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正文 第1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节 书名: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文案: 曲铮是剧情修复师,这次的任务是在武林外史中代替主要配角王怜花走剧情。 妹妹曲小铃对他很不放心,叮嘱道“老哥,这次你千万不能再崩剧情,崩人设了。” 曲铮无辜脸:“啊?我有崩过吗?什么时候的事?” 曲小铃:“……” 我的目标是,剧情就是拿来崩的。 第一篇武林外史剧情之行。 第二篇李寻欢同人阿飞之缠情。 只有一对cp,阿飞cp李寻欢,曲铮是这对cp史上最大的绊脚石,俗称白月光。 此文正剧风,武侠风,非爽文,感情主打暧昧,原著走剧情。 呃,算是耽美吧。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穿越时空 武侠 原著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铮,沈浪,阿飞,李寻欢 ┃ 配角: ┃ 其它:穿越,武侠 ☆、曲铮的回归 曲铮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久违的熟悉的房间,这是他在现世真正的家,他躺在床上,心里喜悦轻松,也不管外面是不是白天黑夜,美美的睡了一觉。 曲铮是饿醒的,开门下了楼走到了一楼的客厅。 妹妹小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封面蜡黄的书在看,看见哥哥,放下书,微笑道“哥哥,欢迎回家。” 曲铮的眼角有点发热,其实这种情形很熟悉,身为剧情修复师,他不定时要穿梭各个位面做任务,每每回来妹妹总是这个样子的坐在沙发上,说着暖暖的“哥哥,欢迎回家。” 这次在笑傲江湖的情况有点特殊,是因为时空隧道的不明原因的突然关闭,被迫留在笑傲里差不多三年,这三年是实打实的三年,也就是说在现世也是过了三年。 不过,下次出任务就不同了,空间的时间流速和现世空间的流速完全不同,在空间无论过了多久,说不定只是睡一觉的时间。 这是妹妹上次去笑傲接他时说的,科技部的小李已经攻克了难关,为了防止剧情修复师在位面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变成老头子,每个剧情修复师出任务时至任务回来用特殊手段停止时间流速,只控制在一天之间,非常大的挂以及人性化。 曲小铃从厨房端来了一些还热气腾腾的饭菜,说道“先吃饭,现在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我们边吃边说。” “本来你刚回来,我不应该马上交给你任务,但是我现在人手不足,剧情修复师一个也还没有回来,任务又有点棘手,也只好交给你了。” “这次是在哪个位面?”曲铮不在意的问道,不紧不慢的吃着久违的家常小菜。 “是古老的武林外史,任务有点特殊,你是代替王怜花走剧情,会有点麻烦。” “代替王怜花?”曲铮眼睛一亮,起了兴趣“大反派啊,而且傲世风流,惊才绝艳。他怎么了?需要我代替他?” “也没什么,原来的王怜花还没遇到主角沈浪之前,就因为太过嚣张,睡了一个武林名宿最心爱的小妾,给人家戴了绿帽,被那个大佬万里追杀,死了。” 曲铮“…………” 说好的惊才绝艳,傲世风流呢?风流是这样解释的吗,给人戴绿帽?戴绿帽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杀了你很正常好么。 王怜花是武林外史中极其以及非常重要的配角,可以这样说,没有王怜花这个大反派给沈浪下绊子,推动剧情,沈浪就能直接娶了朱七七,然后过着宠老婆,生包子的种田生活。 武林外史也可以改名为沈浪与朱七七或者沈浪娶妻记,剧中再夹着一个经典小三白飞飞,披着武侠皮,实际是言情的爱情。 曲铮被自己的脑补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行,作为武侠迷,要誓死捍卫武侠梦的权利,不能让小言情打败了。 “就是这样,所以需要你去代替王怜花推动剧情,还原真正的武林外史。”曲小铃说道。 “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了。”曲铮夸下海口,雄心万丈,忽一想又不对,问道“我长得和王怜花肯定不一样吧,冒充他在认识的人面前一定会穿邦的。”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王怜花那个人神秘兮兮的,又热衷于易容,除了他母亲王夫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唯一需要瞒过去的,只有王夫人,我知道你的催眠术很烂,你只要在她面前戴个面具,然后不停的暗示你就是他的儿子王怜花,王怜花就长你这个样子,时机成熟了,就可以摘下面具,顺其自然了。” “还有,”曲铮想了想,说道“我不会武功,这是很大的漏洞吧?” “这个问题我也替你想过了,”曲小铃说着拿起了她原来看的那本书,赫然是武林外史的古装本,继续说道“我刚刚才读完了这本,王怜花在书中几乎没有实际出过手,对付沈浪和熊猫儿他们都是使的阴谋诡计,至于那朱七七,功夫差得很,我会给你一枚戒指,戒指里藏着自动麻醉针,对付沈浪那样的高手,可能没什么用,对付朱七七倒是绰绰有余。”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曲铮点头道。 “老哥,你这次在笑傲的任务局里判定彻底失败,经过董事会的决议,作为惩罚,暂时收回你的空间和光刃,这也是为了避免你在武林外史中重蹈覆辙,仗着这些外挂再次乱来,崩坏剧情人设。” 曲铮一呆之后,简直不敢相信妹妹会这么对他,忍不住叫道“我抗议!没有那些外挂我死定了。” “抗议驳回!”曲小铃无情镇压,淡淡道“你若不是我亲哥,我早八百年前就请你吃鱿鱼了,最让我生气的一点,就是你随随便便的拿回家的空间转换卡给别人用,导致自己差点回不来。” 曲铮心虚的道“我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的保证我不相信,你的前科还少吗?总之这次除了防身用的,所有外挂都没收,你在武林外史就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吧。” 曲铮心里泪崩,那王怜花能是普通人吗,拉仇恨的技能满点,一不小心你唯一的亲哥我就会有可能挂了。 “你不用担心,”曲小铃知道他的想法,安慰道“在武林外史,王怜花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除非沈浪想杀你,否则没人能伤得了你。” “万一沈浪想杀我呢?” “那是不可能的,沈浪就是沈浪,既不会杀王怜花,更不会杀你。别想这么多了,这本武林外史你拿去,好好读一读,明天一早你就去吧。” 曲铮愁眉苦脸的拿着武林外史回去房间啃了。 曲小铃仍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思忖良久,轻启红唇“一号!”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红发男子原地出现,不悦的道“都说了不要叫我一号。” “那叫你什么?亲爱的可好?”曲小铃的神情似笑非笑。 “这称呼不错,我接受了。”红发人毫不知廉耻的说道。 曲小铃淡淡道“别废话了,这次你的任务是保护我哥,记住,绝不能让他有任何意外。” 红发人点头道“明白,曲铮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很喜欢他,一定不会让他受伤的。” 曲小铃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永远记住,你只是个机器人,不要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红发人歪着头,很是不解的说道“当初是你亲手在我的芯片内设定喜欢曲铮的程序,怎么你现在反而不高兴了。” 曲小铃哼了一声,竟然没有反驳,说道“上次你偷拿了我的菊花宝典给了林平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这种小事情有什么可在意的。”红发人无所谓的摆摆手,又道“这次的任务我不想躲在幕后,曲铮太弱了,我怕万一照顾不到。” “你想怎样?” “我想变成那沈浪的好友熊猫儿,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曲铮还有那沈浪也不会防着我。” 曲小铃想了想,说道“准了!” 随着她的说话,红发人的脸包括全身都发生了改变。 只见站在原地的红发人变成一个古装人,高大的身材,英挺的面容,懒洋洋的笑容,又圆又大猫儿似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神情慵懒,这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整个人画风完全变了,活脱脱一个武林外史中描述的熊猫儿。 红发人熊猫儿说道“你看如何?” 曲小铃皱眉道“你事先去过位面了?” 熊猫儿理所当然的道“是啊。” 曲小铃觉得有点头痛,转念一想,说道“算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反正除了主角,别人随便你折腾,你现在可以消失了。” “是!”熊猫儿笑容满面,原地刹时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一天只更新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在修文。 因为在存稿箱中排版不同,很难看出文章出现的问题来捉虫或修改,所以我总是在发出来后,再以读者的身份去阅读,找出漏洞填上,以求尽量让自己满意。 ☆、仁义山庄 风雪怒号,千里冰封,大地一片银白。 开封城外,沈浪一人骑着马,后面跟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一个死人。 死人是技出崆峒派,劫财采花,无恶不作,是他花了一月有余,千里紧追而猎杀绰号三手狼的赖秋煌,是仁义山庄悬赏五百两江湖通缉的恶人。 他这时正是去往仁义山庄交出尸首以解山庄主人之忧。 沈浪骑马奔驰间,忽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风雪漫天中,以沈浪的目力,仍是瞧得清楚,是一个身着蓝色衣衫的人,正在不停的双手挥动,冲着他的方向招手。 沈浪勒住缰绳,让马缓步而行,跳下马,牵着马缓步向蓝衣人走去。 只见蓝衣人满脸俱是雪粒,被风雪交加的雪粒刮得眼睛几乎睁不开,看见沈浪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蓝衣人瞧着十分年轻,面容极是俊秀,双颊冻的通红,既使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眼神仍旧十分清澈,好奇的打量着沈浪,眼睛亮晶晶的说道“这位少侠,我是曲铮,请问仁义山庄怎么走?” 沈浪目光一闪,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沈浪,此时正好要去仁义山庄,你我二人可以结伴而行。” “那真是太好了。”曲铮一边说着,和沈浪两人并肩而行,其实仁义山庄就在护城河西,离这里不到三里,就是走着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曲铮忍不住侧头看向另一匹马上的死人,只见那死人赖秋煌,面容栩栩如生,脸上犹带一丝笑容,死得安祥得很。 曲铮瞧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愧是主角,杀人也这么特别,想起自己现在就是和主角作对的大反派,更是无比心塞,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和沈浪打好关系。 曲铮现在是无空间,无光刃,无地图君的三无人员,要代替王怜花给主角使绊子,做坏事,简直就是刀刃架在脖子上,随时有可能被主角咔嚓了。 自己作为老资格的剧情修复师,什么样的崩坏剧情没见过,书中的王怜花没有危险,不代表他曲铮也没危险啊,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所以完全是两回事好么。 曲铮在来之前,冥思苦想了一夜,决定先和沈浪打个照面,彼此认识一下,最好能成为好朋友,日后他再做大反派的坏事后,以沈浪的心软,既使被发现了,也会手下留点情。 只要武林外史的主要剧情线不变,其余的小细节完全有很多空子可钻,自己现在仅剩的唯一的优势,就是剧情君在手了。 曲铮没有心情和刚见面的主角说话,自顾自的想心事,没有感觉到自己正被沈浪暗暗观察着。 沈浪脸上含着笑意,觉得曲铮这个半路出现的人十分有趣,这人脸上的心事根本就藏不住,宛如在脸上写着字,似乎正为着什么事情烦恼。 根本不必猜,沈浪就笃定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否则曲铮不会特意拦住自己,假装结伴去仁义山庄。 曲铮属于那种脸上的的表情非常丰富,既使和人打牌,也能被对方根据他脸上的喜怒猜出手上有什么牌的那种人。 所以曲铮和人打牌从来没有赢过。 换句话说,喜怒不形于色这种高端的技能曲铮从来也学不会。 “哈啾……”曲铮不知道自己在沈浪面前掉了马甲,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和冻得发凉的鼻子。 曲铮其实等着沈浪出现,等了好半天,风雪实在太大,就算自己穿着特殊的保暖衣服,一张脸仍是有点冻僵了。 一件带着人体体温的狐裘突然罩在他的身上,曲铮条件反射的紧了紧狐裘,有点反应不过来。 原来竟是沈浪脱下了自己御寒的狐裘,披在曲铮身上,自己只剩下一件单衣,也面不改色,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沈浪脸上始终含着笑,眼睛里带着暖心的关切,说道“你穿的太少了,风寒雪冻的,小心着凉。” 曲铮披着温暖厚实的狐裘,真的觉得舒服了很多,不禁脱口说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沈浪只是笑,也不答话,竟是默认了。 曲铮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又好了,不愧是古老笔下的主角,是又温柔又贴心,视万金如无物,散尽家财,支持慈善事业,侠义无双的沈浪。 曲铮调整了心态,对自己在武林外史的任务又充满了信心。 沈浪脸上的笑意更深,曲铮的神色变得神采飞扬,很明显他的心情变好了。 这人真是很容易讨好呢,显然为人心肠很软,绝不是个居心叵测的坏人,很可能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有求于他,自己能帮就尽量帮吧。 沈浪心里默默的想。 仁义山庄是“不败神剑”李长青,“天机地灵,人中之杰”齐智,“气吞山河”连天云三个结义兄弟联合创建而成。 仁义山庄,顾名思义,为江湖武林正义之所在,实至名归。 沈浪和曲铮两人和一个死人来到了仁义山庄,沈浪撕了山庄前面风墙上贴着的悬赏赖秋煌的告示,从马上扛下了尸体,示意曲铮跟着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山庄。 山庄一进去就是个小院子,小院前厅中赫然摆着十多副崭新的棺木,宛如等着死人前来入殓,阴森可怖。 棺材旁,有两个身材俱皆很是枯瘦,面容冷漠严峻,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席地而坐,以棺木为桌,正在对坐饮酒。 两人明显是双胞胎兄弟,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饮酒。 左面一个右腕上安着黝黑而巨大铁钩的独臂人叫冷三,右边的是他的大哥冷大,还有一个二哥冷二,是个极其厉害的生意大佬,正在外出做生意,目前不在山庄里。 两人看见沈浪,本来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上也不禁微微动容,对望一眼,站起身来。 沈浪把尸体放在地上,冷三看清了是谁,神色也不免一惊,把尸体用铁钩钩起来,挟在肋下,大步的奔了出去。 沈浪和曲铮则和冷大坐下饮酒,三人谁也不说话。 曲铮喝了几杯就不喝了,他的酒量不行,再喝就要出丑,只是看着其余两人喝,不一会一大坛酒已见了底。 又过了片刻,冷三奔了出来,将五百两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了沈浪。 沈浪拿了银子,刚想说什么,冷三已然开口道“庄主请厅上用酒。” 沈浪说道“不敢!”意思是拒绝了。 冷三不再说话,今天他的话已说得太多,只是固执的拦着沈浪。 沈浪身形不知怎么的轻轻一闪,就避了开来,冷三又闪身拦住,沈浪只好向大门掠去,站在风墙下,招着手,示意曲铮跟着他出来。 冷三脸色变了,心知自己再也拦不住沈浪,正想抡起铁钩自残,以迫使这人留下,完成庄主交给他的任务。 这时,当了很久背景板的曲铮眼见不对,终于忍不住说道“沈浪,就进去喝个酒没什么的,不要为难这位冷三哥了。” 沈浪瞧着曲铮眼巴巴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显然很想他进去,不知怎么的竟然不忍心拒绝,只好点头道“好吧。” 冷三闻言放下了铁钩,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就这样,两人终于被冷三带进了大厅,正式开启了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正剧,所以很多情节不能一语带过,我主要是想按自己喜欢的心意写出来,完全按自己喜好来看,图个心情好,有看过我写的笑傲同人的亲们就能了解。 ☆、七大高手 大厅里有七张桌子,桌子上都布有很丰富的酒菜。 七个人一人占着一张桌子,吃相各不相同,互相之间绝不交谈,显得自私而冷漠。 这七人正是当今武林所谓的七大高手,功夫如何且不去说,单看这七人各自为政,毫不团结的作派,就有违武侠的初衷了,仁义山庄主人请他们来,其实是最大的失策。 第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和尚,青布僧袍,面目威严,是五台山天龙寺的天法大师,七人中武功最高。 第二张桌子上是一个珠冠华服的美少年,人称玉面瑶琴神剑手的徐若愚。 这徐若愚在武林外史中有些戏份,对女主朱七七一见钟情,不久后因为朱七七的怂恿刺激,自不量力的硬逞英雄,成了个小炮灰。 现在想来,女主朱七七就是个灾星体质,到哪哪倒霉,被她沾上的男人,除了主角那几位,只要命不够硬挺,就必死无疑,可以说是一见七七误终身。 第三张桌子的是个白衣如雪的绝色女子,是华山玉女柳玉茹,自以为美丽无双,性子冷傲不讨喜,自我意识过剩,是个不重要的角色,可以略过。 第四张桌子是个瘦骨嶙峋的乌簪道人,乃青城玄都观观主断虹子,心术不正,在一个破庙中欲对逃命的朱七七不利,被现在隐藏在关外,人称快乐王的大魔头柴玉关的手下色使炮灰了。 第五张桌子是个又肥又丑,腮旁长个肉瘤,满头杂草般黄发,极具丑无盐标志长相的女子,叫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顾名思义,人虽长得丑,性子也豪迈粗俗如男子,却慧质兰心,是个内秀型人才。 当然,凭她惊人的相貌,天下没几个男人颀赏得来就是了。只除了坐在她隔壁的长白山雄狮乔五。 这七个人中,只有花四姑和乔五是个性情中人,嫉恶如仇,当得起大侠二字,以后也是沈浪的好朋友。 现在二人还只是普通朋友,不久后两人互相看对了眼,成为恋人,最后结为伉俪,是一对神仙眷属。 曲铮心里暗暗对这几个人品头论足,自娱自乐,在最后看向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第七个人时,却不禁怔住了。 只见这桌子上的人,身长八尺,长相豪迈英挺,浓眉如墨,一双又大又圆猫儿似的大眼睛,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见曲铮看着他,他还友好的举起了酒杯,说道“两位兄台若不嫌弃,请坐到小弟这边来。” 沈浪微笑道“多谢。”说着拉着好像在发呆的曲铮坐了下来。 沈浪和曲铮两人一路走过,嫌弃的嫌弃,无视的无视,没人邀请他们,这位应该叫金不换的却开口邀请了,言语间居然十分礼貌客气。 不对,这人绝对不可能是金不换,那金不换是个丐帮乞丐,书中的描写是个鹑衣百结,满脸麻子的独眼乞丐,不但长相猥琐狞恶,更是满腹奸狡,坏事做尽的恶人。 这猫眼大汉的双眼完好无损,衣着虽说不能算是很整齐,胸前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衣服倒还干净,绝不是什么乞丐服。 总之,这人从头到脚,包括每一根头发丝也绝不可能会是那金不换。 曲铮不自觉的一直盯着这人,清澈的眼神非常直白,疑惑而惊讶。 沈浪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暗暗奇怪,一路走来,他一直分神注意着曲铮,所以知道曲铮对其余六个人毫不惊讶,脸上的表情平静淡然,却在看到这大汉时破功了,似是十分意外,却明显并不认识此人。 这大汉看着一直盯着他的曲铮,笑道“两位皆是丰神如玉,风姿俊秀,难得一见的英雄少年,就有心结交,小弟熊猫儿,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沈浪答道“不敢,在下沈浪,他是曲铮。” “熊……熊猫儿?”曲铮闻言失声道,吃惊到差点咬了舌头。 熊猫儿笑道“是啊?曲兄莫非曾经见过小弟?” 曲铮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摇头否认道“没有。” 知道吗?这位少侠,你走错片场了。 熊猫儿,沈浪最好的兄弟,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出现在仁义山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那金不换现在又在哪里?莫非在来仁义山庄的路上掉进坑里面起不来了,怎么可能嘛? 曲铮拿起了面前的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借酒冷静一下。 没关系,熊猫儿不是坏人,无论他有什么古怪,都不会害沈浪,这点可以放心。 曲铮心里拼命的自我安慰。唉,还是觉得头好痛啊,还我正常的剧情君来。 沈浪和熊猫儿不禁对望了一眼,皆是看出了曲铮心情非常不好。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刺激他,只是闷头喝酒。 这时,仁义山庄的三位主人出来了,大哥李长青介绍了众位侠士,接着缓慢而沉痛的说起了九年前轰动的武林惨案,众人皆是听得悚然失色。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九年前,武林中突然传说衡山回雁峰巅藏有百年前无敌和尚威震天下的无敌宝鉴,七十二种内外功秘笈,全江湖武林,黑白两道皆是信以为真,前去衡山回雁峰巅疯狂争夺,途中死伤无数,绝大部分高手陨落殆尽,最后只剩下少数几位高手,其中包括仁义山庄的兄弟三人,还有一位就是九州王沈天君,主角沈浪的父亲。 最后的结局是一场惊天阴谋,罪魁祸首是当年人称万家生佛,如今的快乐王柴玉关柴大魔头。 当年事件之人除了幸存的三兄弟,尽皆伤重,悲愤之下,自觉无颜苟活于世,自尽身亡。 其中自然包括沈浪的父亲沈天君,那时沈浪只有十岁就成了孤儿。 然而正是这个十岁的孤儿,毅然散尽万金家财,送给了仁义山庄作为杀尽天下恶人的启动资金。 最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浪迹天涯,直到今天。 曲铮听到这里,忍不住看向了沈浪。 果然,只见沈浪脸上再无丝毫笑意,黯然的垂下了头。 曲铮不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位主角也是个苦命的娃,明明不到二十岁,却被生活磨砺的性子成熟稳重,像个老头子。 沈浪抬起了头,苦涩的笑了笑。 熊猫儿则是在一旁一直看着二人的互动,神色说不出的奇怪,皱起了浓眉,似是十分不解。 除了沈浪三人,其余六人在大厅中讨论的热火朝天,意见不一,个个冷嘲热讽,不能团结一致对付敌人柴玉关,宛如一大盘散沙,成不了任何大事。 这时,天法大师怒而拂袖,想要出庄而去,忽然有八匹马雷霆般直直闯入山庄,煞是猖狂,引起了众人极大的不满。 一辆金碧辉煌,极是华丽的马车上,先是跳下来一个满头十几根小辫子,身着大红袍,脸上戴着一个咧着大嘴火红鬼面面具,宛如火孩儿的小孩子。 紧接着,众人眼睛一花,一条白色人影俏生生的站在地上事先铺好的红毡上。 只见这白衣女子体态风流,面容绝美,神色冷若冰霜,正是朱家活财神的千金朱大小姐,朱七七。 沈浪一看见朱七七,一向淡然的脸色终于变了,坐立不安,心里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好不让朱七七瞧见他。 曲铮看见主角丰富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郁闷一扫而空。 沈浪一听曲铮的笑声,马上镇静下来,收敛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喝了一杯酒。 过了半晌,朱七七的纤纤玉指终于指向了沈浪。 沈浪脸色又变,苦笑不已。 曲铮已然取笑道“沈浪,你可不能逃,否则这位姑奶奶非把这里拆了不可。” 他的话音刚落,朱七七的弟弟火孩儿朱八已拦在了沈浪的面前,大声道“好呀,你又想走,你难道不知道我姐姐找得你好苦?” 朱七七拼命的跺脚,眼圈刹时红了,气得语不成声。 沈浪拼命的咳嗽,叹气不已。 众人瞧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曲铮再也忍不住,不约而同的和熊猫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曲铮边笑边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沈浪,你就从了她吧。” 熊猫儿接口道“是极!是极!沈兄,朱姑娘是如此的绝色佳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和曲铮就等着喝你的喜酒。” 听见两人不顾他的感受肆意取笑,沈浪的脸色更是尴尬之极。 曲铮闻言心中一动,笑声渐止。 这熊猫儿竟然没有对朱七七一见钟情,反而毫不在意,事情果然不太对呢。 忽听徐若愚大声道“朱姑娘,这小子如此不识好歹,唐突佳人,不用理他,在下玉面神剑手徐若愚,心慕姑娘,你看在下如何?” 原来徐若愚一看到朱七七就迷花了眼,这时终于按捺不住,脑子一热,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声求爱。 曲铮听着都替他丢脸,大智若愚,徐若愚果然没有辜负自家爹娘取名的苦心,智商十分感人。 朱七七正自伤心恼怒,满腹怨气,无处发泄,顿足大骂道“臭小子,滚,滚出去!” 徐若愚吓了一大跳,脑子一清醒,立刻满脸通红,羞的无地自容,犹豫了良久,看着朱七七娇美难画的绝色容颜,终究舍不得离开。 火孩儿朱八瞧着徐若愚看着姐姐那痴迷的样子,大为生气,说道“姐姐,我去教训那厮,你看着他,莫让他跑了。” “谁稀罕他?”朱七七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伸出手,悄悄的勾住了沈浪的衣袖。 沈浪摇头苦笑道“好姑娘,不要又闯祸了,让别人去替你收拾烂摊子。” 朱七七嗔怒道“我不要你管,死了也不要你管我。” 说话间,朱八已和徐若愚打了起来。 ☆、结伴行 花蕊仙,人称上天入地,掌上天魔,乃昔日武林十三天魔之一,身形如童子,实际年龄六十岁左右,喜着红衣,轻功卓绝,掌力阴毒,因幼年极惨的遭遇,造成生性残暴,杀人有一百四十余人之多,手段残忍,尤喜摧残幼童,令人发指,死有余辜。 上面都是仁义山庄主人收集而来的关于天魔花蕊仙的信息。 朱七七的弟弟朱八因气不过徐若愚对姐姐无礼,出手教训,展示出的武功身法竟是花蕊仙的独门功夫。 没过多久就轻轻松松的把徐若愚打趴在地,翻不了身。 在场众人除了曲铮这个异世之人,俱是武功好手,山庄主人李长青和齐智首先看了出来,不禁悚然失色。 其余人纷纷怀疑,尤其是和花蕊仙有杀师之仇的天法大师和柳玉茹更是目露杀机。 朱八好端端的没事戴着个鬼面具,还一直不肯摘下来,更是让众人深信这人有鬼。 朱七七不免有些心虚,眼珠子转来转去,一手拉着沈浪,一手拉着弟弟,娇喝一声道“我们走!”正待冲出大门。 突听一声佛号,天法大师威猛的身形已拦在身前。 随即人影闪动间,冷三,柳玉茹,断虹子,徐若愚,将他三人去路全都封住,五人俱是面露怒容。 只有熊猫儿和曲铮仍是在一旁笑嘻嘻的抱胸而立,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十分有趣。 沈浪叹了口气,这姑娘真是个闯祸精,他轻轻挣脱了朱七七的素手,眼睛望向曲铮和熊猫儿的方向,微微动了动嘴唇。 “曲铮,你和熊兄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曲铮耳边突然传来沈浪细微的语声。 曲铮瞪大了眼睛,武侠传说中的千里传音入密,高手的必备利器,哎呀呀,长见识了,有点小兴奋怎么破? 这时,朱八已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众人一怔,他的脸又白又嫩,分明是个小孩儿,绝不可能是五六十岁的花蕊仙。 朱七七得意的咯咯娇笑道“各位瞧清楚了么,我弟弟只是皮肤不好,吹不了风,才戴个面具,不想竟开了这么多大英雄的玩笑。”说着又拉着沈浪和朱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沈浪身不由主,不禁回头瞧了曲铮一眼。 曲铮对熊猫儿说道“我们和他们一起走吧。” 熊猫儿目光闪动,点头道“也好,听你的。” 忽又听齐智大喝道“慢着!莫要放他们走了,快追!” 话音刚落,天法大师和柳玉菇展开身形追了出去,只来得及看见朱七七二人已跃上了一匹骏马上。 只有沈浪一个人还站立在原地。 二人也不理他,正想从他身边掠过。 沈浪叹息一声,已然挥掌向二人出手。 柳玉菇娇叱道“找死!” 怒叱间和天法大师出掌一左一右夹击而去,一心要将沈浪立毙掌下。 沈浪在当世两大高手掌力之下,仍然游刃有余。 只听柳玉菇惊呼一声,身子被沈浪的掌力震得腾空而起,天法大师则一连退了七八步,胸口灼热,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已然受了内伤。 这时,熊猫儿和曲铮正好赶了出来。 见此情景,熊猫儿随手抢过一匹马,拉着曲铮的手跃了上去。 同时,沈浪也已飞身跃上朱七七姐弟俩的马背上,三人同乘一骑,两匹马刹时如箭般奔出了山庄,绝尘而去。 五人骑出了七八里地,见身后无人追来,朱七七的随行大汉也已赶将上来,这才收住了马势。 朱七七这时才瞧见了熊猫儿和曲铮,很是不满,大声对沈浪说道“沈浪,为什么这两个没用的男人要跟着我们?” 沈浪还未说什么,熊猫儿已大笑道“朱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说到没用,应该是姑娘你自己吧。” 朱七七大怒道“你说什么?” 熊猫儿不再理她,脸上再无丝毫笑意,眼底的冷意十分明显。 “我也是没用的一个人。”曲铮心里默默地想,感觉十分心累,他以往出任务,用惯了空间瞬移来瞬移去,从来也没有骑过马,这一番奔驰,腿肚子又僵又痛,十分难受。 只听沈浪沉声叱道“七七,不可无礼,他二人是我的朋友。” 朱七七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她知道沈浪已然动了怒,不敢再惹事。 沈浪又道“你现在告诉我,真正的花蕊仙在哪里?” 朱七七咯咯一笑,还未答话,弟弟朱八已笑道“沈大哥,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不愧是我姐姐看上的人。” 沈浪对于朱八最后一句话,只当没有听见。 朱八忽又皱起眉头,喃喃道“奇怪,花婆怎么还没有来?不会出事了吧。” 朱七七坐在沈浪前面,被沈浪半搂在怀里,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她,身子懒洋洋的如在云端,闻言不在意的道“她的功夫那么好,不会有事,我们去前面的镇上再等她也不迟。” “恐怕等不来了。”曲铮心里又默默的想,这是他的一种作为剧情修复师奇怪的直觉。 沈浪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曲铮和熊猫儿,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熊猫儿一手持缰,一手搂紧了曲铮的腰,小心的换了一个姿势,让他坐得更舒服一点,闻言漫不经心的道“我随便,曲铮说要跟着你们。” 沈浪瞧着曲铮恹恹无力,整个人都倚在熊猫儿宽大的胸膛上,一张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精致脸蛋掩在自己给他穿上的雪白狐裘下,本来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透明,显然很不舒服,心中不由一紧,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什么,轻声应道“好!” 一行人骑马奔了一夜,已是人马俱疲,第二日午刻,风雪依旧,沁阳城在望,众人随即入了城。 朱七七一路嚷嚷的叫道“受不了,受不了,赶紧找个干净的客栈歇一歇。” 沈浪又忍不住看向曲铮,见他神色更是憔悴,点头道“是该马上找客栈歇下了。” 熊猫儿虽然骑马力求又快又稳,一夜小心的照顾着曲铮,曲铮仍是受了老大的罪。 他的双腿内侧全都磨破了皮,又是火辣又是疼痛,但是男人的自尊绝不允许他叫苦,一路上咬着牙一言不发,极力忍耐,这时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这时,大街上突然蜿蜒出一条长长的队伍,足有三四十条大汉,一看就是常年做苦力之人,每两个壮汉抬着一口棺材,足有十七八口棺材。 道路两旁的行人匆匆而过,人人神色十分奇异,似乎有什么大灾祸一样恐慌。 朱八瞧得又惊又奇,过了半晌才叹道“好多的棺材,我一辈子都没有同时见到这么多的棺材,这死人也太多了点。” 朱七七道“这样子同时死这么多人,大是古怪,莫非是瘟疫不成,还是武林仇杀?” 沈浪也不禁皱眉沉吟,又看了曲铮一眼,说道“先找个客栈休息了再说。” 沈浪等人寻了个城上最大的客栈开房住下,只见偌大的客栈竟是冷冷清清,大是异常。 不过,众人总算好好的睡了一觉,恢复了体力。 ☆、转折 曲铮一沾到客栈的床上,就立刻睡迷了过去,等他醒来,又是第二天的早上。 他简单的洗漱完,打理了自身一番,没看见睡在另一张床上的熊猫儿,也不在意,顺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狐裘,才推门走了出去。 这时,天色只是微明,客栈的人三三两两的已经醒过来了,充斥着各种人声洗漱声。 曲铮站在门外,一时有点茫然,死活想不起来沈浪他们住在哪个房间。 曲铮一时拿不定主意他要继续跟着沈浪他们,还是就在此时离开,走他王怜花大反派应该走的剧情。 这时,一个人从大门外飘飘然的走了进来,正是出去一夜查探城中异常的沈浪。 “曲铮,你醒来了。”沈浪看见曲铮,眼睛一亮,走到他面前,柔声说道。 曲铮嗯了一声,没什么心情说话,他刚起床,总是会有一阵反应迟顿的毛病。 沈浪看见他没有穿上自己给他的狐裘,只是拿在手上,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拿了起来。 “怎么不穿上它,外面风雪还是很大,你穿这么一点可不行。”沈浪嘴里说着话,非常自然的抬手把狐裘给曲铮穿上,仔细而缓慢的紧紧系上每一个盘扣。 他从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一条雪白毫无一丝杂色的狐毛围脖,绕着他的脖子打了一个结,把曲铮包得像个小白熊。 沈浪的动作温柔而强势,眼神非常认真,他刚好比曲铮高了半个头,灼热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拂在曲铮的脸上。 曲铮想拒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还能说自己一点也不冷,这些衣服都是多余的,他张了张口,究竟不想拂了对方的好意,最终什么也没说。 沈浪随后又拿出一个白玉小瓶,拉起曲铮的右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说道“我知道你没骑过马,骑了一夜,腿侧肯定会破皮,这个治外伤很有用,等一会我们去大堂吃完早点,你回房就用这瓶药涂抹,每日涂个两三次,没几天就会好了,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2节 沈浪不会告诉曲铮,他昨日投宿客栈时,就已经出去了一趟,几乎敲遍了大街小巷的药铺,才买到了这瓶据说是最好的外伤药,而且绝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因为他想到曲铮的皮肤很白,晶莹剔透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比起朱七七的也不遑多让,留下疤痕就可惜了。 后来又想到曲铮没有围脖,又特地去了一趟皮裘铺,买了一条和狐裘同色系雪白色的围脖,出去得久了,回来时还被朱七七好一阵抱怨。 昨晚他本来想马上就去拿给曲铮,看他睡熟了就不忍心吵醒,这才等到了第二天。 他根本就不知道曲铮不需要这些,除了狐裘和围脖,伤药也用不着,曲铮身上带有药剂部研制出的最好的治伤药剂,早就拿出来抹在了大腿的破皮处,睡醒一觉就好的差不多了。 沈浪只是不加思索的遵循自己的本意做这些事,没有察觉自己这样的心态很危险。 沈浪这人心思缜密,冷静睿智,十多年的养气功夫造成他性子淡泊,极少有心绪波动的时候。 朱七七追逐了他多少年,他都少有动容的时候,只是觉得感情的事太麻烦,女人也太麻烦,所以总是逃避。 现在他对于自己这样对待曲铮的行为,全都归咎于自己对曲铮是一见如故,当他是最好的兄弟,所以多有照顾。 英雄如沈浪,在真正的感情面前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主角什么时候变成话痨了,而且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妈子。”曲铮心里嘀咕着,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曲铮这个人在感情方面心大的令人发指。 曲铮身为万年直男,他从来也不会觉得有男人会喜欢他。 他不知道在现世中妹妹小铃替他挡了多少男版桃花劫,就算偶尔有漏网之鱼的男人向他表白,他也只是认为自己运气不好,恰好碰到而已。 至于令狐冲,他也单纯的认为,令狐冲因为从小是孤儿,十分缺爱,自己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还陪着他,才会对他产生依恋之情,爱情绝对只是错觉。 所以曲铮在最后帮助令狐冲完成心愿后,才能潇洒而无任何心里负担的离开,留下一池吹皱的春水。 曲铮在某些方面说他是个渣,一点都不会冤枉。 一阵穿堂风吹过,吹起了两人的发丝。 曲铮满头的黑发未扎,只是随意的披散下来,鬓角的发丝拂过沈浪的脸上,带去暧昧的痒意。 沈浪心尖一颤,魔怔般伸出右手,顺着曲铮的发顶轻柔的抚摸到垂到腰间的发尾,掌心感受着丝质顺滑柔软的凉意,问道“你怎么不把头发扎起来?” 曲铮不在意的道“绑起来太麻烦,这样子方便。” ”反正我完成任务后,回去后就要剪短的,头发就让它这样好了,每天都绑多麻烦,又不是女人。”曲铮心里补充了一句。 沈浪闻言不知怎的心头一热,正想说“我来帮你。” 忽然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大哭声传了过来,听声音竟是朱七七的痛哭声。 原来是朱七七睡醒过来,和弟弟在房间又找不到沈浪,以为他又逃了,所以急得放声大哭起来。 沈浪的脑子蓦然清醒,不禁退开了几步,干咳一声,苦笑道“七七不知道怎么了,我去看一下。” 说着,匆匆忙忙的掠身而去,差点撞到正向两人走过来的熊猫儿。 熊猫儿瞧着沈浪几乎是狼狈而逃的背影,脸色十分阴沉,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沈浪,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怎么能这样说沈浪?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这一点都不像你,熊猫儿。”曲铮嘴里说着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熊猫儿。 熊猫儿抱着胸,神情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令人讨厌,而且很眼熟,”曲铮板着脸,声音十分冰冷,“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亲爱的一号!” 朱七七看见了沈浪,又破涕为笑,抱着沈浪好一阵黏黏糊糊,不肯放开。 沈浪终于把朱七七哄好了,和姐弟俩出去要找曲铮和熊猫儿两人一起去大堂用餐。 谁知道只是一会儿功夫,门口的两个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浪急忙掠去了大堂。 只见大堂中廖廖几人,一眼望去,根本就没有曲铮和熊猫儿。 沈浪一呆之后,随手扯过路过的小二,问道“小二,你可有见过和我们一起来的两位公子,一个很俊秀,另一个高高大大的。” 小二想了一下,恍然道“是有这么两个人,他们已经走了,说是有什么急事,而且还把你们所有人的房钱都结了。” 沈浪沉默片刻,又问道“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小二摇头道“好像没有。” 小二走后,沈浪站立了片刻,脸上的神色竟然有点失魂落魄。 “沈浪,在那里发什么呆?赶紧过来!” 众人早就在一张桌子上等着酒菜上来。 朱七七看沈浪始终不过来,不耐烦的叫道。 沈浪应了一声,又呆了片刻,嘴角竟然又泛起了一丝微笑,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缓步走了过去,去继续经历着属于他自己的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 ☆、鬼窟杀机 沈浪和朱七七姐弟俩在大堂中听人说起了沁阳城的一件凶杀怪事。 原来沁阳城北面是挖媒之地,在一个月有十多个富商把煤地全都承包了下来,雇了百余人挖媒工人挖出了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八个大字“遇石再入,天降凶暝。” 这八个大字全都是用每一根箭,共七十枚利箭组刻而成。 富商们不甘心空手而归,不顾石碑上的警示,命令工人继续深挖,竟挖出了一道石门,门上也刻着用血红朱砂书写的八个大字“入门一步,必死无疑。” 富商们仍然不肯罢休,又命工人再挖开石门,结果进去的工人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第二天闻听恶耗赶到的亲人结伴进去,把尸体抬了出来,回去掩理。 可是过了几天只要是进去过石窟抬尸体的人,全都不明原因同时暴毙而亡。 他们死的那日正是昨日沈浪他进城之时,所以才会在街上同时看见那么多的棺材。 就这样,满打满算那鬼窟已然害死了二百多人。 江湖人一向凑热闹不嫌事大,所以今日有许多成名已久的老江湖,因为寻仇还是好奇以及传说鬼窟中有绝世宝藏的原因,都不约而同的在沁阳城这个客栈齐聚一堂。 双方一言不合,逞勇斗狠,就是大打出手,好一阵混战。 鬼窟害死了这么多无辜之人,沈浪本着侠义为怀的精神,加上闯祸精朱七七姐弟,也不能置身事外。 正热闹间,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呼,群豪脸色大变,俱皆飞身而出,追着惨呼声飞掠而去。 月黑风高,雪花扑面,只见雪地上倒卧着十几具死状极惨的尸体,皆是武林豪士。 群豪悚然失色,查看伤口,看出是冷箭所伤,却找不到箭头。 群豪好一阵猜测,他们再也想不到致死之箭是冰块所特制,射入人体后,冰箭被热腾腾的人血溶化,只留下一个伤口,好叫人谁也猜不着,心生恐慌,以为是厉鬼所为,心生怯意而方寸大乱。 敌人杀了人又安排这些诡异的场景,是攻心之计,为了扰乱群豪之心,从而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这时,风中传来一阵飘渺而凄厉的歌声“冷月照孤冢,死神夜引弓,燃灯寻白羽,化入碧血中……” 群豪沿着歌声追去,终于到了鬼窟外,朱七七姐弟瞒着沈浪走到了前面,两姐弟还联合起来装神弄鬼骇了众人一大跳,十分之恶作剧。 沈浪暗中摇头,知道鬼窟中极其危险,他不想姐弟俩涉险,缓缓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回去吧。” 朱七七跺脚道“那你呢?” 沈浪微微一笑,说道“我平生从未遇见过鬼魂,少不得总要瞧一瞧……但瞧鬼的人却不可太多。” 沈浪到了此刻,仍是从容自若,谈笑自如,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吓得倒他。 在他一旁的胖大和尚一笑佛哈哈大笑道“洒家倒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些鬼,进去算洒家一个。” 年轻人银花镖胜滢上前一步,含笑道“在下追随沈兄之后。” 子午追魂莫希犹豫一下,勉强笑道“在下也只好去了。” 沈浪道“好,四人已足够。” 其余众豪迟疑一下,自知武功大是不如这四人,进去也只是送死,终于陆陆续续走了。 朱七七发了脾气不肯走,还是弟弟朱八十分害怕,坚持要回去,她才勉强同意。 沈浪四人终于走进了夺去了许多人命的鬼窟,不再回头。 朱七七痴痴的瞧着沈浪的背影,突然流下了眼泪,她颤声道“我好害怕,沈浪再也不能回来,我……我……”话未说完,突然发足狂奔进了洞。 朱八骇然大呼道“姐姐……姐姐……” 朱七七头也不回,远远的传来语声“八弟,你回去吧,莫要再出来。”终至再也听不到声音,显然深入了洞窟。 朱八一个人呆呆站着,但见四周风吹枯木,鬼影幢幢,在漫天雪花中狰狞起舞,他害怕之极,忍不住大声呼道“姐姐……等等我,姐姐……姐姐……等等我!” 一边大呼着,一边放足狂奔,他没看见一个鬼魅似矮小的人影自一棵枯树后飞了过来,五指箕张,向朱八的头顶抓去。 只听砰得一声大震,矮小的人影从半空中重重摔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大洞,激起了漫天雪花。 朱八听到声音,骇得双腿发软,往前重重扑倒在地。 “啧,你这小鬼胆子也太小了。”一个男人声音冷冷的讽刺道,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朱八闻声抬起了头,只见面前站立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人把他扶了起来,拍干净他脸上的冰雪,笑道“你说你还是小孩子嘛,胆小是正常的。” 朱八虽然惊魂未定,仍然认出了面前的两个人,大喜道“曲大哥!熊大哥!” 原来这两人正是今日不告而别的曲铮和熊猫儿。 扶朱八起来的正是曲铮。 朱八不禁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跌倒在地的人,只见那人倒在雪洞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夜色太黑,朱八也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又惊又奇,转回头问道“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熊猫儿淡淡道“你不明白吗,这人想要害你,是我们救了你。” 哼,若不是曲铮坚持要救朱七七的弟弟,他才懒得管这闲事。 曲铮笑道“乖孩子,这个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总之,我们是你姐姐和你的沈大哥请来照顾你的,他们让我们送你回家,说是外面太危险,叫你以后不要再出来了,等你长大了,想再出来也不迟。” 曲铮说着丢给了熊猫儿一个眼色,熊猫儿只好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提起了那个生死未知的人,走向远处。 朱八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道“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曲铮拉起了小孩子的小手,拉着他往沁阳城内的方向而去,边走边说道“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事,不然会长不大的。” 朱八被曲铮拉着手,也不敢任性甩开,刚才的事实在是吓破了他的胆,嘴里不满的道“骗人,从来也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你骗不了我。” 曲铮笑道“好,这位不是小孩子的少侠,刚才是谁吓得要哭,而且跌倒在地的?” 朱八顿时不说话了,小脸涨得通红。 这时,熊猫儿处理完了花蕊仙,赶上了两人。 曲铮和熊猫儿把朱八送回了客栈,客栈外面发生了命案,所有人早已吓得不见了人影,只有姐弟俩带来的保镖忠心耿耿,还留在原地,正好等到了少爷回来。 曲铮和熊猫儿目送着朱八一行人的马车绝尘而去。 两人并肩站在阴森森的长街上,神色皆是说不出的奇异。 曲铮首先说道“朱八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这样,沈浪和朱七七那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们也可以安心做我们的事。” 熊猫儿哼了一声,“你这管闲事的毛病还真是万年也改不了,那朱七七眼里除了她的情人,根本就不关心她这个亲弟弟,你又何必多事?” 曲铮摇头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在古老的原著中,到最后朱八的生死下落也没有交待清楚,我估计是他老人家写着写着无法自圆其说,又或者是忘记了,我想当时说不定是这小孩子自己从洞窟中逃了出来,惊慌之下,忘记了通知他姐姐和沈浪,就自己一个人回了家,所以才造成生死不知的误会。” 熊猫儿不耐烦的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曲铮想了一下,说道“沈浪那边估计差不多了,金无望肯定也把他们捉起来,勒索赎金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截住展英松,铁化鹤他们,交给王怜花的母亲,当年的云梦仙子,如今的王夫人。” 曲铮说着又笑了,说道“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个剧情修复师也能理直气壮的做个大反派,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熊猫儿再也忍不住仰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洛阳 洛阳,是历代古都之一,文化底蕴深厚,最有名的当是一年一度四五月之间的洛阳牡丹花会。 洛阳城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叫王森记的棺材铺,底上有个机关重重的秘道,秘道之后,正是武林外史中最大的反派王怜花和他母亲云梦仙子王夫人的老巢。 沈浪朱七七金无望等三人因为群豪的无故失踪,不能洗清自身的嫌疑,被迫和赶去鬼窟的仁义山庄主人李长青他们订下一月之约,查找线索,将人救出,才能还自身之清白。 三人根据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和马车辙痕的线索,追踪到了洛阳,在一个客栈中休息。 晚上,朱七七因为逞强好胜,孤身犯险,和沈浪金无望两人突然失散,躲入一辆赶着展英松,方千里,铁化鹤等十几个神智全无,宛如傀儡僵尸群豪的马车底下。 把群豪当牛当马赶人的是两个妙龄的白衣少女,一直带着车底下的朱七七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遇到了一个武功奇高,易容奇妙,惊才绝艳,生性风流好色的红衣少年。(曲铮表示,别误会,那一定不是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少年还有一个风华绝代,面容绝美却又极其恶毒的母亲王夫人。 那少年是如此的可恶,宛如一个恶魔,对她极尽调戏之能事,羞辱得她几欲发疯。(曲铮表示,我也没办法,我是遵守职业道德的十佳好员工。) 好在她聪明,拿沈浪和少年比较,激起了少年的好胜之心,瞒着他母亲王夫人私自放了她出来。 朱七七逃出了王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觉得宛如大梦初醒,劫后余生。 她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饿得前心贴后背,随手在街上打了一个地痞流氓,逼他把自己带到了洛阳最有名的英雄中原孟尝欧阳喜的府里,打算混吃混喝。 欧阳喜的府里有一个极大的大厅,专为了宴请客人而设。 这时,大厅上灯火通明,一干各式各样的人坐在花梨木椅上,俱都衣饰极其华贵,气派很大,一股铜臭之气扑面而来,任谁也看得出这些人都是些豪商富贾。 今日聚在此地,全都是为了做大生意而来。 朱七七毫不在意,当自己的家似的,直冲乱闯,一双大眼睛四处乱飞,十分嚣张。 曲铮拿起了一杯酒,挡住了自己嘴角边的笑意。 