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为你活一次》 分卷阅读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 ================= 书名: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我就想找个地说个故事。 这个故事关于一个叫萧然的男孩子,遇到他之前我表面上顺风顺水,遇上他之后我才发现一个男人能为另一个男人这么掏心掏肺。 活得挺累,可我只想为他活一次,不想还有下辈子。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自舟,萧然 ┃ 配角:黄琪科,林纷,江东,周向海 ┃ 其它: ================== 第1章 遇上萧然这小子 我对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没什么归属感,就像一株草,种哪都能活。我时常和兄弟几个开玩笑,说我搁在古代就是一侠客,居无定所行侠仗义,后来我发现我这话说早了,因为有个人的出现把我这游侠的心栓在了北京,想飞也飞不了,就像千斤坠定在这似的。 第一次见到萧然的时候大学放假回国,回家看了看爷爷和堃叔,堃叔是从小照顾我的人,他爸和我爷爷一起打过越战,后来牺牲了,爷爷认他做干儿子,退休后一起住在了干休所,我当他是我爸,比亲爸还亲。至于为什么和亲爹感情这么差,这我回头再说。 那天下了飞机回到租的房子里刚把卧室收拾好就接到老妹的电话,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纯纯的中国人,为什么要说纯呢?因为我是个混血,母亲是个西班牙人。要说我和父亲后妈一家感情不好是真的,这个妹妹认我这个哥感情好也是真的,她比我小了九岁,那年上初中。 我开了朋友的车接她去画材店,她多才多艺什么都会,参加了学校里的绘画比赛想要买些画材。七八月份天热得不得了,我恨那家画材店中央小的可怜的电风扇,只看着它转没觉着有风,倒是收银台顶上有个空调,这不是催着人付钱吗。那时候有个清瘦的男孩子从我边上过去,看上去比我妹大不了多少,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我矮了一个头,当时一个人扛着两个长长的画架子往外面走,进进出出的还有几个学生在搬但都比他高,看年纪应该都是上大学了,我原本站在门口收银台附近想蹭点空调,但是门小画架子又大撞了我几下后我识趣的让开了。 我就看着别人两个人抬,那个小个子偏要一个人抬两,心里想这大热天他是不是傻,就在我被其它学生撞了还不愿意走的时候,他用上了同样的眼神瞧了我一眼。 我印象挺深,因为那眼神就俩字:傻逼。 我之所以放弃空调往边上挪完全是因为这个眼神,老妹挑好了毛笔,我抱怨了她用了太久的时间,她数落我分不清大白云小白云就只知道毛笔是毛做的。 门口停着一辆脏兮兮的卡车,估计是雇来的,司机蹲在一边抽烟看着学生们把画架往车上搬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老妹倒是往那群学生身上看了很久。 “看到长得帅的了?”我笑她,她哼了一声酸了回来:“哪有你帅?”“不愧是我妹,净说大实话。”她假装干呕,接着往那边又看了几眼自言自语说:“他们是艺术学院的。” 我知道她喜欢画画,也知道爸和她妈是绝对不可能让她上那种学校的,这会流行一个说法,艺术大学都是考不上大学的人上的,当然这话肯定有偏颇,但是这么认为的不少,妹妹成绩好家里又是做生意的,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学艺术,小时候让学画国画还是堃叔的主意,爷爷住的院子里正好有个姓李的老干部会写会画,她放寒假暑假都乐意往爷爷家跑,自然和我的关系就好了。至于我,虽说出了国镀了金可除了摄影没有半点艺术细胞,小时候送妹妹去去李伯伯家学画画,他写了“李府”俩字愣是被我从左往右念成了“麻本”老妹指着这个笑了一天,从此我山南海北侃大山绝口不提书法绘画,就怕露怯。 那个小个子就是萧然,后来知道他学油画的,第一眼不约而同认定对方是傻逼。 那天还有个插曲,我送老妹回家——回她家,她爸,她妈,还有她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她还有个哥,黄姨和她前夫的儿子,比我小两岁,跟着黄姨姓,叫黄琪科。要说这个人,算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上了一个户口本,后面我会讲这个人。 我停了车那家伙看见了我,拉了老妹,故意放大声音说:“程佳怡,你怎么不打电话让冯叔叔接你啊?新手上路开着车别撞了。”冯叔是我爸的司机,他见客户到处跑的时候老冯也会到处跟着,我们这些小辈其实使唤不动他,充其量是我出国的时候开着那辆大奔送我去的机场,黄琪科没这待遇,因为他上了个二本商学院,北京市都没踏出去,英语还不好,却喜欢用英语骂人。 fubu,他念的是发壳油。 我不理他,本来也没什么话说,他对我天生的敌意,本来是半个程家儿子,半路空降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偏偏还姓程的哥。 当时在北京没留多久,说实在的,小时候跟着爷爷住军属大院,一个院子里的小孩我是老三,一行四五个男孩一个女孩关系铁的那会儿都不在北京,男孩们统统征召入伍了,其实我也想去,可我只是半个中国人,政审不合格,乖乖上大学。但是我要声明一下,我喜欢中国,喜欢中国菜,喜欢中国人,我爱的人也是中国人,我走到哪里都会操着京味普通话,也就是眼睛颜色是稍稍比国人浅一点的深棕色。 我在北京的房子是租的,因为上了大学就不想回家也就是我爷爷家里住。中间隔了一年多,我回了美国读完了硕士,假期没有回北京而是呆在学校修学分,提前攒够了学分毕业,紧接着就跟着父亲去日本谈生意。父亲总是在和外国人谈的时候带着我,我英语是母语没什么压力,日语是在大学修的二外,同样是竞争,我就能用日语和日本人谈,比那些带着翻译的靠谱得多。 再见到萧然的时候刚刚从日本回来,因为谈成了代理权格外的心情舒爽,和几个生意人到酒吧里去喝几杯,里头有俩个是我高中同学。我一般不去酒店,那就是应酬了,我喜欢热闹,也喜欢凑热闹。 我们在雅座这,老远就听见一阵嘈杂,一听有人在大厅那边打起来了,乒乒乓乓的摔砸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不去看两眼呢,凑过去才发现是个四个人在打架,其中三个人是一伙的,当时一个铁凳子都被打折了,玻璃桌也碎成一地渣,落单的那个虽然被围攻可是气焰不低,推开一个就踹上另一个,看得出来他就想揍那个被踹的。 可毕竟一敌三,他扑到那个人身上的时候其他两位帮手把他摁住了,被他打的那个挣脱出来大声吼道:“你他妈打我?老子玩女人管你屁事?!” 我一听就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 火了,三打一本来就不光彩,这他妈又是个欺负女人的,我最看不得这种人,就站出去说话:“你玩女人有理了还?”再之后骂了些啥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我一撩袖子就打上了,后来同学报了警,五个人进了派出所。 我记得当时我重点揍的是那两个帮手,萧然自然是和那个为首的干上了,一对一他在上风,一个个顶着猪头,我和萧然几乎没什么事,也就是他额头被抓了几道血痕。好歹也是军属大院出来的,拳脚那是必修功夫,小时候做错了事就罚站军姿或者绕院子里那水泥篮球场跑圈。 当时我找了人,一个电话啥事也没有就出来了,但是萧然一个学生没人领,让打电话给认识的人他也不干,我临走的时候好人做到底,打了个招呼说这是我一朋友弟弟,他也就放出来了,另外三个估计得过夜。 出来的时候晚了,同学看我没事就散了,我客套几句先帮他们打了车,随后站在路边等下一辆,萧然就在我后面,等没人了才走过来说谢谢。 我低头瞧了他一会,觉得眼熟:“哎,我是不是见过你?”他笑了:“见过的,你是我们抬画架的时候堵着门的那……那个。” 估计他是想说‘堵着门的那傻逼’。 我笑,不跟他计较这个,看不出来这么清瘦的男孩子这么能打,我说:“你为什么跑去跟人打架?”“他欺负我表姐。”他小声地说,全然没了打架的时候高涨的气焰。一定要比喻的话,那时候他就像个发怒的豹子,这会就像只没精打采的猫了。我们聊了几句,无关于叫什么干什么的,过了一会车来了,我打开车门让他先,他说他不坐车,我就拉他:“上车,你学校离我的地不远,顺路呢。”他也没推脱,低头想了想就上车了,我先报了学校地址,把人送回了学校在让司机把我送回租的公寓。 我在美国交过两个女朋友,都分了,上一个是不想结婚,再上一个是我不想结婚。我自认还算是个懂得照顾人的人,感情上我不强求,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这一年我二十六岁,我的爱人十九岁。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我tm被出柜了 毕业回国之前,我把我住的小楼收拾了一番。我在唐人街附近有栋临街的小楼,约莫是上个世纪的产物,据说买下来的时候还很便宜,后来修了路,位置正好在街口处,母亲就把一楼改成了商铺租了出去。那时候她没什么收入,在华人的餐厅里打打零工,后来做了房东生活要好多了。阁楼是卧室,我把东西都清在了二楼,不大,多得是陈旧的木架子,以前母亲在窗口种了花花草草,我曾一度想效仿,无奈养啥死啥最后花盆都扔了。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锁上了二楼的门。我在这里上了近六年的学,人生最初那几年也是在这里过的,母亲去世以后这里怎么看怎么冷清,但好歹是自己的东西,有感情,我不在也绝不对外租。 一楼的商铺现在是一家照相馆,一个四五十岁的黑人叔叔在经营。他偶尔会玩玩乐器,我偶尔也会下楼和他聊聊天,摄影的兴趣也是这么来的。 回国之后老妹正为考学伤脑筋,再有一年她就要高考了这时候家里盯得紧是一点也不能松懈的。那天她在街边小店打电话给我,张嘴就哭,我赶紧赶去她学校,她就在马路对面站着,一问才知道英语考砸了。“多少分?”我小心翼翼地问。“八十九。”她红着眼圈回答。 我怒了:“差一点嘛,九十也不算差!”她看上去更难过了:“满分一百五。”我立马没声了,这是没及格啊,我那会儿都是一百分制,现在都成一百五了。妹妹平时成绩不错,谁都有失误的时候,就是分数不好看不知道过不过的了我爸和黄姨那一关。 比起分数差了伤心,她更怕家里人骂她。 要是没工作我还能帮她补习功课,现在也只能商量着帮她找个家教什么的。 老妹也知道我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自己回家,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我名字写在那个户口本上可我不想见黄琪科,不想见黄姨,更不想见我爸。 除了工作,我基本不会再私底下和我爸说什么废话,小时候最尴尬的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却像一群陌生人拼桌,那气氛分分钟让我想逃命。 说来也巧当时给老妹请的家教就是萧然他表姐,外语学院的高材生,老妹平时住校周末回家——其实家里平时也没人。我租的房子离她学校近,我平时应酬回家也晚,配了钥匙之后妹妹都在我家上课。 第二次来上课的时候,我正巧加了班没吃饭,赶回去的时候老师刚下课,我发现楼底下站那人我眼熟,清瘦的身材,比我矮一个头。“是你?”我走过去,他看见了我冲我笑了起来,我走近了,脑子一直在转他名字,好歹算是想起来了:“萧然是吧?”他点点头:“没想到你住这,我还以为你在我学校附近呢。”“我不那么说你会上我的车吗?”我打趣着说道,正巧他表姐下楼了,惊讶了一下我们认识。原来萧然是特地来接他姐。 “我都说了不用送,可他就是不放心。”他表姐姓王叫王琳,这会显得特别不好意思,我想了想说:“确实,九点钟了都,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好晚上走夜路。”她一听,紧张了,赶紧说没事,生怕我辞了她丢了工作,萧然那边挺有架势地说:“有我在,没事。” 后来晚上上课的时候我都和萧然在楼下的小馆子里解决晚饭,有时候我吃过了,他是铁定没吃,我就陪着,反正没什么事,但他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我替他付账的。开始他就在楼下等,推脱了几次才肯上楼去等,倔得跟头驴似的。要说我没察觉到他喜欢盯着我看那我肯定是瞎,我只是没往那方面想,他就比我妹大了一岁,生日月份大,比我小七八岁了,我就当弟弟看来着,毕竟我那唯一的不同父也不同母还偏偏塞一户口本上的弟弟是个真混球。 我公寓是两室两厅,有时候请人到家里坐坐,客厅比较大,老妹的书桌就搁在那,宽敞,有课的晚上我绝不在外头呆太晚,要送妹妹回学校。有时候开车顺道把萧然和他姐送回去,他永远是最后一个。他在后座上不说话,我就跟个专车司机似的,我这么经不住沉默的人当然受不了了。 “哎,你说话。”我一边开车一边逗他。“说啥?”他睁着眼睛问我,我从后视镜里瞧他笑着说:“你老是看着我不说话,想啥?”他在座位上挪动了几下回答道:“觉得你五官特立体,结构不错。”噢,我都忘了他学画画的了。“那好啊,回头给我画张画呗。”他在后头笑了:“其实每个画画的都怕别人这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 么说,哪有这么随便的。” 妹妹程佳怡的课上到高三就不上了,她要专心准备高考,而我的生意也顺风顺水的很多,日本那边的代理我做的大了,一年到头的厂家答谢会上我是坐在前边的。生意上父亲没少教过我,大学那会我出过一次错,下边交给我的东西我只审了一遍,改过之后没有再看就交了出去,后来出了问题,父亲就说了一句话:“你没看吧?”四个字跟个刀子似的扎得我浑身都难受,从那时起就有了强迫症,事无巨细有计划有行动,打死也不能出问题,尤其是在父亲面前,我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听到他嘴里的半个不字,谁都可以说我不好,他不行。 日本人要请我们去旅游,去新马泰逛一圈,我就一个人,不去,落我这的俩名额我给了我的秘书严诚和他老婆,严诚这家伙是我大学时候就进了公司的管培生,跟着我跑了不少地方,年龄相近比较聊得来,去日本的时候我也带着他,听我用日语直接和商家谈的时候他在边上一愣一愣的,回来跟我说他在他那帮老乡里已经很出息了,认识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牛逼,我笑他还是认识的人少了,一山更比一山高,我当新人被骂的时候也觉的自己智商低。 那会是零七年,我和上一个女朋友分手两年多没怎么联系,有个老外来北京办了个摄影展,我在国外的朋友也来看我,其中有一个叫约瑟夫的是个gay,我知道他是个gay,其实我并不怎么介意这个,只要别冲我来就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候我以为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娘炮其他和男女之间也没什么差别。他说过最经典的话就是“你爱一个人是爱他呢还是爱身体器官呢?”想一想还真他妈有点道理,这一点我能产生共鸣也是因为我就是生殖论爱情的受害者,这又得说到我爸,他是家里逼着结婚的,我有个小叔结婚的早也没有孩子,学建筑的,和婶婶一起出了国在新加坡,爷爷就指着我爸能抱孙子,结果那会爱玩不想结婚,在国外呆了几年后来还是回国结婚了。那会儿爷爷还没退下来,多少在生意上帮父亲通了不少关系,这要是对着干绝对没好处,这不就结婚了么,还是个离过婚的女的,但是家里有些背景,他们这辈子也就这么凑合了。 他们要是真的凑合了,我也没意见,就是可怜了我的母亲,我最恨的就是害了女人的男人,连责任都不负算什么男人呢?也就是后来我被带回国,好歹是程家的种可是我爸的新家容不下我,我就被爷爷养在身边了。 感情上我一直照顾别人,要说我会哄女人也是天性使然,很小我就知道怎么逗别人开心,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就希望她开心点,在爷爷身边的时候怕自己一旦做不好就被扔了,那时候就没有家,身边没爸也没妈,虽然堃叔疼我,可我从来都觉的自己是自己家的外人。 男人有钱就想着干点什么,我想着自己还年轻着呢,压根想不到婚姻,这要是不把能玩的都玩过了,等到将来真要被逼着干啥干啥还不亏心死了。 那个摄影展办了有半个多月,我和外国朋友就在北京到处逛,爬爬长城看看故宫,约瑟夫把‘八达岭’的拼音解释成了bad darling‘坏情人’。其间和约瑟夫同行有个男孩我看他小多照顾了点,后来我就想了,我这对谁都好的性子得改,不然总是惹误会。 故事就开始在这,亏的你们还能听我东拉西扯了半天。那个男孩叫什么斯,反正名字记不住,回头总是给我打电话,一开始套近乎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又不好驳面子,朋友在一起私下问都说小伙子对我有意思,我是低估自己了这么招人爱还是人一眼看出我他妈能弯?我说我处过的都是姑娘,而且在一起开心分手了平静,好聚好散也都还能当个朋友,男的?不行,关键是我不愿意。 可我不愿意归不愿意,外国佬的心思还真不是我这半个进口货能比的,他主动来找我,几次之后我就开始躲了,外国朋友陆陆续续回国了,就连约瑟夫也走了,他还呆在北京,我就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可别冲我留这了,得想个法子送人走啊。 开始的时候我也实话实说了,我对谁都这样,没什么心思,他说我人不错可以试试,几句下来我发现完全是在鸡同鸭讲,都说英语可还是没法交流。得,咱躲呗,一躲就是半个月,国外的盆友都跟我发邮件了,说人怎么回事,是处上了还是出事了。 我好人装不下去了,再跟我黏糊我估计得动手,我原则上不伤害别人感情,但真当要裂了我能比谁都狠,当下想着万全之策呢,人给约出来了,就在美术馆,之前的摄影展已经撤了换上某某学校的老师画展,筹备布展的学生里我看见了萧然。 他也看见了我,朝我走了过来:“哎你怎么在这。”我闷得慌,这事没跟任何人说,心想萧然也不算关系近的,说一说也不所谓不然我得憋死,我就跟他说了那个什么斯是怎么回事。他就站在跟前安静地听,没什么表情,他一般就是听也不说话不发表意见,完了他说:“反正你就是不喜欢人家呗。”“他是个男的!我又不是同志。”我想也不想就接上了,然后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我,带了点忧郁还有点同情,我叹了口气,其实我真不在乎这个,说道:“是,我是不喜欢他。” 过了会那个什么斯到了美术馆门口,我哼了声,这家伙真别逼我动手,小胳膊小腿真不够捏的。萧然扯了扯我:“哎,是不是他?”“是。”我还在酝酿情绪,别把坏主意都写在脸上,结果萧然连拉带扯把我往那推。“你干啥?!”我还没想好说什么,他倒先用英语和那什么斯说上话了,非常蹩脚的中式英语:“他,我男朋友,你,能,滚了。”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我整个人都吃了一惊,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趁那什么斯没反应过来搂了萧然的肩膀,比我矮一个头的身高搂起来很轻松也很自然,然后我就把他的意思正确的翻译了一遍:“抱歉,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有男朋友,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今天带他来见你,希望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 那什么斯惊讶地看了看萧然,萧然抱着胳膊一脸拽样好像真就这么个事。 据说那什么斯回美国临走前说他再也不想和中国人打交道了,这话传到我这里,我哭笑不得,因为顺带着那群人都知道我有个男朋友,被出柜了还不能解释,这口怨气我还真的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还个人情债 人家萧然好歹也是帮了忙,自己的惹的事情我拎得清楚。请他出来吃个饭这个意思得有,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4 正赶上我新车到手,提了车说好了六点半接人,我把车停好在他学校里晃来晃去,年轻的气氛真好。我大学那会和同学搞了一个话剧社,我万年男二不解释,按老外的审美金发碧眼那叫王子,东方面孔就像个反派,真冤枉,不过花一样的女主那可是我的女朋友,课外活动那是跟我走在一块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萧然从边上走过来问我:“笑什么呢?”“笑你们小啊,学生就是好啊。”我说着指了指停车的位置两个人朝那地方走过去。他有些不服气:“你很大吗?”“比你大多了。”我一边说一边扬扬下巴,他下意识挺了挺胸,个子站直了也没那么矮,准确一点在我鼻子下面,不知道是不是画画喜欢猫着腰还是怎么回事,我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他抖了一下,睁着眼睛盯住我自然站直了,我说:“对,站直了,男孩子驼个背真不好看,以前我也这样,只要我爷爷看到一准一个巴掌扇过来了。”他抿着嘴唇打量着我一副伺机反击的样子,我也上上下下打量他,是瘦,但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身板紧实的很,打架的那会像个疯子似的。 我注意到他今天穿的特别干净,是一件浅蓝色条纹白衬衫,之前每次见他穿的衣服都是灰黑色调的衣服,给人感觉漫不经心也挺随意,我笑了笑,他毫不意外地又问了一遍:“笑什么啊?”“笑你啊,终于让人眼前一亮了,”我说,“没见过你穿白衣服。”“因为要画画啊,”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油画颜料弄上去洗不掉的。” 看他一本正经我又笑了,这回他低下头啥也不问了。 我带他去了我个人喜欢的东北菜馆,跟他说我大院里哥们几个应征入伍前就在这里聚的餐,一行人就我一个被刷下来了,至今遗恨,在我心目中穿军装的男人才叫爷们。他皱起眉头不说话,我就知道他肯定不认同我的审美。 “有什么说呗。”我就想听他说话。 “男人要是个爷们,穿不穿军装都一个样。”他说。 “这话我喜欢!”我敲了敲桌子,补充道,“就像我这样的。”不忘给自己脸上贴块金我就不是程自舟了,果不其然萧然被逗笑了,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玩?”“真没大没小,”我故意拉下脸,“我这是不想让你太尴尬,我和长辈呆一块的时候只长耳朵不长嘴。”“那你不憋死了?”他这问题问的真好,我竟然干笑了一声没接上来,联想到一家人坐一块谁对谁都没话说,活泼不起来只有硬撑的份。 他见我脸色不对连忙收起笑小心翼翼地瞧着我,我夹口菜塞进嘴里说道:“别老看我,吃菜。” 送他回学校的路上他问我:“你一个人住的啊?”“不然呢?三天两头要出差,哪怕养条金鱼也得饿死。”我笑。“你爸妈呢?”他紧接着问,我哼哼了一声:“怎么,你查户口呢?” 沉默了一会他说:“我觉得你不像中国人,你的眉眼,祖上一定有外国人才这么有结构。”“你老说结构结构,是什么玩意?” 他的表情立马生动起来了,指着我的脸一阵比划:“就是转折啊,有阴影啊,这样那样,这么转这么转。”他手指离得近就快戳我脸上了,我笑着挥开:“行行行,别比划了啊,我开车呢。” 他笑笑把脸转开,我后视镜里瞥他一眼,虽然他自己脸上没那么多‘结构’但他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灵气确实是个学艺术的,带着些狡黠和书呆子沾不上边。 我当时就想,这真要是我弟就好了,我一定从小就宠着,带他看这么看那个,美国的艺术届要活泼得多没那么学术,什么人都有,估计像他这样的性子适合那样的群体。 “想不想去美国?”我问他,他先是点头然后说:“想,但是不行,之前有同学出国了当交换生,家里得有钱才可以。”也是,他的表姐都是靠做家教勤工俭学来着,我想到什么:“学艺术挺花钱的吧?”他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说了你别生气,我啊从小到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实话实说,“我不是想说钱不好,它好啊,可是它买得到的我不稀罕,想要的也都买不到,你说这还是不是好东西呢?” “有钱人才会想这些。”他有些愤世嫉俗地说道。我笑了笑,到底是个学生,说:“你不明白,你拼命赚钱为了什么呀?对我来说,如果能用钱换我想要的一切,多有少拿走多少。不瞒你说,我确实是个混血,我妈是西班牙人,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你说我现在有钱了,有什么用呢?她能回来吗?” 萧然看着我,突然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胳膊。 “干啥?”我问,他说:“我没那个意思,你可别难过。” 说难过,是有点,但是笑笑也就带过去了,我一向不会表现出来,我冲他扬扬嘴角:“我好着呢,小子,你是没长大,很多事别太看表面了,你那些同学去外国,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首先语言关过不了,周围一圈说鸟语的,你丫一句也听不懂,周围没有一个人和你说同一个语言的,你受得了不?”他不说话,仍旧看着我,我想我是把话题带的太沉重了,就说道:“语言不通的痛苦我是深有体会啊,我来中国那会五岁多一点,会说英文,不会写,会说几句西班牙语,也不会写,中文,那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啊,都围一圈哇哇的都不知道在说啥,整个人又聋又哑你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所以你别羡慕那些出国的,也就那么回事。” 他无声地笑了笑,说道:“你是个怪人。” “你说是那就是吧,怪人也有怪人的活法,你看我这不也挺开心的。” 下车的时候他给我一个手机号,抄在一张便签上,说是新手机,之前那个不用了,只能接电话不能打电话,正巧换了手机换了号码,希望能常联系。我倒是没见过他之前那个也不知道什么老旧款,嘴上说着行,心里没当回事。我和一个艺术生还有什么交集呢?还常联系? 吃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说他是一个人来的北京,家里没有人了,来这里一是考上了大学,二是这里有个姑表亲还比较近。这会儿他一个人走在路灯下面,灯光在他衬衫上挺晃眼的,我看了会把车开走了。这世上多的是可怜人,可怜不过来的。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在可怜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一边打人一边表白的你见过吗 大约有两个月,到了夏天了,高考在即,妹妹忙得和考试卷同吃同住了。我却在这时候遇到了瓶颈期,和老美的一桩生意没谈下来,很显然是我们这边的工作没做到位。说到底并不是我的问题,问题出在了黄琪科身上,也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干什么吃的,配合不好谁都难做,可他是刚毕业我不是,于是冲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5 锋的先挨枪子。一定要说我的问题倒是也有,因为我们私底下没有任何沟通,他是打死不会来找我,我是懒得搭理他。 再过一阵子我就回归日本战场,熟门熟路也能远离不靠谱的黄琪科。 说来也很有意思,那天我在公司查了查财务的帐,突发奇想把连着几个季度的都看了看,父亲曾经跟我说过有时间看看这些了解运作,我本不是这个专业,跟着学也成了半个行家,这一块是个油水区,合理避税是业界公认的目标。总之那天我十点多还在公司里待着,直到十点半在回家路上接到了物业电话,说是附近小区的电线老化着了火,因为电力抢修,我所在的公寓跟着断了电。 当时我正把车子停在路边,想着现在回去了黑灯瞎火的我可不干,这么一想就决定就近找个酒店,瞅见不远的地方有个大排档,也就在这时候我在车上摸着打火机,把萧然写手机号码的那张纸给摸出来了,我打开灯看了看,抱着逗逗他的心态打了过去,没响几下那边就接电话了。 “喂?我,陈自舟。”一接通我就自报家门,“你小子没睡呢?” “没有,”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累,“画画呢这都要毕业了。” “哦,大四了啊,啧,有点快啊。” 他那边没了声音。 我有点不喜欢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想着我每一句话他都有点反应,我问他:“现在有空出来吗?我请客吃宵夜。”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十几分钟后我们在他学校附近找了个烧烤摊,我叫了几瓶啤酒,他问我:“你不开车回家了?”“家里停电了,我不回那黑窟窿,今晚住酒店,就近住。”我说着打开了一瓶往他被子里倒了一杯。 他沉默起来,慢悠悠地嚼着烤肉,我就笑话他:“今儿是怎么了?玩深沉啊?”“我毕业后……可能要回家了。”他兴致缺缺地说,“我老家那边我还有一套房子,爸妈留下的,还有些亲戚,我想回去教书。” “哦,”他且说,我且听,“这不挺好的,有想法就去做呗,美术老师也不错啊,没什么升学压力,教个初中啊小学啊不都挺好么。” 他再一次沉默了把吃光的木棍子扔到一边,我觉得这小子有心事,便说:“正巧我在这呢,有什么你就说,兴许我能帮上忙。”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抿着嘴巴,手里转了转杯子,然后才说话:“我在这还有想说的事。我怕以后没机会了。”我立马就懂了,笑开了:“哎呀,都说毕业是分手季,怎么,是暗恋还是失恋了,什么样的姑娘啊?”他突然抬起眼睛来瞪我,我知道我大概是猜中了,给自己满了一杯酒说道:“这没什么,都经历过这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分开还能少块肉吗?” 他憋气,表情硬邦邦的,他越这样我越愉快,桌子上的东西吃了一半他已经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几回了,冷不丁的吐出一句话来:“我没说是女孩子!” 我一愣,随后释然了,难怪这么生气,像他这么直接的,喜怒哀乐都写脸上的人还不敢找个人表白吗?除非那是个男的。“噢,是男孩子啊。”我淡淡地说道,“那就难了,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个。” 说实话,我不看好这种感情,我不反感,我也有同志朋友,都是玩玩就完了,我不提倡这种关系,两个人且不管性别吧,感觉得有吧?责任得有吧?在一起一开始就是为了散这不浪费生命吗? 我还是惜命的。就算是之前的女友,我也想过这些,只不过遇到第一个,我还太年轻,第二个,她不愿意跟着我回来。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只是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都不一样,我不愿意按着别人的方式活,也不愿意让别人影响我自己的生活。 说到底,如果感觉不对了,那不是过日子,是蹲号子。 但是两个男人,我还真没想过有什么日子好过的,约个炮什么的北京还是容易的,就怕玩不起出不来最后受伤的是他自己。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导他只能让他清醒点,我说:“你可得想好了,你想过什么日子,什么样的,怎么过,对方愿不愿意跟你过这样的日子,还有对方是不是和你一样有心理准备了,你小着呢,没见过多少坏人吧?我不想看你吃亏。” 我大概猜到对方是什么人了,按照萧然的家庭背景,要上完四年的艺术学校好几万的花销总不可能都是亲戚在背吧?瞧这认真样,估计是把金主当什么能过日子的人了,我倒是知道有些老板好这口,一想到萧然跟别人玩这个还是有点不舒服。 “那人不是学生吧?”我试探地问,其实要是和他一样那就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鬼那还好些,谁知萧然还真点头了,我没好气地继续问:“社会上的?”假如是老师呢?学校里总比学校外面要单纯,结果他又点头了。 