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化男主的小嫂子(叔嫂sc)》 01骚浪贱嫂子和佝偻跛脚小叔子 房家大少爷又娶妻了,镇子上的人都在看热闹却不敢当面说闲话,因为房家可是经营着十几处布庄的当地大家族,族众甚多亲缘联通各大家族,就是当地知县老爷也和房家有着亲缘关系,平头百姓不敢招惹。 传闻房家长子房庭勉克妻,之前三任夫人都离奇得病离世,如今又从寻吟楼赎回一位美艳娇妻也不知能否能破除悲催早衰的命运,真是跳出一个火坑又掉进另一个。 外人八卦怜悯娇妻美人,新娘本人却自认为自己得了贵人青睐一朝飞上枝头,成了房家大夫人荣华富贵享不尽,只需要讨好相公一个男人即可,不比在妓园子里千人睡万人骑的好? 却不知房家大少爷年仅三十就无法人道,靠药丸床上振奋多年,性欲奇邪怪癖,玩没了三个房中人,如今阳体早衰泄匮就是把药当饭吃也无用了,纵欲惯了的执权人,欲重而无法疏解性情愈发阴骛暴虐,只怕会把人往死里蹂躏。 原着里的唐茗不知,穿越而来的唐茗却是亲眼阅览,对小说里的这些重口情节记忆尤深。 千不该万不该成为这个皮囊美艳内芯污浊的女人,因为她不仅为了富贵后生自荐枕席嫁给了房庭勉,婚后见识到丈夫的无能和残暴便去勾引那个坡脚歪肩的小叔子,苟且不成恼羞成怒,最后通奸管事合伙设计诬陷小叔子非礼强暴于她。 压准了口齿不清的废柴小叔子吃定闷亏,哪里能预料到结局落个和奸夫一起被关进县牢游街浸猪笼的结局。 女配都算不上,完全是一个给男主泄愤造势的炮灰角色,唐茗看书时就觉得和她同名真是有够倒霉,结果一觉醒来竟是成为了她,躺在柔软丝绸上身上竟只罩了片肚兜,下身风吹树叶沙沙响,清凉中又有点瘙痒。 唐茗还没反应过来,挣起脑袋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她被四肢绑在床脚整个人呈现大字形姿态,几乎光裸着,那轻飘飘粉桃肚兜上遮不住乳沟下遮不住小腹,下半身更是啥也没穿腿根处沾着点点结块的红色蜡油。 难怪这么痒,唐茗想。 作为现代人她也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十分不雅,屋里陈设古朴富贵花瓶茶盏摆件众多,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卧舍,箱床正对着一幅巨大水墨屏风,后面模糊站着一个人影,慢慢踱步绕了进来。 唐茗正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个男人一歪一扭走了进来,下意识想用手遮住下身却无法撼动绑死的布条。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姿态却像个老头,佝偻着脖子走路如一个瘸子,全程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对房里的东西和床上裸奔的唐茗熟视无睹。 唐茗以为来人是绑架她的犯罪,一时不敢出声,可见男人进来只是慢吞吞端走一个木盆就转身要走,急得连忙叫人,嗓子却粗哑疼痛竟然只能发出细微的气音。 “救救我!” 男人起初像是耳背没有反应,快走到屏风拐角才微不可察地转动缩着的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但是也仅是一眼就又默默地走了出去,灰扑扑佝偻的背影像个耄耋老者。 唐茗以为对方根本没听到她的求救,正想清清嗓子拼命呼喊就听到屏风外有人说话了。 “你嫂子醒了吗?” “没,没。” “哦?她还在睡?才玩了一会就晕了过去真是太过娇气了,连原弟你亲自端来的洗脚水都没用上。” 说话的男人随后走了进来,唐茗立刻闭上眼睛扭过头装睡,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尽管不知道身处何地来人又是谁,但被控制住身体的她能做的就只有先了解情况再见机行事。 这两个男人嘴里的嫂子似乎是在说她,可她并不认识他们呀?元弟就是刚刚端盆出去的男人吗?洗脚水? 唐茗觉得她可能知道点什么,这词汇太熟悉了,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好像在哪里看过一个小叔子给嫂子端洗脚水的小说,可那是小说啊和现实没有关系。 一双冰凉的手膜上她的腿,捏捏按按的,将她的四肢解绑,随意盖上被子,总算不再让她裸奔了。 不一会后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有人爬上床躺在了唐茗旁边。 “房原,熄灯!” 强势无礼的大吼如惊雷回荡在屋内更是将装睡的唐茗激得眼皮下眼珠乱动。 她想起来了,房原不正是那篇复仇小说男主的名字吗?!庶子男主也是被嫡位兄长当仆役使唤的跛脚驼背废物男,被安排给新过门的嫂子端茶倒水洗脚各种亲密猥琐的接触,好让变态兄长一解淫妻怪癖,弥补阳痿带来的无能狂怒。 而那位嫂子正是开篇就被心理极度扭曲的丈夫玩到晕厥,烂肉一般光着身子被晾在床上还故意让男主进来端走洗脚水,好让叔嫂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中碰面。 这一一对上的情节,让唐茗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她穿越了,穿进一本小说里成了男主骚浪贱的嫂子。 屏风外的烛火被人熄灭,唐茗睁开眼睛透过水墨屏风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出视野范围不声不响地走了,敬职敬业像个乖仆,留下她和玩死三个老婆的变态禽兽共睡一榻。 真是要人命。 02绿毛龟丈夫 唐茗本想利用晚上的时间好好思考出一个对策,但是也不知是这具身体太过疲惫还是身下丝绸过于柔软滑顺,没一会她就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时见到床边一个脸色蜡黄眼窝凹陷的男人正盯着她。 “......”唐茗先是有些慌张然后强装镇定朝男人露出一抹微笑,像是没有看到男人难看的面色和不善的眼神。 “夫君,昨夜你怎么都不给茗儿擦洗,让人家就这样睡了。”唐茗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垂着头看着被子说着违心的话。 “都怪夫君,昨晚那样弄茗儿。” 所以可不要怪她睡懒觉起得迟就脸那么臭,看着怪吓人的,全都是你这个变态老男人的错,再身强力壮年轻貌美也顶不住你这样玩啊,唐茗感觉自己嗓子还有些哑,也不知昨晚这具身体是被对方怎么搞成这样的。 房庭勉也不知道站在床边多久了,竟然僵硬着腿脚慢慢坐回床边,一边捶腿一边斜睨着唐茗。 “我看你昨晚没洗不也睡得沉?连原弟给你送水都没醒。” 房家大少爷房庭勉,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常年嗑药纵欲的缘故,身材瘦削皮包骨,坐那捶腿的样子比男主还像个佝偻老头,面颊凹陷蜡黄脸色像吸多了的,本身俊朗的面容也敌不过这样糟蹋,看人犹如在看一个物件,麻木不仁,使唤庶弟跟使唤仆役一般熟稔,何况是别人,恐怕在他眼里只有自己才是人。 唐茗知道这大概就是她最讨厌的淫妻情节,房庭勉没事就喜欢指挥庶弟在兄嫂房里晃悠,往新过门的小嫂子身边撵,端茶倒水的接触都已经不足以让他感到刺激,看来昨晚他玩得正兴起将男主叫来,给被他玩得裸奔的嫂子送水,不知道是想让男主看他们夫妻玩还是接他的班。 唐茗昨晚装睡也是歪打正着,正好打断了房庭勉的恶趣味,一大早就阴恻恻盯着熟睡的人看,话中似乎很是不满,也不知道正打什么鬼主意。 “是吗夫君。”唐茗坐起身露出蚕丝被子下圆润香肩,碧藕一般的白嫩手臂,身上还是那件艳丽的肚兜,声音娇媚道:“茗儿不是故意的,要不人家亲自去向小叔子赔罪。” 既然房庭勉喜欢看叔嫂亲密的戏码,那唐茗就满足他,与其被动惶恐不安不如主动出击,掌控局势。 早晚要配合男主演一出好戏,不如痛快点伸出脚,又不是要砍她,只不过是给她洗脚,有什么,她可是现代人,肚兜她都能外穿,何况只是让男主伺候她洗脚? 根据原着所说,这个房庭勉阴晴不定唯我独尊,最爱磋磨跟他对着干的人,聪慧如男主都选择假意顺从侍奉讨好他,收敛所有锋芒伪装成一个放弃抗争的残废庶子,试图让嫡长子放松警惕,无趣可玩然后感到厌烦无聊,自然地转移玩弄目标。 虽然男主还是被经常当下人使唤,受尽屈辱混得还不如个管家,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唐茗依稀记得男主最后成功登上了家主之位,一雪前耻。所以唐茗决定模仿男主,学习主角的生存之道,伪装成一个胸大无脑没有攻击性的花瓶,尽量讨好便宜丈夫,再适当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贪财好色好吃懒做的性格,她就不信房庭勉这个喜欢寻求刺激自负孤傲的人还会对她感兴趣。 