他笑这位女主明明刚刚才劫后余生,不想着去找沈浪,还如此不怕死的抛头露面,惹是生非,也就难怪不久后会被柴玉关座下四大酒,色,财,气的那个专门收集美人,献给柴玉关的色使看上,劫掠而去了。 曲铮想着,朱七七已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瞪了过来。 朱七七一直盯着他不放,盯得曲铮的脸红了,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 他其实是怕朱七七认出了自己,才故意装成了这个样子。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朱七七认不出曲铮来。 首先,当日在仁义山庄十分混乱,朱七七一看到了沈浪,眼睛里只有沈浪一个人,再也瞧不见别人,曲铮和熊猫儿对她来说就是不重要的路人甲,哪里会分神注意半分。 后来,从仁义山庄逃出,双方结伴而行,曲铮有意无意的用宽大的狐裘遮住了自己的脸,一路上更是一言不发,绝对没有在朱七七面前说过任何一句话。 当时朱七七嫌弃他们碍事,熊猫儿呛了一句话,朱七七也只记得熊猫儿这个人,完全忘记了毫无存在感的曲铮。 在沁阳城时,曲铮和熊猫儿突然不告而别,朱七七当然毫不在意,更不会关心,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更是不记得这世上有曲铮这么一个人。 朱七七身陷王家,曲铮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动用了自己不靠谱的催眠术,不停的对朱七七下了暗示。 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在朱七七脑子像广播一样的无限循环。 朱七七的心志不坚,精神又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曲铮对她下的暗示完美成功了。 曲铮当时真的好有成就感,又再接再厉,继续根据书中的描绘对她催眠,在她的脑中虚构营造出了王怜花对她这样那样的调戏,造成她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愤恨,最后才解除了她的催眠,放她出了王家。 紧接着,曲铮随后来到了这里,以王怜花的身份参加商业物品竞拍,等着朱七七前来自投罗网。 曲铮这样的人在一群满身铜臭,既是商人又是江湖人,长得大都奇形怪状的人当中是非常显眼的。 所以朱七七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了,是故意坐在他对面的。 朱七七见过的男人并不少,或英挺俊美,或粗豪狂放,或丑陋猥琐,各式各样的男人。 当然,她的心上人沈浪就长得是极其英俊的。 但是她也从未见过像曲铮这样美的少年。 少年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非但不显的俗气,反而更衬得眉目如画,玉面红唇,宛如画中之人。 少年气质十分清雅,风姿俊秀,流云般沉静淡然,一双形状优美的凤眸波光潋滟,笑意盈盈的,眼波流转间,魅惑天成,竟是长得比朱七七自己还美上几分,却又一点都不显得女气。 朱七七心里庆幸好在这少年不是女人,否则连自己都要嫉妒了。 她不自觉得一直盯着少年看,少年的脸红了,毫无瑕疵的玉颊染上两朵红云,更是美得摄魂夺魄,她差点看呆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朱七七也不例外。 少年低下了头,似乎很害羞,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 朱七七只好可惜的看向了别人。 大厅中的竞拍早已如火如荼的开始,曲铮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不会像王怜花一样和人争抢竞争,他今天来这里,除了朱七七,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只听奸商贾剥皮大声道“现在各位看好了,兄弟为各位带来了一件奇迹,是梦寐以求的奇迹……” 曲铮也不禁精神一振,第二女主来了。 只见门外缓缓的走来一个秀发如云的白衣少女。 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娇美清秀,一双温柔明媚的眸子里,像一只麋鹿似的羞涩。 窈窕玲珑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娇美柔弱,楚楚动人。 大厅中大多数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有的甚至露出了色迷猥琐之色。 这就是白飞飞,表面柔弱美丽,其实武功奇高,内里黑化的女人。 白飞飞,是柴玉关的私生女儿,王怜花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这次来到中原,扮成被拐卖的娇弱女子,只是为了引出那色使,把她带去柴玉关那里,伺机为她可怜的母亲报仇。不想这个计划却被爱管闲事的朱七七破坏了,并因此遇到了沈浪这个命中情劫。 此后,沈浪和朱七七白飞飞三人谱出了可歌可泣的三角恋剧情,可喜可贺。 这时,有数个长得特别丑,人也特别猥琐的开始出价了。 白飞飞美丽的眼睛里滚动着晶莹的泪珠,显的更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朱七七这人虽然刁蛮任性,心肠却不坏,看白飞飞如此可怜,被一群臭男人当猪当狗的贩卖,自己同为女人,实在不忍心,心中热血上涌,就大声开价道“八千两!” 这价钱实在骇人,没几个人舍得出这么多钱,只为了买一个女人。 曲铮这时笑道“一万两!” 朱七七瞪了他一眼,又大声道“二万两!” 曲铮笑着摇头说道“不愧是江南首富,朱家的千金,出手就是大方。”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俱都耸然动容,没人再和朱七七争了,看她的眼光也不同了,就像是看个金光闪闪的移动宝藏。 朱七七这下真的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个美少年怎会认识自己的,还没等她想清楚,她买下的少女已走上前来,盈盈向她拜倒,含泪道“难女白飞飞,叩见朱姑娘!” 朱七七忙扶她起来,让她站到了自己的一边。 突然主人欧阳喜向她走了过来,笑道“朱姑娘,酒菜已经备好,可愿意赏光?” 朱七七大喜,她早就饿得很了。 酒菜很精致,朱七七狼吞虎咽,吃相豪放粗犷,令人不忍直视。 白飞飞则鸽子般温顺的倚在她身边,不停的为她夹菜。 只见坐在她对面的美少年,一直看着她,不停的看着她,脸上笑意盎然,似乎觉得她十分有趣。 她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在意,吃东西要紧。 在一旁作东的主人欧阳喜看见这个情景,笑着为她介绍道“这位王公子,乃是洛阳世家公子,王森记的少东家……” 朱七七一听到了王森记,全身大震,吃惊的抬起了头,瞪着美少年,一脸见鬼的表情,霍然站起身,差点打翻了桌子。 她一步步的往后退,嘎声道“你……你……” 忽然转过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白飞飞吓得掉下了筷子,凄惨的唤道“朱姑娘……朱姑娘……你不要飞飞了吗?” 欧阳喜更是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朱七七怎么可能会回头。 看朱七七对他如此惧怕,心宽如曲铮也不禁垮下脸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有点心虚怎么破? 他看了白飞飞一眼,这女人已是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可怕的女人,也能装成这个样子,奥斯卡影帝也自叹不如。 曲铮摇摇头,站起身来,不顾欧阳喜的挽留,走出了欧阳家。 曲铮站在大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夜间冰冷刺骨的冷风,感觉十分心累。 作为剧情修复师,他容易吗,一号那个猪队友,为了扮成熊猫儿,竟然把真正的熊猫儿丢到了几万公里外的深山老林,据说那里有熊猫出没,估计没个一年二年的回不来,更不要说走剧情了。 一号昨日不知为何,脑子里的芯片突然出现不明原因的乱码,十分危急,只好临时回去时空管理局,去找科技部的小李修复去了。 据小铃说,一号经常出现这种问题,若不是他太过人性化,实在不忍心,她都想把他回炉重造了。 因为一号捅下的娄子,朱七七从这里逃去一个破庙,才遇到了熊猫儿,现在熊猫儿是不可能出现了。 曲铮作为剧情修复师,为了避免产生蝴蝶效应,女主遭遇什么不测的危险,确保女主的安全,现在必须跟着她,以便能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换句话说,现在曲铮就要跟着朱七七去剧情中出现的破庙里了。 这时,空中霹雳一声,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长空,过了片刻,外面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么冷的天竟然也会下雨,这一点都不科学好么。 忽然一辆十分华丽轻巧的马车驶到了他面前,赶车的竟是一个十分娇俏美丽的白衣少女,她娇笑着对曲铮说道“少爷,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曲铮点点头,慢吞吞的上了马车,坐了下来。 待他坐稳,白衣少女“驾”的一声清叱,马车如箭般驶向城外。 朱七七那女人跑的比马都快,他不坐上马车去追,怎么可能追得上。 这就是当有钱人家大少爷的好处,做什么都方便。 ☆、色使 洛阳城外,曲铮手撑着一把特制的油纸伞,慢腾腾的走在泥泞的路上。 就在刚才,他让白衣少女一个人赶车回去了。 朱七七遇险的破庙就在不远处,他都似乎听到了隐隐的打斗声,还有朱七七的惊呼怒骂声。 曲铮眉头微皱,没有熊猫儿的捣乱,那就是在仁义山庄见过的七大高手之一的道士断虹子了。 那断虹子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实际上就是个欲求不满的变态,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别人在他的手下挣扎痛苦求饶。 朱七七是有多倒霉才能碰到这种人。 朱七七这个女主在武林外史中永远是衰神附体,多灾多难,她偏偏刁蛮任性,喜欢惹是生非,到处闯祸捣乱,而且不知道吃了多少亏,还是死不悔改。 在现实中这种女人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主角沈浪是有多自虐才会喜欢她。 连曲铮都不禁有点同情起沈浪来。 这个主角可真是不好当,要有九条命再加上十副坚强的心脏才能胜任。 忽然,曲铮觉得脖子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人在他的右边耳朵吹了一口气。 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又有一口气吹了过来,这次是吹在左边的耳朵。 绝对不是错觉! 月黑风高,风狂雨急的,还遇到了这种怪事,连曲铮也不禁手脚立刻僵硬,大雨的天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曲铮作为现代人,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鬼,也知道这个位面不可能会有鬼出现。 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心里清楚,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呵呵呵呵哈哈哈……”那只恶作剧的鬼似乎知道他害怕了,竟然大笑了起来。 笑得声音真是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美人!”那人站在他的身后,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说道,语气十分无礼而轻佻,就像个无赖登徒子。 而且一边说着,竟然伸出了两只手抱住了曲铮的腰。 是人类,曲铮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手脚慢慢的回暖,也不说话,更不回头,站立着一动不动。 他很明白,他就是转过身,也不会有什么用。 他不会蠢到和一个会武功的人较劲。 这时,雨已经渐渐小了,直至停了下来。 看曲铮没有反应,这个人的手动了,手掌伸进他的腰间,沿着他的腰线缓缓的隔着薄薄的绸衣揉搓着,手掌很是粗糙,所过之处如火焰烧灼,渐渐有往下走的趋势。 曲铮觉得很不舒服,又十分恶心,低下头,瞪着在自己腰上作怪的手。 他这是被人调戏了吧,就像当日自己调戏朱七七一样。 问题是,自己是男人。 曲铮再怎么心大,也生气了。 他手持着伞,手指在伞柄上轻轻一按,伞面忽然以惊人的速度旋转起来,银光乍然闪现。 这人立刻大叫一声,松开了手,整个人在半空中一连翻了七八个筋斗,才落在了远处的地上。 只见他十指间银光闪闪,指间竟然夹了七八枚细如牛毛的钢针。 只是还没等他喘口气,漫天的暗器又袭击而至。 只见曲铮的油纸伞不停的高速旋转,钢针从伞骨间花雨般洒了出来,射向对面的人。 这人哇哇大叫着,用尽平生的身法轻功拼命的闪避,知道十分不妙,说不定会命丧于此,嘴里大叫着求饶道“饶命!饶命!饶命!在下只是开个玩笑!” 曲铮沉着脸,油纸伞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这人既然求饶了,他也不会赶尽杀绝。 这柄特别的伞是原来的王怜花巧手所制,叫漫天花雨十绝伞。 百练精钢所制的伞骨中藏着千余枚细如牛毛的钢针,机关在伞柄,只要轻轻一按,就能射出数以百枚计的钢针,一轮百枚,十轮千枚,威力巨大。 一号临走前不放心,怕曲铮出什么意外,动用了自己脑芯片中的科技手段,把这柄十绝伞又改造了一番,让曲铮这个普通又毫无内力的人也能打出武林高手的架式,唬人技能满点。 现在这十绝伞是曲铮目前在武林外史中所持有的最大的外挂,足以伤人和自保。 有了这防身外挂,既使是金手指加持的主角,沈浪这个高手中的高手也未必对付得了。 这人能躲过第二轮的钢针而没有性命之忧,也是个一流高手了。 这人拼命的喘着气,庆幸不已,身上已经钉入了几枚钢针,好在没有射入要害,钢针上也没有毒,只是受了皮外伤,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这人劫后余生,瞧着曲铮仍然打着伞站立在原地,墨发轻扬,玉面如冰似雪,凤眸却又如火似焰,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这美人实在是让人心动,他实在舍不得放手,咽下了一口口水,陪着小心道“在下安玉魂,多有冒犯,多谢怜花公子手下留情。” 曲铮有点意外,挑眉道“你认得我?” 安玉魂点头道“在欧阳府里,在下当时就在那里。” 他当时一直偷偷的看着曲铮,口水流了一地,好不容易等着这美人落单,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他发誓这美人绝对没有丝毫内力,绝对的弱不禁风,谁知道却有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还差点要了他的命,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看来他得另想办法了。 曲铮闻言想了一下,这人长得太平凡,没有丝毫印象,其实当时自己只顾着注意朱七七,完全没有注意别人,不记得一点也不奇怪。 在武林外史绝对没有出现过这么样的一个人,估计就是个不重要的路人甲,不必在意。 两个人对峙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 破庙里,断虹子狞笑着又是一剑划破了朱七七胸前的衣裳。 “畜生,你简直是个畜生!”朱七七又惊又怒,又是害怕,破口大骂道。 朱七七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剑划破了七八处,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十分羞耻而狼狈。 她的脸色惨白如雪,羞愤欲死。 她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断虹子这么一个有头有脸,有名的武林名宿竟然是一个恶毒无耻又变态的小人。 她的身子已发软,无力反抗,眼睁睁瞪着断虹子又是一剑刺来。 忽然,断虹子的长剑凝滞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过了片刻,突然大吼一声,身子往上弹起,又重重落下,砰得一声大震,落地后再也没有动弹。 朱七七看得呆住了,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只见一个人撑着一柄油纸伞,施施然从庙外走了进来。 只见这人五官精致如画,笑意盈盈,绝世之风姿,宛如刚刚从画中走了出来,让人完全忘记这里只是个阴森恐怖的破庙。 这人赫然是她在欧阳家遇到的美少年,也是王森记棺材铺那可恨的恶魔少年。 朱七七吓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哭都哭不出来了。 曲铮看着朱七七这么害怕自己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九天十地的恶魔,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他有这么令人害怕吗? 曲铮扫了一眼破庙的情形,除了乱七八糟打斗的痕迹,没什么特别的。 他现在的打算是把朱七七直接打包拎到沈浪面前,这是目前最简单安全的方法。 这姑娘太会惹麻烦了,他实在顶不住。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沈浪欠他一个大人情,以便日后两人有事好商量。 至于白飞飞,在路上截住就好了,两个女人一起带给沈浪,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至于三个人怎么折腾他也管不着。 想起了白飞飞,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对了那个色使! 曲铮心中一跳,那个色使现在不在这座庙里,他没有出现,事情不对,刚才在外面遇到的那个人! 那个叫安玉魂的人! 曲铮心中大惊,刚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十绝伞同时也跌在了地上。 安玉魂伸手及时接住了曲铮倒下的身体,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朱七七吃惊的瞪着他,刚想大叫,身子一软,也倒了下去。 安玉魂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朱七七,只是抱着曲铮舍不得放手。 他抱着美人温香软玉的身体,瞧着美人嫣红的脸蛋,真是越看越是喜欢,再也忍不住在美人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美人,我现在就带你去关外,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寻人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3节 金无望赶着一辆敞篷马车,沈浪则端坐在他身边,在洛阳城中缓缓驰行。 两人俱是面色沉重,神情忧虑。 三天了,朱七七失踪三天了,他们踏遍了洛阳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朱七七还是毫无踪影。 随着朱七七的失踪,他们和仁义山庄的一月之约也没剩几日了,真真是祸不单行。 想到这里,沈浪说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便是朱七七,因为她此番失踪,必定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追踪而去,她真是个心高气傲而聪明的女孩子,金兄,你说是不是?” 金无望说道“不错,任何人的心意都瞒不过你,更何况是朱七七的。” 沈浪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曲铮,微笑立刻变成了苦笑,喃喃道“任何人的心意?那也未必,至少有一个人的心我就猜不透。” 曲铮突然和熊猫儿不告而别,毫无预兆,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沈浪猝然之下,受到的打击实在有点大,午夜梦回间,总是苦苦思索曲铮这是为什么,他哪里做得不好,以至于留不住自己喜欢的人。 他每回辗转反侧,夜不成眠,以他之豁达通透,竟然为了曲铮的离去而钻了牛角尖。 沈浪说着一阵失神,眼前仿佛瞧见了曲铮盈盈的笑靥。 他永远记得当日在仁义山庄外,少年孤身站在风雪中,看到了自己的到来,扬起了笑容,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对他说道“这位少侠,我是曲铮……” 沈浪心中一阵刺痛,就好像有人用一根针猛地从他的心尖刺入,剧烈而痛苦。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对曲铮这样的感觉极其危险。 但是他控制不住,曲铮突然的离他而去,让他彻底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拯救自己的心。 因为他只要一想到曲铮就连呼吸都困难,心痛得几乎承受不住,更遑论其它了。 金无望见沈浪突然就不说话了,脸上的神色失魂落魄,还以为他想起了朱七七所以才如此,沉默片刻,正想出声安慰他。 忽然一声马嘶,他驾得马突兀地人立而起。 金无望大吃一惊,急忙用力拉住缰绳,才控制住了马匹,总算有惊无险。 他又惊又怒,只见马车前站立着一个高壮的大汉,正冷冷的盯着他。 金无望心头火起,长身而立,正想出手教训这无礼的大汉,已听沈浪失声叫道“熊猫儿!熊兄!” 原来是沈浪的旧识,金无望只好坐了回去。 只见这大汉蓬头敞胸,身高八尺,浓眉大眼,腰悬一只酒葫芦,明明应该是一个十分豪爽,目空四海的人。 这时,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冰冷,一双眼睛钉子般的盯着金无望,琥珀色的眼珠冰冷机质毫无感情,十分诡异。 金无望是何等人物?什么样的事情没经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饶是如此,也被这个叫熊猫儿的人盯得心口冒出了一股凉气。 金无望心中恼怒,脸上却丝毫也看不出来,仍然面无表情。 沈浪一看见熊猫儿,霍然跳下了马车,急切的道“曲铮呢?” 他的声音中竟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曲铮当日是和熊猫儿一起走的,沈浪早就看出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熊猫儿既然在这里,曲铮一定在附近。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沈浪的心跳得怎么也控制不住,似乎立刻就会从嘴里跳出来。 熊猫儿这时终于看了沈浪一眼,冷冷道“曲铮失踪了!现在只有你这位朋友才有可能找得到他。” 沈浪的脸色变了,变得非常可怕,如果是朱七七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从来没有为任何人任何事动容过的沈浪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可怕的神情。 “昨日之前,我一直和曲铮在一起,因为临时有事,回家了一趟,回来时就找不到他了。”熊猫儿说道。 三人现在坐在一个冷清的小酒馆里,除了金无望,沈浪和熊猫儿连酒都喝不下去,两人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 金无望沉着脸,缓缓道“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熊猫儿淡淡道“据我所知,快乐王手下有四大使者,分别为酒,色,财,气,金兄是为财使,我还知道,洛阳城还来了另一位使者,叫色使的那位,我可以肯定,曲铮的失踪一定和他有关系。” 只听“啪”得一声,却是沈浪生生的捏碎了一个酒杯,酒水喷得他一头一脸,他也毫无感觉,只是在发怔。 两个人瞧得清楚,沈浪的双手竟然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金无望也不禁脸色微变,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熊猫儿是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你们那位叫曲铮的朋友长得如何?” 熊猫儿浓眉一扬,勉强说道“还好。” 金无望沉默了,神色变的很是奇怪,干咳了一声,才道“那人收集美女是为了快乐王,而收集少年却是为了他自己,那人喜欢美少年。” 金无望虽然说得很含蓄,但是无论是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浪始终一言不发,这时突然站了起来。 金无望立刻拉住了他,沉声道“沈兄不必着急,你的朋友暂时不会有事。” 熊猫儿也道“沈浪,这点我可以保证,曲铮身上有我留给他防身用的暗器,足以自保。” 沈浪盯着熊猫儿,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足足过了半晌,终于缓缓的坐了下来。 熊猫儿继续说道“我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留意洛阳城所有的出口,只要他们还在洛阳城,就一定不可能出得去,现在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一旦有可疑的人,金兄一定能认得出来,你说是不是?” 金无望点头道“这点绝没有任何问题。” 沈浪终于喝酒了,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喝,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始终没有停下。 金无望暗暗叹了口气,看沈浪的样子,他对那个叫做曲铮的少年的感情实在不同寻常。 金无望想起了也失踪的朱七七,当时沈浪的反应可是非常的冷静,冷静的推测分析,什么时候也从容不迫,绝对不是这种失常的状态。 这样痛苦的沈浪,恐怕谁也没有见过。 曲铮一睁开眼,就见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只见这人五官长得非常阴柔,一双眼角微挑的桃花眼,一脸的说不出的邪气。 “美人,你醒了!”这人说着贪婪的盯着曲铮的脸,柔声道“当时我用药用得多了,害你这么久才醒来,你不会怪我吧。” 他本来就一直把曲铮抱在怀里,说着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了一碗水,喂到了他的嘴边,“你喝了它就会舒服多了。” 曲铮乖乖的喝下,不一会果然觉得舒服多了,本来发软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 曲铮这么乖,毫不反抗,这人十分高兴,又忍不住啄了一下他的红唇,又试探的舔了舔,刚想深入,曲铮突然一手推开了他的脸。 这人也不生气,只是啧了一声,显然有点遗憾。 他不着急,他很喜欢这个美人,不想吓坏了他,等他带美人回去关外,两个人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曲铮的眼睛迷迷蒙蒙的,满是水光,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 曲铮有一个很致命的毛病,就是刚刚睡醒后会反应很迟钝,这人的药物更是加重了这种状况。 他眨了眨眼,看向了对面的床上。 床上有两个人,两个很丑的女人。 这人看着曲铮一直盯着她们,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她们那个样子,那些易容药用久了对皮肤不好,我可舍不得用在你脸上。” 他说着捏了捏曲铮吹弹可破的脸颊,”现在我要带你们三个出洛阳有点困难,我们暂时呆在这里,才不会被人找到。” 他说着有点烦恼的叹了口气,说道“美人,你是王森记的少东家,洛阳有名的怜花公子,你的那些手下一直到处在找你,实在是有点讨厌,我想我应该去找一个帮手才行,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带美人你去关外。” 为了美人你,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谁也不能阻止我安玉魂。 作者有话要说:  嗯,可能会修,总觉得写的有点崩,先发上来,再看怎么修才能顺眼一点。 ☆、交易 春雪初融,仍然寒气袭人。 清晨,金无望站在一棵已经抽了柳枝长出新绿的树下负手而立,奇特而诡秘无比的脸上毫无一丝表情。 他静静的站立着,一动不动了许久,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忽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十米开外。 “你来了,安色使。”金无望淡淡的道。 “呵……”人影正是他口中的安色使安玉魂,他口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说道“金财使,我正要找你,不想你倒是先找起我来,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既然如此,你我开门见山。”金无望沉声道“江南首富,朱财神的千金朱七七是不是在你手里?” 安玉魂说道“朱七七?也许吧,美人是这么称呼那女人的。” “美人?”金无望道“你说朱七七?” “不是,那姓朱的怎么比得过美人一根手指头?”安玉魂不耐烦的道,他只想事情速战速决,早点回去陪美人,美人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不放心,”我知道你在找人,原来就是那个什么朱七七,你想我放了她,这个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把她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金无望神色微动,说道“什么条件?” “只要你帮我把一个人带出洛阳城,我就放了朱七七,很简单是不是?” “那个人是谁?” “你不必管他是谁,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那个人是谁?”金无望又重复了一遍,神色冷硬。 安玉魂瞪着金无望,瞪了半晌,想到了自己为了美人,可不能任性,神色不自觉变得温柔,轻声道“他是我的美人,我要带他回关外,有人在整个洛阳城找他,我不能冒险带他出去,就想到了你一定能帮我。” “他姓甚名谁?” “王怜花,人称怜花公子,洛阳的世家公子。” “王怜花?”金无望有点意外,沉吟道“就是那个王森记的少东家,洛阳城有名的一个商人?” 安玉魂嗯了一声,就是自己无意间参加了欧阳府的拍卖聚会,才遇见了美人,对美人一见钟情,一心想把人带回关外,才能肆意疼爱。 安玉魂想到这里,神色更是温柔。 金无望看着他的神情,不觉得皱起了眉,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为情所困,想起了沈浪,就想到了那个叫曲铮的少年,问道“有一个叫做曲铮的少年,你有没有见过?听说也是个美少年。” ”曲铮?”安玉魂摇头道“没有,我有美人了,不会再招惹别的人。” “那就奇怪了。”金无望喃喃道“那熊猫儿明明说就在你手里。” “说没有就没有,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行。”金无望沉默片刻,终于缓缓道。 “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今夜子时以前,你把美人带去城外,我放了那个女人,就会立刻赶去。”安玉魂警告道”还有此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交易作废,我立刻就会杀了那个女人。” 金无望点头道“一言为定。” 曲铮正在无聊的捏着朱七七变得奇丑无比,凹凹凸凸的脸,好奇的研究她脸上神奇的易容术。 他故意无视朱七七似乎要把自己吃了的眼神,东捏捏,西摸摸的,玩的不亦乐乎。 白飞飞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丑怪的脸上只剩一双美丽依旧的眼睛,眼神仍然柔弱无助,楚楚动人。 曲铮可不敢去招惹她,这白飞飞就是个带刺的毒美人,嫌命长了才会想不开去动她。 更何况,安玉魂也以为她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连让人手脚无力的药都没用在她身上,这女人仍然行动自如,要杀人分分钟的事。 曲铮想到这里,心有戚戚焉,好危险的女人。 忽然,一只纤白的小手拉住了曲铮的衣袖,是白飞飞。 曲铮心里一惊,寒毛都竖起来了。 只见白飞飞怯生生的看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桌子上有一壶茶,白飞飞把茶水倒了一点在桌上,用食指捻着茶水书写了起来。 “公子,你不能逃吗?”她用茶水写道。 曲铮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了一扇门前,用力的拉着门把。 门当然纹丝不动,外面被反锁住了。 其实这门不是什么铁门,只是普通的木门,但是这对于曲铮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无异于铜墙铁壁。 曲铮知道白飞飞的意思,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 白飞飞又写道“那人和公子是什么关系?我看他对你很好。” 你那是什么眼神,那姓安的整日里喜欢对人动手动脚的,吃饭睡觉也不放过,占尽了便宜,我脾气好,要是换了你白飞飞,说不定已经把他大卸八块了。 曲铮心里嘀咕着,当然不会说出来。 白飞飞又写道“和我一起的姑娘是哪位,公子知道吗?” “嗯,是朱七七,上次在欧阳府把你买下来的主子。”曲铮终于开口说了话。 这是他被安玉魂暗算后,带到了这里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白飞飞显然吃了一惊,急速写道“原来是朱姑娘,公子你会说话,我还以为那人也把你弄哑了。” ”那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说话,和哑不哑没关系。”曲铮说道。 “那人果然对公子很特别,他对我和朱姑娘则不一样,让我们又丑又哑的。” 那是因为安玉魂怕有人认出朱七七,你只是顺带的,至于我曲铮,就是个可怜没人爱的小白菜,易不易容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有人在意的,更不要说会有人来救我了。 曲铮突然又不想说话了,竟然陷入了自怜自伤的心情当中。 所以说,曲铮这个人永远都搞不清楚别人对他的心意,爱上他的人注定要一颗心被虐成渣。 “那人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飞飞继续写道。 看白飞飞这么问,曲铮心中一动,这么一说,安玉魂有可能会今天动身,要把他们三人带出洛阳城。 他是要静观其变呢,还是想办法救出这两个女人? 曲铮回忆原著剧情,带着这两个丑破天际的女人上街,也很显眼的好么,沈浪他们又不是瞎子,加上一个认识安玉魂的金无望,应该没有问题。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有自己这个称职的剧情修复师,大不了到时候尽力补救就是了。 曲铮想着转过头,见朱七七估计是又想到了沈浪,满脸的泪水,哭得凄凄惨惨的,偏偏不能发出丝毫的哭声。 曲铮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不禁心软了,安慰道“你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沈浪了。” 朱七七瞪了他一眼,显然一点都不相信,继续哭她的。 果然不出曲铮所料,安玉魂回来后,就叮嘱了曲铮一番,说是今晚会有人过来把他接出城。 然后,安玉魂就把朱七七和白飞飞带走了。 他临走前,满脸不舍的对曲铮说道“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会赶去接你,一定要等着我。” 就这样,曲铮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晚上,他等来了一个人,在看到这个人的一刹那,曲铮忍不住叫道“金无望?” 只见来人灰衫斗笠,身材颀长,一张脸面无表情,闻言反问道“你认识我?” 曲铮拼命的摇头,说不出话来。 金无望沉默片刻,说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不走行不行?曲铮心里泪流,终于乖乖的跟金无望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不好呀?,掉了二个收藏,本来就很可怜,现在更是到底了。 也许是不知道哪里写的出了问题,伤了小天使的心,唉,自我安慰一下,自己写得高兴就好,只是老是掉收藏,就会怀疑人生,玻璃心碎了一地 ☆、救人 熊猫儿手下有一批兄弟,这两日奉老大之命密切注意洛阳城的可疑之人,尤其是貌丑的女子或中年妇女。 这日,沈浪和熊猫儿仍然坐在昨日里呆的小酒馆里。 两人已经喝了一日一夜的酒,熊猫儿且不去说,沈浪竟然也是毫无醉意,一双眼睛越喝越亮,嘴唇血红血红的,宛如滴血,衬得脸色更是雪白如纸,他始终在喝酒,自从知道曲铮失踪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熊猫儿也没去安慰他,只是陪着他喝酒,眼神清明冷静,脸色始终如常无波动。 金无望却是早上就走了,临走前只是说在洛阳有事要办,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时,熊猫儿的一个叫李二的兄弟冲进了小酒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今日午时,有三个可疑的人出现在城东最热闹的如意酒楼里,一个貌丑如鬼的女人,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面罩白纱的人,看不出是男是女,现在兄弟们正在想法子缠住他们。” 沈浪霍然长身站起,问道“那年轻男子可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这是他昨日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是嘶哑。 “漂亮?”李二回忆了一下,摇头道,“说不清楚。” 熊猫儿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没错,就是照片),照片是曲铮如今古装的样子,是他偷偷用自身携带的摄影芯片照的。 他把照片递给了李二,问道“可是这个样子?” 李二接过去,瞧了片刻,只见这张奇怪的纸片上画着一个少年,还是摇头道“不是,不是一个人。” 他的话音刚落,他手里的纸片就被一个人劈手夺去,正是沈浪。 沈浪只瞧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把纸片放入了袍袖中,沉声道“我们走吧,其中有一个人一定是曲铮。” 熊猫儿“…………” 照片呢,谁答应给你了,虽然说我还有很多张。 如意酒楼。 安玉魂嘴角微勾,看着沈浪和熊猫儿两人走进了酒楼。 这两个他要找的男人果然出现了。 他早就知道美人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曲铮。 因为熊猫儿的手下这两天人手一张美人的小画像,见人就问,说美人叫曲铮,他想不知道都难。 曲铮和王怜花是同一个人,今早金无望问他,他果断撒谎了,利用放朱七七的条件,换来金无望答应带美人先出洛阳城。 他则带着朱七七和白飞飞在这家酒楼出现,目的是引出找美人的沈浪和熊猫儿。 美人有他安玉魂一个人就够了,这两人都是要抢走美人的碍眼人士,都杀掉好了。 当日美人对付他的那把十绝伞现在正在他身上,有了这把伞,要杀了这两人一点也不难。 沈浪和熊猫儿一进了如意酒楼,两人首先看见了最显眼的李二说的那三人。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个坐在上首的年轻人正在浅酌慢饮,神色平静。 这人绝不是曲铮,因为曲铮他就算样貌怎么变化,眼神也绝不会变。 曲铮的眼神永远都是清澈无辜,明亮通透中还带着一点小狡黠,天然渣而不自知,渣得浑然天成。 而这年轻人的眼神则锐利如鹰,却又有一种形容不出的邪气,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人双目精气内敛,明显是个高手,很可能就是那色使本尊。 只可惜金无望不在这里,否则一定能认出来。 坐在这人身边的是貌丑如鬼的女子,那女子一直在瞪着沈浪,眼神非常的奇怪,急切而惊慌,好像急于诉说什么,却偏偏说不出来。 沈浪有点惊诧,但是他看出这丑女不是曲铮,他一颗心都挂在曲铮身上,无心在意别人,看了一眼这丑女就移开了目光。 熊猫儿明明知道这丑女就是朱七七,出于我不舒服,别人也别想好过的欠揍心理,硬是没有告诉他。 因为他一进来,凭着机器人敏锐的感应,就知道曲铮不在这里,就让沈浪和朱七七再着急好了,这样他的心里才平衡一点。 表面上是熊猫儿,内里是机器人的一号动用他精密的超越人类的大脑暗搓搓的算计着。 本来应该跟着沈浪的金无望失踪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金无望和这色使联合起来骗了他们。 现在肯定是金无望带走了曲铮。 不过没关系,曲铮古灵精怪的,不会有事,就让他多玩几天好了。 重要的是沈浪这里不能不管。 “人设很重要呀,熊猫儿,”曲小铃说得意味深长,“作为沈浪的好朋友,你一天到晚跟着我老哥身后算怎么回事?我们已经被读者投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号的脑袋,重新设定了程序,又道“现在你就是真正的熊猫儿,主角在哪里,你就跟在哪里,做好你的一号小弟。” 一号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情,真是一把的心酸泪流不完,差点控制不住喷那个阴险主人一脸的润滑油。 朱七七眼睁睁的看着沈浪完全认不出她来,心胸欲裂,眼睛已急出了眼泪,但是沈浪完全看不见,因为他在盯着另一个白纱覆面的人。 这人全身上下都包在一件白色的,极其宽大的衣袍里,叫人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这人是白飞飞,但是沈浪不知道,朱七七急得想大叫,拼了命也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只见沈浪竟然一把抱住了白飞飞,过了片刻,突然又松开,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般一步步往后退,退了几步,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沈浪…………”朱七七大惊,心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沈浪吐出了憋在心口很久的血,人反而清醒了过来,一抹嘴角,脑子异常清楚。 他和熊猫儿上当了,曲铮肯定已经不在了洛阳城。 还没等他想出前因后果,忽然一蓬闪着寒光的暗器以令人不可置信的速度向他射来。 沈浪他再怎么失魂落魄,高手的本能不会丢。 别人只见沈浪的双手圆转如意的轻轻一划,暗器就仿佛遇到磁铁一般,全都投入了他的袍袖中。 又是一蓬暗器射来,漫天花雨般密密麻麻,这时熊猫儿已挡在了沈浪身前。 只听叮叮当当宛如连珠炮似的密集脆响声,射在熊猫儿身上的暗器全都跌落在地,折成两截。 满地的银光闪烁,暗器赫然是细如牛毛的钢针。 “熊兄!”沈浪失声道,极是震惊。 好惊人的铁布衫金钟罩内功。 安玉魂手持着十绝伞,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连伞停下来了都不知道。 熊猫儿脸色凝重,大踏步一把夺过了安玉魂手中的十绝伞,双手一握,一阵搓揉,百炼精钢的十绝伞刹时成了一砣黑铁球。 安玉魂更是吃惊,瞪着熊猫儿,瞪了片刻,突然只听嘭得一声一股浓烟从他的身上喷出。 等浓烟过后,一个大活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两个木头似站立着的女人。 熊猫儿淡定的抹了一把脸,妈的,这人类就像个黄鼠狼,随时随地都能在危险时放屁遁逃。 沈浪则从窗台上跃下,追了出去。 过了半晌,沈浪又掠了回来,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这两个女人,有一个是朱七七,现在只有我能解开她脸上的易容术,曲铮没有危险,先不忙去找,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熊猫儿拍了拍沈浪的肩膀,大发良心的说了实话。 沈浪又是大吃了一惊,看向了两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的,这一章写的我想吐血。 ☆、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曲铮在后半章出现! 中原孟尝欧阳喜的府里。 熊猫儿把易容术的解法教给了沈浪,就心安理得的做起了甩手掌柜,和欧阳喜在客厅中对坐饮酒。 沈浪则苦哈哈的带着两位大姑娘进到了卧室内。 室内热汽蒸腾,早已烧好了两大铜壶的热水。 沈浪拿起了一个铜壶,里面煮的是醋水,等水汽蒸腾,拿起了一个铜壶的壶口对准了其中一个姑娘就是白飞飞,那一阵阵的热气熏蒸到人的脸上,不一会整个脸上因为易容而僵硬的肌肉已经渐渐松动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白飞飞的眼角已被醋酸熏得沁出了眼泪。 沈浪犹豫了一下,终于轻巧而快速的脱去了白飞飞的衣服,他的指尖绝对没有碰到姑娘的一点肌肤,眼睛看向了别处,只是凭着敏锐的感觉拍打着姑娘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只听噼里啪啦的拍打声,不绝于耳。 白飞飞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喘息声,雪色莹白的身子敏感的不住颤抖。 一旁的朱七七恶狠狠的看着,眼睛里满是嫉恨之色,心里把沈浪骂了个狗血喷头。 在客厅中饮酒的熊猫儿和欧阳喜都听到了这些奇怪而香艳的声音。 欧阳喜忍不住羡慕的道“沈兄好大的艳福。” 熊猫儿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大笑着说道“是不是艳福,只有沈浪自己才知道了。” 一个女人是艳福,二个女人就是灾难了,何况其中一个是朱七七那样的醋坛子。 解完了穴位,沈浪最后才用剪刀剪下了白飞飞脸上的易容药,恢复了容貌。 紧接着就轮到了朱七七。 朱七七的一颗心早已经被酸水浸烂了,一直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恢复了绝色容貌的白飞飞。 沈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如法炮制着。 白飞飞缩在了床角,不住喘息着,不时的偷眼瞄一下沈浪英俊的侧脸,故意无视了朱七七嫉恨的眼神。 沈浪又开始了拍打朱七七身上的穴位,朱七七不由的也闭上了眼睛,轻轻喘息。 白飞飞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目中的冷光,回想起了备受那位色使宠爱的美少年说的话,“朱七七的心上人叫沈浪,那真是天纵奇才,少年英俊的,白姑娘你一定会一见钟情的,而且他很快就会来救你们了,你安安心心的等着吧。” 当时她还觉得这少年挺奇怪的,怎么像是烟花之地的鸨母推销姑娘似的,生怕她不喜欢那个名叫沈浪的男人。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沈浪这个英俊的男人果然非常的让人心动。 白飞飞当然不知道曲铮是怕她在被沈浪他们救时,突然想不开暴起伤人,所以才提前打了预防针,这就是剧情修复师的职业道德,随时随地不忘本职工作。 朱七七的哑穴和易容也总算解了,她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破口大骂,“沈浪,你这个大色鬼!” 同时一跃而起,举起右手,一掌向沈浪的脸上拍去。 沈浪当然不会被她打到,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皱眉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朱七七一呆,为沈浪冷漠的语气。 只见沈浪的脸色苍白,平时总是含笑的嘴角紧绷着,神色冷漠。 自认识以来,朱七七从未见过沈浪这个样子。 她震惊之下,不及细想,右手手臂挣不脱,就用左手扯住沈浪的衣袖,同时双足乱踢,嘶声道“放手!放手!” 沈浪眉头皱得更深,竟然真的松开了手,朱七七因为双足踢蹬,整个身子就悬在了半空,他这一突兀的松手,悲剧就发生了。 只听叭嗒一声,朱七七整个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摔得晕头转向,半天反应不过来。 熊猫儿和欧阳喜早就在朱七七大叫的时候走了进来。 熊猫儿见此情景,又是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喜则忍着笑转过了头。 坐在地上的朱七七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沈浪暗暗叹了一声,神色渐渐柔和,弯下腰正想扶她起来,忽见朱七七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纸片。 沈浪心里一惊,看得清楚这张纸片正是自己带在身上的曲铮的小画像,估计是刚才朱七七扯他的衣袖时从袍袖里掉了出来。 朱七七看着画像,只见画像上画着一个古装飘飘的美少年,逼真的仿佛随时要从画中走了出来,忍不住大叫道“王怜花!王怜花!这个人是王怜花!那个恶魔少年。” “你说什么?”沈浪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拿走了画像,又放入了袍袖中。 朱七七激动的瞪着沈浪,叫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恶魔的画像?” 朱七七一口一个恶魔的,沈浪的脸上已现出了怒容。 欧阳喜也忍不住道“朱姑娘,王公子好端端的哪里得罪姑娘了?你如此骂他?” 朱七七恨声道“王公子个屁,我骂他是轻的,我还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血,剥下他的皮来!他就是世界上最最恶毒的人!” 沈浪的脸色变了,一拂袖转身就走,朱七七急了,大叫道“沈浪,你不相信我,那王怜花就是抓走展英松,铁化鹤那些人的恶魔!” 沈浪霍然转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说什么?” 朱七七惊住了,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沈浪的神色实在太可怕。 沈浪又厉声道“朱七七,你再说一遍!” 他如此疾言厉色,朱七七吓得又是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抽泣着道“沈浪你听我说,那日我和你分开之后,就遇到了神智迷迷糊糊的展英松他们…………” 她一边哭,一边把那日在王家遭遇的事都说了出来。 沈浪木立当地,胸口如有一个铁锤重重敲击,心痛得似乎要爆裂开来。 他和曲铮相遇的点点滴滴清清楚楚的回想了起来。 那日曲铮和熊猫儿突然不告而别,随即就发生了鬼窟事件,最后展英松他们就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了,事情之诡异奇特,现在想来仍是心惊。 曲铮突然从风雪中出现,接近他沈浪,难道真的是为了害他,怎么可能? 那样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精致剔透的一个人儿。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木然道“七七,你为什么叫他王怜花,他明明是曲铮。” 朱七七一愣,还未说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熊猫儿已冷冷道“曲铮就是王怜花,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是了,还有熊猫儿,今日熊猫儿为他挡了所有的暗器,又突然不想找曲铮了。 为什么?因为熊猫儿发现了曲铮的秘密吗? 沈浪呆立了良久,嘴角突又现出了一丝微笑,缓缓说道“七七,你说的那个地方,今晚你就带我们去吧。” 朱七七哦了一声,愣愣的点头。 