我皱皱眉头,小子,你他妈真的被人玩了,别对着谁都动真心,给点甜头就跟人跑,我原以为这小子只是倔脾气一个不至于这么傻呀,看样子社会的复杂你想单纯也单纯不起来。 “论年龄,你得喊我一声哥,那哥就跟你说一句,你都不知道对方究竟干什么心里想什么,别上杆子把自己往人家跟前送,你还小呢,别傻,玩玩就算了,毕了业回家,你路还长呢。” 萧然默默地看着我,不说话了,这种时候最让人难受,这小子在想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没这个义务给人当家长,只是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我也看不下去,我就这么个性子。 “吃完东西回去睡觉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社会上的人比你想的复杂。” 结束后我就近找了酒店,心情烦躁得洗了个澡,反反复复脑子里转得就是萧然竟然也干这个,就算为了钱可人家乐意你拦不住,就怕这家伙死脑筋劝不回来玩认真了,可转念一想这关我屁事啊,小孩子玩火烫着手才知道疼。也许是真是喝了酒,工作上也不怎么顺心,怎么想怎么烦,躺在床上翻着电视节目没一个能看的。就在这时候房间电话响了,这么晚了还有客房服务?大概是那方面的,一接电话就问你是不是需要按摩之类的。学校附近的宾馆怎么也来这个? 谁知道前台告诉我有人找,报了我的名字手机号人在大厅里问我要怎么办,一问名字,是萧然,究竟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我不得而知,人既然来了总不能一直在大厅里待着。我让前台告诉他房间号码,这家伙醉醺醺得上来砸门了。 “你小子是不是发神经啊?”我一瞧他的样就知道分头后又喝了不少,眼镜红红的看样子确实难过,我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想想这还是一孩子我这都奔三的人对他动什么火呀。 “对啊!我他妈有病啊!”他突然嚎起来,我一个激灵酒劲全跑了,赶紧拉他进房间里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6 面把门关了。“你搞什么玩意?大半夜发什么疯?!”我把他推墙上,他抹了抹眼睛,嘴里喊着说着:“我他妈有病呢!我他妈有病呢!” 这小子就这酒品?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我有些生气了:“你给我去洗把脸去,清醒了给我回学校!” “不回去!”他放大了嗓门拖着哭腔,“我不想回去,回去干嘛?回去也是一个人,我不要回家。” “你爱去哪去哪!跟我着嚎个屁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多少耐心,“萧然我跟你说,你想怎样都是你的事,你搞清楚我没这义务在这听你发脾气,你跟你那老板事我管不了!” 他懵了,睁着眼睛一个劲吸鼻子,估计没想到我甩包袱这么干脆,我冷笑了一下说:“你要真想他呢,电话给我我让他来找你行不?别跟我这叫唤!” “谁……?”他完全蒙圈了,反应不过来我忍不住嘲讽起来:“你那还没表白的心上人呐。” 他摇晃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哭都忘了,紧接着我硬是没想到他冲过来对着我脸就是一下子,我措手不及,却还是下意识接住他,他整个人都撞上来了,我不接着他他就得撞墙上,走廊位置就这么窄,我好不容易站稳,他却瘫了,我手上用力想扶住他,谁知他使劲挣开了我摔到地上去了。 我操,这小子下手太狠了,我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估计得肿。可这醉鬼在地上嘴里喊着的是:“姓程的你他妈的是混蛋!” 我火大了,这都哪跟哪,突然的,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似的脑子里嗡嗡的响。 这小子可千万别…… “我他妈喜欢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可劲心烦的一阵子 说实在的,当时我也蒙圈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然在地上试图爬起来,爬了摔摔了再爬,脚底下用不上力气站不稳,我就在边上看着,直到看不下去了才去扶他,他奋力想挣开我,我却不想再这么耗着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他挣不开就放弃了任我把他拉起来。 他身子也不算重,我一声不吭把人拎着扔到床上,经他这么一闹腾我倒是冷静下来了,他总是这样让人又是惊讶又是惊吓。 我就站在床边上,没什么表情,张了张嘴,脸一扯就疼,操,没见过这样的。这会儿脸上红印子已经起来了,在颧骨的地方狠狠发着烫,我都不想去想自己未来几天上班是个什么样。萧然好像也清醒了点,不闹了,上半身撑坐起来,睁着眼睛望着我,估计我表情也有点吓人总之萧然的眼神又是紧张又是怕,悲哀绝望还有点期望。 我几乎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一时半会根本没什么想说的,我像是重新认识他似的打量了几眼随后转身去浴室把换下的衣服再穿回来,想也没想就离开了。 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太多,也没有觉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但是乱是肯定的,换句话来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但凡感情,交情,都是我说了算,我是主动的那个,这小子冷不丁的来这出确实不在我控制范围内。 后来我才知道萧然等我电话等了两个月,本来想着毕业了没联系也就断了准备好了要回浙江老家,这节骨眼上给我叫出来了结果到底是没忍住。 那天走了之后我没忘把房间钱给付了,收银台的小姑娘盯着我脸盯了半天。 几天后公司开会,坐我对面的黄琪科幸灾乐祸地瞅着我,我就知道他会是这德行,要说我和他打架从来都是我揍他的份。高中的时候这混球不积口德骂了我还骂了我妈,我最恨的就是别人扯到我妈身上,说她这样那样,我是个私生子是事实,可我妈不是小三更不是黄琪科嘴里的婊子,我比他大,长得慢,当时和他还一般高,但是我发了狠了,咬着牙把人摁在地上左一拳右一拳直到大院里的叔叔伯伯过来把人拉开。那会儿我印象最深的是爷爷让我们两个跪在院子里,问我们俩打架错没错,我张嘴就喊我没错,原本我在理可态度一横就变得不在理了,黄琪科这孙子就在边上哭,怂的要命。这时候我爸和黄姨都赶了过来,原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结果黄姨带着满脸伤的黄琪科去了医院,我爸问清了事由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倒希望他说点什么,不过也确实没话可说,最后也就我一个人还跪在大院里头。 爷爷知道怎么回事,态度放软了让我认个错也就放我过,可我当时就一个念头:我没错!我就冲着那些个叔叔伯伯说:“我做错什么了?他不该打吗?我妈做错什么了这么说她?人都没了还想怎么样!人都没了!”爷爷气的甩手不管了,就叫我跪着,我妈的事也是他造的孽,说是当初逼着父亲结婚,说什么不能娶一个国外来的不干不净的女人,这事就是我一心结,跟家里所有人都隔着这个结。晚上回到自己房间放开了嗓门哭,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没忍着,使劲哭,有多大委屈哭多大力气,堃叔想要来劝我,我没听,我不管。 我只知道一件事,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伤心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了,我不会等待指望依靠任何人,这世上就我程自舟一个人可以靠着。 公司会议上总结了之前和老美的生意失败的原因,每个人都得站出来承担点罪名这是表面的程序,就算背再多人家的单子也落不到我们身上。 在之后的几天父亲让我在家休整,公司里里外外都知道我在外面给人打了,我说的是被东西砸的估计也没人信,我懒得解释。脸肿倒是不肿了就是青紫的颜色重了点,之前去刘姨的医院瞧了瞧,敷敷药消消肿,只是皮外伤。刘姨先前也是住军属大院的,她父亲和我爷爷也是战友,也是在越战牺牲的,用我爷爷的话讲,那时候为了夺高地冒着炮火踩着战友的尸体没命地往上冲,前天夜里也都说好谁要是不在了家里的人会有人帮衬着。刘姨家有个女儿叫林纷,是我打小院子里玩的好的朋友,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爷爷要罚我,她往我前面一站说几句爷爷就放过我了,几个发小就她一个女孩子也是众星捧月似的长大的。 这阵子心情不好,各种事压心里,一方面着手准备日本那边的工作一方面也确实在烦萧然的事。林纷是在一个周末回的北京,我开车去机场接她,她指着我的脸笑了半天:“怎么回事啊,分手快乐啊?”她知道我爱玩,也认真交过女朋友,和上一个分手到现在肯定也没少出去玩。我说是一男的打的,她不信。 “就你?还有男的敢动你?谁不知道你打起架来打遍一中无敌手啊?”一中是我们一起念的高中,后来林纷在国内上的大学再后来出国也和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7 我不在一个地方。“真他妈是一男的,真没还手。”我说,然后把萧然的事跟她讲了,从酒吧打架到跟那什么斯面前出了柜到喝醉了表白之前先揍一拳,她当笑话听了,笑得停不下来,在副驾驶上直摇头:“你也有今天啊,怎么着?接受人家小男孩的表白吗?”“你别开这玩笑,他和那什么斯还不一样,没法找个谁谁谁就能挡回去。” “不想见就不见咯,人家也没缠着你。”她随口说道,一针见血。我笑了笑不予置评,什么话我都是能跟她说的,就像她有事也一定跟我说,我跟谁都能自来熟,她一向仗义的个性对我也不见外,两家人倒是倒是对我们亲密无间没什么意见,爷爷就更巴不得林纷是未来的程家媳妇。 之前她上完大学和一男的纠缠不清一气之下出国念研究生去了。要说她潇洒,那是比我更像个大侠,我好歹知道怎么不伤和气,她分手分的就跟仇人似的,说分就彻底没下文,听说那男的背景挺复杂是个混混,这类人不好惹,林纷二话没说收拾行李就走了,这过了两年回了国,家里人也找了关系是准备定定心心工作生活了,毕竟现在是大姑娘一个就比我小两岁,家里头压力那是比我大的多。 其实她回来我就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我预感一向准确,有一点苗子我都看得出来,也就是在萧然的事情上总是迟钝得很。晚上的时候熟人几个给林纷摆酒洗尘,林叔刘姨都来了,部队上那几个发小就一个在北京的叫钱自江的当晚也来了,这家伙是我们同辈里最大的一个已经结了婚有个一岁的小丫头,不过别看他人高马大的,打架是分分钟被我打趴,没赢过,虽然我排老三可人人都当我是老大,谁有能耐谁是头就这么个理,顺带着和我同仇敌忾的讨厌黄琪科,一来他不住大院二来他和我有仇。当晚这家伙喝了点酒就开始起哄,说人都回来了我什么时候结婚。大家都跟着笑,林纷趁机灌这个多嘴的,其实我知道意思也到了,家里人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爷爷就叫我晚上回他那吃饭,我就知道结婚这玩意提上日程了。 我其实不想结婚,不是不喜欢林纷,要当老婆的她铁定合适,但我心不在这,更没把这事当回事,我找了个机会和林纷通了个气,她也是这么想的,她回国是想要好好工作,她梦想是当个女强人,她总说那些说话办事的都是男的说了算凭什么女的就不行? 那天她在她公司附近找了房子,我去帮忙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事,晚上也打算和她家里人吃个饭。 “哎,你爸妈也跟你说了吧?我爷爷最近就在提这事了。” “结婚又不是玩,我不想这么随随便便的。”她说,我笑了:“哎呦,怎么跟我是随便呢?比我条件好的你哪找去啊?”“别跟我这没羞没臊的,你什么德行我知道,我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你就没把我当女孩。”她直接的要命,我只有点头的份,不过人都长大了,漂亮了,人也会来事了不是那个泼皮小丫头了。 “我说真的,你可要想好了。”我嬉皮笑脸地逗她。 “想好了!”她说,声音清亮起来,“我这都搬出来了,我要过自己的日子,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就喜欢她这脾气,要怎么说她是女侠呢,反观我自己就没什么抗争精神了,毕竟没什么好争的。 “确定了啊?确定了我就省了,结个婚又得花一笔钱,这不正好么。”我继续打趣,林纷把手里东西一摔叉着腰冲我说:“你敢娶吗!”我也站直了毫不惧色:“为什么不敢?”“呸!不嫁!我们俩这样的三天两头不着家,过什么日子啊?” 我听明白了,她理想中的是个愿意呆家里伺候她的男人,这可有点难度,我大笑起来,她斜眼看了我一会突然就找到话题了:“哎程自舟,你不是一单身主义者嘛,你不说这辈子不结婚吗?这怎么着啊,突然就从了呀?” “人会变嘛,我年轻那会不懂事。”我嘻嘻哈哈地说道。 “变?你才回国两年你变!我说你怎么突然提这事呢,你可别是被逼烦了拿我凑合呀!”她佯装生气,又想起了什么,“你不是拿我当挡箭牌躲那个谁吧?” “跟他没关系。”想到萧然我就莫名心烦,谁知道脱口而出反而暴露了心思,林纷一脸抓住了尾巴似的得意,拍了拍手上的灰凑了过来:“我都没说谁,你就知道是谁,你行啊你,哎,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你找他了吗?” “没事,”我实话实说,“玩都没玩过,他就一小孩。”林纷瘪瘪嘴:“没事?这没事你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是不是朋友!是朋友跟我说说,快,快!” 看她一脸八卦,我倒是想坦荡的,觉得也没发生什么就把怎么见过他送姐姐来当家教的事说了说,她就认定我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我哭笑不得,林纷收起笑:“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对劲。”正说着,她手机响了,她妈打电话给她说来了几个大学生送医院来了得晚点才能走,让我们不等她下班先去吃饭。 林纷跟我转述的时候我就随口问:“那个学校的?”林纷坏笑着,反正电话还没有挂她也就随口问了下,一报名字真他妈邪乎就真是萧然的学校。 林纷瞧我脸色不对也愣住了:“不会吧?真这么巧?”再想问些细节,刘姨已经挂了电话。我和林纷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是她先缓过来戳戳我肩膀:“你想去就去吧,顺便把妈接来,晚了也没事,我饭店退了咱们晚点随便吃就是了。” 等到了医院,这家确实是离萧然学校最近的一个,急救室外头待了几个人,一身酒气,估计是毕业喝高了喝出事来了,人群里我一眼瞅见了萧然,他就穿着我请客吃饭时候的那件条纹衬衫,我叫了他名字,他回过头来看我,他也喝了酒,但没上次在宾馆那么醉不至于又冲上来给我一下。 原来是同学喝了酒一个劲的吐送过来洗胃的,想想再有半个月他就真毕业了,玩玩闹闹也无可厚非。我们站到走廊另一头,他问我为什么在这,我说:“你们这主治医生是我未来丈母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有点半开玩笑的性质,我承认有时候心眼是坏的,就想看他难受那样。 可他真露出难过的表情来的时候我有点慌:“哎我随便说说的,你可别当真啊。”他抬起头来瞪我一眼随后眼神落我脸颊上,他上次打我那下还没好透,还留着指甲盖大小的淤青。他立马不安起来:“那个……上次的事情,我打人不对,对不起你。” “没事,皮外伤,我语气也冲吧?所以酒还是少喝,说话难听算我活该了。” 打人的事就这么过了,我们都默契地没提他紧接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8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8 着那一拳后说的话。不提也好,省的尴尬。 回头刘姨忙完了见我在走廊上就问我:“自舟啊,不是让你和林纷先吃嘛,别等我了,这都多晚了。”我赶紧过去:“没事,晚点就晚点,重要的是一起吃。”说完刘姨也就笑着去换衣服了,等我这一回头,萧然还站在走廊那边,见我回头看他他就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中 第6章 换个玩法解解闷 饭桌上和林纷的事我给糊弄过去了,说什么自己生意没起来还没这打算,而林纷更直接了,跟家里人说看不上我说要自己找去。要说我们都没动这心思是因为太熟了,从小到大要是真喜欢早喜欢了,高中有女孩追我不止一个,我把这个跟林纷说的时候颇为得意,她就站出来帮我挡挡桃花,玩笑没少开可谁也没当真,我是把她当我妹妹的,从小照顾着,不和她吵不和她争,在我面前她一向无法无天。 和她一家人坐在一起多少有点尴尬,不过从小都是熟人虽然不合意但也都和和气气的,跳过结婚这个话题林纷有些兴奋地说起了她的事业。她是学金融的,要进银行工作,说她最崇拜的是约翰·皮尔庞特·摩根,以一己之力挽救经融危机。我在边上泼冷水:“你以为这是哪?这是中国,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呀。”她一拍桌子豪情万丈:“你懂个屁啊你!” 我承认我这人对待感情一向将就,没遇到合适的家里人要是撮合谁我多半不会拒绝,这要看人女孩的意思,她要是愿意我是会娶的,反正跟着我是一定不会委屈她。但是萧然的出现打破了我这随便的性子,刚回国那会儿我认识了一个开信托公司的,半个黑社会,手里头还有家夜总会,说到这个人是因为后来发生些事让我后悔和他有交情。 这人叫江东,和我同年不同月,有天在医院里让中医给我肩膀扎几针刮刮痧连着熬夜有些受不了,出门的时候急诊那边躺着送来一个人,受了重伤要输血,送他来的几个人一问血型都对不上。这几个人急的在大厅里直转悠问谁是o型血,这原本不干我事,但我这人就是行侠仗义的习惯,一撩袖子说我来就输了一袋子血,那几个人千谢万谢,我也没啰嗦名字更是没说,想着救人一命江湖不再见,可不曾想他神通广大从监控找出我的车——那时候车是朋友的,他刚出院就一路找到了我的朋友把人吓得不轻,后来又找到了我的公司,一下班就把我拉走喝酒说是要拜把子。 一问年龄月份他小四个月张口就喊哥,说什么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事是这么个事,可听着怪恶心的。 后来他的夜总会我常去,在那里有个专属的高级包厢。出来玩是绝不谈感情的,江东能找来的可不是普通货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出来卖的那种,有模特有二三线的演员,一起玩的基本都是圈里的隐形富豪。乐子是个男人都会找,我也不例外,我前头说过不把该玩的玩了那就亏大发了。 在家休整的这几天我也去了夜总会,他一听我是一个人就亲自跑来陪,瞅见我脸上的伤直敲桌子:“哪个王八孙子不长眼呐?哥你跟我说个名字,我找人弄他一顿去。”我没好气地说:“弄弄弄,就知道弄,我这都快好了,就是心里不得劲,烦得慌。”他呵呵一笑:“得嘞,给你找几个妞你挑,昨天新来了几个我这就去联系。”我皱起了眉头说:“没这心情,别忙这个。” 他搓搓手大忙帮不上小忙不让帮,又不愿意和我在这光喝闷酒,眼睛轱辘一转问我:“哥你是想试试别的呗?”“我根正苗红我跟你说,乱七八糟的事你别跟我整。”“不会不会!哪敢呐,”他挤挤眼睛,“上回来一王总,找我这想要个男孩子,我想有人好这个,就真找了几个,哥你看——”他没说完我就把杯子啪的一声放桌上:“我说你丫不干正事净想这些歪路,你都从哪找的人啊?” “哥你别上火啊,我就吃这口饭的,也就几个小演员,人家乐意出来玩认识些人,我就提供个方便。”他笑笑说,“你不要也就算了,有人玩这个。”我知道这么个情况,可从没深究过:“敢情你这主顾里头都不是直的?”江东一听,乐了:“你说笑了不是?没听说过玩玩就能怎样,人家结过婚的照旧没什么影响。出了门了谁他妈还认识谁啊?” 我没说话,接不上,他说玩我没什么意见,说了结婚我就反感起来,想着这阵子一堆破事烦着怎么就不能花钱爽一回呢?我喝光杯子里的酒对江东说:“那成,找个干净的,老地方去。” 没几步有个酒店,我在八楼长期包了个房间,玩的时候我绝不会把人带回我的公寓,对我来说我的地盘是我的净土,说不清关系的带回去就像弄脏了似的。 当天晚上来了两个小伙子,长得挺周正。一个新来的不怎么敢看我另一个不是第一次挺放得开。房间里的床是双人床,三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全套做下来感觉也没觉得哪不对,一开始没状态,活泼的那个就主动引着说怎么怎么做,这比和女孩做要新鲜。一定要说,因为都是男的,对方趴在下面的时候你有种高高在上的征服感,心里上确实寻了个刺激。新来的那个男孩子完事了就跑了,另一个就笑话他:“第一次都这样,感觉当个女人似的心里转不过来弯儿。”我问:“你是不是也这样?”他老老实实地说:“对,都这样,那个人从头脏话说到尾,出来的时候挺委屈的。” 我去日本那几天,老妹上了高考的战场,回头跟我说她要是考得好了我得给她买辆车,要日本车,笑她学还没学会就惦记着要车。我在国外和平时用的不是一个号码,我有两个手机,工作和家人朋友是分开的,回北京后发现萧然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一个是在两天前。我想了想,他毕业后也就真走了,估计这辈子也见不着了,这么一想我也就把电话打了过去。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我虽然不喜欢这种时候但他不说话我还是会等他开口,好半天他问我是否有空。“给你践行吗?这个简单,但先说好咱不能喝酒。”我半开玩笑着说,不开玩笑的另一半确实是不能喝,一个两个没酒品的喝醉了又得出事。 他嗯了一声说道:“是我这边有个毕业展,我想你看看。” 我没去过什么大学毕业展,没见过那就去呗,顺便带上了一台相机,感觉和玩艺术的走近一点自己好像就成了文化人。 他们办这个用了挺大的地方,各种展板老远就看得到。我还记得进门的楼梯上都摆着雕塑系的作品,有一个黑黢黢的像快木头似的东西我站那半天愣是没看懂,咔嚓咔嚓拍了不少,萧然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对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9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9 我直发愣。 “这个挺好,我就拍几张。”我解释说,萧然嗤的一声就笑了,他笑起来一口白牙,眼睛里一股灵气跳跃着,我问他笑啥,他说那是展览馆的纪念碑,这几天在刷漆。我瞬间觉得我就是搞笑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几句明白话 毕业展东西很多,我这个局外人看不出来什么门道反正就是艺术品呗。萧然的作品是一张巨幅油画,画的是一片池塘里头干枯的水草里有几只野鸭,我拍了两张然后让他和自己的作品合了个影,他估计没怎么拍过照片笑的特别僵硬。 逛了一圈我问他什么时候离开他又不说话,我也明白他心里有想法是我让他拎不清楚,干脆晚上吃顿饭说个明白话,我把意思跟他说:“晚上找个地方吃饭吧,就咱俩。” 我不喜欢玩暧昧,心里明白做事就决不含糊,萧然算是个例外。我得承认我喜欢被人依仗着,那感觉自己会特别重要,这种心态很可怜,用别人来确定自己的存在,好像一旦从群体里面抽出来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害怕自己是空气,可有可无就随时无家可归的样子。我不想说我是寄人篱下这种话,但对家里有血缘的人真没什么感情,小时候放学没人接,最怕的就是别人问我爸爸妈妈呢,我很早就能搞得清什么是我的什么不是,不是的坚决不要,是我的打死也不给,我其实没那么乐于分享,我心里有一大半的位置是别人走不进来的,换言之,我不相信有谁值得我这样做。 当晚去了他学校附近的小饭馆,他点了拌面和一笼蒸饺。真要说说话了两个人都怪怪的,我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无外乎什么世间险恶别他妈什么都往外说,我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但别跟我认真,较真了就没法处下去了,关系说近不近再近也不行,误会啊尴尬啊什么都来了。 结果就是饭桌各吃各的,当真是陌生人在拼桌,我把车停在了学校外面,一路走着把人送回宿舍。在路上我觉得沉默实在太折磨人了就喊住了他:“萧然,你站一下。”我刚一出口他就立马定在原定像是在等待宣判似的,我明知故问:“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二。”“那都是成年人了,想问题不能太简单。”他盯着我从眼睛滑到嘴唇然后看向了地面不吱声了。 我知道这回我说什么他都会听,索性把我想的摊开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挺好的?”他点头,我干笑了一声:“我对谁都这么好,你只是没有见到。如果每一个和我有交情被照顾过的都跑过来说喜欢我,那我成什么了?”他抿着嘴巴重新抬起眼睛看我,路灯下面那双眼睛写满了倔强和不安。我继续说:“我经历的比你多多了,你啊,是见识的人太少了,你怕是都没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突然冒出一句来,就等我说出一句话他可以反驳。“你知道个什么玩意?!”我提高声音,态度也严肃了起来,“我他妈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别他妈尽把表面当真了。” 他不服,嘴巴抿得紧紧的睁着眼睛瞪着我,我有些急躁:“萧然,我把你当弟弟,没别的,你认清楚了。” 他来了情绪毫不示弱地顶了回来:“我没把你当哥!” “那你自己兜着,别搁我这犯冲,要觉得离我近点都不自在,咱们交情也就到这没了。”我放了话,也是想要断彻底点,我明白这孩子就认死理说什么都不行还是早点推开了利索免得拖着难做,我也是明白的,是我自己不想陷进去,玩归玩,这是底线,不玩感情不玩真的,短暂的关系我接受得了,要是长期下去我没这个打算。 但我不想和他玩,那种关系想都没想过。 一直以来我都不会把两个人的关系考虑到长久,就算是谈感情的女朋友,也是在一起的时候开心让每一天热热闹闹的,不提婚姻不提未来,眼下的日子没过够呢谈什么未来?任何绑在一起的举动我都会觉得不舒服,有一点苗头我闪得比谁都快。眼下和萧然的关系我本能的知道我该回避,不能陷进去,就不应该有开始。一方面是我不想谈感情一方面两个男人玩什么认真的?开玩笑吗?我还不得被身边的人都当神经病了? “咱俩有什么交情?”萧然脾气上来了,“吃过几顿饭吗?帮忙打过架吗?还是假装你男朋友了?!”“给我醒醒吧你!”要我平时的性子我这时候讲不通就要动手了,但是我仍然耐着性子让他做个明白人,“我承认什么人都沾什么都玩,和男孩子也玩过,讲交情是吧?出了房间门就散了,这他妈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介意他怎么看我,如果他认为我不是好东西这正合我意,我不需要一直装得正派,反正我是知道我和他想象中的版本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果然噎住了不知道怎么接,我冷笑着说:“你是想现在跟我去宾馆开房还是怎样呢?要钱吗?还是自己跟着来?”他的眼神灰灰的,难过得可怜,我看在眼里心里升腾起的却是虐待他的欲望,想着你就可劲难过吧,然后别随便和人打交道了,嘴上说着:“你第一次吧?和我讲交情是吧?那你随便出个价吧,真要玩我无所谓,我不挑这个。” 他低下头去,我看着他发着抖,心里咯噔一声,想想我好像是过分了点,但是话说出去可没有收回来的地儿。谁知道他攥着拳头打过来了,这一回我眼疾手快地挡开,他紧接着又是一拳,我抓住他的手腕,两只手都抓住,他使劲的挣扎嘴里喊着让我放开他。 好嘛,他倒是先动手了,我清醒得很反应得也快他没得逞,皱着眉头手里也用了力气直到他挣扎得弱了这才放开他。他摇摇晃晃退开几步,气势全无的小声问我:“你干嘛不打我呢?骂我一顿也好,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真不知道!” 我没了声音,看着这个半大小伙子压低了声音说他心里话,他说:“第一眼看见你觉得你挺好看的,你仗义,大气,对谁都好,你不认生,你会来事,你对谁都很温柔,喜欢你的人应该挺多的吧?我不知道,不敢想这个,心里说万一呢?想着你能骂醒我也好,能见着你就很开心,哪怕打个电话也行,就觉得待你身边特踏实,能每天都说说话就好了,后来就是想见你,想的不得了,打电话会不会很奇怪?找个理由的话找什么好呢?我不知道我怎么回事,你说这叫不叫喜欢你?” 我看着他,安慰或者是拒绝都说不出半个字来,脑子里又嗡嗡地响。 他粗重的呼吸持续了一会好像终于冷静一点了,他抬起眼来僵硬得笑了笑很努力做出大度释怀的样子,他说:“你这人说话怪伤人的,你干嘛不直接说你不喜欢我呢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0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0 ?” 我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盲点,我认得清关系却认不清对他的感觉,我没法清楚地说出来我喜欢或是不喜欢他,这种东西抓不住摸不着,说句丢脸的,假如我的潜意识能控制我的身体我一定当场就逃跑了。 见我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萧然垂下眼睑估计不想再尴尬下去,他说:“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一开始挺怕的,现在发现说出来也就这么回事,毕业展结束我就回去了,你……你保重。” 后来我回想这一天恨不得骂死自己,萧然真的挺聪明,我会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而他只会考虑他上心的事情,直接了当看东西比我透彻得多,毕竟年轻,也没什么顾及。 而我一直习惯着那些定义我的规矩没办法像萧然那样把什么都说出来,我总觉得掏心窝子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就像你最重要的东西是别人碰不了的,除非你觉得和那个人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静下心来我才意识到是我在自己骗自己,真正聪明的人就像萧然这种,从来不对自己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我想玩个大点的 我半辈子走到今天靠得是装,这没什么贬义在里面,每个人都得装,装出一副别人希望的样子来迎合诸多眼光。小时候爷爷就是规矩,长大还有学校里的规矩,出了社会还是做不了自己,我习惯于这样,这会让我看上去正常,尽会管我肚子里装着不平衡的情绪但我知道怎么收拾这些。当面具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东西,你会慢慢忘了你原本的面目,当然,你的自我一直都存在,有时候一些负面的情绪大多是因为你压抑了太久而无从释放。这一点上我也很擅长,我不会委屈我自己,我知道怎么做才让自己舒坦些,这时候钱就变得重要了,我唯一庆幸的就是从小到大我就不缺这个。 美国的生意一直是由黄琪科来负责,东亚这边由我来。他那边供货出货在前辈的从旁指导下还算稳妥,他比我晚来公司却同一天上任经理,同为负责人平起平坐。我不想和他比,他对我而言就是个屁,可无奈别人会做比较,毕竟两个人名义上都是父亲的儿子,将来总裁的位置总得有一个人要继承的。 爷爷的意思自然是看好我多些,毕竟名正言顺的程家人,但是黄姨那边铁定帮着她亲儿子,父亲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表示。我要感谢他在工作时从来不把我当他儿子——虽然生活里也没有,但是对待公司的大小事务上他是个绝佳的榜样,第一次去日本的时候他让我临时准备将要介绍的东西翻译成日文由我直接谈判翻译做记录就可以,这一招一直用到现在,他在拢人心上确实高明。 