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霁月无风 第一章 四月,漫天的樱花飞舞着,用尽力气展示出最后的绚烂,风轻轻的,带着暖阳的芬芳,多么美好的天气,适合睡觉偷懒的日子,前提是如果没有那些隐隐传来的喧哗声的话。 “那边,她向那边跑了!” “快追啊,别让她逃了……”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明明还是在上课的时间,真是一群闲得无聊的人呐。 靠坐在树下的女孩懒懒地睁开了眼,像天空般澄澈的翦翦水眸泛着清冷的光芒。貌似她自己也是闲得无聊才旷课出来睡觉的,并无资格指责他们热衷的整人游戏。 似乎不早了呢,该去冰帝接人了,今天是小晨第一天上学,要好好庆祝一下。少□雅地起身,洁白娇嫩的纤纤玉手抚平裙上的皱褶,戴上大大的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睛,然后便潇洒的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走去,至于剩下的课嘛,反正上不上都没差,只要考试能过就行。这也是她选择高中入读英德的原因,只有修满学分,学校并不是很在乎学生的出勤率。 于是某姓栖川名浅月的少女华丽丽地跷课了…… 还没靠近停车场,刚刚打扰她睡眠质量的嘈杂声音又出现了,众人的起哄声中夹杂着少女声嘶力竭的辱骂。偶尔一两句飘进耳,像什么“你们这群该死的有钱人,我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地狱……”等等。 转过弯,就见到停车场旁偌大的空地被一群少爷小姐们团团占据,透过间隙看见一个全身被污水淋透、身上还沾满面粉、碎掉的鸡蛋等的狼狈少女披头散发地跌坐在地上,只余一双黑亮的大眼不服输地狠狠地瞪着,一边不停地叫骂着“寄生虫”、“猪头四”之类的,而那群大少爷大小姐们正扔得不亦乐乎,她骂得越狠,挣扎得越厉害,他们就玩得越开心。 真是个不聪明的人啊,一点都看不清眼前的形式,面对悬殊的局面,没有力量的弱小咒骂只不过加剧自己的灾难而已。 浅月视若无睹地走过去,欺负平民是这所贵族学校的传统好戏,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至于充当救世主的善良仙女形象,抱歉,她也丝毫不感兴趣。对于她来说,只有在乎的人才能获得她的关心,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关心闲杂人等呢。 走向属于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正要坐上去,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她的耳膜,终于换来浅月的一点点微末的好奇心。 “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我牧野杉菜是不会屈服的!!!” 牧野杉菜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了,剧情开始了呀。 坐上驾驶座,踩上油门,银白色的兰博基尼化作一道白光般冲了出去,嘛,在这个世界呆得太久,剧情什么的都快忘光了,即使现在在她眼前女主角正倾情演出,也唤不起浅月一丝兴致。 牧野杉菜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因为她早已将这个花样男子和网王混合的漫画世界当成真实的世界,只因她活生生地存在着,并且有了最挚爱的家人。而上一世,于她宛如噩梦。 车子开出学校,上了公路,浅月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有多久不曾想起前世了呢,如果不是那个童话故事的女主角突兀地出现并提醒了她,都快完全遗忘了。 童年富足的生活,在她六岁时被打破,爸爸因公司破产欠下一大堆债无法偿还而跳楼自杀,妈妈将她丢在孤儿院门口一去不回,她从清晨等到天黑,始终等不回妈妈的身影。之后院长妈妈发现了她,将她领到屋里,从此开始在孤儿院生活直到长大,那时起,她便知道自己没有了软弱享乐的资格,努力地学习一切,用最少的资源尽力学习更多的本事。 十七岁,别的十七年纪的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她已经靠自己的能力搬出了孤儿院,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很小,却是六岁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二十一岁,冰冷的她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那个拥有阳光般笑容的男子——沈若瀚,对亲情绝望的她,将所以的感情都放在他身上,他就是她的全世界。身处黑暗的冷情女子,爱上一个被阳光沐浴的王子,执着、热烈,冰封了十五年的感情,像终于找到了出口,以他为世界的中点,倾尽所有。 二十四岁,那个热烈的夏天,一切的幸福戛然而止。爱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么牢不可破,当虚伪的谎言被生生撕裂,爱人的出轨,挚友的背叛,颠覆了幸福的假象,她的生命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像扑火的飞蛾,身陷火海,消逝…… 人啊,是最温柔也是最狠毒的动物,谁也不知道温柔的表象下隐藏着怎样致命的毒。飞奔而出撞上迎面而来的卡车的时候,最后一滴泪滑落,划下这一世的句点。 如果还有来世,不想再碰触爱情。会站得远远的,不靠近,不悲伤。 ………… 红灯,刹车,等待。 绿灯,启动,快速超越挡在前面的公车,快到冰帝了。 小晨。 小晨,是她最爱的弟弟,两世的亲情都给了他。比起弟弟,小晨更像她的儿子。 开始只是为了报答这一世妈妈给她的爱。 是的,她是没有喝孟婆汤而转世投胎的人,带着痛苦的记忆。如果可以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喝掉十碗孟婆汤,将前世忘得干干净净。 前世,妈妈将她丢在孤儿院门口,一去不回。 这一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妈妈不顾自身的安危,以生命为赌注生下了她,幸好,母女均安,爸爸栖川安彦爱女若宝,因为她有一双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天空色眼睛。一家三口幸福甜蜜。 浅月九岁的时候,妈妈意外怀孕,不顾爸爸和医生的劝阻,执意要生下孩子,以为奇迹会再一次降临。 可是,上天总看不过人间太过完美,又一个夏天的破晓,弟弟出生了,妈妈却永远闭上了美丽的天空色眼睛,来不及看一眼用生命换来的小儿,也来不及再听一声她悲戚的呼唤。 幸福的家庭破碎了,再不完整。 爸爸连一眼都没看刚出生的儿子,办完丧事后一个人离开了家,一年后才回来。 家里同时失去了爸爸妈妈,只留下眼神悲悯的老管家和佣人。如果是普通的十岁女孩可能会悲伤惊慌得不知所措,但是她,栖川浅月,拥有前世二十四年记忆的栖川浅月。 拒绝了雅子阿姨的好意,浅月固执地留在家里,吩咐管家替她办了退学手续,一心一意照顾一出世就没有父母疼爱的弟弟,晓晨,是她取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像早晨的太阳一样,冲破黑暗,拥抱光明。 她会替给她全世界爱与宠溺的妈妈好好地爱他,如果小晨注定得不到父爱母爱,她会给他全世界最深的爱,让他幸福、开心,永远不受伤害。因为他是最爱的妈妈生命的延续。 这是在小晨还在妈妈肚子里时,她和妈妈的约定。温柔睿智的妈妈,从一开始就有着以命换命的觉悟。 五年,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上学,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小晨。 妈妈一周年忌日的时候,爸爸终于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冷漠,不复记忆中温柔宠溺。爸爸回来是为了带她去美国和他一同生活的,栖川财团的总部也从东京转到了曼哈顿。 但爸爸的意思是只要她,而小晨,留给老管家照顾。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很想很想爸爸,但不可能丢下小晨,被亲人丢下的无助,她绝对不会让小晨体会一遍她曾经的痛苦。 爸爸什么都没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后来和她深谈了一夜,第二天就飞回美国。 一个星期后,她开始在家接受爸爸安排的精英教学。 一年前,她开始接管日本分公司。 直到现在,五岁的小晨开始上幼稚园,冰帝是个师资力量强大的贵族学校,采取从幼稚园、小学、国中、高中到大学的升学制度,里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贵族子弟,很适合小晨。 面对空下来很多空闲时间,她决定开始上学,上个月参加了英德的入学考试,之所以选英德而不是和小晨同样的冰帝,是因为英德对学生的管理很宽松自由,不用参加社团活动,可以让她每天早退去接小晨放学。 …… …… 第二章(抓虫) 到了冰帝幼稚园,华丽的校门口早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轿车。停好车,浅月悠闲地向里走去,和英德充满欧式风味不同,冰帝更豪华,一点都不像幼稚园。宽敞的走道两旁栽满了樱花树,到处飞舞着粉红的花瓣,如云似霞。 好漂亮啊,虽然她也很喜欢英德高大的法国梧桐,但更爱樱花,之前因回忆而低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该说不愧是冰帝吗,连幼稚园都这么华丽,幸好没有满园的玫瑰。虽然离前世看网王都十几年了,剧情早忘得一干二净,但还是记得迹部大爷的华丽,大概现在记得的人也只有双部之战的两个主角了,华丽的迹部景吾和清冷如雪莲花般的手冢国光。嘛,还要加上一个,雅子阿姨的儿子,大她半年多的表哥真田玄一郎。 “姐姐,姐姐,我在这。”沉浸在思绪中的浅月不知不觉到了教室门口,刚赶上放学,循声望去,就看到自家老弟像跳豆似的一蹦一跳向她跑来。一身的清冷疏离感悉数褪去,天空色蓝眸里尽是醉人的温柔。 “小晨,慢一点……”还没说完,腿上粘上一个小肉球,好笑地将小家伙抱起来,好重啊,“小猪宝,该减肥了,再长下去姐姐都抱不动你了。” 小家伙将头放在浅月脖子上蹭蹭,睁着水汪汪的黑葡萄般的眼睛,撒着娇:“小晨才不是小猪,一点都不重,姐姐坏。” “好伤心啊,才一天不见,就敢说姐姐坏话了,本来还想回家做你爱吃的红烧排骨的,看来不用麻烦喽。” “呀,没有没有,姐姐最好了,小晨最最爱姐姐了。”小家伙立刻为了自己的口福叛变,肉肉的小手搂紧浅月的脖子,外加一个湿漉漉的吻印上她的脸。 开玩笑,姐姐做的中国菜最好吃了,想想都要流口水,可惜姐姐并不经常下厨,可不能让姐姐不高兴了,他的红烧排骨啊。 “姐姐,姐姐,小晨还要吃菠萝咕噜肉、玉米炒虾仁,还有酱烧鸡腿。“ “真是个小馋猫,我看你是最爱吃吧。” “姐姐!” “好啦,不逗你了,回家就给你做,行了吧。” “恩,”再蹭蹭,“姐姐是全世界最好最漂亮的姐姐。” “小马屁精,这么小就会哄人。”可是每一次她的心里却像喝了蜜般甜蜜,一向冰冷的心也只有面对小晨时才会温柔如水。 晓晨歪歪可爱的小脑袋,小手碰碰大大的黑框眼睛,黑亮的眼睛眨巴几下,天真地问:“姐姐为什么要带这副眼镜呢?比超人戴的眼镜还难看,姐姐也要当超人吗?” 这小鬼,最近迷上了超人,整天嚷嚷着长大后要当超人变身。 “呐,姐姐戴上眼镜后,别的小朋友就不会缠着姐姐陪她们玩了,这样小晨喜不喜欢?”以前带小晨去游乐园玩时,有几个小孩子粘着她,小晨发了一大通脾气,小小的孩子,醋劲真强。 “喜欢,那以后姐姐都要戴着眼镜出去,姐姐是小晨一个人的。”白皙的小脸蛋笑开了花,决定以后有外人在时都要姐姐戴上眼镜,他才不要姐姐对别人好。 “是,是,是,我们回家吧。”嘛,小晨还小,等他长大了自然会知道没有谁是属于谁的,自己只能是自己的。 于是冰帝幼稚园开学第一天,很多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或管家,都看见了无比温馨的一幕,一个气质优雅的清秀少女抱着一个粉嘟嘟可爱的漂亮小男孩,边走边说笑着,两人身边围绕着淡淡的温馨,让人看了都感觉到那么幸福。 ———————————————我是到家的分割线————————————— 做好最后一道,浅月将菜端出去,小晨已经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了,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一看她出来就欢呼起来。 “洗手了没?”解下围裙,浅月在对面坐下,好笑地看着他急不可耐地夹起咕噜肉吃了起来,“慢一点,小心烫。”貌似她有半个多月没亲手做菜了,公司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就多做几次吧。 “洗了,好好吃。”小馋猫的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浅月摇摇头,开始吃饭,不时夹些菜给小晨,一顿晚饭在温馨中进行。 吃完了饭,照例带着小晨出去散步,小晨的身体出生时就不太好,体质较弱,每天她都带着他在周围一带散步,四周都是些高级别墅,路灯将周围的景致照得如白天般,不同的花香从各个庭院飘出来,很好闻。 离栖川家不远处是花泽家的别墅,以前一直空着,路过时几乎没有人。在花泽家过去一点,有一座赏景亭,座落在荷塘上,一到夏天就开满了莲花,十分赏心悦目,是浅月夏天晚上最喜欢去的地方。但两年前,花泽家的少爷住进了一直空着的别墅,而且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经过荷塘回家,渐渐的浅月就不再过去那边了,她不想招惹麻烦。 可是啊,两年都相安无事的不是,但那从对面走来的一身白衣飘飘的颀长身影是谁啊,她明明走的就是和花泽家相反的方向啊。 路灯的光晕照在他身上,有一种朦胧的美,影子斜斜地拉长,花泽类正渐渐走进,映入眼帘的人有着一头柔软的浅金色碎发,精致到完美的五官,略有些柔美的脸散发着寂寞的哀伤,漂亮的紫眸带着一点点迷茫和孤独,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忧郁王子。 这是浅月第一次见到花泽类,以前都是远远的一瞥就躲开了,但毋庸置疑,她肯定走近的男孩百分百是花泽类。待他走近后,浅月低下头,牵着晓晨正想离开,小晨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跑到花泽类面前。 “好漂亮的哥哥啊,姐姐,他好像姐姐讲的童话里的王子哦。” 浅月好想抚额哀叹,小晨,男孩子是不会高兴被人称赞为漂亮的,早知道前天晚上就不给你仔细描述王子的形象了。当时她的脑海浮现的王子形象貌似挺像花泽类的,拜托,眼睛不要那么尖好不好。 她都不敢面对花泽类一脸的迷茫神情了,飞快地将小晨拉到身边,眼神示意给她乖点,然后脸上挂上完美得体的淑女式微笑,开口道歉:“抱歉,小晨年纪小不懂事,请您不要介意小孩子的童言童语。” 处于困顿状态的类迷茫地扫了他们一眼,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和一个清丽的少女,王子吗,如果静是公主,那么他愿意成为王子,静一个人的王子。 没有停留,类穿过他们向家走去,好困,他要回家睡觉。 呼,还好花泽类没注意到他们,那么以后在学校也不怕碰到f4了。揉揉小晨的头发,继续进行散步大业,不过到底为什么花泽类会从这边走啊,搞不明白。 ———————————————花泽类的视角——————————————— 今天是玲的两个双胞胎妹妹的生日,和阿司、总二郎一起应邀到玲家庆祝。芽梦、绘梦简直是一对披着天使外衣的小恶魔,折腾死他们了。今夜天气很舒服,突然不想叫司机来接他,想一个人散步回家,反正这离家不行半小时就到了。 一路的灯光很亮,这一带是富人区,环境保持得很好,说起来这还是他两年来第一次散步回家。或许是因为静就快要回来的缘故,他的心情一直很好。 快到家了,眼皮也快支撑不住了,好想睡,但不远处一对姐弟吸引了他的目光,活泼可爱的小男孩牵着女孩的手一蹦一跳的好不快活,偶尔像女孩撒撒娇,看不清女孩的脸,她一直低着头温柔地和小男孩说着话,两人身边围绕着名为幸福的光芒。 心里有些小小的羡慕,从来没有亲人那么对小时候的他,爸爸妈妈一年见不到两次面,或许如此他才会注意到他们吧。 女孩偶然间抬头看到了他,嘴角还有尚来不及收起的温柔。很漂亮的女生,纤细高挑,有这一张清丽的脸庞,和平常看惯了的千金小姐不一样。 女孩对着他发了几秒钟呆,便恢复过来,眼里没有在英德见惯了的羞涩和仰慕,一片清冷,就在彼此错身而过的时候,小男孩突然跑到他身边,眨着大眼睛像看珍稀物种一样盯着他看,然后发出一声令人哭笑不得的感叹,“好漂亮的哥哥啊,姐姐,他好像姐姐讲的童话里的王子哦。” 小孩子的天真他并不反感,虽然那并不是什么称赞的话。 倒是女孩一脸想晕倒的表情令他感兴趣,很少碰到有女孩在他们面前能表情自如的。她瞄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将小男孩拉到另一边,再抬起头时露出得体完美的淑女笑,像画上的,很假。 无聊,那样的假笑很讨厌。穿过他们,向前走去。这不过是个很快就会忘记的插曲,女孩的态度他不在意,之所以会注意,不过是羡慕那份小时候没能得到的亲情罢了。 好困,还是回家睡觉重要。 第三章 没有谁是属于谁的,自己只能是自己的。—— by 栖川浅月 时间缓缓流逝,不觉间已经到了周五,上午的课程真的好多啊,布置的作业也超多,见鬼了是哪个人说英德很自由的啊,高中开始就要主修一般的大学才开始的课程,尤其是经济学,聘请的教授很有名气,是从东大挖角过来的,像浅月这种从小开始精英教学的富家子弟,都不敢对这门课程轻忽,班上的学生几乎没有一个逃课的。 “铃铃铃……”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下周三每人交一份上个月东京经济形势的调查评估报告,希望大家认真做好,这次成绩会算入期末考核总分,下课。”快到中年的秃顶教授面无表情地说完,率先离开教室,对学生的哀号声充耳不闻。 “啊,怎么这样啊,人家周末还想去瑞士滑雪呢,这下全泡汤了……” “我本来计划去夏威夷渡假的,还约了朋友,也去不成了=_=〃 ||” “开学前我就打听了,‘地中海’最喜欢在一周最后的课布置很难的作业刁难学生,幸好有准备╮(-_-)╭” “啊啊啊,不管了,吃饭去,说不定还能看见f4呢,好期待啊。” “就你这身打扮,我们高贵的f4才看去上眼呢,少做白日梦了!” “我今天可是穿了最新款的versace春装,好看吧_ ||。” “……” “……” 坐在最末靠窗的浅月慢腾腾地收拾好课本,对教室内的攀比选择性地过滤掉,上流社会的生活,奢靡而虚荣,可是谁又看到背后的苦涩? 如果是前世,她一定会对那些炫耀的千金小姐们不屑一顾,腹诽她们爱慕虚荣,全部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社会的蛀虫。 今生,当她自己也置身其中的时候,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自以为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子女,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相对也要负起更重的责任,家族的荣誉永远被摆在第一位。大多数的贵族子弟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接受家族里安排的精英教育,在享受奢华物质生活的同时,代价是天真的童年。 而且父母大都繁忙得挤不出时间来关心自己的子女,平民间最平常普通的亲情,有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奢求。孤独的童年,亲情的缺憾,造成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永远无法愈合。长大后,还要面对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婚姻的觉悟,爱情在上流社会只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不定还会成为家族丑闻。 梦想什么的,早在童年时期被撕毁。 教室外的追打声伴随着铃声响起而开始,班上的人大多面露不屑,他们是年级的精英,英德每一年级的一班都是贵族中的贵族,个个优雅高贵、身世不凡,虽比不上f4,但都是一些中上企业家或出身自明治维新时就显赫的古老世家,支撑着日本的大多政界商界黑道的命脉。 他们不屑与去欺负一个平民,虽然牧野杉菜对他们心中高贵的f4口出不逊,说他们是寄生虫?没有对社会做过贡献?笑话,如果一个从就接受精英教育、被教师赞不绝口,从十几岁起就开始管理公司的日本第一财团的继承人,谁有资格如此辱骂他? 她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不知世间险恶的温室中的花朵。 f4之所以成为英德学生的信仰,不光是他们出色的家世和容貌,还有他们自身的实力。上流社会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如果真的除了家世一无是处,那么只会成为笑柄,绝不会成为高傲的少爷小姐们追捧的对象。 而那些对牧野进行恶整的人们,不过是些家世一般中小型企业的二世祖或暴发户,没有家族的涵养。 如果f4真的是无恶不作的大少爷的话,世界上早就没有牧野杉菜这号人了,像美作家虽然二十年前就转型成正当的建筑公司,但日本第一黑帮青原组出生的美作家,还是号令日本黑帮的龙头老大,要处理一个人,对他们而言,再简单不过。 所以牧野杉菜才能在诸多欺负中,除了受些恶作剧,而完好无损,还能获得王子的青睐。 坐在餐厅不起眼的角落,中午十分的阳光刚好透过窗户洒在原木制的桌上,点了一份意大利面,一份玉米浓汤,开始优雅的进餐,浅月坐在阳光的暗影里,一个人自得其乐。 专心吃饭的浅月没有发现在她斜前方隔了一排来了五位容貌出众的四男一女,这里的餐厅昂贵得只有家世良好的人才吃得起,大家都安静地用餐,没有对f4和藤堂静的到来喧哗起哄追捧。 吃了八分饱,浅月放下刀叉,示意服务生收拾干净,再点了一杯红茶,悠闲地开始享受午后休息时间。 白底碎花的精致杯子里盛着法式红茶,白皙修长的手指,散落在身前的微卷紫发,美好得仿佛一幅画,前提是忽略女子半开半闭迷茫的蓝眸。 昨晚看了一晚的企划案,和迹部财团的合作案被打了回来,听说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这次合作,不满意利润的分配,哎呀,死小子,第一次合作居然就挑东捡西的,累得她昨晚一晚上修改提议条款。 若不是今天一整天的课程都很重要,她早就跷课了,晚上还要和迹部景吾碰面商议,连接小晨的时间都没有。 窗外不时传来嘈杂声,又是欺负杂草的戏码,他们玩不腻吗?大好的休息时间拿来整人,真是不明智啊不明智。 —————————————我是昏昏欲睡的分隔线————————————— f4和藤堂静安静地用完午餐,桌上被换上各自喜爱的饮料,西门和藤堂静在闲聊,道明寺心不在焉地听着,花泽类还是一如既往地低着头沉默,不看任何人。只有美作一反常态的没有插入话题,视线不时地移往某个角落,看着紫色的小头颅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深邃的黑眸噙着一抹兴趣。 直到藤堂静提起某个话题,道明寺和美作收回各自神游的眼神,对视一眼,有着对某个人的不满。 一直低着头安静听他们讲话的花泽类抬头看了一脸正等着答案的藤堂静一眼,金色的刘海遮住了表情。 “没有。” “怎么会呢?男生要交女朋友比较好哦,交了女朋友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啊。”藤堂静像大姐姐对弟弟似的劝导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漠视了花泽类一脸快哭出来的难过表情。 “静太过分了吧,明明知道类不交女朋友是因为……”美作不忿,开口想替好友声讨,却被花泽类冷冷地看了一眼,话就这样堵在口中吐不出来,多年的相处,只有一个眼神,就知道类现在的心情坏到极点,还是不要踩地雷比较好,“当我没说。” 藤堂静看着脸色冷下来的类,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话题,“这样吧,让我介绍个odel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花泽类掉过头,不想看静笑意盎然的脸。道明寺三人一直沉默地看着,渐渐快按捺不住。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藤堂静露出了笑脸,美丽得炫目,“就是忍不住想逗你,因为每次逗你啊,你都是这个表情。” 正暗自难过的类转过头,对上静戏谑的眼,里面有让他沉醉的温柔。 抚上类柔软的金发,藤堂静笑得温柔而甜蜜,像对待情人似的说出让花泽类心动的话:“不过,不可以跟其他的女孩子认真哦,因为,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类啊。” ————————————我是女主清醒的分割线———————————— “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类啊。” 是谁?谁在说话? “小雅要记住哦,你是属于我的,成莲雅是属于沈若瀚一个人的。”男子温柔地低喃,种下一世的魔咒。 “恩,我只属于你。”女子笑得一脸幸福,往男子温暖的怀里蹭蹭,像拥有了全世界。 “你是属于我的,你是属于我的……” 闭着的眼突然睁开,天空色的眼睛滑过冷冷的光,看向前方那群闪亮的生物,藤堂静与一位走近的学长交谈。 “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刚刚看你们很亲密的样子。” “你说类啊,不是啦,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感觉就像姐弟一样……” “……” “……” 他们后面说的话,浅月一句也没听进去,目光无焦距地投在花泽类黯淡了表情的脸上,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伤心、愤怒,却说不出口,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脑海深处那张被刻意遗忘的脸渐渐清晰,连呼吸都感觉到疼痛。 为什么呢?明明早该忘记的,不是吗? 浅月再也呆不下去,起身,逃也似的飞快离开。 第四章 踉跄地跑到舞蹈室后面的樱花林里,浅月放下抱着的课本,靠坐在树下。这里是她开学第一天就发现的秘密基地,很偏僻,是英德唯一栽满樱花的地方,很少有人来此。 地上落满了浅白浅红的花瓣,花期快过去了呢。樱花的花期很短,一般只有七到十天,盛开时满树的绽放,热烈灿烂,“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即使凋谢也是干干脆脆,不污不染。 记忆里,妈妈总会在樱花节时带她和雅子阿姨一家赏樱,两家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妈妈,是和樱花一样的女子,在春风中拈花而站,一笑倾城。 呐,妈妈,我是个懦弱的人呢,至今都无法忘怀前世的伤,一碰就痛。 淡淡的香气围绕着,好像妈妈的怀抱呢。 一个人的?好自私,强调着对方要只属于自己,心里是否在不屑着愚笨的痴情?明明他的心中不只有她,明明藤堂静最终会选择脱离家族回到法国;明明他一天前还温柔地和她说着绵绵情话,下一刻却可以和她唯一的挚友热烈拥抱亲吻,明明她一刻开始就选择了为梦想而留下他独自等待。 为什么他和她却可以说着如此蛊惑人心的情话,不在乎,为何要给对方虚伪的假象?难道喜欢看谎言被拆穿后对方的狼狈表情吗? 闭上眼,不愿再去想,沈若瀚,早已不在同一个世界,至于将来花泽类被抛弃,又关她什么事,呵,同病相怜啊,都是在爱情里处于被动等待的一方,谁先爱上谁,一开始就注定是输的一方。 落樱轻轻飞舞,仿佛怕惊醒了女孩,连风,都听到了她的失落。 “哼,该死的女人,我就知道你跑到这来偷懒了!”可惜就是有那么不识趣的人,惊扰了哀伤的梦,擅自添上一抹活力。 睁开眼,映入天空色眸子里的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银发紫眸,黑衣飒爽,仿佛误闯凡间的阿修罗,冷酷魅惑。 “你回来了。”浅月的心情立刻上扬了几个百分点,在她面前一脸大爷相的男子,是唯一知晓她所有事情的好友,仅次于小晨的存在。 “哼,我只不过才离开日本两个月而已,没想到你的品味变差了,这一什么老土的打扮啊,别和人说我认识你,村姑。”某名酷哥嫌弃地看了一眼遮住半张丽颜的黑框眼镜,吐槽。 “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万分感谢。”不雅地翻个白眼,两个月没见,这家伙更讨人嫌了,她的手开始痒痒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死小孩。 “哈哈,开玩笑,”他不想挨揍,以他们十年的相识,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女绝对是个隐形暴力狂,唉,小时候好好一天真烂漫的可爱女娃被真田家带坏了,就说女孩子学什么剑道嘛。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记得自己并没告诉他她来英德上学的事。 “啊,今天早上下的飞机,打你手机又不接,就去了你家,松本管家说的,所以就想来学校看看,结果教室没人,我猜你就在这。”靠着浅月坐下,修长的手揉上紫色脑袋,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取下碍眼的黑框眼睛,呼,顺眼多了。 浅月任他摆弄,微眯起眼,“修,你很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啊,很痛哎!”出言不逊被敲爆栗的某浅月惊呼,围绕在周身的淡淡忧伤终于散去。 “你那什么不华丽的形容,有本少爷这样帅气的那个什么什么吗,况且这个樱花林还是本少爷告诉你的,笨蛋!” “是是是,伊藤财团的大少爷最华丽了。”啊啊啊,她不记得伊藤家和迹部家是姻亲啊,怎么这家伙也一口一个华丽的,貌似她晚上还要去见真正华丽的美少年啊,囧。 “栖川浅月,你那是什么语气,啊?”伊藤修的剑眉一挑,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腹诽。 “嘘——”浅月举起纤纤玉指挡在娇嫩的红唇上,示意他小声,“我的入学名字是中岛浅月啊,修,别给我漏气了。” “怕什么,难道堂堂栖川财团的大小姐还怕在英德被欺负吗?”伊藤和栖川都是日本排名前十的企业,虽然财团的重心都不在国内,但还是能在日本呼风唤雨的,根本就没必要躲躲藏藏的,显然浅月现在这个中岛食品企业二小姐的身份不合他意,他很早就想拐浅月来读英德组个f2了,要不哪轮到那四个臭小鬼在英德嚣张。 “我这是低调,低调啊懂不懂,难道要我像你一样一来学校身边就围绕着一大堆闲杂人等吗,我警告你哦,以后少来高中部找我,我可不想被你牵连。” “啊,亲爱的小月月,你太伤我心了,枉费人家刚回国连家都没回就来找你了。”伊藤修作捧心状,唱作俱佳,就差拿个小手绢出来了。 “你少丢人了,小心被你的爱慕者知道损了大少爷的身价,废话少说,礼物拿来。”浅月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太丢人了,明明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冷酷大少爷的高傲形象,怎么到她面前就变得又啰嗦又脱线啊,伊藤修,真实个神奇的生物啊,跟前世看猎人小伊拔钉子变脸一样,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 “呜呜,小月月你好现实。”伊藤修眨着一双凤眼放电,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见到浅月的样子,真的让他很担心,从小到大,有什么事她都自己抗着,从来不说,十岁的年纪就开始一个人照顾刚出生的弟弟,从没见她露出过那样哀伤的表情。(如果某修知道某浅月的真实年龄的话,寒,风中凌乱,我家女儿原来那么老啊) “行了,大少爷,你是不是去法国学表演了,那么爱演戏,”啊,刚想的事情全部被搅了,也没那个闲情去伤春悲秋了,晚上还有准备和迹部大爷碰面呢,推开装腔作势的某人,浅月俐落地起身,准备回家。 “走不走?” “啊,小月月你学坏了,居然逃课!” “呵,”展开一个灿烂至极的圣母笑,背后一片百合绽放,却让某人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啊,我忘了开学一周才来报道的伊藤学长要去报道呢,那,我先走了。”转身,走人,再不走,她的拳头会招呼上那张碍眼的俊脸的!她最讨厌被人叫‘小月月’了!某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捻虎须。 不过,修,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是栖川浅月,不再是被人丢弃的成莲雅。 呜呜,小晨,你眼中的美丽温柔的姐姐其实是个恶魔。某被留在原地的人被笑冻僵了。 第五章 冰帝初等部 社团活动时间,网球部加紧练习中,马上就要开始关东大赛了,虽然因为轻敌而致使冰帝网球部以第五名的名额晋升,但这无损冰帝的实力以及后援团的热情,因为这一届的冰帝是实力最强劲的,带领人又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冰帝之王迹部景吾。 网球部外面站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后援团们,却无一人喧哗,大家都安静地看着,默默地为自己支持的正选加油。 网球场内,忍足脱力地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蓝色的发丝被汗水湿透,狼狈地贴在俊美的脸上,呼,累死他了,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迹部这么动怒啊,手都被破灭的圆舞曲轰炸得麻痹了。 好像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是谁,他都会好~好地招呼他(她)的。 迹部看了一眼不华丽的躺在球场上的同伴,手点上泪痣,不满地开口,“啊恩,忍足,你的体力太差了,训练翻倍。”然后华丽丽地转身朝专属座位走去。 忍足很想大叫,喂喂,大爷你拿我撒气还不够吗,再翻倍以后都得爬着回家了,还怎么去泡长腿啊啊啊,那个谁谁谁,如果让他查到是谁惹到迹部炸毛的话,他绝对会让他(她)好看的! 在家里进行全身spa的某浅月很不华丽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些毛毛的,仿佛背后被眼泛绿光的狼狠狠盯着。 迹部脸色不善地接过女仆替过来的毛巾擦着汗,低气压模式全线开放,让整个网球场都处在冰天雪地里,所有正选非正选都十二分卖力地训练,连一向翘掉训练的芥川慈郎都清醒地在和向日对打。 呜呜,虽然很想和迹部打一场,但可不要是现在啊,他不要和侑士一样被破灭的圆舞曲轰炸得像条死狗啊。(慈郎童鞋,乃很好很强大,果然现在流行黑羊欺负狼的戏码吗) “啪”休息够了的迹部大爷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部分阅读 嚣张地打了个响指,一副天上地上唯我独尊的女王样。 “啊啊啊,迹部saa好帅啊!” “atobe!atob!” “冰帝!冰帝!”后援团声援模式全开,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们高傲的冰之帝王的霸气下。 “啪”又一个响指,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全场鸦雀无声。(果然迹部大爷修长的手指是用来打响指的,囧) “啊恩,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跟随着本大爷一起向关东大赛的冠军迈进吧!” “冰帝!冰帝!” “必胜atobe!胜者是冰帝!” “切,又在耍帅了。”宍户亮不爽地撇过头,不去看疯狂的后援团女生。 “前辈~~”凤长太郎担心地小声叫到,害怕被部长听到挨罚。 一众正选朝网球部专属的更衣室走去,心里同时默默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地狱训练终于结束了! ————————————我是时间的分隔线———————————— 大家洗好澡换了衣服,不复之前的狼狈,冰帝闪亮亮的牛郎团复活了!锵锵! “啊,累死人了,迹部,你今天发什么疯啊?”心直口快的向日首先忍不住,开始踩地雷,没有注意到一旁众人捂脸的动作。 啊啊啊,岳人,很好很强大! “嗯?你,有什么不满吗?”迹部肩披正选外套,幽深的桃花眼开始危险地眯起,“向日岳人,一个月内的训练量两倍。” “啊啊啊!不要啊!迹部?”可怜的向日小猫开始惨叫,呜呜,他不要啊! “太不华丽了!再加每天蛙跳500下!na~kabaji?” “whi!” “呜呜,侑士,迹部欺负我。”发现迹部根本不理他,开始寻求搭档的帮助。 忍足一脸黑线地推开向日,“岳人,节哀顺变。”迈开长腿走了出去,不是他没搭档爱,谁让岳人你撞枪口上了,迹部牌的地雷是踩不得的啊踩不得,他还想留着命去约会呢。 “呜呜,你落井下石!”向日小猫眨着水光氤氲的眸子控诉着搭档的狠心,脚一跺,还是跟着大部队走,心里想回去后一定要扎侑士小人。 —————————————我是迹部大爷的分隔线———————————— 带着桦地坐上自家的加长林肯,拒绝了慈郎想去蹭饭的提议,看着倒退的风景,迹部景吾心情十分烦躁。几天前老狐狸爷爷给他打电话,让他接手和与栖川财团的关于秋叶原土地开发发案。本来也没什么,他十三岁起就开始管理几家公司练手,像这样几亿的案子也不是没接手过,作为日本和道明寺财团并列第一的迹部财团下任唯一的继承人,还没将这点小事看进眼里。 但最后老狐狸乐呵呵地告诉他,已经替他在周五晚上约好了栖川财团在日本分公司的负责人面谈,要他一定要按时到场,而且要和他好好相处,不能丢了迹部家的脸。 老狐狸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他提高了警觉,派人去查了栖川财团的负责人,结果就在今天中午暗卫将报告给他,翻看了一下,迹部黑了脸,原来以为的负责人是男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比他还要小几个月的女生,栖川浅月,栖川财团的大小姐。 他耳闻过栖川家族有个十分受宠的大小姐,但从来没有在上流社会出现过,多数人都以为她在美国,没想到啊,调查报告上说她从来都没离开过日本,现在正在英德读高一,而且是以中岛浅月的名字入读。 记起调查里的照片,很纤细的少女,167的身高更显瘦弱,带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相貌只能算清秀。 其他的就查不到了,交友什么的更是一片空白,看上去只是个内向懦弱的女孩,单纯无害。 哼,他从来都不会以貌取人,能将栖川财团在日本的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不排除是手下人精明能干的可能,但他绝不会看轻她。 但问题就出在老狐狸的语气和叮嘱上,中午看过资料后打了一通电话给爷爷,老狐狸只呵呵地笑,还叮嘱他要保密她的身份,和她好好相处,说什么迹部和栖川两大财团的初步建立关系就交给他们年轻人了。 哼,大爷他很不爽!老狐狸该不是糊涂了想给他选个联姻对象吧,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和爷爷搞什么神秘主意,想算计他迹部景吾吗,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他会去好好会会她,如果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的话,就要有承担冰帝之王怒火的准备! ————————————我是europe的分隔线—————————————— europe,是东京最有名的西餐厅,里面的法国菜很正宗,环境清幽,格调高雅,实行会员制,保密措施十分严密,周围绝对不会有记者拍照跟踪什么的,是上流社会喜欢谈生意的地方。 一辆加长林宝坚尼停了下来,驾驶座的门被打开,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司机,快步走到后面,恭敬地打开车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洁白修长的腿,穿着一双anolo bhnik钻石版公主系列的银白色高跟鞋,鞋跟处的蓝色蝴蝶展翅欲飞,如果忍足在这的话肯定会两眼冒绿光,美腿啊美腿! 接着一个少□雅地下车,周围的人顿时倒抽一口气,好美的女生!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以翰墨为香。 一头及腰的紫色长发微微卷曲,像海藻般散落在月白色的dior晚礼服上,五官精致,细细的眉如远山含黛,天空色的杏眼尽显高华,如雪山上的晨雾,冰冷中带着诱惑人心的美,娇嫩的红唇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的颈项和锁骨一片细嫩洁白,戴着cartier的最新款项链,晶莹剔透的水滴型蓝宝石泛出璀璨的光芒,腰肢如柳,娉娉婷婷,像从画中走出来的辉夜姬。 她就那么站着,目光清冷,神情坦然,高贵的气质就油然而生,风华绝代,让人打心里产生一股敬佩之情, 立刻有负责接待的专门人员将她向里迎去,阻隔了人们惊艳的目光。 在这一刻,刚好在europe门口的人们永远记住了这个不知名的仿若辉夜姬再生的美丽少女,心里恨透了不能在europe拍照的潜规则。 没错,刚刚的少女就是浅月,这是她第一次以栖川财团大小姐的身份出来,不管以前多么低调行事,今晚一定会华丽登场,因为现在她代表的是栖川家族,一举一动都要顾及家族的荣誉。 本来以她的年纪,早该出席上流社会举行的宴会,衣香鬓影、周旋于名流之间,谈笑间为家族赢来荣耀,这,才该是栖川家族唯一嫡小姐的生活。 但,她不想过早地踏入,不想自己也像爸爸一样地忙碌,那样,会没有时间陪伴小晨长大,唯一的弟弟,不受爸爸重视,却是她心底唯一的珍宝。 现在,小晨已经上学,而爸爸这次将和迹部财团首次的合作案交给她全权负责,意味着,她,将会很快就要踏进日本的上流社会,以栖川财团大小姐的身份。 那么,迹部景吾,期待我们第一次的见面。 经理亲自带着浅月朝迹部财团现任当家预定的包间走去,素质良好地不闻不看,能得到日本第一财团负责人重视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身份,而且这位小姐自身的气质就让人自动臣服,和刚刚进去的迹部少爷的气势,不相上下。 礼貌地敲门,得到示意,才推开门,半弯腰恭敬地道:“迹部少爷,您等的人来了。”然后退开身,管家将手上拿着的文件替给浅月。 经理等少女进去后轻轻得关上门,呼,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今天招待的两位少爷小姐,绝对会是将来在日本呼风唤雨的重量级人物。 包间内,迹部懒懒将视线从一堆文件中移开,然后,大少爷不华丽地第一次怔住了…… 第六章 浅月优雅地进去,身段袅娜,步履端庄,高跟鞋踩在质地良好的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包间内空间很大,高雅的欧式装潢,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原木制的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和一副巨大的风景画,高远的白云漂浮,蓝的海,朵朵浪花拍打着岸,银白的沙滩,海鸥在水上低飞而过,整幅画和谐美好,让人放松了心情。 一组进口的真皮沙发围绕着一张圆形的固定用餐桌而放,里面斜斜摆放着几个看上去软绵绵的可爱抱枕,而正对着房门的沙发上慵懒地坐着一个俊美少年,一头闪亮的银灰色的发,紫灰色的桃花眼微微睁着,昭显着主人此刻惊讶的心情,一对浓密英挺的剑眉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霸气,高挺的鼻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白皙的右脸颊上一颗泪痔,为其凭添一抹妖娆。 如果,伊藤修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冷魅诱惑,那么,迹部景吾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神阿波罗,俊美华贵,不愧是冰帝之王。 该说不愧是迹部景吾吗,虽然震惊于和调查中容貌气质都有云泥之别的少女,但很快地回过神来,啊,还算华丽,这才是真的栖川家的大小姐,以前的不过是不华丽的伪装罢了。 绅士地起身,一身铁灰色arani手工西装套在因常年运动而矫健修长的身上,足以迷倒任何年龄阶层的女性。 “啊嗯,栖川浅月吗,本大爷是迹部景吾。”声线低沉迷人,带着点点溶入骨子里的傲气,霸气全开。 “是的,初次见面,迹部君。”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既不奉迎也不失礼,温和中透着疏离,全身散发着同样的属于上位者的高傲。 “啊,还算华丽。”右手食指习惯地点上泪痣,眼里的激赏一闪而逝,看来,这次的合作没有想象中的无聊,他开始有那么一点期待了,栖川浅月。 “迹部君也不遑多让。”浅月很想抽抽嘴角,她该高兴自己的表现符合他大少爷的华丽学吗。 一番较量后,两人坐了下来,分庭抗礼。侍者安静地送上菜单,等两人各自点了餐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栖川桑很神秘啊,准备什么时候露面?”迹部挑起一个话题,按目前她的表现,安然淡定,不像一般的母猫一见了他就扑上来,他不讨厌。 “大概半年之后吧,十五岁生日宴时公开,到时希望迹部君能赏光,”纤长的玉手端起红酒轻轻摇晃,“至于公开之前,希望迹部君能暂时保密了。” “啊恩,真是不华丽的想法,na~kabaji?” 迹部习惯地一撩头发,突然想起一向跟在身后的桦地今天被自家老狐狸爷爷吩咐了呆在家里,手顿时一僵。 “呵,”浅月轻笑,当然发现了某人的别扭。哎呀,她可是对迹部大爷的口头禅印象深刻呢,“貌似迹部君口中的桦地没在呢,我该说‘是’吗?” “本大爷知道,不华丽的女人!”啊啊啊,为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个女人胆敢在嘲笑他呢? “呐,忘了介绍了,我现在是英德的高一学生呢,迹部君貌似正读初三吧?”竟敢说她是不华丽的女人,她等着他恭敬地叫一声“学姐”呢,日本的注重前后辈的礼仪真是太好了!某浅月的心情开始上扬。 “你……”迹部气结,要高傲的他叫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女生“学姐”,办不到。 “这样啊,我不喜欢听人叫我‘不华丽的女人’,反正合作开始后我们少不了会经常碰面,你可以叫我栖川或中岛,呐,迹部君?”哦呀哦呀,可不能惹大少爷炸毛啊,点到即止。 “哼,本大爷允许你叫本大爷迹部。”礼尚往来,虽然这个女人的笑实在很碍眼。 “那么,合作愉快,迹部。”迹部的性格果然很别扭啊,貌似她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啊。 —————————————我是上菜的分隔线—————————————— 侍者轻手轻脚地上完菜,包厢里的气氛柔和了下来,迹部点的是一份法式烤牛肉和约克夏布丁,浅月要了一份起司培根蛋挞和红酒烩牛肉,两人开始安静地用餐,礼仪完美,即使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吃完后,桌上被清理干净,重新摆上一瓶红葡萄酒,琉璃色的高脚杯,盛着艳红的酒,有一种葡萄美酒夜光杯的错觉。 两人开始认真地逐条细看对方拟定的协议条款,耳边环绕着轻柔的钢琴声。 二十分钟后,两人大致了解了双方的合作计划和能给出去的最大利润,迹部抬头看了浅月一眼,脸上声色不动,而浅月也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样。 “啊,我似乎和你们的策划部门说过,不满意贵公司给出的利润分配吧,貌似你们没怎么放在心上?”很好,栖川浅月,本大爷似乎是小看你了,修改后的关于市场考察方面明显加强了,但利润还是三七开,而他们这方占30%,他倒想听听她的说词。 “相信迹部应该知道吧,凭栖川财团的经济实力,全部吞下这份开发案还不成问题,而且在政界也有足够的支持,黑道方面也不会有帮派胆敢来找碴,”对上迹部若有所思的洞察视线,浅月回以淡笑,“之所以会找上迹部财团合作,无非是看上贵财团在日本民众心里的信誉度和市场影响力,我们财团一向在国外发展,需要有国内领军财团带领,但,迹部财团并不是唯一。” “啊恩,你说的是有真田家族和伊藤家族的支持吗?”脑袋里开始计算和栖川家来往比较密切的几大家族,真田从明治维新起就是政界的古老家族,而且和栖川家有姻亲关系,而伊藤家一直是称霸美国西海岸的黑道大佬,在日本黑道也极具影响力,不逊于日本第一黑帮青原组的美作家。 “迹部君果然聪明,一点即通啊,看来对我们家族的关系网很有研究啊。”浅月轻抿一口红酒,目光透亮。 “那,为什么不选道明寺财团合作呢?”按道理,以道明寺为首的四大家族似乎更合适呢。 “no,no,”浅月摇摇手指,“其实迹部爷爷和我父亲有打算以后携手进军亚洲市场呢,比如中国和韩国,而秋叶原的土地并购案不过是两大财团以后长远合作的前戏,也是我们栖川家像迹部家抛出的橄榄枝而已。” “啊,本大爷也听老爷子说了,还算华丽的计划,那么,”迹部率先起身做了个绅士礼,第一次真心地承认浅月作为他以后合作伙伴,“本大爷先暂时承认你了。” 浅月优雅地站起,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接受吻手礼,笑得真诚,“我的荣幸。” 两人对这次的面谈都很满意,接下来简单商议了一些具体的合作条款,由于两人都认可了对方的能力,气氛也越来越融洽。 这还是迹部第一次打心底认可一个女生,还是个年纪和他一样的女生,高傲的心有些微复杂,但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输的,他是迹部景吾,掌控一切的王,永远都只会是别人臣服在他脚下。 在浅月心底,自己其实是占优于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而迹部景吾才是真正的奇才,十五岁就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和全局领导能力,真的是令人佩服啊,怪不得他不光能站在冰帝网球部200人的顶端,更被整个冰帝高傲的少爷小姐奉为信仰。 相比之后,他们英德的f4,如果不努力,将来可能会被迹部大爷比下去吧,可怕啊可怕,迹部少年真是一只正初露獠牙的狮王啊。 “那么,如果下周有空的话,欢迎来参加冰帝的樱花祭。”最后,迹部提出邀请,两人谈了两个多小时了呢,而在这期间,栖川居然一次都没有沉迷在大爷他的华丽美貌中,天空色的眼眸中除了偶尔闪过的清浅笑意,一直都是温和而疏离的冷淡,似乎根本就没在意过? 以往被众多女生倾慕嫌烦,今晚,稍微有点不舒服呢。迹部皱皱眉,啊,真实不华丽的想法。 “好的,如果有空,我会去的。”樱花祭啊,很想去看呢,好像冰帝幼稚园虽不用参加,但也会放三天假呢,到时就带小晨一起去吧。 谈妥一切,两人前后走出europe,在各自的车前,点头示意后,迹部率先坐进加长林肯,吩咐司机开车,眼前浮现初见栖川浅月时的情景,美人大爷他见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气质如此高雅出众的,清雅似莲,淡若初月,真的很名副其实呢,栖川浅月。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大爷他心情比来时好多了。 哈利路亚,明天冰帝网球部终于不用再陷入水深火热了。 另一边,浅月等迹部的车开走后才坐进去,刚坐下就发现对面坐着两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第七章 “姐姐~”随着一声童稚的软糯欢呼声,还没等浅月开始发火,怀里先滚进个肉呼呼的小肉球,嫩嫩的手搂上她的脖子,紫色的脑袋撒娇似的往她怀里磨蹭,骨碌碌的黑眸灵动地泛着一丝调皮。 浅月无奈地抱紧怀里的小身子,佯装生气地发狠打了一下小家伙的小pp,“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车子开动时要坐好,啊?” “呜哇!痛痛~!”小家伙委屈得泪眼汪汪,小手揉着被打的pp,大眼睛里充满控诉。 “还敢装委屈!”浅月一手搂着自家宝贝弟弟,一手袭上鼓成小包子的肉鼓鼓的脸,掐掐,嗯,手感真好,再掐一下。 “呜哇,姐姐!小晨痛痛哇!”呜呜,修哥哥说得对,姐姐有了美少年,就不要他了,某小孩开始不要钱地掉金豆豆。 “知道痛了吧,那以后还敢不敢不听姐姐的话偷跑出来?”深知自家老弟已经被她□成个小腹黑,浅月一点都不担心。没办法,网王世界遍地腹黑啊,为了将来小晨能不吃亏,教育要从小娃娃抓起。 “呜呜,以后不敢了,都是修哥哥啦,他说姐姐不要小晨了,小晨害怕,才出来找姐姐的。”小晨一脸委屈地为自己澄清,漂亮的小脸上挂着两条泪痕,用湿漉漉的小鹿班比似的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的姐姐大人,“姐姐今天好漂亮啊,果然是出来见美少年的,刚刚小晨都看见了,姐姐对那个人笑得好温柔哦,呜呜。” “喂喂,小晨,你出卖我啊!小月月~~”一直懒撒地坐在对面看这姐弟俩亲热互动的某修机警地看到浅月对自己不经意地一瞟,满目寒光啊,这才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讨好地笑笑,“我是无辜的,还有,小月月今天的装扮真是perfect,美极了,你是我的初恋啊初恋!”伊藤修开始眨着桃花泛滥的紫眸放电,呀呀,小晨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为了自保将他出卖了个干净,他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有多么凄惨了。 “啊,你还在啊?”浅月无视某人碍眼的脸,早就对他的放电免疫了,看他都跟小晨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果然不该头脑发热答应让他去接小晨放学的。 如果那个华丽丽的迹部大爷知道自己被一个五岁的小孩说成是美少年,肯定会狠狠抽抽眼角,来上一句‘啊嗯,真是太不华丽了,na~kabaji?’。 “小浅浅~~,你好无情啊,我一直都在啊,你居然无视我无视我……”某修开始例行耍宝,这次记得带手绢了,掏出来挥挥。 “修,你可以再白痴一点!”伊藤家要倒了吗,还是现在的黑道都流行须王环似的耍小白? “呜呜,迹部家的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小月月居然要为了他抛弃一直对你任劳任怨十年的我,人家好不甘哦!”伊藤修装作一副惨遭遗弃的糟糠之妻下堂妇的样子,一边打量某小孩变脸,打算祸引江东。 “啊啊,姐姐,小晨讨厌那个人,姐姐是小晨一个人的,不可以被孔雀抢走!” 耶!成功,果然小晨的功力还不到家,以后还要多多锻炼啊锻炼,果然是超级姐控容易骗啊! 按住在自己怀里不停乱动的弟弟,浅月狠狠地瞪了对面幸灾乐祸的伊藤修一眼,很好,居然敢利用她家小晨,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回敬的! 至于沦为以后一个月某弟控的剑道练习活动稻草人,某修,你死得一点都不冤,超级弟控的姐姐是不能惹的啊,阿门! “小晨乖,那个人只是和姐姐一起工作的合作伙伴,姐姐不会被抢走的。”浅月揉揉正闹别扭的紫色脑袋,低声安抚。 “骗人,姐姐明明打扮得好漂亮,而且修哥哥说那个人还是个会恋上自己倒影的美少年呢。”为了让姐姐忘记他偷跑出来的事实,转移姐姐的怒火第一条,装作很受伤的样子无理取闹,一向精明的姐姐大人就会忘了他之前犯的错了。 事实证明,栖川晓晨在两大精英的联手□下,已经很强大了。可怜的修,乃才是被祸水东引至的江东哇。 “小晨,你知道美少年是什么吗?”浅月好想抚额叹气,开始不华丽地磨牙,非常好,伊藤修,你的死期到了,她决定要听取真田爷爷的不懈教导,好好地将剑道发扬光大的。 “知道啊,”小晨笑得眉眼弯弯,开始有做小小祸水的潜质了,“姐姐,小晨十年以后就会成为美少年了,所以姐姐要等到小晨长大哦。”躲在浅月怀里撒娇的小晨偷偷瞪一眼正看免费大戏的伊藤修,他才不会把姐姐让给任何人的,谁都不可以。 “啊?好哦,姐姐就等着小晨长大将姐姐迷倒喽,啊,实在是太可爱了。”重重地亲了装乖的小孩一口,浅月笑得天地无色。 “嘻嘻,小晨一定会迷倒姐姐的!”心满意足的小晨开始安静地躺在浅月怀里,被姐姐的手轻轻拍着好舒服哦,以前的这个时候他都睡了,小手揉揉泛着雾气的眼睛,有些困了呢。 伊藤修满头黑线,看来栖川家的姐弟俩将他无视得很彻底啊,好歹他也是个被万千少女追着跑的美青年啊美青年! “小月月,我自信满满的内心,刚刚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了。”伊藤修耍宝的经典镜头,修罗捧心,囧。 “闭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让你这么晚还带小晨出来的!”浅月嫌弃地瞪了某人一眼,是时候好好算算他拐带小晨的账了。 “呜,不带你这么冤枉我的,明明是小晨回家见不到你,一哭二闹吵着要我带他出来找你的。”啊啊啊,他要向法院提出上诉,虽然他是有一点点的不满意啦,自家青梅第一次打扮得那么美居然是为了见迹部家臭屁的死小孩。 但主要还是小晨恋姐情结严重,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不带他来会被小魔王折腾死的!呜呜,天皇作证,他真的比窦娥还窦娥啊!(某修因为和浅月一起长大的缘故,也算个中国通,哈,哈,干笑) “修,反对无效,你的罪状我已经一清二楚了,”浅月对着黑着脸怨念的某人灿烂一笑,美得都可以将神奈川的海冻结了,“正好接下来我想努力修行剑道,你就回来了,真是太及时了,准备当我的活动稻草人吧,修!” “哇!不是吧,小月月?我要回美国去啊。”啊啊啊,不要啊,小月月的剑道可是一年前就可以打败那个黑脸皇帝真田玄一郎的啊,他不要沦为剑下亡魂啊! 哼,真田家的老狐狸,都怪你将可爱的小浅月引向剑道的不归路了,某人怨念极深地躲在角落咬手绢。 “小月月~~”还想垂死挣扎的某倒霉修。 “嘘。”浅月瞪了一眼示意伊藤修安静下来,怀里的小晨已经睡着了,发出浅浅的呼吸声,肉肉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好可爱啊。 可怜的伊藤修,委委屈屈地闭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他好悲惨啊,和小晨一比,在小月月心中还比不上某小小年纪就腹黑的臭小鬼一根头发丝儿,呜,他要向仰慕他的小女生们寻找心灵的安慰! ————————————我是到家的分隔线——————————————— 浅月轻手轻脚地将熟睡了的小晨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小晨的额头,晚安,宝贝。 走到与小晨房间相连的卧室,好累,今晚和迹部拼气势可真够累人的,褪下晚礼服,泡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 穿上浅蓝色的浴袍,懒得擦头发了,披散着湿淋淋的紫发往书房走去。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伊藤修一脸沉静地坐在书房内喝着白葡萄酒,不再是之前懒散的嬉皮样,全身散发着伸展着四肢的猎豹的气质。 伊藤修,十七岁开始扬名美国西海岸,是黑道公认的冷魅修罗,以一己之力挑了美国本土的三大黑帮势力,扩大了伊藤家在美国的黑道势力范围,手段狠历毒辣,令其他的黑道中人闻风丧胆。 再加上一手高超的赛车技术更是横扫f1赛场,被赛车界奉为不可超越的神的存在,是法国、意大利飙车族的信仰——死亡之速eric。 当然,因为eric的神秘,除了浅月,几乎没人知道eric就是伊藤修,连他的父亲伊藤龙一都不知道。(好吧,偶承认偶取名字无能) “怎么?不回去吗?”浅月坐在伊藤修身旁,闲闲地问, “啊,回去也是一个人。”放下酒杯,皱眉地看着浅月湿漉漉的头发,无奈地起身,熟门熟路地从书房的浴室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自动自发地走到某人身后认命地擦拭起一头泛着紫光的长发。 话说他是仆人吗仆人,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替懒惰的某人服务过多少回了,还是完全的单方面性质免费的。 “这次急着赶回来,出了什么事了吗?”现在好像法国f1才开始没多久吧。浅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伊藤修熟练的服务,竹马是用来干什么的,答案:是用来奴役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山口组最近活动频频罢了,”伊藤修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略带薄茧的手轻轻理顺一头干了的秀发,动作温柔,眼神宠溺,薄唇里却吐出无情的字眼:“既然有人不知死活想找碴,我一向大方,当然会满足跳梁小丑的表演欲。” “最近吃素太久,也该换换口味了,以免有的人以为我伊藤修改信上帝了。” “那,一切小心,不要轻敌。” “恩,我知道,去睡吧,明天见。” “好,明天见,修。”浅月离开书房,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在走道上洒上一抹银白,将纤细的身子拉出长长的暗影。 他们,早已没有了天真善良的资格…… 第八章 新的一周,又是美好的一天,阳光从窗外透过斑驳的树影明明暗暗地洒进教室。教授在讲台上专注地讲得唾沫横飞,学生们在下面有看时尚杂志的,有旁若无人涂着指甲的,有的甚至三五一群小声闲聊着周末又去哪里玩了,或是英德刚出炉的第一手八卦。 英德的教学啊,真的是非常宽松,也没有哪个白目的老师会自讨没趣地多管闲事。一班的学生几乎都有请了家庭教师的,来上学只不过是为了享受成年前最后的消遣,顺便拿一张长辈们要的文凭证书。 而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们就成了不知上进的纨绔子弟,浪费国家有限资源的寄生虫。 但谁又知道,其实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着常人已经无法企及的成就。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请了家庭教师,从小就开始接受一系列训练,一班的人,至少都会三门以上的外语,钢琴更是每个女生的必修课……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谁会大声嚷嚷自己的成就,却格外热衷于八卦他人的新鲜事,嘲弄着又有谁谁谁干了蠢事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那样才能当作自己是还没有长大的高中生。 和他们在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会懂得在学校肆意放纵的‘寄生虫’们,或早或晚都会成为各自领域里的精英。 浅月望着窗外神游,周末两天和修一起带了小晨到箱根泡温泉,再有半年多的时间,她会开始越来越忙,只能趁现在尽量带小晨出去走走,也不知道以后小晨能不能适应她的忙碌。 伤脑筋啊,栖川家专出情种,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鹣鲽情深,而生为独子的爸爸偏偏爱上了身体不好的妈妈。栖川家没有别的旁支亲眷,更别说所谓的私生子了。 在小晨长大前,她必须担负起打理家族生意的重担。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舅舅家的表妹中岛雪薇一样,当个天真不知愁的闲散四小姐啊啊啊! ——————————————我是中午休息的分割线———————————— f4专属休息室 采光良好的房间里,西门无聊地自己打着桌球,美作好似在想什么事情似的兴趣缺缺地射着飞镖,花泽类窝在老位置上抱着抱枕昏昏欲睡,道明寺最奇怪了,不正常地躺在沙发上看书,不时发出几声怪笑,惹来西门和美作看怪物似的眼神。 “呵呵,哈哈。”一想到昨天去探望生病的杉菜的情景,道明寺就乐不可支,自从姐姐出嫁后,他好久都没有那么开心了。虽然牧野夫妇也对他极力地奉承拍马,但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相处还是让他感觉很幸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喂,阿司,你今天吃错了药了吗?”被道明寺怪异的笑声惊得手一抖,本来瞄准的9号球在洞口拐了个弯,没进,反倒是母球进洞了,西门汗,难道是现在处男发春的季节提前到了吗? “你才吃多了药了呢,”道明寺抬手将手里很长时间没有翻过一页的书砸向西门,起身靠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春情盎然,“哎,总二郎,你说杂草杉菜会不会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才不敢表白啊?” 西门这下是完全怔住了,干脆停下玩桌球,稳稳接过被砸过来的不知所谓的书,随手扔在一边,坐到椅子上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看着道明寺一脸等着肯定的表情,摇头轻笑,“你该不会是想太多了吧?” 阿司的眼光真不怎么好啊,他完全看不出来那颗杂草有什么好的。在英德敢反抗f4的人,说好听一点是勇敢,其实就是没大脑、不懂社会生存游戏规则的温室小花,稍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惹不起的啊惹不起。 还光明正大地向他们宣战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这个社会的黑暗面,小杂草她还没见识到呢,也就是她运气好,碰到的是他们当中最最纯情的道明寺,否则……,该有人好好教导她所谓的贵族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 “所以我说我讨厌处男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搞纯情。”美作捡起被吓到而软趴趴地在射中目标之前就落地了的飞镖,胡乱放在琉璃台上,坐在西门的右手位置,撩起一头半长的红发,笑得邪肆妖媚。 “啰嗦哎,我有问你意见吗!”道明寺恼羞成怒地吼道,什么处男啊,说得他那个什么什么一样,他是不屑像他们一样滥情哎,好不好?我瞪,我瞪,我用力地瞪! 美作无所谓地耸耸肩,无声地和西门笑成一团,哎呀,不小心伤到阿司的自尊了,暴龙喷火了可不谁都能够承受的。 花泽类被吼声吵醒,睁着迷茫的盈满水汽的眼睛无焦距地看着对面沙发上一脸潮红的道明寺,刚刚,有发生过什么吗? “哎,类,你觉得嘞?”不和花花公子们一般见识的道明寺大爷望向最有可能和自己一国的花泽类,眼睛睁得大大的,连一向卷曲的头发都有一根根竖起的可能,活像一只等待着主人安抚的比熊犬。 睁着漂亮的紫眸,浅金色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什么?”前天晚上一晚没睡,他还没补够睡眠呢。 “……” “没什么,……,你还是补你眠去吧……”听听,多么无奈而委屈的语气啊。 “哈哈……”两个不知节制的人还在暴龙头上挠痒痒。 “你们给本少爷等着瞧!……”咬牙切齿的声音,以他这么的高智商天才,怎么小时候有珠无眼地和他们三个玩到一块去了?两个不知道洁身自爱的花花公子,外加一个一天要睡够15小时、面对爱情又只知道憋在心底憋到死的忧郁闷马蚤男,怎么看都只有他一个是正常人。 啊,想想,本少爷他小时候的眼光真是有够烂的啊!(其实你长大后的眼光更烂,某人忍不住吐槽g……) “呵呵,不逗你了,阿司,春假要去夏威夷吗?”西门收起看好戏的心思,正儿八经地转移话题,这才叫高明。 “那个去过几百次的地方谁耐烦去谁去啊,让本大爷带领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去一个好地方,保准比夏威夷好玩一百倍。”想到某个可以整到牧野杉菜的好主意,道明寺又笑得一脸傻样。 “哦,那我们就期待着周末去你那个比夏威夷好玩一百倍的地方了,干杯。”西门和美作碰碰酒杯,决定在道明寺恢复神志前一起无视他。 “呐,玲,从今天早上起你就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有什么事值得让美作大少爷烦恼的吗?” “啊,没什么。”声音慵懒性感,带着独有的魅惑。 “是因为山口组的动作频繁吗?”日本三大黑道世家,美作、伊藤、山口,似乎最近黑道势力很不平静啊,有不清楚自己斤两的人妄想重新洗牌。 “没事,小杂鱼而已,况且,他们也没敢到我的地盘撒野。”只不过是山口组趁山口老爷子重病,有些不知死活的年轻一辈擅自挑了几个伊藤家的小分堂而已。 “听说,大学部的伊藤修回日本了?”浅酌一口,西门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而不是那个令他们也不得不佩服的冷魅修罗。 “恩,看今天高中部女生不时往大学部转悠就知道了。” “那你不介意?” “切,你在讲冷笑话吗?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再说了,有人替我收拾碍眼的杂鱼,高兴还来不及呢。” “也是哦,没了爱闹事的山口组,日本就可以平静下来了,不过你不担心被伊藤一家独大?” “放心,强龙不压地头蛇,伊藤家的势力主要在美国西海岸,想一口吞下山口组的地盘,还要问问我答不答应。”习惯拿枪的手指绕着红发转圈,美作笑得自信而霸气,他承认伊藤修很厉害,也不想与他为敌,但在日本,他们美作家才是黑道的no1 “那最后是五五平分喽?来,cheers!”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部分阅读 “锵”,酒杯的清脆碰撞声响起,仿佛预示着两个帝王在巡视即将多出来的领地。 “啊,必要时,我会配合伊藤修的行动。” “那你还在烦恼什么?” “不是哦,不是在烦恼,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哦,潜藏在英德里面的,不输于你我的人呢。”想起意外的三次碰面,美作笑得高深莫测,今年真是他的幸运年啊。 “哦?”西门感兴趣的弯起身向前倾,镜片后锐利的眼闪着求知的光芒,“英德里潜藏的精英多了,但能和我们比肩的几乎很少,要不就是早已经成为了大家追捧的对象了,有谁隐藏得那么深啊?连我都不知道。” “呵,是一只刚溜进英德的擅长演戏的小狐狸,若不是意外碰到多次,还恰巧看到了真面目,我也不会注意到的呐。”想起昨天收到的报告,他真的大吃一惊呢,同时也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sa,他已经好就没有这么高兴致地狩猎了。 “那,什么时候让我也认识一下,真想看看是多么狡猾的小狐狸啊。” “不急,要慢慢来,逼急了,可是会露出爪子的。” “玲,你真是一个有耐心的好猎人,比冲动的阿司强多了。” “我们是同一种人,总二郎。” “呵呵……” 室内只余下两只笑面虎心照不宣的浅浅的低沉笑声,和一只陷入自己幻想中的道明寺牌卷毛狗,以及早已陷入睡眠中的花泽家童鞋…… 远处正休息的某人从梦中惊醒,啊,怎么会有种被猎人盯上的错觉,真是太不华丽了! a,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第九章 ————————————偶是女主倒霉的一天的分隔线———————————— 啊,睡得好饱哦,浅月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为了明天要交的经济学调查报告,她昨晚可是熬夜查资料啊,幸好上个月的东京金融数据自家公司里有备份的,可看了那么一堆堆的数字,眼很花啊。 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肚子似乎有些饿了呢,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恩,吃饭去吃饭去。 二楼的餐厅很大,虽然来这吃的人不在少数,却不显得拥挤,还有很多空位置。环境布置得很优雅,正播放着轻柔动听的小提琴声。 英德还真是喜欢欧式的装潢啊,几乎所有休息的地方都是仿西欧的风格,日式的倒不多见,浅月也不在意,但唯一的怨念就是为啥餐厅里没有中国菜啊中国菜! 再美味精致的西餐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啊啊啊! 而且她从小就吃不惯日本的本地口味,她的灵魂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啊,虽然不想再记起前世的记忆,但她可是片刻不敢忘记自己是在五星红旗下成长了二十四年的。 真是不华丽的学校,不华丽的餐厅!呀,貌似自己被华丽的迹部大爷影响了呢,为啥开口闭口华丽不华丽的啊,她不要进化成另一个女装版的‘女王’啊啊啊! 说起来,记得路过冰帝的时候发现了一家中国药膳,恩,樱花祭时顺便去吃吃看。 最好尽快找到会做中国菜的厨师,以前的会做中国菜的厨师离职经营甜蜜的婚姻生活去了,而某人懒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近半个月都处于吃日餐或西餐的悲惨生活中。 点了一份鹅肝酱煎鲜贝加一份法国洋葱汤,浅月坐在自己喜欢的老位置上优雅地吃了起来,一举一动间透露出良好的礼仪和涵养,当然刻意地收敛了外放的气质,再加上所选位置的僻静,在一堆少爷小姐们中犹如投入大海的浪花,一点也不扎眼。 恩,入口即化,不得不说,这里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滴。 “呀,你看,那不是平民杉菜吗?” “是啊,是啊,她怎么会来这里的?” “呐,她身边的两个不是三班的小林百合和山田千惠吗?” “真的耶,好像f4还没来啊,我们慢点吃,等下会有好戏看了……” “……” “……” “嗡嗡嗡……”,突然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全餐厅的八卦气氛都被带动了起来。 浅月抬头看了一眼,呵,原来是牧野杉菜啊,现在英德高中部的话题女王啊,似乎某没眼光的道明寺同学昨天大大咧咧地在公告栏里贴了一张手写的通告,好像是以后牧野杉菜归他罩之类的,引起了开学以来最大的轰动。 英德的学生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活了起来,连校园bbs上灌水吐槽的都一大堆,貌似还有人设了赌局,赌‘神奇少女’杉菜同学能够引起被爱情冲昏头的伟大的道明寺少爷多久的兴致。 啊,真是很没有戒心的人啊,好还是不好呢?她有着他们所没有的单纯和天真,却似乎并不太明智啊。 看着一身t恤加牛仔裤的牧野杉菜正开心地和身边的两个穿着质地良好但款式却是去年的kenzo春装的高挑女生一起说说笑笑,天空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漠。 那个就是她二十多年前喜欢的所谓坚强而勇敢的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啊,果然人的观念都是很善变的呐。 似乎这是她第一次看清牧野的长相呢,怎么说呢,她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头保养良好的黑发了,五官清秀,但一双眼睛特别的黑亮,如果打扮一下的话,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个小美女了。 印象中她刚开始被欺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她呢。而道明寺的所谓要罩着她的通告才贴出来,就有了两个可以一起来餐厅吃饭且笑得亲密的‘朋友’。 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的什么啊,如此见风转舵的人,她还能够和人家一起笑得毫无芥蒂,该说她心胸宽大不记仇吗? a,算了,即使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对现在的她而言,也不过是个路人甲,就算以后嫁入了道明寺家,也不会引起她更多的注目。 爱心泛滥的圣母系最麻烦了,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还要加上不管谁的闲事都要摻上一脚的麻烦性格,所以,牧野杉菜=大麻烦,而她一向对此敬谢不敏。 餐厅里的人越聚越多,丝毫没有人要离开的打算,吃好了的浅月起身,往门口走去,她一点都不想看接下来的戏码。 可惜,天不从人愿,今天是浅月的倒霉日啊倒霉日! 牧野杉菜端着菜准备朝里面空着的位置走去,后面跟着的是小林百合和山田千惠。在过道里和走过来的浅月正要擦身而过时,不知道是谁拌了牧野杉菜一脚,一个踉跄,虽然浅月眼尖注意到了正想闪开,但前提是有空余的地方给她闪啊,该死的,为啥要摆这么多桌子凳子的啊啊啊!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是不是她现在的写照啊,空有灵活身手,却无法躲开,而她也不想高高跳起来引人注目啊,所以虽然她尽量地避开了,正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是有一部分洒在了浅月的左手臂上,米黄|色的衣服左边袖子一片脏污,胸前也沾上几点油渍。 “嘶……”餐厅里鸦雀无声,浅月痛得吸气的声音清晰可闻,左手臂大概被烫起了几个泡了,啊啊啊,她今天人品跌停板了吗? 虽然手臂很疼,但她也不是娇嫩的没受过挫折的千金小姐,问题是她一向维持的低调再低调的形象啊!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们这里!!! 浅月想快点出去,好尽快清理掉手上的油渍,也不想演一场娇蛮小姐欺负人的戏码来满足餐厅里上百双冒着闪亮亮光的八卦小姐少爷们的看戏欲。 但前提是,没有某个心地纯洁善良爱好打抱不平的少女的手用力扯着她的衣服一脸‘我很抱歉’样子的牧野同学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人拌了我一脚,所以才……”某少女一脸羞愧的样子,开始道歉,生生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某浅月的脚步。 啊啊啊,浅月很想比个中指,她什么都没说好不好,干嘛一副她欺负了她的样子,她不要道歉啊,她要离开啊,她要冰块啊! “放手。”浅月冷声道,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她眼里冰冷的光。 “实在是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牧野杉菜看着高出她半个头的瘦弱少女,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会把你的衣服清洗干净的,请原谅我,而且我也会找出刚刚暗地里绊我的人给你道歉的。” “我说放手,你听到了没有!”啊啊,要保持低调啊低调,不可以用被真田爷爷训练出来的气势压人。 “你……”牧野杉菜眼睛里的歉疚慢慢褪去,不满开始爬上原本清秀的脸,“我都已经道歉了,同学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哼,有钱人都是一个样子的,连眼前看似瘦弱的女孩都有着一颗仗势欺人的心,可惜碰到的是她牧野杉菜,她是绝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很好,她已经被几个一班的同学围住了,现在就是牧野放手,她也出不去了呀!心情恶劣到极点,某浅月很想气势全开来震慑周围免费看好戏的人,她栖川浅月是那么轻易让别人看好戏的人吗? 呼,气糊涂了,她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中岛家的一向不爱交际的二小姐,在场有一半人身价都比她高。 “啧啧啧,呐,牧野同学是吧,你以为凭你的一句道歉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吗?被你弄脏的可是今年e的春装啊,价值多少你知道吗?”小早川美娜,浅月的同班同学之一,不屑地开口。虽然和中岛浅月没有交谈,但属于一班的尊严,是不容许被一个平民侵犯的。话说乃其实是想火上加油吧。 “对呀,对呀,别以为有道明寺学长给你撑腰就可以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麻雀即使飞上了枝头,披上了凤凰的羽翼,本质里还是麻雀……” “你们!”牧野涨红了脸,眼睛里开始冒着熊熊烈火,“你们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嚣张,我告诉你们,我牧野杉菜是不会怕你们的!e的春装又怎样,送到干洗店里就可以洗干净了,洗不干净的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大小姐们肮脏的内心!” 牧野杉菜,乃很好很强大,你的一句话成功地激起了所有女生的公愤了啊,话说杂草的脑袋难道也全部是杂草吗,还是春风吹又生的那种? 啊嘞?跟在牧野身后的小林百合和山田千惠呢,这样就溜了? “啧啧啧,嘴巴还挺会说的嘛,瞧这脾气爆的,果然是有过人之处啊,这就是道明寺少爷看上的平民的闪光点吗?”铃木樱子冷嘲热哄,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还可以一脸的理直气壮,好像道了歉就一定要被对方接受一样,该说她太天真还是太不知羞耻? “呐,牧野同学,你以为撞到了中岛桑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 浅月低着头被围在中心,心里重重地吐槽,她怎么没有发现她们这么有同学爱啊,她要离开啊离开,现在可好,都发展成阶级斗争了,拜托别拿她当靶子啊。 “那也不关你们的事!我牧野杉菜是不会向你们这群只知道躲在父母底下、对社会没有贡献、爱慕虚荣、一天到晚只知道炫耀名牌的虚伪女人们认输的!” “很好啊,很有气势,”小早川美娜不屑地撇撇嘴,把玩着自己一头金发,转向被人群围住后一直低着头的浅月,“呐,中岛桑,牧野杉菜撞到的是你,你最有发话的资格,呐,你会怎么做呢?原谅她吗?中岛企业的二小姐。”重重地咬着‘中岛企业’四个字。 “都给本少爷滚开!” 还没等浅月回答,一道响雷般的吼声传遍了整个餐厅,气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 啊,今天真是人品跌到铁板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吼声处时,低着头的浅月弯起一抹无奈的笑,她平静的英德生活要就此结束了吗? 明明只是不想看戏而已,所以老天就让她亲自主演娇蛮千金欺负善良勇敢的女主的戏码?还有王子拯救公主的后续? 第十章 sa,要怎样演出才最完美呢? 她即不想引起f4的注意,也不想放低姿态让1班的大小姐们不满啊,做人低调点是可以,但不能被完全孤立的啊。 麻烦,到底要怎样才能表现出不爱交际的大小姐低调而又不容许他人侵犯的高贵呢?她貌似陷入了读英德以来前所未有的危机了啊危机。 牧野杉菜,看来你不甘心只当个路人甲呢,就让本小姐陪你好好玩玩吧。 就在浅月陷入苦恼中时,f4和藤堂静一行五人像摩西分红海似的,招摇过市地来到了事发地的中心地带。 “到底是怎么回事?”道明寺的声音响起,看了一眼满脸写着不服输而倔强的杉菜,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这个女人就不知道要消停一下吗,怎么总是被人欺负孤立啊!还是,有人胆敢在他发出将她纳入羽翼保护的声明后,不自量力地找碴,当他是绣花枕头,摆着好看的吗! “道明寺……”杉菜望着像备受国民敬仰的国王一样朝她走来的道明寺,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再看看最后面和藤堂静站在一起的一脸面无表情的花泽类,激动的心突然暗淡了下来。 他还是那么美好,仿佛从中世纪欧洲的古老城堡里走出的忧郁王子,纤尘不染,目无下尘。不是她一个平民可以高攀得上的,况且,王子的心中早就装满了高贵美丽的天鹅公主,是不会注意到她这个没有水晶鞋没有仙女帮忙的灰姑娘的。 “杉菜,你还好吧?”藤堂静优雅地越众而出,关心地问着低下头的杉菜,面容秀美,气质温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淑女的规范,好似善良得无处不在的仙女教母。 “静学姐……”杉菜抬起头,黑亮的眼里泛着泪光,她真是太不应该了,静学姐对她那么好,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她解围,她却想着不应该的事。 “呀!静学姐好美哦!” “啊啊,不愧是获得‘法国最佳妙龄小姐’的静学姐啊。” “比那几个仗势欺人的一班大小姐们漂亮多了,又温柔又高贵!” “这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淑女典范啊,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 一些跟着来看热闹的三班的学生们开始小声议论着,而被围在最里面的几个一班女生面露不屑,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连和他们说话都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法国妙龄小姐?切,不过是个虚名而已,豪门贵族最不屑的就是抛头露面了。如果不是她和f4关系亲密,她们早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都给我闭嘴!”暴龙发火了,暴戾的气势瞬间震慑全场,安静地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女人,是谁欺负你了?本少爷要给她好看!”道明寺瞪着一双黑中泛蓝的眼睛,开始扫视周围的人,目光落在犹沾满油渍的浅月身上,微微迷起了眼,啊,是因为这个丑女人吗? 臭小鬼,你想给谁好看啊?!!!话说大少爷你尊贵的脑袋里都是长着和杂草同一属性的稻草吗稻草!你的宝贝杉菜可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掉啊!拜托先搞清楚受害对象好不好!别没事瞎咆哮啊,难道你也很想演绎现代版的穷摇阿姨笔下的‘咆哮教主’吗?! 呀,关键时候,她都是在想的什么啊,呜呜,小晨,你姐姐我沦丧了。 “是这样的,道明寺少爷,杉菜被人绊了一脚,才会不小心洒了这位一班的中岛同学一身。”小林百合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了出来,充当热情的现场解说员一。 “是啊是啊,杉菜都已经很认真地道歉了,但人家大小姐不领情,还伙同一班的人辱骂杉菜,杉菜才会和她们僵持不下的。”热情的解说员二山田千惠童鞋。 啊啊啊,她们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啊,她算是见识到了现场版的了。 她从头到尾只是让牧野杉菜放手而已啊,还是她们以为道明寺是赵高啊赵高,那她也不是秦二世胡亥啊,囧。 话说,那两个人倒是会见机行事、见风转舵,看到f4来了,就冲出来冒充杉菜的保皇党了。 一直低着头的浅月没有看到,某红发的美作少爷听到‘中岛同学’后露出的玩味而邪魅的表情。 酝酿了一下情绪,使劲地憋了几口气,估计双颊应该染上红晕了,浅月才羞怯地抬起头,被眼镜遮住的天空色眼睛露出满满的对f4的仰慕。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让牧野同学放手而已,”正式对上道明寺嫌弃的眼神,浅月演得更加卖力,心里却在狠狠地扎着名为道明寺司的诅咒娃娃,我扎死你个卷毛狗,扎死你,扎死你! 本小姐还没嫌弃你那一头比海带童鞋还又卷又乱的海草头发呢,你居然敢鄙视本小姐! “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上的油污,想赶快离开去清洗而已,但牧野同学却一直拉着我要我原谅什么的,同学们看不过去才帮我说话的。”啊啊啊,这个矫揉造作的声音是谁的啊谁的,最好能恶心死你们! 没错,就在小林和山田露出谄媚的表情解说的时候,浅月终于决定了要扮演一个对道明寺爱慕的花痴女的形象,英德里对f4爱慕的女生多了去了,她不会不明智地搞特殊化。高傲的大少爷们是看不上盲目地追捧他们的女人的。 所以啊,女生要学会矜持啊矜持。 “恶心死了,丑八怪!”道明寺像看垃圾似的扫了装腔作势的某浅月一眼,再看看一脸倔强的杉菜,哼,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在心中。 (迹部大爷插花:啊恩,那是本大爷的华丽丽滴座右铭啊,你这个不华丽的卷毛狗懂什么叫高贵吗,na~kabaji? 桦地童鞋依旧的双眼无神:whi!道明寺怒:哪里来的装蒜的水仙啊,本少爷有问你意见吗?) “噗哧,阿司,好歹给人家小女生留点面子嘛。”西门怜香惜玉地说,哎呀,人家小女生都快哭出来了呢。 而美作一直注意着某唱作俱佳的浅月,完美的薄唇勾勒出几不可察的邪笑。呵,呵,狡猾的小狐狸啊,我可是看穿你了呦,等着我们命中注定的相遇吧。 花泽类眨了眨紫眸,那个女生,为什么有些眼熟呢?有在哪里碰到过吗? “啰嗦哎!还有你们!全部给本少爷听清楚了!牧野杉菜是本大爷罩着的人,以后还有谁胆敢找她碴的话,本少爷不管她是谁、背后有什么势力,一定会将她赶出英德的!” 全场噤声,无论是谁,在英德是不能和道明寺争锋的,他们又不是无知者无畏的牧野杉菜。 “道明寺……”杉菜不知道该是感动还是心酸,为什么,她的花泽学长,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而她却是这么的在意呢? 被杉菜看得有些耳根发红的某纯情大少爷,硬生生地装出一副大爷很厉害吧的神情,开始咆哮,“还有你,丑八怪,少拿恶心巴拉的眼神看本少爷,你想被贴红条吗?”啊啊,所以他讨厌女生啊,一个个恨不得拿眼神吃了他似的。 在道明寺少爷单纯的心里,杉菜的与众不同更加高贵了,囧。 “……”浅月默,她很想咬死他啊啊啊!你个卷毛狗死鱼眼脑子里都是稻草的该死的家伙,道明寺集团要倒了吗倒了,空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是用来装饰的吗,啊?虽说现在她没有打扮的美美的,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啊,丑八怪,她…… 呜呜,她是淑女,不能骂脏话…… 不能堕落到和只会把死鱼眼当成珍珠,而把钻石当沙砾的超没眼光的卷毛狗狗一般见识。 啊啊,她今生绝对不要走上演员的不归路,前一刻还刻意憋出来的火红的脸蛋,现在又要变得一片苍白脆弱,她的脸不是自动上色的调色盘啊,也没学过川剧变脸的啊。 硬挤出两滴鳄鱼泪,浅月苍白着脸一副大受打击的西子捧心的表情,“道明寺学长,我,我……”呀呀呀,幸好修经常在她面前表演修罗捧心,她才能够超常发挥啊,修,今天回去不拿你喂剑了,其实你是大好人呐。 “道明寺!中岛同学也没怎么我啊,是我不小心将菜汤洒到她身上的,你不要给我在这里仗势欺人!”某杉菜同情弱小的圣母心开始运作,一脸‘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美少女战时的飒爽样,好有气势啊,好……看不清楚状况啊! 浅月快忍得内伤了,该说她的表演初步成功了吗? “喂,你这个没有大脑的女人,本少爷是在帮你耶!你不要‘狗咬绿豆冰’好不好?!” “噗哧……” “哈哈……” 餐厅里开始出现低低浅浅的忍笑声,让道明寺大少爷的脸开始慢慢由红转黑,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你们在笑什么?哪个有胆子敢嘲笑本少爷,啊?都不想在英德混了吗?” “阿司,拜托,是‘吕洞宾’,不是绿豆冰啊,我还红豆包呢。”西门抽抽嘴角,捂脸,他不认识这个国语不及格的家伙。 “哈哈……”杉菜忍不住笑了,这家伙真有逗人乐的潜质。 “哎,你笑什么笑啊,本少爷才不管什么绿豆冰、红豆包的。”道明寺脸红地咕囔,有那么好笑吗,这群幼稚的家伙,他英文好不可以哦! “道明寺你个幼稚的家伙,其实是我有错在先啦,不许你贴中岛同学红纸条。”笑完后又开始圣母的某人。 浅月很想把她拍飞,她多么希望大家能够就这么无视她下去啊,为啥杉菜同学又将矛头指向她了呢,她不要她的打抱不平啊,即使道明寺贴她红条,也不会有不识相的人找她碴的,她好歹是精英班的一员啊。 中岛企业虽然在日本排不上前五十,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岛家和日本前十的家族之二的栖川和真田家族是姻亲关系呐,除了嚣张的f4,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祸上身啊! “吵死了,我没和你说话!”道明寺暴跳如雷,怎么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啊,她难道就不会为自己好好想想吗,被人欺负了还滥好心,他道明寺看上的人怎么能够让人就这么欺负了呢! “喂,丑八怪,这次本少爷就先放过你,以后别让本少爷再看到你!” “……”浅月继续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媳妇样子,她要恶心死那个该死的菠萝头! “啊,真的很对不起,中岛同学,道明寺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向就这副样子,还有,等下请把换下的弄脏了的衣服交给我,我会清洗干净的。”杉菜不顾道明寺不满的目光,开始自说自话。 啊,花痴样子也扮演够了,现在该是她拿出娇蛮大小姐的架势了,既然大家这么期待她的演出,那么,她就如了他们的愿。累啊,话说娇纵的大小姐也是不好当的啊不好当, ok,a! 浅月微微挺直背脊,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眼里的花痴爱慕表情一下子褪去,天空色的眼冷冷地盯着一脸光明的正义少女,微微放出一点气势,“呐,牧野同学是吧,本来我就不想和你计较,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扔了就是。但是,我总有选择接受你所谓的道歉与否的权利吧?一直缠着要道歉的人是你自己,我只不过不想接受而已,而你,又凭的什么身份代替道明寺学长道歉?” 杉菜怔住了,刚刚有那么一刻,她感受到了从中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而且,她似乎真的没有资格管道明寺的礼貌与否,于是,红着脸语塞了,呆呆地站在那不动扮木头。 其实浅月只放出了一点点气势而已,只针对牧野杉菜一个人,而且转瞬即逝。 在其他人眼里,只不过是个娇蛮的大小姐不敢对道明寺怎样,转而向平民杉菜发作大小姐脾气,但,一班的女生们却开始有几分真心地认同她。 如果刚刚她介于道明寺的原因而对牧野杉菜笑脸相迎的话,那么她将会被所有的一班女生孤立。 可以说,浅月大获全胜,假如在场没有某个早就识破了她的真面目的某人的话。 “你个丑八怪!本少爷会让你好看的!”道明寺气冲冲地吼道,很好,很有胆子,敢在他面前侮辱杉菜,她就那么嫉妒杉菜得他的青睐吗,明明就是个花痴。 “阿司……” “谁惹道明寺大少爷生气了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看好戏的眼睛全部“唰唰”地一齐转移,原来,英德还有敢公然反抗暴龙的人啊,sa,是谁呢? 第十一章 原本被堵塞的餐厅门口一下子空出一条过道,中午的阳光洒满一地金黄,在所有人期待、浅月无奈的眼神下,一道修长劲瘦的身影披着满身华彩,一步步朝着浅月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愣愣地看着,属于英德大学部的王者——伊藤修,纡尊降贵地莅临这个小小的餐厅。 银发紫眸,俊秀的面容上一片清冷,像是跨过地狱之门降临人间的阿修罗,泛着冷光的眸子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扫,就令人打从心里畏惧,颤抖得想匍匐在他脚下心甘情愿地臣服,献上自己所有的忠诚。 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各有风度的翩翩英俊少年,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分别是大学企管部的柳川信一学长和法律部的苍井太郎学长。如果f4是高中部的花样四人组,那么他们三人就是大学部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三人行,个个行事作风狠辣乖戾,绝不会手下留情。 比起伊藤修,道明寺只能算是才刚出襁褓的幼龙。 “伊藤修?”道明寺念出口,心像被什么敲打了一下,竖起全身的毛防备,仿佛是被侵犯了领域的幼兽,想要露出稚嫩的獠牙,而刚刚暴怒的情绪好似是一场镜花水月。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可能会暴躁易怒、幼稚天真,但好歹他也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所受的训练绝不会比任何人少,在散发着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王者气势的上位者面前,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好比一山中的二虎,谁弱了,便是死亡。 而西门、美作甚至一直无精打采的花泽类,都抖擞精神,全部站在道明寺身后,一洗花花公子、忧郁王子的颓废,气势全开,让围着他们的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腾出大片空间。 而女生们全部冒着星星眼,哇哇哇,平时的f4就够养眼的了,现在又加上三个冷魅的大学部学长,他们认真的神情比平时还要有魅力上十倍啊啊! 伊藤修径直朝着浅月走去,彻底无视了散发出气势的f4,连一眼都没施舍给他们。如果不是信一突然有兴致鼓动他来高中部吃饭(其实柳川信一是想来高中部看滴),那么他就不会知道自己保护了十年、在他心中比自己还重要的珍宝被道明寺家的毛头小子如此欺辱。 虽然理智告诉他,浅多半是想低调行事,要不还轮不到他动手,浅自己就可以处理了,但心头的怒火却焚毁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内心,他,伊藤修,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栖川浅月,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 真是可怕的对手呐!和伊藤修同处黑道的美作眯起眼,似乎他要开始加强训练了呢,第一次交锋,他们在气势上就输给了他,虽然很不想承认。 在‘事故’的中心地带,除了f4和伊藤修,就只有一脸温婉端庄的藤堂静和不知所措呆愣当场的牧野杉菜了,啊,还有我们的女主,无力地低下头,刚刚她已经从修冰冷的紫眸里看出了他非管不可的坚定,相处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啊啊啊,她一直辛苦保持的形象啊,如果修敢让她以后在英德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她也一定会让他的夜生活鸡飞狗跳的,要不这一场娇蛮千金花痴女的戏不是白演了吗。 呜呜,修,停下来啊,不要再向她走来了。 可惜,上帝今天出差去了,一件带着淡淡雪茄味的doa karan西装将她兜头兜脸罩住,埋在西装里的某浅月放下了一直演戏的虚假表情,天空色的眼恢复清冷,开始冷静地思索着怎么处理最坏的后续发展。 看戏的大伙使劲地瞪大眼,啊啊啊,中午来这吃饭真是太值了,好戏一幕接着一幕,□迭起啊,英德学院又要有轰动性的八卦了,继f4之首的道明寺司公开将平民杉菜纳入羽翼之后不到一天,大学部的第一人、冷魅修罗伊藤修又以保护者的姿态宣誓对中岛家一向低调的二小姐中岛浅月的在意。 难道现在是恋爱的季节吗?好想看英勇的骑士拯救落难的千金小姐的戏码啊啊啊!当然,相比起毫无身家背景的牧野杉菜,他们更愿意支持中岛桑啊。 伊藤修可不管f4铁青的脸色,以冷冷的、不屑的目光盯着在他的注视下脸色发白的牧野杉菜,“是你将‘滚烫’的饭菜洒在中岛的身上的吗?” 刚刚将西装披到浅身上时,就注意到她微微侧过身避开了左手臂,瞳孔里的紫色越发深邃浓郁,浅的手,被烫伤了吗。 “我……,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绊、绊了我一下,才会……”杉菜的身子微微发抖,声音也在发颤,为什么她可以在道明寺面前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却会被眼前男子的一个眼神压得喘不过来气呢,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却让她的心下意识地害怕,好想逃开,脚却像被定住似的,无法迈开一步…… 好可怕,好可怕的人。花泽学长,你……,杉菜下意识地想寻求花泽类的救助,发抖的身子却被一双健壮的手臂环住,脸被厚实的大手压在了暖暖的胸膛上。 是你吗?花泽学长…… “伊藤修!”胸膛的震动传进她的耳里,一滴泪悄悄滑落。怎么会,怎么会是你啊,道明寺,你不是一向以欺负我为乐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子保护我? 道明寺的怒火开始上扬,刚刚,在一向面对他的怒火时都能全力反击的牧野,竟然在发抖?!不可原谅!不管他是什么冷魅修罗还是光明天使,在他的面前欺负牧野的人都不可原谅! 道明寺黑眸里的蓝色开始变深,而伊藤修依然一脸冷漠。 “阿司,先别冲动。”美作快步走到道明寺面前,拦住两人交锋的视线,全身的细胞都开始防备深不可测的伊藤修。 西门和花泽类也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和美作并肩而立。阿司他又露出那样的眼神了呢,如果不阻止的话,说不定会发生流血事件的,而,他们都还不清楚伊藤修的深浅。 “哦呀,哦呀,没想到偶然来一次高中部,都能碰上好戏啊,不如,让我们也加入如何?”一直站在门口的柳川信一和苍井太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f4的身后,说话的是一脸笑容的柳川,而苍井从一开始就冰着一张俊脸没有说过一个字。 “呀,柳川学长在说笑吗?阿司只不过情绪激动了点,用不着搞得这么僵吧,各位大学部的学长?”高中部怎么说都是他们f4的地盘呐。西门转身移到柳川面前,也是一脸的笑容,两只笑面虎的交锋,寒。 “是啊,是啊,伊藤君,大家都是同一个学校的,阿司他们只不过比常人爱玩了一点,并没存什么坏心眼。”藤堂静看到气氛的凝滞,忙出来打圆场,伊藤修是和她同一届的,她早就耳闻过他行事的狠历作风了,如果真的冲突起来,类他们会吃亏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藤堂静走到一直将头埋在大大的外套里没有吭声的浅月身边,表示亲切地扶着她的肩,脸上绽放着温柔的笑容:“中岛桑,我们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吧。” 浅月终于将装鸵鸟的脑袋抬起,一脸迷茫的样子,“好的,藤堂学姐。”啊啊啊,上帝终于听到她的祈求了,虽然藤堂静只是想借她灭火而已,不过,无论如何,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倒霉餐厅了。 “慢着!”在两人旁若无人转身想离开时,伊藤少年终于开了金口,而花泽类则紧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身子微微弯起,蓄势待发,好似只要他一有对静不利的意图,马上就会扑上去。 “还有什么事吗?伊藤君?”藤堂静保持着温婉的表情,心里却在暗暗紧张,祈祷自己这步棋能走对。 “我有让你开口吗?”冷漠地瞥了故作镇定的藤堂静一眼,哼,多事的女人! “我……”温婉的表情保持不下去了,她以为伊藤修不会给她难堪的,因为,她是藤堂静啊!藤堂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但也识相地闭了嘴,不再开口,放在浅月肩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中岛。”伊藤修的语气依旧冷冷淡淡,好似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是的,伊藤学长。”虽然没有交谈,但浅月已经清楚了修的意图,转身面向他,提起裙子微微行了个贵族小姐间常表达尊重的礼,优雅却不是很有气势,但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有空替我和你的表姐栖川问声好。” “好的,我替表姐先谢谢您的挂怀。”浅月说完微微低下头,呈现在人们眼中的就是羞涩的样子。 你们两个腹黑就装吧装吧。 大家的冒着绿光的眼闪过了然和一抹失望,伊藤大少爷在意的原来是那个传闻中在美国的栖川家大小姐啊,而中岛桑只不过是沾了表姐的光啊,就说嘛。 “走了。”伊藤大少爷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正集中精神盯着他的花泽类、正在拉住暴怒的道明寺的美作,以及正和柳川僵持的西门,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带走了大家尊敬的眼神。 而柳川留下一句“有空到大学部来玩哦,学弟们~~”,就追着出去了,依稀还可以听见他的抱怨声,“修,太郎,你们也等等我啊,太不够意思了啊啊啊!” 还在餐厅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才是黑道大哥的气势吗,吓死人了。 杉菜也推开了道明寺,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憋红的。 “中岛桑,我们去清理一下吧。”心情放松的藤堂静,想再次揽过浅月的肩,却被闪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某浅月逃也似地离开,趁着众人的心神还没有全部回归,飞快地出了大门。也因此错过了美作看着她复杂幽深的眼神。 呼,似乎,霉运终于过去了呢。 拉紧了过大的外套,浅月淡淡的天空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柔,修,谢谢。虽然我们之间,无须言谢。 正午的阳光灿烂,似乎刚刚过去的紧张气氛,只是一场幻觉。 但,她依然记住了,那一刻,被温暖包围的安心感,以及环绕在鼻间心上,淡淡的雪茄香味…… 第十二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4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4部分阅读 章 浅月没有再回教室,快步走到停车场,打开兰博基尼的车门正要坐进去,右臂却被从身后突然出现的手用力扯住了。 “谁?”浅月心下一惊,左手肘惯性地想往身后某人的腹部狠狠顶去,也被制住了,但握着她左臂的手明显放轻了力道。 “是我。”双手伴随着出声而被放开,放下戒备的浅月瞬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温暖,安全。 浅月任他抱着,她在餐厅时就发现了,修很生气,虽然她不知道原因。 将头埋在清香柔顺的紫发中,伊藤修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总是在有关浅的事情上失去理智。 “我送你回去。”放开安静的浅月,伊藤修将她推入副驾驶座,并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坐进去,接过钥匙,发动车子,银白色的兰博基尼飞出了无人的停车场。 速度很快,超越过一辆辆车子,将它们甩出老远。 浅月瞄一眼面无表情的修,天空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修他,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啊?一路上一个字都吝惜给她。 虽然她不担心修的飚车技术,但,坐这么快的车还是很难受的啊。 平常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浅月安抚下快速跳动的心脏,脸色也冷了下来,没有再看他,直接下车进去,吩咐迎来的女仆她要在浴池沐浴,便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浅月随手扯下身上修的外套,扔在沙发座椅里,褪下脏了的衣服,换上一袭睡裙,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思绪万千。似乎,很久没有和修闹过别扭了呢。很累呢,身心疲惫。 直到女仆来敲门,浅月才起身往浴池走去。现在她只想好好泡个澡,然后去接小晨放学。至于修,等他闹够了脾气,自然就会好了。 虽然这样想着,心里似乎还是很烦躁啊。 拉开睡裙腰间的带子,浅月试了试水温,走下浴池,小心地不让温热的水碰到起了几个水泡的左臂,靠在池边,任水流滑过细嫩白皙的肌肤,懒懒地闭上了眼。 她早就决定了的,这一世,除了亲人,不会再在意任何人。 可是,修,是仅次于小晨和爸爸妈妈的存在啊,在她心底。 还记得他们十年前的第一次相遇,她第一次随着爸爸去他的至交好友伊藤伯伯家作客。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比她大了四岁的修,在伊藤家的花园里。 那时的他,尚稚嫩的脸上,已经只剩下冷漠的表情。九岁的小男孩,有着比大人还冷漠威严的气势,很奇怪,很,令人心疼。 面对刻意笑得一脸灿烂的她,他转过头,不理不睬。 后来她经常往伊藤本家跑,大多数时候是管家带她去的,只因为,她看到了和自己一样孤独的灵魂。已经不记得到底是过了多久,修才开始慢慢接受她的,反正,他,她,不知不觉成为了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 浅月睡着了,陷在只有修陪伴的寂寞童年,已经说不清,是谁陪伴了谁,还是,互相取暖。 她和修,其实都是害怕孤寂的。空荡荡的房子,一堆忠心却不能交心的佣人。尤其是,妈妈去世后,爸爸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所以,她才想给小晨完满而温暖的童年,即使缺失了父母的爱。 那时,一向冷漠的修,什么也没说地搬了进来,至今,他一回日本,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这。 所以,她能够忍受高强度的工作,忍受道明寺的辱骂,却无法忍受修对她的冷脸。因为,心,会发疼。 迷茫地睁开眼,好似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任长发湿淋淋地披散,在走过的过道上,留下一串水痕。她似乎被修宠坏了呢,以前嫌头发太长想剪掉,修冷着脸不同意,知道她不习惯女仆的贴身服侍,就开始接手打理她的一头长发的琐碎事情。 或许,她只是贪恋那一刻的温暖。 两世加起来,她的心其实已经很老了。但在灵魂深处,却住着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一个,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在孤儿院的小女孩。 一直,一直,无法长大。也,无法幸福。 没有安全感。 她以为爱着自己的人,最后,总会离她而去。才会用淡漠做伪装,将自己的心层层围住,建起一堵厚厚的心墙,墙里的小女孩孤独守着那一份希冀,期待有人能够将她领出去,却忘了,墙外的人,没有钥匙,进不来。 而理智告诉她,不能靠近,不能再将打开心房的钥匙交给任何人,没有希望,才不会失望。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遗失了那把唯一的钥匙,任心,孤独。 不靠近,才能不悲伤。 走进卧室,却见到修一脸冷然地坐在她常坐着看书的躺椅上,雕花木桌上放着半瓶jaiels,杯子里还有残留的液体。 酒气扑鼻而入,不难闻,却让浅月皱起了细细的眉。 “修,你到底怎么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个样子? 伊藤修紫色的狭长凤眼里倒影着纤细的影子,遗世独立,淡若幽莲,亭亭玉立在水中央,隔着的,是没有舟楫的忘川,无法泅渡。 他从很早时就清楚,和他一起长大、比他尚小了四岁的女孩,是个比他还要寂寞的孩子,拒绝一切的靠近。这个世上,或许只有小晨,幸运地一出生,什么都无须做,就占据了世界上最难进驻、孤独而敏感的心。 无声地叹口气,他似乎太生气了,不该的。不该吓到她的。 他只是,太过了解。所以才无法控制嫉妒的种子,在心底萌芽。 栖川浅月,是个高傲如女王般的女子,是一弯高高地悬挂在天边的月,只会令人仰视、惊叹。 可是,她却那样任人欺辱,沉默。 只因,她要为了小晨而隐藏锋利的爪子,装做是一只温驯的小猫。 可是,他不喜欢她为了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即使,她越低调,她的美,才会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 起身,拉着她坐下,将一头被主人嫌弃的长发擦干。沉默地卷起她的左袖,心疼地看着如莲藕的细瘦手臂上突兀出现的水泡,打开管家送来的医药箱,沉默地开始涂抹药膏,动作轻柔而怜惜。 “修?”其实,她一点都不疼的,真的,她从来就不是承受不了风雨的娇嫩小花。 “以后,”沉默太久的嗓子微微暗哑,格外的低沉,紫眸里的专注能诱惑无心的天使,“不要再为了任何事、任何人委屈自己。” “啊,不会的,我啊,从来不认为自己善良而好欺。”眼神锐利而清冷,入眼的一抹银白却柔和了冰冷的棱角。 上好药,伊藤修伸出手臂将浅月圈在自己的怀里,下巴轻轻地摩挲柔顺的紫发,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凤眼,似享受,似眷恋,似将要离开的不舍。 “明天,我会搬回本家。” “……”浅月沉默,他们之间,无须解释。她明白,他要开始行动了。 而他一向不让她参与到黑道的事情当中,即使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 “以后,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 “啊,一切小心,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好。” “要当心小人背后搞的小动作,不要让自己受伤。” “好。” “要快点回来。” “好。” “……” “……” ————————————我是第二天的分隔线———————————————— 英德高中部从昨天开始就沸腾了,少爷小姐们都在津津乐道着昨天中午发生的餐厅事件。伊藤学长实在是太帅了啊太帅了!!! 平民杂草真是太讨厌了啊太讨厌,害得道明寺少爷和伊藤学长差点发生冲突,不可原谅!虽然道明寺再一次发出了警告宣言,明面上他们不能怎么样,暗地里的小动作还是可以滴,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也不会让她好过。 相反,在f4的休息室,却围绕着令人透不过气来的低气压,道明寺就不用说了,脸黑得堪比锅底,西门也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美作若有所思,连一向嗜睡的花泽类都是清醒的。 他们,心底都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玩乐下去,和他们同一辈的年轻人当中,实在是出了很多出色的人物,而,那也会是他们不久后有力的竞争对手。 “哎,阿司,不要再发怒了好不好,虽然伊藤修是很厉害,但我们也不会惧了他,后天就是春假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们去一个比夏威夷好玩的地方的吗?”西门首先打破沉默,呼,阿司真的被刺激到了,估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吧。 “是啊。”语气软绵绵的,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卷毛狗,有气无力。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不知道日本还有好玩的地方呐。”西门继续带动话题,一边不停地瞄瞄美作,很奇怪啊,平常这个时候,玲都会和他一搭一唱地配合的,今天怎么比类还沉默啊。难道昨天被刺激最深的是玲吗?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总二郎你很啰嗦哎。”翻个白眼,现在他哪有心情想春假去玩的事啊。 “……”西门无语,他再不多说点话,这里就要变成冰窟了,一个两个都扮雕塑,他还是大活人好不好。 美作像想到什么似的,自顾地起身朝外走去。 “玲,你去哪啊?”啊啊啊,他要疯了,不要一起发作好不好,这一个还没缓过劲来呢。 “去走走。”美作的声音远远飘来,西门停下了想跟出去的动作,算了,玲一向他们四人当中最稳重的一个,他还是留下了看着炸了毛的阿司吧。 樱花林。 浅月头疼地靠坐在树下,有些郁闷。昨天的后遗症果然还是很大啊,如果不是今天要交上周的经济课作业,她才不来呢。 虽然一班的同学没怎么闹她,毕竟修表示了他在意的不是中岛浅月,一班高傲的同学还没怎么将她看在眼里。但不代表别的班级的少爷小姐们不在意啊,走到哪都有一堆视线跟着,窃窃私语。 看来,她该早点高调出场了,好让他们明白,她栖川浅月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对象。 “呐,我有这个荣幸请美丽的小姐喝一杯咖啡吗?”低沉迷人的声线,90分,如果不是这种老掉牙的搭讪方式的话,还可以再加五分。 浅月懒懒地从杂乱的思绪里回神,看到的就是一张俊美邪魅其实很欠扁的脸,美作玲? 她相信昨天自己的表演没有疏漏,为什么他会找上她? “美作学长……”她不想再表演一次花痴的样子啊,怎么办? “呐,其实你可以不必在我面前演戏的,中岛桑。”美作一脸迷人的笑容,金灿灿的可以闪花一群女生爱慕的眼,可惜在浅月的眼里,实在是很欠扁。 “啊,还是,我该叫你另一个称呼?” “你……”天空色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他,还是知道了她隐藏的身份了吗? “……,呐,栖川桑。”美作满意地看到对方被打破的镇定,虽然只有那么几秒钟。 “你是怎么发现的?”浅月优雅地起身,被镜片遮住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幽幽冷光,周身的气氛仿佛一下被冻结了,连飘落的樱花都不敢靠近。 卸下伪装,反正都已经被识破了,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美作玲吗,没想到会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呢,该说,她小看他了吗? “sa,说起来话就长了,可能是冥冥之中的牵引吧,”美作一手撑在树干上,贴近一脸冷然高傲的浅月,果然没有伪装的她,很迷人呢,那样出众的气势。“这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相遇呢,呐,栖川财团的大小姐。” “……” 飘零的樱花,落在两人的四周,远远看去,仿佛相恋的情人在樱花树下亲密拥抱,很美的画面。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第十三章 书房。 看完了上一个季度公司的运营情况和下个季度的发展评估报告,浅月疲惫地揉揉发胀的太阳|岤,靠在舒适的咖啡色真皮靠椅上,闭目养神。 昨天,在拒绝了美作提出的希望她和他一起春假旅行后,她以为今天她的身份就会在英德里公开,但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始终想不明白美作玲怎么会发现她极力掩藏的身份的,自从五年前,她一直深居简出,唯一一次的高调出场,就是上周和迹部景吾在europe的碰面,难道那时他刚好也在europe且看到她了吗? 所以才会在上次不愉快的餐厅事件后,起了疑心,进而调查了她? “呐,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哦,希望下次能有荣幸和栖川桑一起出游。”美作玲离开前的话浮现在脑海,他似乎并不想公开她的身份,为了某个她不知道的理由。 无法掌控的事情总是令人心情很不爽呐。 美作玲,你以为她会害怕吗?反正最迟半年,她就会以栖川家族嫡小姐的身份出席十五岁的生日宴会,提前一点又何妨,只是…… 书房的门被从外推开,跳进来一个小小的胖嘟嘟的身子。 小晨穿着一身可爱的小老虎装,刚刚被佣人服侍洗过的紫发软软地贴在婴儿肥的脸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地滚来滚去,不满地看着自家姐姐大人。 从吃完晚饭后,姐姐就一直在书房,都没有陪他玩。好不容易从明天开始放假,他想姐姐陪他出去玩啦。 浅月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她的允许,旁人是不能随意进来书房的,除了修和小晨。 而他们,都是她最亲密的人,不怕被看见她的疲惫。 小晨委屈地扁扁嘴,呜呜,坏姐姐,都不看他。迈动短短的小腿开始前进,哼,他要自救。 小小的手使尽吃奶的力气攀在浅月的腿上,像只无尾熊攀着尤加利树。 “姐姐,姐姐,陪小晨玩嘛。”仰起可爱的小脑袋,漂亮的小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糯糯的童音满是谄媚。 睁开天空色的眸子,精致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眉目淡然,笑容清浅却温暖。浅月抱起越发重了的小晨,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忍不住捏捏嘟起的粉嫩小脸蛋。 仿佛还是昨天般,十岁的她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接过刚从保温室里抱出来的小晨,在老管家担心的眼神中,有模有样的将小小的婴儿抱进怀里,贴在离心最近的距离。 如今,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已经回乡让儿孙颐养天年,而当初的婴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可爱淘气的小男孩,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她。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都不理小晨。”委屈的声音响起,白嫩的小胖手扯着她衣服的袖子,想唤回游离的目光。 “姐姐啊,在想小晨刚出生时的样子呢。”安慰地亲亲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小小的孩子,就已经学会霸道,容不得被人忽视。 “那小晨刚出生是什么样子的?有现在可爱吗?”湿漉漉的黑眸好奇的瞪圆了,像只正等在主人喂食的小狗。 “呵,那时的小晨啊,像只丑丑的小猴子,脸皱巴巴的,很、难看。”浅月轻笑出声,美丽的脸上浮现一抹恶趣味。 “……”小晨不满地嘟起嘴,眼睛里闪过嫌弃,“小晨才不是小猴子,姐姐取笑小晨。” “是啊,小晨最最可爱了,是只可爱的小老虎,所以姐姐才这么喜欢小晨呐。”伸出手指点点耸起的小鼻子,俯下身轻轻地和小晨额头碰着额头,满足地闻着散发的奶香气。 她愿意用所有,换来他一辈子的天真和快乐。 “嗯,嗯,”小手绕上浅月的脖子,漂亮的小脸笑开了花,“那姐姐要一直一直喜欢小晨哦,小晨会很乖的,姐姐要越来越喜欢小晨,不可以讨厌小晨哦。” “好。” “等小晨长大了,会保护姐姐的,小晨会比修哥哥还要厉害。” “好,小晨会成为最厉害的小男子汉,姐姐会看着小晨长大的。” “小晨最喜欢姐姐了。”…… “扣扣”,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姐弟俩的黏糊,浅月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小晨也识趣乖巧地靠坐在浅月怀里,大眼里却闪着顽皮的光芒。 是谁那么不识相地在他和姐姐的温馨时间跑过来打搅啊,以后,他又多了一个玩具了。 “进来。” “小姐,”松本管家推开深棕色的门,走进书房,在离书桌前一米远的位置停下,微微弯下腰,恭敬地垂手而立,“迹部家的织田管家送了一张邀请贴来给您,说是迹部少爷请小姐后天参加冰帝初等部的樱花祭,正在客厅等着小姐的吩咐。” “这样吗,就说我后天上午会去的,并且谢谢迹部少爷的邀请。” “是的。”松本管家退了出去,心里却开始欣慰,小姐长大了,就应该这样子多参加年轻人的聚会,他家小姐实在是太过在意小少爷了,根本就不像个只有十五岁、风华正茂的少女。 可怜的松本管家,上帝为你默哀,你口中抱怨的小少爷正挤破小小的脑袋想着要怎么整你呢。 书房里恢复了之前的气氛,浅月摸摸小晨若有所思的小脑袋,这小家伙,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吗? “姐姐,后天会带小晨一起去的吧?” “当然啦。” “太好了,班里的小朋友都有在议论说要去樱花祭上吃好吃的。” “小馋猫,光想着好吃的了,小心撑破小肚皮。” “姐姐~~~~”小晨撒娇着,埋在浅月馨香的怀里的小脑袋蹭了蹭,阒黑的大眼睛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透出一抹异样的光。 又是那个姓迹部的,修哥哥说要小心他拐走姐姐。哼,有他栖川晓晨在,谁都无法抢走姐姐的。他会好好地回敬想抢走姐姐注意的人的。 事实证明,小孩子是很容易记恨的,尤其是一个有姐控倾向的腹黑小鬼。 可怜的迹部大少爷,乃被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给记恨上了。 远在迹部宅泡热水澡的某大爷不华丽地打了个喷嚏,啊恩,是水太凉了吗?还是有不华丽的人敢在背后说大爷他的坏话? 撩起一缕银灰色的湿发,紫灰色的桃花眼满是属于帝王的自信,他,迹部景吾,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存在,是高挂在天空独一无二的太阳,注定被众生仰望。 无论是谁,无须畏惧。 ——————————————偶是樱花祭来临的分隔线———————————— 樱花祭,是冰帝每一年学生们的传统节日,如同海原祭之于神奈川的立海大。在四月份的第二周、樱花即将凋零的时候举行,从星期五到星期天,总共三天。 冰帝的每一个学生都会参与其中,同时也会邀请各个学校的学生会代表们,也可以邀请各自的亲人好友来参加这个一年一度的盛会。 白天,各个班级和社团都会在校园里开设摊位,或是千奇百样的小吃,或是新奇怪异的游戏活动,而晚上,会有各式各样的节目和所有女生期待的舞会。 一个月的积极准备,三天的热闹盛大,如同樱花,一整年的孕育,十几天的短暂花期,可想而知,那刻,无与伦比的热烈的美。 无疑,此刻的冰帝是朝气蓬勃而热闹非凡的,在长长的栽满樱花的道路上,每隔一小段路,就有一个班级或社团开设的小摊子,围着一堆堆有兴致而跃跃欲试的各校学生。人来人往。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黑色的bw远远地停在了冰帝初等部的大门口,在众多的跑车、加长房车中并不起眼。 一身淡绿色的gui休闲装的浅月拉着穿着白色小西装、打着领结的小晨从车上下来,漂亮得过分的小男孩和气质优雅的少女,瞬间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浅月牵这小晨在众人赞叹的注目下悠闲地向校门口走去,天气真好呢,连心情都比平时上扬了几分。冰帝,是个很活力的学校呢,果然送小晨来这读书是正确的。 很华丽的校门呐,鎏金的‘冰帝学园初等部’字样,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铮亮的黑色铁门上镂着怒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似乎,一走进这里,就处在了阳光的照耀下,到处充满了某个人强大的气场。 该说不愧是迹部景吾吗?网王的世界里第一华丽的大少爷,连有他在的学校都充满了强烈的个人风格。是冰帝名副其实的王呢,迹部景吾。 “姐姐,小晨要吃鸡蛋卷……” “姐姐,小晨想玩那个游戏……” “姐姐,小晨想要那个奖品,我们去赢来好不好……” 一个上午,浅月就跟在小晨的身后、随着他的兴致转来转去,嘴角始终挂着清浅而和煦的笑,天空色的眼睛里一片醉人的宠溺。 她很开心。自从十岁后,就再没有这样跻身在热闹的人群里,悠闲而满足。这样,真好。 “咦?是栖川君呢,栖川君~~”一声童稚清亮的声音停下了浅月的脚步,而小晨面露不耐。 还没等浅月找到发声处,两个小孩子就已经跑到了他们身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穿着冰帝校服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挥舞着手,神色焦急。 “哦啦,你们几个小鬼,慢一点啊,不要给我跑不见了啊啊啊!”女孩一阵风似地跑到他们身后,一手一个拧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耳朵,连珠炮似地数落着,“北条绫夏!向日纯太!” “啊,疼啊,姐姐,轻一点~~”眼泛泪光的可爱小女孩 “笨女人!你居然敢拧我的耳朵!放开啦!我要告诉哥哥……” “啊,很痛哎!”嚣张的红发小正太又被赏了个爆栗,仰头不服输地与女孩大眼瞪小眼。 “让你爱告状,如果不是向日学长拜托我,我才懒得理你这个嚣张的臭小鬼呢。” “姐姐,不是啦,我们是因为看到了同班同学才跑的,不是故意的啦。”小女孩赶忙解释,才让女孩注意到站在一旁气质出众却安静的姐弟。 “啊,不好意思,失礼了,我是冰帝初等部二年级的北条佳奈,你好。” “你好,我是英德高中部的栖川浅月。”小晨的入学档案里的名字是栖川晓晨,因为考虑到小孩子之间要坦诚相处。而她,也不想在小晨的同学面前隐瞒,反正,她只是偶尔来一次冰帝。 “小晨。” “北条姐姐好,我是栖川晓晨,向日君、北条桑。”小晨扁扁嘴,怎么会碰到这两个从开学来就喜欢缠着他的讨厌鬼啊,真倒霉,他和姐姐的独处又要被破坏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有礼貌的问好,姐姐说他要从小开始做个小绅士。 “栖川姐姐好,我叫北条绫夏哦,是栖川君的同班同学。” “切,少爷我是向日纯太。” “你们好,小妹妹很可爱。”浅月是真的喜欢这个扎着两个小辫子,仰着头满脸好奇地看着她的小女孩,很清澈的眼睛,纯真而有礼貌。 而一脸不爽样子的小男孩,嚣张但懂得分寸,也是个别扭的好孩子。小晨他,交了两个不错的朋友了呢。 “嘻嘻,栖川君的姐姐很温柔呢,比佳奈姐姐好多了。” “绫夏,你想挨揍吗?”气势汹汹的北条佳奈背后具现出熊熊怒火。 “明明就是个母老虎,笨女人!”某小孩鼻孔朝天,火上加油。 “向、日、纯、太!!!”火山喷发了。 浅月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很有朝气的少女,离她的世界,太过遥远。 “纯太,北条……” “啊嗯,真是太不华丽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活泼一低沉,随之而来的是享誉整个冰帝初等部的网球部一众正选,翩翩风姿,各胜擅场,瞬间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也拉回了浅月遥远的心神。 呐,我们又见面了,迹部景吾。 第十四章 ————————————偶是上帝的视角—————————————— 熙攘的人群,飘零的樱花,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刻成为了活动布景。 如果,天上的太阳躲进了云层里,不再散发着光和热,不用惊慌,不用仰头急切地寻找。 因为,太阳已在人群之中。 什么叫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他们,就是。 一行穿着冰帝校服的八个人,从万丈光芒中走来,比周围身着同样校服的男生们,硬是穿出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气势和魅力。 一头红发的少年冲在最前面,大大的猫眼闪着惊讶,比女生还要秀气的脸上还沾着点点偷吃的痕迹。 张扬无比的俊美少年紧随其后,右手环胸,左手点在右眼角下妖媚的泪痣,薄唇不满地抿起,在看到站在一旁的浅月和小晨后,紫灰色的眼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而在他身后,或抱胸而立,或挂在高大的同伴身上睡得人事不晓,敦厚的、倔强高傲的、温和俊秀的、冰冷沉默的、可爱得能引得女生母性大发的,每一个,都是人中之龙,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在一群人最后面,是一个双手插在咖啡色西装裤袋里的深蓝发色、戴着平光眼镜的男生,即使就是那样简单地站着,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比之如骄阳般的银灰色发的少年,他,诠释着另一种不同的魅力,丝毫不会显得逊色。 “向日君,迹部saa……”北条佳奈冒着星星眼,内心在狂喊,啊啊啊,不论是哪一次见到他们,都是好帅啊好帅!!! “哥哥,笨女人她欺负我!”嚣张的小男孩跑到红发男生的面前,一边告状一边拿眼瞥着脸色渐渐涨红的北条佳奈,仿佛得意地说:哼,看你还怎么在我哥面前嚣张! “那个,那个……,我……”一向开朗的少女,顿时不知所措,漂亮的脸涨得通红,大眼不停地瞄向某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心里却在狠狠地咒骂着某名爱装老成的臭小鬼,向日纯太,你居然让我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我和你势不两立啊啊啊! “啊恩,真是太不华丽了。”某大少爷很不爽,不知道是针对告状的小男孩,还是说话结巴的女孩,或者,是某个自他出现后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转向别处的少女。 ——————————————本文视角—————————————————— “少给本大爷在这丢人现眼了,全部跟着本大爷走。”迹部发号施令,右手一挥,转身离去。 红发的少年拉着自己的弟弟跟着,不时和追上来的一大一小的女孩说着话。他们是从小认识的,比别人更加亲密。 耀眼的少年们呼啦啦地一下子走了,带着全部女生的仰慕和男生们或羡或妒的复杂眼神,原本事发的中心地带,只剩下浅月和小晨,略显冷清。 领头的迹部在拐角处向后瞥了一眼,眼角的余光发现浅月居然朝他们的反方向离去,顿了顿,转身,也让一干人等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迹部。”蓝发的少年推了推眼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呀勒呀勒,很漂亮的长腿呐,100分。” “切!”某戴帽子的少年不屑地一哼。 “啊,侑士你个不华丽的家伙!”瞪了一眼自家有不良嗜好的部员,迹部右手一扬,指向天空。 时刻注意着王子们的女生沸腾了,啊啊啊,atobe saa的showti又要开始了。 正拉着小晨向前走的浅月发现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疑惑地转头,就看到了网王里堪称经典的一幕。 “啪”,清脆的响指声,修长的手保持着优美的姿势。 “atobe!atobe!”除了网球部的正选,凡是冰帝的学生有志一同的大声喊出声,包括跟在正选们身后的北条姐妹和向日纯太童鞋,两小孩的大眼里冒着单纯的崇拜。 而外校被邀请来的学生们则捂住耳朵,皱眉地看着冰帝一景。 “啪”,又一个响指,大家一起噤声,屏住呼吸,等着帝王的发言。 “啊恩,没听到本大爷说‘全部跟着本大爷走吗’,呐,栖川。”随着大少爷华丽丽的声音响起,大家的目光全部“唰唰唰”刺向本来无事一身轻的浅月,这次,还包括网球部众人和外校生们。 啊啊啊!是谁是谁!居然敢不听从迹部saa的指示?!众冰帝女生集体眼冒狼光,一脸恨不得吃了敢违背迹部saa的人。 浅月被定身了,大大的黑框眼镜下的杏眼圆瞪,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很好,迹部景吾,你真的惹到我了! 他们就这样当彼此不认识不好吗,就算要打招呼也别这么劳师动众的好吧,她快被冰帝女生们的眼神杀死了! “呐,呐,漂亮的大哥哥,你认识小晨吗?”还没等浅月腹诽完,小晨已经放开牵着浅月的手,跑到迹部面前,仰着头一脸天真地问。 臭孔雀,你果然想抢走姐姐大人,哼哼哼,他来之前可是有跟修哥哥通电话呢,本来还想放过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众人默,迹部saa原来是认识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啊,差点误会了。 “不华丽的小鬼,本大爷叫的不是你。”迹部愣了一下,低头对上小晨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里划过了然,栖川晓晨吗?报告里是栖川浅月最在乎的人。 “大哥哥好华丽哦,比小晨在动物园里看过的开屏的孔雀还要华丽,小晨好崇拜大哥哥哦。”小晨仰着头,一双小手放在胸前做崇拜状,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童稚的软糯声音在安静的四周像炸雷一边响起,于是四周多了两排长长的雷得外焦里嫩的冰帝众人,和一些低头偷笑的外校生。 正要抚上泪痣的迹部大爷的左手僵硬了,光洁的额上爆出不华丽的十字。 “……”网球众人低头,立正站好,使劲地憋着气,生怕一个不小心笑了出来,自己会成为某大爷破灭的圆舞曲下可怜的发泄虫。 一向活泼直接的向日控制不住正要笑出声时的危急关头,被一旁的忍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拖到离僵硬的迹部三步远的安全距离。 岳人啊,这下可不能再抱怨我不救你了。忍足在心底叹息,怎么感觉他像是专门替某叫向日的小孩收拾善后的老一辈的人了。 呜呜,侑士,你是大好人。我不该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一直扎你小人的,决定了,回去后要立刻将布娃娃侑士毁尸灭迹,以后改给你每天上三炷香。 “哪里?哪里?”一直在桦地背上睡得死沉死沉的芥川慈郎突然奇迹似地醒了,跳到黑着脸的迹部面前,淡绿色的眼充满着兴趣,“呐,呐,迹部,听到了没有,有孔雀呢,不过孔雀在哪里啊?”有着一头浅黄|色蓬松头发的大脑袋不停地东张西望,再左瞧瞧右瞄瞄。 慈郎,你个倒霉睡神,刚刚众人大呼“atobe”时不醒,怎么偏偏不吵的时候醒来啊,想害得网球部再次陷入水深火热吗?! “芥川前辈……”银发的凤狗狗好心地想要提醒某只将来倒大霉的羊,却被搭档扯到一边。开玩笑,现在的迹部是惹不得的啊,一不小心就会引火上身的,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长太郎,这个时候,保住自己的命先。 迹部大爷从僵硬中恢复过来,依然还是华丽无所不在的样子。果然,以毒攻毒是真理啊真理。 大爷他微微弯下高贵的腰,俯视着某个装无辜的小孩,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本来一直站在不远出看好戏的浅月快步上前,将处在迹部影子里的小晨拉到自己身后。 “啊恩,不华丽的……栖川。”收到浅月警告的眼神,迹部改了口,他还记得她在europe时的表现,也忆起了自己的承诺,而他一向是一诺千金的人,所以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吞了回去。 “呐,迹部,你还没告诉我哪里有孔雀嗯,我一直很想看啊,没想到居然在冰帝就有。”某不安分的羊在四处都找不到孔雀的身影后,再次不怕死的蹦到了迹部的身前。 慈郎,乃很好很强大!!!一路走好,阿门! 迹部的眼角再次抽了抽,“芥川慈郎,训练加三倍!”有他在的全国第一华丽的网球部怎么会有这么不华丽的存在,恩,以后要报告监督,好好的训练他,免得以后再出来丢人。 “啊?不要啊!我只不过想要看孔雀而已,为什么要加训啊!”某羊抱着脑袋惨叫,呜呜,迹部太坏了,他今天又没在训练中偷睡。 “kabaji!” “whi!”桦地在迹部的一个眼神下,走过去单手将慈郎举起,带走,免得碍了某大爷的眼。 呼,世界终于安静了,网球部众人的心依旧高高悬着,时刻注意着看似天真,其实一句话就能让冰帝网球部覆灭的可怕存在。 只有忍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镜片下深邃的蓝眸盯着浅月,栖川?是他脑海里的那个栖川家的人吗?可是,据说栖川一家人从五年前就去美国了,之后一直没在日本露面。还是,只是同一个姓而已,但,迹部又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上下打量一下,她有一双完美的腿,还有高雅的气质。只是,相貌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但总觉得有什么被他疏忽了。 不对,不对。如果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不可能会让迹部这么高傲的人注意到,而且,刚刚他没看错的话,迹部在她的一个眼神下,收回了想要出口的话,本来应该是“不华丽的女人”的吧。 能让高傲的迹部如此对待的人呐,绝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再看看,恩,还是很不协调呐。蓝眸眯起,如果,将那副碍眼又土气的黑框眼镜除去…… 哦呀,他似乎不小心发现了某些好玩的事情,呐,迹部。 而将小晨护在身后和迹部大爷再次对抗的浅月,感觉背后发凉。从刚刚开始,她就发觉了有一道侵略性很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敏锐的感官告诉她,她被一个不可轻忽的狠角色正式惦记上了。 第十五章 这一次 我是路人看着你走 站在爱情外烛光点亮四周 发现那回忆无法拼凑 夏天的风仿佛一瞬间转秋 ——— 江美琪《路人》 高傲的冰之帝王,一身清冷的纤细少女,他们就在大家的注目下对峙着,谁也不让谁。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可惜,没有深情对望,透过彼此的眼,看到的只有审视和锐利。 他们,都不是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5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5部分阅读 容易动情的人。一个一切追求华丽、高傲而张扬,一个清冷得遗失了那把可以通向爱情的唯一钥匙,即使明明知道彼此是多么出色的存在,心中除了佩服和认同,尚激不起任何涟漪。 “啊恩,你就是这样教养弟弟的吗?真是不华丽!” 孔雀吗,算是个华丽的存在,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也是一种自信的代表,好比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那不是逃避,而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每一种生命的存在,都有特定的方式,存在,即是理由。 但,他是迹部景吾啊,将要站在日本最高处的人,如果真的要用一种鸟类自比的话,他会选择无意中看到的中国传说中的神鸟——凤,归生凤于王之凤。 “……”迹部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竟然耿耿于怀一个五岁小孩子‘不经意’的话,而且居然敢说她最爱的小晨不华丽!!! 浅月收回气势,没有理他,俯下身抚摸着小晨柔软的紫发,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到网球部众人竖起的耳朵里,“呐,小晨,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人要诚实?” “恩,小晨记得姐姐说过,要小晨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乖巧地点点头,眨眨眼,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修哥哥说他现在还小,要懂得适当地装乖买小以迷惑敌人。(伊藤修!你到底都给小晨灌输了一些什么东东啊?!) “那姐姐现在再告诉你哦,有些人是不喜欢听实话的,如果碰到这样的人啊,要学会说善意的谎言。”浅月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像小晨眨眨眼,“比如……” “啊,小晨知道了,姐姐,”小晨一副受教的样子,跑到脸色黑如墨的迹部大爷面前,郑重地弯腰道歉,“大哥哥,小晨刚刚说错了,你不是开屏的孔雀,大哥哥不开屏就已经很华丽了。” “哈哈哈……” “噗哧……” “哎呦,我忍不住了,实在是……哇哈哈哈……”一些没有定力的外校生开始大笑出声,好形象啊啊啊。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啊,问题不是开不开屏好不好?! 迹部大爷石化了,为什么啊,大爷他一向华丽无比的所向披靡,为什么一再栽在姓栖川的不华丽小鬼身上?! 浅月也僵硬了,她只不过是想要小晨给迹部道个歉而已,为什么小晨会说出这样刺激人的话啊?(偶好心地透露一下,其实是修教滴) 网球部众正选这下子没一个人敢再偷笑了,虽然四周哄笑声四起,但,他们不是网球部也不是冰帝的啊啊啊!要直接承受迹部怒火的人,是他们啊他们,呜呜,他们回去要转社团! “不可原谅!臭小鬼!你在胡说什么啊?竟敢,竟敢诋毁我们尊贵的迹部saa啊啊啊!!!”一些冰帝的女生控制不住了,几个冲动的女生甚至冲了上前。 浅月一向清冷的眼睛里划过一道狠历的光,以快得常人看不到的速度将小晨一把拉到身后,以身相护,那一刻外放的气势硬生生让几个女生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 “啊嗯,你们这群不华丽的人想干什么?”同时,迹部也从石化中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一个高挑美丽的女生高高扬起正要挥下去的手。 “迹部saa?”小泉纱惠疑惑地转过头,就看到了迹部一脸阴郁的样子。 “啪”迹部站在阳光下,右手高高扬起指像天空,环视四周,锐利的紫灰色的眼折射出炫目的光,全身散发出的气势比往常还要张狂,让一些幸灾乐祸偷笑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如果在这之前,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王者之气,那么现在真实地感受到了。 如果还有人对迹部景吾传闻中的张扬嗤之以鼻的话,现在,他们清楚了,何谓被冰帝高傲的贵族少爷小姐们追捧的站在冰帝最顶端的人。 而一些三年级的男生女生们鸡冻了,此刻,不一而同的,他们都想起了初一时冰帝的入学典礼上,刚从英国转来冰帝的迹部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在一千多名的冰帝学生的注目下发言。 听好了,我话说在前面,从今天开始本大爷就是冰帝学园的王!!! 不要太纵容自己,用自己的手去抓住充实的学园生活…… 明明是张狂得令人想海扁一顿的话,可是,他做到了啊。开学的第一天就挑战了当时网球部的前辈们,6:0,完胜! 向日和宍户亮一脸严肃,清晰的记得,他们两人对打迹部一个,还是败了。 从那一刻起,不服输的他们,放下了高傲的心,全心全意地追随着他的脚步,相信他会带领着自己走向辉煌。 不光是网球,无论学习还是当任学生会长的雷霆手段,他,迹部景吾,向全冰帝的老师和学生们证明了自己傲人的实力。 也是因为他的带领,身为日本首屈一指的贵族学园,冰帝并没有其他贵族学校浮夸奢靡的气氛,大家都很注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十分有活力。 每一个冰帝的学生,此刻眼睛里都充满着浓烈的崇拜和尊敬,不分男女。 “在冰帝,谁准许你们有如此不华丽的举动,嗯?你们以为,本大爷迹部景吾,会和一个小孩子认真吗?” “如果再有下一次,本大爷不介意请来英国最有名的礼仪名师,好好替你们上一堂礼仪课!” “全部给本大爷听着,不许任何一个人再有多余的动作,本大爷的事,何时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啊?na~~kabaji?” “whi!“ “atobe saa!”欢呼雷动,而被人群围住的少年,笑得一脸自信,在阳光下幻化成最耀眼的种子,即使开在黑暗里,也能开出优美的花。 这就是,他忍足侑士甘心追随的人啊!忍足推推反光的眼镜,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初中转来了冰帝读书,即使,和家人分隔两地。 浅月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被强烈的阳光温暖了。也意识到,他们,都是活生生存在着的真实,不只是她记忆里的,属于他们的一个短暂的夏天的光华。 好耀眼。 这样的他和他们,好耀眼。 生为日本第一财团的继承人的迹部景吾,肩上的重担只会比任何人都来得沉重,可是,沉重的责任,没有压垮他。他,在享受啊,享受着家族带给他的荣耀和责任,挑战一切的不可能。 相信,他会所向披靡,因为,他有一颗任何黑暗和阴影都入侵不了的心,只因,他的心,就是燃烧着的太阳啊。 在太阳面前,有谁能够,抗拒。 和被包围的迹部遥遥的点头示意,传达着以后会找时间带小晨上面道歉,然后退出人群,牵着小晨离去。 要道歉的,不只是是小晨啊,还有她自己。自以为是的带着看动漫里的感观来片面地评价他,在还没见面之前,就在心底为他设下了一个标注。 她,还是,很天真呐,明明理智上告诉她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情感上却无法妥协。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虚假的话,那,也是她啊,是一直无法真正融入的她啊,不是那样一群为了梦想奋力拼搏的的少年们。 “姐姐?”小晨不安地看着从刚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浅月,小小的心忐忑不安。好吧,他承认,其实,那个叫迹部的真的很华丽,但谁让他吸引了姐姐的注意了呢。 “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浅月没有看向小晨,依旧向前走着。一直以来,她是不是太过宠溺小晨了,将他宠得不分场合地说着任性的话。 如果,如果迹部是个心胸狭窄的人,那么,以后小晨要怎么在冰帝呆下去?别的人或许可能只会认为小孩子天真不懂事,但,她是一手将他养大的人啊,怎么会不懂自己弟弟的小小心思。 以后,是该好好教导他何谓礼貌规范,她,并不想宠出来一个任性娇蛮的大少爷。 即使是小孩子,做错了事,也会受到惩罚的。 这个世界,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说一句简单的道歉就可以被原谅的。 因为啊,人,往往,只会对自己宽容。 “小晨知道了,不该再那么多人面前说大哥哥坏话的。”呜呜,他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不要不理他啊。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小晨不该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任性。“委屈地扁扁嘴,姐姐从来都没对他这么凶过,以后不敢了嘛。 唉,在心底无声地叹气,她终究狠不下心呐。浅月蹲下身子,摸摸小晨委屈的脸,语气缓和下来,“小晨,记住姐姐今天说的话,以后无论碰到是谁,都不可以像今天一样让人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不可以再说任何人坏话,因为除了亲人和最好的朋友,谁也没有资格说谁好谁坏,记住了吗?” “恩,小晨记住了,姐姐,小晨以后会听话的。” “好,这样子的小晨才可爱。”起身,浅月继续牵着小晨朝冰帝校门口走去,已经没有兴致再逛下去了,她该回去好好计划计划以后怎么教导小晨为人出事的道理了,虽然他只有五岁,但早些明白会更好一点。万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小晨因为任性而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的。毕竟,她无法一直陪着他了,很快。 “噗哩,要回去了吗?美丽的小姐,”一头银发的邪气少年突然挡在了他们的前方,黄玉色的眸子里闪着兴趣的光,一只手绕着扎在脑后的小辫子,“才刚到中午而已,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个便饭?呐,气势惊人的小姐,还有,‘天真可爱’的小弟弟?” “雅治,你又想惹什么事了?”紫发戴着反光眼镜的瘦高少年一手搭在银发少年的肩上,儒雅温文,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流氓和绅士的bh组合啊。 咦,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吗? 那么也就是说,玄一郎也来了? 第十六章 “你好,我是立海大附属三年的柳生比吕士,初次见面。”紫发的少年自我介绍道,很有绅士风范。 “噗哩~~,立海大三年仁王雅治,可以知道小姐的芳名吗?”刚刚他可是看到了呦,以他的动态视力,眼前看似娇弱的女生,有很好的身手呐,稍微有些感兴趣呢,反正今天也是来樱花祭玩的,难得铁血副部长肯让大家放松一天,怎样都是找乐子不是。 “英德高中部,栖川浅月,这是我弟弟,栖川晓晨。”浅月淡淡地回答,面前这两个穿着一身土黄|色立海大网球部正选服的人,就是弦一郎的宝贝队友了。 “两位哥哥好。”小晨乖巧地问好,不敢再捣乱了,生气的姐姐可是很可怕的。 “呦~~,我还以为栖川桑也是初中生呢,没想到还是前辈啊,呐,我该叫一声‘学姐’吗?”仁王毫无正形地靠着柳生站着,邪肆的脸上挂着真真假假的笑,像一只收起爪子、慵懒的白毛狐狸,看似无害的表象下,谁也看不清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网球场上的欺诈师,连在生活中也是如此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晚上该给弦一郎打个电话了,他们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聊聊了。 今天就不见了吧,人太多,她暂时还不想过多地参与到王子们的世界中,总觉得那群为了梦想拼搏的热血少年们,和她格格不入啊。 好像分隔在世界的两岸,一边是阳光明媚的天空,一边是常年不见光的海底。 即使泰戈尔写得多么动人心肺,飞鸟和鱼永不可能同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因为,鱼离开了水不能活,而大海里也没有飞鸟可以自由呼吸的氧气。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人与人最遥远的距离,是心的隔阂。 “栖川桑,请不要介意,他一向如此。”柳生推推眼镜,定下称呼,怎么说要让自己叫一个看上去比他年纪小的女生‘学姐’,还是挺困难的。而且,他记得不错的话,日本有个排名前十的栖川财团,和副部长家一直联络有亲。虽然不肯定眼前淡漠的女生的身份,但,刚刚在人群里看到她在冰帝愤怒的女生们躁动的时候,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势,实在和副部长生气时的感觉很像呐,会只是巧合吗? “搭档,不带你这样拆我台的。”仁王转向柳生,一脸控诉的表情,狐狸爪子抖啊抖地指着鄙视他的某人。 “一边去。”柳生嫌弃地拍开了某人的爪子,动作干净俐落而优雅,仿佛做过上千次般自然。 “……”仁王听话地蹲到一边画蘑菇,差点流下宽带泪。好吧,谁让他眼光太好了呢,比吕士,其实你是伪绅士吧伪绅士,话说他堂堂立海大的欺诈师,从来没在自家搭档身上得过便宜。 “呐,柳生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浅月礼貌地和柳生说了一声,便牵着小晨头也不回地离去,完全将某搭讪的白毛狐狸彻底无视了。 在浅月走远后,仁王收起了耍宝的样子,右手搭在柳生的肩上以支撑点站着,脸上露出了很少见的正经的表情,“呐,比吕士,是个很不一样的女生吧?”能够无视他仁王雅治的女生,真的很少见呐,或许有空扮着比吕士的样子去英德转转?听说那里的西餐不错。 “……”柳生顿了顿,“雅治。” “嗯?”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转向自家的搭档,“干什么这么严肃啊,搭档。” “你很重,所以,麻烦请离我远一点。”柳生脸色不动地推开仁王,还掏出灰色的手帕嫌弃地擦拭被靠着的肩膀处,然后迈开优雅的步子,走人。 白毛狐狸石化了,立在春风中凌乱。心里的小人跪地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为啥啊为啥,当初为啥要找一个处处和自己唱反调的伪绅士做搭档啊,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么?他可不可以向副部长申请退货啊? 仁王童鞋的悲惨遭遇告诉偶们,一切的假冒伪劣产品都是不可靠滴! ————————————偶是出来打酱油滴青学众—————————————— 浅月带着小晨走到了冰帝华丽丽的大门前,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一头红发蹦蹦跳跳、好似猫一样的少年,脸上还贴着俏皮的ok绷。 “呐,呐,快一点啊,秀一郎,要去吃好吃的喵。” “英二,走路要看前面啊,否则不小心撞到人了怎么办?万一受伤了……”以下省略五百字,鸡蛋头的少年一脸担心地碎碎念碎碎念。 “切,前辈们还adaadadan”戴着白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红色“r”字的fi帽的一脸臭屁的矮个子少年。 “nani?小不点……”我扑。 “前辈,你好重!” “哈哈,青春呐青春~~~”头发根根竖起的阳光男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嘶~~~,笨蛋!”