谁也没注意,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白飞飞脸上也出现了疑惑之色。 那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和那个女人的儿子? 在洛阳城的另一边,金无望看着只是从城内步行到城外,就一直在喘气,喘得停不下来的少年问道“你真的是王怜花?那个据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但文武双全,而且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书画,飞鹰走狗,蹴鞠射覆,也无一不精,无一不妙的王怜花?” 曲铮本来就累得直喘气,这时更是听得一头一脸的汗,金无望说得不是人,是神仙吧? 哪有人类这么厉害的?就算是全能型人才,也太夸张了吧。 他曲铮就是个普通人,就是学一辈子也学不会,为了男人的自尊,他义正严词的道“这世界上绝对没有这样的人,这位大侠,你肯定是弄错了人,我保证你说的一定不是我。” 金无望神色不动,缓缓道“那你究竟是谁?” 曲铮说道“朋友们都叫我曲铮,你也可以这么叫。” 金无望的神色终于变了,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冷冷道“安玉魂和你是什么关系?” 曲铮啊了一声,茫然道“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呀,他莫名其妙的抓了我关起来,不是今天才来叫你放我出去的吗?” 金无望瞪着他,瞪了半天,一拂袖,转身而去。 曲铮看着他越走越远,也不出声。 谁知道金无望又转过身来,冷冷道“还不快跟上来。” 曲铮哦了一声,心里十分遗憾,这人搞什么鬼,带着他一个拖油瓶有意思吗?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4节 他心里嘀嘀咕咕的,只好不情不愿的又跟了上去,走出了很远,他又忍不住转过了头,看着身后的洛阳城只剩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暗影。 就这样离开了洛阳啊,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在他们两人走后不久,安玉魂出现了,他看着空荡荡毫无一丝人影的地方,木然站立了许久。 “啊……,金无望!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小镇风云 曲铮苦命的跟着金无望,脚都走肿了,从深夜走到正午,才到了一个叫做西谷的地方。 这是一个叫新安城西的小镇,因为是交通的必经之路,来往客商十分频繁,所以这小镇很是繁荣热闹。 曲铮和金无望走在街上,回头率那是百分之一百,一个极俊,一个极丑,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反差。 有很多人一直偷偷瞄着金无望骇人的脸,金无望眼光一转,就盯在一个人的脸上,那个人吓得直直撞到了前面的一棵树。 曲铮这一次至少走了七八个钟头的路,他这辈子加起来走的路也没这一次多,累得直想瘫在地上,只凭着一股劲咬牙死撑。 这时,见到那个人因为被金无望吓得撞树撞得晕头转向,半天反应不过来,仍然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请原谅他一生放荡不羁笑点低。 金无望看了曲铮一眼,走进了一家小酒馆。 酒馆虽然很小,却很干净,只有四五张桌子,桌子上都坐满了人。 这个不是问题,只见金无望眼睛一扫,所有人都被他盯得寒毛直竖,吓得纷纷起身结了帐,刹时间都走光了人。 小二愁眉苦脸的迎了上来,虽然碍了店里的生意,但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赶走这两个瘟神。 “两位客官,请问要吃点喝点什么?”小二陪着小心问道。 曲铮一直在笑,这时随口念道“龙肝凤翼,鲍鱼排翅,蜜炙云腿,清拌熊掌,笋尖珍珠汤,出门在外,吃得随便一点,就这四菜一汤好了。” 小二只听得目瞪口呆,他只是普通小镇的普通小二,这些菜品他听都没听过,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现世,别的不说,单说熊掌,就是有钱也吃不着,曲铮念出来,明知道这小酒馆不可能有,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金无望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道“小二,不用理他,来两碗阳春面,各多加一个鸡蛋,再来一壶好酒,去准备吧!” “好,好,好!这就送来。”小二如蒙大敕,赶紧下去准备了。 金无望见曲铮的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东张西望的,就是不看他,更不和他说话,心中多少有点郁闷起来。 曲铮的外表俱有很强的迷惑性,不论男女,谁也不希望这样一个粉装玉琢的人害怕讨厌自己。 金无望虽然对曲铮没什么别的奇怪的心思,也不例外。 他当然绝不可能知道曲铮是在心虚。 要知道,金无望被仁义山庄的人和几大高手千里追杀,就是因为王怜花陷害之故。 而现在王怜花就是他曲铮,他能不心虚吗? 若是让金无望知道了,肯定非要杀了他不可,当然更不可能会和现在一样两人和平共处,坐在一起吃饭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都不说话。 金无望沉默着,骨节分明的食指无意识的一直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有事思考犹豫不决时的习惯。 这里说明一下,金无望之所以把曲铮带到这里来,一来是为了报复安玉魂,因为他觉得被骗了。 二来就是觉得对沈浪有所愧疚,就算他是为了救朱七七也不能抹杀背叛了朋友的事实,所以一时不想面对沈浪。 他现在的打算是在这个镇上和曲铮一起等着沈浪追上来。 只是这样一来,他和朱七七的感情戏就蝴蝶掉了。 所以说,曲铮这个人就是个感情剪刀小能手。 又过了片刻,面食已经端上来了,曲铮拿筷子戳着面条,一口都不想吃,他现在很累,没有半点胃口,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恢复体力。 金无望也没有吃面,光是喝酒,他喝了几杯,突然说道“你我二人就在这里等沈浪,他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我干什么要陪你等沈浪,现在他肯定已经去了王家,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见他比较安全。” 曲铮心里默默的想,不禁叹了口气,真的是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一号也不在,连个帮手也没有。 金无望听他叹气,又是沉默着喝酒。 曲铮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面,突然无意间望向了金无望的身后。 金无望的身后有一扇窗,窗户大开着,有一个人伸进头来冲着曲铮招手。 只见这人浓眉大眼,十分面熟,赫然是熊猫儿。 金无望喝着酒,见到曲铮看向他身后就突然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是又惊又喜。 他忍不住回过头,除了一个窗口,却什么也没有瞧见,他转回头,脸上不动声色,也不说什么。 又喝了一杯酒,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再说。” 金无望毕竟还是瞧出了曲铮十分疲累,也不想去虐待这个沈浪喜欢的人。 “好啊!”曲铮止不住高兴的道,这样一来熊猫儿也方便来找自己。 “杀人啦!杀人啦!”忽然,随着外面惊慌的大吼大叫声,一个人冲进了酒馆,满脸俱是鲜血,一进来就像个没头苍蝇似乱冲乱撞,也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王掌柜!王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店里的伙计认出了来人,纷纷变色蜂拥了上去,原来这人正是他们的老板王掌柜。 王掌柜气喘吁吁道“方才俺在外头和李胖子说俺店里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个客人,长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把俺得客人都赶跑了,另一个倒是俊俏得很,哪知就在这当口,一个汉子冲了上来,将俺揍了一顿,他现在就追在俺后面…………” 果然,众伙计见到王掌柜后面站着一个冷冰冰的男人,满脸俱是杀气腾腾。 他一把抓住王掌柜的衣襟,冷冷道“他们在哪里?” 王掌柜吃吃道“在……在……在这里!” 众伙计自觉得往两边让开,整齐划一的看向了后面。 只见靠窗的桌子上坐着一个长相奇特的灰衣人,对所有的喧闹仿若未闻,仍在慢条斯理的吃他的面,喝他的酒。 来人正是安玉魂,他看见只有金无望一个人,他的美人却不见了踪影,忍不住脸色大变,掠身向金无望冲去,一拳头向对方的面门击去。 金无望只是看到安玉魂这么快就追杀过来,分了一下神,坐在对面的曲铮就不见了。 他想到莫名其妙的丢了人,无法向沈浪交待,也是一肚子的怨气,闪电般接住了安玉魂的拳头。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连几十声巨响,两个人瞬息间已在原地对了几十掌。 几十掌对过,酒馆的桌椅大部分被两人的掌力扫得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双方怒目而视,一时谁也没赢了对方。 两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在一家小酒馆不管不顾的大打出手。 王掌柜和伙计们早已吓得抱头鼠窜而去。 却说曲铮一见到了安玉魂就条件反射的想躲开。 他被这人抓了后,多少对他做了些对女人才会做的事,他装乖不能反抗,安慰自己是大男人,吃不了什么亏,总归是不舒服,有了些许心里阴影,看到这人不逃才奇怪。 他先是马上蹲了下来,躲进了桌子底下,正不知道该怎么在两大高手的眼皮底下逃出去,熊猫儿就忽然窜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带出了酒馆。 这时,曲铮和熊猫儿盘腿坐在离小酒馆不远的屋顶上,以绝佳的视野看着两大高手的对决,顺便说起了别后的事情。 曲铮一边吃着熊猫儿从空间中拿出来的杏仁饼干,一边看着热闹,只听那边乒乒乓乓的自带爆炸音效的打出了真火。 他忍不住好奇的道“猫儿,你说他们两个究竟谁厉害一点?” 熊猫儿想了一下,说道“金无望有作者开的金手指,是柴玉关手下四大高手之首,姓安的就是个大炮灰,必输无疑。” 曲铮说道“那可不一定,安玉魂也是个高手,不但迷药厉害,暗器也很吓人,叫什么烟雨断肠丝的,只有熊猫儿叫“乾坤一袋装”的神磁酒葫芦才能对付,说起来这个葫芦说得这么玄乎,估计也就是一大块磁铁。” 熊猫儿不屑道“没有这一块破磁铁,我自己也能对付。” “是,是,是!”曲铮笑道“谁敢和你比,你在这个武林外史中才是最大的金手指,还是活蹦乱跳的那种。” 熊猫儿傲娇的道“你知道就好。” 曲铮问道“朱七七快来了没有?” 熊猫儿道“应该差不多了。” 朱七七这女人每回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生沈浪的气,总是大喊一声,“沈浪,我恨你!” 然后,嘤嘤嘤的哭着跑开,走了之后又后悔,指望沈浪追上来哄着她,她才甘心,偏偏每回都希望落空,更是对沈浪又恨又爱。 沈浪这个主角撩妹技能真是满点,若即若离的,加上自身高颜值辅助,十分惹人啊。 原来朱七七这次又是一个人出走,因为她把沈浪他们带去了王家,沈浪和王夫人见了面,两个人在密室里谈了很久,朱七七又疑心吃醋了,十分生气,沈浪也不解释,任由她一个人离开。 听熊猫儿提起了这件事,曲铮失笑道“这朱七七就是个移动的醋坛子,又是个炸药包,走到哪里,点到哪里,我们两个剧情修复师对这种人也很头痛啊。” 两人说话间,金无望和安玉魂已经越打越远,只剩下两个小点,估计是打到荒郊野外去了。 曲铮伸直了长腿,捏了捏又酸又痛的腿脚,说道“我去你的空间休息一下,待会朱七七来了,剩下就是你的戏份,到该我出场时,记得叫我。” 熊猫儿眉毛一扬,沉声道“已经来了。” 两人在高处看着清楚,只见朱七七果然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动,十分显眼。 曲铮拍了拍熊猫儿的肩膀,忍笑道“辛苦你了,要牺牲你的色相,等回去后我叫小铃给你加点福利,以慰劳你受伤的心灵。” “什么福利?” “给你配个女机器人如何?” “喂,别生气啊!” 熊猫儿把曲铮踢入了空间,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腿,整了整脸色,轻巧的翻身跃下,拿起了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一边痛饮,一边放声高歌。 “千金挥手美人轻,自古英雄多落魄,且借壶中陈香酒,还我男儿真颜色。” “熊猫儿!熊猫儿!”身后传来了朱七七又惊又喜的大呼声。 熊猫儿十分专业的骤然回头,只见他浓眉大眼,气宇轩昂,在寒风中犹自半敞着衣襟,男子汉气概十足。 熊猫儿和朱七七两个人互相冲向了对方,几乎要抱在了一起,皆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熊猫儿,加把劲,我看好你哟! ☆、陷阱 朱七七被沈浪伤透了心,凄凄惶惶的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小镇,正觉得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就蓦然遇到了熊猫儿。 她绝望之下在异乡遇到了熟人,就像是遇到最最亲的亲人一样,十分激动,好一阵哽咽难语。 她和熊猫儿诉说了好一会别后离情,互诉了衷肠,一时默默相对无言。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 朱七七见熊猫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浓浓的双眉微微的皱起,使得他明朗而豪迈的面容平添几许稚气之意,宛如一个孩子在外面玩倦了,等着母亲抓他回去。 朱七七心中一股母性的柔情涌了上来,觉得这个大男孩明朗,热情,豪爽,善解人意,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她心中暗暗的想“猫儿这么好,我何必还要想着沈浪那个负心汉?” 她不禁轻声的问道“猫儿,你在想什么?” 熊猫儿说道“想你。” 朱七七”扑嗤”一笑,轻轻的拧了一下他的脸颊,娇嗔道“猫儿,小猫,好猫猫,你可真坏。” 熊猫儿立刻呆住了,脸红的像个煮熟的大虾头,魂好似都飞了。 “这特么真的太肉麻了!谁来救救我。” 刺激太大,一号的脑中有一根芯线噼啪一声烧断了。 朱七七又抓住了他的大手,柔情蜜意的道“我就在你身边,以后天天陪着你。” 一号的脑中又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断了七八根芯线。 朱七七只见熊猫儿的头上似乎热的突然冒出了白烟,源源不绝。 咦,好像不是错觉,朱七七不禁揉了揉眼,还没放下手,只听熊猫儿突然跳了起来,大声道“不好!” 朱七七奇怪的道“什么事不好了?” 熊猫儿说道“金无望他现在被前日抓过你的色使困住了,我们得立刻去救他。” 朱七七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口吃的道“是……是吗?” 她对那个色使十分害怕,那几日被抓的经历实在太可怕了,对她留下了十分严重的心理创伤。 还没等她想清楚,熊猫儿已经一跃而起,抓住她的手,往郊外急奔而去。 熊猫儿带着朱七七一路急奔,只见雪地上俱是高手打斗留下的纷乱的足印。 两人沿着足迹一路北去,到了一座山麓,山路崎岖,两人走走停停,到了一座山上,山上有一个小小的八角亭,朱栏绿顶,衬着满山白雪,更是赏心悦目。 足迹到这里就停了,两人还未喘口气,突然一声惨呼声传来。 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大声呼救道“救命呀……救命呀……” 朱七七大吃了一惊,和熊猫儿同时展开轻功,一路飞奔往上,沿着惨呼声的方向到了一个断崖前。 惨呼声还在继续,声嘶力竭,断断续续叫道“我……我要掉下去了,哪位好心人救救我!” 朱七七随声望去,只见那断崖边缘,有两只手紧紧的攀在上面,指节都已经变成青色,显然再也支撑不住,立刻就会掉下万丈悬崖。 朱七七大声道“你等等,莫要松手,咱们立刻就来救你了。”说着,就待掠身冲将上去,但手腕却被熊猫儿突然拉住。 朱七七急道“你干什么?救人要紧。” 熊猫儿沉声道“我瞧此事必有古怪,一定是个陷阱。” 朱七七顿足道“什么古怪?什么陷阱?你再不救人,等人掉下去了,你对得起良心吗?” 熊猫儿盯着她,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奇特的笑容,说道“好,我去救他,朱七七,你可不要后悔。” 朱七七奇怪的道“我后悔什么?” 熊猫儿也不答话,已俯身拉住了断崖上的两只手腕。 朱七七在一旁叫道“快,用力……” 谁知她的一句话还未说完,熊猫儿已惊呼一声,整个人竟然直直的落入了那万丈悬崖。 朱七七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整个人惊呆住了。 只听熊猫儿惨叫之声,声声刺耳,随着惨叫声,一个人从断崖上翻身跳了上来。 只见这人一身的黑衣飘飘,披头散发,半张脸掩在黑发中若隐若现,衬着山风凛冽,阴沉沉的天气,如鬼似魅。 朱七七怒喝道“你这恶魔,我和你拼了。” 喝声中她疯了似的扑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却不闪不避,只是笑道“好孩子,你怎么敢和我动手?” 随着他的语声,朱七七的身子在半空中,好似重重挨了一鞭子,砰得一声,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她落地后,以手捶地,大呼道“王怜花!王怜花!你是王怜花那个恶魔。” 黑衣人惊奇的“咦”了一声,说道“台词不对呀,马甲怎么这么快就掉了。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只听这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清朗悦耳,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的懊恼之意,让他身上鬼气森森的感觉立刻消散无踪。 朱七七又是大叫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只见山风把这人半边的黑发吹了起来,露出了精致如画的脸,身姿飘飘欲仙,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正是我们敬业的剧情修复师曲铮。 曲铮说道“这位女侠,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有歧义好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两个人是不死不休的恋人,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朱七七气得几乎吐血,颤声道“你为什么要把猫儿推下悬崖?你们不是朋友么?为什么要害他?” 曲铮眨着眼睛,说道“我害他了吗?不是你叫他救我的吗?我一个没抓稳他的手,他就自己掉下去了。” 朱七七气极道“你……你……就是个恶魔。” 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曲铮笑道“不错,我是恶魔,但真正害熊猫儿的凶手其实是你,你也不想想,在这种渺无人烟的地方,怎会有人呼救?猫儿已经警告过你,这是陷阱,你非但不听,反而怪他逼他来救人,这岂不是你害了他?” 朱七七又是呆住了,想起了方才的情况,刹时心如刀割,泪流满面的道“猫儿,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曲铮欣慰的道“你明白就好,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说着,一步步的向朱七七走了过去。 朱七七惊喝道“你想干什么?你敢过来,我打死你。” 她想挣扎的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又酸又麻,竟是没有丝毫力气,心中更是绝望。 曲铮看着朱七七这么害怕,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由得站住了脚步,皱起了眉。 朱七七终于崩溃的放声大哭起来。 “七七!七七!你在哪里?”忽然只听不远处一声声的呼唤声,随着呼唤声,两个人影以惊人的速度掠上了断崖,倏忽而至。 只见这两人,一个人面容奇特,另一个人剑眉星目,赫然正是金无望和沈浪。 原来沈浪及时找到了金无望,当时金无望和安玉魂正在打得你死我活,沈浪一到,安玉魂自知不敌,只好遁逃而去了。 两个人随即沿着雪地上的足印找到了这里。 曲铮骤然看到了两人,他的胆子再大,也不禁吓得立刻手脚僵硬,要知道一个人做了坏事,若是被人当场抓包了,反应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沈浪和金无望见到朱七七躺在地上,曲铮则摇摇欲坠的站在断崖边上,随时有可能会掉下去,两人俱是悚然失色。 沈浪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凝注着曲铮,柔声道“曲铮,乖,你往前走好么?” 曲铮乖乖点头,却心里泪流,他也想走啊,只是手脚有点控制不住,迈不开步。 这时,朱七七已叫道“沈浪!沈浪!这恶魔害了猫儿,又想害我。” 沈浪仿若未闻,全心全意的看着曲铮,继续柔声道“你走不动么?那你站着不要动好不好?我走过去。” 曲铮愣愣的点头,脑子反应不过来。 沈浪紧紧盯着他,一步步的走了上去,终于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远离了断崖边。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曲铮随即甩开了沈浪的手,退后了十几步。 朱七七突然又恢复了力气,跳起来扑到了沈浪怀里,不住声的叫道“沈浪!沈浪!好在你来了。” “沈浪!沈浪!你来了吗?”忽听崖底传来了熊猫儿的大呼声。 沈浪脸色一变,推开了朱七七,一步掠到了断崖边,俯身叫道“猫儿!猫儿!你坚持住,我马上下去救你。”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熊猫儿又大叫道。 随着语声,只见熊猫儿极不科学的突然就从断崖上跃了上来,脸上笑容满面,神采奕奕,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却连块油皮都没有擦破。 沈浪和金无望两人看得清楚,忍不住对望一眼,脸上均是掩饰不住的惊奇之色。 曲铮在一旁很想捂脸,心里十分无力。 一号你的人设是熊猫儿,是人类!给我悠着点行不行?会掉马甲的。 熊猫儿窜到曲铮身边,哥俩好似的揽住了他的肩,笑嘻嘻的道“沈兄,金兄,我和曲铮在开玩笑,朱姑娘什么事也没有,你们千万不要生气。” 金无望沉声道“这玩笑开得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朱七七吃惊的道“猫儿!你说什么?他差点害死你,你为什么要帮着他说话?” 熊猫儿的脸上笑容一收,冷哼道“是又怎样?那是我的事。” 曲铮干咳一声,沉下脸来,冷冷道“猫儿,你错了,我确实想害你和朱七七,你不用替我分辨,沈浪,金无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号这样乱来,曲铮真的生气了,不管不顾的放下了狠话。 沈浪一直在看着曲铮,沉默不语,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谁也没注意,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一直在极力的控制着什么。 朱七七恨声道“好呀,你终于承认了……” “七七,”沈浪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道“曲铮确实是在开玩笑,此事再也休提。” “沈浪!你为什么也帮着他。”朱七七跺脚道。 沈浪忽然转身,说道“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径直而去,朱七七忙拉着他的袖子,跟在后面。 金无望则看了曲铮和熊猫儿两人一眼,才缓步前行。 曲铮和熊猫儿两人落在最后面,很有默契的同声叹了口气。 曲铮苦着脸道“彻底崩了。” 熊猫儿道“没错,沈浪来的时间线提前了。” 曲铮唉声叹气,只觉得生无可恋,说道“现在怎么办?” 熊猫儿想了一下,说道“只能跟着了,走一步看一步。” 曲铮叹道“我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我想罢工了。” ☆、遇袭 沈浪一行人下了山,白飞飞正等在山脚下,弱不胜衣的娇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沈浪见此情景,心中愧疚,叹道“飞飞,苦了你了。” 原来沈浪和金无望以为她不会武功,听到朱七七的痛哭声,怕救援不及,只好先让她等在原地,两人好无负担的展开轻功飞掠上山。 朱七七见到了白飞飞,又是醋劲大发,冷哼道“飞飞……哼,叫得好亲热!” 白飞飞垂下了头,双肩微微颤抖。 沈浪说道“飞飞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七七,你莫要这样对她。” 朱七七大声道“她可怜,我就不可怜?你为何总是抛下我?” 沈浪苦笑着叹息不已。 这时,曲铮和熊猫儿已走了过来。 曲铮见到了白飞飞,倒是眼睛一亮,招呼道“白姑娘,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白飞飞并未抬起头,衽裣一礼,轻声道“王公子。” 曲铮也不管沈浪两女一男之间的尴尬,马上和白飞飞边走边聊起天来。 要知道,在沈浪面前,白飞飞是绝对安全无害的,是最适合聊天,缓解压力的对象。 其实在武林外史,若说要曲铮他喜欢一个女孩子,他宁可选择白飞飞。 朱七七和白飞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朱七七大小姐脾气,刁蛮任性,嫉妒心重,待人处事全凭个人喜好,除了沈浪从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伤了人的心也不在乎。 在原著中,她在失意之时,对金无望和熊猫儿毫无顾忌的示爱,撩拨完了人家的心,一见到沈浪就立刻抛弃了,把人家的情意肆意践踏。 至于别人,她要么伤自尊,要么伤面子,要么伤心,肆意妄为,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让着她,喜欢她,古老塑造这么样的一个女人配给沈浪,实在令人不解。 再说白飞飞,且不论她的本性如何,至少表面上是温柔娴静,善解人意,绝不会说一句,做一件令人讨厌的事。 曲铮和她相处了半天,曲铮开启唠嗑模式,天南地北有什么说什么,白飞飞含笑静静聆听,绝不会打断他的兴致,看他说得口渴了,还会及时倒茶给他喝,十分的贴心。 ”真是宜家宜室的女人。”曲铮当时感动的想“当然,前提是不要想到她以后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一行人步行来到了又一个小镇,住在一家客栈中,晚上围坐着火炉烤火,白飞飞怕坐得离沈浪太近,又引起朱七七的不满,坐得离炉火远远的,冷得直发抖。 曲铮和熊猫儿当然是肩靠肩的坐在一起的,见白飞飞这样子,也不管她是不是装的,说道“白姑娘,你怕冷,就坐过来一点,我和猫儿这里的炉火最暖和。” 白飞飞还未说什么,朱七七已冷哼一声,说道“怕冷?怕冷为何还不去睡?被窝里最暖和了。” 白飞飞闻言盈盈站起,垂首道“是,我正该去睡了,……朱姑娘晚安……”柔顺的走了出去,连头都似乎不敢抬起来。 沈浪看了朱七七一眼,不禁摇头,他也不能说什么,否则她只会更借题发脾气。 曲铮和熊猫儿对望了一眼,交换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意思。 曲铮:你跟着沈浪,不要让任何人有什么意外。 熊猫儿:你小心一点,别玩脱了。 曲铮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也累了,也该去暖和的被窝了。” 沈浪忍不住道“曲铮……” 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两人再次见面后,曲铮就对他很是冷淡,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对熊猫儿和白飞飞却很是亲昵自然,亲疏之分竟是如此明显。 他很清楚,曲铮对他有很大的隔阂,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因,心中仿佛有针在刺着,细细密密的疼痛挥之不去。 曲铮和他初次相遇时的热情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沈浪此时的心中又酸又苦,竟是有点感受到了朱七七总是吃醋的心情。 曲铮看了朱七七一眼,看她一脸的不忿之色,一直狠狠的盯着他,说道“沈浪,看好你的女人,否则她下次再闯祸,就连你也保不住她。” 朱七七怒道“你说什么?” 沈浪脸色微变,沉默不语。 曲铮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什么? 沈浪究竟是聪明绝顶,马上就从曲铮的话中听出了警示。 曲铮不再理他们,径自走了出去。 朱七七犹自生气,说道“他以为他是谁?他也配对本姑娘说三道四吗?” 沈浪沉下了脸,冷冷道“他们都走了,你还想怎样?” 朱七七看他已然动了真怒,咬着嘴唇不敢再说。 金无望在一旁暗暗摇头。 熊猫儿则拿起了腰间的酒葫芦,自酌自饮,旁若无人。 一时室内安静无声。 这时,小二敲门进来送来了一封陌生人指名送给他们的信,只见信上写着:机密要事,盼三更相候,切要!切要! 只有寥寥十三个字,字迹潦草凌乱,好似匆忙写就,信上也没有署名。 沈浪看着这封信,沉吟良久,缓缓道“这人的字迹往右边倾斜,似是用左手书写,此人若不是左撇子,就是右手受了伤,想来此人很可能是被强敌所伤,在街上见到了我等,又不敢露面,只能约我等在夜深人静之时,金兄,猫儿,你们怎么看?” 金无望和熊猫儿对望一眼,皆是摇头。 朱七七忍不住道“我猜……” “你不必猜了。”沈浪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凝注窗外的夜色,淡淡道“无论真相如何,三更已经不远了。” 三更的更鼓已经敲响,气氛更是寂静,沈浪和金无望和熊猫儿三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盘腿而坐,皆是纹丝不动,神色如常。 但是朱七七却坐立不安,刚说了一句“你们……” 窗外突然嗖得一响,只听噼里啪啦几声,火光闪耀,整个窗户竟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 沈浪双掌齐出,燃烧的窗户整个被他的掌力撞飞,熊猫儿和金无望则拿起了床上的棉被,一左一右的拍打扑灭了火焰。 三人合作,默契十足,只有朱七七还在发呆。 沈浪沉声道“七七,你在这里看着曲铮和白飞飞,不要让他们有什么意外,我们去去就来。” 随着语声,沈浪三人刹时已不见了踪影。 朱七七跺脚恨声道“又是白飞飞和曲铮,我为什么要看着他们,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沈浪三人追踪出去时,放火的人影已不见了踪影。 三人飞掠追出,追出了一段路,人影还是看不见,可见敌人轻功之高妙。 沈浪想到了客栈中的曲铮三人,实在放心不下,驻足了下来,拦住了金无望和熊猫儿,沉声道“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猫儿,你回去客栈照顾曲铮他们。” 熊猫儿摇头道“金兄去吧,我比较擅长打架,照顾人的事做不来,尤其是还有两个麻烦的女人。” 沈浪目光一转,说道“金兄……” 金无望点头道“我回去,你们追。” 沈浪和熊猫儿掠身上了前面一棵大树,打算守株待兔,等放火的人沉不住气,自行现身,金无望则返身回了客栈。 却说,曲铮前后脚跟着白飞飞出去,只见白飞飞并未回房,只是站在院中的一棵树前,仰头幽幽的看着天上一弯如钩的新月出神。 曲铮站在她旁边,也不说话。 白飞飞倒也奇怪,竟然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许久,突然淡淡的道“王怜花?还是曲铮?当年云梦仙子的独生儿子,是你吗?” 她平时说话的声音,本来总是温柔婉转,说不出的动人,这时对曲铮说的话却是清清冷冷,如斩金截玉。 曲铮笑了,笑容说不出的不明意味,说道“你说呢?我的好妹妹。” 白飞飞沉默,良久又冷冷道“既然如此,你能帮我吗?我要今夜就离开这里。” 曲铮笑道“我知道,你要去找我们那个便宜父亲,你再怎么舍不得沈浪,也不得不走。” 白飞飞脸色微变,说道“少废话,一句话,帮不帮?” 曲铮说道“帮,怎么不帮?我跟着沈浪他们,本来就是为了你。” 白飞飞神色转和,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曲铮说道“那还不简单?我们两人假装被敌人破窗而入掳了去,再若有若无的留下些线索,就可以了,当然你不会被他们找到,可趁此离去。” 白飞飞瞪着他,冷冷道“除了那朱七七,沈浪三人都是高手,你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搞鬼,是不是难了一点?” “怎么会难?”曲铮悠然道“据我所知,今夜会有人来袭击沈浪他们,正是我们离开的好机会。” 白飞飞皱起了秀眉,说道“是些什么人?” 曲铮说道“你放心,以沈浪三人的武功,无论来人是谁,都讨不了一点好处。” 白飞飞又是沉默了半晌,说道“那就这样吧。” ☆、围杀 金无望急速掠回了客栈,只见朱七七在小院中堆雪人,雪人被她堆得又瘦又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只听她一边拍雪人的脸,一边小声骂,“你这个黑心鬼……没良心的……只会记着别人,不会记得我。” 金无望悄然站立在身后,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5节 只听她又道“真的沈浪若也有这么乖,那有多好。” 金无望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此间可有什么动静?” 朱七七蓦然回头,看清了来人,说道“是你呀,吓了我一跳,会有什么动静?” 金无望皱眉道“你怎么不守在房里?我站在你身后,你都没有察觉,若有什么变故,你更是听不到了。” 朱七七恼道“守在房中干什么?难道要我做白飞飞的丫头,守着她睡觉,替她盖被子不成?” 金无望不等她话说完,已飞身掠入房中,看清房中的情景,不禁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出事了。” 只见床上被褥凌乱,窗也开了,本来应该睡着的白飞飞赫然不见了。 金无望立刻又冲入了隔壁曲铮的房间,情形差不多,可是地上却多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洒到门口,让人触目惊心。 金无望怔立当地,脸色铁青之极。 朱七七闻声赶来,失色道“怎么回事?” 金无望冷冷道“这该问你才是!” 朱七七一怔,说道“说不定是他们自己出去玩了,尤其是那王怜花,古里古怪的,很可能是他把白飞飞带走了。” 金无望怒叱道“你还在自欺欺人!这里的地上都是血迹,怎么可能是自行离去,两个人丝毫不会武功,又如何能自保?说不定已经性命不在了。” 他越说越怒,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朱七七吓得流出了眼泪,哽咽道“是,全都怪我!我……” 金无望大喝道“莫要再说了。” 朱七七吓得又说不出话来。 金无望厉声道“朱七七,烦你转告沈浪,三日之内,金某必将曲铮和白飞飞救回……” 语声未了,已飞身离去。 朱七七一呆之后,随即也奔出了客栈。 她一路飞奔,一边大叫道“沈浪,沈浪,你在哪里?” 她叫了几声,两个人已站在了她面前,正是沈浪和熊猫儿。 沈浪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朱七七飞身扑到他怀中,哭道“白飞飞他们两个人不见了!” 沈浪脸色大变,喝道“金兄呢?他怎么不阻止?还有你呢?” 朱七七道“他那时还未回来,我没有听到动静,什么也不知道。” 沈浪用力推开了她,推得她踉跄跌倒在雪地上,狠狠一顿足,也不理她,和熊猫儿齐展身形,拼力的赶回了客栈。 朱七七痛哭着自己爬起来,一路哭着跟上。 客栈的房中还是一样的情景,沈浪盯着曲铮房中地上的血迹,剑眉紧皱,脸色惨白。 熊猫儿自始自终都很冷静,一言不发,瞧见了血迹,眉头不禁狠狠跳了一下。 曲铮搞什么鬼?这个也太夸张了。 沈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猫儿,想必金兄已经追下去了,我们……” 熊猫儿摇摇头,说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有一个人冲着这边飞掠而来,倏忽而至,顿住身形,抱拳道“沈兄,熊兄,朱姑娘,你们可好?” “好……好……”沈浪和朱七七皆是一怔,仔细瞧着来人。 只见这人满头乱发,鹑衣百结,手中拿着根打狗棒,竟然是个乞丐,面目甚是眼熟。 这乞丐又道“三位莫非不认得小弟了?小弟徐若愚。” 这人竟是昔日自命风流潇洒,在仁义山庄认识的七大高手之一,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竟然当了乞丐。 今晚那封书信正是他写的,因为他有一个惊人的秘密要告诉沈浪。 关于丐帮以及怜花公子王怜花的秘密。 徐若愚和沈浪三人说起了别后之事,谈起他加入丐帮之后,发现了丐帮长老之一左公龙叛变,杀了单弓以及欧阳龙另两位长老,企图当上丐帮帮主。 这秘密被他无意中发现了,遭左公龙追杀至此,正好遇到沈浪等人,才写信示警。 正说着,一个人的大笑声传来,喝道“徐若愚,你这个叛徒,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徐若愚的脸色惨变。 沈浪和熊猫儿对望一眼,还未有行动,四人已被三十六人团团围住,人人手中长刀霍霍。 为首的一个人是五十开外,长髯白发,瞧着一脸正气,实际上奸狡恶毒的丐帮叛徒左公龙。 以左公龙为首的三十六个刀客训练有素,速度极快的围住了沈浪和熊猫儿两大高手。 沈浪和熊猫儿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盯着刀客漫天闪耀的刀光。 三十六个刀客急速转圈,步法诡异多变,一瞬间竟是连变了十几种阵法,让人眼花燎乱,刀网犹如丝线,密密麻麻,缠绕不断,绝没有丝毫缝隙。 刀网中的人固然出不去,刀网外的人更不可能进得了。 沈浪和熊猫儿两人就像网中的鱼,稍有差池,必然被千刀万剐。 沈浪掌风横扫,挡开了一片刀刃,沉声道“猫儿,小心一些。” 熊猫儿手持神磁酒葫芦,大开大阖,当当当当密集的兵刃相交声,火光四溅,闻言大笑道“雕虫小技,看你猫爷爷大杀四方!” 两人这边虽然游刃有余,却也一时无法顾及徐若愚和朱七七那边。 这边朱七七看着心惊胆战,刀光太密,她和徐若愚委实插不上手,急得她不停的跳脚大呼。 沈浪和熊猫儿无暇应她,她更着急了,眼睛一转,看见了徐若愚重伤在身,竟然想出了一个牲牺徐若愚,保全沈浪的极端自私的主意。 只听她说道“徐少侠,你的秘密既然这么重要,也只有沈浪能保得住,你我今日死在这里无所谓,沈浪却不能有事。” 徐若愚一点都不笨,听朱七七这个自己昔日钟情的女人说的话,马上就明白了,惨然一笑,说道“那好,那个秘密是……” 沈浪和熊猫儿同时惊呼道“不好!”“糟糕!” 两人同时高高冲天而起,想拦住刀客出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左公龙长笑一声,刀阵大变,一分为二,分出的十五个刀客竟然全都冲向了徐若愚。 只见刀光漫天,徐若愚一连串的惨叫,身上刀伤纵横,鲜血汨汨直流,眼见不活了。 朱七七也惊呆住了,失色道“怎么回事?” 沈浪怒喝道“还不是你害了他!” 左公龙知道了徐若愚没有对沈浪等人说出秘密,自然是重点先杀了他灭口。 他可以说是完全被朱七七的自私与愚蠢害死的。 沈浪和熊猫儿救援不及,刀客一击得手,知道徐若愚肯定活不成了,左公龙呼啸一声,竟然片刻间三十六人就潮水般退入了黑暗中。 只见徐若愚倒在地上,满身鲜血,奄奄一息。 沈浪长叹一声,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他的头,黯然道“徐兄,沈浪对你不起……” 徐若愚断断续续道“秘密……还没告诉你……” 沈浪柔声道“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徐若愚凝视着他,眼神渐渐涣散,喃喃道“是吗……是真的吗?……我……”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笑容凝结,头一侧,终至渐渐的毫无声息。 熊猫儿站在一旁怒火攻心,只气得全身发抖,蓦然看向还在发呆的朱七七,怒叱一声,“朱七七,你该死!” 他高高的举起了酒葫芦,砸向了朱七七的脑袋。 “徐若愚死了,任务失败,曲铮会生气的,都是朱七七这个死女人的错。” 熊猫儿心里怒吼着,恨极了朱七七,脑子一热,竟然不管不顾想生生砸死她。 “猫儿,住手!”沈浪大惊失色,一跃而起,拼尽全力徒手接住了熊猫儿的铁葫芦。 只听”砰”得一声惊人的巨响,熊猫儿的铁葫芦结结实实砸中了沈浪的手掌,并撞向胸口。 沈浪闷哼一声,踉踉跄跄的退了几十步,仍然不忘挡在朱七七的前面。 他急得大喝道“猫儿,你冷静一下,七七还小不懂事,她不是有意的。” 熊猫儿满脸杀气,厉声道“沈浪,你再无原则护着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害死你自己。” 朱七七吓得全身抖个不停,几乎立刻就要晕了过去,嘶声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猫儿你要杀我?” 沈浪咬牙道“猫儿,不管怎样,再原谅她一次,沈某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一下缓冲,熊猫儿已经冷静下来,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耽误,又恶狠狠的瞪了朱七七一眼,再不管沈浪如何,大踏步走入黑暗中,再不回头。 朱七七整个人软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沈浪木然站立,脸色白得犹如死人一般,胸中气血翻腾,再也忍不住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来刚才接住熊猫儿那酒葫芦一下,他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若不是主角,有作者的不死金手指加持,早已必死无疑。 朱七七大惊,扑到他身上,叫道“沈浪……你受伤了?” 沈浪一把推开了她,冷冷道“我现在先去救人要紧,你的事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纯属yy,当年看到由于朱七七的极端自私愚蠢,逼死了徐若愚,我真的有掐死朱七七的冲动。 沈浪太无原则护着她,这一点让我很不爽啊。 ☆、阴谋 却说曲铮和白飞飞趁着沈浪三人追踪敌人,朱七七只顾着堆雪人,完全不注意客房的动静,开始行动了。 白飞飞有条不紊的布置房中被人劫持的假象,曲铮跟在后面,好奇的看着。 曲铮这人就是个动手废,理论十足,若要他动手,只会帮倒忙。 两个房间白飞飞很快都布置好了,她沉吟了片刻,忽然转过身,抓起了曲铮白白嫩嫩的食指,拔出头上的发簪,刺了下去。 曲铮忍着痛没有叫出声,只见指尖立刻冒出了血珠。 白飞飞也不说话,捏着他冒血的食指一边走一边用力挤压,血珠一路滴到门口,才松了手。 曲铮立刻缩回了自己饱受摧残的手指,放入嘴里吸吮止血,也不能抗议。 真是凶残的女人,以前他认为白飞飞温柔娴淑,一定是脑子抽了。 两人随即从窗口爬了出去,不对,只有曲铮是爬出去的,白飞飞则轻轻一跃,就闪身出了后院,再一闪身就不见了。 曲铮也不着急,慢吞吞的走出去,过了片刻,白飞飞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瞪着他。 她冷冷道“云梦仙子那女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用的儿子。” 曲铮不想理她,继续慢悠悠的走他的路。 白飞飞说道“你这样的走路法,沈浪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们是被人掳走的。” 曲铮无奈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又不会轻功。” 白飞飞秀眉一皱,忽然一把抱起了曲铮,像扛沙包一样扛在她的肩上,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展开轻功在夜色中急速飞掠。 白飞飞扛着一个大男人,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不知道跑了多久,曲铮一路为白飞飞指路,天色已经蒙蒙亮,前面出现了一个房子的影子,走得近前,才发现哪里是房子,明明是一个巨大的坟墓。 坟墓十分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造的。 曲铮叫道“就是这里了。” 白飞飞闻言停下身形,把曲铮放了下来,娇喘微微,脸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她毕竟是个女人,扛着一个人跑了一夜,也有点吃不消。 曲铮被她扛在肩上,顶着胃,其实十分的不舒服,现在看见她这个样子,不好意思起来,指着坟墓,说道“里面布置的很舒服,你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白飞飞道“不用了,我对死人的地方不感兴趣。” 曲铮欲言又止,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多珍重,我很快就会去关外找你。” 白飞飞冷淡的点头,也不说话,随即展开轻功,白衣飘飘的远离而去。 曲铮静静的站立在雪地上,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了。 “请……请问……”忽然曲铮耳边传来一人迟疑的问话。 他吓了一跳,蓦然转过了身子,瞪向了来人。 只听来人一声重重的抽气声,竟然看着曲铮愣住了。 只见这人年纪很轻,眉清目秀,一身青色劲装,腰悬长剑,一副少年侠者的打扮。 这又是哪一个路人甲乙丙丁?这里荒山野岭的,少年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吓人的好么。 曲铮问道“这位少侠,你有什么事吗?” 劲装少年道“在下胜……胜泫,想问……问个路……” 自称胜泫的少年脸红的像个煮熟的大龙虾,说话时结结巴巴,又很小声,嘴里仿佛含着个鸡蛋,话也说不清楚。 曲铮一挑眉,奇怪的人,名字略有点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想着,随手一指刚才白飞飞离去的方向,说道“你往那边去,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多……多谢!”胜泫继续结巴,低下了头,极其缓慢的往曲铮指的方向走去,走出了很远,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 只见身后空旷而寂静,那个很美的人不见了。 胜泫呆呆站着,很久都舍不得离去。 曲铮走到华丽的坟墓前,用力推开了墓碑。 墓碑移开后,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曲铮钻了进去,里面一进去就有个十多级的石阶通下去。 然后,就是间小厅,布置的和普通富贵人家的客厅也差不多。 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曲铮径直走了进去,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十分舒服,里面的灯火常年通明。 房间中央有一个极大的虎皮卧榻,上面铺着柔软的锦被,曲铮直直的扑了上去,打了一个滚,幸福的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那群练武的人,好像神仙一样根本就不用休息,连累他也跟着受罪,他现在必须要好好的睡一觉了,否则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睡眠不足而阵亡的剧情修复师。 外面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反正有一号顶着,他只要在这里安安心心等着朱七七送上门来。 曲铮迷迷糊糊的想着,心满意足的沉入了梦乡。 沈浪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容,一路上一言不发,沿着雪地上凌乱的足印一路前行,朱七七跟在他身后,不敢出声打扰他,直到两人走到了一个荒废的祠堂前。 沈浪停下了脚步,运气凝神倾听,除了风声过耳的呼呼声,荒祠内丝毫声音也没有,更不要说人的呼吸声了。 他剑眉紧皱,沉吟良久,脸色十分凝重。 朱七七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我们不进去瞧瞧吗?” 沈浪瞧了她一眼,缓缓道“不是我们,是我进去,你在这里等着。” 朱七七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委屈的垂下了头,轻声道“好,随便你吧。” 沈浪不再看她,一步步的缓缓的走进了祠堂。 只见祠堂内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体,祠堂尽是凌乱的打斗痕迹,满墙红梅般的刺目鲜血,十分惨烈。 沈浪一进来就看得清楚,再也忍不住悚然失色。 他的目光一凝,见到神案下伏身而卧满身血迹的人十分眼熟,他一步掠上前去,把这人的身子翻了过来。 只见这人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呼吸气若游丝,赫然竟是金无望。 沈浪的心胸欲裂,抓紧他的腕脉,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了他的心脉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几乎不会跳动的心跳微弱的跳动了起来。 “沈浪……”这时候,久等不耐的朱七七冲了进来,大喊道。 沈浪怒叱道“走开,走远些!” 朱七七一愣,眼泪又掉了下来,再也忍受不住,“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沈浪的脸上。 沈浪完全没有感觉,一动不动。 朱七七又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沈浪感觉金无望好像动了一下,大喜道“金兄,你好些了么?” 朱七七随着沈浪的语声,总算看到了倒在血汨中的金无望,刹时安静了下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无望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你来了。” 沈浪说道“我来了,你感觉如何?” 金无望说道“还好,死不了。” 沈浪欣慰道“那就好。” 金无望说道“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浪说道“你的伤很重,莫要多言,说话伤神,其它的事不重要。” 朱七七唤道“金大哥……” 沈浪又沉下了脸,冷冷道“走开,莫要吵他。” 朱七七垂下了头,想起了怀里有伤药,赶紧拿了出来,说道“这是皇宫大内最好的伤药,一半外敷,一半内服。” 金无望服了伤药,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说起了为了找曲铮和白飞飞,被雪地上的线索,引入了这荒祠之中,出其不意被人点住了穴道。 他暗中冲破了穴位,和十几个恶贼一场恶战,尽皆杀了,自己也受了重伤。 最后,金无望迟疑了半晌,说道“当时他们不防着我,说起了他们的幕后主子,正是那人称怜花公子的王怜花。” 沈浪的脸色变了,朱七七忍不住叫道“果然是王怜花,沈浪,我就说你不要相信他。” 金无望变色道“你们说得是曲铮?王怜花和曲铮真的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难道白飞飞真的是他掳走的,他这又是为什么?” 朱七七大声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恶魔自然是要做恶毒的事情。” 沈浪突然怒叱道“住口!” 朱七七又是一怔,垂泪道“你又凶我了。” 沈浪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她任何一眼,这时终于转过了头瞪着她。 