子比土拨鼠还不如。 莫名背锅的土拨鼠没有得到同情,程幼让只顾着自己,立刻警惕道:你有病? ......怎么说? 言行举止,怪得不行。 祁驰发了个嗯?的鼻音,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的态度就很奇怪,还说什么愿意相信我,还跟我说谢谢,程幼让一样样细数,现在还跟我说这样很好。你是?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只用食指敲了敲脑袋,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我表现这么怪? 你不会要说喜欢上我了吧?程幼让嗤笑,根本就不信。 他要真喜欢他还能把他扒光了又什么也不做?狗听了都要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就直说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吧? 难怪他这么喜欢你,祁驰说,你们的嘴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三句两句不离乔书慕,程幼让开门见山道,你要追乔书慕我会帮你,但现在主要是要解决你的事,麻烦你搞清楚对我的态度。我们没到可以玩暧昧的地步。 我们都是一张床上睡过的了,祁驰半开玩笑道,你在介意什么? 程幼让不客气地白他一眼:省省吧,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我只会觉得你有病,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祁驰挑了一边眉,像是摊牌:今天我和乔大哥一起去打高尔夫,原来他都已经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一点就透的程幼让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合着他这是故意在乔棋敬面前和自己搞暧昧,想要让他自己明白他磕错CP了? 程幼让扯了扯嘴角,无语道:那你这售前售后也拉得太长了。乔棋敬他误会了,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也清楚,我和乔书慕走不到一块。 行。祁驰应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说要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至今没什么头绪的程幼让脑袋一偏:你们家这么大的公司是混饭吃的吗?他们有问题你们看不出来,就指望我这条咸鱼去给你们查? 他这无差别攻击让祁驰一时给不出回应。毕竟他这骂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我司的人一直在做风险评估,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祁驰淡淡道,就是他们的资金来得太快了,收益似乎也很好。 你们都是饭桶......程幼让还没骂完,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突然顿住了。 他想问他是不是查出了什么,但又忍住了。这是商业机密,他本来就不该告诉自己的。而且既然他们公司还有合作的意向,就说明就算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对也没有到能够让整个公司改变主意的程度。 程幼让看着他,不知道他和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想让他来帮忙查出甲方公司的问题,还是随便和他说说,让他自个一边玩去? 第26章 理解力 作为制造业企业,一般情况下,都会有1到3个月左右的备货,防止各种突发事件。 假使公司盈利,规模也在不断增长,存货应该同比例甚至增长的更快才是,这时候很多企业都很难有足够流动的资金。 没错,所以这种时候企业就会开始想办法募集资金,找银行贷款也行。总之,一定要周转得开。 那如果存货占总资产的比例越来越低,甚至占比逐年下滑,这家公司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和他讨论的前辈垂眼思考了一会:那这可能不太像一家业务稳步发展的企业。 程幼让刚想再问,那前辈盯着他,语气深沉:你最近好像对这些很感兴趣? 程幼让知道自己问得太直白了,可惜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拐着弯问,只能打着哈哈:老师发给我的案例,让我周末前写一篇报告发给他。我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嘛,也是沾沾您的光。 过誉了,前辈笑了笑,是什么方向的课题啊? 幸好这几天功课做得足,程幼让不慌不忙道:金融会计风险及防范和对企业的监管。 前辈点点头,好像是信了。 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程幼让稍稍放下心,有没有可能通过A字头账户把股票价格提高,在收盘前从中套利,还能处理好账面呢? 前辈皱眉,冷静分析道:你如果关注了新闻肯定就知道,这种情况是确实存在的。但这都维持不了多久,时间一长股票价格就会暴露问题。 这段时间,程幼让打起了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比高考的时候还拼,可惜结果不尽人意。 想来也是,对方一个这么大的上市公司,在国内站得住脚,从来没有人对他们的财务报表提出过质疑。他一个专业知识有限的学生,哪里能撼动这棵大树呢? 他这边焦头烂额,天天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都熬干了,时间却不会等他,转眼就到了他和祁驰约定好的那个周末。 他还没有查出来什么,自然给不了他任何交代。好在他们这些大公司签合同之前还要互相扯皮个大半月,也算是给他争取时间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3) 虽然他这么忙,周末乔棋敬请他吃饭他还是去了。 主要是觉得就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也不行。再不解释清楚,他怕祁驰又会做出什么疯子举动。 看到他赴约乔棋敬很开心,在聊天过程中也充分表达了对他的关照。 程幼让给另一边的乔书慕使眼色,结果他明明看到了还一个劲装死。无论他哥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他一律点头认好。 终于,程幼让自己坐不住了:乔大哥,我和书慕就是关系挺好的朋友,平时他对我也很照顾,但也就这样了。 他说了,但又没有说得那么直接,怕乔棋敬会觉得难堪。 可他显然高估了乔家人的理解能力。 听到他说完之后,乔棋敬理解地笑了笑:我懂,我都能理解。没关系的,你现在也还小,是不能太着急。 程幼让瞪大眼睛,不知道他到底懂的是个啥? 乔棋敬又道:不过小慕能安定下来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这一点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你,以后在公司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我们都会尽力给你解决的。 突然又被画了一个大饼的程幼让表情呆滞,直到这顿饭吃完出了饭店也没把脑子捡回来。 乔书慕偷笑:见家长嘛,别这么紧张。 程幼让白他一眼:你哥怎么会误会成这样?是不是你给了他什么错误引导? 这你可别冤枉我,乔书慕替自己喊冤,他就是太希望我能好好找个人确定关系了。看到你这么优秀一小青年在我身边,太魔怔了。 程幼让有气无力道:那你就不能早点让你哥如愿?你都转眼就三十的人了,还打算就这么一天天地混下去? 虽然乔书慕本人并不觉得自己的年龄有什么问题,但和程幼让这种大学还没毕业的年轻人比起来还是多少有点心痛。 他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我活的开心就好了,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我找个人谈恋爱了就能跟他好一辈子吗? 程幼让想说的完全不是这个理,也懒得再和他争辩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别再把我扯进去了。万一哪天你哥说要提拔我做老总,把公司送给我怎么办? 那不会,乔书慕笑道,他自己混到现在都没当上董事长,做不了这么大的主意。 程幼让知道他又是开这种玩笑搪塞自己,真是比他哥画的饼还没有实质作用。 别回家,去趟学校。 他淡淡吩咐,乔书慕挑了一下眉:不是都放假了吗?去学校干嘛? 程幼让心里还惦记着那家公司的事,约了一个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的老师向他请教,但他不想告诉乔书慕:有事,和你没关系。 果然,被冷落的乔书慕瘪了瘪嘴,不过也没有好奇地接着问。 听说你找祁驰借钱了? 听到他突然发问,程幼让一阵怒气直接就冒上来了。 那天和他说了句借钱给他买保险后,祁驰还真给他转了一大笔钱,说让他多买几个险种。 他又不是傻子,既然自己都这么努力要去化解那场车祸了,总不能又来白投这笔钱。两边打算也不是这么个跳火坑的做法的。 他问祁驰有没有买保险纯属就是虚荣心作祟,想要显出自己对他还能平安活着的重要性。要是他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那那笔钱他拿到了也绝对不会高兴。 真收到那么一笔转账的时候,他真是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了,当即就把钱全部转了回去,还把自己上个月的工资也全转过去了,算是还那几套西装的钱。 更可恶的是,祁驰后来又把钱给他转回来了,说是哪个男人在外面和人发生关系都是会给些钱的,他没有不收的道理。 他整个人都气炸了,这不就是把他比作外面那些出来卖的鸭子?还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程幼让握紧了拳头,语气凶狠:别让我再看见他。 第27章 体检 不想被看到的祁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给程幼让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学校和老师讨论某企业的财务报表。 程幼让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了他一起吃晚饭的邀请,让他晚上去他家楼下等他。 祁驰笑时嗓音魅惑,张嘴又是些不正经的东西:你家里不方便的话,去我那也可以。 晚上七点半,挂了。 程幼让挂了电话,继续埋头看手里厚厚的纸。 老师,这个地方我不太明白,业绩好的企业应该会准备较多的存货,但如果他们的产成品占比一半,周转率却这么高,那市场占有率是不是也会相应的提高? 被请教的老师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报表,找到了他问的地方,正想开口解释,突然目光一寒,皱起了眉头。 晚上七点半祁驰到那个破旧小区的时候,路上只有吃完饭出门遛弯的老头老太,连个年轻人的人影都见不到。 他坐在车里,看到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搬着音响回来了,才终于看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身影。 程幼让立在车边,眼里带着笑意:久等啦! 你别告诉我你是走着回来的? 程幼让笑笑:当然不是了,我手机没电了,幸好有好心的阿姨借了我几块钱车费。 ...... 等他一个多小时的祁驰完全拿不出被弧的气势。 下车吧,程幼让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和我一块上去。 祁驰听话地下了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快吗? 但凡你脑子正常一点,也不至于和正常人格格不入。程幼让揶揄道,我想带奶奶去医院做个体检,但她不愿意花钱。你能帮忙想个办法吗? 祁驰冷哼一声:你这种自认为脑子正常的就喜欢先把人骂一顿再找人帮忙吗? 程幼让理直气壮:你来都来了,还特意等我,不想无功而返吧? 祁驰被他这威胁的方式笑到,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蹭着肩:我等你这么久可不是为了来给你当说客的。 和乔书慕相处了这么久,程幼让几乎是秒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可他接着装傻:那你现在就要走吗? 正走着的祁驰突然停住脚步,两人站在狭窄的楼梯上。 祁驰微微俯身,鼻尖和他只留下不过一指的距离:要不你想个办法挽留我? 昏暗的楼道里,只有那双眼睛出奇的亮。 近距离看着对方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程幼让微微仰头,突然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在他刚刚仰起头的时候,迟钝了片刻的理智回归,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 走吧。 他转身上楼,加速的心跳被脚步声掩盖。 祁驰轻笑,跟了上去。 一推门,屋子里就传来声音。 娃娃,怎的这么晚才回呀? 奶奶还没回房间,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身后的祁驰,又展开笑颜:小祁也来了? 程家还是原来的样子,拥挤但充满了各种温馨的小细节。 两手空空的祁驰突然有一丝窘迫,一只手捏了捏衣角:奶奶好,这么晚来打扰,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您不会怪我吧? 程幼让回头,像是察觉到他的窘迫,竟也没嘲笑他的假正式,反而大方地笑了笑:是他送我回来的,我请他上来坐坐。 哪里哪里?奶奶招呼他们坐下,示意程幼让去给他倒水,你能来看看我这老人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程幼让倒水回来,给祁驰使了个眼色。 祁驰又和奶奶聊了一会,老人似乎很爱和他说话,笑逐颜开。 奶奶,我们公司年末给员工还有员工家属都安排了体检。免费的,我想着自己家里也没什么人需要,就想带着您去检查检查身体,您不会拒绝我吧? 咦?奶奶一惊,你们公司还有这种福利呢?可我也不是你的家属,这不行吧?奶奶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也不能耽误了你自个儿,你带我去,是要让人说闲话的。 不会的,奶奶,祁驰劝道,我和我的家人都定期体检,这次总共我也就算一个名额,不会有人介意的。而且这是我们公司和医院的合作,去的人多医院给的优惠还大呢。您就当帮帮我吧? 奶奶似乎被劝动,终于松口:真不麻烦你吗? 祁驰笑着点头,又耐心给她说体检的时间、地点。坐在旁边的程幼让一一记下,毕竟他总不能得寸进尺地再让祁驰送奶奶去体检。 送他出门的时候,祁驰一拧眉:你没车是吧?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时间,要是我没时间你们就打车去吧。 程幼让搞不懂他干嘛这么好心,默默地拉开了距离:我带奶奶打车过去,不用麻烦你。 祁驰看他:你还知道麻烦两个字怎么写? ...... 要不给你买辆车吧?你现在去哪都不方便。 看着他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语气,程幼让木然道:不要。 听到他拒绝得这么果断,祁驰也没坚持,又问: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程幼让有些兴奋:我的老师已经发现他们公司的账务存在问题了,只要他再深入研究,一定能找出破绽,让所有人都看出他们的骗局。 你的老师?祁驰戏谑道,你还挺会找人帮忙?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言外之意的程幼让迟疑一秒:帮忙劝奶奶去体检,谢谢你啊! 祁驰勾起嘴角:你的感谢就止步于口头吗? 你别对着我说这些骚话,程幼让脸有些热,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个被美色迷了心的伪君子,急忙转移话题,你那边什么情况? 双方已经达成合作意向,而且他们似乎很想推动合作的尽快成功,在条件上做了很多让步。 你们可千万别掉钱眼里了,到时候闹得人财两空。 程幼让气道,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他看。 你看这上面的,他们把应计费用高估后,从第二季度开始又把这部分应计费用反向减少成本,虚增利润。而且这家公司虽然看起来业绩越来越好,应收账款的周转率却一直在下降,市面上也基本看不到他们的产品。还有他们的股票......我的老师很快就能公开指出他们的问题,你们再怎么急也要等到他的报告公开发表后。 程幼让一一给他指出来,把能说的全说了,却发现那人没有回应自己。 他扭头一看,发现他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和专注,就好像他看的人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珍宝。 你看着我干嘛? 祁驰摇摇头,没答这个问题:那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两个星期后,国内某知名高校的教师在期刊上公开发表了一篇长达两万字的分析报告。 报告内容直指国内某上市公司,基于对所有公开信息得出逻辑严谨的结论,解开了一项巨大的财务造假的丑案。 该公司通过虚构收入和采购的对手方虚增利润,以及利用多个A字头个人账户进行虚假买卖。大部分的资金都流转国外,如今已是一个空壳,却仍能接受到银行的诸多借款。 一时间,股市轰动,监管部门介入调查。 至于该公司和祁驰他们的合作,自然也就无法继续。 看到新闻的那天,程幼让得意地给祁驰打了一个电话。 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虽然我还有很多疑问,,祁驰笑答,但这次你真的帮了大忙,我应该谢谢你。 程幼让尾巴翘到天上,突然顺口就说了一句:你的感谢就是说句谢谢? 说完他就捏着手机,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进门前被那张好看的脸勾了魂儿,差点主动吻上去,现在又讲这种不要脸的话,像是......索吻。 果然是得意忘形了,无赖行为! 果不其然,祁驰低笑,笑声震击着他的耳膜: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会可要好好感谢你。 程幼让坐在家里,没等到他的感谢,却无意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新闻。 一场突然的交通事故发生在市区,被严重撞击的那辆车,接送过他很多次。 第28章 饭来张口 程幼让以为只要阻止签约祁驰就不会出事。 他慌忙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祁驰还在抢救。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身体像泄气的皮球,只能被推着走。 您是祁经理的朋友吗? 程幼让扭头,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和他一般大,脸上带着一种学生般的稚嫩。 见他半天没答,那男人继续说:您好,我是祁经理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何。经理他第一时间就送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您别太担心。 程幼让点点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他想要跳出既定的情节,但他没想过要让祁驰或者是乔书慕出事。 乔书慕一直把他当朋友,对他的照顾他能感觉得到。 至于祁驰,他虽然屡次让他觉得失望难堪,但他对他还没有那样的恶意。 他知道,如果还要按着设定,祁驰不会有事的,他一定能够醒过来。但他还是感到害怕,他怕会传来不好的消息,害怕自己要面对没有生气的祁驰。 他陷入了一个可怕的自我恐慌,怀疑这所有的一切会不会是一个梦。他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穿书,没有认识祁驰,没有和他发生任何事情。他笔下的那个英俊的男人,还是书里人。 他承认自己刚一发现自己成了被虐惨的主角受,对这整个世界都充满戾气。对祁驰更是充满了偏见。 他会无限地放大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却从来不去注意他身上的任何闪光点,他对奶奶的关爱,还有对自己最后限度的尊重。 他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喜欢。往感动自己的方面说,可能就是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怜悯。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出来。 程幼让刚被惊醒,要跑上前的时候看到刚才那个自称小何的年轻人已经过去了。 他收回了脚,待在原地没动。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祁经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没什么大碍。等他醒了就可以去探望,先生,您要等他醒来吗? 过了一会,小何又返到他身边,轻声询问。像是被他的状态吓到了,怕一句话说重了就会让他受惊。 没事了吗?程幼让喃喃低语,我不看他了,我走了。 先生! 小何在后面喊他,他无知无觉地继续往前走,离开了医院。 后来整整两天程幼让都没有再去过医院。他听说祁驰已经醒了,状态不错,还在医院等待接受进一步的检查。 中途乔书慕也问过他要不要去看看,被他婉拒了。 我也不是医生,帮不到他什么。 没有想到的是,让他去医院的契机竟然是奶奶。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4)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奶奶和他闲聊:好久都没见到小祁了,我还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个饭呐? 程幼让拿着筷子的手顿住,犹豫不决地开口:奶奶,他最近应该是没时间来了。 为啥子嘛?奶奶奇怪,他是不是工作太忙哩? 程幼让埋头,声音闷闷的:差不多吧,他最近出了点事。 奶奶担心地问:什么事啊? 程幼让:出了个车祸。 你这孩子!奶奶急道,出了这么大事你也不着急,怎么样啊?有事没有? 程幼让没什么感情地回话:没啥大事,现在在住院。 他这不着急的样子奶奶看了更是担心。可能因为他性格有些孤僻,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奶奶好不容易见到有来自家玩的朋友,怕他又留不住人家。 我明天早上去买只鸡,熬个鸡汤,你给他送过去。 奶奶忧心忡忡,一句话让他不得不跑这一趟。 第二天拎着保温桶进病房的时候,一阵香味扑面而来。像是什么木香,绵长丰厚。 他走进去,病房里只有祁驰,半靠在床上,还在输液。 他身上穿着医院的病服,脸色也有些苍白,安静地闭着眼睛。静得仿佛是一幅画。 听到他推门进来,祁驰睁开眼睛。 你来了。 程幼让往里走,坐到了病床边,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味道? 我让小何送过来的香薰,祁驰答,不过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程幼让没问他最喜欢的味道是什么,懒得问,问了也听不懂:奶奶给你熬了鸡汤,喝点吗? 祁驰露出笑容:好啊,正好还没吃午饭。 程幼让拿出一个小碗,乘出一碗鸡汤。 鸡汤颜色金黄,香味浓郁,能看出来老人的用心。 正打算把碗递给他,程幼让突然发现他一只手上缠着绷带,一只手在打吊瓶。 你......程幼让犹豫不决,四目相对,终于问出口,要我喂你? 他实在想不到,一场车祸,让他成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废物。 而祁驰被他问得一愣,点了头。 程幼让长这么大真没正经给人喂过饭。以前给那些还没自己半截高的侄子外甥喂饭好像就是端着碗直接倒进嘴里,没有积累下来任何经验。 他舀了一勺汤,学着电视剧里那样用嘴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了祁驰唇边。 祁驰身体微微前倾,含住汤匙,把这一口鸡汤喝到嘴里。 好喝吗? 听到他问,祁驰把鸡汤咽下去,点了点头: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看他难道这么会说人话,程幼让以为他是要恭维奶奶,也很受用,又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 祁驰张嘴喝了。 又喝了几口,他突然问:好像有点淡了? 程幼让没想到他突然挑毛病,立马瞪他。但他也没尝过这个鸡汤到底味道怎么样,想发作一时找不到理由。 你尝尝? 程幼让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仔细品味:不淡啊?你这么重口味啊? 祁驰低笑,给出了解释:可能我病了,尝不出味道。 程幼让白他:你刚刚不是还说好喝吗?睁眼说瞎话? 是真的好喝,祁驰立刻找补,我就是尝不出咸味。奶奶做饭原来这么好吃,你真是幸福。 程幼让懒得和一个病号计较,侩起一块不带骨头的鸡肉,又送到了他嘴里。 我再喝口汤。 认真喂饭的程幼让立马照做,看到他嘴唇碰到汤匙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程幼让手一抖,汤洒了,顺着祁驰的嘴角一直流下去。 他想补救,立刻就抽了几张桌上的湿纸巾想给他擦干净。 正擦着,他的手被按住。 程幼让的手捏着纸巾,停留在他的锁骨上,手背传来另一只手的温度。程幼让觉得发烫的不仅是手,还有脸。 你还想往哪摸? 祁驰轻佻地挑了一下眉,松开了手。 天地良心,程幼让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半点要去摸他胸口的想法。他气得脸都红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谁想摸你?臭不要脸! 祁驰坦荡地看他:你想摸也不是不可以。 程幼让鄙夷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缠着的绷带,还嘴道:我摸啥呀?摸你这一身白绷带还是你那一大块肥肉? 等我拆了绷带,你可以摸摸看到底有几块。 作为金手指开满的主角攻,祁驰的身材自然是没得说。程幼让就是没见过也一清二楚,自觉刚才这点挖苦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刚才的鸡汤都喂了狗是吧? 还想喝,祁驰用还在输液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不是奶奶特地给我做的吗? 程幼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暴自弃地端起搁在桌上的那碗鸡汤,直接把碗沿递到他嘴边,碗身倾斜,也不管会不会流到身上:来,喝! 第29章 张景 你那天为什么会出车祸?是要去哪? 旁边的车失控。祁驰轻描淡写地答了。 程幼让看着他,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紧张:你会觉得这和我有关吗? 是有点,祁驰思索了一会,你亏大了。要是你拿着那笔钱去买了保险,明天开始就不用去上班了。 程幼让这时候不想和他贫嘴,接着问:你不怀疑我为什么会觉得你会出事吗? 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这确实是个意外事故。是我运气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信我? 我说过我愿意信你,祁驰笑了一下,而且这次你确实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差点就要损失好几个亿。 程幼让低下头,难得不居功自傲:其实我也没帮什么,是我的老师他很厉害。 祁驰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眉目舒展。 你也比我原本以为的优秀很多。 程幼让抬眼看他,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你一直觉得我很菜? 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长的祁驰被他气笑:没有,我应该说你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 你今天怎么这么看得起我?程幼让奇怪地看他,因为我给你家省下几个亿? 祁驰刚想答,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又自己给自己回答了。 也是,这么大一笔钱,差点就给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整没了,还得是我。 祁驰:...... 你谦虚不过三秒是吗? 程幼让嘴角一勾:是自己的功劳就不能让。 又坐了一会,小何回来了。他手里也拎着一个保温饭盒,看到程幼让在有些激动。 哥,这个朋友就是你手术那天一直等在门口的那位。 祁驰抬眼看了程幼让一眼:我知道。 被他当场判刑的程幼让表情裂开,差点当场抠出三室一厅:我以为你是要来找我,然后出的事。 祁驰笑问:那你要负责吗? 你是来找我吗? 是啊,我当时...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我......程幼让觉得他有病,又碍着还有他的下属在场不好说出来,支吾半天,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拎起自己带过来的那个保温桶就跑了,根本没听到后面两个人的对话。 哥,你吃过了? 嗯,喝的鸡汤。 可你手上的针还没拔呢,怎么吃的? 谁说吃饭就得自己动手了? 被迫旁观了一场要不要负责的小何表情也裂了,把保温饭盒抱紧:那你吃饱了,这个就给我吃了。 嗯,鸡汤特别甜。 ...... 老师还在继续寻找那家大制造企业财务造假的证据,程幼让却从中退出,希望老师不要提及自己的名字。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这次合作,没想要来个名留千史。 虽然说他还是没能保护住祁驰,但起码给他们减少了损失,而且他看起来伤得也没有他书里写的那么重。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基本达成目的了。至于以后,如果他愿意,他还能继续帮祁驰化解以后会遇到的各种危险。 只求他能好好做个人,不然还真够他头疼的。 现在是假期学校里人不多,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碰巧也有人出来,看到了他,停下了脚步。 他假装没看到,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加速往前走。 程幼让。 听到有人喊自己,程幼让停住脚步,不情不愿地看过去:张景。 张景就是那个方框眼镜,那次他回去后一翻手机就发现了。而且两个人还是同班同学,前阵子考试的时候没少见。 但也没熟络到需要特地停下来打声招呼。 至少从上次的交集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 张景身上背着书包,穿着一件长款修身羽绒服,问他:你怎么来学校了? 有事。像是怕他追问起来自己又不好解释,程幼让又补了一句,老师让我来的。 张景应该也是知道他不会问自己为什么在学校,一只手自然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你是要走了吗,要不一块去吃个饭吧,就学校食堂吧?你肯定好久没吃过了。 程幼让不适应他突然的热情,往后躲了一些:不用了,我回去吃。 张景脸上的笑顿住:我们以前不是经常一块吃饭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怎么样程幼让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不喜欢这个人接近自己:拒绝的意思。你真的觉得我们有必要一块吃饭吗? 张景被这句话激怒,低吼一句:程幼让!我们非要闹得这么僵吗?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很好吗? 张景怒视:你就一定要这样和我撇清关系吗? 麻烦你清醒一点,我是你瞧不起的同性恋,和我扯上关系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程幼让没给主角受写过多余的情史,他俩不可能好过。而且张景这种对待同性恋的态度,程幼让相信主角受不可能会对他有好感。 那还真没有,张景阴笑,突然又抓住他的手腕:我就是邀请你吃个饭,以后应该也见不到了,最后告个别不是不行吧? 发现楠漨了他情绪上的偏激,程幼让不解地看他:有必要吗? 走吧,三食堂。 两人去了食堂,阿姨问他要什么菜的时候张景先帮他答了:给他拿份水煮鱼还要一个花菜。 程幼让面无表情地付了钱,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以前你最喜欢吃这家的菜。 张景突然说。 程幼让心里没有半点触动,冷淡道:是吗? 你非要给我玩失忆? 程幼让低头吃饭,懒得搭理。 现在也不是他玩不玩失忆的事,是他根本就没经历过在学校那一段。 你是打算直接工作了吗?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保研的机会? 程幼让:不想。 他没有把有限生命献给无限研学的精神,也没有那个实力,早早地找份工作是最好的选择。 张景一听又怒了:你以前不是说还想深造吗? 改主意了不行吗? 是不是因为你家里......张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恍惚了一瞬,愣道,你要是有困难,我可以...... 张景! 程幼让张口打断他,像是不想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张景却并不高兴被他打断:你们家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奶奶都多大岁数了,难道还能给你挣学费? 程幼让瞪他,大概就是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你想说什么?我要是还想继续深造你就能给我出学费吗? 我会帮你想办法! 差不多行了,你同情心泛滥别在我这里犯。我怎么着和你没关系,你很有意思吗?怜悯我就显得你很高尚吗? 我以为你还有一点初心,张景自嘲地笑,目光一寒,是我瞎了眼了。 程幼让讨厌他那种好像以前两人有过什么很美好的回忆,互相很了解的样子:那就麻烦你眼睛睁大点,看清楚什么人是需要你去可怜,什么人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你这么自卑敏感吗?讨厌所有打算帮你的人?张意继续讽刺,那你不停地出去找男人也是因为心里空虚吗? 程幼让直接摔了筷子:你就很了不起吗?我的生活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张益又在桌边拿了一双新的筷子递给他,语气反倒平静:发这么大火,说到你痛处了? 程幼让没接,站起来端着餐盘走了。 脚下生风,全是气的。 他搞不懂是他写的小说有问题还是这里面的人出了问题,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一样? 第30章 博弈 真的吗? 程幼让瞪大眼睛,眼里盛满了笑意。 对面的医生点头,冷静而专业:老人身体很好,在这个年纪都是少有的康健。你们家属不用太担心,让她保持适当的运动。 奶奶上周就来医院检查了,今天他来拿体检报告。听到医生说一切都好,他心里也是止不住地高兴。 谢过了医生,程幼让握着报告往外走。 真巧啊。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程幼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不远处的人,把不想见摆到了明面上。 祁驰坐在轮椅上,安静地注视着他。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内敛。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他,但没想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也真的会发生。 之前让祁驰劝奶奶去体检,结果他回去后还真和医院那边打了声招呼,给他们预约好了时间。 只是在他们去检查的时候,祁驰还没住进这家医院。 知道今天要拿报告他左右为难。 报告是一定得去拿的,但他实在不想再去碰到祁驰。要是自己悄悄去然后被抓包,又有点太不体面。 医院这么大,程幼让心存侥幸,一路上都很小心,特意戴上了口罩。 一切顺利,他没想到就在自己马上就能离开的时候会突然遇到祁驰。 现在也不能假装看不见了,程幼让朝他走过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坐在轮椅上的祁驰歪了一下脑袋,像是有些无奈:小何说出来转转,然后把我推到这人就不知道哪去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5) 程幼让没去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想赶紧送瘟神:那你是在这等他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他爱乱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祁驰对他露出一个抱歉了的眼神: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程幼让绕到他身后,推动轮椅:还是上次我去时候那间病房吗? 对。 他们走的是医院花坛边上的一条小路,不太平,轮椅在上面也不太好推。 程幼让费力地推着,觉得那个叫小何的助理真的是和看起来一样不靠谱。 大冬天的外面到处都光秃秃的,花基本上看不到,推着轮椅还非挑这样难走的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果然祁驰挑人的眼光和正常人不一样,能让他混到助理的位置。 从这里回他的病房有很长一段路,两个人保持着沉默,没什么话讲。 程幼让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他和祁驰之间像是一场博弈,没有分出胜负。可现在他却以一种仿佛是落败者一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觉得好像自己已经打破了原本的设定,真真正正地成为了自己。 一种释然感出现在他身上,让他感到轻松。 你是来拿奶奶的体检报告的? 程幼让嗯了一声,觉得应该跟他好好道个谢:谢谢你帮忙了,奶奶的检查结果都很好。 那就好。 这段简短的对话结束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医生说我还要半个月才能出院,祁驰先开口打破沉默,这些天无聊的时候我经常会想,等可以自由地活动了,我该干些什么? 程幼让没什么诚意地问:那你想干什么? 好像就是回公司,祁驰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次差点出了大纰漏,我得回去将功补过。 程幼让哦了一声,没什么看法。 要是年末有时间,我也想去国外走一走,体验那边的风土人情,去看画展,音乐会,还能见一些很久不见的朋友。 一直敷衍的程幼让神色终于动了,安慰了一句:会有机会的。 如果是你,你想干什么?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雅兴,程幼让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能出去旅游当然是很享受的了,也不用说非得出国。当然那是在有钱的情况下,在平时,嘴馋的时候买份炸鸡,闲暇的时候去看个电影,想出汗了去健身,想要放松去海边走一走,在房间养一束花,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这些小事就能让我觉得开心。 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听到他传来的一声低笑。 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你们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理解。 这是程幼让来这个书里的世界后第一次这么敞开心扉,竟然是因为祁驰的一个问题。但说完后他又有些后悔,他们那种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哪里看得上他们这些普通的快乐? 我觉得很好。有时候我也想,要是我不是他们眼中的继承人,那是不是也能去过简单而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祁驰肯定道,语气温柔和缓,像是交心的朋友般谈论自己的畅想。 你也别这么说,程幼让听到他这么说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我还羡慕你们这些不知道猪肉几块钱一斤的有钱人呢。要是我也能不考虑钱的问题,我也会全世界乱跑,想吃什么就吃,想玩什么也绝对不会错过。说不定也能交一个连中文都不会说的朋友。 去过他家,祁驰也大概了解他家的情况,默然片刻后鼓励道:我们选择不了自己有能力前的生活,但以后过得怎么样全由自己决定。 突然被喂了一口鸡汤的程幼让愣了一下,苦笑:我也挣扎过,可现实永远没有理想中的那么简单。 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他也为了一个好的未来打拼过,可最后还是年纪轻轻就选择了蜗居在一个十几平方的小出租屋里,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写着没有多少人会看的网络小说。 他不是认命,只是实在找不到继续往前的路了。他站在分叉路口,却不知道哪一条路能够往前走。 我听说你在公司表现很好,现在还没毕业,完全可以展望更好的发展。 是吧。 程幼让干笑,时间好像在他身上倒退了几年,他现在成了一个年轻的高材生,好像又充满了无数的机会和无限的可能。 如果有钱有时间,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特别一点的? 有啊,程幼让想了一会,这里不沿海,我以前住的地方就在海边,没事就能去吹吹海风。要是这个年假有机会,我想再去海边看一看。 还有呢? 我也想去国外看看,我还没出过国呢。还有各种好玩的,游乐场,蹦极,我都想体验一次。还有我在网上看过极光,这个季节正好能看到。要是以后有钱了,也年假过去看看吧。 祁驰轻笑:你的梦想还真是单纯美好。 因为有太多都没有体验过了,觉得能体验一次也算是不枉此生。 他们聊天的氛围竟然出奇的愉快。不知道是因为程幼让突然有了胜利者的感觉,还是祁驰突然这么耐着性子陪他说这些小事。 等他们走到了病房,竟然还在聊,嘴角带着淡淡地笑意。 小何竟然就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到他们进来也没多大反应。 哥,你们回来了。 祁驰嗯了一声,问:你刚才跑哪去了,突然就不见了人影? 不是你叫我......小何刚要说话,接收到祁驰暗示的眼神,硬生生地改了口,你叫我去买瓶水,我就去了,然后到处找不着你,就先回来了。 程幼让觉得祁驰脑子不太正常,脾气也不好,怕他又要教训一个傻乎乎的小孩,出声解围:是我把他带走了,抱歉没及时告诉你。 是我要你送我回来的,祁驰果然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那边了,看着他,谢谢你了。 不用,程幼让说,既然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祁驰点头,突然又问:如果有人邀请你一起做那些你觉得开心的小事,你会答应吗? 看情况吧,程幼让敷衍道,我走了。 再见。 祁驰坐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第31章 自我认知 公司新来的小员工长得好看,性格也讨人喜欢,自然就有了很多爱慕者。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所以看到送到办公室门口的花时,全都沸腾了,不约而同地露出心知肚明的笑。 幼幼,这是哪个追求者送的呀? 今天也不是什么情人节,太浪漫了吧! 在这上班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有人收这么大一束花呢,羡慕死了。 在一起在一起。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程幼让抬手擦了一下额角不存在的汗,尴尬地看着办公桌上的花束,体验了一把社死。 不知道哪个无聊的人给他订了一束特别大的花,目测有好几十朵,全是香槟玫瑰。 要不先放窗户那吧,下班再带回去,这么冷的天应该也不容易蔫。 旁边有人提议,程幼让嗯了一声,拿起了夹在中间的一张小卡片。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你,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孤单,我忽然觉得我找到了要做的事我可以使你幸福。 程幼让心里默念卡片上的句子,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他不知道这是谁送过来的,说不定是乔书慕的恶趣味。 但让他真正动容的,是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冬天,他能接受到一份看起来温暖十足的挂念。 中午见到乔书慕,他刚要问那束花是不是和他有关,就被他拉着走进了人群。 去公司食堂吃饭。 ? 程幼让跟着他混了快两个月的豪华午餐了,也深知这人对吃饭有多么挑剔,从没见他在公司食堂吃过,不知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哥不让高消费。乔书慕撇嘴,看起来对乔棋敬这这个限制很不满意。 要去食堂吃饭的员工走了一段路后,发现他们一直没转方向,好奇地问:小乔总这是要下凡了? 乔书慕没脸没皮惯了,和谁都能开得了玩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与民同乐嘛。 他很快和那些员工打成一片,说说笑笑起来。 程幼让完全能接受公司食堂的午餐,但他不算个喜欢活络气氛的人,而且也看不惯他这种见人就撩的恶行,板着张脸走在旁边。 因为一直和其他员工在一块,程幼让不好再问那束花是不是他送的。 毕竟乔书慕再怎么说也是董事长的儿子,公司没多少人知道他的性取向,就是知道也不敢乱说。他知道自己没有帮别人出柜的资格,只好默不作声,先把这个话问题按下。 很多同事年纪都不小了,不仅要工作还操心着家里的事。临近过年了,就讨论起了买年货的事。 你家都准备好了?家里有长辈能帮衬着还真是省心。我就只能自己抽时间去倒腾了。 是啊,但也不敢让老人忙活太多。我看家里还有东西要买,要不这个周末我和你一块去商场看看吧? 行行行,就我家附近那个超市周末还打折呢,比平时买划算多了。 我也去,带上我,还有好多东西都没买好呢。 那边几个女员工在聊,他们俩人本来在一旁吃着没有搭话,突然被点名。 小乔总肯定是家里都准备好了,他哪用操这个闲心。有人笑道。 乔书慕又换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但我一直很感激为了让我们能够度过一个欢乐美好的年节而辛苦付出的每一位。 他的油嘴滑舌大多数人都见识过了,却还是听得高兴的。 她们又把目光转向了程幼让:幼幼年纪小,肯定也不清楚置办年货的事。 被突然提及的程幼让手一顿,低头看着盘子里菜说不出话。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确实是很久没有置办过年货了。也不是不会,只是就算过年也是一个人,没什么必要。 以前家里还有人的时候,他父母也会早早地置办年货,把卫生彻底地打扫一遍。也很少叫他帮忙,只教他走亲戚的时候嘴巴要甜一点。 年节对他的意义,好像从父母离开的那一年就失去了。 看他沉默这么久,乔书慕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家里似乎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半开玩笑地给他圆场:我们幼幼可是乖孩子,不像我这么懒,会帮家里忙呢。 是吗?可惜了我女儿还在上幼儿园,不然要把幼幼拐来家里当女婿。有个女同事伤心道。 旁边另一个女同事跟着起哄:我女儿上小学了,幼幼你在等她十五年行不? 有人叹道:你们这,怎么我就生了个儿子。 别提了,我这还没结婚呢,可惜比幼幼大了这么多,人家也看不上我。 你可别想吃小鲜肉哈,赶明儿就给你安排个相亲,我老公同单位的,个高脾气好,你去见见。 真的?那我可信你了? 一群女同事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的参与,就自动转入到了下一个话题。 程幼让感激地朝乔书慕笑了一下,知道他是给自己解围。他不想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给被人听,不管是原本那个世界,还是基本无异的书里的世界。 这种情绪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可能有要强,也有自卑。反正他讨厌被一群人给予怜悯的感觉,就算他们其实是出于善意。 张景的话并非全是错的,他确实自卑敏感,难以接受别人给的帮助。 他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但都挺短暂的,没有影响到一整天的心情。晚上下班他抱着一大束玫瑰,打了个车回家。 在家里翻了半天,他找出来一个颜色典雅的素色花瓶。瓶身落了一层灰,擦净之后发现上边已经有了些小裂纹。 他知道家里能找出一个花瓶就很不错了,甚至安慰自己那些裂纹还有些冰裂纹修饰的感觉。 小心地把那束花拆开,处理好叶子,把花插到了花瓶里。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颜丹鬓绿,冰壶玉衡。 医院里,小何提着一份盒饭走进病房,看到祁驰坐在桌边,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走过去把餐盒放下:哥,吃晚饭了。在写什么?公司那边又来活了? 没,记些东西。祁驰正好也写完了,把写过的白纸折起来,放进了衣服外套里。 小何好奇地问:记什么?还要用笔写下来? 一些重要的......爱好。 小何听着觉得奇怪,本想再问,就听到祁驰先开口了: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完美完成。小何得意道,不知道地还以为是什么大业务,我上午就叫了个订单把花送到办公室去了。 嗯,很好。 不过哥,你喜欢他吗?不然为什么要送给他那么一大束玫瑰? 祁驰没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如果是你收到了一束花,你会是什么感觉? 啊?小何被问住,想了想答道,应该挺开心的吧?送花这种事多浪漫啊。 祁驰点点头,勾起嘴角:那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应该也是这样吧,会很高兴? 不,祁驰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人收到花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要是他知道是我送的他会觉得我有病。 可是哥,小何瞪着一双无辜的眼,你不本来就病了吗?医生说好像还有点脑震荡? 祁驰嘴角拉下来:出去。 小何看不明白他这大起大落:哥那饭你还吃不? ......饭留下,你走。 【作话】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你,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孤单,我忽然觉得我找到了要做的事我可以使你幸福。《恋爱的犀牛》 第32章 拭目以待 周五晚上,程幼让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个本该在医院躺尸的人。 祁驰穿着一身休闲装,神色轻松地看着他:能邀请你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方便,程幼让冷漠道,奶奶应该做好了在家等我。 怕他要说蹭饭的事,他又补了句:我们饭量小,做的也不多,不够第三个人吃。 看着他一个人把一出戏演完了,祁驰叹了口气,从车里拿出来个小盒子:这个送你。 什么东西?程幼让拿着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表情活像是握了个炸.弹,狐疑道,又整什么幺蛾子?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6) 祁驰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可信度基本为负,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一个小玩意,你应该会喜欢。回去了就拆开看看。 程幼让胡乱晃了几下,确定听到有撞击的响声,抬眼看他:那我要是现在就拆开,你会不会很尴尬? 祁驰一挑眉:你猜谁更尴尬? 只想损别人不想伤害自己的程幼让迅速放弃了这个主意,悠然道:所以你这是谢礼,感谢我救了你? 是,祁驰附和道,其实程幼让对他的帮助远没有达到他自己说的救一命那么夸张,但他也没戳穿,明天周末,能约你出来吗? 我们有什么好约的? 免费吃喝,不碰你,行了吗? 程幼让嫌弃:在你看来我有这么肤浅? 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听你的,我没意见。 看在你非要谢我的份上,程幼让坏笑,勉为其难同意了吧。 没看出来他有多有内涵的祁驰回笑:那明天上午十点来接你。 晚一点吧,十一点。 ? 大周末的谁不想多睡会,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病床一躺躺半个月? 祁驰被他气笑:行,听你的。 其实家里还没做好饭,程幼让一进门发现奶奶才刚淘好米,正准备炒菜。 不过这也没啥,他不会邀请祁驰来家里吃饭的。 他摆弄着手里的那个小盒子,回屋里找了把剪刀,直接暴力拆解。 里面的东西现出原形,是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玻璃瓶。 知道是个玻璃瓶之后他不自觉地小心多了,毕竟啪嗒一下就是个大悲剧。他把瓶子握在手上,瓶身简约大气,上面贴的水波纹纸上写着看不懂的英文单词。 他虽然没什么见识,也知道这瓶东西就是个香薰,看起来好像还挺高级的。 他把瓶口的软塞拿开,凑近一闻,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 明快清新,甜美馥郁。 像葡萄和莓果组合出的果香,又有绵软的花香,清甜水润却不显甜腻。 程幼让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贪恋地吸了吸鼻子。 虽然祁驰这个人不太行,至少送的东西还不错。 奶奶喊他出去吃饭,吃得差不多了,奶奶捏着筷子,犹豫着开口:娃娃明天有没有时间嘞?陪奶奶去趟商场吧,快过年了家里还有些东西没买。 程幼让很多年没为过年准备过了,他以为原主家里也是这样。毕竟家里也只有一老一小,连要串门的亲戚也没有,似乎是没什么必要。 是不是要忙呀?没事没事,你没空我就再等两天,等隔壁你王奶奶家的丫头回来了,我们一块去。现在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嘞,都来得及。 程幼让知道她是实在有自己拎不动的东西了才会对自己开口。毕竟前几天他已经看到奶奶一点一点地往家里带东西了。 没有,奶奶明天我陪您去。 他答应下来,才不管和祁驰的约定。他俩那情况,实在没必要周末约个会来稳固感情。 吃完饭后他如实把情况和祁驰说了,一点不抱歉地反悔了前不久答应下来的见面。 祁驰那边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现在去找你,你收拾一下。 程幼让不知道他又想整哪一出:你别乱来啊! 我过去大概要半小时,要是不想让我进你家门,就自己算好时间等着我。 程幼让气得咬牙切齿:你看你才是无赖。 半小时后,祁驰如愿在小区楼下接到了搓着手取暖的程幼让。 祁驰把车里温度调高,看着他一身黑的打扮打趣道:都要认不出你了。 程幼让翻了个白眼:你瞎? 自讨没趣的祁驰闭上了嘴,专心开车。 要去哪? 祁驰不答,故意卖关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程幼让可不敢对他保留任何的惊喜感,无趣地靠在椅背上:你送的那个香薰还挺好闻的,我放在客厅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款,祁驰笑,放在家里让人觉得很放松。 程幼让点头,至少对那份礼物还是挺满意的:是挺好的。好像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更柔和一些,像木质香。 可能我用得时间长了,衣服上也经常染上这个味道。 程幼让嗯了一声,垂着眼睛看窗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程幼让跟着祁驰下了车。他本来以为会去什么高级的酒吧或者清吧,没想到他竟然带自己到了一家商场。 你要买东西? 程幼让不可思议地问。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他就来商场购个物为什么还要特意去把自己接过来? 跟我走。 祁驰带着他往街对面走,拐了好几个弯,人越来越少,高大的建筑也不如刚下车时那么明亮。 程幼让目光疑惑地走在他身后,跟着他下了楼梯,发现前面竟然不是昏暗的地下通道,反而灯火通明。 这里竟然有一个地下游乐城! 完全不同于地面的繁华大都市,更像是多年前的赶集场面。摊主们紧挨着摆了一个又一个摊位,各个都经营着不同的东西。 放眼望过去,白炽灯下,好几十个小摊拥挤在这片地方,又各自亮着霓虹小灯,大人小孩穿梭在其间,好不热闹。 发现这么个地方,程幼让又惊又喜,又因为周围环境嘈杂,对着祁驰大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祁驰笑了一下,凑近他的耳朵:一直都知道,去玩玩吧。 程幼让点头,一走过去就被边上一个扔飞镖的游戏吸引了。 我们玩这个吧? 祁驰挑眉:我们? 对呀!程幼让不乐意道,怎么?你不想玩啊? 没有,祁驰朝他笑了一下,我很乐意。 从老板手里买了飞镖,祁驰分了一半给程幼让。他刚抬起手就要开始投掷,被程幼让拦下来。 你先别急呀,我们来比赛吧,看谁能赢? 祁驰不知道原来他玩游戏还喜欢找个人比较,为了满足他的这点乐趣,他答应下来:那赢的人有什么奖励吗? 我还没想好,等赢了再说吧。 你就这么笃定你能赢? 你可能没见过,程幼让露出一个微笑,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用粉笔砸人,一砸一个准。 祁驰被他逗笑: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他手一扬,一个飞镖以漂亮的弧线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靶心。 等我赢了,祁驰满意地看着面前的飞镖盘,你就把下周末的时间留给我。 程幼让切了一声,也把手里的飞镖往前一投,正中靶心。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别说大话了。 第33章 少年气 两人手里都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飞镖。 程幼让捏着那小小的飞镖,脸上扬起一抹坏笑:你想赢我? 祁驰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而且是在自己已经取得微弱优势的时候:你要我放水? 有病。程幼让白他一眼,把视线移回了飞镖盘。 他专注地盯着前方,两指握住飞镖,微微眯眼看着靶心。 前臂发力,向前摆动,同时手一松,把飞镖送了出去。 飞镖落在了三倍区! 程幼让扬起头,得意一笑。 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少年般的意气风发,不同于乔书慕的随性洒脱,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恣意轻狂。 祁驰没有觉得有比较谁更好的必要,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由着他们自己的心意而活着。 他扬起嘴角,轻轻一掷,又中靶心。 程幼让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化成了一声嫉妒的感叹:你眼睛是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给炼的? 祁驰淡定地看他,伸出一只手:抱歉了,去那边看看吧? 程幼让伸手在他手心拍了一下,一点都不停留地往前走了。 祁驰跟上去,看到他又停在了一个挂满了气球的摊位前。 看到他跟上来,程幼让递过来一把玩具枪。祁驰接过,知道他还要再比一场。 先把赌注说了吧。 行,你想要什么?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赢? ......难道你还要谦虚? 大哥,这是枪,我是守法好公民好吗? 那就赌一个条件吧,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给他做一件事,在对方接受的前提下。 程幼让觉得听起来还行,没有犹豫:行,开始吧。 两边同时开始,一时间,气球的爆破声此起彼伏。 几分钟后,程幼让放下道具枪,明明还喘着气,却急着左右对比着两个人面前的气球。 他还剩一个,而祁驰那边却剩下了三个。 程幼让很开心看到这个结果,一点不客气地嘲笑道:这么没准头? 祁驰对比赛结果并不在意,不气不馁:比不过你。 程幼让高兴地把道具枪还给了摊主,往另一边去了,留给他一句:跟上。 祁驰落在后面,也把道具枪还了回去。 这不打完可不能退钱的啊!摊主笑着说,看到他点头后又把两个皮球大的公仔递给他,这是你们的奖品。这个个头大些的是他的,你一块给他拿走吧。 祁驰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就赶忙跟上了程幼让。 没想到打完气球之后还能赢到奖励,程幼开心得不得了,马上就看中了旁边的套圈游戏,立志要把所有的玩具带回家。 祁驰从老板手里买过套圈,全都递给了他,视线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玩具上扫过:那个车挺好看的,你套一个吧。 程幼让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辆红色的大卡车模型,大方一笑:没问题。 套圈从起点出发,慢吞吞地往前滚,中途转了一个大弯,路过了好多不同的玩具,最后颤巍巍地倒下,落了个空。 程幼让气得憋红了脸:失误。 祁驰给他面子,侧过身偷偷地笑,没什么诚意地鼓励了一句:加油! 十多分钟后,祁驰第三次从老板手里接过套圈,全递给了程幼让。 那个太远了,你换个近点的目标吧? 还在和那个玩具车较劲的程幼让头一偏:我就要那个,你一边看着别说话,吵得我心烦。 没从这句话里看出道理的祁驰闭上了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他不停对对那玩具车发起进攻。连旁边的玩偶都碰巧套上了,可那辆车就是怎么都够不着。 老板再来十个。 祁驰默默叹气,掏出手机把钱付了。 我套中了!我套中了!祁驰你快看! 那个绿色的圈直直地往前方去,又颤颤巍巍地倒下,最后竟然套住了那玩具车的一个角,程幼让兴奋地大喊。 祁驰没去看那个圈到底怎么套住了那辆玩具车,他只是站在原地,看到他笑,也露出笑容。 老板把那辆玩具车拿过来,交到了他手里:恭喜啊,小伙子。你这么有童心的年轻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程幼把那大盒子抱在怀里,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老板,祝您生意兴荣,我们走了。 说完他就扯着祁驰的衣角,飞快地逃离了这个摊位。 还想玩什么? 我们手里都这么多玩具了,程幼让认真地思考,给出了建议,那就再去那边娃娃机玩几次吧,抓不到也不要紧。 祁驰觉得这种思维能力一般人做不到,陪着他去了。 然后刚刚还说着抓不到不要紧的程幼让站在了一个还没他高的娃娃机面前死磕。 看着他一个币接着一个币地往里丢,祁驰虽然不觉得心疼但也替他累:你不是说抓不到不要紧吗? 你闭嘴,我就要这个,天王老子来了都是这个。 祁驰慢慢地闭上了嘴,毫无游戏体验感地站在一边旁观。 你知道我要抓哪个吧? 祁驰颔首,他都抓了快二十次了,连旁边的小孩都知道了。 你来,帮我把它抓起来。 ? 被迫上阵的祁驰慢吞吞地往投币口丢了两个币。他太高了只能曲着腿,尽量和机械爪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 他一只手抓着遥控柄仔细地操控着方位,申请神情专注得像是研究几个亿的合同,最后重重一拍 那爪子把那只小玩偶抓了起来,往回拖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卸了力,那玩偶又掉了回去。 程幼让大失所望,又递给他两个币,让他再试试。 祁驰从他掌心拿过游戏币时,指尖轻轻划过细腻的皮肉,带来一阵酥痒的触感。 程幼让甩了甩手,下巴一点:继续。 又失败了两次,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慌乱难堪。 程幼让心里懊悔自己给他开了这么多金手指,结果把抓娃娃给忘了。 这时候,旁边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哥哥,我来帮你们抓。 程幼让将信将疑地把游戏币给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么糟蹋钱的行为。 男孩把币投进去后,他就站在旁边看着。 机械爪抓着娃娃往回拖的时候,程幼让呼吸都紧了,眼睛牢牢地盯着,生怕自己一个声响那娃娃又掉了下去。 毕竟对方是个孩子,他也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对方想帮忙,他也不好拒绝。要是这孩子真能抓上来,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程幼让瞪着眼睛,牙关紧紧咬住,目光里只剩下了那个被抓到空中的娃娃。 万幸的是,机械爪这一次竟然十分肯合作,稳稳当当地把娃娃抓了回来。 看到娃娃从从娃娃机里跳下来的那一刻,程幼让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是会呼吸的。 他轻喘着气,笑着从男孩手里接过那个海龟模样的玩偶,连声道谢:你怎么这么厉害? 那小男孩调皮地一笑:这些都抓不稳,要用技巧的。叔叔你刚才就太冲动了,浪费了好多币呢。 童言无忌,刚刚还是哥哥现在就变叔叔,还被嫌弃了莽撞的程幼让听起来好像没那么高兴。他大方地把没用完的游戏币全送给了这个男孩,拉着祁驰走了。 后来他们又玩了几个游戏,因为抱着一堆战利品,实在是玩不动了,决定离开。 回到地面上,程幼让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突然问:你是不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祁驰轻笑:没忘。你现在就要兑现? 对,程幼让勾起嘴角,我要吃冰淇淋,要这条街上最好吃的,你五分钟内送到我面前? 没想到可以随便提一个条件的机会,他竟然是要吃冰淇淋。祁驰奇怪地看他,有被好笑到。 程幼让低头看手腕上的表,嘴角上扬:计时开始。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7) 第34章 gogo购 程幼让坐在长椅上,旁边堆着一堆玩具和公仔。他百无聊赖地盯着表,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给你。 一个白色的冰淇淋递到他面前,还冒着冷气。 程幼让抬头,看到祁驰弯着腰尽量和他平视,手里举着冰淇淋。一直优雅得体的他终于有些失态,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谢了。 程幼让接过冰淇淋,给他腾出位置。 祁驰坐到他旁边,偏头看着他:我超时了。 没事,程幼让大方地原谅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祁驰轻笑一声:你还可以再提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你。 得了吧,我们都成年的人了,干嘛对一个游戏这么较真? 也是,祁驰认同道,但你在我这里还是有一个提条件的机会。 再说吧。 祁驰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发现只有稀松的几颗星,又把目光放在了旁边的人身上:好吃吗? 还不错,程幼让又啃了一口,我喜欢香草味的,下次别给我买原味了。 好。 程幼让的侧脸轮廓优越,眼睛垂着的时候更能看出睫毛的细长,鼻梁也高挺,整张脸在夜色中明亮而美好。他身上不会有那种让人觉得无法跨越的疏离感,反而是你想就这么看着他,和他一起沉静下来,享受这时的闲适而不出声打扰。 他的头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剪了,有几根扎在眼前。祁驰心下一动,伸手轻轻地给他拨到一边。 对于他这样突然的举动,程幼让竟然宽宏大量地没有出声骂他。 我刚才看到有个小孩手里拿着冰淇淋,看起来很好吃,所以也想吃。 你眼馋一个小孩的东西? 程幼让听了不太高兴,瞪他一眼: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我刚问了路人,他们说最好吃的那家在旁边那条街。这条街上也不是没有,可你说要吃最好吃的。 祁驰故意逗他:总不能让你又去羡慕别的小朋友了。 程幼让从他这句话里听出来一点嘲笑意思,一肘子撞在他身上,表明自己不是好惹的。 他握着这个冰淇淋,连手也变得冰凉。 他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他也是在一个冬夜,看到街上别的小孩手上拿着一个冰淇淋,看起来特别好吃。 那时候他也不过八九岁,扯了扯妈妈的衣角说自己也想吃。可那个脾气算不上温柔的女人一听他说完那个小小的心愿,一堆大道理和训诫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来。直到他们离开,他都没敢再提要吃冰淇淋的事。 眼前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像是有什么遮住了视线。程幼让眨了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下雪了。 祁驰把他衣服上的帽子给他戴上,问他:还想坐会吗?还是回车上? 他的衣服没帽子,两个人出门也没料到会下雨,连把伞都没拿。 程幼让伸长手,越过他拿了一个玩偶就放到他头上了。 这个是绿的! 头顶着一个绿色的大海龟的祁驰表情都绷不住了,大声抱怨。 绿色的怎么了?程幼让忍住不笑得太明显,你看那王八不也是绿色的?这个放你头上正合适,四条腿趴着都不往下掉! 祁驰不愿意顶着这么个玩意,伸手要去拿,被程幼让按住。 别呀,你这发胶不便宜吧?你先用他挡会,等我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这么冷的天,程幼让也不心疼自己的胃,三下两下把冰淇淋吃完了,拍拍手终于把那只海龟从他头上拿下来了。 看开点,指不定你什么时候能用上。 祁驰脸色阴沉:管好你自己。 程幼让也不敢闹得太过,祁驰开车送他回家,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别装了,到了。 程幼让睁开眼睛,一脸被打扰的不耐:到了? 祁驰知道他又要彪演技,配合地问:要不你再睡会? 不了不了呵呵呵。 这些太多了,我拿不完的就留给你了。要下车的时候程幼让头大地看着后座上的一堆东西,果断做了断舍离。 祁驰看了一眼他留在车上的东西:那个玩具车你不拿走?不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套住的? 送你了。程幼让一眼都不多看,不用谢。 幼幼! 已经走出去的程幼让扭头:不用谢也不要叫的这么亲密。 明天你和奶奶去买年货,我来接你们吧? 你刚出院很闲是吗? 你就当是吧。 我随便,你要来就自己来吧。 第二天,程幼让果然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祁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奶奶看到他来很开心,拉着他的手:乖孩子,身体怎么样了?幼让说你住院了,可担心死奶奶了。 我没事,奶奶您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祁驰打开车门把老人送上车,幼幼说你们要去买年货,我正好也没事,和你们一块去。来,您坐后边。 都上了车,祁驰问:去哪个商场? 啊这...... 程幼让答不上来,虽然已经穿进书里这么长时间了,他对这里还是了解有限。 XX百货大楼,去那儿买。奶奶答,笑着数落,这娃娃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越长大记性越不好,连楼下的超市都找不到了。 这样吗?祁驰笑问,那你能不能把我们以前那些不愉快也忘了? 程幼让:没可能,做梦去吧。 祁驰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惹得奶奶心疼,自觉加入了他的阵营:朋友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过几天就好了,咱不能天天记着那些不好。