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影(姐弟)》 重逢 沉听缓缓睁开双眼,一阵眩晕袭来。 她在哪儿? 她抬手轻敲额角,试图驱散脑中的混沌,撑起身子推开舱门。视野所及是一片冰冷的机械银色。当她转向右侧时,瞳孔骤然收缩——数十个与她样貌完全相同的人静静伫立,双眼紧闭。 “嗒…嗒…嗒…” 门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沉听仓促环顾,整个房间唯有身后那座仅容一人的机械舱可供藏身。她迅速退回舱内,闭上双眼。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不远处。 舱门被滑开。 “15号。” 沉听缓缓睁眼,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陆影!她的弟弟。父母早逝后,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曾经亲密无间。可陆影十六岁那年,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多次追问无果,两人关系逐渐冷却。沉听二十四岁那年,二十二岁的陆影留下一封信,只说要去别的城市,从此音讯全无。 如今四年过去,面前的陆影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沉听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出来。” 她依言踏出舱门。陆影一身白色实验服,手持笔记本和笔,正在记录着什么。他是在……观察她? “15号,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沉听没有立刻回答。眼前的一切都透着诡异,直觉警告她不要暴露身份。“沉听。” “年龄?” “二十八。” “身高?” “一米六八。” 他一边询问,一边在纸上快速记录。 “很好,接下来你可以自由活动。跟我来。” 陆影唤道:“零界。” 一个齐腰高、涂装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机器人滑行而至。陆影将笔记本放在它顶部的托盘上:“资料归档。” 陆影在前引路,沉听好奇地打量四周。这里像医院,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却又比医院空旷许多,一条条长廊仿佛没有尽头。 他们最终走进一间餐厅。 “想吃什么?” 沉听再次沉默。看到那么多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体后,她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还需要进食吗?这具身体真的是人类吗?但既然陆影这么问,她应该是能吃的。 “一碗牛肉面吧,谢谢。” 机器人安静地送来餐食,又安静地离开。 用餐后,陆影带她来到一间书房。他自顾自地坐下开始操作电脑。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就待在这里。” “随你。”陆影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 书房很宽敞,书架林立。沉听随手抽出一本书,思绪却无法集中。她回想着这一切:失踪四年的弟弟突然出现,十几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体,以及那个普通的夜晚——她只是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在沙发上看电影,再睁眼时就已身处此地。 这具身体使用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在餐厅时,她透过机器人光滑的外壳看清了自己的倒影。 确实是她的脸。 - 未来将走向何方,此刻还无从知晓。沉听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插回原处。 她走到陆影的桌旁,沉默地注视着他,直到他不得不从屏幕上移开目光。 “什么事?” “我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陆影动作微顿,随即唤道:“零界。” 机器人无声地滑入房间。“带她去我的房间。” “好的,主人。” 零界在前引路,沉听默默跟随。 “零界。” “请讲。” “为什么是去他的房间?” “基地目前只有主人的房间具备人类休憩条件。” 只有陆影一个人?沉听暗自思忖。 穿过几条走廊,房间的门在面前无声滑开。里面的陈设一如陆影从前那般——一丝不苟,井井有条,整洁得几乎不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零界,帮我泡杯茶。” 这里唯一称得上“便利”的,或许就是这个高度智能的机器人。无论身处基地何处,只要呼唤它的名字,它似乎总能听见。 不过片刻,零界便端着一杯热茶返回,白气袅袅升起。它将茶杯轻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随即默默离去。沉听注意到,除非主动交流,这个机器人总是这样:沉默地执行,沉默地离开。 她端起茶杯,小口啜饮。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魔幻,或许睡一觉就好了,或许再睁眼时,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中。抱着这样的念头,她躺了下来,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沉入了睡眠。 初次了解基地 深夜,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沉听在朦胧中想要睁眼,却被沉沉睡意拖拽着,再度陷入梦境。 第二天清晨,她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赫然映入眼帘。沉听瞳孔骤缩,猛地向后缩去——这一动静也惊醒了尚在熟睡的陆影。 他们姐弟二人容貌都很出众。学生时代,追求者都不少;沉听因性格温和,桃花更未曾断过。但细看之下,二人并不十分相像:沉听更像母亲,自带一身书卷气,生了一双丹凤眼,不笑时显得清冷,笑起来却温柔似水;陆影则继承了父亲的桃花眼,本该含情脉脉,却因周身冷硬的气质,静静看人时,反而令人心生寒意。 然而此刻的他刚被惊醒,眼中还带着几分懵懂,竟显得有些呆。沉听却无暇顾及这些——昨晚她竟和弟弟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更让她心下一沉的是: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 她原以为睡一觉就能回家。 - 陆影眼中的睡意渐渐散去,他看着一脸惊慌的沉听,语气平静无波: “怎么了?” “我……你怎么跟我睡一张床?” “基地资源有限,只有这一张床。” “我们以后一直睡一张床?” “不行吗?”陆影半眯着眼睛看向沉听,“15号,你很不一样。” 这句话让沉听心里没底。她这么做真的对吗?她和昨天房间里那些静止的“沉听”不一样?她应该和她们一样吗?事情仿佛越来越扑朔迷离,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轻纱,让她看不清真相。 “我只是觉得,我要有自己的房间。” 陆影没再说话,翻身下床去洗漱了。沉听也默默跟上。等她洗漱完出来,陆影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她决定自己转转。 “零界。” 机器人滑行到她面前:“怎么了?” “我想逛逛基地。” “我需要询问主人。”零界在原地静默片刻,“可以了,我们走吧。” - 零界安静地在前面引路,金属脚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沉听默默跟在后面,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走廊两侧是整齐排列的银色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偶尔会有其他机器人滑行而过,但它们都对沉听视若无睹。 “这里是什么区域?”沉听忍不住问道。 “生活区。”零界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道双开金属门,门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时,零界突然转向: “请走这边。” 沉听瞥了一眼那道特殊的门,暗暗记下了这个位置。她跟着零界继续前行,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这里摆放着几台她不认识的仪器,墙上布满了显示屏。 “这里是体能检测区。”零界解释道,“明天您会在这里进行首次检测。” 沉听正想追问,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走进大厅。陆影已经换上了白色实验服,手里拿着电子平板,正低头记录着什么。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让他周身的气质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抬头看见沉听,眼神微顿,随即恢复如常: “看来你已经开始熟悉这里了。” - 陆影的视线在沉听与零界之间短暂停留,指尖在平板屏幕上轻点。 “既然来了,就提前做一次基础扫描。”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身后的仪器随之亮起幽蓝的光芒。 沉听下意识后退半步,“什么扫描?” “生理指标监测。”陆影抬眼看向她,“还是说,15号,你更想继续参观?” 这句话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沉听看向那台缓缓启动的仪器,又想起今早陆影那句“你很不一样”。此刻拒绝恐怕会引起更多怀疑。 