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像铁一般的冷,石一般的硬。 朱七七被这样冰冷的目光瞪着一步步的往后退,颤声道“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沈浪冷笑道“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不知?若不是你,徐若愚怎么会死?猫儿又怎会怨我,恨我,负气而去,白飞飞又怎会被人掳走,如今生死不明,若不是你,金兄又怎能变成如此模样,差点性命不保?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你的错?” 他越说越怒,又厉声道“你就是个又自私,又骄纵,又善妒的小恶妇,你只将你自己当做人,别人都该被你踩在脚下,只要能使你自己快乐,你伤害了别人,完全都不在乎。” 这些话,都像鞭子一样,一鞭鞭的抽在朱七七的身上,抽得她仆倒在地,她痛哭道“沈浪,我知道错了,你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发誓我一定会改的。” “不能!”沈浪冷冷道“我已经原谅你太多次了,永远再也不会原谅你。” 朱七七的哭声顿止,整个人伏在地上,过了片刻,突然疯了似的跳了起来,大叫道“沈浪,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大叫着疯狂般转身冲了出去。 沈浪脸上变得毫无一丝表情,金无望终于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沈浪缓缓道“一个人若是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朱七七也该学着长大了,因为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一辈子容忍她那样的脾气。” 曲铮仍在墓穴中呼噜噜的睡得香,疯狂的女主朱七七一路向他这里奔来,剧情君还在有条不紊的行进着,任谁也无法改变。 ☆、换装 “王怜花!王怜花!王怜花!你是猪啊?叫也叫不醒。”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曲铮的耳边不停的叫唤。 王怜花是谁?你叫王怜花就叫王怜花,干嘛打扰我,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曲铮是被人不停的拍着脸蛋并死命摇晃摇醒的。 睡到正香时被人用暴力弄醒,那人还是女主朱七七,曲铮醒来后好半天只觉得生无可恋。 原来朱七七从荒祠中跑出去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来到了一个十分华丽的坟墓前,见到墓碑大开,有一个黑洞,就钻了进去,发现了睡在虎皮榻上的人,正是她以为的王怜花。 她不知道墓碑是曲铮故意打开了不关上,等着她进来的。 朱七七倒也奇怪,叫醒了曲铮后就一直在发呆,就好像她做这件事是本能一样,只是看着人睡得香,心里不平衡,非要把人弄醒才甘心,做完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曲铮彻底清醒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朱七七,只见她披头散发,双眸红肿,脸色憔悴,样子既可怜又狼狈,三魂七魄看来也不剩下多少了。 曲铮心下了然,这次她被沈浪虐得惨了,不过这样子的她比较好对付,至少她没有动手打人啊。 曲铮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朱七七茫然道,反应十分迟钝,“有什么打算?” 曲铮循循善诱的说道“沈浪对你不好,实在是可恶得很,你若是想要报复他,我可以帮你出这口气。” 朱七七怒道“你胡说什么?谁告诉你沈浪对我不好了。” 曲铮说道“你脸上写着呢,谁看不出来。” 朱七七骂道“你闭嘴。” 她嘴里说得凶,眼睛却忍不住红了,曲铮不说,她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就像是个没人要的怨妇,又可笑又凄惨。 她又发呆了半晌,突然咬咬牙,一跺脚,用棉被把曲铮包了起来,竟然扛着他就往外走。 “喂,”曲铮终于忍不住抗议,怎么一个两个女人都喜欢扛着大男人走路,“我自己能走路。” “闭嘴!”朱七七恶狠狠的道“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别耽误本姑娘赶路。” 朱七七扛着一个大男人走路不方便,走到官道后就明目张胆的抢劫了一辆车马,命令赶车的赶到了附近的城镇,投宿在了一家最大最好的客栈,用的银票都是从曲铮身上搜刮来的,大额的银票让客栈上上下下的伙计包括老板都对两人当财神爷一样的恭恭敬敬的伺候。 曲铮作为剧情修复师,永远不缺古代的银票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以现世的科学复制技术,要复制古代这种完全没有防伪标识的银票再容易不过了,妥妥的当真钱用无压力,既使去银号兑换银子,也绝没有人看得出来,这也算另类的金手指了。 朱七七把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说道“伙计,去买几套现成的男女衣服来,然后没事不准进来,知道么。” 伙计很快买了衣服送来,朱七七随即关上了门,一直看着坐在床上的曲铮,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听到朱七七要买衣服后,曲铮就一直苦着脸,他知道朱七七想让他穿上女装,而她自己则扮成男的。 男变女,女变男,真不知道女主的脑袋在想什么。 耍着人玩,很有意思么。 他回去后,能向妹妹申请工伤么,心理创伤很严重啊。 朱七七冷哼道“你一直皱着眉干什么?你对本姑娘有什么不满吗?” 曲铮苦笑道“没什么,我哪里敢对姑娘不满。” 朱七七道“那就好,你现在就把这件裙子穿上,不要试图反抗,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姑娘家还漂亮,我若不把你变成女的,算我对不起你。” 曲铮终于上刑似的穿上了女装。 只见他湖绿色的长裙曳地,冰肌玉肤,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秀眉微蹙,唇不涂而朱,凤目似嗔似怨,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更是倾城绝色,我见犹怜,全身上下每分每寸再也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男人样子来。 朱七七也不禁看得呆了,片刻后干咳一声,嘴里嘀咕道“我就说你长得太妖孽,果然如此。” 曲铮心中恼怒,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 朱七七也换上了男装,揽镜自照,就是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来,让她十分满意。 为免露馅,两人都在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遮住了男女脖颈上十分明显的标志,随即才出了门。 两个人走在街上,回头率那是百分之两百,曲铮自己不觉得如何,他男装时,早已被人看惯了。 朱七七则是眼波乱飞,不停的撩拨街上的大姑娘,惹得大姑娘小媳妇们咯咯直笑,她自己也得意得很,沈浪带给她的伤心似乎也减弱了许多。 两人在街上碰见了一男一女两个熟人,正是在仁义山庄见过的七大高手之雄狮乔五和女诸葛花四姑。 两个人并肩而行,喁喁细语,男的高大威武,女的矮胖丑颜,也是扎眼之极。 他们自然是认不出曲铮和朱七七来,双方一擦身就过去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都走上了一间叫做悦宾楼的酒楼。 为了不引人注意,曲铮和朱七七寻了一个最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两人实在一点都不像是个江湖人,所以谁也没留意到他们。 曲铮倒是又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那人坐在隔壁的一张桌上,正低着头与人说话,只见他年纪很轻,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正是曲铮在坟墓外头遇到的叫做胜泫的少年。 曲铮眯起了眼睛,他终于想起了胜泫的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因为胜泫他正是鬼窟失踪身死银花镖胜滢的嫡亲弟弟。 也是武林外史中差点和女装的王怜花成亲的那个人。 哼,现在的王怜花是他曲铮,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就是改变剧情也在所不惜。 曲铮心里暗搓搓的发誓。 悦宾楼上的江湖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曲铮却知道是因为这几日丐帮争夺帮主之位的缘故,所以群豪都闻讯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朱七七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不安。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大笑声从楼下传来,笑声豪迈,十分耳熟。 曲铮眼睛一亮,终于等到猫儿来了。 ”呜,一号,我好想你。”他心里感动的想。 朱七七却是脸色大变,她和熊猫儿闹得很不愉快,不想见到这个人。 但是熊猫儿已经大踏步的走了上来。 熊猫儿上得楼来,眼睛一扫,看见了最角落的两人,马上认出了女装的曲铮和男装的朱七七,脸上却不动声色,径直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朱七七松了口气,眼睛一转,突然抱拳对隔壁的少年胜泫说道“这位兄台,请了。” 胜泫怔了一怔,也抱拳道“请了。” 说着话,他的眼角余光无意间瞧见了坐在朱七七身边的绝色女子,刹时惊呆了。 好像,真的好像昨天遇到的那个人,只不过那人是男的,这人却是个女子。 “兄台,兄台贵姓?” 朱七七连唤了好几声,胜泫才反应过来,俊脸突然爆红,低下了头,呐呐道“在……在下……胜……胜泫。” 朱七七吃惊道“哦,原来你就是胜家堡的公子。” 胜泫仍然低着头,说道“是……是的。” 曲铮不禁抽了抽嘴角,这胜泫刚才和别人聊天时话说得挺溜的,一点都不停顿,怎么现在又突然变成了结巴,就像昨天自己和他说话时一个样。 难道结巴还会间歇性发作?挺奇怪的毛病。 朱七七和胜泫聊起了天,聊了许久。 曲铮见胜泫无论在和朱七七说什么,都会偷偷的瞧自己一眼,脸越来越红,似乎都要冒出烟来,眼神也是痴呆得很。 胜泫完全是以一个看女人的眼神在看着他这个男人。 这时朱七七也已经发觉了,竟然笑得弯下了腰,边笑边说道“我这侄女年纪可也不小了,只是眼光太高,所以至今还未找到婆家,胜兄少年英俊,出身世家,和我这个侄女实在是十分相配。” 胜泫又惊又喜,忍不住又瞧了曲铮一眼,更是害羞的抬不起头来。 曲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心里恼怒之极,想起了原著剧情,更是气得胃疼,气过了头,反而笑了。 曲铮这人很爱笑,他不笑时眼睛本来就十分漂亮,笑起来更是不得了,眼睛弯成了半月形,像钩子一样钩呀钩得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胜泫被曲铮这一笑,笑得魂魄飘飘荡荡的离家出走,再也回不来了。 朱七七更是笑得停不下来,只是乐极生悲,沈浪竟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了。 只见沈浪一上得楼来,就被熊猫儿和乔五拉去了。 三个人在拼酒,沈浪喝了一杯又一杯,始终没有停下来。 朱七七一看到了沈浪就再也笑不出来,瞪着眼睛愣了半晌。 她的心仿佛有针在刺着,不想再留在这里,看着沈浪这个负心人。 她不顾胜泫的挽留,只是告诉了他自己住的客栈,就和曲铮大踏步的出了酒楼。 两个人没有看到,正在和熊猫儿乔五他们拼酒的沈浪突然转过了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以为,古老在中早期的作品(不算晚期,晚期的主角太滥交),言情方面写得比金老的好看,有很多特别萌的梗,王怜花的女装梗可以说是开创了耽美暧昧的先河。 当年我看到这一篇,真是萌得心肝颤,至今还记忆犹新。 实际上古老的很多作品,都若隐若现的影射了很多同性之爱。 ☆、酒楼风云 悦宾楼。 沈浪转过了头,看着一男一女非常熟悉的背影,剑眉微皱,沉吟不语。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熊猫儿一拍他的肩膀,问道。 沈浪说道“猫儿,你有没有觉得刚刚离去的那女子很是眼熟?” “眼熟吗?”熊猫儿眼都不眨,睁着眼睛说瞎话,“没见过,不会是你见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故意这么说的吧。” “猫儿,”沈浪忍不住叹息,说道“算了。” 你和曲铮最亲,你既然不愿意说,自是曲铮自己的意思,我也不能徒增你们的烦恼。 沈浪心中苦涩的想。 乔五和花四姑相视一笑,花四姑柔声道“沈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浪道“我哪有什么心事?” 花四姑道“我知道你这样的男人,纵有心事,也不肯说的,不过,今日许多朋友面前,你纵然难过,也该放开一些。” 沈浪沉默片刻,展颜一笑,又举起了酒杯,道“四姑你说得对,乔兄,小弟再敬两位一杯。” 说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忽听一人在远处笑道“这位沈公子好酒量,不知老朽可否也和公子喝几杯?”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6节 说话的人年约五六十岁,细眉小眼,留着山羊胡子,穿着半新不旧的狐皮袄,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 不普通的是,他的桌上除了两碟小菜,竟然有七八个酒壶之多,酒杯也有七八个,他每杯酒都尝一口,捻着胡须,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摇头。 熊猫儿不由皱眉,他知道这人正是柴玉关手下四大使者之一的酒使韩伶。 酒使韩伶,色使安玉魂,财使金无望,剩下没出现的就是气使独孤伤了。 这时沈浪闻言抱拳含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韩伶端坐不动,说道“如此便请过来如何?” 沈浪从善如流道“遵命。” 熊猫儿沉声道“沈浪,你小心一些,这人是柴玉关的手下酒使韩伶。”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沈浪才能听得到。 沈浪微微一怔,足下不停,仍然缓缓的走了过去。 乔五笑道“这人好大的架子。” 熊猫儿说道“那倒也怪不得他,这人两条腿都没有了,是个残废,想走也走不过来。” 乔五一怔,说道“原来如此,猫儿你对这人倒是熟悉的很。” 熊猫儿笑道“还好,这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起过他。” 这边,韩伶已请沈浪喝起了酒,他每倒一杯,手上就注上内力,才递给沈浪。 沈浪也不动声色,一杯一杯的喝了。 两人内力暗暗较劲,表面上是喝酒,暗中却已交手了无数回。 熊猫儿乔五花四姑三人在一旁看得清楚,皆是悚然心惊。 沈浪已经艰难无比的喝了第六杯,韩伶又准备倒第七杯。 沈浪含笑道“这第七杯酒想必更妙了。” 韩伶说道“妙不妙你一试便知。” 沈浪微笑不语,突然出手如风,将韩伶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 韩伶变色道“你干什么?” 沈浪不答,一扬手,把整壶酒从窗口扔了出去,落入外面的湖中。 他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又是出手如电,从韩伶的左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以整块翡翠雕成的精美盒子。 韩伶脸色大变,满头毛发突然一根根的竖起,整个人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沈浪打开了翡翠盒子,用尾指挑了一些粉红色的粉末,弹入了面前的酒杯中,叹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毒药。” 韩伶厉叱道“你说什么?” 沈浪缓缓道“快乐四使,酒使韩伶,可是足下?” 韩伶更是脸色大变,忽然整个人一跃而起,齐膝而断的腿下竟然闪着两道蓝色的寒光,竟是两柄淬有剧毒的利剑。 酒楼中的群豪皆是耸然动容,惊呼出声。 沈浪长笑一声,整个身子竟然生生的凭空向后退开了三尺,避开了致命的利剑。 韩伶一击不中,又是在半空中连环踢出七剑。 沈浪的身形在剑光中飘浮移动,如浮光掠影,连环七剑,俱都落空。 韩伶突然反手击破窗户,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等熊猫儿和乔五追过来时,这恶毒的老人早已不见了人影。 熊猫儿顿足道“你为何不还手?为何不去追?刚才太危险了。” 沈浪默然半晌,说道“瞧在金无望的面子上,我们放过他一次。” 熊猫儿说道“既然如此,金无望现在在哪里?” 沈浪又是沉默良久,悠悠的道“他已经走了,也许永远再也不会出现了。” 酒使韩伶这一闹,引出了一个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被七八个保镖众星拱月般拥了出来。 只见这人年纪不大不小,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着蓝衫,仪容整洁,气派很大,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精明强悍之色,叫人不敢逼视。 这人一走出来,就在酒楼上团团围圈抱拳道“各位朋友远道而来,兄弟本来早就应该出来招呼,只是……” 熊猫儿哈哈笑了,说道“你怕朋友们要你请客,自然是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他知道这人是朱七七的三姐夫,中原武林中的豪富巨商,人称陆上朱陶的范汾阳。 他的生意遍布大江以北的各省各县,正是这家悦宾楼的酒楼主人。 熊猫儿的讽刺,范汾阳当没听见,又笑道“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原谅……” 熊猫儿笑道“这里的确招待不周,原谅不得。” 范汾阳又道“还请各位安心喝酒……” 熊猫儿道“安心不了,有人打架,谁能安心喝酒。” 范汾阳每说一句话,熊猫儿就打断他,句句含讽带刺,他的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已经盯在熊猫儿的脸上。 熊猫儿说道“看什么?不认得吗?” 范汾阳说道“确实面生得很。” 熊猫儿道“不认得没关系,认得就打不起架来了。” 熊猫儿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就是看这个姓范的不顺眼,只因为他是朱七七的姐夫。 范汾阳脸色微变,说道“原来你是存心来拆我的台的。” 熊猫儿道“你说是就是。” 范汾阳怒道“好横的少年人,好,我是……” 熊猫儿截口道“你不必亮字号,我既要和你打架,你亮字号有个屁用。” 他的话音刚落,范汾阳身后的两个保镖已怒吼着扑向他。 熊猫儿一前一后抬起两条手臂,轻描淡写的一格,一托一带,两条牛犊般的大汉就像两只风筝一样从窗口飞了出去,卟咚两声落入湖中。 群豪又是耸然失色,这少年人好俊的身手。 熊猫儿拍拍手,笑道“轮到你了。” 范汾阳脸色又变得平静,抱拳道“请赐招。” 熊猫儿大笑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不是我的对手,喏喏诺,我就站在这里,你看我哪里不顺眼,就往哪里招呼,先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范汾阳一言不发,更没有出手,可是群豪都看得清楚,他全身的肌肉紧绷,显然已是怒极。 沈浪本来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这时忽然叹道“好了,猫儿,你也闹够了,他毕竟是朱七七的姐夫,我们总该给点面子才是。” 熊猫儿仍然在笑,还没说什么,范汾阳的眼睛已盯在了沈浪的脸上,说道“你就是沈浪?七七一直到处追的心上人?” 沈浪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好像是的。” 范汾阳又盯着他片刻,缓缓道“沈浪,你跟我来,我有关于七七的事找你谈谈。” 随即又抱拳道“各位朋友请安心喝酒,今日的帐全由小弟付了。” 他嘴里说着话,也不管熊猫儿和沈浪反应如何,竟然径直转身走进了里面。 沈浪沉吟片刻,只好跟了上去。 群豪本来以为有一场精彩的大战可看,谁知道雷声大,雨点小,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又是失望又是好笑。 胜泫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感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真是太嫩了一点。 熊猫儿一转眼就看到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冲他抱拳道“这位兄台,一起喝个酒如何?” 胜泫又是一怔,还未点头,熊猫儿已不由分说,拉着他大喝特喝起来。 胜泫被熊猫儿灌得晕头转向,脑子迷迷糊糊的,眼前一个绝色动人的影子一直晃来晃去,大着舌头道“猫兄……你觉得小弟如何?” 熊猫儿笑道“挺好的,少年英俊,世家子弟。” 胜泫说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喜欢我?” 熊猫儿皱眉道“你究竟喜欢谁?” “他?她?”胜泫眼前两个影子一男一女交替出现,又重叠成一个人,痴痴道“两个我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熊猫儿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拖着他就下了酒楼,一边走,一边说道“喜欢就去提亲,今日我熊猫儿就当你的大媒人。” 胜泫醉得狠了,闻言大喜道“你说得对,我应该去提亲,嘻嘻,提亲……” 客栈中,被人惦记着的曲铮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感觉非常不妙。 ☆、丐帮大会 朱七七风风火火的回了客栈,曲铮刚一进门,她就砰得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随即她在屋子里转了七八个圈子,端起茶杯,喝了半口,忍不住又砰得摔得粉碎。 她走来走去,有张椅子挡在路中间,她一脚就踢飞了,谁知道就踢疼了脚,痛得她呲牙咧嘴,弯下腰不停的揉着脚背。 曲铮坐在床上一直看着她,这时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被朱七七强迫穿女装的郁闷消减了不少。 朱七七这样的女人也只有沈浪那样的男人才能虐得惨了。 朱七七怒道“你笑什么?再笑我就真的把你嫁给那个姓胜的小子。” 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想到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爱慕,实在有趣得很。 曲铮淡淡道“其实你有今天,也是你自作自受,沈浪不喜欢你,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什么?”朱七七怒喝,被戳中了痛脚,一步窜到了曲铮面前,高高的扬起了手。 曲铮眼都不眨,冷冷道“我是说,全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死光死绝了,你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沈浪有什么好的,你去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也比他强得多。” 曲铮其实并不想惹怒朱七七,这样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他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因为胜泫那小子看他的眼神,实在太不寻常了,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朱七七的巴掌最终没有落下,因为对着曲铮那样的一张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尤其是曲铮不笑的时候,真正是冷若冰霜,反而更增魅色。 何况,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朱七七为什么一定要爱沈浪,全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凭她的家世条件相貌,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着,她干嘛非要倒贴沈浪这个不爱她的男人,上赶着找虐。 曲铮趁着她失神的时候,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乖孩子,你不要再想沈浪了,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是去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他的声音变得缓慢,温柔,低沉,朱七七听在耳中,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完全无法抗拒。 她不由的愣愣的点头,竟然不由自主的缓缓走到了床边,直直的躺了下来。 曲铮给她盖上被子,继续柔声道“睡吧,睡着后你就不会再伤心了。” 原来曲铮终于对朱七七用上了催眠术。 因为现在她的情绪极度不稳,整日整夜都不睡觉,本来就伤心至极,今日又骤然遇到了沈浪,已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有可能发疯,做出极端而不可逆的事情来。 曲铮作为剧情修复师,秉着职业道德,绝对不能让女主出什么意外,所以催眠了她,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会正常得多。 朱七七眼睛缓缓合上,终于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曲铮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他也很想休息,只是还有个麻烦的人,麻烦的事要应付。 忽听一个人的声音像锣一样响的传了过来“小子,我问你,你这里可有个年轻的公子带着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住在这里?” 曲铮立刻上前打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就有两个满身酒气的人,跌跌撞撞的眼看就要跌进来。 两个人一个人牛高马大,另一个人脸红的像猴子屁股,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 正是熊猫儿和胜泫。 曲铮一挑眉,马上伸出了一只右脚,横在了门口。 熊猫儿和胜泫毫不意外的叭哒卟通两声,整齐划一的大脸朝地,结结实实的扑在地上。 曲铮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腿,见两个大男人,像是两只大乌龟一样,唉哟唉哟的叫唤,半天翻不起身,心情又好了一点。 胜泫跌得七晕八素,半天反应不过来,忽然一个长裙曳地的女人蹲在他面前,正在冷冷的看着他,绝色的容颜上满是不耐烦。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他的心脏轰得一声,酒彻底醒了,手足无措起来,想说话,张大了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竟是哽住了。 曲铮看胜泫一直在发愣,说道“胜公子,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曲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你有什么奇怪的心思趁早歇着,大家还能做个朋友。” 胜泫还是愣愣的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言不发。 “傻了?”曲铮皱眉道“还是不相信?没关系,等一下我就证明给你看。” “不用了。”胜泫突然说道,低下了头,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平静,也不结巴了,又道“我知道了。” 曲铮欣慰道“知道就好,话说清楚就没事了。” 说着站了起来,对熊猫儿说道“剩下来没解决的就是去丐帮的事了。” 熊猫儿看见了睡在床上的朱七七,说道“你催眠了她?” 曲铮道“嗯,她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头,去丐帮的剧情我就替她走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明天你就呆在这里照顾她,她醒了再做打算。” “这样也好。”熊猫儿点头,想了一下,又道“那左公龙,为了当帮主,杀了单弓和欧阳龙后,假借丐帮三老的手令,将所有丐帮弟子召集到此处,又通知武林豪士,赶来观看他登上帮主宝座的盛典,我觉得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曲铮笑道“是啊,有我们在,他这辈子也别想当帮主了,说不定还会性命不保。” 两个人竟然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把一件惊人的武林秘事玩笑似的说出来,也不管胜泫还在这里。 在他们看来,胜泫就是个小配角,影响不了整本书的剧情线,让他知道也没关系。 胜泫倒也奇怪,坐在一旁,无论听到什么,也是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有点苍白得过分。 这时,熊猫儿看了他一眼,说道“他怎么办?” 曲铮笑道“什么怎么办?他就是去丐帮大会的通行证,明天我还指望他带我进去呢。你说是不是?胜公子。” 胜泫凝视着转过眼又对着他笑意盎然的人,脸色平静,说道“你说得不错,明天我就带你去。” 今日,丐帮选帮主大会。 曲铮早已换回了男装,和胜泫缓步走在街上。 街上比昨日更为热闹,每隔十几步,屋檐下就有个丐帮的执事弟子抱着胸站立着。 这是丐帮的规矩,大会地址就在东郊外。 曲铮也不着急,时间还早,为免无聊,他对和他并肩而行的胜泫说道“你这人也真奇怪,明知道我很有可能是个坏人,做出什么危害丐帮的事来,但是从昨天到现在你什么也不问,就这样带我来了。” 胜泫沉默片刻,摇头说道“你不是。” 曲铮有点好笑,说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脸上也不会写着,你怎么那么肯定?” 胜泫抿着嘴唇又不说话了。 曲铮忍不住笑道“你也算是个怪人了。”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东郊外,很多人都跟胜泫打招呼。 胜泫是武林大世家胜家堡的二公子,人气很旺。 远远的有两个丐帮弟子向两人迎了过来,一个满脸麻子,形容猥琐,另一个矮矮胖胖,圆圆的脸上总是笑嘻嘻的,看着傻头傻脑。 两个人皆是背上背着六个麻袋,显然是高品级的丐帮弟子。 不用胜泫说,曲铮也知道这两个人,辨识度太高了。 麻子的那位是绰号遍地洒金钱的钱公泰,另一个圆脸的是笑脸小福神高小虫,是丐帮中等级仅次丐帮三老的高级人物。 钱公泰不去说,高小虫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 这两人把他们迎了进去。 丐帮大会在一个空阔的地方搭了很多竹棚,人来人往的,人数虽然多,但是人人面色沉重,绝不喧哗,这是因为丐帮长老单弓和欧阳龙身死之后,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之故。 曲铮和胜泫找了一个人少的竹棚坐了下来。 钱公泰走了,高小虫就留了下来陪着他们。 曲铮觉得他有趣,就一直盯着他看。 高小虫一直在傻乎乎的笑,也不说话。 曲铮忍不住道“你一直在笑,是不是真的觉得很开心?” 高小虫笑嘻嘻道“是的。” 曲铮道“开心什么呢?” 高小虫道“开心的事多了,今天的太阳如此暖和,风景如此好看,客人来了这么多,都很让人开心。” 曲铮说道“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开心吗?有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高小虫说道“没有,我天天都开心。” 曲铮笑道“这世上若都是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太平得多。” 高小虫忽然反问道“你现在开心吗?” 曲铮道“你说呢?” 高小虫道“看不出来,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曲铮道“我是怎样的人?” 高小虫盯着他片刻,摇头道“说不清楚。” 胜泫本来在一旁一言不发,这时突然说道“高兄,你该走了。” 高小虫闻言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竟然真的走了。 曲铮道“干什么好端端的赶人走,和他聊天挺有趣的。” 胜泫板着脸,说道“你可以和我聊。” 曲铮道“聊什么?” 胜泫沉默片刻,说道“曲铮,你觉得我怎么样?” 曲铮道“还好吧,为什么这么问?” 胜泫缓缓道“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太笨,身家清白,人品也不差,规规矩矩,绝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曲铮失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作自我介绍的。” 胜泫又是沉默了许久,心跳得很快,他昨晚想了一夜,实在是受不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叫做曲铮的人,除非你把话说清楚,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 在这一瞬间,胜泫突然下定了决心,刚想张口说出“曲铮,我喜欢你。”就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正是雄狮乔五。 他身后还跟着女诸葛花四姑,群豪纷纷站了起来,举杯示意,好一阵热闹。 可怜的胜泫,第一次鼓足勇气要表白,就这样夭折了。 这里实在不是个表白的好地方,所以曲铮无意间逃过了一个桃花劫。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丐帮弟子将几十个松枝火把,扎在竹棚柱子,刹时灯火通明。 钱公泰突然站起,面色极是沉重,长叹一声,说道“弟子向各位朋友报告一件噩耗,有人传来讯息,除了欧阳长老和单长老外,左长老也已经遇害了。” 此话一出,群豪悚然失色,好一阵哗然。 乔五大喝道“凶手是谁?” 钱公泰黯然道“敝帮还不知,不过……” 他的话还未说完,忽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弯着腰,驼着背,一摇一晃的走向钱公泰。 钱公泰目瞪口呆,失声道“金……金不换?” 这个人正是七大高手之一的金不换。 当时在仁义山庄,一号为了代替他去仁义山庄见曲铮,把他丢进了暗无天日的专门关人的夜空间里几个月,前几天才把他放了出来,让他和左公龙自相残杀,现在他既然来了,死得自然是左公龙了。 金不换道“这丐帮中的后辈真的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我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他也曾经是丐帮的长老。 钱公泰垂手肃立,连声道“是……是……” 这边花四姑叹道“这人一重出江湖,江湖又要乱了。” 乔五冷冷道“有我在这里,他什么花样也莫想玩。” 那边金不换已表明了想当帮主,众弟子皆是不敢有异议,他得意的大声道“那我老人家对帮主之位就却之不恭了。” 突听一人大喝道“金不换,你想当帮主,只要有我乔五在,只怕是在做梦。” 金不换脸色大变,只气得牙齿吱吱作响,却又不敢说什么。 论功夫,他实在不是乔五的对手,气了半晌,突又传来一个人阴恻恻的冷笑。 这人阴阳怪气道“金不换,你怕什么,丐帮的事,凭他乔五还管不着。” 群豪随着他的语声,抬起了头,只见棚顶上坐着一个小老头,赫然正是在悦宾楼出现过的,袭击沈浪的酒使韩伶。 另一边,胜泫黯然了半天,看见了这个人,也忍不住色变,轻声对曲铮说道“这个人很危险,我们还是走吧,你不会武功,莫要误伤了你。” 曲铮看着熊猫儿大踏步而来,笑道“没有关系,保镖来了。” 熊猫儿走到两人面前,沉声道“朱七七不见了。” 曲铮真的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守着她吗,她醒来你也不知道?” 熊猫儿道“她醒来我知道,她上厕所我总不能跟着她,她就这样溜了。” 曲铮想了一下,说道“她除了来这里,还有一个地方可能会去。” 熊猫儿说道“嗯,悦宾楼找她的三姐夫范汾阳。” 曲铮说道“那就没什么关系了,沈浪和范汾阳一定会来这里,我们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胜泫在一旁终于忍不住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曲铮和熊猫儿相视一笑,曲铮道“你猜……” 熊猫儿接口道“猜对了有奖。” 胜泫再也说不出话来。 ☆、武斗 丐帮大会。 却说乔五一看是韩伶,忍不住大喝道“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韩伶冷笑道“你若不管,我老人家自不会多事。” 乔五更是大怒,他本是烈火般的脾气,一跺脚,高大的身形掠上竹棚,向韩伶直扑了过去。 韩伶阴森森的一笑,身子突然弹了起来,腿中双剑直取乔五的咽喉。 群豪不禁悚然失声大呼。 乔五人在半空,无法借力,韩伶的剑光一闪,就已到了咽喉,眼看即将性命不保。 花四姑瞧得心都裂了,惊呼道“五哥……” 千钧一发中,乔五双腿突然一蹬,竹棚立刻裂了一个大洞,他的人瞬间从洞中落了下去,避开了致命之利剑,他身形落地,猛然一个翻身,倒退了两丈。 韩伶却飘飘然的落在一张桌子上,盘腿而坐,他冷笑道“不想这粗制滥造的竹棚,倒是救了你一命。” 乔五沉声道“这不是比武较技,而是生死相搏,所以……” 随着语声,他的双手已多了一双兵刃,只见这兵刃身长不过九寸,叉身弯曲如爪,有如无柄的铜叉般,精光闪闪,正是他的成名利器”青狮爪”。 乔五二话不说,手持青狮爪,直接虎扑向了韩伶。 韩伶腿中双剑,招招连环踢出,身形凌空,有如矫龙盘旋,让人眼花缭乱。 两个人从地上打到棚顶,又从棚顶打到地上,双方打得险像环生,随时命在顷刻,瞧得群豪惊心动魄,汗流浃背。 这边曲铮其实看着眼花,完全看不懂,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品头论足,他问道“猫儿,你看他们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乔五什么时候输?” 熊猫儿还没回答,胜泫已惊讶道“你怎么认为乔大侠一定会输?” 曲铮呵呵一笑,说道“那是肯定的,这韩伶是柴玉关手下的四大高手之一,若是连乔五都赢不了,还在中原混个什么劲?再说了,若是乔五赢了韩伶,我们的猫大侠岂不是没有出场大出风头的机会?这样观众是不会买帐的,一定会说简直是欺骗他们的感情。你说是不是?熊猫儿,猫大侠。” 熊猫儿没好气的道“就你废话多,啊,不行了,打!” 他一声轻叱,手一扬,指尖寒光闪动,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暗器直奔韩伶的后背而去。 乔五满头大汗,已是强驽之末,但他是那种宁折不弯的脾气,咬紧牙关死都不肯后退。 就在这时,韩伶的第三柄剑从腰中射出,直取他的心脏。 群豪再次惊呼出声,只听远处一人叱声“打”,“嗤”得风声破空,他们一生当中当真从未听过如此强劲的暗器破空声,竟是如此骇人的手劲。 韩伶大惊失色,反手挥剑,又是”叮”得一响,火光四溅,他的手腕被震得发麻,短剑差点脱手而出。 他骇然之下,大喝道“暗器伤人的鼠辈,给我滚出来。” 只听一人大笑道“来了。” 一人大踏步而出,群豪只见这人敝开的衣襟,蓬乱的头发,猫儿似的大眼睛,犹如天上最亮的星星一般。 这个人当然是熊猫儿。 熊猫儿笑道“乔兄,暂且歇歇,我这个小酒鬼来对付这老酒鬼。” 乔五长叹一声,顿足道“好!” 随即一个翻身掠回了花四姑身边。 熊猫儿和韩伶的战斗反而不如和乔五的精彩。 熊猫儿的酒葫芦是一大块南海磁铁,正是韩伶腿中剑的克星。 熊猫儿大开大阖,连消带打,三招两式就黏住了韩伶的三柄剑,要把他从棚顶扯下来。 韩伶大惊之下,第四柄救命的剑又出,叮叮两声,斩断了两柄腿中剑,身形立刻冲天而起,又一个翻身,没入了黑暗中,再也追不着了。 金不换知道大势已去,正想溜,熊猫儿已笑嘻嘻的拦住了他。 熊猫儿笑嘻嘻道“金不换,你杀了左公龙左长老,还想逃到哪里去?” 此言一出,丐帮弟子喧然大哗。 金不换大惊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熊猫儿右手向上一指,大声道“你且瞧瞧那是谁?” 群豪只见南面竹棚上,缓缓站起了一条人影,火光照耀下,面色苍白,正是左公龙。 金不换犹如五雷轰顶,忍不住嘶声呼道“假的,假的,我明明一刀杀死了他……” 呼声未了,自知说漏了嘴,拔腿就逃,哪知一个人轻烟般从棚顶后掠出,轻烟般的拦住了金不换的去路。 正是我们的主角沈浪,他终于出现了。 他轻描淡写的招招手,金不换就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这边胜泫喃喃道“好厉害的人,好厉害的功夫,怪不得……”他不禁瞧了一眼曲铮,黯然的低下了头。 怪不得你不喜欢我,比起他们两个人,我实在差得远了。 曲铮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话痨本性一起,就停不下来,他对胜泫说道“你知道你们这个世界上最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别人不说,就单说猫儿,据我所知,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身世背景,武功师承何处,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就好像他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又或者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偏偏功夫高得吓人,仅次于沈浪,一个孤儿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却有如此成就,这是最让人说不通的地方。” 胜泫奇怪道“你和猫兄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连你也不清楚他的事情。” 曲铮道“这和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朋友也不会什么也告诉你,别说他的身世武功了,就说猫儿的芳龄几何,交了几个情人,小时候换了几次尿布,我就一点都不知道。” 胜泫说道“那沈浪呢?你们好像也是朋友。” 曲铮一本正经道“沈浪的身世武功芳龄我倒是很清楚,就是他交过几个情人,换过几次尿布,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胜泫只听得目瞪口呆,又是说不出话来。 忽听一人带着笑意说道“换过几次尿布我是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我还没有交过一个情人。” 这人站在了曲铮的面前,英俊的脸上含着微微的笑意。 正是沈浪,他身后站着熊猫儿。 曲铮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沈浪离得太近了,差点碰到了他的鼻尖,灼热的气息也拂过了脸上。 他不知道沈浪其实是恨不得抱住他,只是在极力强忍着。 沈浪看着曲铮对他如此警惕抗拒,心中一阵酸楚。 曲铮干笑一声,看到沈浪这个主角,多少有点心虚,这就是一个反派对正派本能的反应,想想又不甘心露怯,反驳道“朱七七和白飞飞不是你的情人吗?说谎说得不要太明显了。” 沈浪一怔,苦笑道“你说七七就算了,白姑娘为什么也扯进来?” 曲铮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眼神中很明显表达出“你就装吧。”的不满。 沈浪叹息一声,说道“曲铮,你最近好么?” “挺好的,吃得下,也睡得着。”曲铮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了沈浪身后,又道“我个人认为,你应该问候的是你身后的姑娘,她这几天可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痛苦的不得了。” 沈浪闻言转过身,果然见朱七七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红肿着眼睛在瞪着他。 朱七七旁边站着她的三姐夫范汾阳,看着沈浪也是一脸不悦之色。 因为他觉得沈浪太不关心七七了,只顾着问候别的人,眼里完全没有七七的存在。 沈浪苦笑着走向了两人。 熊猫儿看了曲铮一眼,迟疑着想说什么。 曲铮摇头道“你跟着沈浪,别做多余的事,我自有去处。” 熊猫儿只好也走了过去。 胜泫又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曲铮摇头不语,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奇怪,看着一个丐帮弟子快步走来。 这个丐帮弟子走到两人面前,对着曲铮躬身道“王公子,外面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请您移驾。” 曲铮盯着这个丐帮弟子,盯了半晌,没有说话。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7节 这丐帮弟子始终躬着身,没有抬头,更没有催促。 曲铮突然又笑了,笑道“劳驾了,我们这就走吧。” 曲铮终于和那丐帮弟子走了。 胜泫叫道“曲铮……” 曲铮没有回头,只是摇头道“别跟过来。” 曲铮坐上了外面停着的马车,马车立刻箭一般奔驰了出去。 胜泫呆呆的看着,然后黯然的低下了头,久久没有抬起来。 那边沈浪一直苦笑着应付着嚎啕大哭的朱七七,对他怒目而视的范汾阳,突然他的心中一悸,感到了有点不安,不禁回过了头,只见刚才还和胜泫站在一起的曲铮不见了。 胜泫正在失魂落魄,突听沈浪问道“曲铮呢?” 胜泫喃喃道“他走了。” “和谁走的?”问话的是熊猫儿,他才跟高小虫聊完天,也是刚刚才发现曲铮走了。 胜泫说道“和一个丐帮弟子坐着马车走了。” 熊猫儿皱眉道“丐帮弟子?怎么回事?” 左公龙带走了金不换回丐帮总坛审问,留下来一直跟着沈浪的高小虫突然沉声道“敝帮一直遵循古训,两条腿走遍天下,所以不可能备下马车,一定是有人冒充本帮弟子骗走了你们那位叫做曲铮的朋友。” 这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开心的人,这时也不开心了,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笑容。 胜泫闻言大叫一声,闷头闷脑的冲了出去。 沈浪和熊猫儿脸色大变,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慌之色。 熊猫儿再不说话,一个大翻身跃上了棚顶,再一闪身就不见了。 沈浪跟着冲天而起,忽然听到朱七七撕心裂肺的大叫声“沈浪,你又要抛下我么?” 沈浪身形不停,说道“七七,你和你姐夫回去朱家吧,不要再出来了,更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的余音未了,人早已没入了黑暗中。 朱七七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叫道“沈浪!沈浪!我恨你!我恨你!” 她哭了一阵,突然又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姐夫范汾阳,大声道“姐夫,我要报复他!我要报复他!你一定要帮我!” 范汾阳问道“你要怎么报复?” 他也真的生沈浪的气了。 朱七七道“先找到沈浪的人再说。他一定是去找那王怜花了,我们跟着这个线索去找,一定能找到。” 高小虫在一旁又笑嘻嘻道“这个忙我们丐帮弟子可以帮,我们丐帮别的没有,就是人多,找个人绝不是什么难事。” 朱七七恨声道“就这么办,沈浪你等着瞧吧,我朱七七一定会让你永生永世后悔的。” ☆、秘室 车马辚辚,曲铮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赶车的正是那丐帮弟子,马车走了半天,来到了城外一处远郊外。 郊外有一大片梨树林,梨树林中有四五间茅屋,像是果农临时的住所。 马车停在了茅屋外,曲铮慢吞吞的下了车,脸上一点惊讶着急的表情也没有。 那丐帮弟子看着这样的曲铮,反倒有点意外,虽然面无表情,目光倒是不停的闪动,他忽然说道“你不惊讶吗?” 曲铮淡淡道“我该惊讶吗?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王家的的产业。” 这人不再说话,突然拉起曲铮的一只手,带着人走进了一间茅屋,径直走到了厨房,厨房内有一口农村通用的大灶,灶上有一口大铁锅,干干净净一点油烟也没有。 这人单手就把大铁锅提了起来,铁锅下面,竟然现出了一个地道。 这人揽住曲铮的腰,抱着他跃下了地道。 两人走了没多远,就走进了一个密室。 密室布置的极是精巧雅致,中间有一张锦帐绣被的大床,空气中暗香浮动,宛然少女的闺阁。 这人把曲铮推倒在大床上,自己随之重重压了上去,咬了一口他的嘴角,痴迷道“美人,想死我了。” 只见这人用手往脸上一抹,就变了个模样,阴柔脸,桃花眼,赫然正是色使安玉魂。 曲铮并不惊讶,他早已猜出了是安玉魂,没有为什么,这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火焰似的,好像要烧烤了他似的,除了安玉魂不作第二人想。 曲铮之所以毫不反抗随他来这里,是想到了白飞飞,白飞飞一定是和他在一块,现在却不见了人影,有点担心。 白飞飞想要卧底到柴玉关身边,只有安玉魂带她去,才不会引起怀疑,不知为什么安玉魂迟迟不回关外,一直逗留在这个城镇。 这些是曲铮手下王家的那帮子眼线暗中递消息告诉他的,所以他将计就计,故意让人引安玉魂来到这里,发现这个秘密地道,给他所有的便利,看他想搞什么鬼,谁知道他却易容成丐帮弟子把自己骗来了这里。 现在又对自己这个样子,原来是色狼本性发作了,真不知道这安玉魂什么毛病,什么人不找,偏偏对自己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曲铮心里淡定的想着,把所有的事情在脑子过了一遍。 安玉魂见曲铮又在走神,迷惑人的容颜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尽是漫不经心之色,对自己的行为毫无反应,不满的道“你总是这个样子,对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我辛辛苦苦一直在找你,就快要疯了,你却完全不记得我,现在就把你成为我的人,再把你带到关外,你以后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说着他桃花眼中尽是疯狂,用力的把曲铮紧紧压在柔软的床垫上,恨不得把人揉入骨头里,随即狠狠吻住了身下人的红唇,辗转研磨。 安玉魂粗喘着,激动的全身发疼,身下人的滋味太好,甜美细腻,柔若无骨,他再也忍不住,粗糙的手就想扯掉曲铮的衣服。 忽然安玉魂顿住了,他只觉得脖子一痛,瞬间全身又麻又疼,用尽了力气,竟是丝毫动弹不得,惊骇得瞪着曲铮的脸,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曲铮吭哧吭哧的好不容易把压着他的安玉魂掀翻在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嘴巴里的口水,才觉得好受一点。 什么人这是,全身的骨头都在痛,差点被姓安的勒断骨头,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发疯,好在有妹妹留给自己的麻醉针指环,趁姓安的不注意(其实是意乱情迷)刺入了他的脖子的大动脉中,药效很快发作,麻晕了人,否则这回真的会被个男人这样那样。 