黄琪科出国的这段日子是生意的淡季,老爷子把我叫回了家,其实他和父亲感情也不好,父子关系疏远仿佛就是程家人的传统,只有堃叔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也没成家,据说年轻时候是说了一门亲事的,后来姑娘殁了他也没再娶,左手受过伤没法干重活,年轻的时候干过警卫员也做过文书便在爷爷安排下在档案馆找了个差事。 这天他尽买我喜欢的菜亲自下厨等我回家,我爱喝他煲的汤,他一大早就去菜场买了一只鸡回来。餐桌上惯例就我们三个人,说实话家里没个女人里外打点的都是堃叔,奶奶我是没见过的,据说在父亲结婚后不久就生了场大病,爷爷脾气不好,我在他面前能多乖就多乖,话是从来都不多说的,我知道家里面老爷子说了算,对着干没好处,也就高中那会和黄琪科打架顾不上那么多了,触到底线脾气再好也会爆发出来的。 饭桌上老爷子老生常谈,说他和当年那群战友怎么怎么关系铁,几家人怎么怎么有交情,说林纷这么好的女孩子干嘛不娶还挑什么捡什么,当年他娶媳妇的时候就一穷小子也没多讲究。话说归说,我也就一边应付着一边心里头哼哼几声,我想要什么他说了不算,但是我能有什么他说了还是算数的。他昔日的战友好几个升上了大官子辈们也有在职的,有关系确实容易来事,比如有什么项目私底下疏通关系就是几个电话的事。 要说爷孙情也就这点关系在这里面,我成绩不错没给他丢过脸,他也逢人就说我家孙子怎么怎么着,面上有光吃饭也香,作为他那张‘脸’我自然不能怠慢了,便更加兢兢业业的生怕哪里不对他大手一挥我就得跟我今天的一切说拜拜。 那天我堃叔留我住一晚我说生意忙要去对对账,他没有强留,大概他也看出我不自在。堃叔到底是心疼我的,我心里面他就是我爹,我五六岁回国的时候一句中文都听不懂,他翻着字典比划着手势一点一点教我说中国话,他为了我硬是天天翻着英文书,看着完全不懂的语言他也硬是学下来了,他最常问我的就是‘are u ok?’我说一句英文他就把中文意思教给我,我发音不准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教,有时候一天憋着说不出一句话,他下班回家我就跑到他跟前哭,在他面前我总能放松点,他一边问着are u ok一边过来抱我带我到部队的训练场上走走,有时候还能在靶场捡到弹壳,那是儿时最活泼的记忆了。 回公司的时候人都下班了,我翻了几本账目之后觉得有些疲累。我的办公室有一个隔间充当休息室,里面有个水池和一张沙发和衣柜,我在沙发上靠着,那也不想去。突然感慨起来世界这么大,我连个累了可以回的家都没有。我认识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谁会关心我此时此刻孤身一人呆在外面呢? 想一想也挺可笑,装个乖孙子好学生好儿子好上司,身上贴着各种标签,每天各种人各种眼神盯着,到底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整天忙的都是我要做的,应该做的,不得不做的,竟没有一个是自己想做的。我努力为了什么呢?维持表面的和平,看上去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公司,看起来有人脉,关系和睦的家庭,未来娶一个家里人满意的老婆,好像这辈子就这么计划好了,说不了半个不字。可说到底,这些都不是我的,没了我这些还会继续下去,黄琪科巴不得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异姓哥哥。 先前还觉得自己可怜萧然,其实我是更该可怜我自己,我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说一句,就因为那不是‘别人眼中的我应该做的’事情。 真他妈窝囊。 距离上次的毕业展过了一个礼拜,本来我就没赶上开幕按理说展会应该结束了,我不知道萧然回老家还用不用之前的手机号码,我躺在沙发上,突然羡慕起这个小子来,什么都敢说都敢做,我自认天不怕地不怕,对比一下也就是一怂货。我从号码列表里找出他的名字,意识到自己想放又放不下,心里头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1 跟被揪着似的,仿佛电话只要打出去就承认了什么,无疑是给自己脸上来一巴掌。 我是想有这么一个人是因为我才留在我身边的,不是因为我是谁,有什么,单纯是因为我这个人,那一切可以被取代的皮囊之下的我,一无所有的我。 我哼笑了几声之后有点想哭,忍不住翻坐起来,心想放任自己做些什么也就这一次,按下去,空号那正好,没接那也是个回答,如果通了我就玩个大的。 电话打通了,每响一下时间就往后拖一点,我可以听见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读秒,现在是九点多,我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萧然接起电话的时候我听见自己下意识笑出声来了,像是押对了宝似的,我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那边倒是嘈杂的不得了。 “喂?”他声音响起来,听起来很平静。 “是我。” “知道是你。” 我莫名地想笑,心里却亮堂起来:“你回家了吗?”“没有。”他回答得很快,“我在北京找了个工作。”听着他那边乱七八糟的声音我猜他还在外面工作:“在忙?”“刚下课,现在没事了。” “我怎么找你?” 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会,然后说道:“你确定要来找我吗?” “怎么回事?认生了?”我对他保持距离的意思有些不爽,“咱不是仇人吧?” “不,”他那边混乱的人声小了点,大约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讲电话,“我只是觉得那天你说到那份上了,意思都很明白了,我不能见你。” “为什么?” “见了面,尴尬。” “所以你不想见我?”隔着电话好像说什么都容易些,当着他的面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能说几句就带情绪,这不太像我的作风。 “不是不想,是不能。过几个月见不着也就过去了。”他回答说。 听到‘过去了’这种说丢就丢了的词着实惹来一阵暴躁,我想起打电话的初衷,结果却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赌一把吧,我严肃了语气跟他说:“萧然,我跟你说件事,当面说,你要愿意把你地址报给我我就去找你,真不想见,回头把电话都删了咱老死不相干,你选一个吧。” 他呼气声在话筒里听来是嘶嘶啦啦的噪音,我知道我又在丢包袱了,但我心里真没底。 沉默了十几秒的时间,他挂上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一切开始的晚上 房间里头跟着静音了十几秒,我觉得自己蠢毙了,直到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他用短信把街道位置给了我。 地址离我的公司有两条街的距离,我没有开车直接走过去。那是他在一直在兼职的画室毕业后当了全职。我走了十来分钟,控制着自己的节奏,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说些什么缓解气氛。老远就见他就在楼底下站着,穿着灰色的t恤,似乎是什么展览的文化衫,水洗牛仔裤,蹬着黑色凉拖。他看到我没什么表示,原地一动也不动,抱着胳膊些许防备的姿态。 等我走近了他才问我:“你怎么没开车?”我说我公司不远,这就走过来了。 闲话似乎半句也说不下去,我插着腰叹了口气,心想着事到了跟前嘴巴倒张不开了。他也不急,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我终于对于沉默不耐烦了:“我之前说的,我想你没懂。” 他不可置否得瞧着我,抿起了嘴巴不说话。 “我不想你误会,”我说,“你和我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我不想随随便便安上什么关系。我希望你懂,我不想你被玩,你值得更好的,过点正常生活。” “你觉得我不正常呗。”他阴测测地说,“行,我知道了,你玩你的,我不掺和。” 我一听他的调调就沉不住气:“你小子别想当然,听人把话说完!” “你还想废话什么呀?我不是你弟弟不用你看着,更不会给你添麻烦。你怕什么呀?” “我怕你丫脑子发昏说了些啥多半自己都不知道!”果不其然,我两三句就上火了,萧然也是,有一句顶一句:“我想干啥我清楚得很,你就是觉得我不行呗!直说了吧,不喜欢还这么多废话,程自舟你撑得慌啊?” 我听见自己心脏里的火山爆发了,揪住他衣服想把他扔出去,却没松手把人扯到跟前,他被衣服勒着不得不仰着头看我,睁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委屈和倔强。干!多大事啊!我整这么多弯子也是够了!我提高嗓门说:“我他妈说我不喜欢了?说你没整明白你还犟是吧?你喜欢过女孩子没有?”他傻了,愣愣地摇摇头。“男的呢?”“就……就你。”“所以我他妈说你啥都不知道!给我听好,你半个毛孩子不懂的多了,哥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你觉得我在玩你,我他妈不想和你玩!” 他抓着我拎他衣服的手,我感觉得到他在发抖,压抑了半天,我终于知道自己的无名火是怎么回事了,闭了闭眼,妈的,我认栽。 我松开他:“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得有胆子,天上下刀子你也躲不了。”他睁着眼看着我一声也吭不出来,我缓和了语气却没敢看他:“我要是来真的,你可别躲,怕了也别躲。” 激动的开心的难以置信的情绪在萧然的脸上转来转去,我印象里他一向不怎么笑也不爱说话,那天他笑的声音很大,就冲着街上没什么人我们站的地方又比较偏这小子跟打了鸡血似的蹦着撞进我怀里,我被撞得退了好几步,犹豫了一会我伸手抱着他,愣神的时候想着他身子怎么这么瘦呢。 他这份工作是包吃住的,他的宿舍就在这附近一栋老式居民楼里,共用走廊的那种。当晚在那过的夜什么也没干,他从学校带出来的几个瓦楞箱子还有两个没拆就搁在床边上,这是两人居的房子,他画室的另一个老师也住这,只不过那阵子刚好不在。 他从冰箱里翻出几听啤酒,我往里头瞅了两眼,乱七八糟堆了不少东西,看样子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麻烦了,我笑话自己,以后当情人当保姆的有的忙了。他问我笑什么,我岔开话题说:“你能养活自己吗?”他挑起眉毛:“月薪转正了好几千呢。”“瞧你这状态快把那过期的肉拿出来,这么远就瞧着不对了。” 他把那盒用一次性餐具包着的肉拿出来搁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二话不说就把东西丢门口垃圾袋里去了。 “行啊你,”他说,“眼神挺好。”“是我一个人知道怎么过,回头教你,免得你把自己养坏了。”我笑着开了啤酒,边喝边聊。 我在沙发上靠着,他坐在床边的瓦楞箱子上,那天晚上什么都聊,比我们认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2 到现在加起来说的话都多,他说他家里的事,房子是学区房,好租的很,房租就攒着当学费生活费,他想着出了学校还能有点钱一直在学校外头教人画画,大一那会还去印刷厂粘过盒子,一个盒子一块四的人工费,有时候量大的坐在那里一整天,一个月少说也有近一千块钱存下来。 我告诉他我最不计较的就是钱,他说我是万恶的资本家,我说:“阶级斗争在哪都有,想我家里头,爷爷是无产阶级革命者,他儿子就是资本家,年轻时候吵架,现在基本见了面也不说话,这叫不可调和阶级矛盾,资本家内部也有矛盾,像我和我爸,私下也没话说,过年过节在家里头见不着几次,资本主义社会那是很无情的社会。” 他被我逗笑了:“明明是你们自己关系不好。”见我没有搭上话他连忙说:“我没什么意思,谁家里都有说不开的事。”“你小子还知道顾及人情绪啊?我以为你张嘴就是一杆枪呢,谁中枪谁倒霉。”我笑他说。 说到家里,这我没什么可瞒的,反正他家里头没人,我有也跟没有似的,这点上谁也没有优越感。 那天晚上到了深夜,是我先熬不住了,在沙发上躺了睡了,第二天我恨不能骂死自己,早上十点钟开会八点半才睡醒,萧然九点钟才上课不急不忙,坐在床上醒了很久的样子,见我一脸悲愤他挺无辜地说:“我不知道要不要叫你,你好像挺累的。”我说:“以后我七点钟没醒你可以用烧滚的水照头浇。”当即火急火燎拿着外套就跑,回家洗澡换衣服,打车去公司,饭都没吃刚好赶上。 任着性子果然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第一次我得教他啊 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人情债什么时候该收回来,要说这也算是我从父亲身上学来的东西。借着林纷的关系帮朋友谈成了一次贷款,晚上没开车,和一群人去了江东的夜总会,聊得尽兴把时间给忘了。这地离我公寓、公司都挺远的,通常第二天没事晚上就玩上通宵,反正边上宾馆里有包间不愁夜里面没地方去。那天晚上喝的多了,就在宾馆里住下了,玩的时候没注意到萧然给我打电话,明天星期六他轮休也是没安排的,高考结束后他那个艺考培训班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比较闲。 进房间里才看见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我赶紧回拨过去,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电话也通了。“你不在公司啊?喝多了吧你?”萧然在那边说话,我嗯了半天,有点醉的时候我的说话声音鼻音重,刚想说什么,开了门发现门口那人不认识。 “你谁呀?”我环顾一下,就他一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他冲我笑笑:“程总,是江哥叫我来的,说陪陪你。” “啥玩意?”我脑回路不太够,想着先把萧然的电话讲完,他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我以为他断线了,后来他确实是挂了。手机信号只有两格,我骂了一句破信号,把门口那人给回了,想着回头要跟江东说说这个,我没那么饥渴别一天到晚动这主意,找对了那叫投机,找错了那叫坏事。 第二天就真坏事了,接萧然去城郊逛逛,有认识的人在那里开了一家家庭旅馆私房菜也不错,有钱又闲的人知道去找这么个地。一路上萧然坐边上愣是没说话,平时要说话也是我话多,但我看的出来他情绪不对。 “今儿有什么惹着你了?”我说。 他转过脸问:“玩都玩什么呀?”“逛逛呗,远离城市呼吸新鲜空气,蛤蟆你敢逮吗?这会儿特多,晚上找井沿子边上,灯光照一下草丛里一逮一个准。”我说。 “我问你晚上都怎么玩啊?”他听不出被逗乐的征兆,反倒认真起来,“昨晚怎么玩的啊?” 我一听,明白了,回头真得找江东算这笔账,当即收起情绪来:“昨晚啥也没玩儿,你听见的那人给我退回去了。”他张嘴就说:“不信。”我哼笑了一声:“爱信不信。” 我后来知道,我说的大部分话他是压根不信的,可奇了怪了,就算是不信他也没抱怨过,这种事情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个人都身心疲累的意识到爱情就是他妈这种折磨人的玩意。 “我就想知道在玩啥。”他一脸不挖到宝贝不罢休的样子,我无可奈何地笑出来了:“你说我玩啥?”他挑起眉毛特别狡猾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回头教我。” 我迅速瞄他一眼,他总能让我惊讶,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拒绝呢,他如果是想发生关系我也没必要慢慢来,尽管我不打算一开始就拉到床上去,但是他不是需要温水煮的青蛙,他直接跳过预热的过程。 当然这是我当时的想法,萧然对感情的投入比我早得多了,这是我一直清楚却体会不够的事实。 “行,”我也干脆得很,“回头教你。” 他盯了我一会,把脸转向窗外:“那你不会再找别人玩了吧?”我笑:“哎,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 晚饭还算愉快,我记得朋友的家里头水煮鱼是最好的,量也足,萧然也说他喜欢吃,我说他过日子不讲究,吃这种事就是要吃遍百味才叫活着,随随便便大蒜炒肉片或者一包方便面那可真叫委屈这张嘴了。 晚上住在家庭旅馆,我订的房间两张床。洗完澡出来看见萧然盘着腿坐在床边上,他那架势我一看就乐了:“你干啥?打坐呢?那好嘛,顺道求明天不下雨,下雨这道就不好走了。” 我把换下的衣服收起来,他在他那床上一动没动。等我回过神来发现他特别挑衅地看着我,我立刻就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了,想逗他的心思又跑了出来:“看我干啥?”我故意装不懂,他认真的样子特别逗,皱皱眉头寻思了一会,突然放开了似的大大咧咧拍拍床铺:“你不说教我么,来呗。” 我靠,服了。我得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哇,我诧异了一会儿知道他是来真的之后想也不想就转换了角色。我真不是什么绅士,我也不知道自己端着要端多久,我到底也不是什么善茬说我没动半点念头那真他妈在说瞎话了。 我眯起眼睛离开我的床铺,萧然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他就算真的是一匹野马我也得驯得了他。“把衣服脱了。”我说。他乖乖照做,撩起衣服举过头顶,我没等他脱下来就把人压倒在床面上,他急急忙忙把脑袋从衣服挣脱出来,一睁眼我就在他跟前脸近得能挨着他鼻尖。 “你行啊,想玩火是吧,到我这要么不干,要干你可别后悔。”我语气放轻却不失严肃地说,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不出的激动还是新奇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怯懦,就算他胆子再大好歹也没见过多少市面,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3 笑,到底是个男孩子呢,还是得慢慢来的。 和他的第一个吻就是回事,他张开嘴巴任我把舌头闯进去,基本上也没敢动弹,身子绷得紧紧的,我跟他说了好几遍放松他也没真放松下来。这本来是在我计划外的,我没从他后面来,用手帮他弄出来两次,他跟张白纸似的任我涂鸦。我笑着问他说我教了半天他会了没有,他哼了一声照葫芦画瓢扑我身上对着我肩膀又亲又咬,第一次我不要求啥,自己弄出来的。完事我跟他说:“这回我放过你了,下次就别想了。” 他从我身上退开,我才瞧见他涨红的脸,我故意说:“你还知道脸红啊?我还当你字典里没害臊俩字呢。”他飞快地瞪我一眼,我哈哈大笑,回浴室拿了毛巾出来丢给他一条:“弄干净点,我不想明天被朋友说流氓呢。” 萧然的性子让我们的关系进展得出乎意料,他从他那和别人合住的宿舍搬出来住到了我那,我家里是两室两厅,除了卧室另一间是书房,墙上挂了不少摄影作品,窗户边钉着架子放着书,剩下就一挺大的沙发和一个装着影集和器材的柜子。萧然喜欢翻我的影集,每一本都能看很久,有时候我们就坐在沙发上,我会跟他说每一张照片怎么来的,在哪里,什么时候,有什么故事。拜我不错的记忆力所赐,我记得我人生中每个细节,每一张照片对我来说都是回忆,老了的时候我可以坐下来翻这些东西,回想我这一生都去过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情。 当然我也拍了萧然不少照片,有一张我偷拍他翻我影集的样子,回头印出来挂墙上去了,他嫌自己躺沙发上歪七扭八的没个正型强烈要求换一张,我不干:“自然的东西才是真美,你一学艺术还不懂吗?”“没形象啊这个!”“你还要形象呢?这不好的很吗?你还有啥我没见过啊?”他被噎住了,没话反驳。后来只要看到我眼神扫过这张照片他就佯装嗔怒地看着我,我就得意地笑一笑,瞪我也没用,就是不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最初的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二月份是萧然最忙的时候,他的画室里高三的学生都要艺术高考了,密集训练持续了很久,他很忙我也是一样,大的事倒没有,也就是跟几家厂家结尾款,账目我比谁都清楚,我平时就盯着这些,反观黄琪科就有点手忙脚乱了,据说和老美有批货账目对不上正忙着焦头烂额。 过了这阵子我们就都闲下来了,这天车子送去保养,晚上徒步走到萧然的画室楼下等他。风有点干呼出去的气都能看得见清晰的白雾,我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些学生陆陆续续离开,过了一会萧然就跑下来了,他看见我就朝我着走过来,我说:“你可真大牌啊,左等右等敢情你锁门的是吧?”他扬起手里的钥匙:“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觉得今晚我要去买张彩票,别把准头浪费了。 沿着马路走,来往的车啊人啊还是很多的,走在大街上竟有些不自在,我和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话可说,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怕别人窥见出什么来。 走了快半个小时的路我们才回到我的公寓,上楼的时候萧然走在前面突然站住,我差点低着头撞到他身上。当我抬头奇怪地看向他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抿着嘴巴盯着我。 “怎么了?”我问。 他没有说话,而是抱住我的脖子吻我的嘴唇,像是在确认什么捉摸不透的东西,我揽住他的腰任由一个吻变得激烈。我发觉自己萌生了从未有过的想法,我想就这么用胳膊圈住他,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可以和我们无关。 快过年的时候堃叔跟我打了电话意思是希望我回家,他每年都会打,但是我最多在年三十之前回家看看他和老爷子,父亲一家我是尽量避而不见的。 我爸视我为人生污点,跟别人介绍从来不会说我是他儿子,直呼其名我反而更习惯。黄姨视我为外人,当然还是她儿子的竞争对手,我从没在她这里得过笑脸。妹妹平时交流的多用不着想念我,至于黄琪科,那就是半个仇人似的,我杵在他跟前他就浑身不对劲。 这是和萧然一起过的年,第一个除夕夜,我们连着两天在超市疯狂采购,屯了一冰箱的食物。晚上我们在客厅摆上电磁炉涮火锅,肉啊菜啊摆了一桌子。 “哎呀妈呀,”我不由地感慨,“回国之后第一次不是一个人过年。”萧然特同情地瞥了我一眼,当然略带夸张的成分。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兄弟朋友不少但是大年夜的基本都陪着家人其乐融融,我回一趟家比上坟的心情还沉重既然如此何必勉强自己呢? 但要往深了说,我是不是想和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呢?说不想是骗人的,只是我知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指望,我总是家里人的外人,感情就是个外人。 吃着吃着外面开始放烟花了,老远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萧然忙不迭地往锅里下鱼丸牛肉之类的荤菜,我给他夹蔬菜让他多少吃点,他倒是说出一番歪理来了:“人类都进化了几百万年终于站在食物链顶端了,你还要我吃草!”“扯淡!文明社会进化几千年才明白养生之道在于合理膳食内在调理,你懂个屁!”我毫不示弱地说。 之后东拉西扯地聊,啤酒一杯一杯地喝,我这个年算是过的像样子了。 喝得起兴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地停了筷子:“哎,萧然,我问你,假如我没地去咋办?”“我不在这吗?”他开始没理解我什么意思,我又解释了一下:“假如我这些都没了呢?没钱没工作啥的。”他噗嗤一声笑了:“程自舟你有病啊?这是不是就是妄想症来着?”我假装正经:“我说实在话,公司里能人多的是,哪天我爸或是我爷爷看我不爽把我踢走分分钟的事,你别以为我杞人忧天啊,我这出身不光彩,将来怎样真不好说。”见他收起笑容,我想我是把他唬住了,刚想说声开玩笑,他也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撂下筷子拍拍胸脯:“我养你!没问题,就是别想住这么大的房子了。” 我听了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当真啊?”“当真!”他严肃起来,“真不骗你,我之前有在画室附近看房子,有几个位置不错的在挑着呢,钱也在攒着。”“有看上的吗?我买了送你。”我大手一挥特慷慨地说,他摇摇头:“不要,我不花你的钱,我不要你养我。” 我抗议道:“嘿你这话说的,敢情我养你你憋屈你养我倒来劲了,这是什么理儿?”他吭吭笑了半天:“这就是理儿。” “可我迟早要买一套,”我说,“这地虽住着可好歹是租的,再过半年到期的时候我打算买一套了。”他看着我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4 ,缓缓的把筷子从嘴里抽出来,我看见他在偷笑,也跟着笑起来,也不知道笑啥,可气氛就是这么轻松,身上一点担子也没有的轻松。 第二天萧然一大早就跑出去放鞭炮了,我在被窝里磨蹭着不想起,懒洋洋地瞧着天花板发呆,可是鞭炮声在窗外就没停过,要想多睡会是不可能的了。萧然买了早点回来的时候我才在三催四请下爬起来,洗漱完毕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短信嗡嗡响个没完。 我平时去公司都会泡咖啡,这是大学里就有的习惯,回国也一直如此,煮了咖啡,看见萧然早就把装淡奶的杯子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他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而我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把淡奶混进咖啡里搅了搅,喝进嘴里一股怪味我差点没一口喷出去,咽不下去只能含着,正奇怪发生什么事呢,就听萧然特关心的语调问了一句:“今儿这豆浆味道怎么样啊?我看那现煮的就买了两袋倒进去了。”我瞪他,他一脸无辜。实际上我知道他憋着笑呢,这小子,跟我后面学的烂茄子——蔫坏了。 我一向不会把日子想太远,太远那不切实际,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乐于享受眼下,这一点萧然和我是不一样的,自从把买房子的计划说出来之后他就时不时拿回一些房产的小广告回来研究,我也没管他,事实是他要什么我都会满足,钱能满足的事都不算事,只不过他从来没要我买过什么。 直到有一天,林纷打电话给我,我听出她情绪很糟,便约好下班后来我家坐坐。林纷是我青梅竹马长大的好友,有心事要排解找上我也无可厚非,萧然也不反对,反正我和他的事林纷也知道,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和萧然过一天算一天的快活日子就要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不敢挑明的事 晚上我和萧然陪着林纷找了个大排档,她不喝酒,因为明天还得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上班。倒了一通苦水,无外乎家里头催着结婚。 这年她的事业刚刚起步,可无奈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不能忙事业吗!程自舟你说咋没人盯着你呢!”她说的是气头话,我和我爸那关系她也是知道的,不管不问倒也没什么负担,就是爷爷嘀咕的多了,但也没强行安排我相亲什么的,毕竟他心里头林纷是最好的人选就等着过几年两个人能成。 萧然一声不吭,陪着林纷喝汽水,回头我要开车送她回去也没喝酒喝的是凉茶。她说近几个月她都被逼着去见一些男人,家里给介绍了不少,她能推就推然而却还是心力交瘁。 “还没年轻够了,在人家眼里都是老姑娘了,凭什么呀?”她忿忿不平,“说什么再拖下去就没人要了,你说我是没人要吗?”我赔上笑脸:“怎么会呢?” 林纷的气愤在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爆发了出来,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大口吃着炒面,她今天一天都气的没吃东西。男孩能挥霍的时间比女孩要长,这一点让这个一直努力着的女孩子感到了绝望,我不知道安慰能有多大用处,只能再点些烧烤看她吃吃喝喝。 我以前没见过她哭,她只是掉眼泪却不会发出哭声,对她来说眼泪是一种情绪,发声哭出来那就是示弱了。她拍了拍桌子:“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我能嫁给那种二百五!”她之前说最近的一个相亲对象是在外面干工程的,说是结婚之后希望林纷呆在家里照顾公婆和孩子。 “还孩子!影都没有的事说的跟应该的似的,我欠他的啊?”她说着说着眼泪直往碗里掉,她抬起头把滑到脸侧的头发绕回耳后去,眼睛茫然地看着路灯,“可是我爸妈让我嫁给他。”我不语,她空洞而苍白地重复了一遍:“他们让我嫁给他……程自舟,我要怎么办?” 我确实想不出办法,我对婚姻避之不及,无爱的婚姻只会毁了两个人,但是林纷一个女孩子要怎么挣扎呢?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优秀在父母眼里她只是个适婚年龄的姑娘,到了年龄就该嫁人了。 林纷终于拖出了一丝哭腔,她之前这段日子怎么过来的我无法想象,她是宁愿自己挨着也不轻易诉苦的人,而现在,她只能找到我说上几句话而已。她湿透的眼睛无助得望着我,我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她内心的伤口,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怎么办,程自舟……你快救救我呀……” 我觉得我排不上用场,只能看着她这么痛苦着,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也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也将会是我们的未来。总有一天……我和萧然也将被这种事情缠住,他会回归和常人一样的生活,而我也逃不过爷爷的安排,其实我心里清楚,那是迟早的事,爷爷他能把父亲和黄姨这一对毫无感情的人绑在一起他自有办法会找到一个人和我凑合一辈子。 “没有余地了吗?”我轻声问道。林纷看向我摇了摇头:“我明天晚上就要去见他的父母了。” “那你……”我原想问是否她就这么结婚了,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答案显然易见,家里给她的压力是我想象不出来的。我转开脸,不敢对上林纷泛着泪光的眼睛,她小声地抽噎也不再言语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开腔:“我……也不是不能做个好妻子,我就是……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工作,要我就这么放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她喝完了自己那瓶汽水抬手抹干净了眼泪,仰望着天,僵硬地笑了笑:“你老说我不会照顾人,也许结婚后我还真能把一家人照顾的好好的呢……”她笑着哭,哭着笑,看得我心疼的不得了,但我能做的也只是绕过桌子把她拉起来抱抱她,她小小的个子硬撑着不哭出声来,我叹着气拍着她的肩膀,她抖了一下放声大哭,隔壁几桌的人都忍不住往我们这边看。 等她平复下来,我才付了钱让萧然回家自己开车送林纷。 一路上她靠着车窗看向窗外,气氛就像死了一样令人难受。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担心地往她身上看了几眼,冷不丁的她哑着嗓子说:“自舟……我就只能这样了,我没办法。”说着她回过头看向我:“……你呢?你要怎么办?