娶她回来最大的作用就是喂药蹂躏,也不知是早就有的淫妻癖好,还是身体每况日下新培养的小众爱好,估计现阶段房庭勉是不绿不爽,就想要看他们叔嫂亲密接触,原着里可是为此忙活了好几十章,有一点机会就要把他们凑一起,导致原身那个傻货真看上了同龄的小叔子,背着阳痿丈夫做出下贱勾引的姿态,可惜男主一心复仇不近女色更是看不上她的放荡淫乱,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必麻烦,我叫他再送来,毕竟长嫂如母,他自小生母就去得早,想必也会尊敬你,伺候你是自然的。” 果然,房庭勉还憋着坏水,大清早就要让小弟给还未起身的嫂子送水,还说什么长嫂如母,小老婆也才十七,弟弟老大不小了,越是要避嫌越是要凑一起,给唐茗恶心得不轻。 “茗儿听夫君的。”唐茗面上一副以夫为天啥也不懂的样子。 被子下的手悄悄竖起中指。 唐茗可不怕这个在房家只手遮天的大少爷,反正对方是个阳痿,都不能对她做什么,顶多在床上抽她两皮鞭,她就当被狗咬了,只要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待到房庭勉自己嗝屁,男主搞事房家大乱,她就悄悄溜之大吉,去过自己的生活。 在这之前,她就尽量讨好房庭勉,也争取和男主搞好关系,若是她出去外面混不下去,作为寡嫂也能在房家蹭个衣食无忧,那时整个房家估计就是了男主掌权,她作为一个爱护夫弟的寡妇长嫂还要寄人篱下白吃白喝,自然得做好打算。 唐茗想穿上衣服却一时找不到,眼看房原灰扑扑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身边房庭勉的呼吸竟然变得粗重起来,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裹紧身上的被子,祈祷待会房庭勉不要太过分。 03小叔子给嫂子洗脚 “原弟。” 房庭勉见到房原像见到一块肥肉,眼都不眨得直勾勾盯着低着头的庶弟,在那端着一盆热水的有力手臂和手背上打量。 “你嫂子要用水,铺子那就晚些去。” 唐茗抱着被子还坐在床上,看到昨天那个进来端盆的驼背男人,对方果然就是房原,一个主打扮猪吃虎能屈能伸的爽文男主,尽管生母早逝还天生残疾,从小被轻视欺辱生长在恶毒嫡兄的阴影之下,却能顽强不屈逆风翻盘,改写人生,唐茗对其是十分佩服的。 “是,兄兄,长。”房原走路本就慢又歪斜,端着木盆往里间走去。 唐茗想男主估计也不太愿意被使唤干这事,想放下水就走人,不过绿帽丈夫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满足。 房原低眉顺眼将木盆房子梳洗的架子上正准备转身出去,房庭勉语气突然恶劣起来:“放那还用得着你来,没看到你嫂子还没起身?你是想让我亲自请你?长嫂如母,你就不知道该好好伺候,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唐茗知道房庭勉辱骂男主是常事,第一次亲身经历这场面却有些尴尬,特别是她知道现在房庭勉骂得有多凶以后就会被男主报复得有多狠,她当读者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成了男主被骂的源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反派阵营,见到了男主前期的挫败卑微,若是男主以后回想今日可别把她和房庭勉算到一伙。 唐茗真想立刻远离这里,也不想配合房庭勉搞事了,他一人玩火可不要牵扯无辜啊。 “夫,夫君。”唐茗鼓起勇气插话道:“茗儿这就起身,他,阿原把水送来便好,我自己能行。” “你倒是会替他说话。”房庭勉将视线回到唐茗身上,阴恻恻地勾起嘴角,手伸进被子下抓住唐茗的脚腕用力拽了出来。 “啊——”唐茗惊呼出声,还以为房庭勉要对她动手,结果只是把她的双脚拽出被子搁到床边。 房庭勉挥着手指着默默站在原地垂着脑袋的房原:“愣什么还不给你嫂子洗洗,昨晚你就该做了,枉你嫂子这样疼你,就小心伺候着。” 房原像个听话的下人顺着房庭勉的意思又将木盆端下来,蹒跚着往床边走,似乎是动作太急竟然洒出来一些水,都洒在房原自己胸前和地上。 唐茗莫名感觉此时的男主似乎是真的不太情愿,她记得昨晚和刚才男主端水还是比较稳当的,怎么突然就跌跌撞撞水撒了一地。 水波荡倾斜晃荡得像是要泼她一头。 唐茗刚想说不用洗脚,但定睛一看却发现她脚上竟然也沾着点点红烛蜡油,房庭勉这个老色批真是哪都不放过。 “嘭!”木盆被搁在床边地上,房原像是体力不支似的在盆快要触地时脱手震得水花荡漾。 “没用的东西!”房庭勉对着撒了一路水迹的房原骂道。 唐茗:“......” 唐茗看着慢吞吞蹲下身准备给她洗脚的男主,总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了悬崖边。 “阿原,我自己来就好。”唐茗裹着被子往床边挪动,主动把脚伸进水盆里。 “你帮我,拿衣服过来吧?” 唐茗说完悄悄看向一边的房庭勉,对方竟只是默默看着她俩,视线定在她裸露的脚上腿上。 “嫂嫂子,我该,该给你,你洗。” 房原那一直低垂着脑袋微微抬起,一张和房庭勉有三分相似的硬挺面容呈现在唐茗眼中。 唐茗只觉得男人那双眼睛像是瞄准猎物的箭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一潭暗潮翻涌的死水,背后激冷一下,露在外面的手臂肩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凉飕飕的。 房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头去,脊背依旧佝偻着看起来有些颓废,手掌径直抓住唐茗浸泡在热水里的脚腕。 “啊!” 唐茗赶紧捂住嘴把尖叫声吞下,男主那双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粗糙极了,手指头上像带刺一般戳着唐茗白嫩的皮肤,让她控制不住难耐地要往回缩脚却又被他紧紧攥住。 “好,好凉,嗯。”唐茗朝一边的房庭勉解释着,却发现对方双目炯炯有神,枯木逢春般精神奕奕紧盯着她的脚,呼吸粗重,蜡黄脸皮上是一副舒爽的神色。 还是如这个绿毛龟的愿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乖乖被男主伺候洗好脚,快点结束吧,省的给房庭勉爽到了。 男主那双手手心像尖锐石头刺戳着唐茗的脚,手背上布满一些小伤口被热水打湿变得湿红。 唐茗的脚白的像豆腐,指甲红润气血充足,而房原的手又糙又大,手心老茧摩擦着女人细嫩的皮肤,搓抹布似的强硬揉着唐茗的粉白肉脚,唐茗也被这粗重的力道搓得脚趾勾起扭动。 “嗯,嗯......”男人按到她脚心时刺激得唐茗忍不住轻声哼唧。 “哗啦。” 房原蛮力快速搓揉,一只手就将唐茗双脚握住抬出水面,另一只手端起水盆,缓缓起身。 “兄长,长,好了。” 唐茗此刻已经满脸通红,将湿哒哒的脚缩回床上,任由水渍晕染到被子上把红色被面打湿,抓着被子的手紧紧攥住。 被男主洗脚不仅精神上让她胆战心惊,被子下赤裸的身子也被男人粗犷大力的手给揉搓得酥麻刺痒,水叽叽湿哒哒的。 唐茗看着房原慢悠悠将木盆端出去,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进来。 她拉起被子将半张脸都埋在被子后,只伸出一只手臂从房原手里接过衣服。 04幻念 成年小叔子亲手给嫂子洗脚,把美艳嫂子搓得嫩脚通红不住喘息,被子后的脸蛋也红扑扑的,一副羞涩情态,全被一旁的房庭勉看在眼里,凹陷眼窝里一双疲态的眼睛像是油灯枯竭最后的火苗,面部肌肉怪异地抽动。 用被子掩住半张脸的唐茗心神恍惚着,没注意到一旁房庭勉粗重哼哧哼哧的喘气声,房内第三个人却将这不堪的场景尽收眼底。 房原递完衣服依旧是木着一张脸,迟缓地转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似乎再淫靡混乱的场面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待他拖着一只生来残废的脚慢慢挪动,绕过屏风后,身后还能隐约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 接着还传出女人的惊呼声,然后房原就走出去再也听不到丝毫声响了,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房庭勉必定是兴起了要和娇妻好好玩闹一场。 房原无视掉一路上光明正大瞥着他的仆役丫鬟,习惯性过滤掉那些被风吹进他耳中的窃窃低语,一步一个脚印往后院偏僻之处走。 步入一座荒芜园子时,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房原一个人拖沓的脚步声,最后连脚步声都渐渐消匿,只偶尔有踩踏枯枝落叶的声音。 房原路过一颗枝杈疯涨的老树下,抬头去看那树梢间鸟雀的筑巢,宽厚的脊背随着昂起的头颅舒展开,皱巴巴灰扑扑的衣服竟变得合身起来,贴合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身躯。 