她稳住呼吸,故作平静地走向仪器,“需要我怎么做?” “站到指定区域即可。”零界在一旁提示,机械臂指向地面发光的圆形平台。 就在沉听站定的瞬间,一道淡绿色的光幕从上至下扫过她的身体。她忍不住绷紧脊背,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窥探感,仿佛连最细微的神经反应都被记录在案。 陆影专注地盯着屏幕数据,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你的神经活跃度比基准值高出27%。”他抬眸直视沉听,“昨晚,你梦见了什么?” 沉听心头一紧。她确实做了梦,破碎的画面里全是熟悉的家,还有陆影少年时期笑着叫她姐姐的模样。 “我不记得了。”她垂下眼睑,“可能是对新环境不适应。” 陆影没有追问,只是在平板上快速记录。当他再次抬头时,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沉听读不懂的情绪。 “扫描结束。零界,带她去A3用餐。” “那你呢?”沉听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让空气静止了一瞬。陆影放下平板,实验室的冷光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银边。 “15号,”他的声音很轻,“在这里,你不需要关心实验员的行程。” 沉听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可就在陆影转身的刹那,她似乎看见他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前往餐厅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交错回响。在第三个转角,陆影突然开口: “你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沉听心头一紧:“哪一件?” “我发烧那次。”他声音很轻,“下着大雨又是凌晨,你跑出去给我买药。” “我记得。你当时扒在我身上不让我走,说要我陪着。又说外面雨那么大,肯定没有药店开门。” 陆影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下,快得几近错觉:“看来你的记忆模块很完整。” 这句话让沉听如坠冰窖。记忆模块?所以她的记忆,都只是被植入的数据吗? 用餐时,她发现餐盘边多了一盒新鲜草莓——这是她最爱吃却总舍不得买的水果。 当晚回到房间,沉听发现床头多了一条薄毯。她认得那条毯子,用了很多年,边缘还有她亲手缝补的痕迹。她没想到他还留着。 零界送来睡前温水时,沉听轻声问道: “神经异常波动代表什么?” “抱歉,”零界的指示灯平静地闪烁,“您暂无此项信息的查询权限。” 沉听躺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毯角。窗外是精确模拟的星空,在这个冰冷的基地里,“异常”究竟意味着危险,亦或其他?而陆影,他究竟在这场迷局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陆影的“玫瑰”(吻,小h) 夜半时分,陆影结束工作回到房间。 沉听睡得正熟,被子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墨色长发铺了满枕,衬得她眉眼格外安静。 陆影在门口驻足片刻,才无声地走近。 他随手脱下白色实验服,露出里面的黑色打底衫。衣料妥帖地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腰腹处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他在床沿坐下,倾身靠近沉听,直到彼此的呼吸浅浅交融。 这个距离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细影,能听见她平稳的心跳。他目光沉静地描摹过她的眉宇、鼻梁,最后停在微张的唇上。 沉听在梦中轻轻哼了一声,无意识地想翻身。 陆影双手倏地撑在她枕侧,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她不满地蹙起眉,却没能挣脱这无形的牢笼。 他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耳畔。 而后俯身,精准地含住那双柔软的唇。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随后他无师自通地噙住她的唇珠,轻轻吮吸。 沉听在梦中发出模糊的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床单。 - 陆影的吻从最初的试探逐渐变得深入。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温热的舌滑入那片湿润的领地。沉听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回应着,发出细碎的呜咽,这声音像火星溅入干柴,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暗火。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抚上她的腰际,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下传来的温度。指尖微微发颤,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又像是在享受这份越界的亲密。 沉听的呼吸变得急促,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她梦见自己沉入温暖的深海,有水草缠绕着她的四肢,有鱼儿轻啄她的唇瓣。那感觉太过真实,让她在睡梦中微微战栗。 陆影的吻辗转至她的耳垂,在那里停留片刻,又顺着颈线向下,在锁骨处流连。每一个触碰都极尽克制,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他在她颈间深深吸气,属于她的气息瞬间盈满胸腔。 姐姐......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逸出唇畔,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陆影恢复了规律的生活作息,清晨离开,深夜归来。沉听很少能在醒着的时候和陆影打上照面。不过奇怪的是,那日零界说后续会有体能测试,也不告而终。 不过,令沉听欣喜的是,c区有一个很大的书房,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在这个银色的基地中,这个图书馆显得如此特别。推开银质的大门,印入眼帘的是巨型透明落地窗,阳光洒在木质的地板上,让沉听在这所冰冷的地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这里只有一张木桌和配套的木凳,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摆了米白的沙发。 沉听急步走到沙发边,毫无形象地躺下,午后的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扫去了她内心的烦闷。 从发现这个图书馆开始,沉听的作息也规律了起来,卧室—书房—餐厅。她不再试图探索那道闪着蓝光的门。这所基地每一处都有陆影的眼睛——看似顺从的零界。它很安静,可也让沉听感受到了无言的监视。 沉听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个小型图书馆里,她发现这里设计得很巧妙,不论阳光如何变换角度,始终照不到书架。 起初她待在书房只是无所事事,后来真的开始了阅读。书架上大多都是深奥的科技文献和医学专着。沉听从事音乐行业,犹善钢琴,享受音符从她指间跳动的声音。后来毕业后做起了钢琴老师,业界小有名气。所以这里的大部分书她都看不懂。某一天,她发现了一处角落,这里是世界名着,终于有她沉听能看的书了。 不过有一本书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它有些泛黄,,沉听将它从书架中拿了出来,是《小王子》。她内心触动,翻开后,扉页上有一行青涩稚嫩的字迹。是她写的。 “送给我的小王子”—姐姐 旁边,是陆影不知何时添上去的,力透纸背的字迹。 “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共生关系 独一无二...... 沉听指尖抚过那行字,心头百感交集。是她多想了吗?还是说……陆影对她,真的存了那种心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少年时期莫名的疏远,似乎都找到了缘由。 她正陷在回忆里,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自身后陡然响起: “你对这本书很有兴趣?” 沉听被吓得心脏几乎骤停,《小王子》从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回头,陆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一身白色实验服,与满室暖光格格不入。 见书落地,陆影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上前弯腰将书拾起。目光扫过摊开的扉页时,眼神一深。 “我只是看它泛黄,跟别的书不一样,随便看看。”沉听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常,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 陆影向前一步,逼近她。一手撑在她身侧的书架上,另一手将书塞回原处。这姿势,若叫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会以为是一对暧昧中的男女——男孩正将女孩圈在怀中。 