你和那个孩子……能就这样下去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逃避不了这个问题:“我又能怎样?” “我还以为你是一情圣呢……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搁古代,咱们这叫贪生怕死,说白了都是懦夫呗……想要的东西又不敢要,代价太大了,我不想害我爸妈伤心,为这事,我爸第一次对我发火了,我怕呀……我是怕了呀……”林纷说着闭上了眼睛,她是累了,真的累了,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再不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5 情愿也只能扛下去,就算我不想去管他人的眼光可是他人的眼光又怎么逃得掉呢?谁又能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呢? 都不过是他妈的俗人,谁能比谁好过? 我知道自己对婚姻的态度,也做好了仅仅是完成使命一般毫无感情的生活的准备,那不过是两个人得到祝福组成家庭,诞下子嗣,完成繁衍的任务。尽管我是这种婚姻的受害者,可我默许了这种可能,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奴性了,压根没想过去反抗既定的规则而是拼命的适应它,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胆量,亦或是说是否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我也怕了,怕想这个,我压根就不敢跟家里说我现在交往的是一个男孩子,爷爷和堃叔知道我爱玩,也就等着我收心回归家庭,过一天算一天,我不敢想以后,我要怎么跟萧然说?时候到了,我该结婚了?还是我只能和女孩结婚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无比窝囊,但我甚至骗不了自己,我和萧然没有未来。 哪怕……我是动了真感情的,可在现实面前感情算个屁啊。 回到家,我没开灯直接进了浴室,马马虎虎地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萧然早早地就睡下了,其实我知道他醒着,我背过身,突然觉得没脸面对他,生怕我这个懦夫的心理被他瞧出来。 萧然没说话,他这天晚上一直在旁听,我无暇顾及他的情绪,毕竟林纷是主角,我们只是作陪。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借此逃避萧然开口问我任何事情,如果他要问,我是不会骗他的,但是瞒着毕竟好过些,我和他一直都不去戳穿这种感情在这个城市里不过是个异类这样的事实,我连在大街上拉住他的手的勇气都没有,躲着,逃着,苟且置身暗处,偷得一时安稳,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这感情本身荒唐的没有结局。 无声中萧然靠近了我,从背后抱住我,我感觉到他把额头抵在我的背上,他不说话,可这种痴痴的依赖让我又是安心又是无地自容。黑暗中我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摊牌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然的话更少了,他不再往家里拿广告不再关心买房子的事情。有一天他问我:“自舟,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我们一直避免的话题还是被他提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洗了一个苹果没削皮就咔嚓咔嚓地啃了几口,我估计他这话憋了有一阵子了,不说也难受,不如就若无其事地问出来。 我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着邮件,听他这么一说便盯住他,萧然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眼睛却深深地望着我,我知道他想听什么,却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我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和我提呢。”他在我边上坐下来,假装不经意的样子:“我就问问。” 我按部就班地关上邮箱关上电脑合上盖子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萧然啃苹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明白我是要说正经事了。 “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一直都不表态,这不代表我没想过,”我往后靠,抵在沙发上,我喜欢这样子,萧然在我旁边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不想失去这些,“过去我一直在适应周围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小时候努力习惯说中文,长大了努力学着怎么像我爸一样经营公司,他们说,我就做,我能做好每一件事就是我的目标,好像我一直都在追求这些。但你不是他们给我的,你就是个意外你知道吗?” 萧然不作声,他默默地看着我,我下定决心坐直身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比他在这个世上多活的八年教会我什么是忍耐,他的年纪才刚刚立足于社会,他还需要时间去成长,去体会一个男人身上都肩负着什么。我说:“萧然,我们都是男人,成年了,心里都应该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受苦受累也好,拼了命也好,为了什么?这是一定要知道的。”他直直地盯着我仿佛我是那审判他的法官,我脑子里七晃八晃的东西一大堆,而我只能捡最重要的说出来:“我知道自己有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你呢?你确定你都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他小声问道,我直接了当地回答:“林纷的事你听到了,那不光是她的事,那是我们都将要面对的事,我们没有一辈子,结婚是我们都要经历的,你还小,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这个社会逼着你妥协的事你逃不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气愤写满了整张白净的脸,他放开了声音说道:“你是要去找个女人结婚吗?!”他的语气令我怀疑结婚生子这种事情才是见不得人的,但我知道他并没有人向他施压让他有所体会,他可比我自由多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萧然,别跟我说你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耐着性子说,他表情却愈发激动起来:“你说你是认真的!”“我哪里不认真?”我克制着自己把身体稳在沙发里,我说,“我没有玩你,我他妈是认真的,我对你有感情,这就是认真的。” 他将手里的苹果砸向了我身后的墙,咚的一声后,苹果掉在了沙发上,他怒视着我:“我说的喜欢你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甭他妈扯淡了!你的一辈子?那还长着呢!你年轻,无所谓,我只能陪你耗这几年,就算我不结婚,咱们要偷偷摸摸一辈子吗?”“程自舟你什么意思?!”他睁圆了眼睛看着我,我冷笑:“装什么装?你要跟我过一辈子?你当真吗?你做得到吗?你这话搁哪都问问,谁信?” 他怔怔地看着我,我想是我的表情吓到他了,他小声重复着:“你不信……不信?”我甩出去的话每个字都好像伤害到了他,然而我不敢说在我心底里恐惧的是他的离开。他不爱我的钱也不爱我所熟悉的圈子,这让我感觉我并没有什么能够绑住他的东西,如果说他是爱我这个人,那这种没有任何参照的东西能够维持多久?真当我离不开他的时候他再离开,那我会落的多可怜? 小时候,母亲对我说了那么多次,她那么深爱的男人也曾信誓旦旦说着爱她,结果呢?她客死他乡也没有成为那个男人的新娘,爱是什么玩意?还一辈子? 不过是两个人被激情冲昏了脑子觉得对方是命中注定的这般自以为是罢了。 “对!不信,”我冷静得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我不信感情可以一辈子,我会珍惜我现在所有的,萧然,我不可能放弃这一切。我什么都没有,我拼命想要的是感情以外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我看见眼泪在他眼眶里转着,他抿着嘴唇一副倔强的模样,接着他咬牙切齿地问我:“你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6 想要什么呀?” “那都跟你无关。”我逃避似的说道,然而我并不知道我赌上了多少人生筹码,只知道那是我人生既定的轨迹,我的感情已经偏离正轨,我不敢想更多离经叛道的事情。 “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早就计划好了吗?就在等我问出来吧?真谢谢你啊,没有在你结婚前一天才向我摊牌,你不过是玩玩,算什么认真!”他红着眼睛说,“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 他打断他:“和你一样傻吗?!萧然,我不是你,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有家人,即使他们眼里我不是不可或缺的,可他们是我不能没有的。一直到今天,你根本无法理解我多想得到他们的承认,那就是我想要的!我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小子知道吗?我母亲死的时候我一个人觉得天都蹋了,我爸不要我,多的是人看不起我,这口气我咽不下!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我陈自舟本事有多大,我要让那些不把我当回事的人觉着我了不起,这他妈就是我想要的!” 我的一席话确实不假,只不过萧然能消化多少我并不指望。萧然不出所料的接受不了,他缓缓地摇着头,抵触地退了几步,我看着他,丝毫没意识到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嘴唇在颤抖,在他面前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解剖我自己,克制着却又把持不住地让他看清楚我身上的伤疤,那个面具之下的自己,这过程太痛苦了,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控制不了。 我心想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呢?我惨笑着说:“我告诉你什么是认真,我第一次去你画室底下找你是想搞清楚像我这样的烂人有没有谁能救得了,我自私,我混账,过去我从没有觉得离不开谁。我们在一起,比任何人在我身边我都要开心,我不在乎你的性别,我都认了。你也许不相信,我对你……比我想象中要喜欢的多,那几乎就是爱了。” 说完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连明天我们俩会怎样都想象不出来,我只享受当下的习惯在这种时候只觉得当下一团乱。我都不知道当初跑去找萧然想要开始这段感情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勇气。 现实我比他看的透,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萧然怯怯地走了过来,他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我从来没想过你是怎么……”他伸手抱住我,我立刻就回抱住他,他在我耳边吸了吸鼻子清楚地告诉我:“可我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就够了。” 他放开了我,手伸到我脑后把我压向他狠狠地亲吻我,我觉得身体就像一颗炸弹爆炸了似的开始动手扯他的衣服,他也同样撕拉着我的衣服,我们互相角力一般推搡着撕扯着撞进卧室里。最后我把他摁到床上,他哭出声来,捶打我的肩膀,我擒住他的手臂,陪他哭,我听见了自己的嘶吼,远比悲伤更绝望的是如果一定要走,有多爱都不能说出口,压抑仿佛透支了我们两个人的理智,我们疯狂的做爱,就像在用身体记住对方。 那一年我的爱人二十三岁,我再有十几天就是我而立之年的生日。那一晚放纵得一塌糊涂,他哭,我心疼,除此之外,我只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他了——而这将是后来我经历了一切苦难都不曾后悔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三十岁生日 虽然不知道自由的日子哪一天才是终点,但是我和萧然都知道时间是有限的。他不提婚姻也不说感情,仿佛那天晚上他什么也没有问。半个月后,他问我三十岁的生日要怎么过。 “随便吧,上一次过生日还是我初中的时候呢,”我冲他笑笑,“那时候林纷……那会她还叫林自芳,后来嫌难听高中的时候改名了,钱老大,季老二,王老四都在一个院子里,各自掏钱买了各种小零食堆在一起坐在地上吃,这就是过生日了。”萧然很好奇:“你没吃过蛋糕吗?”“怎么可能?”我说,“只不过不会为了生日去买,小时候不常见,除非考了年级第一不然吃不到这种东西,我也就考过两次。”他瘪瘪嘴:“还就两次?这都两次了。”他看起来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结果当天晚上他买了个蛋糕回来,把送的蜡烛都插上了,还抱怨说加起来没有三十根让我凑合着算了,我笑过之余忍不住说:“再早一点遇上你,没准蜡烛还够。”他抿起嘴巴似笑非笑把蜡烛一根根点燃了让我许个愿。 其实我根本就不爱吃蛋糕,只是我没有告诉萧然,他有这个心那就随他好了。我闭上眼睛许愿,萧然在边上唱生日歌,调都跑得没边了,我笑着睁开眼睛吹了蜡烛,他迫不及待地把蜡烛拔光了,然后把刀递给我说:“你是寿星你来切。”我给他切了块大的,自己的那块用叉子刮掉奶油再吃,他问我:“你不吃奶油?”我说:“对啊,不怎么吃甜腻的东西。”他赶紧从我盘子里把奶油划拉到他盘子里去:“不吃给我,我最喜欢了!别浪费粮食。” 我刚想笑他怎么突然这么懂得节约了,他将他吃剩的奶油和从我盘子里划拉出去的那些统统扣到我的脸上。我把塑料盘子从脸上拿下来抹了一把脸,萧然笑着举起手机对着我咔嚓了几下。 我没有生气,而是故作严肃地说:“这位小同志,不是说不浪费粮食吗?”“这叫物尽其用你懂吗!”他一边乐一边还嘴,我哼了一声,趁他不注意扑倒他把手上沾到的奶油毫不客气地抹他脸上和脖子上:“大哥我就教教你,出来混是要还的。”接着我们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我哀叹着打扫又得花时间还是去找个钟点工来搞一下卫生好了。 闹够了,衣服差不多都扔进洗衣机,两个人先后进了浴室。我站在花洒底下把脸上滑腻的奶油冲洗干净,我知道我和他各怀心事,这让笑容都不怎么自然。等我换好衣服,在我前面进去的萧然还站在浴室门口。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啊?”他温和地笑着看着我。我问:“你好奇吗?”他点点头,我笑:“那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了。” 萧然呵笑着垂下眼睑看向地板,“自舟,我跟你说个事,”他咬了咬嘴唇说,“我想搬回去,回画室那边的房子,我觉得近点好。”他这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我皱起眉头来:“什么时候?”“就这几天。”他看着我,交换的眼神都读得懂没说出来的潜台词。 我升腾起一股无名火,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看着洗漱池上方的镜子。 我每天都看着这张脸,我不知道别人看着我这张脸的时候做什么想法,在我自己看来不笑的时候跟谁都有距离感,于是我扯了扯嘴角,让表情看起来没这么惨。 陈自舟啊陈自舟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7 ,过了今天就过了一个坎,你真不能这么下去了。 我看向镜子里的萧然,平淡地问:“我赶你走了吗?”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耸耸肩:“没有。”我看得出来他也憋着一股劲呢。“有什么话直说嘛,你想走我绝不拦你。”原本挺大度的话被我说得尖酸刻薄,萧然却比我冷静上很多,他没有像平时一样立刻顶回来,而是走过来想从背后抱住我,我挣开他,把毛巾摔在洗手池上。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我后面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捏着衣服下摆。 我清楚得很,是我理亏,可我没说谎,他走,我绝不拦着。 “萧然,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我说,“这到底哪里不对了?”现实点有问题吗?承认一段感情也没有错啊,可就是哪里不对,这种异样在折磨我们两个人,也许萧然的意思是对的,我们分开来会好些。 看不见,喜欢就会少一点,他不在跟前,我好像就能一步一步回到遇见他之前的样子。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大错特错了。 萧然搬回去之前跟我说有事没事都记得打电话,可我去美国出差那几天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我想知道,当真断了的那一天我还是不是还能和以前一样。 在纽约见过几个外籍股东顺道去了和母亲一起住过的小楼,租着店面的黑人老板很亲切地请我喝了杯下午茶。二楼和阁楼的家具都蒙上了白布,我走进房间迎面一股陈旧的气息,我先开沙发上的布,在客厅里做了一会儿,靠墙的地方有一架钢琴,音早就不准了,小时候母亲会弹它,我就坐在沙发上听,后来母亲得了抑郁症就丢了工作,她时常会坐在窗口发呆。 这是我记忆力最深的关于一个人被感情折磨的样子。小时候见到爸爸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争吵,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回了国知道这是爸爸,他和母亲嘴巴里说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不亲切,不温柔,也没有风趣幽默,那是个关死了心门的人。 我们没有交流,压根没有任何关于我母亲的话题,我的母亲在我回国后就是一个禁忌的话题,难听点她的身份是小三,然而可笑的是没有人去指责感情中的背叛者,那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我在美国待了三天,回国后发生了件事,林纷的前男友出现了,还带着几个人去她的单位找麻烦。我下飞机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她在我回家路上打的电话,我给认识的人打了电话之后让的士司机直接送我去了找林纷。她的楼底下被围了一圈,外面都是看热闹的。 林纷的前男友是个军痞子,退伍后一直不三不四,也不知道林大小姐当初眼睛害了什么病看上这么个人渣,听说她要结婚了竟然跑过来闹事。这会儿人都在大厅里头,我看见那个人想要抓住林纷,而林纷冷冷地甩开了他:“你跑来干什么!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林纷,是你当初跑得快,今天我就要个说法,我比不上你找的男人吗?”我走过去把他搡开:“你谁啊?”他站稳后盯住我,然后问道:“是不是他?” 看他眼角都是轻蔑,我不待林纷说什么就张口道:“你离我未婚妻远点!”林纷睁大眼睛看着我,他前男友呸了一声冲上来就想打我,嘴里喊着:“那我就他妈打死这个孙子给你看看!” 我知道他练过,可我也练过,好歹直到高中都住在部队隔壁,以前认识个大伯从部队上下来最爱训大院里的几个男孩子,摔跤拳脚过几招还是没问题的。我闪过他第一拳,他抡起了第二拳,看架势完全是流氓打法,估计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好,速战速决不拖到他认真了,我抓住他胳膊顺势往后一扳,腿上一带他就跪倒了,其他几个人见他处于劣势都一窝蜂想来帮忙。林纷情急中喊道:“有没有王法!你们以为这是哪!”她站出来挡到我跟前指着大厅的监视器就说:“你们要动手我可都录下来了!我之前报了警警察一会就到!到时候帮了忙一个都逃不掉!” 那群人真就被唬住了,但是林纷的前男友要多个心眼,他被我狠狠压制住,嘴上却说:“警察来不了!你们别听这个小妮子吓唬你们!” 话正说着,我叫来的几个人就从门外进来了,为首的是江东。 他往地上一瞧,冷笑起来:“听地名就知道来的是个挫鸟,怎么,这是要继续动手啊?”我一听,敢情是认识的,斜眼看了看江东,他走过来我就松开手然后他从地上把人拎起来指了指我:“哪,这个,我哥,那个是我未来嫂子,听明白了赶紧道个歉,然后给我滚。”林纷的前男友完全懵了,他愕然地望着我,瞬间像漏了气的轮胎一样瘪了下去,他极不情愿地冲我和林纷低了一下头然后听从江东的发落,江东指着门口:“滚呐,还站着干什么?!” 我就看着这个孙子和他几个同行的人从电梯口这边灰溜溜地离开了。我不满:“你手底下的?”“不算,不由我管,要说手底下,那是手底下的人的手底下。喏,是他的。”他努努嘴,把边上一人介绍给我认识。大约五分钟后,警察才来,我们大概说了个情况,也说明事情已经私了,家务事,警察也没细问。 送林纷下班回家的时候,她还气得发抖,我安慰她:“人跟我说很明白了,以后他不会来找事了,你安一百个心吧。”她看了我一眼,不说话,说让我送她去医院,一问,不是去接刘姨而是去看她爸。 原来林叔在昨天被送进医院了,我和林纷赶去看他正巧诊断结果出来,她跑去询问,我就跟着她去。结果医生说得了癌,血癌,发现的晚了。 林纷小小的个子摇晃了一下,我赶紧扶住她,她抖得厉害,我能听到她一秒哭出声音来。我皱起眉头,心里也难受,都说世事无常,天灾人祸生老病死到头来是祸躲都不过。 过了一会,林纷不哭了,她对我说:“自舟,你先走吧,剩下我来就行了。”她强打精神推开我,我知道一会刘姨来的时候,她还要安慰她。我看着她走向病房,进去之前用手背擦着眼睛迅速整理好自己。“哎!爸!今天好点没有?”我听着她没事似的开腔,走进去之后说什么也没再听见。 离开医院之后我回了家,简单收拾了下,看了看冰箱知道这几天萧然是真的没有回来过。我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还没下课,”他说,“你晚点再打来吧。”他一句话就搪塞过来了,我也没说什么,挂了电话,晚些时候也没有打,心里头就像一直堵着一团湿棉花。明天下午要去公司汇报制定下半年的策划,我烦得慌,干脆找江东喝酒去了。 江东那帮子不正经的兄弟轮番来灌我说是来赔罪。那天晚上真是喝多了,后来被架着去宾馆的,也正是那天晚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8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8 上,萧然打了三四个电话我都没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关于结婚这档子事 隔天翻了翻手机,早晨之后到中午之前萧然都没打电话,我回想起生日那天他下决心搬出去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顺应他的想法,怎么说也算走一遭了,这快一年了跟场梦似的,谁也不恨谁。 公司决定再东亚这边开拓市场,几笔单子里有一批服装打算出口,这个道理和别的都差不多,我交给了严诚去办,算是给他历练历练了,过几年打算让他到行政去,也算我一路带出来个能来事的。 工作交代下去之后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月底要出趟门,不出国,去杭州然后是上海,有几个会得去开,几个人要去见,台面上的事向来不用怎么担心,毕竟是擅长的事情,忙起来也好,没时间想别的。 林纷那个谈婚论嫁的未婚夫不知道怎么听说她前男友的事,也不挑时候直接跟她家说这婚结不了,林纷倒对婚姻没表示,但是她爸的身体每况愈下,这已经让她够焦心的了。 那时候是五月中旬,天气还不热,我下了班有空就去医院看看。林叔愈发得消瘦,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会还在为林纷结婚的事烦恼,林纷给他削水果,他念叨着:“爸爸不求别的,也就是求有个人对你好,我走也放心。”“爸,这事不能勉强,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林纷低头扔果皮把梨给林叔递过去,我原本在一旁挺尴尬,扶着林叔出去走走的时候他也问了我和我对象的问题,我没说我处了一个男孩。 回头送林纷回去路上,我跟她说:“我看你爸那样,估计也没多久了。”“我知道,医生都跟我说了,也就剩……”她说不下去,打开车窗吹吹风。 我把医院里头想明白的说了出来:“要不我们结婚吧,就领个证,就跟你爸面前说说,别让你爸最后心里头还带着苦。”林纷诧异地看向我,好半天才接上话:“给我爸看?”“嗯,是这个样,反正你不想结婚,我也不想,走个形式之后也省的家里头催,你爸这也好过些。回头你找到合适的,解释清楚,咱随时离了。”她没有反对,看了我一会儿:“你跟萧然说了吧?免得那孩子误会。”我沉默了几秒回答:“他搬走了,兴许也到头了。” 林纷皱起眉头看向窗外:“你傻不傻?”我苦笑:“傻不傻我说了不算,我只知道人到死都等着一个实现不了的事,那叫傻,也叫苦,有苦没人说这辈子就没了。”她知道我在说什么,在说像我妈这样等不来结局自己先走的人。 她其实累的很,说话都没什么精气神,她说:“要走的总归要走,时候到了谁能不走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得出来她舍不得,我记得母亲最后那几个月也是消瘦的很,我不知道她最后的一刻心里是不是带着恨,但是人都没了,我也不得而知,看着林叔这个样子,我也是难受,做小辈的有什么心愿帮着了了已经是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们各自回家拿了户口本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排队。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五月二十号,人特别多,说这天是日子吉利,谐音是‘我爱你’。我和林纷排队的时候表情很凝重,有人从旁提醒我们这边是结婚登记,离婚的不在这边。估计工作人员这辈子都没见过领个证就像哭丧似的两个人。 接下来的事情都没什么障碍,我把林纷拉进她爸的病房,说起来林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跟他说林纷交给我绝对放心,他当然是放心的,转了一大圈,女儿还是嫁给了他心目中的‘好孩子’。 “相信我,能照顾她一辈子。”我记得这是我说的最真心的话了,论感情就算和林纷不做夫妻,人我也是会照看着,我对女性的爱护像是天生的,更何况她是林纷,不是别人。 林叔是在一个下午走的,从被查出病到人走了连三个礼拜都不到。我帮着林纷处理家事,她整个人都沉默多了。我推迟出差计划,让严诚替我出席几个不怎么重要会议,头七之后才飞往上海。 其间我没有找过萧然,说实话,我有点私心在里面,按道理说我已经完成了人生大事,爷爷和堃叔都特别满意,好像我在他们眼里已经走上正轨开始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实际上这也曾是我预料之中的生活,但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乐于接受。 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我终于打电话给萧然,没别的,就要把话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是我的日子里有他。当我发现自己想的最多的不是投资回报率而是那个孩子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有没有乱吃东西,没个时间概念的熬夜,生病也不愿意去医院,贪凉晚上不盖被子等等等等,我就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了。 “你很忙吗?”他在那边说,“我只是搬出来,你倒真不来找我了。我给家里打电话你都没在过,手机打了几次也不接,后来就不打了。”我从公司开车去他画室底下,他还没下课,我可以等,听着他在手机里抱怨,觉得这是我这几天听过最舒服的声音。 “哎你笑什么?”他在那边问,我都没意识到我在笑,我回答说:“我忍了一阵子,到底还是不行,我想听你说说话。”他安静了一会,我能听见他呼气的气流吹在话筒上。 “晚上去找你。”他说。 “我就在你楼下呢。”我说。 “我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课。”他笑,“别等我。” 我坚持道:“这你别管,我来就是来等你的。” 晚上九点吃完宵夜再回家,我说他不在屋子都不怎么需要收拾了,他闷笑了好一会:“你直说呗,嫌我闹腾呗。”“你这都有自觉了,我还说它干嘛?”我打趣道。他几步凑过来捶我一拳,我转身钳住他胳膊就压卧室门上亲吻他的嘴唇,脸侧,耳根,仿佛要把这丢了的大半个月补回来。 “你在,心里惦记,不在也惦记,这是什么道理?”我问他,他吭吭笑着不说话,伸手就扯我的皮带扣。 这就像短暂重逢的柴与火,噼里啪啦的烧一烧,任何一盆水都能把它浇灭。 第二天萧然没有吵也没有闹,甚至没有高分贝说上一句话,他把我的那张结婚证扔桌子上,我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的,也许是想把之前还给我的备用钥匙再拿回来,总之没有这个必要了,他被人抽了几巴掌似的闭上眼睛别过头去。我瞅见那张证心下一凉,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萧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不算数,我和林纷——”他打断我,用着发着颤的声音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他一下子回过神冲进卧室里拿外套,我跟进去想跟他解释,但他气头上肯定听不进去,可我还是要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9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19 说,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你听我说,这就是演场戏,林叔前阵子走的,我想让老人家了桩心事,就这样!” 他三下两下穿好衣服穿好鞋一扭头就往门外走,我撑住门对他说:“事就是这么个事我没骗你!” 他回过头来,睁大眼睛,我在他眼睛里看见了陌生和厌恶。 他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来:“恶心。”说完就逃命似的往楼下跑。 我那个时候没有追,但就算追了他也听不进去,他跑出去的时候还是懵的。我知道他恨我是肯定的了。过后我一直都在回忆这一天假如我追出去会怎样,不管他信不信先把一切说出来那会怎样。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信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分手后再遇见他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很多,一桩接着一桩,林纷因为她前男友的事果断从她现在的银行辞职了,和之前有接触的猎头接洽后飞去了上海重新开始,而我还继续留在北京。 