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世夙愿》 楔子:梦魇 一头青丝此时已散乱在脸颊,她努力的挣扎着,试图挣脱两旁那牢牢架住她的手臂,但是那左右两边就像冰冷的铁铐般架着她的手臂却让她挣扎的力量如此渺小。 连拖带拽的她就被拖到了那衣着华贵的妇人面前。 她此时心里的预感已经十分强烈,终于,这个日子还是到来了么。或许自己不该再挣扎,她的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微微抬头看向那张虽然上了年纪却保养甚好,依然肤如凝脂的脸颊,那张脸颊透着几许至高无上的威严和令人猜不透心意的冰冷神色。 “如今,八国联军就要攻入紫禁城,哀家和皇帝自然要暂时离开避避风头,至于你……”她顿了顿,神色依然淡定的看了跪在面前的女子一眼“为在这兵荒马乱之中保留自己的贞洁,你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女子的心猛然一颤抖,用手将额前的乱发捋到了耳后,露出那张秀丽却面色苍白的脸颊,将心也随着乱发捋了捋,定了定心神。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以堂而皇之的理由赐她死。 反正,结果已经不可更改,这也是她自身的选择,她还需要再畏惧什么。 “回皇太后话,您可以暂避风头,但是,皇上既是一国之君,便得留在这紫禁城。”她尽量让自己的话语不透露出丝毫怯意。 “大胆!”那雍容华贵的妇人此时神色充满怒意,不再淡然,也带有一丝惊愕,她虽知面前的女子向来倔强不肯服她,却不知她大胆至此。 “来人!珍妃为保贞洁,扈从不及,自愿殉葬。”她的话语是不可违抗的命令,那女子无力的瘫软了身子,脸颊上却带着绝望的冷笑,皇家就是如此,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我对你看不顺眼,所以便要你死,却非得大费周章的先给她扣上罪名,再用忽悠外界的话光冕堂皇的赐死她。 比起这个黑黝黝得令人害怕的井口,她倒是宁愿像古装剧中那样被赐一瓶毒酒或者鹤顶红。 周边的太监宫女一脸愕然,但那架着她的两位太监到底是在宫中呆过好几年,他见到慈禧瞥向那口井,便自然明了她的意思,拽住这年轻女子的手,将她往那口黑漆漆的井拖过去。 那井口就像一只将要将人吞没的怪物,正张着它冰冷的嘴等待着她。 “你们休要碰我!”霎时间,恐惧和惊慌密密麻麻的爬满她的脸颊,她虽然早就知这是她的命,无可逃脱的命。也是她和他不得不做出的牺牲,虽然带着那么点义无反顾,但是她却依旧不甘的回头,不是祈求活路,却是在找寻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颊。 他当真不会来吗?让他们匆忙得就连诀别都已来不及。 难道,历史果真如此无情,就连那寥寥数笔他并不在场的记载都会一一应验? 第1章 半生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黑暗里,这悠扬婉转的声音和着月琴声隐隐约约不知从何方传来,像是月荷风塘般的清雅但却又带着哀婉。 滋滋不断的唤出我心底里一股一股的酸涩,席卷全身的悲伤像藤蔓般从脚底长入了心。 锣鼓声胡琴声伴着这丝悠长的尾音让我身子一震,无际的黑暗似是随着袅袅妙音逐渐消散,透出了朦胧光亮。 眼前开了一条缝,画面如长卷般渐渐铺开清晰。大青石垫台基上似乎是一栋古朴的四角木制雕花楼阁。瓦顶上有山脊兽头鸱物,斗拱托起,飞檐挂着铃,清风一过便哗啦啦的作响,四根大红木柱下,一个画着脸谱的男子手着执扇,一席水蓝色的襟帶水袖,咿咿呀呀的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牡丹亭?”我喃喃念叨着,这出戏儿时和奶奶看过。我这才逐渐意识清醒了起来,刚刚在黑暗里仿佛做了冗长的半生梦。 “这位小爷,您要点什么瓜果小食吗?”一名身着土黄色长袍挑着担子的男子笑呵呵的走到我面前说,我一惊,见到他拖着辫子,倒像是古装剧里的清朝装扮。 我惊恐的站起身来:“谁啊你!” “这位小爷,您不买也就罢了,别是跟个二愣子似的。”他啐了一口,皱着眉去别处寻生意。 周围无比热闹,青砖地面?,桌椅皆是黑木漆雕花,带着一丝陈旧。 我周身似乎都是身着长袍脑后垂着一条辫子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衣着华丽一脸的享受,轻轻闭着眼,搭在黑漆木桌上的手和着戏剧的节拍敲打着,旁边还有侍候的一身素衣的仆人。 “戏院?”我前后看看,这里的一切无不告诉我此地是戏院。 “这真实感,和真的一样。”我笑了起来,如此真切的梦境都让我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当真置身于清朝。 “好啦!赵璃,你也该醒了,总不该今天上课又迟到!”