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逃妻》 1-3 恶魔的逃妻 作者:Heigon 13 楔子 艾尔特,乃是著名的跨国商业集团,具有庞大的资金及干涉各国政策的权力,其势力范围之广,足以只手遮天。哪管是某国首相或是执政者,只要被艾尔特盯上的,均无一幸免,要躲过遍布世界各地的线眼,绝非易事。 近年来,坊间盛传一个可靠的消息,就是艾尔特能在短短数年间迅速走红,主要是靠四位轴心人物,他们都具备非凡的武艺、敏锐的触觉,且办事效率极高。 四人背景神秘且特殊,外界查不出他们的来历,只知道新接班人年纪轻轻就能在数月内削弱「旧臣子」的势力,夺回前执政者遗落于四周的权力,并将前任高层全数换掉,由他钦点的人补上,亲自统领众多的组织成员,将其集团的成就推至顶峰。 这四人同是孤儿,但情如手足,除了彼此外,他们的眼里容不下其它人。 这一生没有人需要保护,而他们亦没意欲去保护其它人。 生存唯一的意义就是留在这。 生于黑暗的人只能活在黑暗。 没人能擅闯属于他们的世界。 楔子 漆黑的夜里,皎洁明亮的满月洒下微弱的光线照耀大地。此时,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雨点无声的骤降在她身上。 砰!无情的枪声于寂静的黑夜响起。 「呀…」倒在地上的人儿,动也不动。x口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人无法忽视。嫣红色的血y从x口涓涓流出,冰冷的雨水坠落于伤口上,霎时,一股寒意自下腹涌上,身心微颤,感官渐渐变得麻痹,连该有的疼痛也缓缓消失于冷空气中。 雨水愈下愈大,同时,眼眶打转的泪水也愈积愈多。 她不想为了他的无情而哭,但凝在眼眶的泪水已道出她想哭的事实。可惜,泪已下,这是她的泪水,还是黑夜洒下的泪,她分不清,也不想去分别。 了望夜空,上面的月亮彷佛在嘲笑她一样,散发出更明亮的光芒。意想不到连她最喜爱的月儿也选在这一刻落井下石。尽管嘲笑她的无知、她的幼稚吧…兜了一大个圈,最终都回到原点,而她还是一厢情愿。 也许,如他所言,一切都是惩罚。惩罚她妄想以为自己能成为他重视的人。 这一夜,她永生难忘。 第一章 第一章 天气开始转热,街上行人的脸都渗着薄汗,热烘烘的气温无言道出夏天的来临。 在熙来攘往的街道对面,是一橦壮严的高级大楼,楼高约五十层,内外装修皆华丽非常,最先进的科技、最优秀的人才都能在这儿找到,而最高的五层则是为高层人员而设。这儿隶属「艾尔特」,也是那个在短短数年间冒起并逐渐强盛的国际x商业集团的重要分支之一。 早上八时,是上班一族开始工作的时间,也是「艾尔特」成员的上班时间,但当中并不包括高层人员。除非被总裁特别点名,不然唯内勤成员需准时上班外,其它成员都不用回来报到,因为样貌越少曝光,办起事来越方便。 而今天碰巧是一个被点名的日子,原因是迎接新成员,此理由岂只牵强,且有违总裁的一贯作风,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要看穿总裁的心思起码要花上几年光景,而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正总裁会带领他们走上光明大道,还是盲目跟随比玩猜心游戏来得好。 但连睡眠时间都要剥夺似乎太不近人情,这个时间他们还在睡耶,众人交换了个眼色,无需言语交流都得悉对方是同道中人,大家的工作才告完成,眼皮都还没合上,便可恨的接到总裁的通知被迫赶来。 掀了掀沉重的眼皮,他们稍微抖擞j神,认命的等候那名该死的新成员。啧啧,真是困得要命 未几,随着一位人儿跃入眼帘,众人的眼睛开始亮起来,像是在绝境中得到神的指引而朝门口的人儿投下一记又一记的感激眼光,只差没跪地感谢神恩。噢!得救了──现在人已到,他们照理能尽早回去睡! 进门的少女身材娇小,娃娃脸上镶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尖下是水嫩的粉唇,浑身若有似无的散发出一种少女独有的味儿,既青涩又带点天真无邪,仿如一个入世未深的小女孩,而她正是那位新人──白月灵。 「大家好!我叫月灵,代号月,是组织的新成员,请大家多多指教!」月灵微弯腰,上身倾前,报以讨好的微笑,但这热切之举非但换不到一丝回应,反而惹来众人一致的愕然目光。 她偏过头,万分懊恼地看往身旁的男子,慌张的眼光发出求救讯号。她出了错?诚意不足?抑或是示好方式不对? 男人眉峰轻拢,专心的打量她,再三确定她是组织的新成员才一字一句解释:「没成员会透露真实名字及身份,机密一旦泄漏,对你、对组织都存有一定的危险。」 「喔,了解!」她乖巧的颔首表示明白。 惊讶过后,众人再度被睡意击溃,光明正大的寻周公去。理所当然地,站着来睡也是成员的技能之一,这并不表示组织提倡这项技能,大前提是要先办妥正事,才可任意妄为。哪管你要睡还是要死,只消完成任务,组织都不会多管。 蓦地,低沉的嗓音破空而来,打断了突然形成的沉寂。 「果然是一个很有趣的小女孩。」声音是来自坐在办公桌缘的男子,他随x的跷起长腿,充满刚毅线条的俊脸上勾起抹颇带嘲弄意味的笑,那兴味盎然的神情像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般,等着看她出糗。 这人究竟想干嘛?是存心挑衅么?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少瞧不起人了! 月灵鼓着双颊咚咚咚的来到他面前,伸出纤指直指着他的鼻子反驳,硬要他修正刚刚那项「错误」。「我今年十八岁了!已不再是小女孩!」 「呵,十八岁的小女孩。」他笑意加深,轻讽她后还揉了揉她顶上的发,将她当成小孩子看待。 她气得咬牙切齿,脑中闪过数百种对付他的方法。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把此人除掉,她誓不罢休 在她准备扑杀这个可恶的男人之际,酥软入骨的娇喝打进耳边,那道声音像是有魔力的,轻易撇掉她脑中的坏念头。「日,别这样!」 月灵轻挪视线,惊讶的发现男人身旁竟站着一位冷艳美女,不禁啧啧称奇,好奇的眸光直往女人的身上打转,柔弱无骨的娇态,彷佛偶尔吹过的微风都能把她吹倒,j致的五官嵌在轮廓姣好的脸庞上,那双黑玉般的美丽黑瞳,像能勾魂夺魄。称为「日」的男人没再说话,脸上的笑意随之褪去,悬挂在半空的长腿一落地,便迈步往大门去。 月灵朝他的背影扮鬼脸,臭屁个什么劲?只不过是个怕女人的窝囊废 「小妹妹…」女人轻唤,这一唤却惹来两道微愠的目光,不满之情表露无遗。自知失言,她连忙改口:「月,你的拍挡呢?」 她并非有意踩中她的「痛处」,而是这稚气的模样不像是一个同龄的女生该具有的。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首要之务是替她寻找合适的伙伴。 近日,组织更新了法则,规定新进成员或旧成员需两人组成一队办事,不许单独行事。不然,违者将受到严刑峻罚。即使新增了法则,依然有人经常我行我素、单独行动,甚至漠视上头命令。 「叫我月灵!我没有拍挡…」要通过审核试才能进组织,明明当天的候选者资质这么高,却只选了她,敢情她是交上好运不成?还是该拜那位爱笑的考官所赐?一想到梦想能得以达成,加入这如梦似幻的神秘组织,小脸便不自觉漾起一抹灿笑。 「那…」女人轻捂光滑的额,环视一室,尝试从中找出一位能与她组队的成员。新成员全是双人加入,而旧成员也早已分配好…除了他外──但他会肯照顾一个r臭未干的小女生吗? 机会,微乎其微。 思及此,她又犯头疼了。 「星,让她跟冥吧!」不知何时折返的日提出建议。 对月灵而言,此话没丝毫特别之处,但她却惊讶的发现室内沉寂的气氛竟没由来的因这话而有所改变,添上丁点生气及热切。 无他的,因为在日喊出冥这个字眼时,所有在场人士该醒的都全醒了,没j神的都突然j神饱满,很有默契的将视线投向门边,好奇地打量那位倚门而立的俊美男子。 他身材高俯,有着约一八零公分的傲人身高,配上一张连女生都羡慕的美丽脸庞,j致的五官,像得到上天的恩赐般,全并合于一张脸庞上。除了那张妖美得令人快要抓狂的脸蛋外,他身上还透着一股诱人的邪魅及冷漠气息,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身上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不能自拔。 「冥,你有啥看法?」星绝望地问。她总是觉得问他跟白问没分别。当然,冥首肯的话,问题定必迎刃而解,但她所认识的冥是绝不会答应的,她胆敢以自个儿的美貌作赌注。 话落,众人包括月灵在内都在静候冥的答复,除了星是为了月灵的事而担忧外,其它人都只是抱有打听高层成员八卦的心态。身为组织一员,除办好份内事外,也该偶尔打听一下八卦来调剂乏味的工作。 冥垂眸,抿抿薄唇,冰眸轻轻扫过月灵,便以寒至冰点的音节道:「绝不。」那眸光明显地充斥着浓浓的不悦与不屑,像是要他啃下难吃的菜肴时,摆出的那副厌弃模样。 星露出业务用的笑容,诱哄的开口:「你可以将就一下吗?因为组织的新法则规定了,而且…」 这样说,可能会委屈了月灵,或者打击她的自尊心…不过大前提是要令冥乖乖点头。可冥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对象,他漠视星的一番好意,勉为其难再开金口:「我不需要拍挡。」那肯定的语气,有着不容反抗的味儿。 霎时间,气氛僵化,满室弥漫着阵阵寒意。 眼见冥这样践踏星的一番好意,日忿然,挤出一抹狞笑,撂下狠话:「随你喜欢,你想离开组织的话就不要拍挡。」 瞥见日那抹得意的笑容,冥只感刺眼,也很惹他厌。 「你…」冥一时为之语塞,未能找出话来挽回劣势。妈的! 那双墨黑色的眸子正隐约泛着红光,他死瞪着那张可恨的笑脸。皮笑r不笑的家伙,你给我走着瞧! 「随你!」冥搁下话,迳自步出门槛。临行前,还附加一声冷哼。 说罢,星便赶紧把月灵往外推:「月灵,快跟着冥!」 「哦…」她急忙跟着他跑。哗,这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恶寒哩!有一咪咪可怖…冷冰冰的,难不成只要一接近他,便会被彻底冻结?但第一眼见到他时,有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像是以前曾相处过一样…思及此,一阵疼痛侵袭她的脑袋,她瞬即挥却这想法。 「你好,我叫月灵,多多指教啊!你叫什么名字?」 「冥。」毫不吝惜地,给她一记冷眼后,他以单字回应。妈的,他为啥要接受这份「厚礼」?! 「不是啦!我问的是你的真实名字!」 他没答腔,来一声嗤之以鼻。 不知怎的,一股闷气充塞心房,脑中掠过一个念头,她很想跟他说些话… 忽尔,她停下脚步,鼓着腮大喊:「那…你不想说就罢…冥!」 闻言,他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自顾自地走着,完全把她当空气。 「冥,我喜欢你!」呼!淤塞在肺叶内的闷气全数消失,身心满舒畅的。 嘿…她方才说啥来着?他是她挺喜欢的类型没错,但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却说出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儿哪个呢?这异举代表了什么? 这句话无疑增添了他的怒火,同时间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分也大打折扣,他忤着,弄了弄前额的浏海,问:「那又如何?」那语气极之不屑,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情绪。 搞什么?她的脑袋是装草不成? 她咬咬牙,堂堂一个女生告白,他怎可无动于衷,还冷然待人?还有还有,他怎能持续以不屑的态度待她?!她好歹也算是他的拍挡呢!她气愤,但却暗地里默默接受。为啥?这就是一见锺情吗?「我…」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休想。」他一口打断她的话,不给她半点机会发言。 然后,不理会她有否跟着,就走进升降机。 「欸…」有点泄气呢,她首次告白就此宣告失败…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月灵,努力呀──」她边为自己打气边艰难地追随他的步伐,喊道:「喂!等等我…」 他的腿太长了!她快追不上他! 这是她与他的开端。 这年的夏天特别炎热,即使入夜,空气仍是局促不已。因此,大伙儿都爱整天躲于室内,享受着空调。当然,白月灵也不会例外,她整天窝在家中吃冰淇淋、玩电动、听歌等。基本上,她今天可算是毫无建树,不,正确一点而言,她由第一天住进这个「家」时,就已没任何贡献。她享用权利,忽视义务。理所当然,她的烂摊子就由另一名倒霉的「同居人」收拾。 白月灵躺在淡紫色的单人床上,她正身处冥的家,艾尔特的高层成员社区──「g阙」的一座两层高雅致洋房。她的房间是满室的淡紫色,家俱、摆设都十分简单,只有普通的日用品,连一瓶化妆品都没有。近窗子的角落,一张米色的圆桌上摆放了个磨沙面的紫色花瓶,c了一束浅紫色的熏衣草,花儿散发出近乎无味的清香,为这房间添了些幽雅的气息。 「冥哥哥!」她扯高嗓门,大喊「室友」的名字。慧黠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等了满久,仍没有预期的回应。 好闷啊!她偏着头,纳闷的坐直身子,扯了扯水蓝色睡袍的衣角。 不消三分钟,她的耐x彻底磨光,急不及待地跳下床,套上毛毛拖鞋,便步出房门。 「冥哥哥!冥哥哥!冥哥哥!」她如小孩般蹦跳数下,然后边下楼梯,边以可媲美女高音的音节喊他。 踏踏…鞋子狠狠折腾地板的刺耳声音,清晰可闻,本来专注的j神,都被她带来的噪音全数打散。额上青筋暴现,他的眉心皱得死紧,差不多快见到折痕。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她碎完尸,再斩成万段。敢情这女的吵少一刻会死吗? 「厨房…咦,不见;睡房…嗯,都不见;厕所,噢…都不见哩…」 他合上双眸,抑制怒火,拳头的关节格格作响。这女的是不是蠢得有点过份?要是他在洗手间,哪有她进去的份?!这女的额上,g本就刻了个蠢字。 「嗯…我的冥哥哥究竟躲在哪?」 终于,她在s击室找到他。说起来,他的家都满独特的,各房间虽有不同的主色,但只限冷色系,房子与主人同一个模样──冷。 s击室的面积约一千呎,主要的地方不是放置枪械,就是活动靶子的移动位置。大部份枪械都放置入墙的银色架子上,保养极佳,犹如新的一样,绝无一丝瑕疵。 谁会猜到那些枪械结束了不少人的x命? 「终、终于…找到你…冥哥哥…」小手捂着x口,用力的呼吸,以平复急促的心跳频率。 眼前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跟她相距足足一个半头,她不否认男生高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但对她而言却不是噜!每次跟他说话都很辛苦,因为她得把头抬得高高,才能看清他的表情,而他又不愿弯身迁就一下她的高度,像是很庆幸他们有这一段「距离」! 可悲的情侣啊,因高度而说话甚艰难。她再次沉醉于少女幻想中,嘴角挂着一抹傻笑,久久不散。 他干脆当她透明,漠然抽起桌上的手枪,瞄准他盯上的猎物,黑瞳深深地注视猎物的左x膛,想象当子弹穿过这身躯的噬血景象,轻易地扣起板机,不到一秒,食指同时残酷地按下手掣。 冷不防地,刺耳的尖叫声瞬即响起… 「呀──」 眼前的猎物应声倒下,一只刚才胆敢在他面前、跑来跑去挑衅他的白鼠于上一秒结束了它的老鼠生涯,承蒙他的「好意」,升上天堂当它的「守护天鼠」。猎物被杀时,绝对有尖叫的权利,他当然不会剥夺这项权利,可是方才尖叫出声的生物并不是白鼠,而是…这女的! 「你,给我闭嘴。」凌厉的眸光一扫,示意她要噤声。 要是她敢再吵,他不介意吃亏一点,亲自向技术人员购买一个纯银打造的大笼子,给她一个五星级的「家」。 「呜呜…小白…呜呜…冥哥哥是杀鼠凶手…」她漠视他的怒瞪,委屈地擦着眼睛,彷佛他做了件天理不容、罪无可恕的错事。 又装哭。他挑眉,及至冰点的命令搁下:「别在我的名字后加上呕心的字眼。」 「呜呜…冥哥哥…把小白还给我…」她继续装小可怜,哭泣声极度「逼真」,害他不知给什么反应才好。 他没多作理会,迳自收拾枪械。 她这么不识好歹,常犯他的大忌,不好好恶整她,就太对不住自己。 「喂,女人!」黑瞳掠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他唇角一扯,乘她仍在哭个你死我活之际,把长桌上的尸体向她抛去,由于他是由下至上抛出,而所用的力度也恰到好处,因此尸体准确无误地呈四十五度角抛物线状朝她飞去。 啪嚓,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接住了。 俊脸上泛起一抹算计得逞的得意笑容。计划成功,她的反应过敏完全于预料之内。当杀手最着重反应,他利用的就是她自小训练而成的反应。 他他他、他他竟将血淋淋的老鼠抛到…她她她、她她…的手上,而她又伸手去接…天神,救命呀…她的双手满是血迹…她不要呀! 「呀!呀──」惨叫声充斥整栋房子,遍及四周。 他深信这次的噪音分贝极高,chu略估计,方圆十里的邻人都能听到,所谓的邻人就是组织的其它成员。 漆黑色的眸子没挪开过,仍是紧盯着她的脸庞不放,活像是想把她那有趣的反应牢记下来,一幕也不愿遗留。 她面色难看,杏目圆睁,然后火速将尸体弃置在地,整个人像头蛮牛似的成直线往最近的浴室跑去。沿途跌跌碰碰,她急不及待赶到洗手间,为的就是洗手。 别取笑她的反应,因为她就是较常人爱清洁一点… 「洁癖。」她的反应的确满有趣,但多看会失新鲜感。他爱整人吗?也许是平日抑制太久而导致的。 可是,不好好惩治她的话,他就不太安心。 一楼的浴室,面积约四百呎,墙身是珍珠贝磁砖所组成,一进门,便可看到左边的那个大理石按摩浴池,右边则是黑得发亮的脚踏式陶瓷马桶,左方的磁砖墙上放置了一个同样以大理石所制成的洗面盆,上方镶有一面椭圆形镜子。 站在洗面盆前,一名身穿宽松水蓝色睡袍的长发少女皱紧秀眉,清澈的大眼睛死瞪着一双冲着水的小手,血迹早已不见踪影,但少女仍坚持要继续洗、手。 是的,洗手。即使娇嫩的肌肤快受不住折磨,已到了脱皮的阶段,她还不肯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将企身的银水龙头扭到最尽,直到水的冲力明显加大,涌出的水量也增加不少,她才满意地松开了那双紧皱的眉头。 他说得没错,她正是洁癖。如假包换的洁癖处女座。 她死命的擦拭双手,呀──他实在太过份,怎可以这样欺负她?! 关好水龙头,她用抹布拭干了双手,然后把十指平放到跟前,她望了一眼,再望,然后再望,好不容易才松开的眉头,再度拉紧… 双手仍是很脏,她认为。也许,于某程度而言,洁癖是一种病。 「呀!好脏…我猜…要洗澡才行…」她解下睡袍上一排钮扣,脱下睡袍放在浴池旁的黑色三脚圆椅子上。扭开了浴池水龙头,热水从池的四个角落涌出来。直到浴池盛满水后,她便马上跳进池里──洗澡。 「哇呀!呀…」毫无预警地,灯光忽然熄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她吓到失声尖叫。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玻璃窗外的景色也变得诡异起来,树丛摇曳,随冷风向左摆,向右摆,再向左摆…像是朝她挥手… 她不敢再看,视线挪移到左边的椭圆镜子,镜面掠过一道光芒,也好像映出一个黑影… 说不定会有飘浮的头颅在梳理长发…别想别想…月灵啊月灵,你铁定是平日看了太多鬼片!别以为洗个澡都会出现什么东西来! 对,一定是她想太多。 浸在热水的身子也感到一丝寒意…是水不够热吗? 她合上水眸,咽下唾y,心已凉了一大截。 吱吱…耳边传来风吹拂枝桠的声音、树叶的磨擦声…不会是有鬼吧… 她会否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在跟她问好? 思及此,她僵住了,连g手指头都动不了,整个人紧绷得要命,像尊瓷器娃娃般不动如山。 倏地,一阵冷空气窜过她的颈项,那股凉意即时夺去她大半的心神,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感觉,再度失声尖叫,然吓到三魂不见七魄的她竟想都没想就打开门,逃命似的飞奔出去。 她似乎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事,就是出浴室前必备的东西──衣服。 仓皇跑出浴室,触目皆是墨黑一片,寂静得不太对劲,偶尔传来风吹隙缝的声音,加深她的恐惧。 她冷汗直流,惊慌失措的贬贬大眼睛,见弯就转,见路就跑,毫无方向感可言,忽地又左转右转,彷佛有怪物正在追赶她似的。死命的跑啊跑,她很怕,谁来拯救她呀… 她双手合十,诚心默祷:「主呀,你最虔诚的女儿──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唷──求求你…你一定要消灭魔鬼,拯救我这只迷途的小羔羊…」 据说,脑中常闪过某些字眼就会见到…心中的寒意再度加深,一阵凉风刚巧吹到她的身上,她直打了一个冷颤,旋即她又再次狂奔,还要边跑边附加惨不忍「闻」的叫声:「哇哇──」 「女人,闭上你的嘴!」低沉又极度不悦的男x嗓音随即响起。他仅仅是不小心关了总电源,干么又惹来一连串像是被宰杀的可怖尖叫声? 虽说人很容易适应环境,也不代表可以天天忍受过百分贝的噪音。这不可能会成为习惯,至少他没受虐这特殊癖好。 她朝声音那边跑,直到整张小脸撞上硬绷绷的墙,不,是男x的背脊。 「呜呜…冥哥哥…我好害怕…」两手环抱他,收紧双臂,牢牢束缚住他紧窄的腰身,像是遇溺者在抓紧唯一的救生圈。欸,总算得救!她轻吁一口气,徘徊在心底的恐惧顿时失去踪影。只要有他在,任何鬼怪都不用怕啦! 「你怕黑?」他咧嘴,出言调侃。 突地,背部那温热的湿意引起了他的注意,方才经过走廊时,都踏到些水渍,说不定是她的杰作。敢情她刚从水里爬出来?还是 他挑眉,她铁定又忘了穿衣服。她,重蹈覆辙。 「才不是呀!」她瞠着灵目,嗔道。她是怕鬼!当然这句话不会说出口,她才不想被他揶揄呢! 软玉温香确是挺好享受的,但于他而言,算不上是件好事。她应该清楚得很这行为会导致何种不良后果,因这惹火的举动足以引发正常男人的某种冲动,当然他也不例外,虽说他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但被她这下无心的撩拨,说没冲动是骗人的。 「你没穿衣服。」他好心提醒她做了什么蠢事,她该懂啥叫引火自焚。 这是啥鬼问题…衣服?!她适才不是在洗澡么?从哪里来的衣服呀?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一个件天大的惨事,她再度出糗!还要在他面前…她不用嫁人啦!「哇呀!呀…」惨烈的高八度嗓子再次侵袭他双耳,今次还是近距离攻击。 jehovah真够朋友,送他一个能走动的扩音器,随时随地「震撼」他双耳。 碰!重物撞落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没料到她会在上一秒松手,下一刻便自动自发摔下来。 他旋身正想伸手扶起她,却目睹不该看的东西。擅长于黑暗观察,也是当杀手的必需技能。 蓦地,光芒一下子盖过黑暗,室内的灯光全亮起来,后备电源自动启动,而不幸的事也随即发生。 他来不及闭上眼,光明就骤然降临,虽说有光与否对他而言都一样看得清楚。他懒得转身或遮蔽双眼,反正看到就是看到,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况且,任他怎样解释,而他基本上是不会解释,她都不会相信他是「看不见」,为免麻烦,少做多馀兼无意义的事才是正路。 白皙的肌肤上的水滴反s日光,毫无遮掩的身躯闪着一点点光。肌理细致得像婴儿般幼嫩。水灵灵的大眼圆溜清澈,长长的睫毛沾上些许水亮,明明是青涩的娃娃,却带着诱人的魅惑。 他竟在欣赏这小女孩…脑袋秀逗了吗?他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 「呀!呀…」尖叫声再度袭来。她虽渴望光明的来临,但并不是在这时!呜呜…她该怎么办才对? 「闭嘴!」他冷声开口。她该不会笨到以为尖叫可以将衣服变出来,且又恰好套在她身上吧? 「呜呜…全给你看光…」她因这刻的不雅「姿势」感到极不自在,逼不得已只好坐在地上,环抱曲起的双腿,把小脸埋在臂间,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直瞅着他,彷佛他是罪魁祸首、万恶的g源。 那染上恐惧的眸光,很惹他厌。那会使他回想起小时候所认识的女孩──他又在想啥?两人大相迳庭,全然连不上关系! 他为这愚蠢想法而烦躁,漫不经心地撂下话:「吵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纵是无心之言,他的话确能暂时安抚了她。 她顿了顿,晶莹的水眸眨啊眨,忽尔觉得他的话满有道理,瞬即安下心来,猛点头表示同意。「对!又不是第一次…」 倏地,灵光一闪,思路回复正常运作的她又想到哪里不对劲。「哗──呀!你快闭上眼睛!」 呀!上次都是这样!该不会是y谋吧…哗!这已经是第二次…那次,她同样忘记了自己是没有…哇呀!她真的不用嫁人了! 见她一脸懊恼,他更兴味盎然,刻意反问:「我为啥要听你的?」逗她似乎已成为他每天的乐趣,难道他已习惯了她的存在?敢情他的世界多了这个女的存在?思及此,他勾起唇畔,溢出一声冷笑。可笑,他只是见她有趣,才抽空逗逗她,娱乐自己而已。 他弯腰,将右手搭在她赤裸的肩头,灼热的体温由大掌传到她的肌肤上,一股奇异的感觉自下腹涌上,她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到,俏脸添了些红霞,喉头打颤,「你…」你想干啥?这句话,她不敢说出口…有太多资讯让她知道一个赤裸着的女生与一个男生共处一室会发生啥不好的事… 皮肤触感幼嫩,起来的感觉还不错,不知拥着的感觉会是怎样? 他在想啥?竟对这娃儿有幻想。说穿了,他只是误把她当成小时候所认识的女孩,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孩。纵使名字相近,也不代表什么。他曾调查那所孤儿院,也寻遍各处,始终都查不到她的踪迹,或者因他的关系,她已经… 他轻捂太阳x,嘴角挂着一抹鲜明的笑,这笑容,很不屑,也有点苦涩。 瞧着似笑非笑的他,她愣住了,心微微悸动,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似是眷恋、又像不舍…她在想啥? 她想得出神,没发现到他的靠近。 耳畔擦过男x沉稳的低笑声。「放心,我对未发育的小女孩没兴趣。」 这话唤回她的魂魄,也引来了阵阵不堪入「耳」的尖叫声。「呀!呀…」 不过,他这次学乖了,随手抛了一件男用大衬衫给她,就一个闪身,回二楼去也,剩下她一个人自怨自怜。 羞死人…呜呜…天呀…她以后不用见人啦… 深夜,天空挂了一轮皎洁的弯月,树梢随风摇曳,寂静无声,不只屋外,连屋内亮着灯的客厅也静得不太对劲。 她身上套了件大衬衫,长度足以盖住全身,以防春光外泄。 事实上,春光早已泄了出去,还要不只一次。 她蜷曲着身子,倚坐着沙发椅生闷气;而他则安然坐在她旁边的白沙发椅上,跷起腿,闭目养神,享受得来不易的宁静。这女的摆明没回房穿衣,竟身穿着他的衬衣,大刺刺地朝他摆着一张臭脸,还用极度不满的目光瞄他。她身上的神经线连错位吗?这女的维持这动作满久了,难道她曲起的腿不痹、睥睨人的眼晴不累吗?他深感佩服她的「聪明才智」。 一想及他说的话,她就有气!这是哪门子的浑话? 「放心,我对未发育的小女孩无兴趣。」 摆明是以话伤人!即使他说的是事实,她是稍微矮了些、样貌略为平庸些、身材也不太争气,但也毋需把话说得这么尽!她很生气! 「我去补眠,你慢慢发呆。」他打了个呵欠,于她眼前晃了两下后,便往楼梯那边去。 这时,他的衣角被扯住,皱起眉峰,一个转身便瞥见下方的头颅传出如蚊蚋般的颤声:「我…我肚子饿…」 她没骨气…被人看光光,还要求「罪魁祸首」来照料自己的胃…虽说他不是有意…但她也很没骨气…担任一个发脾气的人…她很不称职…但她真的很饿呀! 他不留馀地反问:「那又怎样?」她当他是仆人,还是管家?还有,女人,别用头颅对着他。煮饭、洗衣、打扫,哪一样不是由他负责?连她带来的小动物,都是他一手打理。她呢?做过啥事值得他要一并照顾她?!她明明懂得做家务,却以「洁癖」这烂借口诸多推塘,甚至索x撤手不干,全数堆到他身上!管她会拒绝还是什么,明天起,一切家务由她负责,她休想逃开! 「可以煮个面给我吃吗?」她把头垂得更低。 即使她这刻的模样像娃儿撒娇般可爱,但要他煮饭就免提。 「休想。」他挥开她的小手,迳自离开客厅。明明不想理她,但脑海却浮现她无助的样子。该死!这女的绝对是来扰乱他的生活! 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过份,总是给他麻烦…她只是信任他…所以才向他撒撒娇…表现出真正的自己…她仅仅是渴望有一个人会重视她…她怕那种被遗弃的感觉。 另一方面,他最终都敌不过突地冒出来的内疚与烦躁,决定动手煮食。不一会儿,他便拿着一碗香喷喷的快餐面,放在她前方的玻璃几子上。 他为自己的反常感到极之不满,板起一张俊脸,黑瞳一凝,死盯着她,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吃。」 香味飘来,她已吓了一跳,一抬眸,瞥到几子上的快餐面,更是令她难以置信。她抬颈,迎视他好一会,直至笑意爬上眸子,她弯眼笑说:「多谢你!冥哥哥,我好爱你!」 闻言,一丝不显眼的喜悦窜入心肺,他紧蹙眉心,为这异样感到严重不满。 他太久不近女色吗?「哦。」 「嗯…」她感激的点点头,便垂眸吃下一小撮面。 第二章 第二章 「呀!冥哥哥好像还未起床。」一双灵眸俏皮的眨了几下,便抑制不住心中的蠢动,走出门槛,蹑手蹑脚地潜进同在二楼的某人房间去。思及他昨夜的「体贴」,心房尽是丝丝暖意。他其实也不太讨厌她吧。她愈来愈喜欢他噜,依赖他该是个不赖的选择。她漾起一抹甜笑,毅然走过铺有白色羊毛地毯的走廊,往他的房间迈进。「咦?怎么房门没上锁的?」她于门缝瞄了一眼,确定没任何异样后,便悄然「登堂入室」。 这房间的设计与她的截然不同,以黑色为主调,灰色为衬托,摆设简单,给人一种神秘感。中央是一张黑色的大床,上方躺卧着一名睡得正熟的男子。 她走近床缘,直朝男子的脸瞧,毫不掩藏那灼热的目光。事实上,她甫进房门,他就已醒过来。本来正研究这女的为啥一早爬进他房,原来是上演「偷窥」这戏码。既然胆敢骚扰他睡眠,他不给她一点惩罚,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他的睡脸满可爱唷,有点安恬闲静。真的很矛盾哩!明明平日总是冷冰冰的,但这刻的他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这叫沉睡中的恶魔吗?她想碰碰他的脸哩,该不会被发现吧?她为这傻气的想法笑了笑,便遵循自己的意思朝眼前的俊脸伸出手。 冷不防地,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掌扣紧她水嫩的小手,她惊呼,瞬即掏出另一只手掩着嘴,以免尖叫出声。接着,她倒在软软的床铺上,还以为会给摔倒于光滑的地板上…运气尚算不赖…咦?!她一抬眸,便见到那张帅脸在她的头顶上方。她是靠着枕头上没错,但干什么会碰上如此「好运」,让他在她的上方?! 这刻,她惊讶到吐不出一个单音,脑袋的思绪也被搞成一团烂泥。她无法理解这状况,她的双腿何时分开了?他又为啥会跪在她的大腿内侧? 以免被踢中「命g子」,只能如此。 她全身僵硬,只能瞠着一双水眸,对着那个「居高临下」的他…脑中浮现些不太好的讯息,这姿势…男上女下,地点又是一张床…不就是哪门子的事么…糟了糟了!她羞红了脸颊,心怦怦作响。与生俱来的女x感官告知她,现时的情况极度危险,她需赶紧离开现场,不然…会遇上些不好的事! 她吞下惧意,正想来个翻身摆脱这「糟糕」的姿势及远离这「糟糕」的地方时,却未能如愿,原因是他突然睁开双目这一着,吓傻了她;最令她动弹不得的是他手握着枪,而钢管正好是抵住她的前额。 x感的薄唇溢出零下十度的话语:「别动。」 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楣得很!「冥哥哥…你…」不会是想开枪吗?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怕答案是对。难不成,她会英年早逝,从此与世长辞?她使力压着床铺,缓缓挪开脑袋瓜子,怎知枪头却像有灵x的,她往左,它就往左,她往右,它便往右,一点都不肯松懈,仍坚持要威胁她那颗无辜的小脑袋。咦咦咦,有人能好心解答为啥他可以单手撑着床,右手握枪,都能准确对准她的脑袋呢?手不会发酸、不会累的么?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死定了,怎么办才 「谁?」他以机械式的口吻问。他在问啥?她的脸变了么?思及此,她便掏出手轻掐自己的脸颊,验证一下脸蛋是否变得不同。 触感没变,五官位置也如常。她的脸没变,她确定。还是他──还未醒? 「我是月灵!」咦?他置若未闻,也像是瞧不见她般,她伸出右手,于他眼前晃了晃,可是他的双目却没眨动过,仍是停驻着前方,而所谓的前方恰好是她身处的位置。他毫无反应,难道是他有…起床气不成? 她顿时忆起昨夜看过的小说,某章节是写大多数男生刚起床时,都会出现有起床气。她不太清楚何谓起床气,不过应该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吧!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呢…原来是起床气而已,看来是她多虑了。 不过,她好像忘却自己的头颅仍是被某东西紧盯住,说不定砰一声,她就糊里糊涂的毙命去也,最令人惋惜的是,或许到死的那刻,她仍不晓得自己是怎样死的。 不过,今天的运气未免太背了!骨碌碌的眼睛转了转,该再没有厄运嘛? 这女人干什么会笨到跑去捏自己的脸颊?罢了,她的笨,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为了能挽回安静的睡眠时间,单靠恐吓是没用的,今天定要恶整她,让她从今以后都不敢跑过来骚扰他。 碰!蓦地,置在枕头旁的手徒然放松,他就连人带枪,不,只是整个人全数压在她的身上。 「哗哗…冥哥哥,你想干什么!」两人贴得太近,即使隔着那薄薄的衣衫,她仍感受到那灼热的男x体温正朝她袭来,她吓得花容失色,抡起拳头,用尽力气推开他,但却毫无作用。 她身上沾有点熏衣草的气味,洗了澡吗?若是他现在咬她的脖子,她会否即场昏倒?他越来越爱看她的反应,是上瘾不成?还是嫌生活不够趣味x?不过,压着她的确是挺舒服的,整个人软软的像个抱枕。他很想看看她严重受惊的模样,不过,今天都玩够,找天才玩这个吧。 她挣扎了很久,身上的「东西」仍是不曾移动过半分,而她的头脑也慢慢清醒过来。只是起床气而已,她安慰自己。「好重。」他真是很重,她快要被压扁! 她乘脑袋还是「清醒」时,慢慢将刚刚发生的事组织一次。刚刚,他是下意识跟她说话吗?但下意识会懂得抽出枪的么?幸而他并没开枪…否则,她铁定凶多吉少…且慢──现在并不是研究下意识问题的时间…她快要给压扁… 「冥哥哥。」她压低声线,轻唤。他没任何回应,头颅仍靠在她颈窝,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他该不会是把她当枕头吗? 刚好正是。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气力推开他,然后以非常不雅的姿势滚下床,喘气道:「唉…终于脱难…」随即,她连头也不回,直接跑出门槛,关上房门,以极速远离。她在心底发誓,从今以后都不会胡乱跑进来。 此时,男子缓缓地张开双眼,目光飘向那扇被狠狠地关上的门,他扬起嘴角,笑言:「好玩。」 终于,他可以安心的睡。 嘀嗒嘀嗒…室内响着规律单调的声音,白色钟面上显示出来的时间,刚巧是九时正。偌大的客厅,设计以黑白为主,配上义大利进口设计朴实不华的家俱,颇有贵族气势。几缕清风随着窗缝窜入室内,带来一份凉意。满室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除了偶而会传来剧烈摆动所「造成」的风声及微不可闻的硬物碰撞声外,室内的人都能享受到一刻的宁谧。 乌黑的沙发背后矗立着一个高颀的男子,他漠然地扫地,略微妖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不悦,如子夜的黑瞳中也无一丝不耐烦。一身黑色的帅气打扮虽与室内的设计非常配合,而他也非常养眼,但是他右掌所握的红扫帚就是有一丁点杀风景。 未几,空气振动频率加快,其制成的风呼呼作响,风向转移到上方,吹拂过男子额上的浏海,引起了男子的注意。男子颔首,将视线由扫帚的末端移到沙发座位上,他拧着眉,俯视那位「制风」者。仿如雪球的毛团边讨好主人的摆动短小尾巴,边正奋力舞动前肢,修剪齐整的爪子抓着沙发椅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往上爬,誓要扑到男子身上。男子嘴角微弯,眼中尽是兴味,瞧着它因疲累而张口喘着气时,他就感到好笑。 这毛团,不,该是说小狗,它正是那位今早爬进他房间里的小姐所养的。它叫铃铃,一只雪白色的西施犬。她入住此处的头一天,因在沿途上看到一只她认为是「可怜」的小狗,而「强迫x」地劝他收养。由于他慑于她的「震撼力」,便随她去给这小狗一个家。反正养宠物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难以接受的是,她从没尽过主人的责任,该做的全推给他,自己则只接手喂食一项,还有这一室的家务都是他做的。 思及此,他就光火了。 这女人…只会让他生气而已。 难得的好心情又给破坏净尽,他怒瞪了它一眼,便挪开视线,继续埋首工作。 可是不够三秒,他就感到不对劲,狐疑的睨着扫帚,顿时恍然大悟,握着扫帚的大掌收紧。发什么神经?不是说好了由今天开始是她负责家务的么?这女人 「白月灵,你给我滚出来!」他失去平日的冷静,朝二楼方向怒吼。声音震耳欲聋,不过那位整天爱躲在房间里的人儿却充耳不闻。 「白月灵!」 仍是没人回应。 「你这女人──」他杀气腾腾地冲上二楼,一下子就来到她的房门前。 「噫,好似有人在叫我…」躺卧在床上按着电玩的人儿卸下耳机,喃喃自语。房子里除了他俩二人外,应该没有其它人的,但以她对他那少得可怜的认知,他绝对不会直呼她的名字,更何况是她的全名?仔细思量后,她断定是自己幻听,不作理会,拿起pystation2手掣继续游戏。 呯呯!刺耳的撞击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疑惑的眸光投向剧烈振动的门扉上。发生什么事?她卸下耳机及放低电玩,在床上滚了一圈,才徐徐的下床,直往门扉去。嗄,有粉末洒下来?没发现那是髹在墙上的石灰粉。 当她距离房门三呎时,门扉徒然开启,啪一声的撞到墙壁,并微微反弹,还因为受到强大的冲力而略微振动着。 一抬眸就惨遭怒瞪,如黑玉般的眼瞳正s出骇人的高温,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大窟窿。 呃…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火他?但却没什么印象… 「咳,冥哥哥…你──呀!」话还没出口,腰间就被一道强大的力度给扯去,她惊呼,接着是她的脚下虚空,眼前一花,定神一看却发现视线竟落在他的背,且头重脚轻。 「冥、冥哥哥,你、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是米袋来扛?! 「废话,从今天起由你负责所有家务。」他铁青着脸,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就像在齿间迸出来的,使人亲切的感受到他的怒火。由于她瞧不见他的正面,她没法得悉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可怕,活像个从囚房里逃跑出来又抓到害他入狱的始作俑者的暴徒 又是一阵天眩地转,奋力抬一抬颈,赫然发现房间正一步步远离她的视线,任她怎样伸直双臂,都没法靠近房间一点点,只能默默接受现实… 不、不会吧?!她才不要接受现实! 「放我下来──」她像只不慎跌进陷阱里的小动物死命挣扎,两手马上化作拳头捶打他的背,却不见得有效,他不痛不痒,痛的反而是她用力过度的手。 他充耳不闻,直接踩着大步到梯间去。 当最接近梯间的房间跃入眼帘时,她开始语无伦次,近乎歇斯底里。「呀──救命呀──杀人呀──变态呀──我会被杀──我快死了──」 他置若罔闻,稳定的步伐在梯间停驻,因为身后那凄厉骇人的尖叫声浪已到达一个能震穿他人耳膜的境界。 他是不会改变主意,决心坚定不移,并不会因为她区区几次求情就动摇。不过她那些话连求饶都沾不上,顶多算是疯言疯语。 「再落力尖叫,家务还是得做。」偏凉的口吻带有幸灾乐祸的味儿。 