再说了,小祁对你的照顾还不够多呀,你别和人闹脾气。 对于这种找帮手的做法程幼让真是大写的服气,眼睛一闭,又开始装死。 奶奶自个记着要买的东西,她走在前面拿,那两个年轻的就推着个购物车跟在后面,时不时还要互相损几句。 奶奶怎么拿了这么多零食,都是你要吃的? 奶奶疼我不行呀?你羡慕就自己买去! 我可不爱盯着看别的小朋友吃了什么。 你借题发挥还没完没了是吧?亏我昨天还觉得你是个东西了。 我又不是个东西了? 你是东西吗? 走在前面的奶奶能听到这两小孩拌嘴,柔善地笑:好啦好啦,都是两个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小一块长大嘞。 程幼让无法想象和祁驰这种人一块长大是什么感觉,肯定恨不能投胎到别处。 他表情一变,立刻被旁边的祁驰注意道:你又嫌弃谁呢? 你啊,看不出来? 在超市把要买的都买了,他们先把东西都放回了车上,然后又被奶奶领着去了一个小商品城。 小商品城可以零售也可以批发,奶奶说这边很多东西都比超市便宜,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买东西的人。 程幼让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也见惯了这种普通人聚集的地方,自然而然地跟在奶奶身后准备拎袋子。 反观祁驰,却有些不适应,小心地迈着步子,避开地上在一场雪后形成的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还时不时地要侧身,才能避开摆到了路上的货物。 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程幼让反而落井下石:你看你今天就不该来吧,这哪里是你这身行头该来的地方? 祁驰倒真不是爱惜衣服,主要是怕弄脏。 他眼一垂,把程幼让手里的购物袋全接过来,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我来都来了,你领着我走。 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程幼让看他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看一个大脑没发育完全的智障。 还是大龄的那种。 祁驰握着不松手,朝前看过去:快跟上,奶奶都走到前面去了,你还想让她自己拎袋子? 逛了一会,奶奶又停在了一家卖春联的店前,招呼他们:来,你们看看哪副对联好,买来过年的时候贴家门口。 程幼让拿起来看,觉得都写的一个样,无非是一些吉祥话,直白简单得大家都能看懂。 这个吧? 祁驰递过来一副对联,示意他看。 程幼让低头扫了一眼,觉得还行,转手就递给了奶奶。 奶奶看不太清,但心里觉得他们挑出来的就是最好的,高兴得不行,又挑了几个福字和一个中国结,一块买了。 看到奶奶又往前走了,祁驰悄悄往程幼让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程幼让摊开手一看,竟然是一把用漂亮的彩色糖纸包装的糖果。 看起来不太贵,但包装实在漂亮,在阳光下闪着各种颜色的光,是小时候常见的那种。 你从哪弄的? 看到他脸上惊喜的表情,祁驰露出一个神秘的笑:秘密。 猜他也是刚才走在后头的时候偷偷买的,程幼让不说破,给他留足了神秘感。 他剥了一颗糖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也没有多特别,但有种童年的怀念。 你吃吗? 程幼让又剥了一颗,递到他嘴边。 其实是因为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程幼让觉得他吃起来不方便才决定剥好了递到他嘴边的。可能这样的举动有点亲密过头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祁驰低头叼走了糖纸上的糖,在嘴里含了一会,笑道:好像还不错。 对呀,程幼让又挑了一颗蓝色糖纸的塞进嘴里,好像好多年没吃过这种糖了。 你喜欢那要不再买点?就刚才买春联旁边那个店里就有卖。 不打自招。 程幼让有些可惜地看了他一眼:这些就够了,要吃下次再来买吧。 因为这一把糖,程幼让之后的心情都很好,也没和祁驰吵架打闹,连奶奶看着都跟着开心。 买完东西回来,奶奶要邀请陪了他们一天的祁驰去家里吃饭。 他还没来得及答,程幼让就先帮他拒绝了:奶奶他还有事,和别人约了今天吃饭,改天再叫他去家里吃吧。 他一说奶奶就信,被他哄着先上了楼。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约? 祁驰盯着他,知道他是不想让他去他家里吃饭。 被他盯着的程幼让面上不动声色,也没打算解释,语气突然冷淡下来:今天谢谢你了,就不留你吃饭了,再见吧。 祁驰没想到他怎么突然这个反应,像是被人笑嘻嘻地迎面泼了盆冷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不留你吃饭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程幼让把后备箱的东西全拿了出来,转身离开前给他留了句话:下个周末时间留给你。但如果没必要的话我想那之前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吧?我不想我们变成需要每天见面的关系。 祁驰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似乎看明白了他拒绝的意思。 第35章 他 下个周五,程幼让一到家就接到了祁驰的电话,叫他收拾短期出行要带的东西,和奶奶说好要出门两天。 我尽量早点下班,过来接你,你准备好。 程幼让觉得糟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先从哪里开始吐槽。 你什么意思啊?谁说了可以带着行李跟你一块出门的? 祁驰还有理有据:你不是答应了要把这周末留给我吗? 我是答应你能一块吃个饭,说了能跟你一块去开房? 那边祁驰低笑两声:不开房,你自己住一间。我不会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就是想带你去个地方,你放心吧。 程幼让干笑:我还真是一点也不放心呢。 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祁驰终于接到了人。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上了高速。 要去哪? 程幼让生无可恋地问,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回不去,放弃了挣扎。 惊喜。 别整成惊吓就行。 程幼让没什么兴趣,除非他现在就要睡自己,不然他都提不起什么力气,就懒懒地瘫在车座上:你刚出院没多久,开这么长时间车行吗? 还行。 他没有肯定回答,程幼让知道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干嘛走这么远?怎么不叫你那个助理来开?或者叫个司机也行? 祁驰轻笑:因为那个地方,我想亲自带你去。 这句话说完,车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程幼让有话想说,但顾虑着他还在开车,怕一旦真说出来刺激到他,搭上的是两条人命。 而祁驰也从他的沉默里品出了他想要说的话,抿着唇无法开口。 他们就好像提前经历了暧昧,已经到了无法把心里的情感说出来坦荡地面对的时期。 夜色笼罩,要不是有灯光,已经完全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了。 程幼让靠在椅背上,这次是真睡着了。 车一直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被摇醒的程幼让眯着眼睛,一脸茫然:你怎么在这啊? 我带你出来了,你现在不是在家。 等他终于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我们到了? 对,下来走走吧。 程幼让点头,刚想迈开腿,发现腿已经麻了,使不上劲。 他眼睛瞪大,嘴巴也撅起来,明明很瘦这时候脸看起来却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包子:唔,我腿麻。 看到他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可爱表情,祁驰心都要化了,像哄小孩一样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平稳地放到了地上。 被抱起的时候程幼让吓得不轻,而且腿也没缓过来,脚刚一挨地,又要往前跌去。 祁驰眼疾手快地把他捞回来,紧紧抱在怀里,也只敢让他脚尖轻轻着地,怕他再摔着。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快两分钟,程幼让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好了,腿不麻了,放开我吧。 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一抹羞愧,祁驰从善如流地松了手:小心些,我们往那边走走吧。 嗯。 程幼让往前边看,有一处亮着灯的灯塔,照亮了荧光闪闪的一片海。 海风吹到身上,凉凉的。脚底的沙子也软,一踩就会陷下去些。 海面平静,程幼让心里却早已经波涛汹涌,可他没有激动地大喊也没有开心到手舞足蹈。他就静静地沿着海岸线走,吹着海风,静静感受着头发被风吹乱,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走了多远,祁驰拉住了他的手,语气带着不易察觉到的紧张:你说想看海,我就带你来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8) 程幼让的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笑了笑:谢谢你呀! 不用和我说谢谢,祁驰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只得不到回应的手,我想正式地和你道个歉。 程幼让没答,静静地听他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因为愤怒打了你,我很抱歉。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求得你的原谅,如果你想打回来我完全接受。 祁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而且因为看到你要和....他去酒店开房,我以为你是个很放荡的人,所以后来对你也很不礼貌。我当时确实是轻视了你,我很抱歉,对不起!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些过错吗? 程幼让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却疏离冷漠:你看到我答应了乔书慕,所以打我,也觉得我就是个可以让人随便上的烂人。你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瞧不起我,也把我当成和乔书慕互相折磨的工具。 对不起,我当时错了,我希望...... 程幼让打断他:没事,你有什么错,你看到的就是这样。我就想问问你,如果我当时没有答应乔书慕,你是会去追他还是来找我? 这种说法太可笑了,程幼让在心里厌弃。 穿进书里后他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答应乔书慕,从祁驰手下逃脱。 可他明明好不容易逃了,完成了自救。他沾沾自喜自己的成功,在他眼里却成了个没有底线没有尊严的烂人。 因为他的选择,原来的情节没有继续。要是还是原本的情节,他拒绝了乔书慕后却跟他开房去了,他是不是也会觉得他就是个可以随便玩弄的可怜鬼? 程幼让觉得可笑,一股悲凉从心底涌上来。他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原来祁驰一开始对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看法? 幼让,我真的错了,错都在我,是我误会了你。你很好,真的你真的很好...... 你没错,我就是任你们摆布的棋子。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这样的而已。 程幼让甩开他的手,指尖一点点的没了温度。 回去吧,我不想看了。 程幼让坐在车里,没问他又要带自己去哪。他神色木然地看着窗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一句话也不讲。 祁驰把车开到一家酒店,去前台拿了两张房卡,给了一张给他。 他接过卡,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半小时后,程幼让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祁驰。他手里拎着好几个外卖袋,有些窘迫地站在那。 我可以进来吗? 程幼让松开了门把手,往里走了。祁驰跟在他后面,把门关上。 屋子里只亮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暗。祁驰环视一圈,把灯打开了,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你应该饿了吧?我买了点吃的,来吃点吧。 香味很快飘出来,程幼让看到桌上摆了好几份炸鸡,只有酱的颜色不一样,香泽诱人。旁边放着一杯牛奶,盖子上还有一层水汽。 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口味,就多买了点,你挑喜欢的吃。 虽然一份炸鸡要不了多少钱,但对于一年里有大多数时间连房租都要交不起的程幼让来说,一次买好几份还是太过奢侈。他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多份不一样的,然后挑自己喜欢的味道吃。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乔书慕?他这么任性娇纵,也是你惯出来的吗? 第36章 追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丛林里找不到路,不停地乱窜,好不容易冷静了些,警惕地看着所有靠近的人。 祁驰不敢又激怒他,连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不是,他是被乔大哥惯的。 祁驰把快餐盒一一摆好,又把一次性手套也准备好了。 来吃吧。 程幼让看着桌上的东西,沉默片刻:我没胃口。 祁驰低着头,反复摆弄着桌上那一点东西:你不是很喜欢吃这个? 现在不想吃,程幼让闻着香味,却提不起来食欲,你要是也不吃就把这些送给楼下的那些员工吧。 祁驰没动身。 能给我一个求得你原谅的机会吗? 你不需要我的原谅,程幼让看着他,目光明明是平静的,看起来却带着十足的震慑力,你本来就是乔书慕的追求者,我是差一点就和乔书慕上床了的人。你恨我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你别这么想,你可以把错都归咎给我,是我低劣地揣测你。我在对你有更多的了解前恶意地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原谅我? 你明明有很多说辞可以用来粉饰太平,但你为什么选择了和我说实话? 程幼让目光渐深,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焦灼,好像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相当于在新生的草地上添了一把野火,不死不休。 他们之间的这场博弈,好像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没人能得到好处。 我不怪你,只是想起来一个朋友,有些替他难过。 那个优异拔尖的大男孩,和他有近乎一样的长相。 他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他都经历了什么,现在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没有过得快乐,有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付出的人。 我喜欢蜂蜜芥末的,程幼让坐到了茶几边,戴上一次性手套,吃炸鸡的时候应该喝汽水的,你怎么买了牛奶? 睡前喝牛奶,做个好梦。 祁驰席地而坐,在他旁边。 程幼让抓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已经不烫了,温度正合适,外酥里嫩,口感很好。 味道挺好的。 你喜欢就好。 程幼让点头,默默地把手里那块炸鸡吃了。 祁驰把牛奶递到手边,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牛奶也还热着,喝了连胃都是暖的。 今晚早点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了。 这可能是祁驰在他面前听到过的最温柔的拒绝。 他没有原谅他,却还是吃了他送过来的东西,然后再客气地让他离开。 祁驰把他没动的那几盒炸鸡重新包装起来,起了身:那这些我先给楼下的员工送过去。我也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程幼让点了个头,要目送他离开。 幼幼。 嗯? 祁驰站在他面前,又一次感到这么手足无措。他一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所有人看来他都是被命运眷顾的上位者,就好像是他生来就高人一等。 但他长大后才发现,就是这种所谓的精英式教育,让他差一些就失去了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别人的能力。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从来就不比任何人差,他们所处一个地方,却好像站在不同的阶梯上,始终隔着距离。 他厌弃自己眼高于顶,居高而下地去评定一个人。更恨自己因为偏执愤怒,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自己所处的漩涡中心。 把牛奶喝了,做个好梦。晚安! 程幼让抬眼看他:嗯,你也是。 这个晚上静悄悄的,因为祁驰看起来不合时宜的道歉,两个人都没了出游的兴致。 两个房间紧挨着,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醒来,程幼让回了祁驰的消息。不到十分钟他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拎着早餐。 他把早餐一一放到桌上,等他洗漱完出来,问道:你是喝牛奶还是豆浆或者咖啡? 程幼让看向桌上的一堆吃的,中式西式都有,铺满了半张桌子。他从里面挑出自己要吃的,又端了一杯豆浆,慢悠悠地答:下次直接问我就好,不用买这么多。 祁驰笑着应声:好。 他脸上的笑太晃眼,程幼让避开了视线,低着头默默地吃早餐。 吃完后,祁驰又问:想出去走走吗? 他昨晚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来了临市,就为了让他完成看海的愿望。但这好像搞砸了,他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去看看海,或者是和他。 程幼让想劝他不要这么紧张,但又说不出口。祁驰对他做过的事不是他们想就能抹去的,那些羞辱贬低就像一把大刀横在他们中间,让他们不敢靠近。不管这中间后来又有了怎样变质了的情绪。 去呀。 收拾好后,祁驰又开车带他出门。 车开了快半小时,却连海的边角都没看到。程幼让记得昨晚回酒店时根本没用多久,他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可能不是他想的去看看海吹吹海风了。 到了地方,祁驰领着他进去,和他解释:这是我一个合作伙伴开的,正好我们来这了,就当给他捧个场吧? 程幼让不置可否,一路跟着他。这里规模很大,划分成了很多区块。 里面有很多穿着白衣的青年还有小朋友,带着拳击手套,正在训练。 程幼让一直默默看着,连祁驰和这里的负责人寒暄时都没有讲话。 祁驰递给他一幅拳击手套,笑着问:来玩会吗? 接受过简单的指导后,两个人直接上了场。 程幼让甩了一下手,眼里露出精光。 客套过后,他率先扬起手,对着祁驰的面中,直接砸了上去。 他能去恨,恨他辜负自己,恨他一次又一次作践自己,恨他害得自己过不好这一生。可他没有这个资格,也不应该这么做。 这里的一切充满变数,他不是原主,不能替他去恨,祁驰也从未做过伤害原主的事。如果有机会,他可能会那么做,但现实是,不管他想不想,在这条事件线上,他都没有这么做过。 他唯一能恨的只有刚开始几次见面时祁驰对他的羞辱。旁的所有,不过是他站在一个超前的上帝视角对他的偏见和对原主不幸的同情。 可他做不到这么理智。愤怒战胜了理智,他心里涌出了滔天的恨意。 即使是这个人不断的纵容,才让他恨意疯长。 第37章 不 拳头落在下巴上,祁驰被这重力击得踉跄了几步。 程幼让眼睛晃了一下,手垂在身侧。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就像刚才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 在他恍惚间,祁驰突然上前,重拳出击,砸在了他的肩上。 他闷哼一声,抬起手肘又一拳还到了他腹部,眼里盛满怒意。 台上的两个人不像是自由搏击,更像是泄愤。他们肆无忌惮地挥舞拳头,用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祁驰被逼得退到了台子边缘,本来程幼让应该停下来给他时间调整的。可他一点也不讲礼貌,看到他倒在地上,又对着他的肚子狠狠一踢。 被他按在地上揍的祁驰痛呼一声,以一个仰视的视角,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里没有恨意,反而坦然得很,让人无法平静地直视。 程幼让移开视线,举起拳,对着他的肩又来了一拳。 一阵厮打后,两人疲惫地躺在了台上。 笑什么? 程幼让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皱眉问。 没什么,祁驰好像一点也不疼,还笑着,你举起拳头扑上来的时候还真像只小豹子。 程幼让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 祁驰侧身,小心地按住他的肩:疼吗? 这是他刚才被他打到的地方。也是这场打斗下来,他唯一被击中的地方。 不疼。 程幼让突然把脸转过来,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从不介意说出自己的审美,他喜欢偏西欧的立体面孔。简单来说,就是祁驰这样的长相。 可能是他写小说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审美加到了他身上,总之他长得十分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两人的距离只剩不过一寸呼吸,程幼让抬起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你疼吗? 疼。 祁驰覆上他的手,偏头吻了一下他的掌心。 程幼让把手抽回来,语气也冷下来:那你就疼死去吧。 打在脸上真的很疼,祁驰不敢再碰他,只敢用一双眼紧紧看着,你是看不惯我这张脸,所以总往脸上打吗? 其实不止是脸,只要是能打到的地方程幼让都没放过。他偶尔的躲避都好像是为了让他保持兴趣而做出来的配合。 你就站着让我打,实在是太傻了。 刚才那一架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碾压,祁驰知道他看的出来,也没再接着装。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挨这份打。 第一次见面那拳,我原谅你了。 好啊,这说明我的道歉至少有进展。 祁驰笑着点头,那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又和他那道一直躲闪的视线交汇了。他呼吸一紧,悄悄往他那边靠了一点。 我可以吻你吗? 可以,程幼让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你要是现在就敢吻上来,刚才我打你就不算数了,我还会记住你这次的冒犯。 这样看起来无力的威胁对他来说却很管用。祁驰目光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 他被拿住了软肋,收起来獠牙利爪,小心翼翼到不知所措。 是为了感谢我上次查那家公司的时候帮了你,才对我这么好吗? 祁驰呼吸一紧,认真答道:不是。 你别喜欢我。 程幼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你。 他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少年人,从祁驰出院后来找他的第一次,或者更早些时候,他就发现了他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 之前他还可以用是他脑子不正常这种理由来麻痹自己,可如果他都已经做出这么多了,他还假装不知道就是自欺欺人了。 他想起来乔书慕以前没心没肺时说出来的话。他说,他就不能再去喜欢别人了? 祁驰会喜欢上别人,这是他一早就料想到的结果,只是他从来不敢想他喜欢的那个人会变成自己。 原来被他喜欢会被纵容到这个地步,可他不想要他的喜欢。 而祁驰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心意,就被以这样绝对残忍的方式拒绝了。 他不敢说出来不是因为还没确定心意,而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他想要先道歉,获得他的原谅,再无所顾虑地追求他,祈祷他在某一天的同意。 刚刚的话......你能当做没说过吗? 良久,祁驰轻声问。 还是背对着他。 你为什么不先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程幼让默然,他不想问,不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哪怕这个问题他以前很不屑地问过一次。 你觉得你对我做过的这些事,有哪一点值得我去喜欢上你? 他平静地问。 他不觉得自己这是杀人诛心,他不喜欢他,也不会让自己喜欢他。没有道理说他以前看不起他就把他踩到脚底下,现在他喜欢他就要他也付出百分百的真心去回应。 你可以假装答应我,等我对你掏心掏窝的时候再狠狠地报复我。你做不出来吗? 如果是别人说不定我会这么做。但如果是你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程幼让说完,突然感觉身边的人一动,几乎是下一瞬间就压到了自己身上。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19) 他睁着眼睛,看到他闭眼慢慢贴近自己。 几乎是一种决绝般的勇气,靠过去的时候就是一场注定赢不了的赌注。 唇瓣刚碰到的时候,祁驰轻轻地吮了一下。 呼吸交融在一起,程幼让闭上眼睛,知道他要加深这个吻。 双唇微启,刚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身上的人突然就离开了。 祁驰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也跟着蹙眉:对不起,我控制不好自己...... 程幼让也坐起来,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按照祁驰的计划,他应该是想带他来看海的。再找一个氛围合适的时间向他道歉。 他可能以为那场道歉不会太难,等得到原谅后,他还能带着他做很多事,看很多景色。 可他现在不仅没如想象中的得到原谅,还收到了一个期限为永远的拒绝。 回了酒店,程幼让冷漠地看着他: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 祁驰听出来他要回去的意思,却绕过他走到了窗边。 他把窗帘拉开,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你说你以前住在海边,想要放松的时候就去海边走一走。你说我们住的城市没有海,我就开了三小时的车带你来这。 程幼让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就原谅我。就算你现在还拒绝了我,我还是想要把你的愿望都一一实现。如果你不觉得和我待在一起很恶心,那我能再邀请你做那些你会觉得开心的事吗? 程幼让走到了窗边,往外一看,发现眼前就是一片湛蓝的海。 水天一色,望不到边际。 他本来应该拒绝的,可他却抬头和他对视,轻轻一笑:好。 如果你和我一样孤单,那就一起走过这小段路程吧。 【作话】 呜呜于心不忍地收起了我的大刀 第38章 到 下午他们又去了海边,这一次是白天,看到的景色也比昨晚清楚得多。 这里是一个旅游城市,很多人特意过来看海。所幸现在不是什么节假日,路上的游客都还不多。 他们先去了栈桥。 是这儿的一个特色景点,海面上盘旋着许多海鸥。 它们在游客的头顶飞过,又悠闲地落在了海面上,时不时发出长鸣。 有人在卖可以用来喂食海鸥的面包屑。 祁驰问他要不要买些过来,他盯着那些在眼前快速飞过的海鸥看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 我以前看过的那片海很少见过海鸥。 祁驰和他并肩站在栈道上,看着那些抢食的海鸥:那为什么不喂喂它们? 程幼让目光躲闪:不想,都这么多人给它们喂了,好多都掉进海水里了。 你后悔了吗? 什么? 答应和我一起做你喜欢的事。 程幼让回避了这个问题,随手一指: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下午正好涨潮,他们只能走在路上看着面前这片海。 等退潮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在这边抓螃蟹。 程幼让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面有螃蟹? 基本都是一些小螃蟹,涨潮的时候被冲上来了。大多是小孩子抓着玩,走的时候还会放生。 程幼让受教地点点头,扭头看那高涨的水位线,有些可惜。 祁驰看出他眼里的向往,提议道:明天再来看看吧,我们去抓螃蟹。 程幼让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好啊。 这里看过之后祁驰又带他去了另外一处。 这里的海面和刚才那完全不同。 海水更蓝,猛烈地拍打在礁石上,击起一个又一个白色的浪花。 这个给你! 祁驰朝他伸出手,把一块绿色的小石头放到了他的掌心。 程幼让奇怪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石头。 刚才还有些惊奇的程幼让一阵无语:......我是问这有什么特别的,干嘛要给我? 祁驰看着他的眼睛轻笑:这地上满是石头,但这一颗在我看来最特别,一眼就看到了它。 程幼让没回应,握住这颗小石子,转身往前面走了。 到了这,程幼让兴致比刚才高了些。他爬过了几个大礁石,站上了最高处。 黄昏时刻,天空被渲染成了多个颜色,云也排成了独特好看的形状,一道柔和的光线延伸到了天的尽头。 湛蓝的海面也折射出漂亮的金黄色,波光粼粼。 程幼让坐下来,安静地看着远处残留的一片夕阳。 他感觉到有人在自己旁边坐下,坐下时手臂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肩。 我跟你讲讲我一个朋友吧? 祁驰点头,怕他看不到又答了声:好。 他就是普通家庭出身,父母感情很好,小时候也算是无忧无虑地长大。 祁驰配合地嗯了一声。 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还在上初中,他爸爸因为意外突然去世了。他和妈妈一起生活,为了把他培养长大,妈妈过得很辛苦,省吃俭用还要打着好几份工。他知道妈妈的辛苦,但他却不敢去安慰她,他怕她真的哪天受不了就走了。 程幼让语调平缓,就像是和人说一件突然想起来的事,当故事讲了。 他冷漠自私,上了高中后又是一大笔开销。而那时候爸爸去世已经过去三年了,人不应该一直沉浸在失去过去的人的悲伤里,而且妈妈真的太累了。她幸运的是又遇到了一个向她许诺了余生的人。 所以她后来离开了吗? 她应该离开。 程幼让脑海里浮现那张好看却充满了疲惫的脸,明明应该是最熟悉的面容,却又看不清晰。他眯起眼睛想仔细去瞧,却突然发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她笑过了。 他还想起来,那辆小汽车过来把妈妈的东西连同她一块都接走时,他红着眼眶,只敢远远地站在窗边看着它汇入车流,再也认不出来。 她有权利去过好自己的后半生,而不是带着个拖油瓶耗费掉自己的年华。 那你的那个朋友......他后来怎么样了? 妈妈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笔数量可观的钱,足够他上完高中还有支付上大学的费用。那是妈妈能给他的所有东西了。 他还是没有答那个人后来过得怎么样。父母相继离开后,他拿着一笔数量有限的生活费,能够过着怎样的生活。 祁驰没有去追问。他既然不想说他也就没必要去刨根究底。 他以前也住在海边吗? 对,程幼让轻轻地笑,他小时候就喜欢和爸爸妈妈一块去海边玩沙子,放学回家路上也要经过那一片沙滩。等他长大了,也还留在那,觉得生活压抑或者是无聊的时候就去海边看看。 祁驰看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眼里盛满笑意。 天边那一抹浓烈的色彩最后由橘黄和艳红归于淡淡的粉色,光辉趋暗,没在了群山之后。 程幼让! 程幼让可能是陶醉于这样美丽的日落,也可能是在想一个孩子的故事,愣愣地没有应答。 宝贝儿。 嗯? 他突然惊醒,扭头看过去,一只大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长而密的睫毛在掌心划过,一下一下,像是蝴蝶的羽翼轻轻拂过。细微的触感如同敲在心上,每一瞬都意义非凡。 接吻吗? 落日余晖中,他邀请他做最浪漫的事。 嗯。 程幼让轻轻地笑。 温热的气息很快扑到了鼻翼处,他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 祁驰用手遮住他的双眼,轻柔地亲吻他的唇。 身后是汹涌的海浪,天边残留着余晖,是气氛正好。 两人分开后,祁驰的手还没从他眼上拿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人脸上透着一层薄红,嘴唇也是红润而泛着水泽。 程幼让大口大口地从空气里吸入氧气,不经意地咬了一下下唇,突然发现那个桦木香又一次袭来,柔软的唇瓣又一次覆上了自己的。 要说刚才那个吻是气氛正好时的情难自禁,那现在这个多少就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了。 程幼让不高兴他的攻势,一点不留情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听到祁驰似乎倒抽了口气,停顿了几秒后又靠了过来。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怜惜轻柔。 他们似乎觉得要在太阳没入群山前做一点特别的事,又或者是因为这是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无忌惮。 可以把手拿下来了吗? 两人分开,程幼让问他,声音有些嘶哑。 祁驰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他的眼角,然后是他的鼻梁,最后看到了那双水润泛着浅红的眼睛。 明亮漂亮,充满了他带给他的情绪。 第39章 归程 程幼让想起来之前和乔书慕的一次对话。 那会儿祁驰刚住院没多久,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们也终于放心下来,时常也能再拿他开开玩笑当消遣了。 他不怎么在意地感叹了一句:他家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他倒是乐得清闲。 当时乔书慕一听就不乐意了,帮他澄清道:他平时很忙的,他家老头儿想锻炼他,只要是稍微重要一点的项目还是合同什么的,全要他过一遍。就是现在,他人刚好点他那小助理就开始往医院送需要他过目的文件了。 程幼让知道祁驰在他家公司里倒不是像乔书慕这样挂了个闲职,但也从来不觉得他在那职位上过得能有多充实。 首先他毕竟是太子爷,应该没人敢把难题甩给他。其次他金手指都快开满了,不管是什么事务应该都能轻松应付。 所以理所当然的,程幼让总是以为他就是坐在办公室里装模作样地看看文件,或者出去和人打球吃饭,搞什么酒桌文化。 真的这么忙? 乔书慕很有感触地点头:你是没看到他刚上任的时候,忙得脚都不沾地的,连轴转了半个月,后来还体力不支偷偷去医院输了液。 听他这么描述,程幼让将信将疑,有些搞不明白他怎么能忙成这样。还有他真的这么有上进心? 他能把金手指给他拉满,但任何天才如果连最基本的坚持都做不到,那也迟早变成个废物。 乔书慕一大串给他说下来,最后感叹了一句:他远比你看到的要优秀。 没有谁能轻而易举地就站到众人仰望的高度,在你看到他之前,他已经登过漫漫长阶。 思绪拉回现在,程幼让轻轻摇了摇头。 你有句话说得挺对的。 祁驰看了他一眼:哪句? 我真无赖。 他这话说的认真,语气里还真带了几分瞧不上自己的意思。无奈又惋惜,把恨铁不成钢的怨气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祁驰被他逗笑,顺着话题问:为什么这么说? 一边拒绝你,一边又和你做这些亲密的事,程幼让顿了一下,没什么感情地评价道,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又当又立。 瞎说什么呢?祁驰被他气笑,但又因为在开车没功夫去捏一下他的脸。 这是事实。你别太当真了,我可能就是把你当成了一个找乐子的工具。 祁驰脸上的笑消失了,表情也终于认真起来。他眼睛盯着前方,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这次把你送回去了,我是不是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动不动就跑路,那是程幼让以前的想法,但他现在已经懒得再动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但祁驰还记得,之前自己去找他,质问他和乔书慕的关系时,他轻而易举地就提出了离开。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会用余生来怀念这两天。 程幼让没怎么听过情话,以前的二十多年更没有人当面对他说过。 他自认自己早就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生,什么荤话都能听得下去,有些说的好的还挺能满足他的低级趣味。 现在祁驰说的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许诺,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诀别的意思。他这个年纪听起来会有些矫情,可他还是毫无预兆地觉得耳热。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迎头一棒,但这一棒落到身上竟然是轻的,像是棉花糖。 这两天他们一直待在一起。今天早上祁驰早起带他去沙滩上看了海上的日出。后来又去了栈桥边上抓螃蟹,走在青砖铺的小路上看旧宅老树。 他们在第一缕阳光下接吻,在树荫下拥抱,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两个人都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都不真实,好像等他们一回到原来的那个城市,这些就真的都成了虚影,只是一份幻想。 看到美景的时候想和人分享,吃到好吃的东西也想告诉别人。可能就是人都有分享欲,他们希望能有人在自己身边,感受着自己的感受。 专心开车吧。 程幼让移开了目光,神情恹恹地看着窗外。 他们回去也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什么也看不清。他担心夜间行车不安全,下午就催着人回来了。 要走的时候祁驰把他拥在怀里,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低头吻上他的唇。 程幼让配合地回应,双手抱住他,把身上一半的重量都放到了他身上。 就像他们这时就知道,等踏上了归程,他们又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你可以尝试着来喜欢我。把车停到路边,祁驰看着他的侧颜,要是做不到,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寻欢作乐的搭档。 程幼让睁开眼睛:你就这么轻贱自己? 祁驰沉默着没答话。 程幼让也觉得自己这么问确实是有点不给面子,叹了口气:你尽早去喜欢别人吧。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说他要真忍不住了想找个人疯一把,从时间上来说,乔书慕也排在他前头。 你这是在劝我? 程幼让点头,他觉得祁驰能放下乔书慕喜欢上自己,就能放下自己再去喜欢上别人。人心里面的,一个两个也不过都是过客。 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样子,他是怎样的性格,他身上是什么味道。我知道他现在就在我面前,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我的心里只会有他。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看过他绝望痛苦的眼神后生起的那一丝不忍,也是看到他跳脱纯粹甚至有点小暴躁的性格后的惊喜,又或者是他的认真坚持,还有身上平淡的烟火气。 这些小特点看起来可能都不全是褒义,但组合在一起,就是独一无二的程幼让。这个会让他心跳加速,会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出来的心上人。 程幼让偏头避开他的视线。那不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你怎么能确定你喜欢的不是你想象中的我?你真的能分清我和乔书慕吗? 祁驰轻笑一声:恕我直言,其实把你理想化并不如你本身的小情绪和小性子更令人着迷。而且我对你的喜欢和除我们以外的任何人都无关。 程幼让知道自己不是个完美的人,但还是不太满意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告诉他,你一身缺点。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0) 那你的感情也太不坚固了。你不是喜欢了乔书慕很多年吗?前阵子还一股热乎劲,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距离我们上次分开也很久了,我完全可以遇到他以外的人,让我心动。 程幼让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讨论的。他不想当乔书慕的替身,但和这个比起来,祁驰喜欢他就是一件最错误的事。 只要他不打着感情的名义纠缠自己,是不是把他当成一个替代品其实无所谓。 到了,那我走了。 嗯。 程幼让快速解开了安全带,把手搭到门把手上,刚要推开就听到他又叫自己。 幼幼。 他扭头看他:嗯? 宝贝儿。 ...... 他后来解释过,当时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才正好应了他那声宝贝。这两天他也时常拿这个称呼自己,但他都没有应过。 但耐不住祁驰锲而不舍,见他不应也不气馁。 如果这一周又见不到你,祁驰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个吻,又抬头笑着看他,早安,午安,晚安。 程幼让记得这好像是哪个很有名的电影里的台词。但他也不在意,这话直白得他能听懂。 嗯,我走了。 程幼让把手抽回来,推开门下了车。 第40章 为什么捂眼 从临市回来后,祁驰没再找过程幼让,发过去的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有时候捏着手机,看到那只有一个人在说话的聊天框,他都会止不住地害怕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祁驰关了手机让人进来。 哥,这是董事长说让你来负责的那个项目,文件资料都给你拿过来了。还有几份需要你签字的文件,也一块拿过来了。 小何走进来,把几个文件夹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行,我先把字签了,你再给他们送过去。 祁驰把桌上的文件拉到自己面前,打开来大致浏览了一遍。 他签到第二份文件的时候,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直接丢下手里的笔,拿起了手机。 小何捕捉到他看到屏幕内容那一瞬间的失落表情,问道:哥你在等什么人的消息吗? 祁驰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上,又拿起了文件继续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签名:他应该不会发消息过来了。 小何脑子里没他们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道:是哥你喜欢的人吗?是那个程先生? 可能是觉得他天真,祁驰也懒得隐瞒,嗯了一声。 小何又问:他是不想理你吗?那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不管是要告白还是要追他,你都得先见到他呀。 他会不会不想见我? 祁驰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竟然跟面前这个没有感情经验的直男聊这种情感问题。 他不回你消息吗?那可能也是不想见你。 在祁驰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之前,小何又补充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女孩子一样喜欢闹脾气。也许你去找他,和他见面聊聊,他就又愿意理你了呀。 祁驰看着他,心里仿佛燃起了希望,又有些拿捏不准:真的吗? 小何重重地点头,端的是一脸真诚:去吧哥,不管结果是怎样,至少你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应该去努力尝试。说不定你争取过后,人就是你的了呢。 祁驰不知道自己是被小何下了什么蛊,竟然真的听了他的话,提前下班来了乔家公司门前蹲点。 程幼让一出门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已经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他躲不掉的,所以他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但显然车里的人并不信他会这么乖乖地束手就擒,一见到他从大楼里出来就立马下了车。 祁驰站在他面前,笑得温柔:接你下班。 他这么好的心态,倒是搞得程幼让有些局促:嗯,那走吧。 祁驰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答应下来,本来以为又是一个修罗场,没想到比预想的简单的多。 他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先自己半步往车边走。 诶!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都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不约而同地转身看了过去。 乔书慕站在他们身后,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 程幼让觉得三个人站在一起的场面有些尴尬。 短短两天的出游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终于直面了祁驰的感情,又把这扯得更乱。他懒得去想要怎么办,得过且过。 工作日来公司上班,又见到乔书慕,他看起来还不知道他周末和祁驰去了一趟临市,还短暂地体验了一把情侣关系,同往常一样招呼他去吃饭。 从几个月的相处来看,程幼让觉得乔书慕就是一个感情白痴。不仅之前不按着他的安排走,还叛国投敌,有要撮合他和祁驰的想法,所以他也就一直没和他说这件事,省的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故意添乱。 乔书慕到底对他们现在的关系知道多少了程幼让也不清楚,就这么杵在一边,又怕祁驰会乱说,只能先开口:他正好顺路,送我回去。 乔书慕脑袋一歪:你家那边,去哪都不顺路吧? 觉得受到侮辱的程幼让:...... 可能是他表情变得太快太好玩,祁驰看着他轻笑:我专程来接他的。 乔书慕一双狭长轻佻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打转:你们住一块啦? 没!有!程幼让被气得咬牙切齿,合着他就不该惋惜他又少了一个追求者。 速度不行呀你!乔书慕看着祁驰,一脸坏笑。 程幼让彻底无语,懒得去想他都知道什么了。 另一个当事人祁驰轻轻搭上他的肩,把他往自己这边揽了些:我们先走了。 乔书慕点点头:嗯,我也走。 程幼让突然发现不对:今天怎么没开车? 乔书慕:停街对面了,要去买点东西。 没有收获的程幼让瞬间变得索然无味,随意摆了摆手:走吧。 上了车,程幼让系好安全带,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直接回家。 程幼让说,语气自然到好像这人就是自己的专职司机。 祁驰应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你手边这个蛋糕是我刚买的。刚才出门正好经过那家店,记得你喜欢吃,就给你送过来了。 程幼让一上车就看到了那个存在感很强的蛋糕,上面印着和他之前说要送给奶奶的那个一样的logo。 想见我还要找这么多理由? 祁驰一挑眉,好像刚才紧张的气氛全都因为他一句话消散了:你这么会说话可以多说点。 程幼让嗤笑:以前嫌我烦,现在怎么就喜欢吵吵闹闹了? 见他不答,程幼让又使出连环攻击:你想让我多说点也行。我是因为知道绕不开才坐上你的车的,我不想你去我家里打扰到我和我家人的生活。但我不会对你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你死了这条心吧。 祁驰脸色难看,默不作声地当他的司机。 把人送到后,祁驰才终于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放假? 再过两天。程幼让敷衍道。 正好这两天我也有工作,周五一块出来玩吧。 程幼让不理解:你现在就喜欢有事没事约人出门玩? 我想追你。 程幼让不怎么在意道:我不同意,省省吧,别费这个精力。 你都陪了我两天了,祁驰抿着唇,语气里几乎带上了几分恳求,就假装我们还在临市,再陪我一天。 程幼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突然问:祁驰,如果我说我现在想和你接吻,你会怎么做,还要捂住我的眼睛吗? 祁驰看着他,想要解释很多,可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在接吻的时候捂住他的眼睛,在拥抱的时候从不低头看他,在他身上留下吻痕的时候也要诱哄他闭上眼睛。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还会吧,程幼让帮他答道,你觉得捂住我的眼睛我就可以假装不知道是和谁在接吻,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和你的所有亲密。 祁驰目光深沉,找到了原因。 他一次一次地捂住他的眼睛,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他害怕,一旦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一双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谴责的眼睛。 可是就算你捂住我的眼睛我也知道我对面的人是谁。和你接吻的感觉其实不错,但每次一想到这个人是你,我就止不住地害怕,害怕你会把我撕碎,把我丢到泥地里还要狠狠地踩上几脚。 程幼让如实说出来自己的感受。那两天的经历在他看来,一边是享受,一边是担惊受怕,他做不到毫无顾忌地和祁驰坦诚相待。 他以前经历过的所有,他的暴戾,他偏执甚至可怕的占有欲,都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旦松懈下来,就是万劫不复。 这些经历,还有他性格里确确实实存在的缺陷,都让他无法接受这个人现在看起来深情款款地追求。 如果他的好与坏都可以变得这么轻易,那这份感情又能持续多久?他没有勇气拿自己去冒险。 他和他抱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愿意配合他做这些无谓的事。但他又远比他清醒,几乎是在结束的那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如果你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太重了,那我想先和你说我喜欢你,祁驰虔诚地看着他的最高信仰,我会永远守护你,谁也不会让你觉得恐惧。 自从他和自己袒露心意后,程幼让就发现这个长得有些偏欧美面孔的男人其实也很会说一些让人耳热的情话。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会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让你恍惚间好像有一种他的眼里甚至世界里都只有你。 只有你才是昏暗世界里唯一熠熠生辉的存在。 而他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恍惚间也会有一种想要答一句好呀的错觉。 可他现在头脑清醒,既不迷糊也不魔怔,他把目光落到手里那个漂亮精致的蛋糕上: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依旧可以过好。 第41章 脑补他好爱我 小何发现自己的老板这几天越来越焦躁。本着多说多错的教训,他果断地选择了旁观。 老板是为感情的事烦恼,他也没经验帮不上忙。 等到了周五这天,下午了他还看到自己的老板坐在办公室里,忍不住问了一嘴:哥你不是约了程先生一块去玩嘛,怎么还在这? 祁驰不太想提这件事,都没抬眼看他:他不去。 小何试探着问:他悔约了?还是太忙了没时间? 祁驰还是盯着手里的文件,没正眼瞧他:他本来就没答应。 想起他前几天在忙的事,小何惋惜道:可你都准备这么久了诶! 祁驰烦躁地合上了手里的文件,捏了捏眉心:没什么事你就早点下班,别在这碍眼。 不行,被别人看到了我又要挨罚。小何不想提前下班,又给他提建议,哥要不你还是再问问程先生吧,咱俩一块提前下班。 祁驰终于抬眼看他:如果你给一个人发了一个星期的消息,到了约定那天他还是没有回应,你觉得他还会答应吗? 哥你这么惨嘛!小何有些同情他。 ......不下班你就出去看看,能干啥干啥,别杵在这。 小何点点头,只能认命接着上班,要走时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哥要不你再试试吧,上次你进手术室的时候程先生在外面等你,我看他那眼神真不像是不喜欢你的样子。 他是什么眼神? 小何皱着眉头回忆:就挺震惊,无助又害怕的那种吧,不太好描述,我也不是画像写小说的。反正我当时看着他还以为是你什么时候找的小情人。 放尊重点,什么小情人?祁驰出言训斥他不恰当的措辞,然后又问,你会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接吻吗?主动配合的那种? 你们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小何惊讶道,大概像他这种纯情大男生觉得接吻已经是完全到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了,所以认真答了他的问题,肯定不会呀!要是不喜欢谁能主动吻上去啊?不过要是哥你主动......你会伸舌头吧? 你管那么多干嘛?祁驰不悦道,又换了别的问题,那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人好,然后又把他推开,就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小何认真给他分析:可能就是渣男随便玩玩吧?哥你被钓鱼了?程先生池塘很大吗? 你给我好好想想,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会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然后你愿意和一个人牵手拥吻,是不是因为喜欢他?或者说至少是不排斥他? 哦~如果程先生不是海王又这么对你的话他肯定不排斥你呀。 祁驰皱起眉头:你别把我们代进去。就是你愿意和那个人讲你以前的生活,看到好看的风景想和他一块去看,吃到好吃的也想和他分享,是不是因为喜欢? 小何转着脑袋,飞快地跟上他的思路:哥你别说排斥了,那我肯定是爱这个人爱得死去活来才会和她做这些啊。 好你走吧。 祁驰摆摆手,开始整理桌上的材料。 小何还有些愣:哦,那我去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 别去了,你下班吧,就说有事出去,和我一块。 哥你要出门呀? 祁驰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心情愉悦地嗯了一声。 程幼让休假在家。 他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又一点点地看着时钟走过那边约定的时间,神色木然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以前就喜欢在闲暇的时候找部好看的电影来消遣时间。 十多分钟后,他关掉了电脑屏幕,无趣地躺到了床上。 他听到外面好像有人敲门,奶奶在客厅看电视,反应肯定比他快,但他还是先一步冲到了门口。 打开门后,祁驰那种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堆东西,朝着他笑。 程幼让来不及反应,脑子刚一归位第一反应就是要把门重新拍上。 结果费了好大力气发现关不上,低头一看竟然是被他用脚抵住了。 那鞋看着就贵,得亏他不心疼。 小祁来了? 奶奶笑着迎出来,领他进门。 祁驰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到了茶几上,又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奶奶,快过年了,我给您还有幼幼带了点年节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奶奶觉得这孩子太客气,哪次来都带一大堆东西,但又礼貌体贴得让人喜欢。笑着数落了几句让他以后别带东西,然后又问:吃午饭了没呀?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1) 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吗? 我们也吃过啦,奶奶看到程幼让终于自觉地去倒了一杯水,欣慰道,是不是来找幼让的呀?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说,不用在意我这个老人家。 奶奶站起来,开心地看着他们:你们年轻人聊,我就先回屋里睡个午觉了。 程幼让走上前去搀扶着老人回了屋,把门关上又折了回来。 你来干什么? 只隔着一扇门,他大约怕被听到,压着声音问。 我不是都约了你一个星期了吗?你一直没给答复,我就想来当面问问你的想法。 程幼让微怒:没有答复就是答复,你都长到这个岁数了还不懂吗? 两人本来就站得近,祁驰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突然抱住了他。 他低头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鼻尖轻轻在他脖颈上蹭了几下:带你去玩嘛,好不好? 程幼让不敢相信祁驰这个人会撒娇。 可能也不是撒娇,但这么近的距离下,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到他耳朵里,就像是敲击在他的心弦上,把他的理智全都敲碎。 直到上了这人的车,程幼让才突然醒悟过来,后悔不已。 祁驰看出他想临时变卦,先锁上了车门,快速启动了车子。 真的想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就别拒绝我了。 程幼让为自己被美色冲昏头脑感到十分不爽,说话语气也不好:你能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 祁驰一挑眉,给他翻旧账:上次去的那个地下游乐场不好玩? 好吧那地方确实不错,自己当时也玩得挺开心的。程幼让被他呛住,反驳不了。 你怎么还不放弃? 因为你喜欢我。 程幼让被他的大言不惭惊到:是你自己脑补的还是谁给你催眠了? 你知道我挡住你的眼睛不让你看到我,是为了让你可以假装对面的人不是我。祁驰坦然地把这说出来,可这骗不了你,你明明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我,但你还是允许了我的靠近。而且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天,你真的没有主动靠近过我吗? 程幼让气得干瞪眼:憋了太久了,想找个人发泄一下。逢场作戏,这点很难吗? 看到他憋红了脸,祁驰轻笑:对别人来说不难,对你来说却不可能。据我了解,你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确定过恋爱关系。也没和人发生过关系吧?你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要是真的没有半点感觉,真的会容许别人对你做这些事情吗?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可是特别抗拒任何人的示好。 程幼让丝毫不意外他都已经把自己的感情史调查了一遍,神色也在说话间快速冷淡下来:你是非要我说得清楚一点吗?你以前对我做的事那是x骚扰,在临市的时候我愿意和你亲密也只是因为觉得你脑子终于正常了些。 沉默良久,祁驰轻叹一声。 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感觉,这次回去以后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程幼让闭上了眼睛,这样的话他好像很久以前就听他说过一次了,但他根本就做不到。 第42章 命带大胆 其实程幼让长得很瘦,脸上基本没有多余的肉。但在祁驰看来他的脸圆圆的特别像个小包子,尤其是生气不理人气鼓鼓的时候。 而且这小包子的手感一定很好。 他抵不住诱惑,轻轻试了试,随即被扇了一巴掌。 程幼让快速伸出左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响声清脆。 他俩这种行为在咖啡厅看起来挺可笑的。 两个大男人,一个捏对方的脸,一个扇了对方一巴掌。 程幼让先给了一巴掌,然后才动手把他的手拿开,被他反握住了捏在手心。 发什么神经? 其实他捏的不重,但捏脸这种娘们唧唧的动作在他看来怎么着都是挑衅。 祁驰把玩着手里那只白皙细长的手,完全像个没事人:看你板着张脸,给你放松放松面部肌肉。 程幼让瞪他一眼,觉得手指被他捏得怪痒的,但到底没抽回来:看到你还得笑出朵花来?就你屁事多! 祁驰被骂了也没有怨言,反而张开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指插到他的指缝中间,搞了个单方面的十指相握。 你的手真好看,学过什么乐器吗? 没有。 程幼让甩了甩手发现握得太牢根本分不开,没好气道。 我们这种家庭养不起那样高雅的爱好。 听到他这么说,祁驰轻轻蹙眉,有些惋惜地在他的手背摩挲了几下:学乐器可累了,你应该也不愿意往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刚才说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被他这么一安慰程幼让却没由来的烦躁。 其实他上小学时看到班上有同学拿着一本看不懂画了些什么图画的乐谱的时候,还真动了学钢琴的念头。放学回家后他就和父母说了。 刚说的时候父母也挺高兴的,还欣慰孩子终于肯上进了。父亲还说要去市里给他挑最好的钢琴。 他高兴坏了,逢人就炫耀自己马上就能弹钢琴了,以后他就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钢琴家,以后他程幼让的名字是要和贝多芬、肖邦这些人物放在一起的。 可等到第二天他兴致勃勃地回家,父亲告诉他钢琴太贵了,他们现在还买不起。 父亲请求他的原谅,希望他能多给他一些时间,过段时间他一定把最好的钢琴给他买回来。 但是母亲听了却大为不屑。 家里还有很多开销,他一个小孩子连最基本的学习都做不好,买了钢琴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时兴起,没两天就没兴趣了,花那么多钱就买了张没用的桌子。 后来具体怎么着程幼让不记得了,反正最后钢琴是没买,他再也没说过要和那些大名人并列的大话。 喝完了没?喝完了就走。 祁驰晃了晃他的手:外面冷。 程幼让看到他用这种欠揍的表情说这种欠揍的话,差点又一巴掌拍过去,没好气道:嫌冷你还非要出来?脑子还没治好? 我是怕你冷,外面风大,你站在那一动不动不如在这坐会儿。 ...... 合着自己还被他给阴阳了。 程幼让气不打一处来。 下午祁驰来家里找他,两个人聊得不太愉快。 但他还是脑子一抽就跟他出来了,然后就被他带来了一个特别大的游乐园。 虽然说他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但也不至于刚刚还和人撂了狠话这会一见到好玩的就兴冲冲地拉着人家的手和人一块玩。 两个人随便玩了两个项目,然后就傻傻地站在冷风里,祁驰说什么程幼让都只会摇头否决,有要在那站成一根桩的势头。 被逼无奈,祁驰只能把他拉到了游乐园里开的一家咖啡店来。 然后就有了之前那段打闹和对话。 程幼让不太高兴,随手拿起桌上刚才服务员放下的一张园区地图。 那只手还被他捏在手里,他心一横就当自己是个残废,把那地图往桌上一摊,随手一点:去这,现在就去。 祁驰寻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饶有趣味地勾起了嘴角。 程幼让这个人命里应该是带了点大胆的。不然也不应该这么大张地图,随手一指,就选中了新建成的跳楼机。 坐上去的时候他脸色变了又变,但也来不及变卦。 祁驰就挨着坐在他旁边,就像坐在一个普通的椅子上一样波澜不惊,反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旁边的人。 这算什么,待会下来了我还能把那过山车也玩一遍。 程幼让被他看得心虚,强撑着嘴硬道。 祁驰高兴地一点头:好啊。 程幼让:...... 为了面子,程幼让紧紧握住扶手,咬紧了牙关。 可偏偏旁边那人还一脸欠揍样:很快的,来不及喊。 程幼让别开脸:滚! 刚往上升的时候程幼让觉得还行,整个园区的场景一点点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结果速度突然加快,他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一下就到了天上。不开玩笑地说,有那种升天的感觉。 一口气还没松下来,他又快速往下掉,完全失重。全身的血液都一下涌到了脑袋上,血压也极速升高。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哪有什么风景,变得太快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如果人生是一部电影,他这会是开了几百倍速看完的。 好不容易从上面下来,程幼让脸色苍白,还没找回魂。 喝口水。 祁驰递给他一瓶水,还拧开了瓶盖。 程幼让接过来喝了一口,又不想拿着,又原路给他送回去了。 祁驰任劳任怨地拿着水,问他:好点了吗? 我没事。 都这幅模样了,他还要逞强。 祁驰有些不忍心,让他在长椅上坐着休息,没提去玩过山车的事。 坐了没几分钟,程幼让用手肘撞了撞他:走,过山车。 他恢复的快,现在已经找回了活力,精神饱满地站了起来。 你可以了? 什么可不可以,会不会好好说话? 你这恢复能力真是让我惊讶...... 程幼让得意地一笑:那是,毕竟年轻嘛! 祁驰也勾起嘴角:那你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快恢复体力吗? 程幼让嘴角拉下来,不是自己多想,他绝对就是那个意思。而祁驰看到他脸色的变幻后的那抹笑也证实了这点,他生气地瞪他一眼,扭头往过山车的方向走了。 事实证明,年轻人恢复能力强,但遇到了事还真不一定能撑住。 又玩了一圈下来,程幼让撑着扶杆干呕,一副要挂掉的样子。 祁驰又把水递过去,他摆了摆手自个往一边的椅子上一坐,闭目养神。 缓了半天,他才终于有了一点生气,往旁边的人肩上一靠:头疼。 肩上突然一重,祁驰半点不敢动弹。 很难受吗?外面风大,要不找个咖啡店再坐会吧? 程幼让只靠了半分钟不到,又坐直了身子。 我刚看到那边有个鬼屋,你等我再缓缓,我们一会去那里面避避风。 祁驰知道这个人要强也挺胆大,但没想到他都这个状态了还能想出去鬼屋避风这种离谱到家的事。 这接连几个都这么刺激,还是先玩几个简单的调整一下吧? 程幼让摇头:不行,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你要真吓到了就跟我说,别逞强,要是吓傻了耽误了治疗可别怪我。 连这个时候都不忘奚落他,程幼让真把过河拆桥这个理演绎得淋漓尽致。 祁驰却觉得自己要是还表现得这么自在可能会伤他自尊,沉默了一会:嗯,我怕。 我呸!程幼让一撇嘴,你看你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跟我说害怕,唬谁呢这是? 这人的前言后语没有半点逻辑性可言,祁驰被他气笑:休息好了吗?鬼屋那边人挺多的,我先去排队买票。 程幼让下巴一点:去吧。 第43章 摩天轮 被接连的跳楼机和过山车把魂给吓出去的程幼让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不是个胆小的人。 这个人进了鬼屋,直接化身好奇宝宝,一会问这个为什么这里不增加点恐怖特效,一会吐槽那里的血浆太出戏。还主动给他们提了一个恐怖主题,对着摄像头说出来希望那边的人好好考虑。 连里面扮鬼的工作人员都被他烦跑了,祁驰只能跟着他在里面走了一圈,还得时时附和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趟鬼屋走下来,程幼让意气风发,觉得面子里子全找回来了,下巴一扬:你还想玩什么? 看得出他心情不错,祁驰拿起地图来给他看,圈了一个地方。 看清他指的地方,程幼让眉毛一挑:你知道每个摩天轮都有坐完必分手的传说吗? 祁驰给他指的项目是摩天轮,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就不去了? 程幼让脸色一变,从他手里拿过那张彩绘地图:在哪呢,走吧。 祁驰轻笑一声,抓紧跟上。 刚到地方,祁驰又反悔了,惹得程幼让一脸哀怨:坐个这玩意你还要挑时候? 他说再过一会估计天就黑了,晚上坐摩天轮更好看。 可惜程幼让完全没有这样的风情,抬脚就走了:不坐算了,我要去玩别的。 祁驰跟上,由着他的心意又玩了好几个别的项目。 又从一个激烈的水上项目上下来,就算买了件雨衣程幼让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不过他没有半点惋惜,在他看来这种游戏项目才刺激,比那什么纯属想离开这个世界的东西有趣多了。 看旁边的祁驰,上衣也湿了,但他不管自己,从下来开始就一直拿一条干毛巾给他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天刚刚黑,游乐园到处亮起了灯。 程幼让往后退了点避开他又凑过来的毛巾,抬手看了一眼表:天黑了,走吧。 去哪? 程幼让敢肯定他就是非要跟自己装蒜,看在他刚才帮自己擦头发的份上勉强忍了,拿出最大的耐心:摩天轮,去不去? 祁驰脸上露出一个笑,拉起他的手就要往那边走。 等等! 祁驰转身,不知道是不是程幼让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眼里的笑意瞬间落空。 你先把头发擦干。程幼让干巴巴道,说完没忍住又补了一句,擦好了我们就去。 好! 看他拿起毛巾就要往脑袋上炫,程幼让翻了个白眼,丢过去一条新的:那个都湿了你还用,不会拿个干的? 祁驰手里拿着两条毛巾,一干一湿。突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把湿的那条毛巾举到脸前,低头嗅了嗅。 程幼让彻底石化在原地。 他一把把刚才丢给他的那条新毛巾抽了回来,生气地往旁边栏杆上一甩:别擦了你,就拼命作去吧! 程幼让觉得他多少是有点病,病得不轻。 可就是这样,他还跟着人上了同一个摩天轮的同一个座舱。 冬天的夜晚几乎是一眨眼就来了。刚刚天才堪堪透了点黑,这会儿已经完全落下夜幕,要靠着灯光才能看得清楚了。 从摩天轮上往外看,入眼即是万家灯火。 摩天大楼挺拔而立,明亮的建筑是这座城市夜里亮在路面的星星。 有无数的人在这里生活,有的人还在写字楼里办公,有的人刚吃过饭,走在大街小巷消食。这里是生活的最普遍状态,是许许多多的人寄身的一偶。无数人的希望,在夜晚黯淡无光,又在新的一天燃起熊熊烈火。 程幼让扭头看着窗外的景,祁驰看着眼前的人。 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讲一讲吗? 祁驰笑问,眼里盛满了温柔。 我又不是说书的。程幼让下意识地顶嘴,突然眼神一恍,还真有点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我再给你讲讲我那个朋友吧?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2) 上次海边时提到的那个? 程幼让点头,开始讲着:他从小就不喜欢上学,在学校也不认真学习,虽然成绩还行但却顽劣捣蛋,天天让老师头疼。可他却是学校里的小霸王只要一挥手,身边就拥过来一堆中二病少年。 