我喃喃叨着,双手合十的闭上眼眸,疑惑着今日的闹钟怎么迟迟未响。 “璃儿,你果真在此!”一个稍显稚嫩却又难掩焦急的声音传来,我正纳闷,却见到一名约摸十四十五岁的小女生走到我的面前,她身着一袭厚实却精巧的浅绿色清装,白皙的皮肤上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眸里满是焦急。 我左右瞧瞧,然而,她的目光却着实如藤蔓般牢牢长在我的身上,估计是认错了人。 “嗨!”我招手冲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不想多与之纠缠,扭头就欲开溜,却反倒被她牢牢揪住了衣袖。 “你怎的又如此胡闹!穿成这副模样跑来戏院子,额娘未寻着你本就在气头上,如今见你又违背她意女扮男装溜出来,只怕此次不会再放过你!”她逮着我便噼里啪啦的一阵说。我却压根和她并不相识,原本想骂她一句神经病但想想做梦还和人吵架反倒不划算。 如今只求这场荒唐的梦快些醒,我揉了揉眼,然而一切却依旧未成幻影,反倒真切的伫立在前。莫非,这并不是梦境?我一惊。 “你……”我嗫嚅着望着她秀丽的容颜,骤然清醒的大脑又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 不对,我之前似乎是在故宫的,仗着爷爷平日在故宫当守夜人,我一时好奇硬生生的趁着他去清查之时偷偷跑了进去夜探故宫。 后来…后来都未回去又怎会躺床上做这一场梦呢?莫非是……穿越。 我张着嘴,身子都不由微微颤抖起来,不知究竟夜探故宫是梦,抑或现在才是梦。然而,就算是穿越,为何别人醒来都在华贵富丽的床上,我却坐在了戏园子里。 我抬头看看那名小女生,我竟比她还矮上一截,我低头,却发觉自己身着一身不合身的男子黑色长袍。娇小的身子在这宽大的衣襟中,手掌也细嫩小巧,倒像是个发育尚不成熟的孩子,我实在不习惯得很,在现代好歹也是年方十九的大学生。 “莫是吓傻了!”她一愣,诧异的瞧着半天不回话眼珠却一直在滴溜溜的乱转着四处打量的我。 “妹妹,别耽搁了!额娘如今还不知怎么发火呢!速跟我回府吧。”她的声音明明还很稚嫩,言谈之间却又透着和年龄不符合的几分成熟。 “额娘?”这会儿,我倒听出了味,看来这果真是在清朝,我该不是成了马尔泰若曦吧;我暗笑着,觉得眼前一切实在都太扯。 但是无论眼前是否是梦境还是穿越我都应该好好应付眼前人,若当真是荒谬的穿越又该如何。此时,我倒不如点头顺着她意思,继续被动下去,走一步瞧一步。 我跟着她出了戏院,目光却被路面上的繁华给吸引了过去。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处处皆是叫卖的商贩。 一条长街上的茶坊、酒肆、肉铺繁琅满目,人声鼎沸,摆着小摊子看相的算命人神乎其神的挂着一面旗子。街市上的百姓,摩肩接踵。有做生意的商贾,乘坐轿子的达官贵人,亦有问路的外乡游人,这些如历史重现的景象都并非现代那些个旅游景点里的收费仿古街可比拟。 “璃儿,待会额娘说你,你可万不要再和上次那般回嘴,这毕竟是你的错。”走在我前头的她忽而回头说。 “那个,现在是多少年来着?”我笑嘻嘻的揣着糊涂问,无论是梦境还是穿越我如今都很是好奇当今皇上是谁?又是哪个年间,看起来街头倒是繁华。 她诧异的回头看我,我忙呵呵一笑一拍脑门:“最近有些糊涂!” “光绪十五年呀,你啊!倒是真的糊涂了。”她嗔怪的说。 光绪!脑子骤然一懵,将清朝皇帝都给数了一遍,才从模糊的记记里揪出了他来。历史书上只有戊戌变法的时候才有对他简短几笔的描述,似乎都没有康有为梁启超出场次数多。 但是,光绪年间,岂不是都清朝末年了么,国家都已在走下坡路,我倒宁愿是在康乾盛世。 “唉。”我叹了一口气,时运不济啊!她不解的望着满面蒙上一层灰土般的我,我忙笑笑掩盖了过去。 我任由她带着七弯八拐的入了一个尚算气派的府邸,几间古朴的雕梁画栋矗立,朱红色的长廊子旁有一座假山,四周培花植树,自是有一番典雅之意,虽然树上的叶子已然大多都落光,看来如今正是冬日。 “待会儿可万万不要和额娘冲突,认错就是了。”她再三叮嘱我,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 屋子门口还站着两名奴仆,见到我便躬身喊着:“格格。” 像是一场排练好的古装剧,直吓得我步伐都趔趄了一下。 走进这间古香古色的屋子里,我却忽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倒像是之前便来过此处,然而屋子里却有一群奴仆装扮的人跪了一地。我奇怪的看着他们,他们都低着头像是犯了错那般。 “额娘,璃儿已找到。”那领我来的半大女孩恭恭敬敬的对坐在榻子上的那名中年女子行礼,然而在我眼中这一切就像是在看古装剧般的荒诞,只是她们的行礼动作比剧里标准。不过,对于眼前的一切我依旧更宁愿认作一场梦。 