在他准备迈出第一步之际,幽幽的怨声忽地传来,「饶命…」那有气无力,像是快挂掉的嗓音出奇的激起他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但宽恕是没法令怒火熄灭的。一路走来的他终于打破沉默,首度开腔,可薄唇吐出来却只是:「没人救你。」不留馀地的落井下石,彻底粉碎她的最后希望。 呜呜…她悲忿交杂,脑袋瓜闪过数百种形容他的词汇──冷血、不近人情、见死不救、推刚成年少女落火坑…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她选错对象来爱! 脚才刚下一个阶级,膊头上的那股薄弱力量不知好歹的与他抗衡。侧头一看,竟发现她双臂紧抱扶手旁的柱子,拚死挣扎。 「少作无谓的挣扎。」他凉凉的开口,有抱着看戏的心态之嫌。 一字记之曰──拖。「放过我啦…」她将柱子搂得更紧,x脯尽往柱子那里贴。 「别挑战我的耐x。」他警告着,语调略为不稳。耐x正一点一滴的流失,她偏要这样不识趣? 「放我一马…」她拖! 「休想。」勾着她腰际的长臂收紧,他毅然步下楼梯。力度之大,扯得她手臂发疼!但她仍坚持信念,断不松手。 「冥、冥哥哥,好人有好报…」再拖! 「抱歉,我不是好人。」他又踏下一个阶梯。 「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她拖拖拖! 「你不小啦。」他意有所指道,空出来的大手一扬,隆的一声击中柱子,馀震足以令她双手发酸。她逼不得已只好消极的面对,松开发软的小手,任由两臂垂落,随着他的移动在半空中左摇右晃,等待着被带到刑场去的那一刻。 呜呜…她的人生呀──不要呀! 下午。 「哗!冥哥哥救命呀!」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引起了冥的注意,他心漏跳了一拍,不禁担心起她的安危来。怪了,他干么要关心她的安危?他没多想,马上将这感觉定义为伙伴间应有的反应。他惯x把银色的手枪扣于腰际,便往发出声音的地点去。 贬眼间,他便来到事发现场。 走进浴室,他只瞧见安然无恙的一人一狗,并无他人。 他询问,口吻跟审犯没啥分别。「发生什么事?」 身为一名杀人机器,所结下的仇怨自然不少,但敌方没可能在这儿了结他,毕竟星的保安程序严密得很,需闯入多重机关才进得来,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冒险冲进来。既然不是有突袭,那她尖叫什么?她以震穿他人耳膜为乐? 「冥哥哥…铃铃…米田共…」她敛下眉,上下抖动的食指朝向忤在浴池旁的铃铃,以及它的「米田共」。铃铃似是懂得瞧主人的面色做「狗」,不敢走到他的脚边磨蹭。唯独她神经大条,大难临头而慒然不知。 随着她所指的方向,他看到一狗一粪,原来叫得这样凄厉就是因为这个…这女人 「你自己收拾。」冷冽的眸子窜出火苗,他瞠眼盯着下方那颗黑色脑袋。 「但…」她不想呢…这句话她当然不敢说出口。 「我重复一次,你自己动手收拾。」深邃的黑瞳快擦出熊熊烈火。 「不过…」她不想做哩!慧黠的大眼骨碌碌的转,要找理由推卸责任才行! 「不过什么?」黑瞳半眯起,他捺着x子问。 「我…」她抬头偷瞄他一眼,盘算着能怎样一下子推卸责任。她没发现那张俊脸因过于压抑怒火而绷得要命。他试图安抚自己别因她而动气,但瞧她没心改过的样子,他就有火! 「嗯,冥哥哥,我刚刚已很卖力地干了很多很多的家务罗,所以哩,我可不可以…」她再次窥觊他一眼,见俊脸仍是一贯的冷硬,确定了没出现「生气」的征兆,便逐步诱劝,「看着我这么乖巧的份上,可以帮我收拾么?」她吐一吐粉舌,暗自赞美自己的借口编得好。嘿嘿,她要回房玩电玩,不要再碰那些脏脏的东西! 「妄想。」他冷声回拒。 没预料到他会一口拒绝,她微怔,一时间想不出对策来。难道是她演得不够我见犹怜?既然失效,就加重戏份!「喔…但冥哥哥…我哩──呃──」她准备好生撒赖一番,怎料,他突然c话,言词间明显地失了冷静,「你可以不收拾。」 「真的?」她对上他的眼,露出欣慰的笑容,完全察觉不到周遭的气氛正好急速转换着。 他的眉峰挑起,一扯唇角,充满美感的薄唇搁下威胁。「但铃铃要蒙主归召。」话尾还没落在空气中,他便抽出腰间的枪支,钢管对准铃铃,手法纯熟的拉下保险杆,子弹呼之欲出,像是要履行他的话般。 倏地,当场一片死寂。 虽说狗是一种有灵x、懂人x的动物,但驽钝则另作别论。铃铃不懂眼前发生何事,黑色的小眼珠傻气地瞧着他们。「呃…」玫色的唇瓣开开合合,终于吐出一个单音来。「好…我做…」她欲哭无泪,但为了铃铃,她只好忍痛干下去──言情小说里头的男主角不是会待女主角很好吗?但她的冥哥哥岂只不管她的死活…还用狗命来要胁她──要不得啦!男主角怎可以这样虐待女主角… 她疯狂的埋怨身后的男人,却始终忘记了一个事实──这个她认定的男主角从不当她是女主角。 她虽垂头丧气,却卖力的「工作」,看样子她是在努力反省,这项认知令x臆里汹涌的怒火熄灭了。「今晚十二时正redru有行动。」 「嗯…」如小鹿斑比的清灵大眸朝他投下一记又一记怨恨的目光。 铃铃──随着她「动工」时的跑动,身上的铃铛制造出满有规律x的单音。 双眉一蹙,黑眸瞟向那来回走动的娇躯。这音调,他曾听过,但印象并不清晰。脑际浮现一抹模糊的身影,那个唯一占据他整颗心的女生。 这女人竟能一次又一次勾起他藏在心底深处的回忆,是巧合还是…不,她绝不会是她。挥却不切实际的想法,思绪一转,继续刚刚的话题,「行动时要分外小心。」 「遵命…」她虚应,心不甘、情不愿的。 第三章 第三章 凛冽的冷风袭向她的脸蛋,冷空气钻进鼻腔,扩散至喉头,干咳了两声,喉咙又不听唤的持续咳嗽,像是要把充斥于肺叶的冷感全赶出来,她以双手掩着口及发红的鼻子,咳嗽声顿时含糊起来。即使是含糊的咳嗽声,于这儿却是很响亮,也轻易引起某人的注意。 「第一次?」他眯眼盯着她的脸看,多g长发浮在半空,左摇摇,右摆摆,不肯乖乖伏在双肩,大半张脸被两手遮掩住,只露出一双积着水气的灵目可怜地对着他。她用力点头,唯恐他不懂,还附加咦咦呀呀的含糊声作配合。 「第一次也不会这样子。」他挪开视线,大掌握着门边,探头俯瞰,跃入眼帘是一间离这儿相距很远的大宅。黑瞳一凝,靠着大宅的微弱灯光盘算着该从哪里潜入。 「呼呜呜…」谁说的?她小步往内轻移,确定位置安全后,才放心瞧着他。瞧他被冷风持续吹袭仍能脸不改色,一声咳嗽也没有,任由头发被吹得乱乱也没所谓的样子,虽然乱发只会让他俊上几分,不过她就是不明白,她咳得要死,他却能怡然自得。 颀长的身影傲然挺立于门边,紧身的夜行装包裹着健壮的身躯,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身、结实的臀部,以及修长的双腿都没有一丝赘r,衬上那头不羁的短发,散发出一野x美,仿如一只美丽的黑豹。直到一道寒流袭向她的双眸,她才猛地回神,且发现自己竟大刺刺的盯着他直瞧,不但仔细观赏个过瘾,还没矜持的给予评论──呃,她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生成何等模样,但眸光却不受控的直接投到他的身上。这算是泥足深陷吗? 「女人。」略为沙哑的磁x声音擦过耳际,她回想起较早前的失礼行为,整张脸因心虚而唰一声红透了。 「嗄、嗄?在──呀!」她连忙挥却脑中的美景,及挪移热切的目光,急步走向他,却因心不在焉而踏了个空,失了重心,直接往前倾。千钧一发之际,他利落的掏出双手,接住她跌倒的身子。把她扶好,定眼一看,他发现她的脸红红的,连耳g子和纤细的脖子也红通通的,半眯起眼,如探s灯的目光落在下方的人儿身上,她微颤栗着,螓首垂得低低,不时又抬头以灵目偷瞄他一眼又逃开,一副作贼心虚状。又干了什么坏事?最好别碍到他的任务,不然她等着承受被死更难受的酷刑。 「到了,要下去。」他冷声开口,转身弯腰把绳状的梯子抛出去。梯子随风摇曳,踏上去一点也不实在,这是她唯一的观感。 「哦…嗄、嗄、嗄?!」就这样跳下去?!高空哩!会死的好不好?!她的三声惊叫轻易换来他的怒瞪。 「对。」他斩钉截铁道。 「但…不用降落伞么?」她把掩着脸的小手挪开,露出红通通的鼻头,小嘴即时反问,试图找出更好的降落方法。 「会被发现的。」他套上同色同质的手套,朝驾驶舱竖起姆指,表示准备好。 「但会死人的!」她激动地道,还差没跺脚表示她的不认同。他往下一瞧,目测距离,断定不会「死人」后再道。 「不会的。」他疯了! 「你在玩命呀!」她想往后退时,一只大掌袭来,扣住她的肩,稳住她的身子。 「你畏高?」他挑眉,噙着笑。 「不!」她身子颤了一下,即时回应,完全不需思考。她倔强地迎上他,但眸底明显烙上恐惧。 他被她的有趣反应逗乐了,笑意爬上嘴角,他单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空出的大手抓紧绳索末端,毫无预警地纵身一跃。 顷刻,心像是奔离了x口,惧意与及寒意一下子跑进体内,她动动腿儿,惊恐脚下竟是空荡荡的,一点也不踏实。这这这这、这不是机舱吗?冷空气萦绕全身,她缩了缩细致的颈项,抬眸瞄了瞄近在咫尺的俊脸,也瞥见俊脸后方的景象。四周漆黑一片,还有一只白色的三角板…那不会是机翼嘛?她不敢再猜测,无庸置疑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她她、她…还是不说、不承认的好!她把视线移开,索x只看着他,而那双如子夜般的黑瞳也毫不忌讳的直瞟着她看,一副认真兮兮的模样,令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决定不再看他的眼睛,往下瞧,只见抿紧的薄唇微启。 「怕血吗?」他问,语气很冷淡,也带有肯定意味。 「呃…」为啥要问这个?她心虚的逃开他专注的目光,眼睛瞟向上方,竟看到他抓紧绳梯的手。噫,绳梯?恐惧感悄然爬上她的脸,难不成…她她她她、她已在半空中?!这个想法害她惧意丛生,打了个寒颤,她是认清这个事实没错,可是知道与接受是两码子的事! 冷不防地,本是搁在两旁的手朝他袭来,一双罩着绒质手套的小手紧抱他的腰际,像是抓紧唯一一块浮木似的,小脸硬往他的x膛塞,完全失去该有的矜持。拜托!她连朝下望的勇气也没有哩! 他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以及她的举动,不禁眉心紧锁,续问:「怕死人吗?」 她没答腔,而他的眉头也皱得更紧。 jehovah为何会让她加入的?他难以理解。不是他要求高,而是她太逊,他瞧不出她具有其它特殊技能以弥补实力不足。注视着x襟上的那颗黑色头颅,他顿感无力。这娃儿的确满有趣,但会拖累他的人,他不需要,更不想要。 反正有趣的人多的是,没有她,他同样找到乐子。 「冥,听到吗?」耳机传来软语。 「嗯。」 「这次,猎物颇难对付,我顶多干扰他的防卫程序四十秒,你动作要快些!」 「嗯。」搁在她腰际的长臂加深了力度。 「尚馀两分钟,准备好了没?」 「等一下。女人,给我抬头。」 「是…」她颔首,略为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并以水汪汪的眸子迎上他。 「别尖叫。」一口热气拂到她的俏脸,敏感的肌肤感受着那缕缕暖意。 「嗄?尖叫?」 「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软软的女x嗓音于耳际倒数。 「对。给我闭嘴四十秒。」他别开头,俯瞰大宅旁的树荫。 快接近降落点,机会只此一次,倘若惊动了宅里的主人,那就遭了。她不懂应付此等场面,而他也分身不暇去照顾一个小女孩。 「四十四、四十三…」 时间快到了。 「四十二、四十一、到!」话尾刚落,他把身子往后晃动,松手跃到树枝上,为免行动受阻,他板开抓紧他的双臂,把她扛到肩上,后一手攀上护墙。 「三十六、三十五、三十四…」大宅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灯光,警卫们全乱成一团,手拿着长枪,一脸焦急的往大宅的正门去,他乘这空隙闪身进入后门,悄然关好门,瞥见转角位有两名守卫矗立于门的两旁,他便抽出腰际的手抢。把手枪瞄到角位处时,他的手忽尔僵化了。 怕血吗? 脑中不其然闪过她避而不答的画面,清晰可见。他在干什么?瞄了瞄扛在肩上的人儿,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轻叹一声,便飞快地乘着黑暗的环境,啪啪两声以枪柄打落守卫的后颈,他们闷哼了一声瞬即倒下,按下密码,门扉打开了,他一手拉着两人的衣领,还有扛着肩上的那位内进。 「二十七、二十六、二十五…」一进门,他便火速脱下守卫的制服,套在他的身上,及硬套在吓昏的人儿身上。「十三、十二、十一…」 「女人,你给我站起来。」他按下锁码一键,把她放在门旁,伸手拍打她的脸颊。 「八、七、六…」 「喂!女人!」他用吼。 她掀了掀眼皮,一睁开便见到那张满布y霾的俊脸。「冥哥哥──」话未说完,他便打断她的话。 「给我站起来。」她被那冷硬的命令语气吓住了,她咬了咬下唇,心不甘情不愿的听话站起来。 「三、二、一、到!」光明驱走黑暗,走廊上的灯光全亮起来。 透过闭路电视,宅里监视室内映出的电脑画面回复正常,不再出现雪花,监视器显示也没有出现可疑人物。众多画面的其中一个跟四十秒前的影像一样,两名守卫仍伫立在大门的两旁。 「完美无暇。」接近耳语的软软嗓音轻笑。 她偷瞄了眼耸立在门侧的男人,他冷凝着一张脸,帅气的脸庞像少了条神经般,没法牵出任何表情。x口在吐呐间没多大起伏,要不是那双泛红的黑瞳正迸s出源源不绝的怒气,她一定难以分别出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尊帅哥蜡像。 落在他x口的视线顺势往上移,可还没瞥见他的脸,敏锐的察觉到有两道冷锐的目光恰好落在头顶上方,像是要在她的脑袋瓜钻出两个洞口来。 她吓窒了,彷佛被点中全身x道般,整个人僵在原处,浑身紧绷到不得了。他似乎很生气──而始作俑者应该是她没错… 但她也不是有意扯他后腿… 她盼望能解释清楚,以博得他的体谅及化解那骇人的怒气,但她怕一开口就不幸触及瞪视。下意识的把不听话、垂在颊旁的长发撩到耳后,她现在该干什么才对,脑海里头混成一团,没法子正常思考。 当她还在烦恼着如何开口时,他主动解开这令她胆怯不已的窘局。 「女人。」他低声道,冷硬没带感情的口吻,如同教官命令下属般。 「在…」她徐徐应声,深怕迟一秒回应,头顶上两道灼热如炬的眸光会刺穿她的头颅。 黑眸紧盯她头上顶着的黑色军帽直瞧,他很不喜欢对着后脑勺说话,这女人偏偏学不懂尊重他,对不?「你留在这儿。」 「哦…嗄?」她愣了下,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且因被这惊人的消息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忘记了先前的害怕。她倔强的抬起头,睁圆双眸与那双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正面交锋。可她还没能挽救失地,城堡已给攻陷。 扑克脸凑得很近,鼻间呼出热气,擦过脸颊,除了害她感到痒外,却未能带给她一丝暖意,他此刻说出来的话如薄冰,没让她全身僵化,算是给足面子。 「你给我闭嘴别说话。我说什么,你点一下头,表示明白即可,无需多话,也无需表达任何意见。」语调平板没起伏,但每个字所蕴含的威力却极大,一下子啪啪打进她的脑袋,足以令她全然清醒过来。 这男人好霸道。 这是啥命令? 不只限制她的一举一动,还废除她说话的权利? 这、这实在太过份! 她毅然抬眸,小嘴反驳,「但…这不公…」话未完,一触及那双杀气腾腾的冰冷眸子,她噤若寒蝉,不敢说下去。实在欺人太甚…持续用气势压着她…呜呜,她好可怜… 下一刻,寒意再度吹袭,她清晰发现头上那两道锐利目的威力光非但没减弱,反有变本加厉之势。 寒至冰点的黑瞳持续锁紧她,不曾挪开过,眸子闪烁着的火苗,像是在说要是她敢驳回,就等着受死的要胁。她困难的咽下惧意,粉唇战战兢兢的开启,「好…我不说话…」 「听清楚。」 她乖巧地点一下头。 「待在这儿。乘四周混乱时,通过这扇门,然后绕道大门,看准时机逃出去,深夜三时正会有人来接应,你在大宅右边四百米前的丛林等我。」 不要。 她心里说不,脑袋也十分配合的摇了摇。 瞧见那双剑眉一蹙,她便知大难临头,旋即改为大力点头。 「冥,你确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软软的腔调夹带着忧心意味,她并不是质疑他所下的决定,而是怕他因过于高估自己,继而身陷险境。他所拥有的能力,她很清楚,但人总会有失手的时候,她怕他会稍一不慎而出意外。 「嗯?」冥挑起眉,他懒得答腔,紧抿的薄唇间仅吐出单音,敷衍得很,没意欲向她多作解释。他稳步走近紧闭的铁造大门,抽出襟袋里的咭片,咭片的银色底边对准门边的c咭位置,咭片一擦,大门便自动由左边开启。冥把头上那顶帽子略为拉低,及垂首以遮掩住大半张脸庞,然后便毅然进门。 「你抛下拍挡在那里,不怕吗?」话虽身为组织的一分子,每个人都该学懂照顾自己,以免过于依赖拍挡,导致无法在分工时达到最大的效益。不过,月灵始终是个新手,总需一段时间适应组织的工作方式,不,正确些而言,是适应「他」的处事手法。 「她跟着来,更麻烦。」他不加思索便答,口吻极之不屑,充斥着浓厚的鄙夷味儿。 「但要是你有危险,那…」倘若要她眼看着他身陷险境,而帮不上忙,这样好比撕碎了她的心。 「你在担心我?」笑意爬上唇角,他压低声量低笑,以近乎耳语的声浪问她,这句话可不像是问句,因为语气中的肯定意味很浓重,他轻易看穿她的心思,也毫不忌讳地道破她的心事。这话轻易堵住她的嘴,她顿时说不出话来,白皙的双颊泛着薄薄的红晕,泄露了她的思绪,面对他那讽刺的话语,她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从萤光幕看着他又以方才的做法,打开了另一扇铁门。 朱唇微抖动,她轻咬贝齿,尝试找话反驳他,欲藉词掩饰自己的心意,她讨厌死他那刻意的疏离,她心里清楚得很,他常有意无意避免与她单独相处,她不想一直都是这样下去,她想挽回从前的一切,「我…我只不过是…」 见她这么紧张,他大发慈悲,口下留人,似乎是免得将她逼入死巷,「你信不过我的实力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一早知晓,他只不过是想让腼腆的她能及时挽回快要挂不住的面子,替她铺好下台阶。 「我…不是…但…」还要继续讨论吗?她存心惹他不高兴吗? 「星,少担心。有拍挡与否,我也能应付自如。」他不想再为这话题争论下去,也没兴趣跟她耍嘴皮子,因此,他提早结束这没营养的对话。 「好。那你要小心点。」心微微抽紧,泛着阵阵酸意,不是已习惯了他那冷淡的态度吗?不是已学懂不去在乎吗?为什么心还是会酸? 「嗯。」他没用心听她的话,只是随意应声。他又进了另一扇门,离站处不远有一部升降机,他缓步来到升降机前,颀长的身躯挡住了置于天花板上的监视器,同样把咭片对准旁边的识别器,但不像之前般把咭片直接c进,而是咭片与那相合位置有一丝空隙。没办法,那两名守卫的职位太低,咭片无法到第二层去。 「星,开门。」就在他往下一拉时,升降机的门便开启了,在监视器中的影象只见他一擦咭片,门就自动开了。监视器的镜头伸到最长,把刚进入升降机的身影摄取,然后进行一连串的数据分析,不待一会,便有结论,大宅的主电脑识认此人没可疑,已证实是自己人。 由于升降机是依照咭片上的编码来决定乘搭者该到达的层数,而星又替他输入了适合的识别编码,因此,他进去后,不需按下任何按钮,升降机便会自动降到他该到的地方──最低的层数,主控室,置放了主电脑的地方。g据资料显示,目标人物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即使拥有最j进的主电脑及聘请了一大堆保全,那人仍会亲自以监视器监测整座大宅。 「这次的目标人物是谁?」 「是斐格尔有名的护卫──焰少。」 「焰少?」会是他想的那个? 「那个有恶魔之称的护卫。他主要负责保护对组织重要的人物及从拍卖得来的贵重物品。由他守护的人全都安然无恙,也没受过丁点伤;需要他保护的物品也能顺理运送到目的地,他不曾失过手。」 「哦。」果然是他。冥嘴角轻扬,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他一直想会会他,这天赐的机会,不容错失。 「星,为啥近年来的任务大多是围绕着斐格尔这个集团?」冥忽地问。 斐格尔是同样是一个国际x的商业集团,其实力及财力足以跟艾尔特相比。他们的生意对象跟商业x质,本该没任何交集,河水不犯井水,但将近半年,大部份破坏行动都是有关斐格尔的,令他渐渐心生疑惑,可是任他怎样猜也猜不透jehovah的心思。 「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曾入侵过总裁的主电脑欲查个究竟,可是却一无所获,丁点端倪也找不到。 「是吗?」连星也查探不到,那即是jehovah有心把线索藏得好好。 星偏头一想,把总裁曾说过的话重组后,再全盘道出:「总裁说是斐格尔的郝总经理先破坏公司的生意,因此我们才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好明显,这是编出来的借口,也是用来骗取他们信任的美丽谎言。要是jehovah真是要以牙还牙,他才不会容许对方生存一年之久,在jehovah的字典中,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大字,只有斩草除g而已,他嗜爱一次击溃敌方。不过,jehovah的真正用意是啥,他也不太晓得。 「哦?我倒不太觉公司被破坏了什么。」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他总是有种被耍的感觉。是他错觉吗?不过,jehovah这人太邪门,绝对信不过的。 「这个,我也不太晓得。这方面该问问婺,他是负责这方面的。」婺是组织的「守卫」,她负责公司的电脑保全工作,主要防止主电脑被人从外方入侵,而她则负责入侵其它公司的电脑,夺取有用的资料。有了婺在后方支持,她才能入侵得这么安心及尽兴。倘若连婺也不晓得,那这世上该没有人会懂。 「喔。」看来他是时候问清jehovah究竟他在耍啥把戏。 叮一声,升降机便到了最低的层数,冥踱步走近门边,重施故技把咭片卡在c咭器的隙缝,在星按下按钮时,佯装往下一拉,门扉便开启了。 看着萤幕上的背影,她的心突地一沉,像是有块石头压于心板上,使人很不舒服。她抡紧掌头,垂下眸,咬咬下唇,缓缓溢出藏在心底里的疑问:「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她只想得到一个确实的答案。好让她…对他 顷刻,他一语道破了她的心底话。「死不了心,想我帮你?」还要附加一抹几不显眼的不屑笑容。 闻言,她的嘴像被堵塞住,无法作声,就连呼吸也止住了。 「我说得不对吗?」他进门后,边回答她时,眼睛也没闲着,观察四周的萤光幕画面,画面映出的景象全是大宅内外的情况,还有每个守卫的站处。 冥不由得打从心底里赞叹这人的好耐x。不,该是说斐格尔的保安真严谨。不过,最令人费解的是,这里没人把守。是圈套?还是戒备松懈了? 「最后一次,我会死心…真的会死心…」她答应自己亲耳听到答案后,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期望,也不会再缠住他。 「好。」 「你…你曾喜欢过我吗?」 「你最清楚不过。还要问吗?」他对这问题已感到厌倦,她g本是明知故问。将时间放在他身上,无疑是一种错误。 又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为啥不狠心些,让她彻底死心?「我只是…」星支支吾吾好一阵子,仍找不出话来说。 走近电脑萤光幕时,他瞥见一个放大了很多倍的映像,映像中的守卫矮小得有点过份,差不多只到门的四份三的高度,画面中的人物没动,明显地映像被静止住,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 冥眯起双眼,锁住萤幕中差不多整张脸都被帽子遮住了守卫,他总觉得这人很眼熟,曾见过的?要是曾见过,他不会忘却的,他对自身的记忆力很有信心。那矮矮的身影,还有那拉得低低的帽子…及那绺不显眼的长发丝…不就是…是那女人!当脑中的疑问解开时,他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作出反应,脚已踏了出去,往升降机那边去。天杀的,那小麻烦出事了! 难怪没人在,那斐格尔的护卫一定是发现了她。该死的,女人果然是个麻烦。 「冥,发生啥事?」她急问。他为啥在临近行动时便离去的?他搞啥? 他如旋风般三两步跑进升降机,全然无视她的问话,下一刻便朝她下达命令。 「别管,快启动升降机。」那女人,真累事。他这样做,即变相违抗总裁的命令,总裁不会放过背叛者的,冥在拿自己的生命来赌吗? 「但──」你会惹怒总裁的…劝言还未出口,他便c话,「快。」那急躁的表情是她不曾见过的…他从不这样失控过…他一直以来都很冷静,面对任何事都能处之泰然,可他现在却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来。 「哦。」她清楚知道只要他心意已决,任何劝言都进不了他的耳朵,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这就是她所认识的他。既然他不听取劝言,那她就得遵照他的命令来迎合,说罢,她便纯熟地在电脑键盘上输入一连串的号码。 「冥,你现在能跟我说清楚究竟发生啥事吗?」她问。 他抿紧薄唇,没答腔,连他也搞不清自己在干嘛。 「冥,你有否在听?」他合上眼,唇间吁出一口气,望藉此舒缓心中莫明的烦躁。他从未试过这样冲动的,敢情他是撞伤脑子不成? 「别管,任务失败。你先替我告知jehovah,我愿接受组织的内部处分。」他斜睨了扣于腰际的手枪一眼,便轻描淡写地道出这么的一句,他的语气极之冷淡,完全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像是他方才说的那位需受处分的人并不是他。 倏地,他所乘的升降机回到较早前的那一层后,他索x脱下通讯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咭片,及通过两扇门。他深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那女的害死。 踏踏,有规律的踏步声从三丈外的转角位置传来,引起那位一直伫立在门旁的守卫,这守卫正是在十分钟前被同伴「遗弃」的白月灵。她一直都有乖乖的等候他的,没离开过半步…事实上,她是慑于他的霸气之下而不敢做次。 闻到那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忽地抬起头,想轻唤来者时,便发现来者并不是她脑中所想的那个,她顿时吓住了,想说的话也全盘吞进肚里去。「是──」差点脱口而出的「冥」字也能及时勒住,只差一点她就害自己跟冥哥哥遇上麻烦。 眼前是一个满高大的男人,约莫一九零的巨人身高,她差不多要把头抬得高高才能瞧见他的脸部表情…呃…她的颈项酸痛死啦…那男人身材高俯,不,该是说他简直是高得过火,害她的脖子酸痛。他身穿一套黑色的西装,脸上架着一副红色的无框眼镜,双手c着裤袋,头微微倾侧,x感的薄唇挂着一抹别具深意的浅笑,不知怎的,看着那个笑容,她全身的汗毛全竖起来,难道是不祥的预兆? 「辛苦吗?」男人突然问一个让她不着头绪的问题。那嗓音略为低沉,满有磁x的…x口莫明一热,像是多了股冲动欲把藏于心底的话说出口…发生啥事?由于脖子酸软得很,她索x垂下头,免得脖子活受罪。 她清清喉咙,尝试把声线压得低沉,再在适当的时候附加一些鼻音。「当然辛苦…」她诚实的答,还点点螓首。嗄嗄?她在说啥?哪有守卫会这样说话的?!她为啥会糊里糊涂乱说话的?她赶紧补救,说:「不不不,一点也不辛苦,这是我应份的。」她说完更加心虚,不自觉地把头压得更低,差不多快要贴到x口。他快走、快走、快些走啦…他可不可以别再跟她说话呀… 头顶突然飘来这句没头没脑的问题。「哦?那长发全塞在这顶帽子里,感到局促吗?」 对啊,真是热得要命,都不知何时才能脱下帽子。 「有一点点…」神经大条的她没发现问话里的某些字眼,便点头答道。霎时,脑中突尔闪过「长发」一词,她立即被吓出一身冷汗。「嗄?!你刚刚在说啥?」她抬颈,便对上一双盯着她的脸不放的眸子,纵使是隔着一片薄薄的镜片,她仍能清楚看到那双犹如野兽…般的眼睛。 「没什么。」他笑意加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莫非是她听错吗?救命…他不能快些远离她的视线范围吗? 「艾尔特的薪金还可吗?」他又问。 「很不错…」她脑部还未思考,嘴巴已率先背叛自己,跑去答话。且慢──艾尔特?!他为啥会跟她谈这个…而且是问艾尔特的薪金!救命,她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相信她,她快j神崩溃了。额际冒着冷汗,她试图找词应对,「咦,你刚刚在说艾啥?」 「没什么。」瞧他一脸平和,该是听不到她刚刚说啥,对不? 「哦…」难道又是她听错?有这个可能吗? 不消一会,他又问出一个足以把她吓到三魂不见七魄的问题。 「冥不在吗?」那问句还夹杂着数声低笑。 「对…嗄,你又说啥?!」这刻的她好想自打嘴巴。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点疑惑…」男人刻意把音节拖慢,促使她心中的惧意慢慢扩散开去。疑惑…该不会是发现了些什么吗?她清楚感觉到手心正渗着汗。 「请问是啥疑惑呢?」他不能说话说快一点吗? 「就是感到很奇怪…」他努着线条刚毅的下颚,端详她的脸好一会,弯唇而笑,续道:「好奇怪…」那笑容,她越看越慌,不祥的感觉已侵占她的四肢八脉,她困难地咽下唾y,「奇怪?」 「想知吗?」他神秘兮兮的问。 「呃,没所谓的…」她总觉得自己十足像一只待宰的可怜小羊。 「就跟你谈谈吧,我们这里的守卫全是短发的。」 短发,哪又怎样?冷不防地,顶在头上的帽子腾空离开了她,一头长发就这样骤落在肩,无言道出她真正的身份。她心里直喊糟,那男人还当真除去她的帽子! 「但你的头发似乎不合规格。」他掏出修长的指,指着「证据」──她的长发。 「被发现了…」正当她想不知如何是好,欲落荒而逃时,后颈的衣领被人拎起,她感到双脚踏不到地,离地面还有好几寸…他竟把她整个人拎起?!她二话不说便伸手拔出腰际的手枪,使力转身,欲把枪管对准那男的头颅,怎知,男人的手脚更快,另一只本是c在裤袋的大掌瞬间已来到她的眼前,以手刀朝她的手腕一劈,她因吃痛而拿不稳手枪,手枪就掉落在地上,无法助她一臂之力。她咬一咬牙,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楚,小手抓紧男人的衬衣,借力抬高身躯后,左脚便朝他的命g子一踢,岂料,他比她还要快,在她起脚的那一刻,他就一手扣住她的脚腕,他举高手,把她的脚拉到更高的位置,然后他松开抓住她衣领的手,她整个人就直接倒转了。 「别想反抗。否则我不担保自己会否错手杀了你的。」男人出言威胁,但却无减她欲反抗的意念。她哼一声,左脚往后一勾,准备来一记回旋踢时,男人已作出反应,用另一只手以同样的方法把那蠢蠢欲动的脚腕扣住,使她没有机会再度做次,完全失去攻击能力。 「喂,斐格尔的手下,给我住手。」一把熟悉的沉稳男x嗓音自远离传来,让正在对峙的二人定住了。那人是刚刚赶回来的冥。 「哦?你有权利在私家地方发表意见吗?艾尔特的手下。」男人出言挑衅。 冥一扯唇角,溢出一抹狞笑:「是没的,但带人跑的权利就有的。」 说完,冥无声无息来到男人的旁边,左脚快速刚猛扫出,击中男人的脚肘子,男人吃痛哼了一声,便松下其中一只抓住月灵的手,随即,冥腾空而上,先踏上墙借力,再往上一跃,对准男人的下颚使劲一踢,再掏出手拥着月灵的腰际,凌空朝男人的腹部补踢一脚,就扛着月灵往出口去。 多个女人的确累事,他,果真是自找麻烦。 「嘿,满有趣的小情人。」男人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丝,深邃的灰眸子闪烁着兴奋之情,他弯下身,拾起方才飞打出去的眼镜,便往他们逃走那边去。 「游戏,现在才开始。」 13 欲望文 4-6 恶魔的逃妻 作者:Heigon 46 第四章 第四章 「冥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能跑的!」月灵奋力撑起沉重的小脑袋,尽可能不让脑袋长时间朝向地面,这能导致脑充血,搞不好还会死的! 不过照现时的情况所推断,即使她死了,他也不会察觉到,毕竟,自他逃出去,不,该说自他背起她逃出虎x的那刻起,非但没关心她的伤势,还完全不搭理她,虽然她没受到啥严重的伤,但他在公在私都该关怀一下她嘛…她可是一直倒挂着呢…厚危险的啦…脑充血可大可小哩!还是自食其力好,待他发现时,她早就向阎王报到!好,第一步要先唤回他的注意!抡起一双粉拳,她使力捶打他硬绷绷的背脊,但此举非但未能挽回他的注意,还弄痛了自个儿的双手。痛死啦!敢情他是被石头造的么?呜,他何时才发现那头晕目眩、楚楚可怜的她? 霍地,她那半倒着的身子失去依靠直往下方去,眼看头颅快要高速降落于地,她本能地闭上双眼,等待着痛楚的到来。她会死 当此念头在脑中闪过之际,身躯直往下之势给止住,她清楚感觉到腰间有一股力把她整个人拉好,她大口大口呼着气,暗自庆幸自个儿的好运,不过,身子是稳住了没错,但她的情况跟先前的没多大分别,她的姿势仍旧如是──整个人倒挂着,头颅朝向地。头脑沉甸甸的,眼睛也看不清映像,只瞥见到一些类似草丛的物体快速走过。「冥哥哥,你…你快放我下去…」她的头痛得要命! 他没答腔,也没半点反应,仿佛她方才没说过话似的,他依旧以惊人的速度穿越黑压压的丛林,往远方那几不可见的光点去。 「喂…冥哥哥…快放我下来…」她那接近力竭的呼喊声,也未能激发起他那少得可怜的善心,他似乎有意不搭理她,让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当成另类惩罚。谁叫她把任务搞垮?「冥哥…哥…」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纵然他知晓她昏过去,却依然故我,不但没移好她的身子,还持续用扛的带着她跑。 不消一会,他已越过那片丛林,来到平坦的石路上。他走近那辆停泊在路旁的名贵跑车。然后迅速打开车门,把娇小的她塞进前座去。快昏厥的她没了他作依靠后,便瘫软在黑色的绒质座椅,瞥见她那苍白的脸庞,他非但没怜惜之意,嘴角还要噙着一抹恶劣的笑。 「坐好。」他替她扣好安全带。他何时爱上耍人的?难道是感染了jehovah的恶习不成?有空才想这个,现时最重要是把这小麻烦安全送走。 「呃…」她捂着发疼的太阳x,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好似隐约见到自己的头顶上有星星在团团转,转啊转…她到了天堂吗?头颅好沉重…她惺忪地贬一下大眼,眼前黑压压一片,难道她是上天堂不成,掉进地狱去? 天呀,她不要下地狱啊!说罢,她又昏昏沉沉,脑袋瓜子左摆右摆,最终撞到自动杆,彻底昏迷不醒。 另一边,他悠然跨进rz黑色跑车,熟练地c匙、启动引擎,驶出公路。「坐稳。」 依靠着车头灯的微弱光线,他认清前方是直路时,便右手握紧方向盘,左手把自动杆往后推,用力踏上油门,车速仪表版上的箭头马上往右移--八十、一百、一百二十… 「嗄?」头痛好了些…她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身子微往前倾,她后脑,满脸狐疑,刚刚是否有人在跟她说话?毫无预警地,霍尔车速加快所产生的后阻力,全数卸到她的身上,就是这样,她那可怜小脑袋便狠狠地撞上椅背,把害她头痛的星星全盘驱除,她猛然清醒过来。「呃…」发生啥事?! 车速仪表版上的箭头指着一百五十时,他才稍微收敛一下自个儿的狂妄。他晓得她醒了,所以才大发慈悲,不把她吓个半死。可是,一切都来得太迟,她已吓到冷汗直冒,腿儿发软,想尖叫,也有心无力。她只能默然于心里惨叫。 哇──天公伯,救命呀! 咻──高速公路上,两辆同是黑色的名贵跑车在狂飙下所制造的巨响划破街灯伫立的寂静,那惊人的车速绝对可媲美fi的赛车,一前一后,靠得极之相近,只差仅仅数厘米,于后方的车子便能撞到前方的车子,此等画面不只惊险吓人,也怵目惊心。扫了一眼倒后镜映出的那辆穷追不舍的跑车,他把油门踩到底,以极速拐过一个急弯,暂时甩掉了后头的车子。 坐在他身旁的她险些被向心力甩向车窗去,只差仅仅数厘米,她就跟玻璃窗接吻噜!「呃…冥哥哥,你你你觉不觉得车速好似快了些?」虽然她手心渗着冷汗,但她仍死握着头顶上的护栏不放,神经兮兮地偷瞄了那开动着一辆时速一百七十公里,还能脸不改容、冷静自若的男人,又觑见窗外的夜景正以吓人的速度变换时,她惶恐地贬了贬水灵大眼,困难地吞咽口中翻滚的唾y,红唇开开合合,重复了这个动作好几次,她才把脑中组织好的话说出:「呜,g本就快得过火!」 「不觉,已算慢。」他轻扬剑眉,以平板无波的口吻回答,显而易见,这话有「你还未见识过何为快」的意思。 「这都算慢?!」她险些就失声尖叫。他他、他疯了! 「有意见?」冷硬的话语旋即搁下来,那话语里不容反驳的意味极为浓重。 「没没没…」她怯懦地回应,平日的气焰不知飞到哪儿凉快去,这刻的她活像个被恶婆婆欺负的媳妇儿。谁叫她弄垮了任务… 呜,她自找的…下次想造次都记得择个良辰吉日… 她一手抓紧安全带,一手握紧护栏,担忧他会没由来的煞车,然后把她整个人直飞打出去。愈想愈不堪,因恐惧而严重紧绷的身子,机械式地尽往椅背靠,直到整个背脊紧紧贴靠椅背才肯罢休。 呜,车子开得这么快,好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冲落悬崖…会死人的…她她、她她她好想下车… 「已追过来?」瞧见那辆靠得愈来愈近的法拉利跑车,那张俊脸上不但没展露半分惧意,嘴角反而弯起了一个很美的弧度,那是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坐稳,我要加速。」他向后轻卧,藉以减低气压对人体造成的阻力。 不、会、吗?!他、在、跟、她、说、笑、吧? 话落,她激动得差些从椅子上跳起,把身子倾向侧面的他。她一定要阻止他这疯狂、荒唐之举!她可不要平白无故的死去!「且──」可是,慢字还未说出来,车子已再度加速,拉开了两车的距离,而她的头颅又再次啪一声撞上椅背。 救、命、呀! 「冥,已准备好接应行动。」车厢的通讯器传来一句软语。 「哦。」话落,方向盘一转,又紧急拐了一弯,车轮胎几乎要在地上摩出火花来,那磨擦声清晰可闻,差不多响彻整座山头。 「哇哇──」还有那令人不禁恭维的惨叫声。 不悦的神色自俊脸上游走,厉目瞪了她一眼,一接收到他以目光传来的噤声命令,为免惹火他,她便自动自觉地闭上嘴儿,硬生生吞下惧意,抑制住欲惨叫的冲动。 「艾尔特的手下,于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高速行驶,粉危险啊!」通讯器的女x软嗓没却了,取而代之是一把低沉得带点让人颤栗不已的磁x嗓音,以及那数声近乎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斐格尔的手下,如其关心别人,倒不如先管好自己。」 「喔?稍有不慎,会冲落山的。」言下之意,即讽喻冥的驾车技术不如他。 「你先管好自己。」冥闻到弦外之音后,非但没动怒,反而一扯唇角,不愠不火地回应。 「我?我不会死的。」 「对,险些忘记了你不是人的事实。」 「喔?既然你得知此秘密,恕我不能放你走。」语音一落,于后方的车子突然加快,追赶过来,紧贴车尾。 「哇哇──」她本是想探头看看甩开了那辆法拉利没,岂知,却目睹这吓人的一幕。她瞠目,嘴儿蹶成o形状,惨叫声所产生的分贝不减反增。要是那车子撞上来,还了得?!一想到她小命快不保时,她就难以控制自己不去尖叫… 「女人,给我闭上你的嘴!」说罢,冷眼狠狠地扫过她的脸,寄予警告,立即一手推尽自动杆刹车,车尾因入弯而产生强大的向心力以高速拐过弯路,四轮车胎与路面摩擦,点点星火冒出,车子呈「?」型地移动。 「哇哇──」心奔离了x口,她的脸险些就撞到车窗去。呜,天妒红颜、红颜薄命!天要亡她!她今年才刚满十八岁!男友都未交,她还不想死!她要下车、要下车呀!谁来救救她?! 霎时,冷飕飕的空气弥漫于车厢中,并不是空调的温度调得过低,而是被她惹火了的他自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及冰眸里那显而易见的寒光。一张好看的俊脸在这一刻板起了,抿紧的唇间吐出冷硬的话语:「女人。」淡漠的口吻中还要夹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慑人气势。她要是敢再吵的话,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惹火他,绝对不是件好事。 「已没事。」他努着下颚,咬着牙硬生生吐出这三个字,就是为免耳朵活受罪。回去后,他才好好对付她。 她尖叫得正忘我,不但听不见他那句「安抚」的话语,也看不见快要抓狂的他。前方是一条直路,无需拐弯,即不用再经历那种变态的拐弯方式,而车子也稳定行驶着,她才稍微安下心来。当她以为一切已完结时,眼前又出现弯路… 天呀!宰了她吧!她不用做人啦! 「哇哇──」惨叫声再次降临,震撼他的耳膜之馀,还轰炸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弯未拐,声先到。