然后呢? 程幼让接着讲:后来爸爸走了,他也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终于收住了心,开始认真学习。他开始独来独往,自己去食堂,回宿舍,一个人学习。他有一次期末还考了全校前三,被一群老师拉着去拍照表扬。周一升国旗的时候,还有校领导让他上去发表如何高效学习的演讲,结果他上去就先把自己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感谢了一遍,还勉励他们在学习上也要跟紧自己。 看到他脸上安逸的笑,祁驰柔声问:那他妈妈一定很高兴吧? 妈妈太忙了,没精力去关心他的成绩单,程幼让摇头,脸上出现几分落寂,她一直叮嘱儿子要好好学习,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最对他管教最严厉的人。 祁驰握住他的手:她一定也是最爱他的人。 程幼让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轻笑了笑:是吧,他总不会一直都是孤单的。 祁驰这个人看着冷,其实手却常是暖的。他身上的暖意通过交握的手传递给对方,也算是冬日里的一份慰藉。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程幼让挑眉,心里觉得他这人不好相处有朋友才怪了,但这话说出来挺得罪人,他于是就换了个说辞:怎么的你还就看不上咱凡人了? 祁驰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气笑了,刚才那点煽情的氛围一下就没了:眼前这个凡人还是我的心上人呢。 程幼让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种快速反应,皮笑肉不笑:过奖过奖。 我上的是私立学校,身边的同学成群结队,我确实融入不进去。 程幼让知道肯定是什么专门供着他们这些大少爷大小姐的贵族学院,纳闷道:不应该呀,你家不挺有钱的? 他的思维挺简单的,他家有钱,但凡懂点钻营的人应该都会和他打好关系。 可祁驰却不以为意:就是家底比他们稍丰一些,他们就把我捧到了头顶上,反而更熟悉不起来。 程幼让懂了他的意思,合着就是他家太有钱了,接近他的人都多少带着目的,但又不敢真的太靠近惹怒了他,把他捧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孤王。 虽然也算是一种敬意,但更多的是疏离。 你也别难过,程幼让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鬼使神差地接了句,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朋友。 ...... 他们说话的时候,摩天轮已经抵达最高处,圆满的一圈过半。 这里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最远最高处,万丈光芒尽在身下。 祁驰看着他的眼睛,终于问出非要坐这一趟的目的:可以吻你吗? 程幼让仰起头看他,漂亮的眼睛被灯光映得发亮。这个人的眼睛里就是揉碎的星星和白云。 现在不想接吻。 摩天轮一点点往下,好像随时可能停下。 祁驰伸出手轻抚上他的眼睛。 他把手伸过来的时候程幼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在指尖擦过的时候就想是羽毛轻轻一挠,撩起来一片热浪。 祁驰喉间一紧,手指停在他的眉骨上半天没有动弹。 两人都没动,可气氛却突然变得焦灼难耐。 我好像一直都很善变,程幼让勾唇,现在想来你的提议好像也很不错。 祁驰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手臂一发力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把他放到了自己腿上。 其实这样的姿势对程幼让来说很不舒服,一双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只能半曲着跪在他腿边。 我建议你快一点。 程幼让双手紧紧抱住他,似乎这样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让他相信自己不会不小心摔到地上。 他们的头发都还处于半干的状态,程幼让的长发干得更慢一些,被他胡乱抓了几下,随意的搭在额前。 偏偏这人生的好看,脸上又时常带着那种肆意妄为地笑,即使头发乱了,也依旧富有美感。 可这现在落在祁驰眼里,湿着的黑发,就像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连每一缕发丝都在一刻不停地撩拨着他最原始的欲望。 他把他揉进怀里,透过皮肉能感觉到骨骼硌在一起,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好想让你属于我。 祁驰撕咬他的唇瓣,用两个人靠在一起时的温度,交汇在一起的呼吸,还有那人时而发出的闷哼一点一点地碾压心里那疯长的火苗。 还不是时候,你还没同意。 第44章 放鸽子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老旧的房间里,能看到空气中扬起的灰尘。 程幼让站在一张书桌前,正用一张牛皮纸包装着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神情认真,每折下一条边角都反复比对了几次。 他听到外面有轰轰哐哐的嘈杂声,但却没有分出半点心力到那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烦的噪音上,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他终于把手上的工作完成,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小合适的手提袋,又把那东西装进了袋子里。 完成了这一切,他才终于抬头看向了门口,好像这时候才终于发现了外面不同寻常的吵闹。 他打开了门,看到客厅放了好几个大纸箱,有个女人正站在门口指挥着人把那几个大纸箱搬走。 程幼让走到女人面前,默不作声。 那女人看起来已经三四十了,从五官里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只可惜满脸疲惫,皮肤也不太好。 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东西,只透过袋子往里看了一眼,女人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她眼睛通红,却没有眼泪。低头平复了一会情绪,她才又把那个手提袋交还到他手里:这相片你自己留着吧,我手机里有。 程幼让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把那个手提袋捏在手里,垂着眼默默地看着这个家里的大纸箱子全没了,人也都走了个干净。 那几个箱子没有带走多少东西,这个小小的房子里看起来和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他却觉得空荡荡的。 有多空呢? 他想,要是他在里面说了一句话,是不是都只能自己听着自己的回声,算作唯一的应答。 程幼让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伤感些什么,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可是,反正都没人在意了,他为什么不能也放弃自己。 今后,不会有人在对他提出那些严厉的要求,没有给他制定看不到摸不着的目标,也没人会再对他有期望。 他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在心里自暴自弃地想着没有任何人的以后。 他突然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好像听到有敲门声。 可有谁会来敲这个门呢?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是自己幻听了,那辆载着他最后一个亲人,装了几个大纸箱的小汽车早就不知道开到多远以外了。 可怎么他越这么告诉自己那声音好像还越清晰了? 就像是敲在自己耳边。 终于,那声音没了。 他绝望地笑了一下,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这么期待是有多可笑。 可下一秒,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桦木香,有人从正前方拥住了他。 优美的铃声传来,伴随着强烈的震动声。 程幼让猛然惊醒,发现眼前仍是那片天花板,他刚才做了个梦。 只是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他现在手上仿佛还留有一丝温度。 他关掉了吵个不停的闹钟,又赖了一会床,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 他起来开始捯饬自己。 今天和祁驰约了看电影,是他昨晚不知道怎么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答应下来的。 临出门前他抓起桌上的汽水喝了一口,觉得舌尖发痛。 昨天那个吻热烈而凶猛,他被咬破了嘴唇,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激起一阵热潮。 程幼让觉得,可能就是昨天先受点惊吓,后来又被那人故意咬伤,脑子充血才点头答应了今天的约会。 还是看电影这种小情侣最爱去干的事。 他是自己打车去的,外面天还怪冷的,风吹在脸上更要削他似的。 祁驰中午就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突然有了工作,实在没时间来接他。本来他说要叫一个人来接他的,但程幼让不喜欢这种大少奶奶一样的姿态,果断拒绝了。 祁驰拗不过他,又怕他一生气就不去了,只能由着他的性子,还特意转了一笔打车的钱过来。 有钱人洒水,程幼让就顺势接了。反正一点打车钱,也不至于赔上他自个。 只是等他提前到了电影院,电影都马上要开始验票了,祁驰还没有来。 最后的一条消息还是一个小时前,说自己大概会晚到一会。 晚到一会和鸽他完全就是两个性质! 他火大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刚开始是不接还回了几条系统消息,后来直接关机了。 他气得不行,直接把他拉黑了拿着票就一个人进去了。 祁驰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堆积到了今天,或者说是到了今天才爆发。 他从下午被拉过去开会,这会一直开到晚上还没停。 开会要求手机静音,他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两眼,被坐在斜对面的董事长看到,直接被瞪了一眼,连手机都被交上去投屏用了。 他看着表,最接近电影开始时间他就越焦急。 而和他一块开会的人要么是长辈,要么就是年纪比他大得多的同辈。 一群人坐在会议桌前,突然就看到一个备注是宝贝儿的人给他打过来了好几个电话。 祁驰难得有些脸红,在一片抽气声中连忙走过去把电话关了,然后就假装什么有没发生似的继续开始会议。 可程幼让可不是什么会看人眼色的人。一个电话不接马上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他又要去拿手机,结果被隔得近的董事长一捞,直接把他手机关机了丢到一边。 所有人都知道,董事长不仅是公司权利的最高层,还是他亲爹。他亲爹关了他的手机,全场这么多人也没人敢提出不对,更没人敢为他说话。 于是这个在外人看来全公司第二大的大少爷,一脸憋屈地坐在位置上开完了会。 等在办公室的小何听到老板推门进来,刚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就看到老板已经拎着个公文包往外走了。 他连忙喊住他:哥,你要去哪啊? 祁驰扭头看了他一眼留了句晚上开视频会议,我有点事先走了就真走了。 他开车去和程幼让约好的影院,先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无奈换了个号码打过去,果然那边没过多久就接通了。 是我,你在哪呢?我来找你。 遖颩喥徦 别,用不着。 程幼让语气冷淡,果然是又生气了。 你在那等一会,我来接你。 这会儿电影刚结束没多久,祁驰猜想他应该还没走,但他会不会乖乖地在那等他他不能确定。 下了车他快速往影城的方向去,说是走倒不说是用跑。 影城在商场里,他刚靠近商场门口就看到了穿着一件骆色长款风衣站在路灯下的程幼让。 路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他被笼罩在灯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 程幼让扬起手招了招,像是和人打招呼,但却不是对着他这边。 祁驰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几个勾着手臂的女孩。 她们也冲他摆摆手,算做回应。 等她们已经汇入了人流,祁驰走上前去,把手里的围巾系到了他的脖子上,给他调整着长度:遇到熟人了? 程幼让刚才就看到他了,知道他站在一边目睹了全程,也没隐瞒:不是,不认识的人。 那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程幼让撇嘴:我就是笑得好看啊,还不让人笑了? 祁驰知道这人长得好看,难得他还这么有自知之明,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那你现在笑一个。 程幼让拍掉他的手,吃痛地揉了揉脸:笑不出来,滚! 不认识的人你们聊了什么? 问我要微信。 祁驰给他调整围巾的手一顿:那你给了吗? 程幼让翻了个白眼:关你啥事? 既然我在追求你,那我应该还是有必要清楚自己有多少竞争者。 程幼让切了一声:女的你还要酸。 这句话一说完,他脸上嘲讽的笑也僵住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从小到大都是个正儿八经的直男来着? 而祁驰却从这句话里得到了莫大的暗示,心里稍稍放心下来。怕又惹他生气,不敢再说这个,转了个话题:我负责的新项目出了点问题,刚才在开会,实在走不开。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对不起! 程幼让白了他一眼,往前走了。 别生气了,是我的错,给你道歉。 程幼让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电影好看吗?讲什么的? 好看,你不在更好看。 别生气啦,饿不饿,去吃点夜宵吧? 不吃,减肥。 祁驰走到他左边,小心地把他护在路里边:你又不胖减什么肥?走,去吃点吧? 不去!程幼让没好气道,我脸上又没肉你还天天捏,手不想要可以拿去做黄焖猪蹄! 祁驰知道他又在闹脾气,把人揉进怀里,柔声哄道:是你太可爱了,和胖没关系。你太瘦了,脸上都没肉,奶奶看到了都该心疼。可不该再多吃点? 被揽住肩头的程幼让手肘往后一杵,直接撞在他肚子上:胡说八道。 祁驰虽然疼但不生气,引着他拐进了一条小吃街:正巧走到这了,随便吃一点吧? 是一条长长的小吃街,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每个铺面前都站满了人。 程幼让不想吃,可香味拼命往他鼻子里钻。 那就随便来个烤猪蹄吧。 祁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黄金烤猪蹄五个大字明晃晃地挂在头顶上。 第45章 玫瑰 程幼让坐在凳子上啃猪蹄。 不知道是猪蹄太诱人还是打算拿这猪蹄泄愤,啃得那叫一个香,香气四溢,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探头看一眼他吃的到底是个啥。 坐在他旁边的祁驰大概是闲得慌,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时不时给他擦一下嘴。 可这样的服务倒让他本人不高兴了,脸一偏:你没事吧?我刚吃两口你就要擦,你见过谁这么吃东西的? 祁驰面上不动声色,又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给他把嘴上的油擦了。 程幼让一阵无语,觉得这严重耽误了自己啃猪蹄的乐趣。 你受不了能不能就转过身去,或者看手机也行,放过我吧,让我好好吃个猪蹄不成吗? 不用一秒钟祁驰就pass了他的提议,就没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刻意降低了给他擦嘴的频率,可刚擦到第二次的时候程幼让又不乐意了:就你屁事多是吧?我满嘴油关你屁事啊?你亲不下去了怎么的?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3) 祁驰神色一动,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他的这个问题。 应该也不是,要不试试? 试个屁,滚! 程幼让白眼一翻,自己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吃去了。 等他终于把一个猪蹄啃得只剩下了骨头,慢悠悠地转过身,下巴一扬。 祁驰果然又捏着一张纸巾来给他擦掉这满嘴的油腻。 程幼让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份独家的照顾,眼里的惬意就要溢出来,像是贪嘴又正好得到了美味的小猫。 祁驰心下一动,趁着给他擦嘴的时候几根手指从他唇上划过。 轻而缓地拂过,带着刻意的撩拨。 自从表明了喜欢后,祁驰看向他的眼神总是深沉而克制。可这份宁静里又时常会爆发出热烈的焰火,想要把他吞噬,把他也带到自己的隐忍又挣扎欲望之中。 突然,指尖传来奇妙的触感。 你...... 祁驰眼神瞬变,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捉摸不透,喉节难耐地滚动了一下,只发出来一个音。 就在他借着擦嘴的幌子,手指在他唇上摩挲的时候,柔软湿润的舌尖突然碰到了他的指尖。 不是不小心地碰到,更像是早有预谋。 那灵巧的舌又勾住他的无名指,在上面打了个圈,又引着他向前,把那指尖含在了嘴里。 程幼让半笑不笑地看着他,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他的眼睛清澈纯粹,明明做着这样令人面红耳赤的事,眼里却没有染上半分情欲。 祁驰指尖微微用力撬开他的牙关,把手指又往里探了探,一小截手指被包含在一片湿润中。 他又探进来一根手指,程幼让难得好脾气地通通接受。 人来人往,只有一张被风吹得乱摆的纸巾,欲盖弥彰。 调换了身份,祁驰两指在他湿漉漉的口腔里搅动,撩拨他的舌,又轻轻拂过他的牙尖,好奇地在他嘴里摸索。 程幼让平时说句粗话就要脸红,这会儿脸色却一点不变。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拼命摇头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 祁驰把泛着水泽的手指抬起来,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非凡的光亮。 他低头在指尖轻轻一吮,含笑看着他。 程幼让坐在原地,舔了舔唇。 走吧。 祁驰站起来,把他手里拿着的装着骨头的纸袋丢进了垃圾桶,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前走。 他走在自己前面,程幼让手腕被他拽得生疼,想挣脱还挣脱不掉。 你拽疼我了! 祁驰停住脚步,看到他脸上委委屈屈的表情,立刻放松了力度,把他的手拉起来,看了又看:对不起,我太大劲了。 程幼让看到他眼里的心疼,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把手抽了回来:没事,走吧。 祁驰点头,又要去拉他的手,发现被他躲开了。 程幼让把手背到身后:我自己走,你别拉我了。 还是怕他生气,祁驰点了个头,放慢脚步和他并肩往前走。 回车上。 回车上干什么? 干你。 程幼让:...... 他的车就停在刚才看电影那个商场的不远处,现在两个人都能看到商场就在眼前了,程幼让脚步犹豫:不要。 祁驰毫无预兆地抬手抚上了他的脸,两根手指暗示意味极强地在他耳后摩挲了两下。 敏感隐秘的地方,宣告他们共同拥有的秘密。 刚才的事给两个人带来了太大的震撼,程幼让想赖也赖不掉。 就在他们站在路边暧昧不清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 您好,打扰你们一下,女孩客气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递过来一朵单独包装的红玫瑰,这个送给你们。 祁驰没接,低头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 程幼让比他会做人,伸手把那支玫瑰接了过来,理貌道谢:谢谢,不过为什么要给我们? 那女孩朝着他们笑,这是我们的一个爱心活动,把花送给需要的人。 程幼让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目光温柔: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你们看起来就很有爱呀,那女孩露出羡慕的表情,而且你刚才就和我们说了,你在等你的男朋友呀。 程幼让表情一顿,觉得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那女孩又对着他们甜甜一笑,告别了他们。 这是刚才来找程幼让要微信的女孩,程幼让终于想起来。 真恨自己多问那几句话。 刚才还心疼地看着他手腕的人,又大力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脚下生风。 程幼让被他压在车座上,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祁驰低头用鼻尖描摹他的嘴巴轮廓,声音沙哑低沉:要解释吗? 他可以有很多解释,说那不过是一个礼貌的拒绝。 可他们都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是找借口。 程幼让闭上眼睛,放弃了那些一戳就破的谎话:不用。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祁驰呼吸一沉,吻上了他的唇。 车内气氛升温,旖旎缱绻,一时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和布料摩擦在一起的声音。 程幼让按住他往自己衣服里钻的手,仰着头用力呼吸。 祁驰把手从他衣摆下拿出来,伸进了他张着的嘴里。 程幼让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挑弄,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拉成一条条银丝。 呜呜嗯呜...... 他的喉咙发出呜咽,说不清是因为被撩拨得情迷意乱还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你刚才为什么要勾住我的手指,你不是喜欢这样吗?祁驰的手指在他嘴里搅动,恶意地挑拨着他身体上的欲望,这样的感觉很爽吗? 呜呜...... 程幼让自顾不暇,根本回答不了他接二连三的问题。 祁驰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眼角拭过,带走了一串泪珠。 可他刚擦完,新的泪珠又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没有半点停歇。 怎么都擦不完的眼泪,他看着莫名地心疼,连放在对方口腔里挑衅的手指都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 他终于想到办法,轻柔地吻上了他的眼角,在这源头,截住了不配合的泪珠。 那朵玫瑰掉在了车座下,仿佛有着最幽暗浓郁的光芒,为这瑰丽的气氛点上一份独特浪漫。 你也喜欢我吧? 喜欢吗? 程幼让茫然地睁着眼睛。 他喜欢家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那个温暖的怀抱,喜欢有人在意自己的情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抱歉,喜欢一个人用最大的耐心来包容自己的坏脾气,喜欢有人把自己捧在心尖上来宠着。 他喜欢的,是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人会真的愿意付出真心来爱自己。 第46章 工地纠纷 翌日,程幼让等在小区门口,一点点看着一辆黑色的SUV驶来,最后停在了自己身前。 车门打开,祁驰从上面下来。 早安! 都什么时候了早个屁安! 程幼让心里腹诽,但说出来还是一句:早啊! 祁驰领着他上车,和他一块坐在了后座。 看到他们上来,坐在驾驶座的助理小何跟程幼让打招呼:程先生,你好! 你好,辛苦你了。 程幼让记得他,礼貌地回应。 好好开车,别总看我们。祁驰拿起官威,低呵一声。 小何应了声,但他刚把视线从镜子上挪开就听到了后座的程先生闷哼了一声。说是闷哼其实还有点撒娇的味道,轻飘娇憨,听得人耳朵一软。 忘了老板的嘱咐,他下意识地就又抬头看了一眼镜子,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家老板把人拉在怀里啃耳朵呢! 少年不宜! 他又快速移开了视线,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后座上的两个人并肩坐着,时不时说几句话。 吃了早饭吗? 嗯,奶奶买的早餐。 你又赖床了? 瞎说!是奶奶每天早上都要去散步,回来的时候一道给我捎上的。 听到他轻笑,程幼让生气地坐直了身子,从他怀里起来:就是这样,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祁驰知道他倔强,又听不得不顺耳的话,连忙赔不是:好好好,我知道了,还是你最幸福有奶奶疼着。 程幼让白他一眼,懒得回话。 给你带了一个小蛋糕,待会儿吃了吧? 程幼让:哦。 停在线前等红灯的间隙,前边开车的小何口水咽了又咽,才终于忍住没开口问自己老板一句你的高冷和脸面呢? 他跟在祁驰身边已经快两年了,深知他的为人。 虽然他们上下属关系不错,但他可记得自己老板在外面见着了别人,那是连一个笑都懒得敷衍的。时间久了也就传出了谁能让祁家大少冲你笑一个,那这单生意基本就成了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传言。 可是怎么自从认识了这个程先,昔日高岭之花般存在的老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果真是恋爱使人发疯吗? 他还记得在他们从公司出来前,自己老板一脸笑意地抱着手机,问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一个人会突然变得黏人吗? 当时他听得一愣一愣的:为什么呀? 结果他那个社畜老板竟然一咂嘴,用着怜悯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算了,你不懂。 合着自己这是大早上的被塞了满嘴狗粮? 他没怎么见过程幼让,一直对这个好看的男人十分好奇。这会儿看到自己老板被他吓得伏低做小,竟然还觉得挺解气。 程幼让把头扭到一边,懒得听祁驰在旁边的絮叨,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们要一起去的地方是祁驰最近着手的一处工地。 只是这个工地刚被他接手就出了问题。有一个工人出了工伤,工伤补偿款已经拨下去了,结果却被中间的人私自扣下了大半。 这事本来没人知道,直到那受伤的工人突然病情加重,要手术了钱却不够。一核对才发现本该到他手里的钱竟然都到了别人口袋里。 这种纰漏不仅暴露出了企业的管理问题,更寒了许多职工的心。 一定方面来说,企业最重要的立身之本就是制度,没有稳固制度的企业就像一盘散沙。 他昨天也是因为这才开了大半天的会。董事长把这个项目交给了他,他和董事会里的另外一堆老董事要看他打算怎么处理好这场看着没什么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工地纠纷。 昨晚他只是单纯想和程幼让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爽约,没想到他又多问了几句。 祁驰以为他感兴趣就一股脑全给他讲了,没想到他听说自己今天要去那个项目工地的时候,竟然提出了要和他同行。 其实这不太符合规定,但他有私心,觉得带他去也没什么影响,而且把事情处理完后他们还能去约会,所以还是答应了。 车子终于到了目的地,祁驰让小何先下车。 小何脑子转不过这种老狐狸,纳闷道:你们不下车吗? 祁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要哄一哄这个生气了的人,哪能让人一大早就不高兴的? 小何:...... 祁驰才不关心他的感受,大手一挥:去吧,别偷看。 他一下车,程幼让就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他:你想干嘛? 祁驰扑上去,把人圈到怀里,气势十足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想让你开心呀! ...... 他还真欣慰他没说干你呀!这种胡话。 程幼让仰头避开他的触碰,却更把细长的脖颈暴露在了他眼前。 祁驰低头,咬上了他白皙的颈侧。 嗯...... 程幼让低呼一声,把头抵到了车窗上。一双手不知道要放到哪,最后徒劳地推了推他的肩。 柔软脆弱的脖颈置于别人的口下,嘴唇印上时呼出来的热气,舌尖抵过时的湿润,还有牙尖细细厮磨的酥痒,每一个感官都无限地被放大。 总之,这一通哄下来,程幼让有没有开心不知道,脸色是更黑了。 他们前后下车,小何看着他突然惊了一下:程先生,你...... 外边冷,把围巾系上。 祁驰把围巾给他围到了脖子上,又给他理了下被弄乱的头发。 程幼让没什么表示地接受了,又看向刚才一句话还没讲完的小何:我怎么了? 被自己老板眼神暗示的小何咽咽口水,干笑道:没、没事,我就想问你冷不冷...... 还行吧。程幼让无知无觉地答了,长腿一迈,回头看他俩,走吧。 程幼让跟祁驰并列往前走,一双漂亮的眸子迷离而少了几分活力,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似乎还透着几分忧伤。 他今天要求一块来是因为这是他写过的情节。 祁驰会在来工地的这个周末因为暴怒的工人而受伤。 那个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过很多次,一根钢筋砸在他的头上,血流不止。 光是想到这个,他就在第一时间提出了今天要和他一块过来。 他可以提醒他防备,但无法准确地告诉他他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只有他在他身边看着,他才能稍稍放心。 昨天在车里的那段情迷意乱是他想要强行刨开他的心,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 但他又一次退缩了,他不敢动哪怕一点点的我可能喜欢他的念头。 可他知道,自己终究是再也无法对他的安危袖手旁观了。 周末这里的工人也是不休息的。他们都是外地来谋生的中年人,要赶在过年钱再挣一些钱。 小何快速联系好了工地的负责人,和他们见面。 那边应该是预料到他们会来,已经准备好了等在接待室。 几个人打着官腔,说了一会儿祁驰提出要去工地上看一看。 祁驰! 程幼让喊他,可能是因为房间里暖气很足,他又围着围巾,整张脸都红通通的。 遮住了下颌线更像个小包子了,祁驰想。 他笑着看他,语气温柔到能滴出水来: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跟着就在这等会吧?外面冷。 程幼让刚才抓住了他的衣袖,这会儿又缓缓松开,最后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想提醒你,工地随时可能有突发情况,要注意安全。 祁驰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和自己说这种听起来琐碎多余的嘱咐,整个人都有些飘,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 而这在小何看来,刚才一脸冷静连笑都懒得敷衍的大尾巴狼这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笑逐颜开,拼命地摇尾巴。 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低调。 但他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希望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人不会多想。 好啊,你也是。 祁驰在他的手垂下去之前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拉着他往前走。 这是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他能做到最克制的爱意。 他当时心里想的,是身旁这个挂心着自己的是能带给他最多悸动、也是他爱的人,他要用尽余生来守护他。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4) 就算他不能回馈他同样多的爱,就算都是他一厢情愿,他依旧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可不过半小时,他满心的爱意,他一点点建筑的信念王国完全崩塌了。 程幼让大喊一声,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用着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大力带着他转了半圈,严严实实地把他挡在了身后。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根粗壮的铁棍落在了他的背上。 而怀里的人痛呼一声,脸色惨白。 第47章 两个醋王 祁驰把程幼让放到病床上,怜惜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想到他刚才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程幼让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气,笑着宽慰:医生都说了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祁驰把他的手握在掌心,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颤抖:你知道看到那根铁棍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程幼让回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告诉他,不用担心更不用自责。 那么大一块伤,哪里是没事? 一根钢管砸在了他后背,留下了一大块可怕的伤痕,原本凝脂般的肌肤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副画,被人划坏了最美的部分,怎么看都是一种遗憾。 还有莫大的罪过。 疼吗? 程幼让没有逞强,点了点头。 祁驰虚虚地把他拢进怀里,又不敢碰到他受伤的后背,焦急又万分小心:你干嘛冲上来?这棍子落在我身上也没什么事,你干嘛要突然冲上来?干嘛要挡在我前面? 那根钢管是从他看不到的地方朝着他的头砸过去的,要不是程幼让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谁也来不及反应。 自然也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易。 程幼让不敢去想,要是那钢管落在他的头上,情况会有多惨烈。 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太煽情的话,一张口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能我就是有这样的献身精神吧?我投的险种也没你多,咱就给保险公司省着点吧。 祁驰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略带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我马上就给你全买上,你以后小心着点。 程幼让轻轻地笑:好啊! 先休息会吧,我让小何给你办了住院? 为什么要住院? 程幼让觉得自己受的只是严重一点的皮肉伤,还没到需要住院的程度。 祁驰捏着他的手:你现在这样回去让奶奶看到了她又该担心,而且你是因为我才会受伤,我想好好照顾你。 程幼让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他问得小心翼翼,语气中仍带着一丝紧张。 经过了这么多事,他有猜想,有推测,却从来不敢肯定,只因为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程幼让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吻在了他的唇上。 轻柔短暂的一个吻。 嗯,我喜欢你。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的人了,却如同初识情意的少年,互相看着对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把脸别到一边偷偷地笑。 好一会儿,祁驰才又直视他的眼睛。 宝贝儿。 ......嗯? 幼幼。 嗯? 媳妇儿。 啪! 程幼让果断出手,一掌拍在了他脸上。 也不是第一次被打脸了,祁驰半点不恼,细密的吻落在他额角,伸手给他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男朋友? 好吵。 程幼让皱眉,仰头和他接吻,堵住了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下午祁驰一直守在他身边,却看不到小何的身影。程幼让也懒得去问他哪去了,他这会儿正忙着谈恋爱也不希望有那么大个电灯泡守在旁边。 乔书慕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还靠在一起。祁驰坐在床沿,程幼让半倚在他身上。 两个人的嘴唇都红得过分。 乔书慕手里拎着一个果篮,啧了一声,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打扰到你们了? 他看起来优雅斯文,但一到熟悉的人面前,身上那股不正经就完全暴露出来,慵懒随性。 你怎么来了? 程幼让坐直了身子,问他。 送果篮啊。乔书慕坏笑,不然怎么知道我司的人为了别人受了工伤。 程幼让看他把一个包装的比之前主人买的那个还要豪横得多的果篮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问:你不是说过年要出国度假吗?怎么还没走? 乔书慕也不用人招呼,自觉地往旁边的空椅子上一坐,慢悠悠地答:我哥他们去了,我被绊住了。 什么事能绊住你? 程幼让觉得奇怪,乔书慕疯起来,全世界应该没有他在意的东西。 哎不好说,乔书慕轻叹了口气,快过年了,有的在部队里关了几年的混东西也放出来了。 他这么说程幼让倒是琢磨出了一点意思:以前欠下的风流债? 乔书慕笑着点点头:他实在太磨人了。 程幼让没兴趣听他单方面的打情骂俏,闭上了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祁驰突然开口:他回来了? 程幼让脸色一僵,好像这时才慢半拍地想起来,身边这个才是最了解乔书慕一切动向的人。 就坐在他对面的乔书慕目睹了他表情的变换,好笑道:别问了,我们幼幼该吃醋了。 祁驰低头要去看他的脸,他却把脸别到了一边,声音闷闷的:你们聊你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书慕又啧了一声,挑起一边眉毛:你不喜欢我了?对我的事也一点不敢兴趣? 知道他又是插科打诨,乱和稀泥,程幼让不为所动,依旧把头别到一边。 祁驰从身侧拥住他,轻轻捏住了他的手,柔声解释:我就是问问,你别多想。 程幼让哼了一声,不太高兴:我有那么小气嘛?你们聊你们的,我...... 突然手心一痒,一根手指在上面划过,描着线条。 他被这点小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静下心来感受他一笔一划勾过的线条。 是一颗心的形状。 程幼让不觉得自己会被这点小把戏撩到,但还是耳尖一红,然后就什么狠话也说不出口了。 乔书慕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这点小细节,神色自然地又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事上。 房间里开着空调,要是穿着在外面时候的衣服就有点热。 他们两个都是脱了外套穿着毛衣,乔书慕虽然穿的是薄西装,但待久了也觉得热。 他刚把围巾摘下来,程幼让就看到他脖子上大片的紫红色印子,连喉结上都有。 你这...... 乔书慕虽然玩得花,但都是私底下的,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会维持一个彬彬有礼的上层人士的形象,从来不会允许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出现这样暧昧的痕迹。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乔书慕也突然反应过来,只是他一点也不慌乱,慢条斯理地把围巾叠了几下又系了回去,把那些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军人体力挺好的。 乔书慕脸上又挂上了他那副惯常的别有意味的笑。 看到他本人都不介意,程幼让更不敢表现得太夸张,只好干笑:那挺好的...... 刚一说完,他就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收紧,硌得他手都有些疼了。 他刚想问他干嘛,那边乔书慕又说话了。 你不也有,嗯......乔书慕眯起眼睛,看起来前不久才弄的啊。 程幼让一惊,拿过手机照了照,果真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个红印子。 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是那个人早上要哄他的时候留下来的。 难怪他故意拦住小何不让说,还给他戴围巾,原来搁着坑他呢! 想起自己刚才露着这么明显个红印子见了这么多医生护士,招摇过市,他真是气得想一掌拍死那个罪魁祸首。 他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看到他举手做了个投降状,到底是碍着乔书慕在场没有发作。 乔书慕这个人精,怎么会注意不到这点小互动,他勾了勾嘴角:看来你们感情真好,那我就放心了。 程幼让不知道他的放心指的是什么,放得又是哪门子心,但又觉得问出来怪怪的,只能憋在心里。 又聊了一会乔书慕站起来要告辞。 程幼让知道不能耽误了他晚上的狂欢,也懒得跟他客套,摆摆手就让他自个走了。 他刚一走,祁驰就掰过他的下巴,强迫他昂起头,低头吻了上去。 程幼让能理解他总爱亲自己,而且他自己也挺得趣的,所以只要是场合合适,就由他去了。 一吻结束,祁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周身弥漫着低气压:你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体力好? 你这人讲不讲理?程幼让嘴疼,更烦他竟然还能因为这个事专门咬自己一口,我那就是顺便附和一句,你这么能酸要不要测一下PH啊?下次就拿你去榨柠檬汁! 程幼让不是不会吵架,反而深谙此道,在他的手又覆上来时一把拍到了一边,翻起了旧账:你还喜欢着乔书慕是吧?你到底吃谁的醋啊?他夸别人体力好你不乐意了是吧?怎么着?那人你还认识啊?要是现在后悔了还能回去追,来得及! 被他翻旧账的祁驰果然不敢有半点情绪,愣了一会后反而低笑:要不咱俩一块去测测PH? 谁跟你咱俩,滚一边去!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你。 程幼让冷哼一声: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祁驰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这里面只有你,我可以用很长的时间来证明。 切! 程幼让把手抽了回来,扬了扬被子躺了下来:我累了,睡了,别吵。 他伤在后背,祁驰只敢隔着被子拥住他,他和他挤在一张床上,把脸凑到他毛茸茸的脑袋上:你什么时候试试我体力好不好? 程幼让刚要冷哼,就感觉到有一双手从他的衣摆钻了进来,在他的胸腹间游走,激起一阵痒意。 他连忙按住他作乱的手,大拇指报复性地在他掌心挠了挠。 灯还没拉呢,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听到他这恼怒又羞愧的语气,祁驰轻轻地笑,笑声就在他耳边。 那我等着你。 那你就等着吧。 第48章 幼稚 晚上祁驰赖在病房里不肯走,比真正的病号还黏糊。 程幼让看穿他打的鬼主意,面无表情道:我是病号,你清醒点。 可被劝的人却一点也听不进去,雷厉风行地安排人又加了一张床进来。 病房空间挺大的,就算在加一张床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程幼让更不理解了:你什么意思?加一张床进来干嘛? 祁驰不知道是没会对意还是故意的,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睡一张床? 一张病床没多宽,下午他们一块躺在上面都挤得慌。程幼让是后背有伤不好翻身,但要是让祁驰也跟着一动不动,就着实是有点累人了。 程幼让好像这会儿才真看明白他的打算:你真是想照顾我? 不然呢?我男朋友因为我受伤了,我不该留下来照顾他吗? 程幼让没答,默许了他的留宿。 祁驰把外套给他披上:出去走走吧,消消食。 他们刚吃完晚饭,正适合出去走走。 可能是他家参股的原因,他们来的又是之前祁驰待过半个多月的那家医院。 和他一块走在小路上,看着周边的银装素裹,程幼让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和他在这里的那次偶遇。 上次我还是在这把你捡回去的呢! 看到他笑得开心,祁驰也一点没犹豫地告诉了他真相:是我在这等你来捡的。 程幼让笑容逐渐消失:你故意的? 他当时也觉得奇怪过,这么大个医院,怎么就能这么巧,让他捡到个半身不遂的大活人? 但那会儿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想到这是祁驰故意制造的偶遇,他还真以为他那个助理就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以为他们之间就是有这样的引力。 路上结了冰,祁驰怕他摔了,小心地牵着他,却还是能腾出一只手来掐他的脸:不然怎么能被你捡回去,还能和你聊这么多呢? 程幼让特烦他捏自己的脸,也不是讨厌,就是烦,觉得他手欠得很。 你那会儿就打我主意了? 昂,祁驰承认得理所应当,你这么可爱我不早点下手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程幼让把脸拉下来: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大概每个人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从很早以前就喜欢自己了都会很感动吧。 但显然程幼让这样的属于异类。 祁驰知道他到现在都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以前那副德行,也没原谅他以前对他做过的事。现在他好不容易答应了自己,他也不敢再多提那些不高兴的事,只好捡了点他喜欢听的:我还是那时候才知道了你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回忆起两人当时的聊天,程幼让有些留恋:可能太久没人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喜欢什么了。 握着他的手,祁驰郑重道:如果你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我会陪你往你喜欢的方向改变。 程幼让把脸转开,面上没什么表示,却悄悄握紧了他的手。 外面没什么特别的景色,两个人晚上吃的也不多。就好像是打着消食的名义,想和对方慢慢地走一会儿。 外边冷,我们回去吧? 祁驰提议,程幼让点头同意了。 走到门口,祁驰突然停住了脚步。 ? 程幼让扭头看他。 进去的大门敞开着,窗户上已经盖了一层雾气。祁驰笑看他一眼,伸出手指在那玻璃上快速勾了几下画了一颗心。 幼稚死了。 看到他画的图案后,程幼让偏头吐槽了一句。 祁驰低笑,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要接着往前走。可程幼让站着不动,突然也伸出了手,紧挨着他刚才画的那颗心,也画了起来。 指尖触到玻璃上时冰冰凉凉的,等到离开,两颗爱心靠在了一起。 祁驰呆愣地看着玻璃上的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伸手想摸一摸,又担心会把它碰坏,一只手停在了半空。 在钱堆里长大的祁家大少什么名画艺术品没见过,现在却被眼前这幅线条简单到幼稚的画勾住了心。 我们在一起了对吧? 程幼让握住他那只进退不得的手,发现太凉了就一块拽进了自己衣兜里:不然呢?你以为在做梦吗? 真的像做梦,祁驰偏头在他耳边轻吻了一下,不过我不会让你反悔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5) 程幼让回笑:那你要做到啊! 一回病房,看到两张隔了有一米远的床,祁驰亲自动手把它们并到了一起,成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 他这一波操作把程幼让看得目瞪口呆:还住什么院?你怎么不干脆直接把我绑到你家里去? 祁驰接话:也行啊,你跟我走吗?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情况,程幼让后怕地摇了摇头:我是病人,真出了什么事怕来不及送医院。 祁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祝你早日康复。 程幼让笑:与君共勉。 晚上两人一块躺在床上,祁驰小心地拥着他,让他把脸埋在了自己怀里。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程幼让感叹了一句,清冷慵懒的木质香,在他梦里出现过。 祁驰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那你多抱抱我,把味道沾过去。 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嗯好。 两人都在酝酿睡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头发长这么长了。 我一直想去剪了来着,太懒了到现在还没剪。 别剪了,我喜欢你长头发。 我就要剪和你有什么关系呀?我管你喜欢什么! 祁驰下巴往他脑袋上一磕:你这么不在乎的样子让人好受伤呀,幼幼~ 得了吧,程幼让轻嗤,你是喜欢长发还是喜欢乔书慕的长头发?赶明儿我就去理个光头,你爱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拉倒! 又吃醋了?嗯? 吃个屁!你哪天别在外面有个孩子就行了,我要是什么醋都吃早就把自己给酸死了。 没有别人,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脑袋毛茸茸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你摸狗呢?不给摸,滚! 这人嘴里说着狠话,身体却懒得很。不仅躺在他怀里的姿势没变,被他薅头发的时候还配合地晃了晃脑袋,往人怀里钻。 你好久没见过白团子了吧?我明天让小何送过来陪陪你。 行吧,比你乖多了。 你怎么总这么嘴硬? 受不了了?那你滚吧,我去找下一个。 祁驰乱薅他的头发,有些生气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这才刚在一起呢,就语言暴力? 不行吗? 不敢。 我想起来你让我给你喂鸡汤那次,是不是也算计我呢? 没有。 那我不在的时候都是谁喂你的? 你不在我都不吃。 得了吧。 程幼让才不信他的鬼话,只是懒得去计较了,闭着眼睛躺在一个暖烘烘的怀里,实在是太舒服了。 长夜漫漫,你是不是该尽点男朋友的责任? 那你快点睡吧,梦里想怎么弄我全你决定。程幼让声音懒懒的,隐约带了点困意。 你不配合全靠我一个人yy? 你不就是想听我喊你老公吗?行了,快睡吧。 祁驰捏着他的耳朵不让他睡:你哪喊了? 程幼让刚刚放狠话还起劲,这会儿就已经困了,摇了摇头发现甩不开那只在自己耳朵上作乱的手,压着声音像是撒娇:我困死了,你就别折腾我了。 真困了? 真的好困啊,老公~ 虽然知道这个人时常没脸没皮又学什么都快,祁驰还是被这声老公撩到。他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头发,又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嗯,睡吧。 第49章 伤口 昨晚伤口是不是疼了? 祁驰把喝完的粥碗放到一边,轻声问。 程幼让心想难怪他一大早就一脸凝重,搞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大限将至了呢。 是有点,忍忍就过去了。 昨天晚上他疼得闷哼,虽然尽力压着声音,却还是惊醒了睡在身边的祁驰。 看到他难受,他心里也是同样的煎熬。 疼就和我说,我...... 他突然卡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给他做些什么。 在他嘴角拉下去之前,程幼让用纸巾抹了一把嘴,把嘴角沾着的粥全擦了,然后仰起头:疼,亲一个吧? 他对待自己没有多少精细可言,擦嘴也是拿纸巾胡乱抹几下,把唇擦得干燥得很。 祁驰轻缓地在他唇上吮过,终于让那干燥的唇瓣变得滋润。 而以前做起这些事爱端矜持架子的程幼让似乎是不满意他这种润唇膏一样的亲吻,咧开唇缝轻轻地试探了一番,引得那人立马长驱直入,加深这个吻。 吻得正激动,突然听到程幼让一声闷哼,祁驰立刻松开了他,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怎么了?我压到你伤口了? 不是,程幼让摇摇头,看向他身后,你的小助理来了。 小何抱着小狗进来,突然就接受到了自己老板的眼刀,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嘿,哥! 提醒你多少次了,记得敲门,你哪回能记住? 知道自己被刀的原因后,小何脸上有点挂不住,支吾了半天:下次...下次一定。 程幼让不知道他看见没有,但毕竟也当着人家面亲嘴儿了,有点不好意思,把脸扭到了一边。 小何把白团子给了祁驰,祁驰拍了拍它的头又放到了他腿上:来,让妈妈抱一抱! 程幼让迅速把脸转回来:你有病? 祁驰逗着他腿上的白白胖胖的小狗,笑道:我是他爸爸,你是我男朋友,这不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程幼让可没被他绕进去,恶狠狠道:那你让它叫句爸爸来听听。 知道逗不到他,祁驰又伸手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它不会叫,你考虑一下我? 明明有三个人,却有一个人毫无存在感的房间里,程幼让红着脸,又羞又恼地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好半天没抬头。 小何就站在一边,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窗外的那棵光秃秃的树干瞪眼。 你要忙就走吧,等不忙了再过来。 又腻歪了一会,程幼让说。 他看得出来他让小何把白团子送过来不单是因为好久没见过了,主要还是想让它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陪着他解闷儿。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助理傻乎乎地杵在旁边,明显就是要等他。 祁驰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解释他就已经猜到了。不过想来他男朋友那么聪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那我先去趟公司,等忙完了就回来。 你别乱走,等我回来,中午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想吃什么自己定。 走到了门口,他又不放心地退回来给他嘱咐。 程幼让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但还挺开心的:知道了,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回来。快去吧,早去早回。 祁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回来,把脸往他面前一凑:我要走了,你亲我一下。 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前,程幼让看不到后面小何的表情,估计已经要抓狂了吧。 他勾起唇,倾身吻在了他的唇上。 好了,快去吧。 好,等我回来。 程幼让点点头,又一次送他出门,看到他终于消失在了门后反而又有点后悔。 要是能再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他这一出门还真是到了晚上也没回来。 程幼让自己吃了午饭和晚饭,和一条狗在病房里呆了一天。 祁驰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黑洞洞的了,推开房门发现里面只亮了一盏台灯,那人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 他走过去,想给他腻歪却被冷淡,怨恨地看向亮着游戏界面的电脑屏幕:这个哪来的? 程幼让手指狂点,抽空回了一句:乔书慕给我送来的,说是怕我无聊。 什么时候能玩完这一局? 程幼让眼睛还牢牢地盯着屏幕:还要一会儿,你先去洗漱吧。 我给你带了热牛奶,等会喝完,还买了一份粥,要是饿也吃点吧。 程幼让不耐烦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等收拾完再出来,祁驰正好看到他一局结束,已经赢了。他连忙抢过他手里的电脑:别玩了,要休息了。 这才几点啊?程幼让瞪他一眼,手都举起来了,到底还是没落下。 祁驰抓住他扬起的手:我要把灯打开,你适应一下。 程幼让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灯都关了。合着他刚才就是摸着黑去洗漱又走来走去的? 他讪讪地问:刚才怎么不开? 祁驰把粥和牛奶端了过来,笑着答:因为眼前的这个小朋友就顾着玩游戏,而我又怕开灯晃到他眼睛,万一他输了还要被牵连。 程幼让瘪嘴:我不会输的。 祁驰本来就不指望他能感动,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吃点东西再睡吧。 不太饿,喝牛奶就行了。 程幼让端起牛奶来喝,还是温的。喝了几口突然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人:你要不要喝? 祁驰睁着眼看他,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程幼让把牛奶递到他面前,嫌弃道:要喝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买一份? 就着他的手喝牛奶的巨婴笑了笑,目光炯炯。 祁驰不还电脑,让他去睡觉。他抗争无果后还是乖乖地躺下了,钻进了他怀里。 两张床还是并在一起,今天早上祁驰把他们分开了,当时程幼让还奇怪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可他却答得正气凛然:我是不介意,但你想让所有医护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程幼让想了想,默许了他的做法。 反正床是什么时候又合到一起的祁驰不知道,但他能想到是谁把他们合到一起的。 祁驰在他脸上乱亲:你很爱玩游戏? 还行吧,无聊的时候消遣消遣。 那你可不能光顾着游戏忘了老公和儿子。 看了眼缩在角落睡觉的儿子,程幼让一下倔脾气上来了:你脸大还是怎么的?我才不要当你老婆和后妈呢! 那要不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扯张证?我合法做你老公?你再大发慈悲认了我们的儿子? 程幼让冷哼一声,还是要面子:我喊你老公也是当我们俩的消遣,你别得寸进尺。 祁驰低头吻他,等他受不了情迷意乱的时候引诱道:叫老公。 程幼让总是受不住他强势霸道的深吻,每次结束后脑子都还不清醒,这会一被他哄骗,顺着就叫了:老公。 祁驰又低头吻在了他的鼻尖:嗯,真乖。 好半天程幼让才缓过来劲,一拳打在他小腹上:你又欺负人! 祁驰大言不惭:我哪欺负你了?和你接吻你太享受也算欺负你? 程幼让冷哼着把脸埋到他怀里,不想再看他。 祁驰乱薅他的头发,手指深一下浅一下地擦在他头发里,乐此不彼。 你别按我头皮,程幼让声音从衣服布料后面传出来,太舒服了我受不了。 他这么一坦诚祁驰反而找到了乐趣,嘴角一勾,大拇指在他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着:舒服吗,老公? 他的嗓音低哑又有磁性,刻意压低声线的时候更是让人光是一听就觉得身体一热。 程幼让觉得他这话像是压在自己身上说出来的。 突然,程幼让起身,爬到了他身上,语气里明显带着坏笑:夜黑风高,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祁驰怕他摔着,又怕碰到他的伤,双手抓住了听他的手臂给他稳住身形,语气也有些急:你后背还有伤,快下来! 程幼让听了不悦道:这还没开始呢,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就算被质疑,祁驰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身体还没好才艰难开口:你别乱蹭,快下来! 程幼让才不听他的,依旧我行我素:等我伤好了你可以把我压下面,我没意见。 以为是他会错了意,祁驰刚要解释,就听到身上的人一声轻笑,语气里满是戏谑:真快啊! 祁驰抓着他的手都更用力了,语气急促:你伤又没好,乱拱什么火? 被嫌了的程幼让却不以为意,积极主动地给他出主意:伤没好也不是不可以呀,你顶得我好难受啊,我帮你吧? 祁驰也被他整得有些心累了,自暴自弃地问他基本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的想法:你要怎么帮? 我可以给你程幼让低头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这样? 祁驰迅速懂了他的意思,压下了惊讶忍不住问:你的伤可以? 程幼让本人都没他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无所谓道:不碍事,你叫声爸爸就行! 他纯属是口嗨类型,兴致到了什么话都敢乱说。这要求一提完他也觉得让有大总攻设定的祁驰说这种话有些不切实际,觉得自己就是被他早上那一句你考虑一下我给洗脑了,脑子都不正常了。 没事,你不叫我也 爸爸。 程幼让刚要反悔,就听到他出声,虽然自己的声音有点盖过了他的,但这两个字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耳朵里。 靠,你真走运有个我这么好的爸爸。 程幼让脑袋里在放烟花,热烈吵闹,把他所有的理智和耐心都炸得支离破碎。 他往床尾爬,泛红的手指勾住柔软的衣料。 你配合点哈! 程幼让冲他一招呼,就埋头看不到脸了。 拉灯! 安静的房间里,他剧烈的喘息声在程幼让听来仿佛是一种巨大的夸奖。他一得意,正要再往更深处探,突然手一折,后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 【作话】 can it hold up? 昨晚做梦梦到我写凰文被我姐知道了,直接吓醒 第50章 当年重逢 程幼让趴在床上,让祁驰给他处理背上的伤口。 听到他问要不要喊医生过来看看的时候一脸生无可恋:你要我怎么说?说是给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扯伤的吗?那我还嘴疼呢,要不让他一块看看? 刚才的事刚结束没多久,被他这么大刺刺地说出来祁驰没由得脸色一红,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看看?很疼吗?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6) 程幼让嘴巴抽着气,把脸别到一边:还行吧,也挺舒服的。 静悄悄的房间里,程幼让突然又发出了灵魂拷问:我给你弄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没「懂都懂」出来? 祁驰被他问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下次你再算算时间。 程幼让叹了口气:没有下次了,爸爸这是可怜你才给你弄的,这种爸爸你上哪找去? 找不到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 程幼让嘴欠:没准这个世界外面还有一个我呢? 祁驰以为他就是不爱煽情也没多想,小心地给他上完了药又把衣服给他穿上。重新躺下把人抱在了怀里:睡吧,再闹下去我明天都不敢和你一起睡了。 程幼让在他锁骨上磨牙:我还哭着喊着求你跟我睡了是吧?明天谁再把两张床合一块就是大傻子! 这种狠话祁驰说不过他,把人揉紧了就闭上眼睛,柔声哄着:今晚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那你以后可别说我没尽到男朋友的责任了,程幼让咬着他的锁骨,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以后要记得慢慢还。 好啊,你可不能不让我还? 瞧你这出息,就一点也信不过我?程幼让埋汰道,等我都老了动不了了,你也得给我还。 祁驰低笑出声:好。 年关将至,祁经理还没放假,仍然要去公司上班。 只是他现在变得消极怠工,每天上班都是踩点进来。 早上吃完饭,程幼让还拉着人腻歪,问:那个工地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祁驰冷淡道:按规矩办。 程幼让神色一暗:那那个不下心打伤我的员工......? 你这会儿怎么又这么善良了?祁驰握住他的手,在场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不小心。既然他会举起那根钢棍,就该承担这么做的后果。 程幼让还欲再说,被祁驰抢先开了口: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放心吧,我没有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但是以后我们公司再也不会用他了。 程幼让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让步,点了点头:好。 祁驰捧住他的脸,在他鼻尖落下一个吻:我是不想你不高兴才没有去追究,但是再有这种情况,我不会做半点让步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担责,有的事既然做了,就算当事人大方没去计较,也不代表他没有错。 听到他说完这句,程幼让一愣,瞪大眼睛看他: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祁驰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太冷漠吓到了他,轻声哄道: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被他拥在怀里的程幼让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好,等我回来。 嗯。 这天,天刚刚黑,最后一波医护从病房里离开。 程幼让不顾后背上的伤,悄悄把两张床合到了一起。又把那只熟睡的博美犬也放到了上面,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毛发。 留念了一会,他起身拿起外套,大步离开了房间。 晚上九点多钟,程幼让果不其然接到了祁驰带着焦急的电话。 我回家了。他轻轻说,再过两天就过年了,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而且我的伤按时上药就可以了,也用不着住院。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没答,等终于说话,他听到了那边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下了班回来看你,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时有多不放心? 对不起。 没事,我就是没看到你太着急了。 程幼让没答,整个房间都是静悄悄的。 幼幼,我可以去找你吗? 程幼让看了一眼表:你别来了,时间太晚了。 奶奶睡了吗? 嗯。 那我明天来找你吧?你背上的伤还得有人帮忙上药。 程幼让沉默了一瞬: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这几天别来找我,快过年了你也得关心自己家里的事。 才刚在一起就要分居了? 他这故作轻松的语气听得程幼让鼻子一酸,却没有松口:我还不想让奶奶知道我们的关系,这个时间你过来,我怕她会多想。 那好...我年后来找你吧? 好,别来得太早,找个合适的时间。 晚上早点休息,别一直玩游戏。睡觉要盖好被子,睡前热杯牛奶,小心点别又碰着后背的伤。伤口要是疼了随时给打电话。 你又不是医生,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 我想陪着你,聊会天也行。 嗯。 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那边轻抽了口气,然后温柔的声音传来:幼幼,晚安! 晚安。 程幼让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他脑海里闪过一张又一张人脸......有长得魁梧的年轻人,有妙龄的女孩,有满头白发的老人,最后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祁驰。 他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 那时候正好是海产丰富的季节,他在学校门口接到了特意过来找他的昔日好友。 他说要带他去吃当地最好吃的小龙虾,对方也高兴地答应了。 那一次他们聊了很多。虽然已经很久没见面,却完全不觉得生疏。他们聊各自的现状,互相吹捧对方的成绩,还讨论起当时一块玩的那些朋友现在都在哪儿,是还是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谈恋爱了吗,竟然有人已经先结婚了。 他们一直聊,天南海北,什么琐事都能说上半天。两个早就成年了的大男人,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虽然透着一股傻气甚至还有点他们那个时代抹不去的中二气息,但那就是他们最难忘也回不去的少年时代。 从傍晚到各处都亮起了灯,他们都喝了一点酒,他不胜酒力,醉醺醺地靠在桌子上。 他听到对方给他看他的手机屏幕,然后说:这是我的小表妹,成绩不太好,又和家里闹脾气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你是学计算机的,能想办法帮我找找她现在在哪吗? 他那时其实已经没剩多少脑子了,但朋友开口,立马就答应了。 后来他完全醉了,被人架着回去,连这重逢后的第一顿都是让人家掏的钱。 多年过去,他忘记了那天晚上吃了什么,忘了那天的天气,却一点也没忘记重逢后的那份喜悦。 第51章 带女朋友回家吃饭 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忙碌,跨年又元旦,春节终于来了。 家里只有两个人,可因为有个老人,让年味没被冲淡。 程幼让早早起来和奶奶一起把屋子又打扫了一遍,然后洗干净手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 他会做饭,因为他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自己做比在外面吃便宜。而且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他也经常在网上看教做菜的视频,几年积累下来,他自认为厨艺算是很不错的。 这么多菜他们可能是吃不完了,但祖孙俩都高兴,共同庆祝这个团聚的新年。 程幼让碗里的菜都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奶奶还在不停地给他夹菜。 这一桌子菜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他让奶奶歇着,一点也没让她动手。 奶奶欣慰地看着这一桌卖相很好的菜,每尝一道就要夸上几句,真情实感,话甚至都不带重样的。 程幼让笑得腼腆,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正要给祁驰发过去,突然想起什么,手指顿住,还是把手机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奶奶对电子产品了解不多,但经常看到他拿着手机讲话发消息,也基本清楚那个通讯的功能。 看到他拿手机拍照,奶奶笑着问:这是要给谁炫耀呢?小祁吗? 听到这个名字,程幼让一慌,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讲真,就是初中生突然听到对象被人点名的那种感觉。 没......没谁,他忙着呢。 孙儿的朋友她认识得不多,大概觉得祁驰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奶奶又问:他是和家里一块吃饭吧?