房原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那枝头的巢穴,肆意生长的枝杈将鸟巢禁锢洞穿,也许很久之前那里还有活物在栖息繁衍,如今只剩一个残败的空巢,快要被承托巢身的巨木撕碎。 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抬起手背在唇上擦过,拭去了一颗已经冷却的水珠,锋利的唇上有着干裂的唇纹。 * 唐茗看着男主干脆走掉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心脏正剧烈跳动着突然被房庭勉压在身下,男人那张枯黄瘦削的脸就离她一掌距离,鼻孔鼓起一脸狰狞对着她,吓得她又惊呼出声。 房庭勉的粗喘像野猪嘶鸣,神情极为兴奋,压在唐茗身上后就一把抓住被子掀开,把美艳娇妻赤裸的身子彻底展露。 女人一身雪白肌肤在嫣红的床褥上白得晃眼,才十七的年纪身段已经养得丰满莹润,肚兜下的胸脯高耸,平坦的小腹下是小巧肥嘟嘟肉逼,不见一根杂毛,干净红润,腿根处还沾着昨夜浇淋的红烛,点点梅花般开在小媳妇的白皙肉腿上。 唐茗虽然知道房庭勉身体不行,但光着身子被男人这样强迫地压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害怕,做过再多心理建设也无法真的坦然面对,即将被强奸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栗额头冒汗。 房庭勉却无所顾忌,他已经被小娇妻和庶弟的亲密互动给唤起欲念,这是许久没体会过的强烈性欲,他甚至觉得疲软无力的下体已经被重新唤醒,迫不及待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要用自己的龙根好好屌一屌身下瑟缩的女人。 可是待褪去裤子,一根半软的肉虫印入眼帘,房庭勉握住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以期能彻底让阳具充血抬头。 唐茗都看懵了,房庭勉跪在她身上撸管,男人手里的东西才不过两指粗细半拃长,在房庭勉手里冒出又缩回的,性器的颜色也是深紫色一看就是使用过度了。 房庭勉刚才这样激动让唐茗差点以为真的会对她怎样,可男人撸了半天最后竟然越撸越软,最后就隆拉着脑袋垂下再没了动静。 唐茗被迫近距离观看了这样令人尴尬的一出,她敞着大腿突然觉得不再羞耻,眼前这个病鬼咎由自取没了作案工具,恐怕再也无法对女人做什么了。 房庭勉不知道,此时他在唐茗眼里彻底坐实了阳痿男的位子,就是两人都裸着身子又怎么样,就是房庭勉眼中欲火或是怒火再盛又怎样,唐茗第一次没穿裤子却好似穿了裤子一样安心。 唐茗偷偷瞅着脸色黑成锅底的房庭勉,一脸真诚地帮对方拢起衣服。 “夫君,昨夜茗儿都累坏了,你就饶了我吧。”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房庭勉本来就枯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面色黄中发灰,却没再说什么,一把将唐茗推开衣衫不整的就走了,随后屋外传来男人的喝斥和怒骂声,好像要急着出门去。 唐茗被推倒在床上好半天才爬起来,这具身体也是较弱体虚,估计是从小就被老鸨养来卖身,没干过活也没出过门,毫无人生自由。 不过还好才十七,若是好好吃饭锻炼,还来得及提高免疫力强健体质,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唐茗看着一旁散乱的衣服,起身默默穿上。 房原的麻木和房庭勉的丑恶让她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男主有男主的路要走,她也有她的人生,既然来到这里,一定有着属于她的归宿,偌大房家尔虞我诈衰败还是兴盛,那都是男主的舞台,她只是亲临其中再做一次旁观者罢了。 她作为读者时的那份对男主的幻念终归只是一厢情愿,如今她成了浪荡嫂子怕不是已经被男主给记恨上了。 05重振雄风 寻吟楼风月雅间里,房庭勉揪着一个蓝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矮桌上点心酒水被碰倒滚了一地。 “快给我找更多壮阳丸,童鸡散,不管叫什么名字,你都给弄来!有多少弄多少!”房庭勉枯槁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手臂筛糠般抽搐,最后松开道士的衣领,扶住矮桌喘息。 那道士天庭饱满下巴方正,蓄着两撮八字胡须,对房庭勉无礼的行为并不反感,反而温和扯着嘴角笑道:“房少爷,稍安勿躁,我知道您刚迎娶娇妻想必正是急着用药,我早已命徒弟给您四处搜罗鹿血虎鞭海马沫了。” 道士扶起酒壶给房庭勉斟了一杯酒,苦笑着摇头:“年前烧了那么一批可是把毕某的家底都掏空了,方圆几十里恐怕都难寻一味好药,这价钱——自然您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这药如今对您还是过于温和了,您今日这么急着找我想必也是试过了。” 房庭勉猛地一拍桌子将酒杯里的酒水震得飞溅:“你莫要废口舌,这药你到底还能不能制?岐山会炼药的道士多如牛毛,你自己掂量。” “哎呀少爷,毕福自然是听命于少爷您的,只是您也该知晓这丸子对您如今是没多大作用了,就算您加大剂量也是治标不治本,我这有一新方,乃是采那少女元阴以补阳,比之壮阳丸童鸡散不知效用强了多少。” “哦?当真?”房庭勉也不是第一次换药了,早年吃遍了各种成药偏方,都是起初还有些作用,让他行房大展雄威,后来就当饭一般吃也无用了,这个毕道长还是房庭勉偶然吃花酒时相识,对方精通点石成金之炼药术,炼制的药确实缓解了他不济的症状,甚至让他欲望增强夜驭数女,着实快活过一段时间。 那药甚至女人吃也能助兴,就是过于猛烈,前几位夫人日日服用身子都萎靡损耗过多,阴阳不调最终暴毙在床,房庭勉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疏通关系按下风波,他也担心损己戒断过,可是其他药已对他无用,他服用至今除了药效降低倒是还没什么副作用。 “少女元阴又是何物?莫不是女子经血?”房庭勉对此道也颇有建树。 毕福轻抿了一口酒水:“是也,不过还须是处子幼女之经血最佳,我和这寻吟楼的唐妈妈交情甚笃,她这楼里待字闺中的姑娘也有好几位。” 毕福从衣服里掏出一小瓶药丸还没递出去就被房庭勉一把夺过。 “少爷您还须控制药量,此药可比先前的丸子药性猛烈,一日至多服用三粒,再多恐怕......” “我自会处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你管住嘴只管给我炼药就行。” 房庭勉嘱咐完抓着药瓶倒了一手心小药丸出来,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以酒送服。 一旁毕福也不出声,只静静看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然后不一会房大少爷便感到腹中一股热流升起,紧接着钝痛不已,正想质问道士,下身竟不碰自起了。 房庭勉当即解开衣裳也不避讳就袒露下体,只见那早上还无力抬头的肉棍竟一点点膨胀,最后完全勃起,直指苍穹。 “来人啊!”毕福朝外候着徒弟叫唤,“赶紧给房少爷叫来几个美娇娘,快!” 06通房丫鬟 唐茗一整天都没再见着房庭勉,她乐得清闲,在房家宅院四处乱逛,房家下人们训练有素她还没走近老远就向她弯腰行礼,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搞得她像是什么瘟神。 正勘探房家地形的唐茗被一个丫鬟叫住。 “夫人,您怎么跑这来了?这里可是,罢了,老夫人有请呢,她老人家不耐烦等人,您还是赶快跟我来吧。” 说话的丫鬟年龄不大,身穿青黄丫鬟服头上别着两根兰花簪子,面容温婉小家碧玉的,可是语气却毫不含糊,唐茗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态度上的怠慢。 唐茗觉得有趣,慢悠悠回道:“好,我知道了,你是谁?” 那丫鬟没料到唐茗听见老夫人的名头竟不当回事,皱了下弯弯柳叶眉,然后舒展五官略微有些得意道:“奴婢是老夫人那院的幼兰,从小就在老夫人身边长大。” “噢。”唐茗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对上心中的角色脸谱。 原来她就是房庭勉的通房丫鬟之一,房大娘的贴身婢女幼兰。 唐茗看着面前身段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孩子,不禁恨其不争。