太近了。 近得沉听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带着消毒水的气息,此刻混着阳光的温度,酿成一种古怪又令人窒息的氛围。 书已归位,陆影却并未收回手。他低头凝视着她,声音低沉: “我记得,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他顿了顿,“你以前总说,玫瑰太骄傲,小王子也傻……任劳任怨。” 沉听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几乎要停滞。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是此刻最好的选择,可她现在是十五号。 她偏开视线,避开他迫人的目光,声音有些发紧:“这世界上的玫瑰太多,没有独一无二之说。” 说完,她几乎是用了些力气,推开他架在身侧的手臂,低头从他圈出的方寸之地逃开,近乎落荒而逃地冲回了房间。 - 一路疾走,沉听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方才的氛围太过暧昧不清,若说仅凭扉页的字迹还不能确定那朵“玫瑰”是谁,那陆影刚刚的举动,已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是她。 她的弟弟。身体里流着相同血脉的弟弟,竟然对她……这完全是违背伦理的! 当晚,沉听睡得并不好,时不时就会醒,再一次醒来,陆影已经睡在她身边。他睡觉时很安静,也不会乱动,规规矩矩的,这倒是跟以前一样。可沉听却睡不着了,此刻跟陆影待在一起仿佛都成了煎熬,她轻手轻脚地越过陆影下床。又去了c区的图书馆。 沉听站在书架前,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突然她唤道:“零界。” 零界滑到沉听身边,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想要一支笔跟一本笔记本。” 不一会儿零界就取来了沉听想要的东西,她打开了《飞鸟集》,开始写字。刚开始她的心还是很乱,写着写着,沉听突然想到要是不小心被陆影看到了她的字迹就不好了,她将原先的纸撕碎,重新开始写,这次写的字迹很规整,与她自己的风格截然相反,渐渐的,心不要再乱,不过比专心写字先到来的是瞌睡。她迷迷糊糊地拿手支着脑袋睡了。 ?Roots are the branches down in the earth. Branches are roots in the air. 根是地下的枝,枝是空中的根。 陆影在沉听下床时就醒了,不过他没有急着来找沉听,等零界告诉他沉听已经睡了,他才来到图书馆,恰好看到了沉听睡前写的最后一句话。他正想将沉听抱回卧室睡觉,可沉听撑着脑袋的手一滑,突然醒了。 沉听揉了揉眼,陆影正站在她旁边。 “你怎么在这?” “我睡醒看你不在房间,就过来看看。” “我还不想睡,你先回去睡吧。” 陆影却没有动,“你似乎很喜欢这里。”他陈述道,不是提问,更像是确认。 “这里……比其它地方温暖。”沉听斟酌着用词。 陆影沉默了片刻,在夜里,这里仿佛更静了,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灯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就在沉听以为要继续尴尬下去时,陆影突然做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抬手,用指尖将她鬓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了她耳后敏感的皮肤时,沉听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超出了实验员和实验体的界限。更超出了……姐弟的界限。这是正常情侣才会有的。 沉听僵住,动弹不得,想站起身,告诉他不要再这么碰她,以什么身份?十五号实验体有权拒绝创造者的触碰吗?还是说接受这种行为,可她接受不了,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陆影将沉听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收回手,语气平淡:“头发乱了。” 接着他又说:“回去睡觉,明天会给你安排一次常理生理数据采集,零界到时会带你去。” 她的敏感部位 直到陆影的身影彻底消失,沉听才松了一口气,身体有些微微发软,她不自禁地抬手触摸陆影刚刚碰到的那一小块耳后的肌肤,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冰凉的触感。 他刚才的举动,是在对一个异常的实验样本做出试探,还是在对一丝飘渺的熟悉感做出的,连他自己也许也说不清的回应。 沉听没再回去,直到实在扛不住疲惫,她才窝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 跟着零界来到体能测试区的路上,沉听感觉四肢酸痛,眼睛也睁不开。她和陆影从小就很高,基因天赋,身材比例也好。昨夜大长腿窝在沙发里怎么也撑不开,导致她浑身酸痛,零界叫醒她时,她还略有不满,只是不能发作,谁让她是实验体十五号呢。 再拐过一个转角,陆影已经等在体能测试区,白大褂一丝不苟,戴着泛冷光的眼镜。他手里拿着平板,神情疏离,仿佛昨天做出的种种暧昧举动的人不是他一般。 “开始基础体能评估。”他公事公办道,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沉听配合着完成各项任务—耐力、力量、反应速度。她不敢再有什么反常举动。每一项都力求完美,像一个真正的仿生人。 直到最后一项测试。 陆影从仪器旁拿起一个感应器。 “基础神经反应测试。”他语气平淡,走到沉听面前,示意她伸出手臂。 冰凉的感应器贴在她手臂内侧,沉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放松,”他看着平板上跳动的数据。 沉听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她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常规测试,不要过度反应。 就在这时,陆影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她手臂内侧,那是沉听从小到大最怕痒的地方。 几乎是本能,沉听手臂猛的一缩,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动作发出的瞬间,她就僵住了。 陆影抬眼,但没说话。只是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落到他刚刚擦过的那一块儿皮肤上。然后又缓缓移到她故作镇定的脸上。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忽然,他又再次伸出手指,用指关节非常刻意地、缓慢地,又一次轻轻滑过那块皮肤。 “是这吗?”他低声问,像在确实一个实验现象。 沉听抿住嘴,浑身绷紧,用尽全身意志力,才压制住想要躲闪的冲动。可轻轻颤抖的手臂,早已出卖了她。她感受到自己小穴吐出了一些液体。粉红色悄悄攀上了她的耳根。 陆影收回手,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我记得,她这里也最怕痒。” 沉听的心猛地一沉。 他没再看她,转身走向下一个仪器。 “下一个,平衡测试。” 沉听站在原地,被他划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发烫。 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 “平衡测试。”陆影已经走到房间中央的指定区域,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刚刚压根没有发生过那个试探。 沉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腿走过去,她站上平衡仪,机器开始左右摆动,她努力集中精力去保持平衡,可脑海却重复播放着刚刚的画面。 沉听能感受到陆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他仿佛在重新审视她。这让她更加心乱如麻,陆影是否发现,她根本不是仿生人十五号? 测试在沉默中结束,陆影看着平板上的数据,语气平淡地总结:“整体协调性良好,但核心略有不足,存在改善空间。” 依旧是实验员的口吻。 “今天的测试到此结束。”他收起平板,看向她的桃花眼里依旧没有温度,“下午没有安排。你可以随意活动。”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测试区。 揉奶(前奏h) 回到房间,沉听疲惫地倒在床上。身上得酸痛还在,可让她感到无力的是精神上的紧绷。 她抬起手臂,看着那片仿佛还存在着残留触感的皮肤。 脑子不受控制一遍又一遍循环刚刚的画面。 “是这吗?”他那句低语,和刻意放缓的动作,不仅仅是在确定她的生理反应,更像是透过这具身体,去触碰他记忆中的那个“她”。 这种隔着身份和伦理的试探,比任何直接质问都让她心慌意乱。 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在她回忆那个画面时,她下面似乎流水了。她难耐地夹了夹腿,似乎想缓解突如其来的欲望,可这起不到缓解作用,只会让她欲火更旺。 沉听甚至想唾弃自己,竟然对陆影不经意地触碰产生了这种生理反应…… 她起身,走进浴室。冷水洒在她脸上的那一刻,一直在小腹燃烧不退的火焰终于有变小的势头。 - 下午,她照常来到图书馆,在这个基地,这里是她唯一能感到一丝喘气的地方。 她心不在焉地翻开一本书,心却感到烦躁,那抹触感一直在她心头环绕,挥之不去。 阳光逐渐西斜,将米白的沙发染成温暖的橘色。就在沉听以为今天就会这样过去时,零界滑行到她面前,顶部的托盘放着一管透明的凝胶。 “沉小姐,这是主人让我送来的舒缓肌肉酸痛的凝胶。” 沉听微微一怔,拿起微凉的凝胶。 他注意到了,注意到她昨晚因睡沙发而导致的四肢酸痛。 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依旧是他观察的一部分。