和萧然的联系彻底断了,我打过他电话,他一次也不接,后来干脆拉了黑名单怎么也打不通了,我开车从他画室底下过的时候也很少能看见他。有时候我看见他下课回家我生怕他知道我在马路对面,但心里头又怕他不知道。 这种情况持续了小半个月,工作忙起来也无暇这些了,我管理的事物又多了些,除了东亚这块还要帮助黄琪科兼顾老美那边的市场,他是一百个不乐意,可是无奈他确实忙不过来。严诚提前进了行政部门,我开始从市场部培养起新人来,倒不是说我乐于此道,而是父亲的安排一向是我带新人黄琪科领导一班子老员工,性格上来说这种安排比较合理,黄琪科那自大的性子估计带不出来几个人。 六七月份我又开始出差,除了忙我好像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回了北京找几个哥们朋友喝喝酒,有人跟我谈生意上的事想要取取经,我推说酒桌上不谈正事。 我想起萧然曾开过一个玩笑,他说我是他心里最重的一个,我还没来得及乐呢他又说:“所以沉在心底下,凡事开头都轮不着。”我乐不出来了:“凭什么呀?”“凭你的事都不是正事啊。”他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要是干正事用得上你吗?我腹诽,但没说,免得他较真起来,嘴上讲:“正事?正事在我眼里都不是事儿。” 爷爷让堃叔和父亲帮忙张罗房子的事情,说和林纷的婚事来的太匆忙,本来遇上丧事已经没多少喜庆味儿了,没个婚礼不能连婚房都没有。就为这事堃叔还想的挺多,说是将来有了孩子要考学校还是在学区买房子合适,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父亲和我一样,连句话都没有,甩下钱就对付了,倒是堃叔,连装修的时候都是他亲自去看着的。 我好像就真的这么回到正轨了,萧然出现之前的正轨,也不说愿不愿意,总之人是摁在所谓的正轨上横竖都等着生活这辆火车从身上辗过去。 下半年整体比上半年过得慢,唯一提醒我日子的大概就是□□月的奥运会,要说这个奥运会,那是让北京热闹太多了,我从王府井那块走一走,到处是过节似的气氛。每个人都在笑,身边都是笑声,我听着这些笑声从人群中走过去,如果萧然在的话,他一定在笑声里面。 一年到头新居装潢完毕,我没花一分钱,住进去的时候各种不习惯,因为兼顾学校,比我公司有些距离,时间长了,我也无所谓了,我一向随遇而安,我会去适应环境却从来没试过改变它们,这就像不可抗力一样,一套死死的规则,扣在脖子上好好听着就万事大吉。 要说这房子唯一的优点那就是上班途中再也不用经过萧然画室所在的写字楼,堃叔跟我说结了婚就要收收性子,外头那些个花花肠子得扔了,我觉得他说的挺对,但是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租的公寓没退,续租了,宾馆的长租房照旧,夜总会照逛,酒吧也没戒。 有个礼拜四下午我和一个老客户见了个面开回公司的时候堵车堵在马路上,我知道一旦堵上了那少说也得半个小时,我百无聊赖的摇下车窗,这一下不要紧,我看着非机动车道上来往的电动车和自行车里头有个熟悉的影子。 是萧然,他骑着个自行车,后座做了个男孩子,比他小一点的模样,侧坐在后座上的,有说有笑,正好又面对着我,等红灯的时候,那个男孩子从后座上跳下来。 那会是一月份,挺冷,我看着那个男孩子脱下手套递给萧然,萧然笑着摇摇头推回去,男孩不干偏要把手套塞给他,说几句话,萧然也就妥协了,他几下戴上手套男孩才满意得坐回后座。 他没有看到我,但我知道自己的眼神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好像轻松很多,本来嘛,日子没必要过得苦大仇深,没有彼此谁活不下去呢?可不知怎的,我忘了把车窗摇上,干冷的风一个劲忘脸上吹,我恨不得跳下车去跟上他们,可想法归想法,身体一点动作也没有,我生气起来狠按了一下喇叭,一时间懊恼的堵着的闷着的情绪在心里头撞来撞去。 我悲惨地认识到一件事,我竟然允许了他离开我,但是接受不了他心里头有了其他人。 原来放不下的就我一个,还假装着放下了。是对他还有什么想法吗?好像还期待着在那样分手之后还能好好把一切说清楚呢。 等什么啊等?我骂着自己,发誓就算我们没什么将来也要把事情说明白,我陈自舟不能在他脑子里一辈子都是个骗子疯子,会甜言蜜语的下流胚子,该知道的事得知道,该说清楚的说个明白。 我没让林叔带着遗憾走,为什么我到头来要带着这个遗憾? 大约在同一条路上来回逛了一个礼拜,我找到了那个男孩子所在的学校,是一所职业培训学校,也是在一幢楼里面,萧然骑个自行车就在楼底下等人。我车停在马路对面,这场景我多少有些体会,我下了班在路边等他下课,而现在,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是在等别人。 我就这么看着他吹着风,带了个口罩戳着手机一脚踩着脚踏板一脚撑在地面上,身上穿的是去年冬天一起逛商场的时候我给他挑的风衣。 过了一会,那个男孩出来了,从后面拍了一下萧然的肩膀,萧然回过头就拍了回去,两个人互相打闹,最后以萧然不再还手多挨了几下收场。男孩跳上后座,萧然掉了个头往回骑。 我远远跟着,大致摸清了他们去的路线,这才知道萧然不住在画室边上了,而是和这个男孩子一起住在一栋居民楼里。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不想知道,也怕知道,然而答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0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0 案显而易见,直到我看到萧然锁车的时候揉了揉耳朵,男孩立刻摘下手套用手捂上他的耳朵,他倾身去亲那个男孩,我这才承认了这个答案。 我感觉到一种背叛,倒不是感情上,而是他说过的话上。 他说过,喜欢人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时候吵架我怎么回的来着?对了,他一辈子长着呢,这就给我言中了。可笑的是他说的那些我都当真了,这种心态很贱,明明明白一件事,可你愿意相信一种幻想,好像幻想只要不被戳破它就可以是真的。 我挑了周末萧然下班的时间出现,这天他没骑自行车,估计也不用接那个男孩子,我想得很简单,单独见面把话给说开,他走进小巷老远就看到我,他停在原地大概五六秒才往这边走。 他走过来想低头绕开我,我叫住他,喊了他的名字:“萧然!” 很久没喊了,这名字咬在嘴里都生了。他站住脚,转过身来把口罩摘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站直了已经到我眉毛下面了,天天在一起的时候还没发现他有长高。 “有事?”他简短地问道,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语调。 那些我想说的事这会儿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态度让我有些难受,我没有办法直视他那双什么感情也不捎带的眼睛,我说:“上次看着你,觉着像,结果真是你。” “哦,”他轻声说道,“下面冷,你要上去吗?” 我问他:“方便吗?” 他干笑了一下:“男朋友这周末回家,下个礼拜一才回来。” 我知道他和那个男孩的关系,真说出来,那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我说:“哦,都有男朋友了。” 他突然哼笑出声:“是啊,总不能混一辈子啊,总得找个合适的。” 我跟他上了楼,他家在三楼,两间房,一间是萧然的卧室,客厅里没什么东西,靠近门口是一张木桌子,往里走一点一面墙边上有一张很大的沙发,然后是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摆着画架,上面还有一幅油画,地上散着颜料,我一进门就能闻到松节油的味道。 这种状态看上去很随意,也说明他很自在,要知道,和我一起住的时候他从不在家里头画画,颜料箱子都没搬回来过。 “你住这挺好?”我脑子滚着的就只有怎么寒暄了,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从厨房里头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画架上没画完的画,说:“我还从没看见过你画画呢。” “你不嫌脏么?”他说,我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我嫌过吗?”他笑了笑:“哦,你有强迫症的,忍不住收拾屋子,搞乱点都不行,我这画起来乱七八糟的,你肯定受不了。” 我发了一会呆竟然不知道怎么接,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过的好吗?”他点了点头端着水杯喝了口水随口问道:“还成吧,你呢?” 我抬头看着靠在墙上的他,心情复杂得要命,也不知道具体出于什么心理,说:“你会在乎吗?真想知道我过怎么样你就别把我电话黑了。”他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好像已经开始踩地雷了,这就像连锁反应,踩了一颗就一定会有下一颗,一炸一大片。 见他不说话,我忍不住说:“你都没有听我把话说完,我结婚这事——”他直起身子一副根本不想听的样子,他抬了抬手做了个手势制止我说下去:“我们不说这个好吧?”我见他这么冷静自己却冷静不下来。 “我不想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从沙发站起来走近他,“萧然,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就觉得我是个骗子,我不想让你觉得我瞒你什么!”“瞒什么?不还是知道了吗,你也说过是早晚的事,我不怪你,这事过去了,咱不提了。”他倒是面不改色。 我张了张口,半天才发出声音:“萧然你变了。”他瞧了瞧我干笑了声:“是个人都会变的,你看我画这画,都说油画保存时间长,可是时间久了它是会变色的,理就是这个理,想明白了就好了。” 他不再争论也不再激动,他认清现实了,竟然还接受了它。 “我结婚,因为林纷的未婚夫悔婚了,她爸走了,临走前我是了了他一桩心事。”我觉得不把这个憋心里头的说出来我就会疯的,“我承认,我有私心在这,我是想知道照着别人的活法我是不是能活出名堂来,呵呵,老爷子倒是满意了,可这他妈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变,我还是那个混账,我也真他妈够了!” 萧然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在他眼里看见了同情,意识到他在可怜我。 原来我他妈才是那个需要被可怜的。 这事实让我喘不过来气,我却只能看着他,如果我的生活是一颗有毒的药,那他就是解毒的灵丹。 过了老半天,他才说话:“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一句话仿佛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我怔怔地盯着他,冻伤了似的打了个哆嗦,我明白有些事情回不来了。 在他没有走远的时候我没有拉住他,等他走远了我想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就算听见,他也不会再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我无法定义我们的关系 是啊,跟他说这个有什么用? 我们没再说别的,就算我把事实说出来心里也没有好受些,沉默的气氛我一向受不了,他不说话,我也没等下去,抓了外套就出门了,下楼梯的时候晕乎乎的,楼道窄,我走得快,转几个弯就出了楼道,等出了小巷我还没从自己乌七八糟的思绪里清醒过来。 我到底想说什么呢?我干什么来了?这会儿我自己倒拎不清楚了。 第二天上午例会,我没事人一样坐在会议室里,新项目的负责人正对着电脑侃侃而谈。结束后我去了财务那里看看资料,确认老美那边没什么问题。 又快到了农历的年底了,感觉过去这一年都没什么真实感。我负责的地区一向顺利,黄琪科这边可就一滩浑水了,可我还得帮着理顺说不上愿意不愿意,父亲开口安排了我照做就是。工作的时候我一向不带情绪,浪费时间是我最讨厌的事情。我把有问题的文件清了一遍给父亲送过去。电梯里遇上了黄姨。 她一般不来公司,来了也不需要预约,反正公司都认识这是老板的夫人。我欠欠身算是打招呼了,她看了眼我手里的东西说道:“琪科刚在美国没干多久,还得请你帮帮他。”我回道:“都是公司的事情谈不上帮不帮的,我会尽力就是了。”接着我们前后走在走廊里没什么话说,进了父亲的办公室,她在沙发上坐下,我将工作上的事情先和父亲汇报清楚。 资金的周转有点问题,父亲听我说完在几个文件上签了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1 让我代为传达一些事宜,当我一边查看着他给我的文件一边慢慢往门口走的时候,黄姨起身走在父亲身边说:“佳怡快回来了,我想我们一家人今年再去别的地方走走?我看了几个地方,你选好我就去订机票。”父亲随口说着:“你选就好了。”接下来他们说什么我是一点也没听到,因为我跟被点着尾巴的猫似的合上文件夹走得飞快。 他们这一家人可从来都没有我。 让财务那边对账,相关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后我离开了公司,有个大客户下午约了打球,我没去,但是借这个理由放了假。 中午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林纷,萧然的事只有她知道,也许女孩子心是细一点,她总能看得比我透。我知道放下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不想也不能见到萧然的时候客客气气地说一句‘这个人我认识’,她电话一直占线,金融类的工作就是忙,高薪高压,她一个人在外面也很辛苦,可好歹是为了她自己,这一点比我可自在多了。 晚上没开车叫了几个朋友去酒吧坐坐,等出来的时候都十点多了,该回家的回家,我打上了车,严诚在语音信箱里头留了言跟我讲了讲未来几天要做的公关以及提个醒让我明早跟财务打个招呼。我看向车窗外,心情压抑的很,工作的事我是从来不怕的,除此之外好像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走到这份上,心里头渴望的一些东西是一件也没有到手,囫囵着一遭忙活的都是别人的事,到头来也没什么是落自己身上的。 难受着,让司机掉了个头换了个地方下车。在萧然家巷口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啤酒,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巷子里来回走着把它喝完了,可人还是没怎么醉。 我想找他,可没什么理由啊,我们算什么呢?撑死也只能算是认识的。 小区边上有一个绿色的垃圾车,小区的垃圾都扔在那里,我把酒瓶扔到那里抹了抹脸。 妈的,我想哭。 正觉得鼻子酸了,身后悉悉索索的有人走过来,我看着这个人把一袋垃圾扔进垃圾车里,眼熟,像他,不对,就是他。 “嘿,是你啊。”我说,他被我一身酒气熏得眉头皱起来了。 “他妈还真是你。”他叉起腰来,“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没干啥,就走到这了。”“你车呢?”“没开。”“酒吧出来的吧?”我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没地方去嘛。”他怪异地看着我,伸手来扶我,我甩开手:“还没醉得不能走路呢,跟我喝酒永远都是你先趴下。” 我走了两步走到小区门口往他家看了一眼:“男朋友在家吧?”他嗯了一声在我后面随着我走了几步。 “哦,那你回去呀,外头不冷啊。”我嘴上说着,头也不回往巷子外头走,心里头想起去年这时候两个人窝在家里面有快递谁也不愿意去开门的情形。 萧然跟了上来,推了推我:“走,我送你回家!”“不用你送!”我脾气冒了出来,反正借着酒劲我也没觉得怎样,他板着脸拽上我的胳膊加快脚步往巷口拖,我又甩开他:“我让你回去,你没听见啊?”“我说送你回家你听见没?”他顶回来,再一次拽上我一口气拽出巷子,我感到有些头晕也没较劲,直到萧然拦住一辆车想把我推上去。 “我不回家,”我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回去!”说着我挡着门他推不动人,他压着性子对我说:“手机给我!”我没反应过来,他动手抢了,我单手抢不过他,他翻了手机找了号码拨出去。“给谁打?”我问,他拿着手机退后一步:“给林纷。”“还给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关了出租车门就上前把手机抢回来。 出租车本来想开走,萧然喊着让他停下,司机没好气地说:“你们到底走不走?”萧然转过身来抓住我:“程自舟你别大马路上发疯行吧?”说着又把车门打开然后把我往里面推,这回我没再发脾气,认命了一般被推进车里面,揉着眉心的功夫萧然也坐进来了,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抿抿嘴唇看向我:“说了送你回家,你家在哪?” 家?哦,我他妈有这东西吗?我苦笑了:“我不回去。” 他沉默了几秒又问道:“原先的公寓还留着吗?”我嗯了一声,他迅速跟司机报了地址。大概司机瞅我们俩挺古怪的,这一路上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我晕晕乎乎就快睡过去了,他把我叫醒说要下车,我半天反应不过来,他也不吭声了,从我身上翻出钱包付了车钱把我拉下车。上了楼他又从我身上把钥匙串卸下来,在里面找到公寓的钥匙开了门。 打开灯,屋子里面冷冰冰的,也对,没开空调嘛,萧然皱着眉头先关上门去摸空调遥控器。这屋子我隔三差五会回来住,因为新房离公司有点远,我就一个人,在哪都一样。 他见我就站在门口靠在门上忍不住问:“你在那干嘛?进来啊。”我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 他走之后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变,可我就知道少了东西,少了个人,看哪儿哪不对。 想到这里我低下头揉揉后脑勺,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就是难受。 萧然也看出我难受着,站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和家里人吵架了?”我摇头,他又问:“和老婆急眼了吧?”我嗤的一声笑出来:“你再猜?” 他睁着眼睛,一脸关切,拿捏着又说不出来什么,我见他这样,心下一动,我说:“萧然,我们……我们真结束了吗?”他不打算回答我,他说:“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老婆打电话。” 我收回目光,笑了:“不用打了,她忙着呢,人都不在北京,去上海发展了,走了大半年了,你想跟她说啥?”他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了,他走过来在我跟前蹲下来。 好半天,他动了嘴唇:“你还好吗?” 我能听见攥着的理智崩裂的声响,我大声说着,几乎就是在喊了:“不好!一点也不好!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信我?!”他垂着眼睛也不看我,我受不了,真受不了,我说:“你别不说话,我恨你每次都不说话,你又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你要真觉得我脏着你眼了,想着老死不相往来了,你说!我做得到,我他妈还没这么贱呢!” 说完,我后悔了,我还真怕他说出来,说出来可就骗自己的余地都没了。 结果无声的每一秒都熬得难受,他还是没说话,起身往门口走,我知道他这一走下一次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再见着,我没头没脑地冲过去,肩膀撞了门,把他开了的门关了回去。“萧然?萧然!”我看他神态不对劲,赶紧喊他的名字,他抬起眼来瞪我,我看见他红了眼眶,瞬间脑子里全乱了,慌了神地道歉:“对……对不起。”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2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知道我肯定又做错了,时至今日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混账,我他妈真不知道怎么办。 萧然瞪着我,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程自舟,你可真有本事。”他说着,狠狠地闭上眼睛伸手摁住我的后颈就吻上来了。我也扣住他的肩膀吻回去,身体贴在一起,我的血液一点点鲜活起来。 我真不想失去这个人。 末了两个人的情绪都失控了,我把他往后推,他也扯着我跌跌撞撞穿过走廊,最后他把我掀翻在床上,卯足一口劲似的咬着牙脱我衣服。我感觉过去这半年累积的感情在胸口一阵天崩地裂,我从没这么丢脸,借着酒劲,顾不得这么多,我又哭又笑,嘴里念着:“我是真难受……真难受。” 他不说话,脱着衣服俯下身子亲吻我。我撑起上半身努力看清他:“你留下来好不好?”他瞪我一眼又把我摁回床上。 第二天,我清醒多了,在床边坐了一会,萧然被我的动静弄醒了,也揉着眼睛坐起来。我们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我揉了揉脸,去给关机了的手机充电,没充一会儿就刷刷地响了几声来电提示,林纷打了三四个电话,昨晚都没接。 萧然看到了,三下两下把衣服穿上,他觉得很可笑,弯弯嘴角:“程自舟,我们在干什么?偷情还是干什么?”我茫然地瞥了他一眼,即便他不相信我结婚的理由,可是我也无法反驳结婚的事实,我突然明白这可能是横在我们中间的东西。 如果我离婚了,是不是我们就回到过去了呢?我这么想着又意识到什么,我问他:“你昨晚没回去,你男朋友不着急啊?不打个电话吗?” 他干笑一声:“他啊,昨天睡得早,这个点估计还没起床,我出来没带手机,我也该回去了。他下午的课,我还得送他呢。”他看似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却听出了他没有我也照样过的生活。 “哦。”我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他人怎么样?” “比我还混呢,”他露出了我久违的笑容,低头穿鞋子,“不喊他不起床,不接他不知道回来。都是出门在外的,能省就省了,他想的挺多的,说是结束这边的培训把证考到手就出去找工作,还问我想去哪,他也跟着去……”他说起来就停不了话头,直到想起顾及我情绪才抬头看着我,闭嘴了。 我送他到门口,他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张开嘴巴,末了深深看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我法律上的妻子是个女侠 后来我打过他手机,没通,我还在他黑名单里。想着不见也好,现在没有刚见着那会那么难受了,有什么也能压得住,反正心里头就这么大,关一个人还够。 这事呢我和林纷说了,她倒是平静得很,她说:“那会就让你打招呼了,也就你不当回事,到头来还是傻了吧。”我当时在上海出差,和她见上了面,她看起来还行,也算站住脚了就等未来几年往上爬,这我倒是不担心。 我不想评价太多,但不得不承认感情上的事就像一团雾,我自己看不清也摸不着,稀里糊涂往前走,不说对错吧,一脚走下去没有回头路的,事到跟前除了扛着也没别的,毕竟这条路我没走过,我从没觉得命里头缺了谁不行。 毕竟这世上,也没人缺了我就不行。 这么想着,心里头松开了点,在一起开心,勉强在一起肯定不开心,道理我这三十多岁的人还不懂吗? 林纷跟我谈了些投资和理财,我想着也算支持她工作,顺带着介绍了些朋友,我的面子他们都给,各算种场合认识的都有,我也算玩的比较开。 她见我不怎么说话,便也弃了话题,她说:“以前说这个,你可劲儿指点江山呢。”“现在不看这个了,钱嘛,够花就行了,留着干嘛?遗产呐?给谁啊?你要给我生个小子吗?”我打趣说,她却看出我兴致并不高,她斜了我一眼:“你啊,就落个嘴,我这边倒没什么事,你也说说你呗。” 我无话可说,喝了口茶,林纷瞧着我:“你真跟他解释啦?”“不跟你说了吗?人不信这个。”“我觉得你没把话说清楚。”她说,我搁下茶杯:“我说清楚了,真他妈都说了,可人就是不信,我没骗过他呀,可他看着我就像贼。”林纷怔了怔,生硬地说:“哎,自舟……你……嗨,这不像你。”我注意到自己语气不对,摇摇头说:“早就不对了,遇上他就没个对的,你说我该像啥样?” 好半天,林纷开口问道:“你来真的啊?” “可不就是真的。”我想也没想,大实话,干嘛还想?脑子里都不用过圈了,就这么个事。 “你想好了?”她也严肃起来,我抬眼看着她,我对她没什么可瞒的:“林纷,说了你不信,他走了,我就觉得这世上就剩我了。” 她低头喝茶,我们就这么安静着,末了她说:“程自舟,别怪我没跟你提个醒,你要真喜欢个男孩子,你可要想好怎么办。”我看着林纷,她心思跟面镜子似的,她这倒提醒我了。见我不说话,她又说:“这你真该想想,你爸倒是不管你,老爷子那边你想怎么办?你能明面上不想结婚一辈子这么过吗?你以前玩归玩,那以后呢?” 她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苦笑着回答:“你说呢?”“真喜欢男孩子,那你可就多的是麻烦,以后再找个啊,那可要能一起担着的。”我正了正型,认真地说:“林纷,我遇他之前真没想过自己是同啊,以后也不会想这个,不是我喜欢男孩了,我只喜欢他一个。”林纷望着我,她今天惊讶的事不少。 我干脆说了心里话:“他要是女孩子我早他妈娶回家了!整不出这出来。” 林纷叹了口气:“你看外面,来来往往的,多的是人为生计发愁呢,指不定多少人羡慕咱们。但咱们真想要的不多,不过是照自己想的活,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这是担心我啊?哥什么时候让你担心了?”我笑出来,看不得林纷那小脸挂着忧伤的表情。她瞪我:“你少来你,谁担心你啊,姑奶奶我烦心事多着呢,没空拯救你!”我勉强调笑了几句,也不跟她闹了,分头的时候她戳了我一下,跟我说:“你有事还是跟我说,别什么事都一个人顶着知道不?” 我不知道心里的坎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了反而就晓得要怎么办了。 很快就过年了,除夕的时候我在大街上走,去年这个时候我和萧然一个劲往超市跑大包小包往家拿,这会儿我倒挺闲,对过年也没什么想法。 回爷爷家吃饭还是要的,今年堃叔还是留我,我想了想也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3 就没拒绝就多呆了两天。 父亲今年也在,据说结婚前十有八九是不在的,刚结婚那会也不愿意回家,瞧老程家这都是什么事,林纷的担心不无道理,老爷子一句话摔在地上也能炸死个人,他能让父亲不想回家,让叔叔逃出国去,真要什么事轮我身上估计也没得好。 奇怪的是,我不怕这个,大不了学学叔叔,逃国外去,多大个事啊? 说到我叔,他其实就比我大十来岁,我被送回中国的时候他还是大学生,在北京,念建筑,我的婶婶也是建筑系,一个班,那会就喜欢上了,还没毕业就结了婚。后来因为事故,怀孕的婶婶孩子掉了,说是以后也不能生,爷爷这就急了说这不行逼着让叔叔离婚。 我是看着他哭着说着死也不离婚,堃叔拉一边劝着说先应下来再做打算,其实叔叔打算的很清楚,人说什么也是要的,第二天就上飞机走了。 走的倒也潇洒,和家里头落了个老死不相往来,当时说的多难听他心里头对这个家的惦念就多轻。 心里这么想着,也苦着,因为我不知道萧然怎么想的,但凡我有一点底我都有力气拼。饭桌上黄琪科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我平静地回望,说实话,我没怎么仔细打量过这小子,毕竟大事一堆人商量小事绝对不交往,他自小就没喊过一声哥。 老妹佳怡也回来了,餐桌上就她和活泼,父亲就像局外人一样喝着酒,也不看任何人,偶尔和黄姨说几句。过两天他们一家四口要出门旅游。黄琪科在饭桌上提这茬,说是想让爷爷和堃叔也来,爷爷一句话,不去,堃叔自然也不去,我暗自觉得滑稽,这不摆明着说给我听的吗?老妹觉得这不好,伸手扯了扯他袖子,他给晃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家人坐一起就这样,我笑,这根本就不是留我的地方。 小时候巴望过,现在真不指望了,有了盼头就真不指望了。吃晚饭父亲单独叫我和黄琪科到一边来询问账目的事。黄琪科不管这些的,只知道让下边人去查,我倒是把每个项目都过了一遍,银行那边没问题,税务局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我只管说,父亲听着点头,完事让黄琪科学着点有空也去了解一下别做甩手掌柜,他倒也不驳,嘴上答应下来,转身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我也准备走,是真走,林纷晚上的飞机,我得去接她。 父亲看了看我,也是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他看着我会想些什么?会不会想那个苦苦等过他的女人? 接了林纷回趟爷爷家已经是十点多了,好歹是新媳妇,一家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坐在电视前面看电视节目,黄琪科见了林纷有点怵,毕竟小时候就被修理得不轻,她是个女孩爷爷又宠她,只要她大小姐不开心,爷爷揪着他就骂,搞得他都不怎么敢来爷爷家,这会被爷爷指着命他叫大嫂。 林纷知道这人德行,还真摆出大嫂气派来:“哟,小叔子怎么这么别扭啊,见了我你不开心呀?”“没有没有!”黄琪科招架不住赶紧点头哈腰躲一边去了。 回头跟她商量,去医院陪陪刘姨,今天她值班,但估计没多少人。打了招呼走了之后我开车,她坐我边上。 “你也可以啊,一滴酒没沾。”她说,我哼了一声:“要得看跟谁啊,跟他们啊?酒都没什么味道了。”“你也真能撑台面。”她说,我笑而不语。 刘姨要明早才交班的,晚上十二点我们也就回家了,林纷第一次见到我们的家,她转一圈之后问我:“你装修这多少钱?”我答:“一分没花。”“嚯,全是老爷子出手啊?”她以为只有房子是爷爷买的。 外面还在噼里啪啦放着鞭炮,林纷收拾了一会,出来问我:“你要主卧还是客卧?”我笑了笑说随她便,反正没住过几回,大多时候在外头跑,在北京也住公寓多。她似笑非笑:“也对哦,那才是你的家,这里不过是咱俩一不花钱的宾馆。”说到那里就不得不提萧然了,林纷也知道我想到这个,想了半天还是问了:“你没找他啊?” “小子绝起来也够狠了,他把我电话黑了。”我说,她笑:“程自舟啊,你让我说什么好?你也有今天,遇克星了吧?”我瞟她一眼:“你就笑吧,使劲笑吧啊,你比我好很多吗?”“哎,话不能这么说,我呢,好歹也有人……”发现说漏嘴了,她林大小姐突然收声,我哼哼笑着酸了起来:“我说你精气神这么好呢,敢情遇上mr.right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说说。”她摆摆手:“没影的事,有就再说呗。”话是这么说,她脸红了。 我给手机充电,坐在沙发上回短信,拜年的太多,挑了几个关系好的回了,这还是工作用的手机,私人用的估计每个都得回,林纷就坐在边上跟我干一样的事,她其实在车上的时候就在发了,我估摸着她也就群发了事的个性,现在回的短信应该是特定的某个人。 “大小姐,你嘴巴都挂不住笑了。”我忍不住说,她弯起胳膊就给了我一下,顺势也来抢我的手机,翻了一下她愣了把一条点出来递给我。 新年快乐。 发件人是萧然。 “你不是说他把你黑了吗?”她似笑非笑,我回答不上来。 总是这样,连不上也断不掉,在身边的时候推出距离也不追,不在身边的时候又想着对方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生怕从此没了消息。 见我发愣林纷又给了我一下:“哎!哎,我看你们啊,这还没完呢,知道人家在哪吗?”我冲她点点头,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我还没张口问干啥,她先说话了,假装恶狠狠的样子:“程自舟你滚不滚?赶紧地给我滚出去,有事打电话,没事就别回来了!”她那模样,俨然又是当年那位女侠。