如果说全书有谁是正真关心房庭勉在意房庭勉的,估计只有这个幼兰了,连房大娘也就是房老夫人都只关心自身的利益,对房庭勉这个红杏出墙搞出的长子是眼不见心不烦,对待房庭勉那些破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业障。 就是不知道幼兰真正在意的到底是房家大少爷还是房庭勉这个人,唐茗更倾向于前者,毕竟现在的房庭勉已经烂成个鬼样,有眼睛的就不可能好这口吧? 唐茗知道了对方为何对自己这般态度,反而卸下防备。 “呜呜——”唐茗掏出手帕捂住脸,声音作凄惨状。 “老夫人为何突然唤我去,呜呜呜......” 幼兰被唐茗突然掩面哭泣的转变给整蒙了,呆了几瞬才磕磕巴巴小心道:“夫人您哭什么?啊呀,这......” 唐茗悄悄撇着抱着手的女孩面露为难,干脆加大马力腿一打弯原地蹲下埋头哭泣。 “哼哼呜呜呜,老夫人,呜呜太可怕了,我做错事了吗呜呜呜......” 房大娘连亲子都视为权力的棋子,作为最长寿反派,唐茗确实还没做好与其对上的准备。 在这个孝为天的封建古代,男主咸鱼翻身后都没把房大娘真怎么样,在唐茗看来不过就是因为她是男主名义上的母亲,男主再怎么霸气侧漏本质上依旧是一个缺爱的小孩,他受虐待便谋划复仇,没尊严便篡权夺位,生母死得早从小缺乏亲情便收养了房家旁支的孤儿,对造就他人生悲苦的罪魁祸首房大娘却无法赶尽杀绝。 唐茗猜测,或许在房原眼中,房大娘铸就了他,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他的母亲了。 有男主当靠山的女人,唐茗一个炮灰是不敢与其针锋相对的。 “唉唉,哎呀,老夫人才,才不是要挑您的错,只是让夫人去问安。”幼兰显然对蹲在地上耍赖的唐茗没办法,最后还是透露出一点重要信息。 “哎哟夫人,您快起来,这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老夫人只是想问问少爷的身体,您就据实回答就好了,真是......” “真的?”唐茗抬头露出一双被手搓红的眼睛,顶着一头自己胡乱收拾的发型,发簪歪歪扭扭别在头上,额头碎发被手帕捋得翘起来。 幼兰蹲下身将唐茗扶起来,看着这个似乎甚是没心没肺的新夫人,觉得心里那些不得而生的怨气散了些。 “是啊,老夫人只是看着严厉些,她是少爷亲母又怎会为难夫人。” 幼兰说完这些就不再多嘴,只是催促唐茗跟她回去,说要先给她收拾妥帖一番,好端庄去拜见。 唐茗任由幼兰带路,在女孩身后狡黠一笑。 果然男频文里的女性角色除去恋爱脑后本质还是不坏的,她只要不和对方产生利益上的正面冲突,或许也能建立新的角色联系。 幼兰喜欢房庭勉,那她就把伺候房庭勉的活计交给幼兰;若是想做房家大夫人,那她便撮合她和男主,以后说不定真能当上大夫人; 而她获得幼兰的信任,等于在房大娘身边安插眼线第一时间获取房家剧情动向。 07爬床 唐茗乖乖坐在梳妆台被幼兰梳头发插了一头的簪子,然后冲幼兰笑得甜美,就差开口叫姐妹。 幼兰还把唐茗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训了一顿,在唐茗眼里的形象立刻高大伟岸起来,尽管她并不需要这种封建制度下的尊敬,但是还是省事不少,至少活动更加自由。 在幼兰的带领下,唐茗顺利拜见了房家老夫人,如今暗中执掌大权的女人。 就像幼兰说的,房大娘坐在高堂只是冷淡扫她几眼,问了几句房庭勉的事,就挥手赶苍蝇一般让她走人。看来妓子出身的原身完全不受重视和待见,或许在房大娘看来她只不过是儿子一时的消遣,毕竟铁打的房庭勉流水的房夫人,一直到原着过半唐茗都还坚挺在岗才被房大娘拉进房家女眷的交际圈。 经过这一遭,唐茗认可了幼兰这个姑娘,虽然其看男人的眼光差了些,但性子不坏为人直爽,原着里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对她这个情敌都能一视同仁,值得托付交往。 晚上唐茗独自用过饭,想着怎么给幼兰牵线搭桥,房庭勉喝得醉醺醺被小厮驼回来。 看着一身臭气喝得不省人事的房庭勉,唐茗当着几个小厮的面就一脸嫌弃,捂着鼻子后退。 再次为幼兰的喜好感到怀疑人生。 “房庭勉去哪了?” 唐茗直呼其名问几个小厮,看几个少年具是惊恐奇异地看她,唐茗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他到底去哪了我一整天都没找到?你们知道我找得有多辛苦吗?” 唐茗叉腰挺胸作生气状,表现得就像是一个不满丈夫醉酒的暴躁妻子,准备在下人身上泄愤。 “夫人,少爷他,他是......”小厮看着才十几岁的样子,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直说。 “你们少爷应该没说不能告诉我吧?还是说要我明早亲自问他?” “是,不是,夫人,少爷是......是去了寻吟楼了。” 小厮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唐茗还是听清楚了,难怪几人结结巴巴一脸为难,原来是怕触她霉头。 买个寻吟楼妓子作夫人,寻常还要去喝花酒,房庭勉也是对寻吟楼够专情了。 唐茗问到想知道的,就潇洒转身远离臭烘烘的源头,走出房庭勉的卧房,当夜宿在隔壁空房间。 第二日,房庭勉寻来在外闲逛的唐茗,搂住人就要往床上抱,唐茗微微一笑说自己来了月事,婉拒房庭勉的求欢。 唐茗都做好房庭勉强人所难的准备,谁知房庭勉竟只是沉下脸看了她一会,挠了挠下体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就走了。 不过房庭勉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看不少,有了些血色。 唐茗心里有些纳闷,努力回忆着原着剧情,可惜很多细节她都想不起来了,房庭勉目前还没那么快下线,只能当作是吃多了药回光返照。 唐茗暂时没了后顾之忧便想起幼兰来,此时房庭勉正需要人陪伴,如果幼兰愿意,何不满足她,总比等到人没了追忆一辈子强。 唐茗找来幼兰,正准备做一回宽广胸怀给丈夫纳妾的大房,撮合幼兰和房庭勉,两人却碰巧听到了房庭勉和人在卧房内颠鸾倒凤的声音。 唐茗:“......” 幼兰脸色难看,叫来院子里侯在不远处的丫鬟,质问道:“少爷房里是谁?” 小丫鬟瑟缩地看着唐茗低头道:“是,是小李子......” 唐茗觉得有些耳熟,就听幼兰大怒:“夫人还在此,她一个贱奴怎敢爬少爷的床?!” 原来小李子正是唐茗和房庭勉这院子里的一个丫鬟,昨日还服侍过唐茗用饭,今日就越过唐茗这个正房夫人上了男主人的床。 08偷窥 唐茗抬起袖子捂住脸转身赶紧跑开,若是被幼兰和小丫鬟看到她悠然自得甚至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可就不好了。 “夫人!夫人你去哪啊?!”幼兰在身后惊讶道。 幼兰至此一遭若是能看清房庭勉淫乱下流的本性倒也不错,那个叫小李子的丫鬟不知道啥眼神竟然接受房庭勉,莫不是被强迫的? 唐茗想象出一个小姑娘被猥琐恶臭的老男人五花大绑的场景,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有被恶心到,逃跑的路线一转,绕了一圈往回跑去,来到屋子背后。 唐茗想从后窗外探查屋内的情景,正蹲在窗户下小心朝里望去,竟然看到是一间窗户大开的屋子,而里面的布局和房庭勉屋里完全不一样,屋里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木床,一把木椅,和一个洗漱架子,几乎可以说是十分简陋。 唐茗正想是不是走错路跑到了下人房外,她昨晚随便找来休息的隔壁屋子也比这间强,抬脚就要走人,只听房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唐茗下意识蹲下身躲了起来,屋内脚步声似乎很是熟悉,像是鞋子不合脚在地上拖沓出的声音,奇怪的是只一会又没了那中声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唐茗无法确定屋里人是否走了,只能蹲在原地等待,过了好一会,屋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唐茗腿交发麻正想起身查看,靠窗的木床突然发出陈旧的嘎吱声。 有人正坐到床上。 唐茗双手扒住窗沿,忍耐不住终是起身往里看去,却见到令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屋里竟然是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宽厚结实挺拔的背脊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疤迹,有几道甚至还是透着粉红肉色,明显是才添上不久,紧窄的后腰上倒是没有伤口皮肤光滑平整,小麦色的皮肤让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充满男人雄厚的气质。 