包着头巾的一脸能吓哭小孩子的凶恶少年。 “你说什么,毒蛇?!” “白痴……”撇过头,一脸不屑。 “啊啊!臭蛇!你想打架吗?”阳光男孩化生为喷火的恐龙。 “……”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呐,手冢?”笑得眉眼弯弯眉眼弯弯,连眼睛都看不见的一头栗色头发的俊秀少年,问着身旁的一身清冷的金色头发带着无框眼镜的俊美同伴。 手冢瞟一眼在冰帝校门口打打闹闹引来多数人好奇的视线的活宝部员们,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度。 “太大意了,全部给我绕着冰帝跑20圈!” “啊?不是吧,部长?!”众人停下打闹,僵硬了,上午已经将一天的训练都超额完成了,明明说好下午来放松的。 “a~~~,凉爽多了。”依旧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某小熊。 庐山瀑布汗,感情您老出卖同伴,就是为了享受天然制冷机放出的冷气啊? “据不完全统计,冰帝初等部占地面积37845平方公尺,跑完20圈99,99%天黑了。”一手捧着黑色的笔记本的海胆头、戴着完全看不到眼睛颜色的黑框反光眼镜的高大少年,专业地在同伴们菜色的脸上添上五颜六色。 “……”(乾解释,从数据上来看,手冢的眼镜比平常下滑了一公分。) “哈哈,实在是太搞了,你们,每次看都很逗啊,呐,部长,还是明天再罚他们吧。”被一群高大的少年挡住了身子的娇小可爱的女子露出了头,一脸的乐不可支。 在一群惹眼的男孩子中,漂亮得仿佛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引来众女生艳羡的目光。 呜呜,里绪,你是大好人!!!青学小动物们集体的心声。 “……”手冢沉默,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开了金口,“明天下午的训练全部绕着球场跑100圈。” “嗨~~~”小动物们又全部活了过来,接下来要好好玩够本,至于跑圈,那是明天的事了,况且他们哪天不跑圈啊?! “不要大意。” “嗨!嗨!部长……” 一群人边打边闹走进了冰帝,和刚出大门的浅月错身而过。仿佛他们和她是永远没有交点的平行线,各自精彩,各自生活。 此刻,他们的眼里看不到她,她的眼底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娇小可爱的女生长长的黑发在一阵风起时,和浅月身后扬起的紫发交缠,以后的命运,谁又能预知呢? ————————————女主的视角—————————————————— 浅月并没怎么在意青学的众人,尽管她清楚他们是这个世界另一群耀眼的主角,但,那又如何呢?她不会再将他们看成故事里的人物了,也就没有了想看真人版的冲动。 与她,他们只是一群勉强可以叫出名字的少年,仅此,而已。 “呐,姐姐,”小晨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今天碰到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啊?”瘪瘪嘴,以后还是不要让姐姐再来这里了。 “小晨,就忘记姐姐刚刚说的话了吗?”低头看向一脸不满的弟弟,心底微微叹息,其实她希望小晨将来能够像他们一样,生活在阳光下的呐。 “好嘛!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大大的黑眼睛扑闪扑闪的,满眼都是希冀,好不容易不用上学了,他早就盼着和姐姐单独相处了。 “恩?那小晨饿不饿?” “有一点。” “那姐姐带你去吃中国的药膳好不好?如果小晨喜欢吃的话,姐姐就去找一个会做药膳的厨师回来。” “药膳?”歪歪紫色的小脑袋,“那是什么?和姐姐做的中国菜一样好吃吗?” “啊,那小晨自己去吃吃看喽。”揉揉他的头,浅月笑得清浅而温柔。她喜欢无条件地宠着他,不知是小晨依赖着她,还是,她更依赖小晨多一点。 呐,亲爱的宝贝,很快你也要开始进行一系列系统的学习了。 栖川家的人,不可能永远就这么天真下去,即使那是她的期望,但太过的宠溺也是一件坏事吧。有了力量,才可以好好地在这个世界生存,没有谁能护着谁一辈子的。 “好啊,好啊,姐姐,我们去吧去吧。” ————————————偶是养生斋—————————————— 走进养生斋,浅月立刻感到一股由心底发出的亲切感,绿色的镂空木质窗户,挂着喜庆的中国结和小灯笼,朱红色的墙壁,每一面墙都挂着中国的水墨画,剪雪裁冰、一身傲骨的梅,空谷幽香、孤芳自赏的兰,筛风弄月、高风亮节的竹,凌霜自行、不趋炎势的菊,让人一下子就跌入了浓浓的中国风里面。 五千年的历史沉淀出来的文化,那份风雅,是任何民族都学不来的。 这家药膳的主人,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吧。 扑鼻而入的,是馥郁的药香;入耳的,是铮铮的中国名曲渔舟唱晚;入目的是古典幽雅的中国风摆设。 是谁,在她的心弦上拨动了一曲思乡的琵琶? 想要回去的,一直,想要再回到中国,回到她生长了二十多年的江南水乡,却每次成行前都犹豫了。 在侍者的引领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漆成朱红色的四角方桌,雕花的靠背木椅,桌上放着一把紫砂壶和小小的四个白玉杯,敞开的窗台上放着一盆蝴蝶兰,淡香扑鼻。 视线转到坐在对面一脸新奇而东张西望的小晨身上,正想点单,却被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打断。 “浅月?小晨?” 入目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土黄|色的网球服,刀刻似的五官,幽深的眼被宽大的黑色帽檐遮住,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露着淡淡的惊讶。 “弦一郎?”为什么他会在这,还有,他身后的笑得百花绽放、倾城倾国的少年…… 第十七章 在真田弦一郎的心里,栖川浅月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经常听到母亲和哥哥夸她是一个很懂事乖巧、漂亮聪慧的女孩,但一直都没有能见面。 每一次,母亲去拜访奈津子阿姨时都问他要不要去,他都拒绝了。 他不喜欢女生,第一次去舅舅家拜访,小他两岁的雪薇表妹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哭了。 而且他还要练剑道,一次次地在道场上挥舞着木剑,想要早早地打败哥哥,好赢来一向严肃的爷爷赞许的目光。 在七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表妹,在自己家里。 那时小小个子的她,穿着一身绣着红梅的月白色和服,端坐在爷爷的面前,气质清冷坦然,好似一枝春雪冻梅花,娴静优雅,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孩子。 在祖父放出的气势面前,连他都会忍不住从心底发出寒意,而她,却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原来,女生不光是只会哭而已。 祖父对她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而他那么努力都还没有得到过一句夸奖。 小孩子的攀比心是很强的,尤其是面对一个比他小、气势却比他足的女生。自从知道了她是来学习剑道的,他就一心想将她比下去,每天更加发狠地练习。 他以为她不会坚持下去的,印象中,女孩子都是像雪薇表妹一样,娇贵而柔弱,像温室里的花朵,需要精心的呵护。 只是,在发现她挥舞着木剑时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他知道了,她会是那个不一样的女孩。 至今为止,她仍然是他第一个且唯一一个认同的女生。 某一天,奈津子阿姨亲自来接她回家,而一直表情冷漠的小小女孩,汗湿得微微泛红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的笑靥,像冰雪融化后迎风飘摇的雪莲花,散发着惊人的美。 只是,后来…… 他再也没有在浅月的脸上看到那样发自真心的笑,而她五年来深居简出,除了定期的每月一次来到道场接受爷爷的考察,几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所以看到浅月出现在这里,他才会那么惊讶,顾不得还在一旁的幸村就大步走了过去。 ——————————————本文视角———————————————— “弦一郎,你怎么会来这的?”浅月起身,没想到今天还是碰到了。 “和队友约好了在这吃饭。” “弦一郎哥哥。”小晨笑得甜甜的,他很喜欢弦一郎哥哥呢,更喜欢雅子阿姨做的糕点。 “嗯。”拍拍小晨的头,真田一贯绷紧的脸微微柔和下来。在他心中,浅月和小晨都是最重要的家人。 “呐,真田,不给我介绍一下吗?”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幸村笑得灿烂至极,啊啦,从来没有见过真田也会这么紧张一个女生呢,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呐。 “……”拉拉帽沿,真田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实在是太松懈了。 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周身环绕着淡淡忧伤却笑得风华绝代的少年。幸村精市吗?弦一郎最佩服和信任的伙伴,真是一个出色的少年呐。 蓝紫色的碎发在走动时微微飘起,露出比女子还要精致柔美的脸,却不会显得过份阴柔,只因那双鸢尾蓝的眼睛里,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坚韧和属于王者的霸气。比起迹部形而外放的张扬,他更加内敛,像一把收在剑鞘的宝剑,只有出鞘时,锐利的剑锋才会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幽幽冷光。 怪不得连弦一郎也要屈居在他之下啊。 真田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双方,一通寒暄后,在幸村的提议下换了一个大的包间,四个人按幸村、真田、小晨、浅月的次序依次坐了下来,等待着柳和立海大其他几个人 四周的布置也破费了主人的一番心思,典雅中透着温暖和自然。 清一色的木质桌椅,角落里放置着两盆一黄一白的蝴蝶兰,迎风招展。 “怎么会来冰帝的?”他以为浅月不会喜欢来这种人多的庆典活动的。 “呵,很怀念啊,樱花祭。” “……”他记得,奈津子阿姨生前最爱樱花,总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她一起去赏樱,还是放不下吗?五年前那张面无表情、空洞的脸,浮现在真田心中,微微有些发疼。 “呐,栖川桑很喜欢樱花吗?”幸村见两人的气氛凝滞,开口插话。不过真田的脸色更黑了呢,可是啊,有些事情越是忌讳不提,伤口越是不容易好。 “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喜欢的。”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妈妈啊,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那栖川桑自己呢?” “我比较喜欢梅花呢。” “哦?是梅花啊,栖川桑一定是一个坚强而温柔的人。”感觉很悲伤呢,有着一双漂亮的天空色眼睛,但吸引他注意的却是被镜片遮掩的一闪而过的强势和清冷。真田在乎的人,果然很不简单呢,不愧是栖川家族的大小姐呐。作为幸村家的少爷,他当然清楚姓栖川且是真田表妹的栖川浅月的身份,只是当事人不提,他也就不说破。 他很期待褪下伪装的栖川浅月真正的样子呢,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谢谢,幸村君也很温柔呢。”明明很悲伤,却不肯周围的人担心,人们往往会在他灿烂的笑容下,遗忘了他现在正承受的痛苦。 “有空带着小晨回一趟神奈川,祖父和母亲都很挂念你们。” “恩,我下周会回去的。”浅月露出温暖的笑,真的很高兴呢,有这么多的人在关心着她,似乎不应该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会辜负很多人的吧。 “……” 三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偶尔闲聊几句,室内的氛围既不会显得冷情,也不会很热烈,很舒服。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门被从外面打开,涌进来三个高大的男生,带着外面的热气。原本空阔的包间,一下子显得拥挤。 是不久前碰到的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还有一个捧着厚厚的黑色笔记本、流着齐平的刘海闭着眼的人,他就是立海大的军师柳莲二了吧。 “呦~~~,原来栖川桑也在啊,真是有缘呐有缘……”呀呀,副部长本来就很黑的脸更黑了,简直可以媲美桑原的肤色了。呜呜,他不该一进门就先注意到她的,想都没想为什么她也会在这,肯定是和副部长认识的,而且看样子还很在乎的样子,他可以预知到,自己接下来的训练肯定会累得连爬回家的力气都没有了。 “栖川桑。”柳生推推眼镜,果然是那个栖川家的人吗。再瞟一眼发现异样后脸色瞬间青了的搭档,雅治,你就光荣牺牲吧,千万不要连累到我啊。 “……”真田棕褐色的眼锐利的盯着仁王和柳生,“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呜呜,他可以不说吗?副部长好恐怖啊,早知道他就不因为好奇而来这里了。 “弦一郎哥哥,小晨知道哦。”一直安静的小晨突然笑得一脸灿烂,他早就看不惯那个一头银发的人了,居然敢在小爷他的面前搭讪姐姐大人。 柳生吞下了想要解释的话,被抢先了。搭档,你一路走好,我救不了你。 刚刚他可是从头欣赏到尾呢,对于能一句话就让迹部景吾变了脸色的小男孩,他可是很期待的呢,a,偶尔能看到一向爱整人的雅治被整,也是很不错的体验呐。 真田收回视线,转向一脸想向大人献宝样子的小晨,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偷瞄一眼姐姐,呼,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那么他就不用怕姐姐生气了。 “刚刚小晨和姐姐要出来的时候,这个大哥哥突然拦住了我们,还叫姐姐是美丽的小姐,问要不要和他一起吃个便饭。” 随着小晨语速超慢的解释,真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很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仁王雅治,竟然敢觊觎他最宝贝的妹妹,先问过他手中的剑再说! “sa,真田,先别发火,我想仁王也不知道栖川桑是你最重要的表妹的,”幸村在后面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满意地看到仁王一脸天要塌了的菜色表情,笑得那个风情万种啊,“而且,以后的时间还很多,为了顺利拿到关东大赛冠军,相信雅治也会好好努力的。” “……”呜呜,部长,我哪里惹到你了,您老就别火上加油了成不?还有啊,死小孩,你就别装天真了,头上都长犄角了,恶魔啊恶魔。 仁王委屈得泪眼汪汪,差点掉下心酸的狐狸泪。他怎么知道心血来潮的搭讪对象会是副部长的宝贝表妹啊。 “先都坐下来吧。”真田皇帝发了谕旨,柳早就挨着幸村坐着了,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写些什么。(那个,柳童鞋,您老闭着眼是怎么写字的啊?柳:……,高级机密) 仁王一听暂时可以特赦了,赶快坐下来,而他之前刚好站在浅月的旁边,所以,真田一个眼刀子过来,还没坐稳呢,一蹦三尺高,急忙和柳生换了座位。 呜呜,他不是色狼啊色狼,副部长太过份了! “呐,柳,其他人呢?” “据数据显示,文太和赤也从到冰帝起就挨个摊子开吃, 90%现在还在继续,10%情况不明,桑原看着他们,……,还有,手机不通,联系不上。”喂喂,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a~~a~~,真是有活力呢,呐,真田。”幸村露出‘沉鱼落雁’的笑,呵呵,仁王,会有人陪你一起的,所以,放心吧。 “……”真田的脸已经堪比锅底了,“真是太松懈了!回去加训!” 柳生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默默警戒,惹谁也不能惹到部长啊。 “呐,既然人都来齐了,就点餐吧,柳,你有什么意见?” 柳翻开厚厚的本子,“虾仁豆腐汤,是补虚健体、治疗手足麻木的;陈皮话梅鸡,可以刺激食欲、散寒、补脾益气,是适合幸村吃的。” “至于我们,枸杞牛肉汤,可以强筋健骨;当归炖猪心、地黄对虾汤、猪肝炒胡萝卜、 葱白粥等都可以,再要一份乌龙茶,性温,大家都可以喝。至于栖川桑和栖川君……” “柳君,我知道一些药膳的作用,可以自己点的,不用麻烦你了。”浅月淡淡一笑,翻看着手上的食谱,想了想,向等在一旁的服务员道,“麻烦给我来一份贝母炖糖梨、雪梨甜豆炒百合,给小晨一份麦芽山楂饮和银耳雪梨膏。” “噗哩~~,栖川桑似乎很懂中国文化呢”好吧,反正他以后都是要被副部长罚,还不如轻松一点。 “还好。” “呐,对于柳说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呢,栖川妹妹有什么建议吗?” 很有胆啊,仁王雅治,没看见真田一脸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表情和小晨防贼的眼神吗? “……”浅月低头,再抬起来时一向淡漠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闪花了众人的眼,也让真田打住了刚要出口的话,“仁王君,你真的要我帮你点餐吗?” “是,是啊。”白毛狐狸的脑后滴下一大滴汗,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鱼翅芙蓉和莲子鸡丁吧,你说呢,仁王君?”语气超温柔。 “哎?好吧,名字都挺好听的。”仁王后悔了,他该老老实实听柳的,可是现在也不好收回了,而且栖川妹妹第一次对他笑,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呢。 柳坐在浅月的正对面,突然张开了一向闭着的眼睛。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浅月看到了,柳的眼睛居然是祖母绿的,很剔透漂亮啊。 “呐,服务生,就来这些。”幸村笑咪咪地拍板定案,虽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a,回去要好好问一下柳那两样菜的含义了。 柳又开始埋头写了起来,专属栖川浅月的一页上最后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怀疑此女掩藏型腹黑,危险指数,五颗星。 据他所知,鱼翅芙蓉是预防老年痴呆症的,莲子鸡丁是补健忘和老年益智的。 一顿饭就在热烈的气氛下进行,立海大众人讨论着关东大赛的事,偶尔和浅月搭几句话。而浅月从头到尾都吃得很开心,脸上一直都带着微笑,让真田看了脸色转晴。 只有可怜的仁王童鞋悔不当初,看着浅月替他点的菜,样式很精美啊,令人看了食指大动,但就是心里毛毛的,在副部长杀人的眼神下又不得不吃完。 呵呵,果然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很件很舒心的事啊。某腹黑男和伪绅士,以及我们的女主。 仁王童鞋,很高兴乃让众人开心了…… 第十八章 今晚是个满月的日子呢,月亮如玉盘似的挂在树梢,清冷的光洒满一地清辉。 突然失眠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披散着长长的紫发,浅月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出了卧室,没有叫醒管家,独自来到树影婆娑的后花园,整个身子蜷缩在藤椅里,双手环腿而坐,头抵着膝盖,显得寂寞而孤单。 明天又是星期一了,昨天看多了那些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们,心底微微有些羡慕呢。不管是迹部景吾还是弦一郎,他们都有自己可以信任的同伴,每一天都灿烂地活着,多好。 除了修和弦一郎,她似乎就没有了可以说话的同龄人了呢。 只是,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心底住着个懦弱的女孩,害怕被抛弃,害怕背叛,害怕付出了感情后却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仰起头,缓缓对着天空伸出手,想要触摸仿佛近在眼前的月亮。 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 泪,悄悄从眼角滑落,滴在膝盖上,在这凉风习习的夜晚,格外地灼热,烫伤了冰冷的心。 世界一片寂静,只有清冷的月和微风,看到了,浅月的软弱。 明天过后,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栖川浅月……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6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6部分阅读 ——————————————美国曼哈顿—————————————— 同时,曼哈顿却是阳光灿烂的下午。 栖川财团总部 32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宽敞明亮,咖啡色的办公桌上散落了一大堆的文件,却并不显得凌乱,昭显了主人严谨的性格。 开着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三个人的全家福,八、九岁的小女孩笑得一脸纯真,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美人的潜质,依赖地偎在母亲的身前。 二十多岁的少妇有着一张和小女孩七八分相似的脸,尤其是那双天空色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眼睛里更显温和,周身都散发着温暖,令人一看就知道照片里的女子,有着一颗善良而温柔的心。 紫发黑眸的男子从身后环抱住母女俩,俊朗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多么美的一幅画面,如果不是…… 真皮的靠背椅上空着,正对着椅子的位置有一叠厚厚的报告和几张零落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女显然是电脑屏幕上的那个长大后的小女孩。 一整片的玻璃落地窗前,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阒黑的眼错落在远方,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上午和道明寺枫因为在欧洲的开发案开了个简短的会议,耳边响起道明寺枫离开前的话:“栖川总裁,不知令爱现在可好?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呢,现在肯定长成了一个出色的大美人了。似乎和小儿年龄很相近呢,如果栖川总裁不介意,我倒乐见两个孩子先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浅月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呐,奈津子,我不是个好爸爸呢。 我们的女儿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聪慧美丽,一年前就接手了日本分公司,在半年内就让上上下下因年龄而持怀疑态度的董事们心悦诚服。 奈津子,如果你还活着,会怪我吧,怪我让我们唯一的女儿那么小就肩负起家族的重任,而且…… 栖川安彦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是多么懦弱呵,不敢看那个孩子一眼,怕自己会忍不住后悔得疯狂。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奈津子的哀求下妥协,是不是奈津子就不会死了?每当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他只有将对自己的恨意迁怒到那个孩子身子,这样,才可以自欺欺人地,在这个没有了心爱之人的世界里,勉力呼吸。 晓晨,破晓的太阳吗?是浅月取的名字呢。 瞧,他多么残忍,连儿子的名字都不愿意取一个。 至于浅月,他亏欠了太多。那是他和奈津子的宝贝啊。只是,一看到那双相似的天空色的眼,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 五年了,浅月长成了一个优秀出色的大家闺秀,而他,却没能陪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的蜕变。 唯一美中不足的,浅月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个人的生活,性格也太过清冷了,没有一丝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朝气。 是他的错呢,五年前不声不响就离开了日本,抛下了骤失母亲的女儿和刚出生的小儿,把一切都交给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逃避的也该够了。 奈津子,以后我会好好地守护好我们的宝贝,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至于道明寺枫的提议,他倒是不介意,浅月的朋友太少了。从小到大就只有龙一家的孩子陪在她身边,多接触一些同龄人也好。但是,他绝不会将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当作商业上的筹码。 他希望,女儿也能够和他一样,幸运地遇见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虽然奈津子过早地离开了他,但他还是感激,在不早不晚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 该是他回日本的时候了。 浅月,对不起。 ————————————偶是新的一天———————————————— 春假渡完了,英德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 f4休息室 气氛很奇怪啊。西门抚着下巴摩挲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类就不用会说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只不过春假回来后更忧郁了而已。美作也一样,在油轮上就兴趣缺缺,也对,他们脑袋都僵了才会听笨蛋阿司的话放弃去夏威夷看吹海风,跑到鸟不生蛋的海上浪费了大好时光。 有问题的是,阿司。他在油轮上不是最有活力的吗?还大半夜地起来钓鱼做生鱼片,他以为阿司至少会兴奋上一个星期呢。 “呐,阿司,你又怎么了?” 道明寺斜躺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搁在茶几上,懒懒地瞟了一眼西门,没说话。 花泽还是把玩着手机,听到说话的声音连头也没给抬一下,美作依然还是扮沉默,独自悠闲地喝着酒。就阿司那个脾气,每天没事都得折腾出点事来,他早习惯了,而且还是初恋的萌芽期,总二郎太闲了吧。 “喂,我说你们好歹也给我吱一声啊。”西门汗,这个年头,调节气氛的好人难当啊。 “吱~~” “……”西门童鞋囧了,摊摊手,随手拿起一本商业杂志看了起来。他也不管了。 一阵沉默后,道明寺起身,一脸的小学生想要请教的模样。 “哎,你们有谁知道栖川财团的大小姐是谁吗?” “啊?栖川家的大小姐吗?听过,但没见过,从来没在日本公开露过面,听说一直在美国呢。”放下杂志,西门一脸八卦的样子,有兴趣了,眼里开始冒着狼光。 “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美作也从吧台上下来,坐在道明寺的对面。 “我才不会对一个连是圆是扁都搞不清楚的女人感兴趣呢!还不是我家老太婆,昨天打电话来和我说起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愤愤不平,“而且老太婆说她在日本,要我留意一下。” “怎么了?玲,你认识她吗?”哦,看玲的表情,好像有猫腻哦。 “……”美作拎起西装外套,起身,“我先出去一趟。”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高一(!)班 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几乎都没有人了,除了后面靠窗的位置还趴着一个紫色的小脑袋。 浅月今早起来时就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也没怎么在意,估计就是昨晚在后园呆的时间太长了一点,有点着凉了吧,反正她从小大到的身体都很健康,下午还要去公司一趟呢。 上完第一节课,浅月就觉得脑袋发胀,很困,也没多想就趴着睡了起来,反正她几乎一碰到不感兴趣的课就会睡觉,老师和同学们都已经习惯了。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知道自己有幸地被感冒之神眷顾了,手机偏偏又没电了,连通知管家过来接她都不行。 等下有人回教室的时候,借谁的手机打一个吧。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脚步声,并且渐渐地朝自己走来。浅月用尽力气抬头,眼中倒映着模糊的身影,该死,不要晃来晃去啊! 美作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浅月原本白皙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也半眯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想都没想抬头搁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立刻传来,美作心下一惊,好烫! 再也顾不得其他的,美作伸手抱起浅月,往教室外大步走去。 “放,放开我!”看清是谁,浅月极力抗拒,却无奈偏偏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脑子里也糊成一团糨糊。 微微将挣扎的纤细身子贴近胸膛,低声道:“如果你不想引来更多的注意,还是安份一点的好。” 已经有些从餐厅吃完了饭的一年级生走在过道里,都瞪圆了眼睛看着美作抱着浅月大摇大摆地出了一班的教室。 号外啊,号外! 继上一周的餐厅事件平息没多久,浅月又荣登了英德高中部话题版的第一位。 那可是一向都不和学校小女生搞暧昧的美作玲哎!相比起纯情的道明寺大少爷和讨人厌的杂草那些杂七杂八的幼稚的戏码,这一对可真是出乎英德学生们的意料了。 八卦向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飞向了英德每一个角落,大家都热切地期待着后续的发展。 啊啊啊!来英德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天天可以免费看大戏。一些八卦爱好者的心声。 美作一边走,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打电话给学校里专属他们几个的医生,简单说了一下浅月的现状,让医生马上赶去f4的休息室。 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在其他三人惊讶的目光中,美作把花泽类挤走,轻轻地将浅月放在平常花泽类补觉用的宽大的沙发上。 待看清了沙发上昏睡过去的人,道明寺炸毛了。 “哎!玲,你吃错药了?!怎么把这个丑八怪带到这里来?” 花泽类抱着枕头站在一旁,近看更觉得眼熟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碰见过呢? “a,阿司,先冷静下来,中岛桑可是可以找到栖川小姐的关键哦,上次伊藤修不是说了吗,她可是栖川小姐的表妹呐。”呵呵,难道玲上次说的那只小狐狸就是栖川家的大小姐?难怪他上次在阿司说要修理中岛浅月的时候,叫了阿司一声,即使伊藤修没有刚好经过,玲也是会阻止的吧。 看来那个神秘的栖川大小姐真的在日本呢,搞不好还潜入了英德,真是太有趣了! “谁说本少爷要找那个女人的?我躲都来不及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哼!” 美作看了吵成一团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声音平平地扔下一颗炸弹,“你们小声一点,还有,阿司,她就是栖川家的大小姐,栖川浅月。” “……”道明寺僵硬地将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傻了。 “……”西门挂在嘴角戏谑的笑也凝固了,啊,真是出人意料的发展啊。 “……”抱着枕头的花泽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心中有了定论,嗯,她就是那个住在他家附近的那个女孩。 貌似花泽童鞋根本就没听到他们的话,真是大神一座啊。 第十九章 “你,你,你开玩笑的吧?”道明寺惊讶得都快结巴了,手指抖啊抖地指着美作。 “具体的以后再和你们解释。”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门被推开了,中川医生走了进来,还有一个女护士,提着大大的医药箱。 “中川医生,快点,她烧得很厉害啊。”美作急切地一把拉过年过半百的中川泽宏,心里开始微微泛起涟漪, 他以为自己只是对她稍感兴趣而已,三次意外的撞见她,三种不同的装扮,吸引了他猎奇的心。为什么,会在看到她生病昏倒后这么着急? 混迹在各个成熟妩媚的少妇当中,他以为自己早就没有真心了。 “……“玲,你难道…… 花泽类乖乖地移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刚刚醒来略带水汽的紫眸看着对面的境况,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进眼里。 “啊,美作少爷别急,那个,道明寺少爷,可不可以麻烦您让一下?”中川泽宏很想哭啊,午饭才吃了一半,就被一个催命call给叫来了,他是老人家了啊,经不起折腾的。而其中脾气最爆的道明寺少爷还挡在沙发前一动不动的。呜呜,希望他可以安全地活到退休。 “……”道明寺瞪大了眼,竟敢指责他碍眼? “阿司,你发什么呆啊,一边去!”美作一把将道明寺牌雕塑推开,让中川医生好诊视,无视某卷毛狗具现化的怒火和几乎根根有直立倾向的头发。 “喂!玲……”炸毛的某少爷被看戏的西门拉到一边,捂住了嘴。 “阿司,没看到玲很在意她吗,最好别惹毛他哦。”西门笑得一脸暧昧,脸上明明白白写着jq两字,可惜纯情的道明寺童鞋是不会懂滴。 “咳咳咳~~~”脸色憋得通红的道明寺用力掰开西门的手,一脸嫌弃,“你想谋杀我吗?”该死,为什么今天玲和总二郎都不正常啊,还是类好啊,数十年如一日。 瞄一眼睁着水雾弥漫的眼睛神游的某大神,道明寺童鞋囧了。恩,还是算了,如果f4里再多几个和类一样的睡神,他绝对会要求拆伙的! “美作少爷,小姐得了重感冒了,温度很高啊,389,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到医院去一趟。”中川医生检查完了,皱了皱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注意身体了。一边吩咐随行的护士给她降温。 “先给她降温吧。”美作的眉头皱得死死的,389吗?如果他没有刚好去找她…… 中川医生吩咐护士给她敷冰块,然后再用沾了酒精的棉签擦拭露出的手脚。心里在哀号,大少爷们,你们一个个大男生也不知道避避嫌,他又没那个胆让他们出去。可怜啊。 护士将浅月的眼镜摘了下来,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呼。 长长的刘海早被别到了脑后,这下没了眼镜的遮挡,浅月精致的面容完全暴露了出来,因发烧而泛红的脸蛋更显得娇嫩动人。连生为女性的她都不由得看呆了,更别说她现在还是闭着眼睛的。 “咻。”西门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声,呀呀,掩饰得真好呢,连在万花丛中过的他都瞒过去了,可惜,这么美的女生,被玲抢先了呢。摸着下巴将浅月仔细端详了一下,恩,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五官比静还要精致呢。 “那……,那个,她她是那个丑……,中岛浅月?”差太多了吧,道明寺又开始结巴了。 类倒不觉得惊讶,认出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那天晚上虽然没看太清楚,但也足够了。 “呐,玲,你是怎么发现的?” “切,也不过如此嘛,还遮遮掩掩的,真是不爽!”道明寺装出一副大爷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撇过头,开始死鸭子嘴硬,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他只不过因为前后反差太大才会惊讶那么一会会的。 “况且还不是垂涎本少爷的美色,嘁!”大爷他可记得,在餐厅里她看他的眼神,差点没恶心死他。 “笨蛋!人家那是装的好不好,没有哪个花痴的女生会舍得掩藏起这么有用的美貌武器的。”很不简单啊,看来她在餐厅的那次全部都是伪装的喽,真的很厉害呢,在他们四个眼皮底下演戏,还完全骗过了他们。 “那……”张张嘴,道明寺沉默,他并不是白痴,稍微想一下就通了,但就是心里很不想承认。 “玲,你还没回答呢。”懒得理别扭傲娇的道明寺,西门转向专心看着医生忙乱的美作。 “是这样的……” “嘭!”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撞开了,脸色冷峻如阎罗的伊藤修闯了进来。 紫眸里在看到躺在沙发里昏迷不醒的浅月后,再看不到其他,几步就跨到了挡住沙发的美作面前。 “让开!”声音冷到冰点。 “伊藤修!”道明寺像被激怒了的狮子跳了起来,闯进了他们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他们又不是吃‘菜’的。 “让开,我只想带她离开。”和美作对视着,完全将耳边的咆哮当狗吠。 “……”美作微微侧开身子,他们并没有和他冲突的必要,反正目的都是一样的。“现在还不能移动,等做好降温措施再带栖、川、桑去医院吧,呐,你说呢,伊藤学长。” “你……”青原组的下任组长吗?还是太嫩了!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冰冷的光,“不许打她的主意。”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浅的,否则…… “……”美作沉默,他没有回答他的必要。 “喂!我说……”道明寺炸毛了,居然,居然又无视他!他是隐形人吗隐形人? “阿司,别闹了。”西门赶快善后,虽然他也很不爽有人擅自闯进他们的休息室了,但现在不是时候。 伊藤修不予理会,在他眼里,f4只不过是还没长大的任性大少爷,还没真正见识到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但假以时日,美作玲会成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他不会小看他们,也不会惧了他们,有对手才更有趣,不是吗。 蹲在浅月身边,眼睛里满是怜惜,脸上却不露声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怜的医生和护士被盯得心里发寒,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弄好,顿时松了口气,真是一触即发的气氛啊,也别牵扯上他们小老百姓呐。 “各位少爷,已经好了,可以送这位小姐去医院了。” 伊藤修抱起浅月,离开之前,扫视了他们一眼,“……谢谢。”转身大步离开。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恩必还,同样的,有仇必报。 “玲,就让她这么离开吗?” “……啊,她醒来,不会想看到我的吧。” 一路上,英德的学生们都被伊藤修身上散发的超级低气压吓得不敢一窥究竟,自动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浅,你想要的低调,要被破环了。 这样也好,高高在上的栖川浅月,才是真正的你。 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从一棵大树的背面转出来一个扭曲了面容的女生…… 将浅月轻柔地放在后座上躺好,伊藤修开着改装过的法拉利朝伊藤本宅驶去。 他知道的,浅讨厌医院,也不会想让小晨担心。 带上耳机,伊藤拨通野比管家的电话。 “喂,少爷。” “通知伊达医生到本宅候着。” “伊达?少爷您受伤了吗?”野比管家的语气开始急切。 “不是我,浅月重感冒了。” “啊!月小姐吗?好的,我马上就去让伊达立刻赶到本宅!”野比更急了,慌忙挂了电话。在他心中,月小姐和自家少爷是一体的。 伊藤本宅 在一堆佣人的手忙脚乱下,浅月被换好了干爽的衣服,安静地躺在kg size大床上,左手上挂着点滴。 伊藤修坐在床的右边,握着浅月的手,安静地守着。刚刚,他已经给松本管家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好好安抚小晨。 “少爷,栖川小姐可能今天以前受了风寒,加上郁结在心,所以才会病势汹汹,出了汗清醒过来就没有大碍了。” 这是刚刚伊达医生的话,却让他皱起了剑眉。 浅一向都是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受了凉呢?而且,郁结在心?浅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某事伤神吗,为什么,不告诉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伊藤修没有开灯,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月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的身上,为耀眼的银发添上一抹光亮。 “不要,不要,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妈妈……”沉睡着的浅月开始不安地低喃,秀气的眉夹得死紧,好似在做着无法醒来的噩梦。 “我在这里,浅,我在啊。”更加握紧浅月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想要给她安全感。紫眸却黯淡了下来,揪心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记得,奈津子阿姨因为生小晨而去世的时候,等他赶到浅月的身边,就看到一张麻木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连眼泪也没有一滴,好似没有灵魂的破败娃娃。 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表情出现在浅月的脸上。 可是…… 而浅月的脑海里,像播电影似的,放着一组黑白片。 幼小的小女孩,手里抱着唯一一个带出来的洋娃娃,孤单地站在一栋大房子前,从早上等到天黑,始终等不回妈妈的身影。 好心的院长妈妈一次次地出来想带她进去,她始终不肯,小小的心里,倔强地坚信着妈妈会回来找她的,妈妈说了一定会来找她的。 妈妈,小雅会乖的,不会闹着要洋娃娃,也不会再任性地吵闹,别丢下我…… 画面一转,白色的医院,医生们怜惜的脸,爸爸失去理智的疯狂…… 为什么呢,妈妈,想要告诉您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为什么,不肯给她机会呢?为什么最后,总是会留她一个人,无论是成莲雅,还是栖川浅月…… 好黑,好黑,出不去,怎么办,小晨,爸爸,修,屋子里好黑,好冷…… 一滴一滴的泪水从闭着的眼睛里滑落,在黑暗里越显晶莹。 伊藤修伸出修长的手轻柔地拭去眼泪,微微暗哑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最深的悸动。 “浅,我在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伊藤修喜欢栖川浅月啊,很喜欢,很喜欢。所以,快醒过来吧,浅~~~” 近乎低喃的告白,除了伊藤修,谁也没听见。 然而,浅月焦躁的表情安静了下来,安心地,沉眠…… 第二十章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笼罩在两人身上,添上一抹金黄,似乎风雨都过去了呢。无论之前天气怎么坏,太阳总会升起,狂风骤雨会过去,悲伤也会过去。 头好疼,喉咙好干,为什么她会感觉像打了一场仗似的那么难受呢?啊,对了,她感冒了,然后…… 勉强睁开粘着的眼皮,入目的是熟悉的房间,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在修的卧室里啊,那昏迷前模糊的人影是错觉吗? 手好似被紧紧地握着,微微偏头,看到的是伊藤修冷峻的脸部线条。 “修……”声音好沙哑、好难听。 照看了浅月一个晚上才刚趴在床边眯了一会的伊藤修,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手指动了一下,立刻惊醒,抬头,就看到已经醒了的浅月,阴霾的心顿时轻松了很多。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还是饿了想吃点东西……”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呵呵,”浅月轻笑出声,心里暖暖的,努力压下喉咙的干涩,“修,我没事。” “你……”发觉了自己太过着急,伊藤修感觉耳后有些微微发烫,端了一杯水慢慢喂浅月喝下,眼睛始终不看她,“我去叫伊达来,顺便让人给你准备点粥。”然后伊藤修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落荒而逃了…… 浅月靠坐在床上,刚刚伊达医生又来检查了一遍,也吃了药,喝了些粥,流失的力气也渐渐回来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似乎遮蔽着月亮的乌云终于散去了。 看着指挥着佣人忙来忙去的伊藤修,天空色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温柔。 修,谢谢你,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她怎么会忘了,这一世,她还有小晨,还有爸爸,还有修,还有雅子阿姨他们一家,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人,而妈妈也会在天上看着她的吧。 不再是一个人了啊。 从此,她不会再软弱。 因为,她是栖川浅月,栖川家唯一的嫡小姐,没有软弱的资格。 “好一点了吗?”佣人们收拾妥当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伊藤修的手心贴在浅月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体温终于正常了,才满意地收回贴在她白皙细腻的额头上的手,掖掖被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好多了。” “浅……” “恩?”修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啊?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比如为什么会郁结在心。 “没有啊,修,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如果告诉他,自己因为一时的失眠,出去看了一整个晚上的月亮着了凉,估计修会给她好长一段时间脸色看的吧。 “……”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只要以后都能好好的。 “真的,我从来都没感到这么轻松过。”浅月拍拍修的手背,露出了笑容。 “没事就好。”浅,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虽然都是在笑着,这次的笑容里却带着久违的温暖。这样就好,只有她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以后,别再让我担心。” “好,我保证!”浅月调皮地行了一个军礼。 “英德似乎沸腾了呢,以后想要低调是不可能了。”伊藤修淡淡地说,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呀!”似乎想起了什么,浅月一声惊呼,直起身子,眼睛望进一片戏谑的浅紫色海洋里。 “修,你是从哪里找到我的?”完了,完了,呜呜,千万别是她想得那样啊! 无视某浅月像小狗一样委屈的眼神,伊藤修坏坏地勾起嘴角,好久没看到她这么生动的表情了,真好呢,不安慰一下自己被吓坏的心脏怎么成呢。 “sa~~~,你以为呢?” “教室?”浅月瞪圆了水杏眸,满眼都是希冀。希望昏倒前看错了,抱她出教室的人不是有着一头红发的某人啊啊啊。 “不是哦,是在f4的专属休息室里呢。”满意地看到鼓起包子脸的某人,伸出手指戳戳,恩,再戳戳,手感真好啊。 “啊!我忘了说了,美作玲叫你为栖、川、桑呢。”因为浅月好起来而有心情耍坏心眼的某修。 打击!浅月恼怒地拍开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伊藤修,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幸灾乐祸,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 鸵鸟似地埋在被子里,恩,有修身上的味道。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拉开被子,伊藤修怕某人把自己闷坏了。 “这还用说吗,反正早晚要公开的,既然无法低调下去,那么就高调出场吧。”抬起头,浅月笑得一脸自信。 既然已经这样了,她栖川浅月也不是怕事的人,还不如高调地公开身份,虽然不想以身份压人,但在英德,一个人的出身背景是很重要的,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即使他们想八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以免祸从口出。 “我很期待呢,公主殿下的复出。”修起身,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前微微躬身,单膝跪地执起浅月的右手亲吻。 “好了啦,你很夸张哎!”浅月被伊藤修慎重的动作逗笑了,天空色的眸子里却滑过一道厉芒。 她不是公主,从来不是。 公主是需要王子的精心呵护和骑士忠心的守护的。而她,不会依赖任何人,只会,靠自己…… —————————————我是新的一天———————————————— 星期三 离浅月被伊藤修抱走后,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天里,英德高中部的气氛很怪异,每一个都小声而隐晦地谈论着什么。为什么会小声呢,因为当天某一个女生大声八卦着中岛浅月、美作玲及伊藤修之间的三角关系,被心情低到爆的暴龙路过时听到了,劈头盖脸骂了一通,骂得人家小女生哭着跑出去了,第二天就让管家来英德办了退学手续。 再怎么喜欢八卦,也不能引火上身不是,而且,当事人尚缺其二,不管是中岛浅月还是大学部的伊藤学长,都没来上学。 这天一早,在英德宽敞的林荫道上,一辆拉风的法拉利飙了进来,嚣张地超越了一辆辆的名牌跑车,可见开车之人的技术高超。 刚好,f4也来学校而且超车了,开在前面的道明寺双目喷火,拉挡、踩下油门,紧紧跟着。其后的美作和西门无奈地对视一眼,也加快车速。 于是,在英德专供富家子弟们开车来上学的跑道上,一黑一红一黄的三辆车呼啸而过,不一会就到了停车场。 伊藤修熄了引擎,下车,一身正式的白色dior西装衬得整个人英姿飒爽,再加上散发出来的人鬼莫近的邪魅气息,让尚在停车场附近的少爷小姐们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又是你?伊藤修!”这时道明寺也赶到了,冲下车,“你来高中部又想干什么?别太嚣张了!” 伊藤修才懒得理那头一点就着的暴龙,径自绕过他来到副驾驶座,绅士地打开车门,在刚下车的f4和所有人的注目下,一双欺霜赛雪的纤纤玉手放在伊藤修宽大的掌心中,两只握着的手看上去那么契合。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浅月优雅地下车,挽着伊藤修的手臂,亭亭玉立,仿佛一朵栽在瑶池的水莲花,轻云出轴,惊霞一显动天下。 “哇,好美的女生哦,她是谁啊?” “该不会是伊藤学长的女朋友吧,你看,伊藤学长在笑耶!” “啊,我梦中的女神终于出现了……” “……” 人群激动而嘈杂,却半分也没有影响到话题中心的六人。 浅月挂着淡然的浅笑,拉着不情愿的某人走向目瞪口呆的四个人,该是重新认识一番了。 站在最前面的道明寺彻底怔住了,他以为前天惊鸿一瞥的娇容已经够美了,没想到…… 花泽类睁着刚睡醒的氤氲紫眸,揉着后脑勺,刚刚阿司突然加速,害他重重地撞在椅背上,早知道就不搭他的车了。 看一眼眼前的俊男美女,恩,很美很有气质,两人站在一起很相配,不知他和静这样,是不是也……,陷入自我意识中的某大神。 西门原本搭在美作肩膀上的手自动滑落,扶了扶镜框,心里狠狠遗憾了一把,为什么阅遍人间春色的自己,会看漏了挂在天上的皎月呢,以后要再加强了。 美作的眼神很复杂,他看过一次她真正的样子,那晚人们是怎么说的,啊,辉夜姬,可再见一次,还是狠狠被震撼住了…… “呐,美作君,前天谢谢你了。”浅月的目光轻轻地扫过脸色不一的四人,清亮的声音传遍每一个人的耳膜,“道明寺君、花泽君、西门君,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栖川浅月,以前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那么,再见。” 说完,浅月率先挽着伊藤修优雅地走出了停车场,留下炸开了锅的众人和脸色不善的f4…… “不是吧?她说她姓栖川耶!” “是那个栖川家的人吗?还是……” “笨啦,也不看看人家穿的是什么,上星期才发表的lv的春装嘞,全世界才只有三套啊三套!” “那样高贵优雅的气质,肯定是啦,那个神秘的栖川家族的大小姐……” “啊啊啊,上流社会要开始热闹了,继静学姐从法国回来后,没想到连日本十大家族之一的嫡小姐也转来我们英德了……” “……” “……” sa~~~,四月的阳光正好,微风扶柳,而故事,才刚拉开序幕…… 第二十一章 一路走来,满是学生们惊艳的目光,男生们激动了,很想上前搭话啊,可惜为什么公主身边有个超级厉害的骑士啊,只要他的眼睛轻轻地往某人身上扫一眼,沸腾的心立刻被冰封了。 伊藤修黑了脸,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子的浅月会引来多少狂蜂浪蝶的觊觎,但,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占有欲而禁锢住她的美。如果浅月的愿望是飞翔,那么他会做她的翅膀。 只是,心里不爽总可以吧。所以一路上某人不要钱似地散发出狷狂的气势,让一些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不敢靠近雷池一步。 走到了教室门口,里面已经坐满了大半的学生。有人从窗户里惊鸿一瞥,进而发出惊呼声,于是,原本各干各的少爷小姐们齐刷刷将目光集中在门口。 伊藤修送浅月到教室,停下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中微微弯腰,如羽毛般的吻落在浅月饱满洁白的额头上,引来更大的惊呼。 那个温柔浅笑的人,是伊藤修吗?是那个传说中手段狠厉犹如地狱修罗的伊藤修吗?骗人的吧? “修。”虽然她知道修这样是在向众人宣告对她的保护,脸却不由自主地泛红。 “好了,我先走了,自己小心。”满意地看到为他而羞红的脸,像抹上最天然的胭脂,娇艳动人。 “恩。”目送伊藤修高大的背影转过楼道的转角,浅月收拾好自己被微微焐热的心,脸上挂上清浅而疏离的笑,坦然地走进教室,在众人胶着的视线中坐在中岛浅月的位置上。 “骗人的吧?那不是中岛桑的座位吗?” “她……,她,她该不会就是……” 教室里再次炸开了锅,到处都是疑惑惊讶的窃窃私语。 仿佛为了印证大家的猜测,浅月优雅地站起身,面带疏离的笑,散发出高贵而逼人的气势,让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清亮的声音显得犹为震撼:“大家好,很抱歉以前因为各种原因而用了家母的姓氏,我本名栖川浅月,家父是栖川财团的现任总裁——栖川安彦。” 教室里一片寂静,而正要进教室的学生们和老师也一齐听到了,全部都呆愣当场。 “叮铃铃~~~”上课铃声适时地响起,大家才恍然大悟,恢复神智。 “同学们注意了,集中精神,要上课了。”教授虚咳了一声,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要往某个位置瞄去,开始认真地上课。至于下面开小差的人,无论是哪一个英德的老师都早已习以为常了。但偏偏考试时每一个都能拿到优,谁也不好说什么。 一班的少爷小姐们的反映还算好的,哪一个豪门贵族没点稀奇事儿,除了偷偷瞄上一眼,赞叹赞叹同班了半个月的、本来以为家世外貌都不如自己的人,原来就是那个神秘的、还没在上流社会公开露过面的栖川家族的大小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然后开始使劲地给自己的家人好友发短信,想着家里也好久没有举办过party了,刚好下周是家里某某的生日,要是能请来栖川家的大小姐,家里的长辈肯定会对他(她)另眼相看的吧。 上流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价值、能为自己家族带来利益的人,才能成为他们结交甚至巴结的对象,否则,谁管她长得是圆是扁啊,相貌再好,也只是一个空有外貌的摆设而已,有些美丽的女明星们攀上了富家子弟嫁入豪门,还不是不被家里的长辈待见。 所以他们都冷眼旁观,道明寺大少爷和平民牧野杉菜之间幼稚的爱情游戏,等待着道明寺家的太后道明寺枫的归来,好为自己无聊的生活添加一点兴趣。 而这些女生之中也不乏伊藤修的爱慕者,即使被刚才伊藤修史无前例的温柔而引得怒火中烧的女生们,也在浅月的介绍后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她们不是被爱冲昏头的傻瓜,即使再嫉妒再不甘,也冷静了下来。 相比起对她们的仰慕不屑一顾的伊藤修,若能以近水楼台之便攀上栖川浅月这棵大树,更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好处。 浅月无奈地一笑,偏头看向窗外高大的法国梧桐。从刚才起就感觉都自己被众多好奇的视线包围着,但她早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一班的人也很懂得分寸,见好就收。 以后,真的无法再平静了,但,那又如何? 她的骄傲来源于她的姓氏,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了的。生为家族的长女,甚至当时家里人都没有预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7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7部分阅读 料到妈妈会再度怀孕,而爸爸是将她当作栖川家唯一的继承人培养的。 从懂事起,她就开始接受一系列训练,钢琴、剑道、花道、各国的语言……,除了中文是她与生俱来就会的,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并没有让她轻松一些,迫于孤儿院条件的拮据,她也从来没有碰触过上流社会必学的音乐花道什么的,会的语言也只有中文和勉强可以对话的英文。 一切都需要重头学习,她在背后的努力,是别人无法想像的。因为,她要报答父母给她的爱和温暖,在痛到极致时发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这个身体的父母给了她无上的宠爱。所以,无论多么辛苦,多么想要休息,她都咬牙撑了过来,一切都要做到最好,才可以,报答他们的恩情于万一。 如果以后小晨长大后愿意接手庞大的家族企业,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放手休息了?她很想去环球旅行,看遍世界风景。但,也许小晨有他自己的理想,那么她这一辈子就注定了要为栖川家族奉献了。 a~~,想太远了,小晨现在才不过五岁,在这之前,就让她好好地为家族荣耀而战吧…… 时间在浅月神游的时候转眼而过,下课了,大家都没有出去,呼啦一下子全围在浅月的桌前叽叽喳喳,唤回了她一直迷离的眼神。 “栖川桑,您好,我是……”某路人甲 “栖川桑,您真的好美哦,很荣幸和您在一个班里……”某路人乙 “呐,栖川桑,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您和伊藤学长是什么关系……”某路人丙 “栖川桑,您的病好了吗?我们一直很想去探望的,可惜都没人知道栖川桑的住址……”某路人丁 浅月面带微笑一一礼貌地回应热情的大家,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快僵硬了。一班的同学都这样了,还不知道其他班的人碰见她会怎样呢。她该为自己家族的强大感到由衷的高兴吗? “呐,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但相处了这么久,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我个人喜欢安静,反正以后还要和大家相处好长一段时间,想要相互了解也不急于这一时,对吧?”浅月微露不耐,而他们也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精,一一附和着退回自己的座位,终于可以让浅月耳根清静一会了。 中午休息时间。 浅月淡淡地拒绝了几个前来邀请她一起去吃饭的同学,独自向餐厅走去,当然免不了一路上成为人群的焦点。 简单地点了一份鸡丁沙拉,浅月依旧在靠窗的位置落座,她很喜欢可以看到外面风景的窗边,一个人也可以自得其乐。 但,某些人不是这么想的。 几个别的班级的浓妆艳抹的女生走到浅月的桌前,问都没问就将手上端着的盘子放在了桌上。 “栖川桑,一个人不会太无聊了吗?我们可不可以和栖川桑坐在一起呢?大家聊聊天多好啊。”烫着□浪卷的女生趾高气昂地说着,眉目间都是不虞。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得到美作学长和伊藤学长的关心,就因为她家世好相貌也过得去吗?某脸上涂着厚厚粉底、画着蓝色眼影的身材火爆的女生,看到浅月抬起头后毫无化妆痕迹却白皙光滑的精致的脸,眼中的嫉妒更甚。 浅月皱了皱秀气的眉,她忘了,在英德,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懂得识时务的,上午因为一班同学们的高素质,让她过高地估计了别的班级学生的素质和教养。 她好似没有说她们可以将食物放在她桌上吧?而且,这个尖锐的声音真难听,好像呱呱叫的母鸡。冷冷地抬头,眼里的冷意更甚,她讨厌仰视别人! 看着那张比调色盘还要五颜六色的大饼脸,浅月真担心她脸上的妆会不会突然龟裂掉进她的餐盘里,突然失去了胃口,无视一旁对她虎视眈眈的三个女生,优雅地擦擦嘴角,起身,抬步想要离开。 “喂,你太目中无人了!”波浪卷的女生拉住浅月的手,提高的嗓音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浅月利用手腕的灵巧挣脱开被抓住的右手,心中的怒火开始蹭蹭蹭往上冒。本来她是不打算和她们一般见识的,但,太无礼了! 掏出绣有精致花纹的淡紫色手帕擦拭被碰到的手腕,一边懒懒地抬眼看向被她的动作气得快要喷火的女生。 “你……,是谁?”天空色的眼睛眯起,冰冷的声音透着不悦,无形的气势像洪水般压向那个女生,满意地看到她瑟缩了一下。 “我,我,我是今川樱子……”今川高昂的气势焉了,颤抖着低下头,后悔了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来自找麻烦,眼前看似娇弱的女生,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居然比她祖父还要强上几分。 “是谁准许你打扰本小姐用餐的?嗯?”微微上挑的尾音像一道魔咒,让全餐厅都陷入了冰封的世界中。 那个,就是栖川家的大小姐的气势吗?好可怕,好、好厉害!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一出场就引来轰动的四男一女正走进门,刚好看到了那一幕,心下全都一震。 “对、对不起!”今川弯腰,惶恐地道歉,这才想起若是让本来就不喜欢她的祖父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恐怕自己真的要被送出国了。 “呐,你以为一句简单的道歉就能弥补本小姐被打断的用餐兴致吗?”是该好好地立立威了,要不然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来找碴,当她好欺负吗?! 可怜的今川樱子,你成了浅月大小姐杀鸡儆猴的鸡了! “那、那你想、想怎么样?”努力地鼓起勇气抬头,心里却狠狠地骂着见情况不妙、早已溜之大吉的狐朋狗友们,扭曲的脸朝女鬼的级别迈进。 “啧、啧,你真污辱了‘樱子’这个好名字,回去好好学学礼仪吧,人贵自知,懂不懂?”站起身的浅月有175的高度,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王座下的不乖的臣子般凛然不可侵犯。 “懂、懂了……” “我会让管家好好和今川百货企业的当家好好聊聊的,让他老人家管好自己不听话的孙女。” “栖川小姐……”今川樱子哭丧着一张脸,脸上浓郁的妆都被哭花了,更显恐怖,让在座的男生们升不起一丝怜惜之心,反而眼冒红心地盯着高傲美丽的浅月,心里大呼:女神就是女神,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这么有气势! “呐,犯了错就要乖乖接受惩罚哦,”浅月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环顾四周,当然也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五人,轻启朱唇,“都给本小姐听好了,我讨厌别人来打扰,如果是明白人,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原则上我是不喜欢挑事的人,但如果还有人不安分地来马蚤扰本小姐的安宁,那就要有勇气承担我栖川浅月的怒火!” 一席话掷地有声,传遍每一个的耳里、心里,成功地震慑了一些妄想要和她攀交情的人,别交情没攀上,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多划不来啊。 果然,能和伊藤修站在一起的人,也是从地狱来的修罗吗? 可惜,还是有人自持高贵地开口,“栖川桑……” 一阵香风飘过,窈窕的身影已经来到了浅月的面前,笑得温婉而矜持…… 第二十二章 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浅月淡淡地打量着笑得温柔而端庄的藤堂静,和跟在她身后走来的神色不一的f4。 难道她刚刚没有说清楚吗?还是她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呐,藤堂静学姐有什么事吗?”她们俩的身高差不多,浅月的眼刚好可以对视那双看上去悲天悯人的浅灰色的水光氤氲的大眼睛。 藤堂静温柔地扶起因恐惧而跌坐在地上的今川樱子,好像拯救被后母虐待的灰姑娘的仙女教母,只是,她有将事件的起因看清楚吗?若不是今川一开始的态度太过倨傲无礼,她才懒得浪费力气和她计较呢。 “栖川桑,相信今川桑以后也不敢再找你麻烦了,就这样算了吧?”藤堂静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但怎么听上去就那么欠抽呢? 怎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她的正义宣言吗? 天空色的眼里的冷漠更甚,浅月转身,排山倒海的无形威压转向一脸光辉灿烂的藤堂静。 她肯定和这家餐厅犯冲,上次是正义感十足的杂草小姐,这次换成温柔圣母的藤堂静了吗? 如果她前世还曾欣赏过牧野杉菜的勇敢的话,那么她就是从头到尾都很讨厌藤堂静。不光是因为她对花泽类十几年倾心爱慕的视若无睹,更因为她为了所谓的‘一辈子都要为穷人服务’,而抛弃了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父母,背叛了她的姓氏! 可是让她疑惑的是,这二者之间有冲突吗?只要心怀善念,不管做什么职业都是可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吧! 生为藤氏企业的独生女,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上宠着,想读法律就读法律,想当模特就当模特,她的父母真是给了她太多的宠溺和自由,才会最后落得一场伤心。 父母的爱,那是前世她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奢求的。无论在旁人看来她是多么伟大、多么令人憧憬的女性,她也无法对她抱有好感。 到现在她都能记得藤堂静在生日宴会上所说的话,只是,为什么,她不在私底下和父母好好商量呢,为什么不在事前和花泽类敞开心扉谈谈呢?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让爱着她的人伤心呢? 而且,真心想助人为乐的话,身为藤氏企业的下任继承人,不是更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吗?她以为光凭一腔热血就可以阻止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了吗? 太天真了,真的被保护得太好了呢,好到看不见光明背后的暗影。 【爹地、妈咪,请原谅我的任性,就当作我已经嫁出去了。】 【爹地,那是您的企业,不是我的。我未来的事业和理想,我要自己去创造。所以从今以后,我不愿意再做藤氏企业的洋娃娃了。】 背弃了给她荣耀和尊荣的姓氏,背弃了将她当作唯一继承人精心教养和宠爱的父母,可想而知消息透露出去后,藤氏企业将面临后继无人而被多方觊觎、引来一场不见硝烟的纷争,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孝顺,谈何理想和帮助他人?百善孝为先啊! 藤堂静煞白了一张脸,她以为眼前看上去娇弱的栖川家族的大小姐,不过又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娇蛮千金,但,这份无形的威压是什么?让她也忍不住心里发寒,好像上次被伊藤修瞪着的感觉。努力镇定下来,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放在身侧的手却微微握拳。 花泽类第一时间发现藤堂静的不对,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美作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虽然他注意到栖川浅月没多久,但相信她不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娇小姐,肯定是那个今川樱子先惹火了她。 而且,环顾四周比他们早到的学生们,一大半都是对栖川浅月持支持态度的,几个一班的小姐少爷们眼中的不屑,是冲着静的吧?恐怕静这次真的是多事了,并不是任何人都值得帮扶一把的,而且今川樱子好好的,也没怎么样啊。 好吧,他承认,是他自己对这样的栖川浅月上了心,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和她对上。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这句话,是和藤堂学姐交情很好的某位大少爷说的吧?有时间在这管本小姐的闲事,还不如多多和他多沟通沟通呢,呐,藤、堂、静、学、姐?”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浅月似笑非笑地道,神情睥睨如高高在上的女王。 “喂,你干嘛扯到本少爷身上?!”在一旁难得没有插话的道明寺听到自己的名言出自浅月之口,浑身开始不舒服,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卷卷的头发一跳一跳的,更显喜感,像是炸了毛的哈士奇。 其实他也是不喜欢静这样子多管闲事的啦,那个一脸涂着五颜六色的女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只会欺善怕恶,而且,少爷他居然看这样嚣张的栖川浅月很顺眼? 至少比上次畏畏缩缩又花痴的样子好太多了。像他们这种家世的人,如果对每一个前来搭讪的人都和颜悦色的话,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呀,原来道明寺学长也在啊,恕我眼神不好,没看到尊、驾,”浅月一脸‘我很抱歉’的样子,眼睛里却丝毫不是那么回事,将本来脾气就很爆的某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话说少爷他的存在感就那么低吗,啊?伊藤修一次两次忽视他,玲也忽视他,现在连比他小的栖川浅月都忽视他了,他是隐形人吗隐形人?!某立在人群中风化的卷毛狗。 重新转向愣住了的藤堂静,“呐,刚好他人也在场,不如你们多多聊聊吧,我就不奉陪了。” “等一下!”任是修养再好,被比自己年纪小好几岁的女生这么以压倒性的气势取胜,藤堂静也打破了一向温和示人的面部表情。 “还有什么指教吗?”浅月不耐地停下脚步,一脸的不爽。 “栖川桑,不要太过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终于感受不到那股令她心慌的气势,藤堂静又开始摆出一副知心姐姐教导桀骜不驯的小学妹的样子。 “过份?”浅月嗤地笑出声,天空色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你以什么身份来对本小姐说教?藤氏企业的大小姐?还是大学部的学姐?看来是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呐,我讨厌别人擅自打搅我的清静!” “你……” “要做正义使者也该弄清楚前因后果吧,你以为本小姐吃饱了没事干了吗?虽然不至于向藤堂学姐这样‘悲天悯人’,但也不至于沦落到以欺负人为乐。”轻轻撩起滑到前面的紫发,举手投足间都是无法言喻的风情。 浅月在说到‘悲天悯人’时刻意加重了语气,流转着慧黠的眼里倒映着藤堂静气红了的一张俏脸,贝齿轻咬下唇,端的是‘我见犹怜’啊。 “对啊,对啊,藤堂学姐,是今川樱子无礼在先,栖川桑并没有错。”小早川美娜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来,眼里有对浅月真心的激赏。这样,才是上流社会的高贵千金啊,那样迫人的气势,和与身俱来的傲气,比f4也不差什么呢,很想,很想和她交朋友啊,无关家世,单单只因为栖川浅月这个人。 藤堂静算什么,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跑去当模特,处处表现出一副大和抚子的样子,真是令人恶心! 浅月对上一头金发的小早川美娜,眼里微微闪过讶异,她没想过会有人跳出来为自己说话,而被看的回给她一个发自内心灿烂的笑。 “是啊,明明是今川樱子自己先找碴的……” “刚刚我们都有看到哦,今川樱子对栖川桑很是倨傲啊……” “明明栖川桑不想理她要走了,她还失礼地抓住栖川桑的手嘞……” “是啊是啊,静学姐也太过份了吧,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胡乱地指责栖川桑……” 有一就有二,人群开始讨论开来…… 藤堂静一直以为自己是上流社会的宠儿,别人只有夸她的份,哪里受过当众的指责和嘲讽的眼神,怔愣当场,右手环胸,似乎想驱走微微发抖的身体的寒意,脸上再也挂不住温婉端庄的笑,尤其在发现自己想救的今川樱子,早趁大家都不注意时溜了,只恨不得自己当场挖个地洞装进去…… 即使f4想要帮助藤堂静,也无法阻止众口一词,况且一向以吼声震慑人群的道明寺还在发呆当中,而美作、西门根本就是作壁上观。 美作清楚,调查报告里有一项是,从一年前开始,栖川浅月每个月都会匿名将自己分得的公司红利半数以上捐给中国的数家孤儿院和红十字会,一个对自己所做善事连亲人都缄口不言的人,怎么会欺凌弱小呢,若不是后来因为自己对她巨大的好奇心,派手下详细地再调查了一遍,也不会得知了。 “住口,我让你们住口啊!”花泽类看到心爱的静在众人的讨论下委屈的眼神,精致的面容变得一阵红一阵白,手紧紧地握成拳,再顾不得什么,挣脱开美作的拉扯,上前挡在浅月和藤堂静中间,一向迷茫的半睁半闭的浅紫色眸子锐利而冰冷。无论谁对谁错,他绝不容许有人欺负静! 餐厅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议论。 “花泽家的公子,你,也想指责我吗?”浅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花泽类,没有责怪,也没有愤怒,眼睛里什么表情都看不出,像被一层迷雾遮住了心。 快了吧,这个全心全意爱着藤堂静的男孩,就快被她连同姓氏一起抛弃了吧?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呢?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她讨厌不起来花泽类,真的无法讨厌,因为,他们都是爱情角逐里的弱者。但,她也不会怜惜同情他,不需要的,那是对悲伤的人最大的侮辱。经历过后,才会彻底地走出来吧,不再做专属某个人一个人的宠物,想起来了就逗一逗,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花泽类沉默,他记得,眼前气势凌人的女孩,对自己的弟弟是怎样的温柔,那样的发自内心的疼爱,是他曾经最奢求最渴望拥有的亲情。 “栖川桑,我想你误会了,”藤堂静从花泽类的身后走出来,可能收拾好了第一次被众人指责的复杂心情,脸上重新挂上勉强的笑,“今天我之所以过来,并不是想插手栖川桑的私事,而是听阿司他们说了你的事,后天是我的生日宴会,我是想来邀请你去参加party的。”优雅地递出一张大红色烫金边的邀请卡。 浅月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管都管了,当事人也溜了,再来说不想插手,不是太虚伪了吗? 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随手放在餐桌上,果然看到了藤堂静变色的脸。反正她都接过来了,要怎样处置是她的自由吧,对于那场闹剧般的生日宴会,她打心眼里排斥,换做其他人的邀请卡,她可能还会拿回家考虑一下。 “呐,相信藤堂学姐也知道吧,我还没有在日本的上流社会露过面,所以恕我不能到场了。”啊,恐怕还没有人当众拒绝她的邀请吧,呀呀,真是罪过啊,连温婉的表情都支撑不住了,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浅月笑得灿烂,“如果藤堂学姐不嫌弃,倒是可以来参加我即将举办的party,如果,那时,你还在日本的话。” 藤堂静的眼孔猛地一缩,不敢相信地看着笑得百合盛开的浅月,是错觉吗?还是她只是无意中说中了她的打算? “呐,好好珍重哦,我可是看在‘藤堂’这个姓氏上才尊称你一声‘学姐’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个给你荣耀的姓氏。”加重了藤堂这两个字的语气,在藤堂静僵硬的表情中,优雅地转身,“sa~~,我先走了哦,各位,祝大家用餐愉快。” 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浅月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拥挤的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果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啊,希望你好自为之,藤堂静。 还有,她再也不要为了口腹之欲而来这里吃饭了啊啊啊 !!! 留下脸色惨白的藤堂静,看着被遗弃的大红色烫金邀请卡搁置在奶白色的餐桌上,红与白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 而立着的f4脸上的神情复杂莫辨,人群也渐渐散去…… 从现在开始,英德高中部的学生、老师们都记住了,栖川浅月是英德高高在上的月姬,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的存在…… 第二十三章 就别再为他流泪 别再让他操控你的伤悲 就算有一点愚昧一点点后悔 也不要太狼狈 ———— 梁静茹《别再为他流泪》 时间缓缓流逝,向周五迈进,也是在今晚,一个为了理想而不要‘美丽的头发、华丽的衣裳’的豪门叛逆女以及平民偶像就要新鲜出炉了。 浅月才不管这些呢,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不是一个爱挑事的人,只要别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她的悠闲,基本上还是属于好相处的一类人。 而经过前天的又一次‘餐厅事件’,栖川浅月的名号可算是彻彻底底在英德打响了,有了不下于f4的追随者们,而这其中又以一班为最。当然啦,鉴于浅月女王华丽丽的宣言,大家仰慕归仰慕,可不敢打搅了她的安宁,只是在校园bbs上建了一个后援团社区。 所以,浅月要么低调到几乎没有存在感,要么高调得人气暴涨却无人敢去打搅,威慑力俨然比f4有过之而无不及,兵不刃血地解决了身份公开后在英德最大的麻烦,这都还要感谢藤堂静在学生们心中不一的地位。 像一些早看她不顺眼,却迫于她和f4交好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大小姐们,浅月算是狠狠给她们长了一口气,让她知道并不是一味地温柔圣母就能成为真正高贵的公主的。 而另一些人却是本来很羡慕藤堂静的,觉得她人长得美家世又好,还和四大家族的继承人交好,而现在出来了一个敢当着f4的面给藤堂静没脸的栖川家的大小姐,大家是又敬又畏,只祈祷着大小姐别没事找上他们的晦气,哪敢和她叫板啊,连背后的小动作都不敢有。 啊,浅月不知道的是,她很荣幸地成为了牧野杉菜在顶楼辱骂的对象之一,谁让她‘欺负’了人家心目中的十全十美、令她无比景仰的女神的化身了呢。但坚强勇敢的牧野童鞋并没公然找上一班去开骂…… 基本上,浅月这两天的校园生活过得真是悠闲啊,但也有意外。就是那个人以小早川美娜为首的大小姐军团呐,俨然一副以她马首是瞻、任凭差遣的样子,让浅月实在是头痛了一把。 让她对付惹到她的人还好一点,但她们是怎么回事啊,每天上课都对着她眼冒红心或满眼崇拜,连前后的座位也被她们强盗似地占据,她没兴趣搞gl,也不想当校园女老大啊。 她很想和她们说,大小姐们,她不是好人,别没事瞎崇拜她了,看人家蓝染boss先前表现得多好多温柔啊,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最后还不是眼也不眨地捅了盲目崇拜他的桃子一刀,末了再来上一句经典的话:【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话说为啥啊为啥,看到她们水汪汪充满着仰慕却不带一丝功利性质的眼睛,她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啊?好在她们也就上课闲着无聊拿眼神寒碜寒碜她,下课偶尔逮着她一起八卦八卦,也不管她从头到尾压根就没听进去。只要没涉及到个人隐私,好吧,姑且就这样吧,要让她一下子放下戒心是不可能,但,她总要走出这一步的,不是吗? 说好了不会再被前世影响,当然爱情除外,对于同性之间的友情,她还是想尝试一下的。 下午放学,浅月到了公司听取了一周的总结报告,然后便回家了。舒服地泡了一个澡,陪小晨吃了一顿新请来的中国厨师做的地道的中国菜,幸福啊! 八点半,浅月照旧带着小晨出门散步去了,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啊。 也委屈他了,这一段时间她忙得几乎都没时间去接他放学,都是让司机接送的,以后怕连这样子都不能够了吧。 而且管家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说是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日本了,到时她要怎么向小晨解释这个从没见过面的爸爸突然出现在家里? 小晨似乎从来都没有和她闹着要爸爸妈妈,但看多了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有父母来接送,他真的不会疑惑吗?为什么他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陪着,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纠结,要怎么向小晨解释,才能不会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 听到后面渐渐传来的脚步声,浅月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渐走渐近的花泽类。 他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领带松松垮垮地斜在解开了两个扣子的白色西装上,一点都不像平时干净清爽的王子样,反而像是喝醉酒的失意青年。 明亮的路灯照射在他拼命仰着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泛着光泽的泪水,无法言喻的哀伤让他看上去虚无缥缈,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是从藤堂静的生日宴会上回来的吧,原来还是发生了啊,而他难过得连自己家走过了都不知了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藤堂静,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失了怎样的美好?!一颗全心全意爱着你的、绝对不会背叛的心,不是什么看到了喜欢的东西没有买而搭飞机回日本的那样小小的遗憾所能比拟的! 在浅月发怔的当下,花泽类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不超过一米的距离,也看到了他们。 “可以陪陪我吗?一会就好。”那双浅紫色的眼眸里一片雾气沉沉,再没有半分神采,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酸涩,像一个快要哭出来却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孩子。 浅月本来在他看到她时想走开的,不是她狠心,她确实很不擅长安慰人啊,而且貌似他们也只见过两、三次面,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的悲伤,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触碰。 但,那个带着微微哀求的声音,硬生生止住了浅月要离去的脚步,在小晨的疑惑中,她控制不了自己地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到我家喝杯茶吧。” 花泽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便跟在姐弟俩身后往回走,一路沉默。 而走在前面的浅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为啥为啥,她出去散个步也能好心地捡一座忧郁的大神回家?她和小晨的家,除了修和弦一郎,可是再没进驻过任何雄性动物的。果然她是被小早川她们成天八卦得脑筋糊成一团了吗,啊?!她不是圣母啊圣母! 以后还是带小晨在自家后花园里绕圈圈吧…… 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即使再来一次,她还是不会扔下花泽类一个人的。如果那时她不是刚好狗血地出车祸,也会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在悲伤愤怒的她身边的吧? 谁都好,只要不是一个人,就好…… 在管家和一众佣人惊讶不解的眼神中,浅月带着花泽类来到客厅坐下,小晨死皮赖脸地不肯走,硬是赖在沙发上,黑眼珠滚来滚去地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管家亲自端着沏好的黄山毛峰,笑容暧昧地给他们三个上茶,然后偷偷地瞟了一眼安静地坐着的花泽类,捂着嘴退下了。 浅月抽了抽嘴角,话说松本伯伯,你那怪异的笑是什么意思啊?笑得她怪渗得慌,心里毛毛的。 而退出去的松本管家笑得老脸开了花,啊,大小姐终于长大了,会带男孩子回来啊,呜呜,老管家,小的没有辜负您的教导,大小姐终于开窍了~~~~ 话说,您老真是想太多了啊想太多,离浅月的那根名为爱情的超级迟钝神经,要开窍还早着呢…… 白玉般的小小陶瓷杯里盛着热气氤氲的清碧微黄的液体,散发着阵阵香气。在热气蒸腾中,花泽类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又好似一湖死水,再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没有开口,浅月也随之沉默,只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天空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的表情,这个时候,谁到不想在别人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吧?会觉得连同尊严也一起丢了…… 小晨也很乖巧地坐在浅月身边,不说话,自从上次回来后被姐姐教训了一顿,他就不敢再随意戳别人的痛脚了,虽然小小的脑袋瓜里很是后悔姐姐因为带自己去散步而引狼入室。 修哥哥说一切想打姐姐主意的男生都是色狼,要他好好保护姐姐不被狼叼走了。 “你不好奇吗?”长长久久的沉默后,神游天外的花泽大神终于开了金口,眼睛还是不看浅月。 “不好奇。”其实浅月很想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即使他不说,她也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 “为什么要?”浅月脑后滴下一大滴汗,期望他千万别再重复一遍。好吧,她承认她很坏心,这个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的。 “……”花泽类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碧绿碧绿的茶水发呆,好似能看出一朵花来,“你,早就知道了吧?” “哎?”浅月惊得想跳起来,他难道有读心术吗?还是她脸上写着‘我是知情人’这五个大字? “上次你说了的吧,如果静还在日本的话,还让她不要辜负了‘藤堂‘这个姓氏,”花泽类的声音闷闷的,好似在懊恼着什么,“连你都看出来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静,却连她最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个啊,我随便说的,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都会经常出国的不是,况且我们的骄傲来源于自己的姓氏,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而已。”浅月后悔了,她小瞧花泽类了,那么隐晦的两句话,他居然能猜到离真相八九不离十,相信就是藤堂静自己,都会以为她是随口瞎说为了气她的吧。 “是啊,可是静那么干脆地抛弃了呢,也抛弃了……我。”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几乎听不到。 “……”浅月的心好似被堵住了,喉咙干涩得几乎吐不出半个字。 花泽类真的找错人倾述了,如果是喜欢着他的牧野杉菜,这时候肯定会代替他流干不能流的泪,或者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无声地安慰。 这样做,会让他好过很多吧,可惜,栖川浅月,只能是栖川浅月。 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小晨早在两人的沉默中无聊地睡了过去,瞧,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替小晨盖上沙发里的羊毛毯。 可是,如果花泽类有抬头看她一眼的话,一定会发现浅月抓住毛毯一角的手在微微颤抖,被气的! “呐,被留下的、没了心的人,该怎么办?” “……”浅月还是沉默,怒火渐渐占据了理智,爱情,就那么重要吗?这个世界还会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亲情、友情呢,会抵不过那只占人生感情三分之一的爱情吗?何况还不一定是爱情呢! “她不要我了呢,一直一直喜欢她喜欢了十几年的我……” 客厅里,只余下花泽类一个人的低喃声,浅月只是沉默地听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沉默的听众吧? 而且,就算她什么都不做,牧野杉菜也会点醒他的吧,虽然用的方式她很不喜欢,丢弃了尊严向藤堂静下跪,不是太抬举她了吗? 但,终归花泽类会去法国,在痛过后,才会彻底明白,他对藤堂静的感情或许并不是一直以为的爱情,只是习惯了依赖吧。 是的,她什么都不需做,因为,说得再好再动听,都代替不了花泽类自己的觉悟,等他撞了南墙头破血流后,才会明白,他和藤堂静不适合…… 送走了把她当作垃圾桶一样诉苦水的花泽类,已经十一点了,正准备休息的浅月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一夜好眠的浅月梳洗好下楼,习惯性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而今天各类报纸上,头条无疑都是‘藤氏企业独生女为理想断发’,‘豪门女立志成为平民英雄’等等狗血的标题,还附加了一张大大的、短发的、笑得一脸灿烂而自豪的藤堂静的照片。 浅月嗤之以鼻,跳过有藤堂静的页面,不无意外地看到了东京金融报上藤氏企业的股票今天开盘后惨跌,还有一则花泽当家宣布的和藤堂家恩断义绝,再不来往的报道。报纸上隐秘地透露了本来在藤堂静的生日晚会上,藤堂和花泽两家会正式对外宣布两家联姻的。 揉揉有些泛疼的额角,放下报纸,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吧,她也要和公司负责人商量商量,要不要趁机收购一些藤氏的股份,先让他们评估一下吧。 虽然很同情有这么一个不会为父母着想的女儿的藤堂夫妇,但,在商言商,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a~~~,不想了,等下还要带小晨去神奈川一趟呢,公开了身份,也要和真田爷爷说一声,好让关心她的亲人放心…… 星期天。 俗话说四月的天孩儿脸,果然不错,中午还是太阳晴好,下午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到了傍晚却开始大雨倾盆。 这种天气,浅月实在很懒得出门啊,如果不是和某位大爷早就约好了的话。 时针和分针已经指向了四点半,穿着妥当的浅月坐进后座,吩咐司机开车,她实在懒得在雨天自己开车出门。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伞的海洋,浅月却无心欣赏。 还是想不通,迹部景吾为什么突然要约她出去吃饭呢?还特意说有重要的事告诉她。怎么着也该是她带着小晨亲自上门道歉的吧,可惜这个星期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 想想,迹部大爷他可真够傲娇的啊。 当她接过电话时,就听到了迹部景吾自顾自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丢下一句“星期天下午五点半,银座顶楼西餐厅”,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大爷他就果断潇洒地挂上了电话! 如果不是好奇他之前所说的‘有重要的事告诉你’,和对樱花祭上小晨的无礼抱有歉疚的话,她肯定不会大意地放华丽的大爷鸽子的! 五点一刻,车子路过了因为下雨已经空荡荡的情侣约会圣地——时代广场,所以傻傻地坐在广场边石凳上淋雨的人影,很轻易地闯进了浅月的视线里。 淅淅沥沥的雨将天和地交接在一起,而一身黑色的道明寺,只身在空阔的广场上,显得犹为扎眼。 “停车。”浅月下意识地吩咐了司机停下来。 正对着道明寺坐着的方位,透过车窗和细密的雨帘,天空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记得这一幕,因为就是从这里开始,前世的她喜欢上了单纯执拗的道明寺。 因为每次她和那个人约会,只要迟到十分钟以上,都会看到他不悦的眼神。几次之后,她养成了准时甚至早到的习惯。只是,被爱蒙蔽了双眼的她,看不见他们之间的隐患…… 被雨淋湿的黑发狼狈地贴在脸上,道明寺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却固执地不想离开半步,任冰冷的雨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牧野杉菜,你敢给本少爷不来试试! 看来藤堂静已经去法国了啊,花泽类也追去了吧,这样,也好。 浅月安静地看着,被雨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没有想下去的意思。 她很欣赏呢,欣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为了人生的第一次约会而在这样的雨天坚守到底,可能这是大少爷他第一次淋雨吧,四月的雨,还是有些凉的。 而貌似他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8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8部分阅读 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shirt,为了配合牧野杉菜吗?坚守在约好的地点,连找一个地方避雨都没有,怕要等的人如果来了会找不到吧,真的很固执呢。 这对一个对女生不屑一顾的高傲大少爷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道明寺,会是对爱情很忠贞的人吧,被他爱上的人会很幸福呢,虽然他的脾气实在是不怎么好。 可惜,动心的对象和他的世界相差得太远,在尤其重视门当户对的豪门里,以后的路肯定越发地艰难。而现在还一心恋着花泽类的牧野杉菜,真的能像故事里的一样,和世俗的礼仪偏见抗争到底吗? 道明寺,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啊。 不在同一世界的两人,当兴趣和激|情过后,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真的会一直相爱下去吗? 还是,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的故事,作者写到‘从此,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完结了,丝毫没有提及在一起的生活点滴。 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啊。 “我很期待呢,道明寺司…………”浅月低喃。 这时,有三个结伴同行的女生停在了道明寺的身边,貌似好心地想借给他一把伞吧,但被一肚子怒火无法发泄的大少爷吼走了,真是固执的人呢……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再过不到半个小时,牧野杉菜就会赶来的吧,执拗的道明寺少爷终会等来他要等的人。 “开车。”淡淡的语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的,小姐。” 车子缓缓启动,将孤独的身影抛在后面。 瞧,她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女子,冷眼旁观着他人的爱情电影,起起落落、或哭或笑,她都不关心,除了为男主对爱情的忠贞喝一下彩。 他们的世界,她一点都不想进去,而她的世界,他们进不来…… 道明寺马上就会等来他的灰姑娘,而她,也要去赴一场晚宴,希望,不会是鸿门宴。 来到餐厅的时候,刚好五点二十五分。 在侍者的带领下走到可以看见外面夜景的上等位置,窗外,万家灯火,整个东京的夜景都可以俯瞰,真是个好地方。 而那里,已经坐着一个俊美的少年,高傲优雅,即使简单地坐着,也足以成为整个餐厅的焦点,让人一进来视线就会被他吸引。 迹部发现了浅月,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座位,等她入座后再坐下。 “啊恩,挺准时的嘛,本大爷以为女生都喜欢迟到的。”眯起桃花眼,迹部打量着她一身剪裁合身的浅蓝色晚礼服,样式简约高雅,很适合她,像一支盛开在夜里的蓝色鸢尾。 “抱歉让你猜错了,迹部君,本小姐也没想过你会这么绅士,”浅月回以浅笑,语气却转为认真,“不过,下不为例。” “啊恩?”迹部疑惑,他有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了吗?不对,大爷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华丽的!肯定是她的眼光太不华丽了! “迹部君邀请人的方式可真够特别的啊,如果不是对上次樱花祭的事抱有歉意,我肯定会让你尝试一下被女生放鸽子的滋味的。”浅月语气很平静,却透着淡淡的不悦。 “呵呵,”迹部开始低低浅浅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而悦耳,桃花眼透露出愉悦,语气骄傲而自信,“从来不会有人敢让本大爷浪费时间枯等。” “如果还有下一次,本小姐不介意成为第一个让你等的女生!”浅月开始有点咬牙切齿了,敢情大爷他笃定了她会‘乐颠乐颠’地来赴约的啊。 一边暗骂自己百年不动的好奇心为什么会被他挑起,可能,潜意识里,认为他口中所谓重要的事,一定会值得她重视的吧。 “嗨,嗨,本大爷下次会注意的,啊恩,威名都传到冰帝的英德学院的月姬殿下?”左手抚上泪痣,仔细地观察对面的人表情的变化。 “……”浅月汗,消息长了翅膀会飞吗,还是以光速的,才几天啊! “你今天就是来嘲笑我的?呐,盛名远播的冰帝初等部的国王陛下?”模仿着他微微挑高的语气,浅月腹诽:让你看我笑话! “怎么会?你以为本大爷是那些没事干的长舌男吗?”还不是忍足那个不华丽的家伙,第一时间就跑来向他验证,“而且,你的表现很华丽,栖川。” “真是谢、谢了!”失误了失误了,貌似大爷他还挺享受这个称呼呢!但她可不想被别人看猴戏啊,又不是自恋的迹部大爷,不但不对众人的瞩目反感,还一直都很享受成为人群的焦点呢,真是…… 呜呜,她错怪小晨了,本来小孩子就应该说实话的,尤其对着的是很想让人吐槽的某人。 “让百忙之中的迹部君抽空关注,真是不敢担啊!”看他那张笑得像一朵玫瑰花的脸真是不爽啊,话说,还真是喜欢玫瑰呢,迹部景吾。连西装上都不忘别上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 迹部景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玫瑰控! “啊恩,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恩?”发现一脸不开心的人狠狠地盯着他左胸前看,貌似,在腹诽他? “呵呵,”浅月收回露馅的目光,脸上浮上不怀好意的笑,“迹部君,我发现,娇艳的玫瑰真的很衬你呢。” “啊恩,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下了吧。”放在泪痣上的手转而撩起一缕银灰色的发,魅惑而张扬,如果是冰帝那群疯狂的后援团在,恐怕又要呼声震天了。 可惜,在迹部景吾对面的是栖川浅月。 天空色的眼睛里闪闪亮亮的,却不是因为对面迹部少年的俊美,而是满满的期待,“是呢,迹部君的美貌就像玫、瑰、花、一样、娇艳、动人呢!”还是水仙品种的玫瑰花! 迹部绕着头发的手指僵硬了,脸上的自信的笑也有龟裂的迹象,额上暴起不华丽的十字! 大爷他怎么就被她的笑晃花了眼了呢!能教出那个毒舌小鬼头的女人,他怎么还会指望她能说出好话来!真是,太不华丽了!ne~~,kabaji? ……嘎嘎,一群乌鸦飞过…… 他又忘了,kabaji没来…… 浅月快憋得内伤了,如果不是怕笑出声傲娇大爷会掉头走人,她一定会不淑女地大笑的,不过,她想要的情报还没套出来的,不能惹毛了他。 “呐,开玩笑的,迹部君,可以说了吧,你所谓的重要的事……”收起闷笑得快要抽经的表情,浅月一脸谈公事的严肃样子。 迹部黑了的脸突然转晴,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满是‘报应来了’的熠熠神采,也该是轮到他看她变脸的时候了吧,大爷他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吗? “前天,本大爷在英国的爷爷来了一通电话,说是让我们两个、交往看看……” 一道雷劈下来,浅月突然感到自己上方的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第二十五章 啊恩,大爷他真是太满意了。 尤其是看明明偷笑、却装作一本正经的女人突然变色的脸,果然,这个女人一脸被雷劈到的惊讶表情,成功舒缓了大爷他当时的不满。 他发现了,原来腹黑、毒舌、又超没欣赏异性美的眼光的、伪装高手栖川浅月,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啊。 浅月被雷得里嫩外焦,她和迹部景吾?! 迹部爷爷你在做梦吧做梦吧,谁忍受得了你家孙子开口华丽、闭口华丽的啊,还超级小心眼、爱现! 大大的水杏眼圆瞪,涂了润唇膏的娇嫩红唇微张,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浅月现在的表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约我出来的吧?后半句,浅月像吞了苍蝇似的说不出来。 “放心,本大爷暂时还没对你产生兴趣。”迹部景吾是谁啊,洞察力超一流的人,当然清楚浅月未出口的话,接口。 但言谈之间留有余地,让浅月放下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如果,”浅月收拾好被惊到的表情,笑得一脸谄媚,“迹部君能永远对小女子我没兴趣,我将不甚感激!”啊啊啊,这个身体才十五岁啊十五岁,而且对象还是那个正危险眯起眼的傲娇少年啊! 好像、貌似、她太高调了!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啊恩,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迹部观察时习惯性地点上泪痣,眯起的紫灰色桃花眼威胁性十足,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还是,你对本大爷有意见?” 真是太不华丽了!这个女人果然一点审美观都没有!虽然大爷他也很反感老爷子的提议,但不代表着他会高兴,栖川浅月那一脸嫌弃他的表情! “哎?没有啦,我怎么会对华丽的‘您’不满啊,迹部君可是女……女生们争相膜拜的对象啊!”浅月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刚刚差点将‘女王’两个字说了出来,会死人的! “哼,你呢?也沉醉在本大爷的无与伦比的魅力下了吧?”迹部脸色稍霁。 “呵……呵,当然。”这时候要是说不是的话,估计才会引起迹部大爷的好胜心吧,刚刚一下太激动了,忘了男生可是很好面子的,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位大爷。 “那你刚刚反应那么大做什么?”话说,迹部大爷你就傲娇吧,是谁对自己的爷爷不华丽地大吼的,又是谁刚刚被人家吃惊的表情愉悦到的?! “呵呵,我是怕自己没资格站在华丽的迹部君身边……”浅月腹诽: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啊恩,还算有自知之明,栖川。”迹部点点头,很好,眼前这个没眼光的女人终于认清了大爷他的华丽了,不过,为什么他觉得她笑得有点勉强?嗯,肯定是不华丽的错觉! “那是、自然的!”浅月说得咬牙切齿,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迹部景吾,你至于这么自恋吗?她好想现在手里握着一把木剑,可以砍死他砍死他…… 如果不是不想激起他的好胜心,她至于这么憋屈吗,啊?! 就在浅月忍不住快爆发的时候,侍者端来了两人点的餐,适合打断了快胶着的气氛。 两人安静的用餐,从小,礼仪老师就教导他们用餐时说话是很没礼貌的,即使要交谈,也要停下吃饭的动作,绝对不能一边吃饭一边大声嚷嚷。 迹部景吾很开心,吃起来也格外地有胃口,终于找到一个对他没企图的女生了,而且还是一个符合大爷他的华丽学的又有趣的女生,似乎,两人交个朋友也很不错呢。 从小到大见过他的女生,无一例外地对他盲目地崇拜,或者觊觎迹部家的财势和权利,除了忍足,他几乎都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 紫灰色的眼微微抬起,就看到对面坐得端端正正的人,一脸的淡然和优雅,可是拿着刀叉的手却狠狠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眼睛里透着恶狠狠的光…… 我切我切我切切!浅月完全将盛在精致盘子里的九分熟的牛排当做某大爷,恨不得将他分筋错骨,真是太可恶了!什么叫她有自知之明啊,啊?她是自谦好吧自谦,他傲娇啥啊?! 啊恩,差点被骗过去了呢,果然刚刚的不是错觉。 呵呵,也好,一个无视他的华丽的女生,真的很对他胃口啊! 晚餐就在迹部大爷开心地吃饱喝足,和浅月完全失去胃口、只将盘里可怜的牛排戳得稀巴烂中完成。 将剩下的食物撤下去的侍者可能报告了经理,经理立刻赶了过来,虽然不认识浅月,但迹部少爷可是这里的常客啊,服务一定要周到。 “迹部少爷、这位小姐,请问对这次的食物不满意吗?” “……”浅月抽了抽嘴角,貌似她刚刚太过生气了,一口都没有吃,但是这家餐厅也太负责了吧,还特意跑来问,害得她都过意不去了,果然,糟蹋食物是不对的。 好笑地看一眼将头低到胸口忏悔的某人,迹部转向小心翼翼的经理,“没有,很好。” 经理放下了一半的心,看来对食物不满的不是迹部少爷,但是……,又转向浅月,一脸殷勤地看着。 浅月实在不好意思了,抬起头,脸色微红,“……,我突然没了胃口,不是食物的问题。” “啊恩,栖川,刚刚你一点都没吃,等下会饿的吧。”迹部止住笑,大爷他请的晚宴如果饿到了客人,可不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 “给栖川小姐来一份黑森林蛋糕和一杯大吉岭红茶,再来一瓶rlot。” “是的,迹部少爷、栖川小姐,请稍等。”经理完全放松了,退了下去。 “你……”浅月吞下了想问出口的话,她怎么忘了,上次在europe,两人后来讨论得饿了,她点的就是这两样,只是,没想他会细心得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记得。 等下,从刚刚起,他就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不会是被他知道了吧,她的用意? 以迹部那傲人的洞察力,没道理会被她骗过去。 啊!所以她讨厌和迹部景吾打交道啊,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可以让他察觉出来,在他面前,每个人都好似透明人似的,真是讨厌啊! “啊恩,让女生饿肚子这么不华丽的事,本大爷怎么可能让它发生。”一撩头发,迹部笑得邪魅而张扬。 你就傲娇吧,大少爷!明明就是关心人家! 很快侍者就将迹部点的东西端过来了,浅月收拾好复杂的心情,专心吃蛋糕,可不能再让经理跑过来问了。 而迹部景吾则慢慢品着红酒,一边看向玻璃窗外的夜景。 等浅月吃好了,迹部声音平平地再扔下另一个炸弹,“啊恩,刚刚本大爷忘了告诉你了,据爷爷说,道明寺家的太后道明寺枫总裁好像对你也很感兴趣,还有日本好些名流之家都有意让年轻一辈的精英追求你。” 所以,他今天纯粹是来看栖川大小姐变脸的,任谁知道了自己成为了一群老狐狸们眼中的肥肉,都会很不舒服的吧。 “谢谢迹部君的提醒!”浅月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只要现在和她合作的迹部景吾不多事地插一脚,别人?想见她都难! 很好,很好,迹部景吾,你就幸灾乐祸吧! “放心,我栖川浅月要做就做刀俎!”他有资格看她笑话吗,不知有多少人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况且,她记得道明寺和牧野中间出现过一个大小姐,但好像不姓‘栖川’吧,貌似那个千金大小姐还和牧野杉菜很合得来呢。 所以,绝对不会是她栖川浅月!她又不是泥捏的,想算计她,绝无可能! “‘我为刀俎’吗,还算华丽。”他很期待呢,道明寺家的太后回国。听爷爷说她绝对是一个狠角色,所以才要他加快手脚。当然,他暂时还没有兴趣横插一脚。 “那,我们走吧。”浅月突然很头疼,她就知道身为日本十大家族之一的大小姐,迟早会被人惦记的,虽然不怕,但,想想就心烦。 日本的女生一般到了十六岁就可以嫁人了,啊,这该死的规定!明明就是早婚嘛! 迹部起身,什么也没说。 他清楚,现在的她肯定很烦躁,也就不看热闹了,如果不是他在接手公司时就和老狐狸谈好了的,高中毕业之前都可以凭他的意志行动,估计现在家里早就给他准备了一大堆联姻人选了吧。 对他们来说,爱情是奢望,遇见了爱情是上天给的奇迹,没遇到也理所当然,他的父母不就是联姻而结的婚吗。 但,他是迹部景吾,不信佛不信上帝,他,只相信自己。 他要的幸福,谁都抢不走! 也不会走上父母那种貌合神离的道路,迹部财团在他手上,不需要联姻,也一定能走向辉煌! 所以,栖川浅月,别让本大爷失望啊! 两人并肩朝电梯走去,没有谁早一步,也没有谁晚一步。 出于各自家族赋予的骄傲,两人都不可能跟随在谁的后面。也幸好走廊很宽敞,足够两人并排而行,中间还能再插入两个人。 原本安静地走着,突然一阵男女的激烈争吵声传入他们耳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穷人连请客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哦!】 【你只有150,你争什么争啊?】 【你有必要把我身上有多少钱吼给大家听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浅月好想抚额哀叹啊,她知道是谁了,可是现在都快八点了啊,牧野杉菜不是早该到的吗?为什么,他们会碰见啊? 瞄一眼迹部,果然皱眉了,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肯定不符大爷他的华丽学的! 而两人的声音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估计餐厅里都能听到了…… 【你干嘛大呼小叫的啊!】 【是谁在大呼小叫的啊。】道明寺的声音有些无奈。 【就是你!你还不承认!你想让大家看笑话,是不是?!】 牧野杉菜提高了音量,害得浅月的耳膜都有些嗡嗡的回音,而这时,他们已经转过转角。 眼前相对站着的,正是已经全身湿透的道明寺,以及边说边挥舞着手、一脸气愤的牧野杉菜。 “谁敢看我们的笑话啊?!”怒吼出声的道明寺。 “啊恩,真是太不华丽了!”眉头已经皱得死紧、一脸不爽的迹部大爷,与道明寺同时开口。 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转过身,就看到了一身西装笔挺的、高傲俊美的迹部景吾,和一身浅蓝色晚礼服、美丽而优雅的浅月…… 第二十六章 好一对璧人啊! 牧野杉菜瞪圆了眼,惊讶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俊男美女,心里不由得惊叹:没想到,还有人站在一起比类学长和静学姐还要登对的人啊! 道明寺心情复杂,在这样狼狈的时刻,看见了这样高贵优雅的栖川浅月,还真是不舒服呢,喃喃叫出声,“栖川浅月。” “呃,她就是那个栖川浅月?!”牧野杉菜脑海里的粉红泡泡一下子破碎了,手指很不礼貌地指向浅月。 原来眼前这个美丽的女生,就是让静学姐吃亏的人啊。虽然长的一副好相貌,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连静学姐那么温柔美好的人都要欺负! 连带的,牧野杉菜对和浅月并肩而站的迹部都没有好声气起来,估计又是一个私德败坏的大少爷,才会喜欢那种空有美貌的娇蛮千金。 浅月和迹部的眼睛同时眯起,太无礼了! “切!不华丽的母猫!” “呐,牧野同学,可以把你指着本小姐的手放下来吗?” 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迹部大爷那句‘母猫’更是让牧野杉菜气红了脸,眼看就想冲到两人身边,但被道明寺一把拦住,也拉下了她的手。 “你干嘛阻止我啊?!”牧野杉菜的怒火又对准道明寺,声音大得都能把人的耳膜刺穿,“你看,看笑话的来了吧?!”眼神很不善地瞥向浅月和迹部站的地方。 “你……” “迹部少爷,道明寺少爷,欢迎光临。”另一家茶点屋的经理听到吵闹声刚巧出来,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日本并列第一的迹部财团和道明寺财团的大少爷啊,本来因为他们的争吵而引起客人们不满的恶劣心情,一下子来了个180度的转弯。 “光你个头啦!你给我滚进去了!没有吩咐不要过来啊?!”正好,撞枪口上了。 “是,是……”略微发福的中年经理一脸惶恐,点头哈腰,一边又转向一言不发的迹部,望着他等待着吩咐。呜呜,他已经惹到道明寺少爷了,可不能再让迹部少爷不开心啊,那他就别想干下去了。 “啊恩,你先进去吧。”迹部开口,语气却比道明寺轻缓,却带着天生的高傲。 “是的,迹部少爷。”岸本经理退下,一边抹汗,一边在心里感叹,相同家世的两人,怎么气质差那么多啊,迹部少爷更像个日本第一世家出来的有教养的大少爷,连他身边的女伴都是高雅脱俗,一定也是出身自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吧。 如果说迹部少爷的女伴是天上的仙女,那么道明寺少爷的女伴就是地上的野花了,刚刚激烈的争吵肯定是他们两个。果然,从女伴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差别来了。 回去他要和老婆说说,让她好好教导儿子,长大后一定要像迹部少爷一样,高贵在于气质,而不是在于音量。 “你们俩个!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很嫌丢人,可惜他们刚好分开站立在路中间,也不知道让开,挡住了去路。 道明寺吗?原来道明寺家族的下任继承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么,迹部财团到他手里,肯定会一家独大了! “你这个长得像女人的娘娘腔是谁啊?敢教训本少爷!”刚刚道明寺只顾着和牧野杉菜大眼瞪小眼,根本没听到经理说的话。 “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头发像鸟窝的落水狗,敢说本大爷是女人?!”迹部气疯了,毒舌系统自动开始启动。 本来想上前介绍两人的浅月收回了正要迈开的脚步,无声地移动到迹部的暗影里,捂着嘴看戏。 哎呀哎呀,本少爷对上本大爷,真是有趣啊有趣,她还是别上前搅和了。 天,这两个人天生不对盘吗? 长得像女人?还娘娘腔?道明寺啊道明寺,原来你也能这么毒舌啊。 真是太爽了。迹部景吾,让你幸灾乐祸,报应来了吧?! 话说,浅月和迹部两人的思维方式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再瞄一眼几乎快具现出怒火的道明寺,身上还有些湿,原本被雨淋湿的头发本来已经变直了,但有一些已经干的黑发又开始卷了起来。头发像鸟窝的落水狗?迹部大爷的洞察力真是无处不在啊! “你想打架吗?啊?”道明寺最恨别人在他的头发上做文章了。那是天生的了,就算花四五个小时把头发压直,不到半小时又卷了,他有什么办法! “啧、啧,道明寺家的继承人原来是个还没开化的野蛮人啊,根本不值得本大爷亲自动手。” 死鸭子嘴硬!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迹部大爷嫌丢人,肯定会接受挑战的吧,瞧背后的手握得嘎吱响,还说人家是没开化的野蛮人呢。 浅月看大家都没注意到她,不雅地翻翻白眼。心想迹部大爷对她还真算好的了,除了幸灾乐祸了一点,还没毒舌她。以后可不能再气他了,真要毒舌起来,迹部大爷可不输给任何人。 话说,浅月童鞋,你很荣幸地越来越了解迹部大爷了。 牧野杉菜站在一旁傻了眼,貌似刚刚她和道明寺还没吵完吧? “你……”道明寺真的要疯了,他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第一次约会在大雨中足足等了五个小时,又累又饿又渴,很想找一个有暖气的餐厅坐下来休息一下。 偏偏不解风情的杉菜又和他因为钱起了争执,心里渐渐浮上疲惫感,他怎么会喜欢上她的?这种时候是和他争论谁请客的问题吗?他觉得全身都发冷了。 而这时候又跑出来一个‘华丽不华丽’的男生,管那么多干嘛?! “栖川浅月!”道明寺头脑真的发热了,炮火开始转向一边看戏的浅月,都是她,什么烂眼光交的毒舌男啊?现在他实在提不起劲和他吵,要换做平时,早扑上去揍扁他了! 被点名的浅月不再躲在一旁偷偷看戏,整理好被愉悦到的表情,优雅地从迹部身后走了出来,亭亭玉立在他身边。 道明寺的脸不自然地潮红了啊,该不会是太生气了吧?还是…… 浅月不经意地对上道明寺倦意备露的眼,眉目淡然,面容清浅,好似随意地一提,“呐,道明寺君,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下吧。”他难道一直在雨中等到刚刚吗?貌似着凉了吧,怪不得从刚才起比平常还要火爆三分。 走道里好似没有开暖气吧? “……”道明寺心里微微发涩,他是很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 “要你多事?!我们还没决定要不要进去呢!”一旁的杉菜看道明寺沉默,大声地打断。这种连静学姐都能欺负得下去的人,肯定没安好心,想看她出丑是不是? 浅月生气了,面容上却丝毫不露,天空色的眼里却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她对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牧野杉菜,本小姐该称赞一下你的‘勇敢’吗?”平稳的语气,却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你……你怎么认识我的?”牧野惊讶了一下,她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 “她就是中岛浅月,也是栖川家的大小姐。”道明寺面无表情地开口,真的好想就地睡下去,可是,他不能让口无遮拦的杉菜再得罪人,到时他都不一定能帮得了,开口提醒她的身份,意在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大小姐又怎样?!”看着道明寺对她那一脸慎重的表情她就来气,怎么,对她就大呼小叫的,以为她没钱就好欺负吗?! 她早就想为静学姐出口气了,牧野杉菜气冲冲地转向浅月,“别以为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可以颐指气使,告诉你,我牧野杉菜是不会怕了你的!” “你,乱吠够了吗?!嗯?本小姐怎样,是小小的一个你可以管得了的吗?”她嫌和她计较都失了身份,以为她会是另一个道明寺吗? “你骂我是狗啊?你凭什么……”比浅月要矮上一头的牧野杉菜被气得脸孔涨得通红,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怒,原本清秀的面容稍微扭曲。 “杉菜……”道明寺想阻止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容忍她不计后果的辱骂的,当时他也有要毁了她的冲动,只是后来被她不同于众人的勇敢坚强所吸引,才停止了对她的打击。 “你不要管我!”牧野一把推开道明寺,根本没有注意到换作是平常,道明寺怎么可能被她一推就推开了。 因为不甘心被浅月高高在上的俯视,牧野杉菜开始边跳边挥舞着手臂,活像一直烫了脚的青蛙,矛头直指浅月,“你凭什么骂我?!比起你这种依靠着父母的势力,躲在家族身后不事生产的寄生虫,我牧野杉菜比你高贵一百倍!” “切!就你这个比母猫还不华丽的母蟑螂?”迹部嗤之以鼻。 比起冰帝那些整天只知道叽叽喳喳的大小姐们,牧野杉菜真是糟透了!至少她们还能保有一定的礼仪,不会像她一样如泼妇似的! 什么都不懂,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胡乱指责,难道在她那草包的脑子里,只有像她一样,每月赚不到一万円的打工才是对社会有贡献吗? 还妄想比栖川浅月高贵,在大爷他眼里,她根本就没资格和栖川浅月相提并论,连将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是对栖川家的污辱。 “杉菜……”道明寺想上前,却浑身都提不起劲,头开始发昏,怎么办? “……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本小姐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让‘牧野杉菜’这号人彻底从地球上消失!”浅月冷冷地道,天空色的眼睛里仿佛结了一层冰。 一直在父母的羽翼下被保护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杂草,与其说她勇敢,还不如说她是仇富心理严重。 怎么,除了对她示好的藤堂静等人,所有出现在她眼前的贵族子弟都是寄生虫吗?她以为地球是围着她转的吗?!别人说她一句就气愤得不行,她自己无礼的骂别人的话呢?到底打哪来的自信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啊! 牧野杉菜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眼睛惊恐地瞪大。好可怕,刚刚她冷冷看着她的样子,好可怕…… 道明寺怎么不来帮她,他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一碰到那个女人就变乖巧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火渐渐替代了害怕,现在是法制社会,对,对,她一定是随口吓她的! “你以为威胁我就有用了吗?!”牧野杉菜双手插腰,想给自己壮胆,又转向满眼鄙视她的迹部,凭什么,凭什么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她?! “还有你,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浅月的动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让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牧野杉菜怔怔地捂住自己被打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呆了…… 浅月甩甩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红的手,天空色的眼睛里满是倨傲和不屑…… 第二十七章 浅月冷冷地看着牧野杉菜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她以前怎么会欣赏她的呢?像条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发挥她的正义感,难道除了她,别的人都是寄生虫吗?! 即使一向不喜以权势压人,她今天也要破例一回了! 道明寺觉得全身无力,只能靠墙勉强站着,虽然很心疼杉菜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但确实是她无礼在先,他即使想维护,也找不到半分借口。 当初她指着她鼻子骂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向来不打女生,也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只是后来,他才发现她不像一般的女生一样对他奴颜婢膝,还能在被整得狼狈万分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下向他们宣战。 是那一刻吧,那一刻他对杉菜动了心,可是,现在为什么感觉这么无力呢。 “你凭什么打我?!”牧野杉菜疯狂了,理智早丢到爪哇国去了,声音更是提高了八度,尖锐刺耳,在四面都是墙的走道上,回荡着久久的回音。 可能经理回去后嘱咐了众人,即使她叫得再大声,也没一个人敢出来看热闹。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吗?你从来也没有赚过钱,对社会也没有贡献!还不是投了一个好胎,有了一对富贵的父母!可惜他们没有教好你,让你这么飞扬跋扈、面目可憎!我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地狱!”牧野的眼神里除了满满的愤怒,更多的是鄙视和嘲讽,连声音都带着不屑。 她要好好活着,等着姓栖川的全部都不得好死! “看来,我打得太轻了,是吗?!”浅月危险地眯起了眼,抬起手,用尽力气照着她另一边脸打下去。 “啪!” 没有人,没有人有资格提起她已经逝去的妈妈,浅月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炸裂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毁了眼前胆敢诅咒她家人的人! 不行,不可以的,不可以为了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那么温柔善良的妈妈,是不愿意看到她沾染上污秽的,不可以…… 放在身侧的手狠狠握拳,连指甲划破掌心都没有丝毫的痛疼感…… 牧野杉菜被浅月大力地扇退了两步,黑色的大眼睛里再无分毫的透澈清亮,只露出恶狠狠的光,原本清秀小巧的脸也涨成一张大饼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迫于浅月周身散发出的寒气,不敢再上前一步。 “杉菜!”道明寺想要上前,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谴责的眼神对上浅月冰冷的眼和隐忍的表情,突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突然想起美作和他们说过,栖川夫人在她十岁那年去世了。 他记得,老太婆曾出席过栖川夫人的葬礼,而他那时因为和类他们约好了,并没有去。 回来后一向冷面冷血的老太婆,居然对他们姐弟一脸温和。后来姐姐告诉她,葬礼上栖川家的小姐,竟然引发了老太婆万年难见的怜惜…… 可想而知,栖川浅月有多爱她的母亲,而杉菜,无意中戳中了她的痛处,比起皮肉上的小伤,内心的伤疤被人血淋淋地揭开,即使不是故意的,也……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啊恩,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殆尽了,怎么会有如此自以为是的人呢?! “这样的跳梁小丑,根本就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栖川。” 迹部上前,将浅月放在背后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轻柔而灵巧地掰开她紧握的拳。 紫灰色的眼睛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疼惜。 他知道的,家人,在她心中占有多么大的份量。 “迹部?”迷茫的天空色眼睛里对上他的,刚刚她恍惚以为是修来了,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不怪她狠毒地打了牧野杉菜两个巴掌吗?她以为男生都是同情弱者的…… “啊恩,真是太不华丽了!这种脑容量比麻雀还小的不华丽生物,值得堂堂栖川家的大小姐动气吗?”将她的五指一根根拔出,掏出绣有花纹的白色手帕包扎好,才放开。 “呵……”浅月真心地笑了,迷失的心智也回来了。 有人在这时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真是太好了…… “回去后记得吩咐佣人给你的手消毒,以免染上不华丽的病菌!”迹部闪了下神,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的笑容呢,好似夜间绽放的昙花,夺人心神。 “恩,我会记得用最好的消毒水净手的。”浅月低头,看着右手背上被打上蝴蝶结、掌心处是一朵娇艳的玫瑰的手帕,又有想要吐槽的冲动了。 啊,还真是华丽无处不在的迹部大爷啊! 在旁人的眼里,华丽高傲却温柔的少年、娇羞地低下头的美丽少女,两人站在一起,是如此的般配…… 牧野杉菜脸肿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却瞪大恶狠狠地看着,恨不能扑上去咬死浅月。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幸运,能得到一个又一个出色的男子的庇护和温柔,明明,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道明寺呢?转头,就看到道明寺汗涔涔地靠着墙壁,一副无力的样子。 怎么,他难道也是向着那个恶毒的女人的吗?果然啊,大少爷怎么会看上她呢,是想耍着她玩吧,差一点就被他等在雨中的身影感动了呢。 如果这个时候,类学长在的话,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拯救她于危难中的吧,类学长…… 但为什么一想到道明寺喜欢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心就那么疼呢,像被谁打了一棍子般,难道…… 不是,不是的,她从头到尾喜欢的就是类学长,不可能会喜欢像道明寺这种嚣张跋扈的富家少爷的! 转头,落在两个将她当空气一样讨论的人身上,怒火又焚毁了理智。 难道她就要这样白白被人打吗?不要,不要,她是牧野杉菜啊,爸爸说杉菜是一种最有生命力的杂草,她,她是不会……不会屈服的…… “你们……”牧野杉菜红着一双眼,像被激怒的小牛似地冲过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9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9部分阅读 脸上的疼痛都忘了,高高地扬起手,想朝冷冷地无视着她的浅月打过去。 浅月分毫不动,凭她那样毫无章法的动作,根本伤不了她一根头发!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牧野杉菜高贵举起的手,被迹部紧紧地捏住手腕。 “如果你再敢轻举妄动一下,本大爷不介意让你们一家在日本呆不下去!”啊恩,他该赞叹一下她的不知死活吗?真是不受教啊! 看来,是该给她一点苦头尝尝了,让这根狗尾巴草知道,什么叫做不可侵犯的威严。 迹部散发出杀气,紫灰色的眼满意地看到被吓得说不出话、浑身颤抖的人,嫌弃地一把用力将她甩向墙壁。 啊恩,大爷他回去也要好好消消毒了。 牧野杉菜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闷哼一声,被撞得眼冒金星,恐惧的心里这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似乎惹错人了,他们不是单纯幼稚的道明寺,贴贴红纸条、让人玩玩整人的小把戏就算了的。 他们,简直就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一个比一个还要恐怖! “你是……谁?”这个男生好可怕,明明看起来比道明寺温和好多,为什么她会不由自主地害怕他?刚刚他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快窒息了…… “切,本大爷是迹部景吾,给本大爷好好记住,这将是把你们一家赶出日本的人的名字!”他不是容易动怒的人,也不愿意和小市民为难,但即使看着这只母蟑螂,他都觉得有污自己的眼睛。 牧野杉菜傻了,这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不得了的人,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她害了一家人了! 可是,明明是那个栖川浅月的错,为什么受惩罚的是她?就因为她家世好又长得漂亮吗?所以他们才一个个地偏帮她,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迹部财团,她当然听说过,每天妈妈都有和她说,日本并列第一的两大财团,就是迹部财团和道明寺财团,她,怎么会惹上了他的? 以前在选高中的时候,家里拼了命地想把她送进冰帝,可惜实在没有门路进去,冰帝对学生的入学要求很高很严格,里面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世家子弟,而,眼前的男生,就是冰帝的王吗?像道明寺对于英德一样的存在。 “杉菜……”道明寺扶着墙走到牧野杉菜的身边蹲下,将她害怕得颤抖的身子搂进怀里,即使再怎么对她失望,他现在都无法看到杉菜在他面前如此不知所措。 “对不起,栖川桑,迹部君,真的很抱歉,以后我道明寺司会亲自上门道歉的。” 这个时候的道明寺,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下了高贵的头,黑中泛蓝的眼不再像从前那么高傲,满是诚挚的歉意。 牧野杉菜埋进道明寺的怀里,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道明寺的怀里好温暖,像火炉一样。她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固执的大少爷了。(拜托!杂草童鞋,人家在发烧哎发烧,根本就不是暖炉好不好!!!) “啊恩,真是不华丽的人啊,道明寺家的少爷,为了这样一个不知进退的女生,值吗?” “……”道明寺沉默,心里五味掺杂,他发现了,两人的思想根本不可融合。 “哼!”迹部仍然不想放过她,怎么,刚刚那么大声地侮辱了大爷他和栖川浅月的人,一句道歉就想抹杀掉一切吗?而且她好似并不怎么以为自己错了啊, 那看着他们的眼神,令他很不爽啊。 “栖川桑……”道明寺转向一直淡漠看着这一切的浅月,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无力和祈求。 “……”浅月沉默,她不想放过她,可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了道明寺等在雨中的身影,还有他现在明明在发烧却还在的坚持,就算是为了表达对他的敬意吧,她放她一马。 “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没有下一次!” “谢谢。” “啊恩,别让本大爷再看到她!”否则大爷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他们全家打包扔到埃塞俄比亚去! “你们……”牧野杉菜终于挣脱了道明寺的怀抱,刚想说些什么,一下子又被道明寺紧紧捂住了嘴,连拖带拉地将她带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走吧,真是一对不华丽的人!” “嗯。”浅月迈开脚步,追上迹部。 两人并肩到了电梯前,迹部疑惑地看了一眼好似在想什么的浅月,“怎么,不进去?” “……”浅月苦恼,道明寺他好像病得比想象中严重啊。 她是不是太绝情了?现在这样,害得她微微有些愧疚了,好歹上次美作还帮了她一次呢。而且,她真的很佩服道明寺对爱情的执着呢,就当是还f4人情好了,毕竟,该受惩罚的不是他。 如果他们真的还是被关在楼道里的话,以道明寺现在的状况,恐怕铁打的身体也撑不过去了。 “迹部,我先过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啊恩,去吧。” 浅月快步走进刚刚的茶点屋,一个侍者迎了过来,浅月给了他不菲的小费,然后在侍者一脸‘愿服其劳’的感激眼神中交待了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事办好了?挺快的。”她回去是为了那个道明寺吧,他早就注意到了,道明寺正在发高烧,而可笑的是他极力维护的女生却丝毫没有察觉。 “恩,一点小事。”她就知道瞒不过这位大爷。 两人走进电梯,按下‘1’号键。 密闭的电梯里两人自然地交谈。 “啊恩,你真是太不华丽了,打人居然还能把自己的手弄疼的,以后要多多练习,栖川……” “迹部君,”好温柔的声音,“请在‘栖川’后面加上‘学姐’二字,记住了吗?迹部学弟?” “……” “……” 第二十八章 熊本悠马是新来的服务生,在这种高档的地方做事,虽然累一点,但只要服务得好,客人给的小费也足。 而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啊幸运日! 不但碰到了梦想中的女神,更是和女神说了话,还得到了不菲的小费。 对于女神的吩咐,他一定会办好的! 打开被锁住的安全出口的门,他就发现了一个脸肿得像猪头、看不清样子的女生,和一个已经昏迷的高大男生…… 熊本悠马和牧野杉菜一起将发高烧到无力的道明寺扶到茶点屋的休息室,还没将人安置好,岸本经理就闯了进来,看见居然是道明寺,吓了一跳。 “道明寺少爷,您没事吧?”虽然他刚刚对他莫名其妙地发怒,但小市民的他可不敢和大少爷置气。“熊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经理,他就是道明寺少爷吗?”熊本悠马吓了一大跳,他才来这里工作不到半个月,当然不认识,“是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让我去楼道里看看的……“ “漂亮的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牧野杉菜一直在照顾道明寺,现在也疑惑地抬头,是有好心的人发现了他们被关在楼道了吗?她要好好谢谢人家。 “恩,恩,是一位很漂亮很有气质、像辉夜姬一样的小姐吩咐的,她还叫我拨打离这最近医院的急救电话……”熊本眼冒红心,真的是一位又温柔又大方的人呢。 “是吗?那我先去外面看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道明寺少爷,知道了吗?“岸本经理用别有用意的眼神看他,眼中写着‘照顾好了就将你转正’。心里却在想着,应该就是迹部少爷的女伴了吧,没想到人这么好,竟然都不介意和他们的冲突,比那个无理的丫头好太多了,进来后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怪不得被道明寺少爷打成猪头。 “是、是的,经理慢走!”熊本悠马干劲十足,真是太好了! “是谁?”道明寺虽然人昏昏沉沉的,却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迫切地想知道是谁。 “道明寺少爷……”熊本为难了,女神千叮万嘱告诉他,一定不能说的,可是…… “是谁?”道明寺勉强地睁开眼,狠狠地盯着还在犹豫的人。 “是……”好吧,为了报答带来幸运的女神,他一定要让道明寺少爷知道,女神对他的关心!虽然很不甘心,但她显然是喜欢道明寺少爷的,才会替他设想得那么周到! 熊本的背后具现出热情的焰火,看着牧野的眼神也不怎么好了起来,一边像竹筒倒豆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道明寺少爷,是一个穿着浅蓝色晚礼服、有着一头长长的紫发、很漂亮的天空色眼睛的高贵小姐,她很关心您呢,还吩咐我不让说出来,但依我看啊baba……” 道明寺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是栖川浅月。 为什么,她要救他?为什么,第一个发现他身体不舒服的人,却是离他远远的栖川浅月?而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却…… 道明寺黯淡了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吧,他多么聪明,一定是这个猪头女生插足在女神和道明寺少爷之间,死缠烂打地追求道明寺少爷到这,被女神误会了,道明寺少爷才发怒打她的…… 呜呜,女神,小的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牧野杉菜捂着自己的脸,看到道明寺低着头一脸沉思的表情,心里开始越来越苦涩,也更加的愤恨,明明那位大小姐身边已经有了两个优秀出色的男生,为什么还要来对道明寺假装关心呢?根本就是假好心! 她一定一定不会领她的情的! “道明寺少爷,救护车来了……”气氛正僵着的时候,岸本经理高兴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男护士,救人的天性让他们也没注意到牧野的不情愿,几个人搀扶着将道明寺扶了出去。 牧野无奈,也跟在后面,心里却想着,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女生的! 又是新的一周,浅月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和公司上层开了一个视频会议,似乎已经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了呢。 关掉电脑,浅月起身,还真是不太想回教室。 今天一来,小早川她们就在她耳边嗡嗡地说着什么周末道明寺被看到从哪哪被护士扶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杂草什么什么的,或是上周藤堂静弃家断发,于某日去了法国,花泽学长也追去了之类。 朝餐厅走去的路上,浅月突然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惊讶地道:“弦一郎?” 前方一八零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高大男子转过身,赫然是真田弦一郎。 循声望去,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浅……月?” “你怎么会在这?”几步走到他身边,浅月的脸上露出只有家人才能看得到的甜美的笑。 真田习惯性地拉拉帽沿,紧绷的脸却柔和了下来,“因为听祖父说起,周六你和小晨回了本家,但那天部里丸井的生日,所以……” “弦一郎是听爷爷说了我在英德公开身份,担心才过来的?” “是啊,刚好今天有事来东京,”真田黑色的脸上飘起两朵红云,不自在地转移话题,“对了,刚刚我有问人,怎么一提起你,他们的表情都怪怪的?而且还叫你为‘月姬’?” “那个呀,因为有些人太烦了,所以我就略施薄惩,他们就开始这样称呼我了,可能怕了我吧,”浅月歪歪头,笑得一脸无奈,“弦一郎会怪我吗?” “……”真田突然将浅月抱进怀里,感觉到怀中的身子一僵,声音低沉而温柔,“不会,这样的浅月才是我所认识的真正的浅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浅月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厉芒,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是冒充的! 轻巧地推开他,浅月越发笑得灿烂,语气也越发温和,却让某人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刚好到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呐,弦、一、郎?” “哎?好。” 浅月在前面带着路,特意往人少的地方走,拐进小树林里后,突然转身,一拳打在假真田的肚子上,趁他惨叫弯腰的时候,快速地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语气里带上狠意:“说!你是谁?!” “哎呦,轻一点啊,栖川妹妹,是我啦~~~”仁王吃痛出声,棕色的眼睛里挂上两泡泪,呜呜,好狠啊! “呃?”浅月一呆,这个声音,不是白毛狐狸吗?下意识地松开手,就看到刚才还在惨叫的人,摘下帽子,除去假发,弄掉棕色的隐形眼镜,三下五除二地开始大变活人。 “噗哩~~~,栖川妹妹还真是机警啊,怎么发现的?”仁王又开始恢复本色,双手放在脑后,吊儿郎当的。 “仁王君,你觉得弦一郎会有那么温情脉脉的样子么?”浅月汗,还真是他啊,她忘了欺诈师的恶趣味了,差点就下狠手了。 “a~~,栖川妹妹不要这么见外呐,副部长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啦,你可以叫我雅治哥哥的呦。”仁王的额角抽了抽,一想到一向严肃律己的黑面神副部长红着一张黑脸含情默默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发寒。 “不过说起来,栖川妹妹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如果不是今天来英德,我恐怕还不知道原来栖川妹妹是个大美人啊!”仁王吹了一声口哨,可惜,看到的还是浅月的冷脸,一点都不像刚刚她以为他是副部长的亲切。 浅月很想不顾形象地将他一脚踹到天边去,从他嘴里出来的一口一个‘栖川妹妹’,谁是他妹妹啊! 鉴于上次某白毛在黑脸的弦一郎面前都能皮厚地屡教不改,看来上次的惩罚还是轻了,这么快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弦一郎真是太松懈了! “呐,仁王君,”浅月笑得灿烂至极,“能不能借你的手提电话用一下,我的没电了。” “哎?好、好的。”仁王僵硬了,上次就是这样,栖川妹妹和部长一样,笑得越灿烂就越危险,他还记得自己在她的笑容下被骗,吃下预防‘老年痴呆症’的鱼翅芙蓉,被无良的搭档和文太他们笑了好久,现在还不时地拿出来糗他呢。 他的一世英明啊,就这么毁在了栖川妹妹的手上,呜呜,他要求负责! 但仁王还是乖乖地掏出手机给她,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难道这就是比吕士说他的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浅月满意地接过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到‘副部长’,按下通话键,嘟了两声,电话接通了,浅月明智地将手机拿离耳边,就听到了传来弦一郎中气十足的狮吼声: 【仁王雅治!你跑哪去了,竟然敢逃掉中午的训练!真是太松懈了,马上回来!给我跑100圈!】 仁王脸都绿了,蹲在角落画圈圈,黄绿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一脸圣母玛利亚笑式的浅月,他就知道,栖川妹妹不是好人,呜呜~~~~ 等电话那头吼完了,浅月才开始讲话:“弦一郎……” “浅月?你怎么用仁王的手机?他在你那?!让他接电话,我晚上再打给你。” 透过手机,真田的声音降到冰点,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他现在肯定脸比锅底还黑。 “呐,弦一郎,你先别生气,仁王君也没怎样,不过是化装成你的样子来英德,刚好碰到了我,‘不小心’抱了我一下……”无视掉某人瘪起嘴,眨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像受伤的小动物似地看着她,继续火上浇油。 “什么?!仁王雅治!你够胆!给我快点滚回来!我要杀了你!!!”真田牌火山爆发,吓得林中的小鸟全部惊得扑棱棱拍起翅膀飞走了。 被浅月移到仁王耳朵上的手机里传出了犹如十级地震般的怒吼,狐狸眼晃着圈圈,被吼晕了。 呜呜,为什么这么美丽可爱的栖川妹妹会是个恐怖大魔王啊,简直比部长还狠! 搭档,偶错了,该听你的劝不来招惹她的,呜呜,可怜他直到昨天才完成了上一次的惩罚,今天回去,副部长一定会罚得比以前还严重!他真的知道错了啊!!! 呜呜,脚好疼!为了扮好副部长,他可是穿了足足有五公分的内增高鞋呀,早知道就不得以忘形抱大魔王了,啊啊啊!!!~~~ 英德某小树林内,传来某不知名动物凄厉的惨叫声,经久不衰,让有幸闻听的人都掉下了心酸泪,还有人拨打了动物爱好协会的电话,检举英德里有人虐待小动物…… 第二十九章 日子如流水一样过去,英德里的八卦渐渐弱了下来,f3也恢复正常上学了,大家也习惯了没有看到花泽类忧郁的身影。 这一天下午,浅月总觉得心情很烦躁,无心上学,开着跑车出了英德。 修现在应该正在忙着收网吧,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得怎样了,总觉得有些当心呢。 她一点都不质疑修的能力,但,有时候修太过冷硬了,孰不知刚强易折啊。 以伊藤家的实力,单单对付山口组不成问题,但怕就怕他没有去拜会青原组的老大——美作雄谦啊,如果被青原组的人误会了伊藤家想在日本独大的话,搞不好会联合山口组的人一起对付伊藤家,那样就会腹背受敌了。 回去后,还是让武藤来一趟吧,虽然修不想让她过问黑帮的事,但毕竟这次面对的是要让日本第三大的黑帮消失,而青原组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伊藤家扩大势力的。 银白的兰博基尼转过弯道,驶向高速公路。 不经意地透过后视镜,发现有三辆黑色的车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 她转道,他们也跟着转。 浅月勾起了嘴角,划出一抹冰冷的嘲讽。看来,还是有人想找她麻烦啊,a~~,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吧。 她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主意打到栖川家的头上。 浅月接通家里的电话,戴上耳麦。 “喂,小姐。”里面传来松本管家恭恭敬敬的声音。 “呐,松本,派几个人到东京湾的码头来找我。” “好的,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松本管家担心地问。 “没事,还有,让司机去接小晨放学,挂了。” 浅月扯下耳麦,拉挡,用力踩下油门,在东京高速公路上,一道银白色的跑车飞快地在车流中穿梭,后面还跟着几辆紧追不舍的车子。 虽然不比修这个f1的冠军厉害,但,浅月的飚车技术也是一等一的,但显然他们也是经过训练的,居然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很快就来到了离东京湾不远的一个人烟稀少的码头,浅月加快速度,眼看就快要甩掉了,而他们并没有掏出枪来,可见并没带着枪,因为对付她一个小女生不需要吗? 那么,她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了。 浅月故意放慢速度,让他们将她包围。 下车,就看到从三辆车上下来六个壮汉,呼啦一下将她团团围住。 “你……你们是谁?跟、跟着我想怎样?”害怕的表情浮上浅月的脸,身子微微颤抖,让本来就以为她很弱的几个人更是掉以轻心。 “呦,老大,好俊的小姑娘啊,大小姐真够意思,这么好的差事让给了我们……”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得以忘形地露出一口黄牙,眼神色眯眯地往浅月身上瞄。 大小姐?低下头装害怕的浅月眯起眼,她有得罪过女生吗? “健太郎,别忘了大小姐的吩咐!”一个头目样子的大胡子吓道,差点就让愚蠢的手下泄露了大小姐的身份。 “老大,没事,反正她也活不久了,就算知道了也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她还能向阎王告状吗,还是先让兄弟们爽一下再说吧,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上等的货色啊!”光头男的脏手眼看就要猴急地袭上浅月的身上,却被浅月以旁人看不清的动作快速放倒在地,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等其他的人反应过来,浅月俐落地开打,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六个足足比她高壮一倍的男生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偶写打斗场面无能,亲们自行想象哈) 浅月直起身子,天空色的眼睛里一片冰冷。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后背上居然大意地被打了一拳,大意了。 “女人,和我打一场。”从废弃的工厂的暗影里,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嚣张地直立,银色的眸子里满是桀骜,凶恶的脸上还有证明刚刚也激烈地干了一架的勋章,长长的四肢舒展着,像是一只正在猎食的豹子。 “……”浅月沉默,刚刚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人在,可见他肯定是个高手,貌似还有点面熟? “打量够了没?!女人!”亚久津仁狠狠地瞪着眼,她那是什么眼神?打量货物吗?! “如果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话,那我们没有理由打一场。”她并不喜欢打架,小时候锻炼的身手也是为了能够在危急关头自保。 “不要命令我!”可恶,真是不爽快!唧唧歪歪地说了一大堆,一点都没有刚刚看到的和她的身手俐落的性格。 “……”浅月脑后挂下一大滴汗,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亚久津仁啊。话说,为什么最近她总是碰见王子啊?而且还都是恶质系的! “不打!”够干脆了吧?知道他是谁后,她更不想和他打了,又不是活腻了,她一点都不想和恐怖大魔王比划谁的身手更强! “切!”亚久津仁瞪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浅月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哼,总有一天要打得她满地找牙,可恶的女人,居然破坏他的兴致! “呼……”真正的危险终于离开了,浅月无聊地踢踢地上昏过去的死尸们,她很好奇他们口中的‘大小姐’究竟是谁呢。 恩,也好,晚上顺便让武藤撬开他们的嘴,毕竟武藤可是伊藤家的新一辈精英呐, 浅月在沉思的当下,松本管家带着几个高壮的暗卫赶到了,车还没停稳,就急急忙忙下车,看到横七竖八躺尸的几人,一脸的后怕,忠厚的脸上不自觉带上担心和埋怨。 “小姐,您没事吧?这种事怎么能让您亲自犯险呢!万一小姐有个什么不测,让我怎么对老爷和老管家交代啊,呜呜……”边说边淌眼抹泪的。 浅月头疼,松本管家就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她不是好好站在他跟前吗,干嚎个什么劲啊! 向天翻个不雅的白眼,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安慰道,“松本伯伯,我这不是没事嘛,先让人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吧,不要走漏了风声,晚上让武藤来一趟吧。” “是,小姐。”松本一下变的严肃正经,一副好管家的样子,吩咐着带来的人将他们狠狠地扔在后车厢里,居然敢打栖川家的大小姐的主意! 哼哼,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啊。他不但要让武藤那个臭小子来,还要叫来伊藤家的刑讯专家。 浅月开着车呼啸而去,也不再管他们。后背有些疼,还是悄悄去一趟医院吧,要是让松本管家知道了,肯定会弄得人尽皆知的,搞不好她又会被叫到真田本家挨训了。 从医院回到家,刚踏进客厅,就看到武藤和……平野大叔? 呀呀,她早该想到的,松本管家肯定让平野大叔过来好、好地招待了他们一顿。 a~~,算了,谁让他们惹到她了呢,她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月小姐。” “月小姐。” 两人看见浅月进来都恭敬地起身,对她可是打从心眼里佩服的,伊藤家上上下下早把这位聪慧美丽又厉害的月小姐当成未来的少夫人看待了。 “坐,平野大叔,武藤。”浅月在他们对面坐下,端起佣人准备好的红茶,喝了一口,抬眼看他们,问:“平野大叔,他们怎么说?” “哎,月小姐,您叫我平野就好,可当不得您一声‘大叔’,若是被野比那个老头知道了,肯定会念叨我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野先客套了一下,心里那个满意啊,不愧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月小姐,瞧这气势,完全够资格当伊藤家的当家夫人。一边开始严肃地回答问题,“他们嘴巴倒挺牢靠,费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不过,最后还是招了,他们都是山口组的人,而下命令的人,正是山口组的三小姐——山口枝子。” “山口枝子吗?”浅月沉思,怎么刚好是山口组的人呢?山口枝子好像是英德高中部三年的吧,那么就是因为她前一段时间的事了。是因为爱慕f4或者修吗? “月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反正少爷现在正在布局要将山口组一锅端了。” “不用,平野大叔,武藤,你们俩个千万别告诉修,我不想打乱他的计划。”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清楚吗。如果修知道山口枝子派人想杀她灭口的话,肯定会冲动行事的,而后果,不是她想看到的。 “武藤,你一直跟在少爷身边,修有没有和青原组的人碰面?”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修了。 “月小姐……,少爷不会高兴您插手的。”武藤为难地说,他从小就是少爷的暗卫,当然知道少爷有多紧张月小姐,如果他说了害得月小姐涉及危险,那么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放心,我一定不会有危险的,也绝对不会插手到山口和伊藤两家的火拼中,我保证!只是,我很担心修啊。”浅月诚恳地道,让他们看见她的决心和诚意。 “武藤!你这小子!月小姐都保证了,还不快点说清楚!”平野怒瞪武藤,臭小子,月小姐关心少爷,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竟然还敢吱吱唔唔的,再说了,有他们在,谁能伤到月小姐一根头发啊!而且,月小姐和少爷可是一起学的防身术,厉害着呢。 “好吧,”武藤下定决心,他相信月小姐,“少爷他一直没有和青原组的任何人见面。” “什么?!”啊,修,你也太大意了吧,日本不是美国西海岸啊,怎么可以越过青原组这个日本第一大黑帮呢。 “怎么,你们都不劝的吗?” “月小姐,你放心啦,少爷实力很强的,山口组什么的还不放在我们眼里,明明我们就可以自己干掉那群混蛋的,不用和青原组联手啦。” 平野自信地道,语气里充满了对山口组的愤恨,山口组的人竟然敢趁主力都不在的时候,挑了横滨的两个分堂,死了几十个兄弟,他们一定让山口组的人血债血偿! “青原组不会和我们做对的,美作雄谦是一个很明智的人,小姐就放宽心吧。” “希望如此,”浅月皱起眉头,她一点都不放心,如果美作雄谦认为修他们这次对黑道的重新洗牌危害了青原组的利益呢?可不能大意地两面受敌啊,还是在伊藤家大部分势力在美国的情况下。 “那你们先回去吧,记住,千万别让少爷知道今天的事,还有,也不许提我问的事!”浅月再三叮嘱。 “是的,月小姐。”两人恭敬地起身回道,然后就自个回去了,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也不能离开很长时间的。 浅月向二楼走去。 看来,她有必要找他合作一次了。 第三十章 酒吧 二楼的雅间里,西门正在和新交的女朋友低声地调情,美作一个人自娱自乐地打桌球,几个人中一向有活力的道明寺闷闷地坐在吧台喝酒,明显在烦恼着什么。 美作玩累了,坐在道明寺身边的高脚椅上,向调酒师要了一杯arte,和道明寺碰了下杯,浅啜一口,“阿司,这些天怎么了?不会感冒还没好吧?” 最近他们的气氛实在是有点沉闷,类又去了法国,而阿司又开始s忧郁男,原来一向大大咧咧的阿司也到了思考的年纪了。说起来,最近很少听他提起牧野杉菜,该不会是两人闹别扭了吧? “胡说,我身体强壮着嘞,感冒那种小小的细菌怎么可以打倒我?!” “是‘病菌’啦,你国语有够烂的。” “少啰嗦,像我这么有size的人,国语算什么?!” “噗哧”美作忍不住喷酒,“是sense好吧?” “……,玲,你很烦哎!” “好,好,我不说了,”看到道明寺开始恼羞成怒,美作聪明地适可而止,“要不,我们叫牧野出来?” “叫她出来干嘛啦?”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明寺觉得自己对牧野杉菜开始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喜欢她,还是放手。可是,她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呐,总觉得就这么无疾而终,不符合大少爷他的风格。 他道明寺喜欢的人,无论怎样都好,只要他喜欢就行。但是,从那天过后,‘我和她真的合适吗’,这样的念头不时地浮现在他脑海。 再过几年,他必定会接手家族企业,到时,他和杉菜还会有未来吗? “呦,还真吵架了?难怪连学校都不想去了,害我们一整个下午都泡在这里陪你闷着。”实在很奇怪啊,以前一说牧野杉菜,阿司都会脸红的,现在怎么这么反常啊。 “烦死了,本少爷又没拿绳子捆住你,想走就走啊!” “阿司……”美作正想说什么,被电话铃声打断。掏出来一看,陌生的号码,谁的啊? “喂?”美作靠在吧台上,一手支起头,懒懒地开口。 “美作君,是我,栖川浅月。” 电话另一头传来清冷的声音,却奇异地让他精神一震,忙坐直身子,眼睛里滑过一抹惊喜,连语气都比平常温柔了几分,“栖川桑,没想到你会主动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道明寺听到美作的话,神情有点不自然,偏着头,耳朵不由自主地拉长。 “抱歉打扰了,有空吗?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行,栖川桑现在在哪呢?”美作脸上的笑容越发深,美人相邀,怎能不应呢。 “我在学校。” “那一小时后,学校附近的‘be tra’见吧。” “好的,一会见。” 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美作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心情一扫先前的阴霾。 “阿司,总二郎,我有事先回去了。” “恩?玲……”西门还没说完,美作已经推开门出去了,害得他一脸郁闷,“呐,阿司,玲这么急急忙忙干嘛去啊?” “切,本少爷怎么会知道!”太过份了,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放他们鸽子,太没兄弟爱了! “呃?当我没说。”西门摊摊手,有开始和女友亲热,眼睛却不断瞟向又开始喝闷酒的家伙,阿司他怎么又炸毛了啊? ——————————————be tra咖啡屋——————————————— 美作刚进门,就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浅月,望着外面的景致神游,热热的咖啡蒸腾的雾气,让一切看起来像是幻觉。 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笑容魅惑,“栖川桑。“ “你好,美作君。”收回心神,刚刚她被外面的紫藤花迷住了。 原来已经快到五月了,绯红的樱花已经落尽了,没想到这家咖啡屋四周竟栽满了紫藤,已经开出了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 美作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轻笑,“原来栖川桑喜欢紫藤花啊,那一定是对爱情抱有期待喽。” “恩?”浅月转开视线,对上美作玲有些碍眼的笑脸。 “紫藤的花语是‘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相传紫藤是一对恋人殉情的化身呢,紫藤花需缠树而生,是女孩的精魂化的,而所缠之树就是所爱的男子。” “我想美作君有所误会了,你以为我栖川浅月是那种如菟丝子一样的人吗?”浅月有些微微动气,她最讨厌的就是依附他人而活了。 “呵呵,别动气,开个玩笑,只是紫藤花的颜色和栖川桑的眼睛颜色很相近呐,都很美,不过,不知道栖川桑会思念谁呢?”美作慵懒地靠着藤椅上,红发被微风带动,轻轻飞扬。 “我不相信爱情。”浅月冷冷地抛下一句,也不管对面的人探视的目光。“不过,不愧是游戏花丛的美作玲呢,连这些都这么清楚。” “哈、哈。”美作干笑,他也是从一个深闺怨妇那听说的,谁让他过耳不忘呢。不过,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约会过了呢。 “美作君,能带我去见见你父亲吗?”不想和他再过多地谈及隐私,浅月选择开门见山。 “哎?好伤心,栖川桑原来不是想见我才约的啊?”美作一脸伤心状,心里却已经了解了大概。 是为了伊藤修吧,好像他已经开始对山口组撒网了呢,却一直没有和他们青原组合作的意思,组里已经有些老头子不高兴了,开始在父亲面前说伊藤修太过目中无人,不把他们日本第一黑帮放在眼里什么的,而父亲好似也有些不虞的样子。 虽然不想和伊藤家做对,但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伊藤一家坐大的,如果最后合作不成,那么只有敌对了。 不过,他有些羡慕伊藤修呢。 像栖川浅月这样冷漠淡然的女子,别人很难进驻她的内心。这么些天来,她一直对他不辞颜色,微微有些挫败呢。 “可以吗?”浅月直接忽视他的不正经。 “那,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他也不想和伊藤家作对,毕竟两家其实都有转型的打算,能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拼起来,将会是两败俱伤,谁也落不了多大好处。 “什么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a~~,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再说吧,只要栖川桑记得欠我一件事就好。”呵呵,他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好。”浅月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毕竟和修的安全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而她也相信美作玲是个做事有原则的人。 “这么爽快啊,有点吃味呢,伊藤修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啊啊,真的很嫉妒他啊,为什么他不早点认识她呢。 “……,既然美作君清楚,那么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你父亲吧。”浅月起身,抚平裙上的皱褶,优雅而带着天生的高贵。 她没有必要回答他无礼的问题。 “嗨、嗨,栖川桑真现实,利用完了就扔。”美作瘪瘪嘴,无奈地起身,他还想和她多单独相处一下。不过,已经快五点半了,等他们到家的时候,父亲应该已经在了吧。 “美作君当自己是什么呢,太过自谦了……” “……”美作囧了,他貌似想到了不好的东西,手纸。 喂喂,有必要过河拆桥得这么明显吗?!好歹他还可以在父亲面前替她说好话吧? 美作和浅月一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0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0部分阅读 前一后地开着自己的车,朝美作本宅驶去。 到了美作家,已经六点多了,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古堡呢。 两人走近大门,管家已经迎了上来,用不可思议、又惊又喜的眼神打量浅月。心里不住地点头,太好了,少爷的品味总算正常了! 还没等美作问话,二楼已经飞奔下来两个打扮得像一模一样、相貌也一模一样的小公主,一人抱着美作的一只腿,像两只小浣熊。 “哥哥,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是回来陪芽梦的吗?” “绘梦也要。” 美作一把将两个双胞胎妹妹抱起,脸上也换上宠溺的笑,“不可以调皮哦,哥哥今天有客人在。” 活泼好动的芽梦看到站在一边温和看着他们的浅月,眼珠子转了转,挣扎着下来,蹬蹬蹬跑到浅月身边,仰起头,清澈的大眼睛滚来滚去,伸手要浅月抱,“姐姐,姐姐,抱抱芽梦!” 对着小女孩天真的脸,浅月放松了心情,蹲下身子,向对待小晨似的,亲切柔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芽梦一股脑地撞进浅月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笑得好不开心,“芽梦终于见到姐姐了。” “呃?芽梦认识我吗?”浅月一脸迷茫。 “姐姐忘记了吗,一个多月前,哥哥带芽梦和绘梦去游乐园玩,当时就碰到姐姐了啊,可是那时候姐姐身边有个可恶又小气的臭小鬼,都不让芽梦靠近姐姐。” “啊!是那个大姐姐,哥哥,放绘梦下去,绘梦也要和姐姐玩……”她记得,这个漂亮姐姐好温柔好温柔,让她们一见就喜欢上了。 哎?好像有点印象了。 美作松开乱动的绘梦,替浅月解惑,“开学前,我带着她们去东京游乐园,排队买票时两个小丫头正好缠着你呢,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栖川桑呢。” 是啊,第一次见到没有伪装的栖川浅月,带着一个小男孩,对待小孩子极尽地温柔,好像暖暖的阳光,让人见了打从心底温暖起来。 “是这样的啊,我想起来了……“浅月话还没说完,怀里又挤进来一个小身子,眨巴着翦翦水眸瞅着她。 算了,先安抚下两个小丫头吧。 等芽梦和绘梦玩累了,都已经晚上八点钟了,美作已经去书房和父亲说明了一下,得到美作雄谦的首肯,浅月独自进了书房。 美作坐在客厅里等着,脸上始终带着舒心的笑,今晚,真的很开心。 他从来没想过,待人一向冷冰冰的栖川浅月,居然会拿小孩子没辙,只要芽梦绘梦一撒娇,她竟然就无条件举手投降了,任两个丫头予取予求。 真的是个好姐姐呐。 大概半个多小时,浅月出来了,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 “我父亲同意了?”美作带点惊讶地迎上去,印象中,父亲决定的事一向是不会轻易动摇的,她竟然…… “恩,伯父答应先暂时旁观。” 好累,真的好累。不愧是日本黑道第一人啊! 如果老一辈人都这么狡诈厉害,她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别到时候掉以轻心被老狐狸们算计了去。 “要回去了吗?” “恩,很晚了,不用送了,美作君。” “那,路上小心,”看着浅月坐进车里,美作笑得很真诚,“今晚谢谢你了,芽梦她们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呵,再见。”浅月发动车子,离去…… 美作玲目送车子远去,并没有立刻转身回屋。 弯弯的月牙高悬在天空,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摇晃的树影将他的脸照得明明灭灭。 呐,栖川浅月,我似乎,不想放手了呢…… 第三十一章 半身 第二天晚上,浅月处理完公事,揉揉有些泛疼的太阳|岤,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爸爸似乎想将栖川财团的总部转移回东京,栖川家要重回日本了呢。 内线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浅月睁开眼,这个时候,会打来的也只有修了吧。 “浅。”果然,一接通,另一端就传来伊藤修低沉的声音。 “修,这个时候,有事吗?”他在处理黑帮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联系她的。 “武藤已经和我说了。”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修,我……”完了完了,生气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我多久?”电话的另一端,在浅月看不到的地方,伊藤修握紧拳头,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我只是担心你。”无声地叹一口气,她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打扰到他。如果她不能帮到修,至少也不会让自己扯他的后腿。 “……我会让山口枝子死无葬身之地!” “修,我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别让这件事搅乱你的计划。” “……,好。”反正,再过几天,山口组将不复存在,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捻虎须,只不过加速灭亡而已。 “今天我去见了美作雄谦。” 伊藤修本来就不打算独占山口组的地盘,但一些贪心不足的元老们妄自尊大,不想白白地将即将到手的地盘拱手让给青原组一半,劝服他们花了一些时间。 只是没想到的是, 当他和美作雄谦谈判的时候,他居然一口答应了,也会尽力派人协助他收网。 之后,美作雄谦才告诉他,两天前浅月和他谈了一次,所以,才能顺利促成青原组和伊藤家的合作关系。 “修,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浅月惭愧,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还认为修会冲动行事呢,担心则乱了吧。 “不许有下一次!”虽然很高兴浅月关心他,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她淌进黑帮的浑水。 也因此,他回去后逼问武藤,才知道山口枝子竟然敢派人想杀了她!而他们居然合起伙来隐瞒他! 那个花痴女人!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地狱的! “好,以后我会更多地信任你的。”浅月松了一口气。 “过几天这件事就会完结,等我回去。”伊藤修的语气软和下来。 “好,我等你回家,小心。”就是这两天了吗。 “晚安,浅。” “晚安,修。”浅月先挂上电话,这是养成的习惯,修每次都要等她先挂,才会挂断电话。 这几天,浅月一直都心神不宁。即使理智告诉她,要相信修,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尤其是今晚,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美作今天也没来上学,应该就是今晚了吧。 明天,日本将不会有山口组的存在。 凌晨一点,浅月干脆坐起身,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书翻着,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以前也是这样的,每一次,她都是整晚整晚睡不着,直到看见他,才会放下悬着的心。 橘色的灯光照在浅月的脸上,细密的睫毛投下两排剪影。 窗外微风轻扬,树叶‘沙沙’作响,月光如水,星星争相散发出点点光芒。 凌晨三点。 一直晃神的浅月听到熟悉的引擎声,天空色的眼突然滑过一抹惊喜和安心。 修,回来了啊。 披衣起身,向楼下走去。 刚打开大门,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温暖而宽实的怀抱。 浅月将头贴在坚硬的胸膛,手不由得抓紧他的衣角,“修……”谢谢你,谢谢你,平安回来,她再也承受不起,最要的亲人离她而去。 “我回来了。”伊藤修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满足地将下巴搁在浅月的头顶。 伊藤修很早就知道,每次她知晓了他的行动,都会很担心。即使她从来没有说过。所以,每一次,他都会在第一时候回到这里,让她安心。 原本激动的浅月,因为两人的贴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心下一惊,慌忙退出伊藤修的怀抱,急切地打量着他。 “哪里受伤了?你……”在他的左臂上,猩红的血迹映入慌乱的眼,像是一根刺,灼伤了天空的颜色。 “别急,我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别人的血,浅。”重新将慌乱的浅月拥紧,叹息出声,他该像以前一样,换好干净的衣服才过来的,只是…… “真的没有受伤吗?”浅月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他果然完好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傻瓜,我可是伊藤修啊。”低沉的笑声开始在浅月的头顶漾开,刚刚她着急担心的样子,让他很感动。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如此挂心他的人,让黑暗中独行的影子,温暖。 将头搁在伊藤修的肩膀上,浅月露出暖暖的笑。 真好,一切都过去了呢。 伊藤修送浅月回到房间,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冲了个澡,擦干头发,换好干净的睡袍,往浅月的卧室走去。 “叩叩”示意般地敲了敲门,伊藤修自行推开走了进去。 “修?还有事吗?”浅月疑惑,这么晚了,修怎么还不睡? “……”伊藤修回给她一个邪魅的笑,几步跨到床的另一边,在浅月惊讶的眼神中,拉开被子,像鹊占鸠巢般自然地躺上去。 修长的猿臂一捞,将嘴张成‘o’字型、眼睛瞪大的浅月搂进怀里。 “修?你……”浅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却没有反抗。他不会伤害她,她从来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嘘……”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和她的手十指交缠,温热的呼吸喷在洁白的颈项上, “我只想抱着你,好好地休息一下。” 好累,为了将山口组一网打尽、不留祸患,他和美作玲不眠不休地忙了整整一天两夜,而忙完后,最想见的,只有怀中的人儿。 他没有告诉她,他差一点被子弹打中,就差那么一点点。子弹擦过了他的脑后,只是被头发挡住了,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这次过后,日本的黑帮应该会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可以平静了,父亲也有意将黑帮正当化转型,现在这种和平年代,已经没必要在枪口上讨生活了。 他也早有了这个打算,因为不想让浅月再为他当心。母亲就是因为太过担心父亲,才郁郁而终的吧。 所以,解决日本的事过后,他要马上休学回到美国,和父亲一起,着手整理帮内的反对势力,将伊藤家带到另一个全新的局面。 而,在这之前,他不会向浅月表达自己的心意,直到一切都安排好,就是他正式向心爱的人表白的时候。 伊藤修摸出一直带着的银白色手链,带在浅月的左手上。 “这是?”浅月抬起手,就着月光,眯起眼打量做工精致的手链。 手链的正中央是一轮拇指大小的银色弯月,链子是由大小不一的星星串接连成的,最大颗的星星是一颗精雕细琢的蓝宝石。 “修?”浅月惊喜,这是她曾经的涂鸦之作。因为很喜欢在晚上仰望夜空,特别喜爱如钩的初月和星星。 “半年前我曾经在你的画册上看到过,当时就记了下来,准备当作你十五岁的生日礼物的,”伊藤修将她搂进怀里,鼻间充斥着淡淡清香。满足地深吸几口气,他要将她的味道记在心里,“可是,我马上要回美国了,所以先送给你,喜欢吗?” “要去很久吗?”浅月高兴的表情黯淡了下来,她很喜欢这条手链,却不希望这是临别的礼物。 和修认识,已经快十一年了吧,一起长大,一起接受伊藤家严苛的训练,一起搭档学交际舞,一起手忙脚乱地教导小晨…… 这十一年来,他们一直在一起,即使是分开,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而他突然这么说,是不是,他要离开很久? 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他们,是彼此的半身啊。 十年的陪伴,太久,久到她都忘了,他们除了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没有血缘的羁绊,虽然亲密得胜似双生,然而终究不是。 终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生活,她,也一样。 伊藤修捧起她黯淡的脸,贴着她的额头,想让她看清楚他的心。 “浅,”叹息般的出声,像在吟哦一首世界上最动人的诗歌,“相信我,会很快回来的,很快。” “好。” 浅月的眼泪落在心里,脸上却露出笑容,她不会羁绊他的脚步,永远不会。 “背后有字,是什么?”摩挲到弯月背后的凹凸,可惜太暗了,看不清。现在她需要转移开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她的不舍和难过。 “we will be together forever。”伊藤修轻声念道,诚挚得好像在对心爱的人许诺一辈子的誓言。 只是,心情骤然失落的浅月,只顾低头把玩,没有察觉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浅月呢喃,心里像落下一颗不知名的种子。 他们会的吧,十年的不离不弃,这一世也不会背弃彼此的吧。 即使将来修有了爱的人,他们的情谊也不会变的吧,她能如此相信吗?还是…… “会的。这颗蓝色的星星,其实是一个全球定位系统,你公开了身份之后,会有很多麻烦,所以要一直带着,以防万一,如果出了什么事,野比管家会第一时间知道的。”伊藤修解释手链的另一个用途,他看到了她的强颜欢笑,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能选择忽略她的不安,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全问题。 他在审问山口枝子的时候,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强烈。 只是因为爱慕他,看到他抱着昏迷的浅月后,就产生了想让她消失的念头。如果那时山口组不是正处在最手忙脚乱的时候,山口枝子无法调动更厉害的人,再加上对浅月的轻视,才派了几个最低等的手下。 否则,他不敢想象后果。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山口枝子这个人,但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他可以派人解决明处的敌人,却无法控制人心的阴暗。 “修……”他总是为她设想好一切,杜绝所有的危险。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他。 “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再一个人逞强。”亲吻掉她眼角落下的泪,像对待瓷娃娃般小心翼翼。 “但是,修,我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下,只愿成为能和你并肩面对一切的人。” “你呀……”伊藤修叹息,弯起中指敲上她的额头。 他知道的,她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也好,这样,谁也不会先走一步,然后渐行渐远。 “好,我们一起。” 此刻,天空色的眼和浅紫色的眼对视着,彼此的眸子里,只有对方的身影,再看不到其他…… 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额角,带着极致的温柔,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满满的宠溺,“浅,晚安。” “晚安。”浅月闭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月牙儿透过窗帘,银白的光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时间静止,岁月静好。 头靠着头,手牵着手,十指交缠。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安心的浅笑入眠,柔和了他的棱角,消泯了她的疏离,宛如双生…… 而栖川家的雕花镂空铁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bw,只不过慢了伊藤修十分钟而已,却仿佛慢了一生,静静地看完那一幕,黯然离去…… 第三十二章 冰帝vs青学 已经快到五月中旬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女生们都开始褪去春装,穿上各式各样清凉的裙子。 伊藤修已经去了美国,而再过一个星期,栖川安彦也要回日本了。 浅月还是优哉游哉地在英德过着闲适的生活,无人敢上前打扰,他们都很了解浅月的脾气了。 最近似乎又在流传着牧野杉菜和一个外国男子夜宿宾馆的照片,英德里热闹了好一阵子,一些想要讨好f4的人,都开始自动地找牧野杉菜的麻烦, 但奇怪的是,道明寺对此事没什么大的反应,除了在通告上让他们适可而止,并没有发生感人的操场事件。 剧情,已经改变了呢,以后,什么都可能发生。 每一次,在英德,浅月和他们碰到,都只是点头之交,互不干涉。 除了一个星期前,道明寺告诉她说他母亲想让她和f4一起,去他们的专属教室接受精英教育。 但,浅月拒绝了。 迹部景吾已经告诉了她道明寺枫想打的算盘,她当然不会乖乖的跳进算计里。 所以,栖川浅月,还是一班的月姬殿下。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又好似,一切都开始脱离了轨道,朝未知的方向发展。 这周六,浅月早早起身,吩咐了松本管家送小晨去真田家的道场学习剑道,便开车朝公司而去。 在爸爸回来之前,要好好整理一下公司这一年来的运营状况,以及栖川财团重回日本的规划事宜等等,快忙翻了。 开完了各个部门的总结会议,大部分人都可以回家休假了,而浅月还要回到办公室看文件。 直到助理来敲门,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交待了一些事情,浅月朝室内休息室走去,换下身上的套装,穿上一套米黄|色的休闲服,将挽起的紫发扎成一个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俏丽。 收拾停当,浅月走出公司,早有泊车小弟将她的车停在门口,接过钥匙,朝志季森公园开去。 今天,是关东大赛的第一场,青学对阵冰帝。 昨天,迹部景吾特地打电话给她,要她去看比赛。 以迹部大爷的话来说,就是:栖川,明天来看比赛,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 黑线,他可真是小肚鸡肠啊,不就是随意说了他一句自大吗,居然如此耿耿于怀,非要她承认他的华丽才甘心。 不过,那场经典的‘双部之战’,即使漠不关心如她,也很想亲眼看看,两个王者的巅峰对决。 到了志季森公园,停好车,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欢呼声,好像,是冰帝后援团声势浩大的呐喊声。 不急不忙来到a场地的铁丝网外,就看到了场内迹部景吾进入了个人模式。 啊啊,真的赶得太不巧啊,她宁愿再晚来几分钟,两百名部员加上数不清的冰帝女生们的齐声加油,真够呛的! 环顾四周,好像各个学校都有派人来,大部分都坐在看台上,站在看台最高处左边的,正是真田和柳莲二,还有一个头发像海带一样乱糟糟的人,是真田最看好的后辈——切原赤也。 浅月闲庭信步地走到他们身边,反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球场内,没人注意到她。 “弦一郎。”浅月轻轻叫了一声,立海大三人齐齐回头。 真田棕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讶,连脸上一贯的严肃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浅月?!你怎么在这?!”看到矮自己半头的表妹露出揶揄的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帽檐,心里暗骂自己,实在是太松懈了! “副部长,她是谁啊?!”切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和自家铁血副部长表现亲密的女生,难道? “你是副部长的女朋友?”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纠结,天啊,他在做梦吗? “呵……”浅月不由地笑出声,实在是好可爱的海洋生物啊。 这下,真田微红的脸彻底黑了,一拳敲上某海带不灵光的笨脑袋,怒吼:“她是我表妹!” “哦,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切原拍拍自己被吓到的心脏,他就说嘛,像副部长这么恐怖的黑面神,有哪个女生会喜欢上他啊,原来是表妹。 啊!想起什么的切原再次瞪大绿色的眼,上上下下扫视了浅月一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让仁王学长吃下预防老年痴呆的补药、还让他这周训练量加大到五倍的恐怖大魔王啊!” 可是,不像啊,看着浅月越发笑得灿烂美丽的脸,切原一脸深思,恩,仁王学长的前科太多了,肯定是诓他的。 “切原赤也,回去后训练量加三倍!”又是一拳,把个精神不集中的某海带差点给捶趴到地上去。 也幸好现在满场都是‘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的呐喊声,没人注意到他们。 切原抱着自己被打出包的脑袋,蹲到地上碎碎念,呜呜,仁王学长,我错怪你了,副部长的妹妹真的不能惹啊不能惹,副部长才是恐怖大魔王呐! 而柳莲二从浅月到他们身边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埋头写着些什么。 “呵,弦一郎的部员都很可爱啊。”浅月笑得开心,好似每一个学校的网球部里,都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吉祥物’。 “……”好久没看到表妹笑得这么开怀了,不过,太惹眼了。 真田拿下帽子,戴在浅月的头上,大大的帽子将她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弦一郎?”浅月勉强抬头,一手抓牢过大的帽子,露出疑惑的眼。 “……下午,太阳晒。”真田假装咳嗽,想转移注意力。 “……”浅月瞅瞅天气,貌似他们站在阴影里吧?弦一郎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在这里?”真田的耳根后热辣热辣的,循着表妹的视线,当然注意到了,头顶上方的一片乌云。 “哦,是迹部邀请我来看的。”不再纠结于让他尴尬的话题,反正,他肯定是为了她好。 “迹部?!”真田脸更黑了,转头看一眼和手冢对话的人,眉头皱了一下。浅月连他的比赛都没看过一次,竟然会因为迹部景吾而来? 啊,迹部景吾,我真田弦一郎和你势不两立! “nani?副部长的妹妹,你是那个超炫的迹部景吾的女朋友吗?!”某海带不要命地复活。 “哐当”,真田的铁拳砸下,海带泪眼汪汪,壮烈牺牲了…… 看到自家表哥杀人的眼神望向球场上的某处,浅月赶忙解释,“不是啦,弦一郎,我现在正负责和迹部财团的合作案,两人在生意上有些来往,反正也没事,就顺道过来了。” 其实这场巅峰之站是她唯一记得的网球王子的剧情,很想过来怀念一下。 “是、吗?”真田还是不信,他太了解浅月了,对网球根本就没兴趣,要不小时候也不会不跟着他学了。 “要小心,迹部这个人,球技一流、人品下流。” “哎?”浅月脑后掉下一大滴汗,看来弦一郎真的和迹部不和啊,很明智地选择附和自家表哥大人的话,“以后我会注意的。” a~~,谁让你惹到弦一郎了呢,牺牲一点名声不介意的吧,呐,迹部景吾? “比赛开始了。”柳提醒,真田和切原都集中注意力看比赛,这可以说是全国顶尖的对决,绝不能错过。 浅月也将注意力转移到场内。 比赛一开始,两人就展现了惊人的实力,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虽然不会打网球,但浅月还是看得懂的,她只是讨厌一切会流汗的运动罢了,除了必须学会的防身术和剑道。 真的是很厉害啊,手冢国光,站在场内一步也不动,球就像有了牵引似的全部回到他身边,而迹部却被动得满场飞。 不过,15平后,迹部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已经洞察到了手冢的弱点了吧,真是很难缠的人呢。 而在迹部发出动摇青学众人的言语后,手冢使出了‘零式’,领先一局,沉默着,用实际行动让所有人相信,他的手已经全好了。 像雪莲花一样的男子啊,清冷内敛,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内在。 半个小时过去了,3:2,手冢领先,交换场地兼中场休息。 迹部走到神监督面前,讨论了一下,信心满满。 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了站在真田身边的女生,带着明显不属于她的男式帽子,几乎看不清楚脸,但,他敢肯定,是栖川浅月。 还是,来了啊。 “咦?”一直注视着迹部和神监督的忍足,朝着迹部的视线望去,脸上浮现暧昧的笑。 哦呀哦呀,迹部居然会在比赛当中看向一个女生,是谁呢? “怎么了?侑士。”向日听到他的低呼声,随口一问。 “没什么。”忍足收回寻思的视线,推推眼镜,他已经知道了呦,那个女生。 比赛重新开始。 一开始没多久,手冢打出一个高挑球,在所有人以为迹部会使出‘破灭的圆舞曲’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地放了一个短球。 要拖延时间吗? 这一局打了很久,青学的人也发觉了不对劲,一些非正选的队员开始对迹部不满,指责他的卑鄙。 “全部都给我闭嘴!”清亮的女声引起了浅月的注意,循声望去,看到在青学的阵营里,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甜美可爱的脸上一片凝重,“如果是你们,谁能和部长打到如此地步?!他可是冰帝的部长啊!和我们的部长一样,肩负着重任!所以,只要替部长加油就好!” “里绪……” 看着青学众人包围着那个口出惊人之词的女生,正选们的脸上都是佩服的神色,而冰帝那边也有人侧目。 那个女生,明明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为什么,她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切!她明明是青学的人吧。”切原轻嗤,又是一个迷上迹部景吾、不分敌我的人。 他想起了立海大和冰帝的练习赛上,原本支持他们的女生一部分转而支持迹部景吾,心里很不爽啊! “赤也!”真田轻斥,无可否认,那个女生说得没错,好像是青学新任的经理吧,和幸村的关系不错,经常跑去医院陪他。在这一点上,他很感激。 “宫泽里绪,14岁,宫泽家的二小姐。青学三年1组,原本成绩平平,但两个月前掉进水里,醒来后性情大变,一跃成为青学的天才少女,精通各种乐器和五国语言,尤其精通中国文化,一个人挑战了青学后援团,五场全胜,并担任了青学网球部的经理,是青学的公主。”柳停顿了一下,看到切原张大了嘴,继续翻着本子念,“疑似和幸村关系良好,以上。”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切原就是看她不顺眼,下意识的。 “如果被幸村知道了,你的训练量100%和仁王一样。”柳云淡风轻地添上一句。 “……”切原默,他不要和仁王学长一样每天都累得变成死狐狸被柳生学长拖回家啊!如果他也爬不回去的话,谁送他啊?副部长?某海带风中凌乱。 浅月听了,开始仔仔细细打量宫泽里绪。 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又是一个穿越人了。既然她可以穿越,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宫泽里绪吗? 班上有一个宫泽未绪,是宫泽珠宝连锁店的大小姐,两人,是姐妹吗? a~~~,算了,她连王子们都不想接触,何况一个身份不明的穿越人呢,这里,就是她生活的世界,只要没有打扰到她,宫泽里绪想翻天覆地都与她无关。 两个小时过去了,6::5,手冢领先,而且已经到了赛末点。 再一个球,迹部景吾就要输了。 浅月睁大了眼,即使明知道漫画里是迹部赢了,但,花样的剧情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吗。她现在已经不敢肯定了。 而对浅月而言,手冢国光再优秀,即使那样不顾自己的手臂坚持比赛的精神,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也震撼了她的心。 但,和她比较熟的人,是迹部景吾。 她,栖川浅月,是个彻头彻尾自私而冷漠的人,学不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所以,她不想看到那个高傲华丽的少年落败。 青学输了这场比赛,只不过打平而已,而冰帝,则是彻底退出了关东大赛的赛场。 站在200个部员顶端的迹部景吾,不会允许自己输给状态不佳的手冢国光,而使冰帝终止了进军全国大赛的步伐。 以迹部的高傲,一定比谁都更想和状态良好的手冢比赛的吧。而不是,现在这样处于不义之地。 还有一球,手冢却在发球时,“啪啦”一声,球拍跌落,而手冢,右手紧紧扶着左肩,跪倒在地。 “手冢!”青学众人不敢置信地喊出声。 而浅月也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弦一郎明显地一震…… 手冢不顾队友的阻止,坚持上场比赛。 他就那样站在球场上,右手扶肩,忍着剧烈的疼痛,无论如何,也要打完这一场比赛。清冷的金色眼睛里,透着世界上最坚定最顽强的光芒。 谁,都不可以阻止! “部长……”青学的阵营里,宫泽里绪泪流满面,连出口的话都是哽咽的。 看台最高处,浅月冷冷地站着,被帽子遮住的天空色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青学~~,加油!加油!青学!”一声如雷般的呐喊传进浅月的心底深处,是河村隆归来了。 比赛重新开始,一如所料,迹部追成了6:6。 可是,平时高傲无比的迹部景吾,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他不想的吧?将手冢的左臂打残,不是他的本意吧?只是,他没有想到,手冢国光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手臂而接下了挑战。 没有人能做到他那样的地步吧,对网球如此的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浅月不懂,可是,赛场上两个人被点燃的战魂,却深深地震撼了她,让她记住了,手冢国光这个名字。 哪怕,她一直都是希望迹部赢的。 呵,好像呢,手冢国光,好像她最喜欢的漫画人物,足球小将里面的大空翼。 一个不顾自己的腿伤,一个不顾自己的手伤,执意地要赢得比赛,不到最后一秒,决不放弃! 太阳好刺眼,真的好刺眼,为什么,她会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前世的时候,足球小将是她从孤儿院独立后,看的第一部漫画,后来即使看过再多更精彩的漫画,大空翼依然是她最喜欢的人物。 成莲雅是个很执着的人,一旦喜欢上了谁或是某样东西,一辈子都很难改变。 所以,这一世,栖川浅月不会再轻易付出,喜欢的心。 此刻,十五年后,她,再次遇到了和曾经喜欢的人物如此相像的人。可是,心态,已经不一样了啊。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不同的世界。 她,变了呢。不知不觉当中,变得冷血。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早不能在阳光下睁开。 抢七开始了,两个体力快到极限的人,依然不放弃地奔跑着,15:16,37:36……,两人已经连续打了两个多小时了啊。 最后,迹部飞扑过去接球,跌倒在地,而球却在‘手冢领域’的牵引下,飞到手冢可以回球的位置,只是,球,没有过网。 7:6,迹部胜。 全场一片寂静,像有什么在人们的心里沉淀。 浅月看见了,那个茶发的少年,对着太阳的方向,闭上眼,微微昂起了头。 像是站在最高点的王者,沐浴在阳光下,孤傲而决然。 两人高举手臂,拍掌致意,赢来全场的欢呼声。 这一场最经典的比赛,终于落下帷幕。 没有遗憾,没有对错。 因为,他们都是胜利者,坚持到了最后。 浅月的视线从被团团围住的手冢身上移开。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最崇拜的人。如此,而已。 转向冰帝的方向,那个骄傲的少年,被毛巾盖住了头,什么表情都不让外人窥视,也没有部员敢接近。 迹部景吾…… 附加赛,青学的小支柱越前龙马漂亮地打败了冰帝的下一任部长日吉若。 而,迹部景吾,始终没有取下毛巾。 比赛完了,已经快到傍晚了,橙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挥别了弦一郎他们,浅月独自向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一步,一步,背道而驰。 呐,修,我很想你呢,我们,才是同一世界的人啊。 “迹部君,今天的你表现得很棒呢,一如既往的华丽。”耳边传来女孩子糯糯的声音。 浅月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了冰帝一众正选,和挡在他们面前的黑发女生,宫泽里绪。 “你不是青学的吗?过来干嘛,想笑话我们吗?”本来就心情超不爽的向日首先开火,红色的头发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不是,我是真心来向迹部君表示敬意的,相信我。”宫泽里绪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抬起头,让他们看到她眼睛里的真诚。 “呀勒呀勒,真是有心了呢,青学的经理。”忍足说得意味深长,这个时候,他们不需要青学的人来表达什么敬佩之情,哪怕对方是一片好意,他们的骄傲不允许。 而迹部偏头,看到了静静站在一旁的浅月,天空色的眼睛里,淡漠而清澈,没有鼓励,也没有谴责。 在她的眼里,他依然还是那个高傲的迹部景吾。 浅月点头示意,转身离去。她不会评价迹部或者手冢国光,因为,他们最后的表现,已经无需别人来多说什么。 这一场比赛,已经证明了,他们各自的实力和精神上的强大。 迹部勾起嘴角,心情突然变好了很多,栖川浅月真的将他无视得够彻底啊。 “迹部君?”宫泽里绪心里涌上异样,不再是嚣张大笑着的迹部景吾,这样的浅笑,却别有一番魅力呢。 她,似乎来对了。 “啊恩,你是谁?”没等她回答,就带头走开,后面跟着冰帝众正选。 宫泽里绪站在过道上,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里绪,要走了呦,去庆祝啊庆祝!”远处传来桃城的大嗓门。 宫泽里绪抬起头,脸上一片明媚的笑,向青学众人跑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风传来了她和青学众人道贺的声音,快乐而活泼,带点童稚的糯糯声,让人听了备感舒服。 夕阳下,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的九个男生,和一个可爱活泼少女,十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 第三十三章 栖川安彦回日本 晚上,哄完小晨睡觉,浅月来到自己的卧室,没有开灯,拉开窗帘,看着天空上闪耀的星星点点。 左手腕上带着的手链,在夜里发出微亮的光,像夏夜的萤火虫。 浅月趴在床上,一手抱着大熊蹂躏,一边接通伊藤修的私人电话。 “喂,浅。”透过冰冷的手机,传来了熟悉的低沉声音。 “修……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1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1部分阅读 ”张口,却突然忘记想要说什么。 “怎么了?”伊藤修的声音带了一点急切。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你了。”浅月将自己埋在大熊毛绒绒的肚子里,闭上眼,叹息。 只想听到他的声音。 以后,还是少见那群耀眼的少年为好,每次,都让她感觉那么无所适从。 很羡慕呢,他们为着一个梦想而精彩,而她和修,从小,就没有梦想,没有童年,过早地见识了,别人见不到的黑暗。 “……”伊藤修沉默了一会,声音越发温柔,“需要我回去吗?” “不用,”浅月露出调皮的笑,翻身仰躺在大熊的肚子上,“不过,再过不久,家里可能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向世人宣告栖川家族的回归,如果你想和我跳第一支舞的话,就要回来了。”她没有任性地要他回来哦,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会赶回去的。” 果然,浅月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她真的很希望在日本的第一次公开露面,修能够陪在她身边。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将第一支舞留给你呢。”好吧,她承认,她矫情了,但谁让修都不让她去送行,闷不吭声就跑到美国去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接着传来伊藤修揶揄的笑声。 浅月皱起眉,他貌似很愉快? “谁敢抢属于我伊藤修的第一支舞?”虽然是疑问句,却是无比的肯定,张扬着自傲。 “……”浅月默,她还真的不想轻易和别人跳最有意义的第一支舞呢,即使修赶不回来,她也不会和任何人跳的,但就是很不爽啊。 “呐,修,我警告你哦,如果你敢迟到一秒钟的话,我就找别的美少年去了!”讨厌讨厌讨厌!修和小晨一样,都吃定她了! “遵命,公主殿下,鄙人一定会准时到场的,”伊藤修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过,哪个‘美、少、年’瞎了眼敢惹上彪悍的浅月殿下啊?” “伊藤修!”浅月喷火了,该死的修,居然敢嘲笑她,她哪点彪悍了?说得她像个母老虎似的。 “呵呵……”电话的另一端,伊藤修站在落地窗旁,正午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紫眸里的深情柔和了冷酷的脸部线条。 终于,又有活力了呢,浅月她,一定感觉寂寞了吧,除了他,再没有别的可以交心的朋友。 他会尽快处理好一切,然后一直陪在她身边,再不离开…… “你最好不要回来了,否则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耳边传来浅月气哼哼的声音,恼怒了吧,他几乎可以在脑海里一笔一画地勾勒出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嘟着嘴,一边挥舞着手,水杏眼睁圆,满是恼怒地瞪着大熊玩偶,蹂躏它出气。 真好。 浅月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在小晨面前则是温柔慈爱的好姐姐模样,只有在他的前面,栖川浅月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会撒娇,会任性,做最真实的栖川浅月。这样,真好。 “呐,我挂了。”浅月还是有些恼怒,谁让他一直笑都不说话。 “好,晚安,浅。” “晚……呃,午安。” 等浅月挂了,伊藤修才收线,俯视着脚下的风景,舒展身心,眉眼带笑。 他很高兴,浅月能够想他。 星期天,她带着小晨去了海边,将一切都告诉了他。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只是沉默了几分钟,就扬起了灿烂的笑,说着只要姐姐爱他就好。 似乎他早就知道了呢,难怪从来都不向她询问有关父母的事。 又是新的一周,而今天,是四年都在美国的栖川安彦会日本的日子。 小晨安静地依偎在浅月的身前,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角。他害怕的,害怕从来没见过面的所谓‘父亲’,会让他离开姐姐的身边。 上学之前,他无意间听佣人提起过,他是个一出生就害死了母亲的不详之人,而父亲从来没看过他一眼就离开了家,连他的名字都是姐姐取的。 所以,他的记忆里,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但是,他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因为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父亲什么的,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抽象的名词。 但,他知道,家里最大的就是那个他该叫‘父亲’的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离开姐姐,所以,他要讨好他。 虽然他才只有五岁,但,该懂的,他全部都懂得。 浅月安抚地摸摸小晨柔软的紫发,天空色的眸子里有些心疼。 从此以后,她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了吧。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别墅后宽敞的跑道上。 浅月拉着小晨起身,穿花拂柳,来到花园的后面,就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父亲。 一排排的佣人分站在两旁,在松本管家的带领下,弯腰,齐声恭敬地道:“欢迎老爷回国!” 一身铁灰色西装的栖川安彦挥挥手,示意管家安排人去整理行李,然后快步朝浅月走去,锐利严肃的黑色眼睛里,一片温柔。 “爸……爸。”浅月几乎哽咽出声,终于,给了她十年宠溺和父爱的爸爸,回来了。 她无法恨他对他们的不闻不问,因为,她知道,妈妈的离去,爸爸比谁都要难过。 栖川安彦看着比照片里还要出色的女儿,满心的激动,女儿继承了他和奈津子相貌上所有的优点,气质高雅清贵,让他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小晨。”激动过后,浅月立刻记起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晨,将他拉到身边,眼睛里满是鼓励和温柔。 “……父亲。”小晨抬起头,笑得灿烂而带着微微的疏离。 栖川安彦看着紧紧地拉着浅月衣角的小晨,这个孩子,容貌上和他有八分相似,只有笑起时两靥的酒窝遗传自妻子。 “恩。”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眼角瞟到浅月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钢铁般的心,微微有些柔软。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奈津子,浅月是他最亲的人。 而他亏欠了女儿那么多,五年啊,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他没有尽过一点作父亲的责任。 所以,为了女儿,为了奈津子,他会试着接受这个始终无法面对的儿子。 “进去吧。”栖川安彦牵起浅月的手,三人一起进屋。 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他会弥补这五年的缺憾,直到将心爱的女儿,交给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晚上,浅月哄小晨睡后,来到了书房。 那里,栖川安彦已经在那等她了。 “爸爸。” “来,浅月,坐到爸爸身边来。”栖川安彦拍拍身边的位置,一脸慈爱,眉目间的冷厉褪尽。 等她坐下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阒黑深邃的眼里有着怀念。 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浅月的不安,心里微微有些难过,五年,毕竟有了隔阂了啊。 “怪我吗?” 浅月轻轻摇头,右手抚上手链上的月牙。 她不会为了自己而责怪伤心不已的父亲,十年来对她的疼爱,而且这五年每一次她遇到难过或是生病的时候,父亲总会适时地打来电话安慰开导她。 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只是无法面对母亲的突然离世。 她一直都是担心着父亲的,害怕他过渡伤心而照顾不好自己的身子,而在父亲没有想通之前,她是不会去美国看他,因为,这张和母亲肖似的脸。 现在他能回来,证明已经想通了吧,除了记忆里的温文尔雅变得冷漠严肃。 可是,如果站在小晨的立场,她却无法立刻接受。 如果,她的身体装着的不是成年的灵魂,那么,她无法想象,小晨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开朗活泼。她只是,心疼小晨。 “唉,对不起。”栖川安彦愧疚地道歉,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女儿超乎寻常的懂事,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丢下她交给管家照顾,那时她才只有十岁啊,现在变得这样冷漠,他该负很大的责任吧。 “以后,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浅月抬起头,天空色的眼对上盈满爱怜的黑眸,突然有些鼻酸。 在她内心深处,一直希望着至亲能在她身边的吧,看着她一步一步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 真的,想通了吗?不会再逃避了吧。 “当然,月儿是爸爸最心爱的小公主啊。” “那么,小晨呢?”相较已经长大的她,小晨更需要父爱。 “……,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嗯。”只要父亲能够一直在家,她是不是不该再过多地奢求了? “我准备在这周六开一个宴会,邀请商界的人士前来,陪爸爸一起招待宾客,好吗?”栖川安彦下午和松本管家聊了很久,知道这五年来女儿一直过着如隐居般的生活,所以想让她试着开始接触一些不错的世家子女,也为了向日本商界宣告栖川家的回归。 “好,之前有准备的,别墅已经吩咐人打理好了。” “那么,可以告诉爸爸,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了?”浅月从小就是令他骄傲的孩子,聪慧乖巧。 “……”浅月无语,父亲该不是打着想让她联姻的主意吧? “呵呵,放心,我们栖川家没有那样的传统,只有是你自己喜欢的,爸爸才会考虑要不要将宝贝女儿交给某个臭小子。”拍拍浅月傻掉的脸,栖川安彦心情大好,应该还来得及吧,改变女儿的清冷。 “……”浅月低头沉默,掩饰眼睛里的冷漠。 她这一生,恐怕都不会拥有一份爱情的吧,因为,不相信,也,不敢靠近。 周五,这一天,很多名流之家都收到了来自栖川家的宴会邀请函。 上流社会开始沸腾了。 那可是日本的十大家族之一啊。栖川财团在栖川安彦的领导下,更是将市场扩大到了美洲、欧洲等世界各地,一些消息灵通的家族掌权人,更是打听到了栖川家将会和迹部财团一起进军亚洲市场的风声。 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阔别五年之久,栖川家族是不是又要重回日本,又会给日本商界带来怎样的变动呢? 而,栖川家的大小姐,也该长大了吧,很多老一辈的人都还记得,十四年前,栖川家在东京举办的盛大的周岁宴。 恩,也该是带自家的孙子(儿子)去露露面了…… 第三十四章 前奏 迹部本宅 平常的迹部家很冷清,比皇宫还要大的房子里,只有少爷一个人常年住着,其他的主子们都分隔世界各地,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 而今天,5月14号,即不是特别的日子,也不是某一位主子的生日,一直在英国的迹部家主却突然回国了,让大家手忙脚乱好一阵。 书房里 迹部慎一笑眯眯地端坐在主位上,满意地点点头,一年不见,孙子更加出色了,在他的威压下居然分毫所动,嗯,很好,有他当年的气势! “啊恩,打量够了没?”迹部不耐地敲击桌面,别扭地转过头,每一次祖孙见面都要来这套别开生面的‘交流’方式,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哦呵呵呵,景吾长大了呢。”个性还是一贯的别扭啊,他看到了哦,孙子泛红的耳朵,哦呵呵。 “……你将我从学校叫回来,就是来说这些的?”真是,不华丽的老狐狸,大爷他早就长大了。 “呐,景吾,爷爷这次可是专程回来看孙媳妇的,明天晚上你可要给本老爷好好表现啊。” 调查中的栖川浅月,让他很满意呢。虽然性格清冷了点,但对待在意的人却很温柔。相信如果她爱上景吾的话,会给自己这个从来没得过父爱母爱的孙子带来幸福的。 啊,一想起那对不负责的儿子媳妇,他就头疼!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自己疼爱的孙子走上父母联姻的老路,但栖川家的小女娃真的很出色,他观察了很久,才决定让景吾和她接触的,也是希望两人之间能擦出火花。 “爷爷,你老糊涂了吧,在高中毕业之前,答应过给我自主权的。”迹部皱眉,他一回来就听管家说了,栖川家送了邀请函过来,而他也确实很欣赏栖川浅月,但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臭小子!”迹部慎一气得吹胡子瞪眼,“本老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不要太高傲了,要看清自己的心啊。” 他活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看不准人吗?当初如果不是为了逝去的妻子的遗愿,他也不会强迫拓人娶菡雅了,造成了一对怨偶。 罢,罢,景吾的幸福就交给他自己去争取吧,他最多只能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一下不开窍又别扭的孙子。 “啊恩,你以为本大爷是谁?”站起身,迹部狂傲而自信,“以后别再推一些女生给本大爷,我迹部景吾喜欢的,会自己去争取!”打开门,迹部走了出去。 他的妻子,会是他最爱的人,否则,宁缺毋滥。 “呵呵……”迹部慎一自豪地笑了起来,他早该知道孙子的脾气完全是他年轻时的翻版,所以,一定可以像他一样,掳获所爱之人的心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不让拓人和菡雅来捣乱。 a~~,栖川家的小娃娃再好,如果景吾不喜欢,也只能小小地遗憾一下了。 但暗卫送来的报告上,两人都挺欣赏对方的,以后的事,他只要看好戏就好了…… 神奈川真田家 真田正雄静坐在茶室里,茶的香气袅袅升起,静谧而安详。 对面的位置上,还有半杯残茶,显然,刚刚有客人来过。 老人睁开如鹰隼般锐利的眼,划过一抹欣慰的光芒,栖川家的小子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心结了,逝去的老友应该能安心了吧。 最重要的是,他最欣赏的弟子——浅月,有了父亲的依傍,总算令他松了一口气。 那个孩子,真是令他心疼啊,一直将她当作亲孙女似地疼爱,但,他们都替代不了至亲的吧。 十岁的小女孩,就替父母一肩抗起了照顾幼弟的责任,还将小晨教得那么出色,真是不容易啊。她也该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了。 不过,他会让弦一郎牢牢把关的,如果哪个存心不良的人想接近她,一定要把他拎来道场,好好教导教导那些兔崽子,什么叫作‘痴心妄想’。 看来,以后要加强弦一郎的训练量了~~~ 中岛家 书房内,结束了通话的中岛辉也靠在真皮转椅上,一脸沉思。 窗外的树随风摇动,明明灭灭的影子投射在玻璃窗上,天上早已升起一轮圆月,和房间里橘黄|色的光相交缠。 奈津子,安彦回来了,安息吧。 对不起啊,作为舅舅的我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实在是妻子的性格太过强势,怕两个孩子不得安宁啊。 “管家,让少爷明天下午之前赶回东京。”中岛辉也接通了内线电话,吩咐。 他要趁这次机会,让佑介好好跟在安彦身边学习一下,如果他的能力能获得安彦的青睐,那些宗家的老顽固们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的吧。毕竟他是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最有资格继承他的一切。 “是的,老爷。” 道明寺家 道明寺枫一星期前就回国了,再过十天,就是她的四十岁生日了。 这次回来,让她大吃了一惊,阿司那个孩子,真是不让她省心,居然在英德和一个平民女子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现在她也没时间让那个妄想攀上高枝的女孩见识一下她道明寺枫的手段,等生日宴过后罢,一定要尽快清除,否则,阿司的心收不回来就麻烦了。 先派人好好盯着阿司和那个女孩吧。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明天晚上去参加栖川家的晚宴。 可恶,被迹部家的老狐狸抢先了一步呢。阿司也太不争气了,两人在同一所学校,居然都没有发现! 手冢本宅 明亮而宽敞的和室里,手冢国一和手冢国光相对而坐,下着围棋。 “国光,去德国的时间定好了吗?”手冢国一吃掉一颗黑子,不疾不徐地问道,严肃中透着慈爱。 “是的,下周一。”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祖父。” “嗯,不要大意。记住,当初你是怎样获得我和你父亲的同意,30岁之前让你自由打网球的。” “是的,我不会大意的,一定会治好手臂站在最高点。”手冢恭敬地弯下腰,他没有一刻忘记,自己许下的誓言。 “这才是我们手冢家的孩子!”手冢国一赞许地点点头,国光这个孩子,一直都让他很骄傲。 两人安静下来,和室里只听得见棋子敲在棋盘上清脆的响声。 过去大概半个多小时,手冢国一以四目半胜。 掳掳胡子,恩,有长进了。 将黑白棋子分开放好,手冢国光正要起身,却被叫住。 “国光。” “是的,祖父。”重新坐好,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外泄。 “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栖川家的宴会吧。” “……,是。”手冢退了出去,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不过是一场宴会而已。 手冢国一端起茶喝了一口,眯起眼,锐利的眼温和了下来,怀念着逝去的老友。 想当初他、真田、栖川几个人都是从高中起就结识的好朋友,只是,从十几年前栖川去世后,两家就没有什么来往了。 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啊,国光都十五岁了。想当初老友特别喜爱国光,还开玩笑说要将自己才一岁半的宝贝孙女许给他呢。 可惜,两家还来不及定下亲事,老友就和他们天人永隔了。 现在,就要看两个孩子的缘份了,如果能一偿夙愿就再好不过了。 关西忍足本家 一身白色宽松针织衫的忍足侑士驾着爱车停在古色古香的本家门口。 哦呀,不管是哪一次回来,他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平安年代,和迹部家的华丽而夸张的现代皇宫般的风格完全不同,古色古香,像隔绝了尘世的喧嚣。 朱红的木质大门,从外面,只看得见年逾百年的苍天大树,掩映得庭院深深,在树荫深处,青色琉璃瓦的屋顶隐隐可见。 进门,清香扑鼻,两旁栽满了各色各样的花,一路树荫繁密,但树与树的中间都安置了一盏路灯,照得亮如白昼。 沿着青色的石板铺就的小道一直走了十几分钟,才看见十几级台阶上座落的一幢宏大的和室建筑,白的墙,透着百年的古朴与庄严。 “二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吩咐了让您直接去茶室,三少爷已经过去了。”管家恭恭敬敬地恭候在门口。 换上室内拖鞋,忍足侑士朝茶室走去,一道道门被打开,佣人们垂手而立。 在茶室门前,忍足停顿了一下。 “祖父。” “侑士吗?进来。” 得到应许,忍足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严肃的祖父端坐在主位,而堂弟谦也跪坐在对面。 和谦也点头示意,即使轻佻如忍足,也收起了不羁的表情,端正地坐在谦也的右手边。 “侑士,谦也,你们两个今晚都不要回去了,明天和我一起去东京参加栖川家举办的宴会。”浅饮一口茶,忍足平昌缓缓地发话,一边观察两个孙子的表情。他们两个是忍足家年轻一辈的精英,以后从天皇时期传承下来的家业,就要靠他们了。 只是,侑士太风流不羁,谦也太随性洒脱,都需要好好地磨一磨性子。 不过,两人都很优秀,尤其是侑士,从小就展现了惊人的天份,无论什么都一学就会。 “是的,祖父。” “是的,祖父。” “嗯,你们也好久没有见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忍足和谦也起身,向老爷子恭敬地鞠了一躬,退下去。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庭院小道上,两人低声地交谈。 “呐,侑士,爷爷这么大张旗鼓地叫我们两个回来,不会是想算计什么吧?” “呵,”忍足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看着挂在庭院中间的圆月,“谁知道呢。”大概吧。 那个栖川家族啊,重回日本,动静闹得可真够大的,竟然让老爷子这么慎重。 这么说起来,明晚就可以见到栖川浅月真正的样子了吧,英德学院的月姬啊,希望不会是像冰帝的公主西本遥那样呢。不过,迹部好似还挺欣赏她的,看在这一点上,他稍微有些期待了。 “什么嘛,你明明就是知道的样子。”谦也不满地撇开头,他这个堂兄的心思,他从来摸不透。 “a~~,别急,明天不就知道了。”忍足说得云淡风轻。 他是风,老狐狸再怎么厉害,算盘打得啪啦响,想抓住无形无迹的风是不可能的。 第三十五章 虚华的盛宴 五月十五日 周六晚上 东京郊区的联排别墅区内,栖川家常年无人的别墅里灯火通明,宽敞的庭院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 五颜六色的彩色小灯泡和天上的圆月交相辉映,闪闪烁烁,似乎也想凑一凑热闹。 松本管家带着几个穿着统一迎宾服的佣人站在大门口,不时吩咐他们将来客迎进大厅。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恭敬有礼、不卑不亢。 大门内,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的光,俯视这一场盛大的晚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这是一场光与影的盛宴,每个人都在寒暄致意,和认识、不认识的人或深或浅地交谈,挂着真心或假意的笑。 穿着统一侍者服的佣人们在宾客之间穿梭,不时为需要的客人倒上一杯酒,井然有序。 大厅右方的台阶上,一队乐手演奏着轻缓而欢快的曲调,声音不大不小,既不会影响宾客之间的交流,又可供闲适的人欣赏。 栖川安彦和一个个的来客浅谈几句,又迎向另一个,忙得脚不沾地。冷硬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客气的笑,温文有礼,好似又回到五年前,那个商场上有名的儒雅贵公子,而不是在美国的铁血手段。 今晚邀请的人,大多在他和妻子婚礼上来过,而身边各自带着的年轻一辈的少男少女,他都不认识了。 五年的空白啊,原来日本政界、商界冒出了这么多新起之秀,在他们身上,他看到了年轻而活力的影子。 还有半个小时,人已经来了一半多了,幸好别墅够大,当初买下这里,也是为了举办宴会的。家,是他们温暖的归宿,不会轻易让外人进驻。 抽空看向旋转楼梯,浅月快下来了吧,今晚是他的小公主第一次的公开露面,一定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 因为,那是,继承了他和妻子所有优点的、栖川家唯一的宝贝。 二楼的化妆室里,浅月任化妆师给她上好妆,淡淡的妆容将她的五官衬托得更加淡雅美丽,换上预备好的礼服,推开门出去。 “好漂亮啊,姐姐好美!”门外站着真田弦一郎和晓晨,见浅月出来,都吃了一惊。晓晨更是冒着星星眼,一脸的崇拜。 “小马屁精,嘴巴真甜。”弯起中指,浅月刮了一下小晨肉肉的小鼻子。 “小晨是说真的啦,对不对,弦一郎哥哥?”不满地嘟起嘴,转向真田验证。 真田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幸好皮肤够黑,看不出来。 “呐,呐,姐姐,我没说谎吧,弦一郎哥哥都看呆了。”小晨捂嘴偷笑,他可是很精明的。 真是太松懈了!被小晨的‘童言童语’糗大了的真田想拉拉帽子遮掩自己的无措,才想起自己没有带帽子,耳边还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 “小鬼头,又开始欺负弦一郎哥哥了!”浅月无奈地一笑,弦一郎就是太严肃了,才会经常被小晨戏弄。 “弦一郎今天比平常更帅呢。”不过,她也很爱看总是黑着一张脸的弦一郎无措罢了,这不,火上加油来了。 “嗯,嗯,”小晨不停地点着小脑袋,马上附和浅月,再添上一句,“弦一郎哥哥真的很帅呢,以后要多多脸红才是。” “……,太松懈了!”真田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也不知是说他自己,还是幸灾乐祸的姐弟俩。 “好啦,好啦。”看够了戏,浅月见好就收,弦一郎的耳朵已经通红通红了,再这样下去该要爆了。 “呐,小晨,姐姐和弦一郎哥哥要下去了,你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玩哦。”小晨毕竟还小,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是先不公开为好。 “那姐姐要快点回来陪小晨。”知道不能任性,小晨聪明地退让,选择索要更多的福利。 “好,小晨今天很乖呢。”浅月蹲下身子,带着怜惜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脸颊上,不想让他感觉孤单。 缓过劲来的真田扶起浅月,向她伸出手臂。 浅月将自己的手放在真田的臂弯里,两人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小晨,羡慕地看着真田的身高,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挑食了,要快快长大,长得和弦一郎哥哥一样高,到那时他就可以陪着姐姐、保护姐姐了。 一楼,大家正在各自寒暄应酬,突然一声惊呼,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楼梯望去,顿时敛住了呼吸。 好美的少女啊! 完美的五官,纤秾有度的身材,举止打扮高雅脱俗,精致的面容一抹淡淡的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遥立在水中的菡萏,亭亭生姿。 一袭月白色曳地长裙,长长的紫发被一根碧绿的簪子松松挽成一个公主髻,垂在耳边的两缕刘海卷曲着,露出双耳上的紫水晶雕琢而成的水滴型耳坠和完美的颈部线条。 浅月缓缓拾阶而下,举动间尽显高华,裙带飘飞,仿佛跌入凡尘的仙子。 而她挽着的高大少年,刀刻般英挺的脸上带着这个年纪没有的气度和威严。 这就是栖川家的大小姐了吧,真是好风采呢。 栖川安彦快步上前,从真田的手中牵过浅月,带着她向四周的长辈们一一问好,而真田也忙着招呼其他人。 一路走来,迎接他们的都是长辈们如探照灯般的视线,以及少年少女或羡或妒或爱慕的目光。 两人来到真田正雄站的地方,浅月抬头,微微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来了? “爷爷。”浅月先向真田正雄问好,在五年前,他就收了浅月为干孙女,所以浅月才会叫他‘爷爷’,真田老爷子对她的疼爱,比自家的两个孙子还要多。 “来,孩子,这是你手冢爷爷,他和我,以及你祖父,三人是很好的朋友。”真田正雄介绍道,一边暗自满意的点头,月丫头真的长大了呢,很欣慰啊。 手冢国一也和栖川安彦寒暄完,打量着面前这个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小女娃,周岁的时候他还亲手抱过呢,一晃眼长这么大了,淡然及柔和的气质奇异地融合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风姿。 栖川,你有一个很优秀的孙女呢。 而站在爷爷身后的手冢,清冷的丹凤眼中带着淡淡的欣赏,为她眼中的清澈,像天空一样的眼睛里,好似将一切都看透的智慧,又好像什么都进不了内心的超然。 “手冢爷爷,您好。”浅月在老人的注视下坦然地行礼,唇角带着温和而真诚的笑,她分得清真心或假意,他看她的目光,很慈爱。 “好,好,好啊!”手冢国一太高兴了,连说了三个‘好’,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这个孩子,有着一颗透澈而温柔的心。 如果最后真能和国光走在一起,该多好啊,他也就老怀欣慰了。 “来,好孩子,这是我的孙子,手冢国光,你们年轻人好好谈谈。”他迫不及待地将身后的手冢拉了出来,一个劲地将他们赶往角落里联络感情去。 “呵,手冢君,你好。”浅月无奈,老爷子还在盯着他们呢,好歹总要交谈两句吧。 “啊,你好。” 清冷的嗓音,一如意料中的言简意赅,可是他却挡在了她身旁,为她遮去探视的目光。 是个很好的人呢,藏在清冷的外表下,淡淡的、不经意的体贴,却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手臂好点了吗?”浅月挑起话题,要等到冰山主动开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手冢疑惑地看着浅浅而笑的女生,他们在这之前见过吗? “那场比赛我看了。”浅月轻描淡写,好似那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比赛。 “啊,好多了。” 浅月没有再多说什么,刚好侍者经过,要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浅尝了一口,丝滑般的感觉入喉,甜美芳香。 眯起眼享受。等下还有得忙呢,先偷会懒吧。 当她想再喝一口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略带薄茧修长的手拿走了杯子,放在餐桌上,金色的眼对上疑惑的天空蓝。 手冢周身的气温下降了一点,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这么做了,“红酒后劲大,还没开始。” 浅月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禁有些黑线,他是节省用词了,可她理解得很费力好不好。 “我……”刚想说她习惯了、酒量也很好,一股大力将她拉离手冢身边。 回头一看,居然是美作玲和西门,还有花泽类! 就差一个道明寺,f4就聚齐了,话说花泽类怎么这么快就从法国回来了? 先向几步之遥的手冢示意,浅月才将手从美作的大掌中挣脱,维持主人应有的风度,“欢迎你们来参加宴会。” “呐,栖川桑还是这么客气,难道我们有哪里得罪你了吗?”西门开口,笑得温文尔雅,被镜片遮住的眼里里露出浓厚的兴趣。 他们三个都是代表家族而来的,长辈们都不在国内。 “……没有,西门学长想多了。” “呐,栖川。”美作□两人中间,警告了意图不轨的西门一眼,不顾西门别有深意探视的眼神,笑得一脸邪魅。 据他所知,伊藤修去美国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等下,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呃?”浅月愣了一下,修好像还没回来呢,不过,“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 她相信,修会赶回来的。 低下头的浅月没有看见,美作脸上明显划过的失落,还是不行吗? 但西门和花泽类看到了,两人若有所思。 “那么,第二支舞可以和我跳吗?”美作再接再厉,他不想放弃啊,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就被吸引了,无论是她的哪一面。即使知道她和伊藤修很亲密,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放手。 “……,好吧。”浅月点头答应,他毕竟帮过她两次。 “呵呵,”低低沉沉的笑从美作的喉咙中溢出,又恢复了好心情。她没有拒绝,可见并不讨厌他呢,“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这时门口传来一股马蚤动,四人望去,原来是迹部老爷子来了,身后跟着无论何时何地都张扬无比的迹部景吾。 而在他们身后,是忍足老爷子带着忍足侑士、忍足谦也。 “我先过去了。”浅月低声和他们说了一下,快步过去,而她还没走到一半的时候,道明寺枫带着道明寺司也来了。 啊,啊,这三家赶得可真巧啊,都挤一块去了。 于是,在大厅入口处不远,在日本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的掌权人都集中到了一块,而浅月也赶到了栖川安彦的身边。 大人们正好寒暄完,几个家族掌权者的目光或威严或别有深意地集中在浅月的身上,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笼罩着她。 浅月抬起头,嘴角噙着温和而有礼的笑,先向长辈们行了问候礼,进退有度,在栖川安彦的介绍下,迹部爷爷、忍足爷爷、道明寺伯母一路叫下来,然后和年轻一辈的几个男生各自见礼、交谈,完全将朝她发出的威压和各方探视的目光视如无物。 这只是一场虚华的戏,而她不过是在扮演一个出色的大家小姐该有的举止风度,或浅笑、或娇羞,表情生动,举止娴雅。 只是,她的心,一片冰凉。 几个出色的年轻人站在一起,各有各的特色,成为了整个大厅中最耀眼的一群。 互相认识过后,道明寺和迹部站在一边品着红酒,两个不久前才交锋过的‘本大爷’和‘本少爷’,依旧看彼此不顺眼,他们的梁子早已结下了。 而忍足谦也手上端着一碟做工精美的寿司,边吃边看自家的堂兄拐带良家淑女,不亦乐乎。 反正爷爷的谋算他是有一点明白了,但栖川浅月再好,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太过清冷了,即使在笑着,眼睛里的疏离是骗不了人的,而他喜欢开朗活泼的女生。 恩,估计侑士还有可能,长腿美女一贯是他的喜欢,他只要负责吃好喝好看大戏。 忍足侑士眨着电力十足的桃花眼,上下打量浅月,态度有些轻佻,嘴角噙着魅惑的笑,独有的关西腔带着微微的低沉性感,“呐,栖川桑,我们曾在樱花祭上见过一面吧,至今为止我都还印象深刻呢。” “是吗?”浅月低头装作娇羞的样子,心里其实在呐喊:忍足侑士,你还嫌场面不够热闹吗,不要再抛媚眼了啊啊啊,她不想再被忍足家的老狐狸惦记上啊!“那是忍足君的记忆力超群。” “呀勒呀勒,栖川桑好像不怎么想理我呦,”忍足靠近,执起她的手放在薄唇边轻轻一吻,嗓音越发低沉,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呐,我们,不妨交个朋友吧。”手上微微一使劲,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的唇几乎快要贴上她白嫩的耳垂了。 浅月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被握住的手,握拳,退开一步,压制着不好的情绪,扯起嘴角,僵硬一笑,“忍足君真爱说笑,我们不是已经认识彼此了吗。”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吻手礼,但她不喜欢他轻佻的眼神,更不喜欢和陌生人太过接近。 她是栖川浅月,不是那些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生。 天空色的眼凝结成冰,愤怒快要喷薄而出,连虚伪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忍足藏在镜片后的深紫色眼睛中的兴味一闪而过。 哦呀,他好像被人嫌弃了呢,这种感觉真的很新鲜呢。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2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2部分阅读 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不是客,而她不是主人的话,一定会不客气地挥他一巴掌的吧。 栖川浅月,其实,是个冷漠的人吧,无可挑剔的淑女礼仪举止下,有着一颗高傲而疏离的心。 “啊恩,真是太不华丽了,忍足,注意场合,别到处发情!”扫视到两人的僵持,迹部上前几步,巧妙地挡在了浅月的身前,让一旁虎视眈眈的老狐狸们,窥视不到她的表情。 “还有你,栖川,笑得太假了!你们两个,都太不华丽了!” 浅月抽了抽已经快挂不住笑的僵硬嘴角,转向环胸站着的迹部,彻底忽视了某只狼。 她也不想的好不好,还不是该死的关西大尾巴狼!心里一边将他揍了十七八遍了,他嫌那些老爷子们的眼刀还不够锐利是不是?!瞎添什么乱啊! “抱歉碍了迹、部、君的眼了!”不华丽,不华丽,他什么时候可以换个词啊! 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至少经过某位大爷的打岔,她没有当场爆发揍上某人欠扁的脸。 “呵,现在顺眼多了。”迹部满意了,果然他还是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灵动有生气。 “……”如果现在的一举一动不是被大家密切注意着,她很想一脚将某大爷和某狼化成两颗流星踢到外太空去,她倒希望自己入不了大爷华丽的眼! “呀勒,呀勒,原来栖川桑和迹部这么熟稔呐,”忍足一手插兜,一手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凑近,“呐,迹部,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呢,像栖川桑这么美的女生,很符合我的审美眼光呢,还是你想……” 忍足吞回了要出口的话,耸耸肩,退开两步。 迹部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呢,如果他敢再说下去,训练量至少要翻倍了,真是红果果的威胁啊! 呵呵,今晚真是来对了呢,他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心里的疑惑罢了,这两个人,果然…… 迹部,你还没发现吗,对待她如此特别的态度吗?以后有好戏看了~~ “忍足,你这个不华丽的人……” 浅月趁机走开,在道明寺的身前停下,还是纯情的大少爷更安全一点,而且,她也要做到主人的责任。 迹部他们都是打网球的,各自熟识,只有道明寺被排除在外,又迫于旁边的道明寺枫不能去找美作他们,只一个人喝着闷酒。 “道明寺学长,感谢你今天来到我家。”浅月也端起一杯鸡尾酒,和他碰了碰杯。 “……”道明寺有些别扭,这还是浅月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呢。两人几次碰面都是在不好的场合,而他都是站在她相对的立场,他以为她不会想和他说话的。 红潮爬上如希腊神像般俊美的脸,眼神四处乱瞟,“本少爷是跟着母亲来的,你别想多了。” “噗哧。”浅月被他逗乐了,刚刚阴霾的心也平复了下来。 真的是很单纯的人呢。她一直很好奇,和美作、西门两个花花公子一起长大的道明寺,怎么还会如此纯情呢,真的不可思议啊,不是‘人以群分’吗,难道是‘物极必反’? “呐,你以为我多想了什么呢?”她被小晨带坏了,也喜欢捉弄人了,尤其刚刚自己被人戏耍了一把的时候。 果然看大型犬科动物害羞是一件愉悦身心的事啊。 “本少爷怎么会知道啊,你这个女人很啰嗦哎!”某人炸毛了,她那是什么眼神啊,把少爷他当玩具吗?!不过,他还知道要低声,不像平常一样大吼。 “呵呵,要保持风度哦,瞧,迹部家的少爷就很有礼呢。”浅月示意他朝旁边看去,迹部和忍足被一大群大小姐们围着,两人都游刃有余,彬彬有礼,尽显大家风范。当然她刻意忽略了某人。 “切,不过是和西门他们一样,到处招蜂引蝶而已。”瞥一眼被女生团团围住的两人,道明寺轻哼,“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怎么,不过去?” “呃?”浅月的刚才好一点的心情彻底消失,很想揍某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语气却分外温柔,“道明寺君,您老从哪里看出他是我的男、朋、友的啊?!” 就那只超级爱现、表演欲不是一般的旺盛的大孔雀?!连想想都全身发寒。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上次他不是还牵了你的手吗?”道明寺疑惑,明明在银座的时候两人看上去很亲密,“而且本少爷风华正茂,一点也不老,你不必用敬称。” “……”浅月无语问天,道明寺大少爷,你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在拿我开涮啊?! 啊啊啊,她居然被卷毛够堵得说不话来了!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啊倒霉日! 道明寺趁某人低头纠结的时候,咧开嘴得意地笑,他可是堂堂第一的道明寺司啊,有那么容易被她笑吗?! 第三十六章 奏响的圆舞曲 几个大家族的当家们一边交谈,眼神一边瞟向几个小辈,看着他们的互动,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浅月的表现,他们可都是满意极了的,在迹部慎一放出气势的时候,他们也没少推波助澜,主要想考验一下她的定力和气势。 并不是光有家世和美貌就能当好一家主母的。 “哦呵呵呵,安彦呐,看来我们两家在未来很可能结成姻亲呢。”迹部老爷子先声夺人,刚刚两个小辈站在一起多么般配多么耀眼啊,看得出来景吾对她可是很欣赏的呢。 “这……” “迹部当家言之过早了吧,我家阿司也不错,你看,他们两个现在聊得多亲热,呵呵……”道明寺枫满意地笑,阿司终于懂事了。 “年轻人要看各自的缘分的。”忍足老爷子不轻不淡地说,眼角扫一眼被众多女生包围着、正在四处调情的忍足侑士,眉毛动了动,回去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呵呵,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会干涉女儿的交友的,只要她能幸福就好,”栖川安彦打哈哈,没有说出来的是,只要浅月喜欢,他都会全力支持,“迹部当家、忍足当家、道明寺总裁,晚宴的时间到了,我先失陪了。” 栖川安彦走领着浅月走到台上,乐队停止了奏乐,低声交谈的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光临寒舍,举办这次晚会是为了向大家宣布,时隔五年,我们栖川家族重回日本了!另外,正式将我们栖川家唯一的公主引荐给大家,小女尚还年轻,以后在商场上还请各位前辈们多多包涵。” 浅月在栖川安彦的示意下上前,声音清亮,笑容清浅,“我是栖川浅月,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谢谢。” 接下来栖川安彦又说了一通客套话,晚会正式开始。 栖川安彦下来后又去周旋在众人之间,而浅月则开始被一些别有目的的年轻男子包围。 主乐手看着舞池边的情况,只要身为主人的浅月步入舞池,就会奏响第一支圆舞曲。 一对对年轻男女开始在舞池旁聚集,等着主人的领舞。 浅月面色不露,拒绝掉一个一个男生的邀请。心里却在默念,修。 迹部正要上前解围,刚迈开一步,忍足的手搭上他的肩,阻止了他的前进。 循着忍足的示意看过去,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俊美男子正拨开人群朝栖川浅月笔直走去,冷漠的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化为醉人的温柔,紫色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倒影。 迹部转头看向浅月,发现她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噙着发自内心的笑,眼睛里的冰雪融化成一泓清泉。犹如夏夜里,深邃悠远的天空中的一弯初月,带着暖意的清辉。 浅月对着向她走来的伊藤修,优雅地伸出了手。 那一刻,迹部景吾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下而已。 舞池边鸦雀无声,大家都安静地看着英俊的骑士对公主殿下的献礼,除了已经开始奏响的圆舞曲。 剑眉舒展,紫眸专注,银色的发被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 伊藤修走近,握住浅月的手,将她拥进怀里,两人滑下舞池,随着音乐起舞。 呼吸着彼此的气息,闻着对方独有的味道,冰凉的手,被温暖覆盖。 游离的心,突然就满足了。 在乎的人,原来一个眼神动作,就可以温暖、任旁人怎样努力都无法触及到的心。 虚假的宴会、旁人算计打探的眼神、被责任压得沉甸甸的心,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变得都不重要。 因为,不再是一个人。 可是,说好了要坚强的,说好了,要自己负责自己的一切。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这么依赖修了啊。 不可以的,不可以再靠近了啊。 她不要做攀附他人的菟丝子,不要做一个懦弱的女子。 相比绕藤而生的紫藤,她宁愿是一朵开在悬崖峭壁的凌霄花,独自承受风霜的洗礼…… 一些人震惊过后,也带着自己的舞伴开始跳舞,霎时间,舞池里裙摆翻飞,以伊藤修和浅月为中心,跳起了赏心悦目的华尔兹。 而那一幕落在几个人的眼里,心,却平静不了。 美作自嘲地笑笑,端起一旁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怪不得,她不肯和他跳第一支舞,原来是伊藤修会赶回来的啊。 要怎样,他才能弥补,十年的差距呢? 还是,美人如花隔云端,永远,都遥不可及。 那一晚,他看到了呢,两人在门口紧紧相拥。 他以为自己只差了十分钟,其实,是十年呐,估计谁也替代不了伊藤修在栖川浅月心中的份量吧。 即使,将来他们没有走到一起,都会是彼此心中最特别的存在,独一无二,无法替代。 迹部点上泪痣,沉思,那个人,是伊藤家的下任继承人吗?算是个华丽的人。 啊恩,他很不爽呢,害得他还要面对忍足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爷他不过是看出了她的不安,难得发善心想解围而已,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她的第一支舞早就定下来了。 啊恩,真是太不华丽了! 拒绝掉羞红着脸向他请舞的千金小姐们,迹部背离舞池而去。 他迹部景吾,永远不可能成为别人的点缀! 随着音乐渐无,一曲完结。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掌声,浅月和伊藤修的配合无疑是最默契、跳得最好的,旋转之间,眼神相接,任谁都能看出两人对彼此的熟稔如同自己的手脚。 原来栖川家的公主,已经有了完美的骑士的守护了啊。 不少人因此而打了退堂鼓,实在是不敢和伊藤家的大少爷伊藤修比肩呐。 两人穿梭人群来到放满食物的长方形餐桌旁,伊藤修给浅月替了一杯果汁,自己也拿了一杯红酒,慢慢啜饮。 “开心吗?”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赶回来的。”浅月终于舒心地笑了。 “是谁在电话里威胁我,要投向美少年的怀抱的?”将她滑落脸庞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伊藤修笑得魅惑而戏谑。 “有吗?谁?在哪里?”浅月不好意思了,当时她太想修能够陪在她身边了。 这十年来,人生的每一次喜怒哀乐,她的身边都有他的陪伴,两人一起见证彼此的成长,从没有缺席过。 以后,会更独立一点的吧。 伊藤修伸出食指亲昵地点点某个装傻的人的鼻子,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真想拥她进怀,好好表达自己浓烈的思念。 “我很高兴,你能将第一支舞留给我。” “……”浅月伸出手,抚上他略显疲惫的青黑色眼睑,修他一定又没日没夜赶工作了吧,为了她的一句话,不辞辛苦来回奔波。 可是当她看见他的那刻,真的很安心。 潜意识里,她是紧张的吧,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失了栖川家的颜面。 每一步,每一个举动,都要小心翼翼,连笑,都是事先练习好的,什么时候该大方的笑,什么时候该表现出小女生的娇羞,周旋在众人之间。 即使有了父亲的陪伴,可是,她已经习惯了,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修。 五年前,母亲的去世,父亲的离家,她的身边,除了刚出生什么都不懂的小晨,再无半个至亲。真田爷爷他们,毕竟在神奈川,而她,也不是那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人。 只有修啊,搬进了栖川家,接替了至亲位置,一直在她身后,无论何时,一转身就能看到。 “很累吧,先吃点东西,等下上楼休息一下吧。”浅月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的大掌握住,贴在他的脸颊上摩挲,一如彼此贴近的心。 “不累,我……”刚想说什么,却被走到他们身边的、有着一头金发的小女生打断,伊藤修放开她的手,脸色开始变冷。 “表……姐。”中岛雪薇有些害怕地开口,躲在浅月的身后。她好不容易才看到浅月在休息,才想过来打个招呼的,而那个男生明明一直就很温柔,没想到一下子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浅月安抚似的拍拍表妹的手,“修,你先去二楼休息吧,小晨也在,先替我陪陪他,有空我再上去。” 伊藤修点点头,朝二楼走去。他们要叙旧,不急在这个时候。 中岛雪薇松了口气,白皙的脸上浮上羞涩的笑,“表姐,你今天很不一样呢。”和她平常穿着休闲装时的遗世独立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现在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带着淡淡的疏离。 “呵呵,雪薇,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早先不到二楼找我?” 浅月是挺喜欢这个容易害羞的小表妹的,她是中岛家最小的女生,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所以从小不被要求过多,养成了娇柔的性子,心地却很善良,像一张没有染上任何污点的白纸。 “那个,我本来想上去的,可是在楼梯口碰到了弦一郎表哥,所以……”雪薇低下头搓揉自己的裙摆,她从小到大就怕真田家严肃的二表哥,小时候一见了他就哭,到现在还是很怕他。 “你呀,弦一郎又不会吃了你。”浅月无奈,她是知道的,雪薇特别怕弦一郎,而弦一郎一见到这个小表妹脸色也会很难看,倒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吧,害怕她又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哭起来。 雪薇这样的性子,以后到了社会上怕是会吃亏的吧,被保护过度了。希望她以后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可以保护她一生幸福快乐。 雪薇,才是干干净净、纯粹透澈的女子,善良而天真,是个真正的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呢。 而她,不过是披着华丽的公主外衣,内心却沧桑犹如迟暮的老人,早已被黑暗侵噬得,不再善良。插上了黑色的翅膀,飞不到美好的国度。 所以,她希望,能保护好,雪薇的这一份纯真。 “月姬saa~~~”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让浅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转身,果然看到了小早川她们几个正向这里走来。 “小早川、宫泽、北川。” “月姬saa,刚刚你和伊藤学长跳得真好,我们都看呆了呢,好羡慕啊,伊藤saa好温柔哦……”有些花痴的北川首先开口,一脸的向往。 “嘁,你就做梦吧,伊藤学长肯定不会对你那么的。”一头黑色短发、性格比较酷的宫泽吐槽。 “人家只不过是替月姬saa开心而已,要你多事!”北川瞪了宫泽一眼,又开始对着浅月冒红心,“果然不愧是我们英德的月姬saa啊,和伊藤saa好配哦。” 浅月的额前挂下一排黑线,一边向她们介绍雪薇,一边无奈地抗议,“北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月姬’什么的,直接叫我栖川吧。” 话说她已经说过不下十次了啊,北川凉香真的很强大! “那,可以叫浅月吗?”星星眼。 “……,可以。”只要不是叫那个让她无力的称呼就好。 “哇,浅月saa也叫我凉香吧凉香。”某人得寸进尺,她就知道,浅月saa人很好的,只要别人真心地主动对她好,她就会真心以待。 “如果,你能再去掉那个‘saa’的话。”为什么她会想起某位华丽无比的大爷的后援团啊! “呵呵。”三人一起轻笑,这是不是证明了,浅月认同了她们呢。 连一旁的雪薇都笑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表姐这么无力的样子,真好呢,表姐的世界里终于不再只有小晨一个人了,开始有了朋友。 “呐,未绪,那个是你的妹妹吗?”小早川美娜捅捅宫泽未绪,示意她看向离她们不远处站着的一群人。 浅月点了点偷笑的雪薇的额头,也朝他们望去,看到了正和手冢国光他们站着一起浅笑低谈的某人。 原来她真的是宫泽的妹妹啊,环顾四周,发现她认识的人都壁垒分明,f4站在一起,而手冢国光、迹部景吾、忍足兄弟、弦一郎以及宫泽未绪又是一拨。 “嗯。”宫泽未绪的脸色沉了下来,神色复杂。 父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把她也带来了。 从两个月前里绪落水后,就开始性情大变,现在她一点也看不透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明明从六岁被带到家里开始,就是小白兔一样的性格,现在却变得聪明、有心机。 连祖父也开始对她另眼相看,父亲更是光明正大地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明明,她只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 父亲和母亲才是名堂正道的夫妻,骄傲强势的母亲,是爱着父亲的吧,才会受不了父亲的背叛。 她不懂,为什么,爱情可以成为堂而皇之伤人的借口。 当年宫泽家出现危急而主动要求和外公家联姻,外公原本不同意,可是无奈母亲早已偷偷爱上了父亲,才答应了联姻。 结果,宫泽家的危机过去了,她的母亲,就活该被背叛吗? 因为父亲爱着里绪的妈妈,所以,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是可以被理所当然的原谅的吗?不顾家庭,不顾该背负的责任。 而她,更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如果不是祖父心有愧疚,她从小到大也不可能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吧。 而现在,连祖父都偏向了里绪。 那么,她呢? “呐,我曾经见过她一次,现在好像变了很多呀。”小早川疑惑,现在在一堆出色的男生中笑语嫣然的女生,居然就是未绪家的小白兔,还是她以前隐藏得太好了。 “你在家是不是碰到麻烦了?” “还好。”宫泽未绪淡淡地道,面无表情。她不会输给她的,即使她在青学被冠以天才之名又怎样,从小,她就是被严格地教导着,她的尊严不允许失败! “姐姐……”宫泽里绪也注意到了她们的视线,拉着手冢向她们走来,笑得格外甜蜜,好似姐妹之间没有丝毫芥蒂。 “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我参加的社团的部长——手冢国光,”又转向手冢,“部长,这位是我的姐姐宫泽未绪。” “你好,手冢君。”宫泽压下满心的怒火,有礼地向他点头问好。 记忆里的里绪,从来不会这么甜蜜地叫她‘姐姐’,总是怯生生的,却令她有些怜惜,虽然她从来都不表现在脸上。 而现在,她变了,却让她有些厌恶,太假了,明明她们关系没有那么好,却总在人前表现得一副亲密的样子。 “啊,你好。”对于部里的经理,手冢还是很满意的,性格开朗善良,网球也打得好,对正选们都很用心思。所以当她说要介绍家人给他认识时,也没有反对。 宫泽里绪看着手冢和这次宴会的主人点头示意,不露痕迹地打量着浅月。 以她的眼光来看,外表完美,气质清雅,是个大美人。 但是上流社会这样的千金小姐多得是,听说是英德的‘月姬’呢,只是为何在她的印象中,花样男子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呢? 还是,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世界? 也是,网球王子的世界都和花样男子的世界融合了,和原著细微的改变也是应该的吧。 她还曾特意到过英德一趟呢,刚好碰到了牧野杉菜被欺负的一幕,而她也上前帮了一把,两人顺利地成为了朋友。 杉菜对她很信任呢,两周前还打电话忿忿不平地讲了被栖川家的大小姐欺负的事,就是她了吗? 看来花样的剧情变动很大啊。现在花泽类都回来了,也没听杉菜提起要去渡假的事,她本来还打算趁这次机会好好认识一下f4呢。可惜了上次他们去环岛旅游时,刚好碰上了冰帝的樱花祭,要不然现在已经和他们结识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人同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改变了花样的剧情。 但是,一直以来没发现可疑的‘同乡’,是她想多了吧…… 第三十七章 意外来客 “姐姐,”宫泽里绪看向浅月,笑得一脸纯真,“你不替我介绍一下吗?” “……,月姬saa,”宫泽未绪加重了语气,扫了宫泽里绪一眼,意在提醒她,栖川浅月不是她可以打主意的人,“她是我的妹妹,宫泽里绪。” “栖川桑,你好,宴会办得很成功呢。”宫泽里绪的嗓音甜甜的,听起来特别舒服,如果她的眼睛能更真诚一点的话。 “……,希望宫泽桑能够玩得愉快。”浅月不轻不淡地道,她当然看得出两姐妹之间的暗潮汹涌,对于宫泽里绪,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会因为可能来自同一个世界而有分毫亲切感。 那个世界,对她而言,才是虚无啊,因为,没有在乎的人。 在二十一岁的那年,连院长妈妈都因病去世了,也是在那个最伤心的时候,她碰到了那个人,给了她温暖,才令她盲目地迷恋上的吧。 浅月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有关宫泽家的传闻,有些嘲讽。 呵,男人,总是以爱为名,伤人而不自知,还当作全世界都负了他般,理所当然。 其实,她是很欣赏宫泽未绪的,她是少有的理智而有实力又努力的大家小姐。 希望,这个已经不一样的宫泽里绪,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改变。 因为,她已经将她们三个,当成了可以继续深交下去的朋友了啊。 多么不容易,她才愿意再次跨出这一步。 音乐适时响起,第二支舞开始了,不远处一直注视着浅月的美作走来,绅士地邀舞。 浅月安抚了一下见她要离开、面露不安的表妹,示意替她招呼小早川三人,便和美作向舞池走去。 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北川一脸兴趣八卦,却聪明地没有在外人面前调侃英德的旧事,内心却在狂喊:啊啊啊,果然美作saa也是喜欢浅月saa的啊,怪不得上次浅月saa生病的时候那么着急。 她到底该支持谁呢?这是一个难题。 小早川带着雪薇她们三人去吃东西,并不太想搭理宫泽未绪。在她们眼中,私生子女无论好坏,都不是和她们一个世界的。 留在原地的宫泽里绪低下头,棕绿色的眼睛里滑过一抹沉思,看来,她有必要好好和杉菜谈一谈了,关于栖川浅月。 再抬起头时,笑靥绽放,娇羞迷人,对着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手冢,拉起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礼,调皮地眨了眨眼,“部长,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看着满眼期待的人,手冢周身的气温骤降,他没想过居然会有一天被熟识的女生邀舞,而且还是动感十足的爵士舞。 “好吧,如果下一曲是一般的交际舞,可以和我跳吗?”宫泽里绪见好就收,要冰殿跳爵士舞是件强人所难的事啊,她可不想绕着栖川家的别墅跑圈。 “……,啊。” 舞池里,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爵士乐抑扬顿挫地响起,大部分翩翩起舞的都是年轻男女,西门和一个高挑的女生,忍足和一个长腿美女,一对对,一双双,脸上都带着娇羞或魅惑的笑,酣歌曼舞,香风弥漫。 与不远处老一辈的人聚集的客套寒暄,显然更有活力和激|情,对比成两个不同的年代。 美作搂住手中纤细的腰身,眼睛里有着温柔缱绻和执着。步伐却狂野激烈,每一个摆手顿足间,都适时地配合着浅月的动作。 第一支舞时,他就注意到了,浅月跳舞的动作很灵巧,应该是经过培训的吧,还是和伊藤修一起,两人的默契真是无人可及。 但是,现在握着她的手跳舞的人是他。 他,已经想清楚了。 在没有定论之前,谁都可以有机会,掬起这一弯清冷的月。 他不会因为晚了十年,而主动退缩,不战而逃,不是他美作玲的作风。 音乐渐渐缓慢,下面连着的是一支慢舞,很多人都开始拥抱着自己的舞伴轻摇慢舞。 浅月拒绝了美作想再跳一曲的提议,像这样子亲密的舞曲,她是不会轻易和旁人跳的。 走到角落里开始吃东西,休息一下。等会她还要和父亲一起招待来客,不能一直这样悠闲下去。 环顾舞池的另一边,弦一郎和迹部他们都跟在自家祖父的身边,和长辈们交谈。 吃完一小快蛋糕,浅月看到栖川安彦好像在四处找她,忙整理好仪容,走了过去。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对很相似的父子…… 居然是柳生比吕士! 她敢肯定站在柳生身边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父亲,简直太像了!尤其是那股温文尔雅的绅士气度,几乎可以预见二十年后的柳生的样子了。 “这就是浅月了吧,真的很像奈津子呢,如果成美见到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没等浅月开口,柳生智久感叹道,深灰色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怀念。 “是啊,”栖川安彦附和,当浅月笑着向他们走来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时间倒流回二十年前了呢。 心底微微有些酸涩,强打起精神,“浅月,快来见过柳生叔叔,他和爸爸是一起在英国读大学的朋友,四年前才举家搬回日本的。” “柳生叔叔好。”浅月弯腰行礼,对他很有好感呢,因为他看着她的目光,很像五年前的爸爸,温和而慈爱。 “浅月真是个好孩子呢,来,这是叔叔的儿子比吕士,比你大两个月。” 浅月转向柳生,点头问好,“好久不见,柳生君。” “你好,栖川桑。”柳生绅士地回礼,语气温和,他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自己家原来和栖川家有很深的关系呢,真是吃了一惊。 父亲和栖川叔叔是大学里的至交好友,母亲和逝去的栖川夫人居然是从初中开始的手帕交,四人一起在英国读的大学,通过彼此互相认识,毕业后他的父母留在了英国,直到四年前才搬会日本。 可是那时,栖川夫人已经去世了,而栖川叔叔也已经去了美国,后来联系上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父母,有一双儿女留在了日本。 怪不得昨天接到邀请函后,母亲那么激动,今天更是准备了一天,可是临出门前一直身体不好的妹妹纱织发高烧了,母亲才千叮万嘱地唠叨一定要邀请栖川浅月回家做客才放行,害得他们晚到了。 “咦?浅月和比吕士认识吗?”柳生智久和栖川安彦对视,惊讶。 “嗯,因为柳生君和弦一郎在同一个社团,因此见过一次。” “呵呵,浅月太客气了,直接叫比吕士就好了,或者哥哥也行,”柳生智久又转头叮嘱,“比吕士,以后你多了一个妹妹了,要好好照顾她啊,要不然回去你母亲会唠叨你的。” “是的,父亲,我会好好照顾栖……浅月的。”柳生推推眼镜,一想到自家母亲夸张的性格,明智地选择改口。 “呃,……比吕士。”在两位父亲大人热烈慈爱的眼神下,浅月只能改口,叫哥哥是不可能的,连弦一郎她都没叫过一声‘哥哥’呢。 这样下去,貌似她和立海大的关系还真不浅呐。 “呵呵,这就好,浅月记得有空要来叔叔家玩哦,你成美阿姨可念叨着呢。” “好的,我会尽快去拜访的。”栖川安彦点头后,浅月只能应下了。 栖川安彦和柳生智久两人多年没见,话题打开了就停不下了。 浅月和柳生对看一眼,走到一边。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柳生比吕士,以后请多多关照,浅月。”柳生主动开口,有这样一个妹妹,也很不错的样子,两人以后还可以联手。 “呵呵,我需要叫你比吕士、哥哥吗?”出于对柳生智久眼里的那份真挚的感情,还有没有见面的妈妈的手帕交,浅月对柳生的好感多了几分。 “不用了,叫我比吕士就好,我怕被副部长追杀。”柳生推推眼镜,否决了这个“恐怖”的提议。 据柳笔记本里的记录,真田遗憾的事件之一就是,从小到大某人都不肯叫他一声‘哥哥’,以及另一个表妹一见到他就害怕,所以经常向幸村讨教如何当一个好哥哥。 如果副部长知道他‘后来居上’的话,寒,一想到搭档从半个月前去了一趟英德,回来后每天训练累得像只死狐狸,他可不想和雅治做伴。 看到某绅士打了个冷战,浅月笑得越发开心,估计仁王被罚得很惨吧。 她发现了呢,虽然他看上去和柳生叔叔有着一样的绅士气度,但其实他是伪绅士吧,所以要戴着眼镜遮挡住心灵的窗口。 “其实,我们两个联手更好。”被她笑得不自在,柳生的眼镜一片反光,决定出卖搭档以求自保,她可是有着自家恐怖的母亲大人和副部长保航的啊,他惹不起。 “怎么联手?”浅月来了兴趣。 “雅治没有死心,一心想着要报仇回来,我可以事先和你通通气。”柳生说得一本正经,脸不红、气不喘,仿佛他出卖的是敌人般。 远在神奈川累瘫在床上的某白毛狐狸打了个喷嚏,难道有女生在念叨着他吗。他就说自己堂堂立海大的欺诈师,魅力是无可挡的啊无可挡。 呜呜,只有在栖川妹妹那吃过瘪,不行,上次是因为他不太擅长扮副部长,才会大意地让她认出来的。 下次,他要扮成最拿手的比吕士的样子去见栖川妹妹,一定要一雪前耻! 仁王童鞋,乃离死期不远了,阿门! 浅月无语,话说仁王雅治真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欠抽型的人啊,她还以为他从此见了她躲都来不及了呢。 难道狐狸和猫一样,也有九条命的吗? “……,你真的是伪绅士啊,”浅月吐槽,真的是出卖得一点都不迟疑呢,“不过,成交。” “啊,合作愉快。”他的教养可是出自英国正统的绅士教导的呢,只是回日本后,被某人带坏了,所以,他这算是,惩罚罪魁祸首? “啊恩,你们好似聊得挺开心的嘛。”迹部才从老狐狸们的圈子中脱身,终于可以休息了,走到一旁却看到柳生和浅月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笑得很开心,也比对别人时多了一份真诚,大爷有些不乐意了。 据他所知,立海大中只有真田是她的表哥吧。 她果然对华丽的大爷他有意见,才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 浅月在心里翻个白眼,她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点,这下全跑光了,话说这么大的地方,迹部大爷为啥偏往这里凑啊。 他是不是还嫌迹部家的老爷子看她的眼神不够寒碜人吗?! 那种看标准孙媳妇的眼光,再不时来上两句‘哦呵呵呵’,简直被et附身了。 怪不得在他的教导下,迹部大爷能长成现在这样‘华丽’的样子,还真是心酸的成长史啊。 “迹部。” 柳生拿出手帕装忙碌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浅月低着头忙着在腹诽,两人都无视某大爷。 而开口的人是休息时无意间见到迹部靠近浅月,而赶过来护犊子的某位表哥大人,英勇地挡在某‘无知好骗’的表妹身前。 迹部抽了抽眼角,他和真田有仇吗?还是不华丽的错觉? 大爷他一向很准的第六感,发觉近来碰到真田时,他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敌意?还有立海大那颗不华丽的某海洋生物总是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真田,你这是什么不华丽的举动?”挡在那个女人面前做什么,她居然又敢无视他?! “有事冲着我来,少来招惹浅月!”真田义正严词,加上黑如包公的脸,脑门上就差一弯月牙了。 迹部的眼角抽筋了,啊恩,真田弦一郎当他是忍足防着吗?!真是太不华丽了! “本大爷从来都不知道,堂堂立海大的副部长也会有母鸡的习惯。”撩起头发,迹部说得轻飘飘,听的人可变了脸色。 “迹部景吾!”真田爆了。 “……”柳生很想笑出来,确实副部长现在的样子就像母鸡护小鸡似的,紧张过度了! “……”浅月从真田背后伸出头来,笑得一脸阴沉,他居然将她也给绕进去了! 小鼻子小眼睛的装蒜牌烂水仙! “啊恩,真田,不介意的话在球场和本大爷一较高低吧。”迹部笑得自信,他一定会打败他的‘风林火山’的。 “奉陪到底!你输了的话,就不要再来找浅月麻烦!”真田迎战,虽然迹部很强,但他自信可以赢他。 如果可以,他更想将他拖到道场上去比一场。 祖父教导他,一切想打浅月主意的臭小子都要经过真田家剑道奥义的洗礼。 “啊恩,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本大爷是不会输的!”迹部眯起凤眼,不悦地道,“而且,本大爷什么时候找过栖川的麻烦?!” “哼,球场上见分晓,反正少来打扰她就对了!” “啊恩,本大爷等着,现在,本大爷要带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失陪了。”迹部怒极反笑,敏捷地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浅月,走人! 他不是处处防着他吗,那么大爷他就当着他的面掳人! 真田眼睁睁地看着浅月被某人抢先一步地大力拉走,却又顾虑现在有众多宾客在场,不能轻举妄动。 他真是,太松懈了! 迹部景吾,我以后再和你算总账! 第三十八章 不平静的落幕 最后一支舞的音乐响起,迹部将浅月拉进舞池里,揽过她的腰,两只手,第一次十指相扣,随音乐起舞。 在外人眼里,他们很亲密,两人差点头贴着头了,一边优雅地踩着毫不紊乱的舞步,一边说着悄悄话。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3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3部分阅读 啊啊啊,栖川家的小公主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骑士了吗?怎么又来了一个超优秀的王子追随啊,太好命了吧!一些女生嫉妒的心声。 其实……,听听他们的对话吧。 “不华丽女人,到底和你那个发疯的表哥说了本大爷什么坏话,啊?!”咬牙切齿。 “什么也没有。”某人装傻,悄悄退开一点点,她还不敢踩迹部牌地雷,万一他当场炸了咋办,会伤及无辜的。 “本大爷是病菌吗,啊?” “不是,大爷你很华丽……”狗腿的某月,没办法,今天先让让他,以后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 “本大爷哪次找过你麻烦?!”迹部在她耳边低声道,在外人看来两人在亲密地咬耳朵。 “……没有。”啊啊啊,为什么最后一支舞这么长啊,她真想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上某个不停拷问她的大水仙的脚上! “真田为什么用防色狼的眼神看着本大爷?”迹部挑眉,桃花眼上上下下扫视了浅月一通,搂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两人的身子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白的劲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揶揄,“啊恩,他该不会以为本大爷看上你了吧?” 啊恩,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淡淡的清香,还算华丽。 浅月僵硬了,除了修,她还没和任何人这么亲密过!天空色的眼闪过危险的厉芒,迹部景吾,你这个登徒子! 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语气啊?!她巴不得大爷他离得越远越好。 使用巧劲让两人相贴的身子分开,浅月气红了一张俏脸。 好吧,她本来是不想计较的,谁让大爷他今天是贵客呢,但,既然他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就发善心成全他吧。 抬头,对上他微微眯起的紫灰色眼镜,展开如花笑靥,“呐,迹部君,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哼。”迹部的步伐微微停滞了一下,每一次她叫他‘迹部君’,外加露出这种‘圣母’笑的时候,接下来的话都好不到哪去。 而且,她果然对他的亲近避之唯恐不及啊。 “本小姐就好心告诉你吧。”浅月笑得好不得意,明显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 “那天,弦一郎知道是你邀请我去看比赛的,再加上旁边不认识的男生在讨论……”某人恶意地顿了顿。 迹部的眼角抽了抽,啊,大爷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非常不想听接下来的话,可惜浅月已经靠近他,用只有他一个才能听到的低声道: “有人说,‘迹部景吾这个人,球技一流,人品下流’,所以,真的怪不得弦一郎呢,谁让迹部君到处得罪人。” 浅月垂下了眼,好吧,她是故意说出来的,弦一郎是这样说的没错吧,她只不过是替弦一郎遮掩了一下下而已,也没点名是谁说的,这样不算过份吧。 迹部大爷的脸色转青,由青转黑,牙齿咬得咯吱响,努力隐忍着。 不行,大爷他永远都是最华丽的,要冷静再冷静,不能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折断搂在手中某人的腰! 啊恩,他迹部景吾是这么容易被敷衍的人吗?!那句该死的不华丽的话真的不是她说的?! 栖川浅月!你真是好样的! 哼哼,她不是喜欢忽视他吗,那么以后,他会让某个没眼光的女人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本世纪最华丽的迹部景吾! 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意味不明,右眼角下方的泪痣凭添一份妖娆,如热烈盛开的玫瑰,诱惑人心。 浅月偷瞄一眼,被某人的笑寒碜了。 他该不是气昏头了吧,怎么一下子笑得那么,恩,那么妖媚啊…… 呜呜,她错了,不该挑衅女王陛下的权威的,当时就该将自己当作木头人一样…… 她怎样可以大意地忘了呢,眼前这个人可是超级傲娇别扭、毒舌又死爱记仇的人物啊啊啊! 晚上十一点,栖川家举行的宴会完满落幕。 曲尽人散,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厅里,只剩下一些佣人在收拾着零零散散的盘子、酒杯。 揉揉酸痛的嘴角,浅月有些疲惫。 一整个晚上都和父亲周旋在各个家族掌权人之间,心,好累。 可以预见,以后这样的宴会,她不得不经常参加,即使不喜这种虚假的客套。 过些日子就是道明寺枫的四十岁生日,而她已经答应了要去参加的。 道明寺枫,该不会还在打着那个荒唐的主意吧,她和道明寺司,虽然处在同样的家族背景里,却好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的心,已经沾染上了尘埃,还是不要带坏纯情的大少爷了吧。 今天这场盛大的宴会,更像是她的成|人宴。从此,和以前安享平淡的自己,分隔两岸。 这是,她冠以‘栖川’之姓,必须背负的责任。 而她,永远不会为了所谓的自由理想,背弃家族于不顾。 等到小晨长大,她才可以考虑,放自己自由。 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已经是凌晨了,浅月来到佣人临时收拾出来的卧室。 推开门,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个孤傲的身影,突然觉得好安心。 “修,小晨睡了吗?”浅月坐在他身旁,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睡了,累吗?”伊藤修伸出手按压她的太阳|岤,心里泛起心疼,浅是不喜欢那种虚华的热闹的吧。即使在人群里笑着,心却始终无法融入。 “还好,”闭上眼,任他温热的指尖按摩着隐隐作痛的头,“修。” “嗯?” “我们,长大了呢。”叹息般地出声,长大了,所以要负重前行。 每一个人一出生,享受了多少,也就意味着要背负多少。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而这个时候,和她最亲密的人,将要和她隔着太平洋,身在地球的另一端。 他们,都即将开始新的人生。 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但,她相信,再过十年、二十年,在彼此的面前,他依然是修,她依然是浅,哪怕坠落到地狱的深渊,也会为彼此保留一份独特的情谊。 如果,在这个世界,她连修都不能相信的话,那么,栖川浅月的心,已经彻底死亡。 “不好吗?”只有长大了,他才可以完全拥有她。 “我讨厌虚伪的笑。”浅月瘪瘪嘴,不满地鼓起脸。 “以前,你不是演得很开心吗?”伊藤修的手不老实地捏捏某人鼓起的包子脸。 “那时是不得已的啊,以后即使想演都不能了。”浅月还是闭着眼,拉过某人犯规的手,狠狠咬一口泄愤。 看她就今天一晚惹了多少麻烦! 迹部老爷子暧昧的眼光,道明寺家的太后热切的邀请,迹部大爷寒碜人的笑,还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伪绅士哥哥。 以后,她别想过平静日子了。 “累了的话,先睡吧。”伊藤修将靠在沙发上的浅月横躺,头搁在他腿上,一下一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抚她的躁动。 “我不是小狗啦。”浅月咕哝了一句,双手环上他劲瘦的腰,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眼皮开始上下打架。真的累了呢。 伊藤修好笑地看着浅月不一会就沉沉睡去,怜惜更甚。 带笑的紫眸扫到站在门边神色复杂的栖川安彦,眼神微冷,和他点头示意,轻柔地将熟睡的浅月打横抱起,走到床边放下,替她盖好被子,落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才起身离开。 栖川安彦本来想在睡前过来看看浅月的,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幕。 心里又欣慰又酸涩又自责。 高兴的是伊藤修对女儿这么温柔体贴,难过的是女儿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会粘着他撒娇,反而对另一个男人这么依赖,自责的是空白的五年,才使得父女之间如此疏离。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二楼的小客厅,坐在地面,佣人适时送上来一壶清茶。 伊藤修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坐着。 虽然栖川安彦是他的长辈,可是,对于他一走就是五年的行为,他替浅月心疼。 “修,你父亲好吗?”栖川安彦沉默了一会开口,打破沉默。 “还好。” “谢谢你这么些年来一直照顾浅月。”栖川安彦有些讪讪的,以前龙一也告诉过他,修对他的意见很大,很不满。 “不需要。”他和浅月,是彼此温暖,没有谁欠了谁,只是互相需要,少了谁都不可以。 “……”栖川安彦苦笑地摸摸鼻子,臭小子,他好歹是浅月的父亲吧,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他是喜欢浅月的吧,到时有给他排头吃的时候…… 这一晚,迹部回到自己家里,洗好澡躺在床上看原文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半个字。 脑海里不时浮现一个人的影子,在众人之中,安静地站在哪里,面容清浅,眉眼含笑,等待着骑士的归来。 原来,栖川浅月,也可以笑得那么温暖。那一刻,一直萦绕周身的清冷疏离,消泯于无形。 好似,一直漂浮在云端、格格不入的心,为了一个人,融入这个世界。 伊藤修,是个很厉害的人呐。 不久前让山口组一夜间消失无踪,再次向黑道展示了无与伦比的实力和狠辣的手段,虽然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而那样在外人眼中无心无泪的地狱修罗,在一个人面前,却比谁都要温柔专注。 栖川浅月,伊藤修。 呵呵。 盖上书,迹部习惯性地点上泪痣,突然独自笑出声来。 啊恩,真是太有趣了。 栖川浅月,你挑起本大爷的兴致了。 同时,宫泽家里。 宫泽里绪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拨通了牧野杉菜的电话,详细地询问了她,有关栖川浅月的一切。 一个小时后,挂断手机,她将自己抛向柔软的大床上,棕绿色的眼睛露出一道不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精光。 看来,有必要去探望幸村一趟了。记忆里真田的生日快到了。 翻身将脸埋在被子里,有些微微的懊恼。 冰殿和女神对她的态度都不错,为什么,她最喜欢的女王却对她不假辞色呢,一整个晚上看也不看她。 脑海里浮现迹部景吾和栖川浅月跳最后一支舞的身影,亲密而默契。 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了,要发挥‘青学网球部经理’的优势,好好打入冰帝内部。 而且,几个学校网球部的正选,性格都差不多呢,幸好她有一手好厨艺,这样就可以将向日小猫和慈郎绵羊收服了吧;凤狗狗,恩,无威胁,pass;日吉若嘛,只要向他展现自己的中国武术打败他,就ok了;忍足的话,很危险,要避开,免得被拆穿。 她就不信,将冰帝的正选大部分收拢过来,女王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再加上,如果事实证明栖川浅月不是穿越来的话,那么,她就无需害怕了,家世再好容貌再美又怎样,不过是这个二维世界里的陪衬,华丽的炮灰千金大小姐而已。 在这个二维世界里,熟知一切的她,才是第一女主角。 第二天,浅月睡得饱饱的起来,精神好多了,心情也分外愉悦。 下楼,就看到回复了敞亮干净的大厅里,坐着父亲、修、舅舅,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男子。 “早,爸爸,舅舅,修。”和他们各自打完招呼,浅月自然地选在伊藤修的身旁落座,一边将疑惑的眼神转向父亲。 “睡得好吗?”栖川安彦放松下严肃的表情,一边吩咐管家,“松本,让人送一杯温牛奶过来给大小姐。” 浅月黑线,她不是小娃娃好不好,不喜欢喝牛奶啊,却无法抵抗慈父模式全开的栖川安彦,接过佣人快速替上的温牛奶,嫌弃地浅饮一口。 耳边还传来修不厚道的笑声,和一道好奇的目光。 伊藤修太清楚了,浅月讨厌鲜牛奶的味道,一直都喜欢喝英式红茶,或者各式各样的中国茶,咖啡、果汁都不讨厌。唯独不喜鲜牛奶。 对她而言,鲜牛奶只有一个用途,用来泡澡。 栖川安彦欣慰地看着,浅月还是在乎他的吧。父女间的隔阂,终有一天会消除的吧。 “浅月,你还没见过佑介吧,他是你舅舅的第二个儿子,中岛佑介。”见浅月喝完了,栖川安彦脸色转为严肃,替没有见过面的两人介绍。 “……,你好。”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浅月已经想清楚了坐在她对面的人的大概情况。 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睛里的冷意。 不是出于对中岛佑介的轻视,而是,对这样的豪门戏码的不屑。 每一个人都有出生的权利,私生子,也是可悲的人物,一出生就被人们冠以轻蔑的称呼。 他们的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生下他们的父母,背叛了合法的另一半。 雪薇,她知道了吗? 伊藤修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他知道,她不喜欢不负责任的人,即使是亲如舅舅。 “浅月呐,好久都没去看舅舅了,是不是和舅舅生分了?以后要和佑介好好相处哦,他是舅舅最骄傲的孩子。”中岛辉也笑着接口,他真的希望佑介能和浅月处好关系,如此,安彦也会帮佑介一把的吧。 一边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岛佑介,疼爱之情由心而发,“佑介,这是你的表妹,比你小四岁,可是她一年前就管理公司了,很厉害,以后要向她多多请教啊。” “是的,爸爸。”看一眼垂下眼帘的浅月,中岛佑介遗传自生母的碧蓝色眼睛里有些失落,她,也看不起他的吧。 自嘲地笑笑,他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像她这样的大家族唯一的嫡小姐,又怎么会看得上眼呢。 其实,浅月对中岛佑介没有半分偏见,毕竟,当年犯错的并不是他。 但,耳里听着舅舅对他溢于言表的疼爱,有些难受。 雪薇,还有在维也纳音乐学院留学的菲雪,以及,在哈佛攻读ba的池介表哥,他们的父亲,最疼爱的孩子,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还有,浅月,过几天佑介就会转入英德大学部学习了,可以替舅舅照顾他吗?我对佑介很愧疚,一直无法给他最好的生活。”在侄女面前说起,中岛辉也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老脸微红。 “……,好。”浅月轻轻点头,在这之前,她会好好观察他的,如果他够安分够聪明的话。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伊藤修星期天晚上就飞回美国了。 中岛佑介也转入了英德大学部。 而这周五,是真田的生日。 一切都重归平静。 栖川安彦着手将美国的总部精英们调会日本,以及为了明年进军亚洲市场做准备。 而浅月继续一边上学,一边帮着处理一些公司事务。 道明寺家热闹地准备着不到一个星期的生日晚宴,另一个盛大的宴会即将来临。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时间一点一点向前迈进,不会等任何没有准备的人。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却发生了一件对未来影响重大的事,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谁的心,隐没在这一场阴谋里。 谁和谁原本不相干的命运,在阴错阳差之下,被纠缠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 ————————————我是上帝的视角—————————————— 这一天,东京的一家小型私人侦探所里,迎来了一笔大买卖。 原来,今天中午,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一个全身被黑色大衣包裹、脸被完全遮住、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神秘人,来到了位置偏僻的“左田侦探事务所”,除了一米七多的身高,别的再看不出来。 神秘人也不开口说话,拿着一张写好了字的字条给左田,上面写着委托的事件和详细的要求及联系的邮箱地址,外加一张有很多‘0’的大额支票。 因为客人搞的太过神秘了,本来左田还想认真打量一番的,结果看到预付款的面额,笑得脸都抽筋了,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今年来最大的客户啊,他正愁没事干呢,偶尔才有阔太太委托他找找小猫小狗,或是跟踪丈夫外遇之类的,酬劳都不高。 而现在不过是让他调查一个女生从出生到现在的背景和人际关系之类,预付款就是正常一个月所有委托全部加起来的酬劳了。 当下他就拍拍胸脯,接了下来。 等客人走了后,左田才仔细地看要调查的人的资料。 栖川浅月,那个,那个上一周才重回日本的栖川家的大小姐?! 左田冒汗了,这可是大人物啊,他可惹不起。刚想追出去,不舍地看一眼支票上的面额,一狠心,反正就是调查调查,又不是让他去绑架她,怕什么? 好吧,左田一咬牙,决定先关闭事务所一段时间,为了丰厚的报酬,他要专心办好这件事。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为人知的阴谋,正在悄悄展开。 人的心,在一次次不公平的洗礼下,会变得比恶魔还要冷血狠毒。 夏至未至的天空,染上了重重阴霾,乌云翻滚…… 第三十九章 齐聚立海大 周五,中午的时候,浅月就开着车去冰帝幼稚园接了小晨,两人一起朝神奈川真田家驶去。 到了的时候,真田还没从学校回来。 浅月带着小晨去了道场,亲自指点他的剑道。 一旁看着的真田正雄不时的点头,小晨的身子骨虽然不太强健,好在后天调理得当,资质也上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真田也回家了,难得的没有参加社团训练,从升上初中开始,每一年的5月21日,他都会提前回家,和家人庆祝一番后,晚上再和网球部的正选们聚餐。 真田家虽是十大家族之一,却一直很低调,崇尚古风,不喜张扬,几乎很少像一些大家族那样,举行新潮的宴会。 真田雅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日式晚餐和一些中国家常小菜,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 除了在国外读书的真田诚一郎,真田老爷子、真田父母、浅月和小晨,真田最亲的五个人,一起替他庆祝十五岁的生日。 “来,浅月,多吃点,阿姨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中国菜,”真田雅子和坐在她身边的浅月道,温柔疼爱,对于妹妹的孩子,她一直都当作是自己的孩子看待,尤其,浅月的存在弥补了她没有女儿的缺憾。 看一眼坐在对面心情愉快而脸色稍缓的小儿子,摇头,弦一郎即使高兴,在外人看来,还是太过严肃了。 真田雅子很无奈,弦一郎的个性十成十的像足了他祖父,一个小老头,成熟又严肃。 她平时都不太敢带他出席好友的聚会什么的,就怕别人会问她怎会会带着弟弟出来,明明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为什么比她还要老成啊啊啊! 再看一眼笑得可爱活泼的小晨,真田雅子有想要流泪的冲动,难道是她的基因不好? 看妹妹家的孩子,多可爱啊,浅月就不比了,毕竟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问题是,弦一郎和小晨这么大的时候,也是黑着一张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说起来,她的另一个侄女,第一次见到才五岁的弦一郎,就被吓得哇哇大哭,大人怎么哄得哄不住。 怨念,为啥啊为啥?她家弦一郎难道生出来就是为了吓哭小女孩的? 恩,一定是老公家的基因不好,瞧她哥哥和妹妹家的几个孩子,都比弦一郎可爱! 不过,真田雅子瞄一眼坐在主位一脸严肃内敛的真田正雄,再看一眼自家虽然一本正经、其实很温柔的老公,难道还是隔代遗传? 弦一郎两岁之前明明粉嘟嘟、肉乎乎的很可爱,越大越像老头子! 真田让人看不出情绪的脸,不经意地抽了抽,母亲为什么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浅月低下头偷笑,她几乎可以猜出雅子阿姨强大的怨念所为何来了,以前就和她抱怨过,恨不得将弦一郎塞回肚子里重造,要一个女儿。 汗,女版的弦一郎,想想都恐怖,他这样就很好了! 吃完一顿温馨的晚餐,每个人都送了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 浅月送的是一方古朴的端砚,因为真田除了喜欢网球和剑道外,最热爱的就是习字养性了。 而且,砚台的样式是她亲手设计的,特意吩咐管家请最好的砚台师傅赶做的。 砚的四周雕琢着古朴的花纹,凹槽的上方是一个一手拿剑、一手握着网球拍、带着帽子的小人偶,形象逼真。背面还刻着几个漂亮清逸的日文:弦の最愛のいとこには、専用の。——カサワード(赠给敬爱的表哥弦一郎。——浅月字) 真田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心里热呼呼的。 在浅月的心里,他还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吧。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什么都没有这份心意重要。 真的很高兴呢。 晚上七点,真田照例要去和网球部的同伴们聚会,临出发前,真田正雄将他和浅月叫到茶室里。 真田正雄慈爱地看着端坐在他对面的孙子孙女,虽然表情还是一贯的威严,却带着难以察觉的温和。 “浅月,你和弦一郎一起出去吧,多参加一下年轻人的聚会,那几个孩子都不错。”这也是他和栖川家的小子希望的,她毕竟才十五岁啊,太过清冷了。 “是的,祖父。”真田坦然应声,他自然相信自己的队友,只要看着某个不安分的人就好了。 其实前两年的生日,他就想带着浅月一起去的,无奈她不同意。 “爷爷,这样不好吧,这是属于网球部的聚会,我……”浅月为难,她并不想去,虽然立海大的人几乎都认识了,但还是不太想亲近呢。 她不想介入别人的生活,也不想自己的世界被他人插足。 “不用说了,”真田正雄抬起手阻止,因人生阅历丰富而锐利深邃的眼正视着浅月的眼睛,“我相信你能和那群孩子相处好的,去吧。” “……,好吧。”浅月无奈,怎么现在不论是父亲还是爷爷,都热衷于让她结识朋友啊,朋友的话,她不是有修了吗,而且小早川她们也是啊。 “还有,小晨就不用跟去了,留在这里,我亲自指导他的剑道。”真田老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轻不淡地加了一句,如果不这样说,肯定又会带着他的。 “好的。”浅月点头,失望,她真的打算带着小晨去呢。 目送两人走了出去,真田正雄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希望,那些像阳光一样的孩子,可以给她带来温暖。 烤肉店 浅月随着真田走进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常聚集的烤肉店的包间,里面已经笑语喧哗了,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了,好像是丸井和切原追着仁王喊打喊杀,其他人无视,各自交谈。 幸村换了一身深蓝色的休闲服,背后一片百合盛开,笑着看部员们这么有“活力”,不时偏头和身边的女生交谈两句。 大家看到他们进来,都停止了打闹活交谈,各自问好。 “真田,你来了,还有,栖川桑,好久不见。”温和的幸村首先打招呼,鸢蓝色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欣赏,他听妹妹说了呢,父亲去参加了栖川家的宴会,回来后对栖川浅月赞不绝口。 真可惜,他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参加。 不过,她今天也很美呢,褪下了伪装的栖川浅月,真的就像是天边的月一样。 “啊,副部长,你终于来了,我们都饿死了!”一头艳红头发的丸井,放弃了追打某白毛,跳到真田面前哀叫,他们可都是没有吃晚饭的啊,就等着吃垮寿星了。 深紫色的眼骨碌碌地转动着,好奇地打量浅月,他和桑原都还是第一次见到闻名已久的副部长妹妹呢。 “噗哩~,栖川妹妹,你也来了呀,雅治哥哥好高兴呦!”仁王挤掉丸井,欠扁地笑着,完全无视某副部长大人瞬间黑下来的脸。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 “仁王雅治,太松懈了!”真田将浅月拉到身后,怒视某人的嬉皮笑脸。 “副部长,快点快点,好饿哦!”追着仁王的切原上前,饿得两眼直冒金星,他可是为了最爱的烤肉,连午饭都没吃多少,下午还训练了那么久,肚子早就饿扁了,现在都可以吃下一整头牛了。 “嘭!”真田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砸下,太丢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者立海大的部员都是饿死鬼投胎呢! 某海带抱头乱窜,一边狠狠地瞪着仁王,都是他乱搭讪,才害得副部长心情不好拿他发泄的,今天下午也是被他害滴,呜呜,他怎么这么背啊,摊上这么个爱戏弄人的前辈。 站在他身后的浅月捂着嘴笑得开心,果然弦一郎对切原很重视啊,秉持铁拳教育。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吧,柳已经吩咐过服务生了。”太上皇发话,于是大家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上面有着刚刚端上来的便携式烧烤架。 “太好了,烤肉烤肉!”丸井撒欢,他和切原一样,最爱烤肉了,刚刚就是因仁王说她们俩是“食肉性野人”才打起来的。 浅月坐在真田和柳生的中间,柳生旁边是:仁王、切原、柳,而真田旁边是幸村、宫泽里绪、丸井、桑原,趁着服务生上食材的当下,几个人又聊开了。 “那个,真田君,你不介意我在这吧?”里绪的脸红红的,棕绿色的大眼睛里雾气蒙蒙,好似如果真田说介意,就会哭出来般。 “其实,下午里绪来医院看我,说话间提起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里绪就想一起来庆祝一下,还特意去了横滨中国城买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人多一点也热闹,是不是,真田?”幸村解释前因后果,俊美精致的脸上笑意满满,让人无法拒绝。 他很感谢里绪呢,一个多月前在医院的顶楼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她一有空就来陪他,鼓励他接受手术,真的多亏了她的细心关照。 “……,不介意。”真田看了一眼,淡淡地道。 “呐,这是我特意挑的礼物,希望真田君能喜欢。”里绪从座位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带子,替给他。 “谢谢。”真田接过,并没有打开看。 反倒是一旁的丸井嚷嚷着要看,仁王也在一旁起哄。 他们早在今天中午就将礼物送给真田了,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当时他都笑场了,这些家伙们实在是个人风格强烈啊。 文太送的是一罐七彩泡泡糖,话说,他难以想象真田吹泡泡的样子,而他还一副“我是天才”的样子,副部长当场就黑脸了。 赤也就更绝了,送的是一部最新出版的少女漫画,真田看了封面后,脸彻底黑如锅底,当场就爆发了,狠狠揍了他一顿。 真是好可怜的单细胞学弟啊,他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是人都不会不相信的吧,没想到他还真的听进去了。 看来柳的本子里记录的、赤也到现在还相信有圣诞老人,这是真的。 呜呜,赤也,乃真是太可爱了啊! 回想上周,切原想来想去,部里也只有柳生学长比较可靠一点了,所以跑去问他,副部长生日要送什么礼物。 因为切原去年送了珍藏多年的游戏碟给真田当生日礼物,结果被狠狠训了一顿,还被扔给柳恶补英文,所以他这次不想再经历一次‘英文地狱’了。 其实那时的柳生是仁王假扮的,而刚好上午坐在他身后的男同学国文课看少女漫画被老师抓包,他偷瞄了一眼,就记下了名字,所以面对挠着笨脑袋的学弟说了一句:其实副部长很喜欢看少女漫画,xx是新出版的,他一定喜欢。 结果,今天中午赤也童鞋又杯具了,不但被很揍了一顿,还被真田的“风林火山”修理的瑞气千条,直接脱力挺尸在网球场上。 噗哩~~,多么可爱的单细胞学弟啊! 桑原送的是刮胡刀,这个正常一点,可是他们好像还没人长出胡子吧。 其他人送的就很正常了,新款运动鞋、从古董店里淘来的围棋盘等等。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真田从袋子里取出礼物,有些惊讶,他和宫泽里绪最多只是在幸村的病房里见过两次,不过点头之交而已,为什么她会知道他的喜好? 里绪时刻注意着真田的表情,心里有些得意,穿越的福利就是大啊,所有王子的性格喜好什么的都一把抓。 原来,是文房四宝,还真的投了真田的爱好。 柳低头在本子上又记录一条:宫泽里绪85%对他们很了解,10%是幸村告诉她的,5%原因不明,神秘指数:五颗星。 以后要好好调查了,正好和贞治交换资料。 “我是找乾学长问的,才知道真田君平时喜欢练字,就去中国城挑了一套,希望真田君不嫌弃。”棕绿色的大眼里满是期待。 她买完后才想起自己除了幸村,并没有立海大的人有多少接触,所以事后补打了一个电话给乾,装作苦恼的样子问他,结果还真不辜负他“数据王”的称号,告诉了她真田的喜好。 她可没忘记立海大的军师柳莲二和乾是从小的好朋友,不能让人怀疑她,做戏要做全套啊,现在好不容易祖父和父亲已经不怀疑她了,可不能再大意地露出马脚来。 “……,有心。”真田淡淡的道,随手将袋子放在后面,也没表露喜欢与否。 这一生,他都只会用浅月送的砚台。 可惜了里绪童鞋的一番心思,对于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那套精美的文房四宝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弃置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生灰。 柳莲二握着笔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不改了,等问过贞治再说。 就算如她所说的,宫泽里绪前后的变化实在太快,太令人想不通了,或许贞治能替他解惑。要不然,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神秘的女生围在幸村身边。 之后服务生将处理好的食材送了上来,一群饿狼们再顾不得什么,动手开始烤肉,一边和队友闲谈,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立海大众人对浅月的印象是很好的,即使第一次见面的桑原和丸井,能整到欺诈师的女生啊,还是副部长的妹妹,而且她并不如后援团的那些女生那样对着他们发花痴。 浅月的左右手,一边是有妹控倾向的真田,一边是不久才知道两家是世交的柳生,两人可劲地给她夹烤得金黄油酥、香喷喷的各式肉类,让她哭笑不得。 仁王还在一旁拼命煽风点火,八卦自家搭档和浅月的关系,切原和柳也不时和她搭几句,让她一刻也闲不下来。 对于单细胞的切原来说,他看宫泽里绪很不顺眼,即使她是部长带来的人,但谁让第一印象就不好,即使她笑得再甜说话再风趣,他也不鸟她一眼,宁愿主动和清冷疏离的浅月交谈。 虽然他私心认为浅月的品味差了一点,居然能看上冰帝那个自恋狂部长当男朋友,真是太没眼光了。 所以,桌上惟二的两个女生,在立海大众人心里的亲疏之分就高下立见了。 宫泽里绪低下头,棕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霾。 在这里,除了幸村和丸井,几乎都没有人理她。她哪点比不过那个栖川浅月?不过就是真田的表妹而已,至于他们一个个捧在手心上吗! 柳生的殷勤照顾,仁王的特意的逗笑,连红眼魔王切原赤也都对她另眼相看,可他从头到尾都没理过她一下! “呐,栖川桑,很高兴再这里见到你呢,上次的宴会,栖川桑的舞真是跳得很好呢,舞伴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真是令人羡慕呢,”里绪挑起话题,满意地看到众人都将目光转向她,脸上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尤其是开场舞,和伊藤家的少爷配合得真是默契啊,惊艳全场,大家都在说你们是天生一对呢。”所以,便宜你有了一个那么完美的骑士,就别来肖想王子们了。 “……”浅月的脸上稍冷,眼里的暖意也冻结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连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她,完全将她当空气。 随着浅月的沉默,众人也安静下来,一时有些冷场,真田的脸更是比平常严肃了三分,看着宫泽里绪的目光也锐利了起来。 “来,浅月,多吃点,你太瘦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柳生温柔地替浅月布菜,眼镜一片反光。 自从几天前浅月去了柳生家拜访后,母亲很喜欢她,更怜惜她,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要他将浅月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照顾,而一向有些自闭的纱织,居然很黏她,也因此,他真心地将浅月当成了妹妹一样来照顾,不光只为了父母的嘱咐,更是因为他自己想这样做。 “噗哩~~,搭档,你见色忘友,我吃醋了~~~”仁王毫无正形地靠在柳生身上,一只手还勾着他的肩膀。 “……,雅治。”柳生推推眼镜,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一丝起伏。 “什么事?还是你终于想起来有我这个可怜被遗忘的搭档了?”