这女人是存心惹火他吗? 难怪古代会有句谚语:「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高速公路尽头约五十哩有个窄弯,两旁种满密麻的榕树形成树丛,他踩下油门,全速向前,一手推尽自动杆突地刹车,车尾以高速扫过急弯,尔后一直滑过直路,至看见一段吊桥。 他往左方看,叶丛间隐约可见一艘巨型客货运船正要驶过,吊桥的两端开始从中央分裂,纲g石屎制的桥面正向漆黑天空伸展,他抓紧方向盘,踏油门的脚没一刻放松。黑色房车驶上桥面,使力顺着移动的桥面向上,再一下,车速可见已达至极限,车子跨过中央的空隙,像黑夜中的一点星光横越过吊桥。 一个剧烈的摇晃,车子终成功驶至另一端,他尽量稳住身子的平衡,不敢松懈地狂踏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成功逃脱。」 「哇呀──妈呀,我要死啦!」一双灵目已在较早前,于车子驶上桥面那一刻,就本能地合上去。她会死的…呜呜,她的人生就这样终结… 她只是十八岁而已,还很年青的…她还有很多事未曾做过… 「女人,到了。」大手托着下颚,偏头一瞥,仍是看到五分钟前那张蠢极的脸。耳闻她依然发出惹人厌的怪叫声,他抑制住欲掐死她的冲动,挑起眉,直盯着她那张还是不肯乖乖闭上的嘴巴。车子老早停驶了,也停泊好。他就是找不出她还要尖叫的理由。 「哇呀…」又来。这女人摆明是想考验他的忍耐力。 夜磷,你要忍住,别失控掐死她。 「喂,你听到我的话没?」他捺着x子问,语气算不上和善。他自问声量不算低,但她却彷佛听不到他的话般,继续p轰他。 「无…哇──」 还敢说无?看来再多说都是没用的。「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咬牙,朝她直吼。话毕,他一手把拉她向自己,那力度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没弄痛到她,也能取得一刻的宁谧,不过,这女人是教不好的,免除后患的方法是封住那张罪魁祸首。 当惊觉自个儿被人扯住时,她赶忙睁开眼,一眷见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时,她愣住了,嘴儿不再溢出刺耳的叫声。他又要狂飙车吗?哇呀 不出一秒,她回过神来,嘴儿蠕动着,看来又要尖叫出声。女人,果然是一种麻烦之极的动物。 乘她茫然之际,他抓紧得来不易的机会,探出大掌,chu鲁地扣住她的下颚,然则俯下首,以薄唇封住了她的唇。 他吻她。没错,她被他吻住了。如他所愿,尖叫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早知这么容易能搞定,他就不用多费唇舌。再多的言语,都不及封住她的口来得有效。 「你…嗯…」一双水灵大眼不其然地撑大了,一见到那张特大号的俊脸,还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所映出的自己,还有感觉到有种软软地东西压住自己的唇瓣时,她整个人像是触电般,定住了,全身紧绷着,动也不动,嘴里的抗议全都化作含糊的咦咦呀呀声。天呀…他他他、他他吻了她! 瞧见眼前那双清澈如潭的水眸怔忡住,那难以置信、惊慌的目光,还有…她那两片唇瓣的柔软触感,都出乎意料之外地取悦了他。他深信,她应该不会再尖叫个不停。他本是想在确定她会乖乖不再制造噪音时,就放开她。可是,他却意外地喜欢上她那可爱、有趣的反应,最重要的是他有点喜欢那唇瓣的柔软触感。是男x的生理现象吗?思及此,笑意达上一双泛红的黑眸子。 男人嘛,生命中就是不能缺少女人。 倏地,他没询问过她的意愿,本是扣住她下颚的大掌就移到她的后脑勺,施予适当的力度,把她压向自己,让他能享受这个吻。 相信他,这异举,是他太久没碰女人所致。 第五章 第五章 冥单膝跪下,垂下头,额前略长的浏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庞,使人难以看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那挂在唇畔的冷笑,可逃不过聂傲天的双眼。他的冥胆子越来越大噜。竟敢不把他放在眼内吗? 「jehovah,任务失败,我愿意接受处分。」他以平稳没起伏的语调道,明明是带罪之身的他,不但没丝毫惧怕之意,更能冷静自持面对着组织的当权者。那悠然自得的模样,g本难以令人相信即将受罚的人正是他。 「喔?冥,你是来认错的吗?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你有任何悔意。」聂傲天那双睿眸扫过他一眼,嘴畔勾起淡淡的弯弧,隐泛着一抹温文的笑,可是,言语里却溢满了与温文不相合的讽谕味儿。 「这糗死的模样还不算?」他一扯唇畔,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带着浓重的嘲讽。他是嘲笑自己这刻的蠢样子,同时间亦因闻见聂傲天的话而感到好笑。果然,他是最了解他的。 「是吗?但你的傲气满重,我敢说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失,或者做过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聂傲天挪开视线,埋首于小型的手提电脑前,修长的十指忙着于键盘飞舞,嘴里也没闲着,轻轻以数话道破冥的把戏,完全没有饶过冥的意思。俗语都有提及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他不否认以上所提及过的全是冥的优点,不过,这些优点同时间也害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人心难测,一个人的忠诚与否,g本难以猜测。无条件去信任人,无疑是一种愚不可及的想法。要一个手下永远忠于自己,就需抓住他的把柄。他的冥,终其一生都无法背叛他。 冥站直身子,眸子瞟着眼前那位如常脸带笑容,笑意却永远达不上眸子的男人,道:「怎样装都逃不过你的双眼。」 「是任你怎装,你都装不出神髓。」 「是吗?」论佯装,他当然不及他。毕竟,他不懂如何能整天挂着一张蠢死的笑脸。心情糟透时,要强抑情感,以笑脸迎人,还要口吻和善,这些他的确做不到。他没自虐的倾向。 「对,见到焰少吗?」聂傲天忽地转换话题,但不曾挪开过视线,眼睛仍是锁住电脑萤幕。 「他的样貌跟画像有九分相似。」他答。要不是亲眼目睹,他亦难以相信那人仍在世的事实。果真是无其不有。 「眼睛的颜色呢?」聂傲天续问。 「灰色。」虽则,那男的墨镜飞打出去时,只是于一瞬间发生,但他仍能辨识清楚,那是一双犹如野狼般的灰眸子。以及那张不曾变过的脸庞,无言地道出了那人的身份。 「果然,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噜。」聂傲天移动鼠标、按键,接着跷起修长的腿,微弯曲的无名指轻擦过下唇,那模样像极一位慵懒的翩翩贵公子。看来,他发掘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噜。思及此,他垂眸,稍微掩去眸中的兴奋之情,可是那逐渐加深的笑容却泄露了他真正的思绪。 「决意与斐格尔对抗?」冥问,言词间充斥着肯定意味。事实上,这问题跟肯定句无异。不过,要看过jehovah的反应,才可作准。 「嗯,是他们先出手,怪不得我。」他耸耸肩,答得理所当然。说罢,他缓缓站起来,移到落地玻璃窗前,一双如子夜般的黑眸茫然地望出窗外。 很可疑。「是吗?难以置信。」 冥挑眉,眯起眼,盯着聂傲天的背面,欲从中瞧出丁点端倪。 「要不然,你以为我有空闲搭上他们吗?」聂傲天低笑数声,反问。 你有。「这个,我不否认你有这个能耐。」他驳话。 一旦被盯上,则休想能逃生。jehovah才不会有这个善心,让猎物有机会逃开。 「我的冥,你太看得起我,我可没闲情逸致跟他们玩。」锐利的眸子顿时一亮,聂傲天淡漠的答话,态度认真不过,不像是闹着玩。 也许,是他多虑吧。既然弄清了事情并非如他所想的复杂,他不用再留在这儿。不知怎的,天生的直觉告知他在多留此地,将会发生不幸的事。 「是先前小看你而已,我先行退下。」话毕,他便迳自往门那边去。 「嗯,等一下。」话才刚说完,聂傲天就出言阻止他。 「还有要事吗?」冥停下脚步,问。 「有,急事。」 「嗄?」该不会是 「送魁回去。」果然。这刻的他只能怪自己的直觉过准。 「他怎会在这?」冷漠的言语间带着怨愤的味儿。他不喜欢做运送工作。尤其是护送男生回家。不知悉内情的人可能会以为魁是受君,而他则是攻君。 好端端一个男生,没事生成这副模样,活像个女王受干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 「在我面前,就别装。」 「嘿,别说废话,快送他回去,我可不想那张新买的沙发沾满魁的口水。」 「好。」他泄气的道。 冥踱步来到梳化椅前,他轻扬剑眉,扫过沙发上睡死了的人儿一眼,脸部神经瞬即绷紧,俊脸上没任何表情,让人难以看得清他这刻的思绪,不过那略微栗动、将近抽搐的唇畔,却突显出他的无奈。 于他而言,送魁回去跟被魁缠上两者间,可以画上一个等号。 倏地,他弯下身,泛红的黑眸紧盯着到那位卧倒在沙发上的熟睡着的美人儿──魁。魁侧身,曲起双腿,头枕着沙发椅边,两只交搭着的白皙大手置在他的脸庞旁,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秀眉,还有那浓密而纤幼的眼睫毛,微微向上翘;玫色唇瓣微启,轻缓吐纳,x口若有若无的起伏着;数绺黑而亮的秀发垂落在他的脸儿,其馀的长发则蜿蜒在他的颈际、x膛,模样极度诱人,相信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男x只需看过这美景一眼,都会失控扑上去,欲上前一亲佳人的芳泽。 不过,大前提是他们不晓得魁是男生。毋需怀疑,以上所指的美人儿正是魁本人。千万别搞错魁的x别,他绝对是个大男生。 忽地,魁异常地拧起一对秀眉,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般,扭曲着一张俏丽的脸蛋,冥瞧见这幕时,不禁担忧地问:「他身体不适?」 「或许吧。他从不准时回大楼,但今天却早来报到,好异常。」 「是吗?」 霍的,冥的脑中莫明地响起警号,不祥的预感扩散至四肢八脉。脑中掠过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冥尚未搞清那奇异的感觉时,一双修长的臂膀忽尔朝冥的颈项袭去,冥瞬即作出反应,连忙后退数步,但最终也逃不开突击,身上多加的重量,以及那个圈住颈际的「铁钳」,正在告知他无法逃开的事实。 黑眸一凛,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两手,把挂在自个儿身上的「树熊」移好,调整到一个「树熊」会睡得较为舒适的姿态,他竟然中计。 最令他意外的是,两人设计陷害他。 脖子就被圈得紧紧,那对双臂犹如铁钳般死扣住他的颈部不放,还要得寸进尺,把头脑尽往他的怀里塞,调整好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后,那罪魁祸首更不识趣的轻喟叹一声,像是不把他气死誓不罢休似的。 他强捺着欲来个摔过肩甩掉身上那只树熊的冲动,咬牙切齿,迈步往大门去。用得着扣得这么紧吗?他又不会没人x到把魁甩开。 确实是有一次,他心情不好,一手把魁甩到地上去,然后,还不管他的死活。 这种事,只发生过三次而已。五g手指头都够用,他俩用不着设计他的! 「那我跟魁先退下。」冥铁青着脸,抑制内心的不满,把牙关咬得更实,差不多快要咬出血来,冷硬地搁下话,就抱紧「树熊」离去。来到门前,还不忘用力踹开门扉,让昨天刚刚才修理好的门扉,狠狠撞到墙上,弄松了门的金属连接位置。此举,不晓得是怒气所致,还是一时失控。 半晌,传来咯咯的高跟鞋与地面碰触的声音,以及叽叽的关门声。 聂傲天依旧悠然自得,不受影响,完全不被方才那一幕打扰自家的好心情,他嘴角轻扬,漾出一抹好看笑容。 倏地,眸光一敛,他伸出手,五指俨如有灵魂般轻触玻璃的表面,指腹顺着表面往下滑过。棋子已齐备,只待主角上场。「天渊哥哥,谁叫你多管闲事?恕我不能饶过你。」 略微抖动着的指尖轻轻擦过唇瓣,指腹压在两唇间,指腹的微温贴着没温度的唇瓣,给予水嫩的红唇丝丝温度,然则,她凭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贴着唇际的指腹缓缓施加力度,直到那种感觉如记忆般时,唇畔不自禁地向上扬,两颊泛红,她马上张开小手捂住嘴巴,掩藏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笑声,肩头微微颤栗着,看是强抑住什么似的。 霍的,她一个左侧身,整个身子都陷进床里去,卧在软软的床褥上,她辗转反侧,虽然那只小手仍掩着嘴,但还是盖不住从唇间溢出的清脆笑声。 这这…是真的吗? 他…他竟然吻了她… 即使已过了好几天,她仍是无法相信…他吻了她。 她不懂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每当想起那一晚时,心儿都会失控地怦怦狂跳个不停,还有,她会有想笑的冲动…她无法抑止心中那种澎湃的喜悦… 她好高兴…她从没想过他会吻她的… 原来这就是吻…好特别的感觉… 好令人眷恋的感觉… 活了足足十八个年头,她才亲身感觉到一个吻的美好… 她好幸福啊! 她缓缓挪开手,改为用嫩嫩的指腹扳揉两片唇瓣。说罢,嘴畔往上扬,她转回以软嫩的掌心覆盖着小嘴,免得傻笑出声。 回想这寥寥数星期,短短的「同居」生活,他的确待她好好…虽说她是冒失,但她也牢记住他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她知自己很任x…常常耍赖,什么家事都不肯做…但他却帮她打理好一切,从没有过一句怨言…还有──那次任务,他从敌方手上救了她。 顷刻,心头一暖,这股发自内心的暖流游走至四肢八脉,整个人热烘烘的,小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笑意染上水灵大眸,一切一切都泄露她想遮掩却遮掩不住的奇异情愫。她一直都没发现到自己很留意他的…目光总是投放在他的身上,甚少挪开过,而且眼睛常不受控,有意无意搜寻他的身影,就是为了确定他的存在…她好似愈来愈喜欢他…比想象中更喜欢…他每一个举止都能轻易牵扯她的心弦、刺激她的感官,还有,他所做的一切,她都无法忘记…他与她一起经历过的事,即使过了两、三星期,她仍能把每件发生过的事牢记于心,尤其是…那个吻…虽然已过了好几天,但那种感觉,仍如烙印般烙在她的唇瓣上…唇齿间仿佛仍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她真的…好高兴。 接着,她又偷笑出声,眸子里尽是笑意,眉宇之间的喜悦,在小脸上跳跃。她挪开掩着脸的小手,双手举高,把玩着十只宛如青葱的指,十指交拢、分开,再交拢、分开,这个无聊不过的动作,在她眼中却变成一个有趣、新奇的玩意。他主动吻了她,那他应该有点儿喜欢她…她想得对吗? 突然,她无力地垂下双肩,那瘦弱的双臂随即降落在床上,她随意把双臂置放在床褥上,眸子里的笑意瞬即褪去,就连脸上的那抹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那位喜悦的人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生气的洋娃娃。她茫然地眺望着浅紫色的天花板,红唇微微蠕动着,活像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般,那模样实在是教人心疼。她清楚记得他在结束那个吻时,于她耳畔所说过的话语。 「一个吻不代表什么。别误会,也别对我有任何幻想,我从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虽然,他把声量压得很低,差不多近乎耳语,但由于他是靠着她的耳畔说话,所以,她仍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宛如利刃狠狠c进她的心坎。她只想牢牢记住他吻她,但不想记起那句伤人的话语。可是,事与愿违,那句狠话非但无法消除,还要不断在她的脑中徘徊,持续告诉她别再妄想在他的身上取得什么…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自己… 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而已…不过,她总有一天能感动他。她说得没错吧? 只要有恒心,铁柱总能磨成针,对吗? 晨光初现,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打在睡得正熟的他身上,他正想转身避开日光、继续补眠时,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随之袭来,轰炸他的耳膜。 呀 「妈的──一大清早,吵什么吵!」要不是她是成员之一,他会毫不犹豫掏出灭音枪干掉她!他嘴里吐糟,口吻充斥着浓浓的不悦意味,但还是走下床,随手抓了被弃置在地板上的牛仔裤套上,穿上件黑衬衣,便直往事发地点去。 目睹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怒气直达脑神经,黑眸差不多迸出火来,他口吻不佳地问:「你又想怎样?!」 踏进厨房,除了她那娇小的背影外,他瞧不见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值得她大清早p轰他的耳朵!他只睡了仅仅三小时而已! 耳闻她最爱的哑声男x嗓音,她本该很高兴才是的,可手指传来的痛楚却使人高兴不来嘛…她抿抿唇儿,小脸上尽是委屈,他干么一开口就骂人的,也不体谅一下她的苦况…「呜呜──」她哭得很惨,如同鬼哭神嚎。 不知怎的,一闻到她的哭声,方才的怒气不知跑到哪儿凉快去,他刹那间忘了要责备她。他怎会这样轻易就心软? 「我的手指…好痛,所以才…」她硬咽的解释,也忙不迭转过来,以那双无辜程度可跟小鹿斑比相比的水灵大眸委屈的瞅着他看,无声指控他的冷血、无情、没人道!感到痛都不能喊出来,难道要憋到内伤才对?!纵然眼眶持续渗出泪水,稍微碍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隐隐约约见到他投过来的怀疑眸光。 她、好、伤、心!他竟然不相信她!她是很爱说谎没错,但她绝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为证实她所言非虚,就算伤口痛得要命,她仍要伸出那只正在流血、受了重创的──手指,让他看过明白! 他微眯黑眸,盯着那只只不过是刮上一道伤痕的──手指,本是和缓的怒气全数归来,一双泛红的眼珠子再度闪烁着火苗,他强抑住上前摇醒她的冲动,咬牙地问:「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刀伤,有必要哭成这样子吗?」 那个伤口小到他要凑得很近才看到,好不?他有理由相信redru的聘用准则出现了严重问题。这个女的g本内内外外都不合格,redru为啥会收容她的?他愈来愈弄不清jehovah的心思。 「不是…呜呜…」她垂首,边飙泪边掏出完好无缺的左手直指桌面。随着她指的方向,他唯一见到的是桌面上头那堆显然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洋葱。 他愣住区区半秒钟,便回过神来,死盯住她的头颅。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她已死了百次、千次!这个女的脑袋究竟载了什么?! 在他有意抛下她、旋身离开之际,她忽尔抬脸,chu鲁地用手背抹去泪水,她颤声道:「我想煮早餐给你吃啦…」 但她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不济,切个洋葱都会切到自个儿的手指…她昨夜没睡过,只是一味想着怎样令他慢慢喜欢她,不再觉得她是个麻烦、包袱…但她就是不曾想过切个洋葱都会让人这么伤心、这么心酸,眼泪还流个不停… 他想不理会她的,但当他一瞧见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蛋,双脚像被钉死在地板般,无法动弹。 他下意识知道自己正在转变──但他不想有任何改变。如果害他改变的人是她,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即使是jehovah亲自下的命令,他都不会听。 注视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娃娃脸,他突然有冲动拥她入怀,是生理反应吗? 思及此,他薄唇一勾,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她盯住那张俊脸,发着怔。 他竟然会笑?她晓得他懂得笑,但她不曾看过他笑得这样关怀。 乘她惘然之际,他直接了当把她渗出血珠子的指头纳入嘴中吸吮,免得她再为了这个一丁点的伤口而吵个不停。 「赫!」她被他这出奇不尔之举吓了一跳,疑惑的水眸接触到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时,脑袋瓜只剩下一片空白,除了目瞪口呆外,她不晓得还能作出什么反应来。直到一股奇异的电流从她的食指窜至全身,她才猛然醒过来。她红着脸,使力想救出自己的手。「不要──」 「别吵。」他放肆的舌灵敏的舔了她的指一下。 她浑身一凛,使劲抽回手。「我──无…事…」她羞赧得恨不得直接找个洞钻进去!她垂下头,不敢再望他,握紧拳头,并置在背后,有意藏着那只刚刚被…呃…被他用…舌头舔过的手指…她现时的确感觉不到痛楚,但那羞人的湿滑感仍残留于指间。他、他、他怎可以对她作这种事? 难道他开始对她有意思?还是他有意慢慢认识她的好、她的优点? 在她沉沦于少女幻想之际,头顶突尔飘来一句杀风景的话。 「别对我作无谓的幻想。」他即场泼她冷水。瞧她一面少女怀春的模样,他就额际泛痛。那夜,为了撇除她对他的瑕想,他才撂下狠言粉碎她的美梦。无论是普通人或组织里的成员,他从不为难自己,勉强接纳他们的缺点。他不否认他对她是用多了份耐心,于某程度而言,她是特别的一个,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对她所作的事,只是一时兴起。他不想为了这区区一时冲动而去负上任何责任。 「我…哪有…」她心虚的把头垂得更低。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今晚没有行动。」他突然冒出这么的一句。 「嗄──所以呢?」她抬颈,满布疑惑的眸子直盯着他来看。 「所以拜托你别再发出半点声音骚扰到我的睡眠。」他搔了一下凌乱的发尾,一口气说完,中途无需换气。 「喔…」她罕有地扮演着小媳妇的角色,乖巧地点头表示明白。 她刚刚好似看到什么异常的东东… 「我现在去补眠,别再吵到我。」搁下话,他便旋身走向回旋楼梯。 「喂──」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喊停了他。 「又有啥事?」他没有回头,只是背着她说话,言语间充斥着不耐烦的味儿。 「呃…无…」她勒住险些冲口而出的话,暗咬牙,不敢乱说话,怕会惹他生气。她只是想跟他说,他的眼瞳跟平日的不同…变成鲜红色… 两层式的洋房外有一个小型的花园,以及一个可摆放三辆跑车的车库。 她就坐在花园里修剪整齐的草皮上,仰起脸,闭上双眼,感受日光的洗礼。 抬眼眺望着蔚蓝的天空,她伸了个懒腰,徐徐地打了个呵欠。 难得这十多天都不用行动嘛…当然要好好休息、玩乐一番,才对得住自己呀! 难不成连假日都要劳役自己么?哪像他,差不多天天都很晚睡的说,要到天亮才去睡觉──别奇怪她为啥会知道他的作息时间,原因简单,她每个早上跑进他的卧室都会遭到一顿痛骂。既然,他是因为被她吵醒而不悦,更正,是极度不悦,眼睛差不多快要冒火来…好可怕的说…那应该是她害他睡眠不足吧… 她还是少跑去找他好唷──更正一点,是减少在早上找他! 话说回来,他那天早上的眼睛真是红得不像话…他的眼瞳明明是黑色的,黑得犹如漩涡般,使望着他的人不自觉地卷入去。难道他的眼瞳本身是红色的?她皱眉,试着把当天早上的情景自记忆中掘出来,那种触目的红色,带给她一种莫明的震撼,心不规律x地猛跳,她是曾经看过这双红色的眼瞳吗? 思及此,一股惧意顿时涌上心头,冲击脑神经,她不其然打了个冷颤。 瞧瞧她又在想什么?她使劲摔头,挥却这没逻辑可言的想法。还是别想太多,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会早死──她还不想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敢情住在这里的高层都是夜猫子来的? 要不然,怎么整个早上都是静悄悄的,活像是方圆十里都是没人居住似的景况?虽说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四个月,但她始终无法习惯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方式。因此,据有良好生活习惯的她,在每次任务后,一沾枕就倒头呼呼大睡。 霍的,尖锐的刹车声打断了她的沉思──一辆小型货车不知在何时停泊在大闸门外前。 在她还未弄清外边发生什么事,一堆身穿黑西装,面上架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不知用什么方法解开大闸门的密码锁,推开闸门,抬着一个麻色的大木箱进来。 「你好。」他们往车库走去,经过她身边时,还有礼貌地向她打招呼。 「你们好啊!」她反sx回话。 语音未落,他们便越过她,加快脚程朝车库去。 他们是谁? 好半晌,她才察觉到现时的情况不太对劲,她急忙站起来,跟着他们走。 「咦,你们想干什么?」由于他们的腿很长,她要用跑的才勉强跟得上他们的步伐。 他们没答腔,只是边环视四周,彷佛担心会有突如其来的袭击般,另一方面,他们快步走着,双手紧抓住大木箱的四侧,像是在护送什么贵重物品般不容有失。 她顿时被他们的举动弄致一头雾水,他们的身份成谜,不过能轻易破解redru的电脑防卫程序,应该是自己人吧。她是这样想的… 她学着他们左顾右盼,但映入眼帘的尽是熟悉的事物,她搞不懂他们在找什么来着。 「喂,你们──」当她欲开腔询问来人时,他们就冒出这么的一句。「这是刚送来的货,请点收。」 「哦…」她愣呆应声,眼角瞄到那双大手拿着一张单据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送货嘛…用不着穿得像个黑帮打手吧… 「这个…是什么来?」她问,并向男人投下一记疑惑的目光。瞧她那张稚气得要命的脸蛋,只及至他x口的高度,还有那套大码卡通睡衣,以及她的无知,他猜她应该是新来的佣人吧。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让她知道太多事。 「是高层人员订购的货物。」他弹了一下指头,发出清脆的声音。其中两位的高大男人便走回大闸,自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核对资料。 「正确无误。是这房子没错。」 闻言,男人便自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银色钢笔。「请在这儿签名。」 「好的。」装什么神秘?白月灵低声嘀咕,接过钢笔,便飞快地签下自个儿的大名。 「下雨时就将胶质布袋铺在上方。」 「嗄?为什么?」 「因为会弄坏里面的货物。」还附加一记「你很无知」的眼神。 「嗯。」她缓缓应声。这个男的未免太夸了吧?这个大木箱明明是密封,一粒沙都进不了去,更何况是水?他g本就是见她长得稚气些,误以为她跟小孩子一样好生欺负!她才不会被整! 「多谢光顾。下次有需要的话,请光顾我们。」 「哦。」她礼貌x地回了他们。 冷不防地,他便一手抢回钢笔,跟他的同伴像是火烧后门似的火速跑回车子上,「咻」一声便往另一橦洋房子飞驰去。 「真是怪人。」她喃喃道。 她好奇地伸手了大木箱,便弄致满手都是灰尘,有洁癖之称的她眉头皱得死紧,一面厌恶地晃动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欲把黏在手心的尘埃弄走,可她无能晃得再用力也好,那些尘埃还是死缠着她的手心不放。 「咦──」她差不多用飞的速度跑到车库里的角落,蹲下身来,扭动那个银色的企身水龙头,任由那涌出来的冰水冲洗双手。她使劲洗擦双掌,誓要把双手洗得干干净净。这不会太扯了吧?哪有货物这么脏的说?!那个大木箱一定要好好洗刷干净──她实在忍受不到一个满布尘垢的物体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 她在水龙头旁的铁箱内找到了一条长达三米的胶水管跟黑色大抹布,她飞快地把水管与水喉紧紧接合,扭开水龙头,清水自水喉流动到胶水管,再呈抛物线状落在地上。她忽视地上的一摊水积,小手持着水管的另一端,另一身则拿着抹布,双眸虎视眈眈的瞄住大木箱,灿亮得很的双目像是在搁下「遇到我,你死定了」的威胁。缓步跑到大木箱前,她对准位置,「沙沙」的水声骤然落下,洗涤那碍眼极了的尘垢。 虽说眼不见为净,但亲眼目睹就另当别论。 她哼着歌儿,悠然自若地瞄完左边,瞄向右边,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后,她咚咚咚跑去关掉水龙头,便跑回到大木箱,作起抹干箱子的工作来。拧干已吸满水的抹布以后,她继续卖力地抹着箱子,连藏在隙缝的污垢都不放过。 过了将近一小时,她仍埋首在洗抹的工作中,没察觉到那个不知在何时走到她身后的高俯男子。她感觉到本是宽敞的车库突然变得狭窄,里头的光度是暗了下来没错,但她不曾想过是他站在她身后,并以傲人的高大的身躯彻底挡去映入来的阳光。 「你在干什么?」略带点磁x的男x嗓音悄然擦过耳畔。他盯着那抹正在忙得不可开交的娇小身影,她往那边移,他便稍一挪动身躯,刻意挡去阳光,好使她发现他的存在。可神经大条的她却过于沉醉洗抹大木箱的伟大工程上,忽视了那突然光亮不足的车库。 「你没长眼睛么?我在抹箱子!」她答。怎么会暗成这样子?快要下雨吗? 「哦。为什么要抹?」他续问,锐利的眼眸盯着身下那颗移到另一边的黑色头颅。 「因为刚刚用水洗涤过嘛,所以现在要抹干它噜!」她用力抹,卖力刷 当那双澈圆的水眸目睹地板上跟箱子上反映着一个人形的影子时,她目光定住了短短三秒钟,便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方才有人跟她说话!她转身,一抬起小脸,便迎上那双熟悉不过、但即将要喷火的黑眸子。那双含火的黑色眼珠子的主人正正是她最喜欢的人及同居室友──冥哥哥。 「你刚刚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他赫然掏出双掌扣住她的两肩,使劲地晃了她一下。危险的黑眸子微眯,他斜睨了那个箱子一眼,这个箱子里头装的不会是那些东西吧?假如他没记错,他先前向星订购的枪械配备,今早便会运送到来,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蠢到去用水来淋弹药吧?! 「冥──冥哥哥?」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怎么会有凌厉的目光刺杀她的,她刚刚有做到惹他生气的事吗?在她思绪在脑海绕了十多个圈之际,他的耐x已接近临界点,他以近乎吼的声浪来质问她:「你刚刚做了什么?!」他的额际泛着疼,对着这娃儿,他没有一天能真正轻松度过。反观,头痛将成为他的习惯之一。 「我…我…只不过是见大木箱很脏嘛,所以就拿水洗了洗表面唷!」她垂首,秀眉下的水眸偶尔偷瞄那张绷紧着的俊脸,思忖着该说什么话或需用怎样的语气来平息他的怒气。虽说她不晓得他发怒的缘由,但大概是跟她离不开关系吧。她要察言观色,要不然死相会惨不忍睹。这是她在短短一、两个月来,学习回来的一套理论,以配合他的生活方式,更正,是迎合他的意思,当一个不惹他讨厌的拍挡。 「你用水淋湿木箱?」他捂着发疼的额头问,但言语间却透露肯定意味。他怎么会忘了这一项的?这个女人g本是麻烦的g源。只不过是平静地度过一个月而已,他怎会犯了杀手最大的忌讳,对她卸下戒心,笨到以为她会不再惹麻烦? 「呃──都可以这样说的!」她隐约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这样问恰好是指出她的错处──她不该用水。脑中黑影飞闪,那个穿得像黑帮打手临行时的那个画面,他最后叮嘱她──下雨时就将胶质布袋铺在上方 下雨…难道那个男人不是骗她的?!那个箱子不能碰水的?! 「可是箱子上布满很多尘──尘垢嘛…所以我才…呃…」她本想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她一抬眼就敏锐地感觉到那怒瞪着她的可怖目光恰好降落在她身上,她马上识趣地闭上嘴不说话。 刺耳的抽气声随之袭来。 他就知道有她的地方,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知不知道箱里头载了什么东西?」为免错杀良民,他首要之务是先找出问题的地方。假如,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还有商榷的馀地;否则,他绝不饶过她。明知故犯,罪名更大。 「不知道…那个男人不肯告诉我…」她在宽身的卡通睡衣的衣摆上绞出十多个白玉小结,她把头垂得低低的,下颚差不多抵住锁骨的位置,她嘴里嘟嚷着,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听到她那极为委屈的话语及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黑眸内跃动着的火光自动自觉地收敛起来,连汹涌如涛的怒火亦渐趋和缓,一股莫明的内疚感悄然萌生。内疚?他怎么了?发起同情心来么?他马上将这种异状解说成他刚刚睡醒,因此还未真正清醒过来,才会心情紊乱而已。绝对跟她扯不上关系,就算对象不是她,他的态度都是这样子的,不会有不同的地方。 他闭上双目,抑制着还在蕴酿着的怒气后,掀开眼帘,试着平心静气跟她说:「这是总部运来的弹药。」话落,他盯着下方的那颗黑色的小头颅,等待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在点头表示明白后,达至一百多分贝的尖叫声急不及待侵袭他的耳朵。 「嗯──赫!弹药?!」她竟然闯下大祸!她坚持了一个几月的努力烟消云散!她首次体验到何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恨不得现在有好心人士打昏她,不用她面对自己做成的烂摊子! 「对。」瞧她一副懊恼、有撞墙意欲的有趣模样,他出奇地没坏心眼的挑她痛处刺激她。不知怎的,他身上的怒气竟无预警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开始不像自己,对不? 「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不会用、用用水淋湿它──」她颤栗着,整个人慌乱得犹如热锅里的蚂蚁。 「算。先看损坏情况。」他撇下一脸惘然、不知所措的她在一旁,走到角落去拿出铁箱里的大铁钳,便三两下打开了木箱子,利落地将每一层拿出来,放在没遭到水喉侵占过的地方去。箱子里头分开了几层,但只是以木板分隔开两层的枪械配备。乍看之下,有好几层用作垫着弹药的禾草都湿透了,最低的那层也被地上的水渍弄至湿透。经过细心检查所得,只有两层的弹药还可以用,其馀的一概作废。 「怎…怎么了?」她困难地咽下唾y,一双水眸瞪得大大,惶恐的瞅着他检查着「损坏情况」的大手。 他专注地检查另一层的弹药,没挪开过视线,只是好整以暇地道,那没所谓的语气像是在谈一些与他无关的事般:「如无意外,只有两层可以使用。」 七层只剩下两层可以用──他怎么还能处之秦然?这…该不会是暴风雨的前夕──风平浪静吗?要是她是他的话,她定会失控到抓那个捣蛋鬼出来,然后用尽一切可怕的手段折磨死他。当她一想到那个理应被他抽出来毒打一身的人是她时,心里泛起阵阵恶寒,她不得不为自己那短暂的生命而悲叹。 瞧他那张没半点怒气,态度从容,既认真又专注的模样,说不定他转过头就大发雷霆,一拳打死她…越想越不堪,还是不想来得好… 「那──会不会很麻烦?」她试探x地问。 心忐忑不安,像是悬挂半空,无法着地。 于心里祈求千次、万次,她满心希望答案是不会,那她的良心会好过些,但下意识却清楚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只麻烦,而且糟透了。 「会。」他答。区区一个字足以把她打进了无边际的地狱去。 她深知那些弹药是下次任务的必需品。但瞧瞧她做了什么?她又把麻烦丢给他!她g本是──包袱…跟她父母一样,在他眼中,她只是个包袱而已 想罢,酸意袭上心头,热气随之冲上眼眶,泪水在眼眶无言地打滚着,她只需稍一眨动眼睛,泪水便会落下。 她垂下脸,咬紧唇瓣,忍住那险些夺口而出的抽泣声。 她的错误已带给他很多的麻烦,要是她现在还在他面前哭的话,只会使他困扰。她不想再度因为自己而让他感到烦心──她明明是想讨他欢心的,但为啥次次都会弄成这样子?她好恨自己 「用不着哭吧?」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的脸颊上,稍一挪移到她的下颚处,抬起她的脸,让她不再有机会用头颅对着他。 「既然闯了祸,便想办法解决。」他盯住那双镶满薄雾的眸儿,眉头紧蹙,差不多快有折痕。闻言,她不自觉的贬动了一下眼眸,方才死命要锁住的泪水全奔出来,无言道出她的无助。 「但──」赶得及吗?倘若她没记错,他说过每次行动前的那个早上,总部都会有配给。说完,眼泪流得更凶,她这一刻真是恨透了那发达的泪腺。 拇指滑过细致的肌肤,顺道拭去了那碍眼的泪水。「基本上,有配给与否,我都能完成任务。你信不过我的能力吗?」他的俊脸凑近她,抵住她的鼻尖,温热的男x气息全喷在她的脸上,他温柔得近乎催眠的话语轻易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有史以来,他竟赌上自身的能力来安慰这小娃,为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亦不想探究。他心里明白心态只要稍微转变的话,受害的只会是他身边的人。 在这时,脑海里偏偏却浮现她那张稚气得不像话的小脸蛋。 他开始感到迷惘 第六章 第六章 夜幕低垂,乃是狩猎者外出觅食的最佳时刻。 铃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闻,听觉敏锐的他发现声音是自她身上发出。眉心一皱,下意识知悉心弦被扯动了。他怔忡,脑中快速掠过种种思绪。心里头浮起一个疑问,他曾听过这种铃声吗?要不然心怎会萌生起熟悉感来?想罢,他心生一惊,深知再去探究,只会慢慢踏进万劫不复之地。 他撇下那些无谓的想法,回首提点她:「行动时要分外小心。」也许是长时间工作、休息不足的关系,他的思绪不像从前般清晰,开始出了乱子。看来他需要好好休息,调整好紊乱的思绪。 「嗯──」她虚应,跟他说话时仍是低着头,用头颅对着他,「那──我负责什么工作?」 盯着那颗黑色的小脑袋,他很不爽,并不是因为举止无礼,而是他不喜欢对着她的头顶说话。「女人,说话时要望住对方,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吗?」这无疑是个借口,最重要的原因,是那颗低垂的头颅妨碍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那张清丽的小脸。 「对──对不起!」她闻言马上抬眸,深怕迟一秒回应,都会惹他不高兴。 瞥见那张小脸展现在他眼前,他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目光停驻在她的脸庞上,仔细观看她那极具趣味x的表情及反应。「你负责铲除后花园的守卫。」 他有时真的弄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直望进那双清澈如潭的眸子,他总觉得那段埋藏已久的记忆快被挖掘出来,这种认知,令他讨厌──也令他惧怕 他似乎想得太多。 「那──那你呢?」她怯懦地问。写满了担忧的水眸紧紧瞅着他,他晓得这小娃在想什么,但不出言点破她,免得她又偏向坏方面想,他是很不喜欢她三不五时的尖叫声没错,但他更讨厌她自责的话语,让他听了以后,心情极为不爽。 「杀首脑。」她的忧虑,他全看在眼内,踏实感悄悄地在心底萌芽,他有些少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难不成他脑袋受逗了么? 「不如我跟你一齐去…」她是绝对信任他的能力,可是在一个配备不足的情况下,难保他不会身陷险境。