当男人稍微转动脑袋露出侧脸,窗外偷窥的唐茗不自觉捂住嘴巴,将一切声音都吞进肚子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惊动男人。 因为此刻赤裸胸膛的男人正是男主房原,他在无人处露出‘真身’舔舐伤口,男主最大的秘密不过如此——他不驼背,相反身材修长挺拔,肩背宽厚健硕,整个房家可能都没人知道这个真相吧! 唐茗正是明白这一点,才连呼吸都放缓了,身子一点点收回,缓缓回到窗下。 她是男主的嫂子,还让男主给她洗脚,这无疑是帮着房庭勉践踏了房原看似没有表现出却超强的自尊,此时若是再从房原屋后跳出来,偷窥到男主伪装二十多年的辛秘,她就算跪下投诚恐怕房原也要提前灭了她。 真是太不巧了,她怎么就非要迷路绕到这来了呢! 不过不得不说不愧是爽文大男主,唐茗此时眼前还回味着房原不同于之前看到的伟岸身躯,驼背哈腰都已经比房庭勉还高一点,若是放开姿势褪去伪装,堂堂正正走入众人视野,该会多么养眼啊。 不过这恐怕得等到很后面的剧情了,在房庭勉作死后,房家大乱房原率领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接管混乱不堪的房家,坐上族长的交椅,彻底挺胸抬头扬眉吐气。 唐茗看文的时候就总是觉得房原太过谨小慎微,今天亲眼看到男主一身受虐来的伤疤才明白,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会明白有多痛,想来房原从小就生活在变态兄长的阴影下,还能有暗中起义奋起反抗,卧薪尝胆十几年,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有多艰苦。 最终推翻一切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确实是实至名归。 没错,事实上房庭勉才没有资格继承房家,他是房大娘私通旧情所生,而庶出的房原才是早逝的房大爷唯一后代。 可笑如今真少爷蜗居于下人般的寝室,每日被呼来喝去,还要给妓园子来的嫂子伺候洗脚,何其悲哀讽刺! 唐茗捂住脸,真想质问穿越大神,为什么要让她成为伤害男主的炮灰女配? 房原他实在太可怜了! 09朱管家 唐茗在窗下静静坐着,直到屋内的人似乎重新收拾好又走了,才锤着发麻的腿脚慢悠悠往回走,路上遇到了房庭勉院里的丫鬟,也是被幼兰质问的那个。 小丫鬟一脸焦急,看到唐茗后赶紧跑了过来。 “夫人,你去哪了呀?” “怎么了?”唐茗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返回房庭勉那查看他是否强人所难,却被房原扰乱思绪竟忘记正事。 “你家大少爷正快活着呢,我随便走走都不行了?” 唐茗和小丫鬟并肩往回走,一边偷偷打量这个在房庭勉屋里贴身伺候的女孩,也不知道房庭勉到底玷污了多少,眼前这个孩子是否和幼兰还有小李子一样,都是房庭勉的通房丫鬟。 “喂,你,嗯我想知道,你家少爷到底有多少通房丫鬟?” “夫人,这,这我不知道啊......” 最后小丫头吓得以为唐茗要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立马跪下求饶,给唐茗整得不直到该说啥,只好将人扶起来不再提这事。 两人一道回到院落,房庭勉那屋却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里面乱搞,明明几个时辰前还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唐茗不想多管,觉得应该是房庭勉又歇菜了还是不要靠近触霉头才好,正要回自己房间,就听有人大喊救命。 那边很快乱了起来,下人们都被惊动跑过来查看,唐茗躲在门后看到刚才的小丫鬟急匆匆路过连忙叫住人。拉进屋里问话。 “夫人,不好了,少爷晕了过去,还流血了!” “嘘嘘,好了,好了,别怕,我知道了,那么,有人去叫大夫了吗?” 唐茗拍着小孩的肩安抚着,她一点不担心房庭勉会出事,他没这么快下线,只是这情节和原着好像对不上啊,她不记得房庭勉会有和丫鬟乱搞然后马上疯,或许是因为这只是小说里没有讲述到的细枝末节,再加上她还拒绝了房庭勉的求欢,导致生出了这场没有她出演的新剧情。 “有,有管家刚才去叫大夫了,夫人您要过去看看少爷吗?” “不,我就不过去添乱了,我又不是大夫。”唐茗给小孩倒杯水,“不过,你说管家刚才过来,哪个管家?” 丫鬟接过水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放回桌子上不敢入口:“是,是朱管家——” “朱?!”唐茗睁大眼睛头皮一紧:“你是说那个,那个叫朱孔明的老头?有个也在房家做工的儿子,负责给府里后厨采买的朱管家?” “是,好像是他。”小丫鬟眨巴着眼睛回答。 “嗬,呃——”唐茗嗓子里发出一系列怪异的声音,像是咯痰了。 唐茗更不可能过去了,只要一想到在原着里自己会和那个老东西勾搭成奸,唐茗恨不得扒开嗓子去吐一吐。 到底是谁爱看美女配狗屎啊?唐茗在心里暴虐殴打写出这种反胃情节的原作者,发誓只要有她在,就不可能让原着剧情再现,这个朱管家有多远滚多远,如果脱离原剧情会遭雷劈,那么就让暴雷来得更猛烈些吧! 唐茗又拿起水杯塞给小孩,“咱们千万别去添乱,而且刚才跑远给我累坏了,我就在屋里替夫君向菩萨祷告祈福,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事后唐茗被房大娘叫过去问话,质问她为什么不守在房庭勉身边,反而还让院里的‘贱蹄子’有机可趁。 这是把房庭勉寻欢作乐又搞伤身体算到她头上了。 恕唐茗实在无法苟同房大娘的思维,男人想要出轨乱搞可不是女人想不想阻止的事情,烂人有烂人的命,再说唐茗巴不得房庭勉快点歇菜下线,又怎么可能做出妒妇的模样,去干扰房庭勉自己作死呢? “我当你自小被教养着侍候男子该懂得些道理,竟还让庭勉沾花惹草不能收心,庭勉娶你回来又有何用?!” 房老夫人一脸嫌弃看着站在堂下的唐茗,丝毫不遮掩鄙夷恶毒的面孔,完全是个脸谱化的反派人物。 唐茗看不下去这老女人无耻的嘴脸,索性低下头用手帕捂住脸:“娘,都怪我不好这时候来月事不能——” “你给我闭嘴!” 大堂里候着的丫鬟小厮具是一脸震惊,也不知道是被房老夫人的大嗓门给吓到还是被唐茗的直白的话语镇住。 “你,你——”房大娘指着唐茗还想再骂,最后败给此时毫无自觉还在玩手指的唐茗,“没用的东西,滚回去照顾庭勉,要是我儿再有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唐茗不敢置信,房庭勉身体都这样了,英年早逝还不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吗?竟要她连坐!这老太太还公然威胁儿媳妇,就不怕她去官府告她? “我知道了,娘。” 唐茗在心里给房庭勉提前哭丧,转身麻溜地拍屁股走人,不愿意多待一刻。 房大娘虽然没说房庭勉到底怎么了,只是一味地将责任怪在她头上,唐茗却从中猜到一些,无非是意识房庭勉继续这样下去身子迟早会透支早衰,房大娘一个女人只有在有儿子依靠的时候才能肆无忌惮作威作福,虽说还有房原,却到底不是亲生。 唐茗想着有的没的往回溜达,在院落入口处碰到了依旧一身灰衣缩着脖子的房原。 房原又恢复了往常的不起眼,身形和独自一人时绝然不同,仿若两个人。 远远看去还没有旁边的下人舒展挺拔,唐茗正想大着胆子和房原打招呼,就听见一旁丫鬟出声道:“朱管家,少爷此刻已是醒来了。” 10示好 唐茗听到那下人的话差点咬到舌头,真是躲什么来什么。 “嫂子。”房原和身旁被唤作朱管家的中年男人缓缓走近,朝僵在路口的唐茗问候。 朱管家和唐茗想象中的肥头大耳略有不同,看起来就是个普通长相的中年男人,房家共有四位管家,属于家生子,几乎可以说是房家半个主子,丫鬟小厮奴仆都要听候差遣使唤的,看朱管家一身干净整洁衣袍和大摇大摆行走的姿态,竟比旁边的房原还要随意自在。 唐茗看着两人并肩走来,有些理解原着唐茗为什么要勾搭朱管家了,因为至少表面上,管家的地位似乎比房原还要高,想要报复拒绝羞辱了自己的小叔子,勾结拥有实权又比房庭勉‘男人’的管家确实有点道理。 刚才下人也是只问候了的朱管家直接无视了房原这个正牌主子,何止是下了房原的脸面,同时也是在向朱管家表态战队,但在唐茗看来简直倒反天罡。 或许房原早就习惯被人轻视怠慢,对大部分事情毫不动容,但却依旧在看到唐茗后主动问候叫她嫂子,可见他不是不懂何为礼数章法,只是在常年压抑的环境下选择沉默隐忍。 “阿原!”唐茗的大嗓门吸引了几人的视线,打断了小厮和朱管家的窃窃私语。 努力压下对朱管家的膈应,唐茗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对着房原道:“阿原,方才娘将我叫去,要我好好照顾夫君,你可知道你兄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说到此处唐茗像是无法承受丈夫突发恶疾的柔弱女子,以袖遮面掩饰着脆弱,双目却悄悄盯着面前的房原。 “嫂嫂子,你——”房原瘦削的身形比一旁白里透红腰身滚圆的管家看着还像个下人,刚开口要说什么就被人出声打断。 “夫人您不必担忧,少爷一晕倒我便快马加鞭去找来大夫,少爷不过身体有些亏虚,并无大碍。”朱管家上前一步微微挡住房原半个身子,殷勤地对上唐茗,说这话手掌还在高耸的肚皮上轻拍慢抚。 唐茗差点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人真是太不长眼,就算不论古代的阶级规矩,人也不能无耻成这样吧?以为有一点小权小力就飘上天了,这放在平常算是小小的恶意,放在古代在房家就是纯纯炮灰找死。 不巧,唐茗还巴不得讨好房原呢,真是不是她有多智慧,全靠同行衬托。 唐茗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自来熟的朱管家,脚下微妙地错开两步又和房原对上;“阿原,你要和我说什么?” “没事,你慢慢讲话,嫂子不会打断你的。” 不像某些人眼睛长在头顶自以为是,没错说的就是旁边那个家伙。 唐茗才不管朱管家徒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和小厮惊恐的表情,只期待地看着刚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垂下眼睫的房原。 多好的树立威信的时机啊,唐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抱上男主的大腿了,如果这本书有正派女二,舍她其谁! “嫂子朱朱管家,说得是是,多多亏,多亏他,兄兄长才,才没事。” 房原的目光飘移着像是在看下方朱管家穿着布鞋的脚,最后闭上嘴巴才看向唐茗,和房庭勉那相似的凹陷深邃的眼窝里,平淡无波。 唐茗面部僵硬地挤出一抹微笑,“是么,呃,好,那真是,多谢管家了。呵呵......” “哈哈哈,哪里哪里,夫人您真是心地良善爱屋及乌,却有所不知,原少爷他自小便是这样难以如我等常人一般交谈,生来如此就是大夫也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我才会替原少爷出声,想来夫人以后自会习惯。” 三人以三足鼎立站在院落入口,小厮侯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朱管家和新夫人滔滔不绝说话,似乎忘记了刚才他通报的事,又不敢妄自打断只能不时朝院里张望。 “我听闻小厮说夫人昨日在到处寻少爷,少爷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夫人这样的贤妻,我这个光棍汉都要羡慕了,夫人之后若是有事可尽管来寻我,必定对夫人有求必应哈哈哈......” 唐茗听到最后脸上笑容难以再挂住,抽了抽嘴角,看着一旁像个木头人不知道在游神还是发呆的房原,感受到一股前途迷茫的心酸和无奈。 总算敷衍完朱管家,几人进入院中,唐茗从善如流让房原和朱管家先进去看望房庭勉,自己则溜回卧房将门窗紧闭,泄气般躺倒在床上,盘算着今日所见所闻,为之后的顺利离开做打算。 房原是一匹孤狼,让人难以接近,有外人在时便从不卸下伪装,唐茗想着想着,那一点对无法轻易凿开房原冷硬外壳的怨念也没了,只觉得要和男主交好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提他们二人身份的敏感,既无法组队,也不能招惹仇恨,难道只能发展为陌路,各自谋划吗? 唐茗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窗外日头渐渐落下都没人过来打扰,最后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边房原从房庭勉屋里出来,朱管家早已先一步离开,他被房庭勉留在屋里站到月上中天,腹中早已饥饿肩膀腿脚也变得僵硬酸痛,右脚虽然行动无碍却难以和常人一般久站吃力,这便是他最大的弱点,这些年来,稍有松懈残脚阵痛便提醒他此刻的处境。 房庭勉就安睡在屏风后的床上,身体已经孱弱到只是吃了两次药丸便鼻血狂喷倒地昏迷,就算强健如常人,房原也能轻易扭断他的脖子而不发出任何声响。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伤害房庭勉一丝一毫,任何人都可以解决此刻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烂肉,只有他不行。 只要他还想名正言顺得到房家,他就不能和房家大少爷的死有一点关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是庶子,本就该只能等上头的嫡兄退位才有继承的资格,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这个过程,即使代价是房家会跟着房庭勉一起衰败下去。 房原拖着残脚慢悠悠朝外走去,天已经很暗,他一路走在月光下自己的影子里,直至消失在拐角黑暗中。 11你就来找嫂子 房庭勉行房时鼻血狂喷给身下伺候的小丫鬟吓出了毛病,唐茗听说后暗暗替小李子叹息一声。 她虽不赞同对方依附权势以身侍人的做法,但她却没有资格鄙夷对方,或许是身处这具肉体中,让她看事情的角度也和以往不同了。 活在封建古代的女子如何才能安身立命?除了嫁人依靠男人她还真想不出来,若是她自己嘛活成老尼姑也没什么,但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女人单是自我枷锁就能熬死自己,更别说社会吃人不吐骨头了,富贵如房家大娘还不是要靠着儿子支撑体面? 房大娘绝对不想看到房庭勉的身体出问题,不仅是因为血缘,更是为了她自己的权益,但是却又没法纠正一个已经彻底长歪的树苗,只能拖延一天是一天,并试图把房家大权真正握在自己手上。 可时代确实造就了人,也会困住人,此时的房家就像一个透明气泡在炸裂前的五彩缤纷。 房庭勉这次到了没法下床的地步,整个人瘦到脱相,房大娘给儿子送了许多补品贵药来,一天五顿汤汤水水伺候,可苦了唐茗了。 作为贤妻不仅要整日贴身陪伴,亲手给房庭勉喂食,擦嘴,擦身,更要清理弄脏的衣物和床榻。 老男人瘦成皮包骨,屁股上都没多少肉了,像一只干瘪的枣,被踩进烂泥里。 唐茗只看了一眼,当着房庭勉和下人的面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场面一时无比尴尬,唐茗后背都冒出细汗,害怕惹怒床上整日阴沉着脸的房庭勉。 还好在场的丫鬟和小厮立马过来接手,动作麻利地将脏污清理干净换上新的被褥了。 唐茗抱着手站在一旁,活脱脱一个娇气花瓶,被自己丈夫的。 期间房庭勉就看着唐茗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给唐茗盯得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房原呢?”房庭勉重新躺好,突然问话,声音有气无力。 唐茗正歉意地看着几个下人,赶紧回答:“我,我没看见,我不知道......” 一个小厮等唐茗说完了,立马开口:“少爷,房原晨间被朱管家叫走了,还没回。” 房庭勉挥手将放在床边小凳上的瓷碗推落在地,啪啦摔碎一地。 “去,给我把他叫回来!咳咳...不知好歹的东西。”男人咳嗽时整个上半身都控制不住上下震动,嘴巴大张唾沫横飞。 唐茗站在不远处僵硬地看着,不敢稍动一下惹来关注,反正房大娘让她照顾房庭勉,也没说一定要亲历亲为。 吃软饭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对于唐茗来说,她宁愿去码头做苦力也不想再待在活死人一般的房庭勉身边了。 房庭勉自然对一个玩物要求不高,他咳得满脸充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要请唐茗离开:“你,滚出去。” 这次唐茗确定是在说她了。 “是夫君。”唐茗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小碎步就差跑起来。 小厮十分效率,唐茗在院门口遇上了被叫来的房原,对方低着头就要走过,被唐茗叫住。 “阿原,夫君找你来着。”唐茗纯属没话找话,就想在男主面前混个眼熟。 房原像是才看到唐茗,慢悠悠转身面对唐茗道:“嫂子。” 唐茗不知道为何,总想着男主就该和她一样,是这阴翳的大宅院里特殊的存在,拥有稀少的自由灵魂,她忍不住想和对方搭话。 她看着房原的眼睛,像是在对友人问候般放轻声音:“阿原,你从哪来的,怎么弄得一身泥巴?” “是不是朱管家又叫你做什么了?你——” 她想说,你好歹是个房家的少爷,别总是被一个管家爬到头上呀。 即使知道男主是故意为之,唐茗心里却还是替他不平。 心思几经辗转,唐茗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最后还是决定拿朱管家未出来挡刀,她故意攥紧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不要怕他!