黄绿色的眸子里泪光闪闪。 “我不是你,取向很正常。”一本正经的绅士,轻飘飘地吐出让人吐血的话。 仁王风化了,他他…… “nani?仁王学长不正常吗?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某搞不清楚状况的海带头好奇地探头探脑。 “噗……”丸井吃多了肉,正在喝茶,听了切原的话,一口茶硬生生地喷了无辜遭殃的桑原一身,深紫色的猫眼大睁,里面明晃晃地写着:其实赤也是火星人吧火星人!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看着手忙脚乱外加搞不清状况和处在僵硬中的某人,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把某个作乱的人拉出去砍了。 “呵呵……”幸村笑得那个风化绝代啊,仿佛圣母看着自己不乖的子民,“赤也和文太还真是有精神呢,呐,真田?” “……,回去加训三倍!” “不要啊!副部长!”两道杀猪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被罚的切原叫得犹为惨烈,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承认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中午已经被加罚了两倍,现在再加三倍,那到底是多少倍啊? “再加挥拍一千下!” “……”两只敢怒不敢言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对望一眼,流下宽带泪。 仁王这下恢复了,将自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4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4部分阅读 己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一双黄绿色的狐狸眼哀怨地瞅着云淡风轻的柳生,可惜某人继续无视他。 浅月被打断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果然,立海大很有趣啊! 而宫泽里绪则笑不起来,太气人了,他们,居然无视她! 栖川浅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王子们面前出丑! 一边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以前看的穿越小说,女主都是要经过一番磨难,王子们才会发现她的好的,恩,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会发现她的好的! 一直低着头作心里建设的里绪,没有注意到,真田和柳生看着她的不善和探究的目光。 而此时,东京一家有些破旧的门前,停了一辆超级豪华的加长林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按响了因年岁久,油漆有些脱落的门铃。 一分钟后,略微发福的妇人开门走了出来,疑惑地打量着,看到停在门外的车,神色立刻带上了谄媚。 “请问,牧野小姐在家吗?”男子彬彬有礼地问。 “你找我女儿有什么事?她出去了。”牧野太太的眼睛闪闪发光,心里不停地膨胀着,她家杉菜真是好样的,不久前刚吊上了道明寺家的大少爷,现在又有一个贵人来找她,虽然年龄是大了一点,但只要有钱就好! 俗话说的好,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等杉菜回来了,她一定要和她好好说说,要做好两手准备,不能放过一个! “牧野太太,你好,是我家夫人让我送邀请卡来给牧野小姐的。”男子掏出一张精致的大红烫金边的邀请卡,替上。 牧野太太一听他不过是个下人,脸色变了变,眼睛里也没那么恭敬了。 接过,翻看一看,腿立刻有些软了,差点瘫倒在地。 不敢相信地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抬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家夫人是道明寺夫人?是那个日本第一的道明寺财团的道明寺夫人?” 天啊,她不是在做梦吧?一个多月前道明寺公子亲自到她家拜访,还一起吃了饭,没想到这么快他的母亲就请杉菜去参加她的生日宴。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家杉菜就快嫁入豪门了?还是日本第一豪门啊! 无知无觉地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有痛感,不是梦,这不是梦啊,她家杉菜就快变凤凰了! “是的,夫人说让牧野小姐务必要出席。”男子像是没看到她的癫狂,语气依旧平淡。 “好好好,我家杉菜一定会去的!”牧野夫人连连点头,像老母鸡啄米似的,一头染成黄|色的西瓜式短发凌乱不堪。 “那,我先走了。”男子转身离去,不顾身后传来的道谢声和欢呼声,平淡的黑眸里有微微的怜悯, 只怕,那会是一场鸿门宴。 第四十章 道明寺枫的生日宴(上)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栖川家举办的宴会才过去十天,上流社会的另一个盛大的宴会即将在道明寺家举行,庆祝道明寺枫的四十岁生日。 道明寺家如皇宫般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装饰得灯火辉煌,远远的就能看到,仿佛在暗夜里发光的城堡。 雕花的铁门外,人来人往,每一个都是精心打扮了的,男子西装革履,女子更像是为了选美般,华服、珠宝,淡妆浓抹,笑语嫣然。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道明寺家的继承人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就算道明寺家门槛高,但宴会上的富家公子肯定不会少,如果能和某个英俊又有家世的年轻公子看对眼该多好啊,后半辈子就不愁了,也省得被家族当成联姻的工具,随随便便就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定下终身。 大门外,一辆保时捷停了下来,在众多的豪华名车中一点都不起眼。 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的女孩,一娇俏一清秀,将邀请卡替给迎宾侍者,手挽着手进了大门,朝亮如白昼的大厅走去。 她们,就是被自家妈妈硬逼着来的牧野杉菜,和陪同她一起来的宫泽里绪。 杉菜曾经来过一次,还是不由得惊叹,这哪是家啊,简直就是皇宫嘛,真是罪恶的有钱人! 拉拉身上的一身粉色开领晚礼服,有些不习惯。黑色的大眼睛里有些不情愿,都是爸妈啦,死活硬要她来,她反对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妈妈就快气得背过去了,还骂她是不孝女。 真是的,道明寺那个家伙摆什么谱啊。第一次约会过后,他就经常不见人了,她才不想来这里被他嘲笑主动跑来找他呢。 她一点都不稀罕和道明寺见面,一点都不…… 为什么,他没有再来找她呢,连她被人欺负了也没露面过,只是在布告栏里贴了通告,让他们停手。 她本来想找他解释照片的事的,可是,每次去f4的专属休息室都找不到人。 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啊,学校都是自己家开的,想来就来,想不上课就不上课!真是混蛋一个! 幸好几天前类学长回来了,她又可以在顶楼和他见面了。 类学长这次回来,变了好多,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也更忧郁了,让她看了好心疼。每每想问他和静学姐的事,又问不出口,她真的很担心他呢。 而当她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鼓起勇气想要问清楚的时候,类学长却再也没有来过顶楼,害她一天一天地枯等。 今晚,她应该可以再见到类学长了吧?也可以,见到他了…… 有些紧张呢。 她只是一个灰姑娘,贸然地闯进有钱人的宴会,幸好,有里绪陪她。 里绪真的很好呢,虽然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却一点也不高傲,反而很亲切,还在她受欺负时不顾泥污帮了她。 里绪和她说过,家里有一个经常欺负她的姐姐,就是那个一班的宫泽未绪。 她远远看到过几次,和栖川浅月在一起,果然是人以群分啊,都是一些只知道仗势欺人的娇蛮大小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连里绪这么心地善良的人都欺负得下去,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呢,果然上流社会尽是一些冷血无情的人。 里绪多好啊,虽然没有静学姐那么美,但她真的很优秀呢,会弹好听的钢琴,还很会打架,将那些欺负她的人打得落荒而逃。 昨天听到了她的抱怨,二话不说,今天中午就逃课跑来找她了,不但送给她一套很适合晚宴的礼服,还自告奋勇地陪她一起来。 原来,除了静学姐,上流社会还是有善良的千金小姐的。 最可恶的就是那些高傲刁蛮的富家子弟,他们的心,恐怕才是最穷的吧,只知道欺压比他们地位低的人为乐。 她家里虽然是很穷,但好歹有志气。她们其实才是真正的穷人吧,穷得只剩下钱了。 尤其那个栖川浅月,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鼻孔朝天。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还不是怕了她和迹部家的少爷的威胁,不敢再去找她理论,害怕一家人真的因为她的莽撞而被赶出日本。 自嘲地笑笑,她,牧野杉菜,也屈服了呢,真的不像杂草的个性啊。 决定了,她还是要做回以前的牧野杉菜,没了骨气的她,才真会被人像踩杂草一样踩在脚底下的吧。 何况,还有里绪陪她呀,这么善良可爱的里绪,她一定不会让里绪被人欺负的! 侍者推开门,霎那间她们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金碧辉煌不足以形容其贵气,比足球场还要宽敞的大厅里,人声鼎沸,仙乐飘飘,每个人都在笑着,好像,这里就是天国般美好。 “咦,怎么不走了?”打扮得格外漂亮的里绪转头问杉菜,心里跃跃欲试,真好呢,她就快要结识鼎鼎有名的f4了呢,好期待啊! “我……”杉菜有些紧张,踌躇不前,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华衣美服,总觉得很不安呢,一直想不明白,道明寺的母亲怎么会邀请她来呢,要邀请也该是道明寺才对啊。 “别害怕……” 喧哗声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大家的目光都齐唰唰地看向她们这边,两人被看得莫名其妙,连里绪都开始不安起来。 她们,有什么不对吗? “迹部少爷,栖川小姐,请跟着我走,夫人吩咐了要亲自招待二位。”恭敬有礼的男音从身后传来,两人才如梦初醒,同时转身,就看见了刚走进大门的一对闪亮的少年男女。 真的是很耀眼的一对啊! 迹部景吾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妖娆俊美,左手臂上挽着的栖川浅月一袭样式简约高雅的浅蓝色露肩晚礼服,面容清浅,眉目淡然。 两个人,一个高傲华丽,一个淡雅宜人,却奇异地很相配,仿佛金童玉女,震撼全场。 杉菜和里绪的眼睛里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不忿。 杉菜一刻也忘不了,就是面前的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人,将自己的自尊轻易地踩在脚下,记忆里还残留着迹部威胁她时放出的杀气,身子颤抖了一下。 里绪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依然笑得娇艳可爱,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狠厉透出了她心里发狂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站在迹部景吾身边的又是那个栖川浅月啊!她有资格能够站在华丽无比的女王身边?! “啊恩,真是扫兴啊!”迹部扫一眼挡在他们身前的两个傻眼的人,剑眉微挑,“母蟑螂和母猫的组合,还真是不华丽,呐,栖川?” “……确实,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浅月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们,第一次不和某大爷唱反调,一致对外。 虽然看在道明寺司的面子上,她愿意放过牧野杉菜,但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她。 而至于宫泽里绪嘛,有些烦她,弦一郎的生日聚会上,别以为她没看到她探视的眼神,既然她对自己抱有恶意,她也没必要装大度,早撕破脸早安生,省得她又来攀交情,栖川桑栖川桑的,叫得她腻味。 “你们……”杉菜首先沉不住气,就是这样的语气和神态,好像她们是垃圾般不堪入目,刚想破口大骂,手却被拉住,里绪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哼!”杉菜不屑地把头偏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两位小姐,请你们让开一下好吗?”侍者谦逊地和她们说话,眼睛里却没有恭敬之意。 她们两个到底是哪家小姐啊,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堵在门口正中央的位置,一直不动,难道要后来的客人都绕过她们走吗? 真是太失礼了。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哦,我,唔唔……”杉菜被他们两个的目中无人气得正忍不住想爆发的时候,哪经得住被侍者这样一说,正想对坑恶势力,却被一旁的里绪捂住了嘴,大力地拖到一边去了。 迹部和浅月就像没看到似的,在侍者的带领下,径自朝主人走去,至于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两人有默契地忽视到底,嫌和她计较都失了身份。 里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相偕着走过,五味参杂,又看到大厅里众人对她和杉菜投以不屑的目光,心里有了一丝恼怒。 放开手,不着痕迹地擦拭了一下,牧野杉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害得她都跟着丢脸了。 “里绪!刚刚你干嘛阻止我啊,我们和他们同样是客人,为什么待遇差那么多啊,太过份了。”杉菜的脸憋得通红,黑色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烈火。 “那又怎样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侍者计较,会被别人嘲笑的。” 里绪有些无奈,若不是还用得着她,早就和她一刀两断了,她的冲动简直比生化武器还厉害,到底明不明白那迹部和栖川这两个姓氏在日本所代表的势力啊。 而且,她以为道明寺枫的生日宴,能轻易放过搅局的吗? 她现在真的怀疑道明寺大少爷的眼光了,这样鲁莽冲动又一味爱好打抱不平的人,他到底是看上了哪一点啊! 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也差太多了吧! “我……”杉菜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在别人家里,刚刚一时气愤得昏头了,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明显是瞧不起人嘛,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瞄一眼里绪,发现她现在面色很不好,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望过去,原来又是那对夺人眼球的人。 “里绪,你怎么了?” “……没什么。”里绪收回了不善的眼神,整理好面部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假面具,笑着对有些疑惑的杉菜道,“我饿了,去吃东西吧。”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要收拾好情绪,等下要给f4一个最好的印象。 于是,两人朝角落的餐桌而去。 另一边,迹部和浅月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来到了正和宾客寒暄的道明寺枫面前,见了礼,迹部代替自家在英国的爷爷,浅月代替几天前因意大利的工厂有人闹事而去平息风波的栖川安彦,一一向她祝寿。 道明寺枫看着举止高雅、一出现就惊艳全场的后辈,因多年商场浸润而气势逼人的眼里划过一抹沉思。 无可否认,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在的气势,都可以一较高下,比肩而行。 看来,她要为阿司好好打算一下了,不能轻易放弃,但也要开始做另一手准备了。 她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是那种爱上了就会一辈子专情的人,所以她才特地将那个平民女孩请了来,想让她看清楚自己和阿司的差距,最好能够主动放弃。 据调查,阿司最近对她的兴趣淡了很多,让她稍微放心了些,生怕唯一的儿子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一无是处、只会到处添乱的女子。 原本是打算今晚让栖川浅月做阿司的女伴的,让两人多多接触一下,也好让阿司分清什么样的女子才是配得上他、同时也配得上道明寺这个姓氏的。 可是,现在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在阿司对那个平民动心的时候,迹部家的少爷已经抢先了一步。 她是个做母亲的,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撮合,使得最后阿司对栖川浅月上了心,却只能一生遗憾。 因为,即使挑剔如她,也挑不出迹部家的小鬼有一丝缺点。 还是尽快找一个家世才情都优秀的大家小姐吧。 环顾一下四周,道明寺枫有些黯然,樁没有回来啊,还是在怪她的一意孤行吧。 可是,她是挑了很久才选中的女婿,因为知道他对女儿有很深的爱意,会百般地包容她的任性和冲动。可是樁却只看到了他的家世,没有看到他的深情,才会一直误解,她不过是拿着她的终身幸福联姻,好为财团带来利益。 樁还是太年轻了,将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却不知两个相差太大的人,即使生活在一起,平淡的生活和时间也会耗尽青春的心。 为什么,孩子们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呢,先是女儿爱上了一个生命没有保障的特警,儿子又对平民女孩感兴趣,丈夫也和她相敬如宾,连生日都没有回来。 不过,她是道明寺枫啊,商场上的铁腕女强人,无论别人在背后怎么骂她,她依然要保持应有的体统。 收拾好心神,她依旧雍容华贵,端庄威严,周旋在众多宾客之间。 四十岁的生日,没有丈夫、女儿的陪伴又如何,她永远是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道明寺枫,不需要多余的软弱! 第四十一章 道明寺枫的生日宴(下) 浅月吐出一口气,貌似她终于安全了,只要道明寺枫不再用看儿媳妇的眼光看她就好。 “呵呵……”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漾开,格外的愉悦,迹部点上泪痣,轻缓地开口,“呐,记得欠本大爷一个人情。” 浅月看一眼心情正好的某大爷,开始纠结,她这算不算是“才离虎口,又入狼窝”啊?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接到邀请函的时候,父亲说会陪她一起来的,浅月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上周日突然有消息传来,意大利的一家服装工厂发生了意外,明显有人在对付栖川家,恶意地派人找碴。 当晚,栖川安彦立刻赶了过去,钱财损失什么的都不要紧,最重要是安抚好人心惶惶的员工。庆幸的是没有员工在火灾中丧生,但下一个季度的订单是赶不及了,需要多方面调解。 也因此,浅月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来了。 没想到刚下车的时候,碰到了也正好到了的迹部景吾,所以干脆两人就联袂出席了,反正道明寺枫的打算他也是知道的,而栖川和迹部两家正在合作,这样道明寺枫也会更信上几分。 “忘不了。”浅月无奈,毕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无论道明寺司最后有没有和牧野杉菜在一起,她都不想横插一脚,在一旁看戏纳凉就够了。 呀呀,她被小早川她们带坏了。 环顾四周,好像没看到她们三个的身影,倒是看到忍足侑士笑得一脸暧昧的朝他们走来。 “我先去出去透透气。”浅月向迹部招呼了一声,转身朝后面走去。 穿梭人群,浅月一个人来到后院,走过长长的曲廊,入目的是格调高雅的花园,旁边还有一个露天游泳池。 浅月走进花圃,有些惊讶。 在一丛丛怒放的玫瑰旁边,居然栽种了很多棵丁香树,在银白的月光下,白的、紫的丁香开得放肆繁茂,淡雅的清香扑鼻。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轻轻地吟哦出声,浅月突然有些伤感,该是时候去一趟中国了,只有斩断了心里的羁绊,她才能活出真正的栖川浅月吧。 紫藤,丁香,都是在孤儿院里除了院长妈妈外仅有的回忆。 十五年了,为何,还是无处可逃,梦魇般的前生? 真是软弱啊,栖川浅月。 自嘲地笑笑,浅月立在花海中,仰着头,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孤傲清冷,仿佛即将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里。 不远处,美作立在柱子后面,静静地看着,心像被一只无名的手或轻或重地拧着,钝钝的痛。 从她进入大厅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尾随着她来到这里,也看到了她从来不曾展现于人前的哀伤。 这一刻,他强烈地希望自己能抹去萦绕在她周身的忧愁,却不敢上前一步。 从知道自己喜欢她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自然清楚她的性格。 栖川浅月的温柔,只给有限的几个人,而他,被摈弃在外。 太过急切的接近,会被她排斥的吧, 呵呵,美作玲,你也有踌躇不前的今天! 不行,即使被她讨厌,他也要过去,实在不舍得,佳人独自伤神…… “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华丽的声线惊醒了各自沉思的两人。 美作将自己隐在暗影里,右手紧紧握拳,眼睁睁地看着迹部景吾抢先一步,去到她的身边。 “你这么来了?”浅月转身,两人隔着玫瑰花圃,对望。 微微叹一口气,也好,这样也好。 等父亲从意大利回来,就去一趟中国吧,成莲雅的影子,本该留在江南水乡,被时间淹没。 “哼,没想到那个不华丽的卷毛狗也会有欣赏花的眼光,不过,比起本大爷家里的花圃还差了一点。”迹部四处观赏,没有正面回答。可惜,玫瑰虽然开得很好,但种类太杂了。 好吧,他其实是专程来找她的,虽然很不想承认。 而刚刚她的样子,和他认识的栖川浅月简直判若两人,好似找不到归处的孤鸿,徘徊在人世之外。 行动比理智快了一步,等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 “呵呵,你还真是个玫瑰控啊。”这么多盛开的花,大爷他的视线只盯着玫瑰,真是,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这么喜欢玫瑰的。 “……”迹部终于再次看向她,嘴角抽搐。玫瑰控?真是不华丽的形容! “啊恩,晚宴要开始了,你就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发傻?” “……”浅月无语了,谁来将他打昏拖走啊!她真是傻了,还感激他的适时出现。 “呐,和本大爷回去,这是身为女伴的你的责任,”迹部一挑眉,妖冶的泪痣在月光下更加蛊惑人心。 好吧,浅月向他走去,顺手摘下一朵长在低处的丁香,盈盈立在他面前,将怒放的紫色花朵硬塞在他手中,笑得风姿绰约,“来,送你,当作是学、姐、我对迹部、学弟今晚相助的谢礼。” 迹部拿着花的手僵硬了,为啥她的语气表情像对待一个要不到糖吃而闹情绪的小鬼啊? 这个死爱记仇、不华丽的笨女人! “好了,”浅月满意地勾起嘴角,“我们回去吧,呐,暂时的男伴先生?” “切!”迹部掉头就走,步子迈的却不是很大,等着身后的人跟上。 直到两人进入大厅,美作才从暗影里走出,俊美的脸罩上一层懊恼之色。 如果刚刚他不是太过在意,是不是就能更加走近栖川浅月的心? 而他注意到了,迹部家的少爷,在转角的时候,将那朵紫丁香,放进了西装裤袋里…… 迹部和浅月重新踏入灯火辉煌的大厅,正好赶上道明寺枫的致词,然后晚宴正式开始,一对对年轻的男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浅月不感兴趣,和迹部一起,周旋在众多的家族掌权着之间。 没有忘记,今晚,她代表的是父亲栖川安彦。 不知不觉,晚会过了一半,迹部和浅月正想走到角落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却被正中间的位置传来的吵闹吸引了注意。 “杉菜小姐,听说你是阿司在英德的朋友,估计也是出身名门吧,那么,钢琴总会弹吧?” 音乐停止,安静的人群,道明寺枫略微提高的威严嗓音传出,字字清晰。 浅月和迹部对视,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耐,牧野杉菜还真是到哪都能惹事啊,这次,惹的还是道明寺家的太后。 招来侍者,两人各自端过一杯红酒,坐在角落供宾客休息的沙发上,啜饮着香甜的液体,漠视这场荒腔走板的闹剧。 这样不懂得察言观色、空有一腔理所当然的勇气的杂草,迟早都会被人连根拔起的。 人群的正中央,道明寺枫、道明寺司、牧野杉菜、宫泽里绪,四个人相对而立,道明寺的身后还站着花泽类和西门总二郎。 “……”杉菜咬着下唇,隐忍着,心里的愤怒却像一只野兽,咆哮着想要咬上人一口。 杉菜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是倔强,面前这个高傲如皇后、浑身威严的中年美妇,就是道明寺的母亲。明明是她让人送来邀请卡的,早该对她的家世一清二楚,现在却在这里装腔作势,真是可恶! 道明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母亲呢,怪不得他会羡慕她的家庭。 看一眼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道明寺,杉菜的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委屈。 她来了那么久,旁人也就罢了,她也不在乎那群势力的人,可是为什么连道明寺都不曾和她打一声招呼,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本来她也不想主动上前的,可是里绪一直怂恿着想认识f4,于是当只有道明寺和类学长在一起谈笑的时候,两人走了过去。 不想,还来不及交谈,就被道明寺的母亲打断了,还要她弹钢琴,上挑的丹凤眼里盈满不屑和嘲讽。 原来,特意请她来,就是为了羞辱她的吗。 她该高兴自己被这样一个大财团的掌权者这么劳师动众对待吗,明明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和道明寺发展什么,一直以来,她喜欢的都只有类学长啊。 可恶的道明寺!还说什么喜欢她,就是这样无动于衷的喜欢吗? 那么,她牧野杉菜要不起! “我不会弹钢琴!也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她不要再做被人欺负而不敢应声的可怜虫! “呀!”周围一片吸气声,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公然和道明寺枫叫板,真是勇气可嘉,也笨得彻底。 “哦?”道明寺枫的语气轻蔑,态度傲慢,“怪不得,原来是家教不好啊,才会用这样无礼的态度和长辈说话!”后面的语气越来越重,放出的气势压得一些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透不过来气。 从这一点来说,牧野杉菜还是值得赞赏的,至少没有被她吓倒,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那个,道明寺夫人呢,杉菜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如果夫人不介意,我可以代替她为您献上一曲。” 里绪上前,扯了扯杉菜的衣袖,露出自认为完美的笑,嗓音甜腻,娓娓道来,眼里的精光却一闪而逝。 她刚刚看到了道明寺眼睛里的复杂,以及花泽类的担心,他们还是在乎杉菜的吧,即使剧情再怎么变,站在杉菜这一方总是不会错的。 “你又是哪一家的小姐?”冷冷的目光扫过笑得娇柔可爱的里绪,道明寺枫毫不在意。 “小女是宫泽里绪,宫泽谦平正是家父。” “那么,你就是宫泽家的大小姐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里绪挂在嘴边的笑有些僵硬,面色有些讪讪的,声音也小了下来,“不是的,我……我是宫泽家的第二个女儿。” “哦?原来如此,是宫泽家的二小姐呐,怪不得看起来和杉菜小姐相处得这么好,果然是志同道合,”道明寺枫嘲讽道,锐利的眼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已经羞愤得垂下头的里绪,“年轻人,奉劝你一句,做人要认清自己的份量,我可没空和你计较!” “……是。”里绪低着头退后几步,感觉到周围的人看着她的不善嘲笑的眼神,脸上热辣辣的,棕绿色的眼却透出一抹冷毒的光。 哼,道明寺枫,你就嚣张吧,最后还不是落得众叛亲离! 你唯一的儿子为了你连一眼都瞧不上的杉菜,离家出走、绝食抗议,最后你还不是得妥协!真希望现在就能看到你那张像吞了苍蝇的脸上的表情! “你不要太过份哦!”杉菜看到里绪委委屈屈地退在一边,还要被众人指指点点,心里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将里绪挡在自己身后,一手指着高高在上的道明寺枫,准备发挥她的正义感。 “牧野……” “杉菜……” 花泽类和道明寺的声音同时响起,彼此对望一眼。 道明寺掉头看向杉菜,发现她满脸感动的望着类,长久以来的无力感和怀疑,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想要上前解围的脚步,硬生生被钉在了地板上,再也挪动不了一步。 心里才刚刚开始萌芽的种子,好似突然被一只名为“命运”的手,连根拔起,除了破了的空洞,再不留下丝毫痕迹。 眼前和他的母亲叫板的女生,曾经是他第一个动心的人,可是,他对她的感情,已然枯竭。 他不得不承认,牧野杉菜根本不喜欢他,如果他和类同时伸出手,她选择的,永远都不会是他。 其实,他要的不多,只要,只要刚刚她的感动是对着他的,他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毕竟,她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 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栖川家的宴会上,他认清了,什么才叫喜欢的感觉和心灵相通。 伊藤修和栖川浅月,那两人个之间萦绕的温馨,才是真正的感情。 玲回来后还消沉了很久,总二郎说,因为玲发现了,他们只有面对彼此时,才有的默契和温柔。而以前的他就是现在的玲,单恋是没有结果的,要他们趁早脱身。 一个人的爱,只不过是单恋,总有一天,会因为付出的不平等,而变得面目全失。 两个人恰到好处的爱,才能成为爱情。 当时,他不明白总二郎的话,现在,才有些明白,幸好,他还能将被被狼叼走、还来不及被吃的羊抢回来。 花泽类在听到道明寺的声音后,也没有上前,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眉头紧皱,看向一脸浩然正气的杉菜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他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在他的两个好兄弟之间摇摆不定。 对了,玲呢?一早就不见了踪影。 透过人群的缝隙,西门终于找到了美作的身影,真是,这种时候,他怎么一个人倚在窗边喝酒啊?而且一直盯着某个地方出神。 望过去,原来是在看坐在另一边的栖川浅月啊,看着那两个人旁若无人悠闲地品酒,西门有些黑线。 栖川浅月和迹部景吾,这两个人还真是够自得其乐的。 玲的眼光未免太好了一点,第一次动心的对象可真是堪称完美,对手也一个比一个强,伊藤修,迹部景吾,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厉害角色啊。 他倒是支持玲的,毕竟栖川浅月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是女人中的极品呐。幸好,清冷型的女生不是他的那杯茶,要不然估计他现在也和玲一样烦恼了。 西门游离的思绪被杉菜拔高的声音打断,再度转向旦角已经粉墨登场的戏台。 道明寺伯母说了什么他是不知道,唯一看见的就是牧野杉菜脸孔气得通红,一手指着堂堂日本第一财团的总裁,张嘴就是一连串分不清现状的大放厥词。 “有什么事冲着我牧野杉菜来,里绪是私生女又怎样,照样比你们嘴中所谓的大家闺秀好一百倍,在我眼中,她们才是真正的败类!所以,请你向里绪道歉!” “呵呵……”人群开始爆发低低浅浅的笑声,真是太好笑了,这真是今年来上流社会最好的笑话。 私生女,原来她就是那个宫泽家十年前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呐。 要道明寺枫向一个私生女道歉,她脑筋秀逗了吧。 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里的迹部也听到了,手上端着的高脚杯差点拿不稳。 “真是太不华丽了!”啊恩,那个无知的女人,帮倒忙的本事真是一流啊! 或许她真的不在乎,可是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啊。 这样大声的嚷嚷出来,宫泽里绪以后别想在上流社会混了,哪怕她再出色,也不会再被长辈们看进眼里,相信今晚过后,大家一直心照不宣的宫泽家的丑闻,即将公然面世了。 “呵,不怕有狼一样的敌人,就怕有猪一样的朋友。”浅月抵笑出声,现在,即使道明寺枫愿意放过牧野一家,宫泽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哼,本大爷也同意,”迹部和浅月碰杯,看到浅月啜饮了一口后,才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所以,本大爷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因为你比狼恶趣味了一点,比猪稍微聪明了一点。” “咳、咳……”浅月很悲催的被酒呛到了,恶狠狠地瞪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某大爷。 “小心点,”迹部高抬贵手,拍拍她的后背,“啊恩,看来你比猪也好不了哪去。” 挥开迹部故意加重力道的手,浅月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她没有看到某人欠扁的笑脸,要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杯里的酒兜头兜脸泼他一身! 迹部景吾就是一只超级自恋又小心眼的沙文猪! “迹、部、君!看来我们真的能做朋友呢,想法不谋而和,彼此彼此!”浅月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呵……” 喂喂,迹部大爷,到底谁更恶趣味啊?! 里绪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了,心里的怒火滔天,牧野杉菜,你这个大白痴!在众人的嘲笑中,拎起裙摆落荒而逃,完全不顾杉菜的呼喊。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做的最蠢的事,就是为了博取牧野杉菜的同情,而加油添醋地向她说了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世! 现在这样,她以后还怎样在上流社会里混啊,即使女王最后喜欢上她,他家里的长辈也不会接受她了吧。 很好,牧野杉菜,我宫泽里绪是不会放过你的! “杉菜小姐,怎么,你的朋友都走了,你还想留下来吗?”道明寺枫嘴角含笑,刚刚阿司的表情她可是看到了,完全放心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必要陪她浪费时间了。 杉菜转头,黑眸里已不复清明,充满了熊熊烈焰,语气也满是鄙视,“我会走,但,道明寺夫人,可能你没听过,【西方有位哲人说过,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宝,为你赢得了女王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女人呐,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权利欢呼,向名利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它已不知飞向何方,因为它们的嗓音已经干枯暗哑,为了真实尊容和洁净灵魂的灭亡】,在我牧野杉菜眼里,你,还有一起嘲笑的你们,不过是虚伪地活着的没血没泪的行尸走肉!” 道明寺枫的脸色铁青,招呼侍者,“来人呐,将这个大放厥词、不知所谓的野丫头给我扔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即使你求我,我牧野杉菜也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杉菜转身,行走间黑发飘飞,格外有气势。 可惜,她后脑勺没有长眼睛,看不见众人眼里的讥诮和厌恶。 不过是一张嘴光会说罢了,这个社会,很现实的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抱歉,打扰了各位的兴致,请大家继续,忘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 于是,音乐再次奏响,宴会照常进行。 道明寺枫依然是被众人追捧仰望的商界第一女强人,仿佛刚刚不过是一场名为“正义妄想”的折子戏,警戒人们要学会审时度势,批评别人前,先认清自己…… 笙歌散尽,戏却还没有落幕。 不过两天的时间,东京已经没有了妄想让女儿吊得金龟婿的一对父母,和一个正义感十足、自诩为杂草的女孩。 他们被迫离开了东京,家已经被几个流氓砸得稀巴烂,还被一把火烧得精光,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天前才说过诀不会踏进道明寺家一步的女孩,冲到大门外大吼大叫,被警卫放出的几条狼狗追得灰头土脸,满身泥污,狼狈不堪。 其实,牧野杉菜错了,因为道明寺司和花泽类的求情,道明寺枫并没有怎样她,只不过让英德退了她的学,施压让牧野父亲被辞退了而已。 而那些凶神恶煞的流氓,是她临走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宫泽里绪花钱找来的。 可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相信,具有不屈不饶的杂草精神的一家,在远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5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5部分阅读 东京的北海道,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在东京与她有关的人,都不会再关心了…… 与此同时,东京郊区,一栋废弃的房子里,在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里,一双碧绿的眼睛泛着狠狠的光,放声大笑。 哈哈哈……网已经撒好,就等着公主自投罗网了…… 栖川浅月,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sa,乖乖地陪我一起坠落地狱吧! 月亮被乌云遮住,朔月的夜晚,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第四十二章 阴谋起,月晦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云淡风清,离道明寺枫的生日宴不过三天。 这几天里,英德闹得沸沸扬扬,无非都是在八卦“杂草事件”,更有一些女生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没了牧野杉菜,道明寺少爷下一个看上的会是谁,成全了众狼女们跃跃欲试的心。 这一周,浅月都没有来学校,因为栖川安彦的临时飞去意大利,很多需要总裁签字决意的文件全部被推给了浅月来处理。 放下签好字的文件,浅月捶了捶酸痛的肩膀,突然有些想念小晨,最近,她忙得都没空陪他吃晚饭,每天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 想起前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到家,结果发现小晨抱着枕头,靠在她的房门前睡着了,让她愧疚不已,最疼爱的弟弟,已经好些天没见过她一面了。 心里突然有些不安,闷闷地疼。 不行,她不能分神,要尽快批完文件,准时下班,晚上就亲自下厨吧,小晨一定会很高兴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浅月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聚精会神。 揉揉眼,已经下午五点了啊。 看一眼手机,是松本管家,有什么急事吗? “喂。” “大小姐……”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松本急切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哭腔,浅月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有很不好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浅月极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恐慌。这个时候,是司机去接小晨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是…… “小少爷出事了!”松本还来不及说更多的,浅月已经霍然起身。 “我马上回去!到车上再细说!” “嘭!”总经理的办公室被大力地推开,于是员工们都见到了罕见的一幕,他们一向冷静的总经理,像一阵风似地跑向了电梯,什么也没说就急冲冲地走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不安,该不会是又出什么大事了吧,千万不要啊,他们还靠着栖川财团养活全家呢…… 浅月全力踩下油门,在如流水般的车辆间穿梭,天空色的眼不觉地带上一抹焦急和狠厉。 刚刚她已经完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因为松本看到过了四点,去接小晨放学的司机广末还没有回来,就打了一通电话,结果手机没有接通,给暗中保护的暗卫打,也全无音讯,察觉到不对劲的松本立刻打开了监视器,发现小晨身上的定位跟踪显示的位置仍在冰帝幼稚园附近。 他立马吩咐了栖川家的暗卫全部出动,也联络了伊藤家的野比。 到了冰帝幼稚园,才在大门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了嵌有跟踪器的徽章,另一头,野比打电话来说在离这不远废弃的工厂里发现了四个暗卫的尸体,都是一枪毙命的。 两家的势力全部出动去寻找,而松本则通知浅月。 “吱~~”,车子还没停稳,浅月已经飞奔下车,等着她的,只有面色焦急、不断在打电话指示的松本。 “大小姐……”松本心下一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露出这样冰冷的神情,让他都有些心里发寒。 “给我!” 接过松本替过来的“帝”字徽章,浅月的心一片冰凉,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救回小晨。 小晨不过才五岁,如果绑架他的人目的不是钱,就可能是针对栖川家的其他人,比如不久才露面的自己。 小晨不会有危险的,一定不会的! 无论如何,她一定不会让小晨出事的! “回家。”现在,只有先回家等了消息了,绑匪一定会联络他们的! “是!” 松本接过钥匙开车,浅月坐进后座,紧紧地握着有棱角的徽章,哪怕,娇嫩的掌心已经扎出了血。 车子呼啸着离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辆加长林肯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摇开,露出一张带有泪痣的俊美的脸。 迹部景吾拨通管家的电话,沉声吩咐道,“管家,让翼组的人调查今天下午栖川晓晨在冰帝幼稚园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快!” “呃?是的,少爷!”管家有些迟疑,翼组,那可是迹部家最精锐的武装暗卫啊,只有迹部家的现任当家和下任继承人才能命令他们做事。但还是马上答应了下来,少爷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 动用了翼组的势力,是为了栖川家吗? 翼组并不是一般的暗卫,可以说迹部家有现在这样的势力和灵通的消息,和翼组的实力是分不开的。这也是为什么光凭一家之力,就可以和有美作、西门、花泽三大家族支持的道明寺家分庭抗礼。 真要比起来,翼组并不逊色于日本的任何一大帮派,只不过,翼组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守护迹部家族,并不干犯法的营生。 “开车。”迹部收线,命令道,车子渐渐加速。 栖川浅月,不要冲动呐,本大爷,不希望你出事啊。 幸好,因为晚上有一堆公事要忙,没有同意慈郎的提议和部员们一起去吃蛋糕,刚好撞见了她。 幸好,他具有出色的洞察力,第一眼就发现了她与平常不同的冷漠和焦急,更是她旁边的管家脸上看出了懊悔和担忧。 冰帝幼稚园,恐怕那个毒舌的小鬼出事了吧。 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一定是事先策划好的,趁着栖川安彦在国外,或许,栖川家在意大利的工厂被毁,也是这场阴谋的一部分,那个毒舌小鬼,是她的软肋。 栖川浅月,千万,千万不许有事!你还欠本大爷一个人情没有还啊! 在回栖川本宅的路上,浅月的手机响起,是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地接通,里面先是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笑声,却奇异地让浅月的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既然来找她了,那么小晨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栖川浅月?” “我是。”浅月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能先露了底气。 “啧、啧,不愧是栖川家的大小姐啊,相信你现在也知道了吧,你最可爱的弟弟在我手上哦,哈哈~~~” “我要听他的声音!” “呵呵,不急,会让听见的,那个小鬼活蹦乱跳得很呢。” 电话里传来走路的声音,浅月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了对话声。 “臭小鬼,你的姐姐找你来了,呐,和亲爱的姐姐说一句吧。” “……” “哼,臭小子!骨头挺硬的呀……啪……” “呜……”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属于小晨压抑的哭声,浅月的心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小晨,小晨…… “呐,这个小鬼很不听话呦,听清了吧,要不要我再修理一顿呐~~” “不用了!开条件吧!”冷静,一定要冷静。 “哈哈~~,栖川家的大小姐很爽快呐,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一个人按我说的,来到指点的地点,我就会放了小鬼的,如果一个小时后没看你的人,就等着给你可爱的弟弟收尸吧!” “地点?” “啧,啧,你以为我是笨蛋吗,记住,一个人来,带上手机,到时再发信息给你,还有,别给老子玩追踪器那一套,如果被我的人发现了你耍花样的话,你可爱的弟弟就会脑袋开花的呦,嘿嘿……” 电话被挂断了,浅月的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大小姐……” “你下去。” “可是……”松本一脸为难,他刚刚也听到了,可再怎样也不能让小姐亲自涉险呐! “下去,不许让人跟着我,还有,替我好好保管手链。”浅月褪下从修送给她的那一日起,就没有离过身的手链。 “大……” “听我的!他们既然知道小晨身上的徽章是全球定位器,定然也会怀疑我身上带着的东西。”很好,他们肯定是早有预谋的,连这些都能知道,估计是在道上混了很久的熟手,而她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 一定有人在暗处监视着她,可是后面一直没有可疑的车辆,难道,在上面? 没关系。 只要能够去到小晨的身边,她甘心深入虎|岤龙潭。 只要能够换回小晨的平安,她不介意以命换命。 摸摸扎着头发的缎带,幸好,因为要工作而将头发扎了起来,只要有这个,逃脱的几率就多了几分。 “下去!记住,让暗卫,还有野比管家那边,两家人一个都不许跟着我!” 车子靠边停下,浅月换到驾驶座,不顾松本的担心,启动车子。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松本忍不住老泪纵横,都是他们没用,害得大小姐孤身一人犯险。大小姐的举动,明显是…… 但,不能跟着大小姐,他们自己寻找线索总可以吧。 大小姐,小少爷,千万不要出事啊! 十分钟后,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浅月按照要求,掉头上了高速。 他们,是为了抓她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车子停在了一座无名的山头,下车,远远的就感觉到自己被窥视着,而手机也适时响了起来。 “嘿嘿,很好,果然很听话啊,栖川浅月,三点钟方向、十米远的树后有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将你的衣服首饰什么的全部扔下去,收到短信后,将手机也扔下去,记住哦,是全部!” “……放了我弟弟!” “栖川小姐真是爱弟心切啊,放心,只有你乖乖束手就擒,那个碍手碍脚的小鬼要来也没用。” 他唯一的目的,只有栖川家的小公主。 浅月照做,换上了准备好的黑色衣服,将自己的衣服和手机都扔进山里,然后再驱车向另一个目的地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大楼里,下车,就看到嘴被封住的小晨,被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高壮男子用枪抵着太阳|岤上,周围还有两个熊腰虎背的同伙。 那个人明显是外国人,鹰钩鼻,轮廓深邃。 难道,和意大利的事有关联?看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特意调开了父亲,为的就是要挟她? 看到小晨后,浅月定了定心神,只要他安全就好,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等过了这次危机后,她全部都会一个一个讨回来! 他们,犯了她的底线,她不介意手染鲜血、踏上地狱的不归路。 “唔唔……”小晨睁大了黑眸,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他不姐姐来这里啊,他们都是坏人,姐姐会受伤的! “臭小鬼,让你老实一点。”男子操着一口带有浓浓意大利腔调的日语,一个手刀劈在小晨的后颈,让他昏了过去。 “小晨……” 这时,上空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一个男子跳了下来,黑发绿眸,瘦削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 “呐,我们终于见面了,栖川小姐,你就陪着我一起坠进地狱吧!哈哈哈……” 男子张狂地笑着,浅月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也是这场阴谋的主使者,而且他的日语发音很地道,是日本人吗。 一阵风过,吹起来浅月身上过于宽大的衣角,天空色的眼也冻结成冰。 黑发,绿眸吗…… 四十三章 虎口逃生 印象里,山口家的老爷子是绿眸的,果然,是山口家的漏网之鱼,为了挟持她对付修吗? “呐,不要乱动哦,等下你和我们上了飞机,这个小鬼就会留在这里,至于会不会被野狗吃了,就要看伊藤家和你们栖川家的实力了呦。” “既然你知道他们会找来,不怕吗?”他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这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目的是用她来要挟修,他眼睛里不顾一切的疯狂,让她胆寒,彻骨的冰冷。 如果救回了小晨,而让修处于危险之中,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可是,小晨和修,她无法选择,只能牺牲自己,如果明天之前能够逃脱最好,否则…… “呵呵,好聪明呀,你已经知道了吧,我现在都舍不得杀你了,果然不愧是伊藤修喜欢上的女人呐!哈哈~~为了报复他,我宁愿玉石俱焚,只要伊藤修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痛不欲生!” “呐,不多说废话了,不用乱动哦,我要先检查一下,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带那些无聊的玩意。”山口真一想要上前,浅月却退后,不让他接近。 “你的目的,是想用我来要挟修吧,那么只有我活着,这个计划才有进行的可能。”现在,她必须先保证小晨的安全。 “哼,只要证实你没有耍什么花枪,你的弟弟自然会平安无事的,放心,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从来不说谎。”讲义气是父亲教给他的,第一条作为男子汉的标准。 “我不会反抗地跟你们走,但在这之后,你要让我亲自证实他的安全,否则你们的人再多,也防不着我自杀!” 真可笑,她现在以自己的生命安全来威胁绑匪,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筹码,因为他对修刻骨的恨,必会在修到来后才会动手,而他貌似没有查到修对小晨的在乎。 “好呦,那个小鬼不过是个附带品而已。” 浅月定定地看着他的绿眸,站在原地,不再后退,现在她只能相信了,不是吗? 先进的定位系统检测仪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山口真一满意地砸砸嘴。 “栖川小姐果然守信用啊,那么我就放那个小鬼一条生路吧,毕竟,我和你们栖川家没有过节。” 浅月面色不动,不露一丝怯意,心里却在盘算。 既然如此,她相信,即使让松本他们不要跟上来,他们也会偷偷暗自行动的,这样,小晨应该会很快被找到吧,接下来她要好好保护自己,在走投无路之前。 修即使立刻接到消息赶回来,也需要十几个小时,那么,她一定要冷静,绝不能等到修赶来,成为他的掣肘。如果她出事了,修会责怪自己的吧。 为了小晨,为了修,她一定要活下去! “sa~~,接下来要委屈栖川小姐一段时间喽。”山口真一取出准备好的静脉注射针筒走向她,“要继续乖乖地呦,要不然那个小鬼立刻就会没命了。” 冰冷的针头扎进血管,浅月立刻感到四肢酸软无力,是类似麻醉剂的药物,这样的话,修,千万要慢一点来啊…… 直升机这时停在了地面,下来几个人,将昏倒的浅月扛进飞机里。 “老大,这个小鬼,真的要放了吗?”挟持小晨的大个子有些不满,为了让那个女人看到小鬼还活着,没有一开始就打晕他,被吵得头疼。 “扔在这里吧,我们的目的只有伊藤修!” 就当作是对栖川浅月乖乖配合的回礼吧,没想到啊,一个豪门大族里,也有这样纯粹的亲情。 当初,如果那个应该被称作哥哥的人愿意接受他,自己也不会…… “是。” 一行人上了飞机,只留下小晨昏倒在空阔的地上…… 山口真一望着外面的云层,沉默不语。 他是山口老爷子的私生子,没人知道的私生子,当年,八岁的他被接到山口家,用的也是收养的名义。父亲很疼他,但父亲的原配和儿子女儿却巴不得他能早死早超生。 可是,他还是感到幸福,因为父亲眼睛里的关心。 但,不过一年的时间,名义上的哥哥污蔑他推他下水,差点闹了一场家庭政变。 父亲是入赘的,他的妻子才是山口组正统的继承人。 后来,在大多数长老的联名施压下,他被关在了刑讯堂里,几天后父亲偷偷地让心腹送他去了意大利,谎称他受不了折磨死去。 一直,一直,父亲都在暗中派人照顾着他,几年前他意气用事,惹上了黑手党,亡命欧洲的时候,是父亲找到了他,带着他亲自向黑手党的老板赔罪。 他亲眼看见了,在日本呼风唤雨、意气风发的父亲,为了他,亲自跪下求饶,因为无法动用山口家的势力,怕他被那个女人发现还活着。 那时起,他告诉自己,要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一定,一定要成为让父亲骄傲的儿子! 可是,一夜之间,他听到了山口组被灭的消息,包括父亲。 明明不是他的错,明明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好大喜功,为何,伊藤修要毁灭掉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那么他也要让伊藤修的世界,翻天覆地,不得安宁! 事隔二十多年再回到日本,他派人仔细打探了伊藤修的关系网,刚好是栖川家开了一场晚宴之后,上流社会纷纷传闻栖川家的公主和伊藤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恋人,给了他复仇的契机。 因此,他雇了私家侦探调查栖川浅月的所有情况,然后一边着手让留在意大利的手下挑了栖川家的工厂,引起员工的动乱,好调走栖川安彦。 又一路设计好路线,先是派人挟持了栖川家的司机,成功地绑架了栖川小晨…… 本来打算完事后杀了那个小鬼的,却心软了,因为栖川浅月毫不犹豫的以命易命,让他想起了父亲为了他下跪的情景…… 反正,那个小鬼也没看到他的长相,放回去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无论怎样,栖川浅月,你注定要死在他的枪下。 谁让,你是毁掉我的世界的伊藤修最爱的人呢…… 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浅月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却没有睁开眼睛,连呼吸也不敢紊乱,竖起耳朵听那些人的对话,幸好,他们背对着她玩牌打发时间。 是意大利文,而她从小就学过。 “呐,老大干什么去了?” “傻了吧你,当然是准备对付伊藤修的陷阱,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是啊,老大多仁义啊,当年那么小的时候就被山口家放逐到了意大利,按我说,根本就不必要为他们报仇的。” “切,你不知道吧,老大的父亲一直暗中派人照顾着,要不然老大早在惹上黑手党时就活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次绑来的女人真是极品呐,完事后,不知道老大会不会……嘻嘻……” “想找死吗?老大有自己的打算了,肯定是等伊藤修来了,当着他的面要了他心爱的女人,嘿嘿,到时我们可要好好欣赏‘冷魅修罗’精彩的表情……” “……” 浅月的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不行,她一定要保持冷静。 他们认为她昏迷了,半夜肯定会放下戒心的,而那时就是她逃跑的好时机。 无声地咬破嘴唇的里部,隐忍着不敢弄出一丝声响,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忍着恶心的感觉吞咽下带着腥味的血,让痛疼来抵抗药效。 她和修一样,多少都注射过些微对人体无害的毒,增强身体机能的抗毒性,所以才会比常人醒得快,估计他们没有料到她也会这样吧。 “啊,好困啊,为了今天的计划,累死了,不行了,我要睡觉去了。” “那老大交待的怎么办?” “切,你看她有醒过来的样子吗?那药量,即使是一个大男人,也会呼呼大睡上一天一夜醒不过来的。” “也是,我们也去睡吧,量这个娇娇弱弱的女人也逃不了,原来伊藤修也会看上这么肉脚的女人。” “那就休息去吧,明天要好好准备对付伊藤修呢,老大已经联系上他了吧?” “是啊,当时我在旁边可听到了,伊藤修听到她被我们绑了,大气都不敢出呢,哈哈……” 等几人走远了,浅月静静地躺着,连姿势都没有换。 五分钟后,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一个声音响起,“viren,就你小心,看吧,根本没有醒过来,走吧走吧……” 门再次被锁上,浅月侧耳倾听,确定他们已经走远,快速的坐起,解开扎着头发的银白色寒铁打造成的软刃,勉强站起身,身上却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没办法了,将包裹着软刃的外膜启动,冰冷的寒光在黑夜里更加闪亮。 浅月屏住呼吸咬紧牙关,右手持刃,在左臂上狠狠地划下,殷红的血顷刻间染红了黑夜,昏昏欲睡的神智也清醒了过来。 就着点点星光,浅月发现两米处的了一扇窗户,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只能利用软刃在窗户下面挖出可以着力的小洞,费尽力气才爬了上去。 窗户是铁制的,怪不得他们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了。 不过,她的软刃,可是修特意留给她防身的,连钻石都能切开的极品锐器,除了知道个中玄机的人,即使拿在手里把玩,也只会认为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发绳而已。 十几分钟之后,窗户打开了,浅月有些头晕眼花,咬咬牙,用痛觉来保持头脑清醒,观察了四周,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好痛!因为全身所剩力气不多,落地时没把握好平衡,右脚严重地崴了。 浅月不敢发出声音,忍着钻心的疼痛,撕下衣服一角,包扎好左臂上的伤口,确定不会再流血了,才观察着星星,朝北极星的方向走去,等离房子差不多有百米远了,才不顾脚和手臂如被火灼烧般的疼痛,拼命的跑了起来。 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不知跑了多久,浅月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累,好渴,不行,她不能停在这里,万一被发现抓了回去,将会给修和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 “呼呼……”浅月再次想要撑起身子,却再次无力地跌倒,一直隐忍的泪终于落下,她要快点逃回去啊,要不然,修……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轰轰……”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直升机在她的上方盘旋,浅月无力地闭上了眼,还是被发现了吗。 如果到了万不得以的地步,只能选择自戕了,她一个人死就好,绝对绝对,不会拖累修的! 反正,反正小晨应该已经没事了吧,反正,十五年前,她就本该死了的…… 很多人陆续跳了下来,累瘫在地的浅月,被人抱进了温暖的怀抱,暖暖的,带着玫瑰的香味…… 不是绑匪吗?也不是修,是谁? 浅月勉强撑开黏着的眼皮,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一张熟悉的脸印入绝望的天空。 “栖川……”迹部景吾紧紧地抱住怀中虚弱不堪的纤细身子,紫灰色的眼有着深深的震撼,连嗓音都有些颤抖…… “迹部……”浅月终于看清了抱着她的人,那粒独一无二的泪痣,让她彻底安心了,露出一抹笑,像是被雪压霜欺的梅花,悄然绽放,“谢谢……小晨,修,替我联络……” 强撑着的意识,这时才肯放自己陷入沉睡。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已经安全了……” 迹部低喃,即使明知道她听不见。 为什么,不为自己多考虑一下,在你的心中,栖川小晨和伊藤修,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一阵一阵地疼? 真是不华丽啊,这样的感觉。 将已经昏过去、苍白虚弱的浅月靠在自己的胸前,贴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如擂鼓的心跳声证明了,他,迹部景吾,在这一刻,喜欢上了栖川浅月。 而他,不想阻止自己的心继续沉沦。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那抹虚弱至极却也安心至极的笑。 “有人来了,保护少爷!”寺岛管家的一声令下,一百个全副武装的翼组人员将抱着浅月团团围住,枪口一致对外。 几十辆黑色的车子停了下来,天空中也多了几架直升机。 “慢!”迹部看清了来人,摆手让翼组的人都退了下去,美作玲吗? “栖川!”急切着跑过来的美作。 “大小姐!”老泪纵横的松本管家。 “月小姐!”终于放下一颗心的野比管家。 “啊恩,她现在昏过去了,本大爷先带她回去,医疗队也跟来了,你们这群慢吞吞的不华丽的家伙,就留下好好收拾那帮人吧,他们就在离着五、六千米的地方。” 美作沉默,一双眼牢牢地盯着浅月,看到她手上和脚上的伤,铺天盖地的怒火在黑眸里凝聚。 他会让伤害她的人,好好尝试一下,什么才叫住炼狱! 最后看一眼在迹部怀里的浅月,心钝钝地痛,抱歉,没有第一个找到你,那么,就让我毁灭他们替你报仇吧! 美作领着自己带来的青原组的人马,上车,朝前方开去。伊藤家的一些人也在野比的示意下跟了过去,月小姐的仇,他们要亲自来报! 不理松本和野比的抗议,迹部抱起浅月朝自家的直升机走去,将她小心地替给站在舱口的医务人员,迹部在上前前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道:“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联系伊藤修。” “迹部少爷……”松本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他对迹部景吾可是打心眼里敬畏,将小姐交给他也很放心,他就回去照顾小少爷吧。 “可是……”不甘心的野比,这算什么事啊,他们伊藤家的未来少夫人,怎么可以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带走?! “好了,你就回去好好和修少爷说清楚情况吧,修少爷一定很担心的。” “……”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黑暗终于过去了,破晓的黎明冉冉升起…… 第四十四章 如何是好 直升机上,医生已经在替浅月检查了,当解开包扎着的左臂的时候,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划痕印入眼帘,让迹部景吾的眉头皱得死紧。 为什么会伤得那么严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栖川小姐被注射了大量的导致肌肉无力及昏迷的药物,恐怕,是栖川小姐为了保持意识的清醒,自己划伤的,右脚严重扭伤,之后又强忍疼痛跑了很久,再加上……”觑着自家一向华丽无比的少爷越来越黑的脸,医生不敢再说下去了。 “再加上什么?” “……”吞了吞口水,医生佩服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人,鼓起勇气道,“可能也是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栖川小姐她……她的口腔里也被咬伤了……” “嘭!”迹部再也隐忍不下去了,一拳砸在椅背上,带着心的震颤,“快点治好她,本大爷要她完好无缺!” “是,是!”医生开始忙碌起来,心里也希望能将这位令少爷担心、又坚强无比的小姐救治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简直不敢相信。 本该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没想到,如此果敢坚强,那是他一个堂堂大男人都不能忍受的痛啊!也只有如此的女生,才配得上骄傲华丽的少爷吧。 迹部的右手按上心口的位置,紫灰色的眼一直盯着浅月,不离开分毫。 栖川浅月,你真是好样的!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啊! 为什么,不肯等着他们来救援?! 被注视了昏迷无力的药物,用自残来保持意识的清醒!右脚都肿成了那个样子,平常人连一步都不敢挪动,而她居然硬生生地跑了五六千米! 为什么,不软弱一些呢?!为什么,要如此逞强? 那该是多么痛啊,而她却咬牙忍着,独自逃了出来! 为了伊藤修吗?所以,可以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 栖川浅月,你,要本大爷如何是好呢? 迹部本宅 某大爷的卧室里,佣人来来往往,穿梭个不停,一个多小时后才恢复安静。 迹部紧紧握着浅月的右手,没有离去。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再加上过度的担心,一向神采奕奕的桃花眼布满了血丝,不复往日的光彩摄人。 他一直坐在床边,没有移动一步,不时轻柔地替她擦去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另一只温热的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右手,安抚着她的不安。 注视着昏迷不醒的浅月,好似一朵被风雨摧残的紫丁香,萎靡不振,让他从来不为任何女生开启的心,好似被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打着。 心,一点一点沦陷,理智,一点一点抽离。 【来,送你,就当作是学姐我对迹部学弟这次相助的谢礼。】 那时的她,立在花海里,盈盈含笑,紫发飞扬,嘴角勾勒着戏谑的弧度。 不过才三天而已,现在,她躺在这里,面色惨白,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跌伤擦伤,连昏睡都不安稳,眉头紧皱,不时发出低低的痛苦的呼喊。 小晨,修,修,小晨…… 他只能一遍一遍附耳轻诉,没事了,他们都没事了。 可是,喉咙里却像哽了一块石头,每一个发音都磨痛了干涩的声道。 栖川浅月,可不可以,多为你自己考虑一点? 不要,再为任何人,伤害自己。 他,会……心疼…… 突然外面传来喧哗声,打断了迹部的凝视,不悦地眯起眼。 卧室的门被推开,寺岛管家恭敬地立在门外,“少爷,伊藤少爷来访。” 伊藤修,终于还是赶回来了啊。 栖川浅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了? “……请他进来。” “是的。”寺岛退下,心里有些担心,他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几乎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 十五年来,他从来没看见过少爷像昨天晚上那么焦急,迹部家的所有明卫、暗卫、翼组,全部出动。一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不顾他们的阻拦,坚持亲自去救她回来。 栖川家的小姐啊,希望,不要让少爷伤心呐。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伊藤修一阵风似地刮到了二楼的主卧室,也顾不上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径自奔到床前,接替迹部让出的位置,牢牢地握着她完好的右手,才勉强吐出了一口气。 “浅……”沙哑的声音哽咽,再吐不出半个字,紫眸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浅月。 一滴泪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饱含了担心和自责,以及浓浓的心痛。 “修……”似乎感应到了伊藤修的到来,昏迷的浅月低喃出声,眼睛还是闭着的,晶莹的泪水却一滴一滴溢出眼角。 “我回来了,浅,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轻轻地抹去浅月的眼泪,心好疼,疼得快喘不过来气。 他,终究还是让最心爱的人为他受伤了…… 对不起,对不起,浅。 伊藤修握着她的手,贴在因快速奔跑而发热的脸上,神情专注,紫眸歉疚而温柔,彻底忘记了,这里是别人的卧室,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迹部放下了点在泪痣的手,立在离他们不远处。 明明,只是隔着那么短的距离,他却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栖川浅月,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无论本大爷怎样一遍一遍地重复,你的心却始终听不见。 而,伊藤修的一句话,却可以让不安的你即使在昏睡当中,也可以安心吗。 他们,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别人,无法触及。 原来,冷魅修罗是有眼泪的,只不过,为了栖川浅月而流;原来,即使那么狼狈却还在他的面前坚强笑着的栖川浅月,也是会软弱的,只是,在伊藤修的面前表露。 原来,他,迹部景吾,成了这出感人肺腑的爱情戏剧里的陪衬。 栖川浅月的心,即使处在昏睡当中,也将他摈弃在外。 可是,怎么办,他可是迹部景吾啊,认定了的人,就是一辈子。 即使,他们之间的感情撼动了他的心,却还是不想放手。 第一次见面,因为是被爷爷设计的,他满怀愤怒和不愿,见面后却很庆幸,结识了一个可以和他比肩的女生。 然后,一次一次两人因为合作而碰面,渐渐熟悉了起来,对他抱有疏离的她,开始慢慢会和他谈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让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女生的思想,那么的与众不同,毕竟现在上流社会,已经很少有人愿意背负着家族的责任而活,更多的都是贪图享乐的二世祖。 樱花祭,他发现了她的疏离,即使站在千万人之中,她的心,却隔离在尘世之外。 银座的相约,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属于栖川浅月的高傲和霸气,也开始真正地认同她,同时,为了她的隐忍而不悦。 栖川家的宴会,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为了一个人的到来而笑得温暖安然,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晚香玉,只在夜间为了特定的人,释放浓烈的香。 道明寺家的宴会,她盈盈地向他走近,恶作剧地塞给他一朵紫丁香,笑得俏皮而可爱,而他鬼使神差地,至今保留着,已经干枯的花朵,仿佛为了纪念那一刻的心动。 不久前,他抱起脱力的她,得到她孤身犯险而焦急缺失的心,在那一刻完整。 那么狼狈虚弱的笑,却深深地震撼了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钢铁般的心,沉沦。 栖川浅月,既然招惹了本大爷,就休想全身而退,让本大爷心痛的代价,要你的真心来换。 无论对手是修罗,还是天神,他迹部景吾,决不会退缩。 如果,他迟了十年,没关系,他会在以后的日子加倍的补回来。 如果,他无法进驻她的心,没关系,他愿意守护在她的心墙外,只要,这样就好。 他,迹部景吾,喜欢栖川浅月,喜欢上了啊。 所以,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哪怕,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 所以,栖川浅月,只要站在那里就好,本大爷,会一步一步,走进,你的心…… 不知过来多久,寺岛敲门,才将卧室里一站一坐的两位大爷给惊醒了,伊藤修这才发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还将主人无视得够彻底。 “少爷,伊藤少爷,中午了,要不要进餐?” “嗯哼,你先下去吧。”这个时候,大爷他没心情。 “是的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6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6部分阅读 ”寺岛关门出去,摇摇头,刚刚轻轻的扫了一眼,已然观察到两位少爷眼里的疲惫,他家的少爷一夜没睡,估计伊藤少爷也是连夜从美国赶回来的吧。 “迹部吗?谢谢你救了浅月,以后,无论有任何事需要用到我伊藤修的地方,我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伊藤修松开了一直握着浅月的手,起身,郑重地弯下腰道谢。 “啊恩,本大爷救她不是为了你,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只是单单因为那个不华丽的笨女人而已。”迹部不悦,伊藤修倒是会喧宾夺主,说得好像他们两个密不可分一样。 “……是吗?”抬头,伊藤修直起身,狭长的紫眸里狷狂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放出,他救了浅月,不代表可以觊觎他的宝贝。 迹部沉默以对,周身上下的王者气势却猛烈爆发,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满是自信和坚持,大爷他从来都相信着,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两个不相上下的王者,对视着,眼神激烈地碰撞,谁也不肯服输。 十分钟之久,两人突然大笑起来,好像,棋逢对手般的发自内心的愉悦,审视对方的眼里多了一抹激赏和惺惺相惜。 迹部景吾吗,不可小觑。长身玉立、邪肆冷漠如地狱修罗的伊藤修。 啊恩,伊藤修,还算个华丽的人物。右手环胸,左手点上泪痣的俊美妖娆如太阳神的华丽大爷。 这是他们对彼此的认同,因为栖川浅月,他们,终于碰到了一起,如虎啸龙腾,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属于上位的王者,旗鼓相当。 这时,点滴也打完了,迹部叫了医生来重新诊视,两人都密切关注着,让医生毛骨悚然,呜呜,他家的少爷一人盯着就够让他心慌慌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位罗刹,天呐,栖川大小姐,你还是快点醒过来吧,两位大少爷的眼神快射死他了! 检查完毕,医生松了一口气,面带笑容,“少爷,栖川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是因为药物麻醉,再加上脱力的关心,睡个两天就好了,另外,还要注意一下左臂上和右脚踝的伤,幸好都没什么大事,修养半个月就好。” “啊恩,下去吧。” 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迹部这才觉得疲惫汹涌袭来。 “那么,我先带她回栖川家了,以后会再来登门道谢的。”伊藤修小心翼翼地抱起浅月,尽量避免碰触到她的伤口,紫眸里是深深的疼惜。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什么也不做,只要静静地等他回来就好,即使死,也不想让她受任何一点伤。 浅,你什么时候,才会完完全全地依赖我,把所有的交给我来扛? 不过,那样,也就不是他认识的栖川浅月了啊,明明不过十五岁而已,身体里却好似装着一个沧桑而成熟的灵魂,总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心疼。 伊藤修抱着浅月,和迹部点头示意,大步地跨出房门。 迹部没有阻止,紫灰色的桃花眼,深邃得像看不见底的海。 栖川浅月,这是最后一次,本大爷让他将你带走,因为,这是你想要的。 以后,只会是本大爷我,带着你离开…… 第四十五章 伊藤修的心 这两天,栖川家人来人往,却格外的安静,每一个人,包括主人、上门探视的客人,以及佣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以往温馨的气氛,仿佛被凝结了一样,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浅月还没有醒过来,一直沉睡着,不愿睁开天空色的眼。 在这期间,小晨醒了,守在床边不肯离开,小小的心里,始终认为都是自己的错,因为太过弱小,才害得姐姐受伤。 栖川安彦也在当天下午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原本就不甚喜欢唯一的小儿子,此刻,更加不待见小晨。在他的心里,只有浅月才是他和妻子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她受伤的借口,包括唯一的儿子和陪了她十年的伊藤修。 只是,面对女儿即使在昏睡中还叫着的名字,他实在是无力。看来,该是准备好好打算一番了,浅月的生活,不该只围着两个人转。 另外,真田一家,柳生一家,美作玲,迹部景吾,中岛雪薇,小早川美娜,宫泽未绪,北川凉香,都一一来探视了她。 至于山口真一等人,早在当晚被青原组和伊藤家的人一网打尽。 山口真一那天晚上出外勘察地形、准备第二天和伊藤修火拼的事去了,等他和随从一起回来的时候,废弃的房子里静悄悄的,以为计划顺利进行,却在踏进去的时候,被早已控制了留守的人、潜伏在里面的美作亲手制服。 然而,山口真一本来就打算同归于尽的,伊藤修的实力,他一清二楚,实行计划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身上早已绊满了炸药,在大笑声中,自爆而亡,如果不是美作机警,可能还会被波及到。 那时,美作突然生出一股厌倦之意,黑道的事情,没有人能分得清楚,谁对谁错。 他和伊藤修一起,灭了山口组,错了吗? 那么,山口组在黑道上兴风作浪了那么久,贩卖毒品、走私军火,以及,无缘无故挑了伊藤家的几个分堂,如此,又要怎么算。 幸好,青原组已经在父亲的手上慢慢转型,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难保等到他接任组长的时候,厌倦得将其解散。 权势、财富,不过是人性的贪婪,人的一生,那么短暂,不过短短几十年,沧海一粟,最重要的,是亲人安好,朋友幸福,然后和喜欢的人,牵手过一生。 在山口真一的疯狂中,他突然不想再过以前那种颓靡的生活。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多解不开的恩怨情仇,每一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孰对孰错,早已不重要。 可是,如果时间倒流,他依然会选择那么做,而且,会做得更周全,不让山口家有漏网之鱼,因为,如果不这样,受伤的,就会是他在乎的人,比如,栖川浅月。 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旦卷进权利的纷争,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周日晚上,浅月已经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除了偶尔不安的低喃,没有清醒的迹象。 伊藤修一直没有休息,和小晨一人占据一边,无论栖川安彦怎么劝说,他都不肯离开一步,自责像一把钝刀,时不时在他的心上切割。 只要她不醒,他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宁。 栖川安彦摇摇头,退了出去,医生说浅月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为女儿的将来好好打算一番,决不允许任何伤害再度靠近她,这是,他唯一做的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在伊藤修惊喜的眼神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姐姐!”小晨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搂着刚刚清醒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浅月,死都不松手,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是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脖子里。 “……小晨。”浅月艰难地出声,右手抚上他的头,眼眶热热的,幸好小晨没事,否则,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疏忽的自己。 在以为自己被找到的那一刻,她心中惟二的牵念,只有小晨和修,也让她彻底地明白了,她和这个世界早已不可分隔了,以后,都会好好地活着,没有阴影。 伊藤修惊喜过后,看见小晨像一只无尾熊似地死命抱着浅月,而她的注意力也全部在小晨身上,俊脸顿时黑了大半,一言不发地走到另一边,抬手,将某个几百万伏特的大电灯泡用两根手指拎了起来。 “放我下来,修哥哥,小晨要陪着姐姐~~”不甘就这样离开姐姐温暖怀抱的某只考拉,手脚并用,拼命挣扎着,最后连口都用上了。 伊藤修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小晨的反抗当作挠痒痒般,快步走到门边,唤来佣人,像扔东西一样将他扔出门外,然后干净利落地关门,上锁,一系列动作看得浅月目瞪口呆。 “修,你……”是强盗吧? 门外传来不停的敲门声和喊声,刚开始只有小晨一个人被气得活蹦乱跳,后来再加上闻讯赶来的栖川安彦和松本管家等人,门被敲得震天响,可伊藤修愣是不理会,自顾地将傻了的浅月搂进怀里,双手还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被噪音污染。 过了十分钟之久,渐渐安静下来,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伊藤修还是没有放开浅月,反而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怀中。 “修……”浅月想要挣扎,却突然动弹不得,身子僵硬了。 脖子里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灼伤了她冰凉的肌肤。 伊藤修,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超过十年、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为了她流泪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被深深震撼着,冰封的心,一点一点开始融化。 不顾左臂的疼痛,浅月悄悄地伸出双手,环着他的腰,轻轻地安抚着。 “……浅,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伊藤修开口,带着点点沙哑。 “唉……”无奈地叹一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感觉压制着她的手松了,浅月抬头,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两人的眼睛牢牢对视,一字一句郑重地道,“修,这不关你的事,记住,我不是瓷娃娃,我知道你想保护我的心,可是,我也是以着同样的心想要守护你。” 伊藤修愕然,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心里,连一点尘埃都装不下,有的,只是眼前说着要守护他的女子,温暖如潮水般,让他惶恐不安的心,融化成一滩春水。 “浅……”叹息般的低喃,“傻瓜……” 随着这一声叹息,如羽毛般的吻落在她的眉间额头,宣誓般的话在她的耳边炸响,“我们一起,即使堕落到地狱……” 他怎么忘记了,她不是柔弱的母亲,承受不了风雨的袭击,与其以守护之名将她抗拒在他的世界之外,不如,两人一起。 栖川浅月是个大傻瓜,他又何尝不是呢, 再严密的守护也会有疏漏,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她带在自己身边,一起接受风雨的洗礼。 傻瓜吗?或许吧,每个人都会为了在乎的人而变得不理智,人类的心,是最脆弱也是最坚强的,光明与黑暗并存,像本体与影子一样,在懦弱的人,只要被人碰触到心底最在乎的人,也会变成最勇敢的斗士。 “好。”他们,从十一年前的相识起,就注定了这一生的纠缠不休,仿佛双生子般,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浅。” “嗯?” “两年,不,一年之后,我就会将美国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到时,我会向你坦白一件已经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事,”对上疑惑的天空色水眸,伊藤修的表情严肃而认真,“答应我,认真地听我说完,然后,不要急着拒绝,好好地考虑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浅月会惧怕爱情,明明她的父母那么相爱。 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处在亲人的位置,哪怕,她可以为了这份亲情而不顾自己的生命。 由始至终,他都是喜欢浅月的,喜欢到只想和她携手一生,非她不可。 “和我有关?”修有什么事居然会瞒着她,那样的表情,是…… “恩,可以吗?”伊藤修看到浅月脸上的迷茫,有些无奈,他是不是该现在就表明心意啊,真是够迟钝的。可是,他不想才告白,就要浅月面对两人的分隔两地,还是,等他将一切处理完了再说吧。 “好吧。”浅月点头,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左臂和右脚踝的伤也无时不在痛着,只是,修的眼泪,让她忘记了一切。 “不舒服吗?我叫医生来!”注意到她的不适,伊藤修慌忙起身,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偏偏忘了最要紧的事,真是太不应该了! 浅月无力,她不过觉得有点点痛而已,很正常吧,医生来了也没用。可惜,某人的手脚太快了,几步就打开门出去了。 不到一会,她的卧室里一下子挤满了人,医生、护士一堆,满脸心疼的父亲、哭得一塌糊涂的小晨、又惊又喜的松本管家、黑着一张脸的弦一郎、眼睛哭成兔子一样的雪薇,当然还有某个冷着脸皱着眉的大少爷,呃,弦一郎和雪薇在这她不奇怪,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某个有着泪痣的华丽大爷也会在啊?还有,美作玲? 说起来,她昏倒前,看到的人,是迹部吧? 真的,要好好谢谢他了啊,救了她,也避免了修的危险。 “老爷,大小姐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半个月就会痊愈的。”冗长的检查终于结束了,大家不由都松了一口气,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浅月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关心着她,这一世,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孤身奋斗了。 从此,她会彻底忘记成莲雅的影子,好好地、快乐地活着。 这一晚,注定是热闹非凡的,每一个都在说着自己的担心,而她也了解了前因后果,原来动静闹得那么大啊,不光是栖川和伊藤两家全部出动了,连迹部家和青原组都调动了大批人马,而最先查到准确方位的,居然是迹部家的暗卫。 怪不得,她最先见到的人,是迹部景吾啊。 还有,美作玲,啊,头好痛,这样她不就欠下迹部和美作还不了的人情了吗。 而且,她是病人好不好,看看这里乱的,除了雪薇占据床的一边喂她喝粥,另一边是无敌慈父模式全开的父亲大人,其他的人,呃,浅月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其实呢,是这样的。 小晨一冲进房间就想往浅月身边扑,结果被伊藤修一个眼疾手快给逮着了,两人开始新一轮的大眼瞪小眼,暴力反抗,冷眼镇压,如此反复。 伊藤修一边拎着活蹦乱跳的小猴子,一边和美作玲比气势。他早看出来了,当然不乐意浅月被别的人惦记着,而美作气愤的是他听到浅月醒了后就立刻赶了过来,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伊藤修竟然将门反锁了,心里即高兴又苦涩。 松本管家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碎碎念,一会说着大小姐要吃什么补身体,一会又开始自责没有保护好小主人的自己,一个人说得好不热闹。 而真田和迹部两个早已不对盘的人杠在了一起,一个不停地放冷气,严肃的脸黑了又黑,令一个欠扁地点着泪痣,不时讽刺上几句,将毒舌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后,还是医生看不过去了,将一堆人全部赶了出去,理由很正当,病人需要安静地休息,最多只能留下一两个人。 最后的最后,还是只有伊藤修留了下来,是浅月亲自开的口。 因为,她知道,如果修不陪着她,是不会安心休息的,而他眼睛里的血丝和青黑的眼圈让她心疼。 不顾一群神色复杂的人一一离开,小小翼翼地避开浅月的伤口,伊藤修躺着浅月的右边,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地摩挲着。 “修,我好像还有点困,陪我一起睡会,好不好?” “好。”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和她的右手紧紧相扣,伊藤修闭上眼,安心睡去。真的累了呢,他几乎三天没合过眼了,现在,他最爱的人在他的怀里安然地呼吸,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欢喜的了。 浅月也闭上眼,虽然已经睡得够多的了,但不这样做,修是不会放她一人自己去睡的吧。 可是,修,我们以后,该如何是好? 即使亲密如双胞胎,也没他们两个这么要好吧,她和修的将来,会怎么样呢? 其实,她隐隐猜出来了修以后要和她坦白的事,但,她不想碰触啊,怎么办? 以前和修的亲密还可以归结为两人一同长大的缘故,可是,她无法再忽视修的异样和深情的眼眸,那双对待外人一向冷漠的紫眸,从十年起,就只为她一个人温柔而已。 她多么迟钝,一直单方面地以为修和自己一样,将彼此当作最亲密的存在,早已无需什么亲情爱情的界定。 对她来说,伊藤修和栖川浅月,是彼此的半身啊。 重生那日起,她一直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一世,不想再重蹈覆辙,不靠近,才能不悲伤。 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因为自己的懦弱,伤害了修。 他们,都长大了啊,到了会动心的年纪,再也不是两小无猜的纯粹。 但无论以后会怎样,她绝不会让修伤心的,绝对不会! 还有,迹部景吾和美作玲。 迹部大爷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给本大爷好好呆着养伤!虽然说出的话一样让人有扁他一顿的冲动,但关心却溢于言表。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至于美作玲,每一次见面两人都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她对他,和对f4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听松本管家说,他亲自带人制服了山口真一,还差点受伤,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承受不起的,真的,无法承受,超出友情范围的感情。 这次事件过后,好像让她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明明她只想一个人平淡地生活下去,只要有亲人的陪伴就好,爱情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现在,似乎避无可避了啊。 她,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了,尽快理清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因她而伤。 还好,一年,她还有一年的时间考虑,让自己抗拒爱情靠近的心,慢慢试着去接受,那个人带给她的伤害,怎么可以成为她伤害他人的借口。 怎样都好,她唯一无法伤害的,只有修,陪了她整整十一年的修。 所以,成莲雅,我将你带回中国去,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这一世,她只愿做栖川浅月。 第四十六章 幸村来访 浅月被迫躺在床上四五天,右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在栖川安彦和伊藤修的紧迫盯人下,她只好继续做一个伤残人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今天是周三,栖川安彦去公司了,小晨泪眼汪汪地在浅月的安抚下,终于三步一回头,销假上学去了。 下午,在浅月的百般哀求下,伊藤修将她抱到后花园的遮阳伞下,两人躺在椅子上闲聊,气氛温馨。 “修,你这么久不回去,不要紧吗?”浅月闭上眼,感受着阳光的芬芳,风轻柔地吹起她的长发,和伊藤修的银发在空中交缠。 “没事,有父亲在。”伊藤修侧躺着,修长的手撩起她的一缕紫发把玩,悠闲得一如吃饱喝足正在打瞌睡的猎豹。 “我已经全好了。”浅月叹息,虽然她很享受修陪在身边的日子,但是现在正是伊藤家改革的重要关头,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修的正事。 “逞强。”闲闲地吐出两个字,一手亲昵地拍拍她的头,仿佛在对待一只宠物狗。 “……”浅月无奈,她的灵魂明明比他大很多,为什么总感觉修将她当小娃娃对待? 哼,不理他。 “呐,浅。” “嗯?”无意识地应出声,浅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习惯真是可怕啊可怕。 “我不在的日子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伊藤修危险地眯起紫眸,是该好好地算上一账了,比如被她称作“比吕士”的男生,比如一口一个喊她“栖川妹妹”的白毛狐狸。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交到那么多的朋友了啊,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那个满眼自信的迹部景吾,居然一再地上门探看,真是不爽呐。 虽然高兴浅月比以前更加融入人群,却还是讨厌有人觊觎他的宝贝。 “你想说什么?”浅月终于睁开眼,转头,在一泓温柔似水的紫眸里,只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很高兴你能够交更多的朋友,但我讨厌迹部景吾。”伊藤修直白地说出来,在她的面前,他从来只做最真实的自己。 “呵呵,”清脆的笑声溢出,很显然她被愉悦到了,“好像你们都讨厌他,弦一郎和小晨也是,为什么?” 迹部景吾,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呀,除了性格实在是别扭了一点,明明是关心人的话,到了他口中就变成欠扁的挑衅。 “太过欠扁!”在浅月戏谑的眼神下,伊藤修撇过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情绪。迹部景吾看浅月的眼神,让他很不开心,每一次都想将他丢出去。 “呵,赞同。”一想起某大爷的华丽论,她也恨不得不曾认识他才好。 说起来,本来应该忙得团团转的迹部,最近倒是很清闲,三不五时跑到她家,每次还都让跟在身后的桦地童鞋送上一大捧的红玫瑰,估计将他家的半个玫瑰园都搬过来了。 真是的,太夸张了吧,害得她每次都要面对父亲和松本管家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她恨不得将碍眼的某大爷扔出去才好。 可是,为啥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是迹部啊迹部,现在他简直出入栖川家如自家的后花园般自在,松本管家还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差点没让她气出一升血! 若不是知道大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玫瑰控,她还真的会自恋地以为迹部大爷在向她表白呢,用弦一郎的话说,真是太松懈了。 (迹部大爷咬牙切齿状地插花:啊恩,真是不华丽的笨女人,本大爷明明就是在表白啊表白!!!) “对了,你怎么处理那些玫瑰的?”反正她的卧室里是一支花都没有,每次等迹部走后,修都会黑着脸将玫瑰和花瓶一起带走,说是要保持空气的纯净。 “……” “修?” “送人了……”反正他交给佣人处理了,只要不出现在他和浅月的视线里就好。 “啊?迹部是玫瑰控,估计他送任何人都只会送玫瑰吧。” “……”这次换伊藤修无语了,浅月真是够迟钝的,不过,他喜欢,赶快转移话题,不让某人在她的脑海里逗留,“前天来的那个白毛狐狸和紫发少年是谁?” “你说的是比吕士和仁王啊,他们都是弦一郎在网球部里的队友,不过,他们来的时候,你不是处理公事去了吗?” “小晨说的。”那天小晨气呼呼地跑来向他告状,说家里来了一只笑嘻嘻的白毛狐狸,而小晨不喜欢他。 “呵,”浅月失笑,貌似小晨和仁王很不对盘呐,估计也将他们的相处情况全说了吧,“比吕士是爸爸的故交之子,仁王的话,他的性格就是那样,喜欢搞怪,人还是挺好的。” “只要你高兴就好。”他也希望浅月能活得更开心一点,他在意的,是迹部景吾啊,那个少年完美得让他都产生了危机感,而他还不得不尽快赶回美国,父亲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呢。 虽然相信浅月的心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进驻的,还是不安呐。 一年,还有一年他才能够表白心意,为了给她足够的时间适应两人感情的转变。 “那你呢?不去见见在英德的朋友吗?我真的没事了,不用一直陪着我的。”这些日子,修除了去房间里处理公事,一直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没有出去过。 “离开之前,我会去见见他们的。”他要去好好叮嘱信一和太郎,让他们两个在英德照看好浅月。 之后,两人沉默不语,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直到松本管家走了过来。 “大小姐,修少爷,真田少爷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哦?修,我们回屋吧。”浅月出声,她很好奇弦一郎带来的人是谁。 伊藤修起身,抱起浅月朝客厅走去,松本管家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客厅,浅月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品茶的真田,另两个人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幸村精市和宫泽里绪? 他们,怎么会来? “呀,栖川桑。”里绪眼尖,第一个看见他们,叫了出声,棕绿色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嫉妒。 不过,还是被敏锐的伊藤修察觉到了,剑眉微挑,紫眸快速地将她从头打量到底,看来,要好好调查一下,她接近浅月的目的不良。 在三人的注视之中,伊藤修将浅月安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在旁边,和真田他们相对。 “弦一郎,幸村君,宫泽桑。”浅月微笑,大方地任他们打量,她和修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好遮掩的。 真田瞪了没有自觉的某人一眼,没有作声,在他认识浅月之前,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无法动摇了,无可否认,伊藤修比他更有资格插足浅月的生活。 “栖川桑的气色不错,”幸村收回打量的眼神,笑得百花盛开,鸢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温和,“我也是今天才听里绪说栖川桑前几天受伤了呢,所以才让弦一郎带我们过来探望一下,栖川桑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我很感激幸村君的关心呢,”浅月淡笑,对于幸村出的好意,她真心感激。 但是,她和宫泽里绪,貌似没什么来往吧?“宫泽桑有心了,不过,我受伤的事被封锁了,不知宫泽桑从哪里知道的呢?” “我是听姐姐说的……”里绪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悦,以及对面伊藤修盯着她不善的眼神,有些坐立不安。 其实,宫泽未绪没有告诉过她,是她偷听她们母女的谈话得知的。 前天未绪要来栖川家的时候,她也想跟过来,不想却被未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连父亲出面都没用。 本来她是不想和栖川浅月打交道的,都是因为没大脑的牧野杉菜,害得她无法在上流社会立足。想来想去,只有和栖川浅月交好,才能借着栖川家的势力让别人不敢小觑她。 可恨的是,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施,未绪就是不肯带她来,还警告她不要动歪脑筋,居然还为此顶撞了父亲,真是太可气了! 她们就等着吧,等她成为迹部财团的少夫人后,将看不起她的人,一个一个踩在脚下! 灵机一动,她想到了正在东京医院的幸村,这周六他就要动手术了,真田会天天来看他的,那么就可以顺势提起去栖川家了。 下午,里绪请了假,就往东京医院而去,幸村很高兴,两人谈着谈着,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栖川浅月受伤的事,于是,他们就这样在真田的带领下,来到了栖川家。 “是吗?”浅月把玩着茶杯,若有似无地瞥了里绪一眼,唇变漾开一抹冷笑,“未绪不像是多嘴的人呢,看来,你们两姐妹的感情真好。”她才不信是未绪说的呢,不过,算了,就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招吧,她正好闲得无聊。 “我和姐姐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里绪娇笑,好似一个天真不知愁的小女孩般,“如果栖川桑不介意,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呵,我的性格不太好,一贯和可爱型的女生合不来,宫泽桑的心意,本小姐心领了。”浅月开始不耐,对于宫泽里绪,她不喜欢,也就无须和她客套。 “对不起,我,我只是很佩服栖川桑而已,才想,才想……”里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恨不得打掉她的冷笑,脸上却还要表现出惶恐和委屈,大眼里泪珠滚滚,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既然栖川浅月不领情,她也不是非巴着她不可! “原来栖川桑这么不喜欢我,是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我知道自己逾越了,不过,实在是因为太羡慕栖川桑和伊藤君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真的觉得是天生一对,才一时口快说了出来的,如果让您不高兴,我在这里道歉就是了。” “……”浅月无语,同时也看到了幸村不赞同的眼神,呵呵,宫泽里绪,原来你想玩这一套啊,让幸村讨厌她吗?因为刚刚修抱她进来,证实了她所言不虚。 可是,那又如何?她一点都不在意,幸村讨不讨厌她,根本无关痛痒。 “宫泽桑,我想你没听清楚吧,本小姐是说和你不熟,仅此而已,无需牵扯到其他事情上面,至于我和修怎样,你无权置喙。” “我……”里绪咬了咬下唇,苍白着脸转想一边担心地看着她的幸村,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勉强的笑,“精市,看来栖川桑不欢迎我们呢,还是先走吧,我不该因为自己单方面的佩服就拉着还在住院的精市一起出来的。” “里绪……”幸村担心地看着她,转向一脸冷然的浅月,眸子里的温和转为冰冷,上次真田生日过后,里绪就说栖川浅月好像不太待见她,他还以为她想多了呢,没想到是真的,栖川浅月,他看错她了吗? “栖川桑,我们先告辞了。” “幸村……”一直沉默地待在一旁的真田阻止,狠狠地瞪了里绪一眼,不希望好友误会自家表妹。 “幸村家的少爷吧?”伊藤修打断真田,紫眸锐利如豹,开口,“刚刚浅月什么也没说吧,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希望你不要被有心之人蒙蔽了。” 幸村转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两人,若有所思。伊藤修看似慵懒,全身却散发着令人臣服的王者之气,栖川浅月淡漠疏离,悠闲地品着红茶,好似刚刚他们的指责不过是空气而已。 浅月感觉到幸村的注视,放下茶杯,对上他的眼睛,“我说过,很感激幸村君的到访,如有不周,请多担待。” 本来她是不在意的,对于幸村精市,还没有她和仁王熟悉,几次见面都是浅谈即止,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使他误会也没什么,但是,弦一郎会难过的吧。 “啊恩,你们这群不华丽的人在干什么?”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客厅里胶着的气氛,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发声之处。 “迹部……”浅月抚额,不远处站着的,怀抱一大捧红玫瑰的人,不是迹部景吾是谁?!但是,他有必要每一次来都这么夸张吗? 其他几个人的表情可值得玩味了,伊藤修和真田的脸黑了,幸村又开始笑得向妖孽发展,而里绪,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嫉恨的眼神。 “啊恩,怎么下床来了?脚伤都好了吗?”迹部将花交给带他过来的佣人,快步走到他们身边,不顾几人杀人的眼光,自顾自地坐在浅月的另一边,态度亲昵。 “迹部君,您贵人事忙,不敢劳烦您惦记。”浅月忍不住磨牙,他到底是给松本管家洗脑了还是怎样,简直如入无人之地嘛。 “放心,本大爷自有分寸,不会累坏的。”迹部笑得自信满满,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浅月哭笑不得,为什么迹部的脸皮一天比一天厚啊,而她偏偏拿他没辙,差点被他噎死,谁担心他了?! 伊藤修不悦地眯起紫眸,双手揽上浅月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一边警告似地瞪了迹部一眼,却换来某人欠扁的笑。 对于伊藤修的挑衅,迹部完全不当一回事,大爷他的心智可是无比坚强的,在喜欢上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必须克服名为伊藤修的障碍。 反正,早晚栖川浅月会只属于他一人,他有这个自信。 “迹部,你怎么又来了?!”憋了一肚子气的真田找到了发火对象,火力对准他开炮,“又”字咬得重之又重。 “啊恩,原来你也在啊,真田,还有立海大的幸村,怎么,立海大想让出关东大赛的冠军了吗?”迹部大爷不咸不淡地接一句,连眼皮都没抬。 “呵呵,迹部真是会说笑呢,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真可惜无缘和冰帝交手,一直很遗憾呢。”幸村云淡风轻地说,语气充满惋惜,眼睛里却是一片凌厉。 “哼!”迹部僵了僵,随即笑了起来,“小心青学呢,说不定会让王者下马。” “呵呵,是吗?我们立海大可不是冰帝呐。” “……” 浅月黑线地看着在她家客厅里忘我地唇枪舌剑的两位部长大人,有必要霸气全开吗? “没想到迹部和栖川桑这么熟呢,真是令人意外啊。” 两人拼够了气势,开始闲聊,话说他们两人以为这是在哪啊? “嗯哼,本大爷也很意外呢,你不是过几天就要动手术了吗?看来立海大的人可以放心了,精神不错,还可以四处闲逛。” “……”幸村抽了抽面皮,他是在说他不安份吗? “ano,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见到迹部君呢,上次真的多谢迹部君对我们青学的帮助了。”里绪趁空插话,棕绿色的眼里娇羞一片,虽然女神也很好,但她果然还是最萌女王的啊! 瞟一眼和伊藤修低声交谈的浅月,里绪嫉妒更甚,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 “啊恩,不华丽的母猫,你是谁?” “……”里绪的脸忽青忽白,连假笑都挂不住了,心里在狂喊不公平,她不应该是穿越女主吗?为什么女王从来都不曾注意到她?明明他们上个星期天才见过面。 “咳、咳……”浅月正好在喝茶,差点没喷出来,大家的视线一下子又全部聚集到她身上,努力咽下,讪讪地打哈哈,“你们继续,无视我就可以了……” 呜呜,死迹部!害得她的淑女样都穿帮了,实在是宫泽里绪的表情太精彩了啊,脸色像调色盘似的,变幻不定。 “浅,小心一点。”无奈的伊藤修。 “啊恩,不华丽的笨女人,小心哪天被水呛死。”不满的某大爷。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异口同声,两只同样修长的手同时拍上浅月的背,一轻柔一用力。 轻柔地替她顺气的是修,用力拍着报复她之前忽视的是某大爷,而对面沙发上的三人神色不一地看着,愤怒的有之,好奇的有之,嫉恨不已的有之。 挥开迹部趁机报复的大掌,浅月笑得可谓可圈可点,完全一个端庄淑女样,“迹部,宫泽桑好歹是我的客人,虽然我知道迹部君一向心直口快,但还是要给人家留几分面子的。” “呵呵……”迹部开心地笑了,他就知道她不喜欢那个青学的经理,他也不喜欢,比冰帝的后援团还要讨厌,青学那些人的眼光真是太不华丽了,还把她当成宝。 “你们!精市……”里绪彻底出离愤怒了,连伪装都忘了,眼里有着熊熊怒火和嫉妒。 “里绪……”幸村有些讶异,刚刚他看错了吧,一向温柔开朗的里绪,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可能是迹部和栖川太过份了吧,换谁被说成那个样子,都会不满的吧,张了张口,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们走吧,已经打扰栖川桑多时了。”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7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7部分阅读 “幸村君客气了,祝你手术成功。”浅月说得真诚,献上祝福。 幸村点头,起身正要离开,不想里绪却没有动弹,依旧坐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呐,栖川桑,虽然你不喜欢我,但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并不想过多地计较,以后也很难见面了,还是先祝福你和伊藤君,俗话说一个茶壶一个盖,你们真的是绝配呢,让看的人都觉得很幸福。” 嘲讽地说完,里绪优雅地起身,看到迹部越来越黑的脸,以及浅月冷下的神色,才满意地想要离去,过份得意的她却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人变换的眼神。 “站住!”迹部开口,脸色不善 “迹部君,还有什么事吗?” “切,你叫宫泽里绪?”点上泪痣,迹部细细地观察。 “是的,我好开心啊,迹部君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女王终于开始记得她了! “嗯哼,看来你还是没有得到教训嘛,本大爷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道明寺夫人在生日会上和你说过的吧,要你认清自己的份量,看来是对牛弹琴了!宫泽家的二、小、姐。”迹部刻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语气,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满是嘲讽。 里绪的身子晃了晃,那场宴会上的耻辱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为什么,女王也会如此对她? 看一眼先她出口的迹部,浅月笑得无力,他还真是会反客为主啊,宫泽里绪的挑衅,她自己可以应付的。 浅月撩起长发,笑得自信而高傲,即使坐着,气势也比旁人高出一等,如坐在王座上的女王,淡漠地开口,“宫泽桑,未绪是未绪,你是你,本小姐清清楚楚地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希望再听到你借未绪之名说话做事,你也无须在我面前演戏,这次我看在幸村君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再有下一次,本小姐决不宽恕!” “你……”里绪有些胆寒,他们几个为什么都拿厌恶的眼神看她?她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啊,栖川浅月明明和伊藤修那么亲密,女王为什么还不清醒?皇帝为什么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表情? “走吧。”幸村转身离开,没有颜面再呆下去了,看来他要好好询问一下柳,关于宫泽家两姐妹的事,是不是像里绪所说的那样了。 他是神之子,不会被人轻易地蒙蔽。 “我送你出去。”真田拉拉帽子,看都不看里绪,完全将她当空气,他真是后悔,没多想就带她来栖川家。 “幸村,”迹部凉凉地开口,“不要像青学的人那么不华丽,头脑简单,作为幸村家族下任继承人的你,懂的吧?” “我会好好考虑的,迹部。”幸村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在真田身后出去了。 至于里绪,心里后悔不已,刚刚幸村的神情已经让她意识到,女神开始怀疑她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是被女王对待栖川浅月的亲密态度而嫉妒得冲昏了头,还是赶快离开,向女神好好解释一下吧。 原本,她以为宫泽未绪那样冷淡的人是不会和别人说家事的,没想到那么多嘴多舌!女王的话,以后就会慢慢发现她的好的,她有信心,凭穿越大神赋予她的能力,一定会让众多王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实在不行,她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客厅里留下的三人,伊藤修看也不看碍眼的某大爷一眼,径自抱起浅月回卧室了,理由很正当,浅月被闹了一下午,该休息了,所以迹部大爷请自便…… 第四十七章 迹部的告白 不知不觉间,热烈的夏季开始来临,六月的天气慢慢炎热起来。 离浅月被绑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她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除了左臂上的开始结痂的伤痕,提醒着她对自己的残忍。 松本管家替她办了休学手续,反正暑假就快到了,在这之前,她是无法再去英德上学了。 修一直留在家里陪了她一个星期,最后实在是被伊藤龙一天天追命夺魂call弄烦了,才不甘不愿地飞回美国。 呵,想起他离开前说的话,就有些好笑,什么时候,黑道上有名的冷魅修罗,居然也会那么孩子气,死抱着她不肯撒手,最后还是野比管家看不下去了,吩咐人将他直接架到直升机上才算了事。 等我,浅,等我一年。 离开前,他将头埋在她的紫发里,轻声地呢喃,却在她的心里投入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子,第一次,那是她第一次,因为修的接近而感到心跳的不规律,连耳朵都滚烫滚烫的。 而他发现了她的异样,却笑得格外开心,如获至宝。 那时的他是什么样子的,恩,一手搂着想要躲避的她,将她紧紧圈在怀里,银发在阳光下闪耀,眼睛温柔得像是融化了的紫水晶,熠熠生辉,薄唇溢出一串串志得意满的笑,都快咧到耳后去了,完全不像是地狱修罗般冷酷狠厉,比起太阳神还要耀眼灿烂,吓傻了一群跟着他回日本的伊藤家的暗卫。 她从来没有见过笑得那样肆无忌惮的修,完全没有阴影,一如那群被阳光包围的王子。 原来,她的一个表情动作,就可以让修那么幸福吗。 那么,她还要犹豫什么呢,决定了,趁养伤期间,父亲不让她管理公司的事而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一个人去一趟中国吧,将心里的羁绊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为了小晨,为了修,为了那么多关心她的人。 她以前太过封闭内心了吧,只想着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心不受伤害,不敢接近别人的好意,而这次,让她看清了,有那么多的人都在关心着她。 比吕士,仁王,连切原都来看过她一次,他们对她,都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关心,还有以美作玲为首的f4,英德一班的同学们,雪薇,远在维也纳的菲雪,以及在美国的池介表哥…… 爷爷和雅子阿姨他们就不用说了,差点常驻栖川家,每天换着花样的给她煲汤,各种各样的骨头烫熬了一遍,说什么以形补形,让她黑线了好久,每次看到猪蹄烫都难以下咽,她明明伤到的就是手和脚,不是猪蹄好不好? 还有柳生叔叔和成美阿姨,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雅子阿姨和成美阿姨居然很合拍,于是两个欧巴桑级别的魔女,无所不用其极地在她的卧室里戏弄着自家儿子。 唉,可怜的弦一郎和比吕士,不是她不帮他们,实在是怕引火上身呐,而且,看他们两个对自家不成熟的长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真的很快乐呀,连痛都忘记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得平淡,除了亲人和修外,再无别的朋友,却在不知不觉间,有了那么多的朋友长辈关心她,真的,感觉很幸福呢,很幸福。 一整个上午,浅月都呆在卧室里看书,中午在松本管家的叮嘱下,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四周很安静,只有外面的小鸟不时在蓝天下飞舞欢叫。 浅月梳洗好起身,右脚已经全好了,看着外面风和日丽,突然想去后花园逛逛,从一年前起,她就没有享受过这样悠闲的午后时光了。 没有惊动佣人,浅月轻手轻脚地溜到花房外,闻着空气中的淡淡清香,心情突然变得无比轻松惬意起来。 隔着玻璃,可以看见一丛丛开得放肆妖娆的郁金香,红的、黄的、白的,因为里面的温度一直保持在零度左右,她并没有进去,只是坐在温室中心的钢琴旁,开始静下心来,动手弹奏一曲《雨的印记》。 四周静静的,只有初夏的风,撩起紫色的长发,仿佛情人的手,温柔地穿梭在发丝之间,和怒放的花一起,倾听这首动人的夏日私语。 浅月专心地弹着钢琴,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之间跳跃,心也慢慢地融入其中,第一次不畏惧地体会着这首kiss the ra,体会着,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她喜欢修吗?那样的感情是喜欢吗? 逃避得太久,她已然无法分清。 一曲终了,掌声却意外地响起,浅月转头,就看见静静地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迹部景吾,怀抱着一束红玫瑰,紫灰色的眼中华彩四溢。 “迹部?”浅月讶然出声,现在他不是应该在学校的吗,为何会出现在她家的后花园里啊,别说他逃课了,品学兼优的迹部大爷又不是惯犯的她。 是了,还有迹部景吾,受伤后见他的次数比以前全部加起来还要多,大爷他难道最近太闲,所以想要找她喝茶聊天? 囧,应该不是吧? “啊恩,本大爷没想到你的钢琴也弹得这么好,还算华丽。”低沉迷人的嗓音响起的同时,迹部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执起她的右手印下轻轻一吻,然后将裹着透明塑料纸、扎着金色的华美丝带的玫瑰硬塞在她怀里,耳根微微泛红,撇过头不看她,“这是我对你的紫丁香的回礼,浅月。” 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即使是华丽无所不在的迹部大爷,也有些微微的紧张。 “……”浅月哑然,目光被手中怒放的红玫瑰吸引,心里一惊,三朵,而不像以前一样的是一大捧,抬头,却正好对上他右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极致地妖娆。 三朵红玫瑰的花语是,i love you。 这个不敢看向她的少年,有着俊美的外表,傲人的家世,以及出类拔萃的能力,是一个让任何女子都会怦然心动的完美王子。 可是,不会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她现在连对修的感情都还没有理顺,并不想再有人来扰乱她的心湖。 或许因为浅月沉默得太久,迹部按捺不住地终于转头,专注地盯着她,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清楚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带着诚挚的热烈和些微懊恼,俊美的脸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不华丽的女人,你在发什么呆?本大爷在向你表白!” 浅月的瞳孔紧缩,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握着红玫瑰的手像被烈火烫伤般,整个人呆若木鸡。 刚刚是不是打雷了,轰得她都耳鸣了,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 迹部危险地眯起眼,啊恩,她的表情怎么像被雷劈了似的,大爷他第一次华丽丽的告白就那么难以接受吗,不知好歹的女人! 都是该死的忍足侑士,说什么女人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再多的行动也抵不上一句“我爱你”,可是,大爷他才不会拿肉麻当有趣。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谁让以前每一次来栖川家,不是被伊藤修隔绝在外,就是被那个毒舌小鬼气得七窍生烟,反而没多少时间和她相处。 所以,下午自习课的时候,他将网球部的训练交给了忍足,在他暧昧的视线下驱车赶往这里,这样,那个小鬼就不可能出来捣乱了吧。 而且,既然他认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那么当然是尽快表白,他可是迹部景吾啊,敢爱敢恨,绝不是那种爱在心口难开的类型。 迹部干脆伸出双手,强硬地撑在她的肩上,让她正视他眼睛里的认真,不让她逃避,一字一句说得慎重,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听好了,栖川浅月,我喜欢你,我迹部景吾喜欢你!” 浅月目无焦距,只是愣愣地看着表情从所未有的认真的迹部,无法动弹。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耳边炸开,让她的心无法平静。 “迹部……”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到了嘴边的话却被直升机的轰鸣声淹没,两人站着的地方,顿时下起一阵夸张的玫瑰雨。 抬头,就看见一架飞机敞开的舱门边站着两个女仆,一人手里提着一篮花瓣,不停地往下撒。 浅月黑线,心里被初次告白的紧张和不知所措,被这样囧死人的华丽给彻底弄得无影无踪了,不由得一阵好笑,实在是令人无语啊。 迹部景吾,你还可以更夸张一点! 看着自己身上发上都沾满了和怀中一样颜色的玫瑰花瓣,四周更是像铺了一层玫瑰红地毯,玫瑰的清香扑鼻而入。 两人相对而立,男子笑得志得意满,眼眸含情,女子笑得勉强淡漠,嘴角抽搐,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在空中翻飞。 迹部趁她呆愣的时候,转身拉她一起坐在钢琴旁边,略带薄茧的修长十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甜美的旋律开始奏响,低沉华丽的声线唱起动人的德文歌。 优雅的快板,降a大调,6/4拍,是李斯特的《爱之梦第三首》。 浅月低着头,天空色的眼睛像被层层迷雾包围般,什么也无法看清。 怎么会这样? 这一世,作为栖川浅月,第一次被人告白,脑子嗡嗡嗡地回响着,天旋地转。 冰封的心被撕裂开一个口子,汩汩地流着血。 过往的画面一幅幅在脑海呈现,温暖如骄阳的笑,海誓山盟的浪漫,她曾经是那么相信爱情的女子,相信到只为了一个人而活,没有自己。 不要,不要,她不要再重蹈覆辙,爱情是最会骗人的东西,人生的路上迷人的风景那么多,一不小心就会走岔路…… 音乐渐悄,歌声渐缓,天空不再下起花瓣雨,直升机也悄然离去,只剩下并肩坐在钢琴旁的两人,和满地的火红,印证了刚刚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迹部转身,让两人相对而坐,右手牵起她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叹息,再次重申:“浅月,我喜欢你。” 如果她没有回应,他不介意再重复一百次。 “……”浅月看着那双执着热切的紫灰色桃花眼,右手挣脱开他的束缚,起身,将那束被硬塞到怀里的玫瑰放在钢琴架上,精致的脸上只有疏离的笑,“迹部君,我要不起。” 他的真心,她无法承受,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要靠近爱情的准备,何况,她答应了修的,等他一年。 由始至终,她敬服他,也和他针锋相对,因为他是天生的王者,而她的骄傲不容许在他的面前落于下风。 迹部景吾,该是天生被众人仰望的太阳神,不是像她这样心底有阴影的女子可以接近的。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都不是轻易动情的人,他们只会成为彼此欣赏的朋友,如此而已,所以,才放任两人的关系越拉越近,终于无可收拾。 如果一开始震惊而无法思考,在缱绻温柔的音乐声中,她终于找回了心智。 不是不感动,但,不可以,也不能够。 浅月想要离开,一双手却环上她的腰身,力度十足,让她无法迈开一步。 迹部将头埋在她略显瘦弱的后背,薄唇勾勒出自嘲的笑,意料之中的告白失败,而他居然一点都不失落,或许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已,反正大爷他早就准备好长期抗战了。 因为伊藤修的存在让他不华丽地担忧失措,害怕他的感情还没有开始,佳人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他选择现在就表白,之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展开华丽的追求行动。 无论她拒绝与否,总有一天,他会敲开她紧闭的心门。 “本大爷不会放弃的,不要给本大爷不华丽地装鸵鸟,”闷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执着无悔,“而且,本大爷会为自己的喜欢负责,你只要用心感受就好,无需承受!” 浅月的心被震撼了,虽然只有一秒,眼眶却开始发热,迹部景吾…… 她只是一个只愿接受三分之二感情的人,喜欢上她的人,会受伤的。 她愿意为了修而试着去接受,不代表他也可以。 很难过,很难过,别的女生被这样的天子骄子告白,肯定会欣喜雀跃的吧,而她难以接受,他越是执着,她越是愧疚。 因为没有对等的心和情来偿还,错的时候,错的人,注定是一场伤心。 右手将他箍在腰上的手掰开,浅月没有回头,直接朝屋内走去,风吹来她清冷的声音,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迹部愣了愣,却突然大笑起来,栖川浅月,你好样的,居然如此漠视本大爷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告白! “栖川浅月!你给本大爷站住!”收起温柔的表情,狷狂的王者之气外泄,又是那个高傲无比的冰之帝王——迹部景吾。 某大爷在心里吐槽:该死的忍足侑士!说什么女生都喜欢痴情的男生,丢脸死了,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听那只成天只知道看文艺片的狼的脑抽提议! 幸好他留了一手,没有白痴地在栖川家门前用蜡烛围成一个心型来示爱!(其实主要是考虑到晚上会被某个毒舌小鬼捣乱。) 果然他只会是他,学不来温柔缱绻的一套。 浅月脚步顿了一下,被他张狂的笑惊悚到了。 迹部大步跨到她身前,在阳光下笑得魅惑妖娆,一手插腰,一手指向天空,薄唇弯起自信的弧度。 浅月的眼角抽了抽,为何大爷他摆的动作那么像被自由女神俯身啊!而且她有不好的预感…… “啪!” 果然!迹部大爷将她当成那些会为他的举动疯狂的后援团了吧。 无论哪一次看,她都忍不住想吐槽啊,这棵自恋爱现的烂水仙! 刚刚有些愧疚难过的心理,随着他欠扁的笑,一下子蒸发得无影无踪。 “啊恩,栖川浅月,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和华丽的追求下吧!”某大爷弧线完美的下巴微抬,完全是一副天上地上唯我独尊的傲娇女王样。 浅月放在身侧的手松了有紧,紧了又松,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弦一郎和小晨看他不顺眼了! “迹部君~~”温柔如大和抚子的语气。 “啊恩?”迹部指向天空的手僵了僵,寒。 “呐,你将我家的花园弄脏了,麻烦你清理干净,最好一片花瓣都不要留哦。”越过僵硬的某大爷,浅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花朵,华丽丽地回卧室去了,看似优雅地、落荒而逃。 她决定了,马上就和父亲说,她要离开日本一段时间! 希望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回归原位…… 第四十八章 中国行(上)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 浅月来中国已经十天了,还记得提出来时父亲的惊讶,因为她拒绝了松本管家的陪同,也没有搭乘家里的私人飞机,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护照,只带了修送的手链,以及旅游必备的照相机,而手机,则被她刻意留在了家里。 最后,父亲思量了很久,终是同意她一个人来中国自我放逐,只要她开心就好。 父亲,很爱她呢,哪怕他并不放心,再四叮嘱了一大堆才放行。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出发那天,天气晴朗,她换上样式简单的休闲服,一个人登上开往中国北京的飞机,那一刻,她的心,被浓浓的思乡之情占据,近乡情怯,所以,才将第一站放在了远离江南的北京。 飞机抵达机场时,还是下午,六月的北京,天气已经很炎热了,好似将她的心一同融化。 站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触目的是熟悉的黑头发黄皮肤,入耳的是悦耳的京片子口音,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热泪盈眶,颤动不已。 十五年,她已经十五年没有回来过,或许在日本有她在乎的亲人,可是这里,才是她心灵的依归,哪怕回忆并不美好,她的灵魂深处,依然是受教于五千年传统文化熏陶的中国人,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在北京停留了一天,谋杀了很多的胶卷,□、故宫、八达岭长城,哪怕一条古旧的胡同,一座废弃的四合院,都能成为她留恋的镜头。 而所要寻找的,仅仅只是刻在骨子里的深刻思念。 之后,她一路南下,在天津和山东青岛各自逗留了一段时间,才惶惶不安地抵达了千古风流地——扬州。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六月的扬州,细雨纷飞,古廊长亭,蝉鸣荷绽,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让她一下子跌入了如诗如画的古典意境中,迷离了天空色的眼。 瘦西湖,何园,大明寺,二十四桥…… 沧桑了一颗红颜心。 曾经,她和那个人,还处在浓情蜜意的时候,一起并肩共赏二十四桥明月夜,也是在这里,遇见了同来旅游却不慎在人群中跌倒的她,她好心地向她伸出手,握住的是毁灭了她的一段孽缘。 如今,人面不知何处,桃花依旧笑春风。 恨吗? 恨过的吧,恨他们让她纯粹信任的心,染上了无法褪色的墨色。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们和她早已不处在同一个世界。 一路走来,她怎能不了解呢,中国还是那个中国,青山依旧,却跨越了不同的时空。 恐怕,回去之后,能看的,只有熟悉的景致了吧,不再有和她相关的人。 呵,她是多么愚蠢,一直无法放下,也无法幸福。 可是,他们,都不会再知道了,只不过是自我煎熬而已。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恨着,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对他们的背叛,已经没有了分毫感觉。 成莲雅,早已消失于无形。 只是,栖川浅月不知道而已。 因此,她才能够如此平静地,以一个观光游客的身份,安然地徜徉在伤心之地。 记忆,欺骗了她。 不想靠近的,从来不是爱情,而是,男人薄情寡义的心。 似乎,想开了呢,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不是亲眼所见的吗,这一世的父亲对母亲无悔的深情。 遇人不淑,不代表今后遇见的都是那般口蜜腹剑的男子。 皱紧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心里的阴霾也开始退散。 之后,浅月又在杭州停留了几天,不像是在扬州的细雨蒙蒙,天空放晴,碧洗过后的澄澈,一如她豁然开朗的心。 换上苏绣裁剪的白底碎花裙,一根碧玉簪挽着三千紫发,浅月游走在雕栏画栋之中。 西子湖畔,碧波荡漾,垂柳纷纷,在微风中舒展着嫩绿的枝条,燕子不时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却似一副天然的音符,安抚她近乡情怯、躁动的心。 登上典雅的茶座,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年岁久远的朱红木质窗栊,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荷塘,接天莲叶无穷碧,映入荷花别样红。 要了一壶西湖龙井,榴莲酥、杏仁薄脆、脆皮马蹄糕、奶黄雪梨果、贵妃松花饼、水晶翡翠饺,六碟卖相精致的糕点盛放在青花瓷盘中,让她忍不住食指大动,一个人慢慢啜饮,自得其乐。 茶座里,还有一个穿着古装、仿佛从仕女图中走出的女子,低头拨弄着古筝,一曲《西湖春》,轻盈欢畅,引人入胜,好似那阳春三月,微风和煦,柳树抽新,身姿纤细的少女涉水而来,伴随着银铃的歌声和西湖水的呜咽。 在这样甜美的意境中,浅月缓缓闭上双眼,独自沉醉。 傍晚,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浅月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市中心下榻的酒店,刚下了计程车,还来不及收回唇边的笑意,就跌入一双满含焦急愤怒的紫灰色桃花眼,让一整天都沉浸在记忆里的她,一下子跨越了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从虚幻中回到现实。 迹部景吾,不是他又是谁?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她身前,大力地拉着她的手,大步地朝里走,差点让反应不及的她跌了个狗□。 “迹部景吾!” 浅月惊讶地喊出声,可惜怒气冲冲的大爷置若罔闻,只顾着朝电梯而去,无论如何挣扎,他的大掌像铁箍似的,让她无法逃脱,反而引来四周灼灼的注目。 无奈地叹一口气,放弃反抗,只好尽量跟上他的脚步,他不说话,她也就随之沉默。 迹部景吾,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为何要来擅自打扰她沉湎已久的梦? 迹部拉着她进了电梯,用力地按下关门键,撇过头,不看她,右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过一分一毫。 看到她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他面前,嘴角甚至还挂着舒心的浅笑,无名火“腾”地爆发,差点焚毁了自傲的理智。 眼角的余光扫到某人若无其事地低头面壁,空着的手紧握成拳,克制着泼天的怒火。 啊恩,她倒是挺悠闲的啊!一点影响都没有,就他像一个笨蛋似的,急得团团转,真是太不华丽了! 该死的栖川浅月!竟然…… 回想十几天之前,虽然告白失败,但好歹让她认清了他的感情,虽然最后实在很丢脸,大爷他还是乖乖地让自家佣人来收拾一地残红,虽然暗自唾弃某人没眼光,玫瑰是最华丽的花,而她居然不喜欢,如同无视大爷他无与伦比的美貌一样。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开头虽然不怎么好,但还是信心满满,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强攻势,一点一点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结果,第二天晚上,西装笔挺的他捧着一大束紫丁香来到栖川家,亲自邀请她出去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可惜等到的是和自己爷爷有得一拼的栖川老狐狸,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好久,才不紧不慢地告诉他,一大早某人就离开日本散心去了。 最重要的是,老狐狸告诉他,栖川浅月去向不明,连归期都未定! 栖川安彦还故意呢喃自语,说是原来浅月落荒而逃的原因是迹部家的小子,看来近期是不会回国了等等。 那一刻,他再一次次体会到焦急失措,害怕她在刺激下,突然醒悟过来,独自跑去美国找伊藤修了。 当时,他的脑海里只能想到那个荒唐的念头,再也坐不下去,走出栖川家大门的那一刹那,就吩咐寺岛管家让翼组调查栖川浅月的去向。 一夜无眠,他一直坐在书房里,等待消息。 正对着书桌的墙上,挂着他亲手画的油画,被裱糊后就一直挂在那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得到。 那是,一片美丽的花海,佳人盈盈立于其中,执一朵妖娆盛放的紫丁香,向着他伸出手,眉眼含笑,面容清浅,一举一动间,风华绝代。 他提名为,动心。 是的,动心。 那一晚的月色太过美好,她的笑太过刺眼,被硬塞到他手里的紫丁香的香味太过浓郁,蛊惑了他的心。 栖川浅月,你怎么可以,在擅自招惹了本大爷后,不声不响地逃走? 他,是迹部景吾啊! 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将她追回,哪怕,她真的逃到伊藤修的怀里,他也决不放手! 幸好,两个小时后,翼组来报,她去了中国北京,不是有伊藤修在的美国,才让他有松了一口气。 吩咐管家立刻替他整理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前去将她逮回来。 结果,大爷他忘了,栖川家还有一只成了精的狐狸,估计早就料到了他的打算,和爷爷串通一气,用公事绊住了他。 虽然不甘被算计,很想立刻前往中国,但他不是个因私忘公的人,只能强压着不满,一边让翼组时刻注意着浅月的动向,一边集中精力处理公事,等他忙完,已经十天之后了。 没有片刻停歇,独自赶往中国杭州,在她下榻的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一个下午去她的房间不下十次,还是等不到她回来,干脆站在旋转大门外,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胶在他身上的视线,迫切地想要马上见到她。 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会让他变得如此患得患失,真的,一点都不像是迹部景吾呢。 这个世上,也就是栖川浅月有这个本事,让大爷他变得无法骄傲。 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她的身影,一袭古典的绣花白裙,连紫发都被碧玉簪挽起,一抹舒心的笑在唇边漾开,却让他没由来的感到不安和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不华丽的感觉,好似,在他面前的不是栖川浅月,而是另一个他不熟悉的灵魂。 愤怒的是,他废寝忘食,一直忙了十天,马不停蹄地赶来,而她见到他的那刻,天空色眸子里除了惊讶,再无其他,也没有他的身影。 不是装傻充愣,而是完完全全将他不久前的告白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真是狠心呐,栖川浅月。 可是,大爷他怎么会让她如此轻易地忘记,一定一定要让她刻骨铭心,再不敢漠视! “叮”电梯停在二十八楼,迹部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到2805,浅月住的房间。 一直乖乖不敢乱动的浅月偷瞄一眼某黑脸大爷,挣扎了两下,左手还是被握得死紧。 “要拿房卡……”所以,赶快放开我! “……”某大爷不动如山,左手接过她的小包,挑眉示意她动手。 “……”浅月的右手握得死紧,恨不得招呼上他的俊脸。 啊啊啊!迹部大爷到底在发什么疯啊?!而更让她纠结的是,自己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愧疚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早知道他这么会得寸进尺,一开始就不该放任他握着她的手不放!现在好了,失了先机,想挣脱就挣脱不了,话说他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啊,怪不得能创出牛逼哄哄的破灭的圆舞曲。 无奈之下,浅月只能就着他的手,从包包里取出磁卡,门开了,某大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昂首阔步地先进去了,当然,还是拽着她。 然后,她悲催地被某大爷一把甩在kg size的大床上,在脑筋糊成糨糊的时候,修长的身子直直地朝她压下,让她无法动弹。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意料之外,她从没想过华丽的大爷会对她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貌似她一直将他当成傲娇别扭的小孩子看待,偶尔耍耍少爷脾气,不过总归还是一个好少年,看来,她对他太过没有戒心了。 “呵呵,你还想逃吗?”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响,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皙的颈间。 迹部满意地看到某人瞬间紧缩的瞳孔,霸道地让那两泓珍爱的天空只能倒映着他的身影,一手辖制着她想要反抗的双腕,一手搂着不盈一握的腰肢,两人的身子密切地契合在一起,软玉温香在怀,让他的心情格外地愉快。 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高挺的鼻子和秀气挺直的鼻子相触,呼吸着彼此的呼吸,霸气的薄唇和娇嫩的红唇相隔不过毫厘之间。 浅月看到紫灰色桃花眼里的戏谑,终于回过神来,杏眼危险地眯起。 哎呀,哎呀,她似乎被调戏了? “放开!” “你觉得本大爷好不容易找到了翘家的小猫,会轻易松手……”迹部的唇更加贴近,张合之间,不经意地和她的唇相触,两人瞬间像被高手点了|岤似的,动弹不得。 迹部的俊脸暴红,耳根发热,连脖子都泛起不自然的红潮,他他他……不是故意的! “嘭!”的一声,惊起一地灰尘,某因意外而放松了戒备的大爷,被发狠的浅月给大力地推下床,华丽丽地四仰八叉仰天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原本刻意放电的桃花眼转着圈圈,俊脸上一轮青红的拳印,小腹也挨了结实的一拳。 而浅月,坐在床上,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某人,一边优雅地擦拭着红唇,她这一世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该死的迹部景吾!她要将他扔进西湖喂锦鲤! “呵……”被揍得措手不及的迹部笑出声,一手捂着小腹站了起来,狼狈万分,没想到啊,一向华丽无所不在的冰帝之王,就这样被人给揍了,右脸隐隐泛痛,真是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呢,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生气。 刚刚,他们,接吻了吧?虽然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柔软的触感却已经铭记在心。 栖川浅月,你已经有了本大爷刻下的烙印,这一生一世,都不要妄想能够逃得掉! “啊恩,本大爷会负责的。”直视着她的眼睛,紫灰色的桃花眼熠熠生辉,满含柔情,华丽的声线坚定有力。 “轰隆”,浅月仿佛被天雷炸得里嫩外焦,负责? 大爷他脑筋秀逗了吧,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而且,他脸红个什么劲啊,不要告诉她迹部大爷也是初吻啊! 呸,呸,呸! 她也糊涂了,不过是轻触了一下,连吻都不算好不好? “记住,以后你就是本大爷的女人了!”看她呆呆的半天没反应,某大爷趁火打劫,虽然俊脸再红下去有爆炸的趋势,还是强硬地说出口。 浅月茫然地抬头,看一眼立在她面前不自在的某大爷,牙齿咬得嘎吱响。 怎么办,她好想给欠扁的某人一个结实的窝心脚啊! 不行,她要镇定,不能和死小孩一般见识,她前世又不是没接过吻,这不过是小case啦,没关系,没关系…… 可是,这一世,她的初吻还算不算完好无缺啊?呜呜……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自信心和厚脸皮无限膨胀的某大爷冷静一下,不要回去后搞得人尽皆知,那么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浅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确定理智已经回笼了,扬起一个百试百灵的圣母笑,轻启红唇,“迹部君,不用在意,本小姐只当是不小心被加卡舔了一下。” “加卡是谁?”被妒意冲昏头的迹部没注意到浅月用词,满脑子都是在他之前,有人吻过她了!而且该死的还是他不认识的人! 难道除了伊藤修之外,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潜在情敌吗?! “啊,本小姐忘了说清楚,加卡是我家养的纯种、贵、妇、犬!” “……”某大爷再次不华丽地石化了。 第四十九章 中国行(下) 宽大的豪华套房里,橘色的落地灯照射在一坐一站的两个身影上,为他们添上一抹橙黄,占据一整面墙的特制玻璃窗外,华灯初上,满头繁星闪烁,弯月爬上树梢,暖风徐徐,虫鸣声声。 十分钟之久,迹部才从石化中回过神来,就看见某人悠闲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丝毫没将他看在眼里,左脸差点和被揍的右脸一样青黑了,头上爆出一个一个十字。 “啊恩,不华丽的女人,你居然敢暗指本大爷是狗?!”而且还是该死的不华丽的贵妇狗! “……”浅月转过头,无视他,暗指?她分明是明示好不好? 优雅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在灼灼的视线中自顾自地从壁橱里拿出一杯红酒,酒红色的液体倾入透明的高脚杯中,折射出迷离的美。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8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8部分阅读 “栖川浅月!”被无视得够久的某大爷喷火了,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她总能让他失去理智,变得不华丽? 浅月掏掏耳朵,转身,笑得一脸淡然,“迹部君,要不要来一杯?”她不想再和他纠结在那个令人无语的话题上。 “你……”迹部愤怒的心在她的浅笑里安静了下来,恢复以往的神采,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她身边,两人相对而立,近到他都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啊恩,叫本大爷迹部就好,或者景吾也可以。” 他不想两人退回相熟之前的疏离。 “呵呵,还是叫迹部顺口。”浅月干笑着,右手握拳打在左掌上,拍板定案,被他一瞬间温柔的语气惊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景吾?寒,她死都不要叫! “嗯哼,随你。”迹部挑眉,决定不逼迫她那么紧,虽然有些不满,但,先前的事她别想就这么轻易地打哈哈过去,“那么我们继续吧。” “什么?”装傻。 “啊恩,刚刚可是本大爷的初吻,怎么,栖川家的大小姐吃干抹劲准备赖账吗?”某大爷一手环胸,一手撩起银灰色的发,笑得那个妖娆魅惑,桃花眼里的电流“滋滋”地往外冒,一点都不嫌对着绝缘体放电很浪费。 “……”风水轮流转,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浅月少女石化了,杏眼不停地转着圈圈,心里在狠狠地吐槽,死小孩,不要乱用成语好不好?什么叫吃干抹尽啊?她怎么他了,啊?! “呵呵,所以,既然你不想本大爷负责,那么,你对本大爷负责,怎样?”愉悦地笑出声,他很满意所看到的栖川牌泥雕。 “你……还想被摔一次吗?”为啥啊为啥,明明就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欠抽性格呢?他刚刚不是脸红得要爆了吗,怎么摇身一变,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了啊? 居然还敢说自己的是初吻,恶寒! “呃……”迹部汗,被她这样一瞪,他的右脸和腹部开始疼了起来,真是狠心的女人啊,也下得去手! “你最好忘得干干净净,永远都不许提起!” “啊恩,本大爷不远千里追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真是太不华丽了!” “谁让你追来的啊?”说起来,她还真不能理解,按理说迹部应该很忙的,忙于工作和学习,还要带领网球部训练,他哪来的闲功夫啊? “切!等你回去的时候,本大爷的告白肯定被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不华丽的鸵鸟!”貌似她现在就已经忘了,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呃?”浅月光洁的额头挂下一排黑线,意味不明地瞄某脸色不好的大爷一眼,突然很想爆笑出声,限于某人快炸毛了,只好辛苦地忍着,“你多心了。” 