看看她对这个“关怀”有什么反应。 沉听目光闪烁,没做出什么回应。手中握着的凝胶似乎比早上他触摸过的那块皮肤还要滚烫。这份“关怀”像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她本就波澜四起的内心,又激起一圈涟漪。 最终她还是拧开了盖子,透明的凝胶敷在隐隐泛酸的肩颈和手臂上,清凉的触感,缓解了肌肉酸痛,空气中弥漫着略带药草的苦涩气味。 可身体的放松,让大脑更加活跃。 他连她肌肉酸痛都注意到了,那早上测试时,她抑制不住的轻颤与故作镇定的神情是不是都被看穿了?以及那份连她自己都唾弃的、隐秘的生理反应……是否也被他尽收眼底? 这个念头让她坐立难安,书再也看不进去。索性直接去a3区用餐,早点回房休息。 - 夜,静悄悄的。 屋子里,沉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发出衣料与被套摩擦的声音。 身体因为凝胶的作用已经舒服很多了,但精神却依旧清醒。 她不知道陆影到底想做什么,在这个只有他一人的基地,做那么多与她长相如出一辙的仿生人干什么。对她异常的反应,到底是实验员遇到有趣现象,想要破解的实验样本,还是在透过她,寻找什么。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房门无声滑开。 陆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夜的清凉。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模拟星光的灯光,走到床沿边。 沉听立刻紧闭双眼,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假装已经熟睡。 她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了,床垫微微下陷。然后,是一段长久的、令人心慌的沉默。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流连在她的脸颊、脖颈,最后定格在她放在被子外,涂抹过凝胶的手臂上。 忽然,一根微凉的手指,极轻地,如同羽毛划过般,再次触碰到了她手臂内侧那片敏感的皮肤。 沉听完全没有意料到,下意识的身体一颤。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声。 那根手指没有急着离开,顺着手臂往上滑,经过了脖子,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那根手指轻轻按压了几下她的唇,似乎想要进一步干些什么,不过停住了。 感受到陆影的手抽离,沉听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怎料下一秒,手又转移了阵地,隔着薄薄的布料落在她胸口的起伏处。男人灵巧地将手伸进她的领口,缓慢向下,沉听感觉被他滑过的皮肤都酥麻一片,腿心深处的暖流再次汹涌,湿润了一片。 他的手绕到背后,钻进下摆往上,轻易地解开了胸衣的搭扣后,却没有急着动。他似乎嫌被子碍事,将被子轻掀开,沉听感觉自己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外,可是她还是不能动,更不敢动。 陆影耐心地一颗一颗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如同拆礼物一般,一层一层剥掉外壳。直到最后一颗纽扣从扣眼滑出,睡衣无声滑落到肩头,陆影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她的胸,现已完全袒露在他眼下。 沉听早已错过了睁眼的最好时刻,倘若她此时睁眼能干什么?义正言辞地骂陆影大逆不道?还是乖乖地做15号,放任他在她的身上撩火。这都不是她睁眼想面对的,所以她只能紧闭双眼,假装不知情任他宰割。 她感受到他的手落在胸口,男人似乎也是第一次摸,不甚熟练地用手将她的左侧的柔软包在掌心里缓慢揉捏。久违的快感如同电流窜过脊柱。乳尖在他掌心的摩擦与按揉下,不由自主地变硬挺。 吃奶(h) 似乎感受到了手下的硬挺,陆影将手撤开,没了温暖的手心的包裹,挺立的蓓蕾在冷空气下微微颤动,显得更加无助。 他停顿了片刻,这短暂的静止让沉听难耐地夹了夹腿,身体深处涌起陌生的渴望,她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此刻,她好想要……想要陆影像刚刚那样,揉揉她的奶子。 就在这时,温暖的口腔突然裹住了一直被冷落的右侧的绵软,舒服得沉听想发出一声谓叹。陆影先是用舌尖在乳晕旁不疾不徐地一圈一圈打转,时而吮吸一下周边嫩肉,却刻意忽视中间的已经十分敏感的蓓蕾,让沉听不上不下。她情不自禁地抬了抬胸,将更多的柔软送进陆影的口中。 突然的深吮让她喉间溢出一声轻吟,这声喘息让她瞬间神经紧绷,生怕陆影察觉到身下的人有醒转的迹象。不过没给她时间思考,陆影又用齿尖轻咬了一下一直被刻意忽视的朱果。这一刺激让下身涌出暖流,腿心早已泥泞不堪。 陆影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声轻吟,依旧大口吮吸。一边用舌头刷添着乳头,一边再用牙齿碾磨,他发现沉听似乎很喜欢他这样,每次碾磨乳头时,都会感受到身下躯体随之而来的战栗。 窗外模拟星光静静照在他们身上,室内光线昏暗,只有暧昧的水声。若窗外有人经过,定能看到这淫靡的一幕,男子像婴儿一般,大口大口吃着奶,已经红透了的乳果时而消失在男人的嘴中,时而裸露在空气中。 等陆影再一次从她胸口抬头喘息时,沉听的胸脯已是一片狼籍,乳头连着乳晕都变成了浆果熟透了的红色。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低头亲了那颗饱满的乳尖,手指仍在另一侧流连,不轻不重的揉捏,偶尔还坏心眼儿的捻住她的乳头不放。 直到餍足,他取来湿巾轻柔地擦拭干净他留在沉听身上的涎水,给她整理好盖上被子后,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确认门声响起,沉听才敢睁开了眼,小穴的水肯定泛滥成灾了,刚刚在陆影不断用牙齿轻磨她的乳尖时,她到达了高潮。 忽然,浴室传来了男人压抑的喘息声,沉听怔了一下,脸立马红了。 陆影在自慰。 这个白天比谁都正经、冷淡、一丝不苟的男人,在自慰。 沉听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他是在想着她自慰吗?他那里长什么样子,是紫红色,还是没怎么经历过情欲的浅粉色? 听着陆影的喘息声,沉听本就没有尽兴的情欲又被勾了起来,她隔着睡裤,摸上了自己的花穴,可无论怎么抚弄,都达不到刚刚在他唇齿的快意。为什么陆影只是吃奶都可以让她泛滥成灾?要是陆影可以帮她按就好了…… 困意与未满足的欲望交织,她终于抵不住疲惫,沉沉睡去。腿心还残留着酥麻的余韵,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 等到第二天清晨,旁边的人又不见了踪影。沉听咬了咬唇,不知为什么心头会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失望,她正欲起身清理腿间湿腻,却发现腿心处干爽,没有任何不适。 这个认知让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昨晚腿心那些湿泞的、羞人的痕迹,竟然被陆影看到了,沉听羞得想把自己打失忆。 此刻的沉听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纠结的重点已经偏移。她本该在意男人在黑暗中已经窥见过她最私密的领地,但此刻,她的重点竟然在男人看过她情动的证据。 耐力测试 沉听心神不宁地洗漱完,来到餐厅。 不过令她讶异的是,陆影竟然也在。晨光透过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让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淡、禁欲。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春梦。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她。 那眼神没有任何异常,沉听本以为经过昨夜他或许会有什么变化,可完全没有。甚至比平时更加公事公办。 “吃完早餐歇一会儿,今天有新的耐力测试。”他语气平淡地告知日程,然后便不再看她,低头摆弄手中的平板。 他的这种“正常”,反而让沉听无所适从,她沉默地坐下,吃着碗中的馄饨,食不知味。 他记得吗? 记得却可以维持这样平静的反应吗?他……又是如何看待她昨夜的反应…… 沉听又悄咪咪地瞟了陆影一眼,她好像都能想象到他昨夜在她睡后,是如何冷着脸给她清理私处。这个想象让她耳根发烫,不自觉地微微调整了坐姿。 而陆影,则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指尖在平板上轻敲两下,屏幕上快速闪过一条小字:生理反馈记录——高敏感反应。 - 沉听没想到,陆影会带她来到那道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双开金属门前。 他站定在门左侧的墙边,指尖在密码盘上快速划过,动作流畅得不容她窥见分毫。 “嘀”的一声轻响,门扉无声滑开。 门后的景象,与沉听预想中更为隐秘或残酷的实验场地截然不同——竟然是外面的世界。 一个月了。她被困在这座冰冷的银色堡垒里,只能透过陆影书房的那扇小窗,或是c区图书馆和餐厅的巨型落地玻璃,窥见外界,可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如今,整个天地豁然在她眼前铺开。 远处,一条公路如同缎带般蜿蜒向天际,这与她在图书馆望见的是同一条,只是此刻看得更为真切。基地坐落在一片茂密植被的包围之中,荒无人烟,寂静得只能听见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可即便如此,这带着草木气息的、微凉而新鲜的空气,已足以让她因长久的禁锢而几乎麻木的感官,瞬间苏醒。 “绕着基地外围跑几圈,均速即可。”