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关系而害他受伤,抑或遇上不必要的危险──更何况,他把所有配备留给她,他却一个人去干最危险不过的事,叫她怎安心? 「不用。」他挪开视线,眺望离这儿不远的大宅。 「为什么?」套着黑色绒毛手套的小手握成拳,无言道出她的坚持。 「你去,只会增添麻烦。」他答,淡漠的话儿不带一丝揶揄,他仅仅是如实告知,非故意嘲讽她的痛处。她经验尚浅,未能善于应付突发情况,况且他没百分百的把握能带着她全身而退。 岂知,他这句话在她耳里却变成另类意思,亦间接触碰到她的痛处。 在他眼里,她始终是个包袱吧…她的存在只是会带给他麻烦吧 思绪乱转,任她怎劝自己,都阻止不到自己不偏向坏方面想。她不想钻牛角尖,偏偏大脑却不听话,誓要把她逼到死角去。 小小的掌头握得更紧,只到他x口的小小身躯微颤动着,她仰目,依着大宅里头透出来的微弱灯光,注视他那如雕刻般的深邃轮廓,光点落在他冷硬的俊脸上,泛着光晕,使他看起来更神秘莫测。 贝齿咬住粉色唇瓣,强抑住欲他面前哭的冲动,她逼着自己用平日爽朗的口吻答话:「那好吧。」但她那发颤的拳头却率先出卖了她的情绪。幸而他的眼睛不是落在她身上,要是他瞧见她这个懦弱无能的样子,又会看不起她,甚至是讨厌她吧。 数天前,他曾乘坐行动时专用的飞机观察这儿的地形。 这座建筑物,是一橦楼高两层的欧式洋房。洋房的天台具有一个小型飞机的停机坪,房子外边建了个圆形的喷式水池,种植了不少树木的休憩园林及偌大的露天游泳池,都给高高的围墙绕住,从上方看来,整座建筑物差不多占用了半个山头,阵容之大,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这座建筑物的入口亦是唯一的出口,它是一扇用j炼钢铁铸成的大闸门,另外,围墙内都站满了保全,保卫工序并不马虎,反而谨慎极了。更甚者,洋房连同园林等设施,均设置了一套最新型、近乎完美的保全系统。除了建筑物的主人或系统设计者能解除保卫程序,否则,没人能闯入。即使有幸闯进去,休想能活着离去。 自后方提出一部小型的手提电脑,修长的十指忙着在键盘上飞舞,萤光幕映着一条将要填满的长线及运作中的英文字词。「doer」一键的那一刻,周遭的灯光都熄灭了,整个山头霎时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星设计的病毒程序果真不赖,他不否认她是个天才,直到现时为止,任何防卫程序都难不到她。她是加入redru后,才有机会尽情表现自己的长处。 他随手把电脑塞进黑色背包里,搁在大树旁,反正打后会有人收拾。他斜睨那个忤在旁边的她,压低声浪,充满美感的薄唇溢出两个字来。「行动。」 当光明完全被黑暗侵蚀之际,方才还在魂游太虚的她才收回分散的专注力,但神情是呆滞的。「嗄?哦…」 瞧她一脸智障状的模样,他就有气。要是没有他,只有她一个执行任务,心不在焉的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接着,他不发一言,大手擒住她瘦削的手腕就迈步开跑。 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度一扯,她一时反应不过来,险些跌倒,她勉强稳住下坠的身躯,便尽是狼狈地跟着他的步伐跑。 夜风吹响了系在腰际的铃铛,数声满有规律x的铃声为这寂寥的夜添了些生气。 「女人,你是不是很想我死?」他那仿若寒冰的话伴随冷风擦过她的耳g子,驱赶了在她脑袋瓜如麻花般混乱的思绪,她刹时醒过来,亦敏锐地感觉到钳住腕间的大手骤然一紧。 「嗄──当然不是──」她的嘴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 「那就给我专心些,我没馀力救你。」他加重了腕间的力度,稍一使力,将她与他的距离拉近。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子!我保证──」她急着解释,好怕他会将自己当成是负累看待。 耳朵倾听着她的解释,另一方面,手亦忙不迭抽出置在腰际的银色手枪,扣下板机,只见他的食指动了两下,两名伫立在闸门后戒备的守卫马上中枪倒下。见状,她闭上嘴儿,把刚刚想说的话儿全往肚里吞。 「是这样才好。」在搁话的瞬间,两人已来到闸门前。他松开了她的手,自裤袋掏出一部形状大小可媲美打火机的银色仪器,装在闸门旁的密码电子版上。贬眼间,仪器上的y晶体萤幕闪烁着「rrectde」的字眼,他便取回仪器,推开闸门,闪身内进。 盯住那逐渐在黑暗消失的身影,她答应自己不能再令他失望,深呼吸一口气,便熟练地掏出跟他同款式的手枪,啪嚓装上弹药,身手利落地窜进去。 躲过守卫的耳目后,他抓紧时机,乘守在侧门的守卫不留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拳击中较近自己的那名守卫的腹部,守卫闷哼一声便笔直地倒下。他顺手夺去守卫手上的长枪,并且在馀下的那名守卫通知其它人前,他冷着一张脸,脸无表情的挥起那柄长枪,沉重的枪柄直接朝那名守卫的后脑击去,守卫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整个人就倒在地上。 拉开玻璃门,以相同的方法击倒两边反应不及的守卫。 走过迂回曲折的走廊,守卫不是颈际遭到一记重重的手刀,就是被枪柄击中。他基本上不曾用过枪械,无论是握在大掌上的,抑或是置在腰部的那柄。来到主卧室的门前,他轻而易举的搞定两名守卫。冷不防地,他黑瞳一凝,右腿往后一勾,砰一声踢开大门。 里头只有一个人。除了这个人外,他嗅不到其它危险的气息。 「你是redru派来的杀手──seraphi?」语音一落,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驱走了黑暗。 他反应敏捷地以手背挡住那无预警袭来的刺眼光芒,黑眸微眯数秒后,他贬一贬眼,便习惯了灯光充足的地方。他抛下那柄笨重的长枪,掏出腰间的手枪,瞄准了那个自他破门进来后,一直举止从容的中年男人。 「说得没错。」冷如冰块的话自那薄唇溢出。 男人的脸布满风霜,眼窝深到差不多能陷下去,花白的发占了一大半。 乍看之下,他老了很多。 「我早知他会聘用杀手,但真是不曾猜想过他竟砸下万贯家财来聘请高级杀手而已。」中年男人j明的眼眸放肆地在他的身上打转,这个杀手既可轻易闯进来,身上亦不带半点伤,那他铁定是传闻令商界人士闻风丧胆的杀手──seraphi。「seraphi」意解炽天使,即神的使者中最高位者,掌管刑罚及战斗的天使。而他就是隶属redru的首席杀手。 seraphi鲜少出没,行踪神秘,无声无息的杀人手法,能于一夜间血洗目标地点的能力,以及他的不败记录令商业界人士为之惊惧。 直到现在,都没有他杀不到的人。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没对中年男人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唇角一扯,回他一抹邪笑。 「喜欢怎样的死法?」他噬血一问,增添紧张气氛。他嗜爱亲眼看着猎物走投无路的无助表情。一联想到能将它们一步一步逼入恐惧、绝望、无助的境地,体内的血y也兴奋得四处乱窜,鼻间更能隐约嗅出薄弱的血腥味。 身上存在着某些嗜血因子正逐步掌控他的思维、他的动作。 「跟我打一场,好吗?」中年男人问,仍能摆出一副很冷静的嘴脸,但老脸上的薄汗却透露了恐惧的事实。seraphi那双泛红的黑眸子,男人总觉得自己曾在哪儿见过──这是人在面对危机时所产生的错觉吗? 他倒想看看这个男人还能耍出啥把戏来?他二话不说就弯身把手枪放在地上。 瞧他那个自信满满的模样,像是没有武器都有十足把握击倒自己一样,一股恶寒窜入四肢八脉,惧意逐步蚕食男人的理智。 这种方法的确能全身而退吗?男人的身躯微发颤,他强逼自己用平静的口吻道:「那开始──」话还未说完,中年男人的后肘便直朝他的俊脸袭去,他掏出有力的大掌,轻易挡住中年男人的攻击,另一手亦没闲着,顺势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臂,使劲往后一扭 卡啦──清脆的声音响起,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相信那手骨已断了。中年男人忍着手臂的剧痛,转过身,右脚瞄准他的腹部踢去,在男人腿部有所动作时,他马上作出反应,松开钳住男人的双手,敏捷地后退三步。男人见机不可失,便利用得来不易的空档夺去他先前放在地上的手枪,那只完好的手握住手枪,枪管对准他的额头。 「别、别动!」男人紧张地吞下惧意,扯嗓大吼。 本是没有丝毫波澜的黑眸掠过怒意,他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一张俊脸更是冷峻得如石雕。阔别多年,他如他印象中一样爱耍y。 眉毛一挑,他好心劝说,像在说些与他没关的事般:「你尽管试试开枪。」他缓缓走近男人,男人见状,马上往后退,怕他会突然偷袭。 「别以为我不敢!」枪管死盯住他的额际不放。 「那就试试看吧。」轻蔑的笑意达上一双湛黑的眸子里。 男人残酷的食指拉下手掣,「去死──」 嚓──没有预期的血色景象,他还完整无缺对着自己冷笑。 怎会这样的?男人尝试再按手掣,可一发子弹都没s出。「没子弹的?」男人吓一跳,手一时握不稳枪枝,手枪便大刺刺的跌落在地板上。 一只大掌忽地破空而来,抽起男人的衬衣领口,把男人摔到墙上,俊脸凑近男人的脸,他冷笑:「很好,证明你还剩下些少智慧。」 话毕,他一拳揍落男人的腹部,见男人用手捂住痛处,黑眸望进男人那双烙满恐惧的双眼,续言:「忘了跟你说,我最讨厌那些背信的人。所有背信的人,都被我亲手撕了。相信我,你不会是例外的那个…」他每字每句,听得男人心寒之极,还有他最后刻意拖长尾音,柔声唤出的两个字,硬生生把男人打落冰冷的地狱去。 他唤他作「义父」。 记忆渐渐回笼,他记得他曾收养过一个七岁的男孩,而这个人正好就是眼前的人──来取他命的杀手。 养虎为患。当年的他不该低估一个小孩的能耐。 砰 无情的枪声划过寂静的空气,打进耳际,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冥哥哥不会是出了事吗?他们用的都是装上灭音仪器的枪械,应该不会有这么响亮的枪声才对… 「不想死的话,快给我滚。」枪管瞄准守卫的额头,她踢开侧跟的长枪,以恐吓的方式吓跑了那位方才受到连番重击然则被制伏于地的守卫。她已控制大局,差不多所有守卫不是一并被打昏,就是跟刚刚的那位一样被吓跑了。拉起袖口,瞧瞧萤光的表面,已经过了半小时──可他还未出来──她好担心 她拿起枪枝丢到泳池里去,依着池边的微弱灯光,她看着那柄沉重的长枪往下,降落到池底,功能一概报销。池底差不多放满枪枝,好明显是她的杰作。 没必要的话,她都不想让双手染血。 铃铃──随着她的动作,铃铛奏出一连串悦耳的铃声。 「月灵?」陌生的沙哑男x嗓音突然破空袭来。 她闻言忤住了,脑中闪过百多个可能x,更掠过母亲模糊的样貌。她对父亲的印象不多,因为父亲甚少回家,小时候的她没啥机会见到父亲。至于母亲,随着时光飞逝,她跟母亲共同拥有的记忆渐趋模糊,现在的她差不多快忘记母亲是长成怎样。印象中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柔弱的美人儿,她总是爱赖着母亲不放,而母亲亦总会温柔地抱着她,哄她、逗她。 好想见到母亲。 心狂跳,她一直都盼望着重遇父母亲的一天,但她现在身处的地方,不可能会遇到他们的。稍微稳住心神,她提高警觉,小手握紧枪柄,一转身便用枪管指着欲拍她肩的来人。 映入眼帘是一个看似是斯文有礼的男人,脸上虽满布风霜,却无损他那俊秀的脸孔。瞧他一身西装打扮及他偶尔散发出的优雅气度,她猜他应该是个商人吧。 这个人她曾在哪儿见过?怎么有点儿熟悉? 她茫然问道:「谁?你是谁?」 「你跟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男人在望见她的脸时,神色骤变,一副难以置信的嘴脸。鄙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转,男人的脸上明显写满厌弃,嘴里吐出的话语含有浓浓的鄙弃及恨意。 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即是 「你认识我妈妈?」眉峰轻蹙,她隐约听出个所以来,这个男人应该认识母亲的。晾在半空中的手骤然放下,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但一想到能见到母亲,她就难掩兴奋之情。 「当然,我跟她可算是旧相好。」他踱步走近她,朝她投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冷讽道。 母亲的旧相好──究竟是指什么关系? 她顿时被他的话弄致一头雾水。「你、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他笑得轻狂,像是听到不得了的笑话般。「哈哈哈哈──我曾经是你母亲的丈夫。」 那鄙夷的笑声好刺耳,听得双耳好生难过。 但她终于找到父亲──她的亲人──一个她期待已久的家 一个家慢慢在脑中成形,她无法抑制那份兴奋。 「那、那你是我的爸爸?」她把手枪放回枪袋里,两手抓住男人的西装袖口,兴奋地左摇右晃。她抬眸,迎上男人的眼睛,期盼着他的答案,但她换来的却是一记白目,还有一句伤人的狠话。 他马上挥开她的手,像是碰到脏东西般,「你想得美──我才没有这种女儿!」 「但你明明说──」 「那个贱人嫁给我后,红杏出墙!还生出你这孽种!」 轰一声,宛如被数枚原子弹击中般,脑袋给炸成一片空白,大脑立即宣告罢工。 没可能的!这个人说假的!是诬蔑! 清丽的小脸瞬间惨白,她指控:「你、你在乱扯!别乱开玩笑!」 「我没闲情跟你开玩笑,她提走了一笔现款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没可能的…」她垂下头,脑海里的零碎记忆拼拼凑凑,她隐约记得母亲临走前说过的某句话… 『灵灵,对不起。你要原谅妈妈,妈妈现在要跟叔叔离开这儿,但灵灵要暂时留在这儿──』 记忆中的母亲是跟一个「叔叔」走的,而不是「爸爸」 怎会这样的?母亲为了一个「叔叔」而抛下她 「你不相信的话,尽管派人去打听,redru的络总不会连这种小事都查不出吧?」 「那──她现在…还好吗?」 他y森一笑,俊秀的脸忽地变得狰狞,说出的话犹如冷飕飕的寒风,令闻者心寒。「她当然好,能跟奸夫一齐下黄泉,她求之不得。」 此话一落,小脸血色尽褪,她瞠目直盯着男人的笑脸,粉唇抖动着,她需花上很大的努力才能把脑中的句子组织好。「她、她死了──是怎样死的?」 为啥会变成这样?她方才得悉母亲的事,但 「是我聘请杀手了结她的。」他欺身靠近她,掏出手轻拍她那张近乎面无血色的脸颊冷冷地道。 轰!彷佛一声闷雷敲落,震得她双耳嗡嗡作响。 不会这样的!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给我住口──」她双手捂着耳朵,痛苦地闭上双目,绝望的尖声道。 她不想再听他瞎扯!他是骗她的!他是骗她的! 不会的──父亲不会杀掉母亲的 一定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是作梦! 月灵,快醒醒!不要再作梦啦!快醒醒啦! 时间一久,梦境就会自空气中消失的,到时睁开眼就发现一切都是梦! 「能在这儿见到你真好。我找了你很久,我就是猜不到你堕落到跑去当杀手,果然有怎样的母亲,便会生出怎样的女儿。只要连你都在世上消失,我过去的污点便可彻底抹去。既然你活得这么痛苦,我便勉为其难当一次好人,助你解脱。」乘她毫无防备之际,男人赫然自西装口袋里掏出小型手枪,枪口凑近在她面前三尺不到的位置,男人食指拉动手掣 砰──响亮的枪声划破天际,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一个黑影自丛林跃起,彷如一阵风般,单手拥紧她的腰,一并倒在地上去。 「嗯──」粉唇飘出一声呻吟。 这突发x的冲力吓醒了方才思路还混成一团的她,鼻间缠绕着最熟悉不过的浓重男x气息,还有紧贴在她身上的灼热体温 她睁开眼,便见到一张特大号的扑克脸在她的上方 她的冥哥哥。 子夜的星晨闪烁着,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珠泛着淡淡的红光,直望进她的眼晴,像是看穿了什么 她惊愕,怕他会从她的反应看出什么,她直觉掏出双手推开他那宽阔的膊,但却徒劳无功。黑眸危险的微眯,他没说什么,只是圈住她腰际的手臂加重了力度,另一手摊在地上,稍稍使力,便抱起她一块儿撑起身。 站好后,视线落在地上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额头有个明显的血洞,那处缓缓渗出血y,像条小河一样流过他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 见此,她直打了个哆嗦,像遭雷击中般,她的身子僵化,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视线始终无法移开,因为听觉灵敏的她刚刚听到他断气前吐出的两个字。 孽种。 她的父亲,连死前都不忘要骂她一句孽种。 好可笑…原来她的出生已是个天大的错误,母亲不要她、父亲不要她、朋友疏远她,那个梦境里的小男孩都选择离她而去,甚至连他都觉得她是个麻烦──每个人都不会选择她,她的存在无疑是多馀的… 生存,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等待着被人遗弃的时刻吗?还是厚脸皮当众人的包袱?这些情况还要上演多少次才满意?她不想这样子──她一直所希望的并不是这样子 酸意像是浪潮一波又一波袭来。 深呼吸一口气,试着漠视那阵阵心酸,但却不成功。 突然之间的黑暗笼罩住她的眼,她愣了下,随即发现眼上是温热的绒质手套,分明是他遮住她的眼睛。「怕就别看。」特地将她转了个圈,才让她重见光明。 暖意透入心扉,跟酸意一起刺激着她的感官。她顿时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感到很迷惘,他刚刚这样做是出自关心吗?还是…他是怕她会吓昏了,间接害他要自己一个收拾残局?还是怕要花气力背她回去?任她怎去猜忖,她都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他的举动是出自关心… 她还奢望什么?记忆中,她没做过一件事是真正令他高兴、令他满意,更遑论是令他开怀的笑… 脑海中的他永远是冷着一张脸,总是嫌她吵、嫌她麻烦 就算是他唯一一次所展现出来的温柔,恐怕也只是怕她会吵嚷而已… 她明明是想他注意她、关心她…但她表现出来的却是孩子气的举动,撒赖、惹他生气 她好想挥却那讨厌死的感觉…她好怕被人遗弃 她宁愿装着开朗的脸来掩饰这个没用的自己,总好过哭丧着脸祈求别人施舍几分关心 心好乱,她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 瞥见那张皱成一团,活像苦瓜的小脸,他心里大概有个谱,不点破她是不想她难堪,亦不想她随便找话敷衍他。 「其它人?」 鹰目扫视一周,赶过来的途中,他一具尸体都见不到,反观途经的喷水池里有为数不少的枪械。 没人答腔。 他诧异,俯首一瞧,她果真如他所料一样,用头顶对着他。 眼帘低垂,黑眸子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娇小的她,手忽地像有意识般,搂紧她的腰,贴在他的怀中,她愣了下,伸出手使力地推开两人的距离,可是任她怎样推都推不开他 为什么他要选这个时候对她这么温柔?是否又想害她对他有所期待之时,再一下子粉碎她的希望?这样戏弄她真是很有趣吗? 「放开呀!你想干么?!」水气冲上眼眶,但她无暇理会,双手忙着?打他的x膛,可是任她怎样打骂,他都不痛不痒,她的双手反而痛得要命。 她的存在难道只是为了让众人嫌弃、讨厌、甚至是被耻笑的对象吗?他究竟想怎样?既然不是出自真心,为什么要选在这时候耍她?难不成是见她现在这样子,恨不得在她身上再多踩一脚,落井下石? 「喂,我叫你放开我!你听不听到──你究竟想做什么──」有好几个字都给啜泣糊掉。她的脸上尽是泪水,但嘴里仍是倔强得很。 是不是连他都认为她不该存在?在他眼中,她充其量只是个乐子 究竟她生存是为了什么? 她一直努力是为了让父母亲看到她不是个包袱,她不是一个负累 为什么这一切会在她努力奋斗前已脱了轨?为什么不给她机会? 薄唇紧抿,他不发一言。 她睁大充斥着水气的眸子,满是怨恨的死瞪着他。 她恨死他 他为何要阻挠她疗伤?他是不是很乐于欣赏她现在这张象征着弱者的脸孔? 他仍是没答腔,感觉到怀里的她愈加挣扎,他收紧在她腰上的力度,空出的另一只手则把她的头硬按在他x膛上。她挣扎得更厉害,但时间一久,?打他的双手终于发疼、疲累,最后唯有乖乖把头往他的怀里塞,但却将泪水鼻涕擦在他的衣衫上报复。 下颚抵住她的头颅,他那略为沙哑的磁x嗓音擦过耳畔。 「想哭就哭,用不着装坚强。」 话毕,刚刚的疑虑一扫而空,原来他不是在耍她,是她误会了他──或许又是他所说的一时兴起吧… 不打紧──她不祈求太多,只要他这刻是真心关心她就够… 她要的很简单,给予她一点点的关心就够… 眼泪像是缺堤般流个不停,?打着他x口的小手转而抓紧他的衣衫,她把整张脸蛋埋进他的x口,含糊地说了句话:「我、我最讨厌你…」 「那就讨厌我。」他压低声浪,靠在她的耳畔答。 声音小得近乎耳语,她差不多只感觉到烫热的呼吸熔在耳g子上,但她还是听到。 说罢,他感觉到怀里的身躯颤得更厉害,她抓得他更紧,像是个会怕大人会突然间遗弃自己的小女孩。也许是哭得太累的关系,浓浓的睡意已侵袭她的身体,缓缓地合上双目,靠在他的怀里就睡去。在意识渐趋蒙胧之际,她不自觉把心底里的渴望说了出口:「不要遗下我…」 她的世界现在只剩下他。 除了他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倘若有天连他都离弃她,她的心或许会彻底粉碎,化为碎片,永不能拼好。 「不会。」他竟答了个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夜,他们听到只是彼此的心跳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清脆铃声。 46 欲望文 7-8 恶魔的逃妻 作者:Heigon 78 第七章 第七章 「冥,你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傻事吗?」偏头夹住话筒,彼端传入熟悉的甜美嗓音。 「你想说什么?」他不徐不疾地问,那平淡的语气跟谈论天气的好坏没有什么分别,大手忙着包扎右边手臂。 瞥见扎在手臂上的绷带渗出一个血印,嘲弄般掀起笑容,他未免太逊了吧,竟然为了救她而受伤──回想起他在较早前的失常,他不禁失笑。这样的自己太陌生,他不习惯,亦没意思接受。 「我见到你跟目标人物的情况。」 「嗯。」他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声,示意她继续。 「我、我入侵了那边的电脑系统──」 他早知星会监视他,但未料过她会敢说出口。 她的确变了很多。 「有问题吗?」 「为啥你不开枪了结他?」担忧的话传进耳朵,可他却没兴趣接收。 如血般鲜红的鹰眸闪过不明波光,他平淡地道出事实:「你一早知道答案。」 如遭雷击般,星一怔,默然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何时知道…我调查过你的身世?」那时的她只是单纯的想多多了解他,岂知,却被她发掘到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弯起嘲弄的唇,「你跟我在一起那时。」 他那语带双关的言词轻易让星羞红了脸颊。 几年前,他俩曾当过拍挡。 不过在她的坚持及再三的无理要求下,理所当然地,他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伙伴关系。最终招致拆伙,是因她犯了他的大忌在先,不只侵占他的生活,亦妄想要他付出感情。 他不需要这种拍挡。 星尝试忽略他方才的话,稍稍整顿好被搅乱的心神,「哦…今次的目标人物是你的义父吗?」 假若资料正确无误,目标人物正是那位在收养八岁的冥后,经常虐打他的人。说起来,冥在家里所得到的待遇跟在这男人的相比,都好不上多少。自他出生以后,打骂差不多已算得上是他人生旅途上的伴侣,直到他八岁便把他卖给那男人,即他的义父。他义父表面上是个慈善商家,实则是个贩卖军火的罪犯。他义父生x暴戾,高兴时会给他零用钱,不高兴时便用拳脚照料他。由于他义父是练家子出身,因此他总是被揍至重伤。 「废话。」他冷冷道。 「你这次一共享了多少枚子弹?」他每次的答案都蛮吓人。由于她得悉他每次任务总爱血洗该处,为了能满足他嗜血的x子,她时常私下拨给他更多的配备,来讨他的欢心。 「四枚。」有两枚是落在两名守在闸门旁的护卫心脏处,其馀的两枚是落在那男人的额头及心脏。 这种话,他当然没说出口。 假若这些话传进jehovah的耳中,他又免不了会成为众人的话题。 他可不想自己成为众人的饭后话题之一。 「四枚?!你简直是玩命!那儿有数十名j英份子!」每个人至少都持有一柄枪,要全身而退g本是不可能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纵使他是受过多年的专业训练,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不该涉险。 「赤手空拳。」倘若星不是如此聒噪,她的确是位不错的拍挡。但她偏偏管得太多。 「你那柄beretta92fs是经日j心改良过──你、你就善用这柄手枪啦!」 真是的,redru又没削减员工福利,配备供应从来有多没少,他悭吝个什么劲?且慢──他平日总会把配备给用尽,誓要把该处弄致血海一样,但今次却异常地──是月的关系吗? 想罢,醋坛子像是被人打翻了般,心里酸溜溜的,他那次为了月而违抗jehovah命令的事,直到现在,她仍在介怀,那个画面还在她脑海中徘徊不散──敏锐的女x直觉告知她,令他改变的人是月──她似乎低估了月的影响力,她一直都认为,月的姿色及能力均不及她,定不能引起冥的兴趣 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一再提醒她,月在冥的心目中,已占上一席位,她的存在已威胁到自己。不过现在想这个尚早,毕竟冥不曾表示过什么,也许这一切仅是冥个人的意思,与月无关。 「尽量。」 「你是杀手兼神枪手,可不是职业打手。」 「嗯。」他慵懒地应了声,当作是回应。彷佛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补上一句:「寄几箱子弹来。」 「咦──你不是只用了五枚子弹吗?」 他止住了卷砂布的动作,一抹哭得很惨的身影在脑中快速掠过,他挥却了那碍事的画面,思忖了一会,最后选择沉默。 她毕竟是位新人,要是她的失误传到其它人的耳中,闲话绝对会缠着她不放,人言可畏这道理他见识过,当年星对他的死缠难打可是传遍了整个组织,基本上无人不知,还要整整几个月都在谈论这个话题,即使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闲话,但单单是偶尔投过来的好奇目光都够让他好受。 据婺透露,那件事是jehovah传开去的,表面上是说身为老板不能剥夺员工的知情权,但实际上是想欣赏他一面困扰的样子。 照情况推断,假若她失误的事不幸地被jehovah知道,她打后的生活会很难过。再说,身为杀手却累次失误,会间接打击客人对组织的信心。 他帮她隐瞒只是怕了其它人的目光及组织业务问题,并不全为了不让流言烦扰她。 依她对他的了解,当他沉默不作回应即代表他有意隐瞒一些事,他的反应很明显,这件事大概跟月离不开关系,那她刚刚所担心的并不是多馀的。怎会这样的?他没可能会看上月的 无法抑制失序的心跳,喉头猛地一紧,她哽咽地问:「是──月不够用吗?」 女人的直觉果然很准。 「总之,有好几层弹药不能用。」他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有意无意略过事情的主因。 「你可以叫我寄给你的!」 「懒。」他简洁有力地吐出的一个字,轻易堵住了她打后的问话。 「但你、你──」 得寸进尺。 女人会肆无忌惮,多数都是男人宠出来。 日怎样教她的?把她宠到愈来愈爱管闲事,凡事都爱参上一脚。 凛冽的红眸冷冷一瞥,充满威胁x的冷硬话语瞬间搁下,狠狠地打进她的耳膜。「要不然,你想我答什么?」 那浓重的威胁意味,她听得清楚,她再笨都知道若再多问,他铁定会马上切线,说不定还会拔掉电话线。跟他相处这么多年,她早已清他的x情,他不多话,同时间,他讨厌别人多话,特别是关于他的话题。 她从不敢犯他的大忌,但面对着他的忽冷忽热,她自问没这个耐心去承受──他偶尔的冷淡、疏离会令她慌乱、不安。或许是因为是她苛求他去接受她的关系,她的心一直晾在半空,没法子着地。那时的她会生起管束及死赖着他的念头,只是为了得到那少之有少的安全感 「没什么──」她自知理亏,巧妙地转换话题。「那为什么不一早用枪了结你的义父?」 害她为白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她相信他有能力去应付一切,但难保他会因为高估自已而身陷险境。 「与你何干?」他冷笑,附加一记嗤之以鼻。 单单四个字所蕴含的威力较先前半威胁x的话更具威力,把她推出心扉之外,不,该是说他一直以来都不曾让她进过去。 自她认识他以来,他的心扉都是紧紧闭上的。 除了jehovah之外,相信无人能闯进去。 他的事,何时轮到她来管?少自以为是。 他这次会花时间跟目标人物瞎搞,因为对方是那男人。 那男人以前喜好用武力照料他,也许是出于报复心态,他倒有兴趣当上义父的角色,把从前一切十倍偿还给他,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他当时所感受的,而且他都想瞧瞧义父的拳脚功夫有否进步。 看来义父衰老了很多,他已感受不到以前被揍时的强大力度。 最意想不到的是,义父竟然怕死怕到要夺枪。 「星,你在跟谁说话?」另一端忽地传来一把熟悉的男x的嗓音,要是没猜错,那男人应该是日吧。 「他、他是冥──」星慌张的微颤的声音亦传到他的耳中,看来他仍是站在他俩之间。 「喂──冥,你今次行动顺利吗?」 果然是日没错,那带笑的轻佻调调唯他独有。 「你认为呢?」 「哈!是你的话,哪有失败的说?」 罕闻的恭维话,他听得出日是想敷衍他,动机显易而见,日是有意隔开他跟星。日一直都用尽各种手法阻止他们单独见面,他是因为重视日这个伙伴,才会一次又一次配合日的意思疏离星,可星却死心不息偏要飞蛾扑火,因此日始终未能卸下心防,对他仍存有某程度上的戒心。 「我跟星还有些话要谈,不跟你说,掰!」 话落,对方已切线,只剩下嘟嘟的电话声。 日似乎是玩真的。 真替他担心。 其实,他应该先担心自己吧。 黑色丝绸大床上躺卧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当一道光芒照s在他的睡颜上,那双飞扬的剑眉缓缓往眉心拢,他一脸不爽的别过头,可是那道光像是有意识的,他的脸往另一边,光芒就会恰巧在那边出现。 「妈的──」他低声咒骂,外加眉峰一蹙,右手反sx地把黑色的绢质被子拉到上头顶,彻底隔开那道可怕的日光。 在他以为能不受打扰、继续自个儿的美好睡眠之际,他的被子被掀起,随之以来是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但耳尖的他却清楚听到。在这一瞬间,脑中的嗑睡虫被全数驱逐出境,他转眼间就箝制住那只方才在「作恶」的小手,把那个「滋事者」拉近自已,一双野兽般的红眸子,冷锐的注视着她──他的麻烦拍挡。 手腕本身已被一只麦色大手紧握着,他还要将她硬拉近他,害她整个身子都逼着向前倾,站也站不稳──她是想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维持好这个「姿势」,但一想到她刚刚所见到的──足以让人喷鼻血的裸体男 她就怯懦到不知该将小手置在哪儿──她好怕会碰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怎会有人睡觉不穿衣服的──至少都穿内衣裤嘛 别忘记这里有个女生在啊 要稍微检点 她一定要念念他才行──当然不是现在──是在他穿戴好、心情不错的时候说 「嗨…」她猛吞口水,硬着头皮挤出笑容。一双清澈的水眸更不知往上望,还是朝下望才好,头顶正被凌厉的目光刺杀着,下方则是──还是不说来得好,她好歹都是个青涩的刚成年女生──说这种东西时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她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决定都是向上望,毕竟身为一名少女,她是不应该看太刺激的画面,她今晚还想睡嘛 勇敢迎视他的锐利目光,她因目赌那双红眸子愣了下,一醒起现在的处境,她赶忙回神应对,「嘿嘿…冥哥哥…早安…」 「是你作的好事?」犹如红宝石的眸子一眯,他掀起唇角,徐缓的问。 他是指用手电筒照他,掀起他的被子,还是…窥看到他的那话儿?她不是有心的──她单纯的想唤他起床而已,但不曾想过会见到那个儿唷 「冥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她继续以干笑来掩饰羞窘,可在他眼内,她现在跟脸部神经局部抽搐无异。 「是吗?」他漫不经心地问,可那双美丽的红眸子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初看那双红眸子的确有点可怕,或许是一时不习惯所致,不过现在这么近距离欣赏又确实蛮适合他,总觉得这双眸子很女x化,好妖美的说 「嘿嘿嘿──」她再接再厉,以三声干笑打完场。糟了,维持这个姿态太久,不只手腕,就连腿都有点酸软,她好想掏出另一只手摊放在床上支撑一下快倒下来的身躯。但──为免不慎碰到那门子的玩儿,她还是及早逃离现场好。 「你笑得真难看。」他不留馀地批评她费尽心思挤出的笑脸。 「是吗?嘿嘿嘿──我觉得跟平日一样──嘿嘿嘿──」为什么他能这么从容地跟她说话的?赤裸裸的面对着一个女生,不会觉得害羞,不会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吗?还是他觉得让她看了都没啥所谓,抑或是他惯了这样子──那即是有不少女人看过 「女人,这顶多算是抽搐。」美眸盯紧她那双游离不定的水眸,这女人又在想什么?该不会又是一堆烂透的鬼主意吧? 好狠的说──小嘴张得更大,尝试制造出豪迈的笑声,扮演黑帮大哥的角色,「哈、哈、哈!那现在行了吧?」 「这是脸部神经严重抽搐。」他一点都不留情面。 「算,我不笑──」既然他无心欣赏,她无谓献丑上演猴子戏码。 「快说清楚。」他加重语气,口里说出的是命令。 「说什么?」 「你刚刚想做什么?」俊脸凑得她很近,烫热的呼吸差不多全喷在她的脸上,刚睡醒的沙哑嗓音听得她心痒,还有那双妖美得不像话的眸子正在与她对望,不知是不是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的关系,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呼吸好似停止了。是作贼心虚吗? 额际渗着冷汗,她被问倒了,该答什么才对,当脑袋瓜在卖力运作之际,那张特大号的俊脸忽地靠个死近,灼热的气息烫着肌肤,心跳顿时失序,搅到她无法好好利用脑袋编写借口,「没什么──我什么都没作──哇哈哈哈──」 狗急跳墙,她只好以大笑打发他的提问。 「够了,快收起你那张难看死的笑脸。」俊脸上的青筋突出,显然是发怒前的先兆。 「是的──」长官!这二字她当然不敢说出口,她深信一旦脱口而出,将会有一个月吃不完兜着走。 「那把话说清楚。」那命令的口吻再度啪啪啪打进她的脑袋瓜。 「好的──」她弃械投降,因为她的腿已酸软到无法再站好,时间再拖,对她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你先放开我,我才答你。」口里说着话,眼睛忙不迭挪开,盯着那只死扣着她手腕不放的大手。 「你跟我谈条件?」耳畔擦过威胁x的话语。 她原本想重拖故技,以笑声作开首,壮好胆子才编借口,但一思及他又会狠狠奚落她的「笑脸」,她自动自觉挥别这个念头。 「不敢不敢,」她连忙讨好,就是怕他大少爷不喜欢。「我要站好才能好好说话。」 一道锐利的目光正在紧盯着她,即使她已挪开了视线,但她还是感觉到。她紧张的吞口水,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终于,上帝愿意眷顾她这只迷途的小羔羊。对,上帝伸出援手拯救那个不慎闯入狼x的她──那只狼还要是没穿衣服的 他松开了握着她的大手,见状,她出尽全身的气力往后方去,由于双脚已酸痛到接近麻木,他一松手,她直接往后跌个四平。她宁可跌死都不要碰到那种玩儿。整个过程,他看在眼内,但没意思帮她一把。理所当然地,她这个糗模样,他尽收眼底。 啧,痛死 她赶快爬起来,免得他有机会取笑她的糗模样,实际上,她是怕他会突然发好心,下床拉她一把。就像那晚一样,她没想过他会安慰她──她很感激他愿意伸出援手,在她陷入慌乱迷惘之际,把她拉回来,别让她掉进无边际的黑暗中…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总言之,他这个人太难预测,她不能冒险──尽快「自救」才是正路 不是说他帮她不是不好,但大前提是他没穿衣服!太养眼的画面,她扪心自问受不起,她可不想喷鼻血死去 但世事总未能尽如人意。 她在地上爬起身之际,眼睛稍一不慎,瞄到整个裸着身的他,还有…那个不该看的物体! 一股热气直冲脑际,轰一声染红了两颊,她心虚的马上把头垂得低低,差不多快贴到x口,她强制x要求眼睛要死盯着地上的黑色毛毡,绝不能再抬头看他。 「可以说了吧。」 糟了,他干么跟她说话,害她满脑子都是她刚刚所看到的裸男,他的肩膀很宽阔,结实而有力,泛着蜜糖色泽的麦色肌肤,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强调出男x的阳刚之美 月灵啊月灵,你是好人家的乖巧女儿,不能有这种过度色情的思想! 她猛地甩头,挥却那不该有的污秽思想,怯懦地道:「想、想叫你起床…吃、吃早餐…对啦…那份早餐应该放凉了──我现在下去弄热它…嘿嘿嘿──」她边说双脚边往后退,彷佛是怕他会突然扑过来吓她个措手不及似的。 注视着那张红透了的小脸,还有她那怯懦的反应,他大概知道她为啥一直欲言又止。他没答腔,兴味盎然的瞧着她,看看她想耍啥小把戏。 当脚裸碰到门槛,粉唇发颤,她咬咬粉唇,想开口又不敢说出口,但她最终都敌不过自个儿的直x子,粉唇飘出一个句近乎耳语的呢喃:「你要穿好衣服才下来,我不是说裸着不好,不不不──我是指裸睡是很好没错,但你下来时记紧要穿好衣服──我不是命令你──只套上裤子都可以的…」她说到最后差不多语无伦次,还要边说边脸红,最后那个字还未说完,她的脚便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后脚一踏出门槛,她便火烧屁股似的直奔下楼梯。 纵使她刻意把声浪压得再低也好,他还是听到。 唇弧罕有地弯个十足,红眸子锁住那个差不多是用滚的下楼的人儿。 这娃儿,愈来愈有趣。 而他亦逐渐爱看她每一个有趣的反应。 她还能带给他多少乐趣? 随手拿条牛仔裤套上,穿上黑衬衣,他连钮扣都懒得系上,便直接踱步走下楼。此时,有个娇小的人儿缩坐在黑梳化椅上等着他,他人一踏进大厅、在梳化椅后经过时,她马上弹起来自后方偷袭他 凭着敏锐的触觉,他是知道后面有偷袭,亦有过百种方法应付这情况没错,下场当然不会好得哪里去,不过他知道对象是谁,无需花气力去应对,更何况要是她因他受伤,他都不会好过,不是他对她有意思,而是jehovah得悉后不会轻易饶过他。 他没有刻意否定什么,这是理智地分析事实的真相。 「冥哥哥──」唤叫声一落,淡淡的熏衣草香气擦过鼻梢,庞然大物随即降落,恰好扑倒在他宽阔的背上。一双小手牢牢圈住他的颈项,差不多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另外,梳化椅上还有一只兴奋地摇动尾巴的毛茸茸动物,卖力挥舞强而有力的爪子往上爬,由于它身型娇小的关系,任它怎样努力都没法子扑倒在它最心爱的主人的怀里。 宠物跟主人的反应如出一彻,物似主人型这句话,是没错的。 瞧见犬儿如此努力的份上,他掏出手抱起它,及「挂」着她稳步踱出大厅,像是身上背多个人、手上多了只宠物都难不到他。 由于她较同龄女生的矮小,而他却具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颀长身躯,乍看之下,这个画面跟小动物与森林熊仔相处融洽无不一样。 她靠着他的耳际说话,「冥哥哥,铃铃肚子──」饿字还未出口,她便瞥见凌乱而野x的微鬈黑发间隐约闪着银光,凑近些看竟然看到细幼的银链子,她愕呆了下,没头没脑地问:「冥哥哥,你有穿耳的?」 「你该不会是现在才发现?」她的观察力仍有待改进。 