哈哈,迹部景吾也会有这么一天,看,自恋过头了吧,想太多了,她早晚都会来中国一趟,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彻头彻尾想多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根本就没将他的告白放在心上,亏得他像个傻瓜似的瞎担心了十多天! 糗大了! “迹部,”忍笑过后,浅月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日子的独自逍遥,她还真的将离开日本前某大爷令人黑线的告白给忘得精光了,而他,竟然认真到追了过来。既然无法付出同等的感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吧,她并不喜欢伤人伤己的暧昧,“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喜欢,我要不起。” “啊恩,栖川浅月,本大爷也说过了,我的喜欢,会自己承担,你只需知道就好。”迹部说得坚定,他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 “你,会受伤的。”而我,会愧疚。 一年之后,如果修要和她坦白的话,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样,那么,她的选择,永远都只会是一个。 “哼,本大爷是那么没用的人吗?”迹部察觉到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难过,心瞬间柔软了下来,向前迈出一步,将她整个身子搂进怀里,两人的体温,相互取暖,暗哑的嗓音低沉深情,如同述说着一曲古老的赞歌,“浅月,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所以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浅月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温热的泪滑落脸庞,连她自己都惊讶不已。 她哭了?为了迹部景吾?怎么……可能? 这一世,除了亲人和修,她再没为旁人掉过一滴眼泪。而这个即使被她拒绝得彻底,也执意要让她知晓心意的华丽少年,竟然让她无法面对。 她以为那场告白只不过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之外,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甚至还想着回日本之后,要和他保持距离,可是,现在,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迹部景吾,不是秉持“一期一会”的西门,也不是换女友如同换衣服的忍足,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容许他游戏人间。 可是,怎么办,她动容,却无法接受。 在理清和修的感情之前,她无法接受任何一个男子的心意,无论他是多么优秀。 “我们,不适合。”闷闷的声音从迹部的怀中传出,让他好气又好笑。 “栖川浅月,你给本大爷听清楚了,不许再多想,一切都交给本大爷来处理,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也无须找理由搪塞我。” 现在,他有些了解伊藤修为什么迟迟不向她告白了,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隔离开所有人,即坚强又脆弱,坚强得仿佛要将所有事情一肩扛下,脆弱得经不起任何超出早已设定好界限的感情。 或许,最好的方法是耐心地等待,等待她自己走出来。 只是,他已经迟了那么多年,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 “迹部……”浅月惊讶,他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抬头,却被某人弯起的中指重重地敲在脑门上,很痛! “笨蛋!”有哪个女生在被告白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对方会不会受伤的?真是,都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长着些什么! 好歹有点身为女生的虚荣心好不好?怎么说觊觎大爷他华丽无比的美貌的女生,都可以绕东京一圈了。 浅月退出他的怀抱,一手揉着被敲痛的脑门,怒目而视。 大爷他纯粹是报复吧?天才也会被他不知轻重地弹傻的!真是越来越过份了,她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亲昵了?! “迹部景吾,你给本小姐适可而止!”她算是了解了,大爷他气人的本领一流,简直和她犯冲,两人是别想和平相处了,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的超级欠抽个性,换谁也和他和平相处不来! “呵呵,”低沉悦耳的笑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没有停止的迹象,他不喜欢见她皱眉的样子,还是有生气点好,“果然还是炸了毛更可爱一些,像我家里养的爱偷懒又嘴馋的波斯猫。”终于扯平了。 “……”某人的嘴角抽了抽,磨牙,大爷他就小心眼吧!谁更容易炸毛啊?! “呐,要保持淑女风度,不能真炸毛了。” “本小姐不是淑女,但是,尊贵的迹部绅士,本小姐累了,想泡个热水澡,您是不是该保持绅士风度,自动消失,啊?”所以,快滚吧,否则她真的不敢肯定会不会向他的左脸挥上一拳。 “呵呵,本大爷先走了,好好休息。” 愤恨地目送某大爷一路嚣张地笑着离开,浅月有些支撑不住,这一天,情绪太过大起大落了。 迹部景吾,还真会挑时间啊,明天她即将回到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家乡,偏偏选在这之前而来,真是霸道的人呐,擅自插足她的世界,不管不顾地让人拿他没办法。 起身,浅月去到浴室,躺在浴缸里,洗去一身疲乏,今天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心情舒畅,身体却有些吃不消。 头开始隐隐泛起疼痛,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呢?她真的能什么都不关心,安心地享受着吗? 不,不会的,她不喜欢暧昧,也不是只顾自己享受的人,别人对她好一分,会以十分的好回报。 有什么办法能够快刀斩乱麻吗?不伤害任何人,而能全身而退。 还有,修,今天,她频繁地想起修,想起他离开前志得意满、如阳光般灿烂的笑,是不是,她应该去美国和修一起,陪着他共同奋战? 不,也不行,她无法丢下身为栖川家长女的责任,目前栖川财团刚转回日本,还没站稳脚跟,正是用人之际,而且,她也无法丢下小晨一个人。 而呆在日本,和迹部的接触就无法避免。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半个小时后,浅月起身,换上宽大的白色浴袍,一边擦拭着长发,一边走了出去。 已经快八点了,肚子有些饿了呢,还是叫客房服务吧,嗯,西湖醋鱼、干炸响铃、东坡肉、龙井虾仁、珍珠翡翠白玉汤,四菜一汤,就这些吧。 浅月点完菜,依靠在窗边观赏夜景,将玻璃窗打开一点,让习习凉风吹进来,半干的紫发在空中飞扬。 不由地抚摸上左手腕的手链,轻轻地摩挲背后刻的字迹,we will be together forever 修当初送给她的时候,是不是就在表达着什么? 瞧,她多么迟钝,现在才想到这一层。 似乎,修这次回美国后,她经常不时地想起他,比往常还要多。 右手抚上心口的位置,想要感受心跳的频率,是否失常。 怎么办,她太过习惯修在身边的日子,已经界定不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十一年的陪伴,夹杂着骨血相融的亲情、心灵契合的友情,还有最近才发现的,淡淡的喜欢,纠缠不清。 是否,这样,他们两个更适合在一起?毕竟,修成正果的爱情,到最后还是会转化为亲情。 修,当我真正地剔除了灵魂中属于成莲雅的那一份无法信任,就让我们试着好好相爱一次吧,这一次,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的吧…… “叩叩” 安静的夜里,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念,起身开门,她以为会是送晚餐来的侍者,只是倚门而立的人,是某位依旧笑得欠扁的大爷,他似乎也梳洗了,穿着玫瑰红的艳色睡袍,让她极度无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喊他一个大男生“女王”了,果然很适合啊,囧! “迹部,绅士不该这么晚到女生的房间。”在外人看来会发展jq。 “呵呵,”迹部像早有准备似的,放在身后的右手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型的急救箱,理由十足,“啊恩,本大爷华丽无比的美貌被你给揍了,至少也要给本大爷上药吧?” “……”为啥她不干脆打晕他了事? “进来吧。”看着那张原本完美的俊脸右脸颊上的一圈青黑,某人有些小小的心虚。 于是在浅月的不甘不愿中,迹部大摇大摆地走进她的房间里,还鹊占鸠巢地霸占了她的床! 果然是得寸进尺的典型,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代j商! 腹诽归腹诽,浅月还是乖乖地从急救箱中翻找出棉签、红药水以及ok绷,先用棉签沾了清水细细擦拭伤口周围,再涂上红药水,感觉到他微微的瑟缩,动作更加轻柔,太过专注手上的工作,以至于没有察觉到两人的靠近。 迹部愉快地任她摆弄,孤傲的心,被柔情溢满,幸福盈满胸腔。 有记忆起,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身上的小伤口,如此小心翼翼,七岁的时候,开始接触网王,难免掌握不好力道伤到自己,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寺岛管家替他上药包扎。 原来,在乎的人不经意的疼惜,会这么温暖,他是如此眷恋这一刻,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双手悄悄地环上她的腰,鼻翼间呼吸着带有淡淡香味的空气,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暖。 浅月察觉到腰上多出的大掌,眼眸划过一丝调皮,倾身取过ok绷,故意狠狠地贴上去,拇指还恶意地按了按,满意地听到耳边传来的吸气声,以及重获自由的腰。 完成! 趁着他呼痛的当下,浅月退出他的环抱,天空色的眼带着不明的戏谑。 真是杰作啊! 迹部轻轻地按着痛疼的右脸,不满地瞪着她,却被她眼中的笑意弄得发毛。 “啊恩,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每一次对着他笑,都不会有好事。 “……什么都没有。”烂水仙,让你不老实! 迹部当然不信,大爷他的第六感一向奇准无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恭敬地将四菜一汤摆在圆形的餐桌上,临走前克制不住地扫了某人一眼,脸色古怪极了。 迹部坐不住了,走到穿衣镜前一看,脑后滴下一大滴汗,咬牙切齿。 只见镜子里,原本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俊秀的脸上,被贴了一张大大的ok绷,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ok绷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一只俏皮可爱的kitty猫,显得无比滑稽,完全颠覆了大爷他的绝世美貌! “……这是什么不华丽的东西?!”迹部坐在她对面,剑眉夹得死紧,嘴角抽搐,右手几次想要撕去,最终还是放下,虽然很不华丽,但还是舍不得,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展现的温柔。 “呵呵,我觉得很好啊,和你的衣服颜色很相衬,”浅月憋着笑,努力装出平和的样子,“怎么?你不喜欢吗?” “……”无语,她是在嘲笑他的睡衣吧,真是没有眼光的笨女人!天下还有谁能将玫红色穿出比大爷他还要华丽的效果吗? 浅月心情大好,动手给他添了一碗饭,两人便安静地用餐,不时浅谈几句。 “迹部,你什么时候回去?” “啊恩,和你一起。”某人不悦,他不过才来了半天而已,怎么就想赶他走了? “……那明天你就自己四处逛逛吧,我有事。”想到明天要去的地方,浅月有些低落。 “……早点回来。”以迹部的观察力,如何没看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但不想让她为难。 只是,她要去什么地方?明明她也是第一次来中国不是吗?为何却是一副深切怀念的样子? “谢谢你。”露出一抹淡笑,浅月很感激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啊恩,本大爷先回房了,好好休息,晚安。”这次迹部很规矩,起身回房,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绅士地让她独处。 “晚安,迹部。” 迹部走了后,宽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浅月一人,倚在床头,天空色的眼毫无焦距地望着暗沉沉的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浅月背着小包,独自走出了酒店,拦下一辆taxi,红唇吐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地址,将整个身子都陷在后座里,静默无语。 天空色的眼凝结成冰,再无分毫色彩,周身散发着比平常还有强烈的疏离感,好似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而寂寞。 她要去的地方,是成莲雅的世界,只有她知道的,一个人的世界。 两个多小时后,浅月茫然地走在人群之中,转过长街短巷,路过豆浆油条的小摊,熙来攘往的人群,面色匆匆。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地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走过转角,前方是一弯年岁久远的石拱桥,碧波荡漾的小河里,停着几艘乌篷船,妇女在河边的石墩上洗衣服,一边大声叮嘱着正在嬉水玩闹的孩童。 她,跨越了十五年的洪流,再次站在这里,可是,为何,一切都变了? 曾经养育了她十年的孤儿院,成为了新建的高楼大厦,旁边的公园也不见踪影,只有一座气势恢弘的体育馆。 浅月站在桥上,天空色的眼睛里一片茫然,像失群的孤雁,无处可依。 曾经到过的北京、青岛、扬州,甚至是杭州,景物依然熟悉,虽然人事不再,能睹物思人也好。 为何,到了内心深处念念不忘的地方,却可悲的发现,一切都已经物换人非,什么都没有了,成莲雅生活的世界,已经飞灰湮灭,再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没有慈心孤儿院,没有紫藤,没有丁香,好似她的前世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来往的人群奔走躲避,热闹的河边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有雨丝滴落在河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江南的小雨淅淅沥沥,浅月没有移动一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桥上,任夏日的雨将她浇了个透心凉,风吹起淡紫色的连衣裙,显得她更加瘦弱纤细,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 我回来了,院长妈妈,小雅回来了,可是,却无法献上一束您最爱的铃兰。 仰起头,任微凉的雨丝打湿脸庞,让人分不清是泪是水。 原来,连遗忘都是奢侈。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哪怕,她只是想再见一见给了她庇护的孤儿院而已,然后,将成莲雅,连同记忆一起,埋葬。 浅月双手环胸,身上的寒意唤醒了她迷离的神智。 左手腕上的手链露了出来,让她漂浮的心定了下来。 细细擦拭掉水迹,浅月自嘲地笑出声,呵,她真是庸人自扰啊,如此愚昧可笑,不是早已经决定,只做栖川浅月,为何偏执着想寻找相同的地方呢。 已经不重要了啊,这些只不过是她逃避的借口而已。 细雨中,淡紫色的身影踽踽独行在雨幕里,而迎面而过的人却惊讶于,她唇边漾开的浅笑,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 不知走了多久,没有目的乱走的浅月停了下来,脚步被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槐钉住,再挪动不了分毫。 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古刹前,里面偶尔还传来撞钟声。 走到寺外的几人粗的槐树前,手颤抖地扶在树干上,雨后初霁的阳光透过密密的缝隙洒了她一身,好似引渡着灵魂去往天国的圣光。 浅月的思绪已经完全被记忆占领,身手俐落地踩着树干爬到树上,将身子隐藏在枝叶中。 曾经,她被大些的孩子们欺负的时候,总会一个人偷偷溜到旁边的公园里,那里有很多很多的槐树,她总是爬上树,在树叶的遮掩下,默默地流泪。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学会了不在人前软弱,哪怕被性格恶劣的孩子揍得全身是伤,也只是躲起来,一个人哭泣,不让任何人见到她的眼泪。 浅月坐在树上,蜷缩着身子,任时间一点一滴流走,不时有来上香的男男女女,也有小沙弥出来清扫落叶,繁茂的枝叶成了最好的保护伞,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已经是傍晚了,她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坐到天荒地老。 直到快步而来的身影立在树前,擅自打碎一地寂静,惊起满树飞鸟。 一点泪痣开出妖娆的花,紫灰色眼眸之中晶莹的光彩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斑斓夺目,光华四溢。 “栖川浅月!”低沉好听的声线没了以往的华丽,更多的是焦急和担心。 他不是想要打探她的世界,既然保证了今天不会打搅她,自然也没有跟在她身后,只是因为不放心,才吩咐了翼组的人暗中保护。可是一直等到傍晚,还不见她回来,才联络了暗卫,知道了她今天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见到她的那一刻,给他的感觉更强烈,她不是栖川浅月,至少不是他所认识的栖川浅月。 这就是她所说的要事吗?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独自伤神。 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对她而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只要以前的栖川浅月回来,他可以不去探究,只要,不再如此孤独疏离。 一直沉浸在前世记忆里的浅月被唤回心神,埋在膝盖里的头抬了起来,就看见仰着头一脸焦急的迹部,没有表情的脸露出一抹笑,终于,还是在这个世界啊。 “啊恩,回神了吗?”松了一口起,莫名其妙的第六感确认,以前的栖川浅月回来了,张开双手,迹部骄傲地立在树下,嘴角勾勒出魅惑的弧度,却意外地令人安心,“跳下来,本大爷会接着你。” “是该回去了呢。”浅月看着摆好的姿势,小心地站起身,没有招呼一声,选了一个好的落脚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当然不可能会是迹部的怀里。 “你!想再一次扭伤脚吗?真是爱逞强的笨女人!”迹部的呼吸停滞了几秒,不满和担心在眼中交杂。 她什么时候,才能多依赖他一点? “呵,这不是没事吗?”浅月转了个圈,心情彻底松快起来,最后望一眼有着沧桑岁月的古槐,当作最后的告别,再见,再也不见。 以后,只会是栖川浅月,不再背负成莲雅的灵魂。 迹部景吾的出现,让她虚幻的心,回到现实。不再害怕,不再畏惧。 “呐,迹部,我想尽快回家呢,你是搭私人飞机来的吧?”家,日本的栖川本宅,才是她的家啊,很想很想,马上飞回去。 “嗯哼,跟着本大爷走吧。”迹部再次向她伸出手,眼睛里一片透澈清明,他不喜欢追根究底,只有她还是她就好。 “……”这次浅月没有拒绝,左手放在他的掌心,温热的体温相触,暖了她的心。 两人相携离开,背后传来浑厚的古寺钟声,一下一下,敲碎了尘世的记忆。 一切,重新开始。 第五十章 新的开始 七月悄悄来临,暑假开始了。 浅月回到日本已有一周,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快乐,笑容也多了起来。 栖川家上上下下见了也跟着开心,他们的大小姐,终于像是一个十五岁的青春少女该有的样子了。 一些有心人不禁寻思,莫不是大小姐恋爱了?喜欢的对象该不会是迹部家的少爷吧?想起大小姐去中国之前,迹部少爷一天一束红玫瑰,殷勤前来探访,几天前更是他送小姐回来的。 迹部少爷是很不错啦,可是,修少爷怎么办啊? 其实,他们都多心了,浅月打开心结完全不是因为迹部,除了自己想通了想要幸福地活下去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和伊藤修的约定。 浅月回到栖川家的第一天,和栖川安彦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出来后又陪着黏着她寸步不离的小晨,耐心地等他睡着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第一件事,就是翻找出手机,拨通了伊藤修的电话。 修,毕竟是陪了她十年、最了解她的人,不管一年后他所要说的是不是如她所想,都给了她充裕的时间来适应,如果他当时就坦白的话,估计有着鸵鸟心理的她,会仓促地伤了两个人的吧。 那时,他的眼神那么明显,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为她着想,修,看穿了她的懦弱吧,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是如明镜般,她和修,都经不起来自任何一方的拒绝。 “喂,浅。”熟悉的嗓音唤回了浅月游离的思绪,不知为什么,脸颊突然有些发烫。 “修……”她是否开始喜欢他了? “回来了吗?中国好玩吗?”伊藤修的声音很温柔,这些日子的担心也放了下来,当初他想陪着她一起去的,可是她说想一个人去找回一些东西,打消了他的念头。 对于浅月,他了解得或许比她本人还要透彻,她从小就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比如生为地道的日本人,却吃不惯日式食物,比起母语,晦涩难懂的中文她更为精通,连让他也头疼不已、一头雾水的古诗词,浅月也能朗朗上口…… 种种迹象都表情了她的中国情结,曾经他也问过一次,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惑,只是望着那时的夜空,眼睛里深邃悠远,周身充斥着疏离和缥缈,浅浅一笑,问他信不信轮回。 对于鬼神之说,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她的表情眼神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至今清晰如昨日。 修,或许,我的前世是中国人呢。 沉默了许久,她才简短地说了一句,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最终只有一室虚无,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清冷的她强烈的情绪波动。 从此以后,他再不曾提起过,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暗自加强对中文的学习、适应中餐的口味。 对他来说,她是栖川浅月,已然足够。 她不说,他就不问。 “嗯,今天刚回来的,”浅月打开窗户,望着夜空里的弯月,和左手腕上的银月相映成辉,嘴角挂着舒心的笑,天空色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名为想念的感情,“修,我想你了。” 是的,她很想很想修,想要和他分享所有的事,包括心情的转变。 “呵呵,”愉快的笑声透过手机传了过来,两人虽然相隔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心却拉得很近很近,仿佛此刻正面对面交谈,“我很开心,浅。” 伊藤修真的很高兴,高兴得像拥有了全世界般幸福,恨不得下一秒就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这是第一次,听到浅月说想他呢,以前他也曾经为了家族或是比赛而离开日本,她从来不曾表露过。 “呐,修,以后,我只会是浅月,栖川浅月。” “嗯,不过在我眼中,无论怎么,你只是你,独一无二,也没有人可以替代。”或许从她慎重的语气中感应到了什么,伊藤修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无比。 “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以前说这类话的时候,他总是以玩笑的方式,不像现在这么严肃。 如果是修的话,她愿意相信,比起自己的心,她更信任他,不参杂任何怀疑。 “调皮,”伊藤修笑得满足,隔着话筒,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心情也随之大好,他要的很简单,只要她幸福就好,“浅,暑假了,有时间来美国渡假吗?” “嗯~~,明天要开始回公司上班了,等忙了这段时间我会带着小晨去的,到时要空下时间陪我哦。”正好,可以带着小晨去渡假。 “好,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公主殿下重要。”低沉的嗓音饱含着宠溺,不过,如果没有那个小拖油瓶就好了,他很想和浅过二人世界啊,可惜敢怒不敢言。 “修,你说伊藤伯伯会不会让人追杀我啊,害得你老是不务正业。”貌似他才去美国不到两个月,就赶回来了两次,有些小愧疚呢。 “傻瓜,父亲不会的。”老头子巴不得他将浅月拐回家呢,这样他好去气气栖川叔叔,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 “呵,那么,如果修是王子的话,本小姐愿意当一回公主。”浅月笑得骄傲,从小到大所受的贵族气质由内而发,意气风发。 “啊,我说错了,浅不是公主,是会很多魔法的女巫。”所以才在一开始就将他的心偷走了,还不自知。 “伊藤修!”浅月怒了,她虽然不是有着洁净灵魂的公主,但那一点像巫婆了?! “好了,美丽可爱的女巫小姐,早些睡吧,那边快凌晨了吧?”虽然很想再和她多聊一会,但还是不忍心她熬夜,回来了就好,以后多的是时间。 “好吧,不过,如我是女巫的话,那么和我一起长大的你是什么?”浅月不依不饶。 “呵呵,小心眼,我当然是男巫啊,舍命陪君子,而且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满意了吧?” 他们不要王子公主般的一句话就能带过的结局,未来的每一天都要两个人齐心合力亲手创造。 “这还差不多,”浅月关好窗,橘色的落地灯将她的眼睛折射出一片明亮的天空,“修,午安。” “晚安,浅,have a good drea。”伊藤修等电话挂断了才不舍地收线,紫眸温柔而满足。 “叩叩”特助敲门示意,推开门的霎那看见了自家一向冷冰冰的总裁大人,居然破天荒地笑了? 揉揉眼睛,他该不会是眼花了吧?再看,咦?还在笑?天要下红雨了吗? 伊藤修扫一眼呆站在门边盯着他猛瞧的人,俊脸瞬间恢复一贯的冰冷无情,连声音也变得冷漠,“to” “eh?”可怜的to被冷冰冰的威严声音换回了神智,又差点变成冰雕,差点流下宽带泪,呜呜,总裁好可怕啊好可怕,他不该以下犯上地探视的,他不要和企鹅做伴啊! 想归想,在伊藤修的无敌冷冻视线下,还是乖乖地上前将整理好的文件给他,不过,特大号新闻啊,他以过来人的直觉,敢百分百肯定总裁大人恋爱了,回去要和手下们显摆显摆,这可是新出炉的第一手资料啊…… 日本这边,浅月正式投入工作中,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带着小晨去神奈川真田和柳生两家拜访,让她欣慰的是,小晨和柳生纱织相处得不错。 而这时,全国大赛开始了,由于东京作为主办方,大赛组委会将保送名额给了冰帝,迹部也全心全意地带领正选们向全国大赛迈进,几次邀请浅月去看比赛,都被她拒绝了。 浅月的态度是,除了公事之外,对迹部能避则避,倒是和小早川她们渐渐熟了起来,和立海大正选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天下午,浅月从公司提前回来,因为冰帝幼稚园组织为期两个星期的夏令营,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她想多陪陪小晨。 小晨坐在床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随着浅月的移动转来转去的,看自己姐姐大人细心地替他打包行李,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姐姐,不可以不去吗?” 真讨厌,他才不想和一堆只知道哭的小鬼们去夏令营呢,好不容易等到姐姐从中国回来了,他才不要离开家一个星期那么久呢。 坏人,大家都是坏人,不让他和姐姐在一起! 浅月停下收拾,蹲在小晨身边,温柔地将闹脾气的他抱满怀,柔声安慰,“不行哦,小晨要乖乖听话,要多交朋友,这样小晨长大了才不会寂寞。” 她希望小晨能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有很多的朋友,有一个丰富多彩的童年。 “我有姐姐就好了,那么臭小鬼一点都不可爱,尤其是学校的女生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弱死了!” 闷闷的抱怨声从怀中传出,让浅月好气又好笑,难道他不是小鬼吗?闹起来的时候也没见比旁人省心啊。 “你不也才只有五岁吗?装什么大人!”浅月不客气地曲起食指弹在他的脑门上。 小晨抱着额头,泪眼汪汪,撒娇,“姐姐,好不好嘛?你好久都没陪小晨玩了,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和弦一郎哥哥学了剑道,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能够保护姐姐了。” 看着弟弟扑闪扑闪像小鹿班比似的眼神,童稚的话语让她的心暖暖的,瞬间软了下来,亲了亲肉乎乎水嫩的小脸蛋,“小晨乖哦,等你回来后,姐姐带你一起去美国找修哥哥,好不好?” “真的吗?”大眼亮晶晶。 “嗯,来,姐姐和你拉钩。” “那,姐姐带小晨出去玩就好,不要去见修哥哥,好吗?”他又不是笨蛋,修哥哥也是大坏人,肯定会和他抢姐姐的。 “……”浅月无语望天,小晨和修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的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小晨不想修哥哥吗?” “也不是啦……”小晨嘟着嘴,他是不讨厌修哥哥,只是希望姐姐是他一个人的,最好谁都别理。 “那就这样哦,小晨不可以无理取闹。”浅月安抚好顺毛驴,继续整理行李,无视某小孩不满鼓起的包子脸。 小晨第一次离开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她无法放心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因为小晨不在家,浅月更加努力地工作,争取提前完成近期的工作,好空出更多的时候去美国渡假。 然而,一道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她的计划,十分钟后,浅月挂断手机,将自己陷进柔软的靠背椅中,秀眉微微皱起。 怎么办?她不能按约定带小晨去美国了,或许等她回来后再带他去伊豆的别墅休息个几天也不错,刚好合了小晨的心意。 只是,头疼,虽然她已经想开了,但一想到要和那群闪亮的生物相处一周,也是个大难题好不好? 电话是美作玲打来的,要求她实践以前曾许诺的一个条件,其实很简单,只要陪他一起去夏威夷渡假一周而已。 想想她貌似欠了他很多人情,到了嘴边的拒绝硬生生吞到肚子里。 她最近的努力工作,原本是想带着小晨去洛杉矶探望修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无奈,谁让她当初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呢! 浅月只好静下心来安排公事,准备后天和f4一起飞往夏威夷,a~~,反正夏威夷离洛杉矶也不远,坐飞机四个小时就到了。 唉,坐飞机都要四个小时啊! 她还是冒着被伊藤伯伯骂的危险,让修翘班去夏威夷吧。 呜呜,修,小晨,我对不起你们…… 还要和弦一郎说一声,她看不了全国大赛的决赛了。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第五十一章 夏威夷渡假(一) 出发的这一天,下起了小雨,七月中旬的东京,正是梅雨季节,牛毛细雨绵绵而下,又湿又热,很多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都会选在这个时间段出国旅游。 浅月带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包,反正衣服到夏威夷海滩现买就是了,倒是带了一大堆洗好的照片,是她上次去中国时拍的,想要给修看看她喜欢的家乡风景。 出了大门,就看到一身白色tshirt、浅蓝色牛仔裤打扮的美作斜倚在红色的跑车前,微笑着看着她。 上车后,美作发动引擎,车子里播放着柔和舒缓的轻音乐,令人心情愉快。 驶出住宅区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夏威夷的风景人情聊到维也纳的歌剧,美作对她的称呼自然而然地从“栖川桑”到“栖川”,再到略显亲密的直呼名字,浅月也在迫不得已下改口。 “我很开心你能来呢。”本来他是想提更高的要求的,最后还是决定这样就好,先趁机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不会毁约。”浅月黑线,她能不答应吗,人情都能压死她了,“对了,道明寺他们,也带了女伴吗?” “嗯,不过我只知道阿司的女伴,是大河原企业的大小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9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9部分阅读 姐,个性很爽朗,你应该和她能合的来,”像是知道浅月的担心似的,美作笑着安慰,“总二郎和类的女伴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坚持搞神秘主义。” “是吗?”大河原滋吗?真是超强的剧情影响力啊,她还是出现了。 浅月对她的印象不多,只知道她很爱很爱道明寺,是一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敢的女子。 在闲聊中,两人到了机场,美作绅士地替她提着行李,老远就看到道明寺和西门,他们身边各自站着一个女子。 “嗨!玲,这里!”道明寺挥臂高呼,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怎么都这么慢吞吞的啊?” “嗨,阿司,总二郎,”美作和浅月走到近前,各自打招呼,“类呢?” “还没来呢,估计起晚了吧。”西门搂着现任女友的腰,耸耸肩,眼光兴趣地转向问好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的浅月,“没想到栖川桑真能来啊,我还以为玲在吹牛呢。” 浅月一笑,无视他。 “总二郎,”美作打岔,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哥俩好的样子,“不介绍一下你的女伴吗?很漂亮的小姐呐。” “呵,西本遥,冰帝的公主哦。” “讨厌,”西本遥作势不依地捶打他一下,才转向笑得暧昧的美作,艳丽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你好,美作君。” “啊,幸会,西本桑。” 浅月对他们的寒暄不感兴趣,反倒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正和道明寺掐架的女生,一米七的身高,很高挑,身材秾纤有度,一头栗色的短发,显得五官更加英气,棕色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声音清亮,很有活力。 小滋感觉到浅月的目光,扔下道明寺跑到她面前,笑得阳光灿烂,举止间落落大方,“hi,我是大河原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栖川浅月。”可能很喜欢她眼睛里阳光般的神采,浅月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脸上也带着真诚的笑。 “啊!”小滋惊呼一声,更兴奋了,直接拉着浅月的手摇晃,一点都不生分,“我知道你哦,爸妈还让我多学学你,他们说我太过活泼好动了,一点都没有淑女的样子。” “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浅月真心地说,她真的很羡慕有活力的女生,可惜她的心太沉重,活泼不起来。 “真的吗?”小滋的眼中迸发出光彩,很高兴,“其实我自己也很喜欢呢。” “呵呵。” “我可以叫你浅月吗?你也可以叫我小滋的。” “嗯,小滋。” “哇,”小滋猛地扑在浅月身上,吓了她一跳,“浅月真好,和我原本想象中的不同呢,我跟你说哦,本来我还以为你和那些拿腔作势的千金小姐一样,我错了……” 浅月黑线,她也太过热情了吧,而且超能说,她的耳朵要受罪了,呜呜,她不该一时好奇打量她的,谁来将她拉走啊?! “哎,母猴子,放手啦,没见到她快被你勒窒息了吗?”道明寺忍不住发出正义之声,她还真是自来熟啊。 “要你管!”小滋终于停止了对浅月的荼毒,和道明寺又开始新一轮的炮火攻击,“我警告你哦,不要再叫我那个难听的绰号了!你不觉得这样子叫一个淑女很过份吗?” “不觉得!”道明寺对着冲到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人翻白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嗤之以鼻,“你是淑女吗?本少爷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道明寺司!” “……” “呵呵。”重获自由的浅月看到他们两个的互动,忍不住笑出声,真的很像欢喜冤家呢。 “开心吗?他们的笑料可多了。”和西门较量完的美作走到浅月身边,眉眼都是满满的笑意。 “呵,确实。”道明寺和小滋,都是有能力感染别人的人,让身边的人也跟着开心,看来一路上不会寂寞了。 “嗨,大家好,我们来晚了。”如黄莺出谷的清脆嗓音吸引了六个人的注意,f3是惊喜,小滋和西本遥好奇,浅月则面色冷淡。 是花泽类,还有藤堂静。 “静!”西门惊呼,高兴溢于言表,“你怎么回来了?类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好久不见,阿司、总二郎、玲,还有栖川桑。”藤堂静周到地一一打招呼,目光在浅月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小滋她们,秀眉不经意地微蹙了一下,有些不解,却依旧不吝啬笑容,“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她不在的三个月,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啊,她还以为会见到杉菜呢,却聪明地没问出口。 “她是大河原滋,这是西本遥。”西门介绍道。 “哦?是大河原企业的大小姐和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族的小姐吗?你们好,我是藤堂静。”声音温温柔柔,好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你好。”两人颔首回礼,西本遥笑得天真,小滋则有些不悦。 “好啦,到飞机上再聊啦。”道明寺不耐,他们已经被人群观赏很久了,若不是要等类,他早就发飙了,少爷他又不是壁花,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一群俊男美女在人群的惊叹中,朝贵宾登机口而去。 八个人依次坐在豪华宽敞的头等舱里,四人一排,中间隔着过道,依次是浅月、美作、道明寺、小滋,而他们后面是西本遥、西门、花泽类、藤堂静。 飞机还没起飞的时候,美作亲自到吧台给她调了一杯bloodyary,艳红的液体盛在高脚杯里,分外好看。 空姐不时过来亲切地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被道明寺打发下去了。 四对男女,不时浅浅交谈上几句。 浅月望着外面的白云出神,耳边是不是传来小滋和道明寺的嬉笑怒骂声,或者后面的西门和西本遥低低的调笑声,而花泽类和藤堂静也是就别重逢,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只有她和美作稍显冷清。 美作也不在意,对他来说,还有一个星期的相处,机会多的是,也就自顾自看电视,不打扰她冥想。 飞机越飞越平稳,浅月收回视线,戴上随声听和眼罩睡觉,为了空出时间,昨天忙到很晚,半夜两三点才睡,而从东京到夏威夷大概需要十一个半小时,正好补眠。 美作见了示意道明寺他们小声一点,又向空姐要了一条薄毯,细心地替她盖上,动作轻柔。 晚上八点多钟,飞机抵达机场,坐上道明寺家等候在外的跑车,一行八人在半个多小时后到了海边的酒店。 其他人都各自挑好房间,一人一个豪华套间,休息去了,明天才有体力好好玩。 浅月选了一间可以看见海的房间,先洗了个澡,才拖着一头湿发走出浴室,可能因为在飞机上睡多了,一点都不困。 拿起室内电话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唇边挂着调皮的笑。 她来之前并没有通知修,想给他一个惊喜。 “hello?”淡漠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 浅月笑意更浓,她几乎都可以描摹出他此刻的形容,肯定是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看她不吓他一大跳。 “ you guess who a i?”捏着鼻子,瓮声瓮气。 “浅?!”伊藤修低呼,虽然她刻意变了语气,但从小一起长大可不是说着玩的,冷漠的语气立刻变得温柔无比,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松开领带,慵懒地靠在转椅上,阴霾的心转晴,“你怎么在夏威夷?” “嗯,刚刚到的,是这样的……”浅月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原因,“怎样,惊喜吧?” 啊啊,修变脸的功夫真是一流,语气瞬间从冰封世纪到和风细雨,而且,他怎么一下子认出她来的,失败! “调皮,你是想吓死我吧?”耙耙头发,紫眸满含宠溺,“明天我过去接你?” “呃,先等几天吧,这是我和美作之前的约定,总不好第一天就开溜吧,等他们快要回去的时候,你再来吧,我晚几天再回国。” “……”伊藤修沉默,美作玲吗?略有些不悦,“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对任何人许下承诺!”幸好他没什么过份的要求,否则…… “好嘛,”浅月不满地嘟起嘴,她这都是因为谁才答应的,可惜不敢说出口,“修,你越来越过份了!” “呵呵,乖,过几天带你玩遍西海岸。” “伊藤修,我不是小娃娃!”浅月磨牙,为啥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呢?“哼,本小姐要出去看风景了!” “晚上凉,多加件外套。” “好,你忙吧。” 浅月挂断电话,从行李中找出外衣披上,也没叫任何人,独自向海边走去。 今天是圆月呢,清冷的光洒在碧蓝的海面和沙滩上,美不胜收。 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游人了,浅月甩掉酒店备的凉鞋,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凉凉的,分外舒服。 海浪不时翻涌着,激起朵朵白色的浪花,拍打着海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潮起潮落。 咸湿的风扑面而来,吹起紫发,四周的椰子树也沙沙作响,和着海鸥的鸣叫和海浪声,在寂静的夜里奏响一曲深沉的乐章。 浅月站在礁石上,迎风而立,裙带飘飞,发丝轻扬,张开双手,仿佛和这夜色融为一体。 以前她也曾来过,却没有这次的心情愉快。 在她独自惬意享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惊叹声,“浅月?” 回头,浅月就看见离她不远处站着的小滋,轻轻一笑,俐落地跳下来,安稳地落在她面前,“小滋。” “哇!”小滋的不良习惯,扑,将她抱了个满怀,还像小狗似的蹭了蹭,俏皮可爱,“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仙女了呢。” “呵,”无奈,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扑人啊,真是拿她没办法,拉着她坐在礁石上,一起观看夏威夷的夜空,惊叹着星星的繁多美丽,“没那么夸张啦,怎么,你也睡不着?” “嗯,我很兴奋啊,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出来玩。以前都没有朋友,在家又是独生女,我很喜欢浅月呢,可以和我做朋友吗?”小滋边说边调皮地将脚伸进海水里,笑得格外真诚。 在机场里见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得她很漂亮,举止得体温和,像是一个标准的名门淑女,也就失了结识的心情,后来她和阿司吵架的时候,不经意的瞥见了她眼里的戏谑和浅笑,她才想和她做朋友的。 而且,她没有表面上的冷淡,意外的好相处呢,对她的咋呼只是静静地听着,不会像以前认识的千金小姐那样面露不屑和不耐烦。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小滋。”浅月真诚地道,她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活泼开朗而知分寸,主要是她的眼睛很清澈,没有心机,想什么都摆在脸上。 “真的吗?太好了!”小滋兴奋得忘了两人正坐在礁石上,差点又想飞扑过去。 浅月眼疾手快地稳住她的身子,抹一把汗,黑线,她可不想葬身鱼腹,呃,好吧,这里很浅,但也不想掉进去而感冒啊,晚上还是很冷的。 “小心点。”啊,她收回前言,过份活泼开朗也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小滋用脚拍打着海面,玩得不亦乐乎,看到浅月的紫发在风中飞扬,拉拉自己的短发,十分羡慕,“啊,长发飘飘的样子真好看,可惜我懒得打理就剪了。“ “我本来也想剪掉的,长发确实很麻烦。”拢一拢被吹干的发,浅月笑得无奈,她到现在还是不喜欢自己擦头发。 “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剪呢?”像她就是冲动派的,刚起了个念头,马上就让发型师剪了,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呵呵,因为一个人。” “是喜欢的人吗?”棕眸睁圆,双眼皮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分明,满是好奇。 “喜欢吗?我也不知道呢。”浅月轻声呢喃,仰起头遥望海的另一面。 她和修的感情太复杂,两人之间的羁绊太多,十一年的共同成长,不是光一句简单的喜欢就能解释得清的。 “为什么会不知道呢?像我喜欢道明寺,就是清清楚楚地喜欢,绝对不会模模糊糊。” “呵呵,因为小滋很勇敢啊。”对于爱情,她其实很笨拙,很羡慕她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参杂任何杂质,坦率得可爱。 “其实也不是啦,”小滋慢半拍地察觉自己竟然将对道明寺的感觉大刺刺地说出口,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红晕,“还只是我一个人的单恋而已,不过我一定会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的!” “嗯,道明寺学长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嘻嘻,我跟你说哦,阿司他超级纯情的,连牵个手都会脸红哎,所以我经常逗他,真的是太好玩了,上次……”一说到喜欢的人,小滋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浅月面带微笑,安静地听着,有这样一个喜欢说话的朋友也不错,至少不会觉得寂寞,现在牧野杉菜也离开东京了,她真心地祝福小滋能心想事成。 “呐,浅月,我说了这么多,你会不会觉得很烦?”一个人叽哩咕噜说了十几分钟,她有些心虚,害怕新交的朋友嫌她烦。 “不会啊,我听得很开心啊,多亏了你陪我。”浅月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在月光下若芙蓉初绽,楚楚生姿。 “嘻嘻,我好高兴哦,那你喜欢美作吗?”他们四对,她和阿司最吵,而浅月和美作最安静,一点都不像是情侣。 “不是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浅月扶住头发的手僵了僵,她现在最怕和别人扯到一块。 “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呦。”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不敢相信美作那个花花公子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飞机上看到时吓了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呢。 不过,估计美作是没戏了,因为浅月谈起那个人时眼睛里再自然不过的温柔,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啊,怎么她自己会不清楚呢? 还是先给她提个醒吧。 “……”这次浅月彻底僵硬了,转过头,笑脸顿时垮掉,不会吧?! 她最近是不是犯桃花啊?! 一个迹部大爷都还没解决完,小滋多心了吧?肯定的,他们明明就没有接触过几次,她也没优秀到人见人爱。 嗯,肯定是小滋想多了!某人自我催眠中…… 第五十二章 渡假(二) 第二天一大早,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浅月被敲门声惊醒,稍微整理了一下睡衣,才边打哈欠边向门边走去。 打开门,就见到一身夏威夷衫穿着的美作倚在门边放电,“是你啊,这么早就要出去了吗?” “呵呵,”美作笑出声,迷迷糊糊的浅月没了以往的疏离,十分可爱,心情也随之大好,“还没睡醒吗?大家都起来了,正等着你一起吃早餐呢。” “好的,稍微等我一下。”被他的笑闪花了眼,浅月终于清醒过来了,赶忙回房梳洗,动作迅速,不到十分钟就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朝餐厅走去,美作双手插兜,不时打量在他右手边的浅月,一身天蓝色无袖连衣裙,长发也图方便扎成了一个马尾,精致的脸上不施粉黛,娇嫩的肌肤带着晨起的红晕,唇边绽放着一抹浅笑,清丽可人。 “我以为女生早晨起来都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打扮的。” “呵,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睡过头了。”浅月有些赧然。 “原来栖川家的大小姐也这么能睡啊,都可以和类媲美了,呵呵……”低低浅浅的愉悦笑声从美作的口中溢出,黑亮狭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促狭和愉悦,他可没忘记昨天某人一上飞机就呼呼大睡,而且还很不老实,意外的可爱呢。 “……”浅月的抽了抽嘴角,额上爆满十字,她何德何能可以和花泽类那座超级睡神相比啊,人家可是一天要睡上十五个小时的强人啊,她不过是为了空出时间而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罢了,性质根本不同好不好?! “很高兴愉悦到你了!”忍住忍住!她总不可能说是因为被小滋的话困扰得夜不成眠吧? 算了,左不过是小滋的猜测而已,她还是不要自找烦恼了,要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场。 而且经过上次的事,她很感激美作的挺身而出,很想能回报一二,至少在面对他时以朋友的身份诚心以待,不希望因此而尴尬。 美作握拳掩唇,闷笑在心,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要不然就不只是被瞪这么简单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或许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在面对他时态度越来越自然生动,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虽挂着温和的笑,一言一行却透出难以逾越的疏离。 他对她而言,不再只是同校的学长,或是美作家的公子了吧。 或许他还是无法接近她的心,但至少比以前更靠近了一点,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不急,如果能掬起这弯清月,他不介意费上更多的时间来等待。 两人来到到餐厅,其他六人已经到了,三张圆桌拼凑在一起,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各自打了招呼,浅月被小滋拉坐在她的右手边,正对面是那个和她并没有多少交集的西本遥,正旁若无人地和西门甜蜜着。 道明寺打了一个手势,侍者机灵地送上食物,顿时银白色的餐桌上摆满了一道道美味可口的早点,以水果居多。 甜中带酸的菠萝、味道绝好的青色木瓜、爽脆多汁的红毛丹、芳香四溢的百香果等等,被手巧的厨师分切好,制成美味的水果拼盘,浅月十分喜欢,手拿叉子吃得不亦乐乎,不时和身边的小滋及美作交谈几句。 小滋也要了一份水果拼盘,外加一份超大号的彩虹刨冰,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吃个不停。 男生们则人手一份烤鱼,鲑鱼、鲯鳅鱼、ono鱼、opah、opakapaka,都是当天早上才出海捕的,肉质鲜美。 美作的视线不时地飘向眯起眼享受的浅月,她的开心感染了他,弯起嘴偷笑,现在的她真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实在是太可爱了。 和西本遥亲亲我我的西门不经意地瞥到某人的傻样,搂住软玉温香的手抖了一下,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揶揄,“玲,一大早的,你在傻笑什么?” 真是的,他又不是和阿司一样,搞什么纯情啊,害得他平白无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不成玲从良了? 真是可惜了,以后不能再陪他一起游戏人间了。 原本各自闲聊的众人,被西门刻意提高音量的话给吸引了过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恨不得将西门瞪出一个窟窿的美作,神色不一。 “怎么怎么?”道明寺用餐巾擦干净嘴,满脸兴致,表明少爷他心情不错,有闲心管东管西,“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吗?” “那就要问玲喽,从和栖川桑一起出现后,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和你以前的傻样有得一拼。”西门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无视某人的杀人视线,转向道明寺,闲闲地开口,意有所指。 可惜,卷毛狗童鞋虽然缺了某根弦,直觉却意外的强烈,“总二郎你什么意思啊,像本少爷这么有size的男人,怎么可能和玲一样犯傻?” “咔嚓!”清脆的响声伴着哎呦声声,小滋捂着发疼的牙怒瞪不明所以的道明寺,刚刚她正好在吃冰,结果被道明寺的话给吓着了,一不留心牙齿硬生生将一整块冰给咬碎了,呜呜,好疼! “哎,母猴子,你瞪着本少爷干嘛啦?” “阿司你个大白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好牙没掉,要不然我找你拼命!” “呵呵……”其他人抵笑出声,和道明寺他们不甚熟悉的西本遥更是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斗得正欢的两人。 浅月拍拍被吓到的小心肝,撇过头偷笑,一边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在喝果汁,否则不是被道明寺的话呛死,就是被小滋给吓死,看着她捂嘴的样子都牙疼。 “一吓就掉的牙齿太软弱了吧,看来你年纪大了,以后还是喝粥就好。” “是脆弱吧,道明寺大少爷可真威风啊,国语比小学生还不如!” “……” “好了,阿司,小滋,你们消停一会。”看两人又要上演世纪大战,一直沉默的藤堂静出声打圆场,心情有些烦躁,也没了胃口。 瞟一眼低着头无动于衷的花泽类,微微有些无奈,早知道该晚些告诉他的。 “哼!”牙疼得哼哼的某女。 “啰嗦啦!”炸毛的大少爷。 “阿司,你还真发疯啊,静又没说什么。”瞄一眼脸色讪讪却勉强笑着的藤堂静,西门出声,他本来是想整玲的好不好,阿司太不会配合了。 而停下和道明寺争吵的小滋撇过头,正好将偷笑的某人抓个正着,牙齿也不疼了,又开始咋呼,手搭上浅月的肩,不满,“连你也笑我?太不够意思了!” 浅月不得已转回来,这下她成为焦点了,呜呜,报应来了,纯看戏的被拉上台。 “呃……今天天气好,所以心情好。” 众人明显不信,一脸“你在撒谎”的样子,而美作则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他一直都注视着,当然知道某人幸灾乐祸过头了,不过她刚刚偷笑的样子很俏皮,像只偷了腥的猫。 “哦?是玲去叫你的,而他从刚才起就一反常态的傻笑个不停,莫不是,你们……”西门拿着意味不明的眼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视,唇边还挂着欠扁的笑。 浅月僵硬了,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像个机器人似的,狠狠地盯着故意误导众人的某花花公子,恨不得活刮了他! 看看这后果,小滋和西本遥暧昧的眼光,道明寺反应过来渐渐泛红的脸,时不时还偷瞄上两下,藤堂静若有所思的眼神,连一直低着头的花泽类都凑上一脚,抬头打量他们! “总二郎!”美作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如果他再敢胡说,他不介意拿他当沙包!浅月和他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融洽了一点,他来捣什么乱啊?!万一吓到她了怎么办?! “嗨,嗨……”西门举手示意投降,可惜眼睛里的戏谑不够诚意。 他是好心的好不好,从来没见过好友这么逊,对一个女生上心这么久,居然还没拿下,搞不好栖川浅月根本就不知道,他都替玲着急。 “西门君,”浅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来你心情也很好呢,怪不得这么有闲情逸致,舌灿莲花,听老人说,话多的人舌头都挺长的,本小姐很好奇,不知和三姑六婆、长舌妇比起来,谁的更长呢?” “……”西门黑线,不至于吧,他不过多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一下就成了三姑六婆、长舌妇了? 栖川浅月这个女人,嘴很毒,他以后还是不要惹到她比较好! “噗哧,总二郎天生口齿伶俐,是我们四个人中最早学会说话的,我一直还奇怪呢,”美作笑得祸水,语气抑扬顿挫,“以前我们测智商的时候,他是我们四个中最低的,害我疑惑了好久,原来弄错了,会说话和智商无关,是因为舌头长啊。” “原来如此,”浅月配合地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不用比较了。” “喂喂,你们两个,我认错了,饶了我吧,别再拿我开涮了。”西门捧心,一脸被打击到不成的样子,引来道明寺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小滋吃完了一课彩虹刨冰,意犹未尽,招来侍者再要了一份,一边问浅月,“你要不要?现在这个时候吃刨冰最爽了。” “呵,你不怕再被嗑着牙啊?” “不怕不怕,只有阿司不要再语出惊人就好了。” “哎!你怎么什么事都推到本少爷身上啊?”某大少爷喷火,他估计和这个死女人八字不合! 可惜,没人理他。 “要不要?”小滋怂恿着浅月,她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好吧,我也来一份……”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美作阻止了,浅月疑惑,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怎么了?” “大早上的,还是喝点温牛奶吧,冰太凉了,小心肚子疼。”美作说得平静,对众人的目瞪口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呃……”汗,为啥她会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扑通”道明寺的叉子掉了,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玲……你是冒牌的吧?”揉揉眼,是玲啊,可是为啥他会出现那么可怕的幻觉? “……”看到几个好兄弟的呆样,美作抚额,有那么夸张吗? “嘻嘻,”小滋的笑声打破他们四个人的互相瞪视,手肘捅了捅发呆的浅月,示意她别挡着,头伸到美作面前,一脸暧昧的八卦,“美作,我都已经吃完一客了,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大小眼也太明显了吧?” “有吗?”美作撩起红发,笑得魅惑,兵来将挡,“我以为你更希望阿司的关心,毕竟……”恶意地顿了顿,耸耸肩,“你是阿司带来的女伴,关系不匪啊,据我所知,阿司可是从来不带女生出来玩的哦。” “真的吗?”小滋心里美得冒泡,这才从浅月的肩上下来,将脸贴到道明寺面前,直往外冒粉红泡泡,“阿司,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带出来玩的女生吗?我好高兴哦~~~” “你……”道明寺童鞋脸红得堪比关老爷,身子往椅背靠去,“母猴子,离我远一点!”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啊! “哈哈……”袖手旁观的几人再也忍不住了,爆笑出声。 “阿司,你不行哦,也太纯情了吧。”西门搂着西本遥笑成一团,差点喘不过来起,小滋好样的,有霸王硬上功的女王样。 道明寺这下连耳朵都红了,一把推开得意的某女,大眼瞪着西门,脸红脖子粗,“啰嗦啦,本少爷从头到屁股都很专一好不好?才不会像你们那么滥情呢!” “是从头到尾吧?”小滋又凑上去,脸蛋笑开了花,“很好很好,不愧是我大河原滋看上的男人,我喜欢!” “你在胡说什么?!母猴子,本少爷警告你哦,再乱说本少爷就不客气了!”天啊,他怎么会听母亲的话,带着她出来的啊,她简直就是一疯子,超级黏人的口香糖! “那你想怎样?呀,你该不会是想对女生动手吧?真没风度……” “……” 其他几人对他们经常性上演的吵吵闹闹已经免疫了,各自吃着早点,纳凉看戏。 浅月更是乖乖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巴不得他们俩吵得更厉害一点,这样众人就可以把之前的事忘了,好赶快吃完饭去欧胡岛玩个尽兴。 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好看客的,闲戏还不够热闹,插上一脚。 “阿司和小滋还真配呢,我原本以为杉……”藤堂静顿了顿,截住了话头,转向浅月,笑得如沐春风,“我没想到栖川桑也会来呢,这样真好,一直都很想和栖川桑谈心呢,只是找不到机会,又发生了一些小误会,栖川桑不会介意的吧?” 浅月停下吃东西,突然失去了胃口,抬头,天空色的眼直直地打量着突然和她拉关系的藤堂静,不紧不慢地开口,云淡风轻,“藤堂学姐多虑了,本小姐只想来夏威夷好好放松放松,谈心就留到以后再说吧,不过我倒也有些好奇,藤堂学姐不是在法国吗?” “这……”藤堂静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花泽类,无法说出口。 “对啊,静,你一直都没说为什么会突然回来的,以后会留在日本了吧?”西门推推眼镜,为了好兄弟的幸福追问。 类这家伙昨天上飞机时还很高兴的,下飞机之后又开始闷闷的了,肯定和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呃,我也不确定。”手不自在地顺了顺短发,有些坐立不安。 她只是想和栖川浅月套好关系比较好,毕竟威尔克家族和栖川家族长期都有来往,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如果阿司他们知道,会生气的吧。 “嗯?”西门挑眉,不确定?这是什么回答,也一点都不像是静的个性。 “……”藤堂静和抬起头的花泽类眼睛相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静要嫁人了。”花泽类撇过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没人看见他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滴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什么?!”西门和美作异口同声,眼睛里都有着不敢置信…… 第五十三章 渡假(三) 下午,欧胡岛上阳光灿烂,碧蓝的天空,热闹的街市,来来往往的男士都穿着一身绚烂夺目的印花衬衫,俗称“阿罗哈衫”,而女士们热情洋溢,大多只在比基尼外套了一件夏威夷印花裙,展示着各自的傲人身材,三五一群,嬉闹不休。 浅月坐在遮阳伞下休息,漫不经心地用吸管喝着冷饮,不时捶捶酸痛的小腿,有些黑线地看着小滋和西本遥热烈地讨论着,她们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累啊?明明都逛了一整个上午了,四五个小时哎!她是快不行了。 女生难道天生都是购物狂吗?连西本遥这种看上去娇弱的小花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劲头十足,到现在还看不出一点疲乏的样子。 瞟一眼占满了四周空位的战利品,浅月抽了抽嘴角,印有el、gui、louis vuitton、dior的袋子就有十几二十个,真搞不懂,日本又不是没有专买店,为何非跑到这来买啊? 还有一大堆各式各样色彩绚烂的泳装,她也买了几件,主要是因为嫌麻烦没有带,没办法,若是在夏威夷海滩穿着保守,反而会引来一大群好奇的目光,只能入乡随俗了。 “浅月,我们等下再去南边的购物商场好不好?听说那里的鞋子都是最新款的,我要去买几双来搭配衣服。” “……”某人无语望天,无力地望一眼兴奋的小滋和西本遥,她们确定只买几双,而不是几十双吗? 救命啊!她还没歇够好不好?早知道就不一时心软答应陪小滋逛街了! “嘻嘻,小滋,再歇会吧,鞋子又不会自己长脚跑了,估计浅月累得够呛呢。” “那好吧,我再要一份香草冰淇淋好了,不过你一定要陪我们去哦,不许临阵脱逃!” “好,我的大小姐!”浅月有气无力地应声,谁让她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了呢! 往事不堪回首啊! 本来f4计划好今天一行八人去欧胡岛闲逛的,还订好了歌剧表演的票,可惜早餐时被花泽类童鞋的一句“静要嫁人了”给全盘打消,四人都没了赏玩的心情,窝在酒店里大眼瞪小眼。 小滋受不了他们之间僵持的气氛,拉着她跑出去,西本遥也跟了过来,于是在那两个人的强力星星眼下,原本准备去海边潜水的她被硬拉着上了欧胡岛的游览车,于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让她意外的是西本遥,褪去了和西门在一起时的矫揉造作,意外的开朗活泼,和小滋一拍即合,全力扫荡品牌服装店。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西本遥尚存有一丝戒心。或许是在东京机场,看着小滋和道明寺打闹的时候,眼角不经意地扫到她射向自己时怀有深意的打量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而大半天的相处下来,又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貌似就只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千金小姐,带着少女的妩媚和清纯。 可,西本遥知道的意外的多呢。 连她都不知道藤堂静在法国的事,西本遥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或许这一段时间太过忙碌了,也没心情关注闲杂人等。 本来也不想过多地在意的,藤堂静要出国还是嫁人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小滋疑惑地问了一句,西本遥就像竹筒倒豆似的全部说了出来,替她们解惑。 听说藤堂静回法国后的模特生涯并不太顺利,或许是事情闹得太大,连国外也知道了她的壮举。 没了藤堂家族的庇护,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以气质取胜的模特而已,法国时装界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的模特很多,或许以前还会忌惮一下藤氏企业继承人的身份,现在可不怕她了,冷嘲热讽,挤兑孤立,让她的日子很不好过。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藤堂静就辞去了模特的工作,专心攻读法律,一边以“法国最佳妙龄少女”的身份频频地出席各种宴会。 在一场晚会中和法国有名的威尔克家族的现任当家杰森?威尔克一舞动情,当即让年过三十、还离过一次婚的情场老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从那之后,杰森?威尔克发动猛烈的追求,天天苦等在她的学校之外,一天一束蓝色妖姬送得殷勤。 终于在一个月的死缠烂打中,藤堂静接受了他的追求,两人陷入热恋之中。 没过多久,杰森?威尔克当众向她求婚,而她也当场答应了下来,却不料在定婚期的时候,遭到了威尔克家族的老一辈人强烈的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对于背弃自己姓氏的人,他们是不会认同她作为威尔克家族的当家夫人的。 难保有一天,她不会同样为了某个伟大的目标而置威尔克家族于不顾。 虽然杰森?威尔克力排众议,还是不能让他们松口,无奈之下,婚期一延再延,藤堂静只好趁暑假回日本,挽回声誉。 至于她为什么会和花泽类一同来渡假,就不得而知了。 藤堂静,终于也认识到当初所犯的错误了,可是,已经造成的伤害,还能挽回吗? 怪不得花泽类那么早就回来了,估计当时正是她被热烈追求的时候吧,真是,可怜可叹啊。 不过,浅月也没有多想,反正,藤堂静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爱怎么闹腾随她去,只要不来招惹到她,她可以完全无视。 小滋吃完冰淇淋,又想着去shoppg了,拿出手机叫来出门前f4指派给她们的佣人,等着他们将买来的东西提回去。 不到十分钟,人就来了,瞬间将袋子搬个精光,她们三个又是无事一身轻瞎逛。 小滋欢快地拉着不情不愿的浅月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看街头表演,一会和夏威夷姑娘们一起手挽手跳起草裙舞,浅月和西本遥只好无奈地舍命陪君子,嬉闹着朝南边的购物广场蜗速前进。 浅月找了个阴影的地方休息,开始有些体力不至,被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0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0部分阅读 热烈的阳光晒得头晕眼花,她从来不知道逛街能累死人的,瞄一眼兴致勃勃地和流浪艺人讨论个不休的某人,不明白她的精神怎么那么好,果然是她自己太老了吗? 突然一双大掌从背后悄无声息地环上她的腰,让她瞬间跌入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想要反抗的她放弃了挣扎,脸上绽放出灿若朝霞的笑容。 “修,你来了。”浅月将脸埋进带给她全然安心的胸膛,喟叹出声,惊喜而感动。 他终究还是在第一天赶过来了,要她说什么好呢? 伊藤修什么也没说,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上,眼神温柔,专注得无视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世界,从来就只有她一人。 “浅,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想到不顾一切抛下手头上的工作飞来夏威夷。 “腾”的一声,某人的脸烧了起来,红得都能滴血,更加窝进他的怀中,鸵鸟着不肯出来。 伊藤修眯起眼享受着她的依赖,冷峻的线条一片柔和,若不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守护在她的身边,他可能早已忍受不了这么长久的分离,丢下一切回日本去了。 只是,他不能。 身为伊藤家的唯一继承人,他必须清除掉障碍,否则,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还会给他心爱的人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他只能忍受着,忍一时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聚。只是,在知道她和f4来美国后,理智无法说服思念如狂的心,哪怕只要等上几天她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修,你怎么找到我的?” 闷闷的声音从怀中溢出,紫色的小脑袋不时地蹭蹭,让他好气又好笑,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还是更加钟情他的衣服? “笨蛋,忘记手链的用途了?” 单手搂着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抬起装鸵鸟的某人的下巴,剑眉微不可察地皱起,她比以前瘦了一点。 浅月的脸爆红,他们现在的姿势,有点,呃,暧昧。 他的手迫使她抬头,和他微微俯下的俊脸相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唇畔间呼出的气息相触,天空色和浅紫色相交,从彼此的眼睛中只看得见对方的身影。 只是,她为何会想到“暧昧”这个词? “修……” “嗯?”带有薄茧的大掌贴上她发热的脸蛋,又惊又喜,他可以认为这是她情动的表现吗? “……” “浅月?”带有疑惑的软糯嗓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互动,太过专注的两人遗漏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 伊藤修抬起头,紫眸冰冷,淡漠地扫视着打扰了他们的人,箍在她腰上的手松开钳制,改为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浅月退出依恋的怀抱,脸上的热意也消退了下去,转身面对出声的西本遥,以及发现了这边的异样而赶过来的小滋,对于她们两人眼中的好奇,神情淡然。 “咦?他是谁啊?难道……”看着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小滋似乎想到什么,棕色的大眼圆瞪,难道他就是昨晚浅月口中的那个人? 第五十四章 渡假(四) “这是伊藤修,”浅月先介绍道,“修,她们是大河原滋和西本遥,和我一起来渡假的。” “哦?”小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一直握着手,心里已经肯定了他就是浅月心中的那个人,也不说破,只是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伊藤修淡漠地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没有开口。 “修。”浅月暗中捏了他一下,示意他给点回应。 “……你好。”瞪了讪笑的某人一眼,伊藤修终于开了金口,看来浅月将眼前的女生当成朋友了。 小滋收会手,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在心里扮了个鬼脸,真是座大冰山,不过她刚刚有看到,他对待浅月时的深情款款,这样就够了。 而且,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说不出来的般配啊,周身围绕着无法言喻的温馨,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动作就能了解彼此的想法。 而西本遥站在小滋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手腕被人拉了一下,抬头,就看见小滋对着她挤眉弄眼。 “西本,我们继续去shoppg吧,”又转向浅月他们,暧昧地笑了笑,“浅月,我们先走了哦,反正你对逛街也不感兴趣,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以后再陪我哦。” “好的。”对于她的用心,浅月自然懂得,也很感激。 “对了,为了惩罚你的失约,晚上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和西本可不会等你的哦。”拉着西本遥走出几步的小滋又转过头,俏皮地眨了眨眼,才转身离去。 看着她们消失在人群之中,伊藤修拉着浅月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到了路边停车的地方,两人上车,白色的法拉利朝海边开去。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waikiki海滨,此时正值海边人最多的时候,橙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倒影在碧蓝的海面,半江瑟瑟半江红,白色的沙滩上满是身着比基尼的美女和露出古铜色上身的男子,一对对恋人嬉闹着,或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或不管不顾地热烈亲吻,连迎面而来的海风都带着甜腻。 伊藤修牵起浅月的手,在夕阳的海边漫步,身后的沙滩留下两排脚印,一排大,一排小,间距却意外地整齐,携手并进。 浅月戴着伊藤修买来的白色宽边帽,遮挡下午灼热的阳光,扎起的紫发也放了下来,不时在风的吹拂下和伊藤修的银发交缠,一如彼此十指相扣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伊藤修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八个中文大字,原本就翘起的嘴角弯的弧度更大,冷峻的脸笑得像变了个人似的,任谁看也不会将他和传闻中冷酷狠厉的冷魅修罗划上等号。 “修,你笑得好傻,丑死了。”浅月吐槽,他那样子盯着她笑,让她忍不住背脊发寒。 “鬼丫头。”伊藤修不客气地圈起拇指和中指,重重地弹在她的鼻子上。 “痛!”浅月可怜兮兮地捂住鼻子,愤恨地瞪着笑得越加开心的某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泄愤。 挣脱开他的大掌,浅月向前跑了几步,顺便踢掉鞋子,嫩白的脚丫子泡进冰凉的海水里,顽皮地踩了踩,舒服地眯起眼,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从红唇中溢出。 真好啊,只有在修的面前,她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天真少女,什么都无需担心,也不用顾忌礼仪举止,可以放肆地享受青春。 她真是一个虚伪的人呢,在人前始终保持着一份戒心,无法真正地放松下来。 只有修啊,这个世界只有修,才是让她完全放心将后背交付的人。 幸好有修在,否则她这一世注定不会再懂得“信任”二字怎么写。 海风将宽大的帽子吹走,浅月也不在意,张开手,想要拥抱这一刻纯粹的幸福。 一双手环上她的腰,将纤弱的身子带进怀中,隔着衣物传递着彼此的体温,让这微凉的傍晚不再起风。 两人都没有说话,她眯着眼享受着,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不时亲亲她的发,狭长的淡紫色眼睛里的满足多得快要溢出来。 暖暖的夕阳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幸福不言而喻,和喧闹的海滩自成一个世界。 注意到他们的人们善意地笑起来,心里感叹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情侣呢。 浅月全身放松,靠在他的怀中,收回伸展开的手臂,微凉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顷刻间被他握住,以掌心的温热熨烫。 “冷吗?”低下的视线看到她浸泡在水里的脚踝,眉头轻皱,动手想要将她抱起,却被阻止。 “修,我想就这样再呆一会。”浅月轻声道,害怕太大声打扰了幸福。 伊藤修无奈,只能将她搂得更紧,不让她着凉。 “浅,暑假能留下来吗?”他承认他很贪心,想要留她在美国,他似乎等不到一年之后了。 “不行哦,修,”喟叹出声,浅月张开天空色的眼,“虽然我也很想陪着你一起,但日本还有小晨和工作,我已经任性很久了。” “……”伊藤修俯下头,亲了亲她的右脸,“那要在洛杉矶多呆一些日子。” “好。” “到时我带你去玩遍西海岸。” “呵,工作不忙吗?当心伊藤伯伯说你不务正业。” “放心,我会提前将重要的工作做完的,再说了,什么正业也比不上陪你重要啊。”伊藤修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满意地看着她瞬间羞红了的脸,他是越来越喜欢看她脸红了。 “少贫嘴贱舌地惹人嫌,谁要你陪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开心,你还是赶紧做正事去吧,不是说有些人蠢蠢欲动吗?” 真是的,她会很愧疚的啊,每次只要她一出事,修就放下一切赶到她身边,她不想拖累他啊。 “啊,没关系,他们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所以公主殿下就放心地差遣吧。”空出手掐掐某人鼓起的脸颊,手感真好啊。 “你说的哦,到时可别喊累。”嘿嘿,她是不太喜欢逛街啦,但每个女人都有这方面的天份,虽然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专人打理,并不需要她亲自去买,但她很喜欢看修吃瘪的样子,看他还说大话不。 “遵命。” “修,你这样会将我宠坏的。”她已经很任性了,脾气再坏下去会真的变成恃宠而骄的刁蛮大小姐的。 “放心,宠坏了我会负责的。”伊藤修说得别有用心,可惜对这方面不太灵光的某人毫无反应。 “那,什么时候回去?还是过几天和我一起走?” “晚上吧,等会送你回去后就离开,到时再来接你。”他怎么能说是他忍不住,将工作全部推给手下,自己溜出来的。 “……修,”浅月回头,和他的眼睛对视,“你是不是特意过来夏威夷的?” “没有,刚好要过来处理一些事,所以……”伊藤修撇开脸,不让她看到他的眼睛。 “……”浅月顿了顿,她已经明白了,只是没有拆穿,“过几天还是我自己去洛杉矶找你吧,不用特意再过来了。” “可是……”伊藤修转回视线,想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就知道瞒不过她,“好吧,但是要小心一点,还有那个西本遥,不要和她太过接近。” “西本遥?你认识吗?”浅月疑惑,虽然她本来就对她存有戒心,却没想到连修的感觉也和她一样,该说他们俩心灵相通吗? “不记得了,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伊藤修皱眉,始终想不起来,只是她的举动让他有些担心,见了他后一直低着头,明显在遮掩着什么,“可能以前见过吧,伊藤和西本两家曾经有些来往。” “恩,我会注意的。”虽然今天一天西本遥表现得可圈可点,她也总觉得有一些别扭,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天晚了,”伊藤修抬头望望已经落到海平面的夕阳,“饿了吗?” “恩,有点。”她中午就光陪着小滋吃冰了,都没有吃正餐。 “走吧,我带你去吃这里最地道的烤浅月。” “那是什么?”浅月不解,她怎么不知道夏威夷有菜和她的名字同音的,该不会是…… “当然是烤猪啊,笨蛋。” 浅月危险地眯起了眼,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骂她是猪! 拉起笑得欠扁的某人的手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嫌弃地甩开,“呸、呸,怎么这只猪蹄还是生的啊,好硬!” 伊藤修一点都不在意,知道她舍不得下重口,弹了弹她的额头,捡起被她随意丢下的鞋子,弯下身,“好了,上来吧,再磨蹭肚子该饿扁了。” “我就知道修最好了!”欢呼一声,浅月不客气地趴上他的背,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笑得满足。 伊藤修无奈地摇摇头,背着她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从刚才起她就开始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估计是脚酸了吧,还死鸭子嘴硬不吭声,他真不该心软的。 再说另一边,小滋和西本遥在晚饭前就赶了回去,和f4一起用餐,也不知道他们和藤堂静谈了些什么,反正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美作在知道伊藤修半路将浅月接走后,一点表情也没有,坐立难安。藤堂静的脸上也没了以往的温婉笑意,沉着一张脸,欲言又止,连西门都没有心情和西本遥调情了。 晚餐就在古怪的氛围下结束,除了累得饿了的小滋,谁也没吃下多少,西本遥也没吃下多少,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餐后,美作提议去外面欣赏夜景,于是七个人躺在酒店外的观赏椅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闲聊,几个男生更是叫来一听啤酒,闷头喝了起来。 直到快九点的时候,伊藤修才开车送浅月回来,两人老远就下车,并肩走了过来。 看着相偕而来的两人,七个人的心思不一,眼神复杂。 银白的月光洒在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伊藤修和浅月,为其添上一抹光晕,两人低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分外的亲密,让人有一种他们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有劳伊藤学长送浅月回来了。”美作看不下去了,没等他们走近,就起身相迎,右手更是拉着浅月的另一只手,握得死紧。 难道,他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为何只有在伊藤修的身边,她才能笑得那么甜蜜? 不甘啊,他该因此而赞赏栖川浅月吗? 类和静也是从小长大的,也是十几年的感情,静却能抛弃得一干二净,另投他人怀抱,为何在栖川浅月的心中,伊藤修就那么重要?! 他和类,为何就不能得到幸福? 栖川浅月和伊藤修眼眸之间流转的默契那么明显,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不嫉妒。 呵,想想,他还真的败得彻底呢,当初她之所以答应他一个条件,也是为了伊藤修,现在到了美国,他以为他们会有些进展,可还是逃脱不了伊藤修的阴影。 他自认比起伊藤修不差什么,为何,待遇却这么天差地别呢?多得是女子爱慕他,可他却偏偏喜欢上一个不曾将他放进眼里心里的人? 伊藤修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美作玲叫她浅月?还真是亲切呢! 瞪了低下头装鸵鸟的某人一眼,看向美作玲,云淡风轻地开口,“这几天浅就有劳美作君照顾了。” 居然敢在他面前宣示对她的主导权,呵,真是够胆量。只可惜,白费了心思,浅月她惧怕超出友情范围的靠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才在点明自己的心意后,给了她一年的时间适应。 过于急切的靠近,只会让她逃得远远的,他现在有些庆幸了,因为这样,她才不容易随便被人拐骗,哪怕他自己一样爱得辛苦。 “……”美作苦笑,是啊,伊藤修才是有资格这么说的人,而他什么也不是,感觉到浅月的挣扎,慢慢地放开她的手。 伊藤修满意地看了放弃的美作一眼,也懒得和其他人打招呼,当着众人的面,在浅月的额上印下一吻,一手顺顺她被风吹乱的紫发,天上的星辰好似碎裂在他的紫眸里,发光发亮,“浅,我先回去了,我等你来洛杉矶。” “嗯,路上小心。”浅月也顾不得还有一大堆观众,踮起脚尖替他整理被她弄皱的衣领,“回去后多休息休息,不要为了空下时间而忙乱,否则我宁愿不去找你。” 修就是个大傻瓜,要不然也不会今天就赶了过来,让她又感动又生气。 “遵命,管家婆!”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眼尾扫到脸色发青的美作玲,示威般地拉拉她的长发,动作间亲昵毕现,直到浅月瞪他,才满意地松手,转身大步离去。 美作玲,你出局了! 他和浅之间一贯亲密,但她却不会在人前刻意地表现出来,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美作玲知难而退。 今夜的星光格外的美呢! 浅月目送他离去,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还来不及转身,小滋就扑到她身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呀呀,好甜蜜啊,老实交待,那位冷冷酷酷的帅哥是你、的、谁?”小滋刻意加重后面三个字的读音,语言间尽是暧昧。 “好了,别闹了,小滋。”浅月费劲地将某个八爪鱼从自个身上扯下来。 “……”歪了歪头,滴溜溜的眼球在向她示意的浅月和黑着脸的美作之间游移,“好吧,我不问了。”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要从实招来。 “……”浅月无力,她就知道具有八卦潜质的小滋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不过,告诉她一个人也没关系。 “回去吧,风大。”沉默良久的美作开口,率先朝酒店内走去,不顾西门和道明寺的叫喊。 浅月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朝担心的小滋安抚地笑了笑,拢了拢长发,拉着她一起进去。 刚刚他冲过来的时候,眼睛里的受伤让她明白,小滋说的可能是真的。 长痛不如短痛,她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人。 美作,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然后,好好地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今生,我们,注定无缘。 第五十五章 渡假(五) 玩闹了一整天的浅月和道明寺他们各自打完招呼后,径自回到房间。 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她并不感兴趣,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懒懒地躺在床上看书,等着头发干后准备睡觉。 或许太过疲累了,浅月靠着床头睡着了,手上的书掉落在被子上,直到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了她。 浅月迷迷糊糊地拿起桌边的正叫得欢快的手机,天空色的眼半睁半闭,“喂?” “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怎么又跑出国去了?!” 手机里传来的华丽的声线将所有的瞌睡虫给吓跑了,浅月蹭地坐起身,眼睛也睁大了,贴在耳边的手机差点没被她摔出去。 啊啊,大爷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到哪他都能知道! “……”为毛啊,他就不能让她睡个安稳觉吗?! “栖川浅月,你睡死了吗?!”等得不耐烦的某大爷,开始提高音量,震得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听着呢,”哭丧着脸的浅月,这下她再困也清醒过来了,“迹部,爱护环境,杜绝噪音污染。” “……你敢说本大爷华丽无比的声音是噪音?!” 隔着手机,浅月都能听到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额上挂下一排黑线,掏了掏耳朵,“大爷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很华丽,比埃及艳后还要华丽,我错了,别再吼了。” “……”电话另一边,某大爷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短发差点根根竖起。 埃、及、艳、后!她就不能想个正常点的比喻吗?!还是她故意想气死他的! 大爷他肯定和姓栖川名浅月的不华丽女人八字不合! 其实,他想岔了,回到浅月这边,因为她坐起的动作太大,原本在被子上的书掉落在地,封面上艳丽的图赫然是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所以才联想到埃及艳后吗?汗。 “栖、川、浅、月!”某大爷一字一字往外蹦,昨天的失利忘得一干二净。 “……”由于刚睡醒的原因,浅月这才想起大爷的尾巴是踩不得的,冒了一身冷汗,他的毒舌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赶紧转移话题,“呵呵,别气,别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本大爷就不可以找你了吗?”某人不满,好似从中国回来后,就开始躲着他了,她是鸵鸟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大爷你还可以再别扭一点,浅月趁着他看不见,大胆地向天翻白眼。 “什么时候回来?”迹部靠坐在转椅里,漫不经心地问。 今天是星期天,他在公司办公,也是算好时差才打电话给她的。 昨天,冰帝再一次输给青学,止步全国大赛,而他,输给了青学的越前龙马,原本以为单打一会是手冢的,他很想和手冢堂堂正正比赛一次,可是,对手不是他,还是输了。 晚上独自开车出去兜风,不知不觉开到栖川家门口,才从松本管家口中知道她去夏威夷渡假了,还是和美作玲一起! 真是脑筋缺根弦的笨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美作玲看她的眼神啊! “大概十多天之后吧。”挠挠头,如实回答。 “那么久?!不是只去一星期吗?”略微提高的音量显示了大爷他的不满。 “之后还想去西海岸……”顺口地说出计划,浅月慢半拍地想起,她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他过线的问题吧,他又不是她的谁,怎么管得那么宽? “迹部君,你逾越了。” “笨女人,本大爷是为了你家臭小鬼问的!”某人死鸭子嘴硬,想念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紫灰色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美国西海岸,那不是伊藤家的地盘吗,果然是去找伊藤修的啊。 “小晨?” “是啊,昨天去了你家一趟,那个小鬼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闹着不肯吃饭找你呢。”好吧,其实他夸大了一点点。 “是吗?”浅月疑问出声,她来之前已经交待了松本管家的,让他转告小晨,回去后会带着他出去玩,按理小晨不会闹的啊,还是等会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吧。 “当然啦,本大爷从来不说假话!” “哦。”偷偷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 “呐,迹部,你不用为全国大赛努力练习吗?”sa~~快点去训练吧,或者找别的人唠也可以。 “……冰帝,输给青学了。” “迹部……”浅月沉默,一直半睁半闭的眼完全睁开,心里微微有些愧疚,网王王子的全国大赛她并没有看,因此也不知道情节发展,好像戳到他的痛处了。 两次输给同一支队伍,是高傲的他无法忍受的吧? 她很讨厌主角不败定律啊,是否最终立海大也会输给青学。 青学是很努力不错,可是哪一支队伍不努力呢,全国冠军是他们的梦想啊,却只有青学一路不可思议地过关斩将,甚至可能让王者下马。 以前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青学的那群比其他人更单纯地热爱着网球,但,因为冰帝和立海大有她的朋友,所以她无法接受,也就尽量不去看比赛。 “啊恩,你该不会以为本大爷会沮丧吧?”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不悦的嗓音让她有些失笑,是呢,她在担心什么,他可是迹部景吾啊,站在冰帝最高处、华丽丽的女王陛下啊,怎么会有那么不华丽的情绪,想太多了。 完了完了,她怎么被华丽病毒给传染了?! “没有,我一直认为大爷你是华丽无比的,本小姐认识的迹部景吾,可是冰帝的帝王啊,怎么会被轻易地打倒呢。”这可是大实话啊,她绝对没有为了消某人的气撒谎。 他帮了她那么多,希望能在他低落的时候,给以言语的安慰,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哈哈……” 狂妄的笑声差点没将浅月吓趴下,黑线一排排挂下,呜呜,她错了,迹部大爷本来就很自恋,她再夸一下,本来就在天上的某大爷,现在都快飞到外太空去了。 “迹部,你笑够了没有?!”这回轮到浅月咬牙了,大爷他可是整整笑了一分钟之久还没停啊,国际长途电话费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好不好? “啊恩,你终于肯认清事实了,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下吧!” 得意够了的某大爷的表演欲又开始发作了,浅月抽了抽嘴角,她发誓自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响指声! “……”她肯定是睡糊涂了,才会说胡话,真是太大意了! “本小姐困了!” “嗯哼,现在那边还不到十点吧,栖川浅月你是猪吗?”居然想挂大爷他的电话,不可原谅! “迹、部、景、吾!本小姐愿意早睡早起,不可以吗?!”浅月忍不住磨牙,为什么,大爷他总能将她气得跳脚! 还是他闲得没事干找她开涮啊,臭孔雀烂水仙! “呵呵,”迹部愉悦地笑出声,活力十足的吼声让他的心情立时好了百倍,她生气时的娇俏样子顿时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呐,浅月,快点回来,合作案快收尾了,代替你的那个傻傻呆呆的企划部经理,实在是太不华丽了,本大爷等着你回来。” 浅月汗,井上经理怎么惹到他了?是大爷他太挑剔了吧? 算了,她自己的权益都要不回来,就稍微牺牲一下井上经理的名声吧,虽然她个人认为自己的手下还是挺机灵的。 “哦,好的。”她先应下总可以吧,所以快结束通话吧,她好去梦周公。 “那么,晚安,好好睡吧。”低沉的语气中藏着忍不住的笑意。 “……”浅月无语,为啥明明是好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那么刺耳呢? 本来她睡得好好,接了迹部大爷的来电,估计晚上要做噩梦了,真是不爽啊。 “嗯,回见,narciss。”说完,浅月俐落地挂断电话,关机睡觉,至于某大爷会不会发飙,那也是十几天之后的事了。 等她回去的时候,应该消气了吧? 第二天,浅月不甘不愿地起身,昨晚果然没睡好,一整晚都梦到自己被一只有着紫灰色瞳仁的开屏孔雀追杀。 呜呜,果然她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的。 和f4他们一起吃了丰盛的早餐,不过貌似餐桌上除了小滋和单细胞的道明寺,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啊,气氛也凝滞着,害她食不下咽,不敢看向美作带着血丝的眼。 草草吃完早餐,为了活跃气氛,道明寺提议去打沙滩排球,和西门一起拖着不情不愿的美作和花泽类玩了起来。 女生们则坐在一旁的遮阳伞下观战,浅月和小滋不时说些有的没的,西本遥也偶尔插上几句,三个人倒也不觉得无聊。 只有藤堂静坐在旁边,低着头沉默,神色有些微微的懊恼。 从昨天谈过之后,除了类之外,阿司他们三个开始对她不理不睬,他们埋怨她的吧,连带的看着她的眼神也不满起来,而类,又开始变回以前自闭的样子,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错了吗? 不,她只是想要自由而已,不想再做藤氏企业的洋娃娃,她不过是遵循自己的心,敢于冲破束缚而已,为何,大家都说她错了? 读法律,是为了将来能成为一个为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辩护的正义律师;当模特,是想自给自足,不想再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她自认比起一些只知挥霍的骄纵千金小姐好得太多了,为何,最后会沦落到如此委曲求全的地步? 重回法国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顺利了,以前对她唯唯诺诺的模特们,个个对着她冷嘲热讽,说什么她自甘下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不做,偏偏跑来和她们抢饭碗,不但如此,连一些服装界的大佬都不再请她走秀。 多么可笑,原来她以前一直生活在家族的庇护下,顶着藤氏企业继承人的身份被人追捧而不自知,以为模特界的成就是凭她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以为他们看中的只是藤堂静,而不是藤氏企业的静。 她太过自以为是,才会从云端跌到尘埃里,撞得头破血流,模特之间的明争暗斗,让她不得不退出。 她太过天真,将她们的谄媚奉承当成了真心,是她们太过无知肤浅、虚伪势力,以为她除去藤氏企业这个华丽的外衣就会一无是处,才肆无忌惮地嘲笑她陷害她。 是的,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无知的小人,错的是这个容忍不下善良的扭曲的世界! 她们只看到了她背后的权势,而无视她自身的光华,上流社会,不过都是一些从小被扭曲了观念的人,自我吹捧的戏台。 世人皆醉我独醒,他们全部都不懂,父母,和她一起长大的f4,樁…… 所以嘲笑过她的人,不过都是被财富权势迷了心智,孰不知穷人之中才会有最洁净的灵魂、最纯粹的感情,而她看到了他们的闪光点,想要守护这个世界唯一的一方净土,谁能说她的理想错了?! 只是她用错了方法,将一些人想得太过美好,才会使自己如日中天的模特生涯半途而废。 模特界的势力眼逼走了她,但她是不会就这样轻易被人欺负了去的。 总有一天,她会以自己的才能,让藤堂静这个名字家喻户晓!让所有嘲笑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过,经过这些龌龊的争斗之后,也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在面对阻扰时,没有权势作依靠是行不通的,光凭着一腔热血,只会被人踩到尘埃里,连生存都不能,又谈何为穷人服务。 她厌恶让人的心变得肮脏的权势,但为了实现理想,却不能不去将权势握在自己的手心,所以她重回日本,来要回属于她的一切! 同时,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心,不会被权势腐蚀。她,是藤堂静,拥有崇高理想的藤堂静! 虚与委蛇也好,放低身段也好,她必会重新在日本上流社会散发光芒! 只是,一切都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她以为父母会像以前一样包容她、宠爱她,她依然会是被家族捧在手心的公主。 回来后才知道,家族企业正面临重大的危机,股票更是一跌再跌,其中不乏花泽家主的授意。 她真的没想过,那场她挣脱束缚的生日宴,会给藤堂家带来如此灾难性的后果,而类他们,居然袖手旁观,放任家族对藤堂家施压,这是最让她痛心的。 幸好,她还有杰森,而他也答应对藤氏企业施以援手。 只是,她还是很难过,和类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幻灭? 她一直以为,即使全世界都站在她的对立面,类也会始终如一地陪在她身边,支持她,理解她,原来却错得离谱。 她高估了自己,他早已不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类了,他是花泽类,花泽家的类。 她知道阿司他们怪她对类的漠视,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一直将他当成亲弟弟看待,他在她眼中,始终是当初那个需要她耐心开导的自闭小男孩,无法长成她动心的男子。 她喜欢的,是大气爽朗、能够包容她的男子,类,从来不是她的那杯茶。 只是,阿司、玲、总二郎,不能谅解她,在他们心中,类比她的幸福更重要。 可是,为何,他们在明知道栖川浅月和伊藤修的情分后,还是支持玲追求她呢? 栖川浅月和伊藤修,不也是与她和类一样的关系吗?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伊藤修也是单方面的喜欢着栖川浅月的吧,那么为何她和玲之间的暧昧,就可以被理所当然地承认呢? 太不公平了,她一直以为不公平只会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她藤堂静是天之娇女,永远只能是被人仰慕的存在,不过才三个月而已,日本的上流社会却完全变了一个样,见风转舵。 她不再是无往不利的藤堂大小姐,身边的骑士也一个一个离去,而顶替她的,就是最近备受青睐的栖川浅月。 即使身在国外,她也曾有耳闻,栖川浅月,日本十大家族之一的大小姐,备受栖川家族和真田家族的宠爱,更被英德高中部尊为“月姬”。 栖川家重回日本的那场晚宴上,风头无人可比,人人交口称赞,传闻和伊藤家的少主伊藤修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后来在道明寺伯母的生日宴上,又和迹部家的唯一继承人迹部景吾表现亲密! 伊藤修,迹部景吾,还有她昨天才知道的、玲也喜欢她,为什么,栖川浅月周旋在三个优秀的男子之间,连昨晚和伊藤修表现得那么亲密,却不会被阿司他们讨厌?!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何她却必须回应类的感情?否则就被他们四个冷眼相对? 耳边的笑声唤回了她的心神,偏过头,就看到她们三个闹成一团,栖川浅月脸上开心的笑那么刺眼,连大河原滋和西本遥都愿意和她亲近,将她摈弃在外。 而从头到尾,栖川浅月就将她漠视得彻底! 她是藤堂静啊,决不会屈居在任何人之下,她的光芒,谁也无法遮掩! 此时,阳光正好,海风扑面,四个英俊不凡的男生,暂时忘了心中的烦恼,开开心心地打着排球,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而坐在一旁观战的四个少女,却明显地分成两派。 三个人或真心或假意地笑闹着,而另一个孤伶伶地坐着,低下的头,在阳光的反射下,只看得见被黑发遮住的下巴,勾勒出诡异的弧度…… 一念之差,堕入地狱,如果天使的翅膀被染黑,是否,比恶魔还要不如? 第五十六章 渡假(六) 浅月有些无聊地喝了一口冰镇果汁,天空色的眼半睁半闭,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一群群海鸥飞过,f4不时发出热闹的声响,耳边还有小滋絮絮叨叨的咋呼声,相映成趣。 淡淡地扬起唇,眉眼柔和,清丽脱俗的容颜好似明珠美玉般,漾出夺目的光华。 莹白修长的手把玩着玻璃杯,左腕上的手链不时撞击着杯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而她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浅月?”小滋停下了一个人唱的独角戏,不满地嘟起嘴,张开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要唤回她的心神。 “嗯?”浅月回头,对上小滋怨念的目光,歉然一笑,“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嘻嘻,无聊了吧,刚刚我和小遥说要去海边玩,不看了,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好啊,要不我们去hanaua湾潜水?”浅月来了兴致,提议道。 “好啊好啊,那里有很多珊瑚和热带鱼,每一次来我都会去的。”小滋拍手,兴高采烈。 “那我也去吧。”西本遥起身,瞄了眼正玩得不亦乐乎的西门他们,吐了吐舌,俏皮的笑让本来就明艳的五官更加光彩照人。 浅月伸了伸懒腰,起身,左手却被像发现新大陆的小滋拉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1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1部分阅读 ,疑惑地问,“怎么了?” “哇,我刚刚才注意到啊,这条手链好漂亮啊!” “呵呵。”浅月看着小滋拉着她的手腕不放,两眼放光地盯着她的手链,干脆褪下来给她。 小滋接过,笑得乐呵呵,“浅月,这是在哪定做的?我好喜欢这个款式,七星拱月,很适合你呢。” “呵,”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角眉梢都溢出温暖,“是我自己设计的款式,不过不知道在哪里做的,是修送给我的。” “哦,原来如此,”小滋挤眉弄眼,笑得暧昧,“本来我还想也订做一条一模一样的,现在朋友间不是都很流行穿同样的姐妹服啊,带同款的首饰啊,既然这条手链别有重大的意义,我就不要了,让它成为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浅月无奈,反正小滋已经认定了她和修的关系非情侣莫属了,而她也不想分辩。 “咦,还有刻字呢,”摸到月牙后的字迹,小滋就着阳光细看,念出声,“we will be together forever。” “……”浅月来不及阻止,微微有些羞赧,经过这么多事之后,她已经不能再单纯地看待这句话的涵义了。 “嘻嘻,好甜蜜哦,我好羡慕你们呐!” “小滋……” “那个,浅月,可不可以让我也观赏一下?”西本遥凑到小滋身边,艳丽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发亮的黑眸里满是欣赏,让人无法拒绝。 看到浅月点头后,西本遥伸出手,右手中指上带着的钻石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接过小滋递过来的手链,细细观赏,对着月亮背后的字看了好久,还回去的时候,没有交接好,手链不小心掉落在白色的沙滩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西本遥惊呼出声,脸上满是歉意,抢在浅月俯身之前捡起,一边细细地擦拭着沾上的沙子,才走到她身边,弯腰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刚刚手滑了一下,已经擦拭干净了。” 浅月接过戴好,并没怎么在意,只是西本遥太过小心翼翼了,让她有些侧目,“没关系。” “呐,我们快些回去换潜水服吧。”小滋兴奋地一手拉一个,正想迈步离去时,西本遥将手臂抽了出来,示意她们先走。 浅月扫了一眼不发一言仍然坐着的藤堂静,再看看笑得毫无心机的西本遥,嗤笑一声,拉着还想问什么的小滋转身朝酒店走去。 昨天她就很疑惑西本遥对藤堂静在法国发生的事的如数家珍,不过,随她们去吧。 到服务台吩咐准备两套潜水装后,浅月回到房间,将手链摘下来仔细看了一下,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貌似她想多了。 因为修的话,所以她对西本遥的一举一动很是在意,不过,有点草木皆兵了,或许她真的是手滑了而已。 西本遥,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族的嫡系二小姐,自身也不可小觑,身兼数长,是冰帝的公主。 她和西本遥,从来没有过交集,这还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应该不存在嫌隙的啊,而且她这两天的表现也没什么可疑的,估计在机场时也就是好奇吧,谁让不久前栖川家才重回日本呢。 不过,虽然如此,她们注定成不了朋友,因为她的心选择了防备,无法像对小滋一样信任。 听到敲门声,浅月应了一下,顺手将手链放进抽屉里,挽起长发,才走了出去。 当她和小滋到达服务台的时候,等在那里的不光有西本遥,还有藤堂静和f4,果然如她所想。 一行八人带好各自的潜水设备,坐观光缆车来到hanaua湾,浅滩下的珊瑚礁隐隐约约露出水面,好似连成一条大蜥蜴的形状,也因此被叫做恐龙湾,当然所谓的恐龙,就是当地人指的蜥蜴。 淌进水里,浅月戴上潜水镜,这里的海水透明度高,将头埋进水里,就可以看见五光十色的热带鱼在珊瑚丛中游来游去。 两人一组分好,大家才开始潜入海里,追逐着一群群的热带鱼,道明寺在下水前,还发誓这次一定要找到海龟,否则决不上岸。 海底的多姿多彩让浅月目不暇接,一个人游得好不热闹,而美作始终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 晚上,八个人围坐在一起,燃起篝火,在厨师的协助下,自己动手烤各式各样的鱼,还有厨师做好的烤猪。 大家闲聊着,西门和西本遥又开始黏糊在一起,而道明寺和小滋这对冤家不时吵上几句毫无营养的话。 美作也恢复了翩翩风度,一直在浅月的身边和她天南地北地交谈着,好似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本来,他们来这里就是渡假的,放松心情玩乐才是应该的。 唯有花泽类始终沉默,安静地看着他人的热闹,浓密的睫毛垂下,遮掩住所思所想,在篝火的映照下,像是一个寂寞的王子。 他的世界,本来还有一个藤堂静可以靠近,现在连她都被排除在外,谁也进不去。 或许今天的心情不错,浅月睡不着,洗好澡后就披着外衣出了酒店,想一个人享受着一天的喧闹过后安静下来的大海。 老远却看到花泽类双手环膝,孤单地坐在海边,月光下的侧脸更显哀伤,眼睛无焦距地望着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浅月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转身离去,没有惊动他。 虽然月色正好,可惜他不是赏月人,而她也不想陪着他一起将好心情浪费在这片美好的星空下。 漫无目的地走着,浅月不知不觉来到露天酒吧,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喝闷酒的美作玲,白色的圆形桌上放着好几瓶酒,自斟自饮,没有了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消沉而落寞。 她想要走开,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无法挪动。 是她的错吧?所以无法像对待花泽类一样漠视。 直到美作无意间抬头,看见站在前方的浅月,天空色的眼流露着愧疚。 呵,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也是呢,这几天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任谁都能看出来吧。 也好,这样也好,挑明了,被拒绝了,才能让不受理智控制的自己死心。 微微抬头,美作露出灿烂的笑,开口邀请,“能陪我喝一杯吗?” 浅月沉默,只是走到他对面坐下,任他动手给她倒酒。 两人碰杯,浅饮一口,美作看着她,目光迷离,缓缓低语,“伊藤修,在你心里,是不是很重要?” “……”浅月顿了顿,决定如实回答,她不想和他继续暧昧下去。 而且他早一点认清,也会早一些时候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对上他的眼,认真地道,“他对我而言,是比我自己还重要的存在。” “是吗?原来如此,真是嫉妒呢。”美作苦笑,眼睛里的最后一丝期望黯淡了下去,黑沉沉的,没有亮光。 “美作,你……” “呵,浅月,你知道吗?在你认识我之前,我曾经见过三种不同面貌的你。” “……”张了张口,她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心微微有些疼,为了他现在落寞的表情。 美作伸出手,大掌覆盖上她的眼睛,声音暗哑,“不要难过,我喜欢看你高傲地笑着的样子,接下来,听我说就好,无需回答。” 浅月没有挣扎,点了点头,任视线被她的手掌遮掩,如果他不想让她看到,那么她就不看。 美作开始陷入回忆,嗓音低缓,黑眸沉痛,只是她看不见。 “第一次你是知道的,在五个多月前的游乐园,那时的你笑得很温暖,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你的容貌,而是那个笑容。” “再见的时候,在学校的西餐厅,呵,我们和静在一起吃午饭,而你坐在我斜对面的角落里打瞌睡,虽然你刻意地掩饰了自己,还戴着土气的黑框眼镜,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你。” “第三次,在europe门外,可能你不知道,europe是我家名下的产业,而我刚好去巡视,碰巧看到了盛装打扮的你,高高在上,周身的气质也改变了,淡然而疏离,如同天上的月,可望不可及,那时看见你的人都议论纷纷,说你是辉夜姬。” 感觉到手心里睫毛的颤动,美作苦笑出声,“现在想起来,每次看见你,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遇见,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以后的每一次也都一样。” 是呢,无论是在她和牧野杉菜冲突的那次,她生病的时候,阿司家的花园里,栖川家的门外,或是她被绑架的那次,他的担心,都不被她知晓。 他总是晚了一步,不但晚了伊藤修十年,还落后于迹部景吾。 所以,她看不见他的心。 或许一开始只是猎奇的心理作祟,但到后来,他是真的喜欢她,游戏人间的美作玲,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动了真心。 “呐,浅月,你知道了吧,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对不起……”浅月动了动嘴皮,只能苍白地说出这三个毫无意义的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美作自嘲地笑出声,灌下一大杯酒,左手依然紧紧地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她的黑眸里的失意,“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要你的抱歉,也不想你为难,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已,至于你的答案,我心里早已有数。” “……” “栖川浅月,从明天开始,我美作玲不会再喜欢你。”明天起,他会做回那个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为了,让她幸福。 虽然很不甘愿,却不得不承认,他无法插足她的世界,她的心防护得那么密实,也没有他的位置,恐怕除了陪了他十年的伊藤修,谁也进驻不了吧。 “……”对不起,谢谢你的错爱。 “他,比我更适合你,所以我放手,不过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朋友,可以吗?”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让她为难,不想她在知道后,将他的关心推得远远的,所以,他退出,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不要再对我好,不值得。”温热的泪滴在他的手心,而她没有看不见他的颤动。 浅月无法抑制心里的感动,她不过是一个害怕靠近爱情的鸵鸟,真得不值得他这么付出,也无法继续安然享受他的好。 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此只做陌生人,这样,他才能更快地获得幸福。 爱与被爱,永远是付出的一方更痛苦,她已经伤害他了,只希望他能从此放下,不再介怀,哪怕,她会因此失去这个朋友。 “笨蛋,你以为我美作玲是谁啊!”美作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才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让她看清他眼里的认真,“放心,明天,我就会是以前的我,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尽早将你脑海里那些想法摈弃,不许避开我,知道吗?” “……好。”浅月只能点头,以后,以后她会对他诚心以待,来回报他的用心。 “这样就对了。”美作灿烂地笑着,右手抚上她的眼角,轻柔的抹去泪痕,左手却紧紧握住,想要留住她为他流下的眼泪,让为他而流的珍贵的泪水,渗进肌肤里,流向静脉,抚慰他疼痛的心,只要这样就够了。 “呵。”面对他极力绽放出的笑容,浅月也露出真心的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只能将他的好记在心底。 “sa~~感动了吧,那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美作恢复邪魅的样子,不正经地调笑着,想要让她放心。 “好。”这次她没有犹豫,虽然他的表情像是开玩笑,但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难过,泄露了他的心情、 “你……呵……”低低地笑出声,美作沉默着起身,一手搂住纤细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一手将她的头按在心脏跳动的地方,紧紧地拥抱着。 这是第一次,和她如此贴近,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她的体温,也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对她的感情。 将头埋进她的紫发里,深深地吸气,想要记住属于她的气息。 理智告诉他要尽快松手,心却无法说服自己,以后,他和她,只能是朋友,不能逾越界限的朋友。 以后,他只能看着她幸福,哪怕他更想是自己带给她幸福。 可是,他认输,不是输给伊藤修,而是输给了时间和她的逃避。 他认识的女子,对于男子的爱慕,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欣喜,唯独她,视被爱为洪水猛兽,固执地只会接受在乎的人对她的好。 如果他能从小认识她该多好,那么,他们是否能携手一生…… 算了,这样就好,已经够了…… 浅月伸出手,一下一下拍着他僵直的背,想要给他安慰。 耳边传来如擂鼓的心跳,让她的眼眶发热,可是,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就浪费了他的一番用心。 两人在月光下静静地相拥,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暗影,满意地看着手机里清晰的照片,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才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离去…… 第五十七章 渡假终章 接下来的日子,美作果然像他说的一样,重新回到以前风流不羁的样子,和西门一起四处找乐子,泡夜店和热情的异国美女调情,好似从来不曾动过心。 再过两天他们就要结束渡假回去了,这些日子,八个人将夏威夷玩了个遍,对彼此的了解也渐渐加深。 除了藤堂静,浅月和每一个人都相处得很好,和美作之间也没了尴尬,敞开心扉,侃侃而谈,前提是不超出友情的范围。 昨晚参加了当地人举办的草裙舞大会,他们和热情的夏威夷人一起,又笑又跳,忙到半夜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今天直到中午,大家才一一起身,用过晚餐,美作提前出海冲浪去,而道明寺和小滋也兴致勃勃地附议。 浅月有些精神不济,昨天玩得太过火了,身上有些懒懒的,不想动,而且这两天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到时才有力气玩遍西海岸。 拒绝了美作和小滋想留下来陪她的好意,浅月休息够了才戴上遮阳帽去海边散步。 有时候,她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走走,独自享受大自然赋予的奇迹。 吹着海风,听着海鸥的鸣叫和海浪拍岸的声音,心就静了下来,脱掉鞋子踩在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沙滩上,软软的,很舒服。 “栖川桑。” 不远处传来温柔的嗓音,浅月原本挂在唇边闲适的笑僵了下来,啊啊,看来老天是看不得她悠闲了。 转身,就看到朝她走来的藤堂静,一袭鹅黄|色无袖长裙,在海风中飘飘欲飞,弱不胜衣,身姿袅娜,精致的鹅蛋脸上一派温婉端庄。 “原来你也没去冲浪啊,真巧。”藤堂静停在她身边,拢了拢齐耳的短发,一副要和她聊天的样子。 “嗯。”浅月偏过头,不太想搭理她,她就弄不明白了,每一次她们见面,相处得都不怎么好,她怎么还一次又一次凑上来? “那个,栖川桑,”藤堂静顿了顿,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口,“你很讨厌我吗?” “呵。”浅月看向她一副委屈不解的样子,天空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以藤堂静的聪明才智,怎么还会自找没脸,莫非她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藤堂学姐说笑了,本来我们就不是很熟,难免生疏些。” 看来,她是故意留下来的吧,她倒想看看,她想打什么主意,也好一次解决,免得以后藤堂静自恃高贵来烦她。 “怎么会呢,你和玲他们那么谈得来,而我一直把他们四个当弟弟看待,玲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而且啊,”藤堂静笑得眉眼弯弯,“我很欣赏栖川桑呢,现在很少有世家千金像栖川桑这么出色了。” “是吗?”浅月转向波澜壮阔的大海,面容清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交友圈子,我和美作之间只是君子之交。”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脸上僵住的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小姐没什么善心,可不敢高攀有着远大抱负的藤堂学姐,与其相处久了,闹得不可开交,变成仇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做点头之交。” “你……”藤堂静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眼睛里的蔑视,心绪起伏,气愤难平。 不行,现在她和f4的关系正在僵持之中,不可以再树立敌人了,栖川家族和威尔克家族常年有交易来往,她不可以沉不住气。 这次回日本,一方面要挽回家族企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一些财团势力,否则她过不了威尔克家族那帮顽固的长老们那关。 她不会再做被人欺凌而无力还手的静,为了将来能够实现抱负,先低一次头又有何不可。 栖川浅月,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毕竟还是嫩了一点,喜怒形于色,恐怕被栖川和真田两家保护得过头了吧,就像没经历过黑暗的自己,高傲而不懂收敛,以为她藤堂静是这么轻易可以被她鄙视的吗?! 等到她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嫁给杰森之后,她会将今天所受的耻辱,全部还回去。 深吸一口气,藤堂静状似亲密的挽起她的左手,笑容如花,循循善导: “栖川桑,话不是这么说的,人与人总要相处之后才能知道适不适合做朋友,小小年纪就这么对人性悲观可不好,我一直很希望有像你这么美丽可爱的妹妹呢。”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错了,都怪我太莽撞了,误会了你,本来想跟你道歉,因为法国有事,匆匆忙忙走了,希望我们能借这次同游的机会,化干戈为玉帛。” “……”浅月无力,连和她虚伪客套都演不下去了。 大力地甩开她的手,无视被力道迫得倒退几步的藤堂静,转身,冷冷地睥睨她的怒容,周身都围绕着不可侵犯的气势,淡漠地开口: “本小姐说过,以前的事本小姐早就忘了,没那个闲工夫浪费脑细胞记得那些蝇头小事,所以你也大可不必介怀!” 真令人厌恶,藤堂静在法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以前虽然直觉不喜欢她,也没到厌烦的地步,至少她还能自尊自重,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刚骨! 今天她就把话挑明了,她栖川浅月也不怕被记恨,别说藤氏企业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翻身也不会比以前更荣耀,以前她作为鼎盛时期的藤堂家族大小姐,她也没怕过她! 主要还是打心底不喜欢她,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这一世,她放在心里的人不多,讨厌的人也很少,因为不愿意浪费精神在讨厌的人身上,最多无视就好,而今天的藤堂静惹毛她了,真不容易。 藤堂静稳住身子,立在离她两三步的距离,被浅月甩开的手紧握成拳,隐隐作痛。 她极力地克制住胸腔中的不满,忍气吞声,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栖川桑的气势很惊人呢,真不错,怪不得这次回来,听到很多长辈都对你赞赏有加,不过还是要收敛一下比较好哦,我是不在意,但如果得罪了别人,栖川桑也是会很苦恼的吧。” 浅月眯起眼,走近一步,冷冷地扫过她放在身侧握拳的手,一字一句地开口,“看来,藤堂学姐还真是对我‘照顾有加’啊,本小姐该感激你的设想周到吗?” 她以为自己是谁,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 “呵,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玲那么喜欢你,所以也就起了亲近之心,况且,我听杰森说,他和栖川先生是生意上的朋友,而我是他的未婚妻,当然也有义务照顾一下他好朋友的女儿,不知栖川先生和你说过没有,杰森?威尔克。” “……”浅月无语,看着她脸上的假笑,恨不得立刻掉头离去,现在总算知道她的目的了,看来西本遥说的都是真的。 她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供她差遣吗?! 现在的藤堂静,已经不是以前的藤堂静了,看来她在法国很是吃了些苦头,才会从一个抱有不切实际理想的善良正义的圣母,变成了一个会汲汲营营权势的凡人。 她的心,已经不再单纯。 “杰森最近也会来日本,以后我们免不了会碰面的,而我比你虚长几岁,也是真心将你当成妹妹看待的,希望你能消除对我的偏见,加深对彼此的了解,这样以后才好相见嘛。” 藤堂静见她沉默,以为她的想法开始松动,心下一喜,重新绽放温婉的笑容,软声软语地劝道,本来她和栖川浅月也没什么大过节,她都已经这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她没道理会拒绝的。 “嗤~~”浅月好笑出声,眼睛里却一片冰冷,像是被冻结的海,表面上平静无波,冰层下却是暗潮汹涌。 抬头望望偏西的太阳,转向等着她回答的藤堂静,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像是盛放的芙蓉,夺人心神,红唇却吐出不留一丝情面的话,冷到骨子里,“本小姐看藤堂桑是被晒昏头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别说本小姐根本不需要你提点,就算有什么不周到的,也不劳你费心。” 看着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浅月笑得更加灿烂,撩起被吹乱的长发,缓缓道:“而且,我的父亲和杰森先生确实是朋友关系,如果我真的当着他们的面喊你一声姐姐,恐怕我会被父亲责怪失了礼数,毕竟杰森先生可比我长了一辈,怎么办呢?” “你……”藤堂静再也淡定不下去,恨不得狠狠挥她一巴掌,她分明在嘲笑她! “不过,相信藤堂学姐也不会愿意我将你叫老了吧,女人都是很在乎年龄的,所以,折中的办法,我们还是保持以前的称呼就好。” 呵呵,她学坏了,不过谁让她来烦她呢,好好的一个悠闲下午都被她给搅黄了。 虽然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她还是很难想象以藤堂静的眼光,会愿意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人啊,难道年纪大的男人更会疼人? 呃,想多了。 “栖川……桑。”藤堂静看着她脸上嘲讽的笑,本来忍不住想爆发的,但看到远远驶来的游艇,以及上面几个熟悉的身影,硬生生将拔高的声音放缓。 瞟了一眼戴在她左腕上的手链,藤堂静换上温和的笑,走近她,快速地抓着她的手腕,故作惊叹状,“我们就不谈那些烦心事了,倒是栖川桑的手链很好看呢,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浅月蹙眉,对于讨厌的人的亲近,她一向很反感,而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大力地抽开手。 而藤堂静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右手腕更是被手链上的棱角划出一道血痕,痛呼出声。 “你……”浅月惊讶,她的力道和刚刚的一样,只不过用了三分劲道而已。 “对不起。”她的手链毕竟划伤了她,“我……” 浅月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游艇靠岸的声音,接着花泽类跳了下来,跑到她们身边,蹲下声扶起跌倒在地的藤堂静,掩不住的焦急,“静,怎么了?” “……”藤堂静张了张口,抬起头看了冷冷地站在一旁的浅月,对着花泽类摇了摇头,“我没事。” 而当下,其他人也已经上岸,围在他们身边,神色不一,他们刚刚都已经看到,是浅月推开她的。 西门走到花泽类身边,和他一起扶起藤堂静,虽然静的一些做法令他不满,但她毕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朋友,关心地问声:“怎么回事?” 藤堂静柔柔地一笑,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没什么,刚刚我和栖川桑闲聊,一直都好好的,可能她不喜欢我看她的手链吧,才会一时失手的,栖川桑已经道过歉了,这只是个误会。” 冷笑一声,浅月撇过头,不去看她的装模作样,也不屑解释。 真是无聊啊,怪不得她这次会跌倒,面对花泽类和西门不悦的眼神,她并不在意。 直到右手被温热的大掌握住,转头,对上美作关心的视线,冰凉的心才有了一丝暖意。 美作抢先小滋一步上前,警告她别来捣乱,一手理顺她被风吹乱的紫发,温柔地开口,“还好吗?有没有怎样?” “你……”相信我吗?还没问出口,左肩却挂上一个重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是啊是啊,浅月,你没事吧?”虽然慢了美作半拍,小滋也反应过来,不顾他的瞪视,飞扑到她身上。 她不喜欢藤堂静啦,虽然她也不太听父母的话,但背叛家族姓氏的人,是得不到她的好感的,而且浅月不是那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人。 “呵,我怎么会有事呢。”浅月微笑,似乎不再为了藤堂静的小伎俩而愤怒了,心平静了下来。 “玲,你太过份了吧,有事的是静好不好?”一直不太爱开口说话的花泽类和他们对视,不满道。 他无法坐视有人在他面前伤害静,哪怕,她已经不再是他可以喜欢的了。 美作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浅月的手,黑眸直直地和花泽类的紫眸对视,不让分毫。 一直站住他们身后的道明寺上前,看了看因为美作和小滋的话而勉强笑着的藤堂静和她手上的伤,再看一眼立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浅月,打破僵持的气氛,“你们不要小文章大作好不好,本少爷看也没什么,不过破了点皮而已。” 他是看过栖川浅月发怒的人,也大概知道她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惹事,恐怕有麻烦的事,她连看一眼都懒。 “笨蛋,是小题大做啦。”小滋放开浅月,跑到道明寺身边,忍不住吐槽。 “啰嗦啦,母猴子!”某大爷鼻孔朝天,一副“天下我最大”的傲娇样,两人旁若无人、自顾自地开始毫无营营的争吵。 “呵呵,依我看也是一场误会,那条手链可是浅月的宝贝哦,可能拉扯中没拿捏好力道吧。“西本遥插口,笑得娇俏可爱,目光若有似无地滑过浅月的左手。 “是……啊,阿司说得对,一点小事而已,我相信栖川桑不是故意的。”藤堂静止住还想说些什么的花泽类,虚弱地笑了笑,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惜她的落寞,除了花泽类和一贯怜香惜玉的西门,谁也看不到。 藤堂静垂下眼,掩去眼中的难过,刚刚不知怎么了,看着栖川浅月嘲讽的笑,又羞又气,脑海里一片空白,手脚就自己行动了起来,真的不是故意装摔倒的,她不是那样卑鄙的人,不是的。 只是,这也让她看清楚了,她和玲他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比起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她,居然更相信栖川浅月。 幸好类和总二郎还在她身边,眼下最要紧的,是修复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能在婚事上获得他们的谅解。 “好了,好了,本少爷快饿死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道明寺率先离去,小滋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一行人才开始浩浩荡荡地朝酒店走去,美作被西门拉走了,浅月一个人走在后面,嘲讽地看着藤堂静挺直的背脊。 她这样做值得吗?就为了让他们误解她吗? 人心不是被你玩弄于鼓掌的玩物啊,藤堂静…… 第五十八章 心动(一) 一周的夏威夷渡假结束了,道明寺七人和浅月道别,回了日本,而她则坐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浅月坐在头等舱里,右手拿着断了的手链,若有所思。 想起昨天和小滋、西本在海边嬉戏,回去房间想泡澡的时候,才发现手链不见了,急得她一身汗,脑海里一片空白,立刻跑到海边去寻找,翻遍了她走过的地方,一直没找到。 直到夜色深沉,她才想起手链中有全球定位系统,匆忙跑回房间,拨通了野比管家的电话,让他查一下位置,并将具体的卫星图发给她。 最后终于锁定了位置,她带着笔记本电脑,急急忙忙地跑到海边,在浅海区找到了手链,眸色暗沉。 链子断掉的地方有大半部分是齐整的划痕,另一小部分是被拉扯的痕迹。 而今天一天她都没有下过水,如果不是有定位系统,她根本就想不到手链会掉入海里。 分明是有人故意的,提前在手链不起眼的地方动了手脚,却没有全部切断,让她没有察觉。 可能在下午嬉闹的时候,手链几经拉扯,断了,而某个人见了,没有提醒她,反而不动声色地将它扔进了海中。 想来想去,可疑的只有两个人,藤堂静和西本遥,她们两个都曾经碰过她的手链,而今天虽然她和小滋及西本嬉闹,但藤堂静却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中间还曾走到近前和西本聊天。 藤堂静好说,毕竟她才和她闹过不愉快,但是表面上和她相处得很好的西本遥,相较起来,她的嫌疑更大,貌似一下午她都站在她的左手的位置,不时扯着她的手和她玩闹,可她一直站在她旁边,要在她眼皮底下将手链扔进海里,可能性又不大。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二人联手。 真是好手段啊,如果不是有定位系统,那么她就找不回来,也就不会知道其中的蹊跷,只会以为手链是意外地掉了,根本不会怀疑到别人的身上。 她们,明明知道手链对于她的意义,才故意的吧? 人心隔肚皮,深不可测。 莫名其妙就会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哪怕表面上还是一副亲热的样子。 找到之后,浅月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房间里,将手链放好,第二天也没有戴上,她想看看西本遥和藤堂静会有什么异动。 可惜,她们表现得太好,一个依旧温婉可人,一个照样娇俏可爱,视线也没在她的空荡荡的左手腕上过多地停留。 幸好,找了回来,她并无损失,只不过,对她们的防备加深了几分,这也算是一次意外的提醒。 这一次,因为毫无凭据,她无法将她们怎样,但决不会有下一次,否则,她不介意动用家族势力,让她们一无所有。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善良得别人欺负到她头上了,还软弱地不知反击。 回日本后,还是先让松本管家查查西本遥的底细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还有藤堂静,既然她们想毁了她最重要的东西,那么她也不会客气的!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抵达洛杉矶,浅月收拾好思绪,夹杂在人潮中,朝出口走去 老远,她就看到了立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的修,而修也发现了她,大步朝她走来,冷峻的面容顿时如融化冰雪的春阳,让她的心暖暖的。 “浅。”伊藤修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温情的吻印在她洁白的额头,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饱含深情,胜似千言万语。 浅月的脸微微泛起红潮,她越来越不习惯他亲昵的举止了,总觉得心跳的频率似乎比往常快了一点? “修。”喟叹出声,浅月投入他张开的怀抱中,汲取着他的体温,一路上的不豫消失无踪。 他人的不信任和算计,都已经不再重要,修的怀抱,是唯一能够让她安心的港湾。 医生只能治疗身体上的疾病,却无法医治心口的伤。 修多么厉害啊,他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在她身边,就可以彻底根治她心中所有的不良情绪。 十一年,不知不觉中他们陪伴着彼此,已经十一年。 明明一再告诉自己,不能靠近爱情,不能将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地交给任何人。 可是,如果是修呢,是和她之间比双生子还亲密的修呢? 她在乎他,信任他,依赖他。 他无条件地宠着她,惯着她,只为她而温柔。 所有见过她和修相处的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情侣,而他也开始渐渐不再掩饰眼中的深情,唯独她的心,在心海中浮沉,找不到落脚点。 她视他为至亲为最好的知己,习惯了他的好,模糊了感情的界限。 不是不想爱,而是冰封多年的爱情,已经缺失了爱人的能力,即使找回来,也不敢肯定就能够完整。 因为他是修,她无法像拒绝迹部景吾和美作玲一样潇洒,所以她尝试着找回对爱情的信心,只因想给完满的感情。 因为他是修,她在想爱的同时,却迟疑着不敢踏出第一步。 她能毫不犹豫地将性命交到他手中,不相信的只有自己。 她无法肯定自己是不是能够给他带来幸福,也无法确定是不是能够付出对等的爱。 修的世界,只有她。 她的世界,除了修,还有小晨和栖川家族,她答应过去世的母亲,好好地守护着小晨长大成|人。 母亲是这一世第一个走进她心灵的人,用完完整整的母爱将她的心层层包裹,她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 越是纯粹的爱情,她越是不配,因为她无法将爱情放在生命中的第一位。 这样的她和他,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会继续同心同想,还是偏离得越来越远? 因为不确定,所以迟疑。 “想什么呢?”见她赖在他怀中始终不肯探出头来,伊藤修俯身,将头搁在她的肩窝里,张合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敏感娇嫩的耳垂,满意地看着为他而涂上的胭脂红,愉悦而略带得意的笑一串串溢出。 浅月捂住发烫的耳朵,挣脱他的怀抱,跳离他的身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修,你坏透了!” 最近他的举止越发亲昵,让她无所适从。 “呵呵,”伊藤修趁着她说话的空档,快速地靠近,大掌扶在她的腰间,断了她退后的念头,不客气地赏了迟钝的某人一个爆栗,俊脸的面容带上一丝邪气,紫眸满是戏谑,好笑地道: “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你回神,这是机场大厅,虽然我很理解你因为太想念而舍不得放开我,但还是不爽被人围观啊,放心,回去让你慢慢抱个够,呵呵……” “伊、藤、修!”浅月的额头爆出一个个十字,磨牙。 伊藤修不顾她的挣扎不满,一手提行李,一手牢牢牵起她的手,朝机场外走去。 浅月的脸红成猪肝色,恨不得咬上笑得嘴都咧到耳后去的某人一口泄愤。 谁舍不得了?!她只是有些心凉而已,才贪恋他的温暖。 伊藤修迈着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2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2部分阅读 快的步子,拉着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而脸红的浅月出了机场,将她塞进加长凯迪拉克的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才吩咐司机开车。 浅月赌气地坐在靠窗的另一边,撇过头看风景,就是不理他,心里将他骂了个臭头。 他又不是绑匪,而她也不是货物好不好,一点绅士绅士风度都没有! 伊藤修好笑地看着气呼呼的浅月,心情却十二分愉悦。 这样的她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不是平时的老气横秋,有时候他都会以为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不是十五岁,而是阅尽沧桑、五十岁的老人,故作坚强得令人心疼。 为此,他甚至会忍不住会对小晨不满,因为他的存在,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害得才不到十岁的她,一肩担负起照顾幼弟的责任,事事以小晨为先,将她自己忘到脑后,即使栖川阿姨在世,恐怕也做不到她这样的地步。 看到她掩唇打了个哈欠,伊藤修不再胡思乱想,长臂一伸,将闹脾气的她捞进怀里,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腿,横躺在浅咖啡色的后座上。 “修?”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也忘记了自己还在赌气当中。 “睡吧,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在烦恼什么?”伊藤修放缓语气,温热的指腹轻柔地点上她青黑的眼圈,一边用对讲机吩咐司机开慢点。 “……”浅月没有说话,双手环着他的腰,在他的气息中,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昨天真的很累呢,心很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不应该在意的,无论是藤堂静还是西本遥,她们的心思都与她无关。 可是,她们中的一个或是两个,想要丢掉的,是修送给她的手链啊。 更让她心凉的是,那天傍晚,藤堂静不正常的举动。 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她,但也从来没想过她会开始耍心机,那个藤堂静,在法国的三个多月,已经彻底地改变了。 人性如此脆弱,让她心惊。 但她不想将这些杂事和修说,为了藤堂静和西本遥费神,不值得,以后提防着她们就是了。 而为了她们无法成眠的她,真是傻透了。 她们动了坏心思,以后是好是坏,全凭各人的造化,将来,荣华了她不喜,落魄了她也不悲,只要她们不再来招惹她。 想通了,浅月沉沉睡去,有什么事,比修在她身边更重要? 是啊,修那么好,她细微的不快,他都能发觉,比起经常钻牛角尖的自己,更加了解她。 别人对她是善意还是恶意,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神,做不到人人喜欢,只要,修在就好。 伊藤修啊,是栖川浅月的守护神,可以神奇地治疗好她心底所有的伤,谁也无法替代,不可替代。 看着浅月孩子气的动作,伊藤修的嘴角弯起温润的笑,指尖穿梭在长长的紫发中,一下一下梳理着,爱不释手。 紫色的发一圈一圈缠绕在他因为练习枪法和防身术而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暖幸福。 他始终记得,虽然她不甘不愿,却还是在他的坚持下留了长发,这让他很开心。 其实,无论她是长发还是短发,他都一样喜欢,雀跃的,不过是她对他在乎的心意而已。 如果她的心被层层包围,他会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用情织成密密的网,让不相信爱情的她,无处可逃。 冷魅修罗伊藤修,不过是在世人面前的假象,他其实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面对心爱的人,有着最柔软的用心。 名和利,都不是他所追求的,只愿她一生幸福,如此足矣。 看着浅月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面容,呼吸也渐渐平稳,伊藤修抽出手,俯下身,在她不觉蹙起的眉间,印下一吻。 在夏威夷肯定发生了什么让她烦心的事,估计又是一晚没睡好吧,怪不得一见到他就反常地抱着不撒手,为了能够安心吧。 美作玲,没有照顾好她。 浅,是个心软的人,哪怕她一直以为自己感情淡薄,心硬如铁。 其实,她的心很容易受伤,很善良,所以看不得人性的黑暗,却逼迫着自己适应黑暗。 如果她不是被栖川叔叔寄予厚望的栖川家的继承人,如果小晨不是一出世就没了母亲,又被父亲厌弃,那么她会是个生活在阳光下的天使。 她总是和他说,她不是公主,因为她不善良不美好,该狠时决不留情。 她说很羡慕中岛雪薇,因为她是中岛家的四小姐,上面有长兄长姐,无需和人虚伪应酬,心性纯洁,手也是干干净净的。 栖川浅月,骨子里的高傲掩藏着深深的自厌,从她七岁被绑架后,看着一群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眼前消逝,就开始的自厌。 所以,在上次的事件中,他才会不顾父亲的一次次急召他回去,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她不适合豪门内斗,不适合黑暗,却为了栖川家,为了他,心甘情愿地堕入黑暗。 因此,哪怕她一次次说着愿意和他并肩作战,他也坚决不将她拖入黑道的浑水。 即使父亲不想将伊藤家转型,他也会实施这个计划,只为了能用干干净净的手,执起她的手,一起慢慢变老。 等到小晨长大,等到她愿意放下负担,他也会放下一切,带着她找一个喜欢的城市定居,给她满满的爱,不让她水晶般剔透的心沾染任何一点尘埃。 她为了栖川家和小晨而故作坚强,而他,只为了能够保护她才让自己强大起来。 如同她不得不肩负起栖川家的重任,他也不得不变得狠厉,因为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无法善良。 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车子驶进伊藤家位于比弗里山庄的别墅里,伊藤修没有唤醒浅月,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朝二楼的主卧走去。 将她轻轻地放在大床上,盖好被子,想要去让管家吩咐厨房给她做好饭菜,却发现衣角被她的手抓住。 想了想,伊藤修轻轻地将她抱起,腾出位置,随即自己也躺上床,和她一起,相拥而眠。 为了空出时间,好能够全程陪着她,他这几天又何尝不是忙到大半夜呢。 中午的阳光正好,却抵不过他们给与彼此的温暖。 本来想来向伊藤修请示要不要摆午饭的田中管家,看到了这一幕,轻轻地掩好门离去,一向严肃的脸露出舒心的笑。 他一直跟着老爷处理美国的事,对于野比口中的月小姐,一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心中还对野比的话存有怀疑,不相信万年冰山脸的自家少爷,会露出人性化的一面,而他刚刚亲眼看见了。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是他以为的世人对爱情的夸张,原来真的存在啊,地狱修罗也有变成小绵羊的一天,离天下红雨也不远了。 第五十九章 心动(二) 一觉好眠,浅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闭着眼睛睡的正熟,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浅月捂嘴偷笑,原来修睡着的时候也能这么安详啊,褪去了平时的冷厉,好像一个大孩子。 修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翩翩美少年啊,在人前却成天绷着一张脸,霸气十足,黑道上的人看到他,可能只会联想到修罗的称号,而忘记了他的年龄。 见他睡得沉,浅月顽皮心起,轻轻地抽出被他的手臂环着的手,伸出食指,慢慢地在他的脸上游移,抚过英挺的剑眉,滑过闭着的狭长凤眼,轻轻触了触密而长的睫毛,心里腹诽:真过份,他一个大男人的睫毛居然比她的还长啊,怨念。 泄愤地点了点某人挺直的鼻尖,平缓的呼吸喷在她的手心,温温热热的,又有点麻痒。 修应该是累了吧,她就知道他不会好好休息的,肯定连夜加班了,真是不乖啊。 惩罚似地用力捏住他的鼻子,可是过了一分钟之久,他还是没醒。 浅月歪了歪头,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弯起戏谑的弧度。 好啊,逗她玩是吧,居然敢装睡,堂堂伊藤家的少主,怎么可能连这点警觉心都没有呢。 浅月直起身,曲起手肘,然后狠狠地、用力地砸向他的胸口,果不其然,耳边传来了某人呼痛的哎呦声。 “咳、咳,轻点,”伊藤修再也装不下去了,吐出一口憋着的气,才睁开笑意盈然的紫眸,一手将因为小伎俩得逞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的浅月拉进怀中,意思意思地捶了她的背几下,因为刚睡醒而比平常低沉几分的嗓音似乎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中国有句古话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 浅月的额头猝不及防地撞在他硬实的胸口,有些眼冒金星,趴在他怀里,不满地眯起眼,手伸向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才满意地抬起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眉眼弯弯,笑得见眼不见眼,“谁让你装睡的,活该!” “呵呵,”伊藤修将她被撞得凌乱的发拨到耳后,手指捅了捅她鼓起的脸颊,“难得公主殿下想仔细欣赏我的脸,小的当然是洗洗干净躺平任你宰割喽,怎么敢打扰呢。” 