什么时候他有时间,让他来家里坐坐,一块吃顿饭。 程幼让咬着筷子:嗯好。 大概老一辈的人都对孩子的感情状况很热络,奶奶转眼又问起来祁驰:小祁这孩子比你大一岁吧,年轻又有本事,找女朋友了没呀? 程幼让心里想的是找了男朋友,但这种话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当着奶奶的面说出来,他垂着眼睛,摆出一副不怎么想说的样子:没吧,我也不清楚。 还没找呢?奶奶思考了一会,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是,一般的他看不上。 仗着奶奶不知道,程幼让卖力自夸。 也是,这孩子确实优秀,年纪也不大还有时间。 随他吧,我们也不能给他强塞一个。奶奶我们别说他了。 不说他了,奶奶转眼就关心起了自家孩子,我们娃娃也要大学毕业了,找女朋友了没有啊? 程幼让引火烧身,无奈摊手:没有,真没。奶奶你别一直说话,多吃点菜。 是不是嫌奶奶烦了。 奶奶都八十多了,不高兴的时候却还是女孩般的姿态,骄傲又可爱。 大过年的,程幼让可不敢让奶奶有半点不高兴,连忙妥协:奶奶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那你告诉奶奶,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程幼让奇怪奶奶为什么这么坚持:奶奶你为什么一直这么问? 你以前到了周末要么就待在房间,要么就去学校,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天天出门,都不着家咯! 听奶奶这么一说,程幼让觉得好像是有点明显,但还是不敢和她坦白。筷子死命拨着碗里的菜,半天没答。 真找了也没关系,不用不好意思,还不敢告诉奶奶,奶奶语重心长地看着他,奶奶就是想告诉你,要照顾好人家,对人家认真,要是还没到有能力负责时候,也别欺负了人家。 程幼让的妈妈离开的早,高中的时候也没人会语重心长地和他说这些话。他为数不多的x教育大概都是在各种书和影片里学会的。 大概没有母亲的男孩,没有其他人会来教他怎么去爱一个女孩,怎么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听得有些动容,即便他喜欢的人并不是一个女生,仍觉得这种嘱咐好像就是人生之中必不可少的一门必修课。 我知道了,谢谢奶奶。 奶奶和善地笑:果然是恋爱了吧?还一直不承认。 程幼让脸有些热,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奶奶! 奶奶连连追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哪的姑娘?多大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带她来家里吃个饭? 程幼让重重地叹了口气。 有没有可能祁驰和那个女孩的饭可以一顿吃了? 吃完了年夜饭时间还早,程幼让和奶奶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时间晚了奶奶先去睡觉了,留程幼让在客厅守夜。 程幼让对电视节目兴趣不大,抱着手机,放大看祁驰给他发过来的几张照片。 是他的年夜饭。 一块来过来的还有几条语音。程幼让放到耳朵边听,越听嘴角越往下拉。 等听完,他噼里啪啦地点着键盘,气鼓鼓地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另一边,终于从酒桌上全身而退的祁驰立刻掏出手机,看到了对面发过来的消息。 「宝贝儿:我还有要赶下一场,你滚吧!」 他轻笑,把视频打了过去。 那边过了几秒就接了。程幼让的脸占满了手机屏幕。 宝贝儿~ 滚! 料到这人会是这个反应,祁驰也没生气,快速展开了话题:年夜饭吃什么了? 没你们那么一大桌。程幼让冷哼,手却不和脑子同步,已经把吃的时候拍的照片发过去了。 祁驰看着照片感叹道:这么多好吃的啊!你可真幸福! 程幼让存了几分想卖弄的心思,立刻说:都是我做的,奶奶才幸福。 哦?祁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怎么觉得我更幸福? 程幼让冷哼: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不还是非要在赖在酒桌上不下来? 祁驰觉得他的男朋友生气了哼唧唧的也特别可爱,有意逗他:因为你这么持家,老公更得好好挣钱养家呀~ 切!你明明就是把我放在后面,和你那些亲戚喝酒才是最重要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让你妈给我五百万你早点滚吧!谁爱接手给谁,老子管不着! 祁驰偷笑:和我在一起还不如我妈给你五百万了是吧? 程幼让郑重地一点头:伯母知道我的存在吗?让她赶快安排吧,趁现在刚谈感情不牢固赶紧砸钱。 哪个人有个这么说话的男朋友都是要被气笑,祁驰问他:我给你五百万,你别让我滚了行吗?五百万太少的话你再报个数? 程幼让白眼一翻:谁要和你在一起了! 幼幼,你这么说好让人难过呀~祁驰转变策略,开始卖惨,家里的长辈都是许久没见过了,而且生意上还有往来,他们拉着我喝,我为了早点来找你可是猛灌了几瓶才让他们满意。 程幼让这人典型的软硬不吃,但如果非要吃点啥,那还是跟他服个软。 他刚才就是因为听到他说家里有长辈要拉着他喝酒,要晚点再找自己,觉得又要让他白等这么久所以有点不高兴。 真的只是有点不高兴,还没到生气的程度。他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后,脾气越来越大了,连讲话也变得越发咄咄逼人。 真不是个好征兆。 真喝了这么多?怎么都不上脸呀? 果然,一张口语气都好了许多,甚至能看到他凑近屏幕仔细看对方的脸。 我喝酒都这样,祁驰坏笑,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才总是控制不住。 程幼让回想了一下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状态,真诚道:我才是。你一亲我我就觉得要哭了。 是我亲你才会这样吗? 鬼知道,又没别人抓着我就亲!程幼让翻了个白眼,你摸我或者在我耳边讲话的时候也会。我最讨厌你贴着我耳朵讲话了。 为什么讨厌? 感觉你随时准备扒了我的衣服大干一场。他白眼一翻,实话实说,怕我受不住你还满足不了你。 祁驰发笑:别担心,不过你这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聊起这些话来向来是没羞没燥的,程幼让在外面挺会伪装成一副乖学生样,在他面前倒真不觉得不好意思。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7) 又聊了一会,祁驰关心道:背上的伤怎么样了?上药了吗? 我自己弄不太方便,你过几天来的时候帮我吧。程幼让突然想起来今天和奶奶的一番对话,奶奶说让我叫你和我女朋友来家里一块吃顿饭。 第52章 新年快乐 什么女朋友? 祁驰眯起眼睛,用一种盯猎物的眼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程幼让,危机四伏。 我告诉奶奶我和一个可爱的姑娘正谈恋爱呢,她让我带回家里给她看看。 程幼让故意使坏,可劲儿编。 那你觉得,我要给那个可爱的姑娘多少钱,让她离开你? 程幼让千算万算,没算到他能想出拿钱赶紧走的做法。 他眨眨眼:你转给我吧,我再给她。你们都在我的鱼塘里,就别直接联系了。 祁驰没答,倒是把手机拿近了些。 不过半分钟,聊天界面上方弹出一条转账消息。 个十百千万十万...... 数完后面的后,程幼让咽了咽口水:我会把你的意思带到的。 那边财大气粗的祁驰点了点头:今天转账限额了,你鱼塘里还有多少鱼,给我列个清单吧? 程幼让瞠目结舌,终于骗不下去:你有钱没处撒是吧? 没办法呀他尾音一拖,随即笑起来,我男朋友连有女朋友这种话都编出来了,万一我没满足他的意愿,他真找了别人怎么办? 被戳穿的程幼让还有些惊讶,觉得自己演技应该还行: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需要我说多少次?祁驰认真地看着他,我爱你也相信你,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一次,程幼让出乎意料地没急着叨叨,好一会才开口:嘿,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有很多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是你。 程幼让没太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灯光的原因,他只觉得他认真地看着自己,讲他为什么喜欢自己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嗯。 他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笑。 八、七、六...... 电视还开着,他听到电视里传出来的倒计数,赶忙看了一眼屏幕里的人。 三、二 新年快乐,我的男朋友。 与此同时,电视上的倒数正好到一,无数声新年快乐充斥在耳边。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新年快乐。 过去的一年,在十一月以前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事,直到遇见了你。我想和你说每一年的第一句新年快乐,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岁岁年年。 他动情地说着,临到最后,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摸他的脸:我爱你。 遇到你之前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遇见了你,我觉得以前的每一天都是铺垫,而我也无比地期待与你的明天。 程幼让花了两天时间把该走的亲戚全都走完,大年后的第三天就开始准备在家里躺尸。 这天,他正在房间里玩游戏突然门被人打开。 奶奶,我不吃水果。 他眼睛还盯着屏幕,不等对方开口就先把话头截住了。 只要玩游戏,水果也不吃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程幼让猛地一扭头,看到刚刚推门进来的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那男朋友还要不要了? 进来的人是他的男朋友。 程幼让一把扯了耳机,站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受宠若惊的祁驰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人重新把耳机戴上,迅速回归了机位,一双修长的手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坐边上等会儿,我这局才刚开始。 思量再三,祁驰还是没敢打扰他玩游戏。但也没听他的话,挨着他站着,手指撩着他的头发。 哟,这么忙呢? 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开,程幼让不扭头也知道是谁,漫不经心地开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乔书慕走进,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你玩得还挺厉害。 那是! 所幸了解他这幅德行,乔书慕也不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手机,催促道:玩快点,还有事呢。 程幼让手上加快速度,但一点也不耽误他聊天:啥事啊?大年初三就来拜年了? 乔书慕吐槽:你旁边这个人想你,又不好意思一个人来,非要拉上我做这个电灯泡。 祁驰面色不改:我刚和奶奶说了我们约了一块看电影,你这局结束我们就出发。 嗯行。 又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程幼让手一拍,屏幕上出现胜利的画面。他快速关了电脑,站了起来:好了,走吧。 祁驰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把药带上,外边冷,穿厚一点。 程幼让开心应下,余光瞥到旁边的乔书慕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收拾好后,三个人一块出了门。 走出一段距离后,程幼让终于敢问:到底去哪啊?看电影? 祁驰:不看电影,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坐那么久你受不了。 乔书慕和他们隔了半步距离,笑着看旁边的程幼让:他家里就有大银幕,去他家看就行了。 程幼让眉毛一抬,祁驰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呼之欲出的话他怎么知道你家有大银幕? 在他说出来前,求生欲让他立马开口解释:有时候会叫一些朋友来看,感觉还行。 程幼让点点头,没说话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信了还是碍着乔书慕在场没发作。 走到小区门口,乔书慕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约会,我先走了。 程幼让确实不想和他一块,没什么感情地摇摇手,看着他跨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车。 谁送他来的? 程幼让问,刚才乔书慕坐的是副驾驶,他看到驾驶座上坐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寸头男人。 一个蓝眼睛的混血,他最近都和他在一块。 原来有人等他,难怪刚才那么着急。 程幼让想起来他刚才脖子上还围着的围巾,啧啧称奇。 祁驰给他把安全带系上,顺势在他唇角上亲了一下:别关心别人了,我可好久没见你了。 不是天天都有对视频嘛!程幼让嘟囔一声,拉住他的衣领就把人又扯了回来,重重地吻了上去。 祁驰很快回应,并且占据了主动。 突然程幼让吃痛地闷哼一声,不是平时接吻时的那种受不住时的吟声,祁驰立刻放开了他。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程幼让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亲就亲,你手能不能老实点,疼死我了。 听到他的抱怨,祁驰轻笑,曲起手指在他眼角轻轻刮了一下:真的要哭了? 眼里闪着泪光,眼尾泛红的程幼让瞪他一眼,恨自己写了这么个坑人的设定,不知道那些天天姨母笑的女孩为什么会喜欢。 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程幼让兴致缺缺,如果可以,他就想待在家里。 那去我那吧。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多少可能两个人想的不太一样。 而且他这淡定的语气让程幼让一点都淡定不起来,他眼睛转了一圈,思考了一会儿后终于答应下来:行吧。 第53章 你行你上 就在程幼让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祁驰竟然不慌不乱地带他参观自己的房子。 他的房子装修主格调是北欧风,入目的颜色不多,十分和谐。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摆件都高级精致,没有半点杂乱。 程幼让觉得,这房子真好看,能当成装修模板了,不过那得是有钱人,而且住人的地方哪能摆的这么整齐? 看他左右到处看,什么小摆件都想碰一碰摸一摸,祁驰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问他:喜欢吗?什么时候搬进来? 好奇宝宝属性上线的程幼让突然目光一寒,手也收回了身侧:我不想搬,别说了。 他回复的时候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反而冷静镇定,是毫不犹豫地直接地拒绝。 祁驰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揽住他的肩:去房间看看吧。 程幼让没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多不好,只是真的不想提这件事,有点烦。 而且他觉得自己此行可不是光来看房子的。刚才一进门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按在门后边亲得了双眼起雾。他都提前做好准备了没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什么也没做,温温柔柔地给他换了鞋。 至于他看起来对这里这么感兴趣,完全是为了给他面子,让他不要这么紧张。 他可不信邪,不相信他都把自己带到家里来了会真的什么也不做。 果然,刚看了个客厅就叫他去卧室了。 把衣服脱了,趴到床上。 程幼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问自己意见就直接定了姿势,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尊重自己? 但毕竟在别人地盘上,受累的还是自己,思考了三秒钟他决定就照着他说的来。而且想想,这姿势应该也还不错。 他正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不仅自己脸热,发现连他的耳朵都红了。 你先脱,我去洗个手。 程幼让舔了舔下唇,点了个头。 虽然没经历过但对这种事还是有基本的了解在的,他知道他可能不仅仅是洗个手这么简单,可能还要拿点别的什么东西。 祁驰离开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小瓶。 看到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下意识地抬眼看空调:冷吗? 程幼让好脾气地回答:脱了衣服是有点冷。 那我再把空调打开? 别,程幼让赶紧拦住他,语气中闪过几分慌乱,待会.....待会应该就热了。 祁驰放下了遥控器,走到床边,把被子往下拉。 被子被往下拉的时候,他的后背也一点点地露出来。 他皮肤白,这晒不到太阳的后背更是白得耀眼。 只是那上面横着一条几乎从整个后背穿过的伤疤。 祁驰伸出手,小心地在上面抚过。 程幼让侧着脑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几根有些冰凉的手指在背上游走。虽然碰到伤口真的有些疼,但他还是咬牙忍了:你不亲我吗? 祁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俯下身轻柔地吻在了他的背上。 柔软的唇瓣触在刚结痂的新疤上,干燥粗糙。 但他无比虔诚地沿着这条伤疤吻到他的脖颈。就像是信徒的洗礼,能洗去一身的伤痕和苦痛。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交换,让这条疤出现在自己身上。 嗯...... 程幼让轻呼一声,偏头往一边躲:别咬这,会留印子的。 他要躲,那吻却穷追不舍,他难受地喊了好几声,半压在他身上的人才终于恢复冷静,双手把自己撑了起来。 祁驰轻喘着气,看着他的眼睛满含歉意。 程幼让红着眼,身上的皮肤也透着一层浅红,声音有几分暗哑,几乎带上了哭腔:会留印子的...... 对不起,对不起...... 祁驰重复着道歉,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 你别咬这了,他声音还是透着委屈,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角,其他地方都行。 先干正事吧。 祁驰蹲在床边,把被子掀开,露出他完整的后背。 程幼让把脸对着另一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虽然不看,但听觉却异常灵敏。 他听到他好像打开了刚才从外面拿进来的那个小瓶子,挤压了几下。 程幼让紧张地闭上眼睛,微微侧头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他愿意给祁驰。 感情夹杂着欲望,他已经彻底颠覆了刚穿进这个书里的世界时的想法。 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向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带有戾气,更讨厌这个能够轻易钳制住他的男人。 为了能逃脱这张让他觉得压抑的大网,他小心翼翼到偏执,充满忌惮。 他们之前闹过很多的不愉快,虽然自己也揍过他几回,但他现在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以前那些事足够他翻旧账,让他在自己面前这一辈子都硬气不起来。 他不认为自己是能让渣男迷途知返的那个人,只是他恰好得到了他满心的喜欢,成了他最特殊对待的人。 他不确定这份感情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里待多久。但他从来都是有点疯的,他现在正一腔孤勇地走在一条叫做通往祁驰心里的路上,有点儿像飞蛾扑火。 如果原主会回来,而他也会回到原本的世界,他相信祁驰也会接着爱他,不会让他把书里的那些情节再经历一遍。 但要是想想,如果他真的不能继续以男朋友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不管是便宜了谁他都会不高兴。 手指带着冰凉的膏体触到后背上,熟悉的味道让程幼让突然睁开眼睛。 你要给我涂药? 手指带着膏体按压在伤口上,沿着伤口抹开,轻缓小心。 嗯,你自己不是不方便吗? 祁驰自然地接话,发现他突然开始国骂。 在一片国骂声中,回想起他刚才那欲哭无泪的哀怨语气,祁驰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帮你点其他什么? 他的语气不管是好是坏,在程幼让听来都是一种嘲讽。 他一翻身,抬起腿就踹了他一脚:滚! 踹完了人他刚要把腿收回来就被人拽住了脚腕。 祁驰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目光顺着看过去:裤子也脱了? 程幼让使劲踢腿,发现还是挣不开,气鼓鼓地扬起被子盖在了身上,一张脸通红。 他把脸别到一边,还是气:你睡不睡,不睡就赶紧滚! 他有个本事,谁要是让他难堪,他就更加盛气凌人,能把所有锅都给甩出去。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邀请吗? 祁驰把他的腿放回床上,坐在了他旁边,竟然是要劝他:你身上伤还没好...... 程幼让抓着他的手丢到了被子外面:你是不是男人,我身上有伤你不会想办法?那我这辈子都好不了就这辈子都不能做了呗? 刚被抓出来的手又迅速钻进了被子里,但他面上倒还是端的一脸正直:我对自己的能力当然是很有信心,主要是担心你。 我求你睡我了是吧?你不行就滚,别在我啊程幼让突然大叫,也顾不及把话说完,直接骂了起来,靠!你他妈的装什么?嘴上说不要手就别乱摸啊!装什么柳下惠,去年把我带去酒店要强J的人不是你? 你真是祁驰叹了口气,没敢把话说完。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8) 程幼让知道他吐不出什么象牙,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行我就换人。你真以为比你有钱还比你好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我还有个可爱的女朋友呢!轮得到你? 祁驰给他翻了个身,轻轻按压在他的伤痕上:这样能接受吗? 程幼让咬牙:没问题。 他听到他又推门出去了,等他回来,他又听到了脱衣服时布料摩擦的声音。 祁驰重新吻上他的后间:奶奶说要我们回去吃晚饭...... 我担着,你屁事真多。 拉上了窗帘,外面的光线透不进来,房间里显得昏暗。 汗水的黏腻感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程幼让半睁着眼睛,想起来很久以前在同桌本子上看过的一段话。 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 那时候他看不懂,又是青春期的中二病,以为他是从什么偷摸看的小说上抄的,还真记了好久,只是没头没尾的就记住了这一句。 当然现在也还没看懂,到底讲的是什么负担他还是不知道。只发现,原来爱情诗写得还不够全面,好像忘了他们这个群体。 在想什么? 祁驰掰过他的脸,吻在眼睛上。 程幼让闭上眼睛,放松地舒展了一下一点没被碰着的后背,牙齿磨着他的下巴:我老公可真厉害呀~ 【作话】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倒在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活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不能承受得生命之轻》 第54章 那个朋友 晚饭是吃不成了,程幼让想想自己事后还要给奶奶打电话解释,真是越想越憋屈。 突然接收到他的白眼的祁驰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笑得宠溺:身上不舒服? 滚吧你!他把脸别开,奶奶说她也还没开始做,让你下次再去家里吃饭。 还没做吗,都这个点了? 程幼让看了一眼时间,无语道:可能不太饿吧。难不成为了欢迎你一顿饭还得做两小时的? 祁驰偷笑:奶奶欢迎我会不会这样我不知道,但要是欢迎你可爱的女朋友,那就说不定了。 程幼让不想和他贫嘴,直接踹了一脚:你还来劲了是吧? 不敢不敢。 程幼让躺在床上懒得动弹,被他摇了摇手,刚要问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就听到他贴着自己的耳朵问:想去看电影吗? ...... 这种家庭影院的氛围感很好,沙发也比电影院的舒服得多,程幼让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在地上。 有什么想看的吗? 程幼让随手一翻,找出了一个之前没看完的国外爱情片。 他看影片的时候不爱讲话,也没有想和人讨论的欲望。期间听到祁驰说了几句话直接勒令他闭嘴。 早就发现他对别人比对自己严格的祁驰闭上了嘴巴,在他身旁躺下,一只手给他揉着腰。 程幼让就懒懒地躺着,身下是柔软的沙发,腰上的力道也正好,还能惬意地享受着一部电影,心情愉悦得很。 电影看完了,一双手覆上了他的眼睛,轻轻地按摩着。 程幼让偏头在他手臂上吻了一下,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这份独家温柔。 男女主没在一起? 程幼让嗯了一声:阻碍太多了。国家,信仰,忠诚...... 祁驰继续给他按着眼睛,没有做评价。 有的人只有一分爱却能装成一百分表现出来,有的人一百分的爱却只能流露出来一分。那你呢?你是什么样的? 这种话对于他来说,是极少有机会问出口的。可能是性格使然,他说不出太煽情的话,也很少会和人去讨论爱不爱这样空泛的话题。 那都是闲出屁来的文艺青年才喜欢的。 大概是气氛正好,他刚看完一部唯美的电影,在这样一个舒适的环境,和一个刚与自己进行过一场X事的人在一起,也开始思考那些东西。 脑袋里悄悄冒出来了一些奇怪的想法,把这丢给了说着爱自己的人。 他拉下他的手臂,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和他对视。 他在等着他的回答,又好像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太在意。 我正在爱你,这份爱没有一个特定的数值去衡量,因为它会无时无刻地增加。而我流露出来的,是我能达到的所有,我用力地爱你,你能感觉到多少? 相较于他的没心没肺,祁驰倒是很会说这些动情又好听的话。 他的眼神坚定,好像随时能让你把这里面的真挚拿出来掂量掂量到底有多重。 程幼让伸长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接了一个绵长香甜的吻。 你有没有怪我? 两人心照不宣,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很懊悔,没有在刚遇见你时对你好一点。也许那样,你就不会这么讨厌认识了我。 他的眸子漂亮且盛满感情,好像这世间的所有情绪都能用一双眼睛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眼里的难过是真的,惋惜也是。 他们说起的是三天前的春节。 那时他们正在通视频,在倒计时中用这种方式陪伴着彼此。 新年的钟声敲响后,祁驰深情告白,诉说着自己的对他的心意。 他当时刚说完那句我爱你。 可程幼让静静地没有回应。 静默过后,他露出一个落寂的笑: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对我来说永远也无法预料的事。一直到年末那段经历都很不好,我没有什么特别留念的,所以对这年的记忆也不如你这么好。 后来他们又聊了点别的什么,祁驰失落地看着他:早点休息吧,祝你新的一年,觉得高兴。 他点了点头,突然又问他:如果我们分开了,你还会觉得我们的遇见是美好的吗? 祁驰沉默了一瞬,偏头看向了别处:我不想和你分开。 但我们应该就是这个结果。 即使是对爱情极度不自信的人,应该也不会把这种话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来。但程幼让可能是真的心大,又或者是他心里真的藏不住话,直接跟他说了。 现在,程幼让回想起自己当时说这句话时的状态,只觉得好像很遥远又好像那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抬头吻了一下他的下巴:以前的事,我不怪你了。 那你能不能也喜欢一下我? 我喜欢你呀。 祁驰沉默下来,等了好半天才终于说出口:能更喜欢一点吗? 你觉得多少才够? 我希望你能坚定地选择我。你都愿意把自己给我了,却还是不想和我一起走下去? 程幼让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 最后翻了个身躺进了他怀里:那个朋友的故事还没完,我再给你讲讲吧? 祁驰看着难得乖巧的他,语气温柔:好。 虽然想过要放弃,但他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高考的时候考得还真挺不错的。他后来上了帝都一个很好的大学,学了当时最热门的计算机专业。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大学,他也一点没被人甩在后面。 计算机? 程幼让点头:对。他上大学时的一个夏天,当时初中时经常混在一起的一个朋友来找他。他们很多年没见面了,看到了对方都很高兴。那天他们喝了很多酒,聊了以前,现在还一起畅想未来。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朋友来找他是为了 他讲到这就没有继续了,祁驰追问:为了什么? 程幼让闭上眼睛,眼前又一次出现了女孩的脸,这一次女孩好像开口说话了,嘴巴一张一合的。但他听不到一点声音,只能隔得远远地看着她。 为了一个女孩。 突然,他睁开眼睛,惶恐地看着他,身体也忍不住轻轻颤抖,他张口要说话,却呜咽出声,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怎么了? 祁驰用大拇指给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不想讲就不说了,没关系。 程幼让把脸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泪水一点点地打湿了上衣,他在无声地哽咽。 祁驰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臂,算是安慰。 好半天,他才终于缓过劲来,一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直直地盯着他。 祁驰一愣,刚要讲话就听到他先说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只是在我需要有人爱我的时候正好爱上了我。我没有喜欢你,只是太孤独了...... 第55章 不喜欢也没关系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似乎是在斟酌由谁先开口,才能挽回这个已经无比胶着的场面。 终于,在一场争吵或是质问就要爆发之前,祁驰突然轻轻地笑了,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似乎还有那么一些高兴:那还好我在这个恰当的时候爱上了你,把握住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显然,程幼让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这么轻松地揭过,都顾上把他捏自己脸的手拍开。 我真是太幸运了,祁驰低头吻了一下他红润的嘴唇,你都已经对我有感觉了,那说明我这段时间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慢慢喜欢我。 程幼让还没回神,舔了舔唇没有应答。 刚才祁驰点了餐,还没这么快送过来。 于是他提议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年礼物,去看看吧? 他又推开一扇房门,把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钢琴,一边墙面砌成了书架,另外几面挂了几幅画。 一个比较空的钢琴房,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缺。 祁驰满意地看着面前的钢琴,笑着问他:上次问你有没有学过乐器的时候,发现你好像很喜欢钢琴?我特意腾出来一个房间,把钢琴买回来了。 恍惚间,程幼让似乎品出了那么点他已经修好了庭院,就等凤凰来的意思。 祁驰看到他反应不怎么明显,牵着他走到了钢琴边,一只手轻轻从上面拂过:不喜欢吗? 程幼让抬起一只手,触上了那黑白键。他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门外汉,想要按下去试一试这是什么感觉,又怕自己这种做法会出丑。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大手覆上了他的,一股往下的力带着他往下按了下去。 钢琴发出浑厚有力的响声。 程幼让手一缩,收回了自己身侧。 手里突然一空,祁驰虚虚地握紧了手,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揽住了他的肩:刚才那部电影里弹的是巴赫? 他的手搭上来的时候程幼让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点了个头。 祁驰坐到了钢琴凳上,抬头冲他笑:我先给你试试这钢琴怎么样吧? 钢琴声缓缓淌下,指尖流转着美妙的音符。 程幼让听不懂更多学问,只觉得静静感受之下,他好像被带进来一份难以言说的情绪里。 他追着琴声,觉得自己好像穿过了一个种满鲜花的花园。什么颜色的花都有,大的小的,花香也交杂在一起,充满了自然的味道。 在花园的尽头,有一座漂亮华丽的城堡。从外面能到的城堡的每个窗户边都摆放着和外面那样好看的花。 阳光照在窗户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让整座城堡看起来充满光芒又不至于高不可攀。 他推开了城堡的大门,入目就是一副巨大的油画。油画里是大片娇艳的花,就仿佛是真的生长着。 目光再往旁边看,这城堡里果然有大片的花。只是它们都枯萎了,像是衰败的华丽。它们不再有昔日的美丽,却无人不知晓它们那时有多美。 沉着的华美,就像是在城堡里的孤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祁驰抬头看他,发现他睁着自己正出神。 怎么样? 程幼让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点了点头:很好。 以前他们让我学钢琴我都很不情愿,现在才发现,要是那时候他们不逼着我学,我怎么会有机会教我的男朋友呢? 祁驰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指弹了几个音。然后又低头吻了吻他粉嫩的指尖。 你的手真是太漂亮了。 他轻轻咬上自己的指尖,程幼让突然想起来他们一块吃夜宵那次,他把他的手指也含在了嘴里。 他一时魔怔,也把手指往前伸了伸,指尖在他舌上撩过。 祁驰抬头看了他一眼,主动往前咬住了他一小截手指。 程幼让的手指被包裹在湿润的唾液里,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就像一阵电流从那儿传出,一直电到了他脑子里。 两个人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等程幼让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全红了,原本被包裹在一片湿润里的手指也从一根变成了三根。 他手指动了动,在他张大嘴想咬得更深的间隙把手收了回来。 很快,他对上那双染着情欲又带着几分怨恨的眼睛。他没有开口解释什么,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无所顾忌地撕咬。 程幼让记起来,好像这才是他们最开始认识时的状态。好像那个时候他们都只会从对方身上寻找满足欲望的发泄,或者说这么做的更多是他。 等祁驰终于放开他,他已经跨坐在对方身上了。 程幼让轻喘着气,眼尾鼻尖都是红的。 为什么不开心? 祁驰用手拨开他额前的长发,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 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 不喜欢也没关系吗?程幼让看着他,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他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笑,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不行,祁驰低头吻他的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的鼻尖,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程幼让苦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吗?比我好看比我会讨人喜欢的人那么多,我能在你身边待多久? 祁驰目光一暗:从我们的感情来看,我更喜欢你不是吗? 程幼让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了,一下就想起来刚开始认识时在酒吧里遇到的他,心情下降到了极点,心也跟着冷漠起来。 你是喜欢我,但我给不了你同样的感情。你之前还说过,我可以先答应你然后再甩了你。至少陪过你一段时间了,你不至于还觉得不满意吧? 祁驰抓着他手臂的手突然收力:我当然不满意!我百分百地爱你你就没有哪怕半分地回馈? 手被掐得生疼,他好像还感觉不到自己有多大的手劲。程幼让面露不悦:刚才不是还说不喜欢也没关系吗? 和他说着这些冷话的人现在就坐在自己腿上,脸上因为刚和自己接过吻而透着浅红。他们不久前还发生过亲密关系,一起看了一场电影,他给他弹了巴赫的钢琴曲。 可这个人就这么完完整整的在他面前,他却好像一点也抓不住他。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29) 他像是拼命握着风筝线的小孩,可是风筝早就飞走了。 祁驰悲伤地看着他:要你程幼让的心就这么难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怎么着都比不上那个能让你哭一嗓子的女孩? 程幼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女孩,你他妈疯了? 我是你男朋友,不管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我都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祁驰盯着他,目光里露出几分寒意,像是盯着自己领地里的猎物。 程幼让被他盯得不舒服,甩了甩手:你拽疼我了。 祁驰立刻松开了手,刚要去检查有没有被勒红,那人就从他身上移开,跟他隔了半米的距离。 对着他这个方向,墙上有一面镜子。程幼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叹了口气。 分手吧,别互相折磨了。 祁驰像是听不到他说的,坐在原地仰头看他,露出一个笑:饿了吧?饭应该快送到了。 程幼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突然变得模糊陌生起来。 其实也是啊,这本来就不是他。就算他已经熟悉了几个月,融入了几个月,这也不是他的生活。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寄壳而生的怪物。 我说分手吧,和你在一起我真是累死了。程幼让嘴唇动了动,你什么时候能认真听我讲话? 我听到了。 祁驰走上前来,掐住了他的脸,强迫他仰头直视自己。 得到一记耳光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会同意的。 第56章 贪心 自从那天程幼让生气跑出去后,接连两天祁驰都没有见到他。 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结果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去他家找他也不在家,说是出门见朋友去了。 知道奶奶不会帮着他骗自己,祁驰更认定了他在故意躲着自己。 这天晚上,程幼让刚从外面回来。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人狠狠一推,压在了墙上。 不是要伤他的人。 因为对方把他推到墙上的时候还用手臂挡在了他身后,缓冲了那股猛地撞上去的力。 你干嘛? 看到面前表情阴鸷的男人,程幼让心情直接不好,伸手要推开他。 幼幼!祁驰叫了他一声,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程幼让仰起头,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呜咽声从喉咙里发出来。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程幼让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直接转身走人。 幼幼! 他从后面拽住他,一把把他拉进了怀里,一转身拐进了楼梯角,又按在了墙角。 你到底要干什么?程幼让想走走不掉,生气地一甩手,又一拳打在了他身上。 祁驰被他砸得闷哼一声,却没要还手的意思。他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按压着:我想见你。 程幼让气鼓鼓的: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吧?别耽误我回家。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程幼让冷哼一声:我对你很不好是吗?那就分手呗还有什么好说的? 祁驰又按住他的头,强迫他不能把脸别开:我说了我不同意分手,你觉得我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你直接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你没有让我不满意,就是我不想继续了。我不想当你的其中之一了,行了吗? 你明知道只有你一个!祁驰目光牢牢地盯着他,语气焦急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可以给你证明,就算你要乔书慕亲口告诉你,也没问题。 算了吧,被钳制住的程幼让瞪着他,咬牙切齿,你要装深情给谁看?自己感动自己有意思吗?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想继续了,你觉得我渣就直接动手打我啊?还纠缠个什么劲? 一个拳头挥过来,带着凌厉的攻势,程幼让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听到身后的墙传来一声闷响,压在自己身前的人也闷哼了一声。 程幼让看着他,目光恢复平静:你要是打不下去我就走了。我不想见你,别来找我了。 祁驰又抓住他不让他走,把头靠在了他肩上,声音不自觉颤抖:我们在谈恋爱,为什么我连想要你喜欢我都是贪心?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程幼让目光动了又动,闪过几分不舍与心疼,最后全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要是你只想要我在你身边,不要求我的喜欢,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很久。 为什么?祁驰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做不到平等地去爱对方,也无法对对方坦诚。 你可以不用对我坦诚,你也不用有多么喜欢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程幼让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可是已经说破了,你接受不了我不爱你,我也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你对我的好了。 他觉得这么一个大晚上,两个大男人在这个小角落聊什么情情爱爱的很可笑。可这个人确实是牵扯了自己经历过的二十多年来所有情爱的人。 你是喜欢我的,你说过。祁驰继续劝他,只要有点喜欢就够了,我不贪心了行吗? 前两天他们打电话,程幼让在电话里说他贪心。既然他本来想要的就是得到他,为什么还要强求他对他死心塌地。 程幼让叹了口气,眉眼染上一层悲色: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我利用你什么?你不想让奶奶知道我就不会在她面前提起我们的事。 程幼让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他的头,明明是个安慰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我受伤的时候,你真的是因为担心我想照顾我才非要我住院吗?你没有用我住院的消息对那个工地的人施压,完美你的管理吗? 我没有!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否认了。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笑,才好像回过神来,喃喃道:我最开始是想好好照顾你...... 然后呢?程幼让逼问,然后你就用我受伤住院的消息恐吓你的员工,让他们惶恐不安?主动道歉提出辞职? 没有!幼幼,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祁驰把头从他肩上移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慌忙地解释。 我不想听!程幼让用力推开了他,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有什么理由。你已经高高在上了,站在底层的人不就是你凭着喜好随意拿捏? 从医院出来那天,我遇到他了那个砸伤我的人。他抓着我的手一直给我道歉,还拿出一沓用塑料袋装的钱,说是赔给我的医疗费。他辛苦了一整年,最想要的就是回家过年,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程幼让回忆起那个不知道在医院门口等了他多久的工人,他用一双皲裂的手拿出那个红色的塑料袋。叠了又叠,露出里面的几千块钱。 他皮肤黝黑,脸上全是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那么冷的天,也没有一件足够御寒的衣服。 他不停地请求他的原谅,浑浊的眼里啜满泪水。他说他家里的人还在等他,他年后就再也不会来这个城市了。 现在他又从祁驰眼里看到了这种感情,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他动了动嘴,好像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了。 你怎么处理你的工作,对待你的员工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利去干涉或者批判,也没什么好说的。 程幼让又说,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衣领,似乎打算走了。 突然,沉默良久的祁驰又拦住了他的去路:是觉得我太冷漠吗? 他站在背光处,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程幼让能看清他深邃的眼睛,却越发看不懂这里面饱含的情绪。 不是。 程幼让快速否认,答完后愣了一下,才又接道:我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好,我们分开只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答应你可能是出于吊桥效应,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你可以去喜欢别人,去遇到一个会被你感动的人。 呵呵,祁驰冷笑两声,你什么时候会这么讲话了? 程幼让皱着眉看他,没有应答。 你觉得我恶心,但你又不排斥和我有亲密关系,而且不肯爱上我。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祁驰露出一个带着伤感的笑,似乎说得不仅是他,更是对自己下的最后通牒。 那我真的搞不懂你,你对一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时候会和他上床?会在铁棍砸过来的时候挡在他前面?会嘴上说着喜欢又主动吻上来? 够了! 程幼让大吼一声,眼眶已经红了,转身对着墙,背对着他。 祁驰从身后抱住他,用下巴磨着他的耳朵: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他站在崖底,在一堆陷阱里抓住了那跟绳子,迫切地希望它能把自己拉上去。 你喜欢我,但你更忘不掉那个女孩对吗?她到底是谁? 大滴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到了手背上,程幼让声音沙哑,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答道:她死了。 第57章 是因为她 程幼让一推门就看到奶奶坐在沙发上。 电视声音不大,还播放着画面,而看电视的人歪着头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奶奶面前蹲下,摇了摇她的手。 奶奶被他摇醒,看到他回来了,露出一个笑:娃娃回来啦! 程幼让嗯了一声:奶奶,我不是说了你不用老等着我嘛?来,我扶您回房间休息。 我看电视呢,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奶奶笑笑,站起来被他搀扶着往房间走。 今天小祁来家里找你了,你不在他就走了。他有没有和你说呀? 坐到床边,奶奶拉着他的手,笑着问。 程幼让:他和我说了。 那就好。我生怕明天就忘了告诉你了。奶奶放心地点点头,又拍了拍他,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别熬夜,还以为关上门我就不晓得哩? 程幼让乖乖应下,从奶奶房间里退了出来。 刚一回自己的房间,还没开灯,他就靠在门板上,慢慢地滑了下去。 他瘫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他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墓园。 他站在她的墓碑前,把一束小白花放在了她面前。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他看了她许久,最后鞠了一躬,黯然离开。 后来他又在那个城市徘徊了两天,终于鼓起勇气去了女孩家,见到了她的父母。 面对一对失去独女的夫妇,他的痛苦才彻底释放了出来。但他却不敢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他们才是这场事故中最可怜的人。 向他们表明来意后,女孩的父亲站起来,坚决不接受他的钱,让他赶快离开他家。 他那时候也还年轻,不过是刚刚二十岁的年纪,却沉住了气,快速放下一张银行卡就离开了。 连安慰的话都没说。 一对中年丧女的夫妻,他们的余生注定活在回忆与自责之中。 而站在这场事故另一边的程幼让,那张卡里是他卖了房子的钱。他给出的是父母留给他的最后的财产,但他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看到日升日落,感受四季变化,他的损失完全不能和那对可怜的夫妻相提并论。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他看了一眼,是祁驰的一条消息。 他说明天白天来找他。 他垂下眼帘,把亮着的屏幕关掉了。 突然,他又抓起手机,用力地往前一摔,又把头埋到了膝盖上。 耳边是手机撞在墙上或者书桌上发出的碰撞声,又随着随后落地声归于平静。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无声抽噎。 ... 公司的年假时间不长,大年初六这天就要复工了。 正好程家也没有什么需要走动的亲戚,倒也一点儿不耽误事儿。 早上奶奶早起去楼下买了早餐,嘱咐他全部吃完后又和隔壁王奶奶出门散步去了。 程幼让难得地没有赖床,把早餐吃完后就拎起包准备上班去了。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有一辆和这个老旧小区格格不入的车停在路边。 他面无表情地从旁边经过,果然被拦了下来。 祁驰把他拉到车上,刚要帮他把安全带系上就发现他已经自己扣上了。只好收回了手,启动了车子。 他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给你带了蛋糕和咖啡,早上吃了吗? 嗯。 程幼让答得敷衍,看着窗外,根本没去看他提到的东西。 两个人没什么话说,一路无言。 把车停到他公司楼下,祁驰才终于开口:幼幼,我不会追问你你不想讲的事了,我们和好吧? 程幼让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把手搭到了门把手上:谢谢你了,你今天也要去公司上班吧?以后没空就别来接我了。 其实他今天和他讲话语气已经好了很多,但却是一种生疏的客气。 晚上还是那个点下班吧,我来接你。 我自己会回去,用不着麻烦你。 祁驰沉默了一会,又问:我们和好吧? 程幼让看着他,目光平静:前几天我状态不好,和你说了很多重话。这一点我和你道歉,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但我说的分手是认真的,这是我的问题,希望你也能好好接受。 所以你的问题是和我逢场作戏后又后悔了?祁驰直视他的目光,却发现对方目光坦然没有半点躲闪,那你这场戏可以做得再久一点。你不是觉得孤独吗?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程幼让:我不需要有人陪了。 祁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说出了思虑许久的话。 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了。但如果你因为怀念着一个故去的人推开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我有必要让你清醒一点。 是因为她。 程幼让终于承认。 他突然哭泣,突然提分手,突然和他说那么多狠话全都是因为她。 她笑起来很好看,性格也很温柔。她离开是在两年前,时间一点也没冲淡我对她的回忆,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也忘不掉她。 祁驰被他突然的坦诚惊住,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他突然提分手是在讲完那个故事之后。这段时间他颠三倒四地和他说了很多要分手的理由,说了无数遍不喜欢,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他猜到了有那个人的存在。只是他不愿意说,而且既然是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他也没必要去和她争抢。 可是突然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痛。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算永远做他心里的第二个人也无所谓,可要是他连他的心都进不去,那依旧是一种遗憾。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0) 程幼让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一下:谢谢你喜欢我,真的很久没有人陪我......做过这么多事了。答应你是因为被感动,但时间一久也就清醒过来了。我不想再这么耗着你,看你越陷越深了。 车厢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祁驰直直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幼让不忍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移到了窗外。 突然,旁边的人突然扑上来把他整个拉进了怀里。 霸道强势的吻一点一点地夺走了他体内的氧气。 他无力抵抗对方侵入,张开嘴用力地呼吸。 等他终于结束这个吻,双手还捧着他的脸,用大拇指在他眼角刮过,近乎蛊惑:要是你这辈子都喜欢不上别人了,就永远待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要离开。 程幼让看着他发愣,半天才给出答复:你会后悔的。 没关系,祁驰又吻上他的眼角,缓慢地移向耳朵,嘴唇压着他的耳朵,低低地笑了几声,我吻你的时候你还会有感觉吧?别着急推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我没有你觉得的那么好,你别喜欢我了好不好? 接吻过后程幼让眼角泛红,却没有泪,直到这句话说出来,才终于带上了哭腔。 我没有觉得你完美无缺,我会爱你的所有优点和不完美。 不会的,你不知道...... 车子停下有一会了,两个人一直在讲话,也没谁注意着车外的情况。 咚咚。 车窗突然被敲响,乔书慕站在外边,冲他们招了招手。 程幼让快速收起情绪,开门下了车。 你剪头发了? 一见到他变短的头发,乔书慕惊讶道。 嗯,头发长了不喜欢。 他刚下车,车窗就摇了下来。他表情自然地看着乔书慕,回答的时候却刻意加大了音量。 啧!乔书慕留的就是长发,而且因为遵循着过年期间不理发的原则,现在已经快长到锁骨了,用一个皮筋扎起来了。 程幼让本来就是故意说的,虽然没什么歉意,但还是照顾到了他情绪:没内涵你的意思。 一物降一物,可惜乔书慕也不是个礼貌的人,眉毛一挑:你没舅舅吧? 程幼让:...... 这时候,一直停在旁边的车里传出声音:你别逗他。 乔书慕弯腰看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当着他的面挽住了程幼让的手,直接把人带走了。 【作话】 啊当然不是前女友呀~和他穿书前的世界有关/ 唔唔最近没有好好更新是因为恢复线下+卡文/等周末多码点字 第58章 新实习生 复工的第一天大家都说不上什么兴奋。半死不活地开完了会,就回到工位上干自己的工作了。 一片安静中,突然有人清了清嗓子,大家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主任。 主任冲大家招了招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生,叫小景。 站着主任身后半步的青年人往前站了些,礼貌地一鞠躬:各位前辈们好,我叫张景。 新来的实习生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颇有点搞学术的感觉。 女同事们都对这种长得不错的年轻人充满了欢迎,等主任离开后,笑着和他招呼,还送了些小零食。 张景一一道谢,拿着东西走到了给自己安排的办公桌上。 程幼让和他隔得不远,没什么意外地朝他招了招手。 他们前两天其实就见过一面。 是他突然约他,而他当时正好也想躲着祁驰,就答应了。 然后他就从那次见面中知道了他在保研后的这么一大串时间,为了不荒废掉,决定找家公司实习。而且找的还是他现在在的那家公司,很大概率要和他一个办公室见面。 张景回笑,一整个上午两人没有过多余的交流。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有同事主动提出带张景一块去食堂吃饭。 他刚要跟着她们往外走,突然一扭头,看着程幼让:幼让,你不去吃饭吗? 他可是小乔总跟前的大红人,跟着一块儿享福呢! 哟,你和我们幼幼原来认识呀? 有人答有人问。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班同学。 说完后,张景犹豫地看向程幼让,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后暗暗松了口气。 面对着他们看热闹的眼神,程幼让没什么分享欲:你们先去吧,我等下他。 除张景外,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而且他们都一块吃了好几个月饭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拉着张景就要带他走。 又等了一会,乔书慕终于过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一见到他就靠在了他肩上:困死了,好久没起这么早了。 程幼让嫌弃他这幅没骨头的样子,直接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我们这些人起这么早不还都是给你家打工?别墨迹了,快走吧。 我们去外面吃吧,我问过了,现在在营业呢! 你哥不是让你与民同乐吗? 不行呀!乔书慕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你身上伤还没好,饮食方面也得注意着。 程幼让一直觉得这个人极度不靠谱,没想到自己忽略了他这么多细心的地方,一时还有点感动:你怎么知道我伤还没好? 祁驰说的,乔书慕偷笑,吃饭的钱也找他报销。别心疼也别给他省着,咱多吃点,吃好的。 程幼让:...... 一顿饭不紧不慢地吃完,程幼让拿纸巾擦了擦嘴,不经意地问:你们经常联系? 乔书慕这个人精,他一开口他就闻到了酸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能啊!还不是他怕你吃得不好才来拜托我。 程幼让嗯了一声,没做评价。 我们也还是朋友,家里生意上也还有些往来,乔书慕无所谓地点着手机,和他多说句话你就吃醋了? 程幼让:没有,你们随意。 别给我装大度,我刚把他拉黑了,行了吧? 乔书慕举起手机,把屏幕给他看。 我没怀疑你们的意思,你别这样。 你要是不笑我还真就信了。乔书慕嫌弃道,然后又说,我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有机会给你介绍介绍。 程幼让记得他之前提到过的体力好的军人,好奇道:那个蓝眼睛的混血军人? 昂。 应完后乔书慕突然皱起了眉头:他都和你说了? 没,是我问的,他没怎么说。 没事,说了也没关系。乔书慕眯起眼睛,笑盈盈地看他,他就是那个满脸胡子强.上我的混蛋。 程幼让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离奇曲折的故事,吓了一跳:你真喜欢上他了? 还行吧,他段位太高了,我也斗不过他。 难得他能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程幼让觉得那个混蛋也不是个善类。和乔书慕在一起应该也是一物降一物。 又瞎扯了一会,乔书慕又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你现在还和奶奶住在一起,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不知道为什么程幼让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找不到时机告诉乔书慕他们已经分手了。本来说他问了这个问题,他可以顺水推舟直接告诉他,却一时犹豫没有答。 而乔书慕等了两秒没听到他说话,直接往后讲了,也不多给机会: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也没少去他家吧? 程幼让吸了吸鼻子:有吗? 他就喜欢用这个味道的香薰来着,家里放着。 恍神间,程幼让想起来那瓶被他放在客厅的香薰:他送了我一个香薰,我放家里了。可能是一个味道吧? 乔书慕啧啧称奇:真是他干的出来的事。 虽然这个人的思维一般都很难跟得上,但程幼让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把自己经常用的香薰送给了他,他放在家里,虽然平时没有注意到,但其实早就沾上了味道,是他身上也有的味道。 那他每次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是不是闻着这个味道就会觉得自己也是他的所有物? 他们一路走回公司,乔书慕的办公室楼层比他高,两个人在电梯上就分开了。 程幼让正想着事,照着习惯往办公室走,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张景和他一般年纪,可能因为气质的原因,显得有些沉闷。光从长相上来讲,如果他不继续深造,去做个中学班主任应该也挺合适。 他们说的小乔总是乔书慕? 程幼让对他印象没有多好,但现在毕竟在一间办公室也不想把关系闹僵,所以今天不管是打招呼还他说两人是朋友的时候他都没有下过他的面子。 这时候他搞不懂他为什么特意把自己拦在门口问乔书慕的事,觉得心烦:是,你想知道可以去问其他同事。 那次酒吧后,你还和他搅和在一起? 程幼让皱眉,才想起来他刚穿进这个书里的世界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答应了乔书慕的约.炮。 好像当时张景也在现场来着? 那他现在又看到自己和乔书慕关系很好还一块吃饭,显然是要误会了。 不过随便他怎么误会程幼让都懒得和他解释。而且他心里莫名地觉得张景应该也不是那种会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我们只是朋友,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任何不对。要是没什么事就让开吧,别挡在门口了。 他要从旁边过去,刚经过他的时候突然被拽住了手。 张景一双眼睛盯着他,目光低沉,压低声音说:和公司高管谈恋爱,还是他这种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乔书慕这个混子真是命好,都能称上一声高管了。 不过程幼让这会儿也没工夫去关心他命好不好,把他的手甩开,目光一寒,充满了距离感:我的事你管不着。 第59章 吃饭了 晚上到了下班的点,程幼让还坐在位置上。 第一天不至于要加班,同事们一一问候过后都先走了,办公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程幼让敲着电脑键盘,没注意到靠近的脚步声。 你怎么还不走? 他抬头,看到张景就站在电脑后。 他又拿出了刚才搪塞的话: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完,弄好了就走。 张景没吭声,还站在他面前。 程幼让一咂嘴,有些想赶人:下班了你快走吧。 你在等他? 程幼让猜到他指的是谁,觉得他八成是又想多了:没,他早走了。 张景闷哼一声,方框眼镜后的一双眼睛半垂着看他,眸底闪过一丝狠厉:过年了也没去拜访过奶奶,她以前对我很好,我去家里给她拜个年吧? 其实对于这个人和原主的关系程幼让一直有点怀疑,但就他个人来讲,他并不想和他再扯上关系。 也不用麻烦,我会和奶奶说的,心意到了就行。 张景就这么站在这听他敷衍自己,轻叹了口气,缓缓抬起眼皮,眼里好像有红丝,眼神疲惫。 那我先走了,你也找点回去。 程幼让点头:嗯好。 程幼让! 刚走出去两步,他突然转过身来喊他。程幼让应声抬眸看去,四目相对,交错的目光让两人都愣住了。 程幼让先移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也早点回去吧。张景也把目光移开,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有些局促不安,明天见。 嗯,明天见。 等他也走了后,办公室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捏了捏眉心,重新投入到刚才还未完成的工作中去。 其实他也就是一个小职员,哪里会比别人多出来什么工作。不过就是记着有个人早上说了晚上要来接自己所以不想下去遇见他罢了。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从电脑屏幕前面抬起头,伸了个懒腰缓解因为长时间坐着造成的肌肉酸痛。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发现有几条消息。 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来的。 「我上来找你。」 他一惊,瞬间精神了。 他快速关了电脑,拿起自己的包就拼命往门口走。 刚走到电梯门口,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转了个方向又往安全通道走了。 走楼梯的运动量不大,但他还是走得心惊胆战。 等终于到了最下面一层,先站在墙角悄悄地往外面观察了一会,发现没有那个身影后才终于走了出来。 出了公司挨着墙角往公交车站走,他一路低着头。可能行为太过鬼祟,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所幸公交车来的及时,他一到站台就成功上了要坐的公交。直到坐到了座位上,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是真的慌了,心跳加速,甚至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就想着赶紧跑。 一点点地平复下来,他才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新消息。 他说不上来没有消息算不算是好消息,但起码在到家前的这一段时间他都还是自由的。 他没有觉得祁驰的纠缠限制住了他的自由,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今天早上对他的态度已经比前几天转变了很多,意思也很明显了,可好像效果一般。 而且自己对他越客气,他好像越能得寸进尺。 他坐的位置靠窗,他把手搭在窗沿,轻轻地撑着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窗外出神。 突然把祁驰推开是他的错,他有过伤心却不觉得后悔。只是他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祁驰那样的人,他的喜欢不会永远放在一个人身上。 可他说了这么多遍不喜欢,推开了他这么多次,他却还一直黏在他身边,似乎打算就这么永远纠缠下去。 但他的偏执和疯狂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公交车行驶在这座城市里,驶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终于把他送回了家。 年前祁驰追他的时候经常会开车接送他,速度比公交车快得多,所以他回家也就早点。 就这么,奶奶记下了他回来的时间,每次都会掐着点把饭做好等着他回来。 今天他为了避开祁驰特意晚走了半个多小时,又是坐公交回来的,一直走到了家门口才突然想起来忘了告诉奶奶了。 他推开门,一双带着歉意的眼睛往厨房看去,却看到那儿有两个人的身影。 不大的厨房,站着一老一少。老人把菜装到盘子里,旁边的年轻人拿起筷子夹起来,吹了吹就放到了嘴里。 应该味道不错,他露出满足的笑,一双眼睛笑得眯起来,一吃完就开始说好听的话,夸得老人直乐。 程幼让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触动。 窗外是刺骨的寒风,他们在这个说不上温暖但足够温馨的房子里,像是一家人。 哟,娃娃回来了!快过来洗手吃饭了,小祁也来了,这一大桌都是他帮我的呢!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1) 奶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口,开心地招呼他吃饭。 祁驰跟在奶奶后面出来,两只手上都端着菜,看到他回来了冲他一笑:时间正好,快来吃饭了! 他的语气自然到就好像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这不过是漫长生活中最平凡不过的一顿饭。 就好像他们没有闹分手,今天早上也还没有发生过对峙。 回房间换衣服的间隙,程幼让赶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终于看到了完整的消息。 「宝贝儿,我在门口等你。」 「我到你家楼下了,下来见一面吧。」 「我上来找你。」 ......要命! 在餐桌边坐下,祁驰给旁边的程幼让夹了好几次菜,他碗里的菜堆起来,连饭都要见不到了。 他用筷子把菜往一边扒拉,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祁驰像是看不懂他的眼神,无害地笑了笑。只是段时间内再也不敢给他夹菜了,低着头乖乖地吃自己碗里的。 奶奶看到他们这点小动作,又胳膊肘往外拐:人家小祁是心疼你才给你夹菜嘞,你看看你,过个年反倒还瘦了! 