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最后的那天晚上 快一点多了,一路上还是很闹腾,我开着车,黑色的天空一会就冒出一朵烟花来。跟车外过节的气氛相比,我就是个纯路人。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盼着过年,小孩子的时候还有个压岁钱做理由的,现在倒真没什么盼头。我花了半个小时驱车到萧然住的地方,在巷口找个地方停了车。 我站了一会,掏出手机来,打出去,果然通了,他喂了一声就不说话了,我一边陪他沉默着一边朝巷子里面走,等走到小区门口我才说话:“我在你家楼下,你方便吗?”他嗯了一声,听上去挺累的,我挂了电话上了楼,他靠在门边上等我,我走进房里他在身后关门。 我上来之前把尽可能客套的话在脑子里筛了一遍,想着见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4 面说什么不至于尴尬,但是我一看房子里的情形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客厅里面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我看见了那时候萧然从学校里带出来的编织袋子和瓦楞箱。 我回过头,他平静地看着我,我立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走到沙发边上,坐上去,仰起脸看着天花板:“就这几天吧,他回家过年了,过完年就搬。”“这是要去哪?”我问。他摇摇头:“听他的,他要回老家的。”他想起什么补充道:“没跟你说过吧,他是我老乡,还是同城,多巧。”我迟来的反应终于在心里头轰炸开了,从一开始的空白到七零八落的记忆,一时间我想起好多东西,我们认识,到在一起,绕了那么多圈,开开心心过了一年又稀里糊涂到现在,这算什么呀? 但是话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贴着墙壁站着,没这堵墙我不晓得还有没有力气。 真结束了,我这么想着就觉得可笑,好像一辈子朦朦胧胧有了点方向,还没开始就迷路了。嘴上还得说:“哦,这挺好的,我记得你说你那边还有些亲戚的,可比在北京好。”不这么说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他信? 他安静了一会,突然来劲似的问道:“你真这么想?”我看向他,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他就只是盯着我,我生怕那双眼睛把我看透了,我不在的日子他可以过得很好,他也会照顾人了,他开始谈论将来——和别人,我又算什么呢?怎么说才不算很惨?怎么说才能让我在走出这里的时候还保全着体面? 我不知道,只能本能地说:“我怎么想不重要,你想过的生活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圆滑是我得本事,从小就练就了,这难不倒我。 萧然抿起嘴巴,站起来,几步走到我跟前:“你看着我。”我皱起眉头:“干什么?”“你就这么看着我,跟我说说话,”他近得我可以数清他的睫毛了,“程自舟,我不懂你,为什么你想的和你说的永远对不上呢?”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你从不跟我说,什么事也不说,你知道我受不了什么吗?我受不了你结婚这种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可看的出来他在克制他的情绪。 这算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我要怎么说呢?那会他搬出去了,我以为这是个分手的信号,是的,我自私了,我以为我适应的了,可我终究不是个骗子,连自己都骗不了。 他见我只是望着他,终于移开目标把头低下去,“你在想什么啊?”他说,“我在等你把话说出来,你是不是只有喝醉了嘴巴才不这么紧?” 我贴着墙面站着本应该表现的开心点,但我确实是懵了,他重新看向我的时候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委屈,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他,被自己哽住了喉咙,最后终于攒着力气说话了:“萧然,听我说,我在想你过的好不好,我每天都在想这个,看不见的时候就会想这个。想着想着就要疯了,可我要怎么说呢?如果你现在过的比在我身边好,我要怎么说?说你还是回来吧,哪怕我就这么想的,太丢脸了,可又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想你看不起我,即使不在一起了至少也没那么下作!” “这是……很丢人的事情吗?”他冷笑着把我推开,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胜利了似的说道,“我还以为到最后你也说不出这种话呢,又想要玩得舒坦,还要有面子,这就是你啊。”他的转变我跟不上节拍,心脏一下子跌入谷底,他就只是来嘲笑我的? 也对,离开前至少把之前不愉快的发泄出来,也没什么错。 就是有一点他说的不对,我说:“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轰隆一下子,什么东西垮塌了,我仿佛轻松多了,我甚至能扯一扯嘴角表示自己能放松下来,我说:“是啊,我一向不伤害别人感情,那会让我有负罪感,说到底,我不想有人和我妈一样,也不像自己落得我爸那样的下场。”说出来真的好受了些,这就是扮演好人的代价,有时候身边习惯了你是个好人就忘记你的出发点是有多卑劣了,我只是在扮演一个周全的角色,保的自己周全,别人周全,万事大吉,一转身还是一个好人。 “那会觉得我在伤害你,我想要补偿你来着,可你呢,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我想给你买房子你不要,贵一点的东西你都不要,我们之间的感情什么也没剩下,萧然,说真的,这不是我的习惯。”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被什么攥得紧紧的,我想这都是要离开的人了,还要什么念想呢,断了吧,好人做不了,至少我不会再失去了些什么了。 萧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我笑出声来:“你看你,老是这么认真。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哥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你觉得我在玩你,我他妈不想和你玩。记得吗?我什么话你都不当真,我说玩真的,我说我想你,你都不当真。那我也不说别的,能说的都说了,你挑你爱信的信吧。” 我好像用尽了力气,但是压心上的石头没了,整个人像没着落的蒲公英,风一吹轻飘飘地乱飞。 “没了?”他压低声音似笑非笑,“不打算在问我‘你留下来好不好’?就跟你喝醉那天晚上一样?” 我挑起眉毛,萧然不是像是会这么说话的人。我意识到最疏远的关系,不是两个人彼此陌生,而是两个人即将陌路。 他这么说就是要撕破脸了,最后的面子也不肯给,也算了,我还要什么面子,该丢的还不已经丢完了?从喜欢上这个混小子开始早就进退失据了。 我讽刺地说:“哦,你想听吗?听了你就不走了吗?好啊,这多简单,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留下来好不好?啊?你留下来好不好!”这小子道行太浅了,接不住,退开了些,一秒就失去了伪装,他说:“你不要这样,我们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我干笑了几声:“到底谁先说话来这种味道的,萧然,这不是你,你想装,装个像点的。搁我这里你少来这套。我在外头见惯了人模人样鬼话连篇的,我喜欢你也就喜欢你直白的样,你要说我喝醉了说的话能听进去是吧?那我还说了你要是他妈不想见我,你直说!今儿咱把话说绝了,反正也见不上了,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才是真的,我摊开了也就这样,我走到今天我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干。”我说着朝门口走去,想起什么回头看他,他站在原地,孤零零的样子。 我说:“我结婚前给你打招呼你会怎样?”他说:“我会求你不要,不要娶她。”“所以还是会变成这样……”我释然了,“因为这个婚我还是会结。” 根本就没有余地,我竟然还天真了一回,话说我来这里干什么来着?道别的话也不像,吵架的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5 话也没什么由头争不出什么道理。 萧然的情绪爆发了冲过来拦住我:“你给我站着说明白了!敢情你都计划好了是吧?你一口一个希望我留下来,你倒还是照样当你的新郎官呢!”现在才跟我提这个?好好说,我也许还能解释,但是当下我一头恼火:“对啊,就是这样啊,你受不了咱就不玩嘛!你又不是没人要,我不能不放人吧?”想起他那个都已经把未来想好了的男朋友,我觉得自己简直滑稽的没药救了,他爱惜自己不当小三,我这上杆子想拆散人家吗?已经够下作了!我已经看不起我自己了,可这路我得走啊,我有什么脸站在这里?这不是我家,是他和他爱人的家,惬意的多吧?自由多吧?整不出我这么多事来吧? 我摇摇头被自己气笑了,说道:“你让开吧,我老婆等我回家呢!” 他气得发抖,冲着我喊:“明白了!你不就是婚后无聊出来找点乐子吗?”我不想理论掏出手机按下林纷号码,她还没睡听见我声音还觉得奇怪,我说:“老婆,事谈完了,我这就回家,我没带家里钥匙你可别锁门。”“程自舟你发哪门子神经啊?”她紧张起来,我笑着说:“没有,就是人家拦着不让走。”“自舟?自舟!你……你在哪?!”林纷急得都结巴了,我说:“我跟你发誓,我再也不这么晚回家了。”然后我挂了电话。 萧然愣神了片刻,倒找到了笑料似的:“怎么,叫回家了?”盛怒之下我反而冷静了:“对,我这就走。”走出门好几步,呼吸还不稳,就听他后面爆发了地喊着:“滚远点!” 对,滚远点,我就在你眼里头当个混蛋吧,我还能怎样啊?演一场苦情戏等人叫好吗?谁会哭呢?多半在笑吧?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荒唐,还有比这还荒唐的吗? 我三十一岁,就爱这么一个人。可是到头来爱的不像话啊,这都成什么样子了?除了丑陋,折腾,滑稽,还脏。 是的,我还明白过来我爱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嘴巴还没边的混小子了。 我就像第一次从这里逃出去似的,出了小区走了好几步才发现自己走反了方向,回过神才转身走,出了巷口坐上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这地方,林纷一直打我手机,我没有接,我的耳边仿佛是静音的,我听不见任何声响,大半夜打着远光灯,路上好像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眼泪就这么不经意间挂了一脸,反正四下没人,我放声大哭也无所谓,但是我哭不出来,大声哭喊的感觉我还十几岁的时候就忘了,那时候还想着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伤心了呢,到头来是我那会儿还不懂事。 大过年的,喜气洋洋的,多的是人在笑,只有我在哭。 转了个弯,还有两条街就回家的时候,从对面开了一辆车突然变了车道,我急打方向盘却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撞了路牙整个被掀翻,巨大的冲击伴随着失重的天旋地转,一连串的碰撞声几乎把我的脑壳都炸开了。眼前一片红光闪过去,仿佛那是生命的终点。 我的母亲是自杀的,抑郁症,重度抑郁症,那天临走,我去学小提琴课,是她旧时相识的朋友教我。送到门口,公车在不远的地方,她把卡放进我手里问我:“路都记得吧?”她每次都会这么问,我每次都会说你放心我记得。 然后她在一幢废弃大楼顶上跳下去了,她那年轻的,连三十岁都没有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就像蝴蝶一样轻,动了动翅膀那般微不足道。 警察蹲在我边上,一手搂着我肩膀,我就傻站着,他跟我说母亲去了一个有上帝的地方了我问她会幸福吗,那个中年男人跟我说她会,因为这个,我记得我没哭。母亲老是对我说不要哭,喊着我的英文名说不哭不哭,孩子,不哭,哭了的人就不幸福。 可是妈妈呀,你错了啊,只有不幸福的人,才哭得伤心啊,幸福的人连眼泪都是幸福的,你的孩子想要的和你一样,我们都从家里走出来,走得远远的,只为来到一个人的身边,可我们都忘了回家的路。 死亡并不恐怖,相较之下爱情要痛苦多了,活着一天就折磨你一天,但是死亡呢?它甚至都不来不及疼。 这天晚上是跨年夜,原本热热闹闹张灯结彩的跨年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再活一遍”这种事 我不知道别人在说一生一辈子这种词的时候是怎么看待它们的,都没活明白就说这一生怎样怎样的废话。谁都年轻过,可谁老过?都还活着,谁知道死是怎么回事? 我在医院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身体仿佛都不是我的,没有任何感觉,我看着天花板,视线非常清晰,我甚至能看见房间墙壁粉刷之后没有涂匀的地方,原本的颜色微微泛黄。一切都是新的,我意识我还活着,就只想到这个,其他都和我没有关系,到头来脑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感觉慢慢地复苏,我感到头疼,哼哼了一声,发现就连发出声音鼻腔里面都干裂的生疼。 “自舟……?”一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脑子里转了一会知道是谁了,想要转过头,可是身体不怎么听话。 我看见他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睁大眼睛盯着我,眼圈是黑的,脸色发白,头发也没打理,可他是萧然没错。他确定我是醒过来了赶紧冲出去喊医生护士。 当时我是没有反应的,就觉得魂儿还没回来,一声也没吭,什么想法都没有,就像诞下的婴儿一般无知,可也没有那么好奇。我平静的要命,就像偷来了半条命,还在考虑究竟东西是自己的还是应该还回去。 检查完毕后乌拉拉进来好些人,堃叔,林纷,刘姨,还有严诚和他媳妇。我眼神扫过他们,林纷给我倒来一杯水,我脑袋上一圈纱布,医生说尽量不要动,我都不知道这个样子有多久了,借着吸管喝了一口水,快要干涸的嗓子眼终于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 “几号了?”我问。 严诚赶紧说:“今儿都初八了,程总你别担心,公司那边都很顺利,大小事都有人管着……”他没说完林纷就插进来:“现在你什么事都不用管,安心养伤吧啊。”几个人先后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我脑袋疼起来也无暇管他们了,其实他们只管说,我听不进去,思维好像转不起来了,我看向林纷,再往门的方向看了看,她明白我的意思,好说歹说把几个人先劝离了房间让我静一静,我闭上眼假装休息。 大概几分钟后,萧然从外面进来了,他走近我,在床边坐下,我闭着眼睛说:“真是你?”他嗯了一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怪凉的,我想回握,但是用不上力气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6 。 他在这,能证明好多东西,有些我明白,有些感觉的出来。 “哈……”我哼笑出来,“我要是……没了……就可惜了,看不着你了。”萧然瞪着我说:“你敢!你现在别说话,躺着,什么时候医生说你没事了,你再起来。”我觉着无比舒坦的气息笼罩着我的身体,虽然疲乏,但却无比安逸,这一刻,门外的一切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萧然和我对视着,眼眶又红了:“医生说,多昏迷一天,醒过来的希望就少一点,每一天我都想今天该醒了吧,一个礼拜了,你也睡得够久了。”我笑,喉头一痒就咳了起来,他伸手想拍拍我胸口却还是没下手,他说:“真有你的,车都翻了,就伤到脑袋,医生说醒不过来那就……”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植物人……好像没什么……烦心事……挺好。”我说,他狠狠握了我的手:“别说话,你就躺着吧。”“只会躺着……你要吗?”我终于有了触觉可以扣住他的手指了。他笑了:“真别说,你要只会躺着我也省心了,哪也不会去,别笑,真的,我就带回家养起来,哎你别笑!”他几句话又惹得我吭吭地咳,他索性不说话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我。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我可以肆无忌惮握着他的手,就算这会爷爷冲进来我也不想松开。 懒洋洋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活跃起来,我看着他,就算他不让我说话有些话我还是忍不住:“你这是……什么打算?”他大概猜到我迟早会问,他低下头,把我的手摊开,用手指刮着我的手掌,反反复复,开口道:“他……回浙江了,年底回的,我就没跟他走,也没想,其实三十那天我是下午的动车,我没去,他一个人回去的。奇怪吧,我也觉得离开这里会好一点,但是心里就老有个疑问,我留在北京干什么来了,毕业的时候不回去,你结婚的时候不回去,到底留这干什么。我就觉的你知道答案,想明白的时候死不甘心了,每件事都有你,你每件事和我却没什么关系。” 我呼了一口气:“有哪个人……会傻到……计较这个?”他理直气壮:“我呀!”我又笑了,这回没咳嗽。我说:“你要知道……我比你大。”“那又怎么样?”他顶回来,“你以后可别这么想了!”我不和他比嗓门,想了想说:“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一个人撑得住……我撑不住的时候,你可得……接着我。”他气焰降了下来,嗯着点头,总算没再顶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差不多猜到是林纷找到了他,他回答说:“你老婆打的电话啊,劈头盖脸一顿骂,把我吓死了。”我笑出来了,笑的太多咳起来胸口都闷重起来:“还有什么能吓住你啊?”“快别笑了,医生说你还需要观察呢,你手腕这里挫伤了骨头,没什么大事,可有很长时间写字都疼,”说到这里低着头他抿了抿嘴巴 ,“可别说了……我真快被吓死了。”说完他看向我,无需言说的感情全在他的眼睛里,我看着他,觉着熬这一回挺划算,还有什么比想要的握手里更开心的事情? 萧然连着三天都来医院看我,我能坐起来说话也利索了,有时候林纷也在,堃叔三天两头跑医院把在家里做好的饭菜送来说知道我吃不惯医院的东西,萧然会避开和我家人接触,遇上了林纷就说是我一认识的朋友,也没细说。 第四天,林纷原本回上海的飞机又往后拖了一天,萧然没来,她脸色竟然也不好看。我坐在床上,她把包往边上一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说:“哎,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说要走吗?”她气鼓鼓地说:“还不是担心你呀!,昨天啊黄琪科那个鬼东西来了,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我想着改签吧,先看看,确定你没事再走。”“劳你费心,”我轻笑着,“他能把我怎么样?”林纷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我。要说我醒过来这阵子还没和她单独说上话,她电话多,也很忙碌,我觉的心里头愧疚就说:“还说着要照顾你呢,你先把我照顾上了,我这其实特不好意思。”“呸!真知道给我添麻烦了就赶紧的好起来,姑奶奶我也好撇下你远走高飞!”她说。 中午的时候她从饭店里打包了些饭菜和我一起吃,旧时的论题又拿了出来,她问我:“你可想好怎么办了?”我知道她指什么,说实话,我这都死过一回了,没什么是放不下的,我说:“我想和那小子就这么过,也不想管家里头了。”她咽了一口饭,睁大眼睛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她开腔了:“讲真的,我一开始……没想你真打算玩一辈子,就以为你嘴上说说,这家里头关系你都维系这么多年了,你想什么我不清楚吗?这会又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我可不信。” 换做以前我也不信,但这会心里特清楚:“林纷你别不信,这要搁没出事儿之前,我不敢想,这出事之后,你看看我,我这是重来一遍了,再问我活着为了什么,我可得说是为了我自己啊。”我四下打量了一圈呵笑了几声:“你看啊,公司少了我真不行吗?家里少了我都活不下去了是吗?也就你们惦记我这个人,要我说啊,老爷子怎么看我我真不在乎了,咱俩回头挑个时候把婚离了,到时候跟老爷子摊牌去。”她插进话来:“可别傻啊你,你当人人都那么好接受你一个大男人搞同性恋啊?一开始我还吃惊呢,老爷子接受得了才怪了,他不问你别说!乖孙子多装几天对你有好处。” 我笑:“我这都装了二十多年乖孙子了,在憋下去就成精了。”林纷笑我:“老鳖精是吧?”我们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出院之后 之后的几天萧然就只打电话不现身了,我抱怨说:“你就不能让我多看几眼吗?”他赌气道:“程老板,你请的是病假,我还要上班啊,老是让别人带班不好,我要是被炒了拿什么养你?” 父亲也来了电话,他本人并不在北京,说之前让黄琪科来看我,我接到电话并不惊讶,因为和我几个客户所说话的大致一个样,我也想通了,也许这辈子真没什么父子缘分。 我在病床上躺着这十来天心里头一直在想,我这下半辈子怎么活,我是想要和萧然那个混小子这么过,但是和林纷离婚之后呢?老爷子一定又要逮着我不放了,我要是想要狠心也是做得到的,还能糟糕到哪里去?鬼门关再走一遭?我曾抱着些可悲的懦弱的感情,一个并不美满的家庭却是我所在乎着珍视着的东西,现在看来有些可笑了,尽管我早就意识的到这一厢情愿似的维护不会有结果,而现在我有了更想要的东西,好像就真的放得下了。 堃叔还是每日来照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7 我,我猜萧然也是尽量避着见到他,也是,再怎么好的朋友也不会这么频繁,他倒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是萧然平时下课的时间,他接了电话说在外头吃饭,我忍不住说:“你别老这个点才吃饭,你也不怕胃搞坏了。”他吭吭笑着,没反驳,说他有些想法,忙点好。 我恢复的挺好,身体底子不错,配合的药物都是进口货,加上心里没什么烦的事情又过半个月左右我就出院了。堃叔千叮咛万嘱咐我别喝酒别闹腾,我一面答应着一面招呼了几个老同学出去吃饭去了,各种饭局应酬了两三天,公司的事也挑着几件大事先做了,终于闲下功夫去找萧然,他还在他的出租屋里,这几天他也到处跑,跟我说是和几个朋友商量着出来做点事,不想一直在画室给别人打工。 他做什么我倒是不关心,他自己的小日子过的也有他一套。晚上回了公寓,之前给了萧然钥匙,他帮着把这里收拾了一下,他自己租的房子还没到期,他没急着搬,打算过一阵子再做打算,毕竟搬来搬去也嫌烦。 他一进门,把钥匙扔桌上,他一向这么打招呼,我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散着一些文件,我一个多月不在我得把落下的东西看一看,强迫症在上,我可一点差错都容不下。 “你这比我还忙,都好一阵子没见了。”我说着抬起头来,萧然给自己倒了杯水呵笑着凑过来,我见他脸上有些淤青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帮朋友搬东西给砸了,自己也觉得难看就不天天的往我跟前跑了,我严肃起来:“那你也不跟我说啊?”“医生说你少动气,别受刺激,我是遵医嘱知道吗?”他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心里不得劲但也没说什么。 他见我不快活用胳膊肘顶我:“你烦?你说呗!”“说了就不烦了吗?”我坐起来把手里头东西搁下,“别人的话你都当回事,就我的话跟放屁似的,你倒是对我公平点啊。”他歪歪嘴巴:“就为这个啊?”“可不就为这个,”他漫不经心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你看,我说啥你都不信,林纷说什么你就信,敢情别人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个骗子是吧?”他笑起来了:“哎!程自舟,怎么着?刚出院就想吵架啊?” 我不跟他嬉皮笑脸,他见我认真了也收起笑来睁着眼睛看着我,我说:“不吵架,就是把话说明白了,以后要在一块,你得信我,我跟你说半句谎话就让老天爷真把我收了。”他抿起嘴巴来抓我的手把头低下去:“没有不信,是我不敢,你早就说过‘我们没有一辈子’,我老记着这个,有事没事都会想一想,这么想着,就觉得别让自己陷太深了,不然分开的时候铁定要难受。真到那时候了,发现什么事到头来都得受着,也都受得了,难受也受得了。你再说什么就不敢信了,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了,别又把自己折进去。”他叹了口气,揉揉我手腕子,那里受过伤还有点疼,他也没用力,继续说:“但这我说了不算,到头来还是控制不了。你出车祸那天,我其实心里可难受了,我们不能老这样啊,不清不楚的,我自己都要笑话自己了。结果你人差点没了,那时候脑子里真懵了,想这些干什么,有的没的。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免得后悔。在医院里头我就在后悔,想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叫你滚远点。怎么这么混呢,你真滚远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把手抽回来,百感交集竟也无话可说,他倒是一副啥也不在乎就随了我的态度,他不想太多,我却不能不想。萧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又有了神采:“哎,我听人说,人家脑震荡都会伤着记忆力,说是会失忆来着,你醒过来的时候我真怕你认不出我来哎。”我笑了:“讲真的,第一时间确实认不出来了,就知道这个声音耳熟,半天才想起来你名儿。”“真的假的啊!”他好奇起来,“那以前的事你都记得?还是慢慢想起来了?”我说:“刚醒来那会恍恍惚惚的,老是清醒不起来,看着你,之前我怎么来的都忘了。要说失忆吧,那也是忘了些不高兴的,跟你在一起啊,不高兴的多,高兴的也多,见着你面就只记得那些高兴的了。不好吗?”“挺好,”他转了个身靠着我歪在沙发上,“我还得跟你学呢,我净记得你说的那些不中听的了,每次想起来心里都有火。”我不服:“你以为你说的都很中听啊?”“那也是跟你学的啊!”他毫不客气地顶回来,“就学张嘴了。”我伸手去搂他,嘴里说:“你不爱我这张嘴吗?”说着摁着他就亲了一下,他挺认真地回答我:“爱啊,又爱又恨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礼拜,我以为一切都回到分开以前的状态了。他在家里待的时间比较多,有时和朋友出去商量着做事。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幸福是很虚的东西,现在我开始学着体会着了,并且我知道要保护这种日子什么都得小心着来。 我心里酝酿着一天,林纷有了她的爱情和她的婚姻之后,我要怎么拒绝家里人为我安排后半辈子,所谓的家里人也就是老爷子和堃叔了。道理我都懂,我习惯于挨着,但是这件事不能挨着。我不会再经营一个无爱的婚姻,也不可能去害一个姑娘,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我爱的人再有一点委屈。我开始考虑要反驳我之前的混账言论,那就是我们可以有一辈子,怎么会没有呢?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了,我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过去的程自舟就死在这了 那天是个礼拜四,林纷在中午十一点左右打了电话,告诉我说她一个小时后的飞机让我去接,我开始还莫名其妙,当她说出老爷子知道我和萧然的事的时候,我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 中午我离开公司就去了机场,爷爷打了电话让我下午别去上班了回家一趟,趁中午吃中饭的时候林纷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原来黄琪科那孙子在医院见到萧然,说是误会了他是肇事司机,带了两个人把萧然打了一顿,后来觉得奇怪,找人跟踪了我回公寓还拍了照片跑爷爷那里告状去了。我也是没想到这人怎么恶心到这份上,我说:“我说萧然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呢,原来这王八干的,操,早知道是他,老子就干死他了!”林纷也气愤着:“你别说,一开始我想说来着,萧然拦着不让,也是知道你脾气,来硬的你肯定顶着干了,我多呆了一天,还以为没事了,真不知道还整出这出来!我还以为他只是性格讨厌,人模狗样的,肚子里这么黑!”我在心里把黄琪科的骨头捏碎七八回了,就听林纷继续说:“老爷子亲自打的电话,照片的事也说了,问我知不知情,我说我知道这么个人,打了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8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8 马虎眼了,回头你也别说,不知道都拍了些什么,你可别松口啊。” 我沉默了一会问她:“还有谁知道?”“老爷子应该是不信的,但不知道黄琪科说了什么,要找你来问……我跟自江打了招呼,到时候帮着圆,反正院子里的肯定都站在你这边。”正说着,钱自江真的来了,他在大厅转悠一会,看见我们这桌风风火火走过来。 其实我已经有了主意,该来的总会来,我今天就会摊牌,我说:“钱老大你真来了,怎么,军区不忙?你好歹也是参谋了吧?”他眉毛一竖,气结:“都什么时候了程自舟啊,黄琪科那孙子污蔑你搞同性恋呢,你不干他呀?!”林纷拽住他:“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说:“哥,你坐,我跟你交个底,他没说错,我是搞了个男孩子。” 钱自江惊呆了,林纷没跟他说到这份上,林纷也被我吓到了:“自舟你……”我吃着东西想着这事,觉得时候不巧,可是来了就不躲了:“既然老爷子真问了,我就不瞒了,早晚也是个死,我不怕他。”林纷吓坏了:“你可别乱来!他有的方法逼你的!比如把你赶出公司,收了房子,小心他一个招呼你在这行也混不下去了。” 奇了怪了,这些事我竟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吗?”钱自江是完全愣住了,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本来么,我就不指望多少人懂。林纷气得说不出别的来:“你不怕吗?!”我就等她问这个:“怕了,我就要忍他一辈子了。”说着我放下筷子喊服务员结账,之前钱自江进门时喊的声音大了点,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打量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怪物。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下定了决心,我们是犯法了还是伤天害理了?我们没有碍着任何人为什么连站在大街上拉着手都像做贼一样心虚呢? 我没有说过我爱他,这三个字真没说过。