浅月这才慢半拍地想起自己的行为被抓个正着,脸上泛起红潮,却依然口不留情,“你以为自己是猪啊,本小姐可不屠夫,而且你少自鸣得意了,我才没功夫欣赏你的大饼脸!” “……”伊藤修嫌恶地撇撇嘴,他好歹曾经是英德大学部的第一美男子啊,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满意的,怎么到她口中就成了大饼脸了? 看来,不惩罚她是不行了。 伊藤修坐起身,大掌箍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慢慢俯下头,紫眸带电,深情地看着她,连表情都是邪邪的,在她惊讶的眼神中,薄唇越来越接近娇嫩的红唇。 “修……”浅月僵硬了身子,努力想转开头,可是后颈却被他的大掌定住,移动不开,白皙娇嫩的脸越来越红,渐渐连耳根都开始染上红霞,眼珠子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向他。 他,该不会是想…… 而伊藤修还在慢慢靠近,像放慢镜头似的,两人的脸都贴在了一起,鼻尖相触。 浅月明显可以感觉到,肌肤相触时,他脸上的冰凉,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她自己的脸太烫的缘故。 眼看两人的唇就快碰在一起,挣脱不开的浅月只好死死地闭着眼睛,心跳如擂鼓般,“砰砰”跳个不停,红唇紧抿着,垂下的睫毛也颤抖不已。 伊藤修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只是想戏弄她一下的,却是典型的玩火自焚,被刻意压制的对她的感情,如溃堤的潮水,激烈地冲撞着他的心,很想很想就这样吻上去,口舌交缠,让她看清他的心。 可是看着她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又舍不得了,舍不得强迫她。 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他的感情吧。 伊藤修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压下澎湃的情感,如羽毛般的吻缓缓地落在她的唇边,一如他们从小到大的晚安吻,温暖却不过界。 紧张不已的浅月感觉到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边,这才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剔透的天空蓝陷入一汪碎裂的紫水晶中。 她的心被他紫眸里快要溢出来的深情震撼了,久久移不开眼,心跳的频率,比起刚才更快了。 伊藤修看着她傻呆呆怔住的样子,松开箍着她的铁掌,幸福地笑了。 耳边传来彼此同样激烈的心跳声,让他轻飘飘的如置身天堂。 终于,他们的心跳频率相同了,这是不是证明,浅对他动心了? 这一刻,对他来说,已经等得太久太久,来得太突然,让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伸出手指,不客气地重重弹在浅月的脑门上,打破两人之间的魔咒。 如果再继续对视下去,他肯定会忍不住将脑海里的想法付诸行动的,而他,不想伤了她一点点,哪怕他是如此渴望完完全全拥有她。 浅月终于回过神,一蹦三尺高,连滚带爬地离开床上,退得远远的,一手捂住快要滴血的脸,一手捶着自己发昏的脑袋,懊恼不已。 刚刚的一切肯定都是幻觉!修没有捉弄她,她也没有表现得那么丢脸,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 伊藤修摇了摇头,无奈地起身,优雅地朝还在捶着笨脑袋的某人走去,仿佛一头吃饱了正在戏耍猎物的美洲豹,行动间都透露着闲适慵懒。 浅的反应也太过了一点了吧,他不是没真正地吻下去吗?如果她一直都这个样子,他的初吻到底还要保留多久啊?面对躲性坚强的鸵鸟,果然该来硬的吗? “呐,浅,你的脸很红呢,刚刚你都想什么了?嗯?”伊藤修捉做她还要落下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再捶了,本来就已经少根筋了,再变笨就没人要了。” 浅月对自己的反应本来就已经十二万分羞愧了,到现在心跳还不能平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奈何伊藤修还来踩她三寸,恼羞成怒,抬起头,愤恨地瞪着一脸欠扁笑意的某人,露出森森白牙,咬牙切齿,“伊藤修!你皮痒了是不是?!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脸红了,还不是今天温度太高啦,本小姐这是热的,懂不懂?!” 他如果敢说不是,她就立刻扑上去咬杀他! “呵,那你说说,刚刚都乱想些什么了?”伊藤修坏坏地笑着,心里乐开了花,她生气的样子,比平常还要美上几分,连‘本小姐’都出来了,娇俏的样子让他百看不厌,看来以后要多逗逗她了。 “……本小姐在想怎么将你扁成猪头!”啊啊啊,气死她了,她不该胡思乱想的,现在都不能面对修了。 “呵,”伊藤修不顾她的挣扎,再次将她圈进怀中,听着她的心跳,满意地笑出声,“浅,刚刚我很高兴呢,至少证明我这张‘大饼脸’还是对你有吸引力的。” “……”浅月囧了,原来他就是为了她随口说的气话,才这么整她的啊,她怎么不知道修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这是失算了,努了努嘴,“你的脸本来就比我的大。” 好嘛,其实他的脸型刚刚好啦,臭美的家伙,一个大男人这么在意容貌,他又不是那棵自恋的大水仙。 “嗯?”某人小鼻子小眼睛地威胁出声。 “好啦,你很帅,全天下就你最帅了!”屈服的浅月,咬咬牙,忍气吞声。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伊藤修像安抚闹脾气的小狗似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这才满意地开口,“很晚了,饿了吗?吃完饭后,我带你去逛逛这座天使之城的夜景。” “呐,修,这里是不是有很多出名的酒吧?”浅月抬头,一边退出他的怀抱,往门口移去。 “是啊,不过那种龙蛇混杂的酒吧,最好想都别想,要不我带你去高级俱乐部?”伊藤修不紧不慢地跟着移动,双手插兜,悠闲而邪魅。 “……”浅月退到门外,握着门把,灿烂地笑着,闪花了他的眼,天空色的眼满是兴奋,“不要,我要去酒吧玩,最好能和金发帅哥来一场浪漫的艳遇。” 吐吐舌,浅月趁他呆愣的当下,用力关上门,一溜烟地跑走了。 哼哼,让他坏心眼地捉弄她,看不气死他! 而被浅月的话吓着的伊藤修,原本挂在脸上戏谑的笑不见了踪影,一口白牙更是咬得嘎吱响,紫眸喷火,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栖、川、浅、月!” 回应他的,只有嘭的一声当着他的面关上的门,以及跑远的脚步声。 好,很好,非常好! 她当他是死人是吧?!居然敢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明知道她只是说着玩、故意气他的,心中的怒火还是“蹭蹭蹭”地往上冒,差点焚毁了他的理智。 他这么久的隐忍算什么,她居然肖想和别人来一场艳遇?! 他真是太宠她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下来,可以预见,浅月凄惨的未来。 她很快就被气势汹汹的伊藤修找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用抗麻袋的方式给抗回卧室去了,有好奇的佣人大胆地偷偷跟了过去,贴在门外偷听,结果,令他们目瞪口呆。 他们的冷酷大少爷,居然不留情面地打淑女屁股,真是太没风度了! 可怜的月小姐,愿主保佑你,阿门! 终于,他们的心跳频率相同了,这是不是证明,浅对他动心了? 第六十章 默契 浅月很郁闷,非常郁闷,老天爷是看不得她好是吧,一个个打击接着来,她最近肯定犯小人! 先不说第一天来洛杉矶就被修给打了,还是被他摁在腿上打屁股,虽然他有控制力道,但很羞耻好不好?! 天啊,她不活了! 当天晚上也只顾着和他生气,没有出去玩,结果他倒好,神清气爽,她到哪,他就跟到哪,无论她怎样不甩他,都一副笑嘻嘻的悠闲样子,脸皮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白白让佣人们看笑话,害她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她才不跟自己过不去,第二天就拉着他出门,决定好好整整越来越嚣张的修。 两人换了简单的休闲服,就像普通的观光客一样,乘坐at巴士去了罗迪欧大道。 因为罗迪欧大道位于比弗里山庄附近,是洛杉矶市最高档、最精美的服饰商业街,这里聚集了世界闻名、最受公众欢迎的国际顶级大师的设计作品,拥有数百家精品旗舰店,giio arani、el、dolce & gabbana、badgley & ischka等等。 她要的就是这个,让修昨晚下狠手,看她不整死他!几乎路过每一家品牌店都拉着他进去逛上一圈,频频地挑衣服给他换。 她以为,修肯定会不耐烦,她自己都不喜欢逛街,何况是修呢,他也是从来不自己去买衣服的,全部交给专人打理。 所以,她要s猎人里有换装癖的基裘大神,让他知道,淑女的屁股不是那么好打的! 可是令她惊讶的是,一整天下来,她自己倒是累得脱力,而修这个被她推去试穿了不下百件衣服的正主,反而浑不在意,精神奕奕的样子,她看中了哪件,他就穿出来给她看,一点都不嫌烦。 更令她怨念的是,修根本就是一个天生的衣服架子,无论是穿西装,还是休闲服,甚至是她恶意挑选的嘻哈风格的衣服,他都能穿出自己的风格,引来一大群人赞叹的目光,即使她想横挑鼻子竖挑眼嘲讽几句,可惜都无从下手,郁闷死她了! 怨念啊怨念,一整天就在她挑衣服、修试衣服中渡过,到最后也没见他有一丝不耐和烦闷,脸上挂着不要钱的笑,活像一只笑面虎,到处乱放电。 最后还是她自己坚持不住,累得腿酸了,才回到别墅,而买的衣服也都送来了,居然有五六十个袋子之多。 气死她了!她以后再也不自作聪明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想着怎么整他,好像从他十五岁后,她就再也斗不过他了,除非他放水。 之后,他们才开始真正的西海岸之旅,将洛杉矶有名的几个地方玩了个遍,但第一天被一群想要抢劫的黑人给盯上了。 她和修早发现了后面跟着的鬼鬼祟祟的几个身影,本来修打算吩咐暗卫来收拾他们的,不过正好她因为没整到修而有些气闷,刚好拿他们来出气。 两人不动声色地往人烟稀少的小巷走去,等他们包围上来的时候,她和修背靠着背,什么也没多说,开打,酣畅淋漓地干了一架,将那些不开眼的人揍得鼻青脸肿。 玩转洛杉矶后,他们又飞去了西雅图,呆了两天,本来想将拉斯维加斯当成最后一站的,顺便去见见伊藤龙一,可惜,她很不幸地生病了! 估计是这十天以来,玩得太疯了,在夏威夷又将各国料理尝了个遍,生冷不忌,结果身体很不争气地闹脾气了,有些发低烧,肚子也不舒服,所以她就被姓伊藤的牢头强制勒令卧床休息。 看了某个将她的卧室当成办公室认真处理公事的伊藤修一眼,浅月有些无聊,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梦里将某人拖到道场,狠狠地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明天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了吧。 她和修,又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他们,都背负着家族的重任,无法任性太久,哪怕,其实她很想像以前修陪在她身边一样,这一次,换她陪在他身边的,只是…… 专注看文件的伊藤修听到细微的叹气声,停下工作,走到床边坐下,将蒙着的被子拉下,对上浅月的眼睛,轻笑出声,“怎么醒了也不叫我?好点了吗?” 一边说一边将大掌覆上她的额头,停留了一会,才满意地笑出声,“已经不烧了,饿了吗?” “不饿,不想吃。”浅月皱眉,双手环上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变得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冷峻的脸带着一丝担心,手轻轻地理顺她有些凌乱的长发。 “没有,修,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浅月抓着他的衣角,将脸整个埋在他的怀中,闷闷地出声,随即就听到了某人愉悦的笑声。 “呵呵,原来是因为舍不得我啊。”伊藤修揽着她的肩,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后去了,俊脸也流露出孩子气的得意。“浅,我很高兴呢。” 这几天的相处,他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心,正在慢慢打开,笑容比以前多了,性格也跟调皮了些,不再是以往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样,很好。 “……”浅月没有说话,只是地靠在他的怀中,汲取属于他的温暖。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好似这样,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事。 直到晚餐时间,田中管家前来敲门,浅月才打理好自己,和伊藤修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 之后,伊藤修收到了在日本的野比管家发过来的传真,看了一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紫眸满是狠厉。 他就觉得那个西本遥很面熟,原来如此! 看着传真中的详细内容,他也慢慢记起了,曾经和西本遥有过的几次碰面。 伊藤家和西本家曾在五年前有过合作,简单说起来,就是黑道和政界的秘密联合。 伊藤家提供人力和财力,支持西本现任的当家——也就是西本遥的父亲西本佑一参选内阁议员。 当时西本佑一为了能得到伊藤家的长久支持,曾经想要说服父亲两家结成秦晋之好,而对象就是他和西本遥。 也因此,西本佑一带着西本遥频频出现在他面前,而那时只有十岁的西本遥,更是大胆地向他表白。 他当然是对她的表白不屑一顾,也知道父亲绝对不会答应,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当时就抛到脑后去了,也再没见过西本遥。 但是,据调查,西本遥之后还来找过他两次,而那时,正好是栖川阿姨去世的日子,他已经搬到栖川家陪伴浅月去了,也因此并不知道。 放下传真,伊藤修走到窗边,脸色暗沉。 他之所以调查西本遥,是因为觉得她的表现有些可疑,也对西本这个姓氏有些在意,倒没想到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 他并不是自大地认为,事隔五年之后,西本遥还是喜欢着他,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况,她在冰帝的丰功伟绩可不少,表面上一副善良可人的样子,背地里却嚣张跋扈,对于她讨厌的冰帝女生,更是将她们一个一个弄得身败名裂,最后不得不主动退学,而她们的家族,迫于西本家在势力,只好忍气吞声,不敢为自家女儿讨回公道。 那个虚伪的女人,希望她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否则,不管两家过往有着怎样的交情,他一定会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山口枝子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修,在想什么?” 这时,浅月洗好了澡,披着半干半湿的长发推门走进书房,就看到了他一脸凝重的表情,开口问道。 伊藤修收回心神,眼中的狠厉顷刻间消失无踪,紫眸温柔专注地看着走到他身边的浅月,在看到她的长发还湿的时候,剑眉微皱,有些不赞同。 拉着她坐在书桌后的转椅上,转身到盥洗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到她身后,动作熟练地擦拭起来,一边指责她的粗心大意:“怎么也不把头发擦干了再出来?当初我真不该劝你留长发的。” 浅月吐了吐舌,想说她自己已经擦得很干了,最终还是决定不找骂,乖乖地坐着,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刚在想什么呢?” “你呀,”伊藤修无奈,敲了敲她的头,他当然知道她的那一点小心思,也不点破,顺着她的意接话,“我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关于西本遥的事。” “西本遥?”浅月转过头,惊讶出声,颦眉微蹙,她还真没想过伊藤修会注意到她。 “别乱动,”伊藤修的大掌隔着毛巾将她乱动的脑袋转回去,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替她解惑,“西本遥曾经和我认识……” 稍微解释了一下五年前伊藤和西本两家的来往,不过他隐瞒了西本遥曾经向他告白的事。 如果她敢有小动作,他会亲自解决她,不会脏了浅月的手。 不过,浅月太过了解伊藤修了,他语言间的微微的闪烁其词,再加上他好端端地让人去调查西本遥这件事,足够让她想得透彻明白了。 等待浅月的长发完全干了,伊藤修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坐在转椅上。 浅月坐在他腿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而且,为何她会有一种其实他们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她肯定是烧糊涂了! “……所以,以后多留个心眼,最好从此不再和她来往。”分析了一大堆,结果看到听的人正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把玩他的手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雪白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浅,认真点。” “我有在听啊,而且我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放心啦。”浅月出言安慰,垂下的眼闪过一抹冰冷。 将在夏威夷的事情联系起来,她几乎可以肯定,手链是西本遥动的手脚了。 虽然修除了他们五年前见过一面,就什么也没说,但她还是猜得出来,西本遥曾经喜欢修,而且到现在还喜欢着,所以才会在知道手链是修送给她的时候,动了手脚。 而她却能声色不露,继续和她玩闹,可见心机之深,掩藏功力之好。 不过,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小女孩的争风吃醋,将聪明才智用在这种地方,过于幼稚了。 回日本后,她会送给西本遥一份大礼的,好让她知道,她栖川浅月,不是那么轻易被人算计利用的! 本来还想着,手链也找回来了,只要以后都不来找她麻烦,可以暂时放她一马,不过,听了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所作所为,不必要的同情心可以免了,还是礼尚往来的好。 到时,她会好好地回敬回敬她的! 想通了的浅月抬起头,对上伊藤修的紫眸,展开如花笑靥,嫩白的手袭上他的俊脸,往两边用力一拉,嗔道:“修,你真是一个大祸水!” 前一段时间才刚解决完山口枝子事件,现在又来了一个西本遥,真是不让她过清闲日子啊。 “呵,”伊藤修苦笑出声,将她作怪的手包在大掌里,“你还是知道了?” 她又何尝不是呢,一想起日本还有个迹部景吾在虎视眈眈,他就不想放她回去。 “当然,”浅月扬起下巴,灵动的眼满是得意,一副“我很聪明,夸我吧夸我吧”的得志小人样,为她清丽的面容天上几分娇俏,“别忘了,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有哪一次瞒得过我的火眼金金?” “呵呵,”开心的笑从薄唇中溢出,狭长的紫眸愉悦地眯起,一手点上她的鼻尖,“你以为自己是孙猴子啊,不过,连上次算起来,我和她总共不过见了两次,还是相隔了五年之久,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自己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浅月反驳,不过说起来,日本的女生也真是早熟啊,才不过十岁就知道喜欢男生了,“而且,你干嘛和我解释,又不干我的事,只不过倒霉地被牵连了而已。” “……”伊藤修看着某人明显逃避的眼神,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该知足了,至少现在,她对他的亲密动作已经不太抗拒了,是一个长足的进步啊,还是慢慢来吧。 俯下头,和她的额头相抵,没有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就着她的话接口,“那么,以后为了不牵连你,我一定会好好洁身自爱,不招惹其他女人的。” “……”浅月的耳根有些发热,脸也慢慢涂上一层胭脂,将发烫的脸埋在他的怀中,闷闷地开口,“都说了不干我的事啦,而且,她们的小伎俩,我还应付得过来,就当作是无聊时的调剂好了。” “呵呵,”摸摸又开始装鸵鸟的某人的小脑袋,伊藤修笑得志得意满,紫眸中的霸气尽显,“放心,用不着你动手,野比已经派人监视着她了,如果她敢妄动一下,那就是自找死路。” “……修,还是让野比管家来美国帮你吧,现在伊藤家正是用人之际,而野比管家忠心耿耿,有他帮着打点一切,我也会比较放心。”浅月抬起头,天空色的眼一片凝重,语气也认真无比,“至于日本的一切,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傻瓜,”伊藤修的手心贴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叹息出声,“如果连野比都来了美国,那么,我又怎么能够安心呢,况且,这里有田中在,放心吧,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修……”拒绝的话始终没有出口,指尖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他眼睛里的担心让她心疼,上次的事,他还是在责怪自己吗? “sa~~,为了让我安心,你是不是可以和我谈谈,在夏威夷发生的事了?”某人顺杆爬。 “……”无语,她就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是,他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她实在不想他太过担心自己。 他们,都有各自的需要承担的责任,而且她也不想自己一直被他保护着,这样,他们才能一起成长,并肩同行,心灵始终契合如一。 “是美作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困扰了吗?” “……没有。”虽然美作是表露了心意,但他很为她着想,没有让她为难。 “那是西本遥动了什么手脚?”见她否认,又联想到刚刚的话题,伊藤修自然而然想到这个可能,紫眸里的杀气渐浓。 那些人,除了西本遥可能会动心机,其他人的可能性很小。 “呵呵,”浅月垂下眼,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轻笑出声,“修,你都快草木皆兵了,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还是你以为我弱得会被人欺负而不还手吗?” 是啊,等她仔细了解西本遥后,一定会让她后悔惹上她的! 不过,很开心啊,她和修,这么了解彼此,默契得好似一个人似的,以后,他们也要继续这么默契下去。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修更加了解她。 “我倒不怕你被人欺负,只是担心你心软,所以,以后有什么需要找野比,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温柔缱绻的吻落在她的眉间,圈着她腰身的手也越圈越紧,他真的很舍不得她回日本。 “好。”浅月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温暖传遍四肢百骸,直达心底最深处,喟叹出声,“修,认识你真好。” 她很庆幸,在初见他的那一刻,被他的孤傲清冷吸引,没有选择视而不见。 这十年来,如果没有他的陪伴,她都不能想象现在的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回想逝去的时光,她的每一个记忆里,始终有他的存在,这是一份怎样深厚的守护啊! “笨蛋,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啊。”伊藤修将她完全拥进怀中,紫眸越发温柔,陷在过去的回忆,被温暖包围。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相扣,心意相通,默契十足。 风透过微敞的窗户,轻轻拂过,银色的碎发和紫色的长发在空中交缠,仿佛彼此在十一年前就紧紧相连的心…… 第二天,浅月登上飞往东京的飞机,带着心底伊藤修的殷殷叮嘱,离开了洛杉矶。 而伊藤修,留恋过后,也开始将全部心神投入公事当中,他想要更快一点,回到心爱的人身边。 当然,他也没忘记,吩咐野比时刻注意西本遥的一举一动,对于可能会伤害到浅月的人呢,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龙逆鳞,触之必怒,而他伊藤修的逆鳞,只有栖川浅月。 第六十一章 嫉妒 不知不觉中,热烈的夏季结束了,九月悄悄来临,新的学期即将开始。 离浅月回到日本已经十多天了,因为她在美国逗留的时间超出了预期的计划,多呆了四五天,因此回来后免不了一阵忙乱,一边要安抚因为她的失约而闹情绪的小晨,一边要处理公事,还要将买回来的礼物分送给亲戚好友,去神奈川探望因为和手冢比赛而伤了双腿的真田等等,端的是忙得恨不得会分、身术才好。 想起她回来的当天晚上,小晨就告诉了她,关于弦一郎受伤的事,第二天一早,她驱车前往神奈川真田家。 离全国大赛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真田的腿也好得差不多,除了现在行动还有些不便外,所幸的是没有留下后遗症,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打开窗户,浅月站在窗边,任夜风吹起她的发,眼睛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想起和弦一郎的对话,有些迷茫。 她虽然看得懂网球,却从来没有学过,因此,对于他们对于网球的执着,她确实不懂。 不懂,为何他们一个个都那么执着,哪怕牺牲了手臂和腿,也要坚持下去。 因为弦一郎是她的亲人,所以她愤怒,愤怒他为了赢得胜利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可是,弦一郎根本不将自己受伤的双腿当一回事,却耿耿于怀着自己的胜之不武,因为到了最后,他放弃了和手冢堂堂正正地对决。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3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3部分阅读 真田弦一郎,在别人的眼中,或许太过严厉,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在对别人严厉的同时,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苛? 可是,她不懂,弦一郎的梦想,不是为了当职业网球手吗?那么,不是更应该保护自己的身体吗? 万一在这场比赛中落下了后遗症,不是,再也不能打网球了吗? 不单是弦一郎,还有手冢国光,为了让青学获得冠军,不惜两次牺牲了左臂。 可是,她却问不出一声“值得吗?” 或许,对他们而言,现阶段最重要的梦想,不是打职业网球赛,而是带领队友获得全国冠军。 是了,他们现在还不是职业网球手,只是一群为了梦想而奋斗的热血少年。 真的,很羡慕呢,那样单纯的执着。 而她,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梦想。 也因此,在发现自己到了网球王子的世界,并且未来的“皇帝”是她表哥的时候,她并没有和弦一郎一起从小学网球,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那群耀眼的王子们接近。 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和他们的关系,已经牵扯得越来越深,慢慢的,她的生活中除了弦一郎之外,比吕士也成为了她的朋友,还有,迹部景吾。 啊,一想到华丽丽的水仙花大爷,她就头疼! 那天她回日本的时候,明明交待了松本管家让司机来接她的,可是,在东京国际机场的时候,她却被某个霸道自恋的大爷给中途拦截走了。 据迹部自己说,他刚好来机场送朋友,正好观察力超强的他在人海茫茫中发现了她,所以好心地送她回家而已。 反正,她欠迹部的人情是还不完了,虽然,她私心地希望,迹部对她,只是基于对朋友的关心。 啊啊,不想了! 明天,还要去手冢家拜访呢,说起来,这又是几天前的事了,因为是祖父的忌日,爸爸带着她和小晨去墓地扫墓,碰上了和真田爷爷一起来的手冢爷爷,而她去手冢家拜访的事情,就在言谈间定下来了…… 第二天下午,浅月准备好礼物,坐电车在青春台下车,在出口处就看见了立在人群里的手冢国光,左手臂上还缠着绷带,面容清冷,被镜片遮挡的凤眼平静无波。 “栖川桑。”手冢也看到了浅月,迎上去,伸出右手想帮忙提东西,却被浅月躲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不重的。”浅月微微一笑,目光在他左臂上停留了一会,才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坚定。 “……走吧。”手冢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虽然他伤的是左手,但她的眼神却不容他拒绝。 浅月看了看涌动的人潮,转到他的左手边,和他一起并肩朝出口走去。 手冢察觉到她的好意,茶色的凤眼闪了闪,虽然没有说出口,心里对她的好感却升了几分。 栖川浅月,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并没有在宴会上给人的淡漠的疏离感。 “麻烦手冢君来接我,真不好意思。”浅月看着安静地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主动开口,心里抹了一把汗,和冰山相处真不容易。 其实本来她是想自己开车来的,但是手冢爷爷非说怕她第一次来不认识路,所以让她坐电车到青春台,然后让自己的孙子来接她。 “没什么……祖父很高兴。”祖父对她特别在意,昨天晚上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和她相处。 “……”囧,浅月抽了抽嘴角,他有必要这么节省口水吗?幸好她的理解力没问题,否则还真难弄懂他的意思。 “……手冢君的手臂没什么大碍吧?”想了想,浅月还是问出口,出于对他的敬佩,真心地希望他的手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啊,没事。” “那就好,弦一郎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那场比赛,虽然他和弦一郎都受伤了,但在他们的心中,彼此都是可敬的对手吧。 “啊,代我向真田问好。” “好。”浅月报以微笑。 “……” 两人并肩而行,穿越过马路,朝小区内走去,不时交谈几句,都没有注意到后面远远跟着的人。 “呐,手冢君。”浅月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 “……”手冢收回正要迈出的步子,和她对视,凤眼闪过一丝疑惑。 “呃,其实在看了你和迹部的比赛之后,就想和你说了,”透澈的天空蓝对上清冷的一抹茶色,满是真诚,“虽然这句话不该我来说,但是,我很佩服手冢君对网球的执着,所以,请容我逾越一下。” “啊。”手冢应声,示意她说下去。 虽然连这次,他才见过她两次,但,莫名的,心里已经认同她了。何况,祖父那么喜欢她。 栖川浅月,必是一个不凡的女生。 浅月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臂,再对上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手冢君以后是不是打算打职业网球赛?” 他应该和弦一郎一样吧,不,应该说所有喜欢打网球的王子们都会有这个念头,只是基于一些原因而不得不放弃,比如迹部景吾。 “啊,高中毕业后就会去德国。”手冢如实回答。 “那么,为了你将来的职业生涯,请手冢君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好的运动员,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保护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赛,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运动员,不管有着怎样的天份,迟早会因为各种伤病而退出职业赛场,成为一生的遗憾。” 浅月一字一句说得真诚,清丽的脸满是严肃。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是,手冢国光对网球执着的信念,真的撼动了她的心,不想他将来有遗憾罢了。 这些话,几天前,她也同样对弦一郎说了一遍,不是对他们的做法有什么不满,只是单纯的关心。 “……啊,不会大意的。”手冢的右手轻轻抚上缠着绷带的左臂,看着浅月,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 发自肺腑的关心,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栖川浅月,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浅月有些怔住了,她刚刚眼花了吧?冰山居然笑了?! “而且,不会逾越。”手冢看着她孩子气地揉揉眼,茶色的眼中的笑意渐浓。 “嗯?”浅月不解,神智还没从“冰山居然融化了”的怪圈中逃脱,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很高兴认识栖川桑。”他已经将她当成朋友了,如果来之前还有一丝被祖父勉强的份,但,现在,他已经真心地认同她。 相比起赛后宫泽哭着说他是个不在意自己的笨蛋,栖川浅月这一段不浓不淡的话,更让他觉得窝心。 “……” “部长,你怎么在这?”远远的,传来了宫泽里绪的声音,打断了浅月正要出口的话。 两人转身,就看到了已经跑到他们面前的宫泽里绪,娇美的脸蛋红彤彤的,笑靥如花。 “啊,原来栖川桑也在啊,”宫泽里绪瞟了脸色冷下来的浅月一眼,棕绿色的眼睛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嫉妒,刚刚她全部都看见了,冰殿居然对着栖川浅月笑了,真是不可原谅! 收拾好面部表情,里绪转向手冢,笑着问,“部长,你和栖川桑怎么会在一起?” “啊……”手冢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刚刚,是他看错了吗? “部长,你也真是的,手臂都还没好全,怎么就出来了?万一被人不小心撞了,大石又要念叨好一阵了。” 宫泽里绪自顾自地开口,眉间洋溢着得意,将身后的小包打开,拿出一盒药膏,摊在手心里,笑意盈盈,“刚好,我昨天去了一趟横滨的中医馆,要了一些治手伤的中药,正想去部长家呢,我们一起走吧。” “……”手冢看了看从里绪来后就站在一旁面色清冷的浅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药。 原本,他对于她是抱有好感的,毕竟,她是一个称职的经理。 但是,在德国养伤期间,他无意中碰到了来德国探视母亲的宫泽未绪,两人因为有过一面之缘,就聊了起来,也就知道了宫泽夫人在离康复中心不远的疗养院修养。 看着对精神不济的母亲那么精心照顾的宫泽未绪,他不由得对经理口中的“恶毒姐姐”有了一丝怀疑。 因为离得近的原因,两人出去时经常会碰到,了解也逐渐加深,虽然她从来都不和他说任何关于宫泽里绪的事,但,他心里却认定了,她不是那么坏的人。 也因此,回日本之后,面对依旧热情开朗的经理,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啊,难道栖川桑也是要去部长家的吗?”宫泽里绪看到了手冢看向浅月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一闪而逝,随即又笑得春花灿烂,眼睛转向看也不看她的浅月,“栖川桑,你应该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吧?” 因为她习惯了手冢的少言少语,以为他的沉默就是变相的答应,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下浅月,反正她介不介意都没关系,她去的又不是栖川家。 原本好好地呆在一旁看戏的浅月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她以为上次已经和她撕破脸皮了,宫泽里绪怎么还能对她笑得那么灿烂啊,而且,她不能好好说话吗,装什么糯糯的童音,真是令人讨厌啊。 浅月直接无视某人,对上手冢清冷的眼,嘴角弯起一抹笑,“手冢君,我们该走了,要不然手冢爷爷该等急了。” “啊。”手冢点头,看着她的样子,眼睛滑过一抹了然,转向一脸不满的里绪,斟酌着开口,“宫泽,今天家里要招待爷爷请的贵客,那么,先走了。” 浅月听了,撇过头偷笑,也不再看脸色铁青的宫泽里绪一眼,迈开步子率先离开。 手冢也跟着离去,原地只留下扭曲着脸的宫泽里绪,棕绿色的眼睛里露出嫉恨和恶狠狠的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事,好不容易赶在12点之前赶出来的一章,呜呜,偶保持日更了~~~ 第六十二章 变调的前奏 宫泽里绪 宫泽里绪脸色阴沉地回到家,佣人们看到她都避之唯恐不及,一个一个作鸟兽散,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她,成为性情大变的二小姐的出气筒。 见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嘭地一声关上,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庆幸总算没有殃及到他们。 这一段时间来,宫泽本宅就二小姐一个主子,老爷白天要去公司处理公事,大小姐去了德国还没回来。 而以前在人前对待佣人温和可亲的二小姐,这些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只要一不合心意,或者她自己心情不好,就会将气出在他们身上。 这样的情形是从前几天开始的,那天晚上,二小姐也是像今天这样阴沉着脸回来,低着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楼梯扶手,跌倒在地。美奈子正好路过,慌忙上前帮忙扶起她,却被二小姐反手打了一个巴掌。 这些日子,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弄得他们胆颤心惊,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二小姐,无故迁怒到自己身上。 没办法,现在这个世道,工作不好找,而宫泽家给的薪水丰厚,大家也只有忍气吞声,期待着大小姐回国。 还是表面冷淡的大小姐好啊,至少她对待佣人的态度始终如一,从来不会刁难他们。 至于二小姐,真是令人跌破眼镜啊,性格变来变去的。 半年前还是一副毫无存在感的怯懦样子,然后一夜之间就变得活泼开朗、为人可亲,几天前起又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张扬跋扈、不讲道理。 真是虚伪啊! 宫泽里绪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棕绿色的眼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 栖川浅月!又是栖川浅月! 为何他们一个个都会那么护着她?!她不就是一个最终会被炮灰掉的千金小姐吗?有什么好神气的!居然一次一次地将她无视到底,让她在王子们面前出丑! 她不就是有一个好出身吗?!日本十大家族之一的嫡小姐又怎样?她可是熟知所有剧情的穿越女主啊! 可是,为何除了小动物们,王子们都开始对她爱搭不理了呢? 上次从栖川家回来之后,她去了几次立海大,可是,她连网球场都进不去,每一次都被黑面神挡在门外,而且用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他的仇人似的,让她无法接近立海大的王子们。 更过份的是,女神居然一次次地拒绝了她的邀请,言谈间都是冷冷的,害她一次次郁闷地碰了一鼻子灰回去。 而在全国大赛冰帝输给青学之后,她偷偷地跟在女王的身后,趁着无人的时候上前给他安慰鼓励,本来以为女王会从此喜欢上她,可是,他居然正眼也不看她一下,叫来桦地将她拎走,还让她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本来她是准备去手冢家找部长的,前世看过的同人文里,穿越女主都是在他受伤时走进他的心的,为何轮到她偏偏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他们,每一个对待栖川浅月都那么和颜悦色,尤其是她最想得到却对她的真心不屑一顾的女王,他看着栖川浅月的眼神那么专注深情,让她嫉妒得发狂! 为何,上天对她这么的不公平?前世受尽别人的白眼和嘲讽不说,好不容易她幸运地穿越到这个世界,家世美貌才能样样俱全,为何她就是赢不过栖川浅月? 不会的,她再也不要回到前世的屈辱当中,好不容易让祖父和父亲认同了她,成为了宫泽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再不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了,她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得到全世界最多的爱! 宫泽里绪扭曲了一张原来还算漂亮的脸,棕绿色的眼闪过冷毒的光。 她一定要尽快除去栖川浅月这个障碍,最好让她身败名裂,再也没资格和她争夺王子们的注意! 这一世,她一定会成为人上人,将其他人踩在脚底下! 前世,妈妈请来名师教她这个教她那个,就是为了有一天她能够得到父亲的注意,或者嫁入豪门,圆了她自己无法圆的美梦。 是啊,她和妈妈吃了那么多苦头,处处遭人唾弃和白眼,也让她从小就明白了权势和财富的重要,只要她有钱有权,再没人敢欺负她! 上天送她来这个世界,就是要让她完成自己的心愿的。 前世的妈妈即使再怎么漂亮,也抵不过酒家女的低贱身份,无法嫁入豪门,一生都只是被人包养的情妇,连带的她都被别人瞧不起。 所以,她总是向上天祈求,能够换一个身份,重新再活一次,而穿越大神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出现在她的面前,以她死后的灵魂为代价,让她重生到喜欢的网球王子的世界,还应她的要求,给了她美丽的容貌,良好的家世,精通各种乐器和多国语言,还赋予了她原本的宫泽里绪所有的记忆。 虽然醒来后发现宫泽里绪并不是原配夫人所生,但至少,这一世的父亲是真的疼爱她的,也因此她是堂堂正正的宫泽家的二小姐,不是外室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也多亏了宫泽里绪的记忆帮忙,知道了她从小也是和宫泽未绪一起接受教育的,只是太过愚笨,什么都学不好。 因此,她编出了一套谎言,而祖父和父亲也相信了她。 他们以为她以前的怯懦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因为害怕太过出色而招人嫉恨,也不想抢了姐姐的风头,只好隐藏起自身的才华,没想到即使这样还是遭了毒手,被人推下水,想要害死她,而死了一次之后,她决定不再掩藏自己。 父亲为此还向自己的妻子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让她一下子精神崩溃被送去了德国。 家里没了对她最不满的人,她极尽地装作乖巧懂事,让心有愧疚的父亲更加疼爱她,无形中就削弱了宫泽未绪在宫泽家的地位。 将来,整个宫泽家都是她的,日本第一财团迹部家的未来当家夫人也是她的,没有人可以阻碍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栖川浅月,只要让我抓住你的弱点,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叩叩” “进来。”宫泽里绪收拾好脸上狠历的表情,起身坐在沙发上,懒懒地开口。 管家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进来,貌似恭敬地站在她不远处,声音平平地道:“二小姐,老爷刚刚回来,吩咐我来通知二小姐一声,后天晚上老爷要带二小姐去藤堂家出席晚宴,请二小姐提前做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管家应声退下后,宫泽里绪阴沉的脸立刻变得明媚无比,她简直想大声欢呼了,上天真是太厚待她了! 藤堂家的晚宴啊,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以前牧野杉菜那个笨蛋和她说过,藤堂静和栖川浅月的关系不好,两人还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过冲突。 而敌人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况且藤堂静的背后可是有f4撑腰的啊,她一定要好好地把握好这次机会! 藤堂静 花泽家别墅的铁门外,中岛雪薇在门外徘徊,却始终不敢进去。 湖蓝色的大眼满是惶恐,害怕自己的贸然登门惹得花泽类不悦。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花泽类呢,在表姐家的宴会上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还记得那次的宴会,表姐忙于和众多宾客周旋,而她又插不进小早川前辈她们的话题,只好闷闷地独自一个人到后面的花园去了。 然而她刚转过回廊,就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忧郁王子,微抬着头,浅紫色的眼满是寂寞。 她不小心惊动了他,本以为他会不悦的,但是,他竟然对着她笑了,还邀请她一起看欣赏夜空。 她一向不太会和陌生人接近,但是,那一次,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陪着他一起发呆,只因为他说的一句“两个人就不会寂寞了吧”。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她的心,落下了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花泽类,也是上个月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被藤氏企业的大小姐藤堂静抛弃的花泽家的公子。 她告诉自己,不能够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那样只能是自找苦吃。 可是,她却频频地用去表姐家的借口,一次又一次地在花泽家门前徘徊,制造一次次的偶遇。 心,也越陷越深。 而这次,她是想来和他表白的。 因为听说了他喜欢的藤堂静回日本了,而且马上就要和别的男人订婚,所以她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她喜欢着他,永远不会背弃他。 但,她实在是害怕,害怕他会拒绝,因此踌躇不前,直到一辆跑车停在她身后。 中岛雪薇以为是花泽类回来了,惊喜地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从驾驶座上下来。 她认识的,是藤堂静。 为了能够了解花泽类的一切,她曾经特意地找过以藤堂静的照片作封面的杂志。 “你好,你是?”藤堂静温和地开口,老远她就看到她在大门前犹豫,好似想按对讲机又不敢的样子。 “啊,你好,我是中岛雪薇。”雪薇低下头,有些黯然。 她就是花泽君喜欢的女子啊,比杂志上的更漂亮,人也很温柔的样子,怪不得花泽类会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她。 “中岛桑,你是来找类的吗?怎么不进去呢?”藤堂静笑得一脸温和,浅灰色的眸子却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中岛?该不会是和栖川家有关系的中岛家的人吧? 类怎么会和她认识的呢? “是的,可是……”雪薇不知到该怎么开口,总不好对她说她是擅自跑来告白的吧。 “好了,既然你也是来找类的,就和我一起进去吧。”藤堂静越过她,走到对讲机前说了几句,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呐,中岛桑,走吧,类正好在家呢。”藤堂静挽起雪薇的手,硬拉着她,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到了客厅,就看见花泽类倚在窗边沉思,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静,后天就要订婚了吧,她现在来找他,是为了送邀请函的吗? 她曾经说过,他是她一个人的类,可是,静却从来都不属于她。以前为了理想,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她总是在给了他希望过后,一次又一次地抛弃了他。 “类。”藤堂静看着他孤单的身影,柔柔地开口心里有些微的难受,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他伤心的。 如果当初她不是那样的天真冲动,可能现在和她订婚的人会是类吧,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啊。 即使她想要回头好好地爱他,类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们交往的,毕竟她在两家要宣布她和类订婚的那场生日宴上,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们难堪。 而依照花泽财团对藤氏企业不留情面的打击,伯父伯母肯定是不会愿意再要她当媳妇了。 “啊诺,花泽君……”见花泽类一直没转过身来,也没有回应,雪薇只好在藤堂静的暗示下开口。 花泽类愣了一下,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一脸为难的雪薇,浅紫色的眸子冷冷淡淡,“你,怎么会在这?” “我……”雪薇的脸涨得通红,眼圈也红了,果然她不该来打扰他的,还是在他喜欢的人的面前。 但一路上藤堂桑很热情地拉着她,她实在无法拒绝。 中岛雪薇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当壁花。 “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中岛桑该多伤心啊,是我见她在门口徘徊,强拉她进来的,”藤堂静笑了笑,一边解释一边走到他的身前,手抚上他的金发,像是以前的他们一样,语气越发轻柔: “原来类也已经长大了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喜欢的女生,居然也不和我说一声,真的要这样疏远我吗?我很难过呢,类。” 藤堂静的眼水光潋滟,对上花泽类迷茫的紫眸,轻柔地叫着他的名字,脸上也露出哀伤的表情。 “静……”花泽类偏过头,不让她的手碰触到他,紫眸里的迷茫褪尽,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中岛雪薇一眼,也没有想要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云淡风轻地开口:“恭喜你,也祝福你。” 从今天开始,他要忘记自己喜欢的心,只将她当作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像对阿司他们一样。 不能再喜欢了,不管怎样难以割舍,他终究要放下的。 真可笑,居然会是他们四个人中最不懂爱情的阿司骂醒他的。 “类……”藤堂静的身子晃了晃,讪讪地收回伸出去的手,勉强才能维持脸上的笑。 她真的不敢相信,类居然会这么若无其事地和她说恭喜?为何,她会觉得随着这一声再正常不过的“恭喜”,自己再也无法走进他的世界了呢? “你是来送请帖的吧,放在那吧,后天我会准时出席的。”好似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花泽类面无表情地开口,转过身,不想再说话。 “啊,好,好的。”藤堂静白着一张脸,脚步有些踉跄,将大红色烫金喜帖放在茶几上,抬起头看了他孤傲的背影一眼,脸上浮起苍白的笑,“类,我先走了,还要去玲的家。” “……”花泽类已经沉默,看着外面摇晃的树影出神。 藤堂静挺直背脊,转身离去,在大门前停了一下,对着低着头的雪薇,极力地隐藏着难受,温和地笑着邀请:“后天晚上是我的订婚宴,不知中岛桑有没有空参加?” “我……”雪薇终于抬起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讶异,不懂她为何要邀请自己。 “这样吧,中岛桑能告诉我联系方式吗?我好寄邀请函到贵府上。” “为什么?” “呵呵,因为我和中岛桑一见如故啊,而且你又是类的朋友,以后类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雪薇没有立刻回答,思索着该不该答应,而如果答应了,花泽类会不会不高兴? “不用了,”出人意料地,花泽类走向她们,朝着雪薇伸出手,“后天晚上,你能当我的女伴吗?” “嗯!”这次雪薇没有犹豫,果断地点头答应,黑眸中满是高兴的神采,左手轻轻地放进他的掌心。 虽然,她心知花泽类的举动只不过是想要逃离藤堂静带给他的悲伤,但,只要他需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愿意陪伴在他身边。 藤堂静看着在她面前牵手的两人,心中五味参杂,却还是挤出一抹动人的笑,手放在雪薇的肩上拍了两下,“那就这样说定了哦,”又转向垂下眼的花泽类,和他对视了几秒,缓缓开口,“类,我走了。” 藤堂静不等他们的反应,挺直背脊,脚步越来越快,狼狈地逃离花泽家。 心中告诫自己,她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一开始,她选择的从来都不是类…… 第六十三章 谁的算计 西本遥 西本遥懒懒地斜躺在沙发上,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绕着金发打圈,黑眸盯着茶几上摊开的大红色烫金邀请函,明艳的脸露出诡异的笑。 这场宴会,真是来得太及时了,她正愁着从夏威夷渡假中想到的计划无处实施呢。 藤堂静,真是太感谢你了! 突然,房间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单膝跪地,恭敬地道:“二小姐。” “嗯,打探清楚了吗?”西本遥没有起身,也没有看他一眼,黑眸暗沉沉的,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是的,后天的晚宴中途确实会播放一组关于藤堂静和杰森?威尔克的合照。” “让你去办的事办好了吗?” “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很好,”西本遥这才坐直身子,正视他,表情严肃,“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决不容许有任何失误!” “是的,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男子抬起头,冷峻的眼在看到西本遥满意的笑脸时,快速地闪过一抹痴迷。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瞒着老爷帮二小姐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败露了,很可能会危害到整个西本家族。 但,他曾经发过誓,这一生都只效忠二小姐,只要是二小姐的命令,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全力去完成! “呵呵,你的忠心,本小姐一直记在心底,平宫。”西本遥走到他身旁,俯下身,在他抬起的脸上印下毫无感情的一吻。 “二小姐……”平宫影越发痴迷,不由地起身,伸出手想要搂住她,却被狠狠地挥开。 “平宫,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黑眸中的狠历一闪即逝。 现在还需要他替自己办事,等办完事后,一定要让知道妄想染指她的代价!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深浅! “是、是的,对不起,二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平宫影马上单膝跪地请罪,惶恐不已。 “a~~,别在意,平宫,本小姐并没生气。”西本遥像对待宠物似的拍了拍他的头,笑得像是盛开的牡丹,艳丽诱人,黑眸却染上嗜血的恶毒。 平宫不敢抬头,也没有发觉他心心念念的女神想要除了他的心思,反而感激涕零,“谢谢二小姐,以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二小姐办事的!” “很好,事成之后,本小姐会如、你、所、愿。”让你下地狱!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平宫影抬头,贪婪地看着她的笑靥,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是的!二小姐青睐我,是我的福气,平宫影会竭尽全力为二小姐办事,万死不辞!” “呵呵,记住你所说的话,”西本遥撩起金发放在胸前把玩,眉梢眼角都带着魅惑,“先下去休息吧,后天晚上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切!真是愚蠢啊,居然会相信她愿意委身于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且她不需要他的万死,只要为她死一次就够了。 “是。”像来的时候一样,平宫影带着满心的感动和振奋,又突然消失,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哈哈哈……”西本遥大笑出声,艳丽的脸扭曲得好似从地狱而来的复仇巫婆,对着空气诉说着她此刻心中的快意。 只是她太过得意忘形,没有注意到窗边一闪而过的黑影。 西本遥弯腰,收好邀请函,一边褪下衣服,一边朝浴室走去,按下热水器的开关,温热的水兜头而下,冲击在她白皙娇嫩的身体上,却无法驱除她心中的冰冷,黑眸盈满不甘和愤怒。 是的,她恨栖川浅月,恨不得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却迫于栖川浅月身后的保护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栖川家族、伊藤家族、真田家族,她是日本三大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商界、政界、黑道,每一个家族代表了一方势力,无人能伤她分毫。 可是,栖川浅月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从五年前就开始注意到她,然后,抑制不住自己地恨她。 因为她喜欢伊藤修啊,喜欢了那么久。 五年前,在伊藤家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深深地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峻气势所吸引。 她笑着上前和他搭话,可是,他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漠得好似她只是空气般无形,转身走人。 可是她一点都不气馁,反而十分开心。 因为她讨厌透了学校里那帮围着她打转的男生们,觉得他们一点骨气都没有,她西本遥喜欢的男生,一定不可以缺少霸气和傲骨。 而将她无视得彻底的伊藤修,比她之前所见过的男生都要俊美优秀,瞬间掳获了她的芳心。 或许,那个年纪她还不懂得爱,只是单纯地想要征服无视她的人。 之后,她一次次地跟随着父亲拜访伊藤家,更是知道了父亲想让她和伊藤修订婚的打算,不由得心花怒放,鲁莽地想要向他表白。 她在回廊里挡住了他的去路,鼓起勇气跟他说她喜欢他,可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紫眸依旧冷冷淡淡,绕过她往前走,对她的大吼大叫充耳不闻。 那是她出生以来的第一次,那么丢脸,羞愧、愤怒、不甘,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至今还耿耿于怀。 不过,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让他喜欢上她。 可是,几天之后的无意发现,打破了她的自信。 她亲眼看见了,伊藤修对另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的温柔呵护、宠溺疼惜。 一次又一次,她在离栖川家不远处,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回家,两人有说有笑,而她只能藏在车子里,像个偷窥狂一样。 也是在她看着伊藤修对栖川浅月的温柔疼宠中,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喜欢他的心。 多么可悲,她喜欢上了伊藤修给与别人的温柔。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得比栖川浅月更加出色,那样,长大后,伊藤修就会喜欢上她。 所以,为了配得上他伊藤家少主的身份,她主动向父亲要求要向哥哥一样,学习各种防身术和枪法,心也变得越来越狠历,对惹到她的人,决不会下手留情。 伊藤家需要的少主夫人,是像她一样的能够适应黑暗的女子,而不是像栖川浅月那样愚蠢的人。 栖川浅月,表面高傲清冷,其实那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只要别人主动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傻乎乎地别人好,就像在夏威夷对她一样。 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魅修罗”呢?! 可是,她的幻想再一次破灭,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她去了经常去消磨时间的酒吧玩耍,却意外发现了和两个男生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伊藤修,她欣喜如狂,以自己最好的姿态,上前搭讪。 然而,她再一次失败了,伊藤修根本视她为无物。 另两个男生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他们打趣他除了英德的“月姬”,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无论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还是无盐丑女。 而伊藤修居然笑着承认了,一边嫌恶地将她黏过去的身子大力地推开! 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优秀美丽,也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注目。 所以,毁了她又能怎样呢?伊藤修注定不会喜欢上除了栖川浅月之外的任何女子,也包括她。 这个事实,没有人比五年来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她更加清楚明白。 所以她堕落,她放纵,混迹在酒吧和夜总会,委身于一个又一个冷魅型的男子身下,为了填补心中的空虚。 可是啊,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一直输给栖川浅月,哪怕她一生都得不到伊藤修的一个温情的眼神,她也要毁了栖川浅月,而后天晚上,不过是她实行报复的第一步…… 栖川宅 浅月在手冢家吃过晚饭后才回家,想起今天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笑。 手冢家,真的很温馨呢,有严肃的祖父,慈爱的父亲,恶搞而开朗的母亲,真的,很有家的味道呢。 尤其是手冢伯母,简直太可爱了,下午的时候偷偷地将她叫到一边,给她看了手冢从小大到的影集,还津津乐道地和她讲某人小时候的糗事,让她差点笑翻了。 影集里有很多令人喷饭的照片,比如穿着女装、红着脸的牵着手冢伯母衣角的粉嘟嘟、超级可爱的小手冢,还有趁手冢伯母不注意,将她卖回来准备晚上炖了吃的公鸡放了,还好奇地拔了一根鸡毛,结果被发怒的公鸡满院子追杀,而看到这一幕的手冢伯父趁机拍了下来留念…… 真的很温馨呢,那样的他们,才是一个圆满的家啊,哪怕祖孙三代都是一副冰山的样子。 浅月回到二楼的卧室,正准备好好地泡个澡休息,被小包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掏出来一看,是迹部打来的,浅月懒散地坐在床边,接通电话:“喂,迹部。” “啊恩,你今天下午去哪了?害本大爷等了一个下午!”华丽的声线明显带着点不悦。 “……迹部,你很闲吗?”估计大爷他又跑到她的办公室去了吧。 从美国回来后,大爷他简直阴魂不散,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总能看到某个华丽无比的身影,而且每一次都张扬地让桦地捧着一大束玫瑰,害得现在公司上下窃窃私语,传闻她正和他正打得火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4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4部分阅读 热,栖川、迹部两家要联姻了等等,怎么她自己不知道啊,闹心! “嗯哼,不知好歹的女人,本大爷这是在关心你!”开学后他就几乎抽不出时间来了,当然想趁着空闲时和她多接近接近,可惜某个白目的女人一点都不懂他的用心! “谢谢,不劳大爷你费心!”浅月额头上暴起青筋,有时候,她真想用大爷他送的玫瑰将他给埋了! 从中国回来后,大爷他一反常态,再也不提喜欢她的话,只是太过经常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而每次她想和他说不要再对她好的时候,大爷他都强势地另起话题,让她憋了一肚子火没出发泄! “呵,不用客气。” 电话里传来某人愉悦的笑声,让浅月恨得咬牙切齿,她忍不住想怀疑,其实大爷他不是喜欢她,是太过寂寞了才对吧,所以才会一逮到机会就拿她开涮! “……说吧,迹部大爷找我有很贵干?”浅月磨牙。 “啊,邀请你后天晚上当我的女伴,出席藤堂家的宴会。” “不要!”干脆利落地拒绝,浅月爬在床上打滚,她才不想去参加藤堂静的订婚宴呢,“怎么,迹部大爷也会在意藤堂家吗?” “切,本大爷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个不华丽的家族,不过是为了给威尔克家族面子罢了。” 电话另一端的迹部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手穿过发,挑眉,紫灰色的桃花眼带着一丝不满,还不是身在法国的父亲,打电话通知他一定要去参加的。 “那样啊,我父亲后天也会去,我就不去了,省得看见讨厌的人心烦。” 平心而论,迹部景吾和她很谈得来,很多事情她也就不瞒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智比一般的十五岁少年更加成熟的原因吧,两人的意见经常不谋而合,比如在对待藤堂静的看法上。 “嗯哼,那就这样吧,不过,你该记得还欠本大爷一个人情吧?” “……迹部,你该不会是想以此来交换吧?”浅月皱眉,她真的不想去见藤堂静那个女人啊。 “啊恩,栖川浅月,你以为本大爷是那种会勉强你的人吗?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不悦,连音量都提高了些,魅惑的眼危险地眯起。 他在她心中就那么差劲吗? “……是你自己提的。”况且,以大爷你那种鸭霸的个性,还不够勉强别人的啊?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自恋过头了! “本大爷是想请你这个周末来本大爷家吃晚餐,不许拒绝!”如果不是她最近躲他躲得厉害,他也不需要这么逊,想请喜欢的人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还是用条件交换的。 真是,太不华丽了! “那好吧。”浅月答应了下来,毕竟当初他配合她在道明寺枫面前演戏,而她答应了会还他人情的。 只要她保持好两人之间的距离,一顿晚餐应该没什么事吧? “呐,迹部,我还有事,先挂了,拜拜。” 浅月看见突然出现在卧室中的人影,皱了皱眉,也没等迹部反应,果断地挂了电话。 起身整理好仪容,浅月在椅子上坐下,示意他也不用多礼,才温和地开口:“堂本,西本遥有什么异动了吗?” “回月小姐,西本遥派人合成了一些不利于月小姐的照片,……,准备在后天晚上藤堂家的订婚宴上让月小姐出丑。”堂本简洁地解释了一下西本遥的阴谋,眼睛发出狠厉的光。 居然敢打他们少爷心上人的主意,简直是活腻了! 幸好少爷发现了西本遥的险恶用心,早就派他们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了。 “月小姐,要不要我们去教训教训她,让她以后都不敢再打坏主意。”堂本提议到,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月小姐不受伤害,否则他难以向少爷交待。 “不用了,我本来也准备在冰帝的开学典礼上送给她一份小小的回礼的,看来还是太轻了,”浅月撑着头思考,天空色的眼平静无波,嘴角勾勒出摄人心魄的笑,“堂本,麻烦你继续观察着西本遥那边的动向,我要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谨遵月小姐吩咐!”堂本恭敬地道,莫名地,这一刻他居然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少爷的影子,让人打心底敬畏。 “嗯,辛苦你了。” 待堂本退下后,浅月拿起电话,回拨给迹部,她现在有兴趣去参加藤堂静的订婚宴了…… 第六十四章 混乱(一) 这一天晚上,藤堂家的别墅里,灯火通明,高朋满座,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三五一群、衣着光鲜的宾客们或高谈阔论,或低声交谈,而身着统一制服的佣人们则有条不紊地穿梭其中,个个面带笑容,恭敬有礼。 藤堂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自从大小姐不顾劝阻离家之后,藤堂家在日本上流社会的地位一落千丈,每天老爷夫人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现在好了,大小姐又重新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家世出众的姑爷,藤氏企业兴起有望,这样,他们也就不会被解雇了吧? 他们只是拿薪水办事的佣人,不懂上流社会的潜规则,只知道主人家好了,他们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至于听到的关于大小姐的窃窃私语,只能右边耳朵进,左边耳朵出。 藤堂夫妇喜笑颜开地在宾客间周旋,可眉宇间却有一抹掩不住的憔悴。 望着大厅里众多的商界政界名流,藤堂正夫在欣喜的同时,心里微微有些苦涩。 想他一生在商界沉浮,却在晚年差点保不住家族企业,不可谓不打击。 更可况,原本以为,静和花泽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藤堂和花泽两家也是多年来的世交,将宝贝女儿交给花泽类,他和妻子也会很欣慰,等静结婚后,他们就可以安享晚年,将事业全交给静打理。 可是啊,静那么不懂事,竟然在公开婚事之前毅然离开,不顾他们的伤心和失望。 静是他和妻子膝下唯一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被整个家族千宠万爱,捧在手心怕摔着,含着嘴里怕化了,只差摘下天上的星星给她了。 妻子生下她的时候,难产,再也不能生育了,而他也就将她从小当成继承人培养,寄予厚望。 只是,从大学开始,静的思想就越来越令人追摸不透,不顾他的反对,坚持读法律,大一时又瞒着家里联系了法国的交换生,去了法国之后又开始当模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所希望的,可是,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女儿,只要不出格,他都能包容,就当作是她接手藤氏企业之前的补偿。 只是,万万没想到,从法国回来后,静居然……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静在二十岁生日宴上的独断专行,让藤堂和花泽两家多年的交情化为乌有,也让对藤氏企业虎视眈眈的同行起了吞并之心,毕竟,没了继承人的企业,谁都想来趁乱分一杯羹。 现在,有了威尔克家族的资金注入,藤氏企业起死回生,好歹保住了根基。 只是,他担心的并不是元气大伤的事业,而是被他们夫妻俩保护得太好、不知天高地厚的静啊。 当初之所以选择和花泽家联姻,并不只是出于稳固藤氏企业的考量,更多的是希望静的将来能幸福快乐,毕竟,花泽类对静的疼惜是那么明显。 不是说杰森不好,只是,他比静大了十几岁,又是出自法国的贵族世家,身上所承担的责任比花泽类有过之而无不及,威尔克家又有一大群说话有份量的宗族长老,而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同意让静当威尔克家族的当家夫人,也因此今天只是订婚宴,而不是婚礼。 这也是静的意思,她坚持在日本举行订婚宴,这样或许能借威尔克家族的名头,挽救濒临破产的藤氏企业。 只是,威尔克家族的长老们一天不松口,他就一天不能安枕。虽然之前静的行为让他们俩老很失望,但她毕竟是他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啊,怎能不担心呢,唯恐将来会发生无可挽回的悲剧…… 呵,真是的,今天是女儿的订婚宴啊,他怎么会有这种消极的想法呢?真是越老人越脆弱了,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还是打起精神来应酬宾客,以后再好好想想退路吧,等藤氏企业渡过了这次的危机,他也该做好两手准备,以防将来有什么变数发生。 静不懂事,可是他是藤堂正夫啊,不会跟着女儿一起糊涂,保护妻子和女儿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责任…… “呀,你看,f4都来了呢~~” “啧,看到没有,那个挽着花泽家公子的女生是谁啊?我还以为今晚花泽类会缺席呢……” “外界都盛传是藤堂静抛弃了花泽类呢……” “嗤,攀上了法国贵族世家的现任当家,人家当然看不上他喽……” “听说道明寺少爷和大河原家的大小姐快要订婚了呢,我还以为是小道消息呢,现在看来并不是空|岤来风嘛……” “……” 大厅里一下子由喧闹变得寂静,然后开始有志一同地低声讨论,“嗡嗡嗡”地,好似有上千只蜜蜂般,吵得人心烦。 藤堂正夫回过神来,朝门口望去,就看到身着同款黑色西装的f4,以及挽着道明寺的栗色短发的俏丽少女,以及挽着花泽类的黑色长发的一脸娇羞的娇小女生。 他们还是来了啊,而且花泽还带了女伴,终究是静负了他啊。 伴随着他们的出现,宾客间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谈论,偶尔还是有一两句飘进耳中,让他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藤堂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望一眼身边的妻子,她的脸色忽青忽白,神色尴尬无比。 无声地叹一口起,藤堂正夫安慰似地拍拍妻子的手,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整理好心情,脸上露出得体的笑,才手挽手一同朝f4所在的方位走去。 原本围在f4周围的人群看到主人家来了,自动让开,却并没退得太远,一个一个准备看好戏。 他们当中多数都是出席过藤堂静二十岁生日宴的,那一次的当众宣言可真让他们开了眼见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将那么不切实际的空谈当成理想的,而这次应邀前来,一部分是看在威尔克家族的名望上,更多的则是期待着这场订婚宴是不是又会发生什么“别开生面”的趣事。 最近的生活有些无趣,需要新鲜事来调剂调剂。 “伯父、伯母。” f4向走到他们近前的藤氏夫妻问好,又代表自家的长辈问了好,道明寺、西门和美作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不时瞄向站在最后的花泽类,看到他此时偏过头和中岛雪薇交谈,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更担心了。 类的表现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很正常,可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恐怕此刻他很难过吧,笑得那么僵硬,好似故意笑给别人看似的。 切。道明寺偏过头,不再看他,心里却非常不满,不想笑就不要笑嘛,有少爷他在,谁敢说闲话?! 死鱼眼一瞪,四周准备看热闹的人们纷纷作鸟兽散,又开始恢复之前三五一群的闲谈状,但仍然还是不时瞄向他们。 藤堂夫妇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他们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呢,面对这一群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老脸不禁有些挂不住。 “伯父,你和伯母去招呼其他人吧,我们几个随意就可以了。”西门打哈哈,这个时候,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本来是打算礼到人不到的,他们接到邀请函时就暗中决定要陪着类痛痛快快玩个通宵,虽然有些对不起静,但类对他们而言更为重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昨天类居然主动说要来参加静的订婚宴,他们三个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嗯,好的,你们自便啊,我们去去就来。”藤堂正夫点了点头,和妻子走向大厅中其他的宾客,不时和众人点头致谢。 而f4则和小滋、雪薇聊了起来,除了花泽类,其他几人都是刚刚才认识她的,一交谈才知道她是浅月的表妹,小滋和美作对她的态度也就熟稔了起来。 看着一直不离他左右的雪薇从一开始的害羞到现在的侃侃而谈,花泽类淡漠地笑了一下,心底的失落也淡了几分。 昨天,中岛雪薇向他告白了呢,说是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一辈子啊,太过遥远,他不相信呢。 原本以为会和静在一起一辈子的,还不是在顷刻间化为泡影,十几年的感情都可以被如此轻易抛弃,他又怎么会相信一个和他相处不到一个月的女生说的一辈子呢? 只是,心里太过空虚寂寞,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需要另一个人来填补,试一下又何妨。 他来,是想亲眼看到静幸福的。 无论如何,她陪伴了他十几年,即使没了爱情的维系,他们之间还有亲情,不是吗? 或许,只是因为小时候太过孤僻,只有静走进了他的世界,占据了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长大后,习惯成自然,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深深地爱着她,比爱自己还多。 他对静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其实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可笑的是,他却倾情演出了一幕失恋的哑剧,没有女主角的独角戏。 今晚,是他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女子订婚的日子,他怎么能不来呢?只有亲眼见证了她的幸福,他才可以彻底地开始新生活啊。 花泽类生命里的前十八年,只围绕着藤堂静而活。 因为她,他走出自闭的阴影;因为她,他体会过像得到全世界般无尽的幸福;也因为她,他从天堂跌落地狱,体会过心被灼烧的痛苦…… 只是,从今天起,花泽类就只是花泽类,不再是任何人的类了。 突然人群有了一些小马蚤动,花泽类抬起头,就看到挽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俊朗男子从二楼款款而下的藤堂静,浅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只是一秒过后便归于平静。 静,希望你能一直幸福。 转过身,迎接他的是好友们关心的眼神,以及中岛雪薇盈满爱慕的蓝眸,填补了紫眸里的空茫。 叫住路过的服务生,从他手上的盘中端过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看着眼前真正地关心着他的五人,缓缓地扯起嘴角,露出真心的笑,并示意他们一起举杯,“来,让我们为静找到她自己的幸福而干杯。” “锵~~”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如此刻某人的懵懂初恋碎裂的声音,如此清晰。 回首,那个是他生活的导师、开解心结的朋友、初恋的对象的女子,一袭高雅的洁白晚礼服衬出姣好的身姿,挽着他人的手,笑得甜蜜幸福,周旋在宾客之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只微热的手碰触了一下他冰凉的手指,然后像是鼓起勇气似的,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低头,正对上一双清亮透澈的蓝眸,情意缱绻,温柔而包容,像一汪温泉,从他的心间缓缓流过。 花泽类勾起嘴角,大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像是溺水时抓住的一块救命的浮木。 他,会喜欢上她的,应该会的吧? 而此时,藤堂静带着杰森四处向宾客点头问好,精致的五官在化妆师的巧手描绘下,更加明艳动人,艳光四射,小巧的鹅蛋脸上一直噙着甜蜜的笑,让一些对她不服气的千金小姐们,妒恨不已。 藤堂静环视着热闹的大厅,浅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脸泛红光,享受着众人的艳羡和嫉妒。 落魄过后,她依旧是高贵的公主,以后,她还会走得更高更远,让曾经看不起、嘲笑她的人知道,她永远比他们风光,因为她是藤堂静! 等到她稳定好家族企业,并正在成为威尔克家族当家夫人的那一天,就是她雪耻的时候! “嘻嘻,静学姐,你今天真美。”西本遥一直隐在人群中,看到杰森·威尔克和日本商界的大佬们交谈而无暇兼顾的时候,便抓住时机走到落单的藤堂静身边,恭维道。 若不是有事要求证,她才懒得过来奉承她呢。在她眼中,藤堂静不过是另一个碍眼又愚笨的女子,只是现在她们有共同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才凑到一起。 不过,想必事发之后,藤堂静也就笑不出来了! 陷害栖川家唯一的嫡小姐,恐怕今晚过后,藤氏企业便会不存在了吧,相信不只栖川家族,还有真田和伊藤家,都不会放过藤堂家的。 若不是惧怕这三大家族的势力,她早亲自动手除掉栖川浅月了,怎么会小心翼翼地等到这个时候,之前还刻意地和栖川浅月拉近关系。 真是万无一失的完美计划啊,任谁也不会怀疑她,矛头直指藤堂静,谁让那个笨女人在夏威夷时用那么拙劣的手法陷害过栖川浅月呢,而且,迫不得以的时候,她还可以指证藤堂静因为不忿而扔了栖川浅月宝贝得不得了的手链呢。 而这一切,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一石二鸟啊,即可以让多年以来的眼中钉丢尽脸面,又可以让现在尾巴翘上天的某人不得安生,人生没有比看不喜欢的人痛苦更快意的事了。 “啊,是西本啊,很高兴你能来。”藤堂静笑得开心,眉眼弯弯,这一刻她不介意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幸福。 “呵呵,静学姐客气了,恭喜哦,”西本遥眨了眨美目,笑得暧昧,“新郎很帅气呢,而且对静学姐也很体贴,让人看了都觉得甜蜜呢。” “呵,谢谢,只要彼此相爱,无论怎样都会很幸福,我相信以后你也会找到能带给你幸福的人的。” “呀,我可不像静学姐这样,拥有天人之姿和聪慧的头脑,不敢妄想。”西本遥抿唇一笑,假装害羞而垂下的眼眸露出不屑。 哼,她还真把别人虚假的恭维当真话听了啊,真是愚不可及,她可是早早就到了呢,听了很多宾客私下里说的话,让她心情很愉快呢。 藤堂静,从她在生日宴自以为伟大善良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在日本上流社会的名声就已经臭了,不是一个威尔克家族当家夫人的头衔可以挽回的。 上流社会的人不是慈善家,他们之中,或者不择手段爬到高位的心狠手辣的新贵,或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古老世家,将家族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老顽固,只会看到藤堂静堂而皇之地背弃了她的姓氏,而很少看到她口中伟大的出发点“为了穷人服务”什么的。 在他们眼中,藤堂静只是一个不孝女,只有渴望平等的底层人士才会将她当成伟大的救世主! “过潜了,西本也很美丽呢,总二郎可是说过,你是冰帝的公主呢,我艳羡还来不及呢。”藤堂静将垂下的刘海拨到耳后,亲切地道。 “嗤,那不过是同学们瞎起哄而已,要是当真的话,那还不被别人笑死,”西本遥掩唇而笑,羞涩而娇柔,黑眸一转,好似无意地道:“说起来,见过栖川之后,我更是不敢当真了,我这个所谓的冰帝公主,比起英德的月姬,还真的是相形见绌啊,你说呢?” “呵……呵,”藤堂静僵硬了一下,满心的得意消散了一点,心里想被扎了根刺似的难受,不过,她是不会让别人看出破绽的,对着盯着她的西本遥温婉一笑,语气轻柔,“栖川桑是很出色,但是你也同样优秀呢,而且更善解人意,我很喜欢西本呢,所以啊,千万不可妄自菲薄。” “嘻嘻,静学姐这么说,我都快不好意思了,”西本遥娇羞一笑,黑眸越发晶亮,“对了,静学姐有邀请她吗?从夏威夷回来后,也快有半个月没见了,我还挺想和她聚聚呢。”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栖川浅月出丑了! “这个……”眼眸微黯,藤堂静沉吟了一下,不确定道:“是有送邀请函过去,毕竟栖川家和威尔克家族有来往,只是不知道她会不赏脸光临。” 想起当初她送生日邀请函给栖川浅月时,她那样倨傲地随手将其扔在餐桌上,心就无法平静。 从一开始,栖川浅月就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这样啊……”西本遥低下头,微微有些苦恼,如果最后正主不来,不就看不到她当众出丑了吗?这样乐趣也少了一分。 “anuo~~,藤堂桑。” 就在藤堂静和西本遥各自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声糯糯的女音唤回了她们的思绪。 “你是?”藤堂静看向走到她们身边的有着一双棕绿色眼睛的清秀少女,疑问道。 这个女生,她并不认识。 “啊,你好,我是宫泽里绪,”里绪礼貌地鞠躬,棕绿色的眼满满都是崇拜,“我和杉菜是好朋友,曾经听她说过您,一直以来都很仰慕藤堂桑呢,所以我就死皮赖脸地缠着父亲带我来了,希望可以为您送上一份真诚的祝福,还有杉菜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有心了,不过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和杉菜一样叫我静学姐,”惊讶过后,藤堂静笑得很开心,对宫泽里绪的好感油然升了三分,亲切地道:“我可以叫你里绪吗?” 杉菜真是一个可爱的学妹呢,可惜从法国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有时她会想,如果那个崇拜她的杉菜还在的话,是不是阿司对自己的态度会更好一点? “恩,当然可以,静学姐,”里绪甜甜地叫道,眼眸里的精光一闪而逝,然后转向在旁边打量她的金发女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刚刚她有听到呢,这个女生似乎也认识栖川浅月,不知以后她会不会为己所用。 “……”西本遥绕着金发的手指停了下来,微卷的睫毛掩去了黑眸里的不屑。 她是知道宫泽里绪的,在道明寺枫的生日宴上,她和那个平民杂草可是好好地出了一次糗呢,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居然还敢出来丢人,而且在冰帝也见过她几次,好像她一直缠着迹部saa吧,真是不自量力呢,冰帝的王者岂是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可以肖想的?! 不过,迹部saa好像挺喜欢栖川浅月的,或许她可以稍微挑拨一下,借宫泽里绪之手彻底除去栖川浅月这个眼中钉。 想到这里,西本遥放低姿态,露出大大的笑脸,亲热地道:“你好,我是西本遥,冰帝初等部三年c组。” “啊,原来是西本桑啊,”里绪眼睛里的神采更亮了,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在学校听同学提起过,西本遥是冰帝的公主,也是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族的二小姐,这样的话,和她拉好关系,她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助力,还可以多了一个借口去冰帝,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久仰大名,我是宫泽里绪,青学初等部三年a组。” “呵呵,看来西本和里绪很投机啊,真好,我……”藤堂静一手拉一个,正想说什么,大厅里突然发出的嘈杂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三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了正走进大门的高傲少年,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英姿飒爽,炯炯有神的银灰色桃花眼光华四溢,俊美的脸上一颗妖娆的泪痣,凭添三分魅惑。 是迹部景吾啊。 他一出场,似乎所以的光芒都聚了过去,硬是将所有年轻男子的风采都盖了过去,无人能及。 “迹部saa……”其中有一些跟随着父辈而来的冰帝的女生们,不一而同地轻呼出声,汇聚成一股不大不小的声响。 “……”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迹部踩着优雅的步伐朝迎向他的笑容满面的主人走去,完美的嘴角勾勒出高傲的笑,眼却向四周扫视,希望找到想念的身影,完全不顾众人或热切或打量的眼神,反而很享受似的。 可惜,浅月还没到场,如果她在的话,应该会不客气地赏某大爷一个白眼,再加上一句“喧宾夺主的装蒜牌烂水仙”的吧…… 第六十五章 混乱(二) 藤堂静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后,心里微微有些讶异,他就是迹部家族的继承人吗,果然不同凡响,比起家世相当的阿司,气度方面显然更胜一筹,周身的霸气和傲气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只是迹部、藤堂两家很少有来往,他会出席晚宴,估计是和杰森有关吧。 眼尾扫到宫泽里绪直直地看着迹部,和若有所思的西本遥示意了一下,才向不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杰森走去。 “威尔克先生,我们富远株式会社拥有先进的手工技师,希望……” “威尔克先生,恒达集团……” “……” 藤堂静微笑着走近,纤细的手臂挽上正认真倾听的杰森的手,浅灰色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喜悦和骄傲。 她的选择没有错,威尔克家族会为她重新带来尊贵和仰慕。这些都是她以前不屑一顾和厌恶的,可是经历了失去一切之后,才恍然明白,她的骄傲在骨子里,可是别人看到的只能是她背后所代表的权势,而不是她自身的才华。 当她抛弃了藤氏企业继承人的身份之后,瞬间从天鹅公主变成了丑小鸭,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高傲的心像是一朵零落尘土的枯萎花瓣,繁华不再,骄傲也不在了。 她再也不会傻傻地相信,这个世界到处充满着真善美,再也不会任自己被人像踩一只蚂蚁一样卑贱地碾在脚下。 “藤堂小姐今晚真漂亮,像仙女一样,威尔克先生真有福,呵呵……” “是啊是啊,二位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 藤堂静面露笑容地听着别人对她的赞美,并没有飘飘然,这样流于谄媚的逢迎拍马,她从前不屑一顾,现在也同样不屑,只是学会了如何享受。 “大家过奖了,”拎起裙摆行了一个礼,藤堂静转向专注地看着她的未婚夫,不吝啬地展开娇艳的笑,“杰森,我们过去招呼一下迹部家的公子吧。” “哦?”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到正在和藤堂夫妇寒暄的俊美少年,绿眸里满是惊讶,“原来刚刚引起马蚤动的就是拓人和菡雅的儿子啊,果然很出色。” “那么,各位请随意,我们先失陪一下。” 杰森带着藤堂静不慌不忙地走到他们身边,一边细细打量着举止高雅的迹部,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怪不得迹部慎一那只老狐狸会越过拓人,想直接将迹部家的大权交到孙子手上。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记得不错的话,他今年才只有十五岁,可是通身的气度已经远远超越了其父,也具有好友身上所没有的霸气。 “你好,威尔克先生,家父家母让本大爷代他们向你问好。”银灰色的桃花眼对上思量的绿眸,左手习惯性地点上泪痣,将他们探视的表情洞察得彻底之后才放下 ,剑眉微挑,华丽的声线透露着形于外的高傲。 对于父母交朋友的眼光,大爷他不是很认同,虽然他的外表不错,金发绿眸,儒雅温润,保养得也不错,像是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但眼睛里不时透露的轻佻让大爷他十分不喜。 只不过是一个没眼光的花花公子,不对,花心糟老头才对,怪不得会喜欢上那么不华丽的女人。 还有,那个白痴女人正拿着恶心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他,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拿像看小辈的眼光打量他! 迹部轻蔑地扫了温婉地笑着看他的藤堂静一眼,没有漏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只是她还不配和大爷他玩心思。 “哈哈……”杰森愉快地抚掌大笑,掩藏在欣赏之下的是微微的不快,真是的,怪不得拓人提起自己的儿子时会很无奈,他还真的将迹部老狐狸的自大学了个十成十,居然在长辈面前自称“本大爷”,一点都不可爱! 而此时,藤氏夫妇看到女儿和准女婿过来,示意了一下,相偕离去,大厅里还有很多贵客等着他们去招呼。 “年轻人有干劲很不错,气势十足,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拓人和菡雅看到了,肯定会以你为荣的。”不过就是气势太盛了,不懂收敛,不过尔尔。 “啊恩,本大爷一向很华丽,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银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迹部有些不悦,还轮不到别人来对大爷他指手画脚! 况且,关于那对不华丽父母的记忆很稀薄,他无须他们的肯定。 “……呵。”杰森干笑,刚刚的一瞬,感觉到了面前的少年身上所爆发出的气势,令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他也有些心惊。 “杰森,不用你说,迹部夫妇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优秀,你一直在法国,才会有所不知,迹部君可是日本商界新生代的领导者呢,”洁白的柔胰抚上杰森的领带,假装正了正,才转向看也不看她的迹部,温柔地笑道: “迹部君,初次见面,以前经常听人提起你呢,可惜无缘一见,谢谢你抽空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以后,如果能和迹部家的继承人打好关系,那么日本十大家族的将来,就有半数可能会帮她。 栖川浅月之所以骄傲,还不是因为她的身后有栖川、真田、伊藤三大家族支持么?! 只要得到迹部景吾的支持,她就可以好好地回敬栖川浅月了。 想到这里,藤堂静的笑容越发灿烂,浅灰色的眼睛晶亮晶亮地,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啊恩,藤堂小姐吗?本大爷今晚不过是代替父母出席,与本大爷自己的意愿无关。”锐利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瞬间僵直的面容,迹部勾起嘴角,笑得嘲讽。 切,自以为是的女人! 他终于知道浅月为什么讨厌藤堂静了,大爷他也十分厌恶,笑得真假,妄想拉拢他吗,看来“威尔克当家夫人”这个看似荣耀的头衔让她飘飘然了。 她以为大爷他是谁,别说她不过是个尚未得到实权的“准”威尔克夫人,就算是日本首相第一夫人,只要不符合大爷他的华丽学,一样不买账! “呃……”藤堂静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尴尬无比,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除了在法国的那一段不堪的时间,在男生面前她一向是无往不利的,为何,眼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用这样高高在上的眼神轻蔑地看着她? 是了,和当初在英德伊藤修给她的感觉不相上下,令她背脊发寒。 “迹部君……说笑了。”她只能僵硬地从喉咙里挤出生涩的字句,身子不由地倚向杰森。 “你……”杰森感受到她的瑟缩,大掌搂住不盈一握的腰身,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眼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这个迹部家的小子太过狂妄了吧,他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其实根本不想来的吗? 正想替好友教训迹部一顿的杰森刚抬起头,才说了一个字,就被门外出现的一对亮眼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铁青的脸色转晴,瞪了闲闲地环胸而立的迹部一眼,嗓音略带沙哑:“我们先失陪了。”臭小子! 拉着低着头的藤堂静快步向前走去,嘴里不停地说着:“静,快一点,是栖川先生来了,我们要好好招待他……” 可以说,日本的商界中,他最敬畏的就是栖川安彦了,两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外人不知道的是,栖川安彦的母亲,也就是逝去的栖川老夫人,原名雅尔?克莱拉尔,是法国克莱拉尔公爵唯一的掌上明珠。 也因此,四年前公爵逝世后,栖川安彦被女王授予了公爵之位,而且接手了克莱拉尔家族所有的产业,成为了法国的新贵。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另一个身份并没有公开,即使在法国也就只有几个人知晓,这些还是家族的第一长老透露给他的…… 迹部转身,就看到了挽着栖川安彦的手优雅地走进来的浅月,桃花眼里瞬间盈满笑意,晶亮晶亮的,好似星星碎裂在了眼中。 终于来了啊,大爷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而此时浅月也发现了立在大厅中央的迹部,浅浅一笑,天空色的眸子和紫灰色的桃花眼越过众人,在空中相撞,好似透过心灵的窗户,看到了彼此的内心。 迹部大步朝他们走去,眼睛却始终看着她一个人,眼眸中那张如花笑靥,渐渐变得清晰,直到完全映入眼帘。 原来,喜欢的人,只要一个淡淡的笑容,就可以让烦躁的心变得雀跃无比。 她的出现,让他的眼,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身影,耳边的喧闹的声响,四周走动的人影,似乎全部都静止了,隔着老远,似乎都能听到她的轻笑声。 真是新奇的体验啊,以前忍足那头狼总是说什么爱情都有保质期的,过了期限就会变坏,所以世上才有那么多的始乱终弃。 虽然对于忍足的某些看法,他总是嗤之以鼻,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爱上某个人,也从来没有幻想过爱情是怎样的。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动心之后,心便不由自主地越陷越深,从一开始的淡淡的喜欢,到现在满满的爱。 一天比一天更爱她,一天比一天更想生命中有她的陪伴,一天比一天更想念她,哪怕对于他的感情,她从来都是持逃避的态度,一次也没有回应过他…… 可是,怎么办呢,迹部景吾,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哪怕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喜欢她。 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见过,却挑不起一丝兴致;比她聪明睿智的女人,他交手过,然而却只是激发了他进取向上的心态;比她漂亮又比她聪明的女人,虽然凤毛麟角,他也遇见过,只是在欣赏的同时,依然激不起心中任何一点涟漪。 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他也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并没有想过会有喜欢上她的一天。 只是,相处久了,才恍然发现,栖川浅月在他心中的份量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重。 喜欢她的骄傲,喜欢她独特的想法,喜欢她的逞强,喜欢她对亲人流露出的温暖,喜欢她偶尔的软弱和迷茫,喜欢她的小聪明,喜欢她的冷漠…… 或浅笑嫣然,或冷眼相对,或幸灾乐祸,或是让他胆寒的温柔淑女笑,一切的一切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直到将他的心塞得满满的。 栖川浅月,本大爷愿意在你面前放下所有的骄傲,那么,你是不是可以,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5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5部分阅读 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要再推开我? “栖川叔叔,你好。”在杰森和藤堂静讶异的目光中,迹部像个优雅而有礼的高贵王子,走近他们,对着栖川安彦行了一个面见长辈的鞠躬礼,态度诚恳,然后转向浅月,露出魅惑的笑,眼神专注,声音低沉而悦耳,“浅月。” “哈哈,是景吾啊,好些天不见了,有空多到我家坐坐,你们年轻人更谈得来些。”栖川安彦不顾浅月的瞪视,熟稔地和他打招呼。 迹部景吾很优秀啊,是日本年轻一辈里他最看好的,而他当然也看得出来他对自家女儿的心思,正好,伊藤家的臭小子太嚣张了,正好借迹部来敲打敲打他。 其实,他担心的是,浅月因为和修从小在一起,而分不清楚感情的界限,可能会为了不让修伤心,而连选择权都不留给自己,就理所当然地和修走到一起。 迹部景吾各方面都很出色,有足够的资本让浅月动心,如果最后她选择的依然还是修,那么他才真正地放心将女儿交给伊藤修。 爱情不需要比较,但却需要爱得明明白白,不能掺杂任何的不确定,否则未来可能会有不好的变数。 他不会干涉女儿的感情生活,却不得不为她考虑周全,选择权一直在她自己手上,而他不过是给了迹部景吾一个可以接近女儿的机会。 在他的立场上,伊藤修和迹部景吾同样优秀,而他只是一个父亲,最爱的自然是浅月,哪怕这样会有些对不起一直代替他陪着浅月成长的修。 当然,私心里,他还是支持伊藤修的,只是,需要一个人来点醒迟钝的女儿。 “好的,以后我会经常去拜访的。”迹部应声,转向有些生气的浅月,弯起嘴角,笑得肆意而欠扁。 看你还怎么逃避本大爷! 哼,小人行径! 浅月郁闷地瞪了他一眼,没办法,谁让她不在日本的半个多月里,他将父亲和松本管家的心全拉过去了,还擅自教小晨网球,让他一口一个“迹部哥哥”叫得那个溜啊。 她真害怕有一天小晨的嘴里会冒出“华丽”、“本小爷”的字眼! “好,好,浅月,你和景吾多聊聊,不用陪着我们闷在这了。” “……”浅月无语,父亲他什么意思啊,这话说得怎么像是牵线搭桥的感觉? 眼尾不经意扫到一旁的藤堂静嫉妒的眼神和扭曲的脸,某人心里的恶劣因子开始蠢蠢欲动,而此时,迹部风度翩翩地走到她身边,绅士地伸出手,做邀请状。 浅月歪了歪头,将藤堂静不忿的表情尽收眼底,弯弯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唇边的笑容也不吝啬地展开,在众人的注目中,轻轻地将手放进略带薄茧的掌心。 迹部笑得骄傲而满足,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朝休息区走去。 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再推开他,真好…… 随着迹部和浅月的手牵着手并肩前行,留下了心思不一的有心人,看着他们般配无比的背影,或气怒不已或黯然伤神。 而在其他宾客的眼中,这一对璧人比今晚的主角还要风光耀眼,男的俊美高傲,女的美丽优雅,眼波间流转着说不出的默契,比人家正在订婚的未婚夫妻还要更像一对,不由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些之前还想着觑空上前和迹部搭讪的千金小姐们,不少都打了退堂鼓。 栖川浅月,迹部景吾,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甚至在气度方面,都很相配,她们还是不要上前找不自在的好。 藤堂静站在杰森的阴影里,看着其他人落在他们身上艳羡的目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左手紧紧地握着,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之前对迹部的刻意讨好,以及想借他的势力来打击栖川浅月的念头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栖川浅月,简直是她命中的克星,似乎她一出现就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最重要的是,她身边的男生一个比一个优秀! 比起迹部家的未来家主,她身边的人显然逊色了些,这样不是从另一个方面表明,她藤堂静比栖川浅月差吗?! 有什么比在订婚宴上,风头却被别的女人抢光来得更耻辱?! 而且,更让她生气的是,杰森在栖川安彦面前显得过于热情了,好像不敢得罪栖川家族似的,连带的让她在也抬不起头来,又不敢贸然地轻举妄动,只能陪在杰森的身旁装花瓶! 这一切,都和她之前的想象不同,她以为,成为威尔克夫人之后,她就能在栖川浅月面前挺直背脊,让她再不敢轻忽自己…… “哈哈,没想到啊,那个高傲无比的迹部景吾,居然在令爱面前那么绅士有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接到迹部、栖川两家结为姻亲的好消息了。”惊讶过后,杰森对着栖川安彦道,笑容满满,言辞间还不忘抹黑一下。 臭小子,感情你就是看不上我啊,所以才肆无忌惮地给自己没脸,回法国后要让拓人好好管教一下了。 “呵,说这些还太早了,小女尚且还小……” 而另一边,小滋和雪薇看到浅月,虽然想立刻就过去找她叙旧,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不好随意打扰主人家的寒暄,不过却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 “哇,又一个爱慕者,还那么优秀,连我这个最近才回国的人都听过迹部景吾的大名耶,而且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好登对,美得像一幅画一样,我,唔唔……” 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小滋突然被道明寺捂住嘴,只能拼命挣扎,手脚并用。 “母猴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道明寺火冒三丈,一边用眼神示意她注意美作黯然的脸色,直到她点头才放开。 “咳,咳,我……”本来想破口大骂的小滋看到某人威胁的眼神,硬生生地止住了要出口的话,也是哦,刚刚她确实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单方面喜欢浅月的美作了,真不应该。 “我想过去找表姐。”雪薇开口,脸蛋微红,她很想告诉表姐自己恋爱了。 “好啊,我也去,你们呢?” “啊,一起去吧,回来之后就没见过栖川桑了,越变越漂亮了呢……呵呵。”西门不怕死地开口,换来了美作的冷眼,嘿嘿地干笑了几下。 于是,一群惹眼的人向角落的休息区走去。 美作跟在他们身后,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眼中泄露的情绪。 虽然早就告诉自己要放弃,但是心却不听理智的使唤,看到她和别人,哪怕只是简单地牵手,胸腔都盈满了嫉妒,因为,那都是他无法得到的。 浅月,应该没有发觉吧?在面对迹部景吾时,她的表情会很自然、生动,虽然没有像对伊藤修那样的亲密依赖,却是很少人能得到的信赖。 至少,她认同了他。 在他们走来的同时,迹部拉着浅月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两人相对坐好,茶几上放着向服务生要来的一些食物和两杯鸡尾酒。 “啊恩,电话里没说清楚,怎么一下就改变主意了呢?”迹部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高脚杯,眼睛却牢牢盯着对面拿着叉子正不亦乐乎吃着蛋糕的浅月,薄唇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她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啊。 “没什么,有兴致就来了呗。”头也抬起,浅月避重就轻地答道。 “呵,我看你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迹部不客气地伸出食指,亲昵地点上她的额头,宠溺的意味十足。 “……”浅月终于从食物堆里抬头,眼里满是不悦,瞅着那根还点在她额上的手指,而其主人又笑得碍眼无比,恨不得拍死他! “迹部景吾,把你的爪子挪开!” “啊恩,栖川浅月,你太不华丽了,真是一只小馋猫,别将本大爷和你相提并论。”某大爷不满归不满,看到她嘴角不小心沾上的奶油,手就自动自发地从西装裤兜里掏出手帕,专注地擦起来。 “你……”浅月惊讶极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任他为所欲为,刚刚的一瞬间,她居然在骄傲自大的迹部大爷眼中看到了那样熟悉的宠溺眼神? 是的,和修看着她的眼神相差无几。 迹部景吾啊,微微叹口气,似乎麻烦大了,已经不是拒绝可以简单了事的了,要怎么办呢。 “愣什么神呢?笨蛋。”擦干净之后,迹部对上她发直的眼,自然没遗落她眼中的苦恼,惩罚似的曲指赏了她一个爆栗。 真是过份啊,栖川浅月,本大爷的喜欢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浅月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捂着发疼的额头,想要回嘴,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从两边朝他们聚集过来的人,马上坐正,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派端庄淑女样。 “你……”迹部疑惑,平常,她不是该被自己气得跳脚的吗,怎么? 不过几秒,身后传来的声音替他解了惑。 “表姐……”某小兔子欣喜的喊声。 “小浅月,我好想你啊!”某惟恐天下不乱的母猴子一只。 “栖川,迹部saa。”令人皱眉的矫揉造作的女声。 “栖川桑,迹部君。”这次是男女皆有,好似大合唱似的。 “浅月。”最后,低沉好听的男生,语气里带着令某大爷皱眉的亲昵。 “呃,……大家好。”浅月起身,汗,这个,阵容也太过庞大了吧,八个人啊,而且还有不招她待见的两只,偏偏都是俊男美女,此刻估计这个小小的角落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了。 剑眉死死地皱起,大爷此刻十分不悦,一个一个太不开眼了,居然来打扰他和浅月的独处! 迹部也随着起身,迈了两步,走到浅月身边的位置,和她并肩站着,才半眯着眼打量这些不请自到的人。 啊恩,认识不认识的都有啊,真会凑热闹! 小滋本来想飞扑过去的,碍于某大爷不动如山的身影,捂着嘴偷笑,棕色的大眼滴溜溜地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眉眼间都是暧昧的贼笑。 哎呀呀,某人正走桃花运呢。 浅月此刻却没心情注意小滋的揶揄,颦眉微蹙,因为她看到和花泽类站在一起的自家表妹,满脸的娇羞,还不时抬头偷偷地打量他的侧脸。 “雪薇,你怎么也来了?”试探着开口,浅月的目光却落在沉默的花泽类身上。 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花泽类他,不是不好,只是喜欢上他的人会很累,她不希望天真无忧的表妹受到伤害。 而且,花泽类带她来参加藤堂静的婚礼,多少有些向藤堂静证明什么的意思在吧。 雪薇不是替代品,藤堂静她不配! “表姐,我……”似乎察觉到了浅月的不赞同,雪薇看了看花泽类,贝齿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算了,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好好谈谈。”浅月抬手阻止她,现在不是闲话家长的时候,她太急躁了。 “好。” 浅月压下乱成一团麻的心神,开始和众人交谈起来,和f4他们寒暄过后,才转向另一边,眸光冷凝。 这里还有一个今晚想施毒计让她出丑的人呢,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出丑。 她手中的资料可全部都是真实的啊,一点手脚都没动,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吧。 只是,真厉害啊,西本遥,她那么恨她,居然还能满脸堆笑地和她虚情假意套交情,真让人自愧不如啊。 “呵呵,栖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呢,还担心你是不是就留在洛杉矶不回来了呢。”西本遥假笑道,目光扫到她空荡荡的左手腕,笑意更浓了。 她是看准f4过来找她,才拉着宫泽里绪过来的,这样也好搭话,毕竟有个西门和她熟悉,虽然一回日本他们就分手了。 “哦?”浅月挑眉,装作惊讶的样子,“本小姐早就回来了,劳你惦记。” 和道明寺对峙的迹部收回心神,转向被他忽略的西本遥和宫泽里绪,点上泪痣,细细观察。 大爷他才不和爱记仇的不华丽卷毛狗一般见识,还是浅月重要。 和她相处久了,直觉她此刻在演戏,话里话外貌似很不喜欢那个和她搭话的女生。 而那个女生目光中的闪烁,是得意吧? 啊恩,奇怪…… “咯咯……”西本遥避开不谈,呆会有她好看的! 感觉迹部似乎在打量她,立刻收敛好眼中的得意和恨意,迹部的洞察力可是全冰帝无一不知的,被发现了她对栖川浅月的敌意就不好办了。 “原来栖川也认识迹部saa啊,二位很相配呢。”瞟到身边的人眼睛里闪过的嫉恨,西本遥笑得更愉快了。 越多人讨厌她越好,正愁没枪使呢。 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啊,足以毁灭一个人,哪怕她身边有再多的保护者。 “……”浅月无视她,也懒得反驳,反正,她很快就没功夫挑拨离间了,干脆和跑到她另一边的小滋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西本遥气了个半死,艳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又有些忐忑,似乎栖川浅月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在夏威夷时她自认骗过了她的啊。 “啊恩,不华丽的母鸡,谁给你权利谈论本大爷的事的?”迹部撩起紫灰色的发,满眼的倨傲和不屑,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彻底压向她,他可没想轻易放过她。 “迹部saa……”西本遥瑟缩了一下,满脸的委屈,黑眸盈满泪水,不懂哪里碍了大爷的眼了。 “噗哧……”大爷字句铿锵的精彩形容传入浅月的耳中,让她忍不住笑喷。 母鸡?形容得真好,咯咯地烦死人了。 “呃?”小滋也傻眼了,她站得近,当然也听到了,简直不敢相信,她以为道明寺给她起得外号已经够毒了,没想到…… “喂喂,迹部君,她好歹是你们冰帝的“公主”呐,你该不会是没听说过吧?”在西本遥身边的西门一脸的错愕,站出来为“前女友”声援。 啊啊,这个迹部家的大少爷比阿司还夸张,一口一个“本大爷”,还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女孩子呢? 不过,西门摸了摸下巴,目光在羞愤欲死的某人身上转了一圈。 嗯,其实他一直觉得西本遥的笑声太过矫揉造作了,而她今天又穿了一身大红色晚礼服,显得艳丽无比,配上现在又涨红了的脸,是和火鸡是有那么一点像。 “哼!冰帝公主?!说笑吧,在冰帝,谁敢和本大爷比肩而自称公主?!”迹部景吾一手叉腰,气势全开,桃花眼扫视到在他们附近转悠的几个熟面孔,貌似是和他同班的? “你们,过来一下。” “嗨,迹部saa~~”几个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女生欢快地应声道,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她们都是迹部后援团的忠实粉丝,只要网球部有训练,都会风雨无阻地在外面替他加油。 西本遥低下头,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似乎越来越糟糕了,如果她惹迹部不快的消息被她们宣传到冰帝,那么以后她就别想在学校里耀武扬威了。 迹部后援团一定会整死她的,像以前她整其他看不顺眼的女生一样! “迹部saa,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啊恩,你们认识她吗?”迹部指向死死地低着头的西本遥。 “啊,是西本遥啊。”一个女生叫出声,之前有打过照面。 “她是冰帝公主?”大爷的脸铁青,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 “呃,有些人是这么称呼她的。”一个女生幸灾乐祸地答道,眼睛里掩不住地兴奋。 哈哈,西本遥要完蛋了,居然惹到冰帝之王。 “嗯哼,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本大爷记住,冰帝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公主,本大爷才是冰帝独一无二的王!”迹部一手指天,“啪”地打了个响指。 “啊啊啊,迹部saa好帅!”星星眼,此时大部分冰帝的学生们都围了过来,众人的齐声呐喊是很有震慑力的,所有人的视线“唰唰唰”全聚了过来。 浅月无力地抚额,恨不得此刻自己会隐身术。 大爷,迹部大爷,这里是别人的订婚宴好不好?不是大爷你的showti啊! 天啊,现在整个大厅静得都可以听见掉根针的声音了,好丢人啊! “浅……浅月,他,他……”小滋张大了嘴,说话都不利索了,天,他也太嚣张了吧?! 而被如此羞辱的西本遥,早捂着脸逃也似地跑开,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还要等着看栖川浅月出丑,她肯定立马离开藤堂家的。 以后,她是别想在冰帝混了,还是转学好了…… 整个大厅都因为突然爆发的呐喊声而变得寂静无比,正挽着杰森往台阶上走的藤堂静一个趔趄,差点被繁复的裙摆绊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啊啊,迹部景吾是来闹场的吧?! 而这时,为了缓和气氛,藤堂正夫已经站在高处,大声宣布道:“很感谢各位前来参加小女的订婚宴……” 一通致词过后,藤堂静和杰森也致了谢,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晚会正式开始,闹剧也即将展开…… 第六十六章 揭露 晚宴正式开始,藤堂静和杰森开舞,迹部和浅月并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邀舞,他们都不是愿意当别人的陪衬的人。 虽然,如果他们两个共舞一曲,谁是陪衬还不一定呢。 只是这是他们共同讨厌的藤堂静的订婚宴,风头已经抢够了,适可而止。 这时的休息区只剩下浅月和迹部两人,没办法,刚刚迹部大爷的举动太过轰动了,谁也不想和在一起别人当成稀有动物观赏啊。 只可怜了身为大爷女伴的某人,只能陪着他一起接收注目礼。 浅月坐在沙发上,看着和花泽类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自家表妹,天空色的眼微微眯起,心里略微不安。 花泽类,不要让本小姐小瞧了你,不要因为自己受伤了,就让无辜的人陪着一起难过。 修长的指尖抚平她的紧皱的眉头,浅月愕然,收回放在舞池里的目光,就看到一双盈满温柔的紫灰色眼眸,想要表达不满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 “迹部……”她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该怎样和他相处了,他的毫不遮掩的情,她承担不起。 “笨蛋,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好。”大爷他的洞察里一流,看着她愁眉不展地盯着舞池里一对人看,心里已经了然。 她在担心那个所谓的表妹吧,真是不华丽的女生,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太好的千金小姐。 “她是我的表妹,不能不管。”浅月微微叹息,很想保护好雪薇的天真。 “啊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这一点,本大爷以为你很清楚。”饮下半杯红酒,迹部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却显得犹如英国贵族般优雅。 “呵,是呢,是我太过偏执了。”浅月低低一笑,她又钻牛角尖了呢,她不是雪薇,不能代替她说这样做好那样做不对,她的人生,只有她自己有选择的权利,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哈哈……这才是本大爷认识的栖川浅月。”微抬下巴,迹部大爷笑得肆意而狂妄,在灯光下闪耀的泪痣迷了谁的眼。 “……”浅月无语望天,她都怕了他了,用得着笑得这么夸张吗? 大爷他还嫌风头没出够是吧?! “呐,迹部,传说中有泪痣的人,是前生死的时候,恋人抱着他哭泣,泪水滴落在脸上形成的印记,以做三生之后重逢只用,你相信吗?” “切,本大爷才不会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说呢,那些都是无聊之人瞎编出来骗小孩的,”迹部点上泪痣,对上认真的天空色眼睛,薄唇勾勒出戏谑的弧度,“没想到你还有会这么天真幼稚的想法啊,栖川小朋友,真是太不华丽了。” “……”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浅月咬牙切齿,恨不得揍扁某大爷,他自己才是不过十五岁的死小孩呢!又臭屁又爱装蒜! 她不过是顺便一提而已,本来前世的时候,她之所以会记住有迹部景吾这号人,还真是多亏了那颗泪痣呢。 “你该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比如……”迹部不怕死地靠近快要喷火的某人,满脸的揶揄。 “你想多了,”浅月打断他别有用意的话,总觉得大爷的眼神很寒碜人啊,笑得一脸灿烂,“我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毕竟有泪痣的人,尤其是男生,给人的感觉很妖、媚啊。” “啊恩,本大爷一向华丽!”华丽丽滴迹部大爷一撩头发,故意曲解她的话,紫灰色的桃花眼熠熠生辉。 他等着看某人变脸,还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被她以言语相激而气得失去理智吗。 还是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更有趣。 “……”浅月脸上的笑僵硬了,啊啊啊,往常这个时候大爷不是该炸毛了吗?而且她根本就不是在夸他好不好?! 真是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还是傲娇又死鸭子嘴硬的迹部少年更可爱啊。 “呵呵,”如愿地看到某人的瞬间鼓起的包子脸,迹部大爷愉快得不得了,“原来你的前世是爱哭鬼啊。” “什么?”浅月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她还真的有前世呢,而且记得清清楚楚,他该不会是…… “迹、部、景、吾!”直到看到大爷脸上暧昧的笑,浅月才反应过来,莹白如玉的脸孔渐渐泛红。 他根本就是在捉弄她! 鬼才是大爷他前世的恋人呢!这么自恋,搞不好他的前世就是一只到处开屏的孔雀! “哈哈哈……”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只能听到某大爷狂妄的笑声,而这回震慑众人的换成了可怜落入陷进的浅月。 大爷很恶劣,故意挑第一支舞快要结束的时候,这时的音乐已经渐有渐无了,浅月这么一嗓子愤怒的喊下来,效果是惊人的,主乐手的手颤了一下,于是整个乐队都跟着变了调,而舞池里的人,有些人踉跄了一下踩了舞伴的脚,吸气声四起。 浅月很显然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死死地低下头。 呜呜,该死的迹部景吾!以后她跟他没完! 丢死人了!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啊~~”某长辈善意地笑了笑。 “啊啊啊,原来迹部saa和英德的月姬真是一对呢,好般配哦~~”某一直就不曾远离的冰帝女生a。 “迹部和栖川两家真的要联姻了吗,那么……” “……” “呵,你该不是真的想装鸵鸟吧?”迹部起身,弯腰,对着浅月作出一个优雅的邀请礼。 “你还想怎样?”浅月抬头,脸红得堪比盛开的桃花,绯红绯红的,娇俏极了,天空色的眼燃烧着一簇簇火焰,咬牙切齿! “啊恩,来,跟着本大爷就对了。”迹部伸出手,俊美的脸上自得意满,不可一世。 “你还想闹场?”似乎想到了什么,浅月笑得像一只狡诈的小狐狸。 反正刚刚迹部大爷已经抢过一次风头,再闹一场有何不可? 藤堂静,这算是对你陷害本小姐的惩罚。 浅月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精致的脸上露出灿若莲花的笑,优雅地起身,和迹部并肩而立,一同面对着正注视着他们的众人。 她是栖川浅月,栖川家的嫡女,不可以再次失态,只能将最好的面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迹部赞赏地看了得体地笑着的浅月一眼,眼眸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愉悦。 栖川浅月,我们是如此的默契,你敢说对本大爷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子和公主踩着优雅的步伐朝舞池走去,气质高华,绝世无双。 所到之处,人们自动地让道,仿佛摩西分红海般。 “啪!”走到舞池中央的迹部高举左手,打了个响指,环顾着四周还没从第一支舞的凌乱中反应过来的年轻男女们,好似君临天下的王者,“啊恩,你们,随着本大爷一起,跳一曲华丽的waltz吧!” 舞池四周一片静默,然后音乐声响起,迹部和浅月随之起舞,旋转,错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旁人无法所及的高贵风姿,夺人心神。 一对一对的年轻男女在他们的带动下忘了之前的尴尬,纷纷滑入舞池,以耀眼的两人为中心,跳起了这一曲变调的圆舞曲。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记住了,迹部家的少爷和栖川家的大小姐,是多么的风华绝代,而彻底遗忘了原本该是主角的藤堂静和杰森?威尔克。 很多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都若有所思,在心中打着各自的小算盘,以后似乎应该和藤堂家保持距离了,显然栖川和迹部两大家族的未来掌权者对藤堂家的态度不是很友善啊,看来和藤堂家的合作案最好还得要仔细评估一下,万一合作之后,被打压了就不好了。 在他们心中,威尔克家族虽然是法国贵族,但在日本,毕竟迹部家才是第一财团啊,跺一跺脚也能让日本商界震三震呐。 互相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他们还是先观望的好,总不能为了抱威尔克家族的大腿而得罪日本商界的领头羊吧,那就得不偿失了。 此时被迹部两人抢走全部风头而气得浑身发抖的藤堂静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礼的“抢风头”之举, 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指责,反而让人记住了,迹部景吾和栖川浅月的傲然出色,也为亟待资金周转的藤氏企业雪上加霜。 只因为,他们有这个资格。 上流社会就是这样,谁的权势大,谁就能引领潮流,其他人只有争相效仿的份。 从小浸润在这样虚伪环境中的每一个人,不会不懂。 “迹部,我们,似乎太过恶劣一点了。”旋转之间,浅月扫到站在舞池边不肯离去,死死盯着他们、脸色忽青忽白的藤堂静,坏心地勾起嘴角,笑得格外的灿烂。 “啊恩,你不是玩得很愉快吗?”撇撇嘴,迹部一点都没有砸人家场子的自觉。 “呵,是呢。”轻笑出声,浅月不再说话,专心地配合着他的舞步。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也不会滥好心地同情婚礼被砸的某人。 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做不到以德报怨,之所以不理会,不过是大小姐她懒得和讨厌的人费心神斗智斗勇而已。 可惜有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迹部大爷在,她想置身局外看戏都不能,那么就砸场砸到底吧。 任性又如何,她是栖川浅月,他是迹部景吾。 看着跳得越来越欢快的众人,藤堂静终于甩手离去,虽然她极力保持着应有的风范,但紧抿的唇却透露了她的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堂而皇之地在她的订婚宴上捣乱?而身为主人的她却毫无办法! 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和面色也不太好的杰森说了一下,藤堂静朝角落站在窗边的花泽类走去,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恢复以前的优雅高贵,浅灰色眸子里的狠厉却一闪而逝。 “类,中岛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 “……”花泽类转身,沉默地看着朝他走来的人。 “啊,你好,藤堂桑,恭喜。”雪薇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人,才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我很高兴你们能来。”虽然她说的是“你们”,但视线却只落在花泽类身上,带着点点不自知的沉痛。 这个时候,她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像以前一样。 “……” “……呵,”苦笑一声,终究,他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藤堂静和花泽类了,那么就这样吧。 “类,借你的女伴一下,可以吗?” 上前一步,藤堂静不顾雪薇的惊讶,挽起她的手,看到花泽类点头后,便拉着不情愿的雪薇离去。 “藤堂桑?” “呵,中岛桑不会怪我唐突吧?”藤堂静的眼中充满着怀念,边走边轻声道:“你知道吗?我和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已经认识有十多年了。” “……啊,我知道的。”雪薇低下头,心情突然变得很低落,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一直都是清楚的。 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谁都能够替代的,可是,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就够了,所以,他在乎的人,她也会试着去喜欢。 “呵呵,今天我真的很开心呢,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多年来疼爱的弟弟终于有了喜欢的人,我知道中岛桑是个很温柔的人,类有些自闭,不太爱说话,以后你要多包容他一些哦。” “……我会的。”被她的话弄得有些脸红的雪薇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 虽然她一向都不太勇敢,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不用任何人提点,她也会全心付出。 “那我就放心了,类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弟弟,所以我们要好好相处哦,我也可以和你说一些类小时候的糗事……” 藤堂静带着雪薇来到另一边的角落,侃侃而谈。 而这时,西本遥也看到就在她不远处的两人,黑眸里闪过一道亮光,拉着不明所以的宫泽里绪走向她们,四个年龄差不多、各怀心思的女生聊得很投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时间悄悄溜走,第二支舞早已跳完,浅月趁着迹部被众人包围时,偷溜了出去,她还有事要做呢,也就没看到单纯的表妹和她不喜的三个人混在一起。 后院,浅月立在阴影处,任夜风吹起紫发,仰望天际,天空色的眼凝结成冰。 “月小姐。”堂本突然现身,高大的身子隐在暗处。 现身之前,他已经仔细观察过,四周并没有任何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平宫影已经被制伏了,这张光碟是从他身上搜到的。”堂本将光盘递给她,眼中染上嗜血的光芒。 之前他已经用电脑看过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将自己做的肮脏事栽赃给月小姐,其中还有很多月小姐和少爷相处时的照片,而且全部都被动过手脚! “呵,别生气,马上就让她自作自受,”把玩着冰冷的光盘,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用看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真够幼稚的! 她以为自己做的事密不透风吗?还是以为这样就能嫁祸藤堂静,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惜,一切还没开始,就早已败露。 今晚过后,日本将不会再有西本遥这个人! “那么,时间快到了,去吧,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西本家的二小姐精彩的私生活!” “是!” 看着堂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浅月将光盘贴身收好,才转身离去,面容淡漠,眸色清冷。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非要以暴制暴才能得到安宁,她不介意亲手摧毁另一个人的世界。 浅月默默地回到大厅,站在靠窗的角落里,等待着闹剧的上演。 没过多久,音乐停止,藤堂夫妇、藤堂静和杰森都面带笑容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整个大厅的灯都灭了,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地银白。 浅月无心听他们的客套话,目光缓缓落在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屏幕上,正在启动当中。 随着照片的自动播放,安静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呀,那是什么啊?!” “天,好不知羞耻,真是一群败类!” “那个不是西本遥吗?没想她是这么堕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 “怎么回事?快停止!”属于藤堂正夫的焦急惊慌的声音,可惜喊声别淹没在人群的惊呼声中。 大大的屏幕上,还在播放着,一张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里面的女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刚刚才“大出风头”被众人“注目”的西本遥,穿着暴露的衣服,和不同的男生举止亲密,或是露出狠辣的表情,欺负着惶恐懦弱的小女生等等,而每张照片,几乎都会给她一个镜头特写,将她脸上的表情展露无遗。 最后,还有特意用黑体写的斗大的字,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了照片中的详细发生时间、地点,主要人物,由不得人们不信。 前后不过五分钟,却精彩纷呈,让人不得不对西本家的二小姐的私生活叹为观止。 灯亮了,西本遥呆如木鸡地立在大厅中央,明媚的脸上惨白一片,黑眸不敢置信地圆睁,而她的周边形成一个真空地带,人们像躲避瘟疫似的,远远地躲开了她,不停地指指点点。 怎么会这样?怎样会这样?现在不该是栖川浅月出丑的时候吗? 瞧,她挑了一个多好的位置,大厅正中央,等不及要欣赏讨厌的人将会被万人唾弃的画面。 为什么,照片上的那个人,那么眼熟?为什么,大家都在说西本怎么怎么样,不该是栖川吗? “不是我,不是我……”西本遥的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黑眸湿漉漉的,看着众人,急忙替自己澄清:“是别人陷害我的!” 对,一定是栖川浅月!只有她有动机,肯定是之前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才会…… 环顾四周,触目所及的都是鄙视嫌弃的厌恶眼神,直到看到窗边的人,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是栖川浅月,可是,没有证据,她说了只能害整个栖川家族为自己的行为陪葬! “切,都已经那么清楚,居然还有脸说是被陷害的……” “人家脸皮厚啊,要不也做不出来这样放荡的事。” “世界上有哪个做贼的会承认自己是贼的,以为我就觉得她表里不一,果然……” 面对着众人的鄙夷,西本遥踉跄地夺门而出,一切都完了,她的整个人生,全被毁了! 恶魔,栖川浅月是个恶魔! 她不该自不量力地招惹她的,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西本遥没有注意的是,因为她是朝着浅月的方向走过去的,所以慌不择路地出了后门,而浅月也尾随着她而去。 该是作个了断的时候了! 第六十七章 害人害己 西本遥跌跌撞撞地来到藤堂家后院的露天游泳池旁,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黑眸空洞茫然,好似一个破败的布偶般,失了心神。 为什么?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6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6部分阅读 为什么会这样? 嘲讽的笑,恶意的指责,那些面露鄙夷的脸孔,化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咆哮着向她冲过来…… 走开,不要过来! 在一群恶魔中,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地走向她,美丽优雅,嘴角还噙着一抹浅笑,紫色的长发在夜风中悄然飞舞,仿佛从云中飘然而来的天使。 可是,倒影在黑眸里的,不是安琪儿,而是双翅被染黑的堕天使,连笑都充满着嗜血。 栖川浅月? 西本遥的神智渐渐回笼,白皙的额头在八月燥热的夜晚却频频冒着冷汗,蜷缩着的身子越发颤抖得厉害。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她感受到如此的恐惧。 那个好似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是栖川浅月,是她憎恨了五年之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栖川浅月,不该只是个被保护过渡的无知千金小姐吗?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西、本、遥,”浅月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匍匐在地、颤抖的人影,姿态优雅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天空色的眸子冰寒刺骨,精致的面容却扬起灿烂的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惹错人了。”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炸响,西本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脑海里飞快地计算着,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今晚之所以会出丑,全都是面前的人所赐! “是你!是你陷害我的!”歇斯底里的怒吼响起,却被从大厅传来的阵阵欢笑声淹没,了无痕迹,唯有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看到了疯狂的黑眸因愤怒染成的赤红。 “陷害?哈哈……”浅月直起身,不顾形象地大笑着,视线却牢牢盯着她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的脸,清冷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嘲讽:“真的是陷害吗?本小姐还真是低估了你颠倒是非的本领了。” “你!”西本遥气得跳脚,被羞辱的怒火却被那双冰冷的眼睛浇熄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的惶恐。 怎么办?好似自己的小伎俩一开始就被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接下来,栖川浅月会怎么报复她? 西本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和十大家族之一的栖川家硬碰硬,况且,今晚过后,西本家会以她为耻吧? 万一要是再让父亲他们知道自己得罪了栖川家的大小姐,她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如果她的本意被知道了,等于得罪了栖川、真田、伊藤三大家族,而看今晚的情况,搞不好连迹部家都会摻上一脚。 日本的政界、商界、黑道世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西本家二小姐开罪得起的。 可是,栖川浅月怎么会知道的呢?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平宫影出卖了她? 不会的,他那么迷恋自己…… 对了!西本遥扭曲的面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抵赖到底,绝对不可以让栖川浅月知道自己想要陷害她的初衷! 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只有她和平宫影知道,万不得以,就将一切推到他的身上,平宫影因爱成恨,她不过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而已。 想清楚了一切,西本垂下头,收敛起眼睛里的愤恨,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头来时,黑眸里已经蓄满泪水,楚楚可怜。 “栖川桑,对不起,因为刚刚的打击太大了,一时失了神智,才将你误认为陷害我的人了,”西本遥一边柔柔地道,一边摇摇晃晃地起身,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呐,栖川桑,你相信我的吧,那些照片里的人,真的不是我。” “哦?”浅月玩味地笑了笑,眸色暗沉,耐心在她的装模作样下也渐渐流失,在她猛然紧缩的瞳孔中拿出碟片在指尖把玩,“呐,你还要装下去吗?” “你……是什么意思?”踉跄地退后了两步,西本遥的脸色煞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傻道。 “咔嚓”一声,碟片碎裂成两半,被遗弃在大理石地板上,泛出幽幽寒光。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倾泻在浅月不耐烦到极点的脸上,忽明忽暗,让心虚的西本遥更加胆寒。 好可怕,这样的栖川浅月好可怕! “啊,真恶心,”纤细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卷起胸前的长发,浅月半眯起眼,厌恶地看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某人,心情差到极点,不想浪费时间再和厚颜无耻的小人耗下去,开门见山道: “西本遥,你的算计,我一早就知道了,无论你承认无否,今晚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双手环着剧烈颤抖的身子,西本遥苍白着脸,矢口否认到底,心里却惊惧不已,舌头都打结了,连说出的话都磕磕巴巴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浅月上前几步,对着退后的她步步近逼,像是戏耍猎物的豹,优雅而残忍,“呐,西本家的二小姐,我啊,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呢,你犯到我的底线了,所以,要乖乖接受惩罚哦。” 懒得再和她浪费唇舌,浅月将被她用链子串起、贴身戴着的手链从晚礼服内拿出来,放在惊愕的西本遥眼前晃了晃,冷冷地道:“这个,你还记得吗?” 西本遥退无可退,无力地靠在圆形的柱子上,冷汗涔涔,却仍想挣扎,哪怕,她已经清楚,在夏威夷的时候,自己就被识破了。 “栖川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记得了吗?那么本小姐就好心提醒你一下,”浅月撇撇嘴,不耐道:“呐,西本遥,在夏威夷时,你就处心积虑地想陷害我吧?明知我对这条手链的珍视,所以趁我不注意时动了手脚,然后又将松脱的手链扔到海里。” 浅月顿了顿,不再看向她,天空色的眼望着夜空,缓缓地揭破:“那时起,我就对你起了疑心,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也就知道了你接下来的阴谋。” “今晚,你本来是想趁着众多名流都出席的场合,将你自己做过的事移花接木栽赃到我身上,让我出丑的吧?可惜,你派去的人一早就落入了我的手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条手链是藤堂静扔的,是她嫉恨你,真的不关我的事!”西本遥强作镇定,稳住摇摇欲晃的身子,绞尽脑汁辩驳:“虽然我对你是存有嫉妒之心,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陷害你,栖川桑,请你相信我!” “是吗?”浅月转过头,眉目淡然,浅浅而笑,如蝶翅般的睫毛掩盖了眼睛里的嘲弄。 藤堂静也参与了啊,她果然猜对了。 “是的,是的,”见她的神情有所松动,西本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点头,讨好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派人去陷害栖川桑,对了,肯定是平宫,他一直暗恋我,以前他也曾为了替我出气而找其他人的麻烦,肯定是他……” “够了!”浅月冷冷地打断西本遥的喋喋不休,心里微微叹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悬崖勒马,已经没救了。 “栖川桑……” “呐,本小姐说过的吧,无论你承认无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艳丽的脸在月光下不停地扭曲着,西本遥又气又怕,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想怎么样?!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呵,你说呢?明天你就会知道了,惹到我栖川浅月的后果!”浅月用力打下她指向自己的手,光滑精致的脸在月光下笑得仿若邪恶的女巫,“本小姐可不是什么正义人士,非得要所谓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光明正大,只要本小姐认定了就可以了哦,西、本、桑。” 说完,浅月转身,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和这样不知悔改的人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 本来,她着跟出来,是想知道,为什么西本遥会那么恨自己。 而且,如果她认错的的态度良好的话,还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对她手下留情,毕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身败名裂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 可惜,她死不悔改,还妄想将一切都推到手下的身上,不可饶恕! “栖川浅月!”心知已经一切无可挽回的西本遥大叫出声,凄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你这个恶魔!我和你拼了!” 浅月转身,将扑过来的人影一脚踢飞,毫不留情。 被踢了个正着的西本遥,像断了线的风筝,后背狠狠地撞在石柱上,闷哼出声,人也昏了过去。 “堂本。”浅月无视昏迷在地上的人,对着空气轻唤出声。 她知道堂本会一直隐藏在她身后的某处,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和西本遥对峙。 栖川家的大小姐狠厉无情的另一面,是不可以轻易让外人知晓的。 “月小姐。”堂本出现在她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 “将她送回西本家,顺便将今晚在藤堂家发生的事,连同所有的照片,全部都交到西本佑一的手上。” “是!”堂本应声,一手拎起昏死过去的西本遥,一手捡起碟片,眼神貌似不经意扫到不远处被柱子遮住的身影,严肃的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 像来的时候一样,堂本带着西本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带着他的一点点小心思。 迹部家的少爷,月小姐不光只是一个单纯的世家大小姐而已啊,这个世界上,只有少爷,才是和月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浅月悠闲地走在长廊里,又恢复成以前那个无害的栖川家的大小姐,好似刚刚狠厉的样子不过是幻觉而已。 “浅月。” 略微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止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浅月微微一愣,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半倚在石柱上的熟悉身影,银色的清辉洒在他身上,像是沐浴在月光下的王子,优雅高贵,俊美不凡。 “迹部……”叹息般出声,颦眉微蹙,天空色的眼黯淡了色彩。 他,怎么会在这里?堂本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罢了,是他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 这样也好。 迹部景吾,也该知道了,她栖川浅月不是单纯善良的公主,不配生活在阳光下的王子的钦慕。 “啊恩,刚刚,你还算华丽。”轻笑出声,迹部伸出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 “咦?”惊讶出声,天空色的眼对上流光溢彩的紫灰色桃花眼,看清楚他眼中的赞赏,浅月愣住了,连他在她头发上作乱的手都忘了拨开。 “那样不华丽的母猫,就该狠狠地教训,”迹部大爷越笑越欢,大掌在柔顺的紫发上留恋不舍,顺便拍了两下,“栖川浅月,你没让本大爷失望。” 啊,手感真好,比家里那只笨狗的触感好多了。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的浅月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挥开,一边懊恼着自己刚刚的失神,居然又让这个动不动就化身为登徒子的大爷给轻薄去了。 大爷他以为自己在拍谁?他家的狗吗? 只是,浅月看不到,自己的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显示着此刻,她心中的安然和放松。 因为,没有被讨厌。 “呵呵,”见好就收的某人收回手,双手环胸,眼里的戏谑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深邃暗沉得如夜里的海,“那只母猫,原先想要陷害的是你吗?” 很好,西本遥是吧,敢动大爷他在乎的人,真是活腻了! “啊,你都听见了?”侧身,浅月不再看他,转向树影摇晃的庭院,淡淡地开口。 “嗯。”迹部也跟着侧身,和她并肩,视线落在同一处。 他,似乎更加了解她了呢,栖川浅月的每一面,他都想了解。 “我不是好人。” “啊恩,本大爷也不喜欢当好人。” “我很自私。” “商人都唯利是图,而今后,本大爷会带领迹部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时代。” “我没有同情心。” “啊恩,滥好人都不长命。” “……” “……” 夏日的夜空,微风轻拂,月色迷人。 