程幼让觉得自己家庭地位下降,立马对着奶奶撒娇:没瘦,我这样正好呢,别又想着给我喂成个大胖子了!那以后您出门了谁还夸您有俊俏的孙子啊? 奶奶被他逗笑:还自己说自己生得俊呢,你也一点不知道害羞哩! 程幼让冲着奶奶笑,就像个冲大人要糖的孩子,就差要黏上去蹭大腿了。 我们幼幼就是长得俊呢! 突然,一只放到了程幼让头上,轻缓地摸了摸,祁驰带笑的声音响起。 奶奶觉得两个孩子跟自己开玩笑逗自己开心呢,乐呵得不得了。 程幼让也不敢当着奶奶的面冲他发脾气,默默地晃了晃脑袋让他把手挪开。 祁驰和奶奶一直有话说,他正和奶奶打听着她孙儿小时候的事,碗里突然就多了一块猪蹄儿。 他目光一动,看到了旁边人气鼓鼓的一张脸。 像小包子,好想捏一捏。 【作话】 幼幼:收起你的咸猪蹄/气鼓鼓 第60章 被抱来抱去的一天 吃完了饭,祁驰主动帮忙洗碗,殷勤得不行。 程幼让早就看穿他是抓住一切机会跟奶奶卖乖,懒得理会,就让他当这个免费劳动力。 结果奶奶大手一挥,直接决定了他的去留:哪能光让客人忙活,娃娃快去帮着一块洗。 虽然不想,但程幼让也不好提出拒绝。只好不情不愿进了厨房,走到了正在洗碗的人身后。 刚才厨房门就没关,祁驰听到了奶奶的话,也听到了他靠近的脚步声,却继续洗着手里的碗没有回头看他,假装着不知道。 程幼让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知道自己过来了,试探着问:要我帮忙吗? 话音刚落,他突然被人往前一拉,差点磕在了水槽上,幸好被一只护在身前的手挡住了。 程幼让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跳都漏了半拍。 合着他现在是整个人被他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撑住水槽台边缘让自己不至于失重,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愤怒:你干什么? 祁驰一声没吭,就把他圈在怀里继续洗着水槽里的碗。 程幼让被他的莫名其妙气到,刚要用力推开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上了自己的大腿根。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瞬间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愤怒之余竟然还羞红了脸。 不准蹭了...... 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警告,祁驰却不为所动,就好像两个人紧挨着的下身什么事也没有。 我叫你滚开! 程幼挣扎起来,可刚一挣扎就被他发力往前一撞,更被圈在这一处小空间里。 你有病吗?想要自己上外边儿找去啊?搁我这撒野呢? 祁驰垂眼看着他已经红透了的耳朵,一口咬了上去,细细地磨着,连讲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我只要你,你是不是该履行男朋友的责任了?嗯? 他最后这一声嗯?听得程幼让热血沸腾,竟然直接精神起来。 祁驰感受到他的反应,低低地笑了:我好像洗得不太干净,你帮帮我? 他家里有洗碗机,根本用不着自己洗碗。但洗碗这种简单的事,程幼让相信他一个活到这个年纪的成年人不至于学不会。 看着水槽边垒起的洗好的盘子,程幼让神色动了动,突然回应似地扭了扭腰。 祁驰的手还是湿的,却不管不顾地扶住了他的腰,把人整个压在了水槽台上。 那人没什么节约水的意识,水槽里水位特别高。他站不稳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几根手指在水里抓过。 泛红的指尖在清水上拂过,惹起涟漪。 啊! 一次又一次的靠近,程幼让再也绷不住,失声叫出来。 他脸上染满了情绪,已然是情动。 别在这...... 他知道身后的人会抓紧自己,却还是害怕地抓紧了身前可以抓着的东西,艰难地把话说出口:快洗完,去我房间。 两人快速进了房间,程幼让弓着腰,站在门后。 祁驰走上前来抱住他,扶直他的身子,用一条长腿把他的两腿分开,热情的吻直接压了下来。 程幼让喜欢的吻和他本人的性格很像。 他喜欢开头轻柔,能让人溺死在温柔乡的那种疼爱,但这不会维持太久,等两个人脸上都染上情欲,他就会去追求那种猛烈的侵入感。他其实很喜欢那种被嘶哑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互相在对方身上发泄情绪,只对着对方发泄。 虽然咬疼了他就会生气,被亲得久了也会哭,但等到下一场接吻,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主动咬上去,也张开嘴,接受对方的反击。 两个人接吻这么多次,祁驰早就深知他的这点小喜好,每次深吻都能亲到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眼里充满生理性的泪水,双腿发软只能把全部重量都放到他身上。 一吻结束,分开前祁驰忍不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果然听到他一声闷哼,又是生气了的模样。 还有谁会比我更知道你想要什么? 祁驰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的人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快速地压了上去,用手指拨着他耳边的头发,贴着他的耳朵问。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就好像是一种宣判,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最了解他,最能给他带来愉悦的人。 程幼让垂着眼睛,整张脸都透着薄红,眼角和嘴唇更是红得过分。 祁驰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对。 他就什么也不用说,不用做,光是静静地待在一处,就已经能让他为他倾倒了。 想打破他用来伪装的外壳,想撕碎他的身体,想看一看他的心里有没有给自己留一块地方。 祁驰低头咬上他的下巴,一双手已经从衣摆钻了进去。 程幼让嘴里发出细碎的低吟,没什么抵抗力地推了推他:奶奶还在外面,怎么办? 祁驰莫名地很满意他的问法,帮着出主意:车停在楼下,我们去车里? 行...... 祁驰从他身上起来,把他也拉了起来:能走吗? 程幼让瞪他一眼:我走不了你当着奶奶的面把我抱出去? 祁驰轻笑,知道这不可能,伸手给他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 四目相对,程幼让勾着他的衣领要把他往下拉。祁驰配合地往下压,鼻尖抵在了一起。 呼吸交汇在一起,说不清是谁先开始,两个人又慢慢往前靠。 嘴唇刚要碰到一起,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听起来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程幼让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了一边,欲盖弥彰地抓了条毯子盖在身上。 你们还在里面哩,奶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和王奶奶去遛遛弯,你们先玩着! 程幼让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显得沙哑,却也不敢说太多字:好。 在屋里能听到外边的奶奶又走动了几步,又过了一会后大门关上,彻底安静下来。 刚才被他推开后,祁驰就顺势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等奶奶一走,又站了起来,要去抱坐在床沿的程幼让。 还差一步就能碰到时,程幼让突然抬脚把他踹开,面色难看:别碰我! 刚才等奶奶出门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敢讲话,静悄悄地坐在原地等着。 这段时间里他们能想清楚很多东西。 祁驰知道他是冷静过后又后悔了,没再靠近,隔了一段距离问他:这几天涂药了吗?我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涂,而且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被拒绝的祁驰不以为意,手指轻轻点着书桌:把药膏放哪了?在这个抽屉里吗? 程幼让把脸别开,没有回答。 那我打开了? 没有得到回应,他直接把抽屉拉了出来,果然在里面看到了那支药膏。 他把药膏拿出来,又一次走近他。 程幼让身上的小毯子被拿走,被人扶着腰抱起来,腾空转了一圈,被放在了他腿上。 程幼让跨坐在他大腿上,两个人面面相觑。 眼底的情意藏不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用怒火掩盖。 祁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转个身吧,我给你涂药。 程幼让连忙从他身上起来,刚准备走开又被他拉住了手腕。 他用力往后一拉,他又跌坐在了他身上。 回来后他就把正装换成了居家服,祁驰抓起他的衣摆,快速地把衣服脱了。 程幼让低着头,感受到温热的手指带着膏体按压在自己的伤口上。 小心又充满怜惜。 药还没涂完,他轻轻吻上他的后肩。 我说了没什么事吧。 其实他本来用不着多说这一句的,可一感觉到他的心疼,就忍不住说了。说完后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再说什么才能给自己找补。 但祁驰没有去和他计较这句话说得到底合不合适,他掰过他的脸和他接吻: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涂药吗? 程幼让咬了咬下唇:记得。 去我车上吧? ......好。 第61章 车里 车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只有偶尔的几声低吟不小心飘出来。 程幼让趴在座椅上,疲惫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闭眼睡着。 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只有车里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为了避开他后背的伤,祁驰有些费力地撑着上半身,在他耳边呢喃:媳妇儿。 干什么?程幼让偏头躲了躲,我不行了,别乱喊了。 祁驰这个人绝对是个烦人精,他要躲开他还偏要凑上去,把嘴唇贴在他耳朵上:你老公行就好呀,不会累着你的。 切! 程幼让轻嗤一声,惹得身上的人十分不痛快,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又开始乱动。 求你了,饶过我吧,真的不行了。 程幼让扭了扭腰,想往上爬,却一点也避不开。 祁驰扣住他的肩,不让他乱动,在他耳边蛊惑道:就一次,我轻点。 程幼让咬着牙,把头埋到了手臂里,没有抗议。 得到默许的祁驰高兴地享受着这份纵容,带着他一起沉浸在欲望的浪潮里。 你这次一点也不温柔。 被折腾的程幼让哭出声,眼里啜满泪水。 是不是怪我了?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本来不愿意,说是怕弄到他后背的伤。就算后来还是做了,也是温柔得过分。 连程幼让都会觉得,是不是太温柔了,和他给的设定完全不符。 被问的祁驰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吻了吻他的鼻尖:是想让你记住我。 想让你记住,记住我带给你的痛感快感,记住你在我身下时的战栗。 程幼让明显被这个回答惊住,瞪着一双泪眼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喜欢,他的偏爱,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要说出来给他听。 但怪你也是真的。我真想把你绑回去,让你这辈子都待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能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程幼让看着他,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偏执。 可他知道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在他面前。因为 可我舍不得。 祁驰亲昵地摩挲他的耳朵,半垂着眼睛看着那只耳朵一点点地红透。 程幼让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这句话,只费力地抬了抬腰,算作回应。 我要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都要。 他还在说着,即使喘着粗气,让这话听起来更具诱惑力。 程幼让好像有些心动,想要露出一个笑,嘴角扬到一半,却突然想起什么,目光一冷。 放过我吧。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似乎显得特别突兀。 祁驰用力往前一撞,果然听到他一声惨叫。 不可能。 他在他身上啃咬,同时又用力碾压,好像永远得不到满足。他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永远不会放过他,要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沦陷。 他这边一发疯,受累的就成了程幼让。他连连失声,破碎的哭喊从喉咙里溢出来,肝肠寸断。 疼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声痛呼。 我轻点,你别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了。 他的撕咬终于变成了细密的吻,动作也逐渐温柔起来。 程幼让被动地承受他的狠厉与温柔,眼睛一直紧闭着,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 幼幼。 幼幼。 宝贝儿。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乐此不彼。 等车厢里的动静变得细微起来后,程幼让终于半抬起眼皮,疲惫地问他:好了?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祁驰给他揉着腰:今晚去我那行吗? 我要回家。 祁驰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那再休息一会吧,我送你上去。 其实两人现在就在他住的小区外不远处,但祁驰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可能真的不能自己爬那么多层楼梯走回家。 程幼让默许了,躺在他身下平复呼吸。 我下次轻一点。 想起他刚才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生气地在他身上乱撞,程幼让眉头紧锁。 你不如快点。 祁驰轻笑出声:那你哭着喊还要的时候怎么办? 闭上你的破嘴! 程幼让有些恼羞成怒,但又没力气抬手揍他,索性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幼幼,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程幼让敷衍地嗯了一声,没太当回事儿。 我们不能分开。 那要做炮.友吗? 祁驰好像被这个问题问住,眼底爬上怒意,放在他腰上的手也突然一重,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喜欢和你做这些事,你也很了解我,程幼让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半垂着眼,所以你很合适。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2) 祁驰抓住他的下颌骨,强迫他不准把脸别开,额头抵住他的,目光炽热:我要做你的男人,你的男朋友,和你走到最后的唯一伴侣。我接受你以后每一次的邀请,但我太贪心了,我要的更多。 他手劲大,又不加控制,程幼让脸都要被他捏的变形,连说话也艰难的很:我们已......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 祁驰牢牢盯着他:我要知道你以前到底有什么故事,你本来打算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了?是不是不说出来,你这辈子也无法面对我? 后来他思考了很久,反复回忆他提分手那天发生的事,说过的话。 最大的怀疑自然是那个故事。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他想起了以前的女朋友,是个忘不掉的初恋。可后来仔细思考下来,他不是在认识自己之后才喜欢男人的,那个女孩走了两年,两年前他也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年纪,一个男孩身上会发生怎样刻骨铭心的故事? 况且他那天刚和他做完,心情一直都不错。他要和他讲那个故事根本不是为了分手铺垫,而是真的想要和他说什么。可刚讲到那个女孩就说不下去了,是一种强烈的应激反应。 他所认识的程幼让,不是一个会揪着过去不放的人。就算那真的是他喜欢过的女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他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宁愿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也要保守秘密? 程幼让喉咙里发出呜咽,这一晚可能是他哭的最多的一次。 你快告诉我!祁驰低头咬上他的唇,觉得自己像一个迫切的想知道试题答案的考生,幼幼,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突然从震怒变成了恳求,程幼让震惊地看着他,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良久,两个人慢慢地平静下来,身体贴在一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程幼让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是叹了口气:送我回去吧。 第62章 混东西 穿着白短袖牛仔裤的年轻人背着包,冲站在不远处的人摇了摇手:幼让,我走了哈!下次你来我那,我带你去玩! 学生模样的程幼让也招手回应:好,我去之前告诉你! 两人又相视笑了笑,那个背包的年轻人跨上了大巴车,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程幼让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等完全看不到影了才终于动身离开了。 这是他上大学以后第一次有以前的朋友过来找他。可能因为初中以后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也没交什么朋友,现在还能一块说上话的也就剩下了初中时的那帮勾肩搭背的哥们儿。 当时他们都不是认真学习的乖孩子,后来也就只有他遭遇家庭变故,重新投入到学习中,成绩慢慢好了起来。 而他们其他人虽然听了他的劝诫不再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了,成绩倒也没什么起色。 这么多年过去,之前的那群朋友里,有的已经参加工作,有的勉强上了个大学,只有程幼让背离组织,考上了名牌大学。 虽然他们这群人有时候也感叹命运,哀叹自己的不幸,但却从来没有嫉妒或者疏远过他,反而担心他不工作没有生活来源,经常偷偷地给他转账。 虽然现在说着有时间就去对方那玩,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一天遥遥无期。 谁也不是大闲人,虽然都是一个地方的,但也就平时过年能见上一面。就连说去谁谁谁那里玩几天,基本都是一个美妙的畅想,没什么可能实现。 因为他们中谁也没混出个名堂,拿不出钱来享受生活。 这次会有人来看他,程幼让很意外。本想拿着自己兼职挣来的钱带他去当地的景区玩一玩看一看,结果他非但一分钱没花,还被塞了几百块。 他是回了宿舍后才发现自己包里多了几百块钱的,看到钱时,他一个已经惯于伪装的大男人,竟然也没忍住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他本来以为下一次见面会是下一个春节了,没想到却是短短一个月后。 他坐在他对面,风尘仆仆。 之前去学校看过他的那个年轻人瘦了一圈,看到他来有些意外。 幼让,你怎么来了?学校放假了? 程幼让半天没吭声,实在受不住他紧盯着的目光才终于出声:我请假来的。 对方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却把惊讶压了下去,用着轻松的口气笑道:你可得好好学习呀,我们这一群人,也就能指望你了。你中考的时候就是全市前几名,后来也上了最好的大学,你可真是我们这些人跟别人吹过的最大的牛了。 程幼让不理会他的玩笑话,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他,低吼出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年轻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沉稳:是我一时糊涂,你别怨我。 听到他说完,程幼让生气地站起来,手掌在桌子上一砸:你他妈疯了?你一时糊涂就要干错事,一块上初中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揍死你这个混东西? 他情绪太激动,旁边有人来劝他坐下。 他慢慢调整情绪,一双眼睛没有半点活力:你上个月来...... 是啊,上个月我还说咱们都大半年没见过了,等你放假回来过年,我们一块聚一聚看看你酒量好一点没有,程幼让还没讲完被打断,他抱歉地冲他一笑,看来我是要食言了,今年过年你就把我的那份一块喝了吧。 程幼让看着他,没有讲话。 幼让,在这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学校吧,你们大学生不是还要天天上课吗?你最讲义气也最聪明,我们可等着看你以后挣大钱呢。 程幼让觉得自己似乎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能听到声音却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程幼让身体抖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公司楼下了。 看到他脸色不好,祁驰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推开:没有,到了我就先走了。 在他推开车门之前,祁驰连忙叫住他:我晚上来接你。 我又拒绝不了。 程幼让冷冷道。 距离上一次祁驰去他家吃晚饭已经快一周了。这一周不管他同不同意,祁驰都雷打不动地来接送他上下班。 反正祁驰是没有半分尴尬,接着问:你这个周末放假吗? 不知道,还没通知,你去问乔书慕吧,他应该更清楚。 元宵节也要放假,所以这个周末应该会调休。他说的是实话,真没下通知。 等下通知了你告诉我。 祁驰凑过去,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晚上见。 懒得和他多嘴,程幼让直接推门下了车。 他平时来得不算早,也就中规中矩。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张景正站在咖啡机旁边。 两个人平时交流不多,但从他身边路过,程幼让还是礼貌地冲他点了个头。 谁送你来的? 张景往旁边走了半步,挡在他身前,压低声音问。 程幼让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那自己在他这的形象还真是丰富多彩。 男朋友,怎么了? 张景瞪着眼,尽力压下那份怒意:是班长生日那天,和你去开房的那个男人? 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张景揶揄,我怎么才知道原来我们的三好学生私底下乱成这样? 说来凭原主以前的成绩,应该是担得起这一声三好学生,但程幼让听得出来他这是讽刺的意思,拉下脸来:我和我男朋友正常恋爱,还用提前跟你报备? 在酒吧随便找人开房的人也能成为你男朋友?看来你的择友标准也真是不怎么样。 其实能看出来程幼让一直不想和他多说和自己有关的事。但张景突然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完,他脸上浮现出怒意,竟然伸手把他拉到了一边。 把他拉到角落的程幼让看了一眼门口,现在就是临近上班的点,门口进出的人越来越多,他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后,程幼让深呼了一口气,张口就说了一长串:我男朋友是我喜欢的人轮不到你来评判。而且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妄加非议,你还自诩为高素质了?你要是刚出学校学不会为人处世就少说多看,你真以为有个名校光环就人上人了?这里哪一个不比你经验丰富些,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景看着他,动了动嘴边还没想到要怎么反驳。 程幼让不等他反应,又补了一句:别总自以为是地看所有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在你看来是什么样子,我从来不是按照你对我的预设活着。 说完后他就走了,一点不想让人看见他们在这边。 张景站在原地,看到他已经走到门口,正和人打着招呼。他拳头慢慢收紧,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训了一大通。 第63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小何发现爱情的魔力真是太大了。 具体体现在哪方面呢?就是他的老板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加起班来不要命似的,能把自己作进医院。现在倒好了,一谈起恋爱,每天踩点上班,到点就走,一秒不多待。 不知道他家里那位董事长知不知道他现在是这么个样子。应该不知道吧,不然得气出病来。 快到下班的点,小何把一堆文件放到他办公桌上,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哥,这些文件要你处理。 看到那么厚的一沓文件摆在桌上,祁驰皱起眉头,敲了敲桌子:放着吧,我明天早上给你,你再把他们交上去。 又要带回家看啊? 小何惊讶道。在他的认知里,就算他现在处在一个薪资还不错的职位,也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空余时间拿来工作的。 可眼前这个谈了恋爱的大魔头,为了接送对象上下班不惜天天把工作带回家做,还时不时要拉着一组人视频会议,把他也给连累惨了。 祁驰随意应了一声: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到点就自个下班。 本来就打算等下班的小何点点头,退了出去。 等等,你知道元宵节有什么电影好看吗? 又被他叫住的小何迷糊地看他:啊? 对于他这个反应祁驰也觉得疑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哦,小何想了想,有个抗战片应该还不错,哥你要去看吗? 有别的类型的吗? 还有一个悬疑片,我一朋友去看了说还不错。 还有呢? 还有一个国产的动画片,评分很高,你可以看看! 原本还问自己的人突然没了声,小何木讷地看过去,感受到他的死亡凝视,才终于反应过来:哦,哥你是要和程先生一起去看是吧?你想看爱情片? 祁驰还是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像是随时准备要开了他。 突然察觉到危险的小何垂眸一想:是有几部爱情片,但听说不太好看呀,要不你们还是考虑考虑那个抗战片吧? 滚! 除去下班前的小插曲,他这天心情不错,下班后特意绕路去了趟花店。 晚上如愿接到了人,祁驰把一捧花递过去,笑问:明天出来约会吗? 程幼让嘴唇动了动,看起来是又要说那句我们已经分手了,但考虑了几秒还是决定不说了。 说了他也不会听,懒得费这个劲了。 我能说不吗? 不能。 祁驰勾唇,就算这个约会是他强求来的,也依旧能让他高兴。 车停在了他的小区门口,程幼让推门就要下车,手里只拎着自己的包。 祁驰连忙追上去,把那束花递给他:这个送你的。 我不要!程幼让往回推了推,没打算接着。 祁驰也没说话,只举着那一束花,两个人无声地僵持着。 终于,程幼让试图打破僵局:我抱这么一大束花回去,奶奶会怀疑的。 你别说这是我送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可爱的女朋友吗? 他说时无意,只是因为记得他之前开玩笑说自己可爱的女朋友,平白惹他吃醋。 可现在两个人中间不知道隔着什么秘密,和一个女孩有关,让这个玩笑话似乎也变了意味。 程幼让果然脸色不怎么好,想从他身侧绕过去:明天见吧,这花你带回去。 他一边答应明天的约会一边又拒绝了这束花,还真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祁驰自顾自地把花塞给他:送你的。 程幼让不接,两只手揣在兜里:不要。 两人都犯了倔脾气,一个拼命要给,一个拼命拒绝,最后弄得两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程幼让扬手一推,低吼了一声:我说了不要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气,那花却被他打得一偏,直接从祁驰手里滑落,掉到了地上。 看到花掉在地上,程幼让更觉得烦躁,瞪了一眼抬脚就走了。 也没去看身后的人有没有把花捡起来,是要带走还是丢掉。 他往里走,刚走到楼下突然被人一拉,闪进了两栋楼之间的小道里。 他下意识觉得是祁驰,抬脚就踹了过去,听到对方气急败坏的一声怒吼后才看清,原来这人是张景。 那一脚踹得还挺重,程幼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以为是坏人。 张景疼得表情都有点扭曲:你这种武力值还担心有坏人? 程幼让干笑,又道了个歉,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奶奶,张景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尴尬,别开视线没看他,你家住在几楼来着?我不记得了。 程幼让奇怪地看他一眼,私心来讲他并不想让他进自己的家门。 我们马上要吃饭了,也不够第三个人吃的,你下次再来吧。 这理由找的太牵强,张景气得瞪大了眼:你家揭不开锅了? 程幼让无辜地点了点头:实在招待不了,不好意思了。 张景应该也是个暴脾气,忍了半天才忍住没又冲着他大喊大叫,话题一转:你和你男朋友看起来感情不太好? 看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笑,程幼让皱眉:情侣之间小吵小闹不是情趣么? 张景脸色一僵,随即又想起来自己最近几天的观察结果:那你们还真是有意思,你对他摆了一星期冷脸了他还能惯着你? 程幼让站在他一步开外,没什么表示。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不会是闹掰了他还一直纠缠你吧?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方便和别人讲。 张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提醒关你屁事了,脸色也有些难看,可能想缓解一下气氛,又问道:真的不让我上去坐坐? 程幼让没有感情地笑:下次吧,今天真的不方便。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3) 张景盯着他的脸打量了好几秒,才终于说出口,话题又绕回了他那个神秘的男朋友:如果他是在威胁你,我可以帮你。 程幼让好笑地看他:他是谁?你是指我男朋友吗? 他特意咬重了男朋友三个字,落在张景耳朵里特别别扭。 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不喜欢他对吧?张景突然急切道,要是这样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你要怎么帮?你想把他揍一顿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看到他脸上的动容,程幼让露出不屑,轻嗤一声,张景,你不是最瞧不起我们这种性取向和大众不一样的人吗?怎么要自甘堕落了? 被他这么嫌弃,张景脸上露出为难:我......我只是想......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程幼让看着他,仿佛这是什么千年的大怪物成了精,我和他确实分手了,就算和他分了,后边还有一大堆人等着我去挑。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这一款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吃香的,什么时候能轮的到你了? 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白日做梦,更嘲笑他的下贱与不堪。 张景双手握拳,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眼里布满红丝: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是吗?以前在学校,在我面前那个体贴懂事的好学生都是你装出来的是吧?你真是看得多学得多,连唬人都一套一套的! 程幼让并不觉得体贴懂事是个好词,只冷笑,不理会他的暴怒。 去年老师让你去带新生,你说你不好意思,是我替你去的。在学弟学妹面前不好意思,那在那些要上你的男人面前你是不是做什么都好意思得很?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了? 早就发现他说话难听,程幼让还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嘴上却冷冷道:是你要帮的。 对,是我要帮你,是我这个大傻蛋还想着要帮你!张景自嘲地笑,是我在你忙着复习的时候主动给你做项目,是我看到你天天一个人出去兼职就跟着你一块去,是我因为你说一句想吃饺子就大半夜翻墙出去给你买! 程幼让垂着眼,冷淡道:既然觉得不值,那就尽早放手吧。不是我强求你帮我的,我不欠你。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程幼让猛地睁开眼,来不及说话就被紧接着的一股大力推到了墙上。 背上的伤还没全好,墙体的表面也是有些凹凸不平,猛地一撞,他似乎能感觉到伤口直接裂开了,有一丝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他忍住了疼,冷漠地看向抓住他的男人:你干嘛? 反正你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在意,张景的笑让人心底发凉,和谁在一起被谁上不都是一样?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是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的我? 他面目狰狞,真的就像是一头怪兽。 第64章 挖墙脚 祁驰回家后先把带回来的文件都看完了,等看完才发现早就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正打算随便点个什么,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差不多半小时前收到的几条消息。 看到对面那个八百年不联系的微信号,祁驰立刻猜到是最近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乔书慕发来的。 前几天乔书慕突然把自己拉黑了,他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个情况也没有主动加回来。 反正也没什么一定要聊的事。 他点开消息,发现对面发过来了一张图片和一条消息。 「墙角都要挖通了,你还在家里蹲呢?」 把那张照片放大来看,光线昏暗的酒吧里,程幼让和一个男人同桌坐着,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酒瓶。 两个人好像在谈论着什么,脑袋靠得有些近。但照片是从侧面拍的,看不清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愧是乔书慕,还贴心地在下面附了个地址。 祁驰皱紧眉头,一偏头看到了花瓶里开得正鲜艳的花,第一次生出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多事的恍惚感。 而另一边的程幼让百无聊赖地喝着酒,目光随意地落在台上唱歌的男歌手身上。 张景坐在他旁边,看了一整晚他的冷脸,气得不知道该说啥,也一个劲地喝。 两个人争吵过后,他提出要来酒吧玩一玩,程幼让竟然也同意了,只是到了之后就一句话不说,好像真的就是想喝酒所以来了。 酒吧里热闹非凡,两个人无声地沉默。 突然,对面桌有人把几瓶酒用力地砸在桌上,发出震耳的响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像是猜到了他们会看过去,刚走到对面桌的那人也抬头看着他们这边,然后正对着他们坐下了。 对面桌换人了,而新来的人是谁他们都清楚。 你们分手了他还纠缠你?张景蹙着眉问。 程幼让喝了一口酒,更像是对自己说:我不会分手,没挑好时候,在他最爱我的时候这么折磨他,他肯定放不下。 听出他语气里那点叹息的意思,张景问:所以你又不忍心了? 程幼让没答,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有烟吗? 张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有。 早就猜到他这没有,程幼让也不意外,只是不太满意地一咂嘴。 你还会吸烟? 程幼让不以为意:这不多试试就会了? 张景冷哼一声,又是一个不屑的表情。 对面桌上又传来一阵酒杯和桌面磕在一起的响声,故意吸引着人去看。 程幼让垂着眼睛,把酒吧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抿着。 他怎么不直接过来? 听到他问,程幼让没有半点反应。张景以为他是给自己甩脸子,也懒得继续追问。 而程幼让其实也搞不清楚这个问题。 以他那种霸道的性格和强烈的占有欲,都追来酒吧了,怎么会只坐在他们对面喝酒呢? 他如果直接冲过来当着张景的面强吻自己都是说得通的,意料之中。现在这么冷静地坐在对面喝酒,还真是反常。 祁驰是程幼让审美的具象化,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那张脸对他来说早已经融入了生活中,他还是会时不时地被他惊艳到。 尤其是他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往角落一坐,禁欲感与诱惑力激烈地冲击着,让他格外地吸引目光。 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更显得骨节分明。 不知不觉间,程幼让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 然后往上 他不穿好衣服,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了一片锁骨。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几处暧昧的痕迹,是用牙尖轻轻磨出来的。 他的喉结突出,喝酒的时候,随着吞咽的动作一上一下,荷尔蒙爆棚,勾引着想要看的人。 他的下巴形状好看,棱角分明不会太尖也不过分圆润。嘴唇很薄,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像抿着唇。 鼻梁高挺,有一双极具混血感的眼睛。 深邃迷人,此时正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热烈的情意交汇。 你怎么喝这么快? 发现酒瓶突然空了一半,张景奇怪地看过去,突然发现他的目光早已停留在了别处。 他和对面桌的那个男人对视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他第一反应,觉得这两个人的眼神都一样的露骨。可下一秒才发觉,他们的眼神竟然复杂极了。 是火焰般滚烫的情欲,就像两个人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对方。还有刻骨的思念和留恋,因为两个人中间这段看起来似乎微不足道又无法跨越的距离。还有更复杂的,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们好像在用眼神接吻。 张景想。 而程幼让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更没有留意到他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大概是多次偶然的对视,他终于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把目光牢牢地放在了他身上。 想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想要属于他,或者成为他。 隔着不过一个过道的距离,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啤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像是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突然,程幼让又看到祁驰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磕,眼里怒意滔天。 他一惊,似乎才从刚才那个只有对方的世界里出来,发现自己的身侧投过来一片阴影张景正一点点向他靠近。 祁驰站了起来,刚迈开腿要冲过去就看到程幼让也站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接住了他望过来的目光。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还是没有走过去,只静静看着他,无声询问。 又对视了好一会,程幼让移开目光,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呆坐在原地的张景:你喝多了,回家吧,我也先走了。 你真的是不会分手吗? 张景突然问他。 程幼让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垂下眼帘掩盖住了。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露出笑容:我先走了,节后再见。 北方的天气琢磨不透,现在依旧没有要转暖的迹象。酒吧里温暖舒适,一出门就是寒风凛凛。 程幼让裹紧了外套,想走到路边打辆车回去。 这么晚了,公交车早就没了。他一身酒气,也不想去挤地铁。 程先生! 刚走到路边,张望着路口,程幼让就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他一转身,看到了小何,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哥让我送你回去,小何冲他一笑,我知道地址,我们走吧。 程幼让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穿戴整齐,连头发都吹了形,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临时被叫过来的。 那他怎么回去? 他也喝多了吧?小何无所谓道,他自己开车来的,待会叫个代驾就行。 程幼让默然,看着一辆辆车在眼前呼啸而过,提出了拒绝:你去看看他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不麻烦你了。 这哪行呀?小何惊呼,只要能平安地把你送回去,他睡天桥底下都行。程先生你别管他了,你安全到家他比谁都高兴,我们走吧。 睡天桥底下都行,程幼让知道他是夸张,但还是免不了有一些心酸。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小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问,震惊地看过去,发现刚和自己说话的人已经转身走了。 祁驰抱着酒瓶猛喝,身边没有一个人。 事实上刚才有一个,被他赶走了。 而其他跃跃欲试的人看到他的态度,也大抵猜到他这是为情买醉,不再动心思。 他刚把酒杯满上,杯里的酒刚喝到不过一半,酒杯突然被人抢走。 他抬眼看过去,看到程幼让逆着光,手里捏着从他手上抢过来的酒杯,正仰头喝着。 有酒液从嘴角流下来,喉结滚动,充满男性的力量感。 祁驰惊讶地看着他,终于反应过来一起身,把那杯酒抢了回来。 只剩了个杯底,他举到嘴边把剩下的酒喝完。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口腔,他灼热难耐,托住眼前人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程幼让顺从地回应,使了个巧劲把他推回了沙发上,两腿曲着跨坐在他身上。 再辛辣灼烧的酒,也比不过对方口中的一丝甘甜。酒气弥漫,就像是给他们助兴,让这疯狂的野火烧得再旺几分。 他们置身其中,哪怕下一秒就要烧成灰烬,也想在这一秒紧紧地拥有对方。 现在换成了程幼让捧住了他的脑袋。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祁家的大少爷不近人情,冷冰冰地不好相处。只有他可以这么恃宠而骄,再无礼的举动也不会惹来怒意。 他的唇面还贴着他的脸,讲话的时候酒气连同着鼻息一起扑到他脸上。 去酒店还是你那? 第65章 减肥 夜半,程家屋子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突然有一阵掏钥匙开锁的声音,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隔了好一会才又传出关门声。 程幼让轻手轻脚地洗漱完了,躺到了床上。 刚一躺下,就有人从旁边扑过来,把他整个人拥进了怀里。 他闷哼一声,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轻声问:不是给你拿衣服了吗,怎么不穿? 祁驰很满意他的反应,也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你的衣服太小了,我穿不下。 ...... 我给你拿的是最大的。 程幼让顺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有这么胖? 祁驰轻笑,揉住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身上:那是不是要多运动减肥? 程幼让偷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这运动还挺费我。 他的手已经钻进了他衣服里,到处点火:来吧? 程幼让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似乎十分不好意思。 只有轻轻抽气声的房间里,程幼让趴在他身上,紧紧地咬着唇不让声音跑出来。 祁驰抓住他的手,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别咬自己,疼就咬我。 他刚说完,肩头就传来一阵疼痛。 祁驰失笑,叫他咬他还真就一点也不客气。 很疼吗? 要不下次你试试? 他轻笑,笑时胸口震动,传递给了身上的人。 程幼让莫名品出调戏意味,泄愤地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儿子谋逆老子。 祁驰再次轻笑,堵住了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等他终于停下了减肥的念头,程幼让半睁着眼睛趴在他身上,不忘嘱咐:早上奶奶会出去散步,一般是七点半,你那时候赶紧走,别让她看见了。 刚才程幼让疼得咬自己都不敢叫出声,就是因为他们现在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他家。 隔壁就是奶奶的房间,就算知道她已经睡着了,听不见这边的动静,他也还是不敢闹出半点响动。 祁驰给他按着腰:我们怎么这么像偷.情? 听他这么形容,程幼让露出不悦:是你非要来我家的,早去别的地方不就好了? 是自己非要过来的,祁驰没法反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就是懒得和你计较罢了。 腰上覆着温暖的手掌,力道合适地给他按着。程幼让舒服地哼哼:我这是宠儿子呢,你别不识好歹。 明天去我那吧,是不是都好久没见过咱儿子了? 程幼让知道他说的儿子是那个白团子,据说过年那阵子被他妈抱走了,才刚送回来。 什么咱儿子,谁跟你有儿子?能不能别总想着给孩子找后妈? 祁驰恶意地加大力道,在他腰上揉了一下:怎么?亲儿子都不认了? 刚做完那种事,程幼让本来就觉得腰酸得难受,被他这么按着才好了一点,没想到他这也能使坏,当即气坏了,扭着身子要从他身上下来。 祁驰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连忙按住他,柔声哄着:我错了我错了,再给你按一会儿吧,我轻点。 程幼让冷哼,还是给了他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明天过节呢,我去不了,后天吧。 祁驰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 行了,快睡吧,明天早上走的时候悄悄的,千万别吵醒我。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4) 祁驰认真地应下,态度真诚。 可程幼让大清早被他闹醒的时候还是气得差点要砍人。 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从窗户把你丢下去? 祁驰早就知道他的男朋友是有点暴力在身上的,用细密的轻吻哄着他的起床气:今天要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 程幼让还想睡觉,根本没工夫跟他煽情:舍不得个屁,快滚! 你今天来找我吧,吃完午饭来,晚上我送你回来吃饭。祁驰把头埋在他脖子边:我爸妈他们都不在本地,就我一个人过节。 程幼让被他蹭的脖子痒痒,觉得他比他们儿子还烦人,敷衍道: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你走吧。 我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 程幼让终于睁开了眼睛,无语地看他: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今天来找我,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节吧? 祁驰耐着性子给他重复了一遍。 幸好自己多问了一遍,不然还不知道这人要把鸽子放多远。 不是还有咱儿子吗?它陪着你就行了。 咱儿子也想见妈妈。 程幼让还是犯懒,重新闭上眼睛,装听不到。 祁驰抱住他,还在他耳边说着:你老公和你儿子都等着你,你要记得来。 程幼让嫌他聒噪,偏了偏头: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被看见了。 别又忘了。 祁驰重新在他旁边躺下,吻了吻他的耳朵:时间还早,我定了闹钟,奶奶出门了我就走。 ...... 那他这么早把他弄起来干嘛? 程幼让气得想杀人。一肘子打他身上,简直不想搭理。 可能身边这个人块头大,又暖乎乎的,当抱枕还挺合适,他就十分不计前嫌地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蹭了蹭脑袋继续睡了。 等日上三竿,程幼让终于醒过来,身边早就没了人。 他起身洗漱,然后拿起手机看到不久前收到的消息。 挺眼熟的头像,备注是......老公? 神特么老公!? 程幼让反应过来,生气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扣,气呼呼地上外面找吃的去了。 懒得回。 一样的话要说三遍,真是烦死了。 还敢乱动他手机。 不知廉耻! 程幼让吃完早餐才看到奶奶从外面进来。 他以为奶奶一直在房间,问她去哪儿了。 奶奶笑了笑,给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和你王奶奶一块去市场买了条鱼,今天要给我的娃娃做鱼汤! 程幼让开心地应好。 自从他开始工作后,家里又有了生活来源,倒也不至于再像以前那么拮据。 他把工资全交给了奶奶,还多拿了一部分,说是公司的年终奖。 其实那是祁驰给的。 他们谈恋爱前祁驰就给了他一笔钱,跨年那次又给了一大笔。这么多钱他还给他他又不要,也不敢让奶奶知道,只好自己先拿着,偶尔用点当零花钱。 要真算下来,他和祁驰谈了场恋爱,还真是捞了他不少钱。 就谈得还挺值当的。 在家吃完了午饭程幼让就出发去找祁驰了。 主要是那边一直在催,他看着那个老公的备注,实在是烦得慌。 他刚按响门铃,门就被打开了。 祁驰站在门口,把他拉了进去,抵在门口接了个不太温柔的吻。 程幼让腿站不住,双手环在他肩上,把重量全压在了他身上。 一个吻结束,祁驰双手抄住他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程幼让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这么欲求不满? 他刚问完,祁驰又压到了他身上:你说我胖,要认真减肥。 程幼让摸着他身上的肌肉,还挺有力量感的:想睡我就直说,别找这种借口,赖在我身上。 想要你。 滚! 程幼让不留一点情面,直接一脚踹过去:快起来。 祁驰不想又把他惹生气,听话地起来了,坐在了他旁边。 他起来了,程幼让却懒得起来,一双长腿直接搭到了他身上。 宝宝! ? 程幼让又踹他一脚:乱喊什么呢? 喊咱儿子呢! 祁驰轻笑,程幼让一扭头,果然看到一条胖得跟个球似的小狗跑了过来。 ...... 刚抱起儿子,祁驰又被恼羞成怒的孩他妈踹了一脚。 你就是故意的! 他也不恼,拉了拉他的手:来,抱抱儿子。 程幼让瞪他一眼,到底还是起了几分怜悯之心,决定给那只有个爹的孩子一点温暖。 他坐了起来,把白色的小狗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那狗许久没见过他,好像很开心,伸出爪子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手指。 程幼挺新奇它的反应,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祁驰低头含笑看着他们,突然问:我们结婚吧? 第66章 开始讲了 手下的猫突然尖叫一声,从那个不善待自己的亲妈腿上跳了下去,跑到了视线外。 一时下手太重的程幼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求婚吗?连个戒指都没有。 他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真没准备戒指。 祁驰拉起他的手,粗略地量了一下指围:我现在去买。 程幼让抽回手,把视线别开:下次再说吧。 其实从他刚才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听明白了他拒绝的意思,却还是装作听不懂,傻傻地多问了一句。 祁驰垂下眼帘,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脸。 可能是因为刚拒绝了他,有些过意不去,程幼让闭上眼睛,主动吻了上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震怒,反而温柔缠绵的一个吻。 分开后,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仿佛分不清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我会把我的过去全告诉你,就算你听完后决定放弃我,我也接受。 程幼让又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似乎有说不尽的眷恋。 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一根温热的手指放到了唇上。 程幼让惊讶地看着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再说,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程幼让被他抱起来,几乎没有选择地来到了之前他见过的那个钢琴房。 还是那间钢琴房,只是添置了更多物件,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空了。 干嘛这么坐着? 程幼让惊呼,脸上也染上一片绯红。 祁驰抱着他在钢琴凳上坐下,却并不把他放下来,就让他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刚坐下的时候,他还不小心碰响了好几个键。 祁驰扶住他的腰让他别再乱动,正色道:这凳子窄,这样才能坐得下。 听他放屁呢! 程幼让知道他这是睁眼说瞎话,又挣了挣,还是不能从他手下逃脱。 我说祁驰贴着他的耳朵轻笑,你真要一直乱动,就这样的姿势? ...... 不想一言不合就为爱鼓掌的程幼让放弃抵抗,认命地在他腿上坐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前的黑白键:你要教我弹钢琴? 祁驰双手覆上他的手,把下巴磕在他肩上: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程幼让被他带着弹了一个音阶,感觉还不错,也来了兴致:那你教我弹个什么?简单一点的? 肖邦怎么样? 肖邦? 程幼让没什么音乐细胞,但这是一个自己听过的名字,是个有名的钢琴家,觉得不错,点头答应了:行吧,就这个。 两人的手紧密地贴在一起。 一个要带着另一个,一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不上了。 慌乱和优雅交错着,舒缓的音乐从他们指下流出,在房间回荡,环绕在他们周围。 不同于之前听他弹,首次参与其中的程幼让因为忙着手上的动作竟然都没有精力去听一听到底弹得怎么样。 直到音乐声落下,他的手指插进自己的指缝,握着自己的手搭在黑白键上,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整个过程中,他只能感觉到对方手心传来的热意,还有自己拼命想跟紧对方,想和对方一块完成什么了不起的事的兴奋感。 程幼让昂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近乎是宠溺地提醒那个啃着自己脖子的人:轻点,别给我咬出印子来了。 祁驰餍足地把头靠在他肩上,忍不住又在那片白皙的脖颈上吻了吻:去找个电影看吧? 这时候的程幼让哪里会说不,乖乖地被他抱着去了,始终没和他分开过。 这次的电影是祁驰挑的,程幼让只看了一眼,没有反对。 程幼让看电影的时候还是专注认真,不爱说话。 祁驰也安静地配合着,只时不时地喂点水果。 一部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躺在他怀里程幼让扭了个身,长臂一伸,环住了他的腰,还埋头在他肚子上蹭了蹭。 现在是这样的亲密无间,其实两个人前不久还在闹分手。 当然,主要是他在置气放狠话。 现在这样一个远远超出暧昧范畴的举动让祁驰也禁不住有些耳热。他伸手勾了勾他已经不再长到可以绕几个弯的黑发:你知道女主最后为什么会选择他吗? 因为之前的人已经离开了,事实证明他们并不合适。而眼前这个是最合适的,要是他也走了,她可能真的会在这个小院子里孤独地过完这一辈子。 还有一点,祁驰俯身吻在他耳朵上,就算他们最开始的相识是出于孤独,但也早就爱上了对方。他们彼此了解,最适合对方。 这样明显的意有所指程幼让怎么会听不出呢?他笑了笑,侧身回应他的亲吻。 你了解我哪方面?性格还是身体? 祁驰笑答:都有,但都想了解得更多一点。 去你的! 程幼让笑骂,笑着笑着突然又有些感慨,眼前这个人好像还真是他唯一一个,也是最了解他身体的人。 昨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同学,同事,陌生人。 祁驰眯起眼睛:你都能和陌生人一块儿去喝酒了?嗯? 程幼让不爱听他这种上翘的尾音,更真实地说是把持不住。不管听了多少次都觉得危险刺激,激起了他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 我还和陌生人去酒店洗澡了呢! 程幼让比他会控制话题走向,短暂几秒的思考后,立刻找到了切入点:那个王八蛋为了不让我跑了在门口就把我衣服扒了,还跟个色.狼一样说我好香。 怕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祁驰也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等人终于冷静下来了,才松了手,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地方:别和我说分手了,我们和好吧? ...... 程幼让沉默了一瞬,才说:等你听完我的故事,再决定要不要和好吧。 他这话说得奇怪,把主动权抛给了要求他和好的人。就好像这个故事一讲完,被选择的人就成了他。 就好像他要用这个故事,揭穿自己的伪装。 等这层伪装没了,受欺骗的人才会恍然大悟。 祁驰:那你讲之前也先听我说几句话。 程幼让看他,问道:什么? 在我没有做出回应之前,不要自顾自地觉得我会放弃你。不要在我还没来得及抱紧你之前,就先把我推开。 他握住他的手,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不管你会说什么,你的过去是怎样的,都不会改变我爱你的决心。 在他鼓励的目光下,程幼让露出一个笑:那我开始讲了。 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根本没有那个朋友,那个人就是我。 刚被他戳穿的时候,他还想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快想到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脑袋一转弯才终于反应过来,谁能够有那么好的共情能力,这么细致地描述出对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时的心理活动呢? 那个女孩是个大一新生,我没有见过她,她却因为我死了。 第67章 坦诚 程幼让把消息发出去,放松地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 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 他点开聊天框,有些得意。 「放心吧,位置绝对准确。」 那边也很快回了消息。 「真行,麻烦你了。」 程幼让又敲了敲键盘。 「客气啥呢,快去找你表妹吧,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安全,还跑了这么远。」 那边回了个好,两人随便扯了点闲话就结束了话题。 现在是下午,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桌上。 他眯起眼睛,电脑屏幕上那个年轻的女孩干净美好,冲着镜头大笑。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程幼让又恢复了如往常一样的生活。每天按时上课,忙各种活动,周末还要去兼职。 半个月后,他正在木工社学着刻一只小兔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朋友打过来的,他们是初中同学,但平时不怎么联系。 手机一直在响,他抱歉地跟身边的人道歉,接通了电话。 幼让,大烨出事了。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继续讲。突然手一用力,刻刀嵌进肉里,他却没感到疼。 程幼让凝视着他的眼睛,却好想透过他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事,遥远却清晰。 然后呢? 祁驰轻声问,似乎怕惊吓到他,语气柔得像是呢喃。 程幼让的眼睛重新聚焦,笑着看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伸手从那双眼睛前拂过,猝不及防被抓住了手腕。 祁驰吻在他的手心,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他刚告诉我那个消息的时候我还很懵,直到后来看到了新闻才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整件事。他杀害了一个女孩,自首了。原因是他和那个女孩网恋,几个月后决定去找对方,却发现对方身边有一个很照顾她的爱慕者,而她也并不打算承认认识他。 祁驰感觉到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轻颤,他心里已经猜到答案,却有点不忍心听他讲出来。 手掌突然被握紧,程幼让宽慰地冲他一笑:我没事。 祁驰:别讲了...... 明明他以前那么急切地寻找这个答案,却因为看到他这么痛苦的眼神,决定放弃了。 我想说给你听,程幼让目光坚定,仿佛还透着几分深情,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我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如果能有你陪着我,我会好受一点。 祁驰觉得心疼,一只手轻轻地在他手上摩挲:那个女孩是你帮忙找的表妹吗?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5) 刚才说那些的时候,程幼让一直是平静的。虽然说不上心情好,但也不至于太过激动。 直到他主动帮他说出了这件事背后最大的秘密,他才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 对,是我告诉了他那个女孩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的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又转了个身,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因为抽噎,浑身颤抖。 祁驰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背,等他心情终于平复下来,才又转过身,面对着他:我明明有疑问,他说的表妹明明在学校上学,为什么他却说是偷跑出来的?而且我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个表妹?我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可我不仅没有挽救,还成为了他的帮凶...... 祁驰皱着眉头还没有说话,他本来躺在他怀里,现在直接坐了起来,和他隔了一臂的距离。 他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话的时候也不见了哭腔,反而冷静清醒:后来我去监狱看过他,他一直在帮我隐瞒,但我知道这是我犯的错。我是一场恶性凶杀案件的背后推手,你可以厌恶我,觉得我可怕。如果你想分手,我也 你难过吗?他去找你的目的原来是这个。 祁驰打断他,突然问。 程幼让止住了刚才的话,目光不定地看着他。 他没有想到在这件被隐瞒的最重要的事终于被揭穿之后,他最先考虑的竟然是自己。 他有难过吗? 独来独往的大学生活,远方而至的朋友像是突然点亮他的一道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轻松。 我怨过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恨他毁了我的一生。程幼让苦笑,怨了太久,就累了,记不太清了。 他说的是实话。 这件事后,他卖掉了房子,从学校退学,一个人蜗居在一间出租房里,再也不愿意接触社会。 无数压抑崩溃的时候,他都会从心里生出一股怨恨,恨因为他的一时糊涂,毁了自己本来已经渐渐明朗的生活。 可过了好几年,他还能想起那个夏天,晚风吹在身上,两个人坐在一起,桌上摆着小龙虾,他们边聊边吃。 他还喝了一罐啤酒,那个味道不太好,却让他感到长久苦闷后的一份轻松。 你别心疼我,我就是懒得一直怨他,把自己圈在那个小圈子里。我没那么高尚,只是不想让他一直折磨我。 怎么能不心疼呢? 祁驰把他的手握在手心,俯身吻了上去。 决定和他讲这段往事的时候,程幼让就做好了被他厌弃的准备。 这是他人生中最不光彩的事,他应当被所有人谴责。他应该过着被人唾弃的一生,而不是得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 唇上另一个人的唇瓣温热柔软,轻柔地抚慰,盛满了怜惜。 程幼让用力地回应,似乎把这当成了他对自己的最后一次温柔。 想要抓紧,舍不得放开。 等祁驰终于松开了他,眼里的心疼还是没有散去: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让你觉得我一点也不会觉得你可怕,更不会厌恶你。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证明好不好? 程幼让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像是恳求的话。 发现自己穿进了书里的世界,成为了笔下的主角受后,烦躁之余他其实还有些欣喜。主角受虽然运气算不上好,但起码他的以前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有时间他也想,自己是不是可以丢掉以前的那些悔恨,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为了自己,大胆地活一次。 现在看来,穿进书里,他其实一点也不亏。他不仅拥有了一个干净的过去,还得到了他这样的喜欢。 好。 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眼角因为刚才哭过还泛着红,眼睛却弯了起来。 祁驰看得心动,又把他拉了过来,重新吻上他的唇。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和好吧。 程幼让仰头又吻了吻他的唇:好。 你喜欢我才告诉我的。 对,程幼让今天哭了又笑,这会儿也十分好脾气地承认了,我喜欢你。 这话他答应他的时候也说过,还是一样的悦耳。 祁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往门口走。 去哪儿啊? 程幼让没想反抗,但看到他把自己放到了床上还是免不了有些慌。 我们昨晚不是......做过了吗? 祁驰也躺下了,把他揉在怀里,轻笑一声:不动你,想和你聊聊,那边沙发没这舒服,怕你躺累了。 他说不碰,也没真那么老实。那只大手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时候有些凉,程幼让忍了忍没出声,问他:聊什么? 以后不准这样了,不准什么也不说,就要和我分手。祁驰碰了一下他的鼻子,用了点力气。 我觉得没人能接受我这满身污点...... 程幼让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后又有些后悔,一双眼睛低低地垂着。 这不是你的错,你应该也知道,但你不肯放过自己。 从听完这个故事开始,他的眼里就充满了怜惜。他知道这个人从小就过得不那么幸福,但没想到他竟然还经历了这些。 他想起来他说过很多次觉得自己很孤独,但他以前一直不能真的明白他是为什么孤独。如果只是想要找一个人陪着自己,以他的长相,根本不会有什么困难。 可他把自己困在了那个女孩的死因里,不敢和人接触,也不敢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而且他拖了个音,就在程幼让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安慰的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说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难过死了,比你还要难受。 那我要哄哄你吗? 程幼让抬眼看他,有些迷糊。这哪跟哪啊,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要啊!祁驰抱着他躺平,让他趴在了自己身上,对着他一挑眉,我做好准备了,你来吧。 他做出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气的程幼让抬手就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能不能正经点? 他坐起来的时候那双手扶在腰上,这会儿正一点点往下,掐在了他的肉上。 程幼让脸上一红,扭着腰想起来却被他牢牢按着。他越挣扎他也越用力,只用一双手就钳制住了他。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又笑了一会,程幼让突然正色问:你昨天都去那个酒店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其实能让程幼让决定对他说出这个他以为这辈子也无法开口的秘密的真正原因是他又一次感到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以前他把自己孤立在社会外面,不和任何人接触。这次穿书是个意外,喜欢上祁驰更是意料之外。 他本来打算假装一切没发生过,和他在一起。