原来曲铮右手上的中指一直戴着一个透明的指环,这指环透明如蝉翼,轻薄之极,他的手指本身就白皙晶莹,指如春葱,所以指环几乎和他的手指溶为一体,没人看得出来,是最好的伪装防身利器。 这个防身器的弱点就是要近距离才有用,所以他刚才才会毫不反抗,趁人不备,按开指环上的开关,麻醉针弹出,一击成功。 当然,曲铮是绝不会承认他是用了美人计。 这麻醉药是有时效的,不用六个小时,就会失效,练武的人说不定更快,所以曲铮打算马上出去,把人丢在这里,安玉魂醒来后想干嘛就干嘛,反正他也不可能再找到自己了。 忽然曲铮听到厚重的床帘后,传来了声响,他怔了一下,小心的掀开了床帘。 只见床帘后坐着一个女人,娇小玲珑,一双美丽的眼睛睁着瞪着曲铮,竟然是白飞飞。 曲铮真的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飞飞既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他,一脸恼怒之色。 曲铮赶紧扶起了白飞飞,感觉触手僵硬,问道“你被姓安的下药了?” 白飞飞眨眨眼,表示说对了。 曲铮道“现在怎么办?哪里有解药?” 白飞飞眼睛里露出了”你是笨蛋吗?”的表情。 曲铮恍然,在还昏在床上的安玉魂身上搜出了很多小玉瓶,他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瓶子,十分头痛,瓶子上连个说明书也没有,谁知道哪个是解药啊。 白飞飞也瞪着这些瓶子,看样子也没办法。 曲铮迟疑着说道“要不然每个都给你试吃一下?” 白飞飞闻言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曲铮想了一下,说道“不是吃,是闻?” 白飞飞眼睛里的火又熄灭了。 曲铮为了防止自己也中毒,左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闭紧了嘴巴,右手一个个的打开了小瓶子,用瓶口对准白飞飞的鼻子给她闻一闻,试到第七个瓶子,总算拿对了药,她的手脚总算慢慢的可以活动。 曲铮确定瓶子都盖稳了,才松开鼻子,谁知道骤然闻到一股浓腻奇怪的香气,忍不住呛咳了起来。 白飞飞在一旁活动手脚,听到他咳嗽,淡淡道“有一瓶闻着挺奇怪,但是又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估计就是一般的香料,虽然确实难闻得很。”她的声音还有一点嘶哑,显然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曲铮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问道“安玉魂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对你下这么重的药?” 白飞飞沉吟道“他好像是怀疑我了,我也只能忍着,希望打消他的疑心。” 曲铮道“那现在是彻底暴露,他不可能再带你走。” 白飞飞又是沉吟半晌,说道“那不一定,我自有办法。” 说着,她走到床边,一把把安玉魂拖下地,又一路拖到了门口,眼看就要走出去。 曲铮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你就这样走吗?” 白飞飞冷冷道“要不然呢?你想跟着来,我也没意见。” 曲铮赶紧道“那不用了,慢走不送。” 白飞飞忽然停住了脚步,一脸若有所思,缓缓说道“那个药确实有问题……” 曲铮一惊,道“什么问题?” 白飞飞道“你没有感觉身上哪里不对劲?” 曲铮感觉了一下,摇头道“除了有点热,没什么不舒服。” 白飞飞盯着曲铮红如苹果的脸,半晌没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是情药,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没有丝毫内力,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白飞飞的良心终于冒了一点头,提醒道“你要是确实觉得不舒服,我想你找一个女人解决就会没事。”说完,不等曲铮反应过来,就拖着安玉魂咚咚咚的走了。 曲铮啊了一声,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空气中的香气好像越来越浓了,头很痛,不是,是全身都痛,十分难受,明明外面还有春雪未融,这里却热得异常。 曲铮难受的倒在了床上,全身不自觉得扭动磨擦着柔软的锦被,还是硬得发疼,嘴里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喘息声,脑子渐渐的迷糊下去,什么也想不起来。 沈浪沿着马车的印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地道,一进到密室就见到了活色生香的一幕。 只见曲铮倒在大红的锦被上,衣裳不整,露出了雪白晶莹的肌肤,,不停的颤抖扭动,红润的嘴唇微张,喘息声不断,汗透重衣,宛如离水的水妖。 沈浪脑子轰得一声,一步掠上前,抱起了人,急切道“曲铮,曲铮,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叫声,曲铮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眼泪朦胧,更是春意盎然。 沈浪变色道“你中了情药?” 曲铮哑声道“什么情药?” 沈浪道“你自己不知道?” 曲铮没有回答,双手紧紧抓住沈浪的衣袖,断断续续道“帮我找个女人,难受。” “女人?”沈浪闻言脸色沉了下来,轻抚着怀中人灼热光滑的身体,柔声说道”曲铮,你是我沈浪的,我保证你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说着把曲铮又放回了床上,自己随之压了上去。 瞬间,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这小小的密室春光无边。 密室中弥漫着很浓烈的腥气,让人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曲铮累极了熟睡了过去,一头黑发汗湿纠结成一缕缕,一身衣服也湿透了。 沈浪用手指缓缓梳理着曲铮的头发,手指所过之处,冒出一缕缕白烟,头发很快干透,长发散了一枕,更衬着曲铮晶莹粉嫩的脸色。 沈浪接着又用内力烘干他汗湿的衣服,这样就不会着凉。 沈浪做这些事时,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柔软珍惜,脸上的神情也是温柔之极,笑意盎然,又忍不住含着曲铮嫣红的嘴唇,吸吮他口中甜美让人迷醉的蜜汁,喃喃道“铮儿……” 曲铮要是知道沈浪这样称呼他,一定会吓醒过来,可惜他太累了,睡得人事不知。 在中,最不科学的就是情药,其实在现世中,情药的成份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一些让人助兴发热的中药成份,不做也不会死,自行消化一下,再洗个冷水澡就啥事也没有了。 但是中不同,简直是不欢爱就要人命的节奏,曲铮根本就受不了,所以他在沈浪的帮助下,榨干了体力。 沈浪已经很小心了,他自己也忍受不住,情不自禁,在这种情况中,曲铮太诱人,养气功夫没起到一点作用,若不是他极力忍耐,肯定会做到最后一步。 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是能做的也都做了,在沈浪这个传统负责任的男人来说,也没什么分别,理所应当把曲铮当成了自己的爱人,再不允许任何人有觊觎之心。 以前沈浪明知道自己对曲铮的心思,一直没有表示,是想到自己大仇未报,不想连累自己爱的人,才极力忍耐,没有表示出来,现在阴差阳错,他和曲铮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不会放手了。 沈浪这个主角太天真了,不用多久,他就会知道伤心是什么滋味,什么又是天然情渣,指的就是曲铮这样的人。 (还未醒来的曲铮:喂,不要人身攻击啊,男人嘛互相打个飞机算什么?不到最后一步那都是浮云,吃点补药就好了,第二天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又不是女人,唧唧歪歪的有意思么,哥看得开。 作者:你开心就好,毕竟我是你亲妈。) “沈浪,你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响起,震得小小的密室嗡嗡作响。 沈浪一惊,松开了曲铮,转过了头,只见朱七七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崩溃,似乎天都塌下来了。 她继续尖叫道“你竟然喜欢男人?竟然喜欢男人?”她不停的重复,根本就接受不了。 沈浪皱起了剑眉,说道“莫要叫了,吵醒了他。”说着拉起了锦被,盖在了曲铮身上,又道“是的,我喜欢他,七七,你应该死心了。” “你还敢这样说?”朱七七再也受不了,猛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嘶声道“沈浪,你要是不出来,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沈浪脸色微变,叱道“莫要胡闹。” 朱七七手一紧,脖子上立刻渗出了血痕,尖声道“你走不走?” 沈浪脸上已现出了怒容,站起身来。 朱七七一步步往后退,沈浪回头看了曲铮一眼,想到只是一会儿,这里也没有别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终于跟了出去。 朱七七把沈浪一步步引出了密室外,一直到了梨树林。 沈浪刚想强硬从她手上夺去匕首,她的脸上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竟然把匕首丢在了地上,不再寻死了。 沈浪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感到了不对,轻烟般掠了回去。 朱七七在他的身后咯咯大笑道“沈浪,太晚了,我一定会杀了他,让你后悔终生。” 床上好好睡着的曲铮果然不见了。 沈浪手脚发凉,面如死灰,朱七七那个女人他再了解不过,嫉妒的发疯之下,曲铮一定会没命的。 他强自镇定,掠出了密室,又到了梨树林,朱七七不见了,但她疯狂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沈浪木然站立,久久动弹不得。 忽见一人大踏步而来,正是熊猫儿,沈浪又惊又喜,迎了上去,刚说了一句“猫儿,曲铮他……” 熊猫儿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去哪找他们,朱七七的姐夫范汾阳一定知道。” 熊猫儿找错了另一个秘道,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才来,他并不知道沈浪和曲铮之间的事,只是遵循剧情知道曲铮一定是被朱七七掳走了,才急着要和沈浪去找范汾阳。 这个方向也确实没有错,朱七七引出了沈浪,范汾阳趁机带走了曲铮。 当时范汾阳就在秘道中隐藏了起来,本来以沈浪的武功,不应该没有察觉,可是沈浪当时实在是心浮气躁,失了平时的水准,让人有机可趁了。 所以,朱七七亲眼所看见沈浪对一个男人的爱欲,大受刺激,在黑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的,这一章要是雷到了小天使们,一定告诉我,我先准备个锅盖顶在头上,免得太痛了。 我改来改去,都觉得雷到自己了? ☆、计划 范汾阳不安的走来走去,他旁边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原来曲铮坐来的那辆,他趁沈浪出去密室时,偷出了熟睡的曲铮,放入马车中,赶着马车来到他和朱七七约好的这个地方,正是在悦宾楼附近的小巷前。 这时,天已蒙蒙亮,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范汾阳更是着急,他毕竟有点心虚,七七他不能不管,无奈之下做了掳人这没有道义之事。 朱七七终于来了,脸色惨白,眼睛却红得像血,她尖声道“那个人在马车里面?” 范汾阳刚一点头,朱七七就掀开了车门,袖中突然滑出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刺向马车里熟睡的人。 范汾阳大惊,闪电般扣住了朱七七的手腕,同时一拂衣袖撞向匕首,匕首险险擦过曲铮的脸颊飞出了车窗外。 曲铮被范汾阳点了睡穴,仍在呼呼大睡,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还咂巴了一下嘴,翻了一个身。 范汾阳沉声道“七七,莫要随意伤人命,这孩子看着好好的,不像是个十恶不敕的恶人。” 朱七七脸色更白,眼睛更红,恨声道“姐夫,你也阻止我?为什么?” 范汾阳道“七七,你冷静一点……” 朱七七尖叫道“我不要冷静……”随着她的叫声,她突然出手如风,急速点向范汾阳胸前“紫宫”,“神封”,“期门”,“步廊”四处穴道。 范汾阳骤出不意,再也想不到七七会向他出手,被她一击得手,他木头似的站立着,怒道“七七,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朱七七已经冷静下来,变得面无表情,眼泪却流下了面颊,向范汾阳拜了三拜,哽咽道“姐夫,小妹对不起你,但是没有办法,我不得不这样做……” 话未说完,她跳上了马车前,狠狠一挥马鞭,骏马长嘶一声,如箭般奔跑而去。 范汾阳大喊道“七七,七七,你要去哪里?快回来!快回来!该死的,我怎么向你三姐交待。” 他几乎喊破了嗓子,朱七七当然不会回头,倒是他身前围了许多男男女女,嘻笑着对他指指点点。 范汾阳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辈子做梦都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穴道至少要三个时辰才能解开,只好遮遮掩掩的低下了头,不想让任何人认出来。 足足过了差不多二个时辰,范汾阳简直差点急疯了。 “范兄,果然是你,让在下和猫兄一阵好找。”一个人的说话声忽然响在耳边道。 范汾阳霍然抬头,只见面前站着面色沉重的两个人,正是沈浪和熊猫儿。 原来因为车马是在闹市区行走,车辙印痕破坏得很严重,两人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城镇,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才找到了人,耽误了许多时间。 沈浪解开了他的穴道,沉声道“范兄,七七把曲铮带到哪里去了?” 范汾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熊猫儿道“是朱七七点了你的穴道?” 范汾阳尴尬的点头。 熊猫儿冷哼道“活该!” 范汾阳苦笑道“这位姑奶奶,真是害煞人也。沈兄,猫兄,七七赶马车走得方向好像是在下的汾记钱庄那条街而去,我们现在去追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已经来不及了,钱庄的金银和布庄的成衣已经被朱七七洗劫一空,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发现了快乐王的踪迹,在太行山附近,让她姐夫小心在意,并把沈浪大骂了一通。 范汾阳拿着这封书信,脸上再也毫无一丝血色,跌足道“这位姑奶奶闯了这么大的祸,她想干什么?这下我怎么向她三姐交待?” 熊猫儿抱着胸冷笑,他的设定是不能剧透,所以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闷在心里。 沈浪面色凝重,沉吟良久,喃喃道“她提起快乐王是什么意思?这事和曲铮又有什么关系?在太行山吗?” 熊猫儿不耐烦道“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太行山我们是必定要去的,朱七七一定是带着曲铮去那里了。” 沈浪眼睛一亮,说道“猫兄说得对,我们这就出发太行山吧,范兄,你不必跟着,这里还有很多事要你处理善后。” 范汾阳苦着脸点头,他确实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最严重还是朱家那里无法交待。 却说朱七七先是在姐夫范汾阳的汾记钱庄提取了四万两现银,又去汾记布庄把所有成衣雇马车运走。 然后来到了这个城镇最大最有名的歌伎坊,把所有最美丽,最能歌善舞的歌女以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价钱,雇了出来,又在一家大镖局请了几十个镖师随行保护众人。 这几件事朱七七都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用现银来砸,废话不多说一句完成,前后花了不到一个时辰,那时沈浪和熊猫儿还在找人,刚好错过,这城镇毕竟很大,不是那么容易碰得着的。 而曲铮则被她点了睡穴,一个人丢在原来的马车中。 城镇最好最华丽的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太行山出发,不出一日就走入了太行山。 太行山,古来便是豪强出没之地,那雄伟险峻的山峦中,也不知道造就了多少个叱咤江湖的英雄人物。 一行车马已走了一天,入夜便停下休息,一边搭起帐篷,一边生火做饭。 曲铮被一个人丢在马车中,昏迷不醒,他已经一日一夜米水未进,脸色红得异常,本来总是红润的嘴唇也已经干裂起皮,情况有点糟糕。 朱七七是故意不理会他的,在她看来,饿这个情敌两三天,她的心头气才能消减一点。 深夜,一个歌女悄悄的潜进了马车中,看见了曲铮这个狼狈的样子,急忙一指戳向了他的睡穴。 “少爷,少爷,您醒醒。”歌女不停的轻唤,一脸焦急关心之色。 过了半晌,曲铮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眨了眨。 歌女松了口气,欣喜道“少爷,您总算醒来了,吓死染香了。” 曲铮哦了一声,认人认了半天,哑声道“是染香啊,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歌女叫染香,是云梦仙子王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当时在洛阳王家,曲铮和她相处还算不错。 染香道“夫人不放心您一个人,派染香过来协助少爷,这不,果然是出事了。” 曲铮感觉全身绵软,头也十分疼痛,口干舌燥,仍然嘴硬道“我有什么事?挺好的。” 染香不赞同道“少爷,您就逞强吧,只是一个朱七七,也能让您如此模样。” 她说着,从水袖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尾指大褐色的药丸,喂入了曲铮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过了片刻,曲铮竟然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舒服了很多,耳也清目也明,人彻底清醒过来,他感动道“染香,还是你对我好。” 染香又是心疼又是气恨,说道“少爷,苦了你了,染香现在就去把那狠心的女人杀了。” 曲铮吃了一惊,赶紧道“千万不要,朱七七不能死,现在沈浪他们正在找她,可以利用她引出沈浪,完成我娘的任务。” 染香不甘心道“染香知道了,这灵芝玉露丸每吃一颗能顶一天不用吃食,为免那女人起疑心,染香还要点住您的睡穴。” 曲铮苦笑道“好吧,反正不睡觉也无聊。” 染香柔声道“您且安心休息,外面全都是我们的人,那女人愚蠢的很,没有一点疑心,估计在这一两天,那沈浪就会找来了,事情办完,我们回洛阳,再给您好好补补身子。” 她说完,纤手又出,点住了曲铮的睡穴。 曲铮又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染香随即出了马车,外面一群男男女女悄然站立着,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染香扬声道“少爷很好,大伙儿都休息吧。” 众人齐声应道“是”,陆陆续续的回帐篷去睡了。 朱七七仍在呼呼大睡,毫不察觉,原来染香在她的吃食中下了药,就是雷打也不会醒来。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无论朱七七有什么计划,打算怎样折磨曲铮,都不可能实现得了,让我们为她点一千根蜡烛,表示一下十分的同情。 而在太行山另一边,沈浪和熊猫儿两人还在苦命的步行找人,直至天亮。 等他们找到了朱七七等一行人故意留下的住扎痕迹,众人早已走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你追我赶,进入了第三天,这天中午来到了一个山谷中。 山谷中地势很大,宽敞得很,朱七七突然命令众人停了下来。 一个巨大而奢华无比的帐篷终于搭好了,每个镖师的手脚又快又稳,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帐篷搭好后,女人们则以巧手布置帐篷,入口处缀以琉璃,水晶,绿玉,珊瑚,玛瑙,珍珠以及叫不出名字的珠宝所串成的垂帘。 里面更是吓死人,虎皮墩子,绣金垫子,水晶几,波斯毯,闪闪发光。 一溜的水晶几上摆满了奇珍异果,金杯中盛满了美酒,这些种种,处处显示了暴发户的风范。 朱七七站在华丽的帐篷前,看着远处山上的积雪,冷冷道“染香,把那个人从马车上拖出来。” 她旁边站着的正是染香。 染香一怔,道“是,姑娘。”她向站在曲铮的马车前守护的镖师使了一个眼色。 那镖师点头,小心的从马车上抱出了曲铮,走入了帐篷,放在了宽大的虎皮榻上。 朱七七和染香跟着走了进去。 朱七七垂目看着曲铮熟睡的脸,脸色漠然,过了良久,才淡淡道“染香,你可知道这里有谁会易容术?” 染香又是一怔,说道“姑娘,易容染香会一点。” 朱七七闻言有点意外,沉默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你为这个人易个容。” 染香问道“要易容成什么样子?” 朱七七仰起了头,脸上出现了回忆之色,悠悠道“卧蚕眉,眉心一道刀疤,颔下长髯,眼睛是碧绿色……” 染香拿出了随身的易容工具,照朱七七描述的样子,给曲铮的脸上易了容。 曲铮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叫任何人也认不出来。 朱七七看着曲铮这个样子,神色十分奇异,半晌没有说话。 染香忍不住道“姑娘,你这易容的是谁啊?” 朱七七诡异的笑了,说道“你听说过快乐王柴玉关吗?” 染香自然是摇头,心里却暗暗吃惊。 朱七七却不再解释,只是喃喃道“沈浪啊,沈浪,你对我无情无义,我就让你亲手杀死你心爱的人,让你后悔终生。” 她终于伸出手,解开了曲铮的睡穴。 曲铮清醒后,故意无视朱七七恶意的眼神,笑道“朱姑娘,好久不见了。” 朱七七瞪着她面前还在笑的人,缓缓道“你若想活命,就照我所说的去做,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曲铮道“那有什么问题?你说什么是什么,在下绝不敢反抗。” 朱七七道“那就好,现在开始吧,他们已经要来了。” ☆、谋破 沈浪和熊猫儿在太行山行走了三天,这一天又是黄昏,两人蓦然发现了一块大青石上的一盏黄金所铸的孤灯,金灯如鬼火般明灭不定,灯下竟然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沈浪!你要找我么?好,沿着这条路来吧。” 话语下竟绘着一幅地图,注明了最终的驻扎之地。 沈浪和熊猫儿对望一眼,沈浪叹道“这人行事,当真古怪得很,怕我们找不到地方,连地图都画出来了。” 熊猫儿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说道“不管怎样,总是要去的。” 两人按图索骥,又走了一个时辰,阴暗的山影中,忽然又现出了灯光。 这次灯光极是明亮,走到近前,两人看得清楚,是一座巨大而华丽的帐篷发出来的。 帐篷四周笔直的站着十几个锦衣大汉,站在最前头的为首一个大汉,远远的抱拳朗声道“来人可是沈浪沈公子?” 沈浪还未回答,熊猫儿已冷冷道“还有你家熊大爷。” 大汉一惊,帐篷内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娇笑声,说道“来者都是客,沈公子和熊公子快快请进。” 随着少女的娇笑声,弦乐之声忽起,有女子在曼声低唱“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且饮金樽酒。” 这正是王者之歌。 沈浪和熊猫儿两人终于掀起珠帘走进了帐篷。 和帐篷外灯光通明的情景不同,帐篷内朦朦胧胧,七彩变幻的灯光下,有二三十个身穿轻纱,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女,披散着长发,赤着雪白的天足,动人心弦。 她们有的斜倚在榻前,轻弄管弦,曼声吟唱,有的随着歌声袅娜起舞,轻纱飘扬,春光无限。 一张宽大的虎皮榻上,一个最美丽动人的少女半身倚榻,明眸流转荡漾,她的双膝上,背对侧卧着一个人,流线型优雅的腰身,一头泼墨似的黑色长发,让人瞧不清模样。 熊猫儿一进来什么也不看,随手揽过一个少女,大咧咧的席地而坐,大杯喝起酒来,他不知道在那少女耳边说了什么,逗得少女咯咯直笑,有五六个少女瞧着有趣也围了上去。 一时间熊猫儿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沈浪则微笑着站立不动,十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他,似乎被他丰神如玉的气质所动。 忽然一只雪白修长的玉足伸在他面前,轻触他的脚踝,他既不皱眉,更不闪避。 虎皮榻上的少女忽对膝上的人轻唤道“少爷,客人来了,您该起来了。” 男人过了半晌,才慵懒的动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仍是斜倚着染香,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喃喃道“染香,为什么你们三更半夜的都不睡觉?” 名叫染香的少女娇嗔道“少爷,您不要任性。” 只见这男人浓眉如墨,眉心一道刀疤,长须美髯,一双凤目流光溢彩,竟是碧绿色的眼睛。 沈浪打量着这人,神色微动,说道“倒是在下二人打扰主人了。” 男人哦了一声,说道“不打扰,正所谓,醉卧美人膝,醒握无敌剑,岂不快哉。” 沈浪微笑道“快哉,快哉,是名快乐!” 男人拍手大笑道“说得好!是沈浪么?” 沈浪道“正是在下。” 男人道“既然如此,哪位上酒给这位沈公子?”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艳美的少女舞动着纤腰,曼舞到沈浪面前,双手奉上一只金杯,嫣然一笑道“沈公子,请!” 沈浪微笑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敬酒的少女娇笑不已,站在一边,一双秋水明眸一直凝视着沈浪,没有离开。 沈浪也不瞧她,装作不知道。 另一边的熊猫儿大笑道“这位主人好生无礼,怎么忘了也敬在下一杯?” 男人哈哈笑了,眯起了流光溢彩的凤目,弯成了月牙形,本来并不出彩的五官突然生动起来,他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熊猫儿,猫大侠……喵呜,猫儿,一只大猫儿……哈哈,哈哈……”他说着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女染香听得一脸黑线,无奈道“少爷,您醉了,染香早劝您不要喝这么多酒,就是不听。” 男人好不容易止住笑,仿佛没有骨头的整个人趴在染香身上,不满的咕哝道“才七八杯,哪里多了?” 染香说道“好,好,不多不多,您还是睡一会儿吧,沈公子他们染香自会招待。” 她说话的语气像哄小孩似的,一脸怜爱之色。 男人果然唔了一声,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没过多久,安静不动,竟然真的睡着了。 少女们的乐声歌声早已停了下来,也不再嘻笑,帐篷中一时安静无声,十分诡异。 熊猫儿神色不动,仍是在若无其事的喝酒。 沈浪则早已瞧得怔住了,神色说不出的诧异。 方才敬酒给他的少女一直没有离开,这时见此情景,瞪着睡着的男人,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眼睛里似乎都要冒出火光来。 她一跺脚,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大声道“沈浪,你可知道他是谁?”不等沈浪回答,又咬牙道“他正是快乐王,为祸中原武林,正是你的大仇人,你还不快去杀了他。” 沈浪闻言转过头瞪着这少女,问道“你是谁?” 这少女尖声道“你别管我是谁,你快去杀了他。” 沈浪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脸上突然变得毫无一丝表情,只是瞪着这似乎是失心疯的少女。 实际上,所有人看着这少女的表情都认为她是个疯子。 沈浪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道“朱七七,是你么?” 这少女浑身大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禁一步步的往后退,颤声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浪脸上现出了凌厉的怒气,冷冷道“太过份了,你竟然做出这种狠毒的事情来,非要置曲铮于死地。” 这少女更是吃惊,嘎声道“你……你……”她再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心中绝望之极。 原来这少女正是易了容的朱七七,她拼命想要沈浪杀的男人自然是曲铮无疑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8节 沈浪早已猜出了一切的事情,极端愤怒于她要借自己的手杀了曲铮。 朱七七事情败露,面如死灰,呆呆的怔了片刻,忽然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剑,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沈浪大惊,叫道“七七,住手……” 他骤出不意,又离得远,竟是阻止不及,眼看朱七七就要血溅当场,香消玉陨。 沈浪的心胆欲裂。 突地“当郎”一声,朱七七手中剑跌落在地,整个人同时软倒在地,雪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沈浪慌忙掠上前去,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然晕了过去,脖子上的血痕只割破了浅浅的一层表皮,并无生命危险。 沈浪重重的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又有点奇怪,朱七七为什么会突然晕了过去。 熊猫儿大踏步走了过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沈浪刚想摇头,突又变色道“不好!酒中有毒!” 原来他感觉丹田中有如火灼,竟是中了毒的迹象,手脚也在发软,渐渐撑不住朱七七的身体。 沈浪再也保持不住冷静,想到很可能这是曲铮的主意,顿时心如刀割,看向了一直睡在染香身上的曲铮,喃喃道“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染香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直看着沈浪带着朱七七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只听砰得一声巨响,熊猫儿庞大的身躯也倒了下去。 染香脆声道“来人,将这三人抬到外面的马车上。” 六个大汉走了进来,分别抬起了沈浪三人放到了外面的一辆马车上。 染香又道“大伙儿先去休息,等少爷醒了,明日一早回洛阳。” 就这样,沈浪等人在一直昏迷不醒的状况下,又去了洛阳。 这一日,沈浪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间雅致已极的屋子里,斜倚着锦榻上,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黑色丝袍。 一个绝色少女正坐在榻边的矮凳上,边上有一个矮几,几上放着一个金色的酒杯,杯上倒满着琥珀色的美酒,看见他醒来,娇笑道“夫人说沈公子你今日就会醒来,果然不错。” 屋子里没有看见熊猫儿和朱七七。 倒是四周的墙壁上都画着浓墨重彩,千姿百态的春宫图,一众身无寸缕的男男女女,姿势大胆奔放,纤毫毕现,让大多数瞧见的人满目的春光灿烂,不自禁的火焰焚身。 当然,少数人会对春宫图毫无感觉,指的就是沈浪这样养气功夫到了家,禁欲克制的男人。 沈浪仿佛没有瞧见,脸色没有一丝红晕,不动声色,也不说话,拿起了倒满酒的金杯,一口饮尽。 少女娇笑着又倒满了一杯,沈浪酒到杯干,始终一言不发。 几上的玉盘上放着一大串新鲜的紫葡萄,少女的纤纤玉指拈起了一粒葡萄,剥好了葡萄皮喂到了沈浪的嘴里。 沈浪他就吃下去。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又吃了多少颗葡萄,那少女笑得更甜,盈盈站起身,一个娇怯怯的身子几乎偎到了沈浪的怀里。 沈浪面不改色,也不闪避。 沈浪他在屋里美人美酒享受着,在外面通过春宫图后壁上孔洞偷窥的朱七七却快要气死了,她气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朱七七旁边站着两个男人,当然是曲铮和熊猫儿。 两人对望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曲铮说道“看沈浪的样子,挺正常的。” 朱七七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心里怒吼道“正常个屁!” 她的哑穴被封住了,所以骂不出声来。 曲铮知道她的想法,诚恳的解释道“我是想说,他喜欢女人,不可能喜欢男人,所以那天你看到的只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是一个情药引起的血案。” 朱七七目中露出了怀疑之色。 曲铮不再说话,因为他的便宜母亲王夫人已经来了,正在屋子里和沈浪针锋相对的交谈着。 沈浪和王夫人两个人皆是心计深沉,城府极深之辈。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谁也不输谁半分。 曲铮和熊猫儿明知道如此,仍是看得目不转睛,感叹自己两人若不是穿越人士,又有外挂又有剧情君在手,恐怕都会被其中任何一个人吃得渣都不剩一点。 朱七七则是要气疯了,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在意王夫人是不是会勾引沈浪。 她这个女人永远都是为了沈浪在吃醋,所以随时随地处在崩溃的边缘,十分之辛苦啊。 ☆、谈判 沈浪整了整衣袍,含笑抱拳道“王夫人……” 王夫人也含笑道“沈公子……” 两个人既像多年未见的好友,又像是初次才见面,彼此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规规矩矩的相对而坐。 王夫人一来,那敬酒的少女就已悄然退了出去。 王夫人道“怜花行事素来鲁莽,请公子来时,多有得罪,让公子受惊了。” 沈浪微笑道“夫人这话说错了,沈浪和令郎本是知己好友,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绝不会怪他。” 他淡淡说来,无论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真心实意,绝无丝毫虚假。 王夫人闻言有点意外,展颜道“公子大度,倒叫人惭愧了,公子受惊是真,回头叫怜花再给公子赔个不是。” 沈浪不置可否,说道“在下早已想再见夫人一面,怎奈云路凄迷,仙子难寻,因为令郎,才能得偿所愿,正该十分感激才是。” 王夫人嫣然一笑道“无论如何,公子总是受惊了。” 沈浪笑道“在下总归还有些用处,夫人欲成大事,怎肯先杀有用之人?所以在下一点都不担心。” 于是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王夫人固然笑得妩媚醉人,风情万种,沈浪的笑也足以令人心动。 沈浪顿住笑声,缓缓道“夫人与在下既已彼此坦诚,夫人可是要我去对付一个人?那人莫非是快乐王?” 王夫人道“正是,公子实在是深知我心。快乐王此人之能,公子想必已了解。” 沈浪点头道“此人有狐狸之奸狡,豺狼之狠毒,狮虎之武勇,既不能智取,也不能力敌,这样的人,夫人却叫在下如何对付?” 王夫人道“这天下任何人都会有弱点,此人的弱点,就是爱才如命,只要是才智之士前去投靠他,绝不会拒之门外。” 沈浪道“夫人的意思,原来是要让在下去快乐王身边做奸细。” 王夫人道“正是如此,公子是真正的杰出之士,除了你,无人可以胜任。” 她说着忽然叹了口气,本来总是春光明媚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忧愁之色,黯然道“此事危险甚巨,我原本不忍心劳动公子去冒险,小儿怜花的机智,虽比不上公子,也勉强够了,但是在年前出了意外,怜花武功尽失,再也不能当此大任,也只好千辛万苦辗转请来公子了。” 本来沈浪无论王夫人说什么,他都是云淡风轻,脸上绝不动丝毫声色,这时闻言脸色终于变了,失声道“令郎出什么事了?” 王夫人叹道“去年不知为何,怜花招惹了一个强敌,被那人千里追杀,当时我在关外探查快乐王的踪迹,等我收到消息赶回已经太晚了,怜花身受重伤,遍请名医,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内力却已尽废,从此之后,性格大变,对我这个亲生母亲也不再亲近了。” 说完,神色更是黯然,她再怎么强势,也是个母亲,所以儿子之事还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沈浪怔住了,脸上的神色奇异到无法表述,他哑声道“伤了令郎的那人是谁?” 王夫人道“是人称元始天尊的江九寒,既便是我们母子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报仇也只好等解决了快乐王,才能再做打算了。” 沈浪垂在双侧的手瞬间紧握,脸上突然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沈少侠,我叫王怜花,家在洛阳,母亲是云梦仙子,烦你有一天去洛阳告诉她,我恨她这个娘,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满身鲜血,仍是掩不住俊秀的少年奄奄一息,对舍命救他的人断断续续留下了临终遗言。 这时,外面的熊猫儿闻言哈哈笑了,对曲铮笑道“你编的这个故事,你的便宜娘不会怀疑吗?” 曲铮白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个事不是编的,至少有七分是真的,剩下的三分就是自由发挥,真真假假,她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 朱七七吃醋之余,听到两人的交谈,心里不屑道“不愧是恶魔,连自己的母亲也骗。” “沈公子?沈公子?”王夫人见沈浪不知道在想什么,失神了好久,忍不住唤道。 沈浪一惊,回过了神,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道“在下思虑良久,还是觉得这个计划有个漏洞,快乐王手下有几个人认得我。” 王夫人道“公子可是说,财使金无望,酒使韩伶,色使安玉魂?金无望和公子是好友,不必担心,韩伶已是我的阶下囚,至于安玉魂并不识得公子真正的身份,他所掳去献给快乐王的美人是我们的人,更无须烦恼。” 沈浪不禁动容,沉吟片刻,问道“那美人是谁?” 王夫人笑道“公子到时自知,提前说出来就太无趣了。” 沈浪默然,忽又笑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其实在下早欲杀快乐王而后快,夫人纵然不说,在下也会去对付他,又何必非要和在下结成盟友,岂非多此一举?” 王夫人道“那自然是不同的,公子想要他的命,我却不想要他死。” 沈浪道“哦,为什么?” 王夫人脸上明媚的笑容不见了,本来妩媚的眼波也立刻冷得有如青霜白刃一样。 她的目光凝注着远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要他活着,亲眼看着他所有的事业都毁了,承受一次次的打击。” 她砰的一拍桌子,厉声接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是舒舒服服的死了,岂非太便宜了他。” 这是多么深的仇恨,多么可怕的仇恨。 原来当年的云梦仙子和柴玉关本是一对夫妻,两人联手害死了群豪,隐在关外,没多久,柴玉关背叛了云梦仙子,欲杀之而后快。 云梦仙子带着未及十岁的儿子逃到了中原,隐居近十年,培植势力,谋定后动,誓将不惜任何代价毁了柴玉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夫人又自嫣然一笑,说道“公子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可愿意答应我,共商大计?” 沈浪道“在下可以不答应么?” 王夫人眼波流转,笑道“只怕是不可以的。” 沈浪道“既然不可以,在下只有答应了。” 王夫人举杯道“多谢公子,我在这里先敬公子一杯,预祝马到功成。” 说完,两人又是相视而笑,仿佛都开心已极。 两人开始饮起酒来,你一杯我一杯的互敬。 沈浪道“夫人就这样放心让在下走么?可是要在下立下重誓?” 王夫人道“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对女人发的誓,若有哪个女孩子相信男人发的誓,她必定要伤心一辈子。” 沈浪拍手笑道“夫人莫非是过来人?” 王夫人眼波瞟着他,嗔道“你看我现在可有伤心的样子?” 沈浪道“不错,时常令别人伤心的人,他自己便不会伤心了。” 于是两人又相视而笑,笑得果然没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熊猫儿抚着下巴,说道“这两个人还真是针锋相对,谁也不输谁半分。” 曲铮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我觉得比起我来,沈浪更像她的儿子,连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这两个人若是真心合作联手,恐怕天下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 朱七七根本无心听两人在一旁说什么,心疼得要死,暗暗道“时常令别人伤心,自己便不伤心了,沈浪啊沈浪,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多好,我便不会再伤心了。” 王夫人又敬了沈浪三杯酒,说道“江湖中有三件宝物,是最珍贵最不容易得到之物,公子可知道是哪三件?” 沈浪沉吟半晌,缓缓道“少林寺的达摩经,云梦仙子的神梦令,神令所至,莫不低头,古剑先生的铁剑,也不对吗?啊……” 王夫人不停的摇头,他突然一拍掌,说道“昔年高姓世家所留下的亿万财富,足可啸傲王侯,富贵终生,肯定是一件宝物了吧。” 王夫人笑道“总算猜对了一件,再给公子一个提示,另两件宝物是活的。” 沈浪道“活的?长白山王的宝马?神捕邱南的灵犬?百兽山庄的猛虎?赛果老的乌驴?天山狄家庄的神鹰?云南五毒教的五毒虫?” “哎哟,”王夫人以手掩鼻,说道“这些东西听了都让人恶心,怎算得宝物?” 沈浪苦笑道“这些都不是,那在下真的猜不出了。” 王夫人娇笑道“好了,不逗公子了,第二件宝物是当年中州王沈天君的手。” 沈浪真的怔住了,喃喃道“沈天君的手?” 王夫人道“不错,沈天君的手谈笑间可散尽万金,叱咤间又可重聚,可致人之死地,又可救人于水火,他的手还能做出千灵百巧,不可思议之物,他的手只要动一动,任何事都可以改变。” “唉,好手!”沈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压下自己内心激荡的心情。 “至于第三件宝物,”王夫人媚笑着,动人心魄的眼波瞟着沈浪,红着玫瑰花般的脸颊,说道“公子莫非真的猜不出?” 沈浪盯着她,忽然道“莫非是夫人你自己?” 王夫人银铃般笑了,以甜得发腻的语声说道“公子猜对了,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了亲近我而死,只要我愿意,可以令任何男人登临仙境,所以,我以这珍贵的身子来换公子的心甘情愿,再无二心。” 沈浪似乎呆住了,很久没有说话。 王夫人媚笑道“怎么?公子不相信么?” 曲铮在王夫人说了这句话后,立刻把孔洞全都关上,让谁也看不见。 屋子里,王夫人已经干脆利落的在沈浪面前脱光了衣服,毫无保留的光着让天下男人都为之疯狂的胴体。 朱七七的身子有如风中落叶,不停的发抖,抖啊抖的,突又听到王夫人说道“我嫁给你,沈公子,你答应么?”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沈浪,求你了,千万不要答应。” 朱七七在心中疯狂的大呼,已是泪流满面。 曲铮和熊猫儿被气氛感染,也有点紧张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沈浪掷地有声的道“在下不能答应!” 朱七七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她是松了口气。 曲铮却是惊得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叫道“不对,台词不对!” 熊猫儿的脸也裂了。 两个人大受打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几乎都要哭了。 忽然三人面前的墙壁毫无声息的裂开,沈浪站在了三人面前,他的身后站着已是穿戴整齐的王夫人。 “什么不对?”沈浪走到了曲铮的面前,含着笑看着他,星目中情深款款,几乎要溢出来。 曲铮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浪突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快速而又轻柔啄吻了一下他的红唇,低笑道“我嫁给你,或者你嫁给我。” 铮儿,不论你选哪一个,都是我沈浪的人。 曲铮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熊猫儿的脸又裂了,至于朱七七,谁也不敢看她的脸色,她的脸色实在太可怕。 沈浪抱着心爱的人不撒手,脑袋搁在曲铮的肩头,嗅着他的发香,一直不停的在笑。 王夫人神色奇异之极,却也没有怒色,沉默了片刻,说道“那就这样吧,三日后出发,我再为沈公子饯行。” 她说完,不管任何人的反应,风情万种,飘飘然的走了。 曲铮心里对王夫人伸出尔康手“母亲,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不好,你不能卖掉你儿子啊!” “在想什么?”沈浪忍不住又啄了一下他的唇,笑道“想什么也没用,铮儿,你不答应也不行呢。” 曲铮挣脱了沈浪的怀抱,真的跳了起来,一跳一丈高,大吼道“我就是不答应,你又能怎样?你难道还能强迫我吗?” 沈浪笑吟吟的又抱住了人,柔声道“我不能怎样,但是我可以爱你,爱到你答应为止。” 曲铮真的要哭了,心里哀嚎“天啊,谁来救救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快活林 兰州城外百余里,有座兴隆山,山颠有个三元泉,泉水经过石槽层层过滤后,清冽如镜,芳香甘美,是西北第一名泉。 泉水在春夏之交用来汲泉烹茶,茶味最好。 快乐王除了好美人,喜美酒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便是嗜好饮茶。 王夫人也就是当年的云梦仙子和柴玉关本是夫妻,自然非常了解他的爱好,所以针对这一点派人在兴隆山开了一家快活林。 为此,还派了三位得力干将,治理快活林。 三个人一个是擅长烹茶的落魄世家弟子李登龙,他的妻子也是个茶道名家,名春娇。 还有一个是精通调酒的楚鸣琴。 这三个人所精通的都是投柴玉关之所好,吸引柴玉关每年都来快活林流连往返。 快活林,顾名思义,不但有佳茗美酒,园林胜景,还有二十多个来自江南的绝色美女,清歌佳茗,妙舞迎春,当然还可以做喜欢做的事。 兴隆山还在关内,山之西是栖云山,山之东正是兴隆山。 快活林,便座落在两山之山麓。 山影青碧,小溪穿过园林,绿杨夹道,小桥流水曲木栏,亭台楼阁,如诗如画。 曲铮和沈浪两人经过十几日的车马劳顿,今日早上就到了快活林。 李登龙和他的老婆春娇隆重迎接了两人,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密谋着怎么对付他们。 因为夫妇俩出于贪欲,怕失去快活林这个人间天堂。 春娇这个狠毒女人的计策是告诉明日便要来的柴玉关,沈浪是奸细,借柴玉关之手杀沈浪,是一石二鸟之计。 当然他们的险恶用心被沈浪识破了。 清晨,露珠未干。 沈浪和柴玉关来快活林之前开路的急风十三骑的其中两位,好好的打了一场架,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并将计就计的报上了大名鼎鼎沈浪的名号。 现在沈浪只要安心等着柴玉关主动向他下请帖就行了。 快活林中主人的临时住所,鸟语啁啾,绝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敢来打扰。 朝阳升起,从窗口斜斜照在还在深眠的曲铮身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皱皱眉,不舒服的动了动,一把拉过被子从头到脚盖住,挡住春日的阳光。 沈浪悄然走了进来,看见曲铮这个样子,忍不住失笑,俯身把连人带被的抱在了怀里。 “铮儿,该起床了。”沈浪柔声轻唤,英俊的脸上满是柔软的笑意。 曲铮挣扎了几下,脑袋从被子中露出来,眼眸半睁半闭,双颊红通通的,慵懒诱人。 沈浪心尖一颤,再也忍不住俯下头,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直到曲铮呜呜呜呜的抗议,他才恋恋不舍离开甜美的红唇,口中不停的喃喃道“铮儿……铮儿……铮儿……” 情动难耐之下,张开宽大的被子,裹住了两个人。 沈浪屏住呼吸,一层层的剥去曲铮的衣服,贴身抱着身下灼热柔软的身躯,沿着诱人的曲线一路向下,轻柔的辗压抚摸,感受手下如丝缎光滑的肌肤,带去了欲望的火焰。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铮低低的闷哼一声,在半梦半醒中释放出来。 沈浪火焰更炽,缠手缠脚紧紧压着曲铮柔若无骨的身子,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哑声道“铮儿,给我好么?” 曲铮出于对贞操危机的潜意识,舒爽过后,蓦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沈浪微喘着灼热的气息压着自己,两只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游走移动,带来酥麻与颤栗。 最让人惊悚的是,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双腿。 曲铮是百分百正常的男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惊吓过度,睁大了眼睛,想叫出声,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沈浪看曲铮的表情不对,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实在停不下来。 他又细细密密亲吻他的眉毛,眼睛,挺直的鼻子,最后是红唇,小心温柔的舔舐,极力想用主角与生俱来高超的欢爱技巧抚去身下人的不安。 曲铮的身子果然渐渐软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如玉的容颜漫上花瓣般的颜色。 沈浪大喜,沿着他的锁骨,一路吻到小巧洁白的肚脐,流连似打着圈,耐心的等着曲铮彻底的软化。 然后一只手悄悄的沿着圆润的臀部伸向后面的禁地。 忽然沈浪顿住了,整个人又麻又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曲铮狠狠的推下了床。 砰得一声,沈浪像木头一样的跌在地上。 他并没有晕过去,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曲铮怒气冲冲的穿上了衣服,摔门而去。 沈浪被火焰烧灼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不由的懊悔不已。 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心急想把曲铮吃干抹净,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不安,不安于曲铮会离开自己,所以急于宣誓主权,让曲铮彻底成为自己的人。 沈浪自从向曲铮表白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以说是点亮了色狼和无赖的技能,对不知道何时才会开窍的爱人用上了缠字诀,无时无刻不在吃曲铮的嫩豆腐。 沈浪表示追老婆就要脸皮厚,这叫温水煮青蛙,要有绝对的耐心,和无时无刻打不死的小强决心。 他更爱看曲铮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每当曲铮的脸红如苹果的时候,他就无法克制想把人从头到尾的吃一遍。 