栖川浅月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心中,迹部景吾不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迹部景吾知道的是,无论怎样都好,他喜欢栖川浅月,如此而已。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而不付出代价!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隐在门边,愤恨地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蓝眸划过嫉恨的光芒。 而除他们之外的很多人,虽然依旧谈笑着,相比之前的气氛却差了一大截,都被这场闹剧弄得心神不宁,几乎没几个人记得自己是来参加藤堂家大小姐的订婚宴的。 而正想极力挽回宾客注意的藤堂一家,不免有些沮丧和愤恨,难道真是天要亡藤堂家了吗? 好好的一场订婚宴,居然被三番两次地破坏,可以预见明天他们又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更为担心的是,在藤堂家出了这样的事,人家好歹还是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的二小姐啊,虽然相比十大家族不算什么,可也不是现在岌岌可危的藤堂家惹得起的啊! 不过,不管人们是怎样想的,最终,这场闹剧般的订婚宴,草草地落下了帷幕,留下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由今晚而引起的上流社会的波涛汹涌,远远没有结束,只不过,一切都隐藏在夜幕中,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罢了。 西本宅 西本佑一,也就是西本家的现任当家,日本现任的内阁议员,死死地盯着散乱在书桌上的□照片,以及一桩桩详详细细的文字资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嘭!”西本佑一愤恨地一拳砸在朱红色楠木书桌上,资料和照片被砸得四处飞散。 真是奇耻大辱啊!以后,让他怎么在内阁参政?!西本家,没有这样丢人的女儿! “管家,进来!”拨通内部电话,西本佑一重重地靠在咖啡色真皮转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为了西本家的名声和多年的家业,他只能选择牺牲女儿了,不过,他是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老爷。”管家诚惶诚恐地来到书房,战战兢兢,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刚刚二小姐居然昏倒在大门口,身边还有一大叠不堪入目的照片,想也知道出大事了。 “你,马上派人去调查今晚在藤堂家发生了什么事,顺便通知二老爷,让他尽快收购藤氏企业!”西本佑一睁开眼,冷冷地吩咐道。 “是的,老爷。” “让暗卫调查二小姐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以及有什么人和她不合,还有,”停顿了一下,西本佑一狠下心肠,“先将她关到地下室去,派人看紧了,明天起你亲自订一张飞往美国,不,是墨西哥的机票。” 如果事情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只能先将她送出国了。 等下,他还是亲自去问问事情的起因吧。 迹部家 晚上十点,迹部回到家之后,立刻吩咐管家让翼组的人去书房见他。 “少爷。”翼组的情报小组头领恭敬地单膝跪地,等待着吩咐。 “明天早上,本大爷要看到一份关于西本家族近年来在政界的所有贪污的受贿资料,西本家族名下海内外所有的投资公司资料,以及西本家的二小姐的个人详细情况。” 迹部站在玻璃窗旁,紫灰色的桃花眼一片冷凝。 据他所知,西本佑一在任内阁议员期间,贪污腐败,勾结黑道,洗黑钱等等,现在,大爷他不介意充当为民除害的角色。 西本遥,既然你敢动本大爷视若珍宝的人,那么,你和你那些不华丽的家人,就一起接受本大爷华丽丽的怒火吧! 玩权弄术的西本家,可以淘汰了! “是的,少爷。” 一阵风过,书房内除了迹部,已经没有其他的身影。 轻轻点上泪痣,迹部回想起在回廊时和某人貌似鸡同鸭讲的谈话,不由得轻笑出声。 栖川浅月,本大爷也不是个善人啊,这样的我们,更相似,不是吗? 美国洛杉矶 伊藤修挂断电话,俊美的脸犹如地狱修罗般冰冷无情,紫眸更是凝聚着阵阵狂烈的风暴,令人望之却步。 刚刚的电话是他安排在浅身边的堂本打来的,详细向他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以及西本遥的阴谋。 很好,西本遥! 没有人可以动他伊藤修心爱的人一根头发丝儿,哪怕是想想也不容许! 他,绝对,绝对要让那个痴心妄想的女人亲自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居然敢打浅的主意,看来她是寿星翁上吊——嫌命长了! 反正,从知道对浅不善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暗中派人掌控了西本家在美国的所有势力,只是秘而不发,该是时候让一些对西本家感兴趣的日本政界人士知道,西本家已经日落西山了。 而且,他还发现,西本佑一和美国一些黑道势力有来往,在美国还有好几个秘密帐户,钱财的来源不明,哪一项都够将他送入国家监狱了。 不过,是该好好教训浅了,出了这样的事居然想瞒着他!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太轻了。 伊藤修让自己陷进软软的椅子里,冰冷的紫眸因为想到某人而温柔成一滩水,嘴角勾勒出温暖的弧度。 呐,浅,我很想你啊。 很快,很快,我就会处理好一切,回到你的身边,一生一世,再也不离开。 栖川本家 浅月洗好澡,懒懒地靠在床边看书,突然打了个喷嚏。 放下书,浅月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出神。 修,是不是你正在念叨我? 明天,还是问问堂本有没有不顾她的告诫向修告密吧。 西本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她一个人就可以应付过来了,无需惊动修的。 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只是,不想忙碌的他为自己担心而已。 “叩叩” 敲门声响起,浅月收回心神,淡淡地开口,“进来。” “小姐,老爷让您现在去书房一趟。” “嗯。” 栖川安彦坐在沙发里沉思着,今晚的事情有些不正常啊。 听到开门声,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浅月,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和蔼的笑,“来,浅月,坐到爸爸身边来。” 浅月什么也没说,乖巧地坐在他的右手边,眼眸澄澈透亮,“爸爸,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看到女儿和妻子如出一辙的天空色眼睛,栖川安彦有几秒钟的恍惚,奈津子…… “爸爸?” “啊,”栖川安彦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正色道:“浅月,你是不是不喜欢藤堂家的小姐?” 他自己的女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不是太过讨厌一个人,浅月是不会在那样的场合故意给主人家难堪的。 虽然,在他心里始终认为,自家的乖乖女儿肯定是被迹部家的臭小子连累的。 “……我是很讨厌她。”想了想,浅月还是决定坦白,她可不想自己的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和威尔克家族的交情,而让藤堂静有机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样啊,那我就不请杰森来家里共进晚餐了。”栖川安彦点点头,什么也没问,一锤定音。 反正,宝贝女儿讨厌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那,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愿意出席晚宴了呢?”栖川安彦温和地笑笑,趁机问出口。 他想知道的是,自家女儿和西本家的二小姐的丑闻有什么关联。 浅月的性格,应该是越讨厌的人越是无视到底才对,改变主意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砸人家订婚宴的场子才出席的。 呃,虽然,今晚,浅月和迹部家的少年实在是狠狠地抢了主人家的风头,不过,谁让新娘和新郎不出色呢。 那么,就只有宴会上引起最大轰动的西本家的丑事了,如果,浅月事先知道的话…… “爸爸……”看着自家父亲像狐狸一样狡诈的眼神,浅月有些哭笑不得,她家老爸也太厉害了把,她不过是改了主意而已,这样都能联想得到? 知道不可能瞒过去了,浅月一五一十地开口,将西本遥准备陷害她的事一字不漏全说了出来。 反正,她不介意再多一个人向西本遥实施报复,谁让她死不悔改的? 听着浅月若无其事的叙述,栖川安彦的脸色越来越沉,堪比锅底黑了。 “西本家吗?”呢喃出声,黑眸的狠厉一闪而过,栖川安彦拍拍浅月的肩,“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交给爸爸处理吧。” “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暗卫收集西本遥的父亲贪污受贿的证据……”浅月汗,父亲笑咪咪的样子好诈,让她忍不住背脊发寒。 不过是小女生无知的嫉恨而已,用不着家长出手吧? “太轻了!”栖川安彦打断她的话,开始循循善诱,“浅月,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那个西本遥竟然打我们栖川家的主意,那么就要让她万劫不复,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浅月还是有些犹豫,对她来说,牵连到西本佑一已经足够了,对于西本家其他人,她并不想怎么样打击,父亲的意思,该是要对付整个栖川家族吧? “浅月,爸爸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对于其他人,不会怎样他们的,只是,西本家的根基还是要动一动的,否则,难保不会有人怀恨在心,小人的报复防不胜防……” “好吧。”浅月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反正,调查中,西本家的好人也没几个,而她也相信,对于清白之人,父亲不会对他们怎样的,顶多失去了西本家族这样个光环而已。 “不过,爸爸,可不可以晚三天再收购西本家名下的企业?”似乎想到什么,浅月调皮地笑出声。 她还真是讨厌藤堂静啊,讨厌到极点,懒得自己动手对付她,就让余威尚存的西本家替她先出口气吧。 “好。”栖川安彦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正好,他可以让暗卫将资料收集得详细点,再好好考虑怎么样处置妄想伤害他女儿的人,一定要让她毕生难忘! 夜幕沉沉,黑暗掩盖了一切的肃杀。 此时正咬牙切齿想要报复藤堂家的西本佑一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 沉睡的东京大众也不知道,因为一件小小的嫁祸事件,盘桓东京政界几十载的名门即将成为历史,只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而东京郊区的另一座豪宅里,二楼的灯一直彻夜亮到天明,里面的人处心积虑地想要除去阻碍她成为豪门贵妇的障碍,一心想着成功之后的美满幸福,却忘记想一想,万一事情败露后,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人。 权势,是一把双刃剑,可以让人万劫不复,也可以救人于水火。 只是,很多人都忘了,权势,不过是一件死东西,关键在于,人心,是否坚强得可以掌控权势,还是,沉迷在欲望的洪流里被权势掌控…… 第六十八章 新学期开始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冷清了一个半月的英德学园又开始热闹起来,栽满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们嬉闹着,高谈阔论,这个唾沫横飞地炫耀着暑假去了某某渡假圣地玩乐,那个兴高采烈地显摆着自己在国外购物的战利品,不一而足。 更多的是一群群满脸八卦样子的男生女生们围在一起,不屑地谈论着一个星期之前在藤堂静的订婚晚宴上爆出的丑闻,以及两天前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族破产、西本佑一因受贿坐牢的消息。 “听说那个女生是西本家的二小姐呢,还是冰帝的公主呢,真不知羞耻……”幸灾乐祸的八卦女甲撇撇嘴,左手上戴着的硕大红宝石戒指在太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切,大惊小怪,现在多的是变着花样玩乐的二世祖,不被人知道的肮脏事多着呢,不过是西本遥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通出来了而已。”刘海染成五颜六色的某傲娇男,鼻孔朝天,一副“我是老大”的臭屁样。 “咦?这么说,你知道内幕喽?快点给大家说说,别藏着掖着了。”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的某男用手肘捅了捅身边装腔作势的好友,外加一堆两眼放光的同好者虎视眈眈,群情激愤。 “对啊对啊,我昨天才从墨尔本飞回来,错过好戏了,快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和乐和。” “哼,”傲娇男满意地看着大家一脸“快说吧快说吧”的好奇样子,清了清公鸭嗓,神神秘秘地开口:“根据可靠消息来源,西本家族之所以在半天之内破产,是因为那个西本遥不自量力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才会被迹部、栖川、伊藤三大家族联手施压,听说连一向低调行事的真田家都摻了一脚呢。” “天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八卦者们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下都在寻思,那个倒霉悲催、不长眼的西本遥到底得罪了哪号大神,居然得罪了日本的十大家族之四,西本家不破产才怪。 “呐呐,是谁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四大家族为之出头啊?”某百思不得其解、脑袋不灵光的女生一只。 “笨,还能是哪个,想想之前的传闻就知道了,”想到什么的某眼镜男不雅地翻翻白眼,接着小声道:“不是明摆着的嘛,真田和栖川两家是姻亲,伊藤家的少主和迹部家的少爷最近正和那位大小姐传绯闻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 “啊!是月姬saa!” “嘘……小声点,不要大声嚷嚷弄得人尽皆知啦,你想成为下一个西本遥吗?” “……” “月姬saa才不会是非不分呢,肯定是那个坏女人做错了事,我看那些照片八成是真的,月姬saa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某女站出来力挺自己的崇拜的偶像,捧着泛红的脸蛋眼冒红心,“月姬saa好幸福哦,伊藤学长和迹部少爷都是万中挑一的金龟婿啊,而且都是绝世美男子啊。” “是呀是呀,真让人不嫉妒都不行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伊藤学长和月姬saa在栖川家的宴会上跳开场舞时绝妙的舞姿呢,两人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太般配了。” “哼,你是没去参加藤堂家的订婚宴,才会少见多怪,我可是亲眼见了,迹部家的少爷和月姬saa一起跳的那曲华尔兹,堪称经典呐,他们才是最登对的。” “呀呀,真羡慕月姬saa呢,如果他们其中一个看上我的话该多好啊!” “嘁,你就做白日梦吧,就你这副尊容,还是省省吧,癞蛤蟆看得上都要烧高香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 “……” “听说这次藤堂家也吃了不少亏呢,之前被西本家狠狠地打压了一下,如果不是西本家自身难保,恐怕这回在上流社会除名的该是藤堂家吧?”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威尔克家族及时出手,恐怕也支撑不了这么久,谁让人家有一个美丽又出色的女儿呢。” “切,你羡慕啊?真是够短视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藤堂家未必会败落。” “是啊,订婚宴上出了那样大的丑事,风头又被迹部家的少爷和栖川家的大小姐抢个精光,哭都来不及呢,有什么好羡慕的。” “就是,鼠目寸光,现在藤堂家和以道明寺家族为首的四大家族关系不如从前了,而且没听说吗,藤堂静和月姬saa关系很不好啊,就算有威尔克家族撑腰又怎样,估计最后还是会和西本家走向一样的结局……” “说来说去,惹谁也不能惹栖川家的大小姐啊……” “是啊,”一个女生羡慕地叹息道,突然想到什么,两眼发光道:“你们听说了吗?静学姐要回大学部了呢,你们说如果现在英德的月姬殿下碰上曾经的英德女神,是不是就像彗星撞地球一样啊?” “真的吗?她不是嫁人豪门当少奶奶了吗?不是应该去法国的吗?这样的话岂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听说好像她想回来挽救濒临破产的藤氏企业,不过依我看是没戏了,她那么无情地抛弃了类学长,居然还有脸回来,真是替她丢人呐!” “就是,你是没看到她的订婚宴上迹部少爷和栖川小姐给她没脸时,f4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呢,现在的藤堂静已经不是过去的风光无限的大小姐了,连一班的大小姐们都比不上呢,根本就不配和人家栖川家族的唯一嫡小姐相提并论。” “切,她以前之所以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她和f4交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是啊是啊,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虽然她靠上了威尔克家族的现任当家,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次还不是殃及池鱼被破产之前的西本家压得死死的……” “呀,月姬saa!” 不知谁叫了一声,原本闹哄哄的林荫道突然变得无比寂静,大家有志一同地闭上嘴,眼神齐唰唰地朝同一个方向望去,或崇拜或羡慕或惧怕。 沐浴在早晨金色的阳光中,浅月踩在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无视众人如探照灯般的目光,眉目淡然,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云淡风轻得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转过拐角,感觉都背后没有了那些打探的目光,缓下步子,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浅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她还真是不习惯被当成国宝一样供人观赏呢,也不知道那棵水仙花是怎么适应的,还乐此不疲,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 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她已经“威名远扬”了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来轻易招惹她了吧? 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将西本家赶尽杀绝,弄得他们在日本呆不下去,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本遥而已。 该说是西本家的气数尽了吗?惹到她也就算了,还被自家护犊子的父亲知道了,结果可想而知,栖川家各处的势力几乎是倾巢而出,不仅在商场上打压西本家族名下的公司,同时也和真田爷爷通了气,将西本家的在政界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两家的报复还没怎么展开,日本各大媒体又相继爆出西本佑一在任内阁议员期间贪污受贿、勾结不法分子的种种证据,以及各种鲜为人知的丑闻,随即西本佑一在睡梦中、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锒铛入狱。 除此之外,西本家族在海外的投资公司在一夜之间被恶意收购,在清点账目中还查处西本佑一利用海外的投资公司洗黑钱等等。 反正,就是在短短的不到半天的时间,东京煊赫一时的政界名门犹如大厦倾倒,立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查出贪污受贿的相关人员免职的免职、入狱的入狱。 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迹部和伊藤两家也参与了,迹部大爷授意日本各大媒体揭露西本佑一多年来的勾当,至于西本家海外产业被收购,则是修的手笔。 一想到那两位擅自出手的大少爷,她就胃痛! 不过,西本遥那个不知悔改的女人落到现在的下场,她是一点都不同情的。 不是她栖川浅月心狠手辣,而是西本遥实在是太过冥顽不灵了! 西本佑一倒台之后,可能西本家其他人查清楚了来龙去脉,便带着狼狈不堪的西本遥上门求情,想让父亲放他们一马,却矢口否认西本遥想陷害她的事,只说是误会。 而当她让堂本带着西本家的暗卫平宫影出来对质的时候,那个西本遥又故技重施,居然卑鄙地想将一切责任退到平宫的身上,自己却赖得一干二净,让她心头不由得冒火。 其实平宫影什么也没招认,哪怕受了再怎么样重的伤,都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因为爱慕二小姐,无意间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嫉妒,才想替西本遥出气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作主张。 西本遥和平宫影,倒真是心意想通呢,想法意外的一致,出发点却大相径庭,如果不是一早就掌握了西本遥的一举一动,恐怕她会被骗过去的吧。 最后,她看抵赖不过,又苦苦哀求,说她不过是嫉妒心作祟,因为太爱修,所以,才犯了糊涂。 呵,连对可以为她卖命的平宫影都可以狠心绝情得那么彻底,居然说她爱了修五年,真是可笑。 那样的人,根本不配说爱! 从西本遥嘴里听到她对修的爱慕,她都觉得愤怒无比,还说什么她比她更适合站在修身边,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西本遥,不过只见了修两面而已,之后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喜欢的,不过是修的外表,迷恋他给人的冷漠强势罢了。 修啊,伊藤修,有谁比她还要了解这一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隐忍和努力,以及孤独寂寞的灵魂? 十一年前,她在伊藤家的樱花树下看到的,是那样一个寂寞的孩子,就像,前世在孤儿院的自己,连哭泣都不能够光明正大。 因为心疼他,所以她才会向冷漠的他伸出手,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主动接近的人。 然后,她看着他一点点怎样努力成为合格的伊藤家的少主,看着他在外人面前带上厚厚的冰冷面具,看着他从一个依赖母亲的小男孩,成长为黑道上不择手段、残酷狠辣的“冷魅修罗”。 而他,一直陪着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她,一直一直,只要她转身,就能看到他温暖的笑和包容。 栖川浅月和伊藤修,是彼此的半身啊!而现在,居然有一个女子说她不配和修站在一起,多么可笑! 西本遥,一而再触了她的底线,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她可以不怪西本遥对她的恶意陷害,却无法容许她诋毁她和修之间的感情! 不过,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父亲扔到某个偏僻的疯人院去了吧,反正,她的手上也不是干净的,逼死了好几个家世不如她的女生,也罢,恶有恶报。 她栖川浅月不是什么善心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正义使者,如果这次不是西本遥正好碰触了她的逆鳞,才没有闲工夫管她是好是坏,也不会多事地将西本佑一拉下台。 就比如对她抱有恶意的藤堂静,虽然她是想借着西本家的势力让藤堂静好好地忙上一通的,让她没有时间老是想着要怎样暗地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7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7部分阅读 给她下绊子,却被修和迹部这两个程咬金误打误撞地给破坏了,藤堂家虽说损失了一点,但没什么大问题,还不至于翻不了身。 只要以后藤堂静别再来招惹她,也就任她在日本上流社会折腾吧,貌似她最近挺闲的,频繁出席各种各样的宴会,拉拢中小企业和藤堂企业合作…… 浅月一边想着一边悠闲地朝教学楼走去,一路上不免又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敬畏的目光。 对于西本家的一夜倒台,或许平民百姓不知究竟,但这些世家子弟,或多或少都会听到一些风声的吧,诸如因为西本遥得得罪了栖川家的大小姐,才引得几大家族联手打压什么的。 她并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观念里并没有什么单纯的是非曲直,只为自己和在乎的人而活。 她不贪恋权势,却不得不维持栖川家的势力,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这一次,如果不是栖川家比西本家更强大,那么,那个被关到疯人院的,就不会是西本遥,而是她栖川浅月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接下栖川家的重担,甘愿被责任束缚,在享受栖川这个姓氏带给她的骄傲和尊荣的同时,她也会失去很多,比如,朋友。 比起她这样学不会宽恕的人,大家更愿意和善良单纯的人交朋友吧?但,那又怎样? 至少,至少修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对了,还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迹部景吾。 她一直以为他是热血的王子,却忘了,他同时也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呢,黑暗面接触的不比她少,以后,除了修之外,又多了一个人可以让她露出真性情了吧? 之前,她和王子们相处,都戴着温柔淑女的假面,无论是在迹部面前,还是在比吕士他们面前,甚至连弦一郎,她视为哥哥的人,都不知道,在她七岁的时候,有四个鲜活的生命因她而死。 因为,她和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里充满着谄媚奉迎、捧高踩低和上流社会的虚伪冷漠,而他们是生活在阳光下、为了梦想而执着奋斗的单纯的王子,他们的世界充满着真善美和正义。 如果那晚不是迹部听到了她和西本遥的对话,换做是那个像雪莲花一样清冷高洁的少年,一定不会赞同她毁灭西本家的吧? 呵,幸好呢,她和手冢国光,没有从小订下婚约。上次拜访手冢家之后,因为很疑惑他们一家人对自己的亲热,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了一下父亲,她才知道小时候祖父差点想让她和手冢国光订下娃娃亲,只是随着祖父的突然离世不了了之了。 真是令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呢,不是他不好,而是她配不上那样洁净的灵魂。 不过,她倒是觉得那颗水仙花稍稍顺眼一点了呢,如果大爷的鸭霸性格能改一下的话,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浅月已经走到一年一班的教室门前,深呼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推开门进去,人群顿时有那么一两秒的寂静,便回复了吵闹,并不没有她所想的惧怕和疏离,而小早川三人也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拉着她坐在位置上,争相说着暑假里的趣事。 “呐呐,小浅月,你终于来了,一个月不见,更漂亮了呢~~”这是拉着她的右手不放的北川凉香,神采奕奕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和真诚。 “啊啦,你少黏糊了,一边去!”这是被北川凉香挤走的不甘心的小早川美娜。 “伤好了吗?我前天才从德国回来……”这是站在她左手手,一脸冷淡、蓝眸里却盈满关心的宫泽未绪。 “呵,”浅月不顾她们的惊讶,低低地笑了起来,天空色的眼眸里的疏离和戒备消失无踪,连心都被温暖了,笑得格外灿烂,“我很好,你们呢?” 是呢,很好,有这样的朋友在,很好。 “呐呐,小浅月~~,听说藤堂静又回大学部了呢,她一直看你不顺眼,要小心哦。”争不过小早川的凉香鸭霸地将坐在浅月前面位置上的同学赶走,趴在她的桌子上,满脸的戏谑,想看好戏的成分居多。 “切,你脑子秀逗了?怎样也跟着其他不开眼的人一样瞎起哄?她回来就回来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无视她就好了。”小早川一脸嫌恶,三人之中,她是最讨厌藤堂静的,还是在幼稚园时就和她有一段私人恩怨。 “呵呵,人家无聊嘛,听到大家都在说什么英德女神回归了,恶,我差点将早饭吐出来。”凉香做出一副呕吐状,挤眉弄眼的,十分滑稽。 “呵,放心,我想藤堂静暂时还没空来招惹我。”浅月淡淡一笑,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魅力,她还真没怎么将藤堂静看在眼里呢。 “哇,这样的小浅月好可爱哦~~”凉香童鞋隔着桌子飞扑,抱着她使劲蹭蹭。 “喂喂,北川~~”浅月无力,额头挂下一排排黑线,怎么她觉得北川像狼女啊? “死开啦,花痴女!”最喜欢和凉香抬杠的小早川拉开死命抱着浅月的某人,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战、 “呵,真拿她们没办法,”未绪无奈地摇了摇头,和挣脱了魔爪的浅月相视一笑,“对了,美娜说她送弟弟去初等部报道时看见了中岛桑了呢,她也转来英德了吗?” “是吗?我不知道呢。”浅月愣了愣,秀气的眉微微皱起。 这一段时间因为要解决西本遥的事,她都忘了要和雪薇详谈了呢,那场订婚宴上,因为西本遥的事闹的,她也没怎么注意雪薇,散了后也没找到她的人影,估计和花泽类提前离开了吧。 舅舅怎么会答应呢?中岛佑介还在英德大学部啊!如果被发现了…… “啊!浅月~~你果然在这里呢,让我好找!”一班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头栗色头发的俏丽女子蹦了进来,大大咧咧地和被吓了一跳的浅月打招呼。 “小滋!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本小姐现在可是英德高等部三年生呢,浅月酱要叫我学姐啊学姐~~”小滋不顾其他人好奇的视线,屁股一扭挤开了两个正吵成一团的人,兴奋地扑向浅月,晶亮的棕眸满是开心。 “呃,小滋……”浅月好想抚额哀叹,该死的道明寺,看好你的有不良癖好的未婚妻! “呀,她好像是道明寺少爷的未婚妻呢~~” “真的呢,听说要在道明寺少爷明年的十八岁生日宴上公布呢~~” 浅月看一眼对班里的议论充耳不闻、只顾抱着她猛蹭的大河原出产的狗狗,心里升上一阵阵无力感。 啊啊啊,这个学期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一个都转来英德,她都可以预见未来的“精彩”生活了! 第六十九章 多事之秋 晚上,处理完公事之后,浅月回到卧室,洗好澡,懒懒地斜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开学的第一天真是忙碌啊,惊喜不断,有了那样一个不管不顾的小滋加入,再加上和小滋天生不对盘、走到哪吵到哪的道明寺牌卷毛狗,真不敢想象以后安静的校园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是鸡飞狗跳,精彩纷呈吧。 稍稍有些期待呢,自从修去美国后,多少有些寂寞,哪怕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空闲时间瞎想什么。 栖川家自从重回日本后,她手上的工作更多了呢,到现在,父亲都还是将她当成继承人培养,害她连陪小晨的时间都减少了不少。 只是,因为思念,所以寂寞。 好希望这一年快点过去,最好一觉梦醒,修就能像以前一样,陪在她身边。 悦耳的音乐声响起,浅月起身拿起不停欢唱着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熟悉的号码,空茫的心突雀跃起来。 “修。”将冰冷的手提电话贴近左耳,浅月依旧舒服地躺回软软的大床上,连声音都透着几丝愉悦和撒娇。 “呵,浅啊,你是不想我了?”电话里传来属于伊藤修的低沉嗓音,略带着几分沙哑,性感而魅惑。 “才没有,我没事想你干嘛?”死鸭子嘴硬的某人,他们又不是双胞胎,还会有心灵感应不成? 浅月将潮红的脸埋到质感柔滑的羽绒被子里,只露出两只可爱的泛红的耳朵,声音有些闷闷的。 臭修烂修混蛋修,他们还没和好呢!谁和他嬉皮笑脸了?! 前几天还因为西本遥的事没有事先给他通气,通过多媒体视频将她骂了个臭头呢!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谁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最后,他还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她的身边有多少双他的眼睛呢!况且,西本遥还不是因为“爱慕”他才找她麻烦的?她就是那条可怜的池鱼! “是吗?那怎么这一整天我都不停打喷嚏啊,耳朵还痒痒的,你确定没有偷偷念着我?”电话的另一端,伊藤修放松地靠在椅子靠背上,一手拉开领带,神情慵懒,嘴角弯起戏谑的弧度。 “我哪知道啊?说不定又是哪个暗中爱慕你的女生呢。”撇撇嘴,浅月说得不情不愿。 西本遥的话,其实一直在她耳中回响,也让她想到了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方面。 比如,她对修是怎样一种感情?是多年来的习惯依赖,还是她喜欢上了他? 无论怎样,她都要尽快理清楚自己的心意,不能模模糊糊的,伤人伤己。 她只有一颗心,也只能和一个人携手一生,岔路上再美再好的风景,不过是沿途的路过而已。 最好的,不一定适合自己。 不过,或许不用再庸人自扰了吧。 “呵呵……” “你傻乐什么?”浅月有些别扭,怎么觉得现在的自己被某人吃得死死的啊,好像使出的力道全打在棉花上似的。 “我是高兴啊,因为小浅月已经长大了呢。”会吃醋了,真是意外的惊喜呢,他以为自己还要等好久。 不过,应该会说不是长大了,而是越来越像十五岁的少女应该有的样子,会撒娇,会使小性子。 “……”无语,浅月翻了个身,仰躺着,有些囧,他也不过比这具身体的年龄大四岁而已,用得着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气横秋的样子吗?寒。 “呐,修,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正忙吗?”不再纠结于对自己不利的话题上,反正,某人的脸皮修炼的是越来越厚了。 “嗯,”温柔带笑的俊脸严肃了起来,紫眸里藏着无法言喻的高兴,“事情有眉目了,浅,用不了一年我就可以彻底将那些毒瘤拔除了。” 很快,很快就能回到他最爱的人的身边。 “真的吗?”浅月“腾”地一下子坐起来,心雀跃不已,白玉般的脸上泛起欢快的红霞。 “嗯,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可以赶在你生日之前回去。” “……这样啊,”兴奋过后,浅月的心里开始泛起淡淡的担心,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呢。 以他的行事风格,应该会在事情解决之后给她一个惊喜的吧,而不是在不确定之前就说给她听,“很棘手吗?” “还好,不过牵涉到其他帮派,可能我要离开美国一段时间。”伊藤修坐正身子,看着办公桌上最新呈上来的调查报告,剑眉微皱,父亲一个人毕竟精力不济,没有早早发现伊藤家出了内贼。 那个人狡猾如修行千年的老狐狸,藏得很深,若不是一直派人盯着所有的高层人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估计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那个人背叛了伊藤家。 本来是不想让浅知道的,可是,这一次,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她,如果找不到他,会更加担心的吧? “……”浅月沉默了一下,修的言辞闪烁,看来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啊,“那,要小心。” 她明白的,即使她知道了内幕,也帮不了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只有相信他,相信他会平安回来。 “我会的。” “有什么栖川家帮得到的,一定要和我说。” “嗯,不会和你客气的。” “呐,修,你知道的吧,”顿了顿,天空色的眼满是坚定,妃色的唇缓缓吐出心声:“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 “啊,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伊藤修叹息般地安慰道,心像是被暖炉般烘着,暖暖的。 低低哑哑的嗓音回响在空阔的办公室里,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在两个人的心上,像是亘古的誓言。 伊藤修和栖川浅月之间,没有血缘的羁绊,也无需轻浮的甜言蜜语。 只有,习惯的温暖,无人可以替代。 “不要担心,在你生日之前,我一定会回去的。”伊藤修正色道,语气坚定而温柔。 他一定会好好的,因为他一直知道,她在太平洋彼岸等他。 黑道上残酷冷血的伊藤修,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子,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在他心底,全世界都抵不上一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因为,十一年,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他来不及防备的时候,擅自闯入了他的生命,成为黑暗的灵魂中唯一的一束光亮,始终温暖着他苍凉的心。 “嗯,我相信,”浅月起身,立在窗边,任风吹散一头紫发,清冷的月印在天空色的眸子里,折射出无限的风华,“修从来都不会对我食言的。” “……” 被肌肤的热度熨贴得滚烫的手提电话静静地躺在米色的书桌上,渐渐变凉变冷。 残月从树梢头爬上天际,浅月一直站在窗边,没有移动分毫,神情淡漠,眼神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卧室的门在这时“吱呀”一声被推开,探进一个紫色的小脑袋,滴溜溜的黑眸转来转去,分外灵动,直到看到自家姐姐的身影,才屁颠屁颠地跑进来。 “姐姐,今晚可不可以陪小晨一起睡?”走到窗边,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嫩嫩的小手拉着她的衣角,黑眸顿时含了一泡泪,委委屈屈地说。 “啊?对不起,刚刚姐姐走神了。”浅月才回过神来,蹲下身子,将带着奶香的柔软小身子搂进怀中,头埋在尚稚嫩的小肩膀上,闭上眼睛,有些疲惫。 “姐姐累了吗?那今晚换小晨给姐姐讲故事好不好?”敏感地发现她的不对劲,小晨安静地任她抱着自己,抬起手轻轻地拍在她的背上,像以前的无数次她哄着自己睡时的样子。 “呵,”被幼弟天真的话语逗笑的浅月抬起头,眼睛恢复清明,纤细的手指点上肉肉的小鼻子,“那小晨准备给姐姐讲什么故事啊?” 修,会回来的,而她,只要相信他就够了。 离她的生日还有三个多月,很快,很快,他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一直在一起。 不可以软弱啊,在修忙碌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嗯……”嫩藕般的小手托着肉呼呼的小下巴,煞有其事地认真思考着。 “呵呵,我们家小晨真可爱。”看着弟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浅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满眼的戏谑。 “姐姐……”实在想不出主意的小晨仰起头,黑眸闪够调皮的光芒,双手抱着她的脖子不放,撒娇道:“要不然姐姐先给小晨讲两个姐姐最喜欢的故事,然后小晨再讲给姐姐听,好不好?” “小机灵鬼,”浅月不客气地打了某小孩的小屁屁一下,“你倒是挺会想的,还想着买一送一啊?”真有做商人的潜质。 “可是,姐姐好久都没有讲睡前故事了,”小身子紧紧地窝在她怀里,连声音都有些闷闷的,“自从那个人……父亲回来后,姐姐越来越忙了,都没有空陪小晨……” “……对不起,”听了一向疼爱的弟弟委屈的控诉,浅月有些愧疚。 这一段时间,她经常早出晚归,确实忽略了他很久了。 “呐,今晚姐姐将以前的补回来,好不好?” “真的吗?那我要和姐姐一起睡。” “……” 夜色沉沉,卧室里只余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橘色的光,浅月靠坐在床上,看着身边躺着已经睡着的小晨,稚气的脸还噙着满足的笑,纯洁得像个小天使。 这是,她最爱的弟弟啊,比爱自己还多的弟弟。 或许太久的忽略让他幼小的心灵产生了不安,居然会以为自己不喜欢他了。 俯下身子,妃色的唇温柔地亲吻上洁白的额头,天空色的眼溢满温柔。 呐,我亲爱的宝贝,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成|人,再也不需要姐姐为止。 停下轻轻拍着他的手,浅月也随之躺了下来,搂着熟睡的弟弟,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梦中,又回到几年前,那时的栖川家,很温暖,有手忙脚乱的少年、少女,以及刚出生不久、哭闹着的小小婴儿,就好像一个完整的家…… 只是,这是的浅月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从出生起就不曾离开过她的小晨,即将和她分离很久很久,而她,无法看着她最爱的弟弟长大成|人。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实在是睡不着了,藤堂静干脆翻身坐起,抱膝倚在床头。 没有开灯,卧室里有些昏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洒了进来,银光照在床尾,却穿不透黑暗的心。 藤堂静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浅灰色的眼在暗夜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今天早上,杰森有事赶回法国了呢,又剩她一个人孤军奋斗了。 回日本之后,一切的事情好似都脱离了掌控,连她的订婚宴上,不但风头被抢光,还揭露了那样的丑事,害得藤氏企业无辜被殃及。 栖川浅月。 那个女生,真是好手段啊,怎么人们都看不到她丑陋的真面目呢? 对于西本的事件上,那样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因为个人的私怨,而祸及整个西本家族,简直就是嗜血的魔鬼!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但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打压西本家族的几大势力,无一不是和她有关联的,而早在夏威夷的时候,自己是唯一一个清楚西本遥对栖川浅月怀恨在心的人。 应该是西本遥嫁祸不成,反而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咬牙切齿,该死的西本遥! 居然想选在她的订婚宴上下黑手,岂不是想治藤堂家于死地嘛!亏得以前自己还将她当成同盟看待! 而愚蠢的西本家族,正主查不出来,居然将矛头指向了藤堂家,若不是杰森及时出手相救,恐怕现在她也端不起千金小姐的架子了! 西本遥不见了,西本家也倒台了,而她却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生生咽下这一口恶气! 这一笔账,她早晚要向栖川浅月讨要回来! 若不是她不管不顾存心要给自己难堪,是可以避免藤堂家被波及的! 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呢,为何坏人居然能活得那样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心狠手辣,也会被人吹捧成高贵的公主? 在杰森离开之前,她隐晦地向他提了一下栖川家的事,那天晚上栖川浅月的举动,明显就是不将他们两个看在眼里,也丝毫不给威尔克家族的面子。 只是,杰森虽然也有些不满,却再没有多余的表示,被她追问的急了,才严肃地警告她,不要惹上栖川家族。 因为,栖川这个姓氏,不光代表着日本十大家族之一,还代表着,法国三大世家之一的克莱拉尔世家! 即使是显著的威尔克家族,也丝毫不敢得罪栖川家的任何人,何况,是已经渐显败势藤堂家啊。 只是,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滔天的权势和优秀的世家子弟的爱慕? 而她藤堂静,曾经像公主一样被众星拱月的藤堂家的大小姐,只因为一次的任性,就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处处不如人,时时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褪去了藤氏企业继承人光环的她被那些不如自己的模特排挤嘲笑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她重新做回曾经的自己,风光却不再了呢? 这几天她四处奔走,和商界人士拉拢关系,碰了很多软钉子,也让她清楚看到了,这个社会的现实。 如果,现在她是顶着威尔克家族当家夫人的头衔,受到的待遇一定会不一样的吧?都是那些老顽固,迟迟不肯订下她和杰森的婚期,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杰森,也让她有些失望呢。原以为当初在法国那样热烈追求自己的他是真心爱她的,结果,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 他对自己,是真爱吗?还是一时的迷恋?如果是真的爱她的话,怎么连反抗都不曾?他好歹是威尔克家族的当家人啊,居然被那些长老们牵着鼻子走! 好失望啊,无论是对人性,还是对她以为深爱自己的男人。 如果,如果是类的话…… 不,不能这样想,不能后悔! 她是藤堂静啊,傲骨铮铮的藤堂静,不管结果怎样糟,决定了就不能后悔,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了将来的自己不被任何人欺负,她已经走了回头路,不可以再有更多的后悔,否则,她自己就会受不了的…… 无论如何,现在,她必须先让藤氏企业在日本商界有一席之地,那样,才有可能被威尔克家族接受。 现在的她,已经了解到,不是光有外貌和学识就能得到一切的,家世和人脉,在上流社会,才是最重要的。 幸好,不是所有人都将她拒之门外的。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天,她会做会人人仰慕的公主。 第七十章 风起 星期四中午,浅月和小早川三人一起去餐厅用餐,各自点了喜欢吃的食物,四人围坐在靠窗的圆桌上吃了起来,一边小声交谈着。 “……呐,浅月,暑假我不在的时候,里绪有没有再去烦你?”吃了八分饱,未绪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角,若有所指地问道,蓝眸滑过一丝冷芒。 她是开学前两天才从德国回来的,结果听管家说了一些关于“双面人”妹妹的趣事。 呵,还以为失忆过后的里绪变聪明了呢,结果比以前懦弱的样子还更糟,到处丢人现眼。 自从那次她从道明寺夫人的宴会上回来之后,虽然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疼她,但祖父开始对她不满,嫌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失了宫泽家的风范。 毕竟,她的出身,是宫泽家抹不去的污点,虽然豪门多的是外室、私生子的戏码,但在老一辈的心里,还是不光彩的。 也因此,她回日本的当天晚上,祖父就将她叫到书房里恳谈了一番,让她不要在意父亲对里绪的偏爱,最后,宫泽家的继承人依旧是她宫泽未绪,而里绪,最多不过是一个为了宫泽家的利益而用来联姻的棋子。 呵,祖父当她身在德国就什么也不知道么?还不是因为里绪三番两次纠缠迹部家的大少爷未果,还被大少爷讨厌得彻底,当着很多人不留情面地让里绪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而让她成为了上流社会的一则笑柄。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宫泽家有一个不知进退、患了妄想症的私生女,不但被商界第一女强人当众训斥为没有家教,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当上日本第一财团迹部家的少夫人。 更甚者,宫泽家的一些死对头在公开场合借着里绪的时,冷嘲热讽,给祖父和父亲没脸。 经过一系列打击,祖父才想着重新看重她的吧?而这些事情,自然是忠心于她的手下定时向在德国的她汇报时说的。 原本,她就已经暗中培养了自己的一部分势力,拉拢了一些宫泽家的宗族长老和外祖家,并不是为了夺权什么的,而是为了防止从来不正眼看她的父亲,以及越来越看重妹妹的祖父两人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她当成联姻的棋子。 现在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至少,祖父不会再轻易地将她“卖”出去了。 至于里绪的将来,她并不怎么感到可惜。如果换做是以前那个无害的妹妹的话,或许必要的时候还会拉她一把,但现在这个自私到极点的里绪,她是一点也看不上的。 听管家说暑假这段时间里绪变化很大,不再维持甜美可爱的形象,只有心情不好就对佣人动辄打骂、辞退,而父亲又对她百依百顺,越发让她的气焰嚣张了起来。 真是可悲,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不了祖父的眼了,早晚只是一颗宫泽家要牺牲的棋子。 在她出国前,里绪曾经对她示好过一阵子,想让自己带着她去栖川家探望受伤的浅月,当时不顾父亲的意愿,严词拒绝了,之后她就去了德国,不知后来怎样了,才有此一问。 “呵,倒是见了几次,”浅月放下吃了不到一半的鸡肉起司卷,见未绪听了后脸色有些冷,笑道:“放心,她还没那个资格成为麻烦。” 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浅月眯起眼享受午休时间,昨天看关于在涉谷建造的百货大楼的开发案到凌晨一点多,有些困。 至于宫泽里绪,她从来就没将这个对自己有着莫名敌意的“穿越同乡”放在眼里过,省得浪费时间。 “那就好,回去之后我会告诫一下她的。”未绪皱眉,看来有必要和让祖父和父亲好好谈谈了,再这么纵容下去,宫泽家迟早会被她的无知连累。 得罪了道明寺枫和迹部景吾还不够,她还想惹怒栖川家的大小姐吗?!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们在说未绪家的那个妹妹吗?”和小早川八卦完的北川凉香插话,神色满是不屑,“不是我说,未绪你也太好欺负了一点,竟然让一个私生女骑到头上,我可是听人说你的那个好妹妹,到处说你坏话呢,搞得她自己像个受虐的灰姑娘似的,而你就是那个恶毒的异母姐姐。” 因为北川凉香平生的爱好之一,就是到处八卦别人,以及听别人的八卦,自然消息也最灵通。 “嘁,这个世界颠倒了吗,一点是私生女的自觉都没有,”小早川厌恶道:“她和咱们大学部的女神倒是挺合得来了,都是一样的虚伪,怪不得能走到一块去。” “是吗?看来以前我确实太过善良一点了。”未绪的嘴角勾起一抹寒冷彻骨的笑,手上握着的玻璃杯差点被她捏碎。 虽然早就知道里绪对她的亲近是假的,但从来都没想过一向乐意扮演“好妹妹”的她会在外面诋毁自己,母亲都已经因为她进了疗养院,没想到她连自己也不放过! 怪不得在德国手冢有时看她的眼神若有所思,还曾经对她说过,她和听说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那时她也没怎么注意,反正他说的话总是那么简短,一开始不习惯的她总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就当作天外飞来一笔了。 看来是里绪在青学说了什么,也传到他的耳朵里了,真是可恶! “还有,你说她和藤堂静合得来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前天中午我去大学部有事,看到了她们俩个走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本来想早点和你说的,结果给忘了。” “这样啊……”未绪低下头思索,里绪她又想搞出什么花样? “噗哧,真是臭味相投呢……” “……” 四个人谈笑的时候,走进四男二女的组合,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是f4,以及小滋和藤堂静。 北川和小早川面对餐厅门口而坐,自然先看都这群闪亮的俊男美女。 “切,她不是大学部的吗?以前还说得过去,现在都有未婚夫了,怎么还老是往高等部跑,真讨厌。”小早川轻蔑道。 “还不都是你,好好的提起她干嘛,扫兴不说,现在还把人给招来了。”用手肘推了推她,北川也有些不高兴,倒胃口。 “我怎么知道她是姓曹的,真是说鬼鬼到。” “……” 听到她们的抬杠,浅月侧身看了一下,看到他们六个在大厅中央的位置依次而坐,依然是藤堂静坐在花泽的身边。 回过头,不再看他们,眉头微微皱起。 到现在,花泽类的心里还是有藤堂静的吗?那么,雪薇算什么? “浅月酱~~”随着这一声魔音,小滋走到她们这一桌,先是礼貌地和其他三人打了招呼,才开始又赖在受她荼毒的浅月身上。 “呃,小滋……”汗,现在浅月真是怕了她了,因为大河原滋小姐太过热情了,动不动就化身为树袋熊,而她就是那棵可怜的树,囧。 “呐,呐,浅月,你和我们坐一起吧,转来英德之后,你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委委屈屈的某人。 “哎?可是我已经吃饱了,怎不能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吃吧,而且……”她不想和讨厌的人同桌吃饭,会影响食欲的。 “好吧,”小滋终于放过了她,阿莎力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可爱地眨了眨眼,“如果你们不是已经吃好了的话,我都想过来和你们一起了,真不知道她老跑来高等部干嘛,好似大学部没餐厅似的,烦死了。” “呵呵,你和小早川一定合得来。”想到之前的谈话,浅月轻笑出声。 “是吗是吗?我和你说哦……”小滋像找到盟友似的,转向小早川开始交流心得。 “……” 小滋在浅月她们这边磨磨蹭蹭着,一直到点的餐送上来才不依不舍地离开。 “呵呵,没想到道明寺学长的未婚妻意外的直爽呢。”找到八卦同好者的北川凉香。 “咦,真难得,你不是道明寺学长的骨灰级粉丝吗?还以为你会嫉妒呢。”小早川凉凉地接口,一副没看到好戏失望的样子。 “切,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是你太狭隘了,本小姐有自知之明,仰慕归仰慕,而且道明寺学长早晚要结婚的,我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呢,不过,”话题一转,北川转向浅月,笑得见牙不见眼,“现在人家心里最喜欢的是月姬saa哦,如果小月月有了男朋友的话,人家才会嫉妒得抓狂,也会哭死的~~” “咳,咳……”浅月听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被她的语气寒碜死了,“那个,北川,你叫我浅月就好。” 而且,和道明寺那个暴龙相提并论,她才会哭好不好? “去,少恶心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小早川一掌拍开坐自己身边发嗲的某人,“你想往百合方面发展也别捎上浅月啊,小心伊藤学长回来灭了你!” “呜呜,你不说出来会死啊?还不容许人家做做白日梦啊?” “……我看你花痴病发作了是真~~” “……” 浅月默,当作没听见,不再插嘴,省得又引火上身。 “好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四个人又吵了几句,便起身离开餐厅,朝教室走去。 路过道明寺他们一桌的时候,因为小滋看到了她们,礼貌地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切,还是那副嘴脸,‘公主病’真是严重!”小早川忿忿地道。 “是啊,真不知道花泽学长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还对她那么好,也太深情了吧,”北川附和道,“不过,好像花泽学长交了新女朋友了呢,还是英德初等部。” “花泽学长真的交了女朋友了吗?怎么可能,我还以为他要当一辈子和尚了呢,那个女生是谁?”小早川撇撇嘴,有些不可思议。 整个英德学院几乎没人不知道花泽类从很早以前就暗恋藤堂静的,而且还是爱得死心塌地那种,她倒是真的想知道是那个勇敢的女生掳获了痴情的花泽大神的心。 “……”浅月停下和未绪的交谈,转身看着她们,脸色也冷了下来。 “具体的还不知道啦,只是听说现在初等部的一些人生商量着要教训那个女生……” “我有事,先走了。”还没等北川说完,浅月扔下一句话火急火燎地跑了,天空色的眼一片冰冷。 “哎,浅月!”被打断了话,摸不着头脑的北川对着跑远的背影喊道,一脸的疑惑,“她怎么了?” “算了,我们先走吧,估计你说的那个女生是她认识的人吧。”就完,未绪迈步继续前行。 那个女生,如果她猜地不错的话,是她们见过一次面的中岛雪薇吧。 “呃?你是说是……”北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可惜无人理会。 小早川和未绪已经走远了。 风,似乎又起了。 第七十一章 惩罚 英德初等部 在废弃的美术大楼后面,隐隐传来几声弱弱的争辩和嘈杂的女生尖刻的叫骂声。 “你这个贱人!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肖想花泽学长?!” “就是就是,花泽学长是赤西学姐的!你算那根葱?不过是个刚转来英德的平民而已,最好识相点乖乖退学滚回去吧!” “切,好不容易那个碍眼的藤堂静嫁人了,没想到又来了你这么一个小妖精,真不知道花泽学长看上你哪一点了,整天唯唯诺诺的~~” “……我是真心喜欢花泽学长的,干你们什么事,快点放开我!” “啧啧,看不出来嘛,你中岛雪薇也有脾气,不过,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命令本小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们!你们最好快点放开我,我可是中岛家族的四小姐!” “哈哈哈……大家听到了没有,她说自己是中岛家的四小姐呢,真是天大的笑话!” “嘁,你要冒充也不长长脑子,以为自己姓中岛就是千金大小姐了?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就是,我只听过中岛家有大少爷和二小姐,哪里又冒出什么“四小姐”来了……” “哼,如果你真是中岛家的四小姐,怎么会连一班都挤不进去?就是真的是又怎样,本小姐还会怕了一个小小的中岛家不成?” “给我狠狠地打,看她还敢勾引花泽少爷不!” “等等,赤西学姐,你忘了高等部的栖川学姐以前曾经用过的姓就是中岛啦?栖川家族和中岛家可是姻亲关系呢,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 “胆小鬼!栖川浅月又怎样?本小姐才不怕她!” “可是,您忘了上个星期西本家的事了,万一……” “……”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8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8部分阅读 同时,浅月正急忙赶来初等部,一边打雪薇的电话,可是怎么也不通,心里更是着急。 如果雪薇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到伤害,那么她一定会愧疚死的,要是她找带去初等部找雪薇就好了! “呀,那不是高等部的月姬saa吗?” “她就是栖川家的大小姐吗?好漂亮哦,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呢,不过她来我们初等部做什么呀?” “……” 浅月没有在意一路上的窃窃私语,径直来到二年三班的教室,推开门,原本喧哗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几十双带着好奇和探视的目光齐唰唰集中在她身上。 “你们,有谁知道中岛雪薇去哪了?”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雪薇的身影,浅月看向其他人,淡笑着问。 “……不知道呢,下课后就没看到她了。”一个男生涨红着脸第一个回答道。 “没看见,你们呢?”坐在最前排的女生摇了摇头,又扭过头问了后面的同学。 “我也没看见。” “栖川学姐,您好,找中岛同学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为您转达。”一个戴着眼镜的好像是班长的男生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浅月面前,有礼地问道。 “啊,不用了,谢谢你们,”淡淡一笑,浅月的目光落在那个靠窗而坐、低着头的女生身上,正色道:“还有,雪薇是我的表妹,她刚转来英德,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希望大家能多多关照她一下,那么,我先走了。” 说完,浅月便转身离开,不顾自己刚刚的话让整个二年三班立刻沸腾了起来。 雪薇是舅舅家最小的孩子,在她出生前,中岛家的不足一岁的三小姐生病夭折,舅妈伤痛欲绝,幸好当时查出又怀了孕,可以是一种寄托吧,从雪薇出生起,舅妈就特别疼爱她,比疼爱池介表哥更甚。 这也造成了雪薇从小活在无菌室里,被保护得太好了,个性有太过安静善良,从来都不曾出席过上流社会的聚会,以前读的学校又是离中岛家最近的女校,除了和中岛家一直来往的世家,很少有人知道中岛家还有一个备受宠爱的四小姐。 估计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在同学面前显摆自己的家世,她不懂得,即使在学校,何况是英德贵族学校,更是讲究学生的家庭背景,否则,只能沦为被骄纵的富家子弟欺负玩乐的对象。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就是现实。 她就是要告诉那些人,中岛雪薇是她栖川浅月在乎的人,不是他们可以肆意欺侮的对象! 浅月沉着脸,出了初等部的教学楼,朝偏僻的地方走去,步伐并没有来得什么那么急,刻意放缓,因为,她在等一个人。 刚刚在她说要找雪薇时,那个女生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被旁边的另一个女生拉了一下袖子,才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很好,看来英德初等部真的是藏龙卧虎啊,是该她替雪薇立立威的时候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急切的脚步声,浅月的嘴角微微弯起,转身,就看到雪薇班上那个小巧玲珑的黑发女生。 “呼……呼……,栖川学姐,我,我知道中岛桑在哪,她被三年一班的赤西学姐她们带到废弃的美术大楼后面去了,我无意间看见了,刚刚……” “好了,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浅月知道她想说什么,因为太过担心雪薇现在的安危,打断了她的话。 “我叫常濑静,请多多指教,栖川学姐。”常濑静恭敬地弯腰鞠躬,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带着婴儿肥的脸微微泛起红晕,黑眸闪闪发亮。 “嗯,常濑桑,我会记得你的,你先回去吧。” “是……是!” 浅月转身飞快地朝美术大楼走去,刚跑到快要被拆除的大楼后面,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啪”巴掌声。 “给我狠狠地打这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贱人!最好将她打成猪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不,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被两个女生按在冰冷的墙壁上的雪薇拼命挣扎着,可惜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没人相信,眼看那只高高举起的又肥又大的巴掌就要再次招呼到自己脸上,只能害怕地闭起眼,颤抖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 “住手!” 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了以往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反而冰冷得可以冻死人,却让害怕的雪薇松了一口气,是表姐来救她了! 睁开紧闭的眼,就看到满脸杀气的自家表姐紧紧地抓住那只想要煽她巴掌的女生,冷冷地瞪着目瞪口呆的其他几个女生。 “表姐……” “放开她!”浅月狠狠地瞪了那个好像是带头的、双手环胸的金发女生一眼,满意地看到她的身子不经意瑟缩了一下,才转过头,一边将被她抓住手腕的女生狠狠地甩开,一边对着摁着雪薇被突然状况弄傻眼的两个女生冷冷地道,霸气全开。 “是,是……”两个女生被冷眼一瞪,才回过神来,像被烫了手似的赶紧放开被自己抓住的人,踉跄地退开,额上的冷汗不停滴冒了出来,心里担心得要命。 没想到这个不堪一击的转学生真的是中岛家的小姐啊,惨了惨了,她们不过是依附赤西有泽子而已,这次肯定要跌到铁板了! 她们可不敢忘记,最近整个英德私底下的传闻,西本遥就是因为得罪了栖川家的大小姐,连累得真个家族都被栖川家族联合其他家族连根拔起。 她们不会也因此就被赶出日本吧,或者更糟,还会连累家族?呜呜,不要啊!!! “表姐……”终于得到自由的雪薇扶着墙站直,高兴地看着浅月,眼眸含泪。 浅月走到她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看到她高高肿起的右脸和雪白的连衣裙腹部几个黑色的脚印,天空色的眼更加暗沉,好似凝聚着狂风暴雨,令人不敢逼视。 “回来,如果你们哪个敢再向前走一步,本小姐一定会让你们后悔莫及的!”虽然在打量着雪薇有没有受伤,浅月还是时刻注意着身侧的那些女生的动向的,眼角的余光扫到她们想要偷偷溜走,转身厉声喝道。 五个想要逃跑的女生瑟缩了一下,僵着身子,转身,低着头,不敢再擅自乱动。 五人中只有赤西有泽子虽然苍白着一张涂着艳丽浓妆的脸,态度却很是倨傲,昂着头,一副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们,一个一个将名字和班级报上来。”浅月微抿着唇,冷冷地道。 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家人的人的! “表姐……雪薇看到其中的一个女生投向自己哀求的眼神,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想替她们求情,那个女生也是三班的,而且并不怎么样自己,她不想刚转来就和同学闹得不成样子。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她们不过是因为太过崇拜花泽学长了,在别人眼中,可能这样的她配不上他的吧,才会…… “雪薇,你先去医务室,等下我会让松本管家来接你回栖川家的,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浅月看了她一眼,感受到她的为难和心软,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该生气天真,还是该感动于她的善良。 这样的她,如果没有了别人的保护,是经不起外界的风霜的,那么,就找一个愿意一生保护她的人好了。 本来对于这种善良到天真的人,平常的她是懒得去管的,甚至是不愿意沾染上这种性格的人的。但是,谁让雪薇是她的亲人呢,作为姐姐的她,只好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她们……” “雪薇,听话!”浅月沉下脸,不想再和她过多地解释,如果现在不给她们一个教训的话,难保她们不会吃准了雪薇的心软,再次欺负她,自己又再高等部,总不能天天往初等部跑吧? 雪薇看了看刚刚欺负了她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表姐略显不耐的脸,终于还是一个人朝医务室走去了。 无论怎样,她都相信表姐,而且这也是她好,自己实在不应该太过心软的。 以后,她要学会坚强起来,英德和以前上的女校真的很不一样呢,要像表姐一样厉害,这样才有资料站在他的身边。 浅月看着雪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过身,脸上一片清冷,一一扫视过五个僵着身子的女生,不耐地道:“本小姐让你们报上名里,听到没有?” “我,我是二年三班的……风间晴。” “三年,三年二班……佐佐木……雅子。” “一年三班,藤田云织,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中岛桑的意思……” “二年二班,龙泽由美。” “……” 其他四人都各自乖乖地报上班级和名字,只有金发的高个子女生歪着看天,紧紧闭着嘴,没有出声。 “呵,很好,”浅月淡淡一笑,弯起的嘴角更令几个女生感到害怕,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天空色的眼像是千年寒潭般冷到骨子里,让人瞬间感到自己好似被她眼神的利箭刺穿,妃色的唇一字一顿地道: “刚刚,就是你说‘狠狠地打’的?也是你带头想要欺负本小姐的表妹的?!” “是又怎样?!”赤西有泽子虽然感到自己在她的威压下有些腿软,但一向的高傲还是让她咬牙挺了挺胸,偏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倔强地道。 有什么好嚣张的!不过是个比她还小的女生,她才不怕呢! 在英德她最讨厌的就是藤堂静和栖川浅月了! “呵呵,呐,刚刚打了雪薇一巴掌的人也是你吗?” “就是本小姐打的,怎样?!” “啪!”清脆无比的巴掌声随着尖利的女声落下而响起。 浅月若无其事地吹了吹自己打得发痛的掌心,无视赤西有泽子瞬间肿起的右脸和瞪着她不敢置信的眼,怡然自得。 “你!栖川浅月,你居然敢打我?!本小姐可是赤西财团的大小姐!”反应过来的赤西有泽子突然像发了疯般,朝着浅月大吼大叫。 “哦?原来是赤西、小姐啊,失敬失敬。”浅月抬起头,表情淡淡的,语气里一点诚意也没有。 赤西有泽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赤西有泽子被她敷衍到极点的语气差点气到吐血,挨了一掌的右脸更疼了! 从小到大,连爷爷和爸爸都没有打过她一下,栖川浅月居然敢打她,还是狠狠的! “栖川浅月!别以为你是栖川家的大小姐就能为所欲为……” 浅月不耐地挑挑眉,差点想为她的勇气鼓掌,不过,赤西是个古老的家族,家风严谨,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儿? “呐,本小姐本来还没想怎样的,不过是小小地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妹们”,既然你这么不受教,那么本小姐不介意浪费一天的时间,将你绑到赤西家的当家面前好地请教一番,倒是想问问你的祖父,”浅月的声音突然转冷,厉声道:“ 以花道闻名的赤西家族,是怎么教育下一代的!难道欺负同学就是你们赤西家传之于世的日本传统礼仪吗?!” “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赤西有泽子突然煞白了一张脸,踉跄了一下,再也顾不得自己被当众羞辱的愤恨,急道。 “你说呢?”浅月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落在胸前的一缕紫发,凉凉地道,好像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般无所谓。 “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找中岛雪薇的麻烦了,请你放过我吧!”赤西有泽子再也不敢要强了,冷静下来,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是赤西家族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不错,但是,以爷爷和爸爸那样严肃古板的性格,如果知道她在英德作威作福,为赤西家抹黑,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而且,虽然很不甘心,就算爷爷他们愿意袒护她,但赤西家也比不得日本十大家族之一的栖川家啊。 她实在不该因为嫉妒而冲昏了头,如果真的因此连累到家族,那么她就是死一千次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算了吧。”浅月冷冷地道,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也没闲工夫过多纠缠。 “那,我家里……” “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欺负雪薇就可以了。” 浅月撇撇嘴,她又不是恶魔,一人做事一人当,西本家之所以会覆灭,不过是因为他们大多都不是好人,也就顺水推舟罢了。 “不会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我们呢?栖川学姐,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 “哼!” 浅月冷冷一哼,吵吵嚷嚷的女生们安静下来,不敢再擅自出声。 “你们是听命行事的?” “是是是,我们都是听她的话才会对中岛小姐动手的,其实根本就无仇无怨,至于花泽学长喜欢谁,我们也是不敢,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干涉的……” “你们!”赤西有泽子气结,亏她们平时一个个对自己奉承拍马,关键时刻居然这么轻易就背叛她! “好了,”浅月皱了皱眉,懒得再看她们争执的丑态,省得污了自己的眼,“刚刚赤西学妹说要将雪薇打成猪头吧?这样太便宜你了。” “栖川……” “你们,每个人上前一人打她两个耳光,狠狠地打,否则受罪的就换成你们自己!” “是……” “你们敢!我以后一定……” “啪、啪!” 赤西还没说完,就被自己人重重地打了两个耳光,一时间,废弃的美术大楼后面只听到啪啪的巴掌声,又响又亮,而被打的人,脸已经肿得说不出话来了,瘫在地上目光呆滞,再没有一丝之前的趾高气昂。 四个打了她的女生惶恐地站好,不敢乱动,也不敢抬头看始终立在一旁的浅月。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乖乖听话的好,栖川浅月的手段她们可是知道的,不敢自找死路,虽然赤西有泽子也不是她们惹得起的,但至少比惹到栖川家的大小姐更好一点吧。 反正,说来说去,过后她们都不会好过! 瞄了一眼赤西有泽子的脸,浅月差点坏心地笑出声来,看她还想着要将别人打成猪头不?现在她自己的脸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猪头脸了,还是红烧的。 “你们,虽然是帮凶,听命于人,但欺负人就是不对的,这样吧,你们自己选人,一个打两巴掌,以后不再犯到本小姐手里,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能放水哦,如果谁敢在本小姐面前作假,后果你们知道的吧?” “啪!” “啪!” “……” 浅月惩罚完了欺负雪薇的人,回高等部去了,打了电话吩咐松本提前来接雪薇回栖川家,心情却没有好一点。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这一切事情的源头,花泽类! 第七十二章 撕破 穿花拂柳,转过拐角,路过一栋栋教学楼,浅月始终冰着一张脸,秀眉紧紧地皱着,唇也抿着,一双杏眼像是北极的天空,冰封千里。 雪薇。 她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上花泽类了呢? 花泽类啊,不是他不好,而是,太过自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味地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如果他不能彻底地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么,他的心就不可能真正向任何人敞开。 爱上他的人,只是徒惹一场伤心罢了。 但,他招惹谁都好,不该啊,不该是雪薇的,不该是像她那样心灵纯洁得不染纤尘的女子。 中岛雪薇,是她一直最喜欢的妹妹,因为,她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干净了,以后也会染上更多的脏污,更加渴望自己能守住她的这一份无暇。 怎么可以眼看着,她在爱情的道路上撞得头破血流? 可是,作为局外人的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雪薇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们交往的不赞同,所以,连转学来英德也没有告诉过她,怕她会向舅舅提出反对意见吧,才故意瞒着自己? 一个从来不曾谈过恋爱的女子,会傻傻地将爱情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吧? 全心全意地为着一个尚且不太了解的人付出一切,只为了那一秒的心动,就像前世被爱蒙了眼遮了心的自己。 雪薇,要面对的是另一种痛苦,在喜欢的人的心里,一直深埋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哪怕她再好,付出得再多,也比不过一次次抛弃了他、却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心十几年的人。 现在,她要去印证的,就是花泽类的心,到底有没有为雪薇准备的位置。 如果,他做不到对藤堂静彻底死心,那么,即使雪薇将来会恨她,她栖川浅月也做定了这个恶人! 或许爱上一个人会感到由衷的开心和舒畅,但是,人的一生不是光有爱情就能幸福的,相爱的两个人,也并不一定适合生活在一起。 爱人和被爱,她宁愿雪薇和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人相守一生,平淡,却能细水长流。 已经走到f4专属休息室的浅月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f4和藤堂静,还有小滋六个人正各自或坐或躺,干着自己的事,道明寺和小滋凑在一起谈论着秋游要去的地方,美作和西门两人百无聊赖地喝着红酒,一边低声说着自己前几天的艳遇。 花泽类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出神,耷拉着眼皮,好似下一刻就会睡过去。 而藤堂静则坐在他对面,不时抬头看看偏过头不理她的人,双手放在膝盖上摩挲着,欲言又止。 听到开门声,六个人同时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发现是浅月后,表情不一。 “啊啊啊,小浅月,你终于主动来找我了,好高兴哦~~”不用说,这当然是小滋,扔下瞪着牛眼的道明寺,飞奔过来,我扑~~ 浅月侧过身,让小滋扑了个空。 “浅月?”小滋不解,这才看到浅月脸色淡漠而凝重,好似不是可以像平常一样开玩笑的样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乖乖地低着头走到一边去玩自己的衣角,嘟着嘴好不委屈。 “浅月,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坐下再说吧。”离门口最远的美作已经快步走到她的身前,黑眸深邃,里面藏着被深深掩盖的感情。 从夏威夷回来后,为了能尽快忘记她,他让自己忙得团团转,不是忙于工作,就是不停地和一个又一个深闺寂寞的少妇约会,让自己抽不出时间来想她,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醉到神智不清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关于她的一幕幕。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念她,很想很想。 栖川浅月,就是美作玲这辈子渡不了的劫。 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好好看着她了吧?无论是静的订婚宴,还是开学后在英德的偶遇,他都克制着自己如海潮般澎湃的感情,不敢注视她太久。 何况,那次的晚宴,她的身边,始终跟着一个极其出色的高傲少年,两个人说说笑笑,默契十足,羡煞旁人。 而他,只能将自己隐在暗处,咽下一杯又一杯苦酒,思之欲狂,嫉妒成疯,却无法朝他们跨出一步。 而今,再次看到她俏生生立在自己身前,虽然脸色并不太好,那双他喜欢的天空色的眼也冻结成冰,可能他们之中有人惹到她了吧?但那又如何,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哪怕,靠得再近,他也无法一偿夙愿,牵起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用了。”浅月逃避着他的视线,镇定下自己的心情,她来这是要替雪薇讨回公道的,不是…… 狠下心,浅月不看瞬间恢复成花花公子模样、嬉皮笑脸美作,不敢,不能。 “那好,随意哦,不要和我们客气。”美作笑嘻嘻地说完,走到最近的沙发旁坐下,不再开口。 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再让她为难的,怎么可以把持不住自己的心再犯了呢? 浅月沉默地看着他的举动,定了定神,垂下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天空色的眼睛里的情绪波动。 等下,她要做的事,会让他为难的吧? 那么就趁这次机会,让他对自己失望好了。 不要再对她好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她,承受不起,也只能为一个人付出自己的感情。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冰冷的神色,淡淡地和惊讶的道明寺还有西门点头示意,浅月的视线落在只看了她一眼就照旧发呆的花泽类身上,忽视了转过头、对着她温婉地笑着的藤堂静。 “花泽类,本小姐找你有事!”浅月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沙发旁边,俯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开口。 “嗯?什么?”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的花泽大神困惑地开口。 “和我出去再谈!” “……”紫眸定定地对上冰冷的杏眼,沉默了几秒,花泽类起身,示意浅月先走。 “等一下,”在其他人虽然不解、却不发一言旁观的情况下,坐在一旁的藤堂静优雅地起身,开口唤住他们,走了几步,亭亭立在他们身前,笑容温婉,语气也温温柔柔的,“我看栖川桑的气色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可以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听听吗?说不定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呀,不需要客气的。” “……”挑了挑眉,浅月冷冷地扫了笑容可掬的藤堂静一眼,妃色的唇缓缓吐出冰冷的字眼:“让开!” 心里却在冷笑,她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表现自己啊,其他人什么都没说,她倒是一口一个“我们”说得自己俨然是众人之中的决策者似的,还真没见过脸皮比她更厚的人了! “栖川桑,”深呼了一口气,藤堂静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依然亲切地笑道:“我是真心想帮助栖川桑的,虽然以前我们有一些不愉快,但我只当成小妹妹不懂事而已,也请栖川桑看在我的一片赤诚之心上,不要再和我计较了。”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休息室,道明寺和西门不敢置信地看着突发的冲突,而美作和小滋则紧紧地盯着浅月,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如此暴躁,却一点都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在无理取闹。 每个人在自己心里都划好了亲疏远近的分割线,都是护短的。 而这次,一方面浅月早想教训她了,一方面是故意的。 她要看看,花泽类对被自己“欺负”的可怜兮兮的藤堂静的态度。 本来,这一个巴掌是她要用来招呼花泽类的,替雪薇打的,他的女朋友因为他而被人欺负侮辱,他居然和旧情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既然藤堂静要送上门来,就怪不得她加上自己的厌恶了。 “你……”藤堂静被打得退后了两步,踉跄着站稳,捂着被打疼的脸委委屈屈地看着浅月,嘴角缓缓流出了鲜红的血,更加显得楚楚可怜,浅灰色的眸子也盈满水雾,满是不甘地道: “栖川桑,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我不过好心想要帮忙罢了,即使你不需要,也不能这样子啊,我,我……” 藤堂静一边说一边垂下眼睑,泪盈于睫,好一朵带泪梨花! 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虽然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掌掴,却并不怎么惊讶。 几次交锋下来,她清楚栖川浅月对自己的厌恶,所以她凑上前,不是想自取其辱,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在那次的夏威夷海边,虽然自己被她推倒,但他们并没有直接看见,现在阿司他们应该看清楚了吧? 他们应该知道,自己袒护欣赏的女子,不过是一个任性骄纵、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和他们讨厌的那些千金小姐没两样! 不接受别人的好意也就罢了,居然没有风度地动手! 但是,让她气愤难平的是,虽然她有准备自己这次上前又会碰一鼻子灰,大不了被她再次推开,可是,她居然敢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是藤堂静啊!是从小被藤堂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虽然曾经落魄过,但她的骄傲不允许被任何人这样轻易地踩在脚底下! 她会让栖川浅月付出代价的! 没有人比和f4一起长大的自己更了解他们,虽然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富家子弟,经常打架滋事,但在他们心底,是不会喜欢骄纵的女生的。 只要将欣赏栖川浅月的家世优秀的世家子弟一个一个拉拢过来,让他们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此消彼长,总有一天,她会十倍百倍地讨回今天、还有以前自己被她羞辱的仇! “栖川浅月,你做什么?!”走在她们身后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花泽类大步上前,挡在藤堂静的身前,怒视着淡漠地看着某人做戏的浅月。 而另一边,西门惊讶过后,也想要上前,无论如何,静都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可是,美作发现了他的举动,将想要上前的他挡在自己身后。 而道明寺,则被小滋拉住,其实惊讶过后,他并不想怎样啦,少爷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某人发飙。 应该是有什么事惹毛她了吧? “玲!你没看到静被人欺负吗?!难道她和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栖川浅月吗?!”西门有些生气地朝美作低吼,看向浅月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 浅月和花泽类对峙着,根本不将西门的愤怒放在心里,如果换做是她,也会偏向和自己感情更好的人的,人之常情。 眼角的余光扫到被花泽类挡在身后、低着头的藤堂静微微翘起的嘴角,浅月“嗤”的冷笑一声,她还真是乐此不疲啊,想通过这件事让f4对她不喜吗? 那又如何?她栖川浅月,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要着急的该是藤堂静,藤氏企业已经大不如前,急需和各大家族拉拢关系,而正出于鼎盛时期的栖川财团不一样,如果做为栖川财团大小姐的自己在他们指责的眼神下漏了底气,那么才真的会为栖川家族抹黑! 她不介意做一个人见人怕的恶人,清者自清,也不屑耍心机装委屈来博得任何人的同情! “总二郎,冷静一下,浅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垂下眼掩住得意的藤堂静听到美作劝阻的声音,以及看到一向最冲动的道明寺也没有什么护着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心底发慌。 她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样僵的地步了吗?即使她在他们眼前被人明目张胆地欺负,也撒手不管了吗? 藤堂静抬起头,浅灰色的眸子哀怨地朝美作他们三个瞟去一眼,放下捂着脸颊的手,上前扯了扯花泽类的袖子,轻声劝道: “类,算了,可能今天栖川桑真的心情不好吧,我不过是刚好撞到枪口上,其实听着响亮,手劲不大的,真的,一点都不疼……” 她越是极力为浅月说话,越是显得自己委屈,嘴角的血明摆着当时浅月打她是用了多大的劲。 “静……” “藤堂静!”浅月打断花泽类的话,结了冰的天空色眼冷冷地看着还想做戏的藤堂静,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你不用再说了,本小姐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给本小姐听好了!” 顿了顿,寒冰般的眸子化作利箭,不留情面地将想说什么的藤堂静瞪得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扯着花泽类衣角的手也颓然放开,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不敢再开口。 “你最好给本小姐记到心里去,我,栖川浅月,就是讨厌你!所以,收起你的‘好心’,以后,也少出现在本小姐面前,不要再装模作样地来干涉本小姐的任何事!” “哇,小浅月好厉害啊,比我老爸生气时还要更有气势呢!”忙着崇拜的闪着星星眼的小滋。 “……”苍白着脸的藤堂静。 “栖川浅月!”恼怒的花泽类。 “你快放开我,她太过过份了!”想要挣脱美作的西门。 “呵,果然,以前也是这样的……”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的道明寺,似乎想到了以前。 那时,第一次约会却弄得一团糟的自己,带着牧野,在过道上和她、以及那个讨人厌的迹部景吾“窄路相逢”,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盛气凌人,不肯折损了一点骄傲,却意外的令人记忆深刻。 明明不到短短的半年,但是,他却觉得过了十年二十年般久远,几乎不曾再忆起。 栖川浅月就是有这个魅力,即使是迁怒,也让人无法对她产生反感。 “栖、川、浅、月!”花泽类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俊秀的脸上乌云密布。 “呵,”浅月无视他的怒气,冷冷一笑,上前两步,纤纤玉指点在他胸口上心的位置,天空色的眼一片暗沉,仿佛没有一丝光明的黑夜,妃色的唇缓缓开合: “花泽类,你心疼了吗?但是,你知不知道,来这之前的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感受呢,因为你,我最疼爱的妹妹被一群女生欺负,而身为她的男朋友的你,却在这里为了‘旧情人’逞英雄!” “雪薇?她……”浅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和愧疚,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不再和她对峙。 “呵,”浅月收回点在他胸口的手,讽刺道:“花泽类,你还有心吗?雪薇不是你可以拿来寂寞时候慰藉自己空虚的心、不需要就一脚踢开的玩偶,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如果你还对着别人心心念念,那么,就再也不要招惹她,离她远远的!如果你甘愿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也不要拉着无辜的人和你一起走向毁灭!” “现在,如果你的心里满满的都还是别人,甘愿沦落在她带给你的悲伤中,就不要奢望获得救赎,不要拖其他人下水,也没有人可以救你!” “……” 休息室里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一脸淡漠的浅月,呆呆的,回不了神。 “啊嗯,不愧是本大爷喜欢的女人,果然华丽,说得好!ne~~kabaji?” “whi!” 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高傲如帝王的少年踏碎一地金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俊美华丽,右眼角下一颗妖娆的泪痣,更显魅惑,举手投足间,都是无与伦比的风华。 只见他缓缓勾起嘴角,在众人的惊愕的注视下优雅地走向同样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傻眼了的浅月身边,灼灼的紫灰色桃花眼专注地看着那一片解冻了的天空蓝,修长好看的指尖怜惜似的抹去凝固在她唇边的冷笑,缓缓勾起嘴角: “啊嗯,傻了?栖川浅月,本大爷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 第七十三章 “你……”浅月无语,嘴角抽搐,大爷他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啊?不好好待在冰帝,跑来这里干嘛?! 而且,刚刚,大爷他貌似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什么,谁是那棵自恋的水仙喜欢的女人啊?!怎么每一次他一出现都没好事啊啊啊! 迹部景吾,我们结下的梁子大了! 挥开停留在自己唇边的毛手,浅月后退了两步,拉来自己和他的距离,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多谢你的好心,谁还能欺负得了我去?” 他眼瞎了?那个装委屈装得正不亦乐乎的人不就正楚楚可怜地站在那边吗? “哈哈,也是,哪个不华丽的人敢打栖川家族大小姐的主意?趁早收了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思,否则,本大爷绝不饶恕她!”收回手,点上泪痣,紫灰色的桃花眼锐利地一一扫过神色不一的众人,在一边脸肿成猪头的藤堂静身上停顿了几秒,眼眸中渐渐凝聚着杀气。 啊嗯,又是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怎么还不会法国去?!最近在商场上蹦跶得烦人,再有一次,他不介意为自家在商场上扩大版图! 或许他们都没看见,可是在外面时,透过窗户,他可是看见了她假装委屈低下头时弯起的嘴角。 明显是故意想让f4对打她的浅月产生反感,愚不可及!藤氏企业有这样一个继承人,也快到头了! “哎,谁让你随随便便闯进我们的休息室的?!”和迹部相看两相厌的道明寺童鞋终于回过神来,跳到他们身前,炸毛了! 自己的地盘上哪容许别人来撒野?呃,当然,栖川浅月除外,她是朋友,但该死的迹部就不一样了! “……”迹部连白眼也没给他一个,双手环胸,高傲地环顾四周,欠扁地道:“太不华丽了,比起本大爷在冰帝的休息室差远了,本大爷来这是你们的荣幸,而且,又不是来找你的,不华丽的卷毛狗。” “你,你……”道明寺司气结,偏偏大爷样的某人从头到尾都没看他,正和站起来的美作较劲呢,但,他们四个之中,就他的头发是卷的! 啊啊啊!该死的迹部景吾!本少爷不和你一般见识! “栖川浅月,他是来找你的吧?快点把他给本少爷领出去,碍眼!” “呃……”浅月汗,不雅地向天翻了个白眼,这两位家世不相上下的大少爷,还真是针尖对麦芒呢,水火不容。 华丽的大爷在傲视冰帝还不够,干嘛还跑到本来就一点就着的暴龙的地盘来嚣张啊? 扫了一眼沉默的花泽类和垂着头不敢再出声的藤堂,也摆,打也打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虽然有些便宜了花泽类,以后再讨回来好了,经大爷这样一搅和,她还真教训不起来了。 至于藤堂静,这次自己已经将话撂开了,如果她再敢犯到自己手下,就别怪她栖川浅月以权压人了! 和他们点头示意,浅月朝门口走去,看也不看某两人。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雪薇怎样了?” 当浅月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花泽类终于再次开口。 浅月顿了顿,并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看见藤堂静突然抬起的头,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难过。 类,就这样放过打了她一巴掌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他承诺过,花泽类永远是藤堂静一个人的类,会永远守候在她身后,保护她的! 怎么可能?难道就是因为听到中岛雪薇被人欺负的话就不管她了吗? 那么,他说喜欢了自己十几年,以后也会继续喜欢下去,全部都是谎言吗? 他们之间的感情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9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9部分阅读 ,抵不过一个中岛雪薇吗?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吗?可是,他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是栖川浅月的妹妹?! 阿司、总二郎、玲,他们三个怨她怪她不理她都可以,但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类,也要为了一个女生弃她于不顾吗? 没人有空注意藤堂静脸上的慌乱,道明寺他们除了惊讶之外,还带着欣喜。 他们以为,自己的好兄弟会一辈子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也不是没想过劝醒他,可是,因为顾忌着,不敢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都选择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上次静的订婚宴,他带着的那个女生,他们以为不过是类用来充场面的,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中岛雪薇,嗯,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女生了。 而停下脚步的浅月,想了想,转身对上花泽类的眼睛,嘲讽道:“如果你真的有心关心她,还需要我说吗?做为花泽家的大少爷,这个能力还是有的吧?” 切,她昏了头才会告诉他雪薇在哪里,估计松本管家已经来接走她了吧。 “……对不起。” “这句话,你该和雪薇说!”脸色沉了沉,浅月冷冷地开口:“在你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之前,不许你靠近雪薇一步,否则,别怪本小姐不顾情面!” 要将一个人调离日本,她有的是办法!哪怕,他是花泽家的继承人,她不介意利用私权给花泽财团添点小麻烦! 只是,雪薇不会舍得的吧? 投鼠忌器。呵,做人真难,连做一个恶人都还要顾忌这顾忌那的,如果她真的下得了狠手就好了。 而且,雪薇有自己的人生,她并不想干涉太多。 不等花泽类的回答,浅月已经抬脚走了出去,瞥了一眼守在门边、目光呆滞的高大男生,才后知后觉想起休息室里还有某个不请自来的大爷。 算了,他又没明说是来找自己的,懒得管了,反正,在f4的休息室里,吃亏的肯定不是那个毒舌的大爷。 正和美作比谁眼睛大的某大爷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居然留下他,已经自己走人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栖川浅月,不带你这样无视本大爷的! 轻哼了一声,迹部也转身走了出去,在路过瞪大着眼惊讶不已的藤堂静时,傲然地留下一句:“不华丽的母猫,你最好不要再对本大爷喜欢的女人动歪脑筋,否则,本大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kabaji,我们走吧。” “whi!” 藤堂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沉默着没有应声,心里的怨恨却在不停地叫嚣着,仿佛化成一只饥饿的野兽,咆哮着,愤怒着。 还没等她消化完迹部留下的威胁,眼角的余光看到花泽类已经走到门边的身影,一下子,所有的胡思乱想统统不见,慌乱而委屈地叫出声:“类,你去哪?” 他真的要去找那个中岛雪薇吗? 脚步顿了顿,花泽类转身看了饱含着感情看着他的藤堂静,移开了视线,对着西门说:“总二郎,静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花泽类迈开长腿,走了出去,正午的阳光灿烂,将他阴郁了很久的心照得一片亮堂。 是该走出去了吧? 已经,不可回头了。 “类……” 看着花泽类的背影,藤堂静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眼睛里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什么算计什么委屈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慌,第一次觉得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安静自闭的小男孩要离开她了,再也不会回来。 这比栖川浅月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更令她感到痛,类的沉默,好似打在了她的心上,狠狠地,毫不留情。 “静,我们去医务室吧,你的脸……”西门走到她身边,扶起她,心里却再犯嘀咕:静明明已经订婚了,怎么刚刚好像想要挽留类的样子? 应该不会的吧? 如果到现在她还想霸占着类的心,那么,怕倒真是他们看错她了。 “……嗯,”收敛好外露的情绪,藤堂起身,露出温婉的笑容,轻声道:“谢谢你,总二郎。” 藤堂静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浅灰色的眸子露出一丝狠厉。 栖川浅月!都是她的错!她藤堂静,一定会让她后悔的!后悔这样轻视她!后悔插手自己和类的事!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也掩不去心的阴暗。 只是,藤堂静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念之差,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日。 如果,她不再找浅月麻烦,那么,今后的她,虽然不再是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公主,但依旧是豪门贵妇,比这个世界的很多人好上太多了。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失足成千古恨…… 美作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刚刚他也注意到了静看向类的眼神,心里开始升起淡淡的怒气,类难过了那么久,现在静居然还要来招惹他,明显是想玩弄他的感情嘛! 太过份了,看来有必要和阿司他们好好谈一下了。 看一眼某卷毛,他正和听了迹部的那句“不华丽的卷毛狗”就开始嘲笑他的小滋闹成一团。 摇摇头,阿司这个单细胞,果然很白痴! ————————镜头转换———————— 浅月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准备回教室收拾东西回家,要和雪薇好好谈谈了。 “栖川浅月!” 果然,浅月无奈地停下步子,转身,无奈地看着正怒视着她的某大爷。 “呵呵,我还以为你回冰帝了呢,怎么?学生会长准备带头逃课吗?” “哼,”迹部走到他身边,将可怜的桦地童鞋留住了原地,“本大爷是特地来找你的,居然给本大爷开溜,真是太不华丽了!” “……”汗,开溜?她是光明正大的走好不好? “呐,有什么事重要到让忙碌的迹部少爷特地‘纡尊降贵’来英德找我?”浅月笑得揶揄,一脸的“大爷快说吧,我很忙,没功夫和你磨牙”样子。 “啊嗯,女人,你现在笑得很丑。”迹部不客气地撇了撇嘴。 “……说、正、事!”唇边的笑僵了僵,浅月咬牙切齿。 啊啊啊,她今天似乎揍人揍上瘾了,也很想给他来上一拳! “嗯哼,那个……” 这下浅月真的惊讶了,杏眼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揉揉眼睛,再揉揉,天要下红雨了吗? 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傲娇女王,居然有脸红的一天,说话还吱吱唔唔的,冒牌的吧? “咳、咳!”某人重重地咳了两声,说话终于利索了,“栖川浅月你这个笨蛋,那是什么诡异的眼神啊?!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默,大爷你刚刚的样子也华丽不到哪去。 “……嗯哼,本大爷今天是来告诉你,我下午就要飞去英国了,大概一个月才回来。”迹部撇开头,不敢看向惊讶的浅月,略显白皙的俊美脸庞在阳光下微微泛红,不知是被太阳照的,还是? “嗯?哦。”只能发出单音节的某人,天空色的眼睛一片迷惘,他去法国就去呗,干嘛特地跑来告诉自己?! “栖、川、浅、月!”大爷爆发了,转够头,紫灰色的桃花眼燃烧着熊熊烈火,“你……”气死我了! “……”不解地看着他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浅月想了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扬起笑脸:“那,祝你一路顺风。”慢走,不送。 “……就这样?”不满的某大爷,剑眉皱得死紧。 他特地跑来英德,到一年一班后又没见到人,好不容易有人告诉他,她在f4的专属休息室,结果,她就这样公式化地送自己一句“一路顺风”就想打发他了?! 果然,她根本不知道! “那,还要怎样?”寒,浅月仰起头傻傻地问,差点没将某人气吐血。 “……下个月4号是我的生日!”一个字一个字从气疯了的迹部嘴里蹦了出来,“你给我好好记住,不许忘了!” “……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这下,可以走了吧? 不是她愚钝不懂,而是,不能明白,她已经拒绝过他不只一次了,不能再接受他对自己的感情。 “你!”迹部气急了,上前两步,因为常年打网球而略带薄茧的大掌梦地抓住反应不过来的浅月,俯下头,薄唇暧昧地贴在小巧白嫩的耳垂,“本大爷回来后要看到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放开我。”浅月想要大力推开他,可惜力道比不过他,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真是够了,大爷他也太鸭霸了吧?有谁像他这样想土匪似的索要生日礼物的?! “呵呵……”低沉愉悦的笑在她耳边徘徊,两个快要贴在一起的身子显得格外的亲昵,迹部放开抓着她左肩的右手,退开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在浅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迹部突然俯下身,温热的薄唇印上白皙的额头,好似想盖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似的,久久停留。 浅月气红了脸,虽然她的戒备心一向很重,可是因为他是她认同的朋友,所以从来没想过要防备他,可是,他,他居然轻薄自己! 迹部景吾你这个登徒子! 右手握拳,浅月想狠狠地往某个欠扁的人身上招呼去,中途却被一只大掌抓住手腕,挣脱不开。 薄唇略带不舍地离开滑腻的肌肤,迹部抬起头,满意地看着涨得通红的脸,还有快要喷火的天空色眼睛,好吧,总比冷冷淡淡来得好。 微抬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紫灰色的桃花眼热烈而深情,微凉的指尖突然点上她的红唇,“呐,栖川浅月,我喜欢你,你的初吻是我的,你的心,也会是我的,记住了。” “……”浅月撇过头,不让他的手指碰触,天空色的眼一片暗沉。 如果可以,她更想咬断那根作乱的手指! “我……”刚想开口拒绝,可惜被他抢先一步捂住嘴。 “本大爷不要听那些废话,”一秒的黯然后,迹部又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冰帝之王,狂妄地撂下话:“等我回来……本大爷先走了,不许忘记本大爷的生日!” 说完,迹部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高大的背影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中,傲然,绝然…… 第七十四章 收拾炮灰了(一) 栖川财团日本总部 星期五 偌大的办公室里,浅月专注地看着文件,栖川安彦去法国洽谈公事了,栖川财团在日本的总部只能让浅月来坐镇。 “叩叩” “请进。”头也没抬,浅月淡淡地开口,开了一个上午的主管会议,嗓子有些微微的沙哑。 一身笔挺铁灰色西装的特助仲间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焦急。 “社长,涩谷的百货大楼建造出了些问题。”因为了解顶头上司不喜废话的性格,仲间开门见山道。 “出了什么事?”浅月终于抬起头来,秀眉微皱,上周开会的时候还好好的,资金也已经拨下去了。 “百货大楼中心地段有一块三百坪的地被宫小路财团买去了,原本说好是要卖给我们的,但是业主临时有事出国去了,今天才发现已经……”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暗沉,眼睛也越发冰冷,仲间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了。 虽然他们的社长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女生而已,但全公司上下没人敢小看了她,上到各部门组长,下到公司的清洁工,谁都知道栖川家的大小姐雷厉风行的手段。 在她刚接手分公司的第一天就召集了上层主管开了一个评估会,会议上一言不发,第二天就开除了数十个主管,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栖川财团不养没用的人”,从此再也没人敢因她的年纪而小看了她。 “收购土地是谁负责的?” “是企划部的新井组长。” “……”浅月坐在转椅上沉思,过了半分钟之久,才抬头看向不停冒着冷汗的仲间,沉声道:“吩咐下去,让人事部门开除新井,通知相关部门下午开会,另外,暂停工事。” “是。” “你先下去吧。” 等仲间走出了办公室,浅月立刻拨通了松本管家的电话,让他吩咐暗卫去调查宫小路财团的详细事宜,以及宫小路泽宏近期和谁来往密切。 宫小路财团,二战后崛起的房地产集团,和栖川财团并无太多来往。 看来,是有人想给栖川财团暗中下绊子啊,她倒要看看背后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 晚上九点,浅月拖着一身疲惫回到栖川家,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正教小晨下西洋棋的雪薇,不由得漾开一个温暖的笑。 “姐姐~~”看到浅月后立刻迈动着小短腿飞扑过来的小晨。 浅月抱起已经很重的小晨,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微笑道:“雪薇,谢谢你帮我照顾小晨。“ “不过是小事而已,而且小晨很乖的,也给我带了很多了乐趣。” “住得还习惯吗?” “嗯,很好。”似乎想到什么,雪薇低着头,有些羞涩。 “呐呐,姐姐,”不高兴自己被忽视了的小晨扯了扯她的衣角,坏笑道:“雪薇姐姐今天可高兴了,晚上带小晨出去散步的时候,和住在附近的睡神哥哥谈了很久呢,回来后连下棋都在傻笑,输给小晨好几盘。” “……”看着“童言不忌”的弟弟无语的浅月,注意到都快将头埋到地上去的雪薇,纤纤玉指点上一脸讨赏似的伪小孩的额头,好笑道:“又欺负雪薇姐姐是吧,你知道什么叫睡神啊?” “当然知道啊,”小晨高高地抬起肉肉的小下巴,一脸得意,“松本爷爷说比猪还能睡的就叫做睡神,我有见过他坐着都能睡着哎。” “咳、咳,”瞄一眼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似的雪薇,浅月极力憋住笑意,挠了挠小晨黑色的小脑袋,“好了,已经不早了,小晨乖乖地去睡觉哦,明天是周六,姐姐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明天姐姐不去公司吗?” “嗯,明天带你去热带公园好不好?” “太好了,那小晨去睡了,姐姐晚安,雪薇姐姐晚安。”小晨欢呼一声,在浅月脸上印下湿漉漉的一吻,才从她的怀里跳下来,蹬蹬蹬跑向卧室去了。 浅月和雪薇交谈几句后,也上楼去了,忙了一天,该泡个澡休息一下。 懒懒地倚在室内游泳池边缘,浅月端起放在边上的倒有红酒的高脚杯,慢慢品着,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 离雪薇被欺负那天,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当天晚上,她和雪薇恳谈了一整晚,本来想打消她喜欢花泽类的想法的,可是,最后妥协的还是她。 或许是她太小看这个一向害羞安静的妹妹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藤堂静在他心里的地位,但爱了就爱了,无论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她都想要尝试一次。 恍然中,突然发觉,曾经那个一见弦一郎就会被吓哭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因爱勇敢。 放下酒杯,浅月让自己慢慢滑入泳池,温热的水淹没了她的下巴。 在爱情方面,连雪薇都比她勇敢呢。 不过,这一世,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将爱情放在第一位。 说起来,这一个月,藤堂静沉寂了很多啊,从那次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连和f4都减少了来往。 倒是雪薇,和他们四个越走越近,在英德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因为第二天f4的公告就贴在了布告栏上,正式宣布中岛雪薇是花泽类的女朋友,也是f4罩着的人。 其实那天,花泽类并没有找到雪薇,不过,雪薇后来偷偷去找过他了吧? 谁让栖川和花泽两家离得那么近呢,走路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或许也因此,雪薇不顾舅母的反对,住在了栖川家,倒是帮了她很大的忙,小晨也不会因为她的忙碌而太过寂寞。 很久没陪他了呢,明天要抽空陪他去玩,至于涩谷的百货大楼停工,她相信手下的人能办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否则他们也都可以上交辞职信了。 对了,明天还要抽空准备生日礼物呢,手冢爷爷邀请她星期天晚上去参加手冢国光的生日宴,也是送别宴,这个学期过后,那个热爱网球的少年就要去德国进入职业网球的世界了,一定会在网坛大放异彩的吧。 啊,浅月突然想起什么,腾地一声从泳池中站起,想了想还是继续将自己沉进水底。 今天是十月四号啊,迹部景吾的生日,不是吝啬于一句“生日快乐”,只是,不想再给他希望了。 她只想,在原地安心地等着修的回归,等着,他带给她一世的幸福。 周日的晚上很快来临,浅月一个人来到手冢家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几乎都是打网球的,青学、冰帝、不动峰,这三所学校的王子们几乎都出席了,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关东地区王子们的小型聚会。 和手冢打完招呼后,又和相熟的人交谈了几句,浅月便在一众好奇的人的视线下径自朝庭院走去。 相比充满虚假的商业宴会,参加王子们的聚会反而让她更不自在,很难想象,他们不认识她,她却能一一将他们的名字和相貌对上号,这样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不是想逃避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掺和,总觉得自己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已经很老很老了,仿佛是欧巴桑级别的,囧。 看到几只活泼的小动物预料之中地因为一块蛋糕引发的“惨案”,恍如隔世。 何况,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她也就没心情待下去了。 宫泽里绪,在害怕什么?那些耀眼的王子啊,注定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栖川桑,今晚月色不错哦。” 略带沙哑的关西腔在身后响起,转身,浅月就看到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忍足侑士,笑得一脸的别有用心,藏在平光镜下的桃花眼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着。 “你好,忍足君。”淡淡地点了点头,浅月笑得一脸温柔,看了看高挂在天空被乌云半遮面的弯月,心里却在抓狂,恨不得一脚踢飞他! 该死的关西狼,你在乱瞄哪里啊啊啊?! “呵呵~~”忍足推了推眼镜,走到浅月身边站定,深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趣,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沉思。 栖川浅月,就是迹部喜欢的人了吧?果然符合他的华丽标准,嗯,还有一双美腿。 可惜,朋友的心上人不可戏啊。 不过,好像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栖川家的宴会上,大概出席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支艳惊四座的开场舞,迹部,遇到对手了。 而且,前天通电话时,迹部好像很不高兴得样子,接通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时好像很失望啊,该不会是? “……”浅月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被诡异的笑声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呀勒呀勒,栖川桑,没想到你也认识手冢啊,经常听迹部提起你呢,说起来,他们两个的生日只差了三天呢。” “……”默,她能说自己虽然想起了某大爷的生日,但故意没打吗?反正她已经提前和他说了“生日快乐”了。 看到她略显尴尬的表情,忍足了然于心,果然没打吗?怪不得那天迹部的火气那么大,害他莫名其妙训练被加倍。 冰帝之王碰上了英德的月姬殿下,也华丽不起来啊,爱情果然是碰不得的。 “呐,忍足君。”温柔得可以滴水的声音响起,浅月摸了摸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笑得眉眼弯弯。 “嗯?”忍足童鞋上前两步,刻意压低声音,薄唇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越发显得风流不羁。 如果迹部在的话,肯定会退避三舍的,栖川浅月的温柔模式,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 “你果然和迹部关系很好呢,那到底是ao还是oa呢?本小姐很好奇呢。”浅月笑得天地变色,语气也越发温柔,天空色的眼中促狭一闪而过,灵动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不久前,她看到一向爱好八卦的北川遮遮掩掩地翻看着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无意中瞟到漂亮唯美的封面,当场被雷得里嫩外焦,头顶天雷滚滚。 天啊,地啊,腐女果然无处不在啊,居然是一本冰帝的耽美同人志,而主角,自然是冰帝大名鼎鼎的帝王和军师了。 据北川唾沫横飞地解说,这是流通在冰帝众腐女内部的同人志,是不外传的,她求了很久才从在冰帝读书的初中同学那借过来的,并且答应了要保密的。 虽然有点对不起远在英国的迹部,但谁让他家部员跑出来乱放电的? “那是什么,我不明白呢。”忍足僵了僵,慎重地接话,眼皮跳了跳,总有不好的预感呀,背脊阵阵发寒。 他错了,能让迹部吃闷亏的女生,当然不会是表面上的那么无害纯良的,果然观赏美人笑要付出代价的。 “呵呵,你说呢? oshitari 君,”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浅月带着颇有意味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某狼了,“啊,不怎样嘛,atobe的眼光越来越不华丽了。” “……”忍足石化了,oa?ao?该不会是那啥啥啥吧?怪不得最近走在冰帝总有一群女生在他背后窃窃私语,等他近前后又作鸟兽散,他还以为自己魅力下降了呢。 “呐,忍足君,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请慢慢欣赏‘美好’的月色。” 说完,浅月优雅地转身,朝大厅走去,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啊,心情好多了。 “呵呵……”空旷的庭院里,响起低低哑哑的笑声。 忍足摇了摇头,也迈动长腿往里走,满脸的无奈。 呀勒,栖川家的大小姐,果然不好惹啊,若不是为了好友的幸福,他也不来找不自在了,等迹部回来后,他一定会给部长大人一个惊喜的。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受惊吧?独乐乐不能众乐乐啊,而且,该有人给学校里那批老是神神秘秘在网球场旁瞎转悠的女生们警告警告了。 迹部不要紧,反正大爷他也看不上别的女生了,可是他堂堂冰帝军师还要泡长腿啊! 浅月进了大厅,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好像快轮到个人的表演时间了,目光逡巡着,突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宫泽未绪。 穿过喧闹的人群,浅月朝她走去,到了近前的时候才发现,她正和手冢站在一起,两人不时通过眼神交流,默契十足的样子,而在手冢身边的,是脸上偶尔闪过嫉妒之色的宫泽里绪。 呵,看来今晚不会无聊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姐姐和部长真的很有缘呢,”里绪极力掩饰着眼中的不甘,笑得甜美可爱,犹如一个体贴的好妹妹般,上前挽起脸色漠然的未绪的右臂,对独自放着冷气的手冢鞠躬道:“部长,谢谢你替我照顾姐姐,以前我和姐姐之间有些误会,一直心存愧疚呢。” “……”不停飙冷气的手冢。 “……”面色不耐的未绪。 场面一时有些冷场,里绪有些尴尬,还是撑起笑容对着未绪道:“姐姐,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你能原谅我吗?姐姐出国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错怪姐姐了,十分懊恼……” “里绪,快过来,你不是说要弹钢琴为部长践行的喵,快点,你是第一个表演的喵~~”某蹦蹦跳跳的红发小猫,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向她招手。 “……那么,姐姐,部长,我先过去了。”里绪看了看围成一团跃跃欲试的王子们,再不舍地看了看一直冷着脸的手冢,咬咬牙,还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别提心里那个悔了,怎么也想不到冰殿在德国会遇到“姐姐”,网球王子的剧情里根本没有这个情节,果然是因为她穿越后带来的蝴蝶效应吗?便宜她了。 依冰殿的性格,和他认识了快半年的自己都不太能亲近,而他才认识宫泽未绪那么短的时间,居然亲自请她来参加生日聚会?!太可恨了! 浅月好笑地看着里绪一脸纠结不舍地离开,不时回头看向手冢和未绪站的方向,她该不会是想连王子们的交友都想管吧? 宫泽里绪,难不成还想成为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何必呢,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也只能成为另一个人生命里的主角,生命中唯一的伴侣,仅此就够了。 看样子,宫泽里绪还是没有适应这个世界啊,莫不是还认为她自己真实生活的世界是二维动漫世界,而她就是无所不能的穿越女主? 真是可悲啊,看不清自己的人,也不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终究会走向迷途的吧。 “浅月?” 略带惊喜的清亮嗓音响起,浅月侧身,就看到向她走来的未绪,启唇轻笑:“未绪。” “你怎么会在这?”未绪走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呵呵,栖川和手冢两家是世交,你呢?”笑容染上精致白皙的脸,弯起的嘴角带着一抹戏谑。 “啊,我和手冢在德国时认识的,他邀请我来的。” “哦?”浅月歪着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右手握拳打在左掌上,“原来你和手冢君的关系这么好啊。”故意在“手冢君”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其意不言自明。 “……”在浅月的意有所指下反应过来的未绪涨红了脸,人生里第一次不好意思起来,目光游移不定,刚好看见和眯眯眼的俊秀少年交谈着的手冢的侧脸,这下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分外的娇艳可爱。 “呵呵~~” 浅月笑得开心,对于未绪,她一直是很欣赏的,认识她以来,未绪一直老成持重,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呢,真的很替她高兴啊,手冢国光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对于因为父亲外遇而从小心里有了阴影的未绪,应该能够给她安全感吧。 “……你还直呼伊藤学长的名字呢,我和他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被笑得有些恼怒的未绪,不甘地捅某人的底。 “呃,那不一样啊,我和修是一起长大的,相处了十多年了,叫敬称才奇怪呢,倒是你……” “……” “两位是栖川小姐和宫泽小姐吧?”刺猬头的乾端着两杯不停冒着气泡的绿色不名液体走到她们身边,厚厚的黑框眼镜一片反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们好,我是青学网球部的乾贞治,这是我自己调制的营养茶,有美容养颜的效用,两位不介意的话,请喝下我的见面礼吧。” “……”浅月无语,在心里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出现了,青学名产蔬菜汁,什么时候变成营养茶了?诓她们呢,打死她也不能喝啊! “啊啊啊,千万不能喝啊!”大厅里突然响起菊丸大猫的鬼哭狼嚎,一边扯着鸡蛋头少年的袖子,脸色变得又青又紫,“呐呐,大石,乾今晚又带了他的宝贝来了,还要逼她们喝啊,太可恶了,喵~~” “啊,这怎么可以呢,万一两位小姐晕倒了,或是有个什么后遗症,该怎么办呢,不好向她们的家长交待,做为主人的手冢也会感到为难的吧……”碎碎念碎碎念的保姆童鞋。 “嘶~~”有着一张能将小孩吓哭的凶恶长相的海堂。 “青春呐,乾学长太不厚道了,居然欺负小女生~~”使劲往嘴里塞金枪鱼寿司的热血少年桃城一边忙着咀嚼一边模糊不清地说着。 “笨蛋,脏死了。” “咕咚”使劲咽下满嘴食物的oo童鞋对着死对头挥了挥拳头,“蝮蛇,想挨揍吗?!” “嘶~~白痴~~” “……” “切,前辈们都adaadadaa的嚣张151君。 “a~a~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和手冢一起走过来的不二小熊,一向笑得见牙不见眼,手上还握着一支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网球拍。 “哥哥……”别扭的裕太少年汗,他有不好的预感。 “burng!我们来一决胜负吧!乾!”挥着球拍变身了的河村隆。 “……”周身气温下降到零下10度的部长大人,茶色的丹凤眼一一扫视过众人,“太大意了,乾,海堂,桃城,绕庭院跑30圈!” “……”乖乖跑圈去不敢反抗的低年级两只。 “啊,那个,两位小姐不要客气,拿着吧。”不怕死的乾将手上的两杯“营养茶”硬是塞到被青学众人的表演弄懂一愣一愣的浅月和未绪手上,才开始出去跑圈。 “……乾,100圈!” 某人的背影僵了僵,英勇就义去了。 “呃,这是……”反应过来的未绪,瞅了瞅苦恼地瞪着绿油油不明液体的浅月,不明所以地道。 “呀勒呀勒,是可以美容养颜的呢,两位美丽的小姐,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啊。”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不怀好意的关西狼。 “呀,侑士好毒!”看着自家搭档落井下石、诱拐小女生的行为,纯良的红发小猫不敢置信地躲在一脸担心的老好人凤狗狗身后,冒出一个红色的妹妹头悲愤地控诉着。 “忍足前辈……”欲言又止的凤长太郎,前辈实在是太恶劣了,怎么可以这么哄骗两个不知情的女生呢。 “切,别管他!”和凤狗狗形影不离的固执少年宍户亮。 “……”表情不一的王子们 “呵呵,”浅月低低地笑出声,示意未绪不要喝,上前两步,端着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营养茶”走向幸灾乐祸的忍足,露出一个纯洁无比、温柔无比的淑女笑,柔声道:“忍足君,你渴了吧,诺,给你,美容养颜的哦~~” 该死的关西狼,要你小肚鸡肠!看本小姐整不死你! “……”大厅里一片鸦雀无声,大家密切注意着忍足的表情。 “哈,哈,栖川桑……” “呐,忍足君,本小姐可以好心地为大家解惑哦,ao……”浅月侧身,利用忍足的身子挡去她脸上威胁的表情,故意一字一句说着,天空色的眼也危险地眯起。 “……”用桃花眼放电的小狼童鞋僵硬了,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自认倒霉,英勇地接过光看就能恶心死人的“营养茶”,心里默念,迹部你快回来吧,快回来治治这个魔女啊! 横下心,可怜的小狼童鞋眼一闭,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视死如归地一口气喝下了,不到一秒就两眼一翻,放电的桃花眼变无神的死鱼眼,口吐白沫倒地挺尸去了。 “……”好可怕,这个女生好可怕,居然一句话就让狡诈的冰帝军师英勇献身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浅月不顾数十双如探照灯般胶在她身上的视线,拉着脸色发青的未绪朝食物区走去了,留下神情不一的王子们和因为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而嫉妒不已的宫泽里绪。 可恶!她的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守候,有了f4和女王还不够吗?居然还想和她争抢王子们的注意! 栖川浅月,我会让你知道,在网王的世界,我宫泽里绪才是女主角! “呵呵,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呐,手冢?”笑眯眯的小熊,瞬间睁开了美丽的冰蓝色眼睛。 “……”依旧沉默的手冢,嘴角却微微往上翘。 “喵,大石,那个女生是谁啊?忍足怎么会那么乖地听话?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想岔了的菊丸大猫,指着被好心的凤拖走的忍足,睁着圆溜溜的猫眼疑惑地问。 “啊,他们年纪还这么小,早恋的话怎么办呢,会影响学习……”以下省略五百字,汗。 “如果乾在这里就好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不二童鞋,眉眼弯弯。 “……不二,菊丸,30圈!” “喵,为什么我也有份啊?!”大猫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a~~a~~,可能她是手冢的女朋友也说不定,越来越有趣了。”临出门前,不怕死的小熊对着散发着冷气的手冢“回眸一笑”,火上加油。 “不二,50圈!” “……” 七十五章 收拾炮灰(二) 悠扬的钢琴声在大厅里响起,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倾听着。 虽然宫泽里绪不讨她喜欢,但浅月还是认为她的钢琴弹得挺好的,至少达到了专业的水准,一曲舒伯特的《小夜曲》弹得流畅婉转,只是可惜了,她没有弹出恬静优美的意境,略显心浮气躁了。 浅月一个人站在餐桌盘吃东西,彻底无视投注在她身上的好奇视线,本来未绪是和她在一起的,刚刚被手冢妈妈叫到主屋去了了,作为手冢唯一一个亲自请的女生,自然受到了拥有少女心的手冢妈妈极度的关注。 呵呵,她都可以想象得到未绪吃惊的样子了,手冢妈妈实在是个强人啊,还很脱线,实在不像是大冰山的母亲,不过,很温暖呢,如果妈妈在世的话…… 摇遥头,甩掉心头的浓浓的想念,妈妈希望她每一天都快乐的吧,她和小晨活着,妈妈就永远不会消失,他们,是她生命的延续。 “啊,我的草莓蛋糕~~”正当浅月走神的时候,有着一头毛茸茸蓬松棕黄|色卷发的芥川慈郎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手上的刚刚挖了一小勺的蛋糕,棕红色的眼睛里差点沁出泪水。 呜呜呜,睡了一觉起来,草莓蛋糕就没了,唯一剩的一块还被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抢先一步端走了。 不过,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啊? 浅月无语地瞥了一眼歪着头委委屈屈看着她的少年,显然刚睡醒的样子,汗。 继续吃,不理他,反正蛋糕她已经吃了一口了,不可能再让给他吧。 “呐呐,我们见过面吗?我是冰帝三年的芥川慈郎哦,你可以叫我慈郎。”不舍地看着离他远去的草莓蛋糕,某只羊蹭到她身边,决定研究人先,他肯定有见过她! “……”默,浅月停下进食,看着比自己还矮上几公分的“娇小可爱”的人,怀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真的不是忍足那头狼诈尸变的? “栖川浅月,英德高等部一年。”优雅地抽出餐巾擦干净嘴角,淡淡地开口。 “啊,你是高等部的啊,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学姐?”绵羊凑到她面前,纯净得犹如婴儿般的眼微微带着苦恼,她怎么可以比自己年纪还大? “不管啦,你就叫我慈郎吧,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0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0部分阅读 我也叫你浅月好不好?”某羊笑得一脸纯真,果然是治愈系的啊。 “呃……可以。”脑门滑下一大滴汗,浅月现在可以肯定她是真身了,不过也太自来熟了吧? “慈郎,你在做什么?干嘛和她在一起啊,你不知道,她可坏了,刚刚侑士就是被她逼得喝下会死人的蔬菜汁的……” 向日本来是想来用餐区吃东西的,不想居然看到自家部里的睡神和令侑士吃瘪的女生在一起说笑,于是好心地上前将他拉到一旁,自以为小声地劝告着。 “呵呵……”听到自动飘到耳朵里的话,浅月啼笑皆非。 喂喂,明明是他自找的好不好!她怎么就成坏女人了?! “……可是我觉得她很面善啊,不像是坏人的样子……”慈郎看看一脸紧张的向日,再瞅瞅悠然自得的浅月,突然灵光一闪,蹦到她面前,大叫出声,在大多数人都安静地听着小夜曲的大厅里简直堪比石破天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迹部的女朋友对不对?” “咚~~~”里绪的手颤抖了一下,钢琴发出刺耳的不协调声,破坏了整首弹得堪称悦耳的小夜曲。 借着钢琴的遮掩,里绪愤恨地瞪着显然也是一脸错愕的浅月,蓝眸中燃起滔天怒火。 怎么可以,栖川浅月怎么可以是女王的女朋友?! 她不知道的是,橘桔平和手冢刚好站在侧对着她的窗边交谈,两人一抬头就能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青学的经理,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是嫉妒吧?看来回去要好好和杏谈谈了,这样的女生,还是远离点的好。 “……”面无表情的手冢,周身的温度却瞬间降了下来。 乾真是太大意了,数据严重出错! “nani?!慈郎你说……说什么?!她她她……是迹部的女朋友?!骗人的吧?!” 众人还没来得及消化慈郎童鞋扔出的原子弹,又被向日小猫的大声嚷嚷弄得一惊一乍,注意力全部转想在用餐区呈“三足鼎立”的他们,根本没人还会在意宫泽里绪的演奏。 “……”捂脸,浅月好想落荒而逃啊,可惜要从这里走到门口,要经过大半个大厅啊! 栽了栽了!她栖川浅月栽在看上去纯真无害、拥有小孩子一样性情的芥川慈郎身上了!果然是黑羊么?! 套句弦一郎的话,真是太松懈了! 啊啊啊,迹部景吾你个混蛋,人都到国外去了还要带累本小姐的清名! 她什么成为那个大水仙的女朋友的?怎么她自己不知道啊?! “芥川前辈?你说的是真的吗?” 满眼问号的凤宝宝,经过慈郎和向日的一搭一唱,冰帝的正选们,除了被放倒的忍足,全部围了上来。 这,应该算得上冰帝的大事件了吧?虽然他们都不是八卦的人,但一想到眼高于顶的自家部长大人居然会有喜欢的人,还是忍不住想探个究竟啊。 实在是太震撼了! “切,他也会有喜欢的人?说笑吧!”别扭少年宍户亮。 “以下克上!”小冰山日吉童鞋。 “呐呐,你不是忍足的女朋友吗?怎么又成了冰帝部长的女朋友啦?我跟你说哦,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乾说忍足一个星期就会换一次女朋友,迹部还曾经调戏过橘的妹妹呢。”好心想拉她出火海的菊丸。 “啊,英二,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 “……”头疼!听着这群强人越扯越远,浅月真的好想哭啊,谣传啊,百分百的谣传!她和忍足那头狼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他被配上对了呢? 深呼一口气,浅月抬起头面对好奇的众人,脸上带着疏离而有礼的浅笑,解释道:“我想大家误会了,我是认识迹部君,但也只是朋友而已,至于忍足君,我和他并不熟。” “……”众人都沉默着,各自在心里思量着她的话的真实性。 “看吧看吧,慈郎你一定是看花眼了,要不就是还没睡醒,那个迹部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不是哦,”在众人炯炯有神、以及浅月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中,天然黑的绵羊童鞋又开始语出惊人:“一个多月前,我不是被迹部重罚过一次嘛,那是因为我不小心看到迹部放在钱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漂亮女生就是她哦……” “啊!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她真的是冰帝那个自恋部长的女朋友啊,太不可思议了!” “……” “嗡嗡嗡”,好好的王子们的聚会变成了八卦的海洋,吵得浅月想大吼一声“统统给本小姐闭嘴”什么的,可惜现在的她没有那个心情。 迹部景吾,他什么时候有她的照片的啊?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而且…… 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逃避着他的感情,以为拒绝就没事了,她只要守护好自己的心就是了。 她,太过轻忽他的心意了吧,那个张扬无比的大少爷,真的是在用心地喜欢自己的,可是,她带给他只有伤害而已…… “栖川浅月,日本十大财团之一栖川家族的大小姐,就读英德高等部一年一班,在英德是被称为‘月姬殿下’,和f4齐名,半年前栖川家族和迹部家族曾经有过合作,疑似负责人就是栖川桑和迹部,两人半年前认识的概率为90%,关系良好,在四个月前栖川家重回日本的晚宴上,两人跳了最后一支舞,从那时开始,有传闻说栖川和迹部两大家族即将联姻,她是迹部心上人的概率为75%……” 跑完圈后回来的数据男,一手拿着厚厚的黑色笔记本,念念有词,原本他还想接着说下去的,无意间抬头看到浅月看向他冰冷锐利的眼神,意识到什么,合上笔记本,不再说话。 大意了,这些对他们来说是可以穿来穿去的小道消息,但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关系到很多,不是随便可以乱说的。 大家族的继承人,没有他们这样的自由,一言一行都要受到一些限制。 可是,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看向浅月的眼神越发诡异了。 乾的意思是说,迹部单恋栖川家的大小姐?不可能吧?!那个可是冰帝的帝王啊,统领200个部员无所不能的男子! “不会吧?!atobe他……”瞪圆了眼睛的向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浅月的脸色沉了下来,天空色的眼睛里渐渐凝聚风暴,乾贞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幸好这里没有记者在,否则,不用等到第二天,她就上了头版头条了! 果然,王子们单纯热血的世界,和她格格不入啊,或许对他来说,不过是满足了自己和他人的好奇心,但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冒犯! 这段话如果被证实了,那么整个商界都会震动,日本十大家族之二联姻,不仅仅只是两个家族的事而已! 这些事,无论是栖川和伊藤,还是和迹部家族联姻的揣测,早在报道出来之前就被几大家族联手压制了,没想到还是被数据狂人知道了,还这样大刺刺地说出来。 算了,她不想搞砸手冢的欢送会,而且,他们也都只是单纯的少年,和上流社会那些肮脏的事扯不上关系。 不过,她不想再解释自己和迹部的关系了,越描越黑,而且,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吧。 “栖川学姐,你好,我是冰帝初等部二年的凤长太郎。”老实纯良的凤当真了,上前和浅月打招呼,她可是部长的女朋友啊,要尊敬! “……你好,凤君。”浅月礼貌地回应,转向一旁的手冢,天空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抱歉,微笑道:“手冢君,我去找伯母聊聊,等会再过来。” 虽然很想现在就回去,但未免太过小气,好似开不起玩笑似的,如果被手冢爷爷知道了,手冢可能也会落了个不是,她还是先出去避过这个话题为好,去找手冢妈妈不过是是一个托词而已。 “啊,不要大意。”手冢点点头,待浅月出去之后,又对着一脸认错的乾放冷气,真是太大意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用餐区这边,无人看到坐在钢琴后的宫泽里绪煞白的脸和狠厉的表情。 若不是顾忌到前几次碰到她时都讨不到好处,她真想上前狠狠撕裂她的假面具! 明明,她已经有一个优秀出色的青梅竹马了,为何还要招惹女王?! 更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女王居然将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他可是迹部景吾啊,高傲张扬的帝王,怎么可以将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女生放在心上?! 还妄想勾搭其他王子们,真是忍无可忍了!她一定要让王子们看清,栖川浅月美丽的外表下掩藏的蛇蝎心肠! 浅月慢慢地跺到庭院里,坐在石凳上,欣赏着清冷月色下的一丛木莲,心绪却无法平静下来。 迹部景吾。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哪点好,值得高傲的他如此对待,如果换做她是男生,喜欢的也会是拥有善良纯澈灵魂的女子,而不是像她一样,一生注定会被很多东西束缚,连爱情都不相信、对人待事处处存有戒备的人…… “栖川桑。” 在浅月抬头望着夜空出神的时候,宫泽里绪趁大家都沉迷在菊丸的魔术秀时溜了出来,走到她面前站定,阻挡了她的视线。 眼眸里的厌恶一闪而逝,冷冷地扫了堆满笑容的她一眼,不语,懒得和她费唇舌。 “呐,栖川桑,我知道你讨厌我,”里绪也不在意,依旧笑得娇美动人,“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你和姐姐关系很好,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呢?” “……你很假,宫泽里绪。”浅月起身,淡漠地留下一句,转身就想离开,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就像吃了苍蝇般咽得慌。 她明明讨厌自己的,不是吗?何必装出一副亲热欢喜的模样。 “呵呵,栖川浅月,你以为任何人都能像你一样,活得那么自由自在,想讨厌谁就讨厌谁吗?!”里绪突然大笑出声,将自己扭曲的面容隐藏在暗影里,染上嫉妒的蓝眸不时瞄向窗户的地方,时刻注意着里面的情况。 “……”不想和失去理智的人过多纠缠,浅月抬脚想要离开,手臂却被赶上前的里绪拉住。 “栖川浅月,你的胆子那么小吗?连话都不敢听完。”褪去了刻意装出来的软糯,宫泽里绪的嗓音略显尖锐刺耳。 “嗤”,浅月转身,嫌恶地抽回手,无视她愤怒的神情,红唇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睛里寒冷如冬,没有一丝温度,“因为你不配!” “栖川浅月!你不过比我拥有更好的家世而已,没了这些,你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恶毒的女子而已!” “呵,”轻笑出声,浅月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个得了妄想症的人,不耐道:“我是好是坏,还轮不到你来评断!” “哈哈,你不过是个贱人而已,装什么……” “啪!”的一声,宫泽里绪还没说完,浅月已经狠狠地煽了她一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打翻在地。 可是诡异的是,嘴角流血、跌坐在冰凉的鹅卵石路上的宫泽里绪不但不恼怒,反而抬头朝她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蓝眸里闪过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 “呐,栖川浅月,我会让你知道,他们没有人会相信你!你也只有在踩高捧低的英德里依仗着良好的家世作威作福罢了!” “啊!里绪被那个栖川浅月打了!” 远远的,传来桃城的大嗓门,又惊又怒,然后便传来朝她们冲过来的杂乱脚步声。 “呐,栖川浅月,这次是我赢了。”流血的嘴角诡异地扬起,在夜色中显得阴狠无比,好像被满怀仇恨的巫婆附身了般,马上又像变脸似的,顷刻间变成了受虐的小媳妇。 “栖川桑,我不过是好意地想和你解除误会而已,不不接受,也用不着动手打人啊,我宫泽里绪虽然不如你,但做人的尊严还是有的……” 浅月冷冷地看着她令人作呕的做戏,天空色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对她的指责,也不起一丝波澜,唇边甚至还绽放出优雅的笑,不语置评。 真是可悲啊,宫泽里绪,她以为自己像她一样,那么在乎王子们对她的看法吗? 对于她而言,前世曾经喜欢的网球王子们,这一世,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和她一样,一起真实地生活在这个世界,而不是崇拜的虚幻的偶像。 而她,居然用这个来威胁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像一个粉墨登场的丑角啊,连对手都分不清,就四处乱咬。 打她,是因为她污辱了她的尊严,她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打了她一个巴掌就抵消了怒气了吧? 宫泽里绪,栖川家族百年的尊严,不是你可以轻易用力演戏的!她栖川浅月,必定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决不宽恕! “里绪,你怎么啦?”第一个看到里绪挨打,也是第一个冲到她身边的人,弯腰小心地扶起她,一边怒瞪着一脸无所谓的浅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在部长家欺负我们青学的经理!实在是太可恶了!”褪去了可爱稚气的菊丸也忿忿不平地冲着她叫嚣。 “里绪,你没事吧?快擦擦,都流血了,”爱好打抱不平的杏也走到她身边,掏出干净的帕子替给委屈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里绪,“怎么打得这么用力呢,太过份了!” “……”浅月无视众人或恶意或担忧的眼神,依然维持着傲然的表情,微笑着面对。 她不想和他们解释,也无需解释。 还真是狗血啊,好像最近自己经常碰到这样“恶毒后母欺负灰姑娘”的戏码?流年不利。 “……杏,我不是教过你,在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不要妄下定论的吗?”橘出声阻止自己感情用事、容易冲动的妹妹,抱歉地对着浅月笑了笑。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若不是之前曾经在青学的经理脸上真真切切看过那样嫉恨的神情,或许他也会被蒙蔽双眼也说不定。 只是,再看一眼神情淡漠坦然,好像无论是已经发生,还是将要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干,她不过是个看客而已,而宫泽里绪,就是那个供人娱乐的小丑。 这样的女子,果然配得上迹部景吾。 “哥!”杏不满道,可是畏于兄长大人的威严,还是乖乖地站到一旁,在闭嘴前还狠狠地瞪了浅月一眼。 “哼,果然是个恶毒的女人,慈郎你肯定认错人了,迹部才不会喜欢她!”虽然和里绪交集不多,正义感却发作的向日小猫。 “不是的哦,我相信浅月的,一定是宫泽做了什么让浅月不高兴的事~~” 之所以会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张照片上,她站在花海里,笑得如辉夜姬般温柔美好,有那么温暖的笑的人,是不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的。 “浅月,不要难过哦,我相信你。”慈郎不顾大部分人的怒视,走到她身边,笑得一脸纯澈。 “……谢谢你,芥川君。”浅月对着倒向自己的嗜睡少年露出真心的笑,眼角的余光扫到假装委屈的宫泽里绪的蓝眸里一闪而逝的愤恨。 呐,你并不是神,一切不是你能够控制的。 “慈郎!”气急败坏的向日。 “那个,向日前辈,橘部长说得对,在事情没有了解清楚之前,不可以妄下断言的,而且,栖川桑……”不太像是骄纵跋扈的女生。 “长太郎,连你也这么说?!” “切,笨蛋,她又不是你的谁,你那么热心替人出头做什么?!” “……”于是,冰帝的大众决定,围观之。 万一她真的是迹部的女朋友,若是以后被一贯护短的他知道他们联合外人欺负栖川浅月,会死得很惨的! “喂,冰帝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是非不分?!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狠狠地打了里绪一巴掌!” “嘶~~~”一致对外的海堂,瞪着一双凶恶的倒三角眼。 “不是这样的,oo~~”一直紧咬下唇的里绪弱弱地开口,脸上鲜明的掌印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 “里绪,你不要说了……” “桃城,太武断了!”一直看着浅月一言不发的手冢冷声道,知道她不想过多解释,严肃地瞪了还想说什么的部员们一眼,等他们都噤声后,才上前几步,低下头,茶色的眼对上带着笑意的天空蓝,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栖川,你还好吧?” 几乎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手冢,啊啊啊,那个是青学一丝不苟、严以待人,对自己要求更加严苛的青学顶天柱——手冢国光?! 冒牌的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该担心的人是青学被打的经理吧?! “没事。”浅月淡淡一笑,态度超然物外,好似她只是这场荒腔走板的闹剧的观众,或输或赢,与她无干。 呐,宫泽里绪,这场戏,你要怎么收场?让本小姐在你消失前,好好乐上一场吧。 被夜风吹得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宫泽里绪突然失去血色的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到极点。 为什么一切都和她设想的不一样?! 第七十六章 收拾炮灰(三) “这是……怎么了?”略显清冷的嗓音响起,宫泽未绪走了过来,她实在是吃不消手冢伯母过份的热情,找了个借口回到大厅,没想到远远就看到了大家都围在庭院中,壁垒分明,疑惑地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姐姐……”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宫泽里绪最先开口,眼眸含泪,半边脸也肿了起来,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找到家人的样子,差点让未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呃,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亲密了? 