可那天他在病房里说的那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担责,有的事既然做了,就算当事人大方没去计较,也不代表他没有错。突然让他如梦初醒。 他不应该仗着自己换了个身份,没人知道就欺骗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顾和偏爱。 可他也是个贪心的人,劣质贪婪。 连张景都看出来了。分手的方式能有那么多,他为什么偏要在他最喜欢自己的时候说不爱他? 他一边不想继续骗祁驰,让他在欺瞒中继续喜欢自己,一边又割舍不掉,不希望他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所以他就拼命地折磨他,既不答应他,又要看到他有多在乎自己。 直到昨天晚上。他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却不肯上前一步。 那时候不过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他却恍惚间觉得,他好像真的要离开他的世界了。 这个世界里,也不会有喜欢自己的人了。 第68章 被拒绝的花 花瓶里的玫瑰依旧开得娇艳,看不出任何破败的势头。 只是被它的主人刻意藏在了角落,孤芳自赏。 祁驰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露出一个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私会小情人。 程幼让眼底的忧伤并没有因为他的故作轻松化开,依旧皱着眉头。 如果是呢? 到了酒吧后我就发现不是了,你眼光又没问题,怎么可能不要我去看上别人? 这么自信? 祁驰轻笑,有意逗他:总被你求着要,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求你了? 程幼让轻嗤,知道他是不想答自己的问题,也懒得去纠结了。其实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敏感细致的人,不爱去费尽心思地试探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 在他看来,喜欢就是看对了眼,一种感觉而已。只要感觉对了,才不用非得去计较那些形式的东西。 没有吗?祁驰咬上他的耳朵,你帮我再回味一下? 想通了的程幼让一点没遗憾没问出答案的问题,立马跟上了他的车速: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行了,关键还是看你。 那我还真是 祁驰呵了一声,语调里充满了骄傲与挑衅。 荣幸至极。 程幼让骂了一句,没忍住又笑了起来,掰过他的脸和他接吻。 祁驰很享受他今天的主动,尽力先从这个小的方面让他看到自己的努力。 两个人越缠越紧,眼看着就要收不住场,程幼让赶紧把他推开:别! 他还喘着粗气,眉眼染上情欲,却在努力克制。 祁驰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沉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我不动你,就躺着休息会儿吧。 程幼让没听他的,依旧坐着换气。等呼吸终于平复下来,才小心地在他身边躺下。 祁驰把身边这个突然有些拘谨的人揉进怀里,偏头吻了吻他的额角:待会我送你回去,别着急,路上不堵。 嗯...... 兴许在刚才的事上,程幼让觉得自己有些扫兴,所以现在不管他想怎么腻歪都随他去了,只要别闹得太过分,回不了家就行。 祁驰的手从衣摆钻进去,触到了他后背长长一条的疤痕。 他轻轻从上面抚摸而过,粗糙不平的表面硌着指尖。 没什么事了,疤掉了应该就好了。 程幼让突然出声安慰。 他拉着他的手腕往下,让他碰不到那条疤。 而那个最爱对他动手动脚的人却没有趁着机会得寸进尺,把手搭在他腰上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我没有直接去找你是因为怕惹你不高兴。 ? 程幼让奇怪地看他:我会吗? 你不会吗? 会...... 祁驰淡淡一笑,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我已经做了那么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不敢再不顾及你的感受就自以为是地犯浑了。 屋里没开灯,但光线已经足够。程幼让近距离看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说这话是半开玩笑还是真心诚意。 你这么好,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程幼让默然,他虽然刚刚还想着喜欢不过是些说不准的东西,但等他真的肯定地说出还爱的时候,心里竟然是狂喜的。 有些飘飘然,被人捧在了手心。 而他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只要被那人安稳地放在心里。 我不会走了,程幼让吻在他唇上,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祁驰回笑:好啊! 怀里的人乖巧柔软,他紧紧抱住他,没说出口的,是开车去找他的路上的焦急,和看到他后的失落。 当时他在自己的视线内,坐在别人的身边。 他以前想过要是他还想着要离开就把他绑起来,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可只要一看到他,所有的疯狂邪恶的想法都会溃不成军。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冲过去,把那个给他递酒的男人打一顿,再丢到一边。然后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吻上程幼让的唇,最好再恶劣一点,让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人。 按着他的脾气,这么做应该是完全想得通的,就算是程幼让看到了都不会觉得意外。 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束玫瑰花。 是他送给他,但他不要的那束。 两人争执的时候那束花掉到了地上,程幼让拒不接受,头也不回地走了。是他把地上的花捡了起来,带回了家,认真地修剪,插到了花瓶里。 如果说程幼让之前近半个月的冷漠疏离都没有让他产生半点退缩的念头,那束花无疑是一份警告。 一束被拒绝的花,仿佛突然让他明白,就算他强势地闯进他的生活,把他霸占在身边,认定他只属于自己,他也依旧有自己的意识,不会按照他的要求活着。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无法随心所欲地操控他的一切,如果他还是说不爱,还是拒绝,那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把人霸占,都不会得到真正想要的结果。 他的第一反应是恐慌,然后是害怕,最后甚至生出了点放弃的念头。 程幼让突然的回心转意令他猝不及防,却依旧张开手把他拥进了怀里。 但他不敢说出来自己当时真正的想法。程幼让从来都是独立且有个性的,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属于谁。太紧的束缚会使他生出逆反心理,会让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重新变得胶着。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重归于好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度过了大部分时间。 快到晚饭点,祁驰送程幼让回家。 虽然他很想让他陪着自己,但今天过节,他没理由不在家和奶奶一起吃一顿元宵。 回去路上,程幼让皱着眉:你爸妈还没回来? 回我妈家了,过几天才回。 前几年祁驰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找了个离公司近的房子。虽然平时也不常回家吃饭,但一些节日还是一家人一块庆祝的。 眼下他家这边没人,他也只能一个人过节。 其实他对是不是要阖家团圆没什么感觉,今天早上说自己一个人也不过是和程幼让卖惨,想让他来找自己。 程幼让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你要是心疼我,明天出来和我约会吧? 行。 左右无事,程幼让应下来。 你今天中午怎么不来接我? 车内诡异的安静了几秒,祁驰从镜子里看他,迟了一会才答:是我犯懒,累着你了?以后不会了。 程幼让哼了一声,没再揪着这个话题。 等车在路边停下,程幼让把手搭门把手上就要下车。 等一下! 祁驰叫住他,把脸凑了过去:先把晚安吻给了吧? 程幼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像是被他气笑了,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够了没? 祁驰啧了一声,不太满意:还行吧。 就你事多。 程幼让没有感情地评价,接着伸手拉过他的衣领,吻在了他的唇上。 等祁驰终于满意地放开了他,脸上笑意更深:今晚我肯定会做个好梦。 别做春.梦就行了。 程幼让依旧没有感情,拉开车门就下车了。 祁驰盯着他的身影,本想目送他回去,却看到他从车前绕过,走到了车的另一边。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6) 咚咚。 车窗玻璃被敲响。 他降下车窗,后面那张带着笑的脸更加真切:收留你吃碗元宵,走吧! 第69章 笔记本 见家长了? 悦耳的声音传来,程幼让看到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乔书慕。 那表情简直是在问来晚了,孩子几年级了? 程幼让眼皮一跳:去我家吃了个饭,不是早就见过吗? 没聊点其他什么? 程幼让被他的锲而不舍搞得害怕,连忙警告:奶奶还不知道,你别在她面前乱说。 乔书慕无趣地诶了一声,替他愁上了:那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 聊起这个,程幼让皱起眉头。他知道祁驰也希望能得到奶奶的肯定,大大方方地和自己在一起。但这很难达成,不管奶奶会是什么态度,只要他一想到书里奶奶是因为戳破了他们的关系,才永远离开,他就不敢对她透露出半点。 徐徐图之也够呛,他就是打算让这件事永远藏在奶奶看不到的地方。 乔书慕从他的沉默中品出了一丝认同的意思,知道他是还没想好,就懒得一直追问了,提醒了一句:这也没什么,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好好告诉她,她能理解的。 程幼让应下,表情淡淡的显然没听进去。 你怎么知道他去我家了? 他发朋友圈了,三碗汤圆,入镜了一只手,我就猜到了。 程幼让凉嗖嗖道:不是说删了吗? 乔书慕显然没想到这茬,尴尬地笑:凑巧看到了。 程幼让不置可否,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 乔书慕还在尬笑,想转移话题:你们没拍照吗?怎么他都不发出来看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程幼让的表情突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摸了摸鼻子:我们都不太爱拍。 不爱拍就不爱拍,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程幼让顿了一下,生无可恋地看他:你是不是说过他车里有摄像头来着? 乔书慕静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拉不住疯狂向上的嘴角,没心没肺地火上浇油:你们也挺会玩的,他不会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遍你们的视频吧? 程幼让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乔书慕还一脸兴灾惹祸,看到那个慌忙转身的人下一秒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而祁驰正在公司上班,看到了他发过来的消息,吓得立刻就把电话拨了回去。 宝贝儿,真没有,我保证没有! 说完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男人。 无声的压抑。 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小何竟然心领神会,看出他是用眼神示意自己出去。 真的,你信我。 说完祁驰又抬眼,不过这次不是看了,而是瞪。 同样有些尴尬的小何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把文件放到桌上就出去了。 看到他出去,祁驰蹬着腿就带着椅子转了个圈,背对门口。 他嘴角勾起:你要是不信,今晚亲自来我这检查检查? 那边又带着怒气说了句什么,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来吧? 那边程幼让犹豫了几秒,没直接拒绝:晚上看看情况吧,没啥事我就过去。 祁驰笑着应了一声,又问:你那个同事......就戴了个方框黑眼镜的那个,还有没有纠缠你? 没有,程幼让语气有些急,我俩就是普通同事,他对我没那个意思,你别乱猜。 哦?祁驰勾唇,那你今天和他说话了没有? 没有。斩钉截铁地答完后,程幼让突然反应过来,我和他讲没讲话关你啥事啊?你还管到这了? 被嚷的祁驰面色不变:不要和他讲话了,好不好? ...... 那边无情地挂掉了电话。 祁驰脸上笑意渐深,似乎还在回忆电话被挂断前,对方轻轻的一声闷哼还有那几乎听不见的知道了。 程幼让觉得他就是吃飞醋,但毕竟是自己的男朋友,他就勉强给了点面子, 而张景应该也是觉得尴尬或者觉得被他下了面子,所以也不愿意搭理他。幸好他们的工作也没什么交集,不刻意注意对方的话也没什么需要说话的时候。 他自然是不会去注意他,只照常做自己的事,一幅全然忘了对方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示好的样子。 晚上祁驰来接他。 他刚一上去就被他拉着啃了一口,气得他直接把人推开。本来还在在给他来一巴掌,却被按住了手。 有人在跟着你。 程幼让一惊:哪里? 那个和你一起去酒吧,想挖墙脚那个。 ? 程幼让往车外看,一无所获,不由得又怀疑起了身边的人:现在下班点,大家都从里边出来,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 他语气笃定,大概是长时间的处于上位者对下发号施令,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定力。 程幼让被他说得怪怪的,也不想再和他动手了:别看了,我们走吧。 去我那? 程幼让唔了声,等满意地欣赏完对方脸上的紧张后才悠悠开口:我和奶奶说了今晚有同事聚会。你说我这一个月都聚多少回了? 祁驰轻笑,把注意力放到驾驶上,却不忘跟上车速:那你什么时候和奶奶说要出差几天? 程幼让忍无可忍,一掌拍到他腿上,气呼呼地把脸别开了。 程幼让本来就不主动搭理新来的张景,张景最近也有意避开他,所以两人真的如他答应祁驰的那样,再没讲过话。 两人第一次有交集是在一天下班时间。 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程幼让还东西没处理完,还坐在电脑前。 他全然没注意到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光了。 等他终于完成工作,打算收拾一下就走的时候,突然在桌上发现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他拿起本子,想是不是哪个粗心的同事落在他桌上的,一翻开却看到了扉页上写着三个漂亮的字 程幼让。 今晚祁驰要加班没空接他,他也就不着急走,接着往后翻。 一段一段的文字映入眼帘,这看起来似乎就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 翻到中间,露出来一张被夹在里面的照片。 程幼让一愣,看着照片里两个并肩的大男孩,似乎透过这张照片看到了什么。 新生入学后的第一个月,社团纳新活动开始,他们约着一块去现场看看打算加入哪个社团。 刚去没多久就被一个和摄影相关的社团给抓住了,他们热情地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的社团,还提出要给他们一块拍一张照片。 那时候刚军训完不久,两个人的皮肤都算不上白,被突然推到镜头前,还有些拘谨。 咔! 还没有准备好的两个男孩,把最真实的状态留在了照片里。 程幼让记不清那些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拿起照片看到了这一页上不是大片的演算和笔记而是一小段文字。 「到晚上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冬至应该吃饺子的。学校食堂的饺子店关门了,今年大概是吃不到饺子了。晚上我在图书馆学习,张景给我发消息让我下去找他。下去之后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饺子,说是给我买的。那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早过了门禁时间,我问他饺子怎么买到的,他瞒了半天,才说是翻墙出去买的。 他知道我喜欢吃西芹的,还给我带了校外我爱喝的果汁。晚上回宿舍后他催我早点洗澡休息,我出来后他已经躺下睡了。 不知道是谁窗帘没拉好,月光透进来洒在他脸上。」 记叙到这里戛然而止,程幼让看着后面的一堆乱码,皱紧了眉头。 第70章 话梅 祁驰发现这几天程幼让格外的黏人。 各种意义上的。 他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模样,终于在有一天托着他的脑袋,直接问出了口:你怎么了?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程幼让被他问的不知所以:? 你突然这么容忍我,我有点慌。 这几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是时时刻刻贴着他,自然也就惹得他忍不住得寸进尺,可他也没反对,尽数忍耐了。 程幼让终于拉下脸,丢掉了这一小段时间来的伪装:我对你好点你就觉得我有企图?你有病? 祁驰抓住他呼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没,是怕我做的还不够好。 这种程度的哄骗程幼让早就免疫了,轻嗤道:省省吧,别感动自己。 那要怎么才能感动你? 程幼让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坏笑,像极了书里写的那种放荡不羁的世家公子。他一只手还被人拽在手心,另一只手却搭上了那人的下巴:来,哭一个? 这种情况下,凡是懂点风情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祁驰抿着嘴唇,似乎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无奈。 程幼让见他这样瞬间没了兴趣,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走吧,免得待久了你又觉得我有病。 他做势要走,被祁驰拉住,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结实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圈了起来。一低头,好像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桦木香。 紧接着,低沉的嗓音落在了耳边。 今晚不是还要加班吗?上哪去啊? 程幼让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放弃抗争顺势躺进了他怀里。 我们是不是可以给你的加班制定一点小任务? 比如呢? 两次?被踩了一脚后又改了口,就一次? 程幼让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一点不留情地又踩了一脚:马上就到我下班点了,你这么快? 贴着自己的人不悦地啧了一声,似乎是嫌时间过得太快。 晚一点,就说路上堵车? 这理由昨天就用过了! 程幼让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最近他下班后都是直接来找他,而他为了缠着他,各种法子都用了个遍,为了应付奶奶,他也是什么理由都用过了,都快编不下去了:你自己要处理工作忙到这么晚,怎么着,还想爱情事业双丰收啊?美得你! 祁驰又拉住他,没骨头似地靠在他肩上,故意用鼻梁磨着他的脖颈,比他那便宜儿子还会闹:给个机会。 程幼让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头推开:滚! 为了事业没了爱情的祁驰郁闷地走到了一边,蹲下身看躺在窝里睡觉的儿子。 他手欠,非要去招惹一只睡着了的小狗。 程幼让在身后拍了拍他,他沉默了一瞬,还是做不到假装没感觉到。 正扭头要去看他的时候,突然看到上方一片阴影落下,紧接着一双手拥住了自己。 祁驰有一瞬间的发懵,直到一片温热的唇瓣贴上自己的后颈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正抱着他。 他喉间一紧,偏了偏头:你别撩拨我,我没你那么好的定力。 那就别忍着呀! 程幼让蛊惑地笑,声音却有些含糊。 得到了许可的祁驰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托住他的腰,把人放到了自己腿上,寻着那片刚在自己后颈吹气的嘴唇就咬了上去。 很奇怪的感觉。 刚一碰到他就感觉有一股酸涩的味道在齿间蔓延,他以为是错觉,可那股味道却更强势地宣示出它的存在。 祁驰放开了他,嘴里含着那颗他送过来的话梅,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脸上的坏笑。 嘴里酸得不行的东西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起身倒了一杯水,却先递给了程幼让。 程幼让一点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后才把杯子还给他。 杯里还剩了些水,祁驰接过来后就顺手放到了桌上。 要是太酸就吐了,我不笑话你。 祁驰摆摆手,虽然真的酸到有些忍受不了,却还是没去把他吐了。 为了恶作剧我,这么酸的东西你都敢吃? 程幼让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没要恶作剧你啊,你是非要亲上来,抢我东西的。 大概是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祁驰快速把那颗话梅嚼了,拿起刚才搁在桌上的水就猛喝了一口。 程幼让好心地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吃什么醋了? 终于从酸味里缓过来的祁驰一放下杯子就搭上了他的肩,凑在他耳边问。 程幼让闷哼一声:你书房里那幅画藏哪去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别说不知道,第一次来你这我还看见你就把它挂在你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呢! 他说的是之前他们还有乔书慕在画廊相遇那次,祁驰现场买下的那幅水墨画。 按照本来的剧情,应该是乔书慕喜欢要送给乔书慕的,可后来看祁驰的意思应该是不打算送了。 他知道既然不送人那肯定是留自己这了,但那次推门进了他书房看到那副画后他还是很不高兴。 他敢肯定,没人见到自己男朋友留着前任的东西时还能笑着恭维一句真不错。 因为祁经理忙,经常下班回家了还要处理工作。程幼让经常来找他,自然也就常常进他的书房。 只是这两天他突然发现那幅一米多宽的画不见了,不知道哪去了。 捐了,祁驰坦然道,和别的画也不搭,正好有个朋友办画廊,就捐给他了。 藏这个字用得刺耳。 就像是他认定他就是背着他偷偷把画收起来了,打算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想一想和那幅画有关的人。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这种事要是没解释清楚,就会成为两人之间的小隔阂。 周末有时间我们一块去画廊逛逛吧,买幅你喜欢的换上? 然后等你又喜欢上别人了,就再把这个捐了换新的? ...... 两个人在一起以前,程幼让经常被祁驰气到想打人。在一起以后倒是反着来了,祁驰经常被他整得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最后还是程幼让先开口放过了他,他伸手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肉:老婆跟人跑了丧着个脸?我老公心里有过别人我不还得原谅他么? 祁驰被他这一通闹得,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抓着人就堵住了他的嘴。 直到程幼让被亲得没力气再和他废话,他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从我决定追你开始,就完全放下他了。要是我们能早点遇到就好了...... 你和他搅合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刚上高中呢! 程幼让忍不住腹诽,但实际上他正靠在这个被他吐槽的人身上,连动嘴皮子都懒得。 突然,祁驰又亲了亲他:那就是早恋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7) ......? 又过了一会,等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程幼让轻轻地推了推他:走吧,我该回去了。 祁驰看了又看他的侧脸,最后被一巴掌拍回去,才小心地问出口: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 有啊,程幼让偏头看着窗外,似乎有很多话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偷了我的笔记本,害得我都没办法好好复习。 第71章 安排相亲 祁驰之前一直以为程幼让的感情经历白得跟张没留过墨点的白纸一样,这时一听他说这话,立刻提高了警惕。 他抿着唇把车停到了路边,尽量耐着性子问:什么人? 他刚才问他那个问题虽然是出于想要更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但能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答案还是没由来地恼火。 程幼让看他连车都停下了,才意识到他这是较上劲了。 大学同学,以前会一块学习,我不住校后就很久不联系了。 祁驰脸色一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不是说以前都是独来独往? 我都上大学了不能有两三个朋友吗? 他没生气,是笑着打趣,有意揭过这个话题。 上次在酒吧里坐你旁边那个同事也是大学同学? 程幼让安静地看着他,僵持下突然冲他笑了一下:我以前遇到了一个偷笔记本的怪人,我男朋友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吗? 祁驰能感觉到事情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但看他不想多说,还是强压下了自己心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怎么把车停这了,这可不是我家啊! 祁驰抿了抿嘴唇,要重新把车开回道上。 等一下! 程幼让先按住他,微微倾身在他唇角落了个吻,轻笑出声:刚才的话梅还酸呢? 搭在换挡杆上的手又松开了,祁驰把副驾驶上的人拉过来,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他很会接吻,不管是浅吻还是带着狂热欲望的深吻都能带给程幼让不同意味上的欢愉。可这一次他就像个青涩的少年,变得毫无章法起来,好几次磕到他的牙,一颗尖牙还从他舌上滑过,带来痛感。 可这是一种急切的痛感。 程幼让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可一旦他变得容忍,他反而更张狂,长驱直入,一点点夺走他的氧气。 极度的失重感和缺氧让程幼让大脑一片空白,眼里泛起了泪花。 他仰头被动地承受他的吻,连刚开始那点迎合的力气都没了。 眨了眨眼,有泪顺着脸颊流了下去,滑落在两人紧密贴着的唇角处。 泪水是淡淡的咸味,祁驰刚尝到这味道的时候忍不住吮了吮。不知这滋味是多美妙,他的唇从他唇上移开,顺着那道泪痕一点点吮舔着他的脸颊,最后落到了那双闭起来的眼上。 刚流过泪的眼睛,睫毛都还是湿的。祁驰轻轻地抿住了他湿润的睫毛,带着微弱的气息吮了一口。 程幼让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躲,却被他牢牢按住了肩。 温热的舌尖描绘敏感的眼皮时,程幼让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发现自己蓦然发出声音的程幼让急忙闭紧了嘴。 大概是因为即使在他们这段关系里,他选择了处于他的下方的位置,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会感到一些羞耻和自尊心。就算他们时常情动到最浓处,他也从来不愿意让那些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来。 就算他知道他喜欢听到他或欢愉或痛苦的叫声,就算他时常磨着他哄着他,他也还是不肯轻易就范。 你说让我别忍着,我真的忍不住了怎么办? 燥热的车内,他贴着他的耳朵,委屈又蛊惑。 说完,他又含着他红透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他要伪装无辜,又藏着心机,等着他说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唔...啊! 程幼让刚要回话,一张口却先让这样一段令人耳热的轻呼先跑了出来。 祁驰满意地笑,又低头咬住他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问:怎么办? 在体力和耐力上,程幼让从来不是他的对手,没坚持几分钟就缴械投降。 跟我回家,我们小声点。 程幼让全脸通红,耳尖也是。平复了好一会才终于能好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祁驰又问:我是你带回家的第一个人?也是你喜欢的第一个人吗? 他嘴唇一张一合,全都碰在他的唇上 是,是你......嗯...只有你。 ...... 第二天是祁驰送他去上的班,这人一大早偷偷溜出去后没急着回家。就在车里睡了一会,等程幼让出来又送他去公司。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又突然来了,直接坐到了程幼让旁边。 坐在他们对面的乔书慕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实在忍不了,吐槽道:你们就不能克制点?瞧这黏糊劲? 程幼让表情不变,淡淡地看着坐到身边的人拿起他的杯子就喝了一口水。 上个周末,你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合照。一个寸头的男人从身后抱着你,据我推测照片是在床上拍的,你们都没穿上衣。发了半小时就被删了,原因未知。 打住! 乔书慕朝他笑得灿烂,要不是眼神已经凌厉起来,还以为他真不把这当回事。 意外,和你嘴上的伤一样。 程幼让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没有露出他想看到的羞赧的表情。四两拨千斤,终于堵着了这人喋喋不休的一张嘴。 乔书慕作为祁驰的前男友,身份尴尬。但至少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对彼此的事也很了解。 没多久他就问起来:你的生日会就定那家酒店了? 祁驰表情淡淡的:我妈安排的,具体我也没过问。 什么生日会?你的? 程幼让惊讶地看他,没想到有钱人过个生日原来都要办的这么隆重? 乔书慕可能是故意,挑着眉问:你不知道他快生日了? 程幼让直接没理他,看向祁驰:你生日要办宴会? 从他语气里听出来那么一点点失落的祁驰按了按他的手,柔声道:我妈安排的,我去走过场就行,我想和你一起过。 对面的乔书慕翻了个白眼,擦了擦嘴似乎是打算走了。 程幼让:以前都办吗?还是就今年? 听他问完,乔书慕突然又不想走了,定定地坐在了对面。 我妈想弄的,主要是和她那些朋友聚一聚,我生日不过是个她把人叫来的由头。 程幼让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干净柔和:是要给你相亲吧?让她的朋友把女儿带过来,要是看对眼了,正好门当户对? 祁驰:我会和她说清楚的,生日我想陪着你过。 他没有直接否认,程幼让把目光移开,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就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公司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祁驰在桌下拉了拉他的手,被他无情甩开,无奈只能先告辞走了。 等他走后,乔书慕笑着看程幼让:是他妈不死心,你跟他生什么气? 程幼让也知道是这么个理,但还是觉得心里头恼火:他家里不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吗?干嘛还要给他安排相亲? 乔书慕似笑非笑:相亲对象是男人也说不定呢? ? 程幼让眼皮一跳,差点没崩住。 逗你的,乔书慕笑得没心没肺,他妈接受也需要时间,这之前就算真做出让他相亲的事也不奇怪吧? 程幼让哼了一声,没答话。 他妈疼他,其实他家里最难缠的不是他妈,乔书慕说,而是他爸。 程幼让头大:合着他家就全不同意呗? 乔书慕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这你也做不了什么,主要看他怎么让他爸妈接受。 从他和你谈到现在不都好几年了吗?他家里还不接受? 都是有夫之夫,你说清楚点,我们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乔书慕先撇清了关系,然后又给他分析,可能因为他是独子吧,也不像我家里,我不结婚没孩子也没事,有我哥就行了。 程幼让表情恹恹的,看起来还在为他要被安排相亲的事不高兴。 我先提醒你一句,乔书慕还在笑,却能从他表情里看出来几分之前没有的认真。 如果有一天他爸来接触你,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告诉祁驰。就算他反抗不了他爸,至少你们能一块面对,不要自以为对他好的放弃他。 第72章 长寿面 就算寿星他本人不愿意,生日party还是得照办。 他生日这天正好是周末休假,周五晚上下班程幼让就直接住进他家了。 两人相拥而眠,第二天程幼让睁开眼睛,第一个给他送上了生日祝福。 祁驰的手抚上他的脸,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吃面条吧,程幼让笑着应他,记得打两个鸡蛋。 他这是要他做长寿面呢。 祁驰家里面不太讲究这个习俗,但他说了他也乐意在生日这天吃这么一碗长寿面。 他又吻了吻他的唇面,给他掖好被角,先下了床。 你再休息一会,好了我叫你。 程幼让乖巧地点头,看着他走出了房间,在枕头上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 两碗卖相不错的长寿面很快就摆到了餐桌上。 祁驰去把床上的人儿拉起来,帮着他洗漱好后,带到了餐桌边上。 两碗面条几乎没什么差别,放了几根青菜,各有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程幼让料到他肯定会给自己做一份,但还是惊喜地揉住了他的脖子:你过生日真好。 祁驰揉了揉他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之前来他家就能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开火的痕迹,程幼让在时也多是点外卖。 程幼让知道他不会做饭,本觉得他能做出两碗看起来能吃的面条已是不易,没抱太大的希望。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他夹起一筷子,吹了吹放到嘴里,竟发现味道不错。 真好吃! 看到他开心地眯起眼睛,像只开心到要挥舞爪子的小猫,祁驰也弯起了眼角。 这么好吃吗?给我尝尝? 程幼让挑眉:你不是有吗?不都一个锅里出来的? 我就想尝尝你的,祁驰凑过去,你也尝尝我的怎么样? 两人接吻这么多次了,也不觉得吃一点对方吃过的东西有什么难为情。而且程幼让看在他生日的份上也有意让着他,把碗往他面前一推:你尝尝吧。 祁驰拿起他的筷子就吃了一口,吃完也露出一个开心的表情:真好吃! 就这样,两个人这碗里的吃一口,那碗里的吃一口,花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把这顿早餐给吃完。 吃完了饭,程程幼提出要祁驰陪他去一趟超市。 祁驰以为他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块出门。 看到他推了个小车直接往蔬菜区走,挑挑拣拣往拿了不少蔬菜,祁驰才终于反应过来,悄悄地拉住了他的手。 一只手被牵着,程幼让只能用一只手拿货架上的东西。虽然多少有些不方便,他却没说什么,反握住了他的手。 偏偏祁驰这个人还会恃宠而骄,眼看着程幼让要把一个茄子丢进购物车里,立马开口:我不爱吃这个,别拿了。 程幼让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把茄子丢进了购物车,还又多拿了两个:挑食,我可不惯着你。 祁驰偏头笑了笑:那我只能尝尝是不是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了。 两个人来买菜,程幼让要亲自下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他还是不肯放软态度,轻哼一声:谁要给你做饭了? 不是你要做,祁驰又要逗他,歪着头撞了一下他的脑袋,是我非求着你想吃你做的菜的。 程幼让又哼了一声,但还挺受用,又去挑别的菜了。 除了果蔬外,两人又拿了一些其他用的上的东西,一块去结账。 祁驰自然地要付钱,却被程幼让一把拦住。 程幼让先他一步付了钱,把两个大购物袋递到他手上:今天这顿是我请你的,记住了。 出了商场,两人一块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 祁驰习惯性地给他拉开了车门,抬手挡着怕他磕到脑袋。 程幼让也依旧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这份体贴,抬脚就要跨上去。 幼让!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程幼让收回了快跨进车里的腿,往出声的方向看过去。 车头那站了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不太注重保养,脸上皮肤蜡黄。她手臂上也挎着一个购物袋,笑着看车门边的两个男人:你也来这买东西呢?和朋友一块来的? 王阿姨好,程幼让先喊了一声,眼前的女人是隔壁王奶奶家的女儿,过年的时候还经常来家里串门,对,和朋友来买点东西。 王阿姨笑了笑,看着两个人眼里全是赞赏:这小伙子长得真帅,这车也漂亮,是他的吧?还真是年少有为。 祁驰也跟着喊了一声阿姨好,没有太过热情。 又寒暄了几句,王阿姨说还有要买的东西,开心地走了。 程幼让坐在副驾驶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祁驰发现他表情不对,问:怎么了? 你记得我是怎么跟奶奶说晚上不回家的吗? 出差? 祁驰眼皮一跳,也意识到了不对:这是你哪个阿姨? 程幼让万念俱灰,放弃抵抗般地吐出两个字:邻居。 这一场小小的突发事故没能影响祁驰过生日。祁驰花了好一会才把他哄住,答应好等明天和他一起回去给奶妈说清楚。 程幼让心里觉得他去了更说不清,但想着生日一年才过一次,过一次少一次,还是暂时先把这个烦恼放下,先专心给他过好这个生日。 虽然平时下厨次数不多,但程幼让并不生疏。把要今天吃的拎进厨房,其他的都让祁驰放到冰箱里去了。 程幼让系好围裙正切菜呢,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手一顿,把一个青椒拦腰斩断。 看到案板上的青椒,始作俑者却吓了一跳: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没事儿吧? 程幼让脸上拉下来,生气地往厨房门一指:那有围裙,去吧菜全洗了! 刚惹事的祁驰不敢反抗,只能拿来围裙穿上。 切菜的间隙,程幼让偏头看了一眼站在水槽前洗菜的男人。 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围着一个黄色的大黄鸭围裙,手里拿着自己最不喜欢的茄子,那表情专注地像是在研究什么珍稀物种。 别墨迹哈,别天黑了都吃不上饭! 程幼让冲他吼了一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却早就扬了起来。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8) 要不是早就听到了声响,刚才那个青椒还真不至于被他拦腰斩断。这种免费的劳动力,能骗来一个是一个。 第73章 手艺 门铃响起,祁驰走过去刚把门打开,眼前突然一恍,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开口。 Happy birthday! 在他还发愣的时候,女人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拥住了他,因为手上还提着很多东西,只虚虚地抱住了他的腰。 你们在干什么? 程幼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出来。刚一出来就看到抱在门口的两个人,当即出声质问。 听到他的声音,祁驰才终于清醒过来,立马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两个大袋子,领着她往里走。 宝贝,这是谁? 看到屋里有别人,那女生也是吃了一惊,当即提高了警惕。 看到她脸上的不悦,程幼让把汤往手边的酒柜上一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向祁驰。 漩涡中心的祁驰一步站到他们中间,正要顺手把她带过来的那两个大袋子放到沙发上,却被拦住。 女人直接往他小腿上踢了一下:给你带的吃的,放餐桌上。 程幼让今天大展厨艺,做了很多个菜,又放在餐桌的正中间。祁驰犹豫了几秒,把那两个大袋子放在了餐桌边上。 但他这个动作很快引起了两方的不满。 那女人自是觉得受了轻视,不太高兴。 而程幼让更是觉得他对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有些过于纵容。 幼幼,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两相权衡下,祁驰先看向了还站在厨房门口的程幼让。 他给站在餐桌旁边的唐女士留了句您先坐,就朝着程幼让走过去,用身形挡住唐女士的视线,低头在程幼让鼻子上吻了一下:见婆婆了,别紧张。 程幼让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优雅的高挑女人会是祁驰他妈。果然是有钱人,会保养。那白里透红又没有半点瑕疵的皮肤说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过分。 因为隔得太近,怕说话会被听到,程幼让什么也没说,只生气地踩了他一脚,转身又回了厨房。 连续被踹的祁驰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端起刚才被他放在酒柜上的那碗汤,放到了桌上。 他刚一过去,就被唐女士拽住了手。唐女士往厨房看了一眼,蹙眉问:这是谁,怎么在你家? 祁驰也看了一眼厨房里背对着客餐厅的那个身影,认真答道:您未来儿媳妇。 ! 唐女士一把甩开他的手,看起来十分嫌弃:你一天不给我整不痛快就不舒坦是吧? 妈,他害羞,你温柔点,别吓到他。 唐女士一脸抗拒:你是不是还要我现在就把镯子拿下来给他?我告诉你,你休想领着个男人来找我要镯子! 她说的镯子是当初祁驰奶奶给她的那个。据说是从好多辈以前开始,只传给祁家媳妇的,算是女主人的象征。因为实在是太重要了,唐女士几乎是下意识就反应过来了。 那个就不用了,祁驰并不像它那样那么在乎一个镯子,那我们说好了,你要不现在就走,要不就好好的,别折腾他。 看到如此鬼迷心窍的儿子,唐女士气不打一处来:你滚! 祁驰从善如流地滚去了厨房,把埋在里面不肯出来的程幼让捞了出来。 外边唐女士已经开始张罗她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了。 一道道菜即使是用打包盒装着,也依旧能看出精致昂贵。 桌上已经摆满了一大半,她只能把自己带来的菜放在另一边,还不肯和程幼让做的那些挨在一起,隔了至少一臂宽。 阿姨好! 听到程幼让跟自己问好,唐女士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没应声。 等她把她那边的东西全摆好后,才开口招呼祁驰:儿子,这些可是我提前一周就定好了的,法国大厨做的,快坐过来和妈妈一起吃吧。 已经和程幼让挨着坐下的祁驰没什么感情地看了她一眼:妈,这些都是幼幼做的,你也尝尝他的手艺吧。 已经明显发现亲儿子不站自己这边的唐女士一咬牙,生气地坐下,半点不肯过去他们那边,只吃自己带过来的菜。心里估计觉得在一边啃狗粮的白团子都比这俩解气。 听到他们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话,突然祁驰又喊她:妈,我们忘记蒸米饭了,你有多的吗? 有,我带了好多呢,你多吃点。 自进门后,唐女士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站起来把几盒米饭递过去,就好像突然拿捏住了对方的把柄。 我还给小烧麦带了几袋狗粮,放茶几上了,你别忘了。 祁驰笑着应好。 可没高兴多久,她就看到自己儿子把饭盒接过去后先打开一盒,把饭拨进了那个据说是她未来儿媳妇的男人碗里。她未来儿媳妇还嫌他拨进碗里的饭太多,不怎么高兴地又扒拉到了祁驰面前的碗里。 唐女士无语凝视,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不生气不生气才渐渐忍住了怒火,低头优雅地吃饭。 吃着吃着,她偷偷往对面看一眼,竟然发现他那那个最抬眼吃茄子的儿子竟然夹了一块茄子放进了嘴里。几下嚼完后露出一个笑,偏头贴着她未来儿媳妇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她未来儿媳妇也笑了起来,又伸长手给他夹了一块茄子。 祁驰礼尚往来,也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她看着儿子跟头牛似的,每道菜都要吃上两口,每尝过一道就要贴着那个未来儿媳妇的耳朵夸上一句。 吃起别人夹到他碗里的菜更是要笑出朵花来。 唐女士越来越不解,悄悄得去看他们面前的那几道菜。几道家常小菜,看着卖相好像是不错。就是 真有那么好吃吗? 唐女士咽了咽口水,还是挪开了视线,低头细细品味自己花了重金请法国大厨做的美味大餐。 在长辈面前程幼让多少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祁驰的妈妈。而且她看起来并不待见自己。程幼让有点紧张,在桌下紧紧地拽住了祁驰的手,眼神警告不让他乱亲自己,更不能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 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他准祁驰贴着自己耳朵讲,自己却不怎么讲话,顶多就是笑一下算作回应。 而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心灵,程幼让只能不断地给他夹菜。这貌似很受用,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吃自己做的菜。 呃,那个......和他们隔了好几个位置坐在餐桌另一角的唐女士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声音都相当别扭,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程幼让紧张地点点头,又觉得不该自己一个人把功劳全占了,忙补充道:祁驰也帮忙了。 对呀,菜都是我洗的。毕竟相处了二十多年,祁驰一看他妈故作镇定的那张脸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什么,马上递上台阶,妈,您要不尝尝儿子的手艺? 犹豫了一秒,唐女士终于点了一下她高贵的头。 她就是想尝一尝自己儿子做的第一顿饭。 要是非说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那就是她想看看几个家常菜真能比法国大厨做的菜还要好吃?把他那个挑剔的儿子馋成那样? 第74章 唐女士 吃完饭后的唐女士坐在沙发上,虽然悠闲地坐着什么也不用干,还能逗逗怀里刚吃饱就打瞌睡的狗,却莫名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屋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去厨房洗碗,一个在外面收拾桌子,分工明确到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 不过那个未来儿媳妇还是太腼腆,几个碗硬是洗了半天才终于肯从厨房出来。 祁驰拉着他坐下,看向唐女士的目光里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妈,你要休息一会吗?我给你收拾一下客房? 唐女士的手慢慢地从白团子身上抚过,动作从容优雅,拿捏出了这房子女主人的姿态:我还不累。 看她面上心情不错,祁驰直白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你!唐女士气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王八羔子! 被骂的祁驰刚要回话,发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拉了拉,可扭头看过去,却发现程幼让明显在忍着笑。 他被分散了注意力,而唐女士则眉毛一挑,抱着那白团子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一眼:我还有事要忙呢,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这么能给我添堵。你儿子我带走了,晚上自己来接。 祁驰知道她的意思是让他去她安排好的生日宴,开口就说:您省点心,别弄太久耽误您的还有我的二人时光。 唐女士本来就看程幼让不满意,可能是出于教养也没放到明面上讲出来,这会儿明显是被他气到,竟直接横了程幼让一眼:这宴会有多重要你知道,就没必要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妈,我是不是还没有正式给你介绍祁驰突然正色,伸手握住了程幼让的手,虽然感觉到那只手有躲闪,却还是握紧了,这是我的爱人,是我生命中重要到不可以和任何人比较的人。 重要到不可以和任何人比较。首先就堵住了那些你选他还是我这样难缠的问题。又把这份重视与珍爱用隐秘的方式宣之于众。 直到唐女士气得挟持了他们儿子走后,程幼让才慢半拍地问:你怎么这么气你妈? 祁驰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吧,她知道我这么喜欢你,肯定过两天就想通了。 程幼让觉得这是自己听到过最离谱的说法。他竟然把你选父母还是他这个难题,轻轻地拨到了另一边,成了他们这儿子还要不要的选择。 看到他又露出笑容,祁驰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他们在一起后,他反而更加小心,都不敢乱动这个小包子一样的脸蛋了。这一下尝到了欢儿,看到他也没恼,他就更加兴奋地连戳了好几下,赶在他发怒前开口,找起了他的不是:我被骂了你还笑的那么开心? 程幼让知道自己刚才听到他被骂的时候确实是没怎么忍住笑意,索性也认了,又笑了起来:难得看到你这么逆来顺受,你妈可真是厉害啊! 她怎么厉害了? 祁驰起身一扑就把程幼让压在了沙发上。 程幼让推了推他,却根本推不动,搞不懂怎么聊的好好的他又抽风。 他穿的宽松的家居服,躺下的时候领子滑到一边,露出了一截锁骨。 祁驰在他脸上啃的时候突然瞥到了这一处的白皙,又低下头,用牙轻轻地磨着他的锁骨。 他没意识到自己越咬越用力,直到听到他不适的闷哼才终于放过了他。 我对你不也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现在气氛还行,程幼让懒得翻以前的旧账,而且都说过翻篇就是真的翻篇了。 但他很不高兴自己突然被他压在沙发上当磨牙棒,目光一暗:我说什么你都听? 祁驰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讨好地吻了一下他的唇面,还想表忠心:对。 那你听好了他语调一拖,等祁驰微微偏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动作后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怎么也不撒嘴。 嗷嗷大叫和求饶接连从他身上的人嘴里传出来后,他才松了口,慢悠悠地接了下半句,首先,不要恋爱脑。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两人简单吃了个晚饭后,祁驰从衣柜里拿出来两套西装。 一模一样的款式,似乎只有颜色和大小的差别。 程幼让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两套西装。屋里柔和的光线洒在上面,隐约间能看见衣料泛着光泽。简约大气的款式,却一点也不耽误感受其背后精致的剪裁与做工。 人生来未着寸缕,却在很早的时候就把要穿舒适得体的衣服融进了意识里。后来,必须性却赋予了独特性,华丽的衣裳带给人更高级的美感,而人才是这份美的创作者和成全者。 应该合身的,你试试? 祁驰把稍小些的递给他。 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程幼让把衣服接过来,先放到了床上,转身去衣柜里找衬衫。 这件,你上次换下来的,给你洗过了。祁驰走过来快速从一堆衬衫里挑出了一件递给他,然后才答,半个月前就开始找人做了,还好赶在今天前到了。 听到他轻松的语气,程幼让反而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他这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你说什么?祁驰湊到他面前,故意问道,你是说的谢谢? ...... 根本没张嘴说过话的程幼让喉结滚动了几下,手握成拳后又放开,最后轻轻地吻在了那张带笑的脸上。 左脸颊上柔软的触感很快就离开了,就像是蜻蜓短暂地停留在水面,祁驰侧了侧头,用右脸对着他:这边。 程幼让被这得寸进尺的人气笑,好脾气地又在他右脸上吻了一下。离开后无意识般感叹了一句:还以为我们接吻这么多次了,你都腻了。 谁会腻?我真想每天都能和你接吻,还能抱着你睡觉,祁驰略带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又给他递过去一条领带,系这个吧,好看,颜色也搭。 行!程幼让应了一声接过来,又随意地扫了一眼那满柜子的领带,抬手指了一条:这颜色好看,你系这个。 折腾了一番,两人都把衣服换好,程幼让还被他拉着喷了一点香水两人才终于出了门。 本来程幼让是不想去看祁驰是怎么参加相亲局的。但他非说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清白的,还拿他们那个被掳走的倒霉儿子出来打感情牌,终于把他磨到点了头。 说起来唐女士没有什么别人爱好,日常就爱和一群姐妹逛街美容,时不时参加几个宴会。今天这个生日会由她一手操办,还真是有模有样,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他们来的不算早,已经有很多人了。 祁驰这两年已经进了公司,每年也有很多饭局要参加,不谈那些年纪相仿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就算在一些长辈眼里也不是什么生面孔。 他和程幼让并肩走进去,碰到认识的人就停下打声招呼,感谢别人的祝福,也回几句好听的客套话,从容自如。 等他们走到唐女士身边,她已经沉下了脸色。 她把祁驰往旁边拉了拉,看向不远处的程幼让的目光也带上怒意: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别带他来你听不懂人话还是不会办人事?你瞧瞧,就你俩穿成这样,多少人都在看你们,想搁这当场出柜是不是?把这晚会改成你们的订婚宴好了? 唐女士对自己儿子的长相十分有自信,而他们俩一起从门口进来,已经到了好看到扎眼的程度了。谁不会忍不住往他们身上多看两眼?可这一多看,立马就发现了他们身上几乎一样的衣服,还有两人之间熟稔到像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气氛。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结果提前看到了他们以后一起走红毯的样子,唐女士真是气得不知道该先骂哪一个。 想到唐女生炸毛的样子,祁驰没敢表露出赞同的意思,避重就轻道:您孙子呢?我待会带回去。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39) 重重的孙子两个字压得唐女士快喘不过气,果然把刚才的训话全忘了。她拍了拍胸口,一脸吓坏了的样子:可别这么认辈分,我可不想当奶奶。 那您非要我找个女人结婚有什么意思?要是有个孩子还不把您给叫老了? 唐女士脑袋飞速转起来,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直接给了他一脚:还想劝我呢?告诉你,没门儿!你待会跟我后面,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家闺秀,省的天天在男人堆里看见个男人都能喜欢上。 您也听我一句劝,为了您日后的婆媳关系,最好还是别这么做。 ...... 程幼让站在一个角落,只看到祁驰和唐女生聊完后没什么表情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她用高跟鞋踩了我一脚,祁驰露出吃痛的表情,突然把头抵到他肩上,回去你给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你快起来!程幼让立马推开他的头,又往旁边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他们后才又对上他的视线,警告道:这可是你的主场你注意点,在这样下去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你勾引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了。 是吗?祁驰轻笑,又弯腰贴着他的耳朵,把温热的鼻息全扑到他耳朵上,那他们一定羡慕不来我这么有本事。 第75章 什么时候扯证 综合来说,祁驰真是个出色的端水大师。 刚和程幼让卖完乖,把人哄住了,扭头又找他亲妈示好去了。 程幼让无趣地看了一会他跟在唐女士后面和各种各样的人问好交谈,最后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这里来的都是一些这地方排的上名的富人,却没有他需要去结交的,即便身处其中,也只想寻个清净。 但显然还是有人会想破坏这点清净。 有人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程幼让看过去,发现竟是个熟人。 也谈不上熟,算是认识。全赖他记性不错,还记得眼前这个一脸流氓像的就是之前和乔书慕一块去酒庄时,把他误会成乔书慕的小情人,还等着瞧想要接手的那个富二代。 他记得上次祁驰和他闹得还很僵,估计人是唐女士请来的,祁驰自己都没去看邀请了哪些人。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那富二代知道他还记得自己,笑了一下,目光里满是揶揄:真巧啊,在这碰上了,你还真是跟了祁家这个大少爷? 程幼让不想和这种人解释自己正在和祁驰谈恋爱,是在正常不过的情侣关系,偏头移开目光,左右看了看,在观察还有没有别的空桌可以坐过去。 应该是发现了他的意图,那富二代给他递过去一杯酒:别着急走,请你喝一杯。 看到递到面前的酒,程幼让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不喝别人给的酒。还有,这酒不是桌子上随便拿的?就别借花献佛了。 他这一点出来,那富二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那种在自助餐厅请人吃东西的搞笑段子,气得脸都红了些,怒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顺着杆往上爬?都能从乔书慕床上爬到祁驰床上去了,你还真是有能耐。 骂完后又想起什么,他又冷笑了下,乔书慕和祁驰可都是圈子里的头份儿,这要传出去了,肯定有一堆人要说是乔书慕不行呢。 他这话说得太难听,程幼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没见过说这种胡话的人,以前的张景就是一个,但他清楚张景和他说那些话是为了侮辱,而眼前这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全的人却像是对他充满了某种怨恨。 上次说的祁驰,这次又是乔书慕,程幼让不无恶意地呵了一声,你这么关心他们到底行不行是想试试还是嫉妒啊? 待在出租屋里写了两年网络小说,有些话程幼让不是不会说,只是不屑于去说。他也真是没想到现在自己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恶心人。 还好这个人不是他写过的,不然他真是会被崩掉三观。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想皱眉,但还是忍住了,在面前的人看来只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本来上次找你就是想让你试试我的,他说,当然这次也是。可你这嘴巴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要是在床上也这样,我怕是忍不住弄死你。 程幼让目光一冷:滚! 那富二代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名片,从桌上推过去放到程幼让面前,起身打算走:等祁驰也腻了你了就来找我。别做什么灰姑娘的美梦了,你连个女的都不是。他家里早就给他定好结婚对象了,世交家的女儿,强强联手,你说他真能看上你?搞一出非你不可的戏码? 桌上的名片被程幼让拿起来,三下两下撕了个粉碎,丢进了他刚才递过来的那杯酒里。 酒液里瞬间浮起气泡,破碎的纸张快速转动。 等等,你刚才说乔书慕什么,我没听清。 看到他撕掉自己名片那富二代已经生气了,听到他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更是觉得他是故意羞辱自己,弯下腰和他平视,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别、得、意。 呵! 程幼让冷笑一声,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他说你不行,因为这个被人踹了。 ...... 乔书慕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走过来他就要大声说自己不行,还造谣自己被踹。 那富二代已经从程幼让戏谑的目光里意识到了不对劲,更生气他一样的招数还能用上两遍。 梁少,乔书慕目光阴冷,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这么开玩笑,以后我脸往哪搁啊? 哪有的事,都是这小子胡说八道。他嘴里说不出句真话来,你可别信了他的话。 真的吗?乔书慕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问,那他说什么了? ...... 想到程幼让刚和自己说过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还真是找不出一句能说出来给他听的。 怎么不说了?乔书慕瞪着眼睛,继续装二愣子,还是说他也说你那方面了? ...... 乔书慕像是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窘迫,一手揽住他的肩:看在哥们儿的份上,我可跟你说,他可是祁驰男朋友,可宝贝了。连我也不敢惹,就算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梁富二代的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转,最后还是没能看明白他们脸上那不约而同的诡异表情,只好溜之大吉,还被乔书慕扯着领子,非要他答应一会就在朋友圈给他澄清。 等人走了,乔书慕一屁股在程幼让旁边坐下:你没事吧?被人欺负了自己不会打回去就折腾我是吧? 程幼让还在笑:你们这些有钱人我可赔不起。而且他都这么说你了,换我我可忍不了,这不给你个机会吗?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 不用。程幼让不是个热衷八卦的人,但有八卦还是要挖一下,你们有仇? 谈不上,乔书慕不知道之前在酒庄时他们也吵过一架的事,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人是因为自己才来找他的麻烦,露出了一个三分讥笑的表情,以前追过我一阵子,没追上就放弃了。 幸好没追上,不然我觉得你品味有问题。 可别忘了你也是我先看上的。 程幼让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没坐多久,乔书慕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他:礼物,给你的。 过生日的人又不是他,他意外地看着这个小礼盒,有些奇怪:给我干嘛? 送你也是一样的,拿着吧。 乔书慕没多解释,但程幼让这种粗神经却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怕他这个前男友给祁驰送了礼物,会让自己这个现男友吃醋。 搞什么。程幼让嘴上说了一句,却心安理得地把盒子收下了,拿在手里把玩着。 打开看看啊。 程幼让本来是觉得当着他的面把礼物拆开可能会有点尴尬,眼下他都催了,只好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块手表。 黑蓝两色盘面,镜面在灯光下闪耀着亮光。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表针走时充满质感的转动声。 程幼让多手表不太了解,也不太识货,但这块手表几乎是用全部细节在展示着我超级贵。 这太贵重了吧? 他快速把盒子合上,往乔书慕怀里一丢,像是握着一块烫手山芋。丢也不敢乱丢,小心地确认了绝对没磕碰着。 还行,比我这块是差了点,乔书慕笑着把盒子又给他,你手上那块表真丑,我每天看着都烦死了,有了新的可千万别戴那块了。 ...... 程幼让搞不懂他为什么总能把一些出发点是好的东西这么讲出来。 左右拒绝不掉,犹豫了半天程幼让还是把表收下了,应该等他生日的时候再回个礼就行了。 看到他把表戴到了手腕上,乔书慕满意地扬起下巴,夸道:真好看。 程幼让也低头去看,黑蓝两色的手表深邃宁静,而这份宁静下又仿佛充满了强烈的爆发力,热烈鲜活。和他身上深蓝色西装很是相配,又都衬得他皮肤白皙。 好像是有点好看。 谢了。 程幼让也很满意,可没想到没高兴多久,乔书慕又开口说话了:刚才我看到祁驰了,你们衣服款式虽然一样,但他穿得也太难看了,怎么会搭一条紫色的领带。 难为他还是个会踩一捧一的,看了看他又接着说:还是你身上这个好看,他那都是什么破审美。 程幼让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了桌面下,没什么感情地笑:呵呵是吗...... 真的太丑了,我都懒得说了。乔书慕摇了摇头,行了,礼物也送完了,我走了。要是还有人欺负你就找祁驰。 程幼让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挡了一下不让他走:今天来的还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应该就是圈子里的熟人吧,乔书慕问他,能有什么特别的人? 听说他家还有个什么世交,定娃娃亲的那种交情。 乔书慕盯着他看了几秒,他正被盯得发毛呢,终于听到他偷笑了两声:这么说是有一家。听说祁驰还没一岁,就因为长得太好看被他们家给定下来了。 哦,什么时候扯证啊? 第76章 我同意 就是那个,正说着话呢? 乔书慕借着身形挡住,用手往那方向一指,示意程幼让看过去。 程幼让一抬眼,果然看到祁驰一手端着酒杯,正低头和面前的女人说话。 那女人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但单单是背影,就已经能感觉到那份出众的优雅气质。 吃醋了? 见他出神,乔书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兴灾惹祸地问:要不我带你过去认识认识。 程幼让知道他是拿自己打趣,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万一都聊到以后买哪片学区房,打扰了多不好。 乔书慕被他逗笑:真有你的,这到底是一点不信他还是真的很放心? 又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那个低着头,嘴角含笑的男人,程幼让点了一下下巴:谁要管他? 乔书慕无趣地叹了口气,半玩笑半认真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连喜欢他都不会亲口说出来,他怎么能受得了? 闻言程幼让眉头一皱:他受不了? 乔书慕却耸耸肩,看了眼手机,像是有什么事,不打算讲下去了:可能你就是他的例外吧。你待着吧,我要走了。 程幼让没再拦他,只点了点头,却突然听到他又开了口:别多想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但他是真的喜欢你。前段时间他往一个资助女童上学的项目里捐了一大笔,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但肯定和你有关。他以前,可不是这种爱替人操心的性格。 看到他又没什么反应,乔书慕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 直到他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了,程幼让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他不是一个喜欢为了感情纠结的人。乔书慕觉得他说话刻薄又不留情面,可他自己可能还不觉得有这么严重。 高中开始就待在只有一个人的家里,他就算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很多东西也悄悄变了。他不再对谁都充满天真的期盼,也不愿接受别人给的善意,他不向任何人展示他的伤痛,也不会向谁说出喜欢与在乎了。 他只和祁驰说过一次喜欢。那是他能对他迈出的最大的一步,他不爱说那些酸溜溜的情话,面对喜欢,他会大方地吻上去,会伸手抱住他,会和他耳鬓厮磨。 程幼让往后退了一步,又重新退回了那片似乎独立于这个晚会的安静角落。 喝吗? 一只酒杯递到面前,程幼让抬眼,看到了一张带着笑的脸。 亦如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 灯光昏暗,一只盛着晶莹液体的酒杯递到自己面前。 程幼让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杯子,饮了一小口。 祁驰在他身边坐下,抓住他的手捏了起来:是不是无聊了?我让小何去接白团子了,一会我们就回家。 程幼让笑着点头,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伸出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俯身靠近。 旁人看起来像是耳语。可祁驰知道他什么也没说,疯狂占据他大脑的只有落在脸侧的轻柔触感。 时间很短,他却好像感觉到了他呼吸喷在脸上时那层薄薄的水汽,还有唇齿间弥漫的香甜酒味。 祁驰觉得他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不主动了。他会噘着嘴想要自己吻他,却极少会主动献吻。 下一秒,刚和他拉开距离的程幼让就被他拽着站了起来,一路疾走,不由分说地离开了这场精心为他准备的生日会。 程幼让被他推倒在车座上,还来不及心惊,就被他倾身压了上来,颈肩传来黏腻的痒感。 粗重的呼吸在车里此起彼伏,程幼让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着头用力地回吻。 原本塞进裤子里的衬衫被抽出来,一双大手从衣摆钻了进去,毫无章法地按着他的腰。 他的手掌没那么细腻,反而硌得程幼让有些不舒服。可他却如法炮制,也伸手把他的衬衫扯出来,一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 这时候,他们任由对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用力地亲吻对方,纵容着这欲火将他们吞噬。 他们置身于一片燥热难耐的火海,一阵阵热浪让他们乱了分寸。逃亡,挣扎,不如抱紧眼前人。 突然,身边传来卡扣声,一股凉意从侧面袭来。 车门被人打开,两道视线齐刷刷地放到了开门的人身上。 小何一只手还抱着白团子,无知无觉地就直接拉开了车门。他本没注意到车里有人,却在门刚拉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呃了一声。 