那名女子虽是已到中年却仍是风韵犹存,面容上的几丝皱纹掩盖不了她标志的五官;想来年轻时也是颇有古典风仪的美人,我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不明所以。 “在哪儿找到的?”她的话语虽然平缓却似乎带有怒意。 “…演真楼。” “戏园子!”那名中年女子霍然站起身来,朝我走过来道:“璃儿!你怎的如此不记事!上回你偷溜出去也罢,此次竟然不仅一身男装,又不听劝告溜去了戏院,你一个大家闺秀像什么样子。” 我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搅得糊涂极了,怎么一来这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陌生人骂了一通。 “你们看不好主子更是该罚!各下去领二十大板。”她对跪在地上的人说。 “是是是。”他们满面惊惧的模样。 “璃儿!上回你溜出去我便说了再有下次必须得罚,这次由不得你任性,马上就要入宫了,还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像个混小子似的。”那女子转而对我道,看着我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脑海里大概串出了思绪,看来,我这个身子的主人是偷溜出去的,而且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恰好撞在枪口上。 “不必手下留情!”她对两名立着的奴仆说,他们便按住了我,不容我挣脱。 第2章 大家闺秀 我感受到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了我身上,虽然没我想象中疼但却依然能够胜过我在现代时父母对我的任何一次体罚。 “疼疼疼!”我大喊着。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比窦娥还冤吧,这个身子的主人犯了事,她倒好,居然交给我补位来受这顿板子。别人穿越大多都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富丽堂皇的檀木床上,我却一来就又是被骂又是被打,还无法为自己鸣冤。 “知道疼便好!”她余怒未消的说。 不知何时,那个板子才没有再落下,我硬生生的跪在地上,直疼得龇牙咧嘴。那名中年女子转过身去对那半大的女孩说:“阑儿,将你妹妹扶进房间吧,叫她好好反省。” “是,额娘。”那女孩将我扶了起来,一阵撕裂之痛,疼得我直咬牙,她半扶着我一瘸一拐的出了这个屋子。 “璃儿,额娘她也是为你好。”她轻声在我耳旁说:“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打你,如今你真的太过淘气了。” “那也不能这样打啊,不过就是出去看了一场戏嘛!”我岔岔不平的替这个身子主人以及无辜的自己说。 “小声些!看样子这顿打还是没将你给打醒。”她用食指抵着唇嘘了一声说。 我撇撇嘴,跟着她进了另一间屋,门口依然有两名奴仆见我来了都行礼喊着:“格格。” 我看着这里像是卧房,窗棂花纹小巧别致,与主室的大气自是不同。我忍不住暂时忘却疼痛张望着桌椅和上面的精美瓷器,这可是真正的古董,如果能够兜回去那估计我连书都不必再读了,我暗自笑着。 回头却才发觉那名半大的小女孩正一脸讶然的看着我。 “干嘛这样看着我,对啦,镜子在哪?”我忽而想起到了现在还不知自己长成什么样了。 “璃儿,我方才还诧异你是否是生额娘气,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平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今日额娘面前一句话都不说,此刻一回自己屋,你倒是又露出了本性,身上也不疼了。”那女孩捂嘴轻笑,惹得周围几名奴仆都笑起来,然而,虽说是笑,他们却都端着不敢笑出声,奴仆也就罢了,就是这个应当是主子的小女孩也是处处矜持有礼。 明明才半大的女孩子放现代估计还少不更事,然而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倒像是一位二十几岁的成年人。 这让我十分不习惯,在现代随意惯了,身边也都是些毫无形象可言节操掉光了的人,然而到了这,她们个个矜持至此,说话也是绕来绕去的,倒显得我是个真真切切的女汉子。 我摇摇头转身继续搜寻着镜子,终于瞥到台子上的铜镜。 然而,铜镜里的我竟然就是我,并没有变样,倒是像我十三岁时的模样,只是似乎更好看,还带着一种我所不具备的古典气质?。细腻白皙的肌肤,鹅蛋脸上有着高挺的鼻子?,一双灵动的丹凤眼?,以及添上娇小的唇更显可爱,虽然是男子装扮却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我都在心里忍不住夸赞这副皮囊,笑着拍了拍脸颊,忽然觉得穿越了也不错。 