不是不想,先是被扼住了喉咙,后来觉得说不说出口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这感情注定不会得到祝福,然而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林纷说的都应验了,我也不会活不下去,没了我爱的人,我觉得整条命就只有一半了,现在车祸已经把另一半尚且苟且着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的我带走了,剩下的我只想拉着我爱人的手,我想每一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他,这过分吗? 我就只活这一次,凭什么要让别人说了算?! 我往外走的时候,打了萧然的电话,他在外头,背景挺吵的,他喂了几声,就像莫大的鼓励似的,这是我想着豁出去了也要留住的人啊。我说:“萧然,今晚我可能晚点回家,但你要等我。”他听出有些不对了:“怎么回事?”“我要打仗去了!”我大笑着说道。林纷赶紧抢我的手机,嘴里喊着:“你疯啦!程自舟你醒醒!,老爷子火大着呢!你这是要干嘛?!”我把手机放回耳边,那边萧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缥缈,说:“自舟……你要干什么去?”我说:“摊牌啊,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能没有你。”他那边不说话了,我这边还得躲着林纷抢手机,我挂了电话,林纷都快气哭了:“你别这样!想过安生日子你别傻行吗?!”我上了车,钱自江也跟出来了,一声不吭和林纷坐进车里。 他憋了好一会,才说:“自舟,你来真的啊?真不是那孙子瞎扯?” 我嗯了一声:“是真的,跟谁我都这么说。” 林纷这会已经静下来了,她知道我脾气,是打死劝不动了,她看着我红了眼眶,就像她被逼婚那会一样绝望,大概是觉得都不容易,感同身受,都是想要挣扎出一个活法。她吸了吸鼻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钱自江还是跟傻了一样愣愣地坐着,她说:“自江,我们是不是朋友。”钱自江回过神来望向林纷,点点头。 “那你帮不帮忙?”林纷说这话,已然是做好准备帮我打这仗了,钱自江露出为难的表情:“怎么帮?这都什么事啊,要说别的,我能为老三两肋插刀!这事……这都什么事啊……”“感情这事男女都一样,找到合适的就行,到时候老爷子骂起来你能帮着说几句吗?”林纷开导说,“这又不是犯罪!”钱自江没再说话,我哼笑起来:“林纷,算了,别逼他,你能站我这边,我先谢谢你,今儿你就看着吧,我程自舟没什么好怕的。” 大概是快一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行人赶到干休所,我爷爷住的地方是个小楼,外边有一块平地,我们下了车,我看见堃叔就站在门口。 “自舟啊……”他远远看见我就连忙迎过来,“自舟!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咬咬牙没说话,径直往家里走,林纷让钱自江拉住堃叔自己跟在我后面。 进了屋子,我看见刘姨黄琪科和爷爷都在里面,就连一同搬到这个干休所的李伯伯也在客厅里面,看见我,老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八十多岁的年纪身子骨还挺硬朗,他几步就走过来,发着抖把几张照片塞我手里:“看看,啊,看看,这是不是你?”黄琪科说:“是他,没错。”老爷子喝道:“没问你话你给我闭嘴!”黄琪科这才往后站了站。 好嘛,照片拍的也是下功夫了,从公寓门口到车库,我载着萧然出门的画面连着拍了好几张,而且还不是同一天,最劲爆的是我家餐厅被拍了一张,是早晨的时候一起吃早饭,他在收拾桌子,我从后面搂着他的动作。这张真是不容易,因为我们白天不在家晚上回家都很晚,回了家也不用餐厅了,客厅是拍不着的,只有餐厅在隔壁小区还能找到角度,就我对摄影的了解,用的相机镜头还挺长的。 我一张一张翻,嘴角愈发冷笑起来,翻完了,我看了黄琪科一眼:“费了不少功夫吧?啊?拍我这些照片。在我家对面蹲了几天啊?三四天该有了吧?你可以啊。”林纷趁机插进来:“黄琪科,没见过你这样,在医院打人,没报警把你抓起来,这回找人拍照片,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老爷子这回已经火大了他搡开林纷拽住我的胳膊:“你小子……你小子在外头学什么不好!干这种事啊,你是不是人呐!就算是公狗也知道找母狗啊!”我打断他:“爷爷,这话不对啊,我不是狗啊,干嘛要学狗啊?”“你个畜生!”他抬手给我一巴掌,一回神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自舟!自舟!”林纷慌得不行赶紧上来拉我,爷爷见状火更大了:“你啊你!放着家里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出去搞些个不伦不类的东西,畜生都没你这样的。”听他骂我,我反而好受些了,之前觉得好歹是长辈,留点面子我怎样都好,但是现在我心里特清楚,就像一直捆着的铁链子挣断了似的:“您说的真对,我可不就是不伦不类的东西吗?您小时候不就跟我说别把我妈的事跟任何人说,怕的是丢您脸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9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29 呐,说来说去,您还不是为了您面子,对,您面子抹不开,孙子我这回又给你丢脸了!” “畜生!给我滚出去跪着!”爷爷搡了我一把,我没动:“怎么着啊,您敢做不敢认啊?谁说我妈是做鸡的?谁说她脏了咱家门儿啊?您养我二十来年,我这谢谢你,只是我要跟谁在一起,您真管不着。” 爷爷气得发抖:“你就看着!我回头找着跟你一块那个不要脸的杂种,我倒要看看他脸是什么做的不知道臊啊!你有种别回这个家,别进这个门!” “真巧了,我今儿出去,绝不再回来,我要是回来,我就真他妈是贱货的种。”我气极反而平静了,新账旧账我也用不着忍了,爷爷转身想抡一把藤椅,一旁的李伯伯和刘姨赶紧拦着,林纷还想再说,被她妈妈拽走了,爷爷干脆用手里的拐杖对着我的胳膊就打了下去。 我挨着,不躲也不防,就冷眼看着他,他能怎么样?能把我怎么样?我说:“爷爷您也看着,要么您放我走,以后不管这事,我不会在依仗您一分一毫,要么,您今天把我打死在这,我眼都不眨一下!” “畜生!给我跪下!”他把这句话说了好几遍,我想了想,也就跪下了,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我没跪过任何人,给您磕头,是记着您养我着二十年。”“我就是养只白眼狼!养只狗都不会来气我!”他用拐杖笃笃地戳着地面,“好嘛!学你爸是吧?放出去就野了,什么脸也不要了,我这张老脸丢不起!” 见我不回话,他又放话说:“你今儿要是还有点良心要学好,不要和那个外面那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再见上,你说你对得起谁?啊?对得起谁啊!你要能改,我不动你,你不改,我就让你走出这个门就什么都没了!真以为自己长本事啦?没有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种话!” 听他说完,我心里也亮堂了,这话估计不是第一次说,我笑了,特讽刺:“爷爷,这话说这么溜啊,一定当年也说过吧?对我爸就这么说的吧?他跟您低头了,您就觉我也是个孬种是吧?”一屋子人都安静了,我都没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掉出来了:“我今天为什么要跟您说这个?是因为我从小觉得老天欠我的,好不容易有个人我想着跟他过日子,您可真别拦着。今儿我就直说了啊,欠我的是您啊,是你当初一番话,打得我爸娶了个了不起的女人,还带了个这么会来事的外家孙子,您厉害啊!您是没看见我妈怎么死的啊,您是不知道我怎么忍着的呀,您也不知道我没爹疼没娘爱的都是拜你所赐啊,您赐我的家破人亡,我还得谢谢你养了我二十年!谢谢您对我出身这么膈应,还养了二十年!现在我不用您可怜了,您就放我走吧,您给我的一切我都不要,您要是觉得我还就欠您一条命,你就下手重点,我死过一回了,您觉得我还怕什么啊?” 爷爷一步一步颤巍巍地走到我边上,我闭上眼睛,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如果我命里有萧然这个人,我是决意不会放他走了,要是我命里就该着一无所有,我也认了。我从没这么爽快过,觉得今天活得像个人样了。 没有压抑没有伪装,不用摆出一副深晓事理的模样,不用揣着一个犯贱的心思摇尾乞怜,不用什么事都牺牲自己,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曲意逢迎,不用带着一副面具成天说鬼话。 我程自舟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我打死你!”我听见爷爷的怒吼,紧接着就落我背上的重重一击,我咳了一声,鼻腔里立刻就泛起一股腥味,第二下,我鼻血就下来了,我无意识地低下头,看着一滴一滴旳血滴在地板上。周围嘈杂一片,我没有等到第三棍,我不知道爷爷打了没有,因为我的意识已经不在我的身体里面了。 有人嘶声痛哭,有人高声怒骂,有人劝和着有人从旁经过,我统统辨别不出来,人事算是尽了,剩下的就让老天说了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这一天 睁开眼的时候林纷哭得鼻子都擦破皮了,我在医院急诊室病房里,看着她我却稀松平常地笑了出来,接过水喝了一口见她穿的就是去爷爷家的衣服说道:“没让你久等吧?”,林纷忍不住说:“你大爷!你倒真是什么都不怕!好在这次只是流鼻血,还以为你大病初愈又打成内伤了呢,我妈说回头让你看中医,喝几服药调一调,别出来吓人了!”我笑了:“真别说,我觉得挺轻松的,手机呢?”“估计你摔倒的时候掉出来了,自江去讨了,哎……人家可是把你背过来的,虽然搞不清楚,出事了老大还是老大的样子。”她说。 我心有戚戚焉,到底还是兄弟,从小到大是真感情,想我也没白活,真心处来的都是过硬的朋友。 钱自江来到医院的时候,我差不多要出院了,他开来了我的车,说是让我赶紧回家歇歇。路上他说:“小纷把什么都说了,老爷子那边你就别管了,怕的是人家背后说你,又骗人家姑娘又是在外头乱搞,我说陈老三你也真够本事,尽干些别人不敢干的。”我和林纷对视了一下,这其中的事也只有我们俩最清楚了。“自舟啊,这事啊哥哥我不赞成归不赞成,不过你以后要真遇上什么事还是得跟我知会一声,别搞得我一头雾水,老爷子也是,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叹了口气,“这次你真悬了,我可是听说,你爸准备退下来,手持的股份都打算交你手里啊,你偏偏这个节骨眼出这事。”林纷气不过插上话来:“还不是黄琪科那王八蛋呐!我说他怎么这时候捅出事来,原来安的是这个心啊!”钱自江也气愤着:“也是,这孙子小时候就那德行,长大了心眼更坏了,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也不做评价,手机试了几次都打不开,估计是没电了,借了林纷的手机给萧然打电话,没打通。我一时半会也没怎么多想,他可能外面太吵没听见吧。 钱自江送我们回了新房,我们稍作歇息把这事从头说了说,看着快七点了就出去吃饭,这个点是萧然晚上上课的时间,他一般下午就过去帮忙,一直待到晚上。我算好了时间九点多去接他,没想到这仗竟然速战速决了,我还以为跪一下午听训呢。 饭桌上他们都问我以后做什么打算,钱自江的意思是公司不能放,不能便宜黄琪科那孙子,老爷子那别真闹僵了,林纷倒是看得更远,她说:“能不放还是看人脸色的,话都说成那样了就不好办了,真要出来辛苦归辛苦,倒也不用防着有人背后捅刀子。”钱自江又来了火:“你说那个龟孙子怎么这么损,我真想叫几个人搞他一顿。”林纷赶紧阻止他:“你啊,别添乱了!不嫌事大吗?也想揪出去跪着怎么着啊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0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0 ?” 我倒轻松得很,把打算说了:“我说那些话你们可都听到了,我也是觉得待下去没意思,出来是肯定要出来的,我打算公司的位子不要了,我也不是聘用的,没签卖身合同,打算手里头的事交出去我就走。倒是房子,我也打算还给老爷子,林纷,你看你要不要,要,我就折成钱打老爷子账上,或者咱离婚了,我把房子给你,净身出户也挺方便。”林纷沉默了一会才说:“按你的意思办吧,这婚,本来就不是我要结的。” 钱自江虽然多少有些不自在,可见我们这样也想着活泼点,便岔话题说:“自舟,你可能不知道明天谁要来!”“谁啊?”我挺好奇,林纷瞪圆了眼睛:“你这人怎么嘴巴这么漏啊?”钱自江说:“人家林大小姐的男朋友啊,我说她怎么巴巴地想着去上海……”林纷打断他:“少给我胡扯!人是我去了上海才认识的!”“看样子真的有这回事啊,”我说,“挺好啊。”“哎?哎?你看承认了吧?脸红了吧?”钱自江笑道,林纷伸手就捶了他一拳。 三个人打趣了一会,就像我们还没有各飞东西之前的样子。 九点没到我就在萧然画室的写字楼下面,我打他手机他关机了,我开始还没当回事,可是越想越不对,萧然上课是不会关机的,这会也不可能还在外面忙别的,心下一紧跑上了楼去找他。 我并不知道画室在哪一层,我是第一次上来,询问了楼底下看门的,告诉我六楼是个画室,我坐电梯上了楼,心却千斤坠似的压着我喘不过气来。 进了门,不少学生在收拾东西,萧然不在这,我找了一个老师问了萧然什么时候走的,他告诉我说:“人下午还来帮忙来着,但是已经不在这里当老师了,就是这几天没找到人来帮忙,今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被电话叫出去就没有回来了。” 四五点?那会儿我还在医院,我心里叫着不好,给林纷和钱自江打了电话,问我昏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听萧然人不见了,林纷也着急了,说着会帮忙问问,但是一路都陪着我,家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钱自江倒是知道多些:“不会是老爷子干的,也不可能这就找着人了!我回去开你车的时候他还在房里,好几个人在劝着也没说要去找那孩子。”“黄琪科呢?”我冷冷地问道,“那混账在不在?!”他一听噌噌噌地冒火了:“操他大爷!这小子玩跟踪还想玩绑架吗?!我回去的时候他还真不在!你别急,我离他近这就去找他,你要不要先回趟你那儿?也许人在家里头呢?这都几点了。” 他提醒了我,我开着车回了公寓,家里头没人,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衣柜,里头少了几件衣服。我没头没脑地转悠一圈,洗漱的东西都在,鞋子没带走,就少了几件衣服。这小子,难不成自己跑的吗?!我懵了,虚浮着脚步走到客厅,在跌坐在沙发上,还没缓过劲来就看见茶几上搁着一张纸,从书房拽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了两个字—— 保重 这他妈什么玩意?!我火大了:“操!这小子自己跑了!” 我当时气得所有理智都烧断了,冲下楼去,手机也没带。开着车就去萧然之前租房子的小区,我上了楼按门铃没动静,我咣咣咣地砸着门把邻居都惹来了。 他们又生气又忌惮地看着我问我来干嘛,我说:“之前住着的两个小年轻,过年走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呢?!你们见过没有?!”其中一个人说:“我今天在家,晚上是有人来,和房东一块来退房子的,里头好多东西都搬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七八点吧……”那个人见我的模样有点胆怯,“是……是出什么事了?” 我向楼下跑了几步又返回来要了这家房东的电话,问了好几个人才有知道的,见我的样,大概多数人是不敢说的。我一般不发火,我也知道自己生气模样不好看。 我想给房东打电话,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我不敢相信今儿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大起大落我整个人都缓不过来。坐进车里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发着呆,毫无征兆的,萧然突然就走了,我猛地坐起来发动车子驱车回了公寓。 回到家,我翻出手机,林纷和钱自江都打了不少电话,我先回了林纷的她跟我说找不到我人就坐车过来了,一回见面再说,我再回电话给钱自江,他说他找了黄琪科,说人丢了和他没关系,他又说:“他是这么说,晚上也一直在公司里头,但我总觉的这小子有鬼!”他还急冲冲地说了些什么,我是听不进去了,说了句我知道了我看着办就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林纷来了我这里,她跟我说了家里的情况,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万万不能提的,晚饭也没有吃,但是下午堃叔出去了一会,饭点之前回来了,还跟我说叫我劝劝你。 “等会儿!你说什么,堃叔下午出去了?”我一听就一个激灵,林纷直摇头:“堃叔不会把人带走的,唉你也记着怪人啊!”我说:“不,萧然不是被带走的,他自己走的!估计我在医院的时候,堃叔找他了。”林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抓着手机打给了堃叔。 那边刚接通就说:“唉……自舟啊,你回家了吧?还好吧?”他一张口我就难受,我要怎么开口骂他?怎么能骂他?他什么都是为我好,这世上他是最心疼我的人啊,可是……可是……我声音都哽咽了:“堃叔……你找他了吧?”他知道我在说什么又叹了口气:“找了……人孩子还是个听话的孩子,讲理来着,跟人一说,人家就说再也不缠你了。” 我鼻子一酸抓着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堃叔也伤心着,他说话也吸着鼻子:“自舟啊!你长这么大了,要懂事啊……看今天你都说了什么话啊?你要怨,怨你堃叔,你要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怎么办?孩子啊,我知道你心里苦啊,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在这个家不快活可你离了家还要吃多少苦啊……你现在身子不好……别打熬了,堃叔不想看你再这么累垮了……你出国那会怎么跟我说的啊?你说你回国就要做大老板的,要给堃叔买个房子将来一起住……孩子,堃叔不要这个,堃叔要你好好的啊……你好好的我也不求别的了,别老折磨你自己……再难再苦你跟我说呀……” 他说着,我听着,人已经快崩溃了,身体跟抽干了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林纷见我把手放下了接过我的手机跟堃叔说了几句话。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什么反应了,她把手机放回茶几上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心里疼的要命,脊背都在发麻,我用手捂住脸死死地闭上眼痛苦地低吼了几声,仿佛连魂都要吐出来了。林纷陪着我掉眼泪,从边上抱着我,直到我声嘶力竭,她也精疲力尽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1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1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分开后的日子 后来我找了萧然的房东,他并不知道租户搬去了什么地方,萧然画室里的人也并不清楚他去了什么地方。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最难忍的也无外乎他离开了北京。 我动用了点关系,找人查找他相关的信息,他的身份证没有用来买离开北京的车票或者飞机票,再想查别的那叫违法了。我知道人在北京,可就是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这种他在你隔壁可就能够阴差阳错的见不着的感受让日子过得很难熬。 三个月后,我的情况从一开始的失魂落魄慢慢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之前跟爷爷说的话我都兑现了,林纷不要那房子,我直接卖掉,房款尽数打到了爷爷的账上,父亲的公司那边帮忙将财务的事解决后,我二话不说就辞了工作,父亲的股份我一分也不要,多一分在身上就是一种负担,我彻底轻松了。但我并没有闲着,我着手建立了自己的贸易公司,做高端电子行业的进出口生意,货源不用担心,我提供销路就行,要说我从父亲公司带走的,那是快十年的经验和人脉,这堂人生课长了点,可我不亏。 和林纷离婚那天,她的男朋友也在,他等在民政局门口,我和林纷轻轻松松地办了手续,估计这里的工作人员没见过我们这样的人,结个婚苦大仇深离个婚欢天喜地。 我依旧住在公寓里,只不过花钱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了,这里有太多东西无法替代,比如在书房的墙上萧然的照片,有时候我整理东西会往墙上看一眼,坐在沙发上,他好像就坐在我旁边。 过了半年左右,严诚辞了他的经理一职跑来找我,说在那里怎么都不得劲,说话老气横秋的,还得看着黄琪科横鼻子竖眼的使唤人,还不如出来了自在。“你可想好了”我跟他说,“我这可不是什么大公司,这刚起步的,有些员工还是刚毕业大学生呢,你要来,我肯定给你个大担子。”他拍拍胸脯:“程总你尽管来!”这就将公司的人事部交给了他,新人也由他来带。要说他在原来的公司薪水早就上两万了,来我这可立马缩水一半。一开始不知道他怎么就愿意这么委屈了,后来知道他媳妇也是同意他的,我离开公司后,原先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人事调动,再待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他倒宁愿不受这个气实实在在的重来一回。 他这一来还带着几个人,和他想法差不多,也都是有交情在这,公司在成立之初就少走很多弯路,加上原先我跑下来的客户相比接替我工作的人连磨合期都没有就上任,本来就对我更信任些,自然被我带出来了不少生意。 生意场上本来就不讲什么道德模范,不干违法的事,多大的力气扛多大的砖。只不过我做的方向更专一一些,目前是高端电子,日后再去代理些别的。工作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萧然了。说实话,其实现在反而平静下多了,这段感情,横竖我是不后悔的,只是我们之间的火候似乎总在抓得住和抓不住之间,他抓不住我的时候我没想到解释,我抓不住他的时候他连告别都只有两个字,真不知道这算不算默契。 想来想去,我可能从头到尾也没给过他安全感,他不信我也是我自找的,口头上说出来的竟是些没用的道理,硬生生把人推远了。 其实对男人来讲吧,爱情这玩意并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离开的时候痛苦,压在心里面日子还是要照过,现在虽然一个人了,但也和遇到萧然之前的我不一样,那会是没有找落的,想找的乐子不少心里头整日蹦来跳去的念头也多,人是浮躁的,也没多成熟。倒是现在整个人气场压下去了,感觉没什么风浪过不去,也不需要什么保险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闲下来想一想,萧然还在这个城市,只要我们都还活着,每一天都在乌烟瘴气的马路上行走,每一天都能看到一样或灰或蓝的天空,指不定哪天还真能遇上。 我现在很少开车,步行比较多,不应酬基本是走路回家的,公司的办公室也有一间休息室,有时候忙起来就住在那好几天。 我有时候特好奇,为什么这么大的世界,我绕了一圈才在北京遇到萧然,现在还是这个北京,我却找不到他了,有缘没缘的说不准。江东倒是信这个,老跟我说五行八卦这一类的说当初给我起名字的人有学问,木命的人缺水,他是“江”我就是那“船”这就叫缘分。 那阵子他也看出我不快活,看开了之后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把萧然的事都跟他说了,他是一直没少费心,我出的车祸警察没找到肇事者,大半夜的没拍着人,当时的货车是一辆套牌车还是外地的,江东一直在查这个都查了大半年了。我倒不是很计较,反正我人还活着,找到了那个司机还能赔我多活十年吗? 江东对此一直觉得挺抱歉的,说他也算会来事的,可这件事还真就没效率。他找了个机会留我在夜总会坐坐,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了,也不想找代驾,老规矩在附近宾馆睡一晚。之前的房间我退了,反正也不怎么出来玩,喝喝酒到是常事,但那是一个人在自己公寓楼下的大排档里喝,惬意说不上,自由也没多令人享受。 这事说起来叫人后悔,后悔把萧然的事情告诉江东,原意是想让他留意留意帮忙找找,几个月过去了,也是没有什么收获,他也觉得挺抱歉的。 以前在酒桌上我还是会调动气氛的人,心里快活的时候想什么嘴里就蹦什么,现在习惯了兄弟几个喝完酒,他们说要回家陪老婆,我都说没事你们先走,知道是自己没人等,还恨自己喝不倒,只是话多,这会又没人说话了。他从没这么彻底的消失过,我这么些年的本事就像个屁似的。晚上走在路上,听大马路上来往的车子吵吵,我哪也不想去也没地方回,他不在,哪都一样,都不是家,都是暂留一宿的地方罢了。 那天我去宾馆的时候确实喝的有点多,但是走路说话都没问题,江东已经房间订好了,说是来了就是要喝醉的所以提前预备下了。 电梯打开,我寻找着房间号,按理说每个楼层编号都类似,这个房间是在中间的位置,我眼看着快到门口,却看走廊里站着一个人。 走道里的灯是泛黄的,我依稀辨别这个人的身影,酒劲往上翻,我眯起了眼睛,这个身影我很熟悉,站直了和我的额头一般高,身上穿的是一件浅蓝色条纹的白衬衫。 我愣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他也看到了我,我脱口而出:“萧……萧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2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2 25章 花钱买来的男孩 他没有动,身体很明显的僵硬了,他还没开口我就几步晃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想要抱住他,可当我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我一个激灵,把手给松了开,涌上心口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又压回了心底。 这个男孩不是萧然,但是身高和穿着打扮却很相似,我低下头去,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认错人了。”随后用门卡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男孩就是在我的门口等我的。 “程……程自舟先生是吧?”他紧张地问,我还没从激动跌回现实的失望中缓过神:“你找我?”他点了点头,见我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自己推着门犹犹豫豫地挪进来:“是……是一个吴先生……让我……让我来找你。”我看他抓着门抵在门框上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便挥手让他关上门进来。 “哪个吴先生?”我问,他说:“今晚……陪你吃饭的那个。” 想起来了,那是江东手底下的人,今晚江东请客他作陪,他是上次林纷前男友去闹事的时候见过面的。“让你来干嘛?”我脱下外套扔到床上,进浴室去洗了把脸,他还站在玄关,我奇怪地看着他,他咬了咬嘴唇不敢看我,嘴里小声说:“陪你过夜。”,我像突然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清醒过来,妈的,不是跟江东那小子说了别给整这套吗?! “回去!我不需要。”我不快地说,手里解了几颗扣子,去放热水打算洗个澡,空出手继续脱着衣服,“回去跟那个什么姓吴的说清楚,老子不是来嫖的,下次在给我这送人,我就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这男孩挺委屈,他站在那里不肯走:“拿了人家的钱了,我不走。”“你们这行有意思啊,还没干就先拿钱了是吧?我知道了,是那个姓吴的把钱付了才让你来的,都拿了钱你不会跑啊?”我烦躁着,忍不住就那他开火了,“我没碰你你不亏,回头你不跟人说,我也不说成了吧?滚吧。” 男孩站了一会,眼巴巴地看着我,一时间我觉得他有点可怜,是啊,有钱人随手扔出一沓钱就可以买到享乐甚至是他人的尊严。 我关上了浴室门,以为洗完澡出来他就不见了,结果出来发现人在床上坐着。 “我……不走。”他说,下定决心了的样子,眼神里不甘心的悲哀的还带了点仇恨的情绪。“原来公关也有强买强卖的啊?”我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原本就不迷糊只是会容易来气,这会儿他跟我别着干我是有点气不顺的。 “我不是什么……公关,”他窘迫地说,“答应人家的事我得做到……就……就是这样。”“做什么你知道?”我挑衅地走到他跟前,说实在的,他穿的衣服和萧然的很像,这让我很不舒服,就连眼神也都很倔强,我伸手碰了碰他的领子,他立马往后缩了缩。 看他一脸的强硬,既不愿意跑也不是顺从的态度,我积郁着的情绪都跑出来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是吧?行啊,把衣服脱了。”他瞪我一眼,极不情愿却还是乖乖伸出手去解衬衫扣子:“随你怎样,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出去你也别和人说,我就当被狗咬了。”这他妈什么态度,我原本不想碰他这会儿也火了,掐住他下巴逼着他看向我:“骂我是狗是吧,我这是让你走你不走,顺着你你还横是吧?我管你以前干嘛的,现在就是花钱买来的鸭子也知道躺下等着干呢!” 他瞪着我,委屈地皱起眉头来,我心里咯噔一声,我跟这个男孩子发什么火? “你答应人什么了?”我放开他问道,这个男孩看着我咬咬牙,不回答,眼一闭继续解自己的扣子。 我也皱起眉头:“你给我别动,问你话呢!”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里面泛着水汽,我看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愿意。就算是玩也还讲究你情我愿呢,我见他还在动手脱衣服,我就抓住他手臂,他挣扎,没挣开。 “怎么回事!”我厉声问道,“你小子把话说明白了,不然我这就打电话找那个姓吴的。” “别……别!”提到那个人,他神情都变了,声音有些发抖,忍了好一会,终于向我吐露了实情。 那个姓吴的给了他十几万买下他这个人,先让他来陪我睡觉。 我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你多大?干什么的?”“十……十九。”他结结巴巴地说,“大一了,今年才考上的。”按时间来看,他才刚上大学一个多月,既不是混混也不是同志更不是搞援交的。 我气极反笑了,叉起腰来问他:“姓吴的怎么交代你的?”“陪程老板几天……做……做……”他说不出来,做什么我大概也猜出来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江东交代的,找不着萧然就找来个大学生应付应付是吧?这不是害人吗? “也亏你那老板有这本事,”我哼笑起来,“这厢完了你也脱不清楚干系,你欠人家十来万,人家就能玩死你,今儿你从这出去,明天就不知道让你干什么勾当呢。” “违法的事我不干!死都不干!”他被刺激了似的叫出来,说完就哭了,也不知道忍了多久,“那个人知道我需要三十多万,给了十几万,说如果我……如果程老板高兴了剩下的他也会想办法。” “你信了?”我冷笑,他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抹眼睛:“他确实垫了十二万。” 我看着他,等他平静一点才说:“你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人吧?”