「我我我──」又不是能常常靠他靠得这么近──更何况黑发差不多遮掩了整只耳朵,不是凑得很近的话,压g儿不会发现到唷。 「只穿了左耳。」他刻意忽视落在x膛上那数绺柔软发丝带来的触感。 「你在跟我说话?」冥哥哥很少会主动跟她说话──通常都是她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不过大前提要看他心情如何,是否肯告知她。 「难道你认为我是在跟一只狗说话?」拜托,他是寡言,不是自闭。 他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吗? 要不然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夸张? 「哦…为什么──」话没说完,高大的身躯便忤住了,命令式的话语瞬即搁下:「下来。」 她说错了话吗?又惹他不高兴吗?她本以为他已经慢慢接受自己,不再是只有嫌弃…他刚刚没避开她、没摔她下来不是个很有力的证明吗?可是,他的语气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是她心理作用,还是… 思绪开始紊乱,昨晚的事,她未曾忘记,只消静下来,闭上眼,那一幕画面又会出现在她眼前及父亲那句伤人的话──任她怎样去假装没事,装成不在意,她始终都忘记不了昨晚的一切… 她不要饰演一个被同情的可怜角色,不要让其它人见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同情非但没法给予帮助,反而会刺伤对方的自尊。 昨夜,他整晚都坐在床畔陪着她,纵使没有说出半句安慰她的话,嘴里吐出亦是残酷的现实,她仍为了他刹时间流露出的温柔所撼动。她清楚他的用意,这是另类的鼓励方法。同情只会加重她的伤势。 这便是惩罚。 有错的人未必会得到惩罚,没有错的人也会得到惩罚。 昨晚,他淡漠地说出这两句话,她闻得出那平静无波的语调中暗含着酸意,令听者心疼,直到那一刻,她才明了他冷漠背后的原因,大概是跟不堪的往事离不开关系吧。她应该一早猜到才对,能被redru选中的人都是孤儿,因为没有亲人的羁绊,才会甘于为组织卖命。 他的武装,也许是为了保护过去的伤痕吧。 昨夜,她g本睡不着,思绪不断被这数个月来的点点滴滴缠绕着。 她突地记起自当上他伙伴那天起,他每次的忍让、偶尔的温柔,都能轻易扣紧她每一条心弦,牵动着她每一个思绪。 就算那些只不过是随心之举,她都不在意 她只是眷恋那份暖意而已。 他拯救了无助的她,现在应该是她来助他一把,即是伤痕无法痊愈,她也祈望他能打开那紧闭的心扉,至少让自己过得快活些… 执着过去的人,是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这一点,她亲身感受到。 可以的话,她盼望那个拯救他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 这纯粹是私心作祟。 「你不下来,难道要我站着吃早餐?」他一语轻易让她释然。 她的疑心病日益严重了…怎么会常常曲解他的意思? 说穿了,他偶尔给予的温柔、体谅,她不惯,并有感自己配不上去得到这一切。不是她自卑,而是他条件太优秀,站在他身旁,她总觉得矮他一截,与他相隔甚远。是因为他太好,她越来越觉得以前的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竟然妄想能得到他的重视… 她是想通了,才想借着做好自己一途,好使他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注意一下她。 「不、不是…我马上下来!」松开双臂,安全着陆。 她乖巧地拉开椅子,坐在饭桌前,盯着对面那份刚刚翻热的早餐直发呆。 身上的重物一落,他蹲下来,将犬儿放回地上,踱步到开放式厨房,打开柜子,拿出犬只粮食倒进铃铃的专用大碗。 「是jehovah硬x规定的。」他边平淡地道出事实,边将盛满干粮的大碗放到地上。 他突如其来杀出的一句,害她一时间没法反应过来,瞠目愣望他的背影,反复思量,她才知他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冥哥哥总是不理她的提问,但今天的冥哥哥却 他挺古怪的,彷佛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更加难以捉 「为、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不徐不疾地道:「身份证明。」 瞧见那只刚刚围着他团团转的狗儿「见食忘男色」的直奔去碗前狼吞虎咽,他便踏出厨房,来到饭桌前,拉开椅子,迳自坐在她的对面。 「身份证明?」即是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这类东西 高层人员的象征。 要进入「g阙」社区,先要输入多组正确无误的密码,为了方便成员出入,便以钛金属特制的耳环作辨认,省去麻烦。普通人g本没法进入「g阙」社区,只要其中一组密码输入错误,「g阙」社区的防卫系统便会自动启动,各种可怕的机关纷纷出现,要安然无恙逃出,绝非易事。 其实这耳环藏着另一个深层意义,全部隶属高层的成员,除了左耳上的那一只耳环外,还拥有另一只呈弯月形的银耳环。理所当然地,她没必要知道这种事,因为她永不可能成为人选之一。她只是一枚乐子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厌倦,日后出现另一枚乐子也说不定,新鲜感这东西是不会长久的。 心忽地泛起陌生的情绪,他较早前的异常之举并不代表什么,只不过是随兴,才跟她瞎搞,偶尔传来的怪异思绪,也不过是错把她当作是小时候认识的小女孩而已。昨夜,他听到她与男人的对话,大约都知悉她的家庭背景。她跟她的确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执着、爱装强及那直x子都满像,他依稀记得小女孩跟她一样傻傻的等待着父母亲来接自己回家。明知机会渺茫到近乎不可能,还坚持抱着希望,非要碰上钉子、狠狠跌过才肯死心。 真够笨。 令人恨不得践踏她们所坚持的信念。 她们都笨得要命,他明明不爱管闲事,对此等闲事更是提不上兴趣,但他却狠不下心撇下她们离去。 可笑,他与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可笑。 直到现在,他依然稚气非常,可笑得很。 扬起一抹嘲笑意味极重的笑容,这些想法已占据了大脑不少位置,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改变了许多? 这种认知,只会让他觉得讨厌。 唇角的笑意缓缓敛去。 「对。」眼帘低垂,稍微掩去红眸里掠过的波光。他没多作解释,只以一个字当作是回答后,便拿起刀叉开动。 见他没意思再多说这个话题,她没多问,见他吃了一小块火腿,「好吃吗?」 「尚可接受。」 幸好,她蛮怕他会突然把食物吐出来,然后揶揄她说这种食物不可供人食用。 虽说她在较早前尝过自个儿的「作品」后,感到非常满意,但难保他的口味与她不同,不是指他口味异常,而是他的要求也许较常人高出很多倍 「那、那你慢慢吃。」双手托着下巴,一双水眸注视着眼前那张在吃早餐的俊脸。果然像坊间的言情小说所说的,男人在认真的时候,的确厚帅。 倘若她能天天这样跟他一起,她负责弄美味早餐给他吃,然后看着他吃着自己所j心制作的早餐 多幸福的画面 在她看得出神之际,他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么的一句,狠心把她扯回现实里去。 「女人,敢情你是肚子饿?」他是没挑剔她煮的早餐,但不代表他会不出言制止她那道盯得人浑身不自在的热切目光。 冥哥哥竟然关心她吃了没,难以置信,难不成这是冥哥哥逐渐开窍的先兆? 她不禁有点高兴,笑答:「嗯…不、不是──我吃了早餐──干么突然这样问?」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另一个原因才虎视眈眈。」他抬眸,盯着她的红眸较平日深沉,像是野兽打量猎物般锐利。 霎时间有股寒流无声无息窜入心肺,她不其然打了个冷颤,唇畔的笑意已演变成僵笑,正确点来说,是脸部神经略微抽动了一下。 是空调温度调得太低吗?要不然她为啥会头皮发麻?挥却这无谓的想法,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以右拳头?落左手的掌心。 哇呀!冥哥哥首次说出这么多字耶!要纪录下来才行──且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被他发现了!她该不会又不自禁摆出一张花痴脸吧?思及此,她马上垂下头,自个儿的脸蛋,确定没流口水──不,是确定一切正常后,才稍微安下心来… 咦──他明明是低着头的──为什么会知道她在看他的?他是用猜的吧…对对对,冥哥哥虽然是很厉害没错,但不会这么神唷! 她边耍弄着纤细的十指,边闷闷的问:「我是否吃了早餐跟看着你有啥关系…」两者哪里扯得上关系? 他没答腔,迳自呷了口黑咖啡,苦涩的味道慢慢地渗透舌尖,给予味蕾一种另类的刺激。瞅着她那张尽是懊恼的小脸,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明明是两码子的事──赫!」灵光宛如光速般闪过,她侥幸抓住某种有用的讯息,洞悉到他话中有话,便连忙勒住险些冲口而出的提问。他方才说她是因为饿才看着他──那、那、那他说的饿是另一种「饿」 片刻,一股热气直冲上云顶,唰一声,两颊均染上可疑的红晕。幸好没问出口,要不然她将会因下不了台阶而羞愤至死 说不定问题是出现在她身上,铁定是她想得太色──不,是想得太远… 她的冥哥哥才不会说这种话──她否定这个可能x。 对,一定是她曲解了他的意思!月灵啊月灵,你是好女生来的,今早是见了很养眼的画面──不,是不慎目击不该看到的画面!别再朝这方面胡思乱想!绝对绝对绝对不能破坏冥哥哥的美好形象! 在她欲乘他还在吃早餐之际,悄悄地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他看见她糗死的模样。她、她不是心虚──她没做坏事,哪会心、心虚?脑际再次浮现今个早上不该见到的那一幕,想罢,脸颊更红 脸颊好热的说,她铁定是脸红──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看见的!要快点逃离现场 在她脚一踏地,欲转个身,逃上二楼溜之大吉之际,对面的他溢出别具深意的话:「你脸红。」 区区三个字蕴藏着强大的威力,足以制住了她的动作及呼吸。 他不是非常专心的吃早餐吗?她缓慢扳回僵化的腰身,头颅差不多快贴到x口。「可能是天气热的关系。」 「已入秋,你还觉热?」他穷追不舍,意图不明。 仿效jehovah的说法,随个人喜好行事。 他一贯的风格──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此话一落,她的脸颊已染成嫣红色,可媲美熟透了的虾子。 「嘿嘿嘿──我是热底子的嘛──」明显是假装出来的笑容。 「哦?原来如此。」这次,他乐意配合她的「借口」。赶尽杀绝,游戏便玩不下去。 「对啊、对啊──对啦,咖啡好喝吗?」脱离困窘唯一一途是神不知鬼不觉转变话题。 「你没喝过?」 「嘿嘿嘿──」满想仰天大笑三声,转话题计划成功!「我怕苦嘛──」咖啡是她煮的没错,但咖啡又苦又涩,味道一点都不好,这些话当然是由其它人身上得知呢。他还要不加糖… 可想而知,他手上那杯「餐饮」更加难喝… 她才不敢喝呢,不过他爱喝嘛,那她就煮了一整壶让他喝过瘾。 「曾喝过?」 「没有唷,我才不想苦死耶!我又不是有自虐倾向──」向字尾音一落,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糟了,无意间连带冥哥哥一齐讽刺的说…她隐约预料到自个儿的下场会有多悲惨 她偷瞄了他几眼,便回复刚刚的动作,低头遮掩住那张红透了的脸蛋。他似乎没动怒,神态自若地品尝他的咖啡。猛咽口水,该不会是暴风雨的前夕吧? 「呀,刚刚说到哪?我竟然忘了,真善忘──」装傻也许能挽救局面。 「哦?那我勉为其难提醒你。你方才说你想尝尝咖啡的味道──」不知从哪里来的灼热气息拂过耳际,她身上的汗毛马上直竖敬礼,他说啥?她g本没有说过这种话 「哪──」有字还没说,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去,手腕及腰际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刚好让她知道自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男xx膛里… 他何时来到她身旁的,为啥她察觉不到?他是怎样做到,气息吐呐能藏得这么好?她抬眼,便见到那张特大号的扑克脸离她三尺不够的位置,一双幽深的红眸子锁住她,近看那双象征恶魔的红瞳,她刹时像是着了魔般,不能挪开视线,她的时间似是止住了,身体没法动弹。乘她失神之际,他俯首,温热的薄唇贴上她软嫩的粉唇,置在她脑后的大手使用合适的力度,把她的唇更加贴近他的,他灼热灵活的舌撬开她微张的嘴,探入她的口中,就在同一时间,某种温热的y体滑进她的嘴里,那苦涩中带点甘的味儿惊醒了还在茫然中的她。 很苦。 除苦味外,她只感到火热。 这两种感觉同时间刺激着她身上每一条神经、掏空每一处思绪,让她没法子好好思考,脑中只剩下空白一片…他的吻尝起来还是很「厉害」的,热烫需索,吻得她的心好慌好乱。 她睁圆水眸,不知所措的与那双令人着迷、百看不厌的美丽红瞳。 「把眼睛睁得这么大,叫我怎样吻下去?」红眸掠过诡异的光芒,薄唇离开了她的唇,说出人生中第二句长得要命的句子。 听罢,她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急着合上那迷蒙的水眸。 求吻心切。 这小娃总有能力诱发他体内的邪恶因子作怪。 本以为他会再度吻她的,可是等了又等,他都不如预期般吻过来。 相反细微的低笑声随即以来,即使声浪刻意压低,她还是听到噜,连忙张开水眸,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的冥哥哥手掩着嘴,宽阔的膊微发颤,显然是强忍着笑。 他在取笑她! 鼓着两腮,她掏出纤指且作出指控:「你耍我──」 「怎么了?意犹未尽?」薄唇轻勾,溢出一抹邪佞的笑。 那露骨的言语轻易令她涨红了脸颊。她心虚的移开视线,不让他有机会挖苦她,亦想藉此冷静下,降低面颊的温度,「我才不是──」话一说完,她又因脑中浮起方才的画面而羞红了颊际,颊上的温度不减反增。 「口是心非,果然是女生的专利。」他晃晃头,一副看穿了她的嘴脸。 「我没有──」她愈说,头垂得越低。 委屈的话语刚落,一把悦耳的女声嗓音毅然c话,打断他俩之间的暧昧话语。 「够了,你们别公然说些直教人倒胃口的话!」 二人不再争论,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月灵是紧张兮兮地望着伫立于门前的美艳女子,而另一位则气定神闲的朝那女人看,没感到不自在,彷佛他一早察觉到她的存在似的。 这女人便是昨晚跟他通过电话的其中一位组织成员──星。 纵然她涂上厚厚的粉,还是遮掩不住那双红肿的眼皮,她昨晚摆明是哭过来,依他看,眼睛肿成这样子,她应该哭了满久。 「原来是星姐姐──」瞧见认识的人到来,月灵热情的打招呼,可一记起星姐姐所指的事,脸颊又不争气红了,她暗咬牙,都是他不好,把话说成这样,害她被星姐姐用另类目光打量自己,她多不自在啊,脑袋瓜想了又想,本是想迎上去招待星姐姐,但她最终都敌不过羞愧感,只好躲在他身后逃避现实。 红眸尽是兴味的盯着那抹躲在背后的小身影,见她神经质的猛作手势要他应付这个局面,便朝她投了一记「你想命令我」的如剑般锐利的目光,吓得身后的人儿激动的猛晃螓首,表明没这个意思,外加双手合十,求他大发慈悲后,他才答应助她脱离困窘之境。 他们只消几个动作、眼神就明了对方欲表达的意思,看在星的眼里,酸意泛滥成灾,妒意也快掩没了她的全盘理智。 星咬实下唇,自进门以后一直紧握的拳头,力度加重了几分,细心护理过的指甲差不多捏入掌心。 「放着客人不理,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慎打翻了醋坛子,她强抑着心中翻起的酸意,以不在意的口吻调侃他们。但任她怎样努力压下情感,他依然能闻出她言语间的浓重酸味。 「星,你不会是连门铃也懒得按吧?」他缓缓转身,慢条斯理地问,忽略了她刚才的挑衅,亦没理会身后那个使力拉扯他衣角的人儿。 话说得不够狠是不管用的。 事实上用不着按门铃,依他敏锐的触觉,他哪会察觉不到她已进来? 他刚才是刻意演给她看的吧,纵使她识破了他的用意,她还是无法莫视那股醋劲… 「假若我不打扰你们,我相信直到夜深都没人应门。」话越说越酸。 一次的错误已够他好受,他才不会一错再错。 不过为了解除他跟日之间的误会,他唯有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向星下重药。 「也许。」话罢,还不忙附加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冷笑。 片刻,室内的气氛渐趋冷硬,无声的对峙增添无形的压迫感。 见状,在场的第三位人士都不敢多吸一口大气,就怕会一个不小心发出声响,打扰两人的对话。她隐约感觉到他们不只是简单的工作伙伴,应该还有更深的羁绊… 「我有些很重要的话跟你说,月,你能暂时回避一下吗?」 单单一句问话应验了她的推测是正确的。 依着敏感的女x触觉,与及多年以来的专业训练,她再蠢再钝都不会感觉不到星姐姐跟冥哥哥间流动着的暧昧气氛。她要是识趣的话,理应尽快离开现场,不再当电灯泡,碍着他们聊天… 此刻,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心版上,沉重得让人受不了。 她虚应,手抓紧心口前的那撮衣料,带着不安的心情,蹲下来朝躺卧在桌底的犬儿伸出手,犬儿傻气的偏侧了头,椭圆形的大眼像是看透一切般,直望小主人的哀伤小脸,疑惑得很。 她强行扯扯唇角,想让自己看得快乐些,可那笑弧始终没法往上扬,「铃铃,咱们去逛街街噜…」 闻言,犬儿那双大眼亮起来,兴奋地摇摆尾巴,走近她,小小的身躯磨蹭她的小腿。她抱起犬儿,站起来,垂首踩着毛毛拖鞋,往大门去。每踏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她咬咬粉唇,不能夺门而出,要用平日的步伐,不可以再惹他生厌,亦不可以给他造成困扰。心噗噗狂跳,她不在这里,那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会做些什么?心里反复叫自己别乱想,但脑海里却浮现出各种她不想见到的情况 他常说他是一时与起才对她做尽情侣间才会作的事,她踏出大门后,他会不会突然对星姐姐产生兴趣,用吻过自己的唇吻星姐姐?咬住下唇,再想都无济于事,她只是个没有任何关连的第三者…不是吗?星姐姐比她早一步跟冥哥哥相识,星姐姐应该对冥哥哥有很深的了解吧?刚刚偷看过星姐姐望冥哥哥的专注眼神,那是一双面对着自已喜欢的人才流露出的目光,她知道。但她却不知道身后一道目光正锁着她的身影。走到玄关,替犬儿系上狗绳、随手抓了对运动鞋套上后,便连人带狗出了大门外,还体贴的替他们关上门。 「星,你跟那女人似乎忘了谁才是房子的真正主人。」冥不以为然道,言语间有意无意透露他跟月的关系匪浅。 即使她晓得他是有心用月来打击自己,她还是会因为他对月的亲腻而痛心。 「冥…」星哭着扑倒他身上,他反常地没甩开她,任她拥着。 「日…他…」昨夜挂断电话后,日便搁下狠话,不留情地粉碎她的希望,以及她的心。 现在脑袋不断播放着那几句话折磨着她──日的话缠绕着她不放,她没法如常工作──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再一次来问清楚冥,取得答案后,就会彻底对他死心…这次她真的会下定决心… 无论你为冥牺牲再多,他都不会领情,因为他不喜欢你,由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 日说得没错,她跟冥的关系,都是她单方面维系付出 一直以来,她都天真的以为只要跟他拉上关系,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会接受她的爱 她一直等待着、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她等不到 冥从没跟他人敞开心扉,这一点,你是知道!那你在等什么?他只会伤害你,甚至践踏你的爱!对冥而言,你可有可无。这世上,除jehovah以外,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他不会爱你,别再一厢情愿! 她不想再听这些话,她以为,长久以来的梦想,只要她肯耐心等待就能达成… 随你喜欢,别哭着来找我。 日的每一句话都蕴藏着强大的威力,轻易地把她打落无底深渊。不需日明说,她都清楚知道冥对她不存好感。在他眼中,撇除她是得力助手这一项,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连一粒微尘都比不上… 所以她在等,等他回心转意。 「日?」又丢给他烫手山芋。 果然是「好」兄弟。 不过日把自已的女人交到情敌手上,冒的险不会太大吗? 还是日太小看他对星的影响力?只消一个指头,星就会马上投怀送抱,弃日不顾。论耍y的话,日还沾不上他的边。 抑或是日看出他的耐x已到达临界点? 「冥…你有没有曾经喜欢过我?」她自他的x膛里抬头,泪眼勇敢迎上他那双永远都不会停驻在她身上的眼睛。 「你早知答案,对不?」撷去那些泪水,让它们湿濡他的指。落在她脸上的红瞳冰冷如昔,不会传递任何感情…也许那双眼睛是能传达感情,但对象不是她。 「难道真是一点点都没?」泪水汹涌如潮,想挡也挡不住,即使那楚楚可怜的口吻能轻易换得其它人的同情,可他却不受用,他依然无动于衷。 「趁还来得及,及早放弃是最好的。」毫不在乎的口吻,就像在谈论天气好坏一样,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眸,仍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 她默默的付出,难道只配得到这种结局? 她接受不到 她不甘心──「我不信!你是爱我的!」攀上他的肩,她主动把双唇贴着他的唇,以熟练的吻技挑逗他,十指在他身上游走,跟从前一样,替他点火,挑起男女间最原始的情欲。 那颀长的身躯没作出半点反应,亦没阻止她,只是任她在身上胡来。 她难以置信 望进他的眼,随了映出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外,什么都没有,眸子里没一丝欲念。他俩现在的距离比从前的远… 「为什么你可以吻月却不能吻我?!」 难道一开始是一厢情愿,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是孤身一人? 薄唇紧抿,没作出任何回应。 「你说话呀!说为什么!」双手不断?打他如铁墙般的x膛,他始终不痛不痒,即使她的双手泛痛,她都不肯遏制自己这失控的行为。 为什么… 她跟日走在一起,是想刺激他,想他开始注意她的重要x… 可这几年来,他却不在乎她跟日的事…甚至有意撮合她跟日… 他怎能待她这样无情? 穿着高跟鞋的脚在推撞间一个站不稳,左脚往外一扭,失去平衡──当她快要跌倒时,他掏出手欲接住她,可她拍开他的手,不接受他的帮忙。 她不需要他同情──不需要! 在她将要吻到地板之际,他及时拉住她的跌势,可她执意的挣扎却弄致两人均往下倒,长臂圈紧她不盈一握的腰,贬眼间换了两人的位置,他的背部率先撞倒地板,名副其实地当上r垫。 身上没传来预期般的痛楚,但身下那个强壮结实的颀长身躯却带给她无尽的心痛感觉。她宁可身体受创,都不愿承受这种揪心之痛。 她整张脸直往他的怀里塞,泪水肆意濡湿他x口,喉头在打颤,她狠下心肠不再拖泥带水,可本是倔强的话,出口后却夹带着哭音,连她听到都觉心酸。「不爱我就别待我好…」 「别再伤害自己。」大手托住她的后脑,他弯身吻上她额上的发梢。 没太多意思,充其量是个告别式的吻。 锵锵!巨大的碰撞声划破满室的暧昧气息,亦吓醒了还沉醉在伤痛中的星。星先是错愕,飞快地用手背抹去泪水,后跟随他的视线看到是谁制出声响。两方对望,各存不同的心思。 他懒洋洋的盯着月灵看,眼神平静无波,完全没有责怪她坏他兴致。 他是因为有星姐姐这大美女投怀送抱,心情大好,才发好心当好人,饶过她吗?她马上为他的表情及动作想出一个极度合理的说法。方才看到这个画面,她的脚像是生了g一样,钉在地上,无法动弹,想逃跑出去,却在鼓起勇气迈步开跑时不慎碰跌其它东西。她真够迟钝,连时间都未算准就急着跑回来。她是怕出现这种事才赶快跑回来,但她却不曾想过会撞见这一幕──为什么会这样子?又是所谓的一时兴起吗? 心不禁一酸,她垂下视线,不再跟他们对望。再看只会更添伤心。「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是我回来得不是时候。放心,我会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请继续。」语音刚落,她便双手抱着犬儿,以生平跑得最快的速度奔上楼梯。 砰一声无辜的房门被小主人以凶残的方式关上。 还有那细微的喀声,他得悉门已给锁上。 这小娃的醋劲较预期中更要厉害数分。 星愣了下,左顾右盼,「呃…很抱歉打扰了这么久,我是时候要走。」星美艳的脸蛋尽是尴尬,她连忙爬起身,开始因为方才压在他身上、又给月撞见而感到不好意思。 「哦。」他徐缓地伫立,应声。 「一星期后redru有行动,弹药会在下午送来。总裁要你回大楼时顺道把手枪交给日稍作改良,另外你…」星交代着今天到来的原因,说着说着,她忽的停下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不祥的感觉旋即涌现。 「又是那个女人给你的工作…」 「又是那个妖女。」他沉下脸,如鲜血般的双瞳里闪着y鸷。 「你…下午去会一会她…」老实说,她是隐约知道那位客人是对冥有意思的,但她始终猜不边那名客人的心思。 「为什么?」他没兴趣跟她打照面。 「这是她的要求,redru亦允许了。」 「妈的──」有空要向jehovah反映他的不满,继而把那个妖女列入黑名单内,她整辈子都休想跟redru沾上边。 一提到那个客人,冥的咒骂声就随之以来。 相信整个组织里只有jehovah知道内幕。 「掰掰…」拉下门把,打开大门,她眷恋的望了那张懊恼的俊脸一眼,便脚跟一旋,离开这个带给她不少回忆的地方。 再见,她的爱。 也许她是时候放低这段没结果的感情。 第八章 第八章 月华流泻满地,那光芒,像是黑暗里的希望之光,照亮每一个人的心境,特别是她那y霾密布的内心深处。 「g阙」社区住的都是组织的成员,位置偏远,远离繁嚣,是个思忖的好地方。况且环境恬静清幽,是很适合休养生息。 可她在这静谧的地方,心境非但不能平静,思绪反如麻花般紊乱不已。今早那一幕,已烙在记忆深处,没法g除。她知道星姐姐并非跟她一样一厢情愿…因为冥哥哥也默许了她的行径,要是冥哥哥讨厌她,他会毫不怜惜地推开星姐姐,可是他没有,那搁在星姐姐腰际的大手证实了她猜对呐。还是…他又随兴? 指腹轻滑过今早被他吻过的唇。 也许他是。 她跟星姐姐同样沦落为他随兴下的玩意。 至少她这样想,难过会相对的减少。 只不过是玩意…有闲情的时候才拿出来玩玩 不需要的时候就晾在一旁,多看一眼都厌恶。 一股无形的力度扯紧心弦,那揪紧的痛,不容忽视。抚熟悉的五官,那唇角始终都没法往上扬,手骤然放下,明明她从小就很懂得隐藏情绪,但现在却怎样藏都藏不了。还是…当遇上跟他有关的事,她就藏不住情绪? 遥望上方的明月,小手温柔地滑过伏在旁边的犬儿。 自小她朋友不多,由于她天x内向的关系,她甚少主动认识别人,且少跟人交心。 她怕付出了感情以后,被遗弃的人将会是自己。 她怕受伤、怕跌倒,所以放弃走路,连少少的尝试都不愿。 她怕那些人跟父母亲一样,选择舍她而去。 纵然她深知父母亲是不会再回来找她,她却宁愿骗自己,只要变成一个乖小孩,就能唤回他们。 这是她生存的唯一动力。 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一个能劝服自己继续生存的理由。 她一直在学习独立,但事实上她却在无意间依赖身边的人。 继梦中的那个小男孩后,便是他。 冰凉的耳壳忽被烫热的风吹过,热冷交织,脑中警铃大响,提醒危险物逐渐逼近,机警的她连忙往背椅一缩,避开危险,继续她的冥想。 岂知,热风不肯放弃,贴个死近,还该死的停驻在耳边,不晓得是她过敏还是什么,肌肤察觉到那热源凑得愈来愈近… 「喂。」 这将近耳语几乎跟灼热的呼吸融为一体,她基本上什么都听不到,只感到有湿热的东西擦过耳珠,身体本能地颤栗起来,皮疙瘩更是自动自发,全体肃然起敬 「哇──」她悚然一惊,马上捂着那只被侵袭的耳朵,几乎是同一时间,整个人像是被火烧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差半尺她的头颅就会撞到后方某位男士的下颚。 侧身一看,是他。 「戒心过低。假若我是敌人,你被杀都是意料中事。」他伫立在椅子的后方,一身黑色装扮,配上那头黑发,还有一双黝黑的眼珠子,整个人几乎隐藏在夜色里,连那抹恶质的笑容,她都要眯眼才看得清 她没专心聆听他的话,因为她发现了他方才做了啥好事… 拜托──他别再做些令人误会的事 就算是随心之举,都别找这个时间来扰乱她的心。 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今早的事,心便会抽紧,那源源不绝的酸味逐渐逐渐侵蚀她的理智。硬生生吞下酸意,水灵大眸游离不定,有意不望他,冷冷地撂下话,要他远离她十尺以外:「你想找人陪的话,找星姐姐吧,我还在忙。」 有史以来,她胆子大增说出这些平日说起来时舌头会打结的话。 然而,他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角色。 他欺身上前,拇指滑过她颊骨位置的细致肌理,馀下四指顺着耳骨探进发际,任由那柔软的发丝缠上几圈,萦绕数绺发丝的长指缓缓移到她的下颚,轻挑起她的下巴,硬要她看着他说话。 chu糙的手指磨擦细致滑嫩的皮肤,一阵颤栗的感觉传来,她的心猛跳,俊美无俦的俊脸凑得好近,她不敢乱动,且止住了呼吸,不敢多吸一口气,怕只消一个简单的呼吸,嘴唇便会自动送上门,碰上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现在的她脑袋宣告罢工,口干舌躁,不只脸颊,连身体都如火烧,是过度紧张以致感觉错乱? 依靠微弱月光她才能在那双深如漩涡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女人,你吃醋?」他漫不经心地问,烫人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害她双腿发软,要不是他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她定会很没用的跌倒在地。 心虚的垂下眼帘,故意不看那双幽深眸子,她嘴硬的驳话:「我没有!」可两颊的红晕却透露出她心虚的事实。 「喔?」只属于他的浓重气息再度袭向细嫩的肌肤,她瞥见那近在眼前的薄唇似是有意贴近,她本能的抿紧唇瓣,欲使力别开脸,可握在她下颚的指掌同时间加重了力度,力度恰到好处,不会弄痛她,亦令她没法扳开他的箝制。闭上双目,咬紧下唇,决定任他为所欲为。反正她气力、身手均不及他,她怎反抗都于事无补,下场都会是一样,既然结果只得一个,她索x弃械投降,免得跟他硬碰硬,浪费气力。 本以为他会吻下来,但等了满久都没事发生,她睁开双眼,那张俊脸已挪开了好几分,但她仍清楚见到那双带笑的黑眸正瞅着她直瞧,以及那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弧,脸颊赫然涨红。 他又耍她! 怒气自下腹直冲上脑门,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她一把推开他,可他却不痛不痒,稳如泰山的耸立在该处,没移开过半分,只是神态自若地解开了置在她身上的箝制。 她气愤难平,小手紧握成拳头,别开头,一屁股坐回原位。视线宁可落在跟前的黑压压一片的密林,都不愿跟他有任何交集。 尔后,他没再开腔,任由寂静的气氛笼罩四周,还她一个幽静的环境。 长臂环着椅背顶,下颚抵在两臂交叠之间,嗅着她发间的清爽熏衣草香味,黑眸紧盯眼前那颗小头颅,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仿如一头盯着猎物不放的猛兽。那像是要刺穿她脑袋的目光盯得她非常的不自在,怒意褪去,换来是头皮发麻,汗毛直竖等反应,想当他透明g本不可能。为啥他要在伤害了人后,还要妨碍她独自疗伤? 戏弄人都该有个限度! 她猛然偏头,欲骂他冷血无情,「你、你──」可视线一触及那狩猎者的可怖目光,她便临阵脱逃,刚想好的台词全数吞入腹。 「我什么?」他打趣地反问。 她沉默,垂下脸,视线挪到置在大腿上的两枚小拳头,其实她最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个真相,即使她晓得真正的事实,但她还是想由他亲口毁去她最后一丝希望,那她会好过些,至少不会再轻易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而兴奋上半天。 一下子由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她不敢恭维。 「今早…你为什么吻我?」还是问出口。 「好让星死心。」他断然地答,轻而易举将她打进无底深渊去。 「你…」虽说早料到会有这种不浪漫的答案,她还是感到伤心。比起撞见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更加难受。 「那、那一夜在车厢内的吻都是吗?」喉头不禁一颤,她带着绝望的问。耳闻那忧伤的话语,心没由来一紧,他忽视身体里突然涌起的陌生情愫。 「嫌你太吵。不然你认为是什么?」语调平板,听不出内藏何种情绪。 意料之内。 但情绪还是会因为这句话起伏不定。 他对她的影响力未免太大了吧。 「是吗…」那抖如落叶的嗓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瞥见眼下那瘦削的双肩微颤动,以及那两枚小拳头捏得更紧。 冷不防地,他伸出右手越过她的肩膞,袭上锁骨的手臂轻轻使力一带,将她压向自己x前,弯身,他把头枕在曲起的手肘,贴着她的柔软的发旁。这没预警的举动,吓住了她,她整个人呈僵化状态,除了那失序的心跳能证明她是活的外,她现在g本与一尊蜡像没啥分别。他彷佛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不管是动作、姿势,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夹带着不寻常的气息…而且他还三不五时在她面前摆出犹如夜世界帝王般的邪魅模样…这、这个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他吗? 「不带感情的吻,g本毫无意义。」略带沙哑的磁x嗓音轻擦过耳畔。 像是有人在她脑袋投下数枚原子弹,她骤然惊醒过来,他不就是暗讽她不懂吻为何物,亦不曾跟他人接吻似的,而他则是教她学懂一切的人 这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那得意忘形的态度有够讨厌 她有点儿恼,咬紧唇瓣,说出睹气的话来,「幸好那个不是我的初吻──」 讲者无心,听者有意。 尾音刚落,充满危险气息的男x嗓音旋即响起,身后有一股寒流正以高速凝聚,准备随时刮起龙卷风。「你说什么?」 这种问法令她觉得要是答是,下场将会是身首异处… 「没什么。」她识相的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但他决意追g究底。 「你刚说,那个不是你的初吻。」盯着她侧脸的黑瞳刹时转为森冷,他察觉不到自己的心情有多恶劣,口吻有多酸,像是个得悉妻子背着自己出墙红杏而冷冷询问的丈夫。 此刻,她有种不慎坠进冰窘的错觉。 「对,呃…不是…」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连忙掩着嘴。 顷刻间,气温急剧下降,本是带给人凉意的秋风,却变成冷飕飕的刺骨寒流。已到了十二月天么?不然她为啥会全身冷得直打颤?额际渗着冷汗,她不敢乱动脑袋瓜,怯懦得很,不愿接触到他骇人的目光。 「他是谁?」耳闻这仅仅三个字,她如坐针毡,身体还不争气的发抖,她忽然觉得扣着自己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恶魔…她满有冲动脱离他的箝制,直接逃亡到房间去。 可是硬碰硬,理亏的肯定是她。 装死应该奏效吧? 「哪、哪个他?」他这锲而不舍的j神真教人吃不消。 歹势呢──她才是该生气的人…但她还没质问他跟星姐姐的关系,他干么像审问犯人般问她这个?莫明奇妙… 「那个吻你的人。」他好心提醒。 搁在肩头的大手赫然一紧,再使力把她往他怀里压去。身体所有神经线绷紧着,纵使他那平稳有力的心跳能令她安心,她还是没法子放松心情,因为她全身上下已被冷冰冰的空气牢牢包围。 「不就是你…」粉唇挤出一抹谄媚的笑。 「我说的是初吻。」 「这…」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怎能这样直接开口问女生?至少都要留给一点点面子给薄脸皮的女生嘛。 「是谁?」 心里反复询问自己誓必取得答案的原因。他将这异举解作成独占欲作祟,属于他的东西不能与别人分享,包括乐子。 她支支吾吾,涨红了脸颊,勇敢说出脑海中逐渐放大的名字。 「海哥哥…」记忆中的十岁小男孩,也是夺走她初吻的人…一触及那段不完整的记忆,目光便不禁转柔,粉唇亦弯起一个好看的笑弧。 对他的记忆不多,她早忘了那小男孩长成怎样,像是曾经被洗脑般,任她怎去努力去想都想不起他的相貌。唯独那双如红宝石晶莹的红瞳仍停留在记忆深处… 此话一落,气温已下降至绝对零度,她将被彻底冻结,到北极当一座冰山跟北极熊作伴──敢情她正置身于冰天雪地? 「你还喜欢他。」 意即是她由相识起就说谎,说什么喜欢他的话都是假的,全是跟他闹着玩。 胃里此刻像是有干柴烈火在烧,令人烦躁不已。 「不、不是!」她红着脸反驳。 「还要在我面前演戏?」极具危险x的话语使人不寒而栗。 「我、我没有演戏──」 「心里想着一个男人,嘴里却说喜欢另一个男人,女人你不觉得太讽刺吗?」他冷冷反问,但却不发现自己在不知情下以她情人的身分询问这个。 「我、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你──」就算他不喜欢她都不能诬蔑她! 体内的烦躁感及紧绷的心情均咻一声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喜悦之情溢满心头。 寒流渐褪,气温缓缓回复正常,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冰窖已离她而去,但恶魔仍「挂」在身上y魂不散。 背贴着的男xx膛略微震动,她隐约知道他在强行忍笑,但她却不晓得他笑的原因。 「好好笑吗?我很认真的说,你不信我?」 她极沮丧的说,他怎能误会她是闹着玩的女生…她哪部份看起来像是那些游戏人间的坏女孩? 笑容尽褪,他忽地严肃道:「不信。」 「我、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她边说边把头压得愈低,他怎可以让女生先说出这种羞死人的话来? 「牢记你说过的话。」他松开对她的箝制,挺直自方才起持续弯着的腰身,一双黑眸子锁住那个娇小的身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珠子在黑夜里更难看清,更遑论臆测他的心思。 她一掌击落扶手,借力站起来,旋个身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激辩:「我当然说话算话!你把我当成是啥女生──」 话没说完皓腕就被强大的力量扯去,原来是她的手腕被他扣住,一使力往下拉,整个人便失重心往前栽,倏地,他旋身松开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倾前,而两手支在玻璃门上,把她困在两者之间,背贴靠着门。 尝试忽视他所带给她的震撼,她仰首,望进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那模样既认真又专注,她不禁有点儿着迷。 他刻意隐藏着的本x,却被她轻易引出来。 真是败给她了 他早已察觉到对着她才会有的异样心情,但现在不是时候,他只能继续压抑下去。 一旦超越了喜欢,就不能继续下去。 这个他最清楚不过。 不能接受。 不能重蹈覆辙。 