那一天在密室中因为曲铮中了情药,两人互相抚慰释放,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他从未忘记过。 也是在那一天,二十年克制禁欲的生活结束,欲念如猛虎出枷,一发不可收拾。 夜深人静时,总是幻想着他若是和曲铮真正的结合,该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可惜曲铮无论如何都不肯和他睡一个房间,他也只能苦苦忍耐着,一个人熬过漫漫的长夜。 也许是今日的早晨春光太灿烂,也许是沈浪心事太重,压力太大,急需曲铮的抚慰,所以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再怎么样冷静自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所有的男人通病他也一样不少,所以总有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 这下子可捅了名叫曲铮的马蜂窝了。 曲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没这么生气过,他不仅是生沈浪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他很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有足够的毅力守住自己的心。 先不论他是直男,只喜欢女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弯的,也绝不会和任务位面中的人物产生感情纠葛。 这里说的感情是指的爱情,可以有亲情,友情,绝不可以有爱情。 爱情是世上最难解的感情,复杂多变,无法掌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曲铮既不想成为负心人,也不想被任何人负了心。 所以他无论在任何世界都守身如玉,宁可自己解决,也不会和任何男女产生肉体关系。 上次的情药事件,曲铮表面上若无其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其实内心深处很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忘记。 沈浪表白后更加重了这种不安。 这次沈浪又这样子对他,在过程中他竟然没有厌恶,反而觉得还很舒服,虽然心里明白这只是健康男人本能的反应,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他恼怒之下,咬破了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狠狠用指环针麻翻了沈浪,就很没出息的跑了。 春天的早晨,舒爽的凉风习习。 一个扎满花环的秋千在微风中轻微摇晃,这秋千也不知道是哪位巧手的女子扎的,尽是各种各样的山花编织而成,煞是精巧可爱。 曲铮边走边想着心事,看见了秋千,觉得累了,就坐了上去,无意识的轻轻摇晃着秋千。 那日在王家沈浪当着朱七七的面向曲铮表白。 朱七七绝望之下,精神彻底崩溃,位面隐隐有了崩塌的迹象。 曲铮和熊猫儿慌了,两人商量之下,由熊猫儿带朱七七去现世进行精神强制治疗,打算治好了再送回来。 沈浪不一定非要和朱七七在一起,但是朱七七却也不能有事。 她毕竟是女主,原作者偏爱,撑起武林外史半壁江山的女主。 曲铮坐在秋千上不想下来,表面上悠然自得,其实心中一片乱麻,理也理不清。 忽然快活林的外面车马人声大作,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正是柴玉关请来的几批豪赌的人先到了。 曲铮又晃荡了很久,已过了中午,外面又是轰隆隆的车马声,宛如山崩地裂声,人语声,搬箱子的声音,各式各样的嘈杂声,足足响了半个时辰。 哼,终极大反派大魔头快乐王柴玉关终于来了。 曲铮还在秋千上晃荡,还是不想回去面对沈浪。 忽见一个人不紧不慢的从远处走来。 只见这人披着洒金的藏青斗篷,织锦劲装,胸前有一面紫铜护心镜,镜上刻着”一”这个大写的数字。 只见这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高鼻梁,大眼睛,正是少年英俊的时候。 柴玉关手下有一批叫做急风十三骑的护卫。 这人护心镜上写着“一”的编号,想必一定是那十三骑为首,名叫方心骑的人了。 曲铮并没有下秋千架,仍然轻轻的摇晃,漫不经心的看着走过来的人。 方心骑奉王爷之命向一个叫做沈浪的人递拜帖,走到这里,就被一个坐在花架上的人拦住了。 说是拦住,因为花架在门洞前,是进去唯一的途径,有人坐在上面,自然是不能过去。 方心骑微微一怔,一怔过后,抱拳道“这位兄台,可是沈浪沈公子?” 曲铮摇头道“不是。” 沈浪正被他麻翻在地上,一时半会的起不来,所以这个柴玉关的请帖他打算替沈浪接。 方心骑道“兄台既然不是沈公子,还请移步。” 曲铮道“我是沈浪的朋友,所以请帖我替他接了。” 方心骑道“请帖必须由沈公子亲自接,任何人也不可以代替。” 曲铮道“哦,是吗?” 方心骑坚持道“请兄台移步。” 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只觉得袖口一轻,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秋千上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请帖,赫然正是他放在袖中的。 方心骑脸色惨变,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少年在他的眼皮底下抢走请帖,而他竟然连此人何时靠近,又何时离开的,完全没有任何察觉。 曲铮打开请帖,念道“今夜子正,谨备菲酌,盼阁下移玉光临。漫漫长夜,酒后余兴尚多,盼复。” 方心骑又惊又怒,呛啷一声拔出剑来,厉声道“阁下抢人东西,非英雄所为,在下王爷座下急风第一骑方心骑,领教阁下的高招。” 曲铮懒洋洋的瞟他一眼,淡淡道“你家主子是叫你来送请帖的,不是来打架的,你恐怕不知道,我才是这快活林真正的主人,沈浪是我的客人,主人代替客人接拜帖,于情于理都没问题。” 方心骑又怔住了,终于慢慢的回剑入鞘。 曲铮又道“再说,沈浪是我的好友,他已经事先嘱咐过我,快乐王门下使者送来请帖,我可以替他回复。” 方心骑沉默。 曲铮正色说道“相烦方少侠回复王爷,就说沈浪必定准时前往。” 方心骑又是沉默片刻,深深的瞧了他一眼,转身大踏步而去。 曲铮又在秋千上晃荡,在熊猫儿也就是一号留下的空间里拿出来杏仁饼干填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 原来一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把空间留给了曲铮,以防日后出什么不可测的意外,可以随时躲入空间。 刚才曲铮就是利用空间瞬移拿走了方心骑袖中的拜帖,又瞬移坐回秋千上,说出来完全是外挂在作弊,倒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你还是不想回么?”忽听沈浪长长的叹息声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曲铮的身后,说道“你就是生我的气,也不要饿着了自己。” 桌上摆着一笼蟹黄汤包,一碗火腿干丝,两只金黄的荷包蛋,还有一碟哈密瓜。 曲铮细嚼慢咽,也不说话。 沈浪则在一旁看着他吃,自己一口也没动,总是含笑的嘴角竟然没有一丝笑意。 曲铮吃饱了,也不看他,直接丢给了他一张请帖和厚厚一大叠俱是一千两面额的银票。 沈浪拿起请帖瞧了一眼,就放下了,银票则看都不看。 他又是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会再碰你。” 曲铮闻言松了口气,本来还想板着脸,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说道“那就好,晚上你和柴玉关有一场豪赌要打,这是十万八千两银票,足可一战了。” 沈浪沉默不语。 曲铮想了想,又道“柴玉关那个人赌钱时有个习惯,他手上若是好牌时,绝不会急功躁进,而是静静的等着别人上钩,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咱虽不差钱,可也不能浪费。至于他身上若是很差的牌时,就刚好相反,必定是狠狠下注,要将别人吓退,你留心一下,这样就不会打得很辛苦。” 沈浪又是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刚吃饱,要不要出去走走?” 曲铮道“好啊,我正想这么说,在屋子里呆着,闷也闷死了。” 林木葱茏,风景如画,春日清凉的风拂面,曲铮和沈浪漫步在山青水色中。 沈浪转头凝视着曲铮淡然如画的侧脸,暗暗叹了口气。 道是无情却有情,看似多情却无情。 你究竟是谁?是怎样的人?我为什么总是看不透你? 深夜子时之前半个时辰,曲铮和沈浪已经睡醒了一觉。 沈浪醒来后又洗了一个澡,穿着最柔软,最舒服,最轻便的衣袍。 然后把十万八千银票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腰上的钱袋里。 最后喝了一杯浓浓的茶,把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曲铮则还是平时的样子,该怎样还是怎样,因为很早就睡觉了,所以精神还算不错。 沈浪看着曲铮漫不在乎的神情,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叮嘱道“你待会去那里,不要离得我太远,也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么?” 他本来不想让曲铮去,那里龙蛇混杂,怕出什么事,又一想让曲铮一个人呆在房中,他更不放心,至少放在眼皮底下,自己总能安心一点。 曲铮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笑道“我们该去了。” ☆、豪赌之夜 缀翠轩是快活林中最奢华的地方,是柴玉关度夏行宫之所。 桌子上摆着松江的鲈鱼,洋澄湖的活蟹,定海的对虾,各种各样时令的美味佳肴。 曲铮和沈浪两人来时,桌子前已坐了七八个人。 最显眼的一个是黄河上游的总舵主龙老大龙四海,相貌气概和熊猫儿有几分相似,在满堂锦绣中仍是鹤立鸡群,气宇轩昂。 只可惜这人却是柴玉关不为人知的走狗,易容成熊猫儿差点害死了沈浪。 曲铮一看到这个人就十分讨厌,暗想这人是个祸害,得想办法解决。 龙四海一旁,是个短须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气度不凡,是郑州有名的世家公子,大名郑兰州。 郑兰州身旁的是把黄金挂满身上,金光闪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周天富,还带着一个烟花女子,这人不重要,可以忽略。 还有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睛很大,偏偏一脸无精打彩,长年睡不醒的样子。 这少年正是小霸王时铭,兰州有名的败家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老爹据说是个将军,早早被他气死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时铭可是王怜花的手下。 现在是他曲铮的手下了,这小鬼可以帮自己办点事情。 时铭正在聚精会神的拿着几个紫金锞子在桌子上堆宝塔,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他。 他懒洋洋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美少年正在意味不明的瞧着他,定睛一瞧,大吃一惊,手一抖,金宝塔哗啦啦的倒了。 曲铮笑眯眯的一直看着他。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9节 在时铭的一旁也紧挨着一个少女,穿着暴露,浓妆艳抹,嘴里还叼着一根翡翠旱烟管,活脱脱一个小太妹。 她瞪着眼睛瞧着丰神如玉的沈浪,向他笑道“小伙子,过来这里坐吧。” 沈浪迟疑着,曲铮已然笑道“我们坐过去吧。” 说着,首先坐在了时铭一旁的空椅上。 时铭赶紧坐直了身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哀叫“天啊!怎么老大突然来了?” 沈浪只好坐到了小太妹的一旁。 小太妹一拍沈浪的肩膀,大笑道“我叫夏沅沅,兄弟们叫我女霸王,你叫什么名字?” 沈浪微笑道“沈浪。” 夏沅沅道“沈浪,真不错,我瞧你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 龙四海自从沈浪进来后,一双锐目一直盯着沈浪,这时突然举杯笑道“这位沈兄,可是中原武林中,独创三手狼赖秋煌,力敌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一夜之间,名震江湖的沈浪?”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耸然动容,纷纷举杯来敬沈浪。 沈浪一一含笑回敬,宠辱不惊。 郑兰州也一直瞧着他,笑道“沈少侠年纪轻轻,不想涵养功夫却好得很。” 沈浪笑道“郑兄过奖了。” 此时,突见一个劲装少年大踏步而来,正是急风骑士之首方心骑,他抱拳道“王爷已在候驾,各位请随在下来。” 沈浪和众人立刻站了起来,随方心骑走了出去。 沈浪想到将要面对快乐王这个传奇人物,再也忍不住热血沸腾,竟没注意到曲铮没有跟过来。 刹时,厅中只剩下曲铮和时铭两个人。 时铭有点不安,也不敢先说话。 曲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我一来到兰州,便听说你小霸王的鼎鼎大名,招猫逗狗,欺男霸女,晚上提你的大名还可止小儿夜啼,真是好本事啊。” 时铭苦着脸,呐呐道“老大说笑了。” 曲铮沉下了脸,冷冷道“谁和你说笑?本来你的私生活我也管不着,但是你连龙四海是柴玉关的人也不知道,实在是不可原谅。” 时铭心里咯噔一声,唰得一下冷汗下来,低头道“老大恕罪!小弟确实不知。” 曲铮脸色更是冷若冰霜,说道“还有这里,李登龙夫妇和楚鸣琴吃里扒外,胡作非为,你也听之任之,没有上报。今日他们在柴玉关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连我也想陷害,你可知道?” 时铭一头冷汗不由滚滚而下,也不敢去擦,说道“这三人实在罪该万死,小弟明日一定处理干净,不让老大再烦心。” 曲铮哼了一声,说道“你的武功比起龙四海来说如何?” 时铭道“小弟从未和他交过手,不过想来不在我之下。” 曲铮道“如果要你杀了他,你有几分把握?” 时铭道“那姓龙的从来不把小弟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防备,只要部署周密,出其不意,杀他绝没有问题。” 曲铮满意的点头,这时铭还是很好用的,难怪原主王怜花在时家遭朝廷小人陷害,满门抄斩之际,不惜上下疏通关系,付出极大的代价,保住时家三百余口的性命,换来时铭的忠心不二。 曲铮说道“那就好,明日沈浪会请你们几位去喝酒,喝酒后找个机会动手,绝不能再让他见到柴玉关。” 时铭抱拳道“是,老大。” 他说着,偷偷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只见少年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笑意盈盈,恰似冰雪融化,春回大地。 时铭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庆幸劫后重生。 老大还是一样的喜怒无常,明明是漂漂亮亮的一个人,偏偏心狠手辣,真是吓死个人了。 曲铮说道“我们进去吧,想必现在他们已经赌到精彩处了,你的赌技不行,就老老实实的旁观,不要凑热闹。” 最里间的小房小巧精致,绝对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顶上挂着一盏奇形的大灯,灯被纸板包住,强烈的灯光全都集中下面一张铺着绿毡的圆桌上。 圆桌上放着一副玲珑小巧的象牙牌九,一对象牙骰子。 庄家的位置坐着一个人,因为脸隐在绝对的黑暗中,所以完全看不清这个人的样子,只余一双炯炯发光的眸子。 这人无疑是快乐王柴玉关。 沈浪的呼吸都似已顿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王爷大安。” 柴玉关锐利沉凝慑人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柔和优美的语声响在沈浪的耳边:“你是沈浪?” 沈浪道:“正是在下。” 柴玉关道“好,你很好!各位请坐。” 龙四海,郑兰州等人依次坐下。 柴玉关抬起了他那晶莹修长,戴着三枚奇形古雅紫金戒指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 马上有两个劲装少年捧来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匣子。 匣子打开,赫然跳出一个侏儒来。 只见这个侏儒身材小巧纤细,红润的小嘴,一身雪白的装束,居然甚是清秀,站在桌子上,就像是个精灵的玩偶。 小人在桌子上团团磕了个头,口齿伶俐的说道“嫖要嫖美貌,赌要赌公道,小子小精灵,特来替各位洗牌。” 原来这小精灵是来洗牌,以防别人赌千的。 只见他双手捧着骰子,走到郑兰州面前,单膝跪地,说道“但请郑大人先开利市。” 郑兰州接过骰子,在掌心中捏了捏,丢入了洁白如玉的瓷盘中,骰子嘀溜溜的一直打着转,终于停了下来,是七点。 豪赌之夜,正式拉开了序幕。 曲铮和时铭进来,站在了围栏外,豪赌已进行到了巅峰。 沈浪赢了七八万,郑兰州先输后反败为胜,龙四海和周天富惨败,先后赔个精光。 最后,柴玉关说道“各位还请歇歇,待本座与沈浪一搏。” 自然没有人有异议,郑兰州留下来亲自为沈浪和柴玉关发牌。 两人对博的规矩很简单,猜对方手里的牌大小,谁手里牌大,谁赢,反之亦输,赌注可以无限加量,不仅是靠运气,赌本,还有绝对的胆量。 这就好比两个武林高手相争,机遇,技巧,经验,智慧缺一不可。 两个人当然都不缺,这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 沈浪打得很小心,有输有赢、稳打稳扎,柴玉关也没占多少便宜。 外面的天色已将亮,却没有人愿意离开。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柴玉关本来总是镇定的眸子已有些不耐烦了,显得焦躁。 沈浪看出来了,心中一喜,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翻开了第一张牌,是“梅花”。 他又开了第二张牌,心瞬间沉入谷底,竟是”地”。 竟然只有两点,要命的两点! 沈浪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背部。 柴玉关冷锐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想从面前人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柴玉关手上拿到的牌,才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恶意。 众人都被两人之间的气氛吓得紧张起来。 只有曲铮若无其事的坐在离得众人远远的桌子旁,慢条斯理的吃他吩咐春娇拿来的早点。 时铭也只好苦笑着坐在一旁陪他的老大。 忽然,柴玉关又拍了拍手,身后立刻有人递来了一个小箱子。 柴玉关把小箱子推了出去,说道“我再加你九十万两。” 众人惊呼出声,骚动起来。 沈浪反而镇定下来,微笑着,指尖在牌面上滑来滑去,说道“王爷,赌本不够时,又当如何?” 柴玉关瞪着他,说道“你的赌本不够?没有现银,抵押也可。” 沈浪微笑道“在下身无值钱之物。” 柴玉关道“那你错了,你身上有的。” 沈浪目光一闪,笑道“王爷莫非要在下的性命作抵押?” 柴玉关道“不必,只要你两根手指,一根值四十五万,二根正好值九十万。” 旁观的众人闻言冷汗皆流了满身,比对赌的两人还要紧张。 沈浪凝视着柴玉关,过了盏茶功夫,缓缓道“我赌了。” “我赌了。”三个字说出来,柴玉关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好,非常好,沈浪!你是什么牌?” 沈浪微笑着掀起了牌面。 众人看得清楚竟是两点,又忍不住惊呼起来。 柴玉关站在阴影中,石像般一动不动,不停的重复喃喃道“两点……两点……两点……” 语气空空洞洞,说不出是喜是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仰天大笑道“好一个沈浪,非常好,你如此不要命的冒险,你便再自己瞧瞧我是什么牌吧。” 狂笑声中,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沈浪还是微笑着,伸出手要去揭柴玉关放在桌面上的牙牌,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按,两张牌竟然硬生生的嵌入了桌面。 一个冷涩的声音说道“你不必看了,这是三点,你输了。” 说着,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众人只见这人瘦骨嶙峋,一身紧身黑衣,眼神冷酷坚硬,整个人宛如一柄随时出鞘伤人的利剑。 沈浪说道“气使独孤伤?” 黑衣人冷冷道“正是某家。” 沈浪笑道“你家王爷输了,却让你留下了耍赖……” 独孤伤大怒,厉喝道“放屁!” 他说放屁两字时,沈浪已闪电般出手,一拍桌子,嵌入桌子的牙牌已跳了出来。 沈浪刚要双手接住,只听嗤嗤两声,牙牌竟被凌空击得粉碎,正是独孤伤出的手。 独孤伤随即把桌子上的牌全都团在手中,一搓一揉,等他摊开手来,已成了一堆粉末。 沈浪大笑道“兄台好掌力,只是你还忘了一点……” 他伸出双手,在桌子底下一拍,只听啵得一声,桌子当中有一块跳了起来,沈浪闪电般接住,上面翻向众人。 在灯光下,谁都瞧得清清楚楚,凹下的桌面上,左一张四二六,右一张板凳四,刚好十点,正是倒霉透顶的蹩十。 众人张大了嘴,直着眼睛,既佩服又惊奇,但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独孤伤怔立了良久,终于冷冷道“很好,你赢了。” 沈浪这一夜豪赌一共赢了一百万。 曲铮和沈浪又回到了房间。 沈浪放松了四肢,整个人懒洋洋的瘫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半天都不想动弹一下。 曲铮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熬了一夜,又刚吃了早点,他又想睡了。 “铮儿,你和那时铭是什么关系?”沈浪一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忽然问道。 曲铮眼睛都不睁开,懒懒道“他是我的手下,还有,不要叫我铮儿,我有名有姓。” 沈浪静静的又不说话了,等曲铮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下了椅子,给他盖上了被子,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曲铮没有睡熟,听到开门声,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看着关上的门,皱了皱眉。 沈浪又想干什么,唉,这个主角真不让人省心,一天到晚的跑出去,不知道外面很多人想杀你吗?不管了,反正不会有事。 曲铮又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柴玉关的隐秘 独孤伤和沈浪斗法彻底输了,面无表情的走入了柴玉关的卧室。 柴玉关坐在宽大的雕花椅子上,背对着门口,也不回头,说道“你输了。” 他的语气淡淡,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独孤伤声音毫无起伏,平静道“请王爷责罚。” 柴玉关沉默了许久,说道“好,好一个沈浪,本座很久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独孤伤木立不动,石像似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柴玉关道“你既然输了,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说到最后惩罚两个字时,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充满了暗示。 独孤伤面无表情的脸刹时碎裂,久久没有动弹。 他知道柴玉关的意思。 柴玉关哑声道“怎么,还要本座主动吗?好!” 好字出口,他动了,高大的身子瞬移到独孤伤面前,一把推人狠狠撞向雪白坚硬的墙上。 独孤伤撞到了头,忍耐着没有出声,这点痛不算什么,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折磨。 柴玉关重重的扭过他的手臂,转过劲瘦的背部。 只听裂帛声响起,柴玉关撕碎独孤伤下身的紧身黑衣,露出淡色的臀部。 柴玉关撩起衣袍,拔出欲望便重重撞了进去。 没有任何前戏,简单粗暴,欲望就着裂伤流出的血液进出更加顺滑。 柴玉关兴奋的粗喘着,欲望狂暴的进进出出,似乎不会停下。 独孤伤痛得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绝不发出丝毫声音,脸色没有一丝红晕,只有惨白疼痛。 柴玉关埋头苦干,喘声越来越粗,过了许久,终于拔出了欲望,射在了墙上。 柴玉关坐回了椅子上,平息了喘息,一夜豪赌惨败的郁闷消散无踪,身心俱畅。 比起娇滴滴一折就断的女人来说,柴玉关更喜欢男人。 尤其是武功高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身子柔韧有劲,耐操耐干,最适合柴玉关这种欲望强盛的男人。 他确实养了很多姬妾美人,那也只是为了掩盖天下人的耳目,很少去碰女人,女人不够爽快,没多少兴致。 目前为止,独孤伤最合他的胃口,可以让他很尽兴,所以走到哪里,便带他到哪里,这样随时方便他发泄。 至于独孤伤是不是舒服,完全不需要考虑,只是泄欲的玩具而已。 谁会关心一个玩具的心情。 突然,外头传来了方心骑的禀报声“王爷,沈浪送来了请帖。” 柴玉关微微一怔,好,他对沈浪非常感兴趣,正想找个机会收归己用,没想到沈浪却如此主动。 他看了一眼还趴在墙上不动的人。 独狐伤的样子凄惨狼狈,他皱了皱眉,冷冷道“打理好你自己,本座晚上还要出去。” 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独孤伤终于慢慢动了,顺着墙滑倒在地,惨白着脸,目中空洞茫然,像个木偶。 无法忍受,这种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他本是孤儿,那人突然捡了他,教他功夫,训练他杀人的技能,除了杀人,在他一长大时,便把他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他从来不知快乐为何物,有的只是无尽痛苦,那人精力很旺盛,每日都要,高兴时痛苦小一点,不高兴时便很痛苦,就像永无止境的噩梦。 他知道那人对沈浪的兴趣,他感到了危机,他比不上沈浪,终究会被那人弃如敝履。 再也忍受不了,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 柴玉关走了出去,从方心骑手上拿过请帖。 请帖上措辞简单明了:今夜子时,谨备薄酒,请王爷勿必赏光。落款:沈浪。 字迹潇洒飘逸,力透纸背,正如沈浪这个人。 柴玉关的手指轻弹着请帖,沉吟良久,说道“本座要去美人宫,你准备一下。” 方心骑躬身道“是,王爷。”领命快步而去。 美人宫。 一个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密室中,柴玉关和一个白衣女子秘密交谈着。 柴玉关说道“今夜子时,你以幽灵宫主的身份,以杀本座的名义去试探那沈浪。” 白衣女子声音低缓温柔,婉转动人,柔声道“王爷,杀了他也没关系吗?” 柴玉关说道“没关系,沈浪如果连你也对付不了,本座要他何用?你尽管使出任何手段,尽你所能,不必客气。” 白衣女子语声更是温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想挖出他的心呢,尝尝滋味,想必一定美妙得很。” 沈浪这个主角有一个特点,便是挥金如土,万金家财,左手来,右手去。 有一首诗这么形容:千金散尽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 说得好听得很,其实就是个败家子的行为。 缀翠轩,快到子夜时,当然还是灯火通明。 曲铮,沈浪和时铭早早就来了,坐在厅中。 厅中的圆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八个很大的金杯。 金杯是空的,金杯旁有一大坛竹叶青美酒。 沈浪的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盘,盘中放着无数颗又大又圆的珍珠。 珍珠闪着耀眼动人的光芒,每一颗都是极品。 时铭知道这一盘珍珠刚好价值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因为珍珠是他亲自走遍兰州城珠宝行买来的。 沈浪拿着一块巴掌大的干净柔软的纱布,裹起了三四颗最大的珍珠,放在掌心中,左右掌心合拢,一搓一揉,片刻后摊开掌心,珍珠已碎成了粉。 沈浪把珍珠粉倒入了一个金杯中。 时铭看得目瞪口呆,直着眼睛,说道“老大,他要干什么?” 曲铮白他一眼,道“你看不出么?拿珍珠粉兑酒请客。” 时铭更是张大了嘴巴,惊道“一百二十万的珍珠,全都兑酒喝?” 曲铮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说道“八杯酒,每杯十五万,加上三两酒钱,正好十五万三两一杯酒,待会你喝的时候,千万不要浪费了一滴。” 时铭怔了半晌,说道“老大,你到底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极品?” “极品?”曲铮嗤的一声笑了起来,笑道“确实是极品,他这样的人,天下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了。” 沈浪对两人的评价充耳不闻,很快便弄好八杯的珍珠粉,最后拍开了竹叶青酒的酒封,一一倒入了金杯中,登时满室清洌醇厚的酒香。 一坛酒刚好倒满八杯酒。 曲铮叹了口气,喃喃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钱来得容易,自然花得毫不心疼了。” 沈浪闻言神色一动,刚想说什么,客人已经来了。 沈浪一共请了六个人。 时铭,龙四海,郑兰州,周天富,柴玉关,还有独孤伤。 这时只来了四个人,没来的是柴玉关和独孤伤。 众人守着八杯天价珍珠酒,又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那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一身紧身的油皮黑衣,显的又瘦又高,脸上绝对没有一丝表情,正是独孤伤。 他站在门口,并未进来,只是冷冷道“王爷有一个好朋友要去找他,等着要挖出那个人的心,所以不能赴沈公子的约。” 沈浪笑道“王爷不能来,独孤先生来了也一样。” 独孤伤哼了一声,袖中突然飞出一根金丝,金丝一闪,已勾住了一杯酒,手一抖,金杯连着金丝飞回了他的手掌。 他仰头一饮而尽,冷冷道“好酒。” 手一震,金杯又飞回桌上,落在原来的位置,丝毫不差。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只见灯光一闪,眼一花,独孤伤已然不见了人影。 龙四海失声道“此人好厉害的手上功夫。” 沈浪道“若论气功,此人已是关外第一,关内却至少有三个人强胜于他。” 郑兰州突然微微一笑,说道“沈兄有所不知,纵然在关外,此人的功夫也算不得第一,你可曾听过幽灵门的鬼爪抓魂?” 沈浪动容道“郑兄说的可是当年幽灵群鬼所擅长最阴毒的外家邪功白骨幽灵掌?可是三十年前,这些人早已被当年的沈天君沈大侠联合七大掌门在阴山一役中除尽,为何还会有后人?” 郑兰州道“沈兄有所不知,群鬼虽死,幽灵秘笈却流落到了关外,引起了一场争杀,最后那些人自相残杀殆尽,秘笈阴差阳错落在了一个烧饭丫头的手中。” 沈浪道“哦,后来那姑娘怎样了?” 郑兰州道“这件事不久后被一个武林高手知晓,这便造成了那丫头悲惨的一生。那人竟诱骗她失身,让那丫头爱上他,要哄得人交出秘笈。谁知那丫头十分聪明,怎么也不肯交出来。那人恼怒之下,使尽世间所有的残酷手段,严刑逼供,那丫头手脚残了,眼睛也瞎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是咬紧牙关没说出秘笈藏在什么地方。” 龙四海突然砰得一拍桌子,怒道“那畜生是谁?如此毒辣,我想会会他。” 曲铮的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明明知道那人是你家的主子柴玉关,却来这里假惺惺的打抱不平,等会时铭杀了你,你就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郑兰州继续道“没人知道那人是谁。后来那丫头趁他不备,逃了出去。那人遍寻不着,也便死了心,回了中原。” 沈浪叹道“后来又如何?” 郑兰州道“逃出后,那丫头竟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竟然独自一人生下了孩子,那孩子便是后来幽灵秘笈的传人,据说她复活了幽灵门,招收一批幽灵群鬼,横行关外。” 沈浪道“那孩子是谁?” 郑兰州道“传说中是个貌美如仙,行事却狠辣如魔鬼的女子。” 沈浪叹道“是个女子,这就难怪了,她父亲对她母亲负心薄幸,她疯狂报复天下人,也在情理之中。” 郑兰州道“听说那幽灵宫主好吃男人的心,尤其是负心男人的心。” 沈浪沉默片刻,突然看了曲铮一眼,神情若有所思,说道“原来如此。” 曲铮被沈浪看得莫名其妙。 关我什么事,白飞飞爱吃谁的心,也不会吃我的,倒是很有可能想吃沈浪你的心。 曲铮心里不满的想。 郑兰州突然压低声音,神秘道“刚才那气使说有人要吃快活王的心,估计就是那幽灵宫主来了,近年来,那幽灵女一直和他作对,他的手下一旦落单,一定会被挖去心吃了。” 众人闻言耸然失色,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时铭也有点惊慌,看着他的老大拼命眨眼睛。 曲铮装作没有看到,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喝他的珍珠酒。 沈浪突然伸手拿起了他的酒杯,沉声道“你不要喝这么多,你的酒量不好,等下我无法照顾你。” 曲铮刚想抗议,突听一声凄厉之极的啸声传来,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刹时天地间尽是这鬼啸之声。 周天富吓得钻入了桌子底下,拼命的叫道“幽灵鬼!幽灵鬼!” 龙四海和郑兰州也相顾失色。 沈浪的脸色也变了,对时铭说道“你照顾好曲铮,我去去就来。” 时铭哦了一声,愣愣的点头,有点反应不过来。 老大哪里需要他照顾,老大不去害别人就不错了。 还没有等他想清楚,沈浪已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曲铮向时铭使了一个眼色,大声说道“各位都请回去吧,那些人自有沈浪会对付,我身为快活林的主人,对你们的安全负有责任,所以你们绝对不能出去冒险。” 言下之意,武功差的人就不要凑热闹了。 时铭赶紧接着道“我们从后门出去,后门安全。” 郑兰州和龙四海对望一眼,只好点头,走向后门。 周天富早已连滚带爬的向后门冲了出去。 曲铮和时铭走在最后,两人看着龙四海走远的背影。 曲铮低声说道“怎么样?有问题吗?” 时铭点头道“没问题,小弟早就准备好了,七十二个弓箭手,百步穿杨,保证他看不到早上的太阳。” 曲铮道“那就好,你快去盯着,别给我出差错。” 时铭迟疑着说道“老大,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吗?” 曲铮不耐烦道“我有什么问题?还不快去。” 时铭不敢再耽误,马上冲入了黑暗中。 曲铮站在原地,在回去睡觉和看人打架之间摇摆不定。 唉,真的好烦恼啊。 曲铮一边感叹着,一边走进了空间。 ☆、幽灵宫主 深夜的园林,惨碧色的鬼火,有如流星火焰,在黑暗中星星点点,漫天飞舞,伴着尖利的啸声,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沈浪袍袖一展,将一点鬼火兜入袖中。 只见鬼火熄灭,是一个薄铜片制成的哨子,发出荧光的只不过是一点碧磷,毫不神奇。 沈浪微微一笑,展目四望,只见回廊间,矮几上,摆着一盏孤灯,一个黄衣人,正在灯下饮酒。 只见黄衣人高额头,鹰钩鼻,面白如玉,颔下一抹长髯,气势凌人,锐如王者。 这人的面貌和气质处处象征着极端的权势与旺盛的欲望精力。 这人正是快乐王柴玉关。 他正在剥开一个个鲜美的螃蟹,剥出蟹黄就着美酒饮下。 蟹黄这种鲜物,也正是增强男人精力的饮食。 沈浪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走去,含笑抱拳道“王爷深夜独自一人饮酒,真是雅兴不浅。” 柴玉关鹰目瞪着沈浪,目光极亮,灼热如火焰。 他的座下多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但和沈浪一比,那些人最多不过是人中之杰。 沈浪才是真正的龙凤之姿,尤其是在月下飘然而来,更是潇洒不可方物。 沈浪自行坐下,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笑道“果然是好酒!” 柴玉关拊掌道“这酒再好,也比不上你的百万珍珠酒。” 沈浪道“过奖了,那些都是俗物,比不上王爷对吃食之讲究。” 柴玉关仰头大笑道“好,好一个沈浪!” 他的笑声突顿,又目光灼灼的瞪着沈浪道“你的胆子真不小,天下谁人不知,沈浪想取本王之项上人头,你此番前来,不怕本王立刻杀了你?” 沈浪脸色不变,微笑道“王爷误会了。” 柴玉关喝道“不承认么?好!” 他忽然拍了拍掌。 掌声响起,独孤伤忽然从夜色中闪身出现,手里捧着一个黄色的卷轴。 沈浪微挑剑眉,说道“人道独孤伤与王爷一向形影不离,果然不假。” 独孤伤哼了一声,放下了卷轴。 柴玉关道“你自己打开了瞧瞧,瞧本王是否冤枉了你。” 沈浪打开了卷轴,里面有三张纸卷,纸上竟然清清楚楚的记载了从仁义山庄开始,沈浪和熊猫儿朱七七等人一路上所发生所有的事情。 奇怪的是,其中却对曲铮只字不提,就好像曲铮从未出现过。 沈浪真的呆住了,拿着纸张的手竟然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这些事情除了熊猫儿和朱七七,只有曲铮才知道。 熊猫儿和朱七七的所有事情从未逃过他沈浪的耳目,所以两人绝对不可能是奸细。 纸上未提起曲铮,只有一个可能,是曲铮把这些事情告诉柴玉关的。 在某个地方的曲铮表示:”主角你真相了,除了我还有谁,你可以叫我剧透小能手。” 原来是曲铮把这卷轴利用空间丢到了柴玉关行宫里的。 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加快剧情的脚步。 因为柴玉关若是真的毫不怀疑信任了沈浪,剧情就会无限拖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结。 想到了曲铮害他的这个可能,沈浪顿时心痛如绞,几乎无法呼吸,再也保持不住冷静,拼命的咬着牙,还是无法止住颤抖。 曲铮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他? 他无论被任何人背叛,都会释怀,一笑置之。 只有曲铮绝对不行。 因为曲铮是他最爱的人,打算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人。 爱人怎么能背叛?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他无法承受。 沈浪再也忍不住,他瞪着柴玉关,颤声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柴玉关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告诉本王,而不是本王的人探查得知?” 沈浪不说话,只是瞪着他。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0节 独孤伤突然冷冷道“确实是有人告诉我,我再转告王爷的。” 沈浪道“你不知道是谁?” 独孤伤道“不知,没见到人。” 沈浪不再问,又是怔了好半响。 柴玉关瞪着失魂落魄的沈浪,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道“沈浪,你的心太软了,这是做大事之人的大忌。” 沈浪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登时清醒,现在绝不是心神大乱的时候。 他正在面对柴玉关这个生死大仇,绝不能行差踏错,否则将会万劫不复。 沈浪不愧是沈浪,立刻又恢复了冷静。 他微微一笑,说道“纸上写得的确是真的,只是有一点不对。” 柴玉关道“哦,哪一点?” 沈浪道“它将沈浪写成大仁大义,公而忘私的英雄侠士,但沈浪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柴玉关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古往今来,哪个英雄能逃得过名利二字?” 沈浪笑道“正是如此。”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这时,四周的鬼火越来越密,啸声越来越响,独孤伤突然轻叱道“讨厌!” 他自桌上抓起一把蟹壳,一揉一搓,撒了出去,只听叮叮叮一连串声响,鬼火已流萤花雨般落了下来。 沈浪持杯笑道“待在下助独孤兄一臂之力。” 喝了口酒,喷将出去,一口酒竟化作满天银雾,立刻吞没了漫天的鬼火。 独孤伤冷冷道“好气功。” 突听远处响起了歌声:“快活王,命不长,不到天光命已丧。” 歌声凄厉,宛如群鬼夜嚎。 数十个碧磷磷的人影随着歌声倏忽而至,歌声又起“地狱门已开,幽灵炼碧火,火炼快活王!” 沈浪长笑道“区区鬼火,何足道哉。” 张口一吸,竟将一壶酒全都吸入了口中,叱道“着!” 千万点银雨,激射而出,碧磷磷的人影,突然消失无踪。 柴玉关大笑道“幽灵群鬼,原来是喝不得酒。” 沈浪含笑道“在下只不过藉着酒气占了些便宜,若论气功,又怎比得上独孤兄之深厚。” 独孤伤冷冷道“你我总要比一比的。” 沈浪道“那也未必,你我是友非敌……” 话未说完,突然长身而起,袍袖鼓动处,只听一片轻微的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独孤伤脸色微变,柴玉关却笑道“幽灵门这一手无影鬼羽的功夫,端的人所难防。” 突又有数十条人影冲了过来,沈浪挥手处,谈笑间又已重创了七八人。 幽灵群鬼虽仍在回廊前舞跃鬼笑,却无人再敢上前,笑声也已经发了抖。 柴玉关又大笑道“好,好一个沈浪,你屡次为本王出手,却是为何?” 沈浪道“禽栖良木,人投名主,在下流浪江湖,想要创一番事业,须得借助王爷之力。” 柴玉关目光闪动,说道“你要投靠本王?” 沈浪肃容道“正是!” 柴玉关又是纵声长笑,喝道“沈浪,你可是真有此意?” 沈浪道“若无此意,为何来此?” 柴玉关凝视着他,久久不眨。 沈浪也回眸凝注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中渐渐的有了笑意。 独孤伤忽然大声道“此人心怀叵测,万万容不得他!” 柴玉关头也不回,大喝道“滚!” 独孤伤身子一震,脸色惨变,手脚都起了颤抖,黯然垂首,悄然退入了黑暗中。 柴玉关道“沈浪啊沈浪,本王得你之助,实是如虎添翼,只是……” 他突又一皱眉,说道“刚才卷轴之事,你是为了谁而伤心失态?” 沈浪微微一怔,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柴玉关哦了一声,沉吟道“你认为卷轴是他送给本王的?” 沈浪黯然点头,缓缓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柴玉关道“他未必是要害你,说不定是认为这样能助你一臂之力,毕竟本王最恨欺骗,彼此坦诚,才能得本王之信任。” 沈浪眼睛一亮,展颜道“王爷说得对,是沈浪钻了牛角尖了。” 柴玉关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 沈浪道“他是……姓王,大名怜花。” 柴玉关动容道“闻听中原武林中,有一个千面公子王怜花,也是个人物,莫非是同一个人?” 沈浪道“正是。” 柴玉关道“有机会,本王倒想会会他,看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能让沈浪你如此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沈浪苦笑道“王爷说笑了。” 柴玉关目光一闪,不再说话。 两人说话间,幽灵群鬼已突然退走,园林又恢复了寂静,月色映照,银辉泄地,宛如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柴玉关突又缓缓道“那幽灵宫主来了。” 黑暗之中,突然有了灯光。 十六个白纱少女,挑着宫灯,白纱飞舞,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裣衽为礼,一字排开。 两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一顶小轿,停在两人不远处。 沈浪微笑道“这位宫主好大的气派。” 一个柔美娇媚的语声自轿子里传了出来“快活王可是在这里?” 柴玉关道“本王正在这里,宫主还不下轿?” 轿中人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一个少女盈盈下了轿。 果然是个绝色少女,只见她层层轻纱飞舞,体态婀娜,风姿绰约,脸上虽然蒙着轻纱,瞧不清面目,也知道必是天香国色。 沈浪却皱起了眉,这少女的笑声和身形委实熟悉已极,却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柴玉关目光炯炯,笑道“怜她甘作鬼……” 沈浪接道“愿君莫摧花。” 幽灵宫主盈盈走到了矮几前,执起了银壶,倒了一杯酒,柔声笑道“贱妾敬王爷一杯酒。” 灯光下,只见她玉手纤纤,柔白如雪,不仅是手,从头到脚似乎都会说话似的,弱不胜衣,令人不饮自醉。 柴玉关笑道“宫主既然想要敬本王,自己也该喝一口才是。” 幽灵宫主闻言垂首,微掀面纱,啜了一口酒,又递了过来,说道“王爷,你若不嫌贱妾脏,请饮下此杯酒。” 语声轻颤,似乎娇羞无限。 柴玉关捋须大笑,接过酒,便待饮下。沈浪突然伸手拿过了酒杯,倒在地上。 只听嗤的一声,酒珠溅起,竟化作缕缕轻烟。 幽灵宫主娇呼道“呀,酒中有毒。” 沈浪淡淡道“轻纱微掀之间,宫主便下了毒,在下实在佩服。” 幽灵宫主瞪着他,说道“你是谁?” 沈浪道“在下沈浪。” 幽灵宫主道“看公子一表人才,不想竟甘心屈居人下。” 沈浪道“佳人既甘作鬼,我又何妨为奴?” 幽灵宫主凝注着他,突然身子摇摇欲倒,捂着心口,楚楚堪怜,说道“王爷你看,这位沈公子把贱妾都气病了。” 柴玉关道“病了?什么病?” 幽灵宫主道“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贱妾有了王爷的心,病一定就会好了。” 柴玉关闻言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便来拿吧。” 幽灵宫主道“贱妾从命。” 随着语声,她的白纱袖中飞出一道刀光,直取柴玉关的心脏。 忽听一声暴喝,独孤伤拦在了柴玉关面前,挥出了一掌。 幽灵宫主行云流水般退后了几十步,化解了他的掌力。 她稳住身形,娇叱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独孤伤冷冷道“某家也有心病,要吃你的心来治。” 幽灵宫主道“哦,真的么?” 独孤伤道“你若是真的,某家也是真的。” 幽灵宫主娇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扯,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柔软,丰满,散发出令人魂飞魄散的光芒。 她娇笑着说道“来呀,来拿我的心呀,你怕什么?” 独孤伤看着面前这个雪白柔软的胸膛,呼吸急促起来,几乎气也透不过来。 他长这么大,从未碰过女人,在某些方面来说,他就是一张白纸,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快乐。 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骤然之下,竟是经不住诱惑。 幽灵宫主一步步的走向他,他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柴玉关冷眼旁观,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独孤伤笔直的身形突然摇晃起来,怒喝道“你……你……你……” 一句话未完,仰面重重的倒了下去。 柴玉关非但不动声色,反而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正是死得其所。” 沈浪皱眉,突然掠身上前,一掌向幽灵宫主拍了过去。 幽灵宫主轻飘飘的闪开,身姿优美已极。 两人缠斗了起来,沈浪的身法快如闪电,掌法飘忽莫测。 幽灵宫主再也笑不出来,幽灵身法尽出,凝神全力应对。 她的武功虽高,却远远不是沈浪的对手。 沈浪的武功有如浩渺烟波,一眼望不到边,每招每式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未尽全力。 幽灵宫主苦苦支撑,四十几招过后,不得已使出最后的绝招鬼爪抓魂,也被沈浪轻易破了。 沈浪长笑一声,左肋夹住她的手臂,右手去揭她的面纱。 面纱掀开了一线,沈浪只瞧了一眼白纱下的面容,赫然认出竟是白飞飞。 沈浪大吃一惊,手臂不自觉得松了开来。 白飞飞身子急急后退,砰得一声,放出迷雾,迷雾完全淹没她的身形,她不甘心的叫道“沈浪,我们还会见面的,你等着吧。” 迷雾散去,她早已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了余音渺渺。 沈浪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柴玉关突然拉起了他的手,笑道“大战已过,本王应该犒赏于你,且让你见识本王的后宫佳丽。” 独孤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他竟是瞧都不瞧一眼,径直大笑着拉着沈浪走向了美人宫。 独孤伤为他出生入死,以性命相护,终究在这一夜被他弃如敝履。 月色渐渐黯沉,正是行将天亮,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时候,独孤伤还是一动不动。 又过了许久,看戏看了一夜的曲铮再也忍不住,缓缓的从空间中走了出来,走到了独孤伤身前,蹲了下来。 他用食指和中指压住独孤伤颈部的大动脉,感受了许久。 脉动很微弱,但是并没有断绝,人并没有死。 但是如果再不施救,肯定就会死了。 曲铮叹了口气。 我就说嘛,好奇是没有好结果的,这下好了,捡了一个麻烦。 曲铮认命的把独孤伤一路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曲铮的保命卷轴 作者有话要说:  高能预警,这一章写得乱七八糟,漏洞很多,因为想加快剧情线,就变成这样。 还有此文是无cp,不想让曲铮显的太渣,所以就不想虐沈浪,感情线点到为止,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我不擅长写感情? 曲铮把独孤伤扶到椅子上靠稳,从空间中拿出了剧情修复师必备的解毒剂,灌入了独孤伤的嘴里。 然后静静的等待。 独孤伤只是被白飞飞下了毒,只要还有一口气,解毒剂就有用。 果然过了没多久,独孤伤蓦然睁开了眼睛,直起身,哇得往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 血是黑的,溅到的地方也冒出缕缕黑烟,好厉害的毒。 曲铮看他吐了血,松了口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独孤伤哑声道“还好。” 曲铮道“你的运气好,我刚好身上有解药,你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了,不用几天肯定又是生龙活虎。” 独孤伤道“多谢王公子。” 曲铮说一句,他就回一句,脸上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平时总是冷酷锐利的目光,也显的呆滞空洞。 曲铮同情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这人不会被药毒傻了吧。 曲铮不知道,独孤伤这是打击太大。 想到柴玉关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却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救了命。 他要再去见柴玉关。 独孤伤突然直直站了起来,游魂般的走了出去。 曲铮当然不会去阻拦,他累了一夜,人走了,刚好可以休息。 柴玉关故意带着沈浪去美人宫见到了白飞飞。 