这个身子的主人也算是特立独行了,小小年纪女扮男装这么新潮,电视剧里见过却未想古人还真有这癖好。 “妹妹,姐姐就先走了。你呀,就莫再淘气惹额娘生气了,这身装扮赶紧换。”她说完便离开。 “唉!别走啊!”我转身伸出手,还没问清楚她呢! 然而,一名丫鬟却扶着门晃着身子走了进来道:“格格,您这次可是真将奴婢们给害惨了。” 我奇怪的打量她,似乎她是刚刚跪在地上受罚的丫鬟:“你……是因为我才受罚的?” “格格!您这是什么话,奴婢都成这样了!您叫奴婢给您弄来这身衣服,正在学礼仪的时候您和我们说着去茅厕就跑了,发觉您不见了,福晋可是将我们好一顿责骂。”她无奈的说。 “…对不起啊。”我有些内疚,替这个身子的主人向她道歉。 “奴婢怎能受主子道歉呢,只求格格下回可万万别再如此了。”她祈求的望着我说。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不然就从她入手弄明白这一切好了!我滴溜转动着眼珠:“你打小就跟着我是不是?” “回主子话,是。”她微微低头说。 我忙一把拉过她,关上了门,打定主意用旁侧敲击的方法弄清楚这一切。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下人给生了暖炉,点上了灯和蜡烛,但是这些亮光自是不能够和现代明亮的电灯相比,对着明明暗暗的灯光,我已经成功从她口中套到不少话。 得知她名唤夏竹,一直伴我长大,我去哪她都跟着,是我的贴身丫鬟。 我是曾任户部右侍郎长叙的女儿他他拉氏.韫璃,也算是个大家闺秀,然而那名半大的女孩是我的姐姐,名为他他拉氏.韫阑。 我和姐姐自小随伯父长善在广州呆过一段时间,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因此比起其它兄妹,自是和韫阑亲一些。我们直到十岁才回京城像其它大家闺秀那般开始学习礼节,姐姐倒是规规矩矩,我却向来活泼好动,不受管制。 这倒是令我十分满意,这样一来,我不怎么懂礼,有时候脑子偶尔脱线指不定还和这个身子以前的主人承接了起来,她若原本就是个像她姐姐一样守礼之人,我恐怕装不了两天就得被她们发觉不对劲。 然而,当夏竹说后天我便得入宫参加秀女选举的时候,我嘴中刚刚正品着的正宗老字号清朝普洱茶就这样喷了出来。 “怎了,格格,您不是向来期待入宫吗?还嚷嚷着想要见见当今圣上和皇太后。”夏竹不解的看着我。 虽说我对光绪帝的了解也不多,但是我也不想入宫成为他的妃,隐约记得历史老师说过他一生都受慈禧控制,郁郁终生。况且,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怎么能够不仅替这个身子主人挨打,还替她嫁人呢。顶多在这里感受几日古代人的乐趣也就该回去了,可没打算一直呆在此。 我勾勾手指让她耳朵凑过来:“夏竹,你知道怎样才能不参加选秀吗??” 她摇了摇头“这是朝廷制度,到年龄的旗人女子都必须参加,况且您外貌出众,家境也好,很有可能成为当今圣上的后妃。” “不要不要!”我摇头说,却有人推开了房门。 靠着煤油灯和蜡烛点亮的房间,我看了一会才认出她就是我在“这边”的额娘。 我一惊,晚上了,不会还不放过我,要拉我打一顿吧!我连忙躲在夏竹后面。 她却挥手让奴仆都退到外面去,我无奈的看着夏竹也离开,只剩下我和她两人,咬着唇不免紧张起来,就算她不找我麻烦但若是问些什么我该不会就这么露了陷。 “疼吗?”她的语气终于没有之前那样硬,我未想到她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个,心里却想着,当然疼了!不疼你来试试。 “璃儿,不要怨怪额娘打你。”她突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面容慈祥亲切和白日里那个严厉的她全然不一样。 “你向来不知礼,还留着以前在羊城时喜嬉闹的性子。若是在家中也就罢了,去了宫里,可又怎么是好。”?她的语气间透着一股深深的担忧。 “现在只是打,你若入了宫,稍有不慎便是一条命。这次只是让你的奴仆受连累,日后若是牵扯到家族的话额娘陪你送命还不打紧,但是一个家族里这么多条人命……”她说着蓦然拉住我的手,让我的身子一僵。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说话,多说多错。 “璃儿,后天就要入宫了,如今规矩礼仪你都还不尚清楚,真是让人担心啊!”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倒是真真切切的疼爱,看来到底是韫璃的亲生母亲,这次责罚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一想到此我便也谅解了她。 “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我为了宽她心便说,心里却想着指不定我马上就回我的时代了,入宫之类的还是交给韫璃她本人吧,我可做不来。如此一比较,我倒是宁愿回去继续读我的大学。 她的眼眸里却很是惊讶:“璃儿,你终于肯听额娘一次话了。” 看样子,这个身子的主人很是直接倔强啊,连这种场面话都不曾说过,我无奈的笑着。 待她离开后,我对着屋内的烛光,努力回想着穿越前的事。 记得正是下课时间,我拨弄转动着手中的笔,听着班上那名男生徐浩绘声绘色的说着不知道在哪里道听途说的灵异事件,一大圈人围着他颇有兴趣的竖起耳朵听着,比上课还要认真几分。 “我跟你们说,故宫最慎人的就是那一口井,平时白天的时候往下看,井底就是一些石头,杂草什么的…” “但每到晚上往下看,只要天上有月亮,你会看到井底出现的全是明晃晃的水,水上倒映的却不是你的面孔……”那男生刻意将音调降低,周遭的同学都有些面容失色的样子。 我却嗤之以鼻,这些传闻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于是当众和他打赌:“我不信,今晚我就去试试!” “赵璃,别逗了你,故宫晚上可不开放!”徐浩说,旁边的同学都纷纷笑起来。 我却一笑,想着他们并不知我的爷爷是故宫的守夜人,今晚我便要去探这个险!“赵大胆”的名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但是未曾想,这么一个赌将我径直打到了清朝,我有些后悔不迭,若是将他的话当成玩笑话一笑而过也罢,若是我没这个胆子也罢,或许都不会带我来此,但是却没有假设。 我想着,躺在雕花床上入了眠,安慰自己兴许一觉醒来我又回去了呢。 寂静无声的红墙砖瓦下,仅有我一人,我一个人瑟瑟发抖的独自走着,却已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夜晚的故宫十分静谧。 似乎前后左右都是门,我却压根判断不出它们通向哪,然而向来大胆的我虽然心底里透着那么一丝慌乱却不觉害怕,反而开始新奇的打量起曾经这从未看过的景色。 夜晚的故宫,没有一名游客,冷冷清清,却反而更加端庄肃穆。可惜夜晚没有点灯,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冬眠,承载着历史岁月的红墙不知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将会延伸到何方。巍峨得让人无法亵渎,这就是皇家的威严么。我正暗自想着,却隐隐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笑声。 莫非是巡逻的人?但是怎么听着像是女声,我寻着声音走过去,却竟然见到有一座宫殿竟然点着灯,心里竟然已经顾不上害怕,便走了过去。 第3章 穿越前事 隔着纸糊的窗户隐隐约约我似乎看到两个人影,身着的却并不是现代的衣服,我的心里霎时一惊,打破了想要再开窗探个究竟的念头。这时候才终于感到害怕,一丝瘆人的寒意遍布了全身。 莫非,徐浩在班上绘声绘色所说的灵异事件是真的。 我惊慌的退后几步,见到这座宫殿上面的牌匾,夜色中,似乎是景仁宫三字。我惊魂未定的回过头却见到一大群人从外面那道长长的宫墙之间的过道走过。他们分为两排,一排身着太监服戴着帽子,一排却是身着紫红色绸袍的女子,她们右鬓戴着绒花,一身宫女打扮。 我却鬼使神差一般向他们迈出步伐,跟在他们的后头,明明心里害怕得紧,脚步却丝毫不听我的使唤,心底里有个声音让我跟着他们。 是不是,这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我跟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七拐八弯的去了哪里,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身影忽而全都消失在宫墙阴暗的角落里。 我停下脚步,大脑却还清醒着,看着四周此刻变得让人感觉压抑的红墙,不知为何,心中反而没有了恐惧感,却反而滋滋不断的冒出一股一股酸涩,似乎有哭声,却是从心里传出来的,那种忽然想要席卷我全身的悲伤却让我更加不明所然。 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我会如此难过,却又有一种熟悉感,难道是由于我来此处游览过?我见到不远处有一口井。缓缓的迈开沉重的步伐,就像宿命感一般朝着那口井走过去。 “我跟你们说,故宫最慎人的就是那一口井,平时白天的时候往下看,井底就是一些石头,杂草什么的…” “但每到晚上往下看,只要天上有月亮,你会看到井底出现的全是明晃晃的水,然而水上倒映的却不是你的面孔…… 我微微颤抖着往井里面望过去,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让我逼迫自己硬着头皮也要满足自己最后的好奇心。 