陆影的声音将她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 终于能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活动,沉听心中涌起一股近乎雀跃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迈步—— 手腕却被他从身后轻轻握住。 他的掌心带着实验服布料也隔绝不了的温热,与她因期待而微微发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沉听不解地侧过脸看他。 “跑步之前,”他迎上她的目光,语气是一贯的平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先拉伸。” 他的手指在她腕骨上停留了一瞬,才缓缓松开。那触感却如同烙印,留在了她的皮肤上。 沉听压下心头的异样,开始拉伸动作,她背对着基地的银色外墙,面向开阔的荒野,享受这这一刻的自由气息。陆影则靠在一旁,不过他没看平板,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 沉听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好在拉伸动作很快就做完了,跑步开始。 陆影没有跟上来,让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等到沉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陆影才收回目光,将平板打开,他触碰了几下屏幕,在某一页面打开后,他就没动了,静静地看着平板。 沉听很雀跃,她有点贪恋地呼吸外界的空气,草木的清新充盈肺腑,让她生出不想回基地的冲动,不知下一次出来又是何时。 一个模糊的念头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像一颗被悄悄埋下的种子。不过沉听很快摇了摇头,甩出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还是先享受当下的自由吧。 跑步的过程中,每当沉听经过陆影附近时,她都能感受到有道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让她的肌肉不自觉绷紧。 五圈完毕,沉听微微喘息,她感觉自己没有很累,这具身体的素质比她好多了。汗水聚集成珠,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地上。 陆影什么都没说,默默递给她一条手帕。手帕质地柔软,带着陆影身上的清冽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沉听接过手帕,轻轻擦拭额角的汗珠。这细微的体贴与他平日里在基地冷硬的形象形成了微妙反差。 可陆影原本就是个再细腻不过的人。 只是时隔多年,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基地里的相处,都快让沉听忘记他原本的模样了。 以前经常有人对沉听说:“你们姐弟俩的性格真是南辕北辙。”沉听温和,陆影却像座小冰山,对谁都不冷不热。 沉听那时从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陆影只是对外人脸冷了些。在她这个姐姐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会悄悄拽她衣角要抱抱的小孩儿,是那个她写作业时总要挨着她坐的黏人精。 那时的他,哪里看得出半点冰山的样子,又哪里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时光荏苒,那个黏人的孩子早已长成挺拔冷峻的男人。可此刻指尖柔软的棉布,却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她低头看着手帕,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只在她面前才会露出柔软的少年。 发烧(h,亲吻) 起风了,如今已是十月中旬,今天虽然天气很好,风里却带着明显的凉意。沉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去吧。”陆影说着,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可身后似乎没有跟来的脚步声。 他回头,发现沉听还站在原处没动。 “怎么了?” “我还想在外面待一会儿。”沉听小声说。 可风没有停的意思,沉听额前的刘海被吹得乱飞,使她看向陆影时,视线中仿佛多了几缕晃动的黑线。 她确实感到冷,本就因跑步而增高的体温,被风一吹,激起了更深的寒意。 陆影看出她没有回去的意思,也没再催促。默默走到起风侧,用身子帮她挡住大部分的风。 - 沉听夜里发起了低烧。 她本来没察觉,只是觉得今天脑子比往常晕一点,傍晚就从图书馆回到了房间,一直昏睡。 陆影半夜从书房回来发现沉听今天的脸似乎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伸手探向沉听的额头,随即唤零界拿体温计来。 38度。 从医药箱里拿出布洛芬,又叫零界准备一杯温水和酒精湿巾。轻轻晃醒沉听,将布洛芬抵在她唇边,让她顺着温水送服。 等沉听重新躺下,陆影抽出一张酒精湿巾,轻轻擦拭沉听纤细的手臂,又换了一张轻轻擦她的额头。 沉听在睡梦中感觉一直有人在打扰她,她有些不耐地将那双一直动来动去的手抱在了怀里,不许它再乱动。 陆影因这一举动,身子向前倾了许多。甚至能感受到沉听呼出的灼热气息。她好像还是很难受,迫切地想要寻一处冰凉的地方来缓解自己热得难受的脸,无意识地用脸在枕套上蹭了蹭,热意非但不减,反而上升了些许。正当她辗转难安的时刻,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附上她额间。她的左手正不得空,禁锢着那条手臂。右手立即按住探上她额间的手,生怕这份清凉溜走。她带着那手滑到她的脸颊,像个小动物般轻轻蹭着那只手,缓解热意。 可她想要更多,这点清凉根本就不够。陆影似乎看出了心中所想,头又俯低了一些,离她更近。 沉听似乎感知到有新的凉源靠近,两只手胡乱在空气中抓了几下。陆影握住在空中乱舞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凉意,沉听双手微微用力带着凉意往下,头也主动迎向那出凉源,在贴上陆影脸的一瞬,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沉听用脸胡乱蹭着陆影的鼻子和脸,还时不时擦过他的唇瓣。陆影眼神深了深,一股痒意爬上他的心尖。她是所有样本里面最像沉听的一个。陆影有时候都会模糊,眼前的人到底是十五号还是沉听。他知道这是十五号,可太像她了,他私心希望这就是沉听,所以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亲近她。 就像此刻,他忍不住对眼前的人升起了欲望,本就喜欢她,又怎么会对她的亲近毫无波澜。 他的手微微用力,按住沉听的后脑勺,固定她的头,不让她乱动。嘴唇微微下移,带着近乎虔诚的渴望,贴上了那张因发烧更红润娇艳的唇瓣。起初只是轻柔地贴合,感受她灼热的温度。随即,他忍不住含住她的微干的唇珠吸吮,像在品尝一颗即将融化的蜜糖,舌尖继而试探地去描摹她的唇形,想要汲取更多她的气息。 “唔。” 沉听在混沌中感觉不对劲,她头晕得厉害,四肢绵软使不上力气,用手抵在陆影坚实的胸膛上,微弱地往外推。 可她力气此时太小了,如同蜉蝣撼树,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像欲拒还迎。 陆影并没有因为她的抵抗退开,反而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拥得更紧了些。 理智与情欲的碰撞(h) 一吻毕,陆影和沉听的唇分开,拉出了一条透明的银丝,不过片刻,那条线断了,如同二人此刻的理智。 “推开我,是因为我是弟弟吗?”他的额头抵上沉听的,呼吸灼热又凌乱,声音低沉又因动了情欲而暗哑,沉听感觉像有羽毛轻轻挠了她心尖,痒痒的。她静静地和他对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她此刻的心绪。 “是讨厌我吗?还是更深一层,厌恶我?厌恶我会做出这样违背伦理的事?”他的追问带着一股自毁的执拗,仿佛非要从她身上得到回应。 沉听的唇动了动,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姐姐。”陆影声音有些哽咽,带上了一点哭腔。似乎因为她的沉默感到恐惧、难堪。 恐惧她再也不理他,难堪她将他一切失态尽收眼底,却默不作声。 他似乎真的把十五号当成了沉听。迫切的想从她身上得到一点慰藉。 “我头晕。”沉听最终还是逃避了这个问题,目光瞥向一边,不再看他。 可这个回答似乎压垮了陆影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低头,不再是刚刚那样温柔的啃噬。而变成了彻底的侵占。他长舌伸入沉听的嘴里,沉听却紧咬牙关,不肯让他进来。 见沉听不肯,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落,隔着薄软的衣料,精准地覆上了那片幽谷,不轻不重地揉按,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手强势地探入了她的睡裤边缘,沉听浑身一僵,想要挣扎,却被他牢牢压在身下。因进犯受阻,他几乎是惩罚性地用牙齿磨蹭她湿润的下唇。 此刻,他的手也毫无阻隔地摸上了那小穴,找到了那粒脆弱的阴蒂,微微用力拨弄。 “嗯…….”过强的刺激让她牙关一松,陆影趁机用舌尖带着不容置疑地力道顶开她微张的齿关,更深、更重的攫取她的气息。 “唔。”沉听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被堵着,化成破碎的呜咽。陆影的胸膛紧紧挨着她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些失控的心跳。 上下两个小嘴都在被他侵犯,因违背伦理让她身子止不住发颤,可身体却诚实地背叛,快感如同细微的电流,从被他玩弄的芯核传开,一波接着一波。 