沈浪见到了白飞飞,证实了心中猜测,也不动声色。 他趁柴玉关喝醉了,借口不胜酒力,出了美人宫。 沈浪又悄悄的走进了曲铮的房间,因为他知道曲铮一定还在休息。 果然,曲铮又是用被子连头包到脚,睡的正香。 沈浪忍不住失笑,轻手轻脚的躺在一旁,侧过身连人带被的抱着曲铮。 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也需要休息,在心情放松,又有心爱的人在一旁的情况下,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只见在他睡着后,他宽大的袖子中滚下了一个纸条,落在了地上。 如果现在有人打开这个纸条,就会看到上面写着绢秀的字:“多日不见,渴思萦怀,今日午时,庭园寂静,盼君移玉,出门西行,妾当迎君于浓荫树下。” 原来这纸条正是白飞飞暗中递给沈浪的约会信。 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你若是真的对一个人不在意,就会常常忘记对方的事情。 这个沈浪爱着曲铮,自然不会在意白飞飞,没有赴约,这就直接导致了第二女主的黑化。 正当午时,浓荫如盖,一个俏生生的白衣人影伫立在树下,往来路凝睇着。 来路一个人影也没有,沈浪还没有来。 也许沈浪有什么事耽误,很快就会来了。 她的心里暗暗想着。 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袂,她笔直的身形一动不动,她可以这样子站立一天。 她母亲不喜欢她,经常罚她站立着不准吃饭,一站就是一天,她早就习惯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影西斜,来路空空,她望眼欲穿,眼中干涩,她眨了眨眼睛。 她绝对不会哭的,她坚信沈浪一定是爱着她的,一定会来。 突然一声霹雳,雷雨倾盆而降。 大雨瞬间打湿了白飞飞的衣裳,湿透的衣裳紧贴着她玲珑的娇躯,她不禁由内而外的瑟瑟发抖。 她的脸色木然,随着雨水,泪水终于倾泻而下,痛哭失声。 天空又是霹雳一声,曲铮惊醒了过来,好不容易钻出了被子,就看见沈浪正在含笑看着他。 沈浪柔声道:“睡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桌子上有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小菜。 曲铮吃着吃着,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皱着眉问道“你今天没有出去吗?” 沈浪目光一闪,他的脚下正踩着白飞飞的纸条,说道“你怎么不问我昨晚有没有危险?” 他总觉得曲铮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安危,所以很是心酸。 曲铮不在意道“你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我也没看出你哪里有受伤。” 沈浪苦笑,恐怕是他伤了太多女人的心,所以老天派了曲铮来惩罚他。 忽然,他的眉一扬,沉声道“有人来了。” 果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沈浪开了门,只见外面一个劲装少年在雨中站立着,正是方心骑。 方心骑抱拳道“沈公子,王爷命我等找寻白姑娘,冒昧打扰,请问白姑娘可曾来过这里?” 沈浪还未回答,曲铮已惊讶道“白飞飞?” 沈浪道“方兄,白姑娘确实不在这里。” 方心骑道“既然不在这里,在下这就告退。” 他说完,转身大踏步而去。 曲铮手里拿着刚才在桌子底下捡到的,已经破破烂烂的纸条,打开看了后,瞪着沈浪,眼中的神色宛如看着一个负心汉,什么也不想说。 他终于想起来了,沈浪没赴白飞飞的约。 沈浪又在苦笑,解释道“白姑娘在这个非常时期约我见面,我若是去了,柴玉关一定会怀疑的。” 曲铮道“白飞飞失踪,一定是还等在那里,”他想了一下,突又道“不对,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直接去花神祠。很多事我以后再慢慢解释,现在先不要问。” 白飞飞不知道哭了多久,忽听一人问道“你为何哭泣?” 白飞飞一惊抬头,只见一人从树影中缓步走来,也是浑身湿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正是独孤伤。 他又道“你在这里等人?” 白飞飞点头。 独孤伤道“他没有来?” 白飞飞垂首,娇躯在雨中轻轻颤抖,娇弱可怜。 独孤伤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目光,冷冷道“是你的情人吗?” 白飞飞头垂得更低,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独孤伤沉默了半晌,说道“王爷命我来找你,你随我回去吧。” 白飞飞蓦然抬起头,满脸的惊慌失措,颤声道“不……不……我不回去,求求你……” 独孤伤道“你不愿意和王爷在一起?” 白飞飞凄然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被逼的……” 独孤伤又是沉默了很久,说道“我可以帮你,你随我来。” 花神祠残破而颓败,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和这个新建的园林极不相衬。 这时,大雨已渐渐停了。 花神祠后面有一个岩洞,独孤伤把白飞飞带到了岩洞前,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沈浪和王公子再过来。” 白飞飞木立不动,幽幽道“你要找沈浪?” 独孤伤道“正是。” 白飞飞喃喃道“沈浪啊沈浪,你自诩侠义,我如果抓了你的朋友,你会过来救他吗?” 独孤伤变色道“你说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白飞飞的纤纤玉手已点住了他的穴位。 他倒在了雨地上,惊恐的叫道“你是幽灵宫主!” 白飞飞俯身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才认出我来,不嫌太晚了吗?” “一点都不晚。” 忽听一人在远处大声道。 白飞飞大惊回头,只见沈浪带着曲铮飞掠而来,倏忽到了她的面前。 说话的正是曲铮。 白飞飞立刻飞身退后了几十丈。 曲铮和沈浪也不管白飞飞,一左一右扶起了独孤伤。 曲铮急道“我们赶紧走,柴玉关已经快来了。” 沈浪突然沉声道“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大地都似乎在震动,最前面的是十几个劲装少年,正是急风十三骑,领头的正是方心骑。 后面还有几十个黑衣人,分两队而立。 过了片刻,一个人从远处负手缓步而来,高鼻鹰眼,正是快乐王柴玉关。 独孤伤瞧见了柴玉关,脸色更是面无人色,既使有沈浪扶着他,他还是几乎站立不住。 十几年来,他在柴玉关的高压虐待下,造成了无法挽救的心理阴影,尤其是在他已经背叛了的事实下。 柴玉关并没有看他,对白飞飞招了招手。 白飞飞走了过去,站在柴玉关身边。 柴玉关这才一一瞧着沈浪三人,最后停留在曲铮身上,盯着他,碧绿色的眼睛光芒不住闪动。 曲铮回眸直视着对方,他从来也不怕跟别人比谁的眼睛大。 柴玉关道“很好,你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王怜花了,除了你和沈浪,还没有人敢直视本王的眼睛。” 曲铮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好说。” 柴玉关道“你的胆子真不小,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救这个叛徒。” 独孤伤脸上汗出如浆,嘎声道“是我背叛了你,与他们无关。” 柴玉关冷冷道“住口!你没资格和本王说话,更没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独孤伤拼命的咬着牙,不住的颤抖,硬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他对柴玉关的恐惧实在已经深入骨髓,这跟勇气无关,是无法控制的本能。 柴玉关道“本王现在杀你们实在是易如反掌,但是这样杀人却无趣得很,也太便宜了你们。” 沈浪一直在紧紧扣住曲铮的手,没有说话。 这时闻言沉声道“你待怎样?” 柴玉关道“除了本王立刻杀了你们,还有第二条路走,就是本王放了你们,在一个时辰内,绝不追赶。” 曲铮道“猫戏老鼠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柴玉关拊掌道“还是王公子知道本王的心意,只要你们杀了这个叛徒,本王立刻就放你们走,绝不食言。” 他的真正用意是想让三人自相残杀,他以此为乐,可他的乐趣注定要落空了。 曲铮也不说话,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黄色卷轴。 柴玉关目光一闪,说道“果然是你。” 曲铮说道“你看了里面的内容以后,我再和你谈条件。” 柴玉关瞪着他,微一点头。 方心骑立刻快步从曲铮手里拿过卷轴,打了开来,拿出一张纸,才交给了柴玉关。 柴玉关只瞧了一眼,便脸色大变,额头上的青筋不停跳动,脸色越看越是铁青。 他的手下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从未看过他们的王爷有过这么失常的神情。 柴玉关把纸张紧紧的团在手中,过了片刻,摊开手心,纸张已化为飞灰,风一吹,再不复存在。 气氛凝窒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沈浪暗暗戒备,凭他的武功,若是拼死一搏,未必不能护了曲铮周全。 柴玉关一直在瞪着曲铮,目中发出了怨毒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强忍着不动手。 过了良久,他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曲铮淡淡道“猫戏老鼠这种事情就免了吧,反正迟早会被抓的,这个卷轴,换我们三个人三个月的命,三个月后,任杀任剐。” 柴玉关又是瞪了他许久,脸上的表情奇异之极,终于说道“成交。” 一旁的白飞飞娇笑道“王爷,贱妾有个不情之请,他们三人能不能交给贱妾看管?” 柴玉关沉吟片刻,说道“准了。” 就这样,沈浪曲铮和独孤伤在一个石室里关了一夜。 然后第二天清晨,柴玉关的车马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快活林。 三个人都被点了七八处穴道,关在一辆马车里,车辕上还有四条大汉,监视着他们。 曲铮这次是真的受了活罪了,被点了穴道,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全身又酸又痛,肚子又饿着要死。 沈浪一直凝视着曲铮,眼神温柔如水,柔声道“铮儿,你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曲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我知道,我很放心。” 独孤伤惨然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沈浪安慰他道“独孤兄,这绝不是你的错,在下直至今日才想明白,其实柴玉关一直都没有信任过任何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车马走到了第二天,一行人就出了玉门关,真正到了关外。 在路上一个夜晚,遇到了沙漠强盗龙卷风,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快活王真正的老巢,千年传说中的地下王城。 ☆、结局之前 这日一行人经过无数个风沙艰苦的日子,终于到了一个叫做洛瓦子的绿洲。 这个绿洲是沙漠一个补水的地方。 柴玉关和白飞飞先行带着精锐部队赶往目的地。 方心骑则看押着沈浪,曲铮,和独孤伤三人在后面缓行。 这日进入了沼泽地,方心骑将三人用黑巾蒙住了眼睛,分了开来,各乘一个小轿。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无数个台阶,当曲铮的黑巾被解开时,什么辉煌灿烂的王城也没有看到,只看到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石室中,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一张床。 他不禁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是什么差别待遇嘛,就因为我不是主角,就连看风景的权利也没有了。” 曲铮当然知道这里是楼兰古城,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国。 楼兰是汉朝时一个西域小国,千百年前战败之后被沙漠掩盖,一直到十九世纪时被瑞典著名古迹学者”斯文赫定”考古时无意中发现,成为轰动国际的大事,载入史册。 这是一个真实的楼兰古代地下王城。 曲铮一旁坐着独孤伤,闻言歉然道“是我连累了王公子,不知道他们把沈兄带到哪里去了,希望不要有事才好。” 曲铮道“白飞飞爱着沈浪,不会去虐待他,现在一定是在好吃好喝的供着。” 独孤伤惊讶道“原来如此,她当时在等的心上人是沈浪。” 曲铮呵呵一笑,说道“是啊,沈浪这个男人天生就该被女人一见钟情的。” 独孤伤沉默着不再说话,他本来就是不喜多言的人。 曲铮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在石室中走来走去。 自从他们被方心骑看管以来,解了穴位,只是用了让人使不出内力的药。 这种药对于曲铮这个没有内力的人来说,等于没有,仍然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来到楼兰古城的第七天,方心骑亲自给二人送来饭菜,并带来了一箱崭新华美的衣裳,负手站在一旁,含着笑看着两人。 他笑道“这些衣衫,俱是苏州瑞蚨祥的精品,请二位选好了换上,因为明日便是王爷和白姑娘大喜的日子。” 曲铮也笑了,他在笑明日事情结束,就可以回家,说道“不必选了,我穿大红色的,大红的喜庆。” 独孤伤忍不住问道“沈浪呢?”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1节 方心骑微笑道“沈公子的起居一向由白姑娘亲自打理,二位尽管放宽心。” 曲铮说道”方少侠,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这个方心骑虽然说是柴玉关的人,但不算坏人,在路上对他们多有照顾,也好说话,几乎有求必应。 果然方心骑点头道“请说。” 曲铮道“我要见白飞飞,你就说是我的临别遗言,她一定会见我。” 方心骑道“这个没问题,在下这就去帮你传个话。” 曲铮笑道“多谢!” 白飞飞真的来了,笑容甜美,一脸的容光焕发,她随手点了独孤伤的晕穴,让人晕倒在地,才说道“你有事就说,我今天心情好。” “有些事情我不明白,所以找你问个清楚。”曲铮问道“安玉魂是不是你杀的?” 白飞飞轻笑一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曲铮神情复杂的盯着她,说道“我想,安玉魂那个情药肯定在你身上,你用它对沈浪霸王硬上弓了是吧。” 曲铮知道,在来这个王城的第一天,沈浪已经被迫和白飞飞这样那样了。 两个人分别结束了处男和处女之身,迈向了新世界的大门。 白飞飞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又银铃般笑了起来,说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 曲铮叹息一声,道“你为什么不说我们是兄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 白飞飞沉下了脸,冷冷道“如果你想要我救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坏了我的大计。” 曲铮道“我知道,我只是奇怪一件事,明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柴玉关好歹是你的未婚夫,你和沈浪红杏出墙,他怎么不闻不问,要知道像他那样的人,无论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休想逃过他的耳目。” 白飞飞瞪着他,脸上的神色奇异之极,沉默良久,冷冷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都要死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和他成亲,也不过互相利用而已,他希望借我的力量进军中原,他好当上九五之尊,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做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柴玉关若是娶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白飞飞,一旦传闻天下,他必定颜面扫地,再也无法称雄于世。 这就是白飞飞为她惨死的母亲疯狂报复的方式,不惜牺牲自己一生的清白。 曲铮皱眉道“你的力量?你有什么力量?就凭你那几个鬼里鬼气的手下?” 白飞飞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说道“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女人,尤其是我白飞飞。” 曲铮道“我还是不明白,他就算不喜欢你,也不应该任由自己戴绿帽。” 白飞飞道“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这回答你满意了吗?” 曲铮这下真的吃惊了,原来如此,柴玉关有这样特殊的秘密,这样很多事情都能想得通了。 白飞飞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曲铮道“我知道你对沈浪那样,除了得不到他的心,不甘心之外,最重要的是想要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我现在毫不怀疑你是我哥哥了,我的心事只有你才了解,不错,”她吃吃的笑了,脸上尽是痴迷之色,”我一心想瞧瞧,我和沈浪生下来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孩子,我想得发疯,想得要死。” 白飞飞疯狂的笑着,石室中回荡着她尖利的笑声,她大笑道“天下最正直,最侠义的男人,和一个天下最邪恶,最毒辣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会怎么样?是正直?是邪恶?是仁爱?还是充满仇恨?你说是不是有趣得很。” 曲铮道“无论是怎么样的人,那孩子必定是十分优秀的人,身为他的舅舅,我也很高兴。” 白飞飞闻言笑声顿止,瞪着他,缓缓道“可惜你看不到了,因为明日婚宴后,就是你们的死期。” 曲铮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说道“那也未必,好妹妹,你生下了那孩子后,若是男孩子,就取名叫阿飞吧。” 白飞飞一怔,说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曲铮笑道“阿飞,阿飞,好听好记,朗朗上口,而且一听就是你白飞飞的孩子。” 白飞飞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曲铮则是喜滋滋的笑容满面。 沈浪和白飞飞几夜欢爱生下的孩子叫阿飞,是小李飞刀系列里,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神秘少年阿飞。 阿飞一生中最喜爱的人,也是唯一的朋友正是大名鼎鼎的李探花李寻欢。 在这一瞬间,曲铮改变了婚宴后马上离开任务位面的打算,下定决心守着怀孕的白飞飞,直到生下小阿飞为止。 曲铮从未当过舅舅,心中充满了为人长辈的喜悦,遵循自己的心意延长离开的日子。 至于沈浪的心情如何,如何自处对他的情意,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一心一意的期待着小阿飞的出生。 沈浪在过了七日疯狂痛苦又绮丽的日子后,又见到了曲铮。 独孤伤穿着紫色的衣服,直着眼睛,面无表情,谁也不看。 曲铮穿着大红的衣裳,红得绚烂,更显的雪肤玉肌,眉目如画。 他的脸上仍然是两人初见时的笑意盈盈,招呼道“嗨,沈浪,好久不见了。” “铮儿……”沈浪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凝视着他,心脏一瞬间绞痛起来,几乎无法呼吸,每呼出一口气都是痛的。 “铮儿……铮儿……铮儿……”他心里不停的反复呼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他身上的穴位已经暗中冲开了,婚宴中一定能瞅准机会带着曲铮趁乱离开。 离开后,两人就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居世外,过逍遥快乐的日子。 曲铮完全听不到沈浪的心声,只是兴致勃勃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王城的礼堂富丽堂皇,巨大的石柱上,雕着精美而古拙的图案,鲜红的地毯,直铺上白玉长阶。 殿堂的纱帐后,坐着一群少女乐手,十六个童男童女,手捧花篮,自红毯尽头,踏着乐声的节奏走了出来。 紫缎长袍,头戴王者高冠的柴玉关,在方心骑和另三个英俊少年的围拥下,顾盼之间,走上红毯,走到高阶上坐了下来。 新娘子久久不至,几乎耽误了吉时,柴玉关脸色沉了下来。 方心骑忙轻声向柴玉关解释。 又过了半晌,柴玉关展颜一笑,说道“来了。” 新娘子终于凤冠霞帔,艳光四射的来了。 只有曲铮知道,这女子不是白飞飞,而是他的便宜娘王夫人。 白飞飞被她在梳妆打扮时,迷晕了,装在一口箱子里。 王夫人的打算是借柴玉关的手杀了白飞飞,并告诉他白飞飞是他的亲生女儿,让他一世英名扫地。 这真是毒辣的计谋,当然王夫人注定无法成功。 两人礼成后,众人酒过三巡。 外面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为首的是长得奇形怪状的波斯人卜公直。 这卜公直擅长巫术遁逃法,正是王夫人的手下,他带来了一个黄金镶嵌的大礼箱。 礼箱打开,里面竟然装着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是被王夫人易了容的白飞飞。 众人发出了惊呼声。 柴玉关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问道“这女子是谁?” 卜公直道“她自称王爷的妻子,想破坏王爷的婚礼,”他说着看向新娘子,又道“她还说,新娘子是王爷的女儿。” 柴玉关脸色终于变了,喃喃道“本王的女儿?” 卜公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解下自己腰间的黄金弯刀,双手捧给了柴玉关,大声道“是啊,王爷还不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女子?” 柴玉关脸上也带着奇特的表情,突然仰首大笑道“你既然叫本王杀她,本王只有杀了她了。” 大笑声中,接过黄金弯刀,刀光一闪,雷霆电闪惊鸿般闪向了一旁的新娘子。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新娘子飘飘然飞向了殿堂的廊柱上,宛如九天仙女,她娇叱道“你疯了么?” 柴玉关大喝道“区区诡计,也想瞒得过本王!”顿了一下,厉声道“守四门,莫要放走一个。” 卜公直见事迹败露,身形滴溜溜的一转,只听砰砰砰几声,他身上爆涌出一片紫色的浓雾。 片刻间浓雾竟然充满了殿堂。 人群大乱,呼喝之声四起。 大乱中,沈浪早已拉着曲铮,解开了独孤伤的穴道,冲向了箱子,背起了白飞飞,一路势不可挡的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结束这篇,另开一篇阿飞外传的。 阿飞与李寻欢是cp,但是我想来想去,我可怜的收藏率,点击率,评论数还有积分呀? 另开一篇的话,就会一朝回到解放前,人气更低了。 所以我想来想去,干脆改个名,分为两大篇,一篇武林外史剧情之行,另一篇阿飞之缠情。 各位看官以为如何? 改名为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不是结局的结局 沙漠里有一伙有名的强盗,为首的名叫龙卷风,杀人如麻,十分剽悍,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快活王柴玉关,因为柴玉关抢了他许多生意,也杀了他许多兄弟。 三个月前,有一个人突然前来投靠他,自称复仇使者,那人武艺高强,智计无双,和柴玉关有不共戴天之仇,需要借助他的手下杀了柴玉关。 龙卷风大喜,奉这人为军师,在半月前对回沙漠半途的快活王手下突然袭击,小胜了一回。 今日,龙卷风和军师再次集中人马,急行到了柴玉关的老巢地下王城,哪知道只见一片火光冲天,映得天空也红了。 两个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 火焰不知道烧灼了多久,终于慢慢熄了。 龙卷风和军师小心翼翼的走入火场中,只见一片焦土,尸横遍地,十分惨烈。 军师凌厉的目光突然一凛,只见一个巨大的横梁下有两具十分特别的尸骨,一具娇小,一具高大,特别的是两具尸骨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既像是恩爱的恋人,又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同归于尽。 那具高大尸骨右手指上戴着三枚奇形的戒指,紫金色的光芒在夕阳下仍是闪着金光。 龙卷风也盯着这三枚戒指,长长的吸了口气,沉声道“这尸骨必是快活王无疑了。” 军师沉默了很久,竟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叹息声中竟然是说不出的伤感,缓缓道“没想到这人一世枭雄,竟是如此死法,和一个女人纠缠至死。” 龙卷风哈哈笑道“不管怎样,心头大患已除,从此之后这沙漠千里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他转头大喝道“兄弟们,回营!” 众手下轰然应声。 一行人走到了半路,这一日傍晚在避风处扎营。 军师正在帐中和龙卷风对坐饮酒,突然帐前传来了骚动声。 龙卷风喝道“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呼得一声飞了进来,砰得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龙卷风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只听一人哈哈大笑着大踏步走了进来。 只见这人蓬发敞胸,气宇轩昂,一双又大又圆的猫儿眼,赫然竟是熊猫儿。 熊猫儿终于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绝色少女,神色憔悴,正是朱七七。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金兄,好久不见了。” 军师正是失踪已久的金无望,他早已惊呆了,呆了片刻,大叫一声,冲上前去,和熊猫儿抱在一起,两人皆是热泪盈眶,又哭又笑。 朱七七眼圈也红了,等两人平静下来,忍不住问道“金大哥,沈浪呢?” 金无望闻言又是一怔,说道“沈浪?我很久没见过他了,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 熊猫儿皱眉道“我们也很久没见到沈浪了。” 朱七七急了,说道“是啊,我们早就失散了,就是听说在金大哥这里,我和猫儿才找来的。” 金无望奇道“怎么会,你们听谁说的?“ “报,有一个自称沈浪的人指名来找军师。”突听龙卷风的一个手下快步进来,大声道。 “沈浪!沈浪!”朱七七闻言大叫着冲了出去,熊猫儿和金无望俱是惊喜若狂,早已如风般掠了出去。 再说沈浪他们逃出地下王城,在沙漠行走了几天后,曲铮利用空间知道了金无望的驻扎之地,有意无意的引沈浪他们来到了附近。 沈浪先行探路,远远看到了帐篷,大喜过望,急忙掠身上前,拉住一个哨兵叫他通报。 果然过了没多久,只见三个人从最大的帐篷中疯了似冲了过来。 赫然是熊猫儿,金无望和朱七七。 四个人用力的拥抱在一起,大叫着又笑又哭,闹了好久,连跟着出来的龙卷风看着也心有感触,羡慕这四人深厚的友谊。 沈浪激动过后,忽然失声道“曲铮他们还在后面,我们赶紧过去。” 四人展开身形向前掠去,远远的见到一个人迎了上来,却是独孤伤。 独孤伤一脸惊慌之色,急急道“沈兄,曲铮和白姑娘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 沈浪脸色大变,竟然呆住了。 朱七七从独孤伤手里接过书信,念道“点水之恩,留你不死,任你双栖,生既不幸,绝情断恨,孤身远隐,至死不见。白飞飞。” “白飞飞?”沈浪机械似的重复,木然道“曲铮呢?他说什么?” 朱七七,熊猫儿,独孤伤,金无望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皆是不忍心说出来。 四人都十分明白沈浪对曲铮的感情。 他们谁也没看见,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一个奇装异服的红发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片刻后,红发人的身子化为千万点荧光,星星点点的消失不见。 原来红发人正是曲铮的一号机器人,他把真正的熊猫儿从原始森林中放了出来,并用特殊手段把沈浪等人的经历毫无遗漏的植入他脑中,成为熊猫儿本身的记忆。 然后把熊猫儿和已经改造好的朱七七一起投放到了金无望这里,看着两人和沈浪他们团圆。 一号本来以为曲铮一定在这里,和他一起回去。 却没有想到曲铮竟然走了,他略一沉思,就知道曲铮是不愿意回去,在他来之前利用空间带着白飞飞遁走了。 现在一号是去满世界的追踪曲铮,曲铮被追到也是迟早的事。 却说这边朱七七看着沈浪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茫然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哽咽道“沈浪,你还是不明白吗,他根本就不爱你,所以才会不声不响的走了。” 沈浪木然道“是吗……”话未说完,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沈浪……” “沈兄……” 沈浪晕倒了,他在被白飞飞强迫的那几日,因为太痛苦,没有一日睡得着,这几日在沙漠行走又耗尽了体力。 现在曲铮突然的离去,导致身心巨震,再也支撑不住。 铮儿,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相见不如不见,从此天涯各一方。 五年后,沈家和朱家两大世家正式结为亲家,成为武林中的一大喜事。 沈浪和朱七七大喜前最后一个夜晚。 沈浪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从贴着心口的衣袋中拿出了一张巴掌大的小画像。 画像里是一个眉目精致如画的少年。 少年衣袂飘飘,脸上笑意盈盈,逼真的仿佛随时要从画中走了出来。 沈浪怔怔的瞧着画中的少年,怔怔的瞧了一夜。 在天亮前的最后一刻,少年的画像在沈浪的手中成为了碎片。 无数的画像碎片蝴蝶蹁跹般从沈浪的掌心中飞出了窗外,飞向了远方的天空。 待嫁新娘朱七七悄然在窗外站了一夜,在看见蝴蝶般的碎片飞了出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白飞飞突然醒了过来,立刻坐起身。 只见曲铮站在床头看着她,脸上笑吟吟的,说道“你的身体觉得怎么样?” 白飞飞不答,下了床,打开了门,看着外面山青水碧的园林,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曲铮笑道“很熟悉吧,没有错,我们回到了快活林,只是现在不叫快活林,我改名叫儿童乐园了。” “儿童乐园?”白飞飞喃喃道,奇怪的名字。 “是啊,”曲铮兴致勃勃的道“这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空气最新鲜,在这里生小阿飞最适合不过了。” 原来曲铮一看见了真正本尊的熊猫儿,就知道一号来了,当机立断的麻晕了一直装晕迷的白飞飞,利用空间瞬移到了快活林。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 白飞飞哼了一声,说道“别自说自话,我为什么要和你呆在这里?生孩子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曲铮道“好妹妹,可不要任性,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说了算。” 白飞飞柳眉一竖,正想动手,就发现自己体内的内力竟然再也不剩下一丝一毫。 她大惊,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曲铮笑嘻嘻的看着她,悠然道“你怀了孕,不要总是生气,更不能打架,要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小阿飞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 白飞飞和曲铮两人就这样在快活林隐居了起来。 九个多月后,在曲铮的守护下,白飞飞安全的度过了怀孕期,顺顺利利的生下了白白胖胖,粉装玉琢的小阿飞。 小阿飞满月后,曲铮本来的打算是满月后就回家,可是临走前看着小阿飞蹬着小脚哭得撕心裂肺,心又软了。 就这样,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的没走成,曲铮乐在其中的当起了小阿飞的便宜奶舅。 终于在小阿飞过了一岁生日,给他唱了生日快乐歌以后,曲铮下定决心在小阿飞十六岁成人后,能独立自主,自己才能安心离开。 谁想下了这个决定才没几天,便出了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刚刚才发现二十六章竟然被锁了,而且没法修改,像我这么纯洁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飞之缠情 “来,阿飞,走到舅舅这边来。”曲铮一拍手,小阿飞摇摇晃晃的迈着小短腿走向曲铮,扑向了他的怀里。 曲铮抱住了小人儿,举过了头顶,眉开眼笑,小阿飞咯咯直笑,清清脆脆,字正腔圆,奶声奶气的叫道“舅舅,喜欢。” 曲铮一颗心都融化了,应声道“宝宝乖。” 白飞飞淡淡的瞟了一眼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继续站在花藤下,白衣飘飘的摆出沉思者的表情。 白飞飞对阿飞这个亲生儿子,既不亲近也不冷淡,母亲该做的也一样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爱和儿子戏耍,显的淡凉如水,有时一整天都站在花藤下摆出那种我欲乘风归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 曲铮也管不了她,觉得小阿飞有自己宠爱就够了,一定能把小孩养成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白飞飞这人性子好强,天性又冷淡,除了对沈浪那个命中情劫外,骨子里的血估计也是冷冰冰的,对儿子也是如此。 她等甥舅俩玩得差不多了,终于淡淡的开口道“阿飞既然能走路了,我便该教他练武了。” 曲铮还在抱着软软小小的阿飞,闻言一怔,不赞同的道“太小了吧,哪有一岁就练武的。” 白飞飞冷冷道“我就是一岁练武的,你若是不同意,他就永远不必学了,我也省功夫。” 曲铮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白飞飞这女人他多少有点了解,惹恼了她,她说不管阿飞就真的会不管。 白飞飞又冷冷道“你还不走吗?” 曲铮奇怪道“我干什么要走?” 白飞飞沉着脸,说道“幽灵秘笈的武功,任何人也不能在一旁窥伺。” 曲铮没好气道“谁稀罕这些破功夫?”想了一下,从空间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怜花宝鉴丢给了她,说道“这怜花宝鉴你顺便一起教给阿飞了。” 这本书自然也是曲铮从王怜花家搜刮来的,不用白不用。 白飞飞接住了怜花宝鉴,只翻了一页,脸上就出现了惊讶之色,瞧了半晌,才抬头盯着曲铮看了很久,说道“我真是不明白,像你这种武学废材的人是哪里找来这样的奇书。” 曲铮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捡来的,你信吗?” 白飞飞瞪着他,冷冷道“你身上有这样的武学秘笈,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还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也是奇事了。” 她的母亲就是因为幽灵秘笈,才招来了柴玉关这个恶魔,悲惨一生,所以她心有感触。 曲铮自然了解她的心情,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伤害得了你们母子,等阿飞长大了,练成了武功,也再没有任何人欺负得了你们。” 白飞飞沉默着不再说话,她听得出曲铮说这话是真心实意,这两年来这个便宜哥哥确实让她们母子过得无忧无虑,风平浪静,明明三人住的地方不算隐秘,偏偏愣是一个仇人也没找上门来,十分令人不解。 曲铮对阿飞也是十分宠爱心疼,舍不得半点打骂,可以说溺爱非常,小孩也十分依赖喜欢他,会说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舅舅喜欢,睡觉也非要曲铮抱着他,否则不肯睡,看曲铮一离开,就哭闹不停,哄都哄不住。 小孩对她这个娘反而一点都不亲近。 这时,曲铮啾了一口小孩嫩嫩的脸蛋,十分舍不得的抱给了白飞飞,说道“阿飞很聪明,就算一时学不会,你也不能虐待他。” 白飞飞淡淡道“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来教好了。” 曲铮又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阿飞看着舅舅走不见了,一双极大极黑的大眼睛,顿时蓄满了泪水,小嘴一撇,刚想哇得一声大哭,自己的娘亲转过了他的小脸,瞪着他,说道“不许哭。” 小阿飞呆呆的看着她,竟然真的不哭了。 白飞飞心里松了口气,臭小鬼总算还是怕她这个娘,否则哭闹不休,她也没办法。 她要是真的打了这小鬼,她那便宜哥哥一定会发火。 曲铮这个人平时看着好说话,但是一旦真的生气了,还是非常可怕的,连她白飞飞也吃不消。 曲铮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 白飞飞教阿飞武功,他还是很放心的,白飞飞本人就是个武学奇才,幽灵秘笈加上怜花宝典,阿飞又继承了父母的根骨才智,成为武学第一人指日可待。 “曲铮,你还是不想回吗?”忽听一人的问话响在了耳边。 曲铮一惊睁眼,只见一个熟悉的红发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他,正是一号。 曲铮瞪着他,半天不想说话,苦着脸道“你终于找来了。” 一号道“我早已找到你,还回去了一次,小铃已经知道了,她的命令是要我立刻带你回去,不能耽误,否则位面很可能再出什么不可测的意外。” 曲铮抿着嘴,沉默片刻,说道“我去再看一眼阿飞。” 一号道“再看一眼又能怎样?你总要离开的,只怕到时候你又改变主意,突然逃掉,又让我一阵好找。” 曲铮恼怒的瞪着他,咬着牙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父子?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一号神色不动,淡然道“你们不是父子。” 曲铮哽了一下,说道“是甥舅行了吧。” 一号道“也不是甥舅,实际上你们没有任何一点血缘关系。” 曲铮气结道“你是不是不把我气死心里不舒服?你说一点好听的话会死吗?” 一号面无表情道”忠言逆耳,我只是希望你面对现实,那小子有他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没有你他一样会长大,你不能随便干涉,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一号说着,上前抱住了曲铮,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瞬间两人的身体化成了万点荧光,闪闪点点的消失不见。 另一边的小阿飞还在母亲的指导下蹒跚学武,既便跌倒也忍住不哭出声来。 他虽然只有一岁多,却已经隐约明白,没有舅舅在身边,既使哭了也没人会心疼怜惜。 再说曲铮被一号突然袭击瞬间带回了现世的房间,十分恼怒,整个人在床上跳了起来,大吼道“我要叫小李把你拆掉,做成专收垃圾的机器人。” 一号不在意道“随便你,反正什么样子都没什么差别。” 曲铮又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对方瞪了半天,忽然道“你这个样子太丑了,换一个。”语气十分嫌弃。 一号皱眉道“换什么样子?”他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了?要多帅有多帅,沈浪什么的都弱爆了。 曲铮想了一下,说道“变个可爱的小孩子,四五岁的年龄那样子。” 一号真的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白嫩圆润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果然十分可爱。 曲铮眼睛一亮,喜滋滋的把小男孩抱了起来,坐在床上,脑袋搁在小男孩的肩上,愣愣的久久不想动。 “曲铮,你哭了?”一号忽然道,因为曲铮的一滴眼泪滴在他的肩头,灼热的感觉似乎滴到了他的心里。 那小鬼真的那么重要吗,让一向没心没肺心大的不可思议的曲铮掉了泪。 曲铮揉揉眼睛,否认道“我哪里有哭?只是风大吹进了沙子。” 一号沉默片刻,说道“这里不可能有风,更不会有沙子。” 曲铮又发火了,怒道“我哭了又怎样,关你屁事!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曲铮终于在这回家的第一天为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小阿飞弹了珍贵的男儿泪。 曲小铃仍然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还是拿着一本书。 这种书的封面是蓝绿色,竖着一行书名:多情剑客无情剑。 这本书正是古老武侠的古装本。 现在虽说人人只看电子书籍,但是曲小铃还是喜欢纸质的古装书,因为这样的纸书可以让人沉静下来,不急不躁的阅读,这是电子书籍做不到的。 一号还是小孩子的样子,曲小铃也不惊讶,只是道“他哭着睡着了?” 一号点点头,说道“他看来很伤心,恐怕好一阵都缓不过来。” 曲小铃说道“这也难怪,他本来就喜欢小孩子,那小孩又是他看着出生,又看着一岁大的,舍不得是难免的。” 一号道“他一直嚷着要带着那小孩十六岁,他才放心,我怕他又想偷偷去了。” 曲小铃道“他没有时空转换卡,想去也不可能去得了。” 一号道“不是这个问题,看他的样子真的很伤心,我看着也不舒服。” 曲小铃不由皱起了秀眉,说道“只是十六岁吗,这样的话,事情并非不能解决。”她说着,随即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闪烁着银光的宽面手环,拿给了一号,说道“你充一下。” 一号戴在右手上,只见他的手突然闪出了光芒,围着手环环绕不绝。 曲小铃道“这是小李最新研制出的能量聚能环,是为剧情修复师在没有时空转换卡时紧急回来用的,试验阶段已经完成,老哥正好用得着。” 一号充满了能量环,说道“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曲小铃道“这能量环可以让老哥每天去一次找那小孩,而且还可以控制他在那边呆的时间,最长只能七天,这能量环到了时间就会自动把人带回来,这就避免了他在那里无限制的呆下去。” 一号眼睛一亮,说道“太好了,这是什么原理?“ 曲小铃道“这能量环在这里只能维持半个小时的能量,所以小李就加了一个定时器,在能量用尽之前把人带回来。” 一号道“我明白了,在我们这里一天,位面便是一年,这样曲铮就可以每天只花半个小时从这里去看那小孩,在那里实际呆的时间却是七天,这样就两边都能自由来回。” 曲小铃道“不是自由来回,老哥那个人最会得寸进尺,我一天只允许你给他充一次能量,只能去一次,那小孩已经一岁,十五年后就十六岁,在这里正好十五天,多一天都不行,一号,你把这个条件和他说,愿意就给他戴上能量环,不愿意就永远都不要去了。” 就这样,曲铮被迫答应这丧心病狂的条件,去一次只能和小阿飞相处七天。 曲铮一年只有七天的亲情伴着小阿飞渐渐长大。 既使只有七天,两人命运的轨迹还是在悄悄的改变了。 ☆、阿飞之缠情 曲铮一大早,就兴冲冲的去时空管理局找一号为他戴在手腕上的聚能环充能量,因为今天就是阿飞十六岁的生日,十分重要。 他不知道要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才显得隆重而有心意,瞑思苦想了一天,阿飞这样不大不小的男孩,也不能送儿童玩具,其他现代的礼物比如遥控无人机什么的既便送给他了,在古代的地方也不能玩,没有意义。 他睡不着就下载了一部狗血家庭伦理剧来看调节身心,看了几个小时也没想到什么好礼物,就想干脆去了那里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好了,又好吃又好玩,所以又下了一部蛋糕制作教程,临时抱佛脚的在厨房边看教程边学习制作到天亮,生生熬了一夜。 曲铮之所以现在还这么开心,不担心阿飞在十六岁生日后,两人就不能相聚了,是因为凭他对一号的了解,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一号瞒着小铃偷偷给他充能量继续去见阿飞,直到阿飞有了喜欢的姑娘,像平常人娶妻生子为止。 他很贪心对不对,总是说阿飞未来怎样怎样他就离开,也总是出于舍不得,不肯放手。 白飞飞过世了,是因为当年她母亲被柴玉关用刑折磨,怀在腹中的她受了影响,可以说先天不足,阴虚体寒,生了阿飞后,身体急速恶化,常常咳血,又常年心情抑郁,终于在阿飞七岁生日那年撒手人寰。 曲铮一直不知道白飞飞身体如此糟糕,总是自以为练武之人身强体健,活个百八十岁的没问题,他每次与阿飞七日相聚也全心全意在阿飞身上,没留意白飞飞的情况。 这女人太倔强,有什么事都往肚子咽,绝不肯有求于任何人,竟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极力瞒着,更不要说告诉曲铮这个便宜哥哥了。 等曲铮终于发现,请来最好的名医给她治疗,也回天乏术,终至不治而亡。 当时阿飞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似乎还响在曲铮的耳边,他自己也泪流满面,一想到阿飞成为孤儿没人照顾,哭得更是停不下来,反而被小阿飞紧紧的抱住来安慰。 曲铮当时心都要裂了,突然想到阿飞并不是孤儿,还有沈浪这个父亲,什么也顾不得了,埋葬了白飞飞后,立刻利用空间带着阿飞瞬移到中州沈家庄,见了沈浪和朱七七夫妇,把关于阿飞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求得了朱七七的大度原谅。 阿飞终于可以承欢父亲沈浪膝下,没两年,朱七七先后生了一男一女,多了弟弟妹妹玩耍,和曲铮每一年生日七日相聚,过着无忧无虑幸福的童年,直到今年的十六岁。 曲铮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多,感叹岁月不饶人,自己不过是几个月的感觉,小阿飞却已经是大男孩了,有点微妙无法形容措手不及的感觉。 曲铮正在伤春悲秋的感慨万千,科技部的小李突然匆匆从他身边走过,他顺手一把扯住人,问道“一号呢?” 小李目光闪闪烁烁,不敢直视曲铮,装作吃惊道“你不知道?一号昨夜就去一个位面处理紧急事件了。”说完,不等曲铮反应过来,就兔子般的跑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跑,曲铮一定会迁怒到他身上。 曲铮的怒火只有他们的老大曲小铃才能受得了。 就让他们两兄妹自己内部解决好了,他们这些外人承受不来。 曲小铃神色淡然的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多情剑客无情剑的书,双手交叉,秀眉微微皱起,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客厅外面的指纹门悄无声息的往两边滑开,曲铮大踏步的冲了进来,叫道“一号呢,你快叫他回来,立刻!马上!” 曲小铃眉头皱得更深,断然道“不可能。” 曲铮只气得全身发抖,怒道“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曲铮淡淡道“我无论答应你了什么,都没有工作重要,一号去一个位面处理紧急事件,非他不可,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搁在一边。” 曲铮不甘心道“那阿飞的生日怎么办?这很重要,一号什么时候能回来?” 曲小铃道“不清楚,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半月,你也不要想着要时空转换卡,局里早有明文规定,除非是做任务,包括我,谁也不能申请来私用,至于能量环,也是因为我借口实验用拿来的唯一一个,算是冒险循私了。” 曲铮砰得一声跌在沙发上,嘴唇都在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曲小铃看到自己的哥哥脸色惨白,终究不忍心,解释道“何浩那小子在这次任务中,真正的爱上了女主,因为和主角抢老婆,那女主左右为难,悲痛之下自尽身死,何浩和那男主都发疯了,大打出手,不死不休,波及了很多无辜之人,其中包括老人和小孩,触犯了空间法则,天道准备把两人都绞杀了,我及时发现,把一号派过去,不仅仅要把何浩制住,男主也不能不管,还要修复剧情,你也知道事情有多麻烦,既使是一号也要花很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能保证。” 曲铮茫然道“那阿飞的生日怎么办?你也知道我答应了他一定会去,我若是失约,他一定会很失望,很伤心。” 曲小铃道“一号回来,你再去也不迟。” 曲铮苦涩一笑,说道“到时候,阿飞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再也不记得我这个舅舅了。” 曲小铃伸手环抱住自己的哥哥,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挺好的,我不明白哥哥你在伤心什么?他有他的人生路,你和那小孩究竟不是一个时空的人,这时候离开其实是最好的。” 曲铮不停的摇头,神色失魂落魄。 是啊,他究竟是在担心什么,沈浪夫妇对阿飞很好,他还有弟弟妹妹,并非如原著般在母亲白飞飞死后就流浪在冰雪荒野中,一个七岁的小孩极其艰苦的,挣扎在生死边缘。 曲铮光是想想阿飞原来的命运是如此悲惨可怜,就心疼得厉害,只想尽其所能对小孩好,让小孩无忧无虑,幸福一生。 如今的阿飞有沈浪这个亲生父亲在,绝对不会受什么委屈,他曲铮应该放心了。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2节 每次去看阿飞的七天里,小孩都非常依赖他,同吃同睡,寸步不离,每回他要走之前,都泪水盈眶,十分伤心。 但他也只是个舅舅而已,现在也长成个大男孩,有他自己的生活和朋友,他确实不应该多加干涉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自己作为剧情修复师,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伤心失措? 曲铮拼命的安慰自己,只觉得头似乎痛得忍受不了,心也疼得厉害,就好像有一个人的大手正在紧紧捏着他的心,疼痛得气也似乎透不上来。 曲小铃忧心的唤道“哥……” 曲铮摇摇头,站了起来,一步步缓缓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连门也不记得关上,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曲铮病了,不吃不喝,只是像烂泥一样躺在床上,整个人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曲铮这一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还是什么也不吃。 林医生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还是摇摇头,对着曲小铃说道“检查不出什么来,看他的样子,恐怕是很严重的心病。” 看着唯一的哥哥倒在床上憔悴的样子,曲小铃这个女强人也忧心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都第四天了,怎么会这样?