似娇喃似低吟,轻飘低哑。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0) 慢半拍的他终于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藏匿于车后座的两人。 他呆立了一会,脑子里一团浆糊,直到听到一声暗示性极强的咳嗽声,才反应过来反手又把门关上了。 又过了一会,车窗摇了下来,露出祁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冷眼看向站在三米开外的小何,又咳嗽了一声。 小何走过去,目不斜视,打开车门把白团子交给了祁驰又绕到前门坐上了驾驶座。 因为刚才被撞见的事,车内气氛实在诡异。 害怕明天进公司迈错脚的小何一句话不敢多说,而同样心虚的程幼让更是红了整张脸。 祁驰知道他面子薄,被撞见后肯定会不好意思,也暂且压下刚才被打扰的怒火。把白团子放到了他腿上,抓起了他的手,打量起了他腕间的手表:谁送的? 程幼让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但还是答了,他不想这人不依不饶,让自己处于一个更加窘迫的地位。 我也给托朋友从国外给你带了一块 偷听的小何正替自己老板惋惜,就听到他的大尾巴狼老板停顿了一下后又换上了一个委屈的语气 你要戴我送的还是他送的? 程幼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甚至想往旁边挪开一些远离这个修罗场。 我给你挑的那块比这块好看。 你戴上一定更好看。 我还给自己也买了一块,我们一起戴上就是情侣款。 听到他一直在耳边絮叨,程幼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甩开他的手:戴你送的。再吵把你丢下去! 目的达到的祁驰露出一个笑,也终于安静下来,揽住了他的肩和他一块逗神情恹恹看起来困得不行的儿子。 把他们送回家后,小何马不停蹄地就跑了。 程幼让站在一边看祁驰开门,想起来小何走前那个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替他求了个情:他也不是有意的,你别跟他过不去。 好,祁驰推开了门,揽着他进去,他就是锻炼机会太少了,明天我就给他安排个出差。 ...... 程幼让不知道自己这是劝成功了还是没成功,无奈一笑,也懒得管他了。 这是什么? 一开灯,餐厅桌上的一个大蛋糕盒吸人眼球。 程幼让先把睡着了的小狗放回了他的窝,然后才走过去,打量着桌上那个卡通的蓝色盒子,摸了摸鼻子:我买的,你今天还没吃蛋糕吧? 唐女士安排的生日宴上有很多切成小块的蛋糕,但吃的人很少。大概因为去的都是一些好面儿的生意伙伴,有点拘着,也不想吃起奶油来弄得嘴边都是。 祁驰笑了笑,拉着他一块坐下,迅速把蛋糕盒拆开,露出里面一个蓝色的星球模样的大蛋糕。 模样和包装一样,都可爱到有些幼稚,不像是给一个成年男人准备的。 把我当小朋友吗? 听到他打趣,程幼让更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确实不该一时起意挑了这样一个可爱到显得他们俩很傻的蛋糕:我看这个蛋糕和我小时候买过的一个很像,就定了它。 在书里,他的童年比现实中的还要惨,祁驰大概是想到了他自小就跟着奶奶,心疼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们再买一个。 程幼扭开脸,过了一会才小声答:我看到还有一个很像的,买那个。 祁驰笑着说好,快速点好了蜡烛,程幼让也把灯关了,四周黑暗,只有这个小烛光。 许个愿吧? 已经许过了。 再许一遍。 好。 祁驰双手抱拳,静默一会后吹灭了蜡烛。 你怎么不闭眼? 想看着我的愿望。 生日快乐! 程幼让没问他许的什么愿望,走开了一会,回来时抱着一束花,递到了他面前。 火红的玫瑰花,人们赋予它热烈的爱与幸福。他把他们递到了他面前,亦如一颗滚烫的真心。 祁驰接过了玫瑰,又把他拉进怀里,用手沾了一点奶油,点到了他的鼻尖,然后俯身,吻去了他鼻尖上的甜腻。 程幼让笑着亲了亲他的下巴:我还有礼物要送你。 是什么? 在你口袋里。 祁驰看他一眼,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 半个巴掌大小,有些重量。 在他注视的目光下,他慢慢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一枚胸针。 椭圆形珠宝,中间镶嵌着用银丝勾勒的玫瑰花。 祁驰把这个小小胸针拿起来,轻轻一扣,果然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那张小相片。 只有一张裁剪工整的小纸条,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写了三个字。 我爱你。 程幼让把纸条上的字念出来,然后又笑着看他,郑重道:生日快乐! 祁驰看向他的目光炽热真诚,分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小心地把盒子收起来,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 一打开,里面是两枚款式相同的素圈戒指。 表白不是应该我先来吗?他先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拉起他的手,拿出其中一个戒指往他手指上戴,不过既然你都抢在我前面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戒指,热恋中的人用它来制造惊喜,表达承诺,许下的是往后余生。婚礼上,新婚夫妇彼此交换它,把他认为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许诺后的人们把它戴在手上,是一份真挚的爱情,也是心甘情愿的约束。 程幼让还没答话,不远处的大儿子却好像是被这边的动静吵到了,叫了一声,两人忙看过去,发现并没醒过来。 这动静弄得两个人都有些好笑,祁驰摩挲着他中指上的戒指,笑道:你看咱儿子都同意了。 程幼让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明明是对方的生日,自己却收了这么大一份礼物。不过他也丝毫没有怪他不走流程,抬手吻在了戒指上,应了一声:嗯,我同意。 我也很爱你,只会比你更多。 两枚戒指撞在一起,互相硌着对方的手指。他们戴着一样的戒指,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第77章 什么生不生的 程幼让早上起来就吃上了祁驰准备好的早餐。 正吃着,他吸了吸鼻子,看向坐在沙发上敲电脑的人:你喷香水了? 祁驰没料到他鼻子这么灵,如实交代:没,我妈刚才来了一趟。 还在往嘴里塞东西的程幼让突然一噎,喝了口水压惊:你妈来干什么?她看到我了吗? 他起得晚,压根不知道唐女士已经来过一趟了。虽然他们已经在她面前挑明了关系,但被对方知道自己都已经在这住下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过来看看,我没让她进卧室。 这边程幼让刚稍稍放下心,就听到他又慢悠悠地开了口:她看到书房里的那个大卡车,以为我们背着她连孩子都有了。 几个月前,他们去过一次地下小游乐场,他玩套圈游戏得了个卡车玩具。后来把这玩具送给了祁驰,被他摆在了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程幼让之前看到这个卡车的时候还开过玩笑,也不怕别人觉得他品味不行。 唐女士的猜想也是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以前他不是写耽美文的,也试着写过写武侠修真,可惜没那个耐心,没写多少就编不下去了。后来也是听说这个圈子遍地黄金,包容度也高才转过来的。 他写之前也找了几本火的小说大致了解了一下。其中不乏有同性可婚,还能生孩子的题材,但他觉得太玄乎,至少他一个刚接触这个圈子的直男不理解,所以这本小说里也是完全没有这些设定。 这是大环境不能生,要是真能生,想想自己挺着个大肚子的模样,他真是要先掐死搞大他肚子的祁驰再掐死自己。 见他沉默,祁驰安慰了一句:她就爱瞎想,你别不高兴。 程幼让叹了口气,一只手摸了摸肚子:你就算想要孩子我也生不出来。我生不了孩子,你是不是就要去找别人了? 瞎说什么呢?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祁驰还是正经地给他分析了一通,你生不了那绝对是我的问题,是我还不够努力。 眼看着他又要把话题拉到十八禁,程幼让连忙止住:你够努力了,别谦虚。什么时候忙完,送我回去? 等你吃好。 等程幼让慢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饭,悄悄起身走到了祁驰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了他旁边。 祁驰没听到他的声响,惊讶之余立刻把他抱进了怀里。 我有个事想问问你,程幼让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现在能说吗还是等你忙完? 祁驰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问。 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只是还不了解你,迟早会发现你的好接受你的。 听到他没否认,程幼让就摸清唐女士的态度了,闷哼一声:那你怎么办?听她的话去娶一块长大的世交家女儿,然后再生个孩子呗? 一开始听他问自己是不是不被喜欢的时候祁驰还觉得心疼,以为这个情感上神经大条的人终于会感到委屈了。听到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都是铺垫着准备问自己这个呢。 他立即提高了警惕,连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也不管了,把人抱到了腿上,学了句腔:那你怎么办?你舍得我? 知道他想套路自己的程幼让不为所动:我也去生一个漂亮的孩子,以后要是和你结个亲家也算是一家人了。 这么想和我成为一家人?祁驰一只手已经搭到他腰上,轻笑道,那我们结婚就好了,干嘛非得加一出父母爱情?你要是真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我没想要,程幼让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哼道,你妈不是想要吗?我又不会生,你和我结婚她能同意? 我的事我自己决定就行,我妈也没那么想抱孙子,你别管她。 程幼让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没答话。结果原本在他腰上轻轻揉着的那只手突然加大力道,疼得他一嗓子嗷出来。 看到他气得不行,祁驰却得寸进尺地去堵住他的嘴,连张嘴骂人的机会都不给。 等唇齿分开,他又把怀里的人揉紧了几分:我们的关系能瞒多久?世交家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把宝贝女儿往火坑里推? 他解释完,程幼让终于懂了他的意思。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可能早在他和乔书慕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天底下也没有父母愿意平白无故地让女儿受苦,去嫁给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这理由合情合理,程幼让也不免被说服,原本准备好的盛气凌人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了。 祁驰猜到了他的小心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在那戒指上摩挲了几下:一会儿去买条链子,你把它带脖子上吧,祁夫人? 大半句话都没问题,唯独那个称呼令人咂舌:送个戒指你就当我们都领证戳章了? 我可不是送个戒指这么简单,昨晚的求婚你不是都同意了,而且昨天晚上剩下的话他是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讲的。 不知道说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气得程幼让又往他身上招呼了一拳,别开脸不想理他。 你捐钱了? 这话问得突然,祁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公益项目,你捐钱了? 你怎么知道? 乔书慕说的。 本来是想等那边回消息了再告诉你的, 干嘛大发慈悲? 这话多了分明知故问,他们本该心照不宣,可他却问了出来,好像就是要听他来一场深情的告白。 果然,祁驰握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按着:如果你还是觉得对那个女孩有亏欠,那我会陪着你一块还。我是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捐的,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听完这一串深情的话,程幼让却只是轻哼了一声,把头埋进他颈肩,催促起他赶紧完成手头的工作。 祁驰知道他浪漫过敏,说不出什么太肉麻的话,偏头又吻了吻他的唇角,终于实现了爱情事业双丰收。 送他回去的路上,程幼让不停地抠着手指,可能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奶奶解释为什么说好的去外地出差结果在市中心被人遇到了。 你有没有想过,找机会先给奶奶通个风? 程幼让抬眼看他,发现他根本没看自己,真的就像随口一问。 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应该早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祁驰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程幼让知道自己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他肯定不会高兴,想要安慰两句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一直到了地方都没有说话。 我送你上去吧?祁驰给他拉开车门,借着车门的遮掩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奶奶每次见了我都当亲孙子,这不比当孙媳亲多了? 纠结了一路的程幼让因为他这突然的玩笑话,竟觉得满心的顾虑竟然也算不上什么,把手递到了他手上,轻轻一笑:嗯。 第78章 祁父 接下来一个月两个人都过着美满的小情侣生活,除了和唐女士的关系发生微妙变化外没有太大的起伏。 而为了拿下唐女士,程幼让的厨艺上升了也不止一点半点。 这一个月,唐女士出现在家里的次数堪比中学生放假回家,一周至少一次。 按祁驰的说法,她以前根本不管自己死活,现在隔三差五过来完全是为了看儿媳妇。 而对于唐女士的到来,程幼让的想法是累,真的累。 唐女士沿袭之前的作风,每次来都带着一大堆据说哪哪哪的明星厨师做的菜,还明里暗里逼着程幼让也下厨,让祁驰来选到底要吃谁做的。 热恋中的男人当然是不把讨好亲妈当回事,从来就没从他那男朋友做的菜前挪开过筷子。 这让特意来挑衅的唐女士很没面子,也想尝尝那儿媳妇到底做得有多好吃? 知道他做的菜的口味后,唐女士隔天又拎着几个菜来了,还要程幼让也做这几道菜,她就要看看他是不是每道菜都做得好吃。 吓得程幼让好几天都不敢再跟祁驰回家,还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去报个班精进一下厨艺。 最后还能出本书,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厨神养成记我靠美食把拿捏住了未来婆婆》 唐女士锲而不舍,来的时间还不固定。有一次他们正在沙发上胡闹,唐女士推门就进来了,一时间分不清谁比谁尴尬。 从此以后,祁驰勒令她以后每次来都必须提前告诉自己,要是程幼让不在她也不用来了。 这规矩把唐女士气得牙痒痒,后来一个星期都没来过。 这天两人又开始胡闹,突然就听到了一阵门铃声。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1) 祁驰一脸被打扰的不高兴,阴沉着脸出去开门了。 程幼让也知道八成是唐女士又来了。这个家里,除了小何偶尔被叫过来送东西,也就唐女士会来了。 他不急着出去见人,先把自己收拾好,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才走了出去。 结果画面就是,他头发半干,手上还拿着一条毛巾,大刺刺地站在了三个人面前。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地朝他看了过去,各有各的心思。 他往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被祁驰牵着坐到了沙发上。 程幼让默默地把拿着毛巾的手垂到身侧,结果被祁驰接了过去。这本来也是他拿给他的,唐女士进门前他们正洗澡来着,他头发没擦就出去了,这是他拿来给他擦头发用的。 只是此情此景,祁驰就算拿到了毛巾也只能把自己当成个秃子,半天也不敢往脑袋上炫。 擦擦头发吧,别感冒了一会。唐女士没眼看他们俩都湿着的头发,一边感受着这父子俩之间的低压,一边努力缓和着气氛,怎么空调温度开这么低,也真是不怕冷。 唐女士先开口了,坐在她旁边的祁父也点了个头,祁驰才终于拿起毛巾快速擦了擦头发。而程幼让则是默默地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爸,这是幼让。 等擦完头发,他才慢半拍地做起了介绍。 程幼让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伯父好。 祁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而打量了一翻他的屋子,才慢慢开口:这么多年了,除了你这倔脾气,其他的倒是一点没有长进。 祁驰: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吧?您不用总拿这种话来训我。 祁父轻嗤一声,多年商界打磨出来的气场立刻端了出来。 于是接下来就是,程幼让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这对父子又互相呛了几句,跑也不是留在又难受。 等两个人终于把话聊到再说一句都嫌多,祁父起身,径直往门口去了。 也一直没怎么讲话的唐女士连忙起身要跟上。走前还不忘在自己那穿着拖鞋的儿子脚上踩上一脚。 我早半个小时就给你发消息说你爸要来了,你被挪出信号区了是吧? 祁驰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忘在书房的手机,伸手拉了拉唐女士的手:您看着点他,别吓坏了您儿媳妇。 这次不止是他,连程幼让都被多瞪了一眼,唐女士才匆忙离去。 他们走后祁驰又把程幼让抱在怀里做了一波心理建设,结果直接被程幼让推开。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父母不喜欢我,他们不喜欢的也不一定是我,只要你找的不是个女朋友,他们都不会喜欢。 程幼让不留情面地道出了实情,然后又勾了勾他的耳朵:他们不喜欢我没关系,你可得加把劲,早点经济独立,不然以后你还能回去啃老,我可怎么办呀? 祁驰没想到他看得这么透彻,苦笑不得地把人揉紧了几分,答应道:好,为我们的小金库努力。 可现实远没有他们想得这么美好,至少祁驰现在的最高层领导还是他爸。 自从那次短暂的见面后,祁父再也没来过他家,但程幼让能见到祁驰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他先是连轴转了半个月,下班时间比程幼让上床准备睡觉时间还晚,然后又被安排出差,先去临市待了几天,刚回来又要他出国去谈合作。 祁驰哪能看不出来那位领导就是故意的,但真要他辞职不干了一时也做不到。 他只能在要出国的前一天软磨硬泡,让程幼让又编了个理由不回家,直接在他房子里等他。 晚上他一推门回来,程幼让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他忍着不适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一边给他脱掉西装外套一边数落:你把我叫过来就是怕喝多了没人照顾?那你找个保姆都比我能干。 祁驰看着他给自己解了领带,伸手把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几口,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在等他挣扎的时候一下吻住了他的唇。 只停留了一小会就分开了,祁驰冲他笑了笑:被叫去参加了个饭局,真不想去。我先去洗个澡,洗洗就没味了。 程幼让从他身上起来,下巴一点:去吧。 不一块吗? 你自己闻闻有多难闻,我可不想被熏坏鼻子。 祁驰站起身抱了他一下,又拿起刚才脱下的衣服,颤颤巍巍地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程幼让已经躺床上玩手机了。 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他,故意往他脸前蹭:你闻闻还有酒味吗? 滚开,我玩游戏呢! 程幼让无情地把他推到了一边,不耐烦他的纠缠还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直到一场游戏打完,才终于在意起这个心碎的男朋友,关了手机主动抱上去,埋头在他颈肩嗅了嗅:好香,一点都没有酒味。 早就看清这个男朋友的真面目的心碎男人没搭腔,把脸别到了一边。 程幼让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发现他还是不给回应,直接像个八爪鱼一样从身后抱住了他:你不亲亲我吗? 被撒娇的人还是不为所动,缠在身上的人又紧了几分。 你亲亲我,老公! 祁驰喉间一紧,不仅是他突然冲自己撒娇,而且是他已经预判到了要是自己这时候还给脸不要脸的话,下一秒程幼让可能就会再次无情地推开他,恨不得把刚才那一脚踹得更狠一点。 于是他很快做出回应,转过身回抱住他,一点不迟疑地贴上了他粉嫩的双唇。 程幼让伸手要关床头灯,被祁驰抓住手背在了伸手。 别关,我想看着你。 根本动弹不得的程幼让默许了他的行为。 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的飞机,早上要正常上班。 去多久? 还不确定,可能要一星期左右,我尽量早点回来。 嗯,程幼让闷哼一声,我下周末要拍毕业照了,我想你来。 祁驰没忘记自己男朋友还有个大学生身份,只是这段时间一忙连男朋友要毕业了都没注意到,一时有些愧疚,在他后颈吻了一下:我会来的。 他们都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他却总是感叹他们相遇得太晚,相爱得太晚。 在他进入大学的时候他没能出席,却无比庆幸在他毕业时,给自己留了一个重要位置。 第79章 怎么分的 把白团子交给程幼让后祁驰就直接出国了。 程幼让白天要上班,也只能拜托奶奶照顾这个小家伙。但它可能是继承到了他爸的基因,还真不是个好惹的脾气,奶奶也看不住它。 最后想破脑袋,实在是担心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把奶奶抓伤,程幼让只好去拜托了乔书慕。 毕竟他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小家伙也愿意跟他,这是程幼让能想到的最佳人选了。 但乔书慕也不是很乐意帮这个忙,只答应能给它提供一个安生的地方。早上丢进他办公室,晚上下班了赶紧领走。 正好程幼让也是这个意思,见他对这小家伙没有半分念想才终于放下心,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它这么黏你,你为什么不愿带它? 你这么问好像那白莲花后妈,乔书慕直接吐槽,我男朋友不想看到我和任何男人关系太近,尤其是他。 他们认识? 程幼让想起来他们刚确认关系那天,也是他受伤乔书慕过来看他,那时候乔书慕也简单透露过了自己找到了新的对象。 那时候祁驰最先反应过来,他们还为此小小地吵了一架。 不好说,你想知道就自己问祁驰去。乔书慕不愿意去讲那些陈年恩怨,摆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明天上班前送到我办公室去,我先打好招呼。 当天晚上和祁驰对视频告诉他自己打算把儿子交给乔书慕,祁驰也先诧异了一瞬,虽然没提出反对,但好像也不是很愿意。 程幼让看着他的反应:你不想? 没,我妈她也闲着,你没时间照顾可以找她帮帮忙。 你儿子那么粘他,以前没少放他那吧?现在怎么不愿意了? 就是怕一旦和他扯上关系,孩子他亲妈横竖都不高兴。 程幼让哼了一声,听到那边又继续说:要是我表现得太赞同,你要觉得孩子是他的,要是我不同意,你会不会又觉得我不够大方,藏着猫腻? 被猜透心思的程幼让找不到话骂他了,犹豫道:你说之前我感觉还没这么强烈。那现在怎么办?我明天还是把白团子放家里吧? 我让我妈来接,周末再给你送过来?以前我出差也是送去她那。 想到唐女士对这个便宜孙子比对亲儿子好了不止几倍,程幼让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决定,又为那个到处流浪的小家伙感叹道:咱儿子真可怜。 祁驰连忙打趣:不能留在身边的时候又觉得是亲的了? 程幼让瞪他一眼,然后又靠在床头,暖黄的灯光照得他眉目柔和,在笑着看他:你现在忙吗? 下午要去见客户,现在就在酒店,还能聊会。 那你跟我说说你和乔书慕怎么分的呗? 看到他突变的表情,程幼让轻松地笑了下:没别的意思,就有点好奇他男朋友怎么那么不待见你? 我们也没怎么见过面。 为什么? 不熟。 不熟他怎么不待见你? 话题又绕回最开始的地方,对面的人还是没说,程幼让只笑盈盈地看着他。 在他的设定里,他和乔书慕分手的原因就是乔书慕玩腻了,对年纪比自己小半截的小朋友没有兴趣了。 他的文写得确实有点粗制滥造,提及的角色也不多,反正没有横刀夺爱那一说。 可都到这书里的世界小半年了,他也感觉到这个世界会自动地修复一些他没有写清楚的细节。 按这个逻辑,那个突然出现在乔书慕身边的男人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自我修复。 可程幼让一直是个只关心自己不管别人的人,在随口问祁驰这个问题之前他甚至都不觉得他之前和乔书慕那段感情会有什么变数。一直以来,他都把祁驰当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可怜鬼,甚至一开始就把他视为绝世仅有的大舔狗。所以就算后来两人阴差阳错在一起了,他也懒得开口去问。 第一次见面就发现互相看不顺眼,就打了一架,后来更是看到对方恨不得绕路。 那是他先和乔书慕好的还是你? 他出现的更晚些。 哦,那就是你被挖墙脚了? 祁驰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一言难尽。可能他确实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和现任男友聊自己和前任的事。 以前程幼让从来没问过,他以为要么是乔书慕已经和他讲过了,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过去。没想到这人一旦追究起来,真是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乔书慕和我分开后下一个是他。 程幼让点点头,似乎在脑门上写着理解万岁几个大字,悠然开口:所以你看他不爽是因为他抢了你喜欢的人,他看你不爽是因为你是乔书慕前男友。 你没见过,他那人确实挺欠揍的。 听说不还是个军人吗?程幼让眨着眼看他,那你和他打架的时候打过了没呀?没被教训吧? 他那时候还没入伍,随后,祁驰简短地评价了他们那次不愉快的打斗经历,不分上下吧。 哦,程幼让认真地点点头,那再说说你和乔书慕因为什么分的手吧? 幼幼! 嗯? 你要是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一定要亲亲你。 干嘛?就不想让我问你前男友呗? 你这张嘴接吻的时候才最软。 那你赶紧办完事赶紧回来吧,天越热我嘴唇也越干了。 远洋另一端的祁驰心头一紧,伸手摸了摸手机屏幕上那人因为讲话一张一合的嘴唇,甚至有种要隔着屏幕就吻上去的冲动。 好在这被发现屏幕里的那张脸越来越大的程幼让及时喝住 等你回来,可千万别亲屏幕,你那股子洁癖都丢家了? 祁驰失笑,几根细长的手指从唇前抚过,说话时也带着悦耳的轻笑:太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程幼让实诚地认了:有,那白团子往我跟前一凑就会想到你。你到底怎么喂的能把它喂得这么胖?再圆一点都能拿去当皮球拍了。 是我妈喂的。 那再交给你妈它又胖了怎么办?这一个消息弄得程幼让又为难起来,要不还是别给你妈了,反正也就这几天,我带着好了。 你不是还怕它抓伤奶奶吗? 那要不还是我带去公司,上班点先往乔书慕那放放,下班再带回来? 祁驰不置可否,等着他自己拿定主意。突然就听到他又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分的? 程幼让觉得这确实是个重要的问题:你和我说说,我好判断一下到底能不能把咱儿子交给他。万一这孩子其实是他的,我把孩子养大又还给他了咋办? 你都说了是咱儿子了,怎么又怀疑起它身世来了?你家有皇位要正统来继承? 别给我贫了,你就直说吧,你要是被他抛弃的就瞪瞪眼,我能看懂。 屏幕前,一个男人哭笑不得地瞪着眼,不知道该拿自己这个从不按套路出牌的男朋友怎么办。 第80章 偶遇 千算万算,到了周五这天祁驰都还没回来。家里的狗粮也吃光了,正好奶奶也交代了让程幼让带几样东西,于是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他就抱着快胖成皮球的小东西出门了。 他算是明白这玩意为什么这么胖了,真不能把锅乱甩给唐女士。 刚开始几天他没没有察觉袋子里的狗粮越来越少,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剩多少了。后来他每天都把狗粮藏到自己觉得它应该够不着的地方,哪能知道每天晚上回家都能发现狗粮又少了一半。 为这个事他还冲孩子他爸发了一通脾气,可听到他建议饿几天又有点舍不得,还是捏着鼻子来给他买狗粮了。 刚买好狗粮从商场出来,门口聚了一群小朋友和大人在玩什么游戏。他没有那样的童心,默默地绕开走了。 刚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他诧异地转过去,发现喊自己的人竟然是乔棋敬。 打完招呼后,乔棋敬朝远处指了指,程幼让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几个在一处玩着风车的小孩:带孩子出来玩,你住这附近? 程幼让已经把白团子抱在了怀里,答道:来买点东西。 乔棋敬注意到他怀里的小狗,好像也挺喜欢这些小动物的:这是你养的?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2) 程幼让应了声,知道这小东西脾气大,也不太敢让他冲撞了乔棋敬,只在自己怀里给他转了个圈,把脸露了出来。 瞧着他怀里的小东西,乔棋敬喜爱地伸手摸了摸: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还不等程幼让答,怀里的白团子突然凶了起来,吓得乔棋敬急忙收回手,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熟悉的地方:这狗和祁驰的那条......? 程幼让不知道他怎么能认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过,立马改了口:他出差了,让我帮忙照顾几天。 对于他前后不一的说辞乔棋敬没有深究,只以为他是嫌解释起来麻烦所以刚才懒得和自己说。 而且现在不是在公司,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带孩子出门玩的父亲角色,竟然也没有那些在商场上的敏锐:上次他还送你回家,原来你们也是朋友? 没等他应,他又说了起来:这狗我以前也照顾过几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凶性子。 程幼让知道祁驰和乔棋敬也认识,但没觉得他们到底有多熟,想不到他以前竟然还会把白团子拜托给他:他还请你照顾过? 好几年前了吧,那时候他才一岁大,就小小的一团,乔棋敬用手比了个大小,像是饭后谈资一般,和身边的这个小年轻说了起来,不是他托的,那时候这狗还在小慕那,他和祁驰闹脾气,这狗也不好好照顾,我就接了过去。 这条狗以前是乔书慕养的? 祁驰送给他的。他你也知道,不是个耐心的性子,养了一段时间养不好就让祁驰又抱回去了。 程幼让低头看怀里白色一团的小狗,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名字也是他起的吗? 叫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了,是他们一块起的吧? 程幼让点了点头,没有讲话。 之前乔棋敬误会程幼让是乔书慕新交的男朋友,还对他表达了自己的认可。后来也不知道乔书慕又跟他说了什么,解释清楚了没有,总之两人也没有机会见面,没有交集。 他似乎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只是作为乔书慕的哥哥,还有他们俩的熟人,并不在意地看待这段过往。 小慕把你当朋友,他说看到你就会想起以前的自己,可能因为平时找不到可以一块谈这些的人,乔棋敬今天格外地话多,五年前我本来是想送他出国的,结果他自己偷偷跑了。后来我看他身边来来去去有过这么多人,只有你是他唯一说过能懂他的人。 为什么想送他出国? 五年前,是祁驰刚和乔书慕在一起的第一年。 程幼让知道祁驰家里本来是要安排他出国留学的,但他当时为了不和乔书慕分开没有同意。如果乔棋敬也动过要送乔书慕出国的心思,那肯定也是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想起来前两天祁驰避而不谈的分手原因,一时又忍不住猜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乔棋敬也会想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 你那时候还不认识他们,他们分开的时候闹得很僵,小慕那个样子...... 乔棋敬叹了口气,突然又止住了话头,不继续说了。 不忍心说出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是他先提的分手吗? 乔棋敬:是他,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放不下。 是祁驰他爸和他说什么了吗?程幼让仔细地观察着乔棋敬的表情,又补充道,他没跟我细说,我看他现在和祁驰关系也不错,以为就是和平分手的。 既然他没细说,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了。乔棋敬看向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孩,招了招手,你看也能看到,现在他们没事还能见见面,小慕也像以前一样开朗乐观,不是挺好的吗?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扑到乔棋敬怀里叫爸爸,乔棋敬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珠。 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多,你就当故事一样听一听吧。乔棋敬牵着男孩站起来,我们先走了。 小男孩脸上还红通通的,对着坐在一边的程幼让招了招手:叔叔再见! 再见! 直到他们汇入了人流,程幼让才站了起来,抱着怀里被迫听他们聊了半天的小狗离开。 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祁驰接到了唐女士的跨洋电话。 以他们的母子情分,这个电话实在是出现的很不可思议。 刚一接通就听到唐女士用吃下午茶一样悠闲的语调开了金口:你小男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以前和乔家那个小儿子分手的时候是怎么要死要活的。 几分钟后,焦急挂了电话的祁驰立马把电话给他的小男朋友拨过去了,却发现那边正占线。 而在祁驰满心疑虑他到底又把电话打给了谁时,世界另一端的乔书慕正握着手机,一脸思虑。 第81章 一堆为什么 连着拨了几个小时,祁驰才终于打通了程幼让的电话。 刚一接通,两人却都沉默下来,没人先开口。 我这边处理得差不多了,你毕业那天肯定回得来。 来不及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幼幼! 嗯? 你给我妈打电话了? 嗯,问问她有没有空来接走你儿子。 你要去学校没时间照顾是吧?你们约好时间就行。 嗯。 它还听话吗?有没有惹你生气? 它挺好的。 顿了一会,程幼让又补充道:它亲奶奶肯定比我这个后妈照顾得好。 什么后妈?昨天不还说了这是我们俩的...... 不等他说完,程幼让先打断了:你儿子叫烧麦是吗?你怎么都不叫它名字了? 它都这么胖了,叫白团子不是正合适? 你还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程幼让突然吼道,停顿片刻后声音又恢复了冷静,你送给乔书慕的狗,用他名字起的名字,为什么要让我来当这个破坏你们家庭的后妈? 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谁和你胡说了什么? 乔书慕告诉我的,你刚才打不通我电话,我在和他打。 他和你说什么了? 怕我诈你话,想先去找他通个气?程幼让毫无预兆地冷笑了一下,祁驰,你们到底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分手就是怕我知道你们以前感情有多好是吗? 幼幼,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 只是怕我知道我不过就是个插足你们感情的第三者?是个给你随便玩弄的蝼蚁? 幼幼,你冷静一点,等我回来了慢慢跟你解释行吗? 不行!程幼让一脚踢开了想跳到自己身上的小烧麦,烦躁地转了个身,你能不能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看着我被你们蒙在鼓里很好玩是吗? 我们是好过,但没多久就分开了。是他提的分手,我确实也缠过他一阵子,后来我们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你出现以后我和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幼让知道他又在挑好听的说给自己听,冷冷道:可别这么说,我出现的时候你们感情还好着呢,你还讨厌死了在他身边转悠的我。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和他赌气,但自从决定追你开始我就一直是认真的。 你先不急着跟我说这些,程幼让说,再和我说说乔书慕为什么和你提分手,是真的不喜欢你了还是不敢喜欢你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这边耐心等着他的人:一定要这样,用这种方式说吗? 那你想怎样? 我想看看你。 我不想,直接说吧。 那边叹了口气,这一通电话下来,他叹气和沉默的时间比真正和他讲话的时间还多,真是不嫌电话费贵:他和我提分手的时候说他不喜欢我这种再等上几年进了民政局都领不了证的小屁孩。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爸用他哥的事业威胁他,要他和我一刀两断。 你都知道了,怎么还不去追回他? 我知道的太晚了,他已经有别人了。 你还会顾虑这个? ......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认识的时候你都还在追求他吧? 幼幼...... 我到底有多像他啊?你都能抛开他来和我在一起了?我这种替身哪里能比得上你的白月光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以前只是...... 他才是你一开始就喜欢的人,在我面前撇清关系算什么事?要是没有你爸的阻拦,你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如果没有我,你们是不是还能在怀念里度过不能拥有对方的余生? 没有,没有。幼幼,你等我回来当面和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解释?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有多喜欢他,他又有多舍不得你?还是解释我为什么那么可笑地插到你们之间? 刚才程幼让语气虽算不上好,但也还冷静,这时候已经是吼出来了。 祁驰也感觉到他的情绪,可他们之间隔着几万公里的山海,他甚至连把他抱进怀里都做不到。 程幼让听到他嘴里重复的三个字,可悲地笑了声:你分得清你爱的到底是谁吗?没和他在一起,你后悔吗? 过去的都过去了。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了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可是他爱过你! 程幼让怒吼,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气被他当成了乔书慕的影子,还是遗憾他们那份轰轰烈烈却惨淡收场的......爱情。 从他把你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放手了。我知道你生气我们把你当成赌约,但我的道歉,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对啊,我就是你们之间的一个赌约。 他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语调,只觉得充满了嘲讽。 祁驰不知道第几次叹气,重重地闭紧了双眼:他说我会爱上你,是我输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他继续开口: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他看走眼了。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不该由他来决定。他是我十七岁时最喜欢的人没错,但他不是能主宰我一生的人,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想证明他是错的,所以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才那么自以为是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挂断电话的程幼让直接把电话关机,丢在了床上,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期间看到了那只委委屈屈蜷缩在角落的小狗,他本是要直接关门出去,却还是走到了它身边,把它抱进了它的窝里。 坐在优雅格调的咖啡厅里,乔书慕用勺子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却没有要端起来喝一口的打算。 程幼让坐在他对面,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似乎打算就这么坐到地老天荒。 终于,乔书慕冲他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我和我的恋人打算出国了。我们会在那里结婚,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定居。 在大约一小时前,乔书慕接到了他近乎是兴师问罪的电话。现在和他说这些,倒有些宣布退出的意思。 程幼让有些懵,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他,问了句废话:不回来了吗? 看情况吧,毕竟我们的家人都还在这边。 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乔书慕终于问出了特意把他叫出来的目的:和他吵架了? 没有!程幼让皱了一下眉,又快速松开,看到乔书慕脸上的笑后,发现自己又说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谎话。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是真的想追我吗? 乔书慕嗯了声,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像是要等着听他又会提出什么傻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和祁驰打赌,赌他会喜欢我的? 乔书慕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了,讪笑道:没打赌,我只是告诉他,你特别适合他。 你明知道他喜欢你,和他说这种话就是为了激他来招惹我? 但这个结果你不满意吗? 抛开那些因素,程幼让觉得他说指的满意应该是他和祁驰互表心意,在一起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段感情里他确实得到了很多照顾和关心,不管是情感上还是生活方面,祁驰都无疑是一个完美的恋人。 他会贪婪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也会有想要他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只对自己这么好的念头。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到的是真的爱,而不是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为什么你明明喜欢他,还要求他来喜欢我?你们早就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管我们吵没吵架,为什么还能像朋友一样看他和别人在一起? 程幼让厌恶地想是不是因为我特别像你,所以你希望他以后喜欢的每一个人都要有你的影子。 第82章 月光 从咖啡店出来,刚走到自己的车旁,乔书慕就看到旁边一辆比一般车型高的车把自己的车挡了个彻底。 他一点不客气地拉开那辆车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一坐上去,就被驾驶座上的人拉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堵上了嘴,狠狠轻薄了一番。 乔书慕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把人推开,用舌尖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嘴角:你想咬死我是不是? 那人被咬了也不气,一只手快速地钻进了他衣服里:我都让你去私会情人了,不得给点甜头? 不是我的情人,乔书慕把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丢进了放抽纸巾的盒子了,用完了,还你。 用完就丢,什么破毛病?那人数落了一句,却一点没有要把那戒指捡回来的意思,只在他腰上掐了几下当做惩罚。 什么时候把你这胡渣剃了? 乔书慕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嫌弃极了。 就你细皮嫩肉的这点都受不了!驾驶座上的人虽然不乐意,但很快就妥协了,回去你给我刮胡子,我懒得弄。 乔书慕嫌弃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回去吧,开车。 车又从咖啡店门口经过,乔书慕沉默地注视着那个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没注意到旁边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出来后的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杜奕不悦地看了一眼他看的方向,冷冰冰地开口:我可不后悔当初拆散了你们两个。要是你们没分开,他现在哪有机会。虽然那个信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有什么资格来怪你? 乔书慕闻言皱紧了眉:你替我抱什么不平?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3) 没替你抱不平,我就是看不惯你和他都掰了还要管他那点破事,还要被他那个男朋友揭伤疤。 你揭的伤疤还少吗? 杜奕哼了一声,不以为然:我当年那么做就是故意要你们彻底掰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们就分手了,我让他不准再缠着你了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就要给他打电话让他听我是怎么被你睡的?让他这辈子看到我都觉得恶心? 说这些话的时候乔书慕语调还是和平时一样慵懒缓慢,好像说得是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只淡淡地看了杜奕一眼,就让他感受到了那种无形之中的压力。 不说这个了,说了你又要不高兴,杜奕适时地放弃了这个永远只会引起战争的话题,转而用轻松的语气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而程幼让这边,他周六这天就把白团子交给了唐女士,周日就来了学校。 他把祁驰拉黑了,也没见到他来找自己,应该是还没回来。 本来他是打算班上同学一块拍张合照就走的,结果却被人拉住了要合照。 刚和班长拍完,听他即兴抒发了一场分别小作文,程幼让愣是不敢再动提前走的念头了。 拍了没多久,班长被人叫走了,张景走到了他身边。 程幼让不解地看他,自从上次他莫名其妙地给了自己一个本子,被自己还回去后,两人就算是在一间办公室,除了必要的工作外,没有任何联系。 一块拍一张吧? 那边有同学已经举起了相机,对准了他们。 程幼让看了眼那个面前兴致勃勃的同学,暗自叹了口气,和他一起站在镜头前,知道那边帮忙拍照的同学对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张景先谢过了帮忙拍照的同学,然后又跟了过来。 拍完了,还有事吗? 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再听我说几句话吧,以前我都不会再纠缠你了。 他说完后,程幼让没吭声,但也没有立刻走开。 我父母在我还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因为亲眼看到我爸和叔叔......一起在床上,受了刺激,后来精神一直不怎么稳定。 这个人,他向曾经的好朋友诉说着自己的痛苦遭遇,眼底却一点也不见悲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满了眷恋与温柔。 我妈听说,同性恋会遗传的。她恨自己生了个怪物,讨厌我爸也连带着讨厌我。我拼命地向她证明,我不是,我和其他的大部分男人没有区别。 程幼让突然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了目光,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如果当初不是我不肯认清自己,活在虚假的自我安慰里,我们是不是......也能有一份让人向往的关系? 远处有很多穿着黑色学士服拍照的同学,有的是三五成群的室友,也有紧握着手的一对对情侣。 有人说,人生是分阶段的,你在一同的阶段会遇到不同的人,他们大多数无法陪你一起走向最后。 所以说,分别的伤感,更多的来源于对身边这些将要从自己生命中退场的人的不舍。 可能吧。 说完后,程幼让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他一定会很开心。 那本笔记本上记录的文字,无声地宣告着少年满心的爱意。 他将爱倾注给月光,落在喜爱的人脸上。 后来很多次,程幼让都会想为什么明明白的跟张纸一样的原主会答应在酒吧里约自己的祁驰。 一直到看到了那本笔记本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可能是少年人心里的燎原烈火被浇灭,花开了败,从此寸草不生。 但我也没有错,一个人的痛苦,为什么就要转移到身边的人? 张景的目光总是落在他身上。可他的眼里,被其他东西占据着,永远也不会去回应他的心意。 他回忆起大一第一次走进宿舍时,一个好看的少年站在逆光出,看到他走进来,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后来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晨跑,一起去图书馆抢位置。 那一年,他总走在自己身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也总是充满了欣喜和温柔。 可是后来,藏着心意的是他,咄咄逼人的是他,把这段友谊推向深渊的是他,亲手浇灭那刚冒头的爱的也是他。 对不起! 如果你已经想好了要选哪条路,就坚持下去,没有谁会等着你的摇摆不定。 好,张景抿嘴笑了一下,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他今天没来吗? 程幼让的目光落在远处,平静道:他出差了。 难怪最近没看到他来接你。 这句话后,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沉默下来。 在尴尬的气氛中,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平静,程幼让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 一接通,那边的小何语气焦急:程哥,祁哥和你在一起吗? 小何平时几乎从不和他联系。他只听祁驰的吩咐,偶尔会送些东西到家里。 突然的电话让程幼让没由来的心慌,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不是出差了吗? 本来我们是定了今天下午的飞机回来的。但祁哥他说你今天要拍毕业照想早点回来。我现在找不着他,怕他已经走了。 程幼让没有说话,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说,却感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刚刚才看到今天早上的最早一班回国的航班出事了,小何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你说哥不会坐了那一班航班回去找你吧? 第83章 猜疑的种子 电话没打通,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才来问你的。我......再去联系下航空公司,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程幼让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张景问。 程幼让一抬眼,眼里却全是茫然。 他突然往前跑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想要一个方向,却不知道怎么找到那个方向。 就像他想要祁驰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解决那些没有休止的争吵。 前两天他给唐女士打电话,从她那里知道了祁驰和乔书慕都已经决定了要同居,却被他爸拆开,最后他一个人从家里搬了出去,住进了本来是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房子。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原来那里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家。那幅被他捐掉的、乔书慕喜欢的画,本来就该摆在他们的书房。 对那个充满期待的家来说,他只是个破坏一切的入侵者。 他其实早就知道的,祁驰以前与另一个人畅想过未来,和另一个人约定了他们的一辈子,他因为另一个人高兴,也为了另一个人消沉。 他可能就是反应太慢,慢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走过的那段时间根本就不是叛逆少年和花花公子的逢场作戏。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都无比认真、用尽全力地爱着对方。 和唐女士结束通话后,他又拨通了乔书慕的电话。 他质问他是不是爱过祁驰,又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他知道如果他们没有分开,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机会,但他还是无法忍受他因为本不该难倒他的困难轻易地放弃了这段感情。 他可是乔书慕,为什么不能勇敢地和他站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信息让他变得无法思考,走不出他们的阴影,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那天那咖啡店,他问乔书慕为什么要把他当成那个可笑的赌注,为什么要把祁驰让给自己。 他听到了他的回答,却久久给不出回应。 就像是那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却始终明白不了那句话的意思。 他说的是什么? 幼让。 程幼让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张景跟了上来,短暂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 我要去哪,他在哪呢? 程幼让在心里问。 承诺了要来他的毕业典礼的人,到底是没有出现。 就算世人都该知道,人们重视承诺但大多时候都在违背承诺。可千千万万年,人们还是喜欢听别人对自己许诺。因为在听到许诺的那一刻,他们会认定,这就是真的。 程幼让! 清晰的喊声传来,程幼让一转身,无意间踢飞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 毕业快乐!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他走过来。他脸上洋溢着笑容,阳光洒在他身上,左胸口处的宝石胸针,熠熠生辉。 张景的目光来回在两人间转了几圈,最后落在程幼让的脸上,那是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心里跟着默念了一句毕业快乐,慢慢地退后,隐进了人群。 程幼让不知道他的离去,他的视线牢牢地钉在走过来的人身上,瞪着眼睛,内心明明是喜悦的,眼底却一片湿润。 最后几步,祁驰加快脚步,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 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拥抱,他低头凑到他的耳边,嗓音依旧低沉磁性:我回来了,毕业快乐。 程幼让也伸手抱住了他,可不过几秒,就松了手,把他推开,眼底的泪也已经憋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的航班,刚到。 偷跑回来的? 祁驰没答,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我们不是约好了,我要陪着你毕业吗? 程幼让不动声色地甩开了他的手,左右看了看正在拍照的同学:照片拍完了,走了。 刚走开两步又被拉住,程幼让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听到他低声道:我们也拍一张吧? ...... 还不等他回答,祁驰就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肩,另一手举起了手机。 程幼让都还没来得及看拍成了什么样,他就快速收回了手机,又握住了自己的手。 直到纠缠不过,程幼让这次直接放弃抵抗,直接让他握着。 带我逛逛你的学校吧? 你自己逛吧,我先回去了。 但他给没有他走掉的机会,拽着他往前走。 程幼让本来以为他是带着自己乱走,没想到竟然一直走到了金融学院楼下。 他狐疑地继续跟着他走,直到停在了一棵树前。 这棵树是我们那一届的校友会种的。每年春天,都会有同学回来看看这棵树开出的花。 程幼让抬头看这棵玉兰树,他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他也经常从这棵树下经过,有时会有一两朵玉兰花落下,掉在了他的肩头。 你是......学长? 祁驰看着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程幼让眼里难掩惊讶。 他知道祁驰是在国内上的大学,但没听他提起过是上的哪个学校。这一刻他突然心生感慨,这四年里,他走过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也接到过他送出的花。 就好像两个人的轨迹突然重合,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 等明年春天,一起回来看吧? 被握住的手指动了动,而他的脸上却没什么反应,淡淡地开口:如果我们明年还在一起的话。 一定会的。 程幼让看着他,没去浇灭他的热情,也不给回应。 知道他是自己的学长后,除了感叹,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也止不住地从脑袋里冒出来。 他不愿意坦白的,是那些隐在背后的。如果他非要去追问,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那又会忍不住想问为什么选择了这?为什么不出国?是因为他吗?他来学校找过你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他想起来唐女士出现在家里后他和他的对话。 他那时问他,父母给的压力那么大,他会不会动摇。 他当时回答:怎么会? 他还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坚定地选择他,不会有任何退缩。 可他不解风情,还在说:如果哪天你有哪怕一点点动摇的念头,就告诉我。 其实这句话还有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但他们都能明白那是什么我会让你走。 如果你不想坚持了,我会如你所愿。 不会有那天的。一定不会。 嗯。 和他说这些,是因为他觉得只要有过动摇的念头,就是埋下了后悔的种子。 那种子一旦生了根,就算他还是选择了他,万一他们以后又发生了预料不到的变故,感情破裂,当初坚定的选择就会变成无尽的怨恨,生出漫野的花。 猜疑也是。 一旦埋下猜疑的种子,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你会看不见他的好,只想着他又会如何如何欺骗你的感情。 这是他们都不想拥有的,却抑制不住它的生长。 你说你回来了就给我解释。我想听,你说吧。 第84章 暗格里的照片 道路上人来人往,有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 程幼让正听着祁驰讲话,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半倚在了他身上。 他刚听到祁驰得知是自己父亲从中作梗,逼迫乔书慕和自己分手,然后他去找他,两人又一次袒露心声,约定离开这座城市,去过两个人的生活。 后来又出什么事了?被你爸发现了? 祁驰摇了摇头,时隔多年,第一次对人讲出这些过往,没想到除了感叹世事无常后竟没了那份炙热的少年情愫。 在我们要离开的前一晚,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顿了一下,轻轻握住了身边人的手才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是他的号码,但拨号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在我们分手后和他走到了一起,我本来以为他们已经断了联系......但没想到临行的前一晚,他还和他在一起。 听到这的程幼让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 可能是那个人纠缠他,也可能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一起走。 终于,再次见面后,程幼让第一次回握住了他的手。 如果我们也有被逼的不得已的那天,我也不会抛下一切和你走。 他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声安慰,更没有许诺他任何,只残忍地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 你不用考虑这个,祁驰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扬起嘴角,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威胁,你不需要抛下一切跟我走。 照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刚刚好咯? 如果还能再早一点会更好。 两人又笑了一会,祁驰从衣服上取下那枚胸针,轻轻一扣,现出了暗格里的一张小照片。 他把指甲大的照片从暗格里拿出来,举在两人中间。 程幼让低头去看这张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照片里,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祁驰轻吻着他的鼻尖。 没有鲜艳的色彩,却温馨美好。 什么时候拍的? 我生日后一天,你当时还没醒。 这种暗格珠宝在中世纪时的欧洲很常见,人们会在暗格里放上一些用的上的小东西,也有人会藏下心爱的人的照片,把它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4) 程幼让又看着他把照片放回去,一时有些出神:这个胸针是我设计的。本来也想亲手做,但我手太笨了,没有成功。 我猜到了,祁驰偏头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是你送给我的玫瑰。 胸针是他送给他的礼物,珠宝里的玫瑰是他的爱。 程幼让轻笑一声,歪着脑袋靠在了他肩头:我不想和你吵架了,明年一起来看玉兰花吧。 带着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 程幼让闭着眼睛,似乎是要休息一会儿。 他终于想起了那天在咖啡厅,乔书慕的回答。 他说:你接受不了他和我的过去,我就能接受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你的他吗? 他后来还说:我听说你们之前还闹过一次分手。不是谁都有那样的耐心,能被你一次次踹开之后还跟个傻子一样屁颠屁颠地又跑回来。他对你的好不是你享受够了就成了理所应当的。 程幼让脑子里回忆着乔书慕和自己说的话,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饿了没,吃饭去吧? 好啊,去买点菜回家自己做吧? 没有谁会想到,这一次的争吵因为程幼让的让步,只冒出个火苗就快速熄灭。 他们依旧感情和睦,从唐女士那把白团子接回来的时候还被她嫌弃了一波瞎折腾。 小何被他的不告而别吓了个半死,说什么都要他给自己放一天假缓缓。 只有祁驰自己有些飘飘然,甚至搞不懂程幼让怎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 终于有一天,因为门外的白团子跳上柜子,扫掉了柜子上一个陶瓷花瓶,把两个人都惊醒了。两人都没了睡意,又谁都懒得出去收拾,依旧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程幼让第三次睁眼,发现旁边的人还盯着自己,终于不耐烦了: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被问话的祁驰来了精神,手臂曲着枕到了脑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幼让没心情答,转了个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可他还没清净两秒,就被人捞了回去,被迫接了一个深吻。 发现自己战斗力低下,话语权也没有的程幼让瞪他:什么事快说。 你怎么又原谅我了?不是觉得我可怜吧? 没想到他真就吐出了这么个无聊的问题,程幼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我可怜你什么?被人绿了还要听一耳朵现场?你没事吧?别吵我睡觉。 祁驰沉默着没讲话,这话他虽然说得直白,但确实是事实。只是这事实不管放到哪个男人身上,都有些提不起面子。 那是为什么? 程幼让拍开他的手,敷衍道:因为你技术不错,我喜欢跟你行了吧? 这话虽然听着高兴,祁驰也没太信。他不敢再吵,只一只手在他胸前乱摸,折磨得他睡不好觉。 果然,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程幼让带着怒气的声音:你再乱摸我就收回刚才的话了。 好好好,不动你了。 他嘴里说着好,却还是不老实,不让他摸上边,他就往下摸。 忍无可忍的程幼让握住他的手,丢了出去:再找事就滚出去! 可能是被吓唬住了,祁驰果然没有再动手,只虚虚地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那天接到小何的电话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担心我出事了,都吓坏了? ...... 肯定是,你看到我的时候都快哭了。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特意赶回来,你感动哭了。 ...... 不想说算了,反正你已经不怪我了,不能出尔反尔。 终于,程幼让轻嗤一声表示不屑。 就在两人迷迷糊糊之际,门外又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下把两人吓醒。 今晚吃狗肉! 被吵醒的程幼让直接往闹事的狗的父亲脸上呼了一巴掌,气急败坏地宣布了今晚的食谱。 得亏祁驰赶紧拉住,才保了那狗儿子一命。 没过一会,外面又响起搬家的声音。祁驰赶在程幼让发脾气前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反正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干点别的? 行啊,去把你那狗儿子煮了吧? 这儿可只有我们两个人,干点只需要我们两个的事? 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正经事的程幼让又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下去! 不行,小程都同意了。 清脆的巴掌声又在屋里响起。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沉重的喘息声和低吟。 程幼让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下了狠劲。 他没有说出口的原因,是乔书慕告诉他的。但这理由当着祁驰的面说出来实在是觉得尴尬,他只能自个悄悄乐一乐。 在咖啡店里,乔书慕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早就是他的第一位了,他喜欢你,和我没有关系。 这个人都只有自己了,没道理让他再孤单一人。 第85章 回礼 后来祁驰在一个节日时回家和爸妈一块吃了顿饭,又和祁父在书房里聊了很久。他没说过他们聊了什么,只是那次之后,祁驰工作虽然还是忙,但再也没有被丢了一堆不属于他的事,折磨到恨不得让他住在公司。 两人都休假的那天天气不错,祁驰兴冲冲地拉着他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说出去玩。 程幼让例行对他准备的惊喜不抱什么期望,但真和他一起走到几十米高的跳台,还是不免心惊肉跳。 这个还真是给自己整了个大惊喜。 你说过想试试这个? 旁边的工作人员帮着给他们系上安全绳时,祁驰高声问他。 程幼让没埋怨他那么大声,毕竟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即想不起来自己说过想玩这个的话,也听不太清耳边的声音。 只觉得飕飕的风把人都要吹傻。 直到祁驰最后一次和工作人员确认了安全性,他才抱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一点点移到了跳台边缘。 要不要睁眼看看? 紧闭着眼睛的程幼让不敢这么做。 就算他平时自诩胆子大,也不是真什么事都能扛得住。至少这种极限运动,他就算心向往之,真站到这了还是忍不住腿发抖。 祁驰低头附到他耳边,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是轻咬住了他的耳尖。 上下牙齿咬住后,还用舌尖勾了一下。 程幼让晃了一下脑袋,不经意间就睁开了眼,看到了脚下的丛林和一小片水域。 可能是站的高的缘故,河流树木都像画上的一样小。置身高处时的紧绷感愈加严重,他甚至需要用大喘气来维持呼吸。 好了没,直接跳吧? 两个人绑在一起,程幼让虽然催促,但也不敢往前迈一步。 祁驰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响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又一次附上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我爱你。 刚听到这三个字,程幼让还还不急反应,就被他拥着往前一个跃步,脱离跳台,直直地往下坠。 程幼让吓得失声尖叫,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一声程幼让显得尤为贯耳。 干什么? 