虽然很清楚这个事实,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他依然想把她留在身边。 探手握着她小巧的下颚,chu糙的拇指轻抚过她柔软的下唇一遍,她方才这么认真的告白的确害他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他刹那间忘了某人的禁忌,把这一切全数接收 无论怎样也好,就算他没法回应她的感情,他都要独占她全部。 这是他的自私。 「女人,要是你敢违背诺言,我会亲手把你撕了。」那chu糙的长指在她冰凉的颈间流连,轻轻一划,身体没由来的颤栗,这因恐惧而出现的反应。那是煽情刺激的动作没错,可配上这些威胁字眼,她非但不觉浪漫,背脊打了个寒颤,还有一种跟魔鬼作交易,把灵魂卖给魔鬼的错觉。 「不会有这一天。」 「我拭目以待。」别教他失望才好。 他欺身上前,薄唇旋即印上她水嫩的粉唇,品尝她的香甜。 粉唇被炽热的双唇堵住,她不知该作什么反应,水灵大眸睁得圆圆,脑袋一片空白之馀,忙不迭开口抗议,「你别小看──」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话尾就被他吞了。 热烫的舌乘她张口抗议之际,灵巧地探入她的小嘴里去,放肆的享用她那柔软唇舌,亦有效地消弭她的哆嗦。纵使这是他第三次吻她,她还是不知所措,只能以青涩的方式回吻他。比起他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她只是一颗青涩的小果子而已,谈不上技巧可言,可他却因为她的回应而有点高兴。 虽然她的初吻对象不是他,但她第一次舌吻对象绝对是他没错。 她现在才弄清他方才干么突然寒气逼人… 不过她确实感到很意外,冥哥哥原来都会吃醋… 无论怎样都好,她还是很高兴。 这一夜,她首度在他身上取得一个「有意义」的吻,最值得高兴的是,她得知这段感情不再是自己单方面维系──她总算得到他的「肯定」。 圆月当空,这晚的月儿出奇的明亮,不用路灯,光是银华便足以照亮通往高官大宅的小径。对善于黑暗中觅食的野兽而言,此情况并不适合出动,毕竟猎物能见到会增强,要顺利逮住它们会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经验丰富的杀手则另当别论。 「嗳,冥哥哥你看,今晚有满月呢。」一只小手忽尔破空袭来,大力左摇右晃对方的黑色大褛袖口,竖起食指直指上空的圆月儿。 「女人,给我专心些。」对方冷冷瞥了她一眼,压低声浪撂下警告后,便掏出大手包裹着那只乱指一通的小指拉到身后。温暖的体温自绒质手套传来,脸带幸福的表情,她摊开掌,回握他的大手。 「哦…真的不看吗?难得一见的满月呢。」她踮高脚尖,试着贴在他耳边说话,可是碍于身高相距太远,她顶多来到他的x口位置。 又在不适合的场合乱扯,这女人真难教。 他索x假装什么都听不到,直接下达命令,免得她又说些有的没的。 「你负责守卫那边。」 「呃──」 「有意见?」 「没有。」为啥她出任务时只负责清除小卒?她何时才能跟他一样负责解决目标人物?之前就说是怕她坏事,但她上次不就证明自己的实力噜…那这次为啥她不能跟着他去对付首脑? 这次怕她出事。 那个妖女指派的准不会是好差事。 「行动。」右手自腰间抽出手枪,瞄准远处的目标人物开枪,身影应声倒下。 其后他僵在原地,像是被人停格了。 有声音。慢了。 「冥哥哥?」她的轻唤声,使他回过神来。 「是时候进去。」不祥预感袭上心头,危险的黑眸微眯,计划出现了些许状况,那个妖女这次又想耍什么把戏?他要快刀斩乱麻,赶快完成任务,绝对不要再跟那个妖女有任何交集。 「你、你是谁…」这次的目标人物一见到他就吓到倒在地上,全身颤抖,只差没屁滚尿流。 「是委托人派我来杀你。」朝目标人物的额际开了一枪,黑眸若有所思的斜睨了手枪一眼,便收好手枪离去。 太奇怪。不只那个慢了,任务亦极之容易办妥。今夜没心情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多留一会,只会多一分危险。比起面对十万大军,那个妖女更恐怖、难缠。一说曹c,曹c就到。 突来的刹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辆黑色宾士停泊在铁闸门前,会在这时出现的只有两类人,第一类是援兵,但星已切断了大宅与外间的通讯媒体,因此除了事前早作戒备外,此时不会有援兵到来碍事,更甚一辆名贵房车是载不了多少个人;第二类则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即那个妖女 咯、咯、咯──每一下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刺激他身上每一条神经线,绷紧每一块肌r,身体自动进入戒备状态。 「冥!」寂静的山头上,萦回着她那把酥软的嗓音。 瞥见那抹一身晚礼服的妖女欲往他身上扑去,他反sx的侧身避开,眼见她快将跌倒,他仍没意思伸出援手,不管她死活,有心看她出糗。她及时刹住跌势,站好,举止优雅走近他。 「你又想怎样?」他口吻不佳,不悦溢于言表,凶恶的眼神足以表达他的感受,无需多言,可这妖女太爱胡乱翻译他的意思,不用言语打发她不成效。 「小幽可是很想你呢,还为你特别打扮,你怎能这样冷淡待小幽的?」她抬起化上浓妆的艳丽小脸,一双尽是柔情的杏眼直勾勾的瞅着他,小手袭上他的俊美脸庞,放肆的过瘾,享受与他身体碰触的美妙感觉。 顷刻,寒气与杀气于瞬间凝聚而成,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的气息没吓倒她,她还笑逐颜开,似乎非常欣赏他的怒容。 「别碰我。」他冷冷搁下警告。 接着,在他脸上游走的白嫩小手止住了,不甘愿地收回小手,她轻嘟朱唇,美目含忧带怨的迎望他,彷佛在怨他的不解风情。 「倘然没了那承诺,我早就一枪毙了你。」如寒冰般的黑眸跃起了束火苗,冷冷瞥了一眼她装可怜的嘴脸,他有生以来萌生起为民除害的念头,欲亲手捏死这个天字第一号麻烦。 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朝他的袖口袭去,他脚跟一旋,轻易躲过她的突袭。「冥,小幽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夜磷,你要忍住,绝不能向客人下毒手。 强捺着在她颈后劈一记手刀弄昏她,后逃离现场的冲动,他烦躁地应答:「我对你没兴趣。」 「兴趣可以培养的,只要咱们相处久些。」她应对如流,在她眼中,这些g本不是问题,况且他们年纪尚轻,时间多的是。 「我的相处对象名单里头没有你。」他毅然掷下重话,要这个妖女知难而退,别再有事没事都打扰他、害他寝食不安,唯一的办法就是不间断的打垮她的自信。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她试探x地问,频送秋波的美目闪着诡谲的光芒,像是在他身上盘算着什么似的。即使她早在redru的首领换得可靠情报,但她还想从真人口中得知真相。 那个女的敢跟她抢男人,不知死活。 有两张蒙胧的脸庞在脑际浮现,逐渐清晰,后交叠在一起,他挥却脑中奇怪的想法,语气冷淡地答:「算是。」 霎时间,他破天荒盼望那抹娇小的身影快些出现,跟这个妖女再多单独相处一会,只会徒增他的杀人意欲。 「那个幸运儿究竟是谁──」 尾音刚落,一抹黑影袭向他的后方,嗅到那熟悉的香气,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怒气亦褪去了不少。唇畔挂着一抹鲜明的笑,他知来者是谁人,可没去躲避或是什么,只是态度从容任由那位来者紧抱自己,不作反抗。 「冥哥哥──」她学着猫咪亲近主人的方式,以脸蛋磨蹭他的背。 他扳开了环着腰际的藕臂,握着她皓腕的大手轻轻使力一带,把她拉到他的前面去,他还是不喜欢她背着他说话。 他盯着那张稚气十足的笑脸,一开腔就问这个煞风景的问题:「你又放走了那些守卫?」 耳闻此话,她全身僵住,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小脸上的笑意垮下,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望他。 「我、我没有!」 「是吗?」他刻意拖长尾音,好增添紧张度,瞥见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他便证实了自己的推测没错,之后,就是看她如何自圆其说的j彩把戏。 他续言,神情认真得很,不像是说笑。「我刚才见到有一个活生生的跑过。」 心漏跳一拍,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处理好他们的么?怎会有漏之鱼?小脸流露出慌乱之色,她惊慌失措地反问:「怎会的?他们不是已经全离开了吗?」 他默不作声,等待她自己揭晓真相。 赫──她刚刚过于慌乱,泄了底… 「你耍我──」她恍然大悟后,第一件事就是抽出食指指控他捉弄她的罪行。 「我没有。」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数分,本是帅气十足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更是俊上几分。 「信你才有鬼!」她调皮的吐吐舌,他一兴起就会抓她来好好玩弄一番,此类情况在他「肯定」了她后已出现了许多回,说他没耍她,谁会信?他少当着她的面装啦。 「你的脸g本藏不住秘密。」他旁若无人探手抱着她的脸,绒质手套轻轻划过她微凉的脸颊,那温热的体温透过手套传来,她满足地叹喟一声。山边的气温的确比较低,扑面以来的冷空气拂得她的脸皮都有点僵。 他怎会发现这个?他会关心她的事吗?这个想法害她有点高兴。 「原来这就是你捧在手心呵护的女生,猜想不到冥居然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x呢,真教人困惑不已。」他竟然没避开,脸上亦没不悦,他对这个女的态度显然是多了份耐心…还以为迷住他的人是位绝色美女,的确此料不及,乍看之下,她素着一张脸都足以把这个女的给比下去。 「噫,你是谁?」月灵终于发现场内有第三者存在。 「幸会,我叫东方幽。冥,这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吗?」东方幽偏头一问,答案呼之欲出,但在情在理都要问清楚,以免浪费那仅仅一次的机会。 「什么那个人?」她一头雾水。 「算是。」他答。 「果然。冥,你记得这枚子弹吗?」东方幽自小巧的包包里掏出一枚刻有龙纹的子弹。 他心生一惊,不祥之兆自内心迅速扩散。 「嗯。」这是钢龙弹,他被东方幽缠住正是这枚子弹所致。 他欠她一个人情。 「我要你瞄准她的心脏开枪。」 「你们在谈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她隐约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一些眉目来。 大手徙然握紧,看不出是准备就绪,还是在强抑着什么。「肯定?」他反问,平板的语调及依旧冷峻的脸庞让人没法猜着他此刻的情绪。 「肯定。堂堂redru的首席杀手seraphi该不会想反悔吧?」据她了解,他说一不二,未曾有过不守诺言的记录,现在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女的而破例吧,要是这样的话,他不但毁了自己的诚信,亦间接损了redru的名声,日后他休想继续待在redru。 他会怎样选择,她万分期待 她的冥啊,千万别让她失望 「说好一诺千金,钢龙弹给我。」冷咧的眸子如同罩上一层薄冰,既冰冷又藏住了所有情绪,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他是迫不及待观赏血腥景象,还是舍不得亲手杀了自己的小情人?她真是很想知道这个女的在冥的心头占上多重的位置。 自东方幽的手上接过钢龙弹后,他抽出银色手枪,手法熟练地上了弹。他举起手枪,枪管对准月灵的心脏位置,扣下板机,眼中不带一丝情感,他只是机械式地执行任务,彷佛现在瞄准的人儿与平时遇到的目标人物一样。 在他拔枪那一刻,她怔住了,反sx往后退了好几步,在枪管都朝着她时,她才在愕然中回过神来,她的腿像是生了g,没法动弹。 「冥、冥哥哥,别拿这个来玩…很危险…」 他一声不吭,即使见着她一脸受伤、无助的样子,他亦是忤在那处,手持着枪枝瞄准她,依旧无动于衷。 此时,夜空洒下蒙蒙细雨,任由雨点肆无忌惮地拍打在自己身上,她此刻的专注力全落在他身上,管不了其它。 那双烙着不解的水眸,正无助地瞅着那双此刻冷峻得不像话的黑眸。 喉头在发颤,唇瓣抖动了好几回,才能把话说口。「冥、冥哥哥,你是想吓吓我,对不?」 岂料,换来的是这么的一句。「别乱动,我不想补加一枪。」 这刻,她清楚听到心碎的声音。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眼睛罩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贬动双眸,不要被泪水阻碍她的视线,她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也许他是被逼的,只有他给她一个指示,甚至只消一个眼色,她都会明白他的难处,她都会勇于接纳此刻所面临的伤害。 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冷硬,像是在他眼中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一样。 心霎时崩解。 她在他心上究竟是什么?只要委托人下命令,即使对象是她,他都照样毫不犹豫拔枪。这样的她算是什么?她的生死,他g本不在乎。说不定,在他眼中,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很不错的耍弄对象。是她把他所作的一切想歪了,兜了一大个圈,都是回到原点,她还是一厢情愿。 很可笑… 她努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迎接这个心痛的时刻吗? 还好…心痛的感觉很快就消失 她合上双目,不想再见到那双伤人的陌生眸子。 「开枪吧,连带我的感情一并摧毁。」绝望的言语不偏不倚传进他的耳朵,可他依旧神色冷淡,但冰冷的眸子游走过一丝慌乱,他刹那间踌躇了,但很快就稳定心神,残酷地拉下手掣。 砰──无情的枪声于这寂静的黑夜响起,面前的人儿中枪,带着无边际的绝望倒在地上。 他漠然收回手枪,耸立于原地。 雨水愈下愈大,弄湿了他衣衫,弄塌了他的头发,可他没有躲雨的意思。 「这下,你满意没?」黑发的发尾滴着水,尽是雨水的俊脸淡淡地问,语气偏冷,垂下的眼帘掩去那双幽深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是生气或是什么,只知待下去,会被他散发的寒气所冻伤。 女人狼狈地举起包包挡住雨水的无情侵袭,皱起秀眉,一口气道出她的不满,「冥,你真无情,害我皮疙瘩都竖起了。你竟然为了一个诺言就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你真令我心寒…这种男人果然是爱不得。」之后踏着细跟高跟鞋赶回车上,然后驶着该辆车子咻一声下山去。 当那辆座架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外,他奔上前,在那个倒卧血泊之中的身影旁停驻,他微颤扶起她冰凉的后颈,血水染红了她的衣衫,长发如今浸在血水中,显得怵目惊心。他脱下皮褛,盖在她身上,不让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伤口上。瞧见那张死灰的小脸,心再度抽紧,手指动了动,始终移不到她的鼻下,心凉了大半截,恐惧感塞满心头,紧贴在身上的湿衣透着寒意,他暗吸一口气,强逼自己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怎会怀疑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枪法? 他一手抱起她,另一手则托起她的双腿,往车子停泊的那处奔去。 明知她已经昏死过去,他还是跟她说了这句话。 「偏要说些话害我无法专心,女人,你铁定是活得不耐烦。」 78 欲望文 9 恶魔的逃妻 作者:Heigon 9 第九章 第九章 「她的枪伤是你做成的吧?」一名外头套了件白色医生袍子的年轻男子,他笃定的问道。答案非常明显,问话只是例行工作。他是redru里头其中一名高层人员──神医,这世上只有他不救的人,没人是他救不到的。 「为什么认为是我?」冥问,视线仍停驻在那张没血色的苍白脸庞。 「刚赶来的时候,我没想过是出自你手,毕竟我认为那个面容紧绷、眼底烙满忧虑的男人不会。」他边说,边徐徐脱下套在外头的白袍,放在一旁,露出里头的修道服。 他没说话,静静等着那个身穿修道服的男人的下文。 「别跟我说你不清楚那枚子弹的来历,唯redru高层成员独有的钢龙弹,拥有的人屈指可数,当然包括你我在内。再说,子弹没正中心脏,反恰好卡在心脏旁边x骨上的空隙位置。我相信组织里除了你之外,没人的枪法可以神准到这个地步。」s法如同玩弄猎物一样,给它死的感觉,可它却死不去。 神医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透明胶樽,樽里头放了一枚刚用消毒药水清洗过的子弹。 这枚便是方才提及到的钢龙弹,它的特别之处在于银色弹壳龙纹雕刻及龙尾旁的拥有人真实名字。 凡是任职高位的成员均拥有一枚钢龙弹。钢龙弹是代号,同时间亦代表着承诺。把钢龙弹给予别人,即等于寄予一个承诺,钢龙弹的拥有人需替依那个人的意思办事,机会只此一次。 纵然那人没要求成员替自己办事,钢龙弹亦能作保命之用,因为其它组织都会卖redru三分薄面,不夺取那人的x命。 他掀起唇角,不以为然地问。「你这样算是挖苦我吗?」 「既有褒,亦有贬。我不清楚你的真正用意,你从头到尾的举动都流露出对这个女生的关心,但开枪伤了她的人却是你,两者矛盾非常。不过我先提醒你,你这种做法,是保住她的x命没错,但却无意中泄露了你的身份。你不会是忘记了组织的法则吧?组织成员不得互相残杀,犯者,需处以极刑。」 「这个我比你还要清楚,不用你多说。」 「我不能替你隐瞒,这有违我的原则。你看着办吧,jehovah喜怒无常,他数天前硬要日将你柄手枪的威力减半,详细情形我不是太清楚,总言之你自已小心些。」 看来那个妖女的出现并非偶然。 「另外,那天jehovah亲自接见的客人曾在你的饮料混入了红酒,她得悉此秘密的原因,大概是跟jehovah离不开关系。至于意图,的确想不出,毕竟喝下含酒j的饮料的你跟平常的你不同,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后果,g本无法推测你下一步行动。」类似尝试用双手捏住日的脖子,最后jehovah以手刀击昏他。或者用拳脚跟jehovah较劲,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倒地,当场睡着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这人较常人易醉,绝不能碰有酒j成份的饮品或食物。 「我自有分寸。」幸好他只呷了一口那杯变了质的果汁敷衍了事。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神医扬了扬手,便踱步出门。 「神医。」在神医踏出门槛之际,后方忽然有人喊住自己,他止住了脚步,「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 神医怔住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且掩着嘴窃笑,「早知便带录音器来,这句话罕有极了。」说完,他便步出大门离去,临行前,还顺手关好了门。 轻抚她略带凉意的小脸,现在好了很多,刚送她来时,她整个人冷得像块冰,确确实实吓了他一跳。床上的人儿秀眉紧拢,微鬈的眼睫毛不安地颤动,似乎是睡得不稳,大手置放在她偏凉的额上,厚实的掌心传来烫人的体温,一点点渗进肌肤里去,纠结的眉峰缓缓松开,泛紫的唇瓣溢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她下意识往热源靠过去,像只猫儿磨蹭他的掌心,瞧见睡得比较安稳,心里头忽地萌生起踏实感来。 脑中忽地映出她中枪前的模样,一脸受伤,那绝望的眼神令他怔住。有这么一瞬间,他质疑自己的选择。只差些许,她就能成功左右他的决定。 事实再一次证明她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长指划过置在矮柜上的粉紫铃铛的光滑表面,指腹来到那刻着「oon」字体的小牌子时怔住。 他方才发现这个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灵灵──那个记忆中的小女孩… 他一直误以为她是喜欢月亮才叫他刻这个送她──但是她想刻的其实是自己的名字。他竟忘了这个,亦不曾联想她俩是同一人。岂只名字相近,甚至连偶尔传来的清脆铃声、身上的香味、倔强的x子都极为相似。 收藏于内心深处的记忆又被她掘出,那个没生气的小女孩的影像跟眼前这个人儿重叠一起。 那一幕情景似曾相识,他还记得那个仿如没灵魂,只遗下躯壳的小女孩。 「你遗背了诺言。」在她耳畔撂下狠话后,她的身子有意识地颤栗,对他的恐惧更添一分。 那时x口泛着犹如撕裂般的刺痛。 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一切已成定局,她已被强行下了一个咒语。 所有跟他有关的记忆都被删去,对他,她能给的只是空白的抱歉。 因束手无策带来的苦涩感,记忆犹新,他始终没法忘怀。 「你忘记了我。」 轻拨开那短短的浏海,啄吻她的前额后,便迳自离去,不再回首。 不再停留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如黑夜般的眸子闪烁不定,刚牵起的笑意亦瞬即敛去,x口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保护不到想保护的人。 第二次感受到何谓无能为力。 拇指轻抚过那略欠血色的唇瓣,只要他不再在意她,矛头应该不会再指向她。 没错,只要她不再是他的弱点。 「枪?我也想试试哩!」 还记得她摇着自己的手臂,他望进那双镶满期待的明亮眼睛时,他有刹那间的失神。 印象中的她全身都有道光芒,使人目眩。 「好。」 那一刻的他很怀疑那双细小的手拿起枪的可能x。 老实说他敢断言除非她是天赋异秉、天生神力,否则此可能x极低。 「yeah!」 当时她一得到他的允许便马上甩开他,一溜烟跑到桌旁,好奇的小脸直往手枪转。 来到她身旁,见到的场面就是她涨红的小脸渗着薄汗,但那双抖动的小手仍死握紧枪柄不放。可任她费了多大力气也好,钢管依然朝下,未能达至水平位置。 心里积满疑云,他不理解在得悉自己能力不足的情况下仍要坚持的原因。 也许是看不过眼的关系,他旋却扶起她的小手,托起枪柄,继而瞄准人形枪把的红心点,按下手掣 砰!子弹穿过红心,他忽视她愕然的目光,收好手枪,决定别再让她碰。 「不好玩吧。」 他单手便轻易做到的事,她加上双手也难以达到。 「不是唷!挺好玩…我很喜欢啊!」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挂着的那抹灿烂笑靥,直到现在,他还记得。 那不轻言放弃的亮丽光彩…竟然害他心动。 记忆中的她作任何事都很拚命,明明能力有限,但仍硬撑下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肯放弃。 因此要她放弃、彻底死心,唯一的办法就是连她馀下的希望给毁掉。 满室充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气氛,众人均在默默等待那位卧床的苍白少女开腔。没人敢多吸一口大气,甚至连呼气都是小心翼翼的,以免制造出不必要的声响,影响到整个审问工作。 「月,是谁向你开枪的?」日硬着头皮的问。 自她醒来起,都一声不吭的,单单是这一点便能断定那个人的身份。即使证据充足,但只要受害者不追究,犯者便可无罪释放。 视线不自控瞟向大门,一名身材高俯的俊美男子斜倚门而站,颀长均称的身躯可媲美希腊雕像,血色般的冷咧眸子更添邪魅气息,光是他那双妖美眸子,足以摄去每一个人的视线,包括她的视线。 基本上,在场人士都清楚知道是谁人的所作所为,但现下最重要的是受害者的供词。 「月,即使是组织的人,他亦会得到应得的刑罚。」日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严肃地道。冥干么把情况弄得这么僵,还要硬抓他亲自审问,是想玩垮他吗? 霎时间,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说法不就指明是冥做吗? 可他们看到的冥冷静得不像话,视线漠然迎上月,彷佛眼前的事与他无关似的,名符其实的事不关己。 平静得不见波澜的眸子里没畏惧或怨恨,异常的冷静反而使周遭的人生出惧意。他不是想一枪毙了她吗?现在她安然无恙坐在这儿,还累他被人审查,他不会憎恶这个碍事的她?不怕她如实告知吗?还有他为啥可以这样冷然应对?他毫不在乎的态度是不是代表他不介意她的供词?还是他有百分百把握她定不会指证他?心不禁一沉,她垂下脸,只不过是一个晚上,怎么会人事全非?他没问候过她的伤势,甚至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就算是眼神都冰冷得像面对陌生人,他的漠不关心,比起那一枪更伤人。 喉头一紧,她强抑着喉头泛起的酸意,仰起脸,扯动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 「不、不是组织的人…是我不留神,才会让守卫有机可乘…」 就算他的冷漠有多伤人,心里有把声音清楚的告知她,她还是想继续待在他身边。她的世界只剩下他,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自那天起,他在她生命已占上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只要尚有一丝希望,她还是会选择跟着他,巴着他一辈子不放… 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多一天,他总有一天会真心接受她… 即使遥遥无期,她还是会等待那天的到来… 只要他不嫌她的存在碍着他… 「你确定?」她的笑容明显地是装的,g本就在强颜欢笑。冥这样对她,她还维护他,这还成理吗? 「嗯,当然。」她竭力保持笑容,尽以轻松的口吻回答。 她不想让他人看出半点端倪,不想因为她而害他受重刑…说不定他是有苦衷呢?也许他在当时不方便说出口,他只是逼不得已,不是出自真心… 迟些他总会让她清楚他的真正用意… 「那好吧。」 当众人以为审判将会完结时,一直保持沉默,倚在门旁的男人却开腔承认,「开枪的人是我。」 此话一出,不只换来她愕视,亦获得众人如出一辙的讶异目光。即使是善于外交的日,在此情况下,都没法即时应对,只能傻眼瞪着那位执意坏自个儿好事的好友。 男人漠视周遭投过来的异样目光,红瞳冷冷盯着半卧在床上的人儿上,瞳仁透着冷漠,他跨步走近,来到床沿,大刺刺望进她那双罩上薄雾的澈圆大眸。他俯身,探出大掌chu鲁地握着她小巧的下颚,手劲颇重,像是有意弄痛她似的。她捺着痛,不敢作声抗议,只用那双镶满伤痛、慌乱、不解的眸子瞅着他。 他在自投罗!为什么 而且那注视着她的眼神是多么冷酷锐利…犹如数把利刃一并刺中x口里去 任何人瞧见那双载满忧伤的眸子都会心生怜惜,他却像是视而不见般,眼神依旧冷淡,掀起轻蔑的笑容,他冷冷询问:「你替我隐瞒,想在我身上图什么?」那口吻像极了在说她是别有所图才替他隐瞒。 她g本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他受到伤害──「我…呀──」 她急着解释时,搁在下巴的大手陡然收紧,她吃痛喊了声,锁在眼里的泪险些夺眶而出。 她的反应,他却视作默认。 嘲弄般勾勒出笑容,他弯身,靠着她的耳畔,以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浪,无情地撂下狠话:「没用的,女人,你已经没资格再陪我玩下去了。」 像是被雷击中般,脑袋暂停工作,无法如常思考,她甚至没了痛觉,耳里萦回着他方才的话。 震惊过后,她试着冷静,尽可能不往坏方向思忖,但那水眸越来越厚的薄雾却泄露了她此刻的情感,她抖着问,如落叶般打颤的嗓音使闻者心疼:「即、即是一切都是假的?」 「我有说过玩真吗?」 他一直都在玩弄她的感情。 原来,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游戏,她充其量是被他耍来耍去的玩具。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是啊。 原来,只有她认真看待、珍惜这段感情,而他却把她的爱、她的情看成笑话。 原来偶尔给予的温柔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伪造出来的假象,是骗她跌落陷阱的把戏。 她不是一早见识过他的随兴?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学乖,明知眼前有个洞,都偏要一头栽进去?那双冷如冰块的红瞳不是已经给了提示,她干嘛要追问下去,为什么要让他说出更伤人的答案? 她还嫌伤得不够重吗? 勒住快要掉落的泪水,她要撑着点,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掉泪 至少不能在他面前掉泪! 现在掉下泪就代表认输,她不能示弱,这次没有人会来安慰她。 因为伤她的人是他。 原来真心付出后,只配得到这种下场啊… 「jehovah,请把她换走。」他松开箝制,转身朝那名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神态慵懒如猫的金发男子微弯腰,恭敬地道。 「冥你不是对月──」星欲c话时,却被金发男子打住了问话。「冥,你想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 如玻璃珠般剔透的蓝眸映着得力助手的模样,温和的面容上不见得有一丝愠色,他如圣经所描绘的天使一样,秀气的脸庞上总是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他似乎没意思追究冥向月开枪一事。「喔?那月,你意下如何?」他关切地问另一位手下,但视线仍旧停留在冥的身上,像是要看他反应。 「我、我没意见…」 他连逐客令都下了,她…还可以怎样? 难道…她还死皮赖脸…缠着他,惹他讨厌吗? 即使他一直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对待她的感情,她还希望在他眼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jehovah,但暂时没人单独加入。」日连忙c话,就是怕事情会弄致一发不可收拾的田地。冥的脑袋究竟是载什么?怎么连jehovah都跟冥一起闹?他依稀记得jehovah曾于七天前提及有一名身手普通,可是勇气可嘉的人试图多次闯入组织总部,虽终究失败,但jehovah却颇欣赏那种勇气而破例聘用该名闯入者。当时的jehovah露出如天使般的灿烂笑容,现在想起,他都会自然地掉了一地疙瘩。jehovah这人太邪门…月如此单纯,绝不能跟那个人一组。要是不幸出了意外,他有预感自己会给某位人兄痛殴一顿。 「有,既然他们都觉不合,那便转换一下组别,身为一名好老板,我是不会强逼员工作些他们不想作的事来,我要的是心甘情愿为组织工作。」jehovah离开坐椅,踏着优雅的脚步,经过冥时,带笑说了几句耳语,且温柔地拍了下冥的脸颊,见冥的颀长的身躯震了震,他挂着满意的笑往门边去。 你是才怪。众人均在心底暗忖。 「jehovah?」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我说了就算,日你还有意见吗?」唇角再度往上扬,他漾出一抹比先前更为亮眼的美丽笑容。 好刺眼的笑容。 日抑制着掩眼的冲动,咬牙回应:「我不敢。」 「哈哈,你都会有不敢的时候吗?」jehovah踏出门槛,带着几名护卫离去。 「连关心她都要这样鬼鬼祟祟吗?」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能怎样做。 「有必要做到如斯不留馀地吗?」 「你不懂。」 「你觉得这样做就能卸下他的戒心?」 不能。 不用他提醒,他都知道那个人不是好打发的角色,但是别无他法,那个人要打心理战,他绝对斗不过,唯一能做到的是逼她远离他、逃开他。 那个人在当天所说的话已表明一切。 「你该不会以为这种把戏能暪过我双眼吧?」 那个人脸上的笑容跟话语,均令他不寒而栗。 难道多年来的忠心,都换不到那个人的信任? 「冥──」 「什么事?」如子夜般的眸子掠过不悦神色,显然是不满被人突然打断思绪。 「你刚刚在发呆…在想什么?」 冥冷冷瞥了一眼伫立在自己侧跟的日,木然地答:「没什么。」 嘴里是这样说没错,但那扫过来的目光却是在警告他别再多问。 「你跟月近来怎样?」虽然他对他们的感情没多大兴趣,但总要关心下好友的情史,事实上他是怕好友转移目标到他的女人身上,毕竟她还未完全忘记冥的。以防万一,多调查些情报是有利无害。 「纯粹成员关系。」他断言地回应,说出来的话冷硬如冰。 「但你不是…」当日还在斟酌该如何问出口时,旁边的男人已在散发出不寻常的寒气压榨他四周的空气。 剑眉轻挑,黑眸子半眯,唇畔划起一个好看的半弧,他冷淡地反问:「不是什么?」 日霎时有感被寒风吹袭的错觉,但室内怎会刮起冷飕飕的寒风… 他吞了几口唾y,怯懦地回应:「没有…」为免惨遭刺骨的寒风再三逼害,他连忙转换话题:「对,为什么总裁急召其它组员早上回来?」 「不知道。」准不会是好事,他有预感是跟自己有关的。 「哦…」还是找其它事来做好,再跟这个冰山帝王说话,说不定会窒息而死。 这时,在艾尔特大楼的高层人员专用楼层,一名穿着浅粉色圆领毛衣及雪白色百折裙的年轻少女伫立在透明的自动感应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稳住好紊乱的心情,便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踩着平底毛质长靴子内进。这名年轻少女有一头不长不短、只达颈项中间位置的黑发,一双大而透彻的眼睛,细小的鼻,还有泛着淡粉红色的唇瓣。 一踏入门槛,穿着一袭粉色套装的美丽人儿,在见到她时脸上写满惊愕,呆了好一会,才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杏眼边打量她的脸,忙不迭掏出白皙的手轻触那只来到颈际的发尾,「月,你把发剪短?」 「是、是的…」月灵把垂在颊旁的发撩到耳后,被人这样猛盯着看,任谁都会感到不自在。 「怎么剪发?留着那头长发不是很好吗?长发的女孩子才惹人怜爱──」 她就是不想看到那个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头长发只会把她映衬得更可怜…她不想这样子继续下去…过去的一个月里,除了那天外,他不曾出现过,一直都没有探望过她──她在盼望他的到来…只要他说句骗你的抑或是耍你的…她都能抹去先前那些话所带给她的伤害…可是,她一直等着、渴望着,他最终都没出现过…直在出院的那刻,她决定不再执迷不悟下去…她惟一能做的是笑着接受现实…虽然现在还有一大段距离,但只要她肯努力,总有一天她会忘怀的… 对,总有一天,她不会在意… 对,总有一天,她会习惯的… 「月,你到了。欢迎你回来,身体没大碍吗?」穿着一袭白色阿曼尼西装的金发男子不知在何时伫立在她的面前,露出如同天使般的温柔笑容。 「呃──已经好多了!」她急着答,怕会让上司c心。 他百分之百是个关心下属的好上司,不但没急着要她尽快回来工作,反而要她好好休息直到完全复原为止──有这种老板真好,照顾下属福利、体恤下属,人又温文有礼,这种上司确是世间难求。 「那就好,你的新拍挡到了。」笑弧加深,他温吞地道,语气如沐春风,使人听得好舒服 赫──新拍挡?!她怎会忘了这个? 见他朝她点头,她便轻挪疑惑的视线,才发现站在他后方的男人,一个目光放肆的往她身上打转的 咦,那张充满阳光气息的脸不就是 粉唇未能及时道出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时,那名男子比她还要早反应过来,冲过来给她一个大熊抱。 「月灵──」 陌生的男x体温突然袭来,她顿了下,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贬了贬慧黠的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喜悦马上爬上一双清灵大眸,她激动的伸出双手回抱男人。 「你、你是阿海!你怎会来了这里?」她在孤儿院的唯一一个好朋友。还以为各自离开孤儿院后就没机会再见,但猜不到还能见到面,最难以置信时,他们竟然在这里相遇! 「既然是认识的,就联络一下感情。他是海,组织新成员。」jehovah简单介绍完毕,便迳自坐在专为客人而设的长梳化上,近距离欣赏那位全身上下均迸发怒气的下属,留心细听的话,还会闻到墙边有咬牙声。 「这个说来话长,找天再谈这个。咦,你、你的头发为什么会这样──」他拿起一束发丝,脸上尽是惋惜。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剪短!」她调皮的吐舌轻轻略过真正的原因。 赏了她一记栗子响,他笑言:「你怎会舍得下手?不是说好了要留长发──嗯哼──」他没说完,嘴便被一只嫩嫩小手掩住。 她才不要被阿海当众泄露自个儿的小秘密──感觉到贴着掌心的双唇在抖动,她就知这个好朋友正在取笑自己,狠狠地嗔了他一眼,凶巴巴的道:「你别在这里说这个──」说到这里时,她的背脊发凉,丝丝恶寒以光速窜进她的心扉,像是被下了咒般她整个人僵住了,堵住好友的手不能施加半分气力,只能软趴趴的搁在方才的位置上。她总觉得背后有两道好比刀刃的寒光正准备刺穿她的背部。这种汗毛直竖、皮疙瘩洒满一地的感觉似曾相识…还是她想得太多? 「冥,你觉得月的新拍挡如何?」上司说出的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想,缱绻她的冷空气是那个他所散发出的。 噗噗,心儿狂跳,喉头抽紧,她紧张兮兮地跟随着上司的视觉方向望过去,映入眼帘是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不会是真的吧?由她踏进这里开始,他一直都在吗?她没想过他会在这儿,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 水眸一旦正视那道锐不可挡的厉目,她像是做了亏心事般立刻别开头及收回那只堵住好友的手。 他…在生气吗? 是因为…她的出现吗? 他是不是…不想见到她? 虽然她一直盼望见到他,但这刻的她却在害怕他会开口跟她说,她碍着他的眼。那怕是一个厌恶的眼神,她都没勇气去承受…她从何时起变得那么怯懦的?捏紧拳头,遭了遭了,她现在这个反应太夸了吧,跟个被老公撞破奸情的老婆没啥两样…她、她究竟在做什么? 在她如同见鬼般甩开头不看他时,寒流随之聚集,形成一股低气压,不只是她,就连带周遭的成员都受到影响,险些被寒气压到喘不过气来。 轻啃着小拳头的中指指节,怎、怎么办?他果然在生她的气吧? 那、那她是不是该赶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心微沉,说到底,他始终都不喜欢她吧… 连看她一眼都觉讨厌… 那段同屋的生活对他来说,恐怕算不上什么,说不定只是一段无谓的小c曲而已… 不是说好了要死心吗?她又乱想什么?难道──还要继续惹他生厌吗? 她真的不想,真的不想这样… 至少在他心目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为什么她连这个都做不好? 难怪他会讨厌她… 难怪他会嫌弃她… 伫立在冥身旁的日轻叹,怎会来得如此不合时的?他刚想找借口躲避寒气,岂料月来到,寒气竟不减反增…他是想看好戏没错,但没料到会出现这类情况,干么会杀出这一号人物?这简直是早有预谋,哪会巧合到新来的拍挡就是自己的好朋友?jehovah摆明清楚内情,这老板是唯恐天下不乱吗?把场面弄得这么僵…他有预感侧边那位跟冰山无异的男人再待久些,便会克制不住冲出去杀人…到时血花四溅…不敢想象,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冥,总裁在叫你。」偏头注视那神色冷绝的男人。 没反应。男人依旧顶着一张冷峻的脸孔,眼睛死盯着前方已经不再相拥的二人身上。 原来夺走她初吻的人就是那家伙 「冥。」再接再厉。 没人回应。看来他正在努力散发出源源不绝的寒气。 