那井里倒真的满满当当的都是水,然而水上倒映的面孔是我,并非是别人。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霎时就如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一般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 “格格,已是卯时了。”听到这个如闹铃般在耳旁出现的声音,我不耐的翻了个边,却感觉身下的床铺怎么硬硬的,丝毫比不得席梦思柔软。 “上学要迟到了吗?”我喃喃说着睁开眼。 看来夜探故宫果然是场噩梦,我嘿嘿笑着。渐渐恢复了意识,敲了敲床板,看着眼前依旧古典的床木,只差没有翻白眼晕过去。 我怎么还在这里!实在是太不科学了,我嘟囔着,然而,梦里一个人身在故宫的情形不就是自己穿越前的情景吗? 莫非,我是掉入了井里因此才穿来了此?我蹙眉想着。猛然一坐起来还带着风的动作却吓倒了夏竹。她平日里虽然知道这个主子活泼好动得很,但是尤为这两天,却是愈加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夏竹到底是有过十几年的服侍经验,定了定心神便跟着就把我将要穿的衣服在火炉上烤热,然后过来给我解纽扣,我一惊用手制止住了她说:“干嘛!” “回格格,给您换衣服。”她低头答到,我愣了半晌,想着自己差点露陷了。这里的大家闺秀应该都习惯有人伺候了吧,哪还像我一样一惊一乍的。但我却实在不习惯有人伺候。 “我自己穿,自己穿。”我见她准备为我更衣连忙将衣服接了来,然而却一愣,这清朝的衣服怎么一身要穿这么多件,谁又知道什么顺序呢? “格格,还是奴婢来吧。”她说,这回我也没有再反驳,毕竟自己第一回还真弄不明白这该怎么穿。她一层层的给我裹了上去,光是穿个衣服也费了不少时间。 “要放现代,冬天就直接加件毛衣,一件大棉袄往身上一套就成了,哪这么麻烦。”我看着她认真给我系扣子,忍不住张嘴就说。 她却第一回抬头径直看着我,和她相处以来她一直是谦卑的样子,都不曾和我对视过,这次听到我的话却惊愕的抬起了头。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呵呵笑着说:“那个…这衣服挺好看的!”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失了态,盯着主子看乃是大不敬,连忙跪下认罪。她这动作倒将我吓得一愣,赶忙扶她起来,她却怎样都不肯起。 “格格,您需得说不怪罪,夏竹才能起。”身边另一个丫头轻声对我说。 古代人真麻烦!处处恪守礼节,比起电视剧里所演出来的一部分那只算是小打小闹了,怪不得那么多穿帮镜头,丫头奴才都敢面对面的对着皇帝吼,反而受到皇帝器重,没事还混个朋友当当,要放到等级森严的现实里,估计十条命也没了。 她们这种根深蒂固的礼法等级思想只有我到了这里,才真切的无时无刻都感受到。 “主子,今日您便得入宫了,福晋说是有话交待。”夏竹起身后说。 “今天啊!”我一愣,怎么还不待我回现代就得入宫,我欲哭无泪。 韫阑比我要早到额娘的屋子里,还好这个家族人并不算很多,听说已经早就没有了韫璃那身为陕甘总督裕泰的祖父在时的辉煌,已经渐渐有些没落下去。 我好不容易装模作样的照着“姐姐”韫阑的姿势行了个很不标准的请安礼。 额娘挥手让我和韫阑过去,将我们一同搂在了怀里,我听到她微微啜泣的声音。 我的心里头一回竟有了不舍,虽然她并非是我真正的母亲,也都还未在这短短时间里熟识,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她对我的疼爱都是发自心底的,和在现代的母爱无异。 我和韫阑,虽然姐姐更加乖巧懂礼,但也能看出额娘其实更为偏袒我。或许,虽然“我”的不守规矩常常惹恼额娘,但活泼性子却更为讨喜。 一入宫门深似海,或许,就这样和“亲人”再难相见。虽然,我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光绪妃子是出了名的少,应该也轮不到我。 “阑儿,你向来知书达理,不像你妹妹那般顽皮,入宫后,你需得好好看好璃儿,万万不要让她出岔子。”额娘抹了抹眼泪,对姐姐说,韫阑点了点头。 “福晋,二位主子该走了。”外面一位奴仆进来通报,此时已到发车时间。 我带着留恋的看了一眼额娘还有这个原本陌生却渐渐熟悉起来的家,那抹不再刺眼的日光在额娘的发丝上缓缓流淌着,她满脸的不舍之意。 “额娘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嘱咐你们,到了宫里,不求你们飞上枝头,只要,好好的活着。” 这句话触动了我的心弦,禁不住还是红了眼眶。这是额娘身为一个母亲,最真挚的话语,不求富贵,只求活着。 外面有很多骡车等着,姐姐强拉着我上了其中一辆骡车,我见到姐姐的眼同样红通通的,然而,无论再怎么不舍,终是会有离别的这一天。 