若是朱管家对你无礼,欺负你,你就,你就来找嫂子!” “......” 房原难得露出一丝情绪波动,他那毫无波澜的黑乌眼珠带着一丝奇怪和探究看着唐茗。 而唐茗自己已经被自己刚才的话给雷得不轻,正脚趾头偷偷抓地。 可即使她要厚着脸皮让爽文男主向她求助,也必须把好嫂子的人设给立住了。 唐茗手指头挠挠开始发烫的脸继续道:“那天我都看出来,他对你很不尊重...你放心,嫂子不怕他,他要是再欺负你,我就去告诉你兄长!让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12他不是老爷的种 临近午间的阳光让房原额头一滴汗水滑落,带走了他面上的浮土,却也变得浑浊不堪。 房原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粉绿绸缎衣裳的女人,金珠翡簪,桃花开在头发上,皮肤雪白无暇,微风吹过带来一阵微香,抚在他流着泥汤的面上。 他手掌上的泥块还没掉渣,又被手心的汗湿润,包裹着他的掌心。 “阿原?”小嫂子一双秋水氤氲的眼睛将目光都投射在房原脸上,不知是否是错觉,竟带着期待和过分的好感。 这让房原警惕起来。 他沉默着像是不敢正视对方的鲜艳把头又低下去,看着自己脏污的手道:“是是,是朱朱管家——” 唐茗知道房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但是也好奇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她又走近一步想听清房原的声音。 是会继续装作无事安好,拒绝唐茗的示好,还是会借题发挥试探她的底细? 锁着肩扣着脖的男人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朱管管家他,帮我我,收拾了,了姨娘院子......” 唐茗听得分明,暗自吸气,面上继续假装成一个怜惜夫弟的好嫂子。 她不自觉退后一步与房原拉开距离,“什么,什么帮你收拾啊,你这弄得满手泥土,怎么不叫下人一起?我看,他就是故意为难你!” “一一起,一起的。”房原像是被唐茗的话惊到,突然伸手抓住唐茗的衣袖,他手掌上的泥土瞬间沾上唐茗质量上乘的衣料。 “嫂嫂,嫂子,不是,为为难。”他好像更加结巴了,说不出完整句子,“不不是,是,是朱管家帮帮我,我——” “好,好我知道了,阿原,你不要,不要激动。”唐茗只觉得被抓住袖子的那只手被一股大力控制,无法再抬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夫人?” 远处的下人注意到这边,忙赶过来询问唐茗。 一个灰衣的中年奴仆对着房原大喊:“你还不放手?!别想对着新夫人动手动脚的!小心少爷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同为房家少爷的房原仿佛受惊一般放开了唐茗的衣袖,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头脸,声音凄惨:“嫂嫂子嫂子,嫂子,我不想不不,不想......” “你还不让开?!别离夫人太近!”那个下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呵斥房原了,他身材瘦削但是腰杆子挺直,对比垂头垂脑弓身驼背的房原,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房家人。 “我没事,你,你不要骂他!”唐茗都蒙了,这个下人胆子也太大了。 就算是对房原不够尊敬,一般下人也只敢背后嘀咕碎语,面子上还是不能顶撞的,不然岂不是乱套了,谁知这个下人竟然完全不把房原放在眼里。 中年人见唐茗对着房原的照顾,叹了口气,斜着眼睛看房原:“夫人,您可不知房原都做过什么?前夫人当时也是心肠似菩萨的人儿,对这斯掏心贴肺得好,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竟觊觎亲兄嫂,做了,做了那事!” 唐茗更加懵了,不会是她想的那种事吧,“他,他做了什么事?” 中年奴役似不好言语,攥紧拳头气愤填膺的:“夫人,您就别问了,只离这厮远些。” 唐茗看着房原寂落的身影往屋里去了,看来是去找房庭勉报道了,她倒是不知道房原和前夫人之间竟有龃龉,这可是个了解房原的好机会。 “你是?” 中年男人拍拍袖子立马自我介绍:“夫人,小的是府里的账房,您可能没见过小的,您叫我梁福就可。” “原来是帐房先生。”唐茗是真的惊讶,能在这院子里碰到管理房家账目的人。 原着中的账房可是最得房原看重的,不仅房家外面铺子里的账房,还有房价内部管理账目的家生子,都是房原的目标,最终都会被他暗中换上自己培养的人,让房家的实际资金流动都掌控在他手中。 看梁账房对房原的态度,唐茗知道这恐怕又是一个炮灰,惹了房原的下人根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更别说是阻挡房原接管房家的人了。 她不懂,为什么梁账房对她和房原的态度完全不同,若说对方狗眼看人低,从刚才对方是举动来看也不太像。 唐茗想不通,便这样问了,回答她的是梁福满是轻蔑的目光。 “夫人,这也不是什么辛秘了,我就告诉您吧,也防您再对那小子心软。”梁福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才道:“府里没人不知道,房原他根本不是老爷的种!” 梁福很满意自家新夫人那一脸的震惊,眼睛瞪得溜圆看他,还以为对方也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么炸裂劲爆的消息。 13遗骸 唐茗借口回屋休息和梁账房告辞,直至回到她暂住的那件屋子里,关闭房门,在凳子上坐好,她才叹了口气回想刚才得到的几个信息。 到底是谁散步的谣言,竟然将是房家唯一子嗣的房原造谣成野种,唐茗记得很清楚,原着中房大娘和房老爷的至交好友私下苟合生下的房庭勉,房老爷致死都不知晓自己给别人养了儿子,而他亲生的儿子却因为是庶出遭到整个房家的虐待折辱。 如今更是离谱的成了小妾生的野种,难怪有点实权的下人都能踩房原一脚。 至于房原话中所提到的姨娘院落,正是原着中重要的转折点,动迁亲母遗骸。 房原生母生前所居住的小院落寞了十几年,几乎和冷宫无异,平常下人都不敢涉足,害怕惊扰活活饿死在院里的小妾幽魂,时间长了,在仆役中传得越发离谱,以至于终于传到了房大娘耳中,正巧房庭勉阳气亏损,房家请来一个道士,将要在那荒芜的院落里做法超度。 当唐茗听到房原说出姨娘院落时,心里就是一咯噔。 黑化男主最要命的莫过于最会钓鱼,他会将自己最深最痛的伤口撕开,诱惑他的敌人给予他致命一击,非但不会打倒他,反而让他有了更加疯狂反扑的机会。 痛苦于他而言,更像是兴奋剂。 唐茗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也想不起来原着中的这段剧情了,房庭勉的提前病倒和她的来到,打乱了原本该是“新嫂勾引小叔子不成心生怨怼”的剧情,导致房大娘提前找道士超度姨娘。 他一身尘土走来,手上也满是泥泞,是否亲手将生母的遗骸从废墟中挖出,又是否将之安葬。 唐茗想到刚才被房庭勉匆匆叫过来的房原,即使知道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轻易打倒,她心中却难安。 “小桃子!”她朝门外叫人。 一个丫鬟推开门走进来:“夫人,您叫我?” 上次被唐茗问话吓得下跪的也是她,已经被唐茗留作贴身丫鬟了。 “房原进大少爷屋里了?你帮我去外面看着,要是房原出来了就回来告诉我。”唐茗对小桃子很放心。 “是夫人,我这就去。”小桃子胆子小,但胜在心思单纯,有时候也挺虎的,叫她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多思考。 小桃子还没去多一会儿功夫,又折返回来。 “夫人!少爷,他叫您过去!” 唐茗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微微叹气:“我知道了。” 唐茗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进房庭勉卧房,果不其然,梁账房和房原都在。 梁福眼中是熟悉的正义怒火,明显是来向房庭勉打小报告了,房原站在最远处墙角神色淡淡。 “夫君,刚才不是睡下了?”唐茗主动走近床边关心道。 房庭勉靠坐在床头眼睛直盯着远处的房原看:“老梁你先回去。” 梁账房不解,可也不会忤逆主家的意思,退出去的时候还瞪了房原一眼。 房庭勉面上的脸皮都皱起来,笑得很难看:“茗儿,我听梁福说你和房原在屋外拉拉扯扯?” “......”唐茗突然就心领神会了。 