她主动咬住陆影在她嘴里肆意搅动的舌头,不许那舌再搅动,不许再搅乱她的一池春水。可春水早已波澜四起,又哪是轻易能止住的呢? 在她生病时还不让她好好休息,还对她做这些事,她气恼地又咬了一下他的舌。可这并不像惩罚,更像是主动回应他的吻。 陆影放任她的这点“反抗”,在她停住时,又去勾她的舌头缠绵,贪婪地吞咽她的唾液,不过还是有很多唾液从沉听的嘴角溢出。陆影不想浪费那“琼浆玉露”,从她温暖的口腔退出,去舔舐顺着她嘴角流下的唾液。 趁着这个换气的间隙,陆影又逼迫沉听开口回答他,“说话。”虽然上面的吻止住了,可他的手依旧不停,抠弄着花珠不放,小穴的水很多了,在与她接吻的时候,陆影就感受到不断有暖流涌在他手上。 他今夜不想止步于此,手指贴近穴道口,“不要!”沉听失控地叫出声。到这里她都还可以安慰自己没事,至少没有突破底线,还可以自欺欺人。可他的手如果真进去了就不一样了。 陆影应声停下,“那你回答我。”看似顺从,却是裹着绅士外衣的胁迫。 沉听垂着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将她所有真实的情绪尽数遮住。陆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她咬着下唇。 沉默在无声拉长,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手指再度试探着,意图明确地向那湿热的幽深处探去。沉听连忙抓住他的手。 “你别急……我,我还在想。”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好,我等着你。”陆影撤出在她身下作乱的手,将沉听抱起,让她坐在他的怀里,又低头去吻她的发丝。 可这姿势,对沉听来说是另一种煎熬。她的屁股下,就是他的性器,即便隔着两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处勃起、散发着热气的阴茎,一直硌着她的小屁股。 陆影似乎真的耐心等待着,他从床头柜上抽来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沾满蜜液的手指。又另抽一张新的,想给沉听清理她身下的狼藉。 可沉听猛地拢紧双腿,手也按住他的手腕,无声抗拒。他只好给她轻柔地擦汗湿的鼻尖、额角、脸颊。整个过程中,沉听一直没跟他对视。 “我,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回答什么?难道回答他在她病弱无力,意识昏沉的时候对她做的那些事吗? 显然,这个回答不会激起陆影的愧疚,反而会激起陆影的不满,说不定还会让他恼怒……用身下那根硬得发烫的东西,彻底贯穿她。 不讨厌他(h) “回答你讨不讨厌我,厌不厌恶我,”他顿了一下,“喜不喜欢我。” 他将所有想问沉听的,都一股脑地说给她。哪怕只是像她的样本,他也潜意识的希望能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至少不要厌恶他。 沉听知道自己躲不开,必须得回答他了。 “我不讨厌你。”她极快地说了一句,声若蚊蚋。 但陆影听见了。 即便沉听没有答完,他也很开心,这样已经足够。他低低地笑了,愉悦的震动从他的胸腔传来,紧挨着他的沉听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份愉悦。 他用手抬起沉听的下巴,小口小口地啄吻她。不带情欲的吻,更像恋人间的厮磨。 沉听在昏沉中感受这细密的亲吻,即便知道是错的,但这一刻,她不想推开他。她与陆影本就几年未见,重逢之后,他又对她冷冰冰的。 她也很想陆影,在陆影没有离开她之前,他们形影不离,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即使后来陆影主动疏离,也是天天相见。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搭上了陆影的肩,主动回应了这个吻。 就今晚……让她沉沦一次。 床上的二人哪还有半点姐弟的模样,关系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错位。 感受到沉听的回应,陆影有些错愕,很快加深了这个吻。 下身的肿胀似乎快要忍不住了,陆影忍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恨不得将沉听的所有衣物尽数撕开,缠着她日日夜夜的做爱。 他只好主动止住这个吻,沉听因他的退开有些怅然若失。很快,陆影开口,“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帮什么?”沉听话音刚落,陆影就用下身的硬挺顶了她几下。似乎顶到了刚刚被他玩到充血红肿的花珠,突如其来的快感让沉听舒服得哼了出声,意识到自己发出了怎样的声音,她连脖颈露出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陆影察觉到她下身又喷出了一小股花液,夸赞道:“姐姐水好多,好棒。” 沉听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颈处羞愤欲死。 “姐姐用手帮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像大提琴震颤。 沉听似被蛊惑了一般,小声说了句好。 他先将姿势调整到二人对坐的模式,在沉听的注视下,缓缓放出身下的巨物。 好大……沉听看着陆影的阴茎在心中无声感叹,虽然刚刚这巨物在她屁股下她已经对它的大小有了初步认识,可亲眼看到时,还是忍不住感慨。 阴茎的颜色偏淡粉,应该是没怎么经历过情事。而且她还注意到陆影细心地将自己的耻毛给剃了,下身很整洁。 “喜欢吗?”他问。 沉听感觉自己的耳根滚烫,她没有回答。 陆影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勃起的阴茎上带,在沉听的手挨上巨物的瞬间,两人同时轻轻一颤。 他的温度高得吓人,若不是陆影握着她的手,她恐怕就要马上将手缩回去了。 “碰碰它,好不好?”他的声音嘶哑,眼中似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和他的性器都似乎想要她的垂怜。 沉听的手被他包裹着,生涩地抚上柱身。她能感受到柱身上微微凸起的青筋脉络,意外的,她并不厌恶这样。手下的阴茎颤了颤,前端的小口也吐出了一些清液,想到今晚陆影对她所做的种种,她也起了报复心,用指甲轻轻刮过那敏感的小孔,陆影猛地倒吸一口气,似是受不了她这般对他最为敏感的地方,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 “姐姐……不要欺负我。”他求饶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轻颤。 她轻轻哼了声,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陆影带着她的手在柱身上下滑动,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此,不再握住沉听的手,而是离她更近一些,他想亲她,他真的好喜欢亲她,为什么她的嘴可以那么软?那么好亲? 手交(h) 陆影感觉沉听是毒品。 在不碰她的白天,实验数据让他保持清醒,在数据世界里,他尚可用理性建起高墙,压制自己翻涌的欲念。 每晚回卧室睡觉,于他而言都是煎熬,又或者说是甜蜜的刀。 看到沉听乖乖的睡觉,他会感觉心中像有蜜糖化开般,很甜,但是空落落的。被他触碰后无意识地轻吟更是可以让他下身肿得发疼。 想要触碰她的脸,可在挨上的一瞬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他怕自己玷污了她。所以一遍一遍自虐般地凌迟自己。他认命地拉开裤链,坐在床沿,大手用力地握住阴茎,毫无技巧可言地上下撸动,又涨又痛。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沉听,墨色的长发遮去了她的眉眼,红润的嘴巴无意识的微张。 陆影感觉下腹绷得更紧了,好想插进她的小穴……不知那里是否也像她的口腔一样,湿热黏腻,会不会紧紧地吸住他的肉棒不放,带他通往极乐。意识到自己在亵渎月光,他自弃地停下了撸动的手,绝望地闭上眼。 可他还是忍不住越界了。 沉听感觉陆影在走神,她有些不满地用手捏他的肉棒。她生着病还在帮他纾解下身的欲望,他竟然还分心。 陆影回过神来,二人的姿势在不知觉间愈发亲密,沉听坐在他腿上,被他环抱在怀里,小手扶着那柱身上下套弄。陆影则是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吻得难舍难分。 他的肉棒好大,如果放进她身下的小穴,她能吃下吗......逼口的边缘会不会都肉棒被撑得透明? 吃进去的话,肯定会很疼吧,但也一定会给她带来灭顶的快感。就他刚刚隔着裤子顶弄她两下,她都感觉浑身发软,似有电流自他顶撞那处流向四肢百骸。 下身又往外渗出甜腻的淫液,不止她的睡裤,连带陆影的裤子也有一小块布料濡湿。 陆影低笑一声,去咬沉听的耳珠,放在嘴里舔舐。 夜还很长,终于在沉听撸动到自己手都要破皮的时候,陆影终于在她手里狠狠顶撞几下,射了。一股又一股浓稠的白精射到了她的手上,少许的精液溅到了她睡衣上,她似乎还没料到他就这么射了,有些茫然,再看她手中的白精,整个人显得格外淫靡。 “姐姐......”他在她耳边喘着气,“好舒服。”似情人呓语,她感觉他的声音又酥又麻,像小猫挠痒。 “我也帮帮你,好吗?” 沉听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倦意如潮水向她涌来。陆影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浴室里清洗了一番。 凌晨两点半,二人躺在收拾干净的床铺上。沉听以为自己终于能睡个安稳的好觉了,怎知陆影又将手伸了过来,说要抱着睡。被她严词地拒绝后,他好像很失落,若是有耳朵的话,此刻应是恹恹的了,像是沉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沉听将头撇向另一边,不再看他,在平稳的呼吸里睡去。 _ 晨光透过模拟窗棂透过,沉听迷蒙地睁开眼,意识尚未清醒。身边伸来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额间传来凉凉的温度。 “好像还有点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收回了手。 “零界,取温度枪来。” 陆影坐起身来,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沉听始终垂着眼眸不看他。 昨夜的疯狂,有她的默许。 交缠的呼吸,相贴的肌肤,昨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有愧于自己姐姐的身份。没有做好对他的引导,反而放纵自己沉沦。这份认知让她无地自容。 零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立在窗前,陆影拿着温度枪对着她的额头量了一下。 “37.2度,还是有点烧。先洗漱吧。” 陆影先起身去洗漱了,沉听还是躺在床上没动。听着里面传来隐隐的水声,她的思绪有些飘忽,陆影跟她的作息时间不一样,这个点他早就应该不在卧室了。 是因为——她生病了吗?所以特地留下来照顾她。心中隐秘的角落泛起了甜蜜。 在陆影出来后,沉听才去洗漱。她本以为出来时,房间又会恢复空荡,但他还在。 他窝在靠墙的沙发上,长腿在茶几和沙发间的狭小间隙有些伸展不开,他没有催促,耐心地等着。 “想在房间吃早餐,还是去餐厅吃?”他抬眸问。 “去餐厅吃吧。”沉听轻声回答。 吃药 去餐厅的这段路,陆影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脚下生风,只留个冷硬的后脑勺给她。也不像他们日常相处那样并肩却疏离的平衡。他沉默地跟在沉听身后,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落在她背后。 陆影确实在观察她,高烧未退,沉听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他低头,踩在她投在地上的影子,一步一步。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就像曾经无数个他们放学回家的夜晚。 沉听比他大四岁,放学比他晚一小时,陆影趁着这个时间会在教室里把作业做了,他乖得让人心疼,父母早逝,沉听一个人担负着家里的重任,高中的学习时间很紧张,他不想再让沉听在他身上花太多时间。 每晚和沉听一起回家的路上,是他最幸福的时候。沉听温声问他今日学习怎么样,他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暖黄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长又缩短。微风轻轻吹过,沉听回头问陆影怎么不说话,她的发丝也在空中轻扬。陆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她美得不像话,声音温温柔柔,可她又是一个坚定不移的人。软硬的风格在她的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他感觉胸腔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塞得又满又涨,或许从那时,某些情愫就悄然滋生。 沉听以为陆影生气了,因为上周她说陆影已经13岁是个大孩子了,即使是姐弟也要适当保持距离。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后伸手牵住了陆影。 其实陆影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他只是踩着她的影子,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想要抓住这份温暖,可又不知该如何牢牢抓住。手掌传来熟悉的温暖,一个浅浅的微笑不受控制地攀上嘴角。 他清晰感觉到,长大之后能和沉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以前还可以同床,他喜欢像个袋鼠宝宝一样挂在沉听身上,自从他上初中以后就被禁止了。如今,连牵手也被划入了“不恰当”的范畴。他感觉离沉听越来越远,心中不安。 好在,刚刚,沉听又牵起他的手。 - 没给陆影多想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空无一人的餐厅,天光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 是阴天。 青菜小粥已经被端到了桌上,还冒着热气。应是她洗漱的时候,陆影让零界做的。 吃饭的过程,依然是沉默。只有瓷勺碰到碗发出的清脆响声。沉听小口地喝着粥,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体此时此刻如何了,她只是在床上睡了一觉就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她自己的身体还活着吗...... 就在她思绪不知飘到哪去的时候,目光突然与对面的陆影对上了。他没有避开,也没有解释。那双总是冷静评估着她的桃花眼里,此刻并没有实验员的疏离,只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 沉听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伸手去拿水杯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擦过了陆影搭在桌沿的手背。 “抱歉。”她立即收回手,不好意思地说。 陆影搭在桌沿的手微微蜷缩,面上却不动声色:“等你病好后,去给你买点衣服吧。” 这个提议让沉听意外,她在基地里就两套衣服,除了她刚开始就穿在身上的衣服外,就只剩一套换洗衣物。连她现在身上穿的睡衣也是陆影的,袖口要挽上几节才能露出手腕。 陆影平时除了必要的测试,其余时间忙得见不到人影。她睡熟后他才回来,等她醒后,身侧的床铺又早就没有他的余温。沉听有时候都会怀疑陆影到底有没有睡觉,某次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零界,零界又给出肯定的答案:“主人是人类,需要正常的睡眠。” 吃完饭后,看着沉听吃了药,陆影才放心地走了。 - 这晚,陆影提前回房,却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沉听还没回来。 他脚步未停,径直地走向c区图书馆,如今,不用询问零界他也知道沉听在哪。 刚走到图书馆门口,他就看见沉听正垫着脚够书架上的书。他走到她身后伸手帮她取书,这个姿势几乎将她圈在怀中。 “还在发烧吗?”他低头问,手自然地贴住她的额头,“中午我让零界给你送的药吃了吗?” “吃了。”她感受到男人将她圈在怀里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 陆影的指尖又在她额间多停留了一会儿,沉听的脾气有时候倔得厉害,好多次生病都不吃药,陆影给她买了药,她也不吃。 直到某次他发现沉听一周感冒都还没好,才发现他给沉听买的药,她一次都没吃。他不解问她为什么不吃药,沉听给出的答案是相信自己的免疫系统。 陆影少有地露出无奈的表情,从那以后沉听每次生病,陆影都会亲自监督她吃药。 此刻,在图书馆暖调的灯光下,二人都因这个自然又熟悉的动作有些恍惚,时空仿佛倒流,又仿佛在这一刻重迭。 新书 他的手没有从她额上移开。 指尖触到的皮肤温度已经正常,可他的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志,顺着她额角的弧度向下,轻轻拂开一缕碎发。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当他把沉听环进怀里时,两个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时,沉听已经被他温热的体温完全包裹了。 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没有解释,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只是想确认她的存在。沉听隔着薄薄的实验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宽阔、结实,和她记忆中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已截然不同。 他真的长大了。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泛起复杂的涟漪。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沉听能感受到自己过快的心跳,也能感觉到他同样不稳的呼吸。 “陆影?”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这个拥抱太安静,也太危险。安静得能听见彼此血液流动的声音,危险得让她害怕。 怕再这样下去,她也会彻底沦陷进这份他不自觉流露出的、令人心慌的温柔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她发间。 “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轻轻哀求。 他的哀求像刺,轻而易举就扎破了沉听看似坚硬的心防。她没有再动,也没有回答。任由自己靠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夜色渐深。 最后,是陆影松开了手,他退后半步,没有看她的眼睛,低头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声音低哑:“去睡吧。” 他似乎想牵沉听的手,但手刚伸出就被收回衣兜。二人保持着并肩,却疏离的距离走回房间,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个拥抱,仿佛这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 沉听休息了两天身体就已经好全,这天下午,她正在图书馆里帮忙整理,陆影这两天买了许多新书回来,馆内又多了些书架,这些不是他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是沉听可以看的。 