我们坐在了骡车上,再由本旗的参领安排次序,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排车。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此次参加复选的女子,最后才是我们这种本次新选送的秀女,以年龄为序排列。 迎着晚霞,骡车缓缓前进。 “璃儿,不要回头。”当我打算掀开帘子再看一眼在这里的额娘的时候,却听到姐姐轻声对我说。 “就算是再多看一眼,也只是徒增伤悲和不舍罢了。” 我抓着帘子的手终究还是缓缓放了下去。 “…也是,姐姐,说不定我们两双双落选,又被遣送了回来。”我的脸颊上渐渐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第4章 初次入宫 姐姐笑了笑说:“到了皇宫里,你可不能再胡乱言语。” 外面渐渐入夜,我也只觉这骡车一开始坐着好玩,但时间这么长,却让我越来越疲乏。不知过了多久,骡车才进入地安门,最后终于到了神武门外,我们需得等待宫门开启后再下车,等于一夜都在骡车上颠簸度过,竟比坐火车硬座还要劳累几分。于是我再新奇也提不起之前的活泼精力,而是焉焉的开始打盹。 “璃儿,宫门开了。”迷迷糊糊中,姐姐叫醒了我。 一道淡红色的光芒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渐渐的亮了起来。照亮了巍峨的紫禁城,此时的紫禁城有重重禁卫军把守着,更显皇家的孤傲威严,高高的红墙来回曲折的包围着宫廷,屋顶上的琉璃瓦在太阳的反射之下投射出夺目的光华。此刻,我的心里开始充满激动,驱赶走了我所有困意,作为一个现代人,估计八辈子也难以见到如此景象,现代满是游客的故宫哪能够及得上它半分。 我们接连下车等待,我打量着一同来的秀女们,原本以为会是清一色的绝色美女,然而她们一个个的年龄都不大的样子,姿色出众的也并不多,与古装剧中一排排的美女实在反差太大。果然电视剧不可信,我感慨着。 一名老太监走过来引导我们入了顺贞门。 到了目的地,这名老太监让我们站成好几排,肩负挑选重任的太监一排排的走来走去的看,远看看,近瞧瞧,就像挑五花肉一样把那些稍高、稍矮、稍胖、稍瘦的,都扒拉出来,送回原籍。 我满脸期盼的看着那名太监,期待他将我“无情”的拉出去,打回原籍。 他走到我面前左右瞧了瞧,却似乎并没有听到我心底里的叫声,从我身边走过,意思是…我过了初选么?我耷拉起了脑袋,早知这几日应该敞开肚皮再吃胖些。 剩下的,按照年龄大小编组,进入“一审”和“二审”。太监以极为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我们,这一次挑选更为仔细,不仅观察我们的容貌,还仔细到头发五官,腿和背,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腿脚活动活动。”他对我说,我特意装成残障人员,缓缓抬起脚,他一瞪,我只好朝他心虚的嘿嘿一笑放弃再装,此刻只无比悔恨自己怎么不是表演系出生。 我和姐姐出人意料的顺利过了一关又一关,这么多年我考试怎么就没这运气,然而现在只是想要被打发回老家而已怎么却如此艰难。 最后仅剩五名女孩子,我们被排成一排进行明天最后的决选,也就是最重要的面圣,几名入选的女孩子都兴奋不已。听姐姐说若是换了以前,选妃环节更为复杂,现在由于国家已经并非鼎盛时期,因此选妃也简略了些许。 我好奇的看着她们,除了我和姐姐,还有一对姐妹花,相貌倒是靓丽得很,十分出众。然而我的视线却落在另外一名看起来年龄比我们都大,相貌还十分普通的女子。她一个人站在一旁却不说话,我倒怀疑她一定是走后门进来的,以她的条件怎么可能过得了层层选拔。光是年龄上都比我们大了几轮,至少也有二十。 不过我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下我倒是不用担心了,比起我和姐姐,那对姐妹自是样貌更为突出。 “璃儿,不要总是摇头晃脑四处看。”姐姐再次掐了掐我的手。 我不甘心的哦了一声。 “接下来各位小主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便是面圣之日。”那名老太监对我们说,派人领我们去了不同房间。 到底是皇城内,这么一个外表看起来普通的房间里面却令我惊艳,装潢典雅古朴中满是皇族的大气和贵气,细致到桌子上的瓷瓶摆设,样样都非平常之物。 我一进去便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我这身体的主人韫璃虽然也是大家闺秀,但是家中府邸里哪里比得上皇宫半分。 “小主,今日早些歇息吧。”一名宫中派来的宫女对我说。 古人向来天色黑了便差不多就要上床入睡,我作为一个现代夜猫子却着实不习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坐了起来。