程幼让觉得自己是疯了,被弹跳绳拉着弹跃期间还能分出精力回他的话。 我在呢!不要怕! 很快得到了回应,他在他身后大喊,一双手牢牢抱住他,而后又在他发间落下一连串细密的吻。 这种口头的加油打气当然不足以消除程幼让的恐惧,但他还是睁开了眼睛,任凭再怎么眼花缭乱,都没有再紧紧闭上。 一场蹦极不过几分钟就结束了,程幼让却久久缓不过神来。 祁驰没着急带他回去,先去了家装修很不错的餐厅。 程幼让魂还没回来,对着一桌子菜也懒得动筷子,只呆呆地坐着。 祁驰拿他没办法,开玩笑道:还能拿筷子吗?要不要我喂你? 程幼让瞪他一眼,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却怎么也不想放进嘴里尝尝味道。 啊! 祁驰莫名其妙地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红烧肉,身体却很听话地先张开了嘴,把那块肉含进了嘴里。 他快速嚼完嘴里的肉,喝了口水压下那份油腻。 这么体贴?那我也喂你? 别,我不想吃。 祁驰本来是想带他出来玩的,没想到玩完后他连饭都吃不下了,一时也有些愁上了。 你还想去哪玩,我陪你? 你把我拐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还问我要去哪? 是有个好玩的地方,吃完带你去。 直到两人吃完饭,车开出了好远,程幼让才后知后觉发现了旁边人的低落,竟觉得有些好笑,扬了扬嘴角:蹦极挺好玩的,我第一次玩有些不适应,下次你再教教我吧? 话音刚落,一直抿着唇的人终于放松了紧绷的面部肌肉,笑了一下:好。 看出程幼让精神不济,下午祁驰就带着他去了一家民宿。 进了房间程幼让直接往床上一躺,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拐了这么久终于打算下手了? 祁驰上手把他的鞋脱了,又躺到床上抱住他,专注地看着他的侧颜。 突然,程幼让睁开了眼睛:你一直这么盯着,我怎么能睡着? 你睡什么?不是还要我下手吗? 程幼让眯着眼看他,下巴一扬,十足的挑衅意味:来呀! 说虽说到这个份上,祁驰也没正动,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别口是心非,迟早要付出代价。 程幼让嘿嘿一笑,轻抚上他的脸。 四目相对,两个人像刚确定关系时一样,看着对方傻笑,时不时动手摸一下对方的脸,末了又要笑。 嘿,我跟你讲个事。 祁驰把玩着他又长长的头发,绕在指尖绕卷儿,发了个鼻音:嗯? 我想辞职了。 祁驰并不意外他的这个决定。他已经毕业了,时间上比以前更充分。而且就现在和乔书慕尴尬的关系来说,他会选择辞职一点也不奇怪。他甚至一早就想把他挖到自己这边,只是一直没机会开口。 行啊,来我这吧? 我想回学校,我想考研,继续学计算机。 祁驰终于有了几分诧异,看向他,却发现他目光坚定,这应该是一个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的决定。 我支持。 程幼让笑着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么离谱的事? 为什么? 因为我想。 ...... 程幼让知道他肯定又要觉得自己在逗他玩,但也没解释。刚才从几十米的高空跳下去,整个人都在乱甩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这具身体的感觉。 这让他从这个固定的视角中分离出来,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重新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过是阴差阳错就成为了自己笔下的角色,来到了书里的世界。 自从他来到这里后,就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被他占用了身体的主角受。他完全代入了角色,只想拼命地扭转剧情,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自救,即使后来爱上了这个对他来说威胁最大的人。 没有人逼迫他这么做,他也从来没觉得用着原主的身份,接替他活下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有刚刚几乎是使用了一张死亡体验卡,他才想起来,他不是那个聪明优异、考上了最好的大学的原主。 他是一个拥有二十多年过去的人,是一个有着自己的回忆和意识的人。 可能这种想法是对原主的背叛,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一辈子还不知道有多久,他想要活成真真正正的程幼让。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会支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程幼让往他那边靠了靠,顺势躺进了他怀里,你可是我的支柱啊,我不工作就靠你养活了。 你专心备考,我包养你? 行,肉偿。 说好了,可别变卦啊? 去你的! 一个下午两人都躺在床上休息,晚上的时候祁驰带着他去吃了个晚饭,走回民宿的时候正巧日落。 天边颜色绚丽,把眼前人笼罩在它的光芒下,像是要把他也拉入这如画般的美景。 宝贝儿! 程幼让看过去,看到他冲自己笑得充满傻气:......嗯? 正等着他要说什么,他却突然靠近,极轻地在他唇上贴了一下,又快速离开。 两人走在山间小道上,这个时间虽没有太多游客,附近也三三两两同路的人。 他们亲吻的动静不大,程幼让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一个跃步靠近他,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回礼。 第86章 星星 上午祁驰就说要带他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结果直接来了家民宿睡觉。 程幼让虽然一直对他的安排没有多少期待,但这么个做事方法还是令他很无语。晚上睡觉前他还贴着他,眼里盛了些期待:你说要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是这吗? 看到他发亮的眼神,祁驰轻轻一笑,把人揉进了怀里:睡吧。 ...... 程幼让不满地推开他:我本来没想夜不归宿的,结果你就骗我来这睡觉? 到这之前也没见你反对啊,还想赖我? 被当面揭穿的程幼让哼唧唧地别开脸,找了个由头:奶奶最近有点感冒了,她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 奶奶上次体检都过了快半年了吧?祁驰若有所思,等回去了再给她安排一次? 行,你帮我劝劝她。 保证完成任务。 后来两个人又闲聊了些其他的,终于有了睡意,进入了梦乡。 半夜被祁驰摇醒的时候,程幼让眯着一双眼睛,一脸迷糊。 祁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开始给他穿衣服:穿上衣服,外面冷。 不知道听清了没的程幼让抬眼看他:? 还不等他完全清醒,就被祁驰半拉半抱地出了房间。 这个民宿有点四合院的味道,中间有个大院子,种了些花草。 程幼让靠在他身上,看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已经有些清醒了但还是犯懒:干什么这是? 看星星。 ...... 早有预料,祁驰往旁边一偏躲过了他挥过来的拳头,又赶紧在他摔倒前扶稳。 程幼让对他这么了解自己不是很高兴,但这一通下来他也没道理再冲他发脾气,心情极其郁闷。 你看天上。 程幼让想起来这人确实是大半夜把自己拉出来看星星,闻言抬头一看,漆黑的夜空中,竟然真的有满天星辰。 徘徊在城市喧嚣中的人,似乎很久没有在夜晚抬头向上看过了。即使抬头,也是被霓虹照亮的夜空,仅偶尔幸运能看到几颗星。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5) 看到他的反应,祁驰知道这一定是还挺满意,又悄悄把人拉进怀里: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这几天天气好,能看到星星。 不错。 程幼让眼睛看着满天星空,扬起了嘴角。 一只手伸向自己,近到眼前,程幼让本能地一闭眼,往后退了半步。 踉跄过后,他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干嘛呢? 你眼里也有星星。 能听到程幼让吸了口气,本以为他还要再嗤一声,可他却突然凑近,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你摸摸看呀? 他又伸手,这一次,对方没有退缩也没有躲闪,只弯着眼睛看他。 手一抓,密长的睫毛从指尖滑过。 可能是为了不破坏给看星星的氛围,院子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可那灯的倒影映在眼里,就像是眼里盛满了星星。 程幼让抓住他的手,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握在身侧。 两人席地而坐,就像这院子里的其他情侣或朋友一样,依偎在一起,小声地交谈。 你知道以前我......他本来想说妈妈,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刻改了口,奶奶怎么和我说天上的星星吗? 他小声问:怎么说? 她说爱你的人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要是哪天他们不能出现在你习以为常的生活里了,那他们也会化成满天繁星里的一颗,永远在那看着你。 祁驰快速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拇指在他手上摩挲两下算作安慰:她说的对。爱你的人会永远陪着你,不管是近在咫尺还是立在远处。 其实她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 程幼让回忆起那个晚上。他因为父亲的离世又一次在半夜失声痛苦,母亲走到他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和他说了刚才那些话。 他的妈妈以前就是个要强的女人,父亲意外去世后更是强大到近乎冷血。她冷静地处理了一系列后续事宜,从来没有在一群人面前大声哭过。 可就算他再怎么难过他也不敢跟妈妈讲,他怕她觉得自己没用,只敢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用被子捂住偷偷地哭。 他不知道那天妈妈是怎么知道自己又哭了。又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说了那些话。总之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虚虚实实,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种话很多大人都会说,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让我觉得很不一样。 因为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愿意看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不开心。 所以这是大人的安慰吗? 一向在职场上说一句要往后想三句的祁驰却不知道该不该认同他这个说法。他看着他没应声,似乎还在思考要怎么说才是个让他满意的回答。 管它是不是,反正她和我说的时候,我挺开心的,程幼让又一次抬头看这满天星辰,重复道,我真的很开心。 她说的是真的。离开的人爱你,陪在你身边的人也会更爱你。 嗯,程幼让摸到了他手上的戒指,笑了笑,你不是在嘛。 在外面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回了房间休息。 程幼让还不困,揉住了他的脖子:找个时间和我回家吃饭吧? 他不是没去他家吃过饭,但两人都明白这个吃饭的意义不同。 你确定? 程幼让嗯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啊? 没有,祁驰快速否认,然后忍不住笑起来,荣幸之至。 程幼让开心地哼哼:你也别太沉不住气,咱们要打持久战。 祁驰早就发现奶奶就是他的一块逆鳞。他不在乎被全世界的人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却唯独不敢告诉奶奶。 只要他松口了,别说是持久战,就算是攻坚战他也愿意和他一起。 好,做不成孙女婿做孙媳妇也行。 行呀,媳妇儿? 诶。 第二天一早,一阵接一阵的手机铃声响起,没叫醒手机主人,倒叫醒了他旁边的人。 祁驰伸手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眼备注,开始摇身边睡得正香的人。 奈何他睡得太沉。在这个电话挂断下一个电话打进来时,祁驰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喂。 对方是个年迈的老人,语气焦急:幼让啊,我是你王奶奶,你奶奶刚才在家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呢,你快点来。 第87章 不要见面 祁驰一直陪着程幼让到了医院,见了医生,又去缴了费。要不是有他在,程幼让觉得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些。 奶奶早晨在家里摔了,腿伤了站不起来,手机也不在身边。幸好隔壁和她约了要一块去菜市场的王奶奶一直没等到她,来了家里,发现了摔倒在地的他。 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后,程幼让站在走廊尽头,红着一双眼。 祁驰心疼地把他拉进怀里,低声安慰。 都怪我,要是我在家奶奶就不会一个人了。都怪我......怪我...... 祁驰拍了拍他的背,重复着奶奶没事。而他最自责的那一块,他也不敢说出口。 非要细究起来,程幼让昨晚是被他留下的。是他带他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和他恋爱才会和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恐惧总是让人方寸大乱。 幼让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幼让立刻推开了祁驰抬手抹了一把脸,转身看向站在面前的老人:王奶奶。 那老妇笑了笑:怎么还哭鼻子了?大小就会心疼你奶奶,医生说了没事,你别担心哈! 程幼让点点头:谢谢您今天送奶奶来医院。 这有什么呀!王奶奶又看了看旁边的祁驰,这是朋友哇? 程幼让颔首:是。 你年轻,爱玩是正常的。就现在你奶奶年纪也大了,还是要多在家里照看着。 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多陪着她。 王奶奶笑着点头:我先回去给你奶奶煲个汤,中午送来,你先进去陪陪她吧。 程幼让笑着道谢,目送王奶奶离去。 一只手揽住肩膀,祁驰问:进去吧? 程幼让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医生也说奶奶伤得不重,但毕竟年纪大了,还是建议住几天院,再做个全身检查。 奶奶靠在病床上,看到他们进去露出了笑:你们来了? 看到病床上的奶奶,程幼让鼻尖又一酸,偏了偏头,刚要抬手再抹把脸就听到奶奶又说:我没事啊,就是今天早上忙着去关窗户,走太急没看清,就拌了一脚。还劳动你们一大早就赶回来,吃早饭没哩? 意识到自己可能因为没有吃早饭被数落一顿的程幼让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看了一眼祁驰。 祁驰接到他的意思,立刻上前一步:他一早上接到电话担心坏了,我刚才给他买了两个面包吃了。 奶奶笑着点头:吃了就好。他早上起的晚,老不吃早饭。你在他身边得多帮我盯着点。 祁驰迟疑地看了程幼让一眼,听到他立刻接过话头:我每天都有吃,以后也要天天吃您买的早餐。 奶奶开心地应好,几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奶奶才犹豫着开口:咱们啥时候能回去呀? 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回去了,您就先好好配合他们检查就行。 住医院总归是不舒服嘞,去帮我问问医生,今天能不能回家啊? 程幼让握住奶奶的手:就这两天,我就在这陪着您。 我这腿没事,要不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程幼让不知道怎么应对较劲的老人,只能又求助地看向祁驰。 奶奶,您就在这住两天,该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这样幼幼也放心不是?刚才来医院路上他都急疯了。钱的事您也不用担心,幼幼也上班挣钱了,而且我们问过了都是有报销的。 果然祁驰一开口,奶奶有些被劝动了。她看了看孙儿发红的眼尾,眼里流露出心疼,终于松了口:那行吧,等做完检查我们再回家。 程幼让连忙说了几声好,终于舒了口气。 又聊了一会奶奶有些犯困,祁驰也要走了。 奶奶让程幼让送他,程幼让一直把他送到医院门口。 站在门口,祁驰拉住他的手,嘱咐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程幼让点了点头,看到他快步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拎着一个食品袋回来了。 两人在医院的小亭子里坐下,祁驰把盖子打开,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推到了他面前。 吃点东西吧。 程幼让拿起筷子:怎么不给自己买一碗? 做一碗面条就要好几分钟,外面这么热,我哪舍得让你等那么久? 程幼让疑惑地看他,冲他招了招手。 祁驰听话地坐到了他旁边,看着他把吃了一口的面又推到了自己面前。 一起吃吧。 祁驰低头吃了一口,又把那碗面推过去:你吃吧,我一会回去吃也行。你中午要记得吃饭。 又被他缠着吃了两口,祁驰直接换了个位置坐到他对面,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吃吧,吃完回去陪着奶奶,外面热。 程幼让快速吃完了一碗面,享受完他贴心的擦嘴服务后又一次把人送到了门口。 我一会去超市买点用的上的东西给你们送来。 医院里也有超市,一会我自己去买吧。 祁驰愣了一下,答道:好,有什么买不到的再和我说。 好。 刚转个身要走,他又转了回来:幼幼。 嗯? 祁驰看着他:你明天要上班谁来照顾奶奶,要不要请个护工? 我待会问问奶奶的意思,你不用担心。 好。 往前走了几步,他又退了回来:我下班了就来看你们。 程幼让轻皱了下眉:你这几天还是少来吧。 祁驰抿着唇没有讲话。 今天早上我们就是一块来的,你要是来得太频繁了,奶奶会发觉的。而且可能也会有一些邻居过来看她,我们这样...... 最后,程幼让拉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低头道:要不这几天还是先别见面了吧。 昨晚刚对他松动的一扇门,在今天上午又合上了,比以前更紧。 祁驰笑了一下,看起来像强打精神: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的事还是等奶奶身体恢复了再说吧。你都说了是持久战,我不差这点时间。 嗯。 送了许久的人终于离开,程幼让走回病房,看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奶奶。 他伸手握住串在项链上的戒指,轻叹了一声,把它连同项链一起取了下来。 第88章 亲家见面 最近几天下了班程幼让都是直接往医院赶。 奶奶不愿意请护工,还好王奶奶没什么事的时候会来照顾着,总算给他省了不少心。 这天他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正往里打量。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引着女人往旁边走了几步:阿姨,您怎么来了? 唐女士穿着一身优雅的小长裙,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看到他回来十分开心,把手里的小箱子往前举了举:我刚才带着吃的去家里找你们,你们不在家。祁驰那小子告诉我你家里人住院了,我就想着给你们送过来。那是你奶奶吧?正好有个鱼汤,最补了,适合病人。 程幼让没想到唐女士能特意过来给他们送顿饭,最意外的当然还是她那熟稔到几乎是照顾儿媳妇的语气。 辛苦您了。程幼让笑着道谢。 唐女士挺高兴的,想让他领着自己进去:别站着说了,进去吧,我看到你奶奶还没吃呢。 程幼让:阿姨,我和祁驰的事奶奶她还不 话还没说完,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娃娃回来了,快进来吧! 程幼让只能止住话题,领着唐女士往里走。 简单问候了几句奶奶的情况,程幼让给她介绍唐女士:这是祁驰的妈妈,听说您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 奶奶本来坐在病床上,闻言忙要站起来,被唐女士扶着又坐下:我是祁驰妈妈,本来要给他送饭,结果他还在公司加班没回来。听他说您住院了,正好我这的也还没吃,就给您送过来。 奶奶笑着拍了拍唐女士的手:谢谢你啦,你们一家子都是热心肠。 唐女士把一个又一个保温饭盒摆到桌子上,又开始准备碗筷: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这些都是祁驰和幼让爱吃的。这汤不错,要不您喝了吧? 这孩子还经常去你家里吃饭呐? 程幼让突然插话:没,不常去。 唐女士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是,祁驰他自个住。我有时候过去,正好遇上了就一块吃顿饭。他又不像祁驰那么挑食,什么都爱吃。 小祁可没他挑事,他可挑食了嘞,肯定是不好意思。 就吃顿饭的功夫,唐女士和奶奶快速熟络上,开始聊起了自家的孩子。 他才那么点大,就这么有出息了,还是你们教育的好啊! 唐女士:哪里哪里,他以前刚开始进公司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处理不好。我听说幼让是在大企业上班,前阵子看到他们经理还和我夸他了呢。 旁听的程幼让不知道这事的真假,就算真有人夸他,应该也是乔棋敬。只是他和乔棋敬的工作范围隔了十万八千里,他能夸自己八成也是看在是熟人的份上。 他平时不爱在家里说这些,奶奶乍一听还挺新奇,又就着他们的工作聊了起来。 没聊多久就到了感情问题。 他也是恋爱咯,以前天天就窝在家里,现在放假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他们年轻人就是爱乱跑,约会嘛。您也别着急,以后工作忙起来了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了。跟我家那位似的,一整年都没个假期的。 两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聊个不停。 终于,唐女士要告辞的时候还拉着奶奶的手,说以后要多联系。 照例是程幼让送她。他没料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唐女士能和奶奶这种过了半辈子苦日子的老人这么聊得来,客气道:谢谢您今天过来。 唐女士摆摆手:有什么谢的,迟早是一家人。 看到程幼让瞪大的眼睛,她又风轻云淡地开口:祁驰都千叮咛万嘱咐了,我知道你家里还不知道你们的事,我这不没说漏嘴吗? 回想起刚才她们那随时能让自己胆战心惊的谈话,程幼让不好说她是不是真的有想在奶奶面前隐瞒。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啊,我看你奶奶也不像是个不思想封建的人?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6) 还得等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吧。 唐女士啧了一声,替祁驰抱不平:你要是真喜欢我那傻儿子就给他个准信,让他心里有个底。我看你这是巴不得永远别让你奶奶知道。 您以前不也不同意祁驰交男朋友吗?程幼让平静地看着她,那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唐女士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态度了,并不在意:我不同意也是为了他。以后他要接替他爸的位置,你也知道现在大家把企业家形象看得越来越重。要是传出去了他喜欢男人,那以后还怎么在商界立足? 程幼让以前根本没想到这层,闻言皱起了眉头:那您现在怎么又同意了? 你真以为他一点不怕我,轻轻松松就能把你带进家门?唐女士笑了声,那都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让你不怕我真的会拆散你们。在你面前演完,他又得回来求我,我是实在不忍心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勉强对你也宽容一点。 程幼让不知道还有这一出,还在发愣,就听到唐女士又开口:我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才愿意接受你的。你奶奶也爱你,她也会接受祁驰。没什么好犹豫的,不如直接说出来来的痛快。 难受窒息的情节反复在脑子里播放,哪怕唐女士说的话听起来再怎么诱惑,程幼让也还是没有点头,只默默地往前走。直到把人送到了大门口,在一声叹息中目送她离开。 看到她的车已经消失在了路口,程幼让刚一转身,竟又是一个熟人。 说不上熟人,但见过。 梁姓富二代站在他身后,往唐女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恭喜呀! 程幼让和他没什么好聊的,看了他一眼就打算绕开。 可那梁姓富二代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程幼让以为他又要发什么疯的时候他却突然放软了语气:以前招惹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看到你们我都会绕道走,就别记以前的那些事了。 程幼让不奇怪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一副嘴脸。 上次祁驰从国外回来陪他拍毕业照,那时候他拉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晚上就发在了朋友圈,算是公开了和他的关系。 对祁驰这种从来不在朋友圈发日常的人来说,这样的一条朋友圈意义非同小可。 麻烦让让。 他又要从边上走,被那梁姓富二代直接拽住了手臂。 他冷眼扫过去,他竟乖乖地就松了手。 那条朋友圈之后,其他不认识程幼让的人就算了,顶多当八卦谈资聊了。只有这个给程幼让递过两次名片还当着他的面羞辱过祁驰的梁姓富二代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 能被祁驰这么分享出来本就不一般,刚刚他又亲眼看到程幼让送唐女士离开,完全震惊于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都是富二代,但他家里的资本还不足以与祁家相提并论。半年过去,没想到他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他见面起就瞧不起的人身上。 我跟你道歉,你让祁驰别针对我了。 没必要,程幼让说,我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和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去劝他。 大概是戳到痛处,梁姓富二代直接冲着他怒吼:他处处针对我,摆架子给我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把他给惹毛了,我就像条狗一样不被他们待见。 程幼让:你就待见过我吗?你以前也没待见过我,你现在不受别人待见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要不是因为你,祁驰他怎么会针对我?他就是不让任何人动他的东西,喜欢什么就跟条狗一样咬住不放。 程幼让冷漠地看着他因为动怒而涨红的脸,冷冷道:那你就觉得有吧,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心情很好。 第89章 熟悉的声音 程幼让站在医院走廊拨号。连拨了两个那边都没接,他干脆又发了条短信,然后就收起了手机。 正转身要往回走,正好看到旁边病房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余医生。 这个医生也负责奶奶,程幼让站在边上,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余医生对他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半小时后来趟我办公室就又去别的病房了。 程幼让先回病房陪奶奶坐了一会,时间一到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他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应答,推开门,看到了端坐在办公桌后的余医生。 这场谈话不过持续了十几分钟,程幼让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祁驰刚好回了电话。 我刚洗澡去了没听见,他简短地说完自己刚才没接电话的原因,然后问,我明天来医院看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过来,那家蛋糕店怎么样? 程幼让立在走廊的尽头,从面前的窗子能向下看到走在小路上的人。 我明天要带奶奶做个检查,等有空了再来吧。 嗯?你不是说奶奶想我了吗? 是我想你了。你最近忙不忙? 祁驰大概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愣了几秒,又快速接上:明天没事,想来看看你。 程幼让沉默了一会,才说:刚才医生找我了。 他说什么了? 程幼让垂着眼睛,想起来刚才在办公室里,余医生说的话。 听说病人想出院? 对这个问题,程幼让点头嗯了一声。奶奶住院已经快一星期了,到现在都没有确定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老人家最近和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想要回家。 余医生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就是例行一问。他把手里那几份程幼让看不懂的文件,反复看了几遍:病人的精神状况不错,就最近几次的报告来看,除了肺部,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你明天带她再去做个检查,我们会根据检查结果判断病人是否可以出院。 程幼让震惊地看着他:肺部? 余医生点头:这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看出来,去约一个明天的检查。 后面又简单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话。 程幼让握着手机,简单地把刚才医生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说:明天我带奶奶去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再告诉你。 幼幼,祁驰喊了一声,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又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带奶奶去检查吧。 一个检查而已,我又不是不可以,程幼让接完,突然明白过来他不是来帮自己的,他是来陪自己的,立马改口道,你有空就来吧。 好,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程幼让说得回病房了,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祁驰就来了。给祖孙俩带了满满一桌子的早餐。后来又和程幼让一块把根本没动过的部分去送给了值班的医护。 上午带奶奶去做了检查,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祁驰一直陪在医院,和奶奶聊天。 奶奶一向喜欢和他聊天,滔滔不绝讲了许多。还提出让他劝劝程幼让:他这一天天的都没怎么合眼,就担心我有什么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哪有什么问题呐,你得帮我多劝劝他嘞! 祁驰连连应是,一边和奶奶聊天,一边又忙着给这祖孙俩剥水果,成了整个病房最忙碌的人。 晚上祁驰要走,照例是程幼让送他。 刚走出病房没多久,祁驰就拉住了身边程幼让的手,心疼又留恋。 医生刚才也说了没什么问题,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程幼让点点头,无所谓他又捏自己的手指玩。 那什么时候能分出来一点时间陪陪男朋友? 程幼让:今天不是陪一天了吗? 今天不算,祁驰低头附上他的耳朵,要单独陪我,和我看电影,弹钢琴,接吻还有...... 后面他说了句没脸没皮的话,程幼让轻笑一声,一掌拍在了他脸上:能不能正经一点? 可惜这个男朋友已经不要脸面惯了:陪男朋友还想怎么正经了? 程幼让笑骂:去你的,等奶奶出院了再说。 祁驰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有重物敲击在玻璃上,玻璃碎裂的声音。 那面破损的窗户就在他们面前不过一米的距离,幸好祁驰反应快拉着程幼让往后退了几步才没让飞溅的玻璃划伤。 两人看着面前让人胆战心惊的玻璃碎片,安静中听到了病房里一个女人的歇斯底里。 没过多久,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了出来,忙冲着站在门口的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没伤着你们吧?里面是我妹妹,她刚醒过来还有些激动,刚才一时没注意她就用杯子砸窗户,实在是对不住! 两人连说没事,又看到医生和男人一同涌进了病房,直到他们走远,还能时不时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吓着了? 程幼让拍掉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有点。 这个回答让祁驰感到意外:怎么怕这个? 就是突然觉得,疾病真的很可怕,它会让人变得痛苦,变得不理智,还可能会把他带走。 医疗事业永远在进步,而且这些和你都这么远,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经常觉得灾难虽然时有发生,却离我们遥不可及。但它从来不会绕开任何人,我爸就是突然离开的,没有一点预兆...... 是不是在医院待了几天,都被这些情绪带着跑了?祁驰轻松地笑了一下,不管是疾病还是灾难,都没这么容易找上我们。要是你还不放心,那我们就多买几份保险。这样行吗? 程幼让知道他是拿自己开玩笑,安慰自己,也配合地笑了一下:我给自己买,受益人填你和奶奶,你们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知道自己哄好了,祁驰也笑起来:我可不差你那点赔偿金啊。 住院部前面有个小花园。夏天的时候蚊虫还挺多的,没走多久程幼让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祁驰看着他身上的红色印子,突然陷入沉思。 注意到他的眼神越来越变态,程幼让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干嘛? 祁驰一把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躲,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焦急:你让我咬一口,回去被看到了就说是蚊子叮的,肯定看不出来。 还在拼命躲的程幼让全身都写满了抗拒:滚!你以为所有人都瞎是吧?想让我信你这种鬼话? 可惜欲火中烧的人根本不顾他的拒绝,拉着人就躲到了一处凉亭后面,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亲一个。 唔哼...... 被捂住嘴的程幼让发出了一堆听不懂的抗议。 但他的抗议被霸道的压抑住后并没有采取其他的行动。 其实他被限制住自由的只有一张嘴,手脚都还用的上,却活像是被人绑了,完全有纵容的意味在。 趁着没被打,祁驰立刻扣住了他的后颈,一偏头咬在了他的侧颈上。 程幼让仰起头,把脖颈完全暴露出来,喉间抑制不住地传出几声呜咽。 你快点。 不知道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程幼让觉得自己动脉都要被他咬破了他还没松口,伸手推了他两下。 终于,祁驰终于放过了他脆弱的脖颈,他还不急深呼几口气,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幼让啊! 第90章 告白 程幼让千算万算,绝对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王奶奶撞见。 他立即抬手捂住脖子,露出一个并不真心的笑:王奶奶好。 大老远就觉得有个人像你,王奶奶笑得和蔼,就像什么也没发现似的,在这干嘛呢? 程幼让不知道这种大老远就看到有人像你的视力算不算好,反正他已经慌不择路了:打蚊子,有好多蚊子,他帮我打蚊子。 王奶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连脸都憋红了,带上了训斥小孩的口吻:大夏天的往哪走不好,非要在这些花花草草里。来,跟我出来,这些地方蚊子最多了。 程幼让讪讪地跟在王奶奶身后,像个被老师领着过马路的小学生。 奶奶! 祁驰突然出声,引得两人回头看。 祁驰看了程幼让一眼,在他警告的目光下淡定开口:我们先去给你们买点水果,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王奶奶闻言笑了笑:我吃饱了,不饿,你们买点你们奶奶喜欢吃的就行了。去吧。 终于从王奶奶实现下离开,程幼让一点别给祁驰好脸色,甚至尤为不解:你拉我回来干什么,不看着王奶奶,待会他告诉奶奶怎么办? 她真要告诉奶奶你拦得住吗? 我怎么没早点打死你? 先别气了,祁驰把他护着脖子的手拉下来,仔细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印子,这个怎么办,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程幼让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的嘴和那蚊子的嘴能一样吗?问起来就说狗咬的。 祁驰并不气恼他的坏脾气,还在尽力想办法:外面好像有家店,去找她们买个什么化妆品遮一下吧? 程幼让觉得要不是他色欲熏心就不会闹出这档子事。但也就这个办法还能用一用了,只能跟着他去了那家化妆品店,又闭着眼睛让店员把一个据说遮瑕效果很好的化妆品涂到了他脖子上。 把那个遮瑕买下后,祁驰又去买了一点水果,一并交给程幼让:别担心,她应该没看见什么。 程幼让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幼幼。 滚! 宝贝儿。 哼! 祁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要是奶奶真的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你别故意做这些奶奶就不会知道了。 程幼让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在他的沉默中接着说:你妈还有你,你们都不是口无遮拦的人,为什么你们每次和奶奶聊天都这么地让我提心吊胆? 我知道我没权利让你不管奶奶,但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们就要拼命把我往悬崖口推,逼我做出选择?程幼让偏过头,突然看到了住院楼那个破碎的窗户,仅存的几片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线,你知道破窗效应吧? 破窗效应,该理论认为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仿效,甚至变本加厉。 我不是这么想的......祁驰又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明自己做这一切的意图。不管是什么目的,揭下为你好的伪装后,剩下的都是带着怨恨和偏执的占有欲和操纵欲。 我知道,但我喜欢不来你为了达成你的目的做的事。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7)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是我的错,程幼让垂着眼睛,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我不敢告诉奶奶,你要是受不了就先回去吧,等我们都想清楚了再说。 什么时候能想清楚?今天我回去了你又要躲着我不见? 你觉得我就会干这种事? 没有,祁驰咬着后槽牙,生硬地转了话题,出院的时候告诉我,我来接你们。 再说吧。 程幼让! 听到他突然提高音量,程幼让抬眼看他:你喊什么? 你不想说我就不逼你了,你别又疏远我。 奶奶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祁驰盯着他的眼睛:晚上给我打电话。 程幼让:嗯。 那我先回去了。 嗯。 祁驰转身刚把腿迈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抿着唇看他。 程幼让:还有事? 舍不得你,祁驰低头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晚上记得给我打电话。 程幼让看了他一眼,眼里说不上嫌弃,却绝对没多少惊喜,甚至抬手在他刚才亲过的地方抹了一下。 祁驰:你干什么? 程幼让反问:你又在干什么? 被反问的祁驰气笑:讨厌我亲你? 什么时候都是你想亲就亲,我有什么权利拒绝? 我亲你一下你就气成这样? 王奶奶看到了,说不定现在连奶奶都知道你是怎么抱着我,又是怎么亲我脖子的! 一通发泄下来,程幼让脸又红了不少,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哪?这条路上走来走去,有多少人能看到我们?随便哪个路人看到我都无所谓,可奶奶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你就不能让我护好她吗? 半年多前,他们在喧闹的酒吧门口认识。那时候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他只会为了乔书慕妥协。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现在他又会为了一个叫程幼让的人低头。 以后你不同意的地方我都不碰你了行吗? 程幼让别开脸,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就送你到这了,回去吧。 大概祁驰永远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一提到在奶奶面前坦白两人的关系他就会这么紧张。 而他也无法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还有未来将要面对的剧情。 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打破了已定的剧情,到头来却发现,他只是活成了这个故事里的一个关键角色。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要和你说那些情话,要一遍又一遍地重申我爱你吗? 祁驰突然发问,在程幼让还在发愣的时候又接着说道:因为我不说出来你永远都不会注意到。不把一颗真心拿到你面前,你永远也看不到。你为什么对所有事情都这么机警却唯独在感情上总是这么粗心大意? 程幼让瞪着眼睛看他,分不清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还是要冲自己抱怨。反正他一时想不到是为什么,更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明知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引诱着你做了。是因为我自私,我以为这以后,你不会再轻易动丢掉我的念头。祁驰认真地看着他,却往后退了一小步和他拉开距离,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会尽力帮你实现。你觉得现在还不是能和奶奶坦白的时候,我会等着你。你有任何不想做的事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去做。 程幼让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了一大堆,脑子有点卡壳:你这是告白吗? 你可以当成是。 行了,我知道了,我走了。 愣了这么久,程幼让的脑子终于半慢拍地转过来弯。这回他也不赶人,直接就转身走了。 但其实他脑袋里还是一团乱麻。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秘密被揭露后的暴风骤雨,还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回到了病房,程幼让假装若无其事地给奶奶倒水,不经意地问:王奶奶走了? 她就是吃完饭没事过来看看,看到我没什么事就又走了。 倒好水的程幼让一转身,正对上了奶奶带笑的一双眼睛。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现在的奶奶即使早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依旧能看出美人的影子,尤其是一双眼睛,即使眼周已经布满褶皱,已经明亮而时刻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种自然到没有任何隐瞒的态度让程幼让相信王奶奶是真的没有看到什么,终于安心下来。 他把水递给奶奶,拉过椅子坐在了她的病床旁边。 怎么啦,和小祁吵架嘞?回来就见你噘着张嘴。 没有,我怎么会和他吵架。程幼让下意识地否认,回过神后突然一顿,重新看向了奶奶,奶奶,我想和您说个事 第91章 彩礼带上 下午还热得发闷,晚上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又担忧地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这雨下得太大了,说下就下,有人接你没有? 可驾驶座上那个手上只捏了个手机的年轻人像是一点不怕猛打在车身上的雨,只道了声谢,拉开车门就冲进了这倾盆大雨里。 突然的暴雨伴随着怒号的大风,房间窗户没关,里面的东西被吹得左摇右晃,差点就要立不住。 祁驰刚把窗户关上,不经意间一低头,看到楼下有一个眼熟的身影。 可又一眨眼,那身影就不见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那么大的雨,路灯也照不亮多大点地方,怎么会有人从雨里跑过去呢? 又捡起了掉下地上的东西,把他们归到原位。可回客厅路上路过卫生间时,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从里面顺出来一条浴巾。 刚走到沙发边还没来得及坐下,门铃声响起。 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他的男朋友,全身都被雨淋得湿透。 下这么大雨你怎么来了? 他立刻把人拉进来,把干浴巾披到他身上又蹲下身子给他换鞋。 直到被一路推到了卫生间门口,程幼让才突然清醒,拽住了他的手腕:我有事要和你说。 祁驰摸了摸他的头,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先洗澡,待会感冒了。 程幼让不听他的,被推到里面了还拽着他的手: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讲清楚。 那一起洗? 祁驰嘴快,可这话脱口而出后立刻就后悔上了。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刚起过争执,这时候自己又提出这种要求多少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程幼让只打量了他一眼,乖乖地点了头。 要不是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在,祁驰差点就要把他推到瓷砖上开始脱衣服了。 他克制地舔了一下嘴唇,用尽忍耐才把程幼让往前推了一步,自己退到了外边:你衣服都湿了先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完他还用力关上了门,连偷看两眼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程幼让洗完澡出来没在客厅看到祁驰,发现书房亮着灯门也半掩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祁驰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头发还在滴水,怎么不擦一下? 他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书桌前的人一抬眼,刚看到自己就立刻弹了起来,冲去外面拿了一条干毛巾。然后自己就按在椅子上擦头发了。 他晃了晃脑袋,刚要说耳朵弄到水了不舒服,耳朵上的水就被擦掉了。 这服务简直就是按着他的心声来的。 坐在椅子上的程幼让看到他桌上的文件袋和一堆纸,问道:你在写什么? 遗产分配。 正擦着头发,程幼让突然抬头看他,毛巾狠狠地从额头上擦过,可他顾不上这些小细节:写这个干什么? 祁驰低头看他: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会给你。 程幼让突然抬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我不要你的钱,你写这个干什么? 国内的法律不能让我给你一份保障,这是我能给你的一份承诺。 每年结了婚又离婚的人那么多,你要是人不在我身边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听到他着急的语气,祁驰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只是做一份遗产分配,你紧张什么? 脸上的痛感让程幼让也清醒了几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你给我的保障? 祁驰点了一下头,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份保障,但我希望你能接受它。 两个人的视角是颠倒的,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对方可能算不上太好看,但他们都不会觉得对方有任何不好看的地方。 祁驰抓着椅背,慢慢俯身,在这种颠倒中吻上了他的唇。 自从奶奶住院后,两个人已经快一星期没有见过面了,除了今天在医院小花园那次,也很久没亲热过了。 他们都无比投入到这个吻中,即使是这样有些别扭的姿势,也让他们急切地想去探寻这样状态下的对方是什么样的。 一吻结束后,祁驰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托着他的腿把他放到了书桌上,自己则站在他面前,又捧住了他的脸。 细密又缠绵的吻落在脸上,温热的呼吸惹得人面红耳赤。 程幼让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你是想让奶奶放心? 可能是太投入地亲吻他,祁驰没有回答。 奶奶知道了,她告诉我,她早就知道了。 游走在脸上的唇突然停住,祁驰近乎是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知道了? 程幼让抓住他的手,贴到唇边吻了吻他的手心: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傻,奶奶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祁驰还停留在被奶奶知道了的震惊中:那她怎么说......她同意我们吗? 你猜?程幼让做了个鬼脸,没真等他猜,立马答了,她这么喜欢你可想让你当她亲孙子了。没想到她自个亲孙子这么争气,真把人带回来了。 祁驰眼里露出惊喜,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真的? 程幼让朝他招了招手。 他听话地靠近,唇上突然贴上了柔软的唇瓣。 偷袭得逞的程幼让笑起来:什么时候有空来见个家长啊?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可一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前,病房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亦如老人眼里温和的光芒,让人觉得舒服。 刚开始我还担心我的娃娃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后来呀,看到小祁,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我的娃娃是谈恋爱啦! 奶奶的声音沧桑却温柔:我晓得你是不敢和我讲。刚才也是因为这个和小祁吵架了吧?我也想找个时间和你讲讲这个事的,没想到还是你先告诉我了。你问问小祁还有他妈妈什么时候有空,一块来家里吃个饭吧?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程幼让上前一步,蹲在了病床前,伸手握住了奶奶的手:谢谢您,奶奶。谢谢您能接受我们,谢谢...... 奶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明明二十几年轻前还是贴着脑门的那么一点点,现在已经这么长,又这么多了。 这有什么哩。你们开心,你们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还替你们开心嘞! 程幼让没有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待了这么久,又改变了这么多情节,最后在这些情节面前,还是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好在,他已经做到了。他是写文的人,而他也成为了改文的人,他的世界,正在变得更好。 程幼让靠在祁驰的肩上,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直到现在才终于琢磨出意味来:每次只要你住在我那,第二天早上奶奶都会去一个很远的菜市场买菜,很晚才回来。你说她不会是特意给你留足时间吧? 祁驰不知道这些事,听到他说却露出了一个无赖般的笑:那奶奶都知道了,我可得好好负责。 程幼让对着他的脸就呼了一下,突然又正色起来:我今天说你,是我不对。我知道自从你不变态了以后,都很在乎我的意愿,我说的都是气话,你生我气了吧? 按理这种时候他台阶都递出来了,祁驰有点情商都该赶紧下了,可他却一皱眉,语气里有点委屈:有一点。 那我跟你道歉? 你哄哄我。 闻言程幼让啧了一声,像是有些无奈:下次去家里吃饭的时候把彩礼带上吧。今晚下这么大雨看来是回不去了。 第92章 我之前也不信他 盛夏马上就要过去,公司里的实习生也要离开继续学业了。 相处了几个月,现在人要走了,一伙人提议大家伙聚个餐,就当是送别了。 直到送别宴的那天到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要走的不止是那个戴着眼镜的新实习生。于是奔走相告,悲伤的气氛一下席卷了整个办公室。 程幼让就是知道和会面对这种难以解释的局面,所以一直没有把自己要离职的事说出来。 不过听到他说准备继续深造大家也都表示支持,只是还有几个女同事感叹最养眼的帅哥没了。 吃完了饭又有人提议去唱歌,程幼让作为他们欢送的对象之一,不好推脱,就跟着一块去了。 他没有一展歌喉的想法,挑了个边上的位置就坐下了。 打算考哪个学校? 张景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了他一罐汽水。 程幼让接过汽水,觉得有些太冰了就搁到了桌上,先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他说的学校的名字,张景抬了下眉:还以为你会想留在本校。 程幼让半开玩笑道:怕考不上啊。 老师可是说你拒绝了保研,张景知道他是客气,只是遗憾以后也做不了校友了,我们学校的计算机专业确实不是王牌,你怎么突然想去学这个了? 程幼让自然不会去解释自己以前读大学时就是这个专业,只是淡淡道:就是想完成一些一直想完成的事。 刚听到你说我时候我不太理解,张景像是知道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但既然是你做的决定,我就先恭喜你了。 闻言程幼让笑了一下:我这还八字没一撇呢,还是先祝你学业有成!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考试方面的事,然后没有更多要聊的,张景就起身去了别处。 程幼让时不时低头握着手机回消息,有人和他讲话他也和人聊两句,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角落。 乔书慕来的时候气氛正浓,他一推门进来,还有胆子大的喊他上去唱一首。 他一路摇手拒绝,贴着墙绕到了程幼让身边坐下。 他刚坐下,程幼让就递过来一罐汽水,他接过来打开就喝了。 恋耽美 [穿书]他的白月光成了助攻(48) 猛灌了两口后,乔书慕问他:你辞职了? 程幼让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辞职的原因。 乔书慕显然对这些原因不感兴趣,对他要去学什么更没有兴趣。他只是微微皱起了眉: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干嘛你还要挽留我?程幼让用玩笑话轻轻揭过。 那倒没有,我司不留留不住的人。 程幼让点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放到了面前的桌上:这个还你了。 乔书慕一眼认出这是他送给他的那块手表,但没伸手去拿:都送你了,还回来干什么? 程幼让:本来想挑个和这差不多的礼物回给你。可我现在都辞职了,按我这个挣钱速度再过个几年都还不上的。 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漂亮的说辞。就像他们现在都还能坐在一起像朋友一样聊天,绝口不提他们共同喜欢或者说喜欢过的那一个人。 还来还去的真没意思。 听到他的吐槽,程幼让笑了一下:就还这个,其他的可不还了。 乔书慕笑着看他,眯起眼睛:其他什么? 饭钱。 乔书慕也笑起来:能有多少,这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程幼让也笑起来,笑了一会后,两个人又都沉默下来。 沉默中,乔书慕垂着眼睛,终于提起了别的事:以前的事他都告诉你了吧。 程幼让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其实他早就不追我了,是不想让我在那些朋友圈子里没面子才一直不戳穿那些谎话的。 程幼让又嗯了一声。 乔书慕自嘲地笑了一下,才终于把那些一直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他挺生我气的,是我用自杀威胁他他才没办法放下我不管的。他看起来冷漠又不近人情,但还挺善良的,就这么一直被我拽在身边。 这点祁驰没说,程幼让不知道。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的惊讶,只保持着沉默。 可乔书慕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只最后下了结论:他早就不喜欢我了,你们在一起挺好的。 他没有瞧不起你。他那时候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走,就算你不想,他也觉得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了。他后来还一直对你好,也不是因为你的威胁。就算你们没有感情了,他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程幼让终于开口,前面那句是他早就想明白的,后面那句,其实更多是他自己的猜测。 就算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祁驰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充满善良的人,却又都会接受就算你背叛他了他也还是想你好这种几乎矛盾的想法。 是吗?乔书慕脸上一瞬间有几分茫然,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恨透我了。我给自己找过很多不跟他走的理由,但心底里还是骗不了自己,我就是不相信他,不相信才那么点大的他有能力逃过他爸妈的眼睛,让我过得好。 程幼让没有说话。 他和乔书慕的上一次对峙,他还在生气他为什么要抛弃掉自己喜欢的人。他替祁驰难过,又替乔书慕惋惜,还觉得自己可悲。 可现在他早就换了一种心态。因为他终于明白了祁驰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乔书慕不信祁驰,他们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要是你和他说你不想走,他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只要你愿意相信他,他一定会拼尽全力。 乔书慕抬眼看他。那双总溢出笑意的眼里充满了震惊、错愕,还有已经错过的无奈。 程幼让把他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又开了口:我之前也不信他,我不信他会一直爱我,不信他能接受不堪的我,也不信他能保护住我的家人。可他每一点都做到了,而他要的只有我爱他。 良久乔书慕都没有回应。 程幼让知道话已经说完了,再留下只会徒增尴尬,拿起桌上的小礼盒塞进他手里:我不能把他还给你,但我们都希望你也能幸福。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做完这一切,不等乔书慕再说什么,他就站了起来,和屋里的其他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就退出了这个热闹的房间。 刚一走出大门,他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 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上了副驾驶。 主驾驶上的人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回家吧? 车顶的灯光映到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程幼让凑过去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扬起了嘴角:回家。 第93章 正文完 两人搬新家那天把奶奶和唐女士都叫过来吃了一顿饭。 祁驰担心程幼让在那个屋子里会想起以前他和乔书慕的事,一直缠着他想要搬新家。 奶奶说自己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了,不想再搬地方,也就拒绝了他们住一块的邀请。于是程幼让既放心不下奶奶,又舍不得和他分开,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甚至还想过让祁驰跟他回家住,结果祁驰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想想为什么每次我住你那奶奶都会知道? 气得他好几天没让祁驰碰过自己,更不好意思回家见奶奶,但好歹是同意了买房同居。 最后两个人把新家位置定在了程家附近,方便照顾奶奶,也就是以后祁驰上班的路又远了一点。不过他本人表示只要能住一块,一点也不心疼油钱。 房子是两人一块出钱买的,程幼让把自己工作大半年攒下来的钱都投进去了,还加上祁驰给他的那部分。 就在祁驰落井下石,和他商量着怎么从自己这挣生活费的时候,唐女士直接拍板,定下了每个月给他打十万块零花钱,不够再要的规定,直接让祁驰幻灭。 把两人都送走后,程幼让累瘫了似地倒在了沙发上,祁驰把桌子都收拾好后,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程幼让直接把人当抱枕,拉过来就靠在了他身上。 祁驰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我妈说她定好位置了,明天一起吃晚饭。 闻言程幼让一愣:奶奶不是说让我们去她那吃吗? 她怕奶奶累着,和奶奶说好了在外面吃。 程幼让觉得可行,点头答应了。 小何叫你去他家里吃饭? 程幼让就靠在他肩头,无意识地就看到了小何发过来的消息。 祁驰嗯了一声:他要离职了,他妈想叫我周末去家里吃个饭。 虽然不觉得小何有多靠谱,但程幼让知道祁驰应该是没动过要让他走的想法,之前也没听他说过这个事,不免疑惑:他为什么要离职? 申请国外的学校成功了,要去接着上学。祁驰说出原因,发现他身边的人还真是爱学习。 对于别人要追求学业这件事,程幼让一直是持支持态度。沉默了一会又问出了一个一直感到疑惑的问题:你怎么选了他做你的助理? 因为他看起来没我聪明。 程幼让失笑:这算什么理由?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我爸给我安排的助理都太厉害了,我连她们都斗不过。好不容易能自己选了,我就要找个没我聪明的。 从乔书慕那听说过他以前有多拼命,但程幼让一点也不心疼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是笑祁驰这种无比幼稚的想法,还是小何误打误撞的运气。 大概是他没心没肺惯了,祁驰也一点不当回事儿:你要去吗?他让我把你也叫上。 笑够了,程幼让推脱道:我就不去了吧,我和他也不熟,而且有长辈在,我们的关系也不好解释。 祁驰不要求他和自己一块去,也没多劝:那那天我自己去了。 程幼让不怎么在意地嗯了一声,突然瞥到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是小何的名字? 祁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对啊,他叫喻何。 喻何。 程幼让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却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祁驰以为他好奇,耐心给他解释:他说小时候和他爸关系不好,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喻,就把小何一直叫到了现在。 嗯。 程幼让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沿着脖颈一路往上吻他。祁驰不知道他怎么聊着聊着就开始动手动脚,却一点也不妨碍他反应快速地抓住了他的肩,反客为主,把人压倒在了沙发上。 等到了周末,祁驰收拾好了打算出门,刚要和程幼让道别就看到他朝自己走了过来,神色自若地看着说:我想和你一块吃饭,我也要去。 祁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竟然已经悄悄收拾好了:他什么时候背着我和你搭上线了? 胡说什么?程幼让不满地在他身上招呼了一下,走吧,我也要去。 祁驰把门拉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到了小何家,他爸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不止是他们,还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也来了。 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忙着招呼客人,没多久小何爸妈又一块钻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你到底是想和谁一块吃饭? 祁驰伸手在程幼让眼前晃了一下,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进来以后,程幼让说话不多,却一直悄悄地打量着这个房子的各处,等小何爸妈进了厨房,一双眼睛又直勾勾地跟了过去,看了半天都不眨眼的。 程幼让拍开他的手,又看向了厨房里那对忙碌又熟悉的身影:原来他们笑起来是这样......和我爸妈一样。 祁驰以为他又要搪塞,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句简单又直白的内心剖白。 吃饭的时候,小何的父母热情地和他们聊起来,期间小何的妈妈给程幼让夹了一块排骨,祁驰偏头,看到他埋着头默默地吃着。 祁驰以为程幼让会想多待一会,没想到才吃完饭,他就悄悄说想要回家。 他们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小何突然冲过来,把程幼让拉到了一边。 程幼让确实和他不太熟,正疑惑地看着他,就听到他快速讲道:程先生,我知道上次那些工人的事让你生气了,但哥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让别人来处理的话他们可能连工资都拿不到,后来还是哥帮他们结清了工资,还给他们安排了别的工作。他觉得是他的错肯定也没有告诉你这些,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对他来说真的很不一样,要不是因为你,他不会做这些的。你别生他气了行吗? 小何说完后,发现程幼让看着他没有反应,咽了口口水,又问了一遍:程先生,你有听到吗? 听到了,程幼让点点头,什么时候动身去国外? 小何没想到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觉得重要的事,反而问起了自己,迟疑道:后......后天。 好,提前祝你在国外一切顺利,锦片前程。你的父母......他们对你很好,祝你们平安快乐。 突然接受到一连串祝福的小何连连应好,甚至直到他们出了门,都没太缓过神。 直到从小何家告辞离开,祁驰才终于有机会问他:想叔叔阿姨了? 程幼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好就行了。 这句话里的逻辑充满了错误,祁驰不解地看他,他却又开始装睡。 祁驰难得地配合,关掉了车上的音乐,给他留出一个安静的环境。 良久,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开口: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 祁驰这人以前不喜欢他的时候,他说什么都觉得是撒谎狡辩,现在两个人看对眼了,就算知道他是胡说八道都能违心地表态编的真好还想听。 真像是梦,程幼让知道他不会信,但还是在说,梦里的人都很好,主人公也过得很好。 祁驰跟着附和:嗯,真好。 ...... 程幼让偏开脑袋,果然他穿书这种事不管说给谁听,都会被认为精神不正常。 可现在已经足够好了。他不再在原来那个世界里浑浑噩噩,他有了新的人生,新的目标,也遇到了爱他的人。 而这个世界的主人公,也从来没有受到伤害。 给这本小说的主角起名字的时候,他在网上搜了很久,没找到满意的。后来有一天躺在床上,突然就想到了两个字喻何。 他给他起名喻何,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留在身上的疤痕从来不是污点。 回去了教我弹琴吧? 搬家时他们把钢琴都搬过来了,只是钢琴凳依旧没换。还是祁驰口中坐不下两个人的那条。导致程幼让学了一个多月了,没在钢琴上取得半点进步。 只是祁驰好为人师,总要把他拉到钢琴前,手把手教学。 好啊,上次你弹的就挺好的。 上次祁驰把他按在钢琴键上,稀里糊涂地撞出来了一串音符,后来还被他一个劲地夸好听。要不是程幼让没被美色搞坏耳朵,还真就要信了。 上次教得太好了,这次别教了。 祁驰知道自己提了这茬他又要不高兴,却不急着找补,只不慌不忙道:上次奶奶听说你在学钢琴还说下次来要听听你弹得怎么样,可惜她老人家听不到了。 闭嘴!程幼让看了眼他,突然转变策略,轻笑起来,你知道小何刚才拉住我和我说了什么吗? 想起他们要走时,小何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话的模样祁驰就生气。本来想晚上慢慢问的,没想到他现在就说出来了,立马追问:说什么? 他说去年你住院的时候,我们根本不是碰巧遇上,是你让他把你推到那等着我的。我收到的玫瑰也是你送的。 对。祁驰大方地认了,并不介意他知道自己这么早就打他主意了。 他还说我们分手的时候你伤心到偷偷抹眼泪了,程幼让笑了起来,这么喜欢我? 对呀,你可是我好不容易追到的宝贝。 是吗?程幼让笑问,那以后家里用什么香薰,我喷什么香水,家门口贴什么春联都你来选好了。 好啊。 祁驰笑着应下。 以后他再也犯不着做这些幼稚的事来一点点地侵入他的生活了,因为从今以后,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生活。 还学钢琴吗? 虚心求教。 宝贝儿! 嗯? 到家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了你,我才发现那是比现实世界更好的真实。 (正文完) 【作话】 正文完结啦!感谢宝贝们观阅! 小何的点是写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因为我希望他是独一无二的程幼让/ 还有还有本来打算虐的点都删掉了,所以这是篇小甜文~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