她状似娇羞地瞥了房原那边一眼,立马收回眼神解释道:“夫君,人家只是,只是看阿原弄得一身都是土,茗儿关心一下......” “哼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我躺在床上你不知道过来伺候,却知道心疼你那小叔子干活。” 房庭勉说着在唐茗和房原来人身上不断扫视。 “夫君!茗儿是想着夫君睡下了...人家也心疼夫君的。”唐茗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的演员了,和房庭勉这绿帽龟一唱一和都能唱双簧了。 她攥着手帕假装擦眼泪:“还不是夫君先把茗儿赶了出去......” 14洗手 “茗儿是嫂子,自然要替夫君关心弟弟……” 唐茗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根本没有将夫弟视为异性看待一般。 房庭勉自然不会理会小娇妻的话,他娶她回来可不是替他尽孝的。 “房原。”他呼唤一直缩着角落的庶弟,“你听见没有,你嫂子这样看重你,呵呵,咳咳…还不过来好好谢谢她!” 房原原地反应了几秒才挪动脚步朝屋内中央走了两小步。 房庭勉紧盯着房原看。 “嫂子谢,谢,谢谢嫂子。”房原不说话时,和常人无异,一旦开口,严重的结巴和口音就让人失去了和他对话的兴趣。 房庭勉将视线移回到唐茗身上,漫不经心吩咐:“你不如给原弟拿件我的衣裳换上,再帮他擦洗干净,今日娘说要请人去超度原弟生母,也好让他干干净净过去。” 唐茗瞪大眼睛佯装惊讶,“竟有这事!夫君说的是,茗儿这就去拿来衣裳给阿原换上。” 房庭勉屋里只有几个大木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被褥衣物,唐茗故意在里面翻翻找找翻了底朝天,也没看到什么重要物件,只好随便拿了一件不打眼的黑蓝外衣。 “夫君,这件衣服行吗?”唐茗抱着衣服小碎布走回床边拿给房庭勉检查。 “可,咳咳......” 房庭勉黑黄的脸皮一咳嗽直直对着面前的人,唐茗赶紧拿着衣服躲开。 一转身,又对上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唐茗努力控制住表情将手里衣服摊开展示给对方。 “阿原,你看,这件可以吗......” 房庭勉即使只剩骨架也比唐茗高了不少,手里衣服完全散开后将唐茗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明媚的圆圆双眼,包含期待的看着房原。 “你还用问他?...怎么,你还看不上你兄长的东西?”房庭勉在俩人身后阴恻恻道。 唐茗背对着他,没看到男人已是一脸猥琐的笑容,眼神呆滞地看着她和房原。 “你,你拿去外面换上吧——”唐茗将衣服递给房原。 “去外面做什么?!”床上的人突然大声喊话,竟是比之前要有了些力气。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要就给我滚出去!” 唐茗自然巴不得立马滚蛋,可做戏也要做全套,她用一只手臂担着衣服,一只手拉着房原往角落的盆架子走。 “阿原,你先洗洗手上的土吧,不然夫君要生气了。” 她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似乎一点不害怕房庭勉的脾气,甚至促狭地凑近房原小声耳语,“上次是你帮我洗脚,这次就让嫂子帮你洗洗手吧......” 卧房不大,唐茗的声音再小还是能让屋里人都听到,身后床上果然没了动静,唐茗不用回头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房庭勉的视奸当中,要想安抚对方她只能和房原来点近距离亲密接触。 梁账房不知道他的小报告非但没有让自家大少爷警惕外男,反而引出了房庭勉的淫妻欲望,他一走,美貌夫人就被他家少爷安排给弟弟换衣洗漱,让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少爷看个满足。 唐茗料到房庭勉肯定喜欢看她和房原叔嫂俩个亲密互动,房里一时安静的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想着今天给房原洗了手,不知道能让老色批安静几天,最好在道士做法这几日都不要再找房原的茬了才好。 唐茗不知道的是,不仅房庭勉在看着她,一旁无声无息仍由她摆弄手掌的男人也在看她。 晨间在后院里干活沾上的灰尘泥土,随着木盆中一双洁白干净的手捧起水流淋下,冲走了表面的浮土,过于柔软的指腹便开始在男人粗糙干涩的皮肤轻轻按揉,泥水瞬间将女人的白嫩手指污染。 房原眼珠子不错地盯着木盆,从他的高度视野里能够看到身旁女人的头发在晃动,他指尖抽搐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僵直着双臂任由女人将他的手掌里里外外都揉搓一遍。 木盆里的清水很快就变得浑浊,房原将双手缩回去。 “欸,别动!”唐茗不敢直视房原的眼睛,只看着他湿淋淋滴水的手:“还没擦干呢......” 15房庭勉的反复无常 洁白柔软的布巾被裹在一双宽厚布满薄茧的大手上,再外面是几乎和布巾同样柔白的一双细瘦手掌,用几乎感受不到的力度虚虚按压。 布巾揭开来,细小的水珠都被吸干,留下数道棕色疤痕和结痂被水泡的凸起,深色皮肤变得更深了。 “你这都是怎么搞的呀?”女人垂着头喃喃自语。 房原才将视线从女人身上回到自己双手,他不知道女人话中的意思,他的手上是有什么吗? 似乎从出生起,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阿原,你自己试试吧——” 不知道为何女人将他的名字叫得很亲切,像是认识他许久。 “茗儿,原弟从小就没了娘,你该帮他穿一回。” 他们不远处就是床榻,房庭勉正躺在床上看着这边,用命令的语气吩咐女人亲手给他换衣裳。 房原清楚地看到背对着床的女人小声表达不满:“真是的......” 可最后她还是抖开衣料,朝向他问道:“那,阿原你就自己脱,脱外衣,我帮你穿就是了。” 一旁床上的看客没有反对,房原则是没有说话的资格,他只是顺从地就开始解身上那件灰色的外衣,在兄长和嫂子卧房里将衣服脱下。 灰扑扑的衣服上也都是灰尘,掉落在地的声音闷闷的。 “你,你抬手,左手。”女人绕到房原背后说道。 他发现女人自始自种都避开了他的对视。 本是他求之不得的事,现在他却突然涌出一股想要探究的心情。 他想要看到女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帮他穿衣。 套入一只袖子后,他转头去看另一侧,正正好和女人对上眼睛。 “你,你穿着正合身,这样就好。”唐茗借着捋袖子的动作又垂下视线。 古代的衣服其实唐茗还没搞懂到底怎么穿才是正确的,她自己都还不能自理需要丫鬟伺候,现在给房原穿外衣,只能先做做样子给人套上再说。 “然后...这里应该是——”她的手刚伸向房原的腋下,要拽出里面一根布绳。 “啊!”房原突然就一把抓住唐茗的手腕,将她手臂都提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床上的房庭勉犯病了一样发出癫狂的笑声来。 这笑声将俩人都从某种状态里拉了出来。 唐茗掰开房原的手掌,艰难拽回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立马清晰地印出一圈红印。 “嫂子,嫂嫂子,我不该该,我,我你......”房原像是一只误伤人的狗,退到墙边缩起身体。 身上房庭勉的衣服还没穿好,散乱的披着,配上他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场面一时十分滑稽。 至少房庭勉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笑声就没停下来,直笑得胸脯上下起伏笑得咳咳咳不停,唾沫口水翩飞。 “哈哈哈,咳咳,咳咯!嗬——娘的你个废物,哈哈哈......” 他不仅骂房原,还将自己的娇妻也带上:“骚蹄子想男人给你捅捅...当我房家是你那妓院不成?!哈哈哈咳咳...我买你回来伺候男人你倒真伺候上了,咳咳...贱人......” 事情转变得太快,唐茗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突突被劈头盖脸一顿辱骂,说好的淫妻癖呢?怎么又不满意了? 她看房庭勉癫狂看入神了像是被吓住一样呆呆的立在原地。 房原冷冷看着,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识房庭勉发疯,如今对方躺在床上半身不遂倒只有声音聒噪了些,无伤大雅。 他看着男人停止了咳嗽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气音,一瘸一拐往屏风外走去。 “来人人,来人......” 半刻功夫,大夫被下人背着跑来的时候,房庭勉已经晕了过去,嘴角还流着血丝,把下人都吓得赶忙又去通知了房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