他点头,我继续说:“这钱从哪来的我就不说了,光是陪我用不了多长时间更不值十几万,他连人都能买下来,什么事干不出来,违不违法能让你小子一清二楚吗?随便整出什么事来,让你背着,然后送号子里去,你丫去还是不去?先别说剩下的钱他会不会付,光是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你这辈子就甭想干净了。” 他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我,到底是个孩子,随便几句话就能吓住了。 十九岁,那是萧然遇见我的年纪,一晃眼这都第七个年头了。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现在知道别人的钱不能轻易拿了吧?”他望着我,眼神特别无助,他说:“那钱是救命的啊,我妈要动手术,没有这个钱……我还能怎么办?” 我早就说过,这世上可怜人太多,可怜不过来的,可是看到这个孩子可怜的模样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我说:“你账号多少,我打给你,二十万够么?”他一听,从床上跳起来:“不!我不能再要你的钱!”我干笑了几声:“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的东西比那些人干净,账号拿过来吧,回头你欠别人那十几万我也一并付了。” 我在心底算了算了,公司的钱我是压根不会动的,手头可以用的现金有几万,买了几个理财基金少说也挣有二十几万,好房好车倒是拿不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3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3 出来,这小子的三十万还是够的。 他愣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不能欠你这么多钱。”“你也说是欠了,”我说,“回头你工作了记得还我。”他还是摇头:“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比较好说话?”我自嘲地笑笑,说实话,我带了点私心,看在这小子身上有几分萧然的影子,我从来没有帮萧然什么大忙,他压根不愿意让我帮忙,跟钱有关他更是不求人,他也说过,跟钱有关系,感觉就低人一等,说喜欢都没那么单纯,有个词是骂人的,叫小白脸,他说他才不想有这种感觉。我打趣问过他都喜欢我什么,他毫不犹豫指着我笑:“爱你这张脸啊!”感情他眼里我才是小白脸? “那……那……”他支吾着,“你想我做什么?” 我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过夜’是干什么,陪男人过夜又是怎么回事,就问他:“你一开始干嘛来的?”“陪……陪你……”他说不出来睡觉俩字,憋得耳朵通红。 “具体的呢?”我见他难为情的模样挺可爱的,忍不住逗他。他咬咬牙,交了底:“来之前,吴老板给了我几张碟子让我看着学,我……看的懂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的,能站在这下了多大的决心花了多大的勇气:“你小子喜欢男孩女孩?”他打了个哆嗦:“我不是……不是……” 妈的,那个姓吴的我算记住了,买来一学生,是把我当流氓看了,亏这家伙多了心眼,照着萧然模子找来的,其实这个男孩五官并不像,就是瞪我那眼神里有一股子劲我是熟悉的。萧然骂我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看我,想到这里,我发觉自己在潜意识里也挺贱。 我把他往边上推了推说:“我今天喝了酒了,有点累,你收拾一下回去吧。”我坐到床上,打算睡觉:“出去记得关门。”他窘迫地说:“这个点……学校宿舍门禁了。”“还是个好学生啊?我上学那会翻个墙轻松的很。”“晚归……要扣表现分。”他为难地说。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看他这样,我也不强行赶他了:“你身份证带了没有?自己开房去。”“没……”他把头低下了,我说:“怎么着?怕查啊?”他不说话。 我起身,在衣柜下层找出一床被子来,扔给了男孩对他说:“你怕,就在沙发上抗着。” 我是真不想多说话,也不怎么想管他,他不会吃了我,倒是怕我吃了他。他当真是在沙发上睡了,房里有两个沙发,他对在一起缩在里面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要退房的时候把他叫起来了,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一看见我的脸立马吓清醒了。 “程……程老板。”他尴尬万分,为了昨晚以及昨晚我说的事,大概想问我是否当真,又不好问不出口,我知道他的意思,故意不提这事,他收拾好跟我走出房间大气不敢出。 走到电梯口,我跟他说:“我回头跟我兄弟打个招呼,以后和那个什么吴老板不要联系了,有事情找我,电话多少?”我掏出手机让他自己摁号码,他速度很快地输好了,我拿回来一看,他把名字也打上了,他叫周向海。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程自舟,其实每个人都有故事,跟随视角我就不好都写出来了。 第26章 周向海 我回拨了过去,让他记着我的手机号。他的银行账户也我让他回头短信发给我,最后提出送他回学校他也没有拒绝,车上他憋了半天挤出谢谢两个字来,我清醒多了,也就把事情理清楚了,见他不敢说话明白他在忌惮什么,临下车前我让他在座位上先坐一会,用手机拨打了江东的电话。 江东用特炫耀的语气跟我说:“人找到了吧?甭谢我!”“谢你?没骂你算可以了!”我一句话堵回去,也知道了他其实不清楚这事以为真把萧然找到了。跟他说明了情况,他那边也骂开了:“干,跟我说找着人结果是蒙我来着!哥你等着,我这就找他去。”说完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周向海在一边听我们讲电话,江东声音比较大他也都听见了,我冲他哼笑着说:“没什么好怕的,我这兄弟还是懂点事的,回头姓吴的要是找你,你打电话给我。”他点点头,再一次道谢,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末了站在路边看着我,我冲他摆摆手把车开走。 他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两天后,江东又把我找出来,并把周向海也叫来了。那是他信托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晚上大家穿的都特别随意,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周向海看见我来了才不那么拘束,入座后,他在我的旁边,江东坐对面,我对江东说:“我没来之前,你没把人吓着吧?”我指了指周向海,继续说:“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院高材生,跟你手底下那些人的差距大了去了。”“知道!知道!”江东连声说,“之前是误会!误会!我这不是没见过萧然吗,大哥你给我看的照片又不真切,我且让他们去找找,谁知道有人糊弄我来着。”说着他扬扬手,有人把姓吴的人叫来我们这一桌,他连声冲我道歉:“程总!我对不住你,我误会了你意思,下次再也不会了!”“还他妈有下次?”江东厉声说,这个人赶紧说:“没有没有!再也没下次了!”我说:“别跟我道歉,你差点害的是这个孩子,你应该跟他赔不是。”他也不含糊跟周向海道了歉,还说十万块钱不用还了算是赔罪的。 周向海一声不吭,看得出来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接触这帮人,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他多少有些忌惮,就拍了拍他肩膀:“人家说钱不用还,你就不用还了,你这不还缺二十万吗?你叫我一声哥,这钱我替你出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程老板!我……我……”他一张嘴我就笑了,一旁江东也乐:“都说我大哥仗义,那是没说的,你小子还老板老板的,真没意思!”“程……程大哥。”周向海立刻改了称呼,一吸鼻子眼泪下来了,江东笑得更厉害了:“你以后啊,也别怕,没人会让你干啥,我哥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小子你稳赚不赔啊!”他一扬手让姓吴的离开,接着说:“既然都是当哥哥的,你那二十万搁我这出,我手底下的人犯浑,我给他们陪个礼。”我用胳膊肘顶他一下:“这你也要抢?我说过的话,你要打我脸怎么的?”揶揄了几句,最后一人出一半谁也不抢了。周向海哭了一会,激动地想给我们跪下,江东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人捞住拎起来:“今儿开心!要跪一起跪!”我还琢磨他发什么疯,他就拉上我离了桌往酒吧柜台后面走。 江东是这的常客,老板都认识,后台有个通往更衣室的走廊,入口的地方供着一尊关老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4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4 爷,我一见就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江东就信这个我也就不扫他的兴了,他从炉子边上抽了九支香一人点了三支,这就拜上了,江东一本正经地说:“二爷在上,我江东,和程自舟,周向海三个人有缘江湖能得见,今日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临危弃兄弟不顾者自绝于天!”他词说得挺溜,我一听他说话文绉绉的,不由得笑着接上:“愚兄不才,能结交二位贤弟,实乃福分,今后福无巨细必念着兄弟,有事当头更绝无二话,关老爷在上,今日所言苍天共鉴。” 周向海一听我们这蹦的词都这么个味,自己又说不出来这种话,干脆按他自己的来:“我能认识两个哥哥是我运气好,你们帮的忙我一时半会报答不了,今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的事,我也不多说了!” 这就正儿八经插香拜把子了。 难得的清闲,我多少放了放心里的不愉快,江东大概就是为了这个,见我难得轻轻松松地陪他耍,他也特高兴,他说:“哥,你一定觉得我胡闹了,这回真不是,你看啊,人家向海是海,我是江河的江,水涨船高,捧的是大哥你啊。”“那我还得谢谢你?”我感到好笑,“承你吉言,但愿今后我真能顺风顺水。”“那是一定的啊!”他拍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坐回酒桌,周向海问我到底在找什么人,我和江东对视了一眼便也不瞒他。只不过江东在介绍,我就在边上沉默着。 其实我真不指望多少人懂,多少人当真,感情是我自己的,我自己清楚就够了。 “他还是学生吗?”向海问我,我说:“早毕业了,两三年了。”“学什么的?”“油画。”“那不叫油画,”他更正我,“大学里头这叫美术学。”听他这么说多少懂一点,他见我皱了皱眉头解释说:“我高中同学有学艺术的,让他在这边学校问问,如果在什么培训班上班,兴许有人认识。” 我还来不及表态,江东先拍起了桌子:“你看!大哥!我没说错吧!” 之后便拜托向海打听这方面的事,照片也发了一张在他手机里,我倒是没抱太大希望,因为北京大大小小的画室我跑了不少,也托人找了,一开始我也是想了不少办法,就连萧然那个表姐我也想办法联系上了,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表弟的去处,而且对萧然毕业后干什么也是一点都不知道,最后实在没辙才顺其自然。 这种不知道终点的思念是折磨人的,冗长又无望,在心里面一点一点消磨着感知以及对周遭的兴趣,除了工作能够让我找回干劲,我都快忘了生活里还会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就像是一种吞噬感,无边无际,我逃不了也不想逃。 最初那三个月我过的一塌糊涂,谁打电话也不想接,萧然的号码已经成了空号了,消失的就像他没来过。我每天能沿着马路走啊走的,是不是停下来往马路对面瞧一瞧,我多希望他骑着自行车从边上经过,哪怕他看不见我,我也想要看见他。 放弃希望的时候是最难熬的,跟谁都不联系,堃叔来我公寓找我,他一敲门我就立马去开了,但怎么可能是萧然呢,堃叔就悲伤地看着我,给我做了顿中饭,那时候父亲公司的事已经了了,我待业在家没事干,三四天没出门,胡子没有刮精神也不好。 堃叔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家里的事,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扒完了饭,我就回卧室睡觉了。堃叔也走了进来,他在我身边坐着。 那天过的真漫长,我昏昏欲睡却迟迟入不了梦,堃叔就在边上陪着我就像在医院里那会一样,我背对着他,他做什么我都顺着他,不抵抗已经是我下意识的行为了。我记得他叹着气对我说:“家里的东西,你真不要……那就不要吧,别憋坏了你自己,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我没什么感觉,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我曾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呢,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 见我不吱声,堃叔又说:“要是那个孩子在……你会好受点,堃叔也不说什么了。”我转过身坐起来,他担忧地看着我:“孩子,你有话可以说啊,跟堃叔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知道如果早点跟他打招呼事情会不会还有余地,然而当时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思想就像一塘浅水,清的见底。萧然他也一定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如果他回来我一定不能还是这个样子。 “自舟……自舟啊……”堃叔看着我苍白的脸老泪纵横,“我从来都是盼着你没事啊。” 我干笑了一声:“我没事,真没事,能有什么事?”我转开脸,看着这个房间,眼前好像过电影似的,多少次我叫萧然起床,多少次一起挑着衣服,多少次萧然巴拉巴拉地躺床上说着明天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现在呢,他还按不按时睡觉?按不按时吃饭? “自舟,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沉默了一会,我回答道:“没别的事,我就是在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再见萧然 一个人的日子其实也那么多讲究,第二年我就新增了一项业务,做摄影摄像器材的代理。高级镜头都算的上是奢侈品了,运输,保养都自有一套,因为我自己感兴趣,量不算大,订货慢了点,我特地去了德国日本转了又转,下半年得空,让严诚放了假,跟他交代去日本的厂家参观的事,他顺道带着媳妇去泡了一个礼拜的温泉。 公司步入了正轨,我没有第一年那么忙了,这就意味着我需要找些什么来填补我生活中的空白。 也许是年纪增长,我越来越懂得节制,灯红酒绿的地方去的少了。通过网上认识了一些喜欢摄影的朋友,节假日到处跑跑拍拍。我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精彩,只不过总觉得缺了点为之会心一笑的东西,就算是笑也带着疲倦,好在我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扮演别人眼中的谁谁谁。 一年到头,我一个跑去了美国,回唐人街附近的小楼里住了一阵子,然后找了大学时期的朋友玩了几天,我发现自己真是太久没有放纵自己了,总是使不上力气疯一疯,回了国又是继续忙生意。认识的人都说我变了,我说我大学毕业这都七八年了,有谁七八年还不变个样子,他们说不上来,就说我身上多了些东西,又少了些什么。 我大概知道自己都少了什么。我是个自我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坚持自我的,因为你们彼此喜欢的就是对方真实的样子,但是爱一个人就会变了,开始贪婪开始觉得自己不够,总想着变成更好的样子,心里有了这么一个人,我是变了。 妹妹程佳怡大学毕业后去了父亲的公司,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5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5 楚,在我公开对家里人说我喜欢一男孩之后和他们都鲜有联系。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在乎,我只是感到失落,因为这种付出萧然并不理解,也没有换来我预期的生活。 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开。有时候我翻有他的照片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说:“萧然啊你怕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走? 我曾一度觉得自己丧失了喜欢别人的能力,觉得自己不怎么正常,甚至需要找些女人来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我倒是不玩男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觉得从他们后面来有点恶心,就像有一千双眼睛盯着我看我出轨,这种罪恶感能把性冲动抹杀的一干二净。 做归做,上个床像是本能似的,干完绝不过夜,下次也绝不找同一个人,反正她们拿了钱多数也不会来找我,就是少数几个回头打听我,我也都没什么表示。有些事情真不用说出来,一些人指望着年轻多金的老板能看上她们或者娶了或者包养了,介绍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告诉那谁,就说我是个gay,基本就不会有下文。 硬要来找的还真有一个,九零年的,人是漂亮,家境不怎么好,那次她无意中在床上说出来了,回头我就多留了一笔钱。介绍人是不会把客人信息给她们的,只能跟我说了这事,说是照我教的说也没能打发走,我没理他让他自己看着办,回头这种事都别来问我。 后来知道这家伙编瞎话,跟人说我得了病,传染病,具体的没敢告诉我,我猜到他说的是艾滋,他说确实是,我照脸就骂真他妈心黑啊什么都敢说。 一晃三年,我没有春节也没有生日可过,三十四岁生日倒是被江东和周向海叫出来了。和他们几个什么都能聊,光是听江东说风水就能说半天,我倒是不信,可他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向海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跟向海说:“听听就行了,你是学医的,信的是科学,别跟你二哥学成神棍了。”江东一听跟我急眼:“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这掐指一算你今年就犯桃花!没准还烂桃花!”“滚你妈的!”我骂回去,“你怎么不算算你自己啊。”“我算啊,我就算出我命中得遇贵人,那不就是你么,当初不是你我指不定就完事了。”江东一本正经地说道。 向海的专业要幸福去实习了,他学医的大学要读五年,下学期开始实习。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出来。 那天是周二,下午我刚刚开完例会在办公室里面,向海那边风声挺大,我让他到静一点的地方去说,过了几秒他似乎是走到了室内,他一句话把我激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找到萧然了!”他说。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也很激动:“我今天负责打药单子,在医院看见有人抓药,你给过我他照片,我觉得是他。我就跟出来,跟他到一地方,挺远的,都快到工业园了,我跟你说地方,你来看看!” 我抓着手机跟丢了魂似的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进停车场,坐进车里。向海挂了电话我也没把手机放下,等我找回自己的呼吸频率我才把手机丢在一边启动车开出去。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向海没打招呼跑出来的,这会儿不得不回医院,我按着他的地址一路向东开,半张着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好半天我才听见自己喘息着笑出来,没着没落的,笑得心酸。 那是个有一大片厂房的地方,有几个被改造成了工作室,有做木雕的石碑的,往里面走就看见一座两面玻璃墙的二层建筑。 一层楼是个画室,里面塞了些木架子,有两三个人画画。 其中有一个背对着玻璃墙,画着一副巨幅作品,他穿着灰色的t恤浅棕色的长裤夹脚拖鞋随意地坐在一张很高的木椅子上,他需要抬着手臂才够得到画架的顶端。他蘸着灰色的颜料涂抹着空白的画布,偶尔低头往调色盘上转转笔。 我看着看着视线就模糊了起来,他只要那么坐着,都不用回头,我就知道那是谁。 哪怕三年多没有看见他,哪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画画的样子,哪怕他身上穿的不是我买给他的衣服,哪怕他头发长了,喜好变了,晒黑了,身形也不是我熟悉的轮廓……可是该死的,我就是知道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我爱的人(结局) 我揉了揉眼,往建筑的门口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走一步我呼吸就加重一点,太多的事情在我脑海里滚来滚去,过去的那些逐渐清晰起来,我怎么遇上他,怎么在一起,几次争吵,和解,所有的记忆都那么完整,而我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了过去的影子。 那个意气风发的程自舟,死了三四年了,我不知道‘他’还在我身体里面剩下什么,我明白了很多‘他’不明白的,也是‘他’的死才让我走到这里,可是我没有自信也没有力气去分辨,如果萧然爱我,那他爱的究竟是什么版本? 爱这种玩意,真伤人,在的时候不懂,懂得时候抓不住,硬生生把一个人便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复苏的情绪全是令人难以忍受的那种,我像是背负着千斤的担子,就快要垮下来了。我走到门口,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将一个装着废纸团的桶拎到了外面,她看见我,问我找谁。 我指了指他的方向:“萧然,我找他。” 小姑娘走进去用清脆地声音招呼道:“萧老师,门口有人找。” 悬着的心落了一半,我终究不是在做梦,命运也没有再开我的玩笑,我又走到靠近玻璃墙的位置,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看向了我。 这一刻时间都不忍心走,我身上的担子消失了,异常的轻松,这种轻松掺杂着近乎绝望的感情,我甚至不指望它有着落,它只要在心里发颤,我就知道自己还活着。他留着青青的胡茬,蓬松的半长发,更像一个艺术家。 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我坦坦荡荡的,他却完全惊呆了,我看不见有任何喜悦在他的脸上,那个女学生拍了拍他问道:“老师你认识他吗?”她的声音在我听来很小,却是我唯一可以捕捉到的动静,我看着他——看着萧然,张着嘴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回过神来看了看他的学生,又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这边走。 我脑子在他站到我对面的时候完全空白了,我不知道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他很不自在地看着地面,好一会才看向我,勉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 是啊,够久的了,三年多好像一晃就过来了,他离开的那天我有多难受这会就有多平静,倒不是真的心如止水,而是绷得太紧已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6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6 经释放不出来了。 他见我不说话又问道:“你……还好吧?” 不好,他到底怎么看出我过得好的?他怎么会认为他不在我会过的好? “自舟?”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忍不住担心地皱起眉头。 我找回一点知觉,咬了咬牙关,我看了看旁边,再把目光转回来:“你再问吧,问点我能回答的,明知故问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说着转了个身往一边走。 他垂下头跟上来,好一会才说道:“和你妻子……过得好吗?”“她和一个爱她的人结婚了,去年的事。”这个我能回答,照实回答。 萧然愣了愣,又是好一会,时间在这种时候无声无息地折磨着人,我感到窒息感一点点笼罩我,我也不知道在等他说什么,说些什么……能把我从濒死的状态救出去。 但好像说什么都触不到心底,这种沉默是让人发疯的,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怕萧然沉默着,他好像就有这种力量,不说话,却能把人逼疯。 “没有想知道的了吧?”我呵了一口气,说道,“行,我自己说吧,我跟老爷子闹翻了,现在出来单干跟那个家没什么关系了,人还住公寓也别的地去,说累,也是自找的。我累就累这一辈子,可别有下辈子了。” 有的没的,他就听我说完,半晌,他问:“你……还一个人吗?” “你说呢?”我停下来看他,“你说我还会一个人吗?” 他没有看我,却岔开了话题:“你晚上还忙吗?”我仿佛失去了逻辑思维能力:“你说呢?我需要忙吗?”“我这……”他吸了口气,指了指身后,“工作待遇都挺不错的,既然你现在自己出来当老板,那我该请你喝酒庆祝一下才对。” 他突然的客套,提醒我说什么都是枉然,我面无表情地说:“哦,那你约个时间吧。”“就今晚,”他看了看手表,“我看快五点了,我先去找个招呼,晚上我请客吧,回头过几天我这就要忙了,我怕没时间,忙着忙着就忘了。” 看样子我也是在他可以忘了的范畴里面,我说可以,几分钟后,他坐上我的车,顺手将我扔在副驾驶的手机递给我,我提醒他把安全带系上之后便不再说话。 开了车,他还奇怪:“我还没说去哪……”但是他看着我不答话就知道我不会听他的。 他也不做声了,看向了车窗外,车里车外是两个世界。外面车水马龙嘈杂纷乱,里头却安安静静,就像两个人互不相识。直到我一路开回公寓,他还一声不吭,跟着我后面下了车。 我说:“你不是要喝酒吗?省了吧,我这有一箱啤酒没动。” 说着上了楼,我开门,开灯,他一路跟,停在了玄关。我走向厨房,钥匙扔在餐桌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陌生得很。 气氛压抑得仿佛在刀尖上行走,我原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平静地叙旧,但是我知道我的极限是他推开我的时候,他拒绝、沉默、转身、任何一个离开的举动,都能轻而易举地踩到让我崩溃的那根线。 这他妈就是爱情,就像得了癌症,癌细胞不停地扩散,等你发觉,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没的救了,就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我打开冰箱,触到罐装啤酒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好像也在讽刺我,我说不出来我有多想他,可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像一个陌生人,我也说不出我对他的感情,哪怕这种感情快把我烧死了。 疼痛在我身体里面消磨着意志,我没来就没多坚强——我那自以为的坚强根本就不堪一击。我一手抓着冰箱门,一手握着这一罐酒,多少次我就这样睡不着的时候打开冰箱,试着灌醉自己,可又不能真醉,我第二天还要上班,还要奔波,还要为了活着而活着。 终于,我在的自己的地盘一点伪装也不剩,就像在人群里赤裸着身体,被当做变态一般接受嘲笑,辱骂,冷眼旁观,而我毫无办法。 突然的,我听到开门声,意识到萧然可能要走。 你走啊!你走了就别想我还……不……不对……我……我…… 我几乎要嘲笑我下意识的想法,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要一份体面。 我抓着那罐啤酒走出厨房,想用跑的,可是脚步轻的发飘,我又听见咚的一声关门声,走到客厅,萧然没有走,他蹲在门口又狠狠地往门上捶了一拳,然后……他蹲在那里对着门放声大哭。 我愣住了,想陪他哭,可是眼泪流干了似的一滴也流不出来了,我一步步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他一手推开我自己靠在门上,一手捂着脸,哭声从他指缝里溜出来,对我而言,心痛的感觉很真实,这种感觉就像用心脏作鼓,木槌包上了一块布,用力地捶,不响,但疼。 我的混小子,你到底是回来了。 我抓下他一直推着我的手,把他拽进我怀里,他的头抵着我肩膀,气息快要把我融化了,我说:“这都三年了,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就只活这一次,还能活多久?你可别再折磨我了。” 他一边哭一边双手环住我肩膀,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 我听出了太多的情绪,多得我承载不了,多到我声音都在发抖:“还想跑吗?”他抵着我狠狠地摇头。 “这些年你想我吗?”我哽咽着说。“想!”他拖着哭腔回答着。 “那你……”爱我吗?你爱我吗?还爱吗?还和从前一样吗?我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不出来。 萧然放开我,三下两下把脸擦干净。我知道他知都知道,知道我在想什么想问什么。他只要看着我,我就能看清我的模样,我真实的样子,狼狈,脆弱,惶恐,还带着我感受到也不愿意承认的自卑。 你和你的爱人一定会有这样的默契,那就是你的眼神他一看就懂了,但是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察觉不到自己处在什么位置,甚至是卑微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这个人,仿佛这就是你的全部。 我当然不会再让他哭,也没有理由再让彼此难受,他说这句话的场景多年之后我还深深地记在脑海,这是我们之间确信无疑的事,却也只有他能大大方方说出来—— “我不爱你,”那时候他含着眼泪瞪着我,放了他的固执,他的软弱,他和我之间一切未明的情绪,他说,“你还想让我去爱谁?” 一时间,我泪如雨下。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会有几篇番外,有喜欢这篇文的朋友不妨告诉我你想知道哪个人的故事。顺便新篇正在筹划中,程自舟同志会去当当配角,第一视角和别人的视角是不一样的,其实在我看来这个人表面上没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7 我只为你活一次 作者:一堂草木 分卷阅读37 有内心戏多,到时候新篇里见吧!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