未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环顾众人,看到浅月百无聊赖地站在那看戏,而大部分男生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谴责,只有手冢和一个棕黄卷发的可爱少年担忧地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虽然无人替她解答,但大致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应该是里绪又没有自知之明地找浅月的麻烦,结果被煽了一巴掌吧? 真是,打得太好了! 失忆之前的里绪,自己对她还有一丝姐妹之情,现在的宫泽里绪嘛,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祸害! 若不是她耍心机,妈妈也不会被逼得差点精神崩溃! 她相信,那么爱着父亲的妈妈不会真的做出伤害父亲亲生骨血的事的,一定不会是妈妈将她推入水的。 可是,里绪醒来后虽然失忆了,一见到妈妈却本能地惧怕,引起了父亲的怀疑,后来又有一个佣人站出来指证说亲眼看到是妈妈将哭泣哀求的里绪推入泳池的,还不许他叫人来救援。 而她那凉薄的父亲,居然就这样听信了那个人的话,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妈妈,甚至还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打了妈妈一个耳光,她上前阻拦,结果被大力推开,额头重重地撞在桌角,到现在都留有伤疤,只是被鬓发遮住了。 那时,因为父亲的不信任,妈妈极度伤心失望,再加上自己的受伤,流了一地的血,当她清醒过来时,妈妈已经变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她始终不相信妈妈想要致里绪于死地,否则也不会等到她长这么大,唯一的可能,就是里绪没有失忆,一切都是她装的,精心设好的局,想要陷害妈妈。 可是,她前后的性格实在转变太大,又让她不得不信,这几个月来,她派人暗中调查里绪的一举一动,发现了很多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让她吃惊不已。 从德国回来后,再过几天,就全部部署好了,到时不管父亲再怎么疼爱里绪,她都会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只是,没想到在亲自动手之前,她这么不争气,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惹不该惹的人,实在是太蠢了,自取灭亡! 她一点都不同情里绪,甚至还想亲自上前补上一个窝心脚,而她居然还用那么恶心巴拉的口气叫自己姐姐,真是够了! “浅月,你没事吧?”无视里绪假装的可怜和亲热,和手冢点头示意后,未绪走到看戏纳凉的浅月身边站定,一起面对不善的众人。 “呵,没事。”扫了一眼再度吃惊不已的王子们和气红了一张猪头脸的某人,浅月淡淡一笑。 哦呀哦呀,宫泽里绪,你惨了,刚刚她可看到了哦,未绪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呐,自诩有众多王子们保驾护航的公主,要怎么应对两个“巫婆”的报复呢,真是期待啊。 “喂,你这个女人,不是里绪的姐姐吗?怎么她被人打了,不帮她反而帮那个恶……”一直站在里绪身旁的桃城最先注意到里绪的颤抖,不忿地开口声援,却被自家部长的冷冻视线硬生生打断了将要出口的话。 “oo,不是的,不是姐姐的错,是以前的我误会姐姐太多,而且,姐姐和栖川桑是好朋友,维护她也是应该的,而且,我相信栖川桑不是故意要打我的,是我自己笨,本来是想来为以前的事向栖川桑道歉的,可能言语不慎,触怒了栖川桑,是我自己不好,不该……” “……”浅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做戏,不屑地撇撇嘴。 还以为这个穿越同乡有多大的能耐呢,真是太乏味了,千篇一律的陷害,口口声声替自己澄清,却一再地给她抹黑。 如此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要王子们对她厌恶罢了,该说她太天真,还是太没脑子呢? 策划这件事之前,她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栖川浅月根本不在乎王子们对她的态度如何,信任也好,厌恶也罢,都不会伤到她。 而这之后,宫泽里绪即将面对的,是整个栖川家族的怒火,王子们对她的维护,起不了任何作用! “宫泽里绪,你说够了吗?!”浅月不顾慈郎他们担忧的眼神,径自走到宫泽里绪的身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天空色的眼倒映着她身子的颤抖和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来的恐惧和求助。 可惜,想要上前英雄救美的桃城和海堂被不二和乾拉住,因为杏的原因也想上前帮忙的神尾被橘一个锐利的眼神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浅月“调戏”的动作。 “不二前辈!乾前辈!” “事情或许不像你们想的那个样子……”乾斟酌着说辞。 “啧、啧,都肿起来了呢,”莹白如玉的手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浅月不顾其他人的马蚤动,自顾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语气略带遗憾地道:“可惜还是打得不够重,还能这么利索地说废话,是你污辱本小姐在先,一个巴掌,太便宜你了!” 宫泽里绪害怕地瑟缩着,在对上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睛时,瞳孔猛地一缩,第一次感到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为什么他们不来救她?王子们,不都是正义热血的阳光少年吗?怎么会看到她被欺负却没反应呢? 不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无论栖川浅月做什么,总有人相信她呢?! “栖川浅月,你别太过份了!”一直被大石捂着嘴的菊丸终于挣脱了,气得跳脚,本想冲上前去的,可惜又被眼疾手快的保姆童鞋拉住了。 “大石,快放开我!不二,乾,还有部长,你们都怎么了?里绪正被欺负啊~~” “英二,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宫泽她……”有些表里不一。 大石看了看冷凝着脸的手冢和睁开了冰蓝色眼睛的不二,欲言又止。 无论怎样,宫泽都是青学的经理,对部员也很尽责,他实在说不出口对她的质疑。 手冢从德国回来后,有一次又听到宫泽和英二他们遮遮掩掩地说着她的不幸遭遇,还说了她的异母姐姐怎样刻意打压她之类的,他的神情就有些冷凝,还让乾仔细收集她的数据,那时他就开始怀疑,渐渐的也发现了宫泽的一些不对劲。 她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喜好,甚至包括冰帝、立海大这些学校,连远在关西的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正选的资料也记得一清二楚,可是乾却说她失忆后从来没去过关西,也从来没见过他们。 不二也说在和她认识不到一天的时候,宫泽就已经知道他和裕太的事了,还帮他缓和关系,可是,其中有一些是连乾都不清楚的。 而,无论是不二,还是不二的弟弟,在那之前,也都没见过宫泽,这些都太过诡异了。 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后来,他发现,只有在面对他们,正确来说,是面对各校的网球部正选的时候,宫泽才会格外地热情,迎合着他们的喜好,可是,她对他们的“善解人意”,又过于表面化了,应该说她并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就好像将他们当成了性格定型了的书本里的虚构角色…… “……呐,宫泽里绪,如果你再敢恶心地做戏,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本小姐不介意送你去和西本遥做伴!”浅月嫌恶地放开手,靠近她,俯下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警告着,语气冰冷无情,好似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 “你……不会的,他们不会让你胡来的!”宫泽里绪颤抖着,努力让自己不在气势上输给她,但蓝眸里的惧怕泄露了她的恐慌。 不会的,她是穿越女主啊,怎么可能和西本遥一样,输给栖川浅月这样恶毒骄纵的千金小姐? 王子们,会帮她的,一定会的! 女神,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有冰殿,不过是看在栖川浅月是来客的份上才关心她的,那么富有责任心的冰殿,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个青学经理被欺负的!还有,还有…… 是啊,她不是西本遥,她的身后,有那么多家世优秀的王子们,没有人可以轻易动得了她,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为何栖川浅月一点也不难过? 大半部分王子们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看向她的眼神满含谴责和厌恶,为何她还能笑得出来?! “呵,你试试看喽。”嫌弃地放开手,浅月退后几步,不再看面色惨白、精神恍惚的宫泽里绪,也不顾无关人等厌恶的眼神,走到手冢面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虽然淡淡的,却真心实意,“手冢君,抱歉,给你的欢送会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还有,谢谢你相信我。” “……啊,不要大意。”茶色的丹凤眼闪了闪,对上清澈透亮的天空色杏眼,确认她真的一点都没受影响,清冷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暖笑,像是破冰而出的雪莲花,震撼人心的美。 栖川浅月,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女生,很坚强,令人佩服。 祖父的眼光,果然从来不会出错。 “……”安静的庭院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那个万年面瘫脸的冰山部长,笑了?!!! “大石,你掐我一下,刚刚一定是在做梦……”菊丸也顾不得“受了天大委屈”的宫泽里绪了,被手冢的“粲然一笑”给吓傻了。 呜呜,部长,我自己错了,你不要突然吓人好不好,晚上会做噩梦的! “a~~a~~,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切,部长还adaadadane!”对于经理被欺负事件一直不发一语的越前也被前所未见的奇景吓呆了几秒,回过神来后不自在地撇过头,低语道:“噫,面部神经还没彻底坏死嘛。” “据不完全统计,手冢的面部神经能恢复正常的概率为35%……”一颗海胆头突然在越前眼前冒出,嘴里说着令人无语的话。 “呵呵……”被逗笑的浅月和未绪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戏谑之意。 看来,冰山的形象深入人心啊。 “……越前,乾!”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周身的温度再次降到零下,丹凤眼一扫几只作怪的小动物,手冢冷冷地开口。 “呼,终于正常了!” “啊啊,还是这样的手冢更让人容易接受……” “是啊是啊,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青学的部长被不二附身了,太恐怖了!” “……”听着这些自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手冢的脸色更冷了,丹凤眼里还是沉静无波,但若是细看的话,会发现有一丝不同,被气的! “乾!”扫一眼埋头在笔记本上写得不亦乐乎的某人,手冢沉声道。 “嗨,嗨……”因为得了千载难逢好数据的乾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眼镜反光得更厉害了,环顾还在议论的众人,以及被人遗忘的经理,慢条斯理地开口:“据我和柳交换的数据显示,宫泽故意激怒栖川桑的几率为75%,误会的几率为10%,15%原因不明……” “nani?!乾,你也糊涂了吗?!”首先忍不住跳起来的菊丸,瞪大的猫眼里满是震惊和怀疑。 怎么会?里绪怎么会是故意的?! “乾前辈……”海堂和桃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是他的数据出错了。 而无人注意到的是,里绪再也承受不住打击,颓然地跌坐在地,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地里,却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刚刚,乾说的是和柳莲二交换的情报?那么,也就是说连立海大的王子们也在怀疑她? 怎么会这样?!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原来只不过一个天大的笑话! “……”合起笔记本的乾的眼镜一片反光,严肃道:“我的数据不可能出错,100%的童叟无欺!” “喂喂,乾是认真的吗?连立海大的军师也……” “估计错不了,要不他们怎么放着自己的经理受人欺负而袖手旁观……” “也就是说,青学的经理很可能是在我们面前演戏喽?真是虚伪啊。” “……” “……”满意地看到自己的保证带来的效果,乾又看了看依然岿然不动、脸上一丝变化也没有的手冢,有些挫败,还以为又能收集到好数据了呢,既然这样,那么,“咳,咳,a,据资料显示,栖川桑是手冢的女朋友的概率为……” “乾!” “zero!” 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一清冷一低沉魅惑的声音同时响起,打断了乾还来不及出口的话。 在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浅月猛然抬头,就看到分开雕塑般的众人向她走来的高傲少年,银灰色的发,紫灰色的桃花眼流光溢彩,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天生的高贵和优雅,霸道张扬。 而此时此刻,莫名的,天空色的眼睛里,只倒影着一个人的身影。 迹部景吾。 “啊嗯,不华丽的女人,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中吧!”在浅月还在发呆的时候,迹部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眼睛里有光华流动,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更耀眼。 刚刚,他看到了,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他十五岁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迹部(部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终于回过神来的冰帝围观的众人。 “啊,是冰帝的部长呢!果然……” “切,猴子山大王,我们来打一场吧!” “哦?果然很有趣的样子,呐,手冢,你的绯闻女友被抢走了……” “……” “……栖川是迹部女朋友的概率上升到95%……” “啪!”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迹部一手指天打了个脆亮的响指,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浅月的腰,右眼角下的泪痣在月光下开出妖娆的花,“啊嗯,乾贞治,你的数据太不华丽了!栖川浅月是手冢女朋友的概率为0,因为,她是本大爷喜欢的女人!” “……”嘎嘎嘎,一群乌鸦在头顶飞过。 第七十七章 “……”汗,好想昏倒啊! 浅月挣开扶在腰上的手,退到暗处,将头压得低低的,好想有个地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该死的迹部景吾!混蛋混蛋混蛋呀! 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看到他而感到莫名地安心啊啊啊!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迹部景吾的破坏力简直堪比山崩海啸啊,天啊地啊,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迹……迹部,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怜的向日小猫被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猫眼睁得大大的,一副见鬼了的惊悚表情。 “噗哧”不知谁先笑出声,慢慢的,众人都开始善意地笑了起来。 啊啊,冰帝部长的行事作风,还真不是有人模仿得来的。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对浅月抱有敌意也减了几分,冰帝部长喜欢的人,青学部长维护的人,应该不会骄纵到哪去。 这一刻,宫泽里绪完全被人遗忘了,当迹部出现,当他走向栖川浅月的那一刻,目光那样的深情专注,好似全世界只看得到她一人般,她的心,就被狠狠地凌迟着! 为何他们笑得那么刺眼?为何这一世她还是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 “迹部……”宫泽里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喃喃地叫出口,蓝眸里一闪而逝的是偏执和疯狂,迷失了心智,连以前的警告也抛到了脑后。 “……”七嘴八舌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几只和里绪交好的小动物更是惭愧地低下了头,面色都有些讪讪的,他们刚刚,好似完全将里绪给忘到脑后去了。 “啊嗯,不华丽的母猫,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本大爷面前!”不屑地瞥了脸色苍白的里绪一眼,迹部转过头不满地看着躲进暗影里的浅月,额头上蹦出一个一个鲜红的十字。 栖川浅月,本大爷是瘟疫吗瘟疫?! 桃花眼一闪,原本就要发作的大爷突然咧开嘴笑得像得了全世界般开心,虽然她尽量将头压低,还是让他看到了,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她,在害羞?因为他迹部景吾而害羞? 浅月此刻正在极力腹诽某大爷,若不是顾忌着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不会客气地拿剑砍死他的! 啊,脸好烫,一定是被气红的!死小孩,喜欢就喜欢呗,干嘛这么大声嚷嚷得人尽皆知啊?! 一次也就罢了,他还宣布上瘾了啊?! 如果弦一郎今晚也在就好了,一定不会松懈地将某超级欠扁的大爷拎到道场好好修理一顿的,最好修理得瑞气千条,一个月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1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1部分阅读 都下不了床! 微凉的手指轻触发烫的脸蛋,让浅月回过神来,猛然抬头,懊恼地发现某大爷此刻就站在她身前,近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俊美的脸上此刻正笑得傻乎乎的,一点都不华丽,修长的手指不轨地在她的脸上流连着,似乎很满意碰触到的热度。 “啊恩,你是在害羞吗?”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还带着微微的戏谑。 “……”用力打掉某人不自觉的毛手,浅月抬头,狠狠地瞪着笑得玫瑰花开、洋洋得意的迹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啊啊啊,迹部大爷的洞察力不是号称网王第一的吗?她之所以脸红,是被气的!不是害羞好不好?! “呵呵……”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迹部笑得更开心了,呐,原来你还有这么别扭的一面啊,明明就是不好意思。 迹部一边和他打着眼神官司,一边不顾她的挣扎执起她的手,彻底将所有人当成布景板了,汗。 “那个不华丽的母猫又不知死活来惹你了?”严厉地扫一眼脸色已经彻底灰败的宫泽里绪,迹部开口问。 对于企图想要伤害栖川浅月的人,大爷他绝不放过,哪怕其实她一点亏都没吃。 “……她还没那个资格!”偏过头,浅月淡淡地道,试着抽回手,可惜某大爷的力气比她的大。 算了,反正他们都误会彻底了,等私底下再和他算账! “记得回去要好好消毒,白痴和花痴是会传染的,虽然本大爷不介意你花痴一点……” “迹、部、景、吾!”浅月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口,空着的左手握拳,好想朝某人碍眼的俊脸上挥去啊! 心里却暖暖的,这个人,这个冰之帝王,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护着她,好像她永远不会做错事一样信任着,纵容着。 奇怪的自己,刚刚芥川和手冢的维护,她只是感激在心,其他人的厌恶也一点都不在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景吾,能够温暖她了呢? 用那样霸道的方式,强硬地介入她的生活,肆意妄为。 她在意的吧,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厌恶她,误会她,只有迹部景吾不可以。 他对她而言,是能够坦然直言的朋友,很重要。 “呵呵,好了,那些不华丽的小丑,用不着你费心。”一个月不见了,虽然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现在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刚刚的宣言也不过是为了杜绝某些有心人的觊觎(迹部童鞋,乃真的想太多了!)。 “……”浅月汗,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他的谁谁谁了呢,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吧! 果然不该给他开染房的颜料的! “呐,手冢,祝你生日快乐,”迹部放开一直紧握着的手,走到手冢身前,别扭地道:“本大爷听说不久你就要去德国参加职业赛了?” “……啊。”手冢点了点头,依旧惜言如今。 “……”迹部的眼角抽了抽,点上泪痣的手也僵硬了,严肃道:“呐,手冢,你是本大爷承认的对手,一定要拿到四大满贯才算华丽。” “啊,我不会大意的。”茶色的丹凤眼闪过一丝认真,手冢也郑重地道。 “那么,本大爷在这祝你成功!” “……谢谢。” 寒,好寒,这两个人在干嘛?拼气势吗?要不要来个飞沙走石的背景充充场面? 两位部长的眼神站终于结束了,迹部走到浅月身边,不顾所有人的注目,径自拉起她的手,对着手冢沉默的手冢示意:“手冢,本大爷和浅月先走了。” “……呃,手冢君,生日快乐,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浅月犹豫了一下,虽然不爽迹部的擅自做主,但再呆下去确实也很没意思,淡笑着道。 “不会,以后不要大意。”手冢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无视不快的迹部,眼睛只看向微笑着浅月,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祖父和母亲都很喜欢你,欢迎你随时来玩。” “嗯,替我向他们问好,还有,预祝你取得好成绩。” “……” “……嗯哼,走了,你们也是!”迹部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已经微露不快了。 真是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用得着这么难舍难分吗?!也没见他去英国时她这么多话啊,差别待遇也太过了吧?! “那个,迹部,侑士他……”一直躲在高大的凤背后的向日终于露出了头,讪讪地道。 呜呜,如果被迹部知道了自己刚刚骂她是恶毒的女人,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嗯?”挑挑眉,迹部看向一脸不自在的自家部员,他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怕被罚吧? “侑士被乾的蔬菜汁放到了,现在还在客厅里,都是那个女,唔……”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要罪上加罪,向日小猫赶紧死死地捂住自己爱闯祸的嘴,猫眼可怜兮兮地泛着水光。 “……真是太不华丽了,kabaji,将忍足拎出去!” “whi。” 于是,冰帝一群心思各异的正选,再加上因为手被握住而浑身不自在的浅月,在大家的目送下,出了手冢家的大门。 其实浅月很想甩开他啦,但是,刚刚的迹部,情绪有些低落呢。 因为他的人生和她一样,无法自由选择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吧,再怎么喜欢网球,他也不可能像手冢一样驰骋在世界网坛上。 迹部景吾的人生,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打上了迹部家族的标签。 迹部他,其实很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少年吧,那次在街头网球嘲调戏”橘杏,也是因为这样吧? “啊嗯,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迹部放开她的手,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正好看到浅月瞟向他的目光,挑挑眉,微微不悦。 怪不得刚才前所未有的没有反抗他的接近,原来是被她看出了自己的失落了。 “啊嗯,少胡思乱想了,本大爷永远都是最华丽的!”恶意地弄乱她的一头长发,迹部笑得自信而张扬。 他是迹部家的继承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也从来没想过要逃避! “……”浅月无语望天,为他担心的自己真是白瞎了! “……前辈,部长好开心呢。”凤看到这样的他们,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切!”宍户转开视线,微弯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呜呜,我该怎么办啊?”在场众人唯一郁闷到家的向日,看到他们相处融洽的样子,想撞死的心都有了。 迹部可是超级护短的啊啊啊!最好没人告诉他…… “呐呐,迹部,我就说浅月是你的朋友,可是岳人偏偏不信,还骂她是恶毒的女人……” “嗷嗷嗷~~~芥川慈郎!”看到可以和立海大副部长媲美的锅底脸,以及比青学部长还要寒碜人的“冷冻射线”,向日简直欲哭无泪,差点仰天长嚎:芥川慈郎你个倒霉睡神,我要咬死你咬死你! “向日,慈郎,你们两个明天给本大爷洗干净脖子等着!”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的迹部大爷,看到桦地背着呼呼大睡的某狼出来后,扔下一句,“你们先回去吧。”潇洒地拉着浅月的手钻进车子里去了,留下几个傻眼的冰帝正选。 “咦?为什么我也要受罚?!”泪眼汪汪外加满脸问号的黑羊童鞋,他以为从此以后迹部就不再干涉他睡觉了的,怎么会这样?!!! “啊啊啊,慈郎你个大坏蛋,我和你拼了!”还没等绵羊童鞋想明白,气红了眼的向日小猫已经飞扑上去和他打成一团了,烟尘滚滚…… “呃,向日前辈,芥川前辈……”好孩子凤想上前帮忙,可惜两只小动物打得正欢,没人理他。 “别管那两个白痴了,长太郎,将忍足那头猪搬进去吧。”迹部临走前吩咐的私家车已经到了,宍户径自走到被桦地放在墙角的某狼,用脚尖戳了戳。 “……前辈。”为难的凤狗狗,祈祷忍足前辈醒来后不会知道,宍户前辈也真是…… “那个,前辈,芥川前辈做错什么了吗?”坐上车子的冰帝众人,凤看了看满身伤痕睡死过去的绵羊童鞋,不耻下问。 “zzzz……”绵羊童鞋。 “……鬼知道迹部在抽什么风!” “……如果忍足前辈醒着的话,一定会知道的……” “zzzz……”因为蔬菜汁而打呼噜的某狼。 另一边 加长林肯在栖川家的雕花铁门前停下,两人相继下了车,迹部刚想上前,浅月赶忙退后两步,眼睛圆瞪。 刚刚因为是公众场合,已经被不自觉的某人吃了很多豆腐了,他表想再靠近一步! “……”挑挑眉,他就知道之前之所以任他为所欲为,是因为某位千金大小姐要在人前保持淑女风范,这不,真面目露出来了。 “栖川浅月,本大爷的生日礼物呢?!” 想到这里就郁闷,慈郎那只睡神和她不过才刚认识,居然就那么亲热地叫她的名字,那大爷他之前“栖川桑”“栖川”叫了那么久,岂不是太逊了! 而且,伊藤修是叫她“浅”的吧,多亲密的称呼! 这不是嫉妒,是他们在挑战大爷他的华丽! “呃……”浅月脑后滑下一大滴汗,接着月光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别别扭扭的少年,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好笑。 啊,冰帝的君王啊,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简直比小晨还幼稚!幸好她有准备。 “……松本,你去将我放在卧室书桌第二个抽屉里的用金色彩纸包装好的盒子送到大门口来。” 无视听到她的话而笑得一脸得意的某人,浅月讲完电话后仰头望天,缓缓地道:“呐,迹部,宫泽里绪的事,让我自己解决吧。” “……啊嗯,好吧。”没有过多地干涉,迹部点头同意,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舍得收回。 他相信栖川家的大小姐不是吃素的,也没有那些不必要的同情心,宫泽里绪,还不值得两大财团联手对付她! “喀拉”一声,铁门缓缓开启,松本管家走了出来,恭敬地将手上的包装精美的盒子替上前,“大小姐,迹部少爷。” “嗯哼。”不快的大爷从鼻子里哼出声,松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就不可以磨蹭一点吗?! “……生日快乐,迹部。”浅月将礼物送给笑开了花的迹部,真诚地道。 虽然晚了,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啊嗯,看这这礼物还算华丽的份上,本大爷就大度地原谅你的疏忽了。”接过礼物,迹部细细地收好,紫灰色的桃花眼在月光下越发深邃,眼里藏着的,是深深的喜悦。 虽然现在她还不肯接受他,但至少是在意他的吧?她记得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已经足够了。 如果她的心很难以进入,那么他会一步一步慢慢来,伊藤修可以不离不弃地陪伴她十年,他迹部景吾也可以守着她十年、二十年,直到此生结束。 他不会像美作玲一样选择退出的,既然喜欢了,就绝对不会先放开她的手! 第七十八章 尘埃落定(上) 宫泽里绪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宫泽里绪孤伶伶地立在那里,面容憔悴,布满血丝的蓝眸却透露着刻骨的恨意。 “开往墨西哥城的j2201次班机即将起飞,请旅客……” “二小姐,快走吧,行李已经办好托运,老爷已经安排好了,到了之后会有人来接您的。”一身西装笔挺的宫泽管家微微垂下头,毕恭毕敬地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不论以前二小姐怎样受宠,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这就是豪门世家的悲哀吧,在更大的权势面前,原本就淡薄的亲情根本不值一提。 “……”宫泽里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愤恨地朝登机口走去,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宫泽管家。 臭老头,为了怕她中途逃跑,竟然将她的卡全部给停了,还派了心腹管家来监视她! 输了,她输得彻底! 什么都没有了,金钱、权势、王子们的友情…… 她的前世今生,就像是一场可笑的轮回,被上帝恶意地玩弄于鼓掌之上,看着她汲汲营营却仍然一败涂地,肆意地嘲弄着她的愚蠢和无用的挣扎。 可是,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 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能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美貌、家世、才华,骑士的忠心守候,王子的倾情等待? 而她,努力了,费劲心机讨好这个身体的家人,绞尽脑汁接近这个世界的主角们,迎合他们的爱好,在最合适的时候关心他们,为何,最终他们相信的,不过是一个骄纵恶毒的千金小姐?! 只因,她是栖川家族的大小姐,而自己不过是宫泽家的私生女吗? 不服!她好不服气啊! 可是,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栖川家的管家一个电话,平常将疼惜挂在嘴上的父亲,还不是连夜吩咐人收拾好她的行李,第二天就要将她放逐到墨西哥去自生自灭?! 好狠啊,栖川浅月,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今生都不能踏足日本吗? 瞧,权势是一件多么好的东西,看谁不顺眼,就可以让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多么干净俐落! 前世,也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像个乞丐似的,被恶毒的嫡母驱逐出那个如宫殿般华丽的房子,流落街头,郁结于心,不久去世。 死后,灵魂因为刻骨的恨意没有消失,碰到了神,他说可以再给她一次生的机会,让她自己选择进入哪个平行空间。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选了网球王子的世界,因为那里,有她最喜欢的迹部景吾。 是啊,最喜欢。 为了让女王能够喜欢上自己,她向神要了美貌、才华、家世。 神答应了,笑得很诡异,让她心慌。 我会是那个世界的主角吗?当时的她不安地问。 是的,你会是主角。神道,嘴角依然挂着诡异的笑。 然后,她便失去意识,醒来后,已经变成了宫泽里绪,宫泽家的二小姐。 美貌,她有了;才华,她也有了,琴棋书画、网球、厨艺,无所不通;家世,也有了,宫泽家虽然比不上十大家族,在日本的上流社会也排得上名。 可是,唯一的缺憾,就是她依然是私生女,上面有一个嫡出的姐姐压着,还有一个虽然对她不坏却也不好的嫡母。 或许是前世对嫡母的恨,让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不小心落水的事隐晦地算在了嫡母的头上。 之后,一切都如她想的那样,她成为了宫泽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下人待她比对宫泽未绪还恭敬,因为祖父、父亲的宠爱。 在学校,靠着一些手段,她成为了青学的公主,在全部6:0挑了女子网球部后,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男网的经理,可以和赏心悦目的王子们朝夕相处,而她,也成为了众人艳羡的公主。 可是,在真田弦一郎的生日那天,在遇见栖川浅月的那一刻,好运戛然而止,直到现在,输得什么也不剩。 刚开始,她还不在意,以为栖川浅月不过是个穿越文中经常被炮灰的无脑千金,而自己,神说过的,她会是主角,主角怎么会败给一个炮灰呢。 原来,这个世界,连神也是会骗人的。 昨天晚上,在她最喜欢的女王那样声势浩荡地接走他的公主后,她面对的,是一众王子怀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也不知乾和他们说了什么,最后,他们看她的眼神不再带有善意,鄙视着,厌恶着,如同她想象中他们看待栖川浅月的样子,全部印证到她自己身上。 而宫泽未绪,那个她憎恶到骨子里的“姐姐”,却一直在手冢身边,和王子们谈笑风生,好似,她才是青学的经理! 好恨啊,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当初就不该因为想要炫耀而介绍手冢给她认识,轻而易举地抢了苦心经营的心血! 啊,是了,肯定是宫泽未绪,一定是那个贱人在暗中捣鬼!一定是她在德国利用和手冢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他面前污蔑她,这才让他对自己起疑的! 那时的她,狼狈地逃出手冢家,顶着半边肿得不成样子的脸回宫泽家后,等着她的,是祖父冰冷的目光,以及父亲为难的眼神。 祖父什么也没问,对着她,高高举起手,狠狠地打在她另一边完好的脸上,比栖川浅月打得还要重,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痛疼,或许,是绝望了吧。 原来,她以为父亲是真心疼她的,他对这具身体的母亲怀有愧疚,不是吗?到头来,还是她太过天真,忘了,在权势面前,什么都微不足道了。 栖川浅月果然够狠,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在藤堂静的订婚宴上,她看到了照片被放出来之后,西本遥疯狂地找她理论,那些照片,是栖川浅月准备的吧? 不但彻底毁了西本遥的人生,还借着西本家的势力踩了藤堂家族一脚,真是一箭双雕啊。 而那时的她,却自大地不以为意,因为深深地相信着给了她重生机会的“神”,相信自己会是这个虚幻世界的女主角,宫泽家虽然比不上栖川家,但她身边有王子护航,又和背后有f4撑腰的藤堂静交好,不是吗? 所以她才无所顾忌地挑衅栖川浅月,因为相信她不敢动自己,即使女王被蒙蔽了眼睛站在栖川浅月那边,她还有女神可以依靠,幸村家族也是十大家族之一…… 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太过专注于怎么讨好王子们,而忘了去注意上流社会的动向,藤堂静已经今非昔比,而且,f4中的美作玲也是栖川浅月的保护者之一,这样的她,根本不是小小的自己能够比肩的! 只是,她了解得太晚了! 父亲愧疚着对她说,对不起,不能保护她了,因为她得罪的不是一个栖川财团那么简单。 在她还没回来之前,栖川、迹部家的管家相继打了电话给祖父,什么也不必多说,只是平淡地告诉祖父,她,宫泽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得罪了栖川家的大小姐和迹部家的继承人,让宫泽家自己看着办,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不介意亲自代劳,严加管教! 更甚者,在重重护卫的书房重地,发现了一封信,里面有当初那个替她作证是嫡母推她下水的已经被辞退的佣人的反供,署名上还有伊藤家的印鉴! 呵,她真是太小看栖川浅月了,即使她的骑士不在日本,也给她留下了足以毁灭整个宫泽家的暗卫守护着她! 哈哈,她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一夕之间就败得无法翻身,什么都没有了。 祸害,哈哈,现在的她,成了宫泽家的祸害,出自愤怒的祖父之口,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疼爱她的父亲,沉默着,不肯多看她一眼! “里绪。” 在宫泽里绪就要认命地上飞机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阻止了她。 “是你,现在来干什么?嘲笑我吗?“ “呵,里绪,我们是朋友,怎能见你落难而不闻不问呢,况且,我们有同样的敌人,不是吗?” “跟我回去吧,墨西哥那边,我会派人安排好的,如果,你想报仇的话。” “……好。” 周六 很快又过了一个星期,中午,浅月带着小晨和雪薇在栖川财团刚刚建成的游乐场玩得不亦乐乎时,随身带着的办公电话突然响起,接通之后,浅月的脸色越来越沉,天空色的眼危险地眯起。 继涩谷的百货大楼停工之后,刚刚又发生了栖川财团位于冲绳的观景酒店午餐中毒事件,一百多个人被送去了医院,而记者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快速地挤在酒店门口现场报道,这给整个栖川财团带来了无法估计的损失,酒店经理也快招架不住来势汹汹的记者们一窝蜂的提问。 是谁,是谁在背后捣鬼?! 涩谷事件,这一周来,暗卫不眠不休暗中跟着宫小路家族的当家宫小路泽宏,以及宫小路财团的上层人士,可是他们最近都没有和可疑的人来往,连可疑的通话都没有。 只有一张半个月前在宫小路家位于神奈川的别墅旁拍摄的照片,可惜那个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风衣,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前天,暗卫才发现一些眉目,正在查证当中,没想到又发生了中毒事件。 莫名的,浅月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两事的背后主使者一定是同一个人,至少有不小的关联。 “表姐,怎么了?” “姐姐……” “嗯?”浅月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心的雪薇和扯着她衣角的小晨,蹲下身,和小晨平视,一边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小晨,姐姐有事要忙,要先离开一下,小晨要乖乖地听雪薇姐姐的话哦。” “……”小晨不满地嘟着嘴,这一个星期姐姐都忙得没时间回家,今天好不容易…… 虽然舍不得,但他会听姐姐的话的,尽量不给姐姐带来麻烦。 “嗯,小晨会乖的。”想通了的小晨仰起头,笑得一脸灿烂。 “那,雪薇,”在小晨额头印上一吻,浅月起身,对着安静站在一旁的雪薇道:“我先走了,如果你们玩累了就打电话给松本派车来接你们。” “好的,表姐你要小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晨的。”雪薇走过来牵着小晨的手,微笑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很重要,希望没什么大碍。 她一直很佩服表姐呢,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就能一肩扛起家族公司的重担,做得有声有色。 每次她不想出席宴会时,父亲总会拿表姐和她比,而母亲总会护着她,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很心疼表姐呢,如果她像自己一样,有哥哥姐姐就好了,本该是无忧无虑的花季少女,却过早地进入了尔虞我诈的商界。 住进栖川家之后,她比以前更清楚表姐的忙碌,经常忙到半夜,工作、事业,还要接受各种专业培训,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她唯一能为表姐做的,也就只有好好陪着小晨了,好让表姐能安心一点。 “嗯,”浅月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心,“要不先让司机送你们回家吧,我打车去机场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表姐,我会看好小晨的,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去吧。” “是啊,姐姐,小晨还没玩够呢。” “那好吧,我先走了。”虽然不放心,但也舍不得见小晨失望,况且还有暗卫跟着呢,她太多心了。 蓝色的房车飞快地朝机场而去,浅月坐在后座沉思,打开笔记本观看已经上传到网上的出事酒店的现场直播,眉头越皱越紧。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突然想到了上次的绑架事件,先是意大利的工厂出事,调开了父亲。 而这一次,父亲早在半个月前就去法国了,对外宣称是洽商,其实是去巡视克莱拉尔财团旗下的业务,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 现在,栖川财团旗下的百货大楼和观景酒店相继出事,而且记者去得实在太快了,会不会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为了调开她? 糟糕,走得太匆忙了,忘了让堂本留下来保护小晨和雪薇了! 急忙向后一看,果然有几辆黑色的保时捷跟着! “停车!” “吱~~” 车还没停稳,浅月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后面的车也及时停了下来。 浅月一声不吭地上了堂本的车,对着疑惑的他冷静地下命令:“堂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游乐场!快一点!” “是的,月小姐!” 于是,四辆保时捷同时掉头,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浅月一边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一边拨打雪薇的电话,只是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听。 浅月试着再打暗卫的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让她松下一口气,“喂,加藤,表小姐和小少爷在吗?” “十五分钟之前进了咖啡屋,因为今天人爆满,我们只能在前后门守着,一切正常。” “……将刚才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浅月蹙紧眉头,如果雪薇在咖啡屋,怎么不接自己的电话,没听见吗? “……表小姐碰到了一位认识的朋友,才和那位小姐一起进去的……” “……立刻进去找到表小姐和小少爷!” “是,大小姐。” 挂断电话,浅月难受地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岤,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都是她太过粗心了! 不到五分钟,手机响起,浅月赶紧接通,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急切又懊恼的声音几乎让她窒息! 不见了,咖啡屋里里外外都不见雪薇和小晨的身影! “……”失魂落魄地挂断电话,贝齿紧咬下唇,泛出血丝,浅月还是无知无觉,额头不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天空色的眼冻结成冰。 是冲着她来的!又一次,又一次因为她而让小晨经历这种事,这次还连累了雪薇!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月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小晨少爷他……”从反光镜里看到她的焦急,堂本问道。 “嗯,他们不见了,”回过神来的浅月深呼一口起,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冷静地吩咐道: “ 通知松本和野比,让栖川家和伊藤家的暗卫全部出动,小晨和雪薇在爱之岛咖啡屋不见了,另外,让人仔细察看游乐场内外以及停车场所有的摄像录影带,注意从二十分钟到五分钟之前有没有可疑的人和车出入,让野比查查这一段时间从游乐场所有出口开出的车,每一辆车子都要跟踪到底,不能有任何漏网之鱼,派工作人员疏散游客,守住各个入口,以防他们躲在里面没有出去!” “是,我马上去办!”堂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连声音都紧绷着。 “另外,告诉搜查队,小晨和雪薇可能被换装了,一定要仔细,不要被蒙混过关!” “是!” 此时,浅月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车里面凝滞的气氛。 屏幕上显示的是,迹部景吾。 “喂,迹部,有什么事吗?”浅月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竭力保持着说出的话不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迹部还是听出了不对劲,急切地道:“本大爷刚刚看到新闻,你该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焦躁不安吧?这可不像本大爷认识的你。” 是啊,栖川浅月,伤痕累累时还能对着他笑的栖川浅月,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被击倒的,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没什么。” “呐,不华丽的女人,我们是朋友吧?”电话里传来某大爷不满的声音。 “嗯。”这时的浅月实在没心情和他多说什么,淡淡地应声。 “那么,就不要隐瞒本大爷,”顿了顿,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必要的时候,你要学会依靠我,不要逞强,我和……他一样,永远会在你身后保护你!” “……小晨和雪薇,不见了。”犹豫了一下,浅月还是开口,僵硬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找到小晨和雪薇重要。 “……不要着急,会没事的,我马上派人去找,就算将整个东京翻过来,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这个时候,你更需要冷静,千万别再做傻事,如果绑架的人联系了你,本大爷不许你再次一个人去冒险……” 迹部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通,才挂上电话。 浅月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现在的她,没心情感动于迹部的好,但心里却多少比刚才冷静了下来。 是啊,若是真的冲着她来的,那么在向她提出要求之前,雪薇和小晨暂时不会有危险。 现在的她,祈祷着暗卫能尽快找到他们,就是绑匪打电话给她也好啊,无论如何,她都会去的。 十五分钟后,浅月自己到了游乐场的监控室,管理人员已经将一个小时之内的摄像都调了出来。 浅月细心地看着,不漏过任何一个可疑的镜头。 “停下!”突然发现了什么,浅月死死地盯着监控器看,画面刚好拍到了雪薇和小晨的背影,还有一个包裹得严实的女生,仅拍到了她的侧脸,但也足够了。 蓝眸,是宫泽里绪!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报复吗?可笑自己竟然一念之仁,居然放虎归山,还带累了小晨和雪薇! “月小姐……”堂本担心地看着脸色突然煞白、满身散发着戾气的浅月,黑眸里满是关切。 该死的宫泽里绪,真是不知死活! “……” 电话突然响起,才让浅月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一看,又是迹部。 “喂。” “……关于宫小路财团的事,本大爷之前有吩咐人暗中调查,刚刚暗卫来报,宫小路泽宏从半个月之前起和藤堂静那个不华丽的女人暗中来往,估计和她脱不了干系……” “是她?”天空色的眸子更加冷凝,看来一切都是藤堂静在背后搞鬼,宫泽里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啊嗯,本大爷已经派人盯住她了,放心吧,那个毒舌小鬼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迹部,谢谢你。” 挂断电话,浅月的心静了下来,既然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她就安心地等电话吧,在这之前,尽量找到宫泽里绪的落脚地,化被动为主动。 “大小姐,刚刚松本管家来电,说是派去盯住宫小路泽宏的人发现了他和藤氏企业有不正当来往,也找到了中毒事件后就不见了的厨师,供出是受人指使的,被人收买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栖川家的暗卫毕恭毕敬地汇报着。 “嗯,先不用管这些,先让佐田理事尽快赶去冲绳,抚恤好被波及的客户,另外,查清楚原因后,立刻召集各大媒体召开新闻发布会,实事就事……”即使没有证据,十之八九也和藤堂静脱不了干系。 “月小姐……”这个时候出去接电话的堂本冲了进来,黑黑的脸上带着一丝激动,“野比管家说中途发现了中岛小姐和晓晨少爷的东西,也发现了其中可疑的三辆车,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其中有一辆停在了东京湾属于青原组管辖的仓库,您看……” “嗯,这三个地方都要跟仔细了,派人分别包围,至于青原组,我先和美作玲知会一声……”浅月沉思了一下,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藤堂静,宫泽里绪,青原组,游乐场里每个角落都搜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看来小晨和雪薇很有可能在青原组的仓库里了。 “堂本,你和松本分别带一半人暗中包围那个仓库,其他人潜去另外两个地方,记住,要暗中行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让人将我的车开过来。” “月小姐,您……” “我吗?自然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的目标是我,记住,无论发生了任何事,先救出小晨和雪薇!”浅月面色沉重,冷声吩咐道。 “可是……”少爷吩咐的是无论何时都要保护月小姐您啊! “什么都不用说吧,马上行动!” “……是!”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半个小时后,浅月接到了宫泽里绪的电话,以小晨的生命为要挟,让她单刀赴会,不准声张。 只是,宫泽里绪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前,小小的仓库已经被几大家族的暗卫团团围住,其中还有真田老爷子从东京警署借调过来的警力,防备严密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在宫泽里绪还梦想着等浅月落入她的手里,要怎么折磨的时候,昏迷过去的雪薇和小晨已经被救了出来,里面的人自然是一网打尽,因为有警方的干涉,全部以绑架罪被捕入狱,而宫泽里绪这边,失去了筹码的她,等来的自然不会是浅月一人,还有全副武装、可以媲美国家军队的迹部家的暗部势力。 宫泽里绪在被捕之前,警方留了时间给浅月拷问。 虽然她很恶毒,却也不过是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当数十把枪齐齐对着她的时候,腿软得站不稳,跌坐在地。 “宫、泽、里、绪!”拨开人群,浅月缓步上前,右手还握着一把手枪,俯下身,冰冷的枪口抵上她的太阳|岤,眼神冰冷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恐惧不已的心上,“你不该触犯我忍耐的极限!” “……不,你不能开枪,外面……都是警察,杀了我,你同样,同样……逃不掉法律的制裁……”颤抖地蠕动嘴唇,愤恨嫉妒什么的,都被抛到天边去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强烈地感受到抵在额上的枪支的冰冷,连说出的话都破碎不成字句。 “呵,”冷冷一笑,浅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匍匐在脚步的宫泽里绪,心里不由得升起厌恶,“呐,宫泽里绪,你也会怕吗?在这之前,你就该知道,妄动的下场!” “你……你想怎么样?”知道再怎么哀求也无用,干脆豁出去了,大不了不过是一死而已,反正现在什么都没有的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想死吗?没那么简单哦,本小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和最凶恶最变态的犯人关在一起,永不见天日,这是你伤害我栖川浅月亲人的下场!” “你……哈哈,栖川浅月,你真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我诅咒你……”宫泽里绪突然发狂,惨败的面容扭曲而狰狞,再不复曾经“青学公主”的风采。 “砰!”还没等她说完,浅月对着她的肩膀开了一枪,霎时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小小的仓库,宫泽里绪痛苦地倒地,翻滚着,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整个右肩和地板。 “将她带出去,交给警察,顺便告诉赤井警部,宫泽里绪企图开枪反抗未遂,一定要好好‘关照’她!” “是!”栖川家的暗卫头领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将痛得昏迷过去的宫泽里绪像货物般拖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替我好好谢谢你们家少爷……”还带着温热的枪滑落在地,浅月闭了闭眼,无力地向翼组的人道。 只是,没有反应,接着,就快支撑不住即将跌落在地的浅月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玫瑰香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2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2部分阅读 气,奇异地安抚了她躁动的心。 宽厚的手附上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口跳动的位置,另一只手紧紧地箍着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催眠般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迹部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慰着,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子,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是深深的怜爱和疼惜。 刚刚那一刻,他亲眼看到了,仿佛如死神降临般的栖川浅月,眼也不眨地开枪,眼睛里暗沉得像常年不见光的海底,却令人的心隐隐作疼。 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让她有那样没有一丝生气的麻木的表情,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破败木偶,好似随时都会消失般。 浅月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泛白的手指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刚刚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对着宫泽里绪的太阳|岤开枪,最终还是…… 这样不甘不脆的自己,真的很懦弱啊,一次又一次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好痛恨自己,好恨…… 小晨还那么小,就因为她这个不称职的姐姐,两次被绑架,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她真的该死! “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之前我去看了晓晨,他和中岛雪薇都很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医生说很快就会醒来的,不要担心了,有我在……” “啊,对了,小晨,雪薇……”浅月突然清醒了过来,推开了迹部的怀抱,往门口跑去。 “迹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浅月回头,嫣然一笑,诚挚地道谢,不等他回答,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迹部景吾,真的谢谢你,这一生,我都会记得你的好。 “傻瓜,本大爷要的,可不是你的感激啊……”空荡荡的仓库里,突兀地响起低语声,只可惜,无人听到。 第七十九章 尘埃落定(下) 东京综合医院 浅月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熟睡的小晨,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 幸好,除了一些小擦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她还是很心疼,小晨一定很害怕吧。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呢。 伸出手,浅月温柔地轻抚他的黑发,一下一下,想要让睡梦都还不安稳的他安心。 以后,该怎么办? 要怎样才能将他保护好? “浅月……”一只有力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 “等我一下哦。”浅月侧过头,看到是满脸担忧的美作,淡淡地笑了笑,将被子盖好,才和美作一起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你怎么来了?”浅月靠墙而立,轻声问道。 “我……”担心你,这句话在舌尖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美作还是笑着道:“我是和类他们一起来探望中岛桑的。” “雪薇醒了吗?”浅月急切地问,之前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之中。 雪薇的伤比小晨更重些,应该是她护着小晨才被打的吧。 “嗯,已经醒来了,别担心,”美作笑着安慰她,想了想,脸色严肃了下来,“这次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如果到时你能不和我唱反调,已经足够了。”浅月淡淡地说着,天空色的眼却划过一道厉芒。 接下来,她要对付的,是和f4一起长大的藤堂静,无论她的背后有怎样的势力,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宫泽里绪,很可恶,为了对付自己而拿她当枪使的藤堂静更加可恨! 竟然敢企图伤害小晨和雪薇,恕无可恕! “怎么回事?”剑眉微皱,难道这次的事不是这样简单吗?背后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是与他有关的人? “……”浅月直直地对上美作带着疑惑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说清楚,她相信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幕后之人,十有八九是藤堂静,包括今天观景酒店的午餐中毒事件。” “……怎么会?静她……”美作瞪圆了眼,不敢置信。 虽然静最近做的一些事令他有些反感,但他从来没想过那么温柔的静会做出这样的事,绑架、下毒,怎么会是如同公主般温柔的静做的事?! “……”浅月沉默着,如果他不相信,她说再多也枉然,只是这次,即使要和四大家族对上,她也要让藤堂静跌到铁板,再也翻不了身。 她心软了一次,放掉了宫泽里绪,结果回报她的就是至亲的受伤,如果再放掉藤堂静这个幕后主使,那么她不敢想象,以后还会有怎样的阴谋等着她。 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及时发现,才能有惊无险,如果她的至亲因她的心慈手软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浅月……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很难接受,”恍然发觉她眼神的冰冷,美作苦笑着,一手撑着泛疼的额角,有些难受,“毕竟,她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而且,如果是她授意的,那么类又该怎么面对呢?初恋之人伤害了现任女友,我……”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这一次,我无法原谅她。”天空色的眼略带歉意地看着为难的他,浅月不想隐瞒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她一直记得,在夏威夷的那天晚上,这个男子,第一次向她告白,也是最后一次,说出心意的同时放手,遮住她眼睛的手,颤抖着,不让她看见他当时的样子…… 怎么会忘记,他对自己的好,可是,是她欠了他的,不能让小晨来承担。 如果,这次被绑架的是她自己,或许,她还能多少宽恕她一些,但是,无论如何,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亲人! “……不用和我说抱歉的啊,浅月,永远不要,”黑眸里闪过一丝痛苦,栖川浅月,还是将他隔绝在心门之外,连他的爱对她来说,都是负担,“如果,最后证明真是是静做的,我不会插手的……” 这样的藤堂静,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高贵优雅的静了吧。 “谢谢你,美作。”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相偕走向隔壁雪薇的病房,里面f3或坐或站,陪着已经醒过来靠坐在病床上的雪薇聊天解闷。 “表姐……”被西门的笑话逗笑的雪薇首先看到进来的两人,微笑着喊道。 表姐的脸色很苍白呢,很担心吧,都是她不好,太容易相信人了,才会跟着只见过一面的宫泽里绪去咖啡屋。 “别动,”和其他三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绕过他们,浅月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按下想要起身的雪薇,关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脸上这是……” 看到她刻意躲开的右脸被层层纱布包裹着,脸色越发冷厉。 藤堂静,不只想通过小晨伤害她,还想毁了雪薇的容吗?! “没事的,医生说划得不重,做个小手术连疤都不会留下的……” “……”浅月沉默着,只是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此刻她的愤怒。 静,这次真的犯了大错了,她是为了类吧?只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啊,难道还想控制着类,不让他喜欢上别的人吗? 真的过份了! 美作看了看自己受了伤还忙着安慰别人的雪薇,黑眸里沉了又沉。 为了类,他调查过中岛雪薇,结果让他很满意,她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干净得近乎纯粹。 医生确实说了她的容貌不会有损,但那也是浅月他们救得及时吧,难不成静真的想让她毁容? 这个想法太恐怖了! “表姐,我真的没事的,都是我不好,因为在静学姐的订婚宴上见过宫泽里绪,后来又曾经碰过她两次,她一直对我很亲热,才傻傻地跟着她去咖啡屋的,后来,她用枪指着小晨……” “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浅月回过神来,立刻阻止想要乱动的她,“对了,雪薇,今天之前,有没有碰到过谁,提起过我们今天会去游乐场玩?” “嗯,没有啊……啊,对了,”雪薇似乎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为难地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花泽类,对上浅月鼓励的眼神,还是缓缓启唇:“前天晚上,我带小晨出去散步,碰到了静学姐……和她谈了一会,她问我周末有没有空,我就告诉她了……那个,表姐绑架我和小晨的人不是宫泽里绪吗?” 当时,应该只是凑巧碰到静学姐的吧,虽然当时她还心痛了一下下,因为那时她在类学长的家附近徘徊,她以为他们两个见面了。 “嗯,这些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去办吧。” 浅月眯起眼,果然是藤堂静! “呐,雪薇,我还有事忙,先走了,”浅月起身,对上疑惑的f3和脸色青黑的美作,浅笑道:“谢谢你们来看雪薇。” 说完,浅月转身便走,只是还没走到门口,意料之中的被叫住了。 “等一下,栖川桑,你是什么意思?”西门首先开口,看了看沉默的类和还没反应过来的阿司,而且玲的脸色很不好啊,难道真的像他想的那样? “呵,”轻轻一笑,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了下来,浅月转身,对上三个人深沉的目光,缓缓道:“我相信以西门君的情报,不会不知道吧,在这之前,宫泽里绪已经被家族除名了,并且放逐到墨西哥,如果幕后没有主使者,她根本就没有可能策划这一起绑架案,至于其他的,如果西门君感兴趣,可以自己查证。” “……哎,你该不会是说,这件事和静有关吧?”终于听出来的道明寺大叫出声,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阿司!”西门和花泽类同时叫出声,怎么可以这样怀疑静呢,曾经为了理想断发的高贵的静,怎么可能?! “呵呵……”明了他们心中的想法,浅月嘲讽地笑出声,看到雪薇在花泽类喊出声时那一瞬间的黯然,天空色的眼渐渐冰冷,淡漠地道:“我说了,是与不是,你们可以自己查证,至于你,花泽类,如果最后证明是她做的,希望到时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不要……”伤害了雪薇!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雪薇在场,相信他会明白的吧。 这一次,如果他还要袒护藤堂静,那么,他永远都别想再见到雪薇! “……”病房里一阵沉默,对于f4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炸弹,让他们无法思考。 虽然最近很不待见那样的静,但好歹他们之间还有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算是无心的人也会感到难过的吧。 雪薇发现了花泽类的难过,伸出手握紧他的手,温柔地笑了笑,对着毫不退让和他们对峙的浅月道:“表姐,我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静学姐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说着,雪薇突然噤声不语,因为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浅月眼中的冰冷。 是啊,如果没有把握,表姐是不会说出来的,那么真的是静学姐做的事了?怎么会这样? 刚刚,为了安抚类学长,她伤到表姐了吧? 真是该死,她怎么会忘了,表姐是那么疼爱小晨,而她居然…… “……”接收到雪薇歉意的眼神,浅月无奈地笑了笑,她怎么会忘了,恋爱中的女子都是傻瓜,置身度外,所思所想都是那个爱的人,无视她祈求的眼神,一一扫视神色凝重的f4,再次重申:“这一次,如果证实是她做的,那么,即使你们出手帮她,我栖川浅月,也会代表整个栖川家族,向你们宣战!” 伤害了她的家人,那么就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吧!谁来求情也没用! 而且,藤堂静最终想要伤害的,是她,那么,父亲一定会全力支持她的! 而他们,花泽家主早已经视藤氏企业为眼中钉,是不可能出手相助的,道明寺司即使想帮忙,精明的道明寺枫也不会同意的吧,和栖川财团对上,谁也讨不了好处! 美作已经承诺过不会插手,剩下的只有西门了,可惜的是,他也还没正式接管西门家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表姐……” “我先走了,雪薇,你好好养伤吧,什么也别管。”说完,浅月不再停留,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小晨受的伤不重,今晚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之后,她还要处理藤堂静的事,等将藤氏企业,以及藤堂静联络的势力全部瓦解的时候,再向真田爷爷要来探监令吧,她要好好和宫泽里绪谈谈,总不能委屈她一个棋子背上所有的责任不是? 藤堂静,既然你的梦想是当这个世界上为穷人服务的伟大的律师,那么,本小姐就将你送去最肮脏的监狱,吃一辈子的牢饭吧,谁都不会成为你的救赎! 半个月后 “……打,给我狠狠地打!看她还高傲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啊,做梦去吧,进了这里,就要乖乖地听老大的话,否则……” “宫泽,给我好好打她,打到她听话为止,哈哈……” “是。”一个身着囚服、披头散发形似疯婆子的女子狞笑着走向护着头脸缩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的黑发女子,染上血污的蓝眸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魔,像是个受伤的兽般,疯狂地向前扑去,发狠般地拳打脚踢,一边狠狠地咒骂着:“藤堂静,你也有今天,当初如果不是你假好心,我也不会落到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得地步,我要杀了你!” “……”缩在角落里的女子,也就是刚刚入狱的藤堂静,动也不动地任拳脚在因为受了刑讯而无一处完好的身上,痛觉已经麻木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原本炯炯有神的浅灰色大眼一片死灰,没有一丝光彩。 血,缓缓地流出嘴角,凌乱的短发被发疯般的宫泽里绪狠狠地揪着,她的手指陷进了自己的肉里,抓着她的肩膀往墙上撞去。 当额头重重撞上墙壁的那刻,她只看见了一片血红,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那一刻,她真希望自己就此死去,再不醒来。 “切,真无趣,打得那么狠吭都不吭一声,莫不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吧,哈哈……” “宫泽,好,老大我欣赏你的这股狠劲,可惜啊,还没看过瘾啊,还以为你在打木桩呢,你们,给我上!” “啊……”这一间经过特别关照的、全部关押着凶恶又变态的死囚的监牢,久久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却无人来询问一声。 半夜,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的藤堂静缓缓睁开了无神的眼,其他的七个人已经睡着了,不时打着响亮的呼噜声。 她就那样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害怕发出了丝毫响声又会招来一顿毒打,身边躺着同样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宫泽里绪,连轻哼声都不敢发出,咬牙忍着。 泪,一滴一滴从无神的眼睛里流出。 她,知道错了,可不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而她,又鼓不起勇气咬舌自尽,只能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 好狠啊,栖川浅月。 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惹上了那个魔鬼。 她怎么忘了,和伊藤修一起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心慈手软呢。 现在的她,一定很高兴吧,自己落到这副田地。 几乎是一夜之间,藤氏企业被几大财团联手收购,宣告恶意破产,还没等到她向杰森求救,却收到了一纸解除婚约的传真,附着她之前和宫小路泽宏,还有黑鹰组的组长早见川四郎暧昧的照片…… 然后,帮她出力的黑鹰组一夜之间在日本消失,那时,她才惊觉,自己对栖川财团做的事被发现了,这一切,都是栖川浅月的报复! 等不及她向类他们求救,在父母伤心愤怒的目光下,平时见了她恭恭敬敬的赤井警部带着一群凶恶的警察闯进了藤堂家,什么也没说,直接以绑架罪、指使人下毒杀人未遂等罪将她逮捕。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彻底完蛋了,连仇人的面都没见过,就输得干干净净,连命都即将搭进去。 为什么呢?她做得这么隐秘,从来没有直接出过手,收购土地是宫小路泽宏,下毒的指使人也该是早见川四郎,甚至绑架栖川晓晨和中岛雪薇,她也只是介绍了早见和宫泽里绪见面而已。 她什么也没做,不是吗?为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呢?连辩驳都无法说起,就这样被判了终身监禁! 呵呵,法律啊,这就是她曾经的梦想啊,当上最伟大的律师,不畏豪强,为穷人服务,伸张正义…… 多么可笑,她就是在这个梦想着发光发亮的法庭上,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公平! 栖川浅月,好狠啊,真的好狠啊! 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监狱里枯燥地渡过一生,结果,她被送到了最肮脏的地狱! 宫泽里绪好傻啊,打她发泄有什么用,在来这之前,她就从押送她来这里的警察的闲谈中知道,自己将要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 关着的八个人,除了她和宫泽里绪,全部是患有精神病的变态杀人狂,经常在放风的时候,见人就打,被打的人越是挣扎得厉害,她们打得越欢畅,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好痛啊,心真的好痛啊,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迟着。 她真的败得彻底呢,什么也没有了,爱情,友情,亲情,财富,事业,理想…… 什么都没了啊! 栖川浅月就像是个魔鬼,将她的所有一样一样抢走。 藤氏企业再也不存在了,日本也再不会有曾经被上流社会称为“优雅公主“的藤堂大小姐。 还记得半年多前,二十岁生日的自己,多么美丽高贵啊,拥有所有女子羡慕的一切,良好的家世,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一对父母,出色的容貌,王子的痴情守护……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那时的她多么傻啊,果然太过轻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叛逆着,为了从来不认识的所谓“穷人”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远赴法国,背弃了姓氏,抛下了伤心失望的父亲,以及,暗恋了她很久很久的王子…… 她以为等着自己的,会是掌声和崇拜的目光,看,她多善良,抛下了荣华富贵,只为了高贵的理想。 然而,现实用血和泪将她敲醒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美好的,多的是捧高踩低,没了藤氏家族做后盾的她,在模特界一文不值,陷害、嘲讽,暗地里的肮脏的手段层出不穷地向她袭来,终于,再也呆不下去。 或许,就是那一段时间,给她的心灵划下了重重的伤痕,天和地的反差,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扭曲了。 否则,以前的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陷害别人的事的吧,而她却被嫉妒迷了心,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栖川浅月,为自己凄惨的下场埋下了祸根。 本来,她也该是像栖川浅月一样的,那么高贵地活着,享受又不屑着他人的吹捧,华衣美服,光彩照人…… 一念之差,现在,她依旧是英德高高在上的“月姬殿下”,别人不会在乎她的手段有多么狠厉,只会看到她的优秀和出色,而自己,却沦为变态杀人犯的玩偶,云泥之别…… 杰森,曾经,她爱过他的,真的喜欢过他的,因为在最迷茫的时候,是他让自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结果,除了一纸解除婚约的协议书,再无音讯。 是栖川浅月吧,那些照片,是她寄给杰森的吧?再辅以克莱克尔的势力为筹码! 她和那两人,其实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他们很迷恋自己而已,那么,她又何乐不为呢,毕竟,他们愿意为她开罪权势滔天的栖川财团,只不过,最后还是出卖了她吧,那些证词…… 最后的最后,也只有类了吧,可惜,她已不是他曾经喜欢的静了。 那次类抛下她去找中岛雪薇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其实是喜欢类的,只是一直太过自信,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她而去,所以她才能决绝地转身离开,相信着,每一次回头,他都会在原地等待。 之后的很多个晚上,她徘徊在花泽家别墅的附近,看着他和中岛雪薇亲密地谈天说地,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类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宠溺了,类吻她了…… 每一次,她都像一个偷窥狂似的,嫉妒地看着曾经只是她一个人的类和另一个女子幸福地笑着,让她的心备受煎熬…… 再一次徘徊在花泽家的别墅,不是她不想进去,而是类的父亲交待过管家,不许她踏入一步。 那一次,她只看到了中岛雪薇带着栖川浅月的弟弟朝这边散步过来,于是假装刚从类的家里出来,上前和她亲密地套近乎。 之前她一直在找机会,找一个可以报复到栖川浅月的机会,因为,她的存在,让阿司他们都不再信任她!何况,为什么她就能一直那么幸福下去,当她的栖川家的大小姐,鄙视着自己! 从中岛雪薇口中套出话之后,回去后她马上联系了早见和被她藏匿起来的宫泽里绪,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让那个抢走她所有风光的栖川浅月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啊,栖川浅月的弱点太好找了,就是那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只要抓了他,栖川浅月就只能乖乖就范。 他们商量好了的,只要栖川浅月一个人来之后,就将人质迷晕,然后威胁栖川浅月写下自杀的遗书,这样,任谁都不会怀疑都她身上了吧。 可惜,栖川浅月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离开了日本的伊藤修,会留下那么多暗卫时时刻刻保护她,迹部景吾也横插了一脚,连威胁的话都还来不及说,人质已经被解救了出来…… 呵呵,瞧,她败得多惨,未婚夫抛弃了她,家族企业因她之故灰飞烟灭,知晓了她所做的事的f4们,只能对着她叹息,用失望的目光凌迟着她。 在审判之前,类来看她了,沉默了什么,最终告诉她,栖川浅月没有迁怒到她父母身上,他们还好好地活着,虽然没了以前的尊荣,但栖川浅月在收购藤氏企业的时候,给了他们一笔钱,这辈子吃穿不穷,他们也会帮着照顾的…… 所以呢,他是在告诉自己,她应该对栖川浅月感恩戴德吗?呵呵,连类也要抛弃她了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为何他们一个个都看不见栖川浅月的恶毒和虚伪?! 她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女儿,那样的伤痛是金钱能弥补的吗?! 最后啊,她连类都失去了,全部失去了,那么以后怎么过,又能怎样呢? “啊,起来了起来了,天亮了,呐,姐妹们,我们接着找乐子吧,这两个新进来的,细皮嫩肉的,听说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是啊,老大,你看,这两个妞都长得挺漂亮的,一看就是经常在外面勾引男人的妖精,不如……” “……” 接下来,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有两只黏腻的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在她惊恐的视线下,锋利的瓦片割破了她唯一完好的脸……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呢。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当初因为嫉妒,她交待宫泽里绪要毁了中岛雪薇的容貌,现在,轮到她们了…… 五年后 非洲的一间普通的民房里,一个瘦的皮包骨、满脸纵横交错、布满狰狞伤疤的女人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浑浊的浅灰色眼眸死死地盯着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的世纪婚礼,那个笑的惊艳绝代的女子,是栖川浅月…… 好幸福,她好幸福啊,那个一身白色西装笔挺的男子,那么宠溺地看着她,好似全世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般…… 还有,那样一张张熟悉而成熟的脸,他们都带着祝福地看着他们,微笑着,纷纷鼓掌,鲜花铺天盖地洒在他们身上,好似他们是天上的花仙驾临人间…… 呵呵…… 噗…… 一口鲜血喷出,女子想要下床关掉全世界的经济频道现场直播的世纪婚礼,却因为无力而跌落在地,最终,在幸福的婚礼进行曲中,悲愤地死去…… 已经够了吧,至少,五年之前,她逃出了那个人间地狱,获得了五年的平静,哪怕从此落下了病根,过着清贫的生活…… 她的人生,还是胜过一次的吧,因为,类,曾经真的深深地爱过她,虽然对她失望无比,却还是将她偷偷地从地狱里救了出来,哪怕,在那之后,留下一笔钱的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已经够了,至少,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曾经那么地爱过她。 part 1 十一年的爱恋 已经冬天了啊,12月的东京,终于在今晚下起了第一场雪。 浅月坐在窗前,不怕冷地打开窗户,让呼啸的北风灌进房间里。 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因为她的心,此刻是雀跃的,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心,也暖暖的。 多久没感受到这样温暖了,很久很久了吧? 自从两个月前小晨被父亲送到法国k?n?d贵族寄宿学校后,很久都没有这样快乐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和最爱的弟弟分开,小晨才那么小,就要独自一个人生活,好不舍,好心疼。 可是,她知道的,父亲也是为了小晨好,毕竟,将来,他是要继承克莱拉尔这个姓氏的,早些去法国生活,也能更早地适应法国的文化、生活等等。 父亲说,她是他和母亲爱的结晶,是他生命中除了母亲之外最重要的宝贝,所以,栖川家族,必定只会交给她继承。 而小晨,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他无法像疼爱她一样爱他,但,会为他规划好未来。 从小晨离开的那天起,她的心就沉寂了,父亲不会知道,小晨在她心中,不只是弟弟,还是一直支撑她的依靠。 她依然正常上课,正常去公司办事,和朋友们嬉笑着,去真田家接受爷爷的剑道训练…… 只是,心空了一半。 直到昨天晚上,近两个月没有了联系的修打电话回来,他说,买了今天下午的机票。 明天凌晨两点的时候,他,就能出现在她面前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还有四个小时,修就能回来了,而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她的十五岁生日。 修,没有骗她。 他真的,在她生日之这天赶回来了。 突然好想流泪,喜悦地哭泣。 这些日子,尤其是修失去联络的两个月,虽然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回来。 因为,他知道的,她在等他。 不靠近,才能不悲伤。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不能靠近爱情,会受伤,会失去自我。 原来,那不过是她懦弱的逃避而已,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啊,习惯了有修的陪伴。 他离开日本的这半年,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 她对修的感情,很复杂,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三分之一的爱,她和修之间,却是满满的爱。 三分之三的爱,融合在一起,才构成了栖川浅月和伊藤修的十一年相伴。 十一年前,他和她在樱花树下相遇,孤傲冷漠的他,隔绝着整个世界的靠近,和她是那么的相似。 她主动向他伸出手,想要温暖如暗夜孤狼的他。 或许,心灵深处,她一直在希冀着,曾经,能有一只温暖的手,带领被困在围墙里的六岁的她,走出那一座逃不出的前世之牢。 相识的第一年,她一次一次不顾他的冷脸,笑着贴上去,霸道地介入他的生命,固执地将自己微凉的手,放进他更为冰冷的手中,替他承担他的不快乐。 相识的第二年,他终于学会在她的面前笑,淡淡的,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很不自然,紫眸里却带着曾经没有的温暖。 相识的第三年,他和她一起接受伊藤家严苛的训练,她受伤了,他帮她包扎;她不开心了,他让野比管家收罗来所有市面上流行的笑话集,彻夜看完,然后绷着一张冷脸别扭地讲给她听。 其实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她还是被逗乐了,笑得肚子疼,因为他别扭的表情比笑话本身更好笑。 相识的第四年,去神奈川学剑道的她在半路上被绑架,接送她的司机就是绑匪的内应,而她,亲手将随身带着的防身小刀刺进挟持着她对着父亲讲条件的绑匪的腰上,鲜红的血灼伤了她的灵魂。 那天之后,她沉默不语,夜里一次一次梦到那几个被子弹射穿了胸膛、倒在她眼前死不瞑目的绑匪的样子。 从那之后,修开始住进栖川家,她沉默,他也无语,只是一直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他说,以后,他会变得很强大,栖川浅月,由伊藤修保护,一生一世。 相识的第五年,修的训练强度更加大了起来,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十三岁的修,一个人挑了几次前来伊藤家挑衅的黑虎帮东京分堂,手段干净俐落,不留后患。 那是他第一次以伊藤家少主的身份在黑道上立威,而她彻夜不眠,等待着他的平安归来。 相识的第六年,母亲去世,小晨出生,父亲离家,她的世界一夜之间全部坍塌,心,痛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灵魂都好似出窍了般,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只有修,为她重新撑起了一片天空,第一时间赶到身边,紧紧地将蜷缩在角落的她搂进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在,他一直都在,伊藤修一直都在栖川浅月身边…… 修将哇哇大哭的小小的小晨抱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拭去小晨脸上温热的泪,而自母亲去世后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她,突然扑进手足无措的修的怀中,泪流满面…… 相识的第七年,将栖川家当成自己家的修和她手忙脚乱地照顾一岁的小晨,两个半大的男孩女孩,担负起了爸爸妈妈的责任,闹出了很多很多的笑话。 相识的第八年,十六岁的修开始迷上赛车,经常一整天窝在车库里捣鼓他的宝贝哈雷机车,或者载着她在盘山公路上体会生死时速,车后跟着一大票不停鸣着警笛的警车。 她的手环上他的腰,静静地贴在他越发宽阔的背上,听风的低语,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怎么会害怕呢,载着她的人是修啊,即使他开向的是地狱,她也不介意陪他一起堕入。 修说,他的机车后座只能是她的位置。 那时的她,以为这不过是习惯,因为他和她,除了彼此,没有同龄的朋友。 她笑着说好,不许反悔,否则就毁了他的宝贝。 相识的第九年,三岁的小晨得了一场大病,急得她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去了美国伊藤家族总部的修连夜赶了回来,抱着她,轻哼着不着调的不知名歌曲,想要哄她入眠,奇怪的是,她居然就在那样五音不全的魔音下,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安然入睡。 相识的第十年,已经长大的他们越发地忙碌起来,修频频往返日本、美国和法国,她也开始接手栖川家族在日本的分公司,但每次分开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再怎么忙,修和她每个星期至少会通一次电话,告诉对方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而修每一次回来,先回的,不是伊藤本宅,而是栖川家,最后干脆赖在栖川家不走了,害得野比管家每天都苦哈哈地往还栖川、伊藤两家。 相识的第十一年,也是今年,是网球王子和花样男子剧情开始的时候。 她并不想卷入熟悉而陌生的他们的世界,青春热血的王子,灰姑娘的爱情史,一切都与她无关。 栖川浅月的世界,只要有三个人就可以了,她自己,修,小晨。 可惜,命运还是让她和他们相识了,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剧情。 热情太过的鲁莽杂草,个性独特的f4,为了理想背弃姓氏的藤堂静,还有那个如帝王般的高傲少年,如雪莲花般清冷的青学支柱,对她怀有恨意的西本遥和宫泽里绪…… 认识了太多的人,也发生了太多的事,父亲的归来,修的离开…… 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恶意的、善意的,在这一年中全部向她涌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看客,看着别人上演的悲喜剧,她只要守护好自己的心就好,他们,于她而言,不过是路过的风景,再美再好,都不会是她的归宿。 她,没有爱人的心,不能放下戒备全心信赖一个人,也不相信爱情。 曾经,有一个人徘徊在她的心门之外,霸道地留下了痕迹。 但是怎么办呢,在她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长长久久地住进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不会爱别人,但她会毫不犹豫地为修做任何事,除了小晨,这个世界上,修比她自己更重要。 对任何人戒备,却永远不会防备修,他们是彼此的半身,在他的面前,她是透明的,同样的,在她面前,他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魅修罗”,而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张白纸。 一个眼神,一个不起眼的动作,他们都能读懂彼此的想法,比自己更会替对方着想。 不相信爱情,可是,她和修的感情,不仅仅是属于男女之间的爱情,三分之三的爱,就是她和修的感情。 或许,从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个同样寂寞的灵魂,会一辈子在一起,互相取暖。 微凉加上冰冷,不是比冷更冷,而是比温暖更温暖。 因为,温暖的灵魂,在救赎之前,就会灼伤他们的心…… 时间在她的冥想中,从昨天的晚上十点走到今天的凌晨一点半,雪已经停了,积了厚厚的一层,映着月亮的清辉,显得外面越发明亮。 整个栖川大宅,静得连一丝声响也没有,因为,在今晚之前,她已经放了所有的佣人一天的假。 她的十五岁生日,只想有修的陪伴。 穿上风衣,浅月缓缓下楼,打开大门,走出雕花的大铁门,她就一直立在那里,等待着,修的归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浅月回想着小时候和修的趣事,嘴角越来越弯,天空色的眸子越来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3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3部分阅读 越明亮而温暖,直到,隐隐传来的车声惊醒了她。 浅月直起身,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越来越近了,近到她都可以看到车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修回来了,他真的,平安回来了! 脚步像是惯了铅块般,迈不动半步,眼眶里有热热的液体流出。 好担心啊,真的好担心啊,自从知道修去了意大利,她的担心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笑着生活,不过是因为答应过他,会好好地,等他回来…… “傻瓜,怎么站在外面,冷吗?”恍惚中,冰冷的身子被紧紧地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雪茄香味的,修的怀抱。 浅月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耳边却传来他温柔得能溺死人的声音。 他说:呐,浅,我回来了。 幸福突然铺天盖地而来,原来,她一直寻找的幸福这么简单,只要两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而已。 呐,浅,我一直都在啊。 呐,浅,我回来了。 是的,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属于谁的,但是,如果他们互为彼此的半身呢? 栖川浅月和伊藤修,只有在彼此的身边,孤寂的心,才能完整。 天边的月不再清冷,六棱雪花幻化成十一年前的那一场樱花雨,小女孩和小男孩的相识。 呐,我叫栖川浅月哦,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呐,修,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一辈子,对吗? part 2 我喜欢你 十二月的凌晨两点,下雪的夜晚,很温暖,很温暖。 他的一句轻声呢喃,让寒冬的季节开出了春天的花朵。 伊藤修微微叹息了一声,将穿着单薄衣物的浅月更加搂紧,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很想很想她啊,这两个月,因为要彻底肃清伊藤家的毒瘤,不留一丝祸患,他一直周旋在意大利各大帮派中,很危险。 那些帮派,很早就觊觎伊藤家在美国西海岸的势力了,而伊藤家又出了内鬼,里应外合,准备一举吃下伊藤家在美国的所有地盘。 幸好,在他们行动之前,已经被他察觉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个月,他很忙,忙到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甚至都没有联系过浅,只是偶尔从堂本的定时汇报中了解她的事。 不是不想联系她,只是不想她卷进黑道的纠纷中,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他让她为自己担心。 堂本说,她很不好,虽然每天照旧生活,兼顾学业和公司,很多个晚上却彻夜不眠,看着外面的星空出神,神情缥缈得让人心疼。 浅,是想他了吧。 十一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边那么久,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不联系她的,她该多担心啊。 那个傻瓜,总爱逞强,从来不肯将对他的担心明白地说出口,在他的面前总是笑着。 那么了解她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牵强? 从十三岁第一次出任务的那次,松本管家告诉他,她的房间整晚都亮着灯,而她就呆呆地站在窗前,一整个晚上。 那时的他才知道,平常表现得比大人还要成熟坚强的浅,也会脆弱的,只是,从来不宣之于口,隐藏在淡漠的表象下。 很高兴她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有自己的位置,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心疼。 那时起,他便暗自决定,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伊藤家传自他手上时能顺利转型。 他不想看到浅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因为过份的担心和焦虑而郁结于心,哪怕浅很坚强,只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带给她任何一丝的不快乐。 栖川浅月,是伊藤修的全部,那是,明了自己的心意时便清楚认识到的事实。 可是,怎么办呢?有时候他真的不太明白浅的心思,明明思想成熟得比他还像个大人,可是,对于感情却一窍不通,只是将他当成亲人一样依赖着,信任着,却唯独没有爱情的萌芽。 他安慰自己,她还小,还不懂,而他,愿意再等另一个十年,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怎样的感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始终相信着,如同自己一样,浅的心里,他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无论,是那个高傲华丽的迹部景吾,还是那个邪魅的美作玲。 他们都发现了她的好,只是,他和浅,有着十一年的羁绊。 现在,他信守了承诺,在她十五岁生日时赶了回来,再也不离开。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原本计划最快也要一年才能回日本的,只是,在浅被绑架的时候,他不想再离开了,不想再体会一次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尤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带累了浅。 那一次,如果她有个万一,那么,伊藤修的一生,也会随之结束。 他是如此英雄气短的平凡男子,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女子,一个将他拉出地狱的女子。 栖川浅月,这四个字,于他而言,便是整个世界。 回美国后,他不眠不休,加快速度整顿帮里的内务,硬是比计划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回到有她在的家,直到将落泪的她拥进怀中的那一刻,他的心,才完整。 深情相拥,时间定格。 卧室里,伊藤修和浅月相对而坐,中间放了一壶泡好的热咖啡,氤氲的热气蒸腾着,让这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 天空色的杏眼和狭长的浅紫色丹凤眼久久对视,纤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越发瘦削的脸,一点一点,体会着他的温度。 心,才踏实下来。 修,瘦了很多呢,很忙碌吧,是不是为了赶在她生日之前回来? 不必的,只要他安好,一个生日而已,怎么比得上他来得重要? 伊藤修缓缓勾起嘴角,宽厚温热的大掌附上她微凉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为她取暖。 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一年四季手都是冰冷的,或许,是因为冰冷的心被温暖了吧。 “浅,我回来了。” “嗯。” “再也不离开了。” “嗯。” “以后无论去哪,我都把你带上好不好?” “嗯。” “嫁给我好不好?” “嗯,哎?” 浅月突然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促狭的伊藤修,脑子突然打结。 他他他……有说过什么吗? 貌似刚刚她被套话了吧? 伊藤修起身,绕过桌子,将还在纠结的浅月抱起,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发呆的某人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得意地笑出声:“呐,浅,你答应了哦。” 他就知道,迷糊中的浅最好骗了。 “哎?怎么可以这样?”这才反应过来的浅月,空气中的粉红泡泡顿时消失了,抽回被他握着的手,狠狠地掐在他劲瘦的腰间,白嫩的脸蛋却不由地泛起红潮,都红都耳根后去了。 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 亏她之前那么担心他,结果他一回来就诓她! “呵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温热的薄唇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戏谑的紫眸带着认真,“那么,浅要怎样才能答应嫁给我呢?” “……”无语,虽然她是有心理准备,修回来后要和她说的话,不过,这也太直接了吧? 连告白都没有,就直接求婚,还是诓来的那种,他们现在的年纪还小好不好?! 啊,如果被父亲和弦一郎他们知道了修的恶霸求婚记,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被修理得很惨?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诡异?”被浅月不自觉露出的恶魔式笑寒碜到了,伊藤修觉得自己的背脊开始发寒,修长的指尖点上她的额头,戳了戳。 浅月抬头,便望进那双只倒影着她的身影的紫水晶般的眼睛,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伊藤修缓缓俯下身,额头抵着额头,眼对眼,高挺的鼻尖和挺俏的鼻尖相对,性感的薄唇和娇润的红唇相隔不过分毫,近到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浅月突然像被魔法定住了身般,不能动弹。 这样的修,这样毫不掩饰自己感情的修,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她很坏吧,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他的付出和陪伴,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下意思地抗拒着,让他很无奈吧。 幸好,在这之前,她已经斩断了前世的羁绊,现在的她,才是完完整整的栖川浅月,一直被爱温暖着的,栖川浅月。 “呐,浅……”伊藤修轻轻地呢喃出声,温柔专注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视线,想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曾经说过会给她一年的时间,可是,他等不及了,她,也做好准备了吧,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逃避了吧? “嗯?”天空色的眼像着了魔般,被他的紫眸深深地吸了进去。 “我喜欢你。”终于下了决心,伊藤修郑重地许下一辈子的誓言,没有华丽的辞藻,无需浪漫的场景来渲染气氛,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剖白自己的心。 “……”回抱着他的手更加圈紧了他的腰,浅月张了张口,却像突然失声般,吐不出一个字,眼泪却缓缓地流了出来。 好像等了一辈子般,自从两个月前从栖川家的暗卫的调查中得知,修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身犯险,她的心就一直漂浮在悬崖的边缘。 她一直在等待着,等着他回来,等着他再次牵起她的手,在人生的路上并肩前行,一直走到白发苍苍。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开他的手,绝对不会。 我喜欢你。最普通不过的告白,可是,却触动了她灵魂深处最脆弱的那一根弦。 “浅,我喜欢你,伊藤修喜欢栖川浅月,很喜欢很喜欢,一生一世,所以,不要哭了啊,我会心疼。” 温热的薄唇缓缓上移,温柔地吻去她眼角不由自主滑落的泪,带着虔诚的膜拜,因动情的嗓音更显沙哑性感,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钻进她的耳朵里,烙印在她心底最深处。 “……修,”浅月缓缓吐出他的名字,像是念着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诗句般,心动,情动,“修,我也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一样多。” 是的,她再也不会逃避了,这个世界上,她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像喜欢修一样,深深的喜欢,满满的爱。 “呵……浅,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伊藤修高兴得语不成句,在她说出喜欢他的那一刻,感觉心跳都停止了,好似已经过了千年般,地老天荒,紫眸迸出璀璨的光华,照亮了他和她的心。 “对不起,修,让你等了那么久,我……”被他的体温熨烫的手心贴上虽然难掩疲惫却光彩焕发的脸,不敢直视他炽烈的紫眸。 是啊,因为她的固执,他们之间,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兜兜转转,她的心里住的着,依然是他,伊藤修,一个只会为了她而温柔的男子。 “傻瓜,说什么呢,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即使再等上另一个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薄唇轻柔地吻上她的额头,眼角,鼻尖,潮红的脸,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深情地吻着,久久…… 直到浅月快呼吸不过来,伊藤修才不舍地放开她,戏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似的脸蛋上,指尖轻触,坏坏地调侃道:“温度好高啊,都可以煮熟鸡蛋了。” “……伊藤修!”原本害羞地将头埋进他怀中不肯出来的浅月愤恨地叫出声,连脖子都红透了。 啊啊,失算了,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说出口的,以后肯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呵呵,叫我有什么事吗?老婆~~”伊藤修闷笑出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敏感的耳垂,薄唇故意时不时擦过她的耳垂,引来一阵轻颤。 哈哈,被欺负了十一年,终于找到可以轻易制服她的法子了,以后他的日子,应该会过得很愉快吧。 这样害羞的浅月,真的很少见啊。 可惜,他真的高兴太早了! 浅月愤恨地推开拥着她的修,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恨恨地道:“伊藤修,谁是你老婆啊!本小姐还没决定要嫁你呢!再胡说就把你赶出去!” 啊啊,她就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太顺着他的,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呵呵,口是心非,这一辈子,你嫁定我了。”伊藤修一边说一边从将浅月放在对面的沙发上,在她疑惑的眼神下,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戒指,郑重地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紫眸对上天空色的眼,深情缱绻,温柔而专注,“浅,嫁给我好吗?” “……”看着他信心满满肯定她会一口答应的样子,浅月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她就是小气,谁让他之前一直让她担心,回来后又欺负她的! “……”精致的脸上缓缓展开一个优雅的淑女笑,浅月俯下身,温柔地吻在他的额头,水光潋滟的杏眼对上预感到不好的他的紫眸,语气温柔得令人不寒而栗:“呐,修,要爸爸和真田爷爷,还有弦一郎和小晨他们都答应了,我才会答应哦。” 啊,他就想着现在的她不能拿他怎么样,准备吃定了她是吧? 哼,她是拿无赖的他没法子,不代表父亲他们没有,想就这样拐走栖川家的大小姐,门都没有。 “浅……”笑容满满的俊脸顿时垮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僵了僵,啊,他居然将那一票令人头疼的麻烦人物忘到脑后去了,如果真要得到他们的首肯才能抱得美人归,有得磨了。 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先将某人套牢了再说! 于是,在浅月的瞠目结舌下,伊藤修霸道地拉过她的左手,将为她量身订做的雕成樱花形状的蓝宝石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满足而得意。 浅月无语地看着鸭霸的某人,汗颜,有哪个人原本应该浪漫无比的求婚是像她这样被逼的? 伊藤修,你果然很好很强大! 天空色的眼危险地眯起,打量着手上合适无比的戒指,好吧,她承认,修的审美眼光还不错,樱花,是代表他们相遇时是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吧,看来他预谋很久了啊。 不过,还是很不甘心啊,以后还是让他吃吃苦头吧,让他知道,无论何时,都不可以吃定她! 可怜的修少年,因为一直赶着回来,好几晚都没好好睡过了,头搁在她的颈窝,疲惫地睡去,嘴角弯起满足的弧度,一点都不知道浅月起的坏心眼,等他醒后,就会知道,浅月的家人,有多么恐怖了,追妻之路还远得很呢…… 叹息一声,无论再怎么想整他,浅月还是不舍得他这么疲惫的,吃力地将他半扶到不远处的床上安置好,脱下鞋子和外套,刚想替他盖上被子,手却被睡着了的他无意识地抓住。 无奈地一笑,浅月轻轻地上床,偎进他的怀中,闭上眼,安眠。 她何尝不是,一天一夜没睡呢。 因为想他,想到睡不着,现在,终于可以呼吸着他的呼吸,沉沉入睡。 梦里的他和她,都不会再孤单。 两个同样寂寞的灵魂,两颗受过伤的心,两个拒绝他人靠近的少年少女,在恰到好处的时间,遇见了彼此。 十一年后,已经长大的少年少女,终于完完全全地,将两个人的世界,融合成一个温暖的家。 他从来不曾犹豫,因为,自始至终,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她。 她曾经固执过,不肯相信爱情的再次降临,可是,一旦突破了心房,她的心里眼里,早已装得满满的都是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路过的风景再好,她也不会迷了眼,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 这一个寒冷的雪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在相拥而眠的两人的身上,都染上了他们唇边的温暖。 十指相扣,执手千年。 part 1 另一个十年 十年后,迹部浅月二十五岁,迹部景吾二十五岁,迹部晟睿三岁。 时光悄然溜走,在不经意间将一切都颠覆。 夏天的夜晚,有些许炎热,浅月突然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天空色的眼睁得大大的,空洞而迷茫。 现在,已经凌晨了吧,又到了这一天。 掀开薄被,轻轻地将搂在腰上的手移开,却不想惊动了沉睡中的人,不满地咕哝了几声,长臂一伸,将想要起来的她重新带入怀中,即使在睡梦中,也霸道地不许她离开半步。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浅月将脸埋进带有淡淡玫瑰香味的温暖怀抱,晶莹的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她,这是在干什么?在丈夫的怀抱里,想念着另一个人吗? 不该的啊,她知道的,可是怎么办,只有这一天,她无法忘记啊。 今天,是修的生日啊。 即使她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已经十年了啊,多么漫长,早已物是人非。 十年前,她叫栖川浅月,世界里只有三个人,自己,小晨,修。 十年后,她叫迹部浅月,世界里依然还是三个人,自己,小睿,结婚五年的丈夫——迹部景吾。 一切都不一样了啊,好像患了失忆症般,没有了十一年的记忆,属于伊藤修和栖川浅月的,从四岁到十五岁的记忆。 因为太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想要毁灭自己,所以,失忆了。 身边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手臂更加圈紧她的腰,薄唇熟练地找到她的唇,轻轻地吻了吻,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想要安慰她,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月,我爱你。 浅月沉默着,将头更深地埋进他的怀中,纤弱的双臂环上他的腰,像一个既畏冷又受了伤的孩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取暖。 宽厚的大掌无意识地绕到她的背后,轻轻拍着,一下,一下,想要哄她入睡。 景吾。对不起。 这些年,爱着这样的她,很累吧? 她曾经彻夜彻夜地失眠,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满身鲜血的修对着她笑的样子。 那时,他就这样,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一整个晚上不歇手。 曾经高傲张扬的少年,因为爱她,即使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稳。 这些年,委屈他了,也多亏他了。 否则,这个世界,不知道还没有没她的存在。 十年了,他像曾经的修一样,守候在自己的身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他深情的眼眸。 她的世界,在十年前的那一天坍塌了,而他,固执地将失了心神的她一步一步从地狱边缘拉了出来,重新为她撑起另一片不一样的蓝天。 景吾,对不起,我爱你。 只有这一天,请原谅我,想他。 缓缓闭上眼,浅月细数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遗忘另一个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一直闭眼假寐的浅月感受到了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间,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比起当年少了几分外露的张扬,更加沉稳内敛,也更加成熟霸气。 “吵醒你了?再多睡一会吧,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又没睡好?”因为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修长的手指怜惜地抚上她的眼角的青黑,深邃锐利的紫灰色桃花眼溢满心疼。 “……可能昨天和小睿玩得太累了,”浅月淡淡一笑,掩去眼中的黯然,纤细的手臂攀上劲瘦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怀中,不敢直视那双能洞穿人心的桃花眼,闷闷地道:“你等下不是要赶上午的飞机去法国吗,等下我做早餐给你吃,好不好?” “呵呵……”看着像只小猫似的亲昵地依在自己怀中的人,愉悦的笑声溢出口,一手搂紧她,一手穿梭在她的发间,细细地梳理有些凌乱的紫发,迹部干脆也不起身,和她一起赖在床上,目光灼灼,调侃道:“啊嗯,本大爷的宝贝越来越像一个贤妻良母了。” 话音一落,想像以前一样来一个早安吻,却被她避开了,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嘴角。 “……好了,快点起来,要不又该晚了。”浅月闭上眼,推了推他。 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心情和他调情。 “怎么了?真的累了?那个臭小鬼,交给管家带就好了,就知道成天黏着你,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退开一些,细细地观察已经闭上眼的妻子,眼眸沉了沉。 又是像五年之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今天是? 是了,今天是那个人的生日,接连几天都忙着公事的他忘了。 “……小睿昨晚在你回来之前就被爷爷接走了,说是今天要带他去拜访几个老友。”浅月睁开眼,因为想到越老越像小孩子的迹部爷爷和整天调皮捣蛋的心爱的儿子,脸上露出一个暖暖的笑。 “嗯哼,”迹部不悦地眯起眼,有些吃味,看来还是儿子在她心里的份量更重,下巴抵在她光滑的额上摩挲,不满地道:“只许你在想我的时候才能这么笑,不许只想那个臭小鬼。” 啊啊,大爷他这一生做过的最不华丽的事,就是有那样一个恋母癖严重的儿子,看来再过几年该将他扔去和那个有同样癖好的毒舌小鬼做伴了。 自从有了小睿,他和月好久都没过过二人世界了啊,怨念。 “景吾,他是你儿子!”浅月无语,右手伸到他腰间,使劲拧了一下,无奈道:“快点起来,时间不早了。” “……再睡一会?”迹部不满地捉住她捣乱的手,埋在她的颈间,细细地啃咬着,一边模含糊不清地道:“最近一直很忙,要不这次就让永山去法国洽谈好了,你也放下公事,我们找个无人的小岛过二人世界吧。” 今天,他容许她想另一个人,明天,他要她的整个世界依然只有他。 而且,也不放心就这样离开日本,她应该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吧,应该早点想到的,就不将去法国的行程定在今天了。 “……景吾,你可是迹部财团的会长啊,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我没事的,而且最近公司也有很多事要处理,等你从法国回来后再休假,好不好?” 浅月一边说,一边躲开他的亲热,天空色的眼闪过一丝愧疚,这一辈子,她终究是负了两个同样深爱着她的人。 他,发现她的异样了吧,才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她,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已经十年了,这个从高傲张扬的少年长成了成熟内敛、有担当帝王般的男子,一直用他的爱时时刻刻温暖着她,不在乎她是否为了另一个人黯然伤神,为她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天空。 她怎么能够,再这样继续逃避下去? 虽然一直不肯相信修在那一场枪战中死了,可是,她已经嫁作□,而景吾,那么爱着她包容着她,十年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却一直铭记在心。 她已经负了修了,不可以再辜负景吾的深情厚义,不可以了。 最后一次吧,今天,是最后一次。 以后,她会好好收拾起属于栖川浅月和伊藤修的所有回忆,埋进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不再想念。 “呐,景吾,等你从法国回来后,我们就任性一回,带上小睿,一起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浅月抬起头,对上他瞬间发亮的眸子,笑得幸福而甜蜜,微凉的手寻到他的大掌,十指相扣。 是啊,这一生,无论如何,和她执手一生的人,是他啊,是迹部景吾啊,那个曾经不管事实如何,都始终坚定地站在她身后维护她的人。 “啊嗯,还算华丽的计划,”紫灰色的桃花眼光华灼灼,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等了十年,她终于不在这一天将他拒之心门了,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 “……本大爷不要电灯泡。”迹部躲开她的视线,不自在地道,反正,自家臭老头那么喜欢逗着曾孙子玩,交给他带就好。 他等了那么久,才不要带着一个几百万伏特的超大电灯泡去二度蜜月,小孩子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她的人和心都是他的,不许分给任何人,儿子也不行! “……”浅月无语,这是做人父亲该说的话吗? 果然,虽然他比以前内敛了,霸道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算了,现在争论也没用,到时先斩后奏好了,小睿才三岁而已,她绝对绝对不会和某人同流合污的! 磨磨蹭蹭了一个早上,才终于将越来越厚脸皮的某人送出家门。 目送车子绝尘远去后,浅月脸上的笑才垮了下来,打了一个电话去公司,告诉特助她今天不上班了,才走到厨房,挥退忙着收拾的佣人,取出材料,动手做起蛋糕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有今天,她想要做回栖川浅月,也是,最后的一天。 将一个一个鸡蛋打入搅拌器内,就像打碎了尘封的记忆,全部蜂涌而至,淹没了她的全部思想。 十年前,栖川浅月十五岁的生日,盛大的party,笑语喧哗的大厅,满屋子的来客,一张张带着祝福的脸。 晚宴的时间到了,开场舞的音乐响起,盛装打扮的她不顾众人的疑惑,始终不肯接受任何人的邀请,倚门伫足,等待着约定好了这一天会回来的人。 那天的她,是那么的任性,将所有的宾客交给父亲去周旋,那时的她,不是栖川家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急切地等待将近半个月毫无音讯的爱人的普通女子。 派去的暗卫都没有消息传来,野比也在半个月前飞去美国了,堂本他们,都有志一同地,无论她怎么逼问,都不透露一个字,紧皱的眉,闪躲的目光,都给了她不好的预感,他们说,少爷没事,修少爷很忙,马上就能回日本了…… 于是,她相信了,不是因为他们的话,而是,相信修。 修曾经在一个月前打过一通电话给她,笑着说一定会在她生日的时候赶回来的,还准备好了礼物,到时他会回来,亲自对她说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所以,即使他毫无音讯,她也会在原地,笑着等他的归来,只是…… 宾客散尽,月落日升,一直守在门外的她,始终没有等来他的身影。 金色的朝阳笼罩在她身上,却感觉那么冷,那么冷,冷到她的身子不由得打颤。 身边来来去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在说着什么,为什么都那么焦急,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 好想告诉他们,不用担心的,修一定一定会回来的,他从来都不会对她说谎的。 是不是?修。 好不容易理清了感情,好不容易解开了两世的心结,好不容易想要和一个人牵手一生,白头到老。 修,不会让她失望的,是不是? 修,舍不得让她伤心的,是不是? 呐,大家,不要那么悲伤地看着她啊,修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昏眩袭来,她的世界,坍塌了。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面容憔悴的父亲挥退了所有人,沉着脸的弦一郎,红肿着眼的雪薇,连夜从法国赶回来的小晨…… 父亲最终还是告诉了她,原来,他们都在欺骗她,十天前,意大利,谈判回来后的修在路上遭了埋伏,在枪战中,中枪后跌落悬崖…… 这些天,整个伊藤家的全部势力和栖川家能调动出去的暗卫,全部赶往意大利,连迹部景吾和美作玲都知晓,分别派了人去寻找。 他们都知道,只是瞒着她一个人,不让她看到或听到一丝消息,想着在她生日之前,找到他。 可是,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悬崖下是河流,几百个人潜下去寻找,只找到了一枚蓝宝石戒指,而其他沿着河流到处寻找的几千人,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父亲颤抖着手,将那颗雕琢成樱花形状的戒指放在她的手心,告诉她,那是修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一直带在身上,只等着回来时就向她表明心迹后求婚的。 那天的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一滴眼泪都没流。 为什么要哭呢,修还活着呢,他不会丢下她的,不是吗? 肯定是他们弄错了,她的心还在跳动着,修怎么可能会有事? 他一定是受伤了,行动不便,才会食言的。 她要去找他,她会找到他的! 父亲拗不过她,最终同意了。 谢绝了所有人的陪同,她一个人乘坐私人飞机来到了修出事的地点,站在悬崖边,目光空洞。 一眼望不到底,修摔下去一定很痛吧? 再向前走了一步,手臂却被牢牢地抓住,她惊喜地回头,以为是修回来了,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有着泪痣的脸。 迹部景吾。 她生日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沉默着,一直陪在她身后,她等着修,他陪着她。 轻轻抽回手,她还是继续往前走,接着却被愤怒的他狠狠地扯了回去,他暴跳如雷,怒吼着,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直升机在头顶轰鸣,她挣脱开他的束缚,上了直升机。 他以为她要跳下去吗?怎么会呢。 她会好好活下去,找到修。 后来,她带上食物和水,在悬崖底下,一直一直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隐蔽的地方,沉默着,不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说一句话。 她找了一个月,终于心力交瘁,不支昏迷。 昏倒前,感受到了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带入熟悉的怀抱。 呐,修,是你吧? 醒来后,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张带着关心焦急,隐隐还夹杂着愤怒的有着泪痣的脸。 呵,不是修啊,怎么会不是修呢?明明是那么的熟悉。 之后,她一直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知所谓。 栖川浅月的所有坚强和骄傲,在伊藤修失踪的那一刻,再也不复存在。 是的,失踪,连一夜苍老的伊藤伯伯都已经快要放弃希望了,她依然坚信着,修只是暂时失踪了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她爱修啊,很爱很爱,用着三分之三满满的感情来爱着他。 在找到他之前,在证实他再也不会回来之前,她会好好活下去,笑着活下去。 修失踪后的三个月,派出去的人找到了东躲西藏的那个向修开枪的人,而她,拿起冰冷的枪,对准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那个人的脑门,亲手射杀了她。 鲜红的血喷洒在她的手上,身上,她却抑制不住地疯狂地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终于泪流满面。 呐,修,我为你报仇了,快点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从那天起,她振作了起来,像以前一样,学校、公司、栖川家三头跑,将自己忙碌成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拼了命地一样工作。 从那天起,那枚戒指和手链就一直戴在她心口的位置,不曾取下过,而她,不再过自己的生日,只过修的生日。 两年后,苍老的伊藤伯伯送来了毁灭她整个世界的消息,伊藤家派出去的人,已经确认,修死了。 一个星期后,是他的葬礼。 哈哈,葬礼,葬礼! 他们好残忍,将dna对比书摊开在不敢置信的她的面前,逼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 修,死了?! 那么,栖川浅月的世界,也不存在了…… 最终,她没有寻死觅活,只是,孤单地活着,寂寞地活着,活在十一年的记忆里,偶尔在小晨回来时才会笑一笑。 十九岁那年,从东京大学经管系毕业,不顾父亲的反对,正式上任为栖川财团的会长。 半年后,栖川财团日本总部大楼的隔壁,建起了一座崭新的摩天大楼,迹部财团的总公司。 二十岁那年的夏天,她的心,已经不再时时刻刻隐隐作痛,因为,太痛,将所有记忆,尘封了。 五年的时间悄然流逝,她已经不再是英德学园那个高傲清冷、却会笑会闹的“月姬”殿下了,而是商界上可以与道明寺枫比肩的铁腕女强人。 曾经柔软的心,变成了石头。 雪薇在一年前嫁给了花泽类,同时结婚的,还有小滋和道明寺。 未绪也在半年前和取得四大满贯的手冢结婚了,北川、小早川也一一有了归宿。 只有她,整日与公事为伍,以公司顶楼的休息室为家,因为不敢回去,栖川家的每一角落,满满的,都是浅和修的记忆。 这些年,她在白天坚强着,笑着。寂寞游走的夜晚,只有胸口被焐热的手链和戒指陪着她。 那一年的九月,金融危机席卷了整个亚洲,栖川财团也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了轻微的波及,各大家族纷纷寻找合适的家族联姻,迹部家也不例外。 那一天晚上,像以前一样,迹部总是在下班后,等在公司顶楼她的房间里,谈公事,说私事,直到她入睡后,才会离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养成了依赖,每天,几乎都是伴着他的声音才能入睡。 爱情能够转移吗?不能的吧。 她清楚地知道,修一直在她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住着,不曾离开。 可是,三年前,当她的心死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向她伸出了手,不顾她的拒绝,牢牢地,紧紧地,握住了她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那个有着泪痣的少年说,以后,他会爱她,护她,一生一世,三生三世。 无论,她是否爱他。 那天,她没有再甩开他的手,因为,他的手太暖,而她的手,太冷。 这三年来,不对,五年,只是,前两年,她拒绝他的靠近,他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曾离开。 他付出得太多,而她回应得太少。 可是,那一天,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对她说,以后他不会再来了。 因为,半个月后,他也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迹部景吾,要结婚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直到他叹气着离去。 手抚上被他印下一吻的额头,她再一次,迷茫了。 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吗? 既然他不接受拒绝,那么总有一天,他会主动离开的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4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4部分阅读 吧,面对那样冰冷的自己,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修一样,可以等待十年,二十年的。 可是,为何,她却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为何,会觉得失落? 半个月间,他真的没有再次出现,而她,不自知地消瘦下去,没了他的陪伴,她果真无法入睡,每天只能吃安眠药,才能保证休息,不让自己累倒。 各大媒体也在报道着,明天,将是日本第一财团的现任当家结婚的日子,听说新娘子出身名门,只是,没人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姐。 那一天,她无心办公,独自开车去了修的墓前,呆了一整天。 第二天,宿醉的她醒来,推开门出去,却看见了挤满了整个大厅的亲朋好友。 有父亲,有真田爷爷,f4,雪薇,未绪……弦一郎以及他曾经的队友,还有原本该在法国的小晨,在维也纳的菲雪…… 在她迷茫不解的时候,每个人都上前送给她一支开得娇艳的玫瑰,对着她说:浅月,祝你幸福。 那一个早上,包括总公司的所有员工,她一共收到了一千朵玫瑰,一千句真心的祝福。 而后,她被喜悦的未绪她们,推进了房间里,化妆,换上美丽的白色婚纱…… 她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呵,原本他们在背地里都策划好了,景吾说的联姻,是迹部和栖川两家的联姻吧,唯独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可是,她不想反抗呐,曾经徘徊在心门之外的人,已经不知不觉地住进了她的心里,哪怕,她无法像爱修一样爱他。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在得知修的死讯,还活着的她,就要担负起活下来的责任。 无论对象是谁,总要结婚的吧,嫁给谁都好。 而且,她喜欢上他了吧。 除了修之外,她又喜欢上了一个人。 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有着泪痣的俊美男子,穿着白色的西装,越过重重人海,来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郑重地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再一次,向她伸出手。 这一次,在他的屏息中,她将自己的手,主动放在他温暖的掌心,伴随着人群的欢呼雀跃。 最终的最终,和她执手一生的人,不是陪了她十一年的修,而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守候在身后的迹部景吾,为她重新撑起一片天空的,景吾。 浅月将烤好的蛋糕取出来,插上二十九根蜡烛,点燃,闭上眼,许愿。 呐,修,这是最后一次,她做回只属于修的浅。 以后,她都只会是景吾的妻子,小睿的母亲,迹部浅月。 对不起,最后的最后,没有在原地等你。 对不起,负了你。 对不起,爱上他。 对不起,不能再想你。 对不起,她会幸福的。 对不起,属于修和浅的回忆,要埋进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和住在心底的你,一起沉睡。 对不起,等还完这一世欠下的情,再去找你。 对不起,以后,会全心全意,爱他。 对不起,忘记你。 对不起…… part 2 最后的最后 一个星期后,浅月将一直戴着的戒指和手链取了下来,一同他和她的十一年感情。 下午,景吾就要回来了,以后的她,会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回报这十年他付出的感情。 他对她的好,点点滴滴都进入了她的心底深处,不是感动,是真的爱上他了吧,爱上了那个神采飞扬又霸道无比的男子。 这些年,关于修的记忆没有消褪,只是,对景吾的记忆,越来越深刻,还有小睿,他们,是她的整个世界。 很多很多个夜晚,只有在他的怀抱里,她才能沉沉入睡,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他的吻;习惯了,他偶尔的霸道。 一年中,也只有一天,会想要做回栖川浅月,其他的时候,都是被他满满的爱温暖着,感动着。 曾经,在和他结婚前,她也曾想过,以后是否会嫁给另一个人,平平淡淡地,渡过一生,不爱,只是当成生命里会陪着她走完全程的亲人。 但是,和她结成连理的,是迹部景吾,是在结婚前,就已经喜欢上了的景吾。 那天,听到他即将结婚的时候,她几乎都快要窒息。 好想好想挽留住他,可是,那样肆无忌惮挥霍着他的爱情的自己,和曾经的藤堂静,又有什么两样? 他,终于在五年后,离去;而她,没有挽留他的资格,不是吗? 她挥霍了他五年的感情,有什么资格再去绊住他前进的脚步? 半个月内,没了他在身边,做什么都不对劲,吃不好,睡不安稳,动不动就走神。 可是,她依然不敢主动打电话给他,不敢跨进离栖川财团总部只有一墙之隔的办公大楼,不敢见他。 害怕看见他脸上幸福的笑,也害怕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 如何是好? 辜负了他五年的自己,衷心希望他能幸福,却又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 怎么办?对于他的好,她已经上了瘾,戒不掉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忘记修,却又爱上了另一个人,这样的对感情不贞的她,好可恶。 原来,她也是这样一个左右摇摆的女子,伤人伤己。 那一段时间,她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弃中,找不到曾经的自己。 离他说的日子的前一天,她再也忍受不住,一个人驱车前往墓地,呆了整整一天,向修忏悔,忏悔她爱上了另一个人。 如果,当初她再软弱一点,是不是就会和修一起沉眠?也就不会这样烦恼了吧,总觉得整颗心被生生撕裂成两半,不再完整。 宿醉醒来,突然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 每一张熟悉的脸,笑着对她说:浅月,祝你幸福。 心突然激烈地狂跳着,在父亲的颔首中,她已然猜到,是怎样一回事,却又不敢相信。 他,真的没有放弃她? 他,还会继续爱着她吗? 如果,这次依然是他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她不会再犹豫了,一定会好好握着他的手,爱他。 或许没有他爱她那么多,但她愿意去尝试,一天比一天更多爱他一点。 然后,他真的出现了,给了她一个终身难忘的世纪婚礼。 在挽起他的手臂的那刻,她决定了,爱他,只爱他,以迹部浅月的身份。 只是,一年中,有一天,她想要做回栖川浅月,做回修的浅,过着他的生日,将一年的想念,用一天来怀念。 她,不想忘记修,不想。 这个世界,除了她和伊藤伯伯,不会有人再记得,他的生日。 只是,时间果然无情,还是她太过凉薄? 今天,在景吾察觉到她的异样的时候,她居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算是精神出轨吧? 哪怕一年只有一天,她的心,已经出轨了,对景吾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那样高傲的男子,怎么会容忍她这么多年? 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的。 曾经,他第一次向她告白的时候,她也说不值得。 只是,那时的她,只想着逃避,而这一次,相隔十年之后,她想要努力一次,努力将自己变成值得那样好的景吾深爱的女子。 她不会再骗自己,不会再想要做回栖川浅月,一天都不可以。 栖川浅月的前半生,爱着伊藤修;迹部浅月的后半生,爱着的,是迹部景吾。 浅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眉梢眼角都洋溢着解脱后的幸福,十年的光阴没有在她的容颜上添上几许风霜,是景吾,将她照顾得太好了。 起身,该是去接他的时候了。 以后,会全心全意爱他。 这一世,她已经负了修,不能再辜负了景吾,不能了。 东京机场 浅月坐在车子的后座里,出神。 早到了半个小时,看来,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要快一点看到他,告诉他,她爱他。 这五年里,每一次,只有他将爱意说出口,而她只是微笑着,回答他:我也是。 这一次,她要先告诉她,她爱他,愿意忘记所有,只爱他。 无意识地望向车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视线突然落在不远方朝这边走来的身影。 银发,紫眸,冷峻的面容……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喘不过来气。 怎么会? 怎么是他? 是他吗?是他吧? 修…… 眼见他坐上一辆车子,浅月再也无法思考,匆忙换到驾驶座,将不知所以的司机赶下车,留下一句:告诉少爷,等我回去。 便踩下油门,紧紧地尾随那辆车子而去。 一路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打颤,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害怕一眨眼,就跟丢了。 不会错的,她不会认错的,那个人,是修啊,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修啊。 虽然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于千万人之中,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车子,停在了伊藤家的大门口,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五年没联系过的伊藤伯伯和已经下了车的他拥抱着…… “哐当”一声,浅月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走到他们面前,眼里只看得到一个人的身影。 呐,修,为什么,回来了,不来找她?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他还活着?! 为什么,要骗她?! “浅……月,你怎么会?”伊藤龙一不敢置信地问出口,而一直背对着她的人,发觉到了什么,转身。 相隔十年之久,天空色的和紫色的眸子再度对视。 只是,宛如紫水晶般的眸子里,有的,只有冷漠和疏离,还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悸。 浅月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眼睛里流出喜悦的泪水。 修没有死啊,他还好好活着,真好,真好…… 注意到伊藤修皱起的眉头和眼中露出的困惑,伊藤龙一先一步挡在他的身前,锐利的紫眸里闪过的,是不善和警告…… 迹部本宅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大门敞开着,庭院里灯火通明。 迹部抱着等得累了沉沉睡过去的儿子,就那样一直站在铁门前明亮的路灯下,紫灰色的眸子里不时闪过一丝焦急和黯然。 她说好了下午会去接他的,却不见了踪影,送她去的司机说,在班机抵达的二十分钟之前,她只留下一句话,就开车走了。 有强烈不好预感的他一回到家就联系了一直暗中跟随她保护她的暗卫,才知道…… 怎么可能?伊藤修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要离开了吗? 苦涩慢慢袭上心头,原来,这十年来,自认无所不能的迹部景吾,输得一败涂地。 五年幸福的婚姻生活,不过是一场幻象,是他偷来的幸福。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下他和小睿,果然,她的心,是焐不热的石头吗……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原来等待这么漫长,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才吩咐身后的管家将睡着了的小睿抱回房。 这一次,他没有上前,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明明那么亮,却像是雾里看花,是视线模糊了,还是出现的只是幻觉? 直到,一双微微颤抖着的手臂,环上他的腰,直到,冰冷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他就那样任她抱着,没有开口,也没有拥住在他怀中颤抖的身子。 怜惜吗?失望吗?疲倦吗?爱吗? 脑海一片空白,只有那张泪湿的脸,刺痛了他的心。 这五年,对她而言,算什么? “……景吾,我回来了。” “……” “……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 “……” “景吾,我见过他了,只是,我回来了。” “……” “景吾,对不起,我爱你。” “……” “景吾,……我想要和你一起相互扶持着,走完这一生。” “……” “……只有你。” “……如果,他没有失忆,你……”迹部低下头,终于肯看向她仰起的脸,直视她的眼睛。 他一直都知道的,她和伊藤修碰面后的点点滴滴,暗卫都一一向他汇报了。 伊藤修,失忆了,直到两个月前,才被一直不肯放弃寻找的伊藤龙一找到了。 八年前,是栖川安彦,不忍心女儿一直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活在回忆里,宁愿让她彻底死心,拼着和伊藤龙一几十年的交情化为乌有,也不愿她继续等待下去。 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了,伊藤修胸口中了一枪,坠崖,栖川家的暗卫也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在寻访,始终音讯全无,而浅月,眼见着一天一天消瘦下去,连笑都不会了。 哪怕,以为伊藤修死了的她,会更加痛苦,但他相信,她一定会坚强起来,因为,知道她不可能会丢下小晨,不可能自私地死去。 与其空等一辈子都等不回来,还不如,干脆让她私心。 栖川安彦,不想自己的女儿,像他一样,活在痛苦的回忆里,没有未来。 这一切,也是今天晚上,他向栖川安彦求证才得知的。 “没有如果,景吾,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而且,我爱你,我爱你啊……” 浅月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早已经陷在他的爱里,不能自拔。 见到修的那一刻,她震惊,喜悦,怀疑,唯独不曾想过,要离开景吾。 在得知前因后果和修失忆的时候,她难过,她心疼,她揪心,唯独不曾想过,要再次回到他身边。 “……不后悔吗?”身子颤动了一下,迹部终于伸出手,将她紧紧搂进怀中,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有光华流转。 五年来,他第一次听到她说,爱他。 “你呢?后悔吗?”浅月抬起头,对上令她沉醉的眼,“后悔爱上这样凉薄的我吗?” 凉薄到,再也不能分出一丝的爱情,去想念修。 如果,她对修是夹杂着三种感情的爱,那么,她对景吾,是彻彻底底的爱情,也是一生都戒不掉的习惯。 爱上他之后,这一生,她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包括,曾经爱过的修。 因为,在她和修的爱情还来不及说出口的时候,已然凋谢;而她和他,拥有了五年幸福甜蜜的婚姻生活,还有,小睿…… “……我很庆幸,遇见你,爱上你。”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间,最后是微凉的唇,深深地吻着她,吻进她的心底最疼最疼的地方。 他不会告诉她,即使她不回来,他也不会放手,跟着她的暗卫随着准备着,如果今天过后,她还不回来,那么,绑也要将她绑回来。 她,是他的妻,这一辈子,都是。 伊藤修又怎样,他已经晚了。 他比他早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十一年,却又晚了他十年。 最后的最后,陪着她的,只会是他。 总有一天,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住的人,也只会是他,只有他。 迹部景吾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决不放手,决不放弃。 不远处,一双满含痛苦的紫眸看着他们拥吻的画面,转身,离开。 在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莫名地痛着,很痛很痛。 她,是他遗忘的,曾经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吧?即使是面对父亲,他也没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脸上仿佛还留有之前那双颤抖的手抚上的温暖,十年来,因为失去所有记忆而茫然无措的心,第一次,那么近地体会着莫名的幸福。 父亲,也看出他掩藏在冷淡之下的异样了吧,才会提出让她留下来的请求。 而她,像是突然惊醒了般,仓皇失措地起身,在离开之前,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那双宛如天空一样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愧疚和不舍,更多的,却是释然。 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伊藤家的大门。 他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默默地流泪,对着空气说对不起…… 一个半小时,她就那样不知疲倦地走着,走到脚磨破了皮,沁出了血,也毫无知觉…… 心,揪痛着,他却无法再向前一步,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虽然感到莫名的熟悉,却没有一丝相关的记忆。 他看着,她停在了一栋花园式别墅的雕花铁门前,那里,有一个抱着熟睡了的孩子的俊美男子,在等她。 原来,这就是她不肯留在伊藤家的原因。 他亲耳听到她一声声说着爱他,看到他们,深情相拥。 已经够了。 无论他们以前是否相爱,已经不重要了。 各自天涯。 她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吧,那就好…… 心,揪痛着,他却无法再向前一步,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虽然感到莫名的熟悉,却没有一丝相关的记忆。 他看着,她停在了一栋花园式别墅的雕花铁门前,那里,有一个抱着熟睡了的孩子的俊美男子,在等她。 原来,这就是她不肯留在伊藤家的原因。 他亲耳听到她一声声说着爱他,看到他们,深情相拥。 已经够了。 无论他们以前是否相爱,已经不重要了。 各自天涯。 她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吧,那就好…… end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