透过未关的窗子,能够见到夜色中宫殿华丽的一角,我便想起那天一个人夜闯故宫,那时候的我怎样都想不到自己却阴差阳错的来了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和时代。 我合上衣服打算去外面走走,我知道宫禁严格,那些奴仆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跟着我,因此我便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缓缓开门,看着外面把守之人似乎正在打瞌睡。我偷笑着想真是上天助我,他们或许觉得刚来的小主子不会这么大胆大晚上的溜出去,所以看守并不算严。 我轻声走了出去,终于能够单独呼吸一下空气了,我笑着张开手,面前的一切和我当初夜探故宫时并不一样,宫墙的长廊里处处点着灯,每座宫殿前也都有闪烁着的宫灯,不像那次黑漆漆得让人恐慌。 由于有了那回在故宫迷路的经验,我一边走着一边暗自记着路,以免待会回不去。然而,却听见许多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回过头见到一群太监朝我的方向走过来,他们的手上都打着灯笼,我有些愣住。心里有一丝做贼心虚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大晚上的,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就当我是名路过的宫女吧。 然而当我刚刚放宽心,那批队伍却离我越来越近,我站在原地止住了脚步看着他们,想等他们过了再走。他们却反而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奇怪的左右看看,这里不就我么,他们干嘛停下来。难道是我挡了路,我连忙朝着宫墙后退了几步。 “大胆!”那名领头太监突然朝我一声大喝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见到皇上竟然不跪下!看来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他大声呵斥我。 皇上!我一惊,仔细一看,这群庞大的队伍中间有一顶轿子,一开始我只注意到前面这一大群提着明晃晃灯笼的太监,哪里注意到后面还有轿子。皇帝的排场果然大,比古装剧里还要大上许多,估计电视剧里是群演不够吧,我轻笑着。 “你是何人?”那名太监打着灯笼照我。 “来参选的秀女。”我说。 “既是秀女,此刻应当在安排的房间歇息才对,大晚上的竟敢偷跑至此!”他依然不改凶恶的神色对我说。 “何事?”忽然,我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和这声音不符的威严以及不耐烦。 “回皇上,这位秀女竟然大晚上的偷跑出来。见到皇上竟敢不下跪。”那名太监向来人下跪道,悉数细数我的“罪状”。 我惊愕的看着走过来这人,一身明黄,面容在夜色下看不太清晰,却能见到他高挺的鼻梁在月光之下生生被勾勒出来。难道他就是当今皇上光绪帝? “大胆!还不跪下!”那太监见我竟然站在这里盯着皇帝看,就像看外星人般的表情神色骤变,许是从未见过我这样大胆的人。 我一紧张,平时本来就没怎么认真学过的礼节早忘记光了,左右看看,便只好模仿那名太监一样跪下。 “秀女?”他的声音中竟然透着几分好奇。 “朕瞧瞧。”他说,然而灯笼还未照到我的脸颊上便被太监阻止。 “不可!皇上,按照宫规在秀女正式面圣前不可与您相见,不知此女是何居心,依奴才看,应该将她交由太后处置调查此女底细才是!”那名太监似乎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我心里暗自骂他,和你究竟什么怨。这样下去还不知会给我扣个什么罪名,要是拉我去见慈禧,那我岂不是更难保命,慈禧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我这个身体才年方十三,该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吧,我在心里哀叹着,都怪自己胆子太大,都到皇宫来了,还胆子这么大,半夜跑出来寻死。 “凭什么什么事情都得向亲爸爸汇报,用不着你多嘴!”然而,听到那太监的话,皇帝却忽而发怒,我却不懂他为何会如此愤怒。但是,他刚刚称呼慈禧为…亲爸爸?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称呼。 “奴才不敢!”那名太监连忙说。 “你,为何偷跑出来?”光绪似乎转而在问我话,语气变得平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