书的种类很繁杂,从西方文学到科普知识,他似乎拿不准沉听喜欢看什么,于是采用了近乎笨拙的周全。 沉听在跟零界一起归类,她有些疑惑地拿起箱内的书,封面光彩夺目,赫然写着几个花体大字《霸道总裁爱上我》。 沉听:“……” 她感觉自己嘴角抽了抽,又往下拿起一本,这本书名更加直白醒目:《老爸不在家,纯情小妈火辣辣》。 沉听心里缓缓升起了一个问号,陆影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待会儿出门买衣服。”陆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走进来,看见沉听正蹲在书箱旁边,手中拿着两本书,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无语。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上,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面上一贯冷静地表情似乎出现了一点裂痕,似乎有些无措。书是他吩咐零界根据网络热门买的一些小说和名着。他也没料到人工智能对于流行的定义,会如此…… 空气仿佛都安静了,只有零界滑行发出的声响。 “这些……”他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似乎想维持一贯的冷淡,“这些是数据筛选错误造成的。” 他走到她身边,抽走她手中的书,放回了箱中,动作略显仓促,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物件。 “无关紧要的书,让零界处理吧。”他垂着眸,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红色,“我们出发吧。” - 沉听跟着陆影来到了地下车库。 银灰色的空间很开阔,整齐停放着数十辆车,过半都是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当下的最昂贵的车——悬浮车。 普通人压根买不起,与其说买不起,不如说这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惊人的燃费和保养费以及每年都要缴纳空中航道地使用费。这不是任何一个中产家庭能承受的。 沉听靠自己的努力,无房贷车贷,也是一个中产了。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产生了一些认知冲击。 陆影……这么有钱? 他只是消失了四年,她忍不住悄悄侧目看了身边神色平淡的男人一眼。 他不会消失是因为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添置衣物(百珠加更) 沉听上车之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眼时,车已停稳,又到了一个地下车库,灯光冷白寂静。 “醒了?”陆影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平淡无波:“到了。” 沉听坐起身,发现视线内有灰色的物体从肩头往下滑落,布料上还残留着体温和一丝淡淡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车内暖气充足,他却还是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大概是担心她又像前几天一样感冒。 她将外套递给陆影,指尖无意间擦过他的手。两人没说话,一前一后地下了车,走进商场。 商场内灯火通明,现在大部分商场都是机器人员工,人工费高昂,不如机器人来得省事,很多老板大手一挥购置了许多机器人,一劳永逸,虽然时不时会保养,但也比请人工的费用低。 所以沉听在走进商场时,习惯性进了一家装潢雅致的服装店,没想到店内立刻有好几位员工热情地迎上来,笑意盈盈地给她介绍。 沉听微微一怔,也是,陆影车库里的悬浮车已经说明了他如今的财力,来有人经营的高端商场也好,机器人虽然安静不会打扰客人,可也少了些人情味。 沉听虽然素不爱热闹,但在那银白的基地里憋了一个多月,如今有人簇拥上来,带着暖意的烟火气和笑语,她的脸上也漾开了笑容。 店员们东一个小姐身材好,西一个脸蛋漂亮,连耳垂的形状都被说是有福气的模样,沉听被店员们夸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不是她不经夸,她从小就很漂亮,她有这个认知。只是久不见人,哪怕是这样的恭维,也让她亲切快活,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其中一名脸圆的女孩正在给她介绍眼前的大衣:“这是3087年秋季的最新款,‘星云回溯系列’,面料融入了感温微粒,在低温下衣摆会呈现出星云一样的幽蓝色。小姐要试试吗?” 沉听刚想回答,另一位扎着马尾的女孩手里拿着衣服又围上前来:“这是本季的‘静谧之声’,它的面料有吸音纤维,能为您隔开85%的环境噪音。小姐要试试吗?” 沉听点点头,手里又被店员塞了几件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沉听穿上“静谧之声”后,发现果然周遭环境瞬间都安静了,刚刚她还能隐约听到试衣间外面店员的细语和陆影时不时发出的“嗯”声。 如今,她像在一个静音的世界里,她走出试衣间,看向镜中的自己,陆影已经走到她身后,目光在镜中与她短暂交汇,随即对店员说:“把刚才的‘星云回溯’的大衣拿来,给她配成一套。”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影,凑到他旁边,几乎是贴着他耳畔小声道:“这件衣服真的能隔音!”她新奇地跟他分享,浑然不知此刻他们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 店员适时出声:“先生跟小姐真般配,眉宇之间都能看出夫妻相呢!” 沉听先是红了脸,第一反应不是想反驳他们不是夫妻,而是有些担心店员看出他们两长得过于相像,她呼吸一滞,生怕对方下一句点出他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紧张得忘记否认。 陆影听到“夫妻相”三字时,嘴角上扬,让她们把刚刚介绍的几件衣服都包了起来。 出了店,沉听本想进下一家成衣店,手腕却被陆影轻轻握住。 陆影没看她,牵着她走进了一家更私密的、灯光柔和的内衣店。 她的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知是商场的暖气太足,还是因为意识到此刻陪她挑选最私密衣物的人,是陆影。 偏偏身边传来他冷静的询问,一直微凉的手随即摸上她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她不好意思地侧过脸,瞥开眼,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轻轻拉下,小声说了句没事。 内衣店的店员也过来热情相迎,打量了一下两人,笑容里带着了然的试探:“二位是买内衣,还是情趣内衣?我们店品种齐全,应有尽有。” 沉听本就红的脸更红了,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熟透了。陆影也没想到店员这么直白,被噎了一下,轻咳一声,声音恢复平常的冷淡:“就买日常内衣。” 沉听跟着店员进了试衣间,试衣间很大,能容纳下五六人,两个店员围着她介绍。 年长的先出声“小姐,这是我们店的新款,主打‘呼吸感’穿上身后,就像融化到您皮肤上一样,提供精准的支撑,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沉听试了好几件,感觉都很舒服,准备出去买单的时候,店员拉住她:“小姐,”店员压低声音,眼睛瞟向外间,“您跟外面那位先生是夫妻吧?看你俩都很年轻,应该刚刚结婚,要不要给先生来点不一样的‘惊喜’?” 店员拿出一件近乎完全透明,带有微弱珠光的淡粉色的情趣用品,关键部位绣着精致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这件的奇妙之处在于有光感感应,当您和先生处于昏暗的光线下,中心的淡粉色也会化为透明色。更有情调。” 沉听只觉得全身的血仿佛都涌到了脸上,她急忙摇摇头,店员却会错意,以为沉听不喜欢这个款式,又拿了另一件。 这件为了更好展示,店员将其穿在人型模特身上,它是温润的白金色,由几个简单的几何环扣和线条组成, 线条精密地环扣于脖颈,胸前,腰肢和大腿,关键部位却都没有遮盖的衣料。 “这一件可以更好地凸显您的曲线!”店员说。 沉听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艰难地开口:“谢谢,不用了。”说完,她逃一样地离开了试衣间。 陆影的目光一直在试衣间附近游离,故沉听一出来他就注意到了。他迎上去,可沉听却低着头避开他,留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就头也不回地冲出店内了。 陆影望着她近乎逃跑的背影,蹙了蹙眉。这时店员从里间出来,礼貌地告诉他沉听选好的尺码和款式。 他的目光注意到店员手臂上那抹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闪着特殊珠光的衣料,眼神微微一顿。 “刚刚她试过的,”他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点选了沉听选定的日常款式,“以及这两件展品,按她的尺码一并包起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再选几套舒适居家的睡衣,材质要最好的。” “好的,先生。”店员笑着应下,转身去打包,那两件极具诱惑的情趣内衣,被妥帖地收入黑金礼盒里。 陆影接过沉甸甸的袋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掠过了一丝难以解读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