「冥──」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是这种货色,真教他失望 「很适合──」他故意把话尾悬在半空,朝她投下一记冷笑,颇具讽刺x的话便从那无情的双唇吐出,「你这种人。」冷冷撇下话,他甩开头,直往自动感应门去。 他不打算留在这里欣赏「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 再待下去,只会徒增他的杀人意欲。 「月灵,你认识这个──」当海的视线触及她那双泛着水气的眸子时,刚出口的问话都给打住。 海一时看不过眼,当着众人的面前,厉声开骂:「什么这种人?你是什么意思?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眼看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一度揪紧,双脚像是有意识的追着他。 她心里清楚,今日一别,她能遇到他的机会微乎其微,不把握这一次把话问清楚,她死不了心,她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但当一见到他快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脑海涌出如潮般的思念,淹没了她的全盘理智。 她不甘心… 「冥、冥哥哥…等一下…」 他忤住,问:「有事吗?」 粉拳捂着心口,她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也许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的关系,她的胆子大起来,敢问出憋了一个多月的疑惑。这一幕似曾相识,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是在他后方,追赶他的步伐,然后喊住他。现在出现一样的场景是否意味着一切将终结?她不敢再想下去… 「你认为答案会是不?」低沉的冷笑声传进耳朵里,她尝试忽略这句话带给自己的震撼,「难道连朋友都当不下去?」 他不吭一声,跨步往前走。 「看我一眼都这么为难你吗──」她差不多是用喊的 呃──她在做什么?这个只是刚浮出的问题,她怎会说出口的?「那个…我…」 她正想补救方才的「失误」时,面前的男x肩膊轻颤动,彷佛是在忍笑似的,她还没了理解他的行为时,他转身,以正面对着她。 那张俊脸上弯起了个嘲弄十足的笑弧,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透着令人害怕的冷漠,那、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强逼她眼中只能看着他,魅惑人心的黑瞳笔直地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那目光彷佛能贯穿人心,盯得她慌乱,且以老练的指法抚过那粉嫩的唇瓣,「就是啊…」他拖长话尾,凑近她的俊脸呼出的热气,落在偏凉的肌肤上,带来异样的刺激,她不能就此着迷,这一定是危机前的先兆,她不能分神的! 注视她的目光忽尔转柔,连口吻都变得温柔,可薄唇溢出却是讽刺至极的话。「还是你想继续那种关系?」 她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她不想 「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配合一下你──」她还没开口说不,他俯身,薄唇罩上她的,不容她拒绝,另一只大手没闲着,搂紧她的腰际,让她柔软的身段与他的完全契合,没丝毫空隙,让他感受到想念已久的柔软身躯外,而她也挣扎不了。握着她下颚的大手移到她的后脑,施予力度,要她的唇更加贴紧他的,他肆意侵略她的双唇,不见得有半分柔情,长舌灵巧地挑开咬着下唇的贝齿,肆无忌惮直闯禁地,技巧地与她的舌纠缠,掠夺她口中的芳甜。 此刻的他如同一只猛兽般掠夺她的一切,以及 彻底抹去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藉以宣告他的所有权。 属于他的女人,怎可以当着他的面,接受其它男人的拥抱?他是要她逃开他没错,但没同意让她找上另一个男人 还要笑得这么灿烂,是想让他吃味吗? 如果她的用意真是如此,那她计划成功 他的确萌生了危机感。 他好想现在就把这小娃直接吞吃入腹,免得她又四处跑动,惹来一班情敌要他呷尽干醋。 但现在的他不行 不,只要一天那个他不肯信任他,她都会有危险。 无了期的斗法,何时才完结? 虽然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但小脑袋里反复回荡他刚说过的话,一次一次的放大,一次一次的逼近。 他是戏弄她的 她的全身僵直,手脚发冷,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竟能推开他的拥抱。 啪的─声唤回他的思绪,她何时挣开他的?手背轻擦过发疼的左颊,猜不到那只平日任人好生欺负的小白兔,今天竟像只小野猫般发恶 是怕被那个「初恋情人」发现吗?他刚才还心疼她剪掉那头长发,看样子是他白担心。光想到她跟那个男的旁若无人互拥抱住,他就很不爽,纵使乘得机会享用那属于他的粉唇,他还是不甚高兴。 「我…呃…」她盯着刚刚掴了他巴掌后,还在发抖的小手,怎会这样的,怎会把事情弄致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欺身,拇指轻抚过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扬起唇角,扯出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魅惑笑容:「女人,你还是那般天真。」 「对、对不──」 「我已把话说清楚。别再打扰我,尽快把你的行李及那只狗带走。」搁下话,他便走进升降机下楼,剩下她一个人在发呆。 第九章 别再打扰我,尽快把你的行李及那只狗带走。 她记得他是这样说的 像是按错了重复键,脑海持续播放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没法从震惊中抽离 「月灵,你喜欢那个叫『冥』的男人?」他一句话就换来她的眼泪,而她最后还追了出去,回来时顶着一张苦瓜脸,像是快要哭般… 「阿、阿海,你怎会知道?!」不会是让他撞见那一幕吧?一想到自小认识的好朋友亲眼目睹自己跟人接吻,她就感到不好意思──而且那些被嘲讽的话…她不想让阿海担心她…曲起小指,轻滑过那被他吻过的唇,那天的吻,是他取笑她愚蠢的另类方式吗?一早死心就好,为什么还要跑去问他自取其辱?还嫌受的伤害不够吗?她真的很笨很笨… 「月灵,你没事吧?」 「阿海…别再谈那个人的事…我不想听…」她敛下眉,半掩去那落寞的眼神。她不想再想起他的伤害,只想好好牢记住从前的美好回忆…为什么她连这点都做不好…为什么?她好恨这个没用的自己… 垂下的双肩烘托着那瘦削的身躯,映得她更加可怜,活像个被遗弃的小女孩,看得他心头发疼,他上前温柔的拥着她,像是哄小孩的轻抚她那头柔软的黑发,「好好好,我不再多问,月灵也不要再伤心,我会陪着你的。」 她回抱他,小脑袋贴着那温暖的x膛,缓缓合上双目:「谢谢你,阿海,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如果睡醒后能忘记一切的事就好… 「嗯。」下颚抵着那搁在她头顶上的大手上,他斜睨地上的白色大理石地板,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她只当他是好朋友,即使他为了她闯进不该到的地方,结果都是一样,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继那个常在她记忆中出现的小男孩后就是这个人吗?难道他就不能名正言顺当上守护者的角色吗? 这一幕已被一部置在房子某角落的微型监视器给拍下,影像传送到某人的电脑去。 「画面够清晰吗?需要再调教观赏角度吗?」婺单手托下巴,仍馀下几分英气的脸庞上扬起自信的笑容。 冥置若罔闻。「你还是男子气十足。」 言下之意,即是她当上「女人」、肚里多了块r后,她还是像个男生。 「那这样呢?」纤细白指有气无力的把数丝不听话的发撩到耳后,露出那只长至下巴的耳环,气若柔丝的勾起唇畔,露出一个病恹恹的少女笑容。 「造作。」他不留情面作出批评。 「你还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正色道,不再「装模作样」,反正只有一个人曾说她像女生… 那个偏偏不重视自己的男人… 「你这带球跑的背叛者还有闲情揶揄我?」充满威胁x的话语丢到她头顶去。 「当然,你已答应了护着我直到孩子出生。」而条件就是给他弄这个…是另类关心情人的方法吗?她不予置评。 「你不怕我食言?」 「你向来一诺千金,我信你。」。 正是一诺千金成为他的漏洞,给那个他用作试探他的工具。不过斟酌细想,就算没了这个当踏脚石,那个他总会找到方法寻找他的弱点。 话锋一转,她问:「很吃味吧?」 老实说,这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把人给赶跑,这是她搜集得来的资料,为了能成功「贿赂」鼎鼎大名的冷面帝王,她当然得花些心思,正因为肚里多了块r,她不能再跟平日一样乱走动。 那个他不会放过她的,而jehovah都不会欢迎她,正因陷入孤立窘迫的境地,她才找冥帮忙,只要有他保护,她跟孩子都会安全。 嘭的一声,拳头击中墙壁,墙壁平白多了个凹痕,眼看那已落在地板上的石灰粉,她心头一凉,手轻抚小腹,为了孩子,她还是少管闲事好。 「你给我闭嘴。」收回拳头后,他是这样说的,不要得的目露凶光恐吓她这个孕妇。 「好。」孩子啊孩子,千万别学这个人,连亲生父亲都不能学,学她这个母亲可好,反正母亲怀着你时都被人说跟男生无异。被他盯上的女孩真可怜,说不定会经常遭到暴力对待。 说起来,他用不着做到这一步,因为jehovah是想找出他的把柄,藉此掌控他的一切,只不过是拿个抵押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损,jehovah才不会作逼虎跳墙这类蠢事,说不定jehovah会对月很好,以博取信任,奴役冥一辈子。冥这次的想法有欠周详,才会弄成这种难以收拾的状况。不过她是不会告知他这个,因为她还需要他的帮助,她也有她的私心,为了肚里的那块r,她不得不这样瞒下去。 不过她会想办法让他们相处久些,以作补偿她对同伴的隐瞒,也藉以做个好榜样给未出世的孩子看,胎教是不可忽视的。 铃──铃 电铃声持续了五秒,戛然停止。 别说被拜访人家毫无反应,就连半分动静都没,大门深锁。她不肯善罢干休,再次按下电铃。 铃──铃 不耐烦的拉了拉及膝的米白色羊毛长裙摆,他不是要她趁早收拾行李吗?星姐姐说过他这几天没有工作,为什么还没有人应门的?这个时间…他应该睡醒才对… 当纤细的指想再按下电铃时,喀,黑色的樱桃木大门应声而开,门后伫立着一个冷凝着一张脸的他,他额际满布细汗,黑色的发尾同样地沾满湿意,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 「到了?」极为沙哑的低沉嗓音响起。 连嗓子都不像平日的…他是不是生病了? 「你」这个字的嘴形甫成形,她的手肘就被他一手箝起,微一使力,将她拖进屋里去。 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而接着门内的状况是,他两手支着墙壁,分别搁在她脑袋的两边,令刚好困在高大的身躯跟墙壁之间的她,被那浓重得要命的男x的炙热气息欺压着。此刻他那双眸子异常迷蒙,像是罩了层水雾般,看着她的目光涣散,呼吸声不如平日般平稳。这样的情况与及这个陌生的他害她不禁有点紧张,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你、你没事吧?」她抚上了他的额,探出了惊人的体温。 那贴在额上的小手偏凉,稍微舒缓了高温带来的不适感,他直觉往偏冷的地方靠去,不只头颅连眼皮都沉重得如同有几千斤石头压在上方般,气力像是瞬间掏空,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来 「赫──」她惊呼一声,才只不过才刚抽离手,高挺的身躯如失去了支撑,笔直地栽到她身上,高大身躯的重量全数转嫁到她身上,她勉勉强强才撑得住这突然加诸在身上的重担,她尝试忽视那缱绻在颈窝间的灼热气息,「冥、哥哥你撑着点,我不够力扶你上去──」她连忙脱下鞋子,吃力地移动那沉重的身躯,将他右臂自后方越过她的肩膞,背着那比自己高好几个头的他往前去。 每踏一步都艰难万分,可堪得上为寸步难移,差不多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挪得动他,从来没有人告知她男人是这样重的,之前是领教过没错,但他那时已经在床上,不像现在要她抬他上房休息… 瞠目瞪着那条通上二楼的楼梯,她思忖能背着他上一层的可能x,光是由玄关走到梯间,她已经香汗淋漓。 不管那,咬紧牙关,她豁出去 一点都不重一点都不重 她踏踏踏只不过跟平日一样上楼梯,一定做得到的 「呼──」松了口气,几经辛苦终于来到那扇银灰色的大门前,她这刻的确很佩服自己的毅力。 扭开门把内进,双脚一碰到羊毛地垫时,那舒服的触感及任务完成的成功感令她一时松懈起来,忘了身上还有件重物,顷刻间,所有气力给全数瓦解,疲累感迅速扩散至全身肌r,她双腿一软,上半身往前倾,眼看双膝快要着地时,腰间有道强大的力度及时扯住跌势,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这一下冲力扯回她的神智,她愕了下,灵目瞧见那环在腰间的长臂时,更是一呆,「冥、冥哥哥,你没事了──」偏头一看,是那张熟悉不过的俊脸,与及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 炯亮的黑眸正居高临下盯着她看,像是盯紧被抓着的猎物般,嘴角微微上扬,带点邪气,那模样像是夜世界的帝王再现…出于生物的本能,她隐约察觉到危机逐惭逼近,要赶快离开这个「困境」才行。 「冥哥哥…你可以放手吗?」如蚊蚋般的声音旋即响起。 他依旧不吭声,续以莫测高深的眸子看着她,像是非要害她头皮发麻不可。 小手抵着他的x膛,使劲挣开他的怀抱,可是却碍于先前已耗尽全身气力,她这刻已使不出半分力来,背过身欲离去时,大手没预测越过她的身子环着她整个人。 他俯下身,头埋进颈窝间,灼热的呼吸益发贴近,敏感的皮肤顺着那一呼一吸而紧张起来。她怔住不敢乱动,既惶惑又期待的心情正在折磨她的神智,然耳畔传来低沉的笑声,「你想逃到哪?」 她全身僵直,连呼吸都止住了,察觉到浑身上下都被灼热的气息笼罩住,但背脊却意外地清凉,像是接触到冷空气般,她纤细的身子窜过颤抖…不──她不是套了件羊质长裙,不会觉得冷才对…难道是 在她稍微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背后的拉炼已拉到底,一大片雪肌早在她察觉到前暴露于空气中,炽热的唇落在她的纤幼颈项,既轻既重啃吻着,属于他的印记。她浑身一颤,侧过头欲探个究竟之际,另一只大手也没闲着,自后方伸出,捏住她水嫩的两颊,微一使力,将她的脸扳回前方。 「别看,用心感受就行。」那带磁的嗓音,带给她莫明的撼动,像是能蛊惑人心般,把她一步一步推向堕落的深渊去。凉意窜过耳珠,但很快就被他灼地的所取代,缓缓的啃着她,唇齿沿着她的耳背划过细致的肌肤,顺着颈项滑落至纤白细致的肩、白嫩的背部 她忍不住闭起眼,呻吟出声,从未感受过的颤栗感觉一波波迫近。 直到冷空气袭向x口,她才赫然惊醒过来,垂下视线一看,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身上的毛衣不知在何时给扯下至腰,露出薄薄的蕾丝内衣 她被这骇人景象吓到全身僵硬、手脚冻冷,水眸睁得很大,下一瞬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能踹开他的怀抱,跋腿就跑,小手也同时间把垂落在腰间的衣衫扯到x前,遮住已外泄的春光。 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剥光光,然会被他诱惑到婚前失身 更可况她看不出他是否出自真心的… 当她扭开门把以为能迎接希望之光之际,砰的一声门给关了,熟悉的气息自后方包围着自己,她敏锐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裸背,然她看到头顶上方那置在门扉的大手时,脑中警铃大响,她严重j神紧绷,缓缓转过身,不让他盯着她的背看。垂下螓首,她像是只陷入危险的小动物,一脸警觉的慢慢吞往后退,直到裸背接触到冷冷的门板。 「你要去哪里?」高大的身躯突然欺近,帅气的脸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凑到她眼前,轻易换来她的微微颤栗,骨碌碌的黑瞳溜到眼角,发颤的小手抓紧软绵绵的毛衣遮住x口,但美丽的锁骨、颈项早已全暴露在他的目光底下。 「你、你你别过来…」另一只小手伸出想推开跟他的距离,但小手还未碰到他,已被他单手擒住,她惊慌失措,立刻伸出手拯救那只不幸被抓的手,毛衣因失去支撑而瞬即滑落,遭了 正想挽救失误之际,他已单手扣住她的双腕,拉举过她头,她惊呼,直觉想掩着x前的春光,小手无力地挣扎。这一动,反而令原本已摇摇欲坠的内衣领子更往外敞开,深沉的眸子随着她起伏不定的双峰游走,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吞了她。 大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颚,要她正视他的眼睛,光是触及那锐利的目光已足以令她抖个不停,现在还要她与那双令人心慌意乱的犀利眸子对望!既然他给了她一个完整的答复,也执意要赶走她,那他为啥要对她做这种事,为啥没急着推开她,反而靠得更近,害那死去的心复苏过来?她不是已经听从他的话,不再打扰他的生活了吗?为什么──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她压g儿不着头脑… 「你不想要吗?」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露骨的,她羞红了脸颊,想拚命摇头却因下颚被制住,她只能小幅度微摇头,「我…」还未来得及抗议,话尾就被他的唇吞没了。 长舌灵巧地与她的纠缠,她没办法正常的思考,索x闭上双眼感受他所给予的一切,任由他予取予求,在他狂猛的吻下俯首称臣。 假若这是梦,那请继续下去,让她一直待在他的怀里,永远都别醒过来… 大掌扯掉她的内衣扣子,离开她的唇,他接着咬着她的锁骨以下,遗下一个个热情的吻痕。她娇喘出声,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要不是他圈住自己的腰,她一定累得倒下。 一把撩起裙子,他抚上她的大腿,缓缓移至她俏挺的臀部,轻轻揉捏着,他要折磨她,迫她向他求饶。 「冥哥哥──」她低喊着,无助瞅着那张勾着抹邪佞笑容的俊脸,心里很慌、很乱。他在她下腹间不断撩拨着,激起她的热情,情潮翻涌。 「喊我的名字。」他满意地瞪着她因他而生的反应,啜吻着那雪白的肌肤,他霸气地道。 「冥…」她紧咬下唇,刚才不是喊过了吗?她又再被吻住,这吻,比先前更深,吻得她全身无力,思绪给搅乱成一团烂泥。 「夜磷,我的名字。」舐着她的唇瓣,他轻声说道,眷恋的目光扫视那曼妙的身躯,大手持续撩拨着她最私密的地带,她频频喘息,下腹间的空虚感掌管她的意志,未察觉到不合理的地方,只是出于本能地迎合他的意思。 「夜、夜磷──」 他低咆,扯开那件已然濡湿的底裤,瞬间释放满腔涨满的激情,贴近她柔软的身子,他进入了那禁忌的地带,一下下地冲击着她的极限 一觉醒来,他的头痛得要命,大手捂着发疼的前额,该死的──都不知是谁竟敢把他家里的果汁换成红酒,当他察觉到味道有异时,已喝了一大半,然头痛不已,整个人昏昏沉沉,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而最后见到的影像…是她的脸庞。她?那现在人呢?环视四周只见地上自己散落的衣裤,他掀起身上的被子下床时,眼角瞄到床头柜上的台灯下多了张纸条,抽起它,鹰目扫过上方的字句,眸中闪过讶异之色,然他抬起眸发现近着门扉的白色地垫染了红 黑眸半眯起,他敢断定那是血迹来,他竟在醉倒后对她做了这种事来──原来那个并不是梦而是她真的来过…拳头收紧,掐皱了纸条,他随意套上裤子跟衬衫后,夺门而去。 甫进门,他就见到闲静自若的jehovah及脸露慌乱之色的婺。 不会是被抓到吧?但看jehovah的模样又不像是…但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个趁他睡着时偷跑了的小娃。 「冥,真罕见,你也会主动来找我?」jehovah笑言,轻松自若的态度跟弥漫于满室的沉重气氛毫不协调。 他不置可否,黑眸子环扫过有些许凌乱的办公室及正在努力整理地方的成员们,锐利如鹰的目光甚至连通往茶水间的走廊都不放过,可是始终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小娃跑了去哪?她偏要害他担心,是不? 「找人?」jehovah问,但肯定意味占了不少份量。 「不是。」他冷声否认,黝黑的眼瞳闪过一丝慌乱。 「喔?你犯不着一提及她就j神紧绷…」jehovah不怀好意的笑着,有意让下属的情绪更为焦躁,「要完完全全掌控一个人,不能夺走他的一切,抓着他的小辫子才能为所欲为。」 伴随而来是手下一张冷凝着的脸及倒吸一口气的抽气声。 虽然很爱看冥动怒的样子,但处于戒备状态及定要防他的模样,他讨厌,因为不够可爱啊。 「像是斩了他的尾巴,游戏就玩不下去。」jehovah注视下属的脸,果然一个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表情破天荒出现在那张少条筋的冷峻脸庞上。 「你待在我身边已有一段时间,应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弄不明白吧?」 疑虑一扫而空后,低沈平顺且危险至冰点的声音响起,令人毛骨悚然。「她人?」 「被抓走了。」jehovah笑谈风生的应答,彷佛有成员给抓走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即是计划的一部份出了些许状况,都影响不到他设下的局。棋子早已齐备,只欠一个时机。天渊哥哥,你这次c翼都难飞。 他全身紧绷,很缓慢的吐出两个字,「是谁?」 「死敌。」除了天渊哥哥外,相信没有人敢公然惹他,还敢当众掳走他的人。 双眸眯得更紧,「斐格尔抓她干什么?」 「详情问婺。」 为什么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去,想要她挡住杀气吗?「其实是抓错人。」婺硬着头皮接话。 「他们的目标是我。刚才一大班菁英份子突然攻进来,还手持强大的火力压境,由于事出突然,其它专业保全被挡到大楼外,不宜轻举妄动,所以只能眼白白看着他们抓了人跑。」她是得知jehovah愿意收容她才特意回大楼,遇见月及把所知的一切告知均是巧合而已,她可不曾想过自己的出现会连累到月被捉去。 只不过衣饰、头发长度一样,两人容貌完全不同,但他们却抓错人了。 他下颚紧绷,眼神凌厉无比,终于吐出一句话来。「他们把人带到哪里去?」 「照我估计,目的地是斐格尔总部。」 有那个他在的地方。他不惜一切代价,只是为了找回她这只棋子… 「确定?」他眼一眯,迸s让旁人惧意丛生的寒光。 「对。」 他一把抓住婺纤细的手腕,锐利无比的鹰目盯着那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婺,「祸是你闯,你要负责。」 9 欲望文 10 恶魔的逃妻 作者:Heigon 10 第十章(完) 第十章 「情况如何?」炯亮有神的黑眸隔着车窗打量那橦离这里不远处的高级大楼。 坐在驾驶席旁的人儿拿出掌上电脑,她点上左按钮,检视星捎来的讯息,轻触屏幕,画面换成了夜灯下的摩登高楼,绿光扫过整幢大楼的外墙,瞬间,夜景转为三维立体平面图,模型般的大楼被绿线间隔成层数,顶层跟地牢层间各有点红光在闪动。 她瞄了眼旁边那个心里焦急万分,但还是目无表情的同伴,他决定独自揽下这件事,不需要其它人帮手,但斐格尔也不是省油的灯,倘若硬闯,以寡敌众,他得花上时间去搅定一班高手,改作为潜入又不行,郝天渊定必派出焰少跟凛挡在外头,冥跟焰少曾有一面之缘,g本瞒不过焰少。别无他法,唯一可行的做法就是利用她新设计的病毒干预斐格尔的防卫系统辅助他们的侵入行动。 他真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据星传送过来的资料显示,有两处地方都有月曾到访的纪录,分别是顶楼及地库,但两个地方相距甚远,月不可能在两个方法同时出现,斐格尔有意误导我们。」 把达至x口的长发丝拨到后方,然将头顶上黑色鸭舌帽拉低些,掩住大半张脸蛋,她刻意伪装成月的模样,是为了瞒过焰少跟凛的双眼,他们见过她,定必一眼认出,难保他们发现抓回来的人不是她时对月不利。 他毅然打开车门,踏出车厢,「你到地库去,顶层由我负责。」 她徐徐地开启车门,随后跟上,「但假若月在顶层,那我可以直接向那个人要求交换人质。」 「我说过要护着你,所以要三个人离开。」 没料到他会有这个决定,他的一诺千金真令人折服。她正想开口多谢他时,一把娇柔的嗓音划破长空,打断了她的话,「人家亲爱的冥冥──」接踵而来的是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窜出,扑到冥的身上。 下一瞬间,冥一把甩开身上那个娇艳的可人儿,魁敏捷地翻了个身,没被摔到地上去。 「你来这里干么?」男人咆哮声旋即搁下。 凤眼含怨的嗔了他一眼,像是责怪他不懂怜香惜玉,然温吞吞地回应:「是jehovah通知我,我担心你嘛…」说完还不要命的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担心?」男人冷笑,森冷锐利的目光瞪着魁,「你来了只会拖累我。」 「我、我不会拖累你,你别赶人家走…」魁孩子气的赶紧扯住冥的衣袖,晶莹的紫瞳泛动泪光,像是轻轻一贬,泪就会掉下来,一副我见犹怜的弱女子模样。 仰望天际,所馀的日光己被黑暗所取代,提醒人们已踏进晚上时分。 他烦躁的挥开魁的手,帅气的脸上青筋暴现,「光说句话,你都可打三四个呵欠,你不是拖累是啥?」 话尾还未落在空气中,魁突然僵住了,像是被定格了。 冷风轻轻拂过,及腰的长发随风飘扬,露出那张俊美得近乎妖艳的脸庞,五官有如鬼斧神工,深刻俊美,本是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瞳透着一丝混浊,宛如一个小小的漩涡般,能轻易把人的灵魂扯进去。目光凌厉冰冷,神色严峻,冷酷的模样仿如一名冷艳美人骤然降世般,美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要不是亲眼目睹,没人会联想到这位冷艳得不像话的美人儿跟那位柔弱人儿是出自同一个人来。 「现在可以了吧?」魁自口袋拿出白布带子绑好长发。 一男一女皆傻了眼,呆愣了看着他。 拧起柳眉,他疑惑地开口:「你们怎了?」 相识多年直到今天才有幸目睹「瞬间变脸术」,一时间难以言喻。 「走吧。」冥率先回过神来,带头往目标进发。 斐格尔总部。 早料到斐格尔会派出最有名的保全──焰少挡他们去路,但没料过在大堂碰头而已。难道月真是被囚禁在地牢吗?还是这些都是敌方的掩眼法,目的是想引他们到重兵驻守的地牢,然后一举歼灭他们?还是他有意误导他们朝错误的方向臆测?魁拉紧牢套在手上的绵质手套,兴奋的光茫在紫瞳跳跃,「这里交给我吧。」 话尾还未消失在空气里,魁已不见踪影,当焰少察觉到时,魁已走到焰少的一旁,如鬼魅般无声无息,扬手疾s,数道银光分别朝焰少的方向飞去,他赶紧闪避突袭。顷刻间室内银光乱闪,锐利的银针全像是长了眼睛,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冥冷冷一瞥趁机闪身乘电梯往顶层去,而婺则跑到侧门去。他信得过魁的实力,况且时间紧迫,不宜顾虑太多。 「你在看哪?」一记拳头袭向魁的脸颊,他脑袋一歪避过,且火速转身躲开数记击向自己的拳头。手劲蛮重,不过跟他的还差得远。「看你,不死身。」 「很惊讶吗?」 「的确呢,不过多杀一次又何尝不可?要让我好好享受工作的乐趣…」他不知在何时来到焰少的身后,提起右手肘准确无误击中后颈椎,焰少向前倾倒,下一瞬间,左脚环扫过来补上一脚,焰少勉强撑起身子,踉跄离去。 「想逃?」魁闪身来到他的正面,两手抽出数支银针,看准时机疾s,空气被划开,发出刺耳的声音,转眼间焰少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银针钉得又深又牢,贯穿焰少全身的要害。魁逼近焰少的脸庞,笔直望进他眼睛的紫色眸子一黯,晶莹的地方慢慢被混浊取代,渐渐转为深紫色,「听说你是不死身耶…一枪s穿心脏你都死不去嘛…你害我心痒难耐──不好生折磨你的话,我那兴奋的心情难以平伏…」玫色的唇瓣诱人至极,但说出来的却是令人胆怯的话儿。 「无论你杀我多少次,我都不会死的。」焰少从容自得,不痛不痒的模样像是那些穿过身体的针没什么大不了。「对啊,既然如此,让你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惧也不错──」瞳仁一凝,深紫色的眼眸犹如黑洞般把焰少的灵魂卷入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呀 当!电梯到达顶层,电梯门往两侧滑开。宽敞的四方空间里头空空如也,却不如上头有指的有目标人物在场。数名西装笔挺的护卫身先士卒进去查个究竟,岂料人才刚进去,电梯门赫然闭拢,身在外头的伙伴一凛,欲上前揿下按钮,却因听见那细微的呻吟声及响亮的撞击声而却步了。他们不敢松懈起来,严密戒备,提防突击。 电梯门缓缓开启,刚刚的守卫全军覆没,不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就是捂着肚子哇哇大叫直喊痛。其它人还没意会过来之际,一抹黑影自电梯顶骤降,以仿如光速的速度穿梭到众人之间,挥动扎实有力的拳头,把守卫逐一解决,手法非但j准迅速,且十分有效。 差不多全部守卫都被搅定,他徒手抓住其中一名守卫的领口,chu暴地将守卫推抵到墙去,既冷锐又暴戾的s线投到守卫的惊惶万分的脸上。 「把人藏在哪?」他冷冷的开口,那语调好比一把冰刀,刮得守卫频频打寒颤。光是一记凌厉目光,已够他胆怯上半天,险些腿软。「我──我我我──不知道──」守卫虽心里怕得要死,牙关也直打颤,却维持住应有的专业c守,没背叛自己的主子。 鹰目冷睨那名冷汗狂飙的守卫,冷硬地吐出一个单音来:「死。」 他伸脚一踹,踢上守卫的后颈。这一踢力度虽不重,但守卫却脑袋一歪,哼了一声,就没了声音。 寂静无声的黑夜,一橦矗位于市中心繁忙地段的摩登大楼顶层,亮起了一盏灯火。 「来了?」黑皮椅上的男人开口,昏暗的灯光映出那修长的剪影,那张俊帅温和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慵懒地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 轰隆──暗灰色的大门给撞开了,一件黑色大物被强大的力度掷出,在半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摔落在的黑色的瓦砖石板上。 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猛吐血的手下,便将视线挪到门后那名藏身于黑暗中的男人。 男人跨步入内,他浑身迸出浓重的杀气,令室内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冷戾的目光像辐s线投到那个悠然自若的男人身上。 果然看似温文无害的人,都是些麻烦的角色。 光是那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已够他赔上一生去烦恼,眼前这个的胆子竟大到敢抢他的女人。 在办公桌前停下,他默然拔出手枪,枪管不偏不倚的指着郝天渊的额。 「我是来讨人的。」他的口吻平淡,像是要求取回失物的失主,但他真正的意思却是如果不肯就范把人交出来,他会用强的来抢人。 「那是我的人,哪会让你带走?」郝天渊没被他身上的骇人气势所吓退,反而兴味盎然的挑衅这个弟弟最得意的部下。 黑眸一眯,辐s出危险的光芒。「她是我的女人。」 「是这样子吗?不过我对你们的过去不感兴趣。呃,忘了跟你说这个,她已成为我的女人。」郝天渊莞尔一笑,语调不疾不徐,但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揶揄。 「你碰了她?」他脸色难看,眸子瞬间迸s出万点寒光。 顷刻间,一股低气压逐步形成,弄得满室寒流乱窜。 「哪有猫不吃鱼?别跟我说你会是例外的那个。」郝天渊完全不受影响,活像是个局外人般,云淡轻风的替自己的行为给上一个最合理不过的解说。 「你竟敢动她?」他咬牙切齿的问,黑眸子里头的熊熊烈火正霹雳啪啦的燃烧,像是再待久些,周遭的一切将会在他眼中一概焚烧净尽。 「我有何不敢?」郝天渊浅浅一笑,那抹笑多少夹带轻蔑,像是在说他的问题有多愚蠢。 「你──」他欺身上前,探出大手chu鲁地抓住郝天渊白衬衣的领口,把他扯向自己,枪管抵着郝天渊的额。郝天渊不闪不避,帅气的脸庞依然闲适自若,恐惧、害怕不曾出现在他的脸上,完全不像是生命受到威胁,反观他的笑意逐渐加深,冥看得清楚,这是一抹胜利的笑容。 「我怎样?要是现在杀了我,我不敢保证那个小女人会变成怎么样。」郝天渊一字一句的说,轻柔的口吻像是在谈论天气的好坏,而不是在要胁兼跟持枪人谈条件。 「你敢动她一条汗毛看看!」领口上的力度先是松开,尔后是那只危害x命的大掌离开了他的颈项,他惊讶的发现这个redru的首席杀手竟出乎意料的为了一个女人而甘心让自己陷入险境。平静的灰瞳中首度添了抹怒火,看样子婺跟他的关系匪,可是这项认却让他感到不是味儿。 气氛渐趋凝重,弥漫于满室的气息一度绷紧,如同小小的火种,稍作点燃就会变成燎原大火。此时,一句话突然破空袭来,打断了两个男人的无言对峙。 「住手,人质在这。」耳闻此话,高大的身躯因愤怒而震动,他冷冷的开口,眸子里透出的寒光犹如冰刀,像是要亲手剁了眼前的男人,然拿去喂狗。「原来斐格尔的『神』需用到下三流的手段自保。」 怒火烧得更旺盛,他紧握拳头,手背因费了强大的力气按捺住而青筋尽现,脑袋中提醒他要忍耐,但他很想直接撕破这张跟某人有七分相似的温文脸皮。 郝天渊略过他口中的讥讽,淡描轻风的问,不悦全藏在那个斯文有礼的绅士面具里。「谁叫你把人带上来?」 「我是怕郝总裁有危险才、才…」手下诚惶诚恐,像是受了惊吓般,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好,手持枪枝的手更是抖个不停。 「婺,你──」他侧过身,并没见到预料中的身影,反而见到是跟他潜进来的婺。黑眸闪过错愕,目光扫过婺一身的悠闲打扮,他才想出个究竟来。 婺与她对调了。 再度深入虎x?他心里清楚得很,婺的回去等同于自杀,那个皮笑r不笑的家伙定不会轻饶过她,他明知会得罪jehovah也要劳师动众掳走婺,光是这一点就得悉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我不会走的,请放他们离去。」婺神色冷绝的开口,没被那威胁她x命的枪枝所吓怕,她只顾专心跟那个温文的男人交涉。 郝天渊还没开口答话,冥断然拒绝婺的提议,他将枪管紧抵着郝天渊的太阳x,朝那个持枪者作无言胁逼,假若那人敢对婺动手,就要有心理准备接收老板的尸身。 「我说过要一齐离去。」他口吻坚定,不容拒绝。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会赶快会合你们。」婺诱哄的说,她就知会拗不过冥的原则,但只要事情一涉及那名女生,冥应会妥协的,她知道他动了真心,总不会掉下月不管。 「别说,她在大门等着你。」她再度柔声诱劝,由于过份注视同伴的反应,她没留意到同伴的一旁有个人正迸发出骇人的怒意,静静的凝视着她。 「我曾承诺保护你。」 又是一诺千金。 但这次的一诺千金却碍了她下一步棋。 「你先回去,我随后跟上。」这一句话换来冥一记深幽难解的目光。 「你信不过我吗?」 「她在外头,如果那些人穷追不舍,她一个人应付不了。」见他还是死脑筋的担心她的安危,她是很感动没错,但现在并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既然如此,她只能违背良心撒了个小谎。 他的眼角,微微抽动,像是被人说中了痛处般,不消三秒便收回手枪,接受婺的建议先行离去,临行前还不忘提醒婺。「你小心点。」 「我会的。」她浅笑,状似轻松,但当同伴已离开她的视线,唇畔的笑意瞬间敛去,紧绷的模样再度归来。 她要单独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心中悬宕已久的大石,在他完好无缺走过来时才落地。水灵大眸瞅着那个逐渐走近的高大身影,确定已牢记住那个曾令她心动、感动、快乐及伤心过的俊美脸庞,一脸感伤的撇过头,转身往车子相反的地方去。他没受伤实在太好了,要是因为她而连累他陷入绝境,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现在得悉他安然无恙,她是时候离去了,不能再麻烦到他,反正她已经向总裁提交呈辞,她已没有权利去倚赖组织的人帮忙。世界这么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 「你去哪里?」见她理都不理他,他连忙追上去拉住她。 「跟我走──」他不管她的意愿,霸道的硬拉她往回头路去。 水眸茫然盯住那只擒住她的大手,不用说她都知道是谁人,厚实的掌心传来熟悉不过的体温。 一个令她既爱又恨的男人。一个她恨不得以后永不相见的男人。 「放手。」她冷冷道,语气冰冷得可媲美冰窖里的冰块。 「走。」他无视她的拒绝,迳自拉着她走。 「放手。」声调明显地高了好几度。 他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踏着稳定的步伐往车子那边走去。 「放手!我叫你放手!」她开始反抗,试图甩开他的箝制。 他没多作理会,继续往前走,但那收拢的五指却泄露出他已失去耐x的事实。 「放手!我要走,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她死命的挣扎着,猛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准!」他脸色铁青,收紧箝制她的大手,跨过几个大步,索x把她推进车厢里再算。 「你不准!?谁要你管!」他不要欺人太甚! 「你──」他冷凝着一张脸,加快步伐,漠视她的大喊大叫。 「放手──好痛好痛!你放手啊!」她出尽力甩开那只大手,但却徒劳无功,反言之疼痛感袭来,腕门更在拉扯间浮现明显的红印。 见她眼泛泪光,他心头一紧,立刻松开手,「跟我回家!」 她退开,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且破口大骂:「你要回家是你家的事!我要走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也无权管我!」就算婺为他说话,将他的所作所为解说成保护她又如何?无稽之谈…哪个笨蛋会相信?对啊,她、她才不会上当!她、她才不会把那些话当真…她才不会这么笨…才不会因为他只身冒险来救自己而感动!对他,她已经完全死心!对,她已彻底心死了! 「你已经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我是属于我自己,不是你的!」即使做了那档子的事情又如何!?难道要为了这个可笑的原因而将她留在身边吗? 他们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这道理她明白得很,也并不介意! 她真的不介意,也没半分责怪他的意思… 他不需要为了这种事负责任!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他因为这个原因而接受自己… 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这种虚假的关系不是她所渴求的… 她想要的…他永远都给不起… 而她不想再失望,不想再尝到那种由天堂给打进地狱去的感觉! 她已经没有心力去承受下一次的伤害 在这段爱情长跑,她筋疲力尽,已跑不动,亦没意思继续下去。 这一刻,她只不过是想逃离这个伤透她的地方,他干么要拦她去路! 为什么!她不明白啊 「你──」他怒瞪着她,走上前想伸手拉她回来,可她却一味的往后退,像是他身上有病菌存在般。 一分钟,这种对峙方式足足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他的耐x被这小女人彻底磨光,迈步走去,单手将她扯进怀里去。「该死,我不准你离开我!」 「放开、放开…」她伸出双手推他,却推不开,她好气,气红了眼眶,泪水滑下粉颊,但他依旧没松开她手的意思。 够了,她受够了! 难道他不能放她一马,非要赶绝她不成?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还可怎样继续? 是看准她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吗? 抑或是她看起来很好骗? 「我叫你放开我呀…你听不懂吗?」粉拳乱?那坚硬的x膛,她泪如雨下,泪水掉个不停,他心疼难受,他该拿她怎么样? 「该死,你哭什么哭!」正想拭去她的泪水,但大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她便撇过头避开他的手,以示她的决心。「别碰我!我恨死你!」 「你到底想怎样?」 双手抵着他的x膛,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一开口就是满腔的怨恨,「这个问题是我问你才对!既然你恨不得拔去我这个眼中钉,就再狠心些,不要来救我!不要给我希望!」说到此,泪水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像是要跟她作对的。「我…明明已经决定好死心,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紧抿着唇,如同夜空般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不打算解释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 一分钟过后,他依然抿着唇,一语不发。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把我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很得意吗?不说话那即是默认──」 盯着她的目光瞬间转为森冷锐利,他警告着,声音已失了冷静,「你──这女人,不要得寸进尺!」 等不到答案,她气得直跺脚,双手乱推开他,将近歇斯底里,「我偏要!不喜欢的话就放开我!」 他抓住她乱挥舞的小手,咬牙咆吼,「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 「你何时说过喜欢我!」 「你──」这女人非要跟他呛声不成? 「就说嘛,婺说的一切都是安慰我的话,我竟然还当真,真够笨…」说到尾,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已失了力度,软趴趴地搁在他的x膛上,螓首垂得更低,声音越来越哽咽,他看得心疼不已。 看来自小,他已注定栽在这女人手上。 「我喜欢你。」 此话一落,身下的人儿停止挣扎,两手反而主动抓住他的衣服,她抬起那张哭得乱七八糟,却意外地泛红的小脸,灵目直勾勾的瞅着他看,她知道要他口像蚌壳的人说出喜欢比登天还要难,但他却说了出口,而且对象还是她… 看样子她并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他对她亦有意。 这个认知,令她欣喜若狂。 婺不是骗她的吗? 难不成正如婺所说的,他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她? 她不敢去相信,怕极了这只是个梦,轻轻一碰就会破裂的梦境。 大手托起那张俏丽的脸蛋,望住那双g本藏不住秘密的眼睛,他知道她已放弃了离开他的念头,黑眸中的y霾一扫而空,搂紧她的腰际,暗暗发誓再不松开手。「刚刚的话,你可以多说一遍吗?」 「不行。」他立刻拒绝。 「你──你信不信我一走了之给你看?」她伸出食指戳了下他的x膛。 「你逃不了,只要耳环还在你身上,我都会找到你。」他老神在在地说,不当是一回事。这女人摆明听得一清二楚,却故意刁难他。 「我脱了它就行!」她就是看不过眼他不知打从哪里来的满腔自信。 「你不是很清楚吗?没有密码是解不开的。」温柔却带丝狡黠的目光投在她的脸蛋上,他一下子读出她的心事。 「你、你你早有预谋!」小脸涨红,她使过很多方法都脱不下来。后来听婺说这只耳环只有认定伴侣才可配戴的,看似普通不过的弯月型耳环内里藏有j密的机关,除非输入的密码正确无误,否则配戴者终其一生都没法摆脱它,且个人的行踪将会完整记录在组织的电脑资料库里头。 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他还是有自信能找到她。 大手挪移到她的后脑勺,把那颗小脑袋压向他的x口去,感受那亲切不过的体温。俊脸抵着手背,他不敢想象再慢一步到来,她会变成怎样子,光是用想的已够他胆怯好一阵子。 「冥、冥哥哥…?」在脸蛋被逼紧贴他的x口时,她清楚听见急促的心跳声,并不是平时那能令她安心的稳定心跳。他在害怕吗?是担心她会跑掉吗?丝丝暖意骤然爬上心扉,充塞了整颗心头,他比想象中还要担心她,有生以来,她首度尝到一点点幸福的味儿。「冥哥哥,我跟你说啊…」 「嗯?」 「我近来记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那个…海哥哥,只是我小时候所认识的大哥哥…我只是当他亲哥哥般看待…我有跟你说过那挂在铃铛上的牌子是他替我弄的。所以…他不是我的初恋情人…所以…你呃不用在意…」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很在意她的初吻对象。 话刚说完,高大的身躯像是被雷击中段般僵住了,她满腹疑云,正想开口喊他时,头顶上方传来低沉带磁的笑声,她更是为之一愣。 「我竟忘了这个?」那带点嘲讽味儿的话不知是说给她听说是他在自言自语。 「嗄?忘了什么?」她一头雾水。 「就是忘了…」俊脸益发逼近,鼻尖抵着她的,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要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别再争论些无谓的事。 「忘了什──」话还没说完,薄唇就罩上来,直接吞下话尾,制止了她打后一连串烦死人不偿命的问题。 忘了夺走她初吻的人是自己。 忘了已占了她心头不少位置。 该记得的,他忘了,还将气发泄在她身上…真够差劲。 只当他是大哥哥吗? 听见这种话,他该高兴还是失望? 她的记忆零碎不堪,就算一点点拼凑,终究不是完整。 那么,这段小小的回忆,由他替她好好牢记住罢了 只属于他们的小小c曲。 前传 后记: =︿=大家总是在问后续的下落,害我连前传都忘了放上来 据说,童年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时期。 反观我的童年则活于黑暗、血腥、暴力之下,谈不上快乐,亦谈不上痛苦。 也许是习以为常的关系,我只嫌生活乏味。 于我而言,童年时期的人与事,没有一样是值得我去牢牢记住,更遑论说眷恋。 除了你以外。 一个曾占据我心头的女生。 「你这个杂种!我越看着你就越火!」 一名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朝我怒吼,他的双眼满布血丝,还有那头凌乱不堪的短发,全道出他疲惫不堪的事实。不过,他仍表现得像有源源不绝的气力一样。他露出一抹y狠的笑容,chu糙的大手挥动黑色长鞭,于我身上狠狠地抽了四、五下。 身体传来火烧的灼热感,但我却没有丝毫疼痛感。 逆来顺受。 我已习惯了这种鞭打的酷刑。 我扫了男人一眼,他仍握紧长鞭,但手却不听话的抖动着。 他不累么? 他鞭打了我一整晚,也换不到一句求饶或哭叫声。 「你这个贱骨头!你不痛吗?喊呀!喊痛呀!」男人的额泛着汗水,没放下长鞭,带着浓厚的威胁意味对着我吼,不过语气已不如方才般气焰。 「老公,别气别气,你都累了,过来休息一下。」一名艳丽的女人,她轻摆柳腰,来到男人的跟前,一双白皙的小手游走过男人背部的线条,朝他的耳梢吹了一口气,柔声道。 她身穿火红色的睡袍,如薄纱的丝绸包裹着丰满的身躯。 这女人又想利用身体留住自己的男人。 真可笑。 难不成将男人留在床上,就能留住他的心吗? 愚蠢。 她一脸不悦地瞪着我,一双美目像是在说我是一件肮脏的废物,而我的存在碰巧阻碍她的视线。 她的出现,分散了男人的注意力。 男人顿时遗忘了我的存在,也忘记了他的鞭打游戏。 他一手扯开她的睡袍,将领口拉至肩下,刹时充满美感的颈项、锁骨、肩头全暴露出来。 男人疯狂地吻着她的颈、她的肩,一副要将她吞下去的急色模样。 她浮凸有致的身躯紧贴着男人的x膛,纤软的腰若有若无地在男人的身上磨个不停,男人低吼一声,急切地解开她的睡袍带子。 霎时间,一俱美丽的铜体暴露于空气中,男女交配的情欲戏快要于此时此地展开。 我瞥了他们一眼,便带着疲累的身躯返回房间去。 我没有亲情,也不需要亲情。 任何情感都不需要。 我只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副产品。 那女人本是喜欢跟男人鬼混的女郎,为了金钱而出卖r体。 甚至我是谁的种,她都不晓得。 不过铁定不是外头的那位,因为他没有一双犹如血色般的眼瞳。 今年的生日是八年以来的转捩点。 被一个富豪收养。 会得到更好的待遇? 会逃离被虐打的酷刑? 开玩笑。 只是去到另一个更美更华丽的地方接受虐打的神圣待遇。 不过,我不在乎这一切。 我早已司空见惯。 嚓嚓!长鞭于x膛上舞动着,我的双手分别给一条耀目的银锁链紧扣着系到墙上,腕上布满触目的血痕,由此证明,我被吊起已有一段时间。 多久呢? 不知道。 渗出的汗水弄湿了额前的浏海,阵阵难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梢,我掀了掀眼皮,停眸凝视着那满是血痕的x膛。 旧有的鞭伤只遗留下一条条淡红痕迹,而新加的鞭痕则留下一道令人难以忽视的chu线,温热的血y涓涓流出,落在深蓝色的牛仔裤上。 「你为什么要打伤那个同学?」 响亮的吼声传到耳中,我睁开双眼,直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眼前是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青筋暴现,怒目而视,手持着啡色的长鞭,满带威胁x地迎上我。 「我喜欢。」 我盯着他,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回应。 那位同学是一名纨绔子弟,也是他不能惹的人的独生子。 这间贵族学校里,无人敢得罪我,但他偏要惹我… 当然,就要负上沉重的代价罗。 「你…喜欢…喜欢被鞭打!」男人再度挥起长鞭,毫不留情地朝我的身上抽动。 他捂着心口,喘息连连,但仍握紧长鞭,仿如不愿放过我般。 「打完?」 我挑起眉,略带挑衅意味地问。 他伤不到我的。 瞧见他x口剧烈起伏着,我便晓得他已累倒。 真可笑。 花光全身气力,都得不到一声软弱的叫喊。 他喜好以暴力招呼我。 不过,我偏偏不叫不喊,静静地坐在角落,任他打骂。 我就要坏他的兴致。 一瞧见他那张因愤怒而红透的老脸,我就乐。 「放他走!」男人愤怒地抛下长鞭,迳自离开地牢。 两位身穿西装笔挺的男人徐徐走来,替我解开了缠住身上的锁链。随意扒了一扒被汗珠沾湿了的短发,发尾滴着水珠,骤降于裸露的肩头上。我轻舔着腕上的血丝,混合着金属发锈的血腥味慢慢地渗透舌尖,给予味蕾一种另类的刺激。 我弯唇,噙着笑。 终有一天,我会杀死所有曾鞭打过我的人。 他们皆要跪在我的跟前求饶,然后全都躺于血泊之中… 漆黑的夜空,挂了一轮皎洁的圆月,洒下微弱的光芒,为墨绿的海面添上了点点光辉。 海水的流动系人心弦,牵动思绪。 那淡淡的海水味,给予人一种被吞噬的澎湃感。 被海水紧紧包围,渐渐被淹没、吞噬的感觉…究竟是怎样呢? 半躺在微冷的幼沙上,迎面扑来的寒风带着咸咸的海水味,再配上这无人的黑夜,寄予人一种莫明的释然感。 嘴角微扬,我扯出一抹冷笑。 上星期,从他的专用电脑找出贩卖军火的证据,我随即将之复制于磁盘内便逃开去。 他机关算尽,就是算少了我会背叛他。 养虎为患。 对一个小孩疏于防范,是一项极之严重的错误。 铃铃…铃铃…清脆的铃声伴随着寒冷的海风拂过耳梢。 是追捕者吗? 我退到后方的树荫下,提高警觉。 在沙滩的尽处,一抹纤细的雪白身影拐着走,步伐不稳,如随风摆柳,似是快失去重心。凛冽的寒风吹乱了你的发,长发盖过了大半张脸庞。 随着你的身影渐近,我专注地观察你。 你身上穿的是一件及膝的雪白小睡裙。 一双大眼睛虽添上了水雾,但也不掩盖不了眸子中的灵气,小巧的鼻尖下是泛着粉色的柔软唇瓣,以及那粉粉嫩嫩的肌肤,你活像个洋娃娃般。 你不像是追捕者。 我顿时撤下心防,安下心来。 你拐着走到树前,撩起裙摆,靠着树干而坐。 裙子伏在幼沙上,冷风游走过裙摆底下的蕾丝花边,泛起微微的波浪,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那双颤栗着的小手,战战兢兢地拉起裙摆,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腿,双膝有着明显的红色伤痕。 鲜艳的红色y体溢出,滑落到沙上。 你蜷曲着身子,短小的手臂抱住双腿,把头埋进臂膀内。 未几,如蚊子般小的泣声随着冷风吹遍了整个沙滩。 很吵耳。 这儿是我先到达的,为何我需忍受你的噪音? 抽泣声断断续续,你干咳两声后又再喘着气哭。 难不成你无法呼吸? 管你什么的。 总之,你就是破坏了我的好心情,也打扰了我的兴致。 越看你的模样就越惹人厌。 一点小事就哭成这副模样。 恕我无法容纳你。 你一定要远离我的「听觉」范围。 我伫立起来,走近你,伸手轻拍你的肩。 这么柔弱的双肩,彷佛用力点便能弄断。 不知是寒冷,或是伤口发疼的关系,促使你不停颤栗。你回首,泪眼迎视我,泛着水雾的灵目里带着浓浓的恐惧意味,这次你抖动得更甚。 多奇怪的脸。 瞧见这张哭花了的娃娃脸,我不自禁地以指腹拭去了冒出来的泪水。水汪汪的黑瞳中映出我的影像,黑发下配上一双冷漠的血色眸子… 彷如恶魔一样的眼睛,任谁瞧见都会感到害怕。 难怪你会害怕… 嘿嘿,无论眸色是黑是红,我从不介意。不对吗? 为何现时心底却泛起一股厌恶感? 连我都变得可笑吗? 我抿紧薄唇,轻松利落地抱起你。 你很轻,如羽毛般轻盈。撩着臂膀的柔软发丝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清香扑鼻,我垂下头,嗅着那好闻的香气。 没猜错的话,这是熏衣草的香味。 从方才开始,你便朝我摆着一张惊慌的嘴脸,只敢张开一双杏目瞅着我,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身子还要不停地颤抖。 忽尔,你面色一白,将脑袋瓜子塞进我的x膛,提起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我的颈项。我愣了一下,盯着你的头颅一会,才明了你的异举。 你怕我,但更怕被抱起的高度。 嘴角爬上了罕见的笑容,注视着你的目光转柔。 你的举止真有趣。 离沙滩不远处,放置了一张张石板长椅子,我走去较近的椅子,把你轻放于此。不过,你不如预期般放开两手,一双幼小的手臂仍紧紧扣住我的轻项。我蹲下来,与你平视。我凑近你的脸,朝你的脸吹了一口热气,压低声线问:「还想我抱住你么?」 你顿了顿,一双骨碌碌的俏目迎上我的眼,清澈的眸子里诉说着「不明白」三个大字。 我噙笑,你还未消化我的话。 蓦地,你像见鬼般惊恐,火速松开了双手,解开对我的禁制。 你垂眸,把头压得低低的,然后抓紧裙摆,收拢十指,活像一只跌进困境的无助小猫。 瞧见你满脸委屈,楚楚可怜的流浪猫样子,我突地喉头一紧,有股莫明的灼热感涌上心头。 该不会是我发起同情心来吗? 不会的,我即时挥去此类想法。 瞥见那溢出血珠的伤口,我不禁轻皱眉心。 我从裤袋抽出手帕,轻压在伤口上。 我将视线从微不足道的伤口移到你的脸蛋上,你皱起了一张脸,泪水于眼眶里打滚着,雪白的小贝齿咬住下唇,仿佛在强忍着强大的痛楚。 痛吗? 我不明白这小伤算得上是什么? 你这副模样,真令人感到心烦。 「呃──」你闷叫。随后,你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露出一个稚气的微笑,你以手背擦了擦额前微湿浏海。 「好了。」我将手帕撕开了一半,分别包扎好你的双膝。 终于能功成身退,今天的事确是超出了预算。 我转过身,准备离去时,袖角被人拉扯着,一回首便见到一张因困窘而泛红的小脸,你挪开视线,逃开我的目光。 啥事? 「我…我…回不了去…」 原来如此,那与我何干? 「那又怎样?」我挑眉,反问。 你忽尔颔首,水灿的眸子瞅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儿。 别跟我说要送你回去。 「你…你…可以送我回去…吗?」你口吃。 想都别想。 我没闲情逸致照顾你 「不好。」 「但…我…呃…」 「别烦我。」我甩开你的手,准备走开。 岂料,衣角又被扯住。 「我…呜…呜…」你在哭,发出如小兽低狺的声音。 我回首,冷觑着你哭得惨白的小脸。 哭什么? 我抱你过去已算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想我怎样? 存心惹我,对不? 「求求…你…」颤栗的声音透露出你的无助,我心头一紧,不知为何自己的步伐变得沉重,而我竟僵在原地。 我在担心你这小娃吗? 别开玩笑──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凭什么左右我的情绪? 「你自己回去。」 好管闲事只会害了自己。 我自身难保,还需躲避一段时间才能脱离危险。 因此,我无必要为了这小娃而让自己身陷险境。 「哥哥…求求你…」无助的哭音又再冲击心房,冷硬的心出现了条裂缝。 你抡起拳头,把衣角抓得更紧。 注视着你布满泪痕的脸,我的心头有点酸,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了抚你巴掌大的脸颊。 一切全失去了我的掌控,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抱起你,往你来这里的方向走去。你的手臂像逮到浮木,勾在我脖颈后,圈得很紧,小小的身躯贴得很近,就像怕我会松手摔你在地上。 寒风吹来的咸咸海水味夹杂了你身上的淡香,及听着那悦耳的铃声,我突地感到有股踏实感于心底形成。 我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 是脑袋受逗吗?同情你的无助? 还是从你的身上看到从前无助的自己? 我嘴角含笑。 我无助的一面呀…多久没见过? 「我叫灵灵…你呢?」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期盼意味,不过我不能说。 我不想惹来杀身之祸。 毕竟,事情还未明朗化。 了望大海,我答:「海。」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相识,也没想过我的出现会害了你。 翌日,海面映出一轮弯月,月色略黯,不如昨夜般明亮。大海咆哮着,怒潮冲击岸边,泛起的浪花渗进幼细的干沙,岸边充斥着浓重的咸味。 一派悠然地坐在湿淋淋的细沙上,任由冰冷的波浪翻滚到身躯上;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x膛,寒至冷点的海水窜进皮肤内,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这种恶寒的感觉,反使我感到清凉。 铃…铃…寂寥的夜闯进了数声有规律x的声响。 记忆渐渐回笼,我记起了,是那个小不点。 随着你的身影渐近,清晰的步伐声传入耳中。 你跟昨夜一样长发披挂于肩,这次,长发没盖住你的小脸,只是撂在耳后随风轻扬。你身穿雪白小毛衣,长及膝的粉蓝裙子,裙摆镶着白丝带滚成的小花边,颈上则围着一条浅蓝色的颈巾。 你笨拙地踏在幼沙上,双膝皆系着白色的纱布。也许是伤口已裂开的关系,白纱透着淡淡的红色印记。 你坐在我身旁,环抱着曲起了的双脚,下巴抵住双膝之间的位置;而裙摆则浸在水里。瘦弱的身躯打了个冷颤,小手抡着拳头,抵受着寒冷的气温。 浪花泛起的水滴不经意地洒在纱布上,你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白痴! 敢情你爱好于伤口上洒盐吗? 不过,你如何做都不干我事。 昨夜,要不是好奇心的驱使,我才不会好管闲事。 遥望略为逊色的夜空,享受冷飕飕的海风,心境突地变得平静。 你只待一会而已,我深信。 一个连丁点痛楚也忍受不到的孩子能撑持多久? 时光飞逝,不知已过了多久,我开始有点困,打了个呵欠,悠然矗立。 裤子似乎沉重了少许,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的。 偏头一瞥,你仍在。 可是,小小的身躯没再抖动,反而如蛇般蜷曲。我弯身,拍了拍白皙的脸颊,突地一股凉意窜进掌心。 你冻僵了。 该死! 倏地,怒气冲击脑门,我瞠着眼看着你刷白了脸庞。 「你这女的!」我愤然咬牙道。一手利落地抱起你,就在离地的那一刻,你像是有意识的将小脑袋埋进x襟,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一双小手把我的衣领抓得很紧,像是抓紧唯一的依靠一样。 整个人冷得像块冰! 这小娃存心找死,对不? 你不懂照顾自己,也别要我照顾你! 玫色的唇瓣早已失去原有的红润,更泛着吓人的淡紫色。你双目紧闭,锁紧眉心,再加上那张苍白的脸庞,更突显你的柔弱及无助。 双脚不由自控,我抱紧你往你到来的方向走去。 我再度把你送回孤儿院。 我勾起唇,淡然一笑。 果然,我太仁慈。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去帮一名陌生的女孩。 我失去了危机意识么? 还是,我的心神已放在你的身上? 怎会?越想越感到可笑。 自那晚后,你照常出现,不过你从不走近一步,只是安然静坐。 你没跟我说话。 初时,我无意理你;但后来,目光却总会飘到你的身上,不经意留意你的表情,还有你的一举一动。你的身影钻进心房,轻易地扣紧内心深处的弦线。 也许是你的柔弱、纤细,引起心中一种守护你的冲动。 你挑起了我稀有的保护欲。 今晚,你没出现,铃声失去踪影。 寒风扑面而来,不但无法给予凉意,反而增添怒意。 海浪声已转柔为扰人的噪音,使心情更为烦躁。一切如常,唯独是没有你。直视那属于你的位置,仍是空空如也。我顿时感到纳闷,以及莫明的心烦。 我对你上了心吗? 不会的,我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我深信。 「等人吗?夜磷。」稚气的童音悄然擦过耳际,我即时认出这把声音。 又是他。 他总爱选我心情不好时惹我。 「与你何干?无聊。」我无意回首,索x以背部向着他,无视他的存在。 「你已是我的人,不能说话不分尊卑。」他边道边附送低笑声。 他又掩着半边嘴角奸笑。 真是拿他没撤。 那男人的罪证已在他手上,男人只能任由他威胁、迫害。 稚气的外表下隐藏着邪恶的因子,这个鬼主意堆满脑子的人便是redru的下一任接管人。 他的身上散发着某种皇者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吸引过去,因此当他询问我的意见时,我不加思索便答应加入组织。 无他的,他吸引我。 「哦。」 我回复了该有的冷静,何时呢? 不知道,看来他拥有左右我心情好坏的能力。 也许,你已经放弃了。 说到底,你只是一名r臭未干的小娃。 心里的烦躁全数消失,取而代之是无尽的落寞感。 「我是jehovah。夜磷,你要紧记。」他使劲揉乱我的短发,玩得不亦乐乎。我旋即转身,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笑脸,总是会不寒而栗。 是的,他爱笑。 但他的笑容却是代表不幸与y谋。 相信于不久前,已有人受害。 「别再唤这个名字!」我朝他直吼。 一听到这个名字,只会让我想起自己是出自那种人的产物。 真够恶心。 「不然,你想我唤你作什么?」他反手解开我的禁制,乘机袭向我的脸颊。深邃的黑瞳掠过一抹笑意,像是找到乐子般兴奋不已。 jehovah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称号。 他便是redru的神。 「还未想到。」 每名成员都拥有一个专属的代号,绝不以真名示人。 我尚在训练阶段,还未深究此烦人的问题。 「哦?」他收起手,转而托着下颚,侧头深思,看似在盘算着计谋般。 「对啦!」他突地扯高嗓子道,引起我的注意,继而再道:「那个晚晚都来的小妹妹好像正在发高烧哩!」他扬起唇,露出一抹充斥着y谋意味的笑容。 他摆明想看戏! 如他所愿,我的大脑还未思考,脚已经往前奔去。 心微微发酸,手颤抖着。 我在怕…怕什么? 我是在怕你会出事吗? 还是我在怕日后再见不到你的身影? 上心,你的一切已进驻心头,没法子撇开。 好讨厌的感觉,可我却偏偏没法子忽视这感觉,亦无法否定自己的感情。 看来,我真是──不! 「夜磷,要紧记有感情的杀手会得到报应的!你用不着九秒九的跑嘛?!」 我知道。 我绝不会对这小娃有感情,只是上心而已。 「方姑娘!灵灵的烧还未退!」「换上第二个冰袋!」 「方姑娘!灵灵好像在说话呀!」「你说什么?!」 「好像是海什么…海?!」 伫立于孤儿院的门前,慌张、混乱的声音已划空到来。我步过门槛,手忙脚乱的状况跃入眼帘。 吵杂的环境里夹杂着微弱的呢喃声,这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随声而行,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扭开门柄,朴实的房间中央放置了数张小孩的床铺。 我闪身入内,关好了门。走近最右方的床边,注视着上盖着被子的人儿。你拧着秀眉,双目紧合,像是忍痛般。小脸没有丁点血色,额上渗着的汗珠弄湿了你的发际。我坐在床缘,以手背拭去汗水。 手缓缓往下移,指尖滑过你细致、瘦削的脸庞,游走过你的紧蹙的眉心,直到你的眉心得以舒展,飘忽的心才稍为落地,取而代之是一份踏实感。 「海…海哥哥…」如蚊蚋的沙哑声音悄然穿过耳梢,无助的泣声本是我见犹怜,可是你喊出的名字却让我怒火中烧 谁是海哥哥? 你病成这副模样,还在想那个不来探望你的人? 反观我特意来看你,你却在挂住另一人 你心中已有人,干么每晚来惹我? 你这女的 且慢,我究竟在气什么? 我只不过是对你上了心──不是有感情 真是想得太多… 只是独占欲而已。 对,只不过是区区的独占欲作祟。 我甩了甩头,凝视将你的脸庞,一股酸意仍徘徊于心头。 见你这么在乎,我倒想瞧瞧这人是什么模样的。 哼,别让我见到他,我不排除自己会否失控掐死他 忽尔,一双小手伸过来,攀上我的颈肩,像个小娃想讨人抱,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你将我拉向自己,我一时间无法作出反应,只能被迫着弯下腰,双手摊在枕边两方,如樱桃般的小嘴近在咫尺,身上缭绕着你的味道,熏衣草的香气吸满肺叶,鼻腔充斥着的全是你的气息。 怒气不知于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里只浮现一片白色,我发着怔,只能瞠目注视着那张因高烧而绯红的小脸,星眸蒙蒙胧胧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我好笑的瞧着那位还未睡醒的人儿,掏出手环住你幼小的腰际,换一个更好的姿势,享受你主动送上门的软绵绵的身子,你的体温很烫人,如一个火炉般暖透了我的心。 我吁了一口气,把你的脑袋靠着我的颈窝,环住你的腰际的手加重了力度,令你更贴紧我,让我更确定你的存在。 浮在半空的心总算顺利落地,我在介意你的重视吗? 也讨厌你心里没有我么? 我很质疑,究竟自己当你是什么人? 一个陌生人,一个小妹妹,还是… 软软的呢喃声擦过耳畔:「海…海哥哥…」心头微微发颤,冰冷的心g裂了,暖意一下子全爬进身心。 灵光一闪,我想起,那晚我曾说自己的名字是海。 闻知你梦中有我,心在悸动,我难以克制心中那份激动,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扣着你的腰际,如获至宝般不愿轻易松懈,也放不下手。 我不得不承认,心中已有你。 我漠然抽起桌上的手枪,瞄准人形枪把,眼看它们快速移动,我默默注视其中一个枪把的心脏位置,扣下板机,不出一秒,食指按下手掣。砰、砰砰砰砰!连续开了五枪,准确无误穿过心脏。 啪!银色的铁造大门打开了,我提高警觉,将枪头挪向门口,熟练拉下板机,准备给来人的身上开一枪。 这儿是孤儿院的地下室,乃隶属于redru,非成员者皆进不来,因为要进来,便要先逐一解开外头那些j心设计的机关。 踏、踏、踏!细微的脚步声,以及刻意摒住呼吸的弱小声音,都如风过耳。手枪已整装待发,只要子弹一发,便能使门外的猎物直接躺在血泊之中。一联想起猎物的血y澎湃溢出时的艳丽景象,不但脑中掠过幕幕血色的景象,体内的血y也兴奋得四处乱窜,鼻间更能隐约嗅出薄弱的血腥味。我不禁舔了一下嘴唇,或许,身上是存在着某些嗜血因子,使我爱上猎杀的行为。 这不是更适合我吗? 要配上那双血色红瞳,不就要沾上些红吗? 倏然,一连串急速的铃声划破寂静的空气,打进耳际,随即浮起的疑惑掩没了思绪,我怔了怔,止住了食指准备实行的残酷动作。跃入眼帘的熟悉身影,化解了心中的疑云,戒心一下子卸下,我扯起唇角,嘲笑自己的过敏,便放下手枪。 不过,你是怎样找到这儿,为啥能安然跑进来的? 脑中浮现太多疑问,平日清晰的思绪也已被这女的搅成一团烂泥。 眯眼打量你,这个如羽毛般的女孩能如何破解外头的j密机关?难不成是间谍吗?还是… 脑海掠过你柔弱无助的模样,我旋打消了方才的假设。 看来,我的疑心病日益严重。思及此,我便忍俊不住冷笑。 对啊,出生于何等环境,便会长出何种x格。 「海哥哥!」清晰的甜美童音,于耳际回荡着,你踏着一双雪色娃娃鞋子朝我跑来,不,该说是像小鸟飞扑过来。或许是触觉过敏的关系,我本能地往后退一大步,同时也避开了你扑进来的身子。 忽尔,你身子失去依靠,一时站不稳,上身往前倾 危急之际,你快将吻上地板时,我的身体竟不受控走到你跟前,掏出手接住那欲倾倒的身子。拥紧你幼小的腰枝,使你站稳,一颗小小的黑色头颅抵住了我的x膛,顷刻,你仰首,朝我展开一抹得意的微笑,水莹眸子闪烁着一点点算计得逞的光芒。 无可否认,这女的是装的! 不过,能准确预测我最终会出手拯救这一项,足以证明你蛮聪明,算是有丁点的智慧。聪明,值得嘉许;但捉弄我,便要负上欺骗我的责任。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环在你腰际的臂膀缓缓把你提高,软绵绵的触感擦过x膛,有股热切感自下腹涌上,这感觉很怪。我忽视身体的反常,继续跟这位矮我一个半头的小娃玩玩。现在的你能与我平视,可想而知,你被提高了。犹如预期般,你怕高怕得要命,短小的双手意欲爬上我的颈项,以寻求一点平衡及依靠。瞧见你的傻气模样,我便想笑。可是,惩罚还未结束,你休想逃开;况且,我绝不渴望窒息而死,也不希望当一棵被树熊紧紧抱住的大树。一手把你双腕扣在你背后,使你无法「危及我的颈项」。 你的手腕很瘦小,仿佛我只需稍作用力,便能折断。 我控制好力度,没有弄痛你,只是让你不能动动双腕。 水眸添上了层薄雾,使你本是水莹的眸子显得更水汪汪,也更为惹人怜爱。夹杂着惶恐、惊慌的水瞳紧紧瞅住我,像是个被欺凌者在控诉似的。 你搞不清状况吗?是你戏弄我在先,不自首在后。 勾起唇,回你一抹邪笑。 你理应感觉到危险,倘若我松开手,你整个人便会大刺刺的倒下来。 铃──铃铛因你不安的扭动,而溢出哀怨的调子。眷见那双闪着泪光的可怜小脸,心弦被微微扯动,内疚感油然而生,手脚像是有意识地把你放回地上。 让你「脚踏实地」后,水灵灵的眸子仍盯着我,显然你还未明了自己已顺理降落的事实。我弯唇,伸手在你眼前晃了晃,招回你的魂魄后,便收回手,等着看你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 踪使能否定你当间谍的可能x,但你能没带着任何伤痕跑进来这一项…令我感到疑惑。 「海哥哥,你在做什么?」稚气的软软嗓音把我拉回现实,短小手臂勾着我的臂膀,像是个讨喜的小娃般,那种天真直接的依赖轻易引起人的保护欲。 瞄了瞄那倚着臂膀的小头颅,心想一个小娃能懂多少词汇,多说只会越弄越糟,眺望远处的人形枪把,我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练枪。」 只不过是为了能爬上高位而进行特训。 这目的并不肤浅,毕竟进了组织,就要一辈子为主人卖命,那么,不去抢夺高位,而安于低位,不是太愚蠢吗? 说起来有点可笑,要不是我无父母这包袱,g本不能加入组织。 redru只收孤儿为成员,只有没包袱的人才会无牵无挂为组织卖命;设立孤儿院也是为了从中收纳有天份的人当成员。 「枪?我也想试试哩!」你一脸兴奋的摇着我的手臂,布满期待的水眸凝视着我,那双眼睛很明亮,不,你全身都有道光芒,使人目眩。 要是不答应,那双有神的水眸便会变得黯淡下来。 思及此,我便一口答应,完全忘却这会造成的危险x。 「好。」我惯x弄了弄前额的浏海,朝桌子伸出食指,告知你手枪的所在位置。 那小小的手真能拿起枪子吗? 我觉得没可能。除非你是天赋异秉,天生神力,此可能x极低。 「yeah!」你甩开我,一溜烟跑到桌旁,好奇的小脸全然围住手枪转。 心湖泛起一丝落寞,总感到不是味儿。 那把手枪变得有点碍我眼。是枪柄不好握吗? 你为啥会笑得这么高兴?像是拾了个宝似的。那灿烂的笑靥很刺眼,但我却不自觉地把视线投在你的身上。 开枪,有趣吗? 于我而言,一件杀人工具,并不存有何等特殊意义。 我踱步,忤着你身旁。那双死握紧枪柄的小手持续抖动,双颊透着红晕,滴滴汗珠滑下脸庞。 明知自己没此能力,干么要坚持? 即使你费了多大力气,钢管仍是朝下,无法达至水平位置。你蹙起眉,咬咬下唇,一口气提起手枪。 在旁瞧着你,我开始有点不耐烦。 也许是看不过眼的关系,我旋即扶起你的小手,托起枪柄,继而瞄准人形枪把的红心点,按下手制 砰!子弹穿过红心点,我忽视你愕然的目光,收好手枪,决定别再让你碰。 我拿起你一绾黑发丝,把玩着。 「不好玩吧!」我轻淡描写这个事实。 我单手便轻易做到的事,你加上双手也难以达到。 「不是唷!挺好玩…我很喜欢啊!」你笑意盈盈,圈住我的手臂说。 顷刻,淡淡的喜悦感充斥心扉。 我嗤之以鼻,已陷下去吗? 无言的黑夜,弯弯的月儿显得格外明亮,星辰也使力发出柔弱的光线,似是强烈指出自身的存在。大海没有如平日般怒吼,也没有波涛汹涌,只是温柔地拍打岸边。 「海哥哥,你是孤儿吗?」你偏侧了头,灵眸透着疑惑。 「住在孤儿院的人不是孤儿,会是什么?」我轻敲你的脑袋瓜子,打趣的反问。 扬起薄唇,取笑你的笨。 「我不是孤儿!妈妈曾说会接我回家的!」你激动地反驳。 蓦然,明亮的水眸渐黯然失色,一丝绝望烙在眼底,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像是在控诉我不该乱说。 我没答腔。 倘若,你了解现实是残酷这道理,便不会有此天真的想法。 你轻挥动小手,嘟嚷此话题已结束,不用再发表意见。 你敛下眉,溢出一抹笑靥,问:「海哥哥,你喜欢月亮吗?我可是很喜欢哩!」 「不算是。」 我只爱藏身于黑夜,有月亮如否都是一样的。 你眼珠一转,再问:「你喜欢那一个星球?」 你果真是个好奇宝宝,说不定整颗脑子都载满一堆问题。 我没多作思考,回答:「冥王星。」 冥王星乃九大行星之一,也是离太阳最远的。那孤冷的星球,总被人遗忘的。 小小的脸蛋突然凑近,鼻子互相抵住,这么近的距离,让我能于你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你张开嫣红的小嘴,逐个字吐出,属于你的气息轻轻扫过脸庞,我嗅到那股好闻的香气,舒服地轻叹一声,我掏出长指,滑过那近在咫尺的玫色唇瓣,软软的触感,促使我有一瞬间的着迷,我吁了一口气,贴上你的唇,吻住你。 当我一醒起自己在干什么时,我便立即移往左边,逃似的远离你。 ──我方才在干啥? 我血气方刚? 饥不择食? 还是鬼迷心窍? 我使劲擦着唇,决意忘记唇间那柔软触感。 我轻按太阳x,刚刚的事一定是太累而造成的… 你贬贬水瞳,一脸不解的直瞧着我。 「你为啥要怎样做?」你抓住我的衣袖,傻气的问。 「什么?」 「就是你的这里贴在我的这里罗。」你朝我的唇伸出短短的手指,继而点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呃──我该答啥?我都不明为啥要这样做 自然反应?不,是因为已把你撂在心版上。 我扳开你的禁制,别过头去,道:「我喜欢你。」 「哦…我也喜欢你唷!」你立即答话,一副完全明白的模样。 「只是单纯的喜欢。」我旋即解读你的话。 我已在数日内全然了解那颗脑袋瓜子的异常思考模式。 「那么,我能用同样专方法来待我喜欢的人吗?」你托起腮帮子,认真地问。 这一刻,我肯定你的脑袋处绝对是杂草丛生。 「不可以。」 真想骂你一句「白痴」。 你真是不懂那股亲密味儿吗? 啧啧,我在气啥?你只是个小娃而已,懂啥? 你懊恼:「那…若是有其它人喜欢我──」 「你要立即推开他。先踢他的大腿内则位置,然后,用拳头打他的左眼。」我狡黠地说。 跟你说道理是没用的,做好预防措施才是正路。 「哦…」你似懂非懂,大力点头,傻气得很。 「你牢记我的存在就行。」 这句话摆放于心中已久,虽说我的命是没任何价值,也不值得有人记得我,但我接受不到你对自己的不重视。 你轻巧地转过身,背脊紧贴我的x膛,整个人松软在我的怀里。紧拥你的腰际,我把头靠着你的颈窝,轻叹一口气,你睡着了。 若是时间能于这刻停留,我会一直拥着你耗到老,耗到世界末日… 翌晚,看似洁白无暇的圆月,被一大片乌云掩埋了它的光芒,天空已被黑暗彻底覆盖。怒潮持续冲击岸边,似是为了月光被掩去而怒不可遏。 「磷,你又在等人?」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一派悠然地走近,脸上带着一抹恬意的微笑。 我没答腔。 心情糟透了,真想以揍人的方式来化解我的怒气。 等候已久,熟悉的身影仍没出现,顿时,一股不祥的感觉窜入心扉。 「别再等,我们要离开啦。」他罕有的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道。 「我知道。」我缓缓矗立,弯身拍去身上的细沙。 今晚,我与jehovah将会到一个小岛进行特训,完成课程后,便直接为redru工作,不再回来。 「那走吧!」 眺望远方,你不如预期般出现。 失落感充斥着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很难受。 「想见她吗?」刹时,他的脸上竟挂了一抹罕见的苦笑。心漏跳一拍,我立即闻出弦外之音,瞬即往外跑。 预感终应验,你出事了… 「我不是曾说过当杀手的人不能存有感情吗?」 报应终于出现,没有罪的人也会得到惩罚,这是定律。 你宛如一个日本娃娃般,木无表情,安然静坐,小手平放于腿上,一副文静乖巧的模样。及肩的长发听话的伏在肩头,小小的脸蛋苍白如纸,失去了该有的红润。 仿如一具没灵魂的躯壳般,没丁点生气。 轻托起你的下颚,毫无预警地,那双合上的水眸睁开了,迷迷蒙蒙的灵瞳中不带一丝感情,也没有一点留恋。 这刻,萦回我俩的只有寂静,还有无声。 心微微抽紧,像是被掏空后,一下子给撕成碎片。 望进水眸,灵瞳仍旧清澈明亮,唯独缺少了焦点,此刻的双瞳里只剩下惘然,还有深刻的恐惧。 如镜般的眸子映出我的容貌,又是那双象征恶魔的火红眼眸,顷刻,我明了,这刻的你被我吓怕了。 愚昧的人。 明知不配拥有情感,晓得无法回馈你的爱,懂得如何防止出现这结果… 但我却选择了走出轨道,妄想找出新道路。 愚蠢的人。 为啥要强求得到那种虚无的爱? 不是曾说要脱离所有情感吗? 刻意追求一些无法得到的东西,只会换来这种结果。 这是报应,因果循环。 我掀起唇,冷笑。 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幸福。 给你幸福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 「你遗背了诺言。」在你耳畔撂下狠话后,你的身子有意识地颤栗,对我的恐惧又增多一分。 心犯着疼。 不过,一切已成定局。 你的心里已没有我,而你也将会永久失去这段相识的记忆。 我强抑苦涩感,续道:「你忘记了我。」 轻拨开那短短的浏海,啄吻你的前额后,便迳自离去,不再回首。 「磷,这是父亲的意思,他看重你,不忍看你被拖累。你要遵守游戏规则。」 夜空洒下滂沱大雨,水滴持续拍打脸颊,一身尽湿,但我却没丁点冷感。 也许,心已冷坏,感觉已麻痹,无法再感受冷意,也无法知晓是身冷,还是心冷。 记忆渐趋模糊,脑海正倒播着一段段与你一起的回忆,不过,这段回忆不会再出现,毕竟,日子一久,你的一切将会被彻底遗忘… 忘得了吗? 现实是残酷的。 刻意去忘却,记忆只会更深刻。 无可否认,此刻的我仍紧记那小小的倩影及那清脆的铃声。 1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