他从来就没有这么难受过,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孩,难道比我这个妹妹还重要吗?” 林医生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心里有个死结没有打开,自然难受了,只要对症下药,让他得偿所愿,他的病马上就会好了。” “是吗,哥哥的愿望吗?”曲小铃喃喃道,忽然又展颜一笑,说道“谢谢你,林医生,我明白了。” 古代中州沈家庄。 沈家庄前面一里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两边垂柳微扬。 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嘴里咬着一根细长的草叶,斜倚在一棵垂柳旁,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神色十分柔和,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更深,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谁也听不到他嘴里低喃着“铮铮……” 有三三两两的姑娘路过,都忍不住痴痴的看着少年,舍不得离开。 少年实在太迷人,一双又黑又亮多情温柔的大眼睛,嘴角的笑意更动人,简直能把少女的魂魄都勾去。 铮铮,你这次又会给我带什么生日礼物?你很快便会知道,我什么礼物也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爹爹说,我今日十六岁生辰,就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向你表明心意,可以跟着你去任何地方。 我十二岁时就明白了对你的感情,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我简直都不想活了,大病了一场,爹爹看我这么痛苦,问明了我的心意,就告诉我,你和娘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你不是我真正的舅舅,我完全可以不受伦理道德的和你在一起。 爹爹疼爱我,不希望我有心里负担,所以才告诉我这些。 可是爹爹不明白,就算你是我亲舅舅,我也顾不得了,我每一日,每一夜,朝思暮想,魂牵梦绕,想你想得发疯,爹爹怕我走火入魔,伤害了你,让我静心养气,我才能在每年的七天忍着不真正触碰你。 你总是说你家在很遥远的地方,除了你谁也到不了,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我都要和你走,无论天涯海角。 铮铮,你为什么还不来?太阳都下山了,你有什么事耽误了吗?你可一定要来啊,否则阿飞会受不了的。 少年呆呆的站在垂柳下,笔直高挑的身形一动不动,宛如亘古石像。 他旁边多了一个极其英俊的魅力男子,正是他的父亲沈浪。 沈浪暗叹一声,柔声道“阿飞,回去吧,爹爹相信他明天就会来的。” 少年摇摇头,说道“不,铮铮从来也没有迟到过,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非常嘶哑,还带着颤抖。 沈浪也不禁脸色微变,沉默半晌,说道“阿飞,相信爹爹,曲铮绝对不会有事,当年他能在你娘仇敌环伺的情况下,保护你们母子平安过了这么多年,相信绝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他。” 少年颤声道“那他为什么不来?” 沈浪沉吟道“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你先回去休息好么?爹爹替你等他。” 少年固执道“我不要,铮铮要第一个看到我。” 沈浪又是叹息一声道“那好吧,爹爹陪你等在这里。” 曲铮自然是绝对不会来了。 七天里,少年一步也没离开过,沈浪期间每日回去拿来饭菜,少年吃了,因为他很明白,他不吃,就会撑不住倒了下去。 到了第七天,少年水米未进,终在子夜更鼓响起时,修长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沈浪及时接住了儿子,把他抱了回去。 少年病了,病了很久,沈浪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当沈浪去厨房拿来煎好的药时,床上瘦得已经脱了形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只留下了一封信:爹爹,我要去找他,他曾经说过,他的家很远,但是再远,我总能走得到的,不要替我担心,儿子不孝,跪拜叩首。 千万莫要找我,没找到他之前,我绝对不会让爹爹找到的。 沈浪拿着书信,木立着久久不动,已经有了些许皱纹的眼角沁出了泪水。 阿飞,曲铮,愿你们两人双宿双栖,一世安好。 四年后,江湖中突然平空出现了一个剑术奇快奇高的少年,谁也不知道他身世来历的神秘少年阿飞,人称飞剑客。 作者有话要说:  嗯,狗血了一点,曲铮对阿飞的感情很复杂,亲情?兄弟之情?爱情?说不定都有,掺和在一起,连他自己也不了解。 人的感情很复杂,是永远难解的谜题。 我的打算是,曲铮和阿飞相处的回忆,穿插在正式的剧情中,就是所谓的回忆杀。 下一章,李寻欢正式出现。 ☆、阿飞之缠情 冷风如刀,万里飞雪。 李寻欢在车厢中伸展着笔直修长的腿,叹了口气,自角落中摸出了一个扁扁的酒瓶,大口的喝酒,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他不停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病态的嫣红,宛如地狱的火焰,因为酒精正在燃烧他的精气与灵魂。 车座上有很多块坚实的松木,他拿了起来,开始雕刻,手法精纯而熟练,因为他雕刻的永远是同一个人。 风雪终于停了,这时风中传来一阵人的脚步声,虽然说这脚步声比马蹄声轻得多,李寻欢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耳朵一向灵敏得很,他立刻掀起了貂皮做的帘子,推开了车窗。 只见一个少年一步步孤独的走在风雪中,他仿佛已经走了很久,所以走得很慢,但是他一步也没停顿。 他既没有带伞,也没有带帽子,冰雪融化从他的脸上流进他的脖子里,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衣服,紧抿着的薄唇已冻得发白。 他的身子笔挺,眉很浓,眼睛很大,鼻子很挺,五官深刻而瘦削,神情坚硬冷漠,眼睛中的神色朦朦胧胧的,仿佛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漠不关心。 这个人有一张李寻欢平生所见最英俊最动人的脸,虽然太年轻了些,但是有一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李寻欢笑了,他推开车门,笑道“上车来,我载你一程。” 少年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走他的路。 李寻欢说道“你是聋子?” 少年的手忽然握住了他腰畔的剑,李寻欢又笑道“原来你不是聋子,上来喝口酒吧,一口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的。” 少年终于瞧了李寻欢一眼,只见这个人已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皱纹,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这是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温柔而灵活,仿佛夏日的海水一般,充满了活力。 这个人少年不是第一次见,他认得人,还记得他叫李寻欢,是个有名的大侠。 因为十年前,舅舅带着他见了李寻欢。 他当时虽然只有十岁,但是这个人太特别,他绝不会忘记,也绝不会错认。 少年的目光一凝,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舅舅的说话声“你二十岁那年,若是有一天一个人走在风雪中,这个叫做李寻欢的人会邀请你上马车喝酒,你千万不要拒绝,因为这人虽然是个不要命的酒鬼,却是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朋友,舅舅希望你能交上这个天下最好的好朋友。” 当时他一边说,一边笑,似乎觉得有趣的很。 少年终于上了李寻欢的马车,端端正正的端坐着,垂下了浓密纤长的睫毛,仿佛在神游天外,连李寻欢递酒给他,他也不接。 李寻欢含笑看着他,柔声道“在想什么?喝一点酒暖和身体。” 少年忽然抬起头,说道“这酒我喝不起。” 李寻欢闻言连眼角的皱纹都有了笑意,笑道“我请你喝酒,用不着你花钱买,而且等你有了钱后,再回请我也不迟。” 少年瞪了他一眼,轻抚着腰间的剑柄说道“好,我有钱了再请你。” 李寻欢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这柄剑,这剑纹理清晰,扁平光滑,竟仿佛是把手工制作的木剑。 他的眼里也不禁露出了惊奇之色,这柄剑一看就是少年小时候练剑时用的,少年长大了仍然剑不离身,恐怕是少年至亲之人所赠,才会如此珍惜。 少年忽然又道“我知道你,你是有名的大侠,人称小李飞刀的李探花李寻欢。” 李寻欢有点意外,说道“你莫非曾经见过我?” 少年嗯了一声,慢慢的道“我十岁时,我舅舅带我见过你,他说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但是个世家公子,还曾中过探花,在朝为官,但是不久后就辞去了官职,在家里仗义疏财,为人豪爽慷慨,有再世孟尝之称,是个值得结交的好朋友。” 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李寻欢倒真的吃了一惊,忍不住失笑道“你舅舅知道这么多,莫非是哪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少年沉着脸,说道“他不是武林中人,甚至不会丝毫武功。” 李寻欢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少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浓重而深刻的痛苦,眼中的悲哀与绝望似乎已深入了骨髓。 李寻欢看着这样的少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少年似乎对他口中的舅舅有一种奇特而隐秘的感情。 他没有再想下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又慢慢的道“你可以叫我阿飞,因为认识我的人都这么叫我。” 赶车的是个虬髯大汉,目光如鹰,绰号金刚无敌铁传甲,一身铁布衫横练功夫,很多年前李寻欢救了他,他就自甘奴仆,一直跟着李寻欢,忠诚的很。 这时他赶车赶到了一个小镇的客栈,客栈很小,住满了旅客,十分热闹。 院子中堆着十几辆写着金狮镖局的空镖车,镖师们在大口喝酒,大声谈笑,显然是刚交了镖,完成了任务往回走,所以十分轻松。 镖头是急风剑诸葛雷,他和镖师们在大声的自吹自擂,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的英雄事迹。 李寻欢在慢慢的喝酒,一边喝一边咳嗽,阿飞则一进门就盯在一个人身上,坐下来了还是不错眼珠。 这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只有一个人,背对着阿飞,他的头发很短,是齐耳短发,参差不齐,但绝对不是和尚,穿着也很奇特,银灰色的长衫长裤,说不出的违和感。 阿飞的呼吸都似乎窒住了,这个人的背影实在太像他刻骨相思的人,虽然短发和衣服一点都不像,但他就是有非常熟悉的感觉。 但是他不敢上前,因为他已经绝望太多次了,这四年来,除了中原和关外,他甚至去了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和岛屿,每回九死一生,仍然绝望而返。 若不是他凭着一股信念支撑着,他早已活不下去。 因为铮铮曾经说过“你二十岁时,就会遇到李寻欢,你两个人一定会成为生死相交的好友,你也会成为名满天下的飞剑客,到时你舅舅我就算真的走了,也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看你。” 他今年正好二十岁,今日真的遇到了李寻欢,这是不是表示铮铮会出现? 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他的铮铮? 阿飞心跳得很快,胸腔似乎都要爆裂,只听短发人忽然叫道“老板,再来一壶茶。” 只听这人的声音嘶哑,带着很浓重的鼻音,他这时侧过头来,阿飞看得清楚,这个人的相貌平平无奇,绝不是铮铮。 声音不是,相貌更不是。 阿飞咽下了涌上喉咙的一口血,这四年来,他早已患上了心悸呕血的毛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李寻欢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因为他在低着头雕刻他的人像,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那边的诸葛雷正在举杯大笑,大笑声忽地停顿,因为有两个人从风雪中雪片般飞了进来。 这两个人披着鲜红的披风,戴着雪笠,一样的高矮胖瘦,一个脸如锅底,另一个脸如白纸,长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像条蛇,正是令人闻名丧胆,满手血腥的杀手碧血双蛇。 两个人蛇也像只蛇一样盯着诸葛雷。 诸葛雷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认出了这两个杀手。 黑蛇用剑指着他,尖锐的道“留下你从口外带来的东西,就饶你一命。” 诸葛雷面色如土,忽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包袱,咬牙道“既然两位看上了这包东西,就请拿去吧。” 白蛇盯着他,忽然道“你若是在地上爬一圈,我们就不要你的脑袋。” 诸葛雷面色青白交加,竟然真的伏在地上爬了一圈。 李寻欢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碧血双蛇立刻看向了他,白蛇阴森森一笑,说道“原来有一位高人在这里,倒是我兄弟二人看走眼了。” 两人同时软剑指向了李寻欢,李寻欢却还在专心刻他的木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哈啾……”忽听一个重重的打喷嚏声,十分响亮,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十分突兀,正是阿飞还在盯着瞧的短发人。 只见短发人眯起了眼睛,说道“十分抱歉,你们继续,请无视我……哈啾……” 话未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拼命的揉着鼻子,一脸无奈,这个人显然是得了很严重的伤风感冒。 白蛇蛇眼瞪着这人,目中露出了凶光,软剑一振,匹练般的剑光向短发人射去。 李寻欢也不禁也耸然变色,因为他看出了这短发人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赫然见白蛇的喉咙中插了一把木剑。 木剑持在了一个人的手上,一个纤长灵活稳定如磐石的手,正是少年阿飞。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好快的剑!好深厚的内功!竟用一把木剑致人死命,骇人之极。 木剑抽出,鲜血激射而出,白蛇砰然倒下。 阿飞面无表情,瞪着黑蛇,说道“拿出五十两来。” 黑蛇早已吓呆了,闻言颤声道“你为了五十两杀他?” 阿飞冷冷道“是的,因为他只值五十两。” 黑蛇又呆了,忽然狂吼道“给你……给你……全给你……”把身上所有的银子掏出来扔在地上,然后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阿飞也不理他,捡起了五十两,慢慢的走向了李寻欢两人,谁想还爬在地上的诸葛雷突然暴起,一剑向阿飞的后心刺去。 眼看一剑将至,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了起来,又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只见他的喉咙里插了一把小刀,赫然是李寻欢的小李飞刀。 没有人看得清他是怎么出手的,甚至没有人看到刀光闪动,就这么插在了诸葛雷的喉咙里。 阿飞只看了一眼,就转头走向了短发人。 短发人似乎吓呆了,坐着起不来。 阿飞不自禁的眼光放柔,轻声道“我请你喝酒,你要不要喝?” 短发人呆呆的看着他,眼神无比复杂,半晌都不说话。 阿飞静静的瞧着他,也不催促。 又过了片刻,短发人终于道“好吧,不过,我就喝一杯。” 他的声音似乎更嘶哑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李寻欢看着两人,眼中也带着奇特的表情。 ☆、阿飞之缠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在这一章把所有事交待清楚,但是晋江一晚上都在吞我的文档,一边写一边吞,我已经泪流成河,只好等明天再说了。 短发人果然只喝了一碗酒,他喝酒时的样子不但喝得慢,而且一直在皱着眉头,显然不但酒量不好,也不喜欢喝酒。 只因为这酒是阿飞亲手倒给他喝的,他不得不喝。 三个人现在是坐在李寻欢的马车上,酒店里死了两个人,自然不能再继续呆着了。 马车很宽敞,所以三个人也不显得拥挤,还放了好几坛酒,这是阿飞用那五十两买的。 阿飞仰头又是一碗酒,不但喝得多,也喝得快,因为他刚杀了一个人,心里并不好受。 他并不喜欢杀人,但是有些该死的人不得不杀。 短发人和李寻欢都在瞧着他。 短发人眼中的神色也不知道有多么复杂,有喜悦,有内疚,有伤感,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反而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寻欢眼神中却充满了愉快,因为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他看着阿飞这个年轻人,觉得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好几岁。 阿飞又喝了一碗酒,忽然说道“我并不喜欢杀人,那个白蛇是我第一个杀的人,我不得不杀,因为他实在该死。” 短发人忽然转过了头,不让人瞧见他眼中的神色。 李寻欢柔声道“你为了救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阿飞沉默不语,眼角却忍不住偷偷看着短发人。 短发人用尽力气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转过了头,凝视着阿飞,说道“这位少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你为了我第一次杀人,我很抱歉。” 阿飞却避开了他的眼光,说道“我不叫少侠,你可以叫我阿飞。” 短发人眼中露出了笑意,说道“阿飞,谢谢你。” 李寻欢这时才发现,这个短发人的样貌虽然很普通,眼睛却很漂亮,形状优美,笑起来弯成月牙形,让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 阿飞瞧着这人的笑容,瞧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瞧得痴了。 真的好像,连笑起来的样子也一模一样。 李寻欢看着这样子的阿飞,眼中又露出了奇异的神色。 只听短发人又道“阿飞,我会报答你的。” 阿飞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说道“我救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更不会要你报答我。” 这是阿飞第一次笑,李寻欢从未想到笑容会在一个人的脸上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但等他的嘴角泛起笑容时,是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迷人。 每个人心上都有一根弦,这根弦叫情弦,李寻欢觉得自己这根情弦似乎因为阿飞迷人的笑容轻轻拨动了一下。 拨动之下的心悸感似乎直透入四肢百骸,久久不去。 李寻欢瞧着少年的笑容,也仿佛痴了。 短发人却垂下了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又抬起了头,手上却忽然多了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并抖了开来。 李寻欢脸色变了,因为他十分意外。 只见这东西像一件马甲,整个马甲以金丝线绣而成,看起来又轻又软,没几两重。 阿飞也在盯着这件金丝马甲,似乎也觉得很惊奇。 短发人说道“李大侠,你认得它吗?” 李寻欢点头,慢慢的道“如果我没看错,江湖传说中有三件很神奇的宝物,其中一件就是它,叫金丝甲。据说此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伤,是武林至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短发人笑道“李大侠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省得我多费口舌了。” 李寻欢沉吟道“不知这金丝甲兄台是哪里得来的?” 短发人道“哪里得来的并不重要,我现在拿出来是要给阿飞的,阿飞救了我,无以为报,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说着,递给了阿飞。 阿飞竟然不由自主的接了过去,神色倒是一怔,说道“如此贵重的宝物,为什么要给我?” 短发人凝视着面前的少年,柔声道“这是给你防身用的,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的江湖经验又不足,刚才那诸葛雷从你背后袭击你,若不是李大侠及时杀了他,你一定会受伤的。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李大侠若是不在你身边保护你,有了这件金丝甲,总能挡一挡的。” 阿飞呆呆的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举止失常,心中悸动。 李寻欢欲言又止,总归没有说什么。 短发人又道“你现在就穿上去吧。” 本来以阿飞的性格,绝不会接受一个认识没多久陌生人的馈赠。 但是他凝视着这人熟悉而温柔的眼神,竟然真的脱掉了单薄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结实的上身,贴身穿上了金丝甲,然后又穿好了衣服。 短发人满意的笑了,说道“这样才乖,你要记住,我给你的金丝甲绝对不能给别人,谁想要,就杀了他好了。” 他说着,瞟了一眼沉默下来的李寻欢,又道“当然,李大侠是例外,你们是朋友,又有过命的交情,互赠也是应该的。” 阿飞沉着脸,说道“我绝不会给任何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李寻欢也不会给。 李寻欢不禁心中苦笑,他看得很明白,阿飞对这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有一种奇怪的感情,他自己本人却没有察觉。 李寻欢当然绝不会贪图这金丝甲,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阿飞对自己还不如对别人好,感觉有一种奇怪的酸涩。 三人一时谁都不说话,只闻外面马车格郎格郎的铁链拖地声。 这是驾车的铁传甲为了防止冰地上的车轮打滑,在上面捆绑了几根铁链而发出的拖曳声。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铁传甲说道“有人挡了路。” 李寻欢皱眉道“什么人?” 铁传甲声音中有了笑意,说道“雪人。“ 挡路的果然是个雪人,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肚子,脸上还有两只圆圆的煤球似的眼睛。 阿飞盯着这个雪人,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小时候,每年和舅舅仅有的七天相聚里,有时候会下雪,因为他出生在早春之前,北方还时不时下个小雪,下的雪还足够堆个雪人。 舅舅说他是南方人,特别喜欢雪,所以每次都很高兴,没多少雪也非要堆个小雪人,堆完后还非要和他打雪仗,笑声不断,明明是个大人,仍是玩得像个孩子。 那七天里,是阿飞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只愿一辈子都停留在那个令人沉醉的时光里。 当年的阿飞有多快乐,现在的阿飞就有多痛苦。 这种痛苦就像附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他的心。 阿飞看着这个雪人,心又绞痛起来。 短发人则瞧了瞧少年,又瞧了瞧雪人,眼神中俱是怀念之色。 李寻欢瞧着清楚,暗叹一声,弯下腰从雪地上捏起一团雪,扔了出去。 只听叭得一声,雪人倒下,露出了人的衣服。 这个雪人下赫然是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赫然是在酒店中疯了似跑掉的黑蛇。 李寻欢和阿飞都怔住了,只有短发人转过了头,似乎不想直视这具丑陋狰狞的尸体。 李寻欢和阿飞对望了一眼,神情都很惊讶。 李寻欢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小刀,轻轻抚摸着,说道“有人把这黑蛇杀了,恐怕是因为那个包袱的缘故,也许当时我应该拿过来瞧瞧的,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惹来这么多人杀人抢夺。” 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短发人一眼。 短发人只好装作不知道。 阿飞沉吟道“杀他的人,为什么要把尸体堆成雪人放在这里,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不是因为他身上并没有找到包袱?” 李寻欢说道“你说得不错,必是如此。“他说着,目光一凝,沉声道“有人来了。” 阿飞眉一扬,忽然拉住了跟在他身后短发人的右手,叮嘱道“你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走。” 短发人心中苦笑。 阿飞,我既使变成了让你不认识的人,你还是要保护我吗? 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尤其是你阿飞,我受之有愧。 李寻欢朗声道“朋友既然来了,请出来喝一杯酒吧。” 只听一阵大笑声,有两个人从前面的树上跳了下来。 一个人是金狮镖局的总镖头金狮查猛,另一个人是神行无影虞二拐子。 李寻欢和二人说话间,又有四个人走了过来。 只见这四个人明明长得又老又丑,偏偏穿得五颜六色,不停的挤眉弄眼,嘻嘻哈哈,作出顽童之状,说不出的令人恶心。 铁传甲看见这四人,变色道“那黑蛇是被这四人的蝎子和蜈蚣杀死的。” 李寻欢的脸色也变了,沉声道“四位莫非是苗疆极乐峒门下?” 一个老童子嘻笑着飞掠向李寻欢想动手,却被虞二飞身拦住了,他沉着脸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我劝四位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李寻欢微笑道”但我一把小刀万万是杀不死六个人的,各位请尽管动手。” 金狮查猛干笑道“李兄只要把那包袱交出来,我们马上就走,绝无二话。” 李寻欢又轻抚着手里的小刀,忽然道“不错,包袱确实在我身上,不过却要容我考虑考虑是否还给你们。” 虞二道“却不知阁下要考虑多久?” 李寻欢道“一个时辰后,还在此地相见。” 虞二想都不想,立刻道“好,一言为定。” 查猛迟疑道“虞老,这个不妥吧?” 虞二冷冷道“小李探花,自出道以来,大小身经三百余战,从来也未曾逃过一次。” 六个人真的立刻走了。 阿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时才放开了短发人的手。 忽见一辆马车从远处极速驶来。 只见这辆马车小巧精致,很快就到了近前,停了下来。 只见车辕上空空,竟然连个赶车的车夫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如何驱动走来的。 四人正在惊讶,从马车上传来一个十分好听的女子声音,她银铃般笑着说道“你还不上来?难道还要我抱你上车?” 短发人眼睛一亮,转头对阿飞说道“我该走了,阿飞,你多保重。” 阿飞一怔,还未说什么,短发人已经上了马车。 他忍不住大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短发人从车窗外伸出手招了招,说道“阿飞,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他说完话,马车立刻绝尘而去,来的突兀,去得也快。 阿飞呆呆看着,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寻欢暗叹一声,说道“阿飞,你也该走了。” 阿飞瞪着他,说道“你要我走?为什么?包袱明明不在你身上,你为何要承认?” 李寻欢道“这是我的事,和你并没有关系,你为何还不走?” 阿飞还是瞪着他,一动不动,只是道“你怕连累我?” 李寻欢眼中再也忍不住露出痛苦之色,嘴里却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迟早要分手的,此时走再好不过了。” 阿飞突然从车厢中倒了两碗酒,说道“我再敬你一杯。” 李寻欢接过一碗酒喝了,慢声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说完,又忍不住弯下腰咳嗽了起来。 阿飞终于转过身,大踏步的走入了风雪中。 李寻欢瞧着少年孤独的背影,喃喃道“我是个不祥的人,你却前程远大,所以我绝对不能连累你,你不要怪我,我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他说着又喝了一碗酒,又咳嗽了起来,一连串的咳嗽声在风雪中听起来更是令人心碎。 ☆、阿飞之缠情 无人驾车,小巧精致的马车疾驰在风雪中,蓦然又停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 短发人瞪着马车中的大姑娘,说道“你竟然把能源车装在空间中,又改装成马车来用,算我服了你。” 只见大姑娘梳着两根油光水滑的大辫子,一双又大又亮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间,动人心弦。 她说道“谁像你一样,不用空间,就用两条腿走路,也不嫌累。” 短发人道“你也不怕吓到这些古人。” 大姑娘道“他们只会当自己眼花了。” 短发人道“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小心被当妖怪抓起来。” 大姑娘笑道“安啦,这次是不想正面见到李寻欢,又懒得雇马车,在这样的破路上用我的爱车,我还心疼呢,话说你戴着这个面具真是丑到死,快点扒下来,免得伤眼。” 短发人闻言从脸上揭下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说道“也不算丑吧,这是标准的路人脸。” 大姑娘道“我说老曲呀,你这样瞒着阿飞,有意思么?他还能把你吃了?” 短发人自然是曲铮,只见他的脸色甚是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睡眠不足,听大姑娘这么问,沉默不语,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大姑娘又道“我知道你去找了沈浪,看了阿飞离家出走时的纸条,所以才肯接受这次的任务。” 原来曲铮先去问了沈浪,意外知道阿飞对他的心思,就一直在失眠,好不容易想明白,动用王怜花留下的面具,以陌生人的样子出现在阿飞面前。 曲铮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老是喜欢偷窥别人,这种习惯真的很不好。” 大姑娘道“你有资格说我吗?我可是看到你每天都在偷窥阿飞。” 原来曲铮早已偷偷跟着阿飞有一段日子了,看少年从不住旅店,也不在饭馆吃饭,自苦自虐,像一头孤独的狼一样远离人群,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他光是想像少年这四年间为了找他吃了多少苦,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突然对自己的为人处事产生强烈怀疑,好一阵消沉难解。 他和阿飞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以一个陌生人的面目出现在阿飞面前,也是万不得已。 无论阿飞对他有多深的感情,时间都是最好的疗伤药,忘却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另一段感情,这世上能抚平阿飞所有创伤的,恐怕只有善解人意的李寻欢能做得到。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自己既然不能给阿飞一生的承诺,如此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 曲铮噎了一下,反驳道“李寻欢你也没少偷窥吧。” 大姑娘又笑了,笑声像清脆的风铃声,笑道“彼此彼此,我们两人不愧都是剧情修复师,爱好也一个样。” 曲铮道“悠着点吧,小心爱上李寻欢。” 大姑娘还在笑,笑声却突然变得十分奇怪。 曲铮怀疑的看着她,说道“你笑得很心虚。” 大姑娘不笑了,板着脸道“你放心,我最有职业道德,否则铃老大也不会派给我这次的任务。” 曲铮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劳动你这个纯爱部的大驾?” 大姑娘道“因为铃老大说这个位面早已因为不可测的因素变成纯爱世界。” 曲铮又沉默不语。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3节 大姑娘继续道“看样子李寻欢已经爱上阿飞,事情已经好办得多,只要再让阿飞爱上李寻欢,我们就算完成任务。” 曲铮突然又戴上面具,不想让对面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大姑娘道“我比你早来三年,该办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 曲铮道“林仙儿你怎么处置的?” 大姑娘道“她不是喜欢男人吗?我就把她弄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让她得偿所愿。” 曲铮也不意外,这本来也是林仙儿最终的结局,道“原来的孙小红呢?” 大姑娘道”在这个位面中,天机老人根本就没有叫孙小红的孙女,我就是真正的孙小红。” 原来这大姑娘的真名实姓就叫孙小红,是剧情修复师中的精英,也是个心理医师,曲小铃把她派到了这里,解决了林仙儿这个不该出现的祸害,准备让李寻欢和阿飞好好谈恋爱,凑成一对神仙眷侣。 “阿飞对你的感情,据我分析,这是典型的雏鸟情结,阿飞七岁之前,没有父亲的疼爱,白飞飞又感情淡漠,所以对你这个舅舅产生很深的依恋,七岁之后认回了沈浪这个父亲,沈浪出于补偿心理,对阿飞非常好,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对沈浪这个亲生父亲多少有点隔阂,不敢太过依赖。本来你这个舅舅不再出现的话,又有沈浪极尽的疼爱,小孩子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对你的依恋,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说起来最终的根源在于你这个人,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烂摊子还得你自己收拾,这也是为了解开你自己的心结。” 孙小红侃侃而谈,也不管曲铮什么反应,完成任务似的说了一大串话。 曲铮又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我知道了。” 孙小红道“我和你分工合作,该干嘛干嘛,不管怎样,我们的中心任务是让阿飞和李寻欢时时刻刻的呆在一起生死与共,扫清一切障碍人事,让两人在患难中见真情,顺顺利利的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囗气,神色说不出的失落。 曲铮看着她,若有所思道“既然天机老人没有孙女,那么中爱上李寻欢的孙小红只能是你了。” 孙小红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吧,何浩的事就是前车之鉴,我们剧情修复师注定是一群万年单身狗没药救。” 曲铮淡淡道“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又没人逼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孙小红只好转移话题,问道“等一下你跟着阿飞还是李寻欢?” 曲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跟着李寻欢吧,我怕和阿飞呆久了,他迟早会认出我来,他小时候我和他捉迷藏,无论我躲在哪里,他都能立刻找到我,简直比狗鼻子都灵。” 孙小红说道“那好吧,我去跟着阿飞,希望他不要给我添太大的麻烦。” 这是在山脚下一间小小的酒家,阿飞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跟着查猛和虞二拐子六个人来到了这里。 六个人看到这个少年很是吃惊,因为他们认出了这少年是跟在李寻欢身边的。 查猛喝道“你来干什么?李寻欢呢?” 阿飞一言不发,他不是来和人闲聊的。 只见木剑飞起,一剑洞穿查猛的咽喉,再一个肘拳击飞正想发出暗器的虞二拐子。 至于四个五毒童子,阿飞快若闪电的四剑连续刺穿他们的咽喉。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母亲白飞飞教阿飞飞杀人的剑招,如影似魅的身法,父亲沈浪则以毕生武学倾力相授,因此他不到十二岁已是顶尖高手。 他片刻间连杀六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杀人这种事一旦有个开始,就会停不下手。 李寻欢是他认定的朋友,他替李寻欢杀了这些人,一点愧疚也没有。 无论是谁,也不能伤害他阿飞的朋友。 他用剑尖在柱子上刻字:“你替我杀了诸葛雷,我就替你杀了这些人,我已经不欠你的债了。” 忽听一声惊呼,原来是酒店的老板发抖着躲在柜台后,阿飞只瞧了他一眼,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酒店的老板是个发福的老人,等阿飞离开,松了口气,看着一地的死人,脸上却没有惊恐之色。 过了半晌,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满脸惊奇之色,瞧见柱子上的字,一脸的恍然,失笑道“你这个帐算得太不精明,看来以后做不得生意。” 只见这人眉目疏朗,神情萧瑟,正是李寻欢,他自然知道杀人的是阿飞。 酒店老板随手捡起一把剑,剑尖指着李寻欢,大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李寻欢认得这老板,因为十年前他放下一切,黯然出关时,曾路过这里,喝了几杯酒。 他微笑道“在下姓李,木子李,草字寻欢。” 老人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原来是李探花,我经常听人说起过您,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侠。” 李寻欢含笑道“不敢,徒有虛名而已。“ 老人陪笑道“探花大人稍坐,里面刚温好了酒,我这就去拿来给您喝。” 李寻欢点头道“有劳了。” 他找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至于那六具尸体,对于他这个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来说,简直和没存在一个样。 老人很快就端着一壶酒出来,倒了一杯递给李寻欢,登时酒香扑鼻。 李寻欢眼睛一亮,一口喝完,笑道“好酒。” 说着,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人笑道“喝酒伤身子,你小心些,莫要咳坏了肚子。” 他脸上的笑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李寻欢仿佛没有察觉,只是道“你也喝一杯吧。” 老人道“我不喝。” 李寻欢道“为什么?” 老人盯着他手里的小刀,缓缓道“因为我一喝这酒,就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李寻欢似乎吓呆了,半晌不说话。 实际上酒一喝下肚,他就知道自己中了毒,可是他并不在意。 人生太苦,他早已心灰意冷,觉得活得也没什么意思。 他反而又笑了,说道“你躲了二十年,为何又要暴露身份?” 孙逵吃惊道“你认得我?” 李寻欢微笑道“紫面二郎孙逵二十年前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妻子蔷薇夫人私奔,天下谁人不知,在下实在佩服得很。” 这时,蔷薇夫人吃吃笑着走出来,只见昔日的绝世美女已变成个大胖子。 孙逵和蔷薇夫人一言不合大吵大闹。 孙逵一怒之下,当着李寻欢的面杀了她,实在令人意外。 李寻欢十分吃惊,他得意说起梅花盗之事,以及杀了梅花盗得到的好处。 他认为金丝甲就在李寻欢身上。 李寻欢忍不住道“哦,原来如此,你怎么断定金丝甲一定在我身上?” 孙逵还未说什么,一人已接囗说道“因为那是我告诉他的。” 说话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慢吞吞的走了进来,正是曲铮。 李寻欢脸色微变,他并不想看到这个人,因为会让他想起阿飞对这个人的感情。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人和阿飞有很深的关系。 “你……”孙逵更是吃惊,蓦然倒了下去。 李寻欢苦笑着,竟然连他也没看出这人如何杀了孙逵的,他还是小看了这个明明不会武功的人。 曲铮在他对面坐下,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李寻欢盯着他,盯着他的脸,缓缓道“据我所知,就是当年的七巧童子,也做不出这么精巧的面具,我若不是对你有所怀疑,也看不出来。” 曲铮有点意外,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李寻欢一字字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阿飞口中的舅舅。” 曲铮真的吃了一惊,苦笑道“你们这些大侠,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好像神仙一样,一猜就中。” 李寻欢沉着脸,说道“为什么不和阿飞相认?他这么喜欢你。” 曲铮叹息一声,道“那是有原因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人解你的毒。” 李寻欢说道“这事不着急,我只问你,你究竟是谁?在下从来不需要一个藏头露尾的人来救我。” 曲铮闻言只好揭下脸上的面具,说道“正式认识一下,在下曲铮,有幸认识李大侠,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阿飞我是谁。” 李寻欢看清楚面前的人,暗叹一声,这样的一张脸连他都不敢直视太久,说道“我答应你,在下并非多嘴的人。” 曲铮松了口气,说道“谢谢你。” 他知道李寻欢一言九鼎,说不会说就绝不会说出来。 李寻欢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沉声道“你真的是阿飞的亲舅舅?” 曲铮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阿飞的母亲是我嫡亲的妹妹,所以你可以放心,如假包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阿飞只是太依赖我,给你造成一种错觉,我希望你能多陪陪阿飞,他太寂寞了,你多替我照顾他,他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李寻欢沉默了很久,终于道“解毒的人在哪里?” 曲铮展颜道“你想明白就好,人活着就会有希望,何必自伤又自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要写崩了?? ☆、阿飞之缠情 阿飞走出小酒家,往官道上的方向行去,谁想一路上极不平静,总有千奇百怪的人前来截杀,都说是为了他身上的金丝甲。 这些人是链子枪洪汉民,千手罗刹罗千玉,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施辉先,花花大少潘小安。 别问阿飞是怎么知道的,江湖人都有些通病,无论是抢劫杀人或被杀时都喜欢报上名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 阿飞在刺穿了最后一个人的咽喉时,霍然转身叱道“什么人?出来!” 只见他身后不远处一棵树后慢慢的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大姑娘,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张清水芙蓉面,梳着两只大辫子。 她紧张的摇手道“千万别动手啊,我没有恶意。” 阿飞倒是一怔,不是因为这姑娘的话,而是他听出正是载走了人,在马车上说话,只闻声音不见人的那位姑娘。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听过的声音不会忘记,何况是没多久之前的事。 只听姑娘又说道“飞少侠,我叫孙小红,你救了我最好的朋友,他有事要办,无瑕前来,托我过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是那人的红颜知己吗,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找我,却要一个女人来。 阿飞默默的想,他心中虽然失望,却也不想失去亲近那人的机会。 只要有这孙小红在,他总要出现的。 孙小红观察他的脸色,知道他没什么异议,说道“我们这就走吧。” 说完,嘬唇一啸,两匹极神骏的枣红马从树林中奔驰而出。 两人分别跃上马,向前面的小镇牛家庄而去。 牛家庄是一个很繁荣的小镇,镇上最前面有一家酒铺。 阿飞和孙小红正在这家酒铺打尖休息。 阿飞在喝了第十杯酒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孙小红笑道“你问的是老曲吧,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在兴云庄见面。” 阿飞一怔,说道“他姓曲?” 孙小红笑道“嗯,曲侠,我习惯叫他老曲。” 我可没说谎哦,曲铮网名就叫曲侠,因为是个万年武侠迷,就取了这么个网名。 孙小红心中补充了一句。 阿飞沉默片刻,说道“你说他在兴云庄?兴云庄又是什么地方?” 孙小红道“兴云庄就是你朋友李寻欢的故居李园,现在是龙啸云和林诗音夫妇两人在住。林诗音是李寻欢的表妹,和龙啸云结婚后,他就把李园送给了二人,自己一人出关而去,直至十年后的如今才又回来。” 阿飞默然不语。 孙小红道“阿飞,李寻欢的事你知道多少?” 阿飞道“知道一点。” 孙小红道“那你也知道林诗音本是李寻欢的恋人,因为龙啸云喜欢上了林诗音,他才不得不忍痛割爱,远走关外。” 阿飞嗯了一声,脸色微冷,他不屑于龙啸云的为人。 朋友妻,不可欺,无论什么理由,龙啸云也不该夺朋友之爱。 他也不理解李寻欢的做法。 孙小红道“阿飞,假如换做是你,在朋友与恋人之间,你会如何抉择?” 阿飞冷冷道“第一,我不会把龙啸云那种人当作朋友,第二,我所爱的人,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孙小红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李寻欢的情况有点特殊,当年他被仇人追杀,是龙啸云救了他,龙啸云对林诗音一见钟情,求而不得,形销骨立,李寻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阿飞说道“不管怎样,如果是我,最多还给龙啸云一条命,谁也不欠谁的,至于我爱的人,想都不要想。” 孙小红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也许李寻欢真的做错了,难怪林诗音怪他怨他,恐怕这种事,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 她忽又一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再去兴云庄。” 两人出了酒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没多久,曲铮和李寻欢就来到了这间酒铺,双方刚好错过见面的机会。 曲铮扶着李寻欢坐下,李寻欢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是青的,看起来命不久矣,偏偏还是要喝酒,不愧是不要命的酒鬼。 曲铮也由得他,还帮他倒酒。 现在就等着能救他的梅二先生来了。 果然没多久,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扑到柜台上,大叫道“酒,拿酒来!” 看他的样子,再不喝酒,似乎立刻就要渴死了。 只见这人一副穷酸秀才的打扮,正是梅二先生。 他随手抛出一锭五十两的官宝,伙计立刻拿出一壶好酒来。 他立刻嘴对着酒壶,长鲸吸水般,一囗喝干,然后仿佛噎住般坐着一动不动。 他品味完了酒,又叫了些好菜,一个人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忽听马蹄声响起,追他的人过来了,他脸色微变,又舍不得走,摇头道“醉乡宜常至,他处不堪行。” 五六个大汉冲进来围住他,只气得脸红脖子粗,乱骂不休。 梅二先生稳如泰山,酒到杯干,瞧都不瞧他们一眼,悠然道“我梅二先生一向有三不治,诊金不先付,不治。礼貌不周,言语失敬的,不治。强盗小偷,杀人越货的,更是万万不治,你们犯了我后面两条,想要我治病,岂非痴人说梦。” 一个麻面大汉闻言大怒,反手一掌就打得他鼻血长流,趴在地上起不来。 曲铮在一旁看戏看够了,终于笑道“李大侠,你看这个梅二先生是不是很有趣?骨头这么硬,却连几个毛贼也打不过。”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那几个人果然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麻面大汉惊疑不定,一瞥眼间,看见了李寻欢放在酒杯旁的小刀,立刻脸色惨变。 小李飞刀,他们哪里敢惹,立刻灰溜溜的跑得一干二净。 曲铮笑道“小李飞刀,果然名不虛传,都可以镇宅去邪了。” 李寻欢微笑不语,他明知道曲铮是狐假虎威,还能说什么。 那边梅二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瞪着李寻欢道“你可知道你活不长了?你遇到了我,真是好运气。” 李寻欢微笑道“阁下若要喝酒,不妨共饮几杯,若要治病,还请走开,在下既没诊金,又和强盗差不多,不敢劳你大驾。” 梅二先生又瞪了他许久,说道“你不要我治,我偏要治,你中的是我梅家配制的寒鸡散,天下除了我,无人可解。” 曲铮笑道“那就赶紧走呀,还等什么,再晚一点,人就要死了。” 三人又坐上马车赶到了梅林山庄,见到了梅大先生。 梅大先生十分热情,拿出了窖藏的好酒招待,双目盯着李寻欢,十分热切道“据说清明上河图的真品在贵府,大内皇宫的亦为膺品,李兄可否借在下一观?” 李寻欢微笑道“在下是个败家子,十年前散尽家财,早已送人了。” 梅大先生闻言脸上的表情宛如被人打了一拳,嘴里喃喃道“可惜……可惜……可惜……” 一连说了十几声可惜,忽然站了起来,说道“二弟,送客!” 曲铮皱眉道“没有清明上河图,就没有解药么?” 梅大先生冷冷道“没有清明上河图,哪里有什么解药。” 李寻欢也不动声色,站起身,长揖笑道“恨不逢君有尽时,就此别过。” 梅大先生觉得很惊奇,瞪眼道“你不怕死?” 李寻欢笑道“生死由命,在下从未放在心上。” 梅大先生瞪着他,忽又大声道“二弟,拿解药来。” 李寻欢服了解药,过了六个时辰,功力慢慢恢复过来。 曲铮趴在他的椅子旁,打着瞌睡。 这时天刚破晓,外面又传来了人声,曲铮立刻惊醒过来。 龙小云终于来了。 曲铮之所以不肯拿解毒剂直接给李寻欢解毒,就是为了来梅林山庄等龙小云。 没有龙小云,李寻欢又怎么有理由去兴云庄,不去兴云庄,又怎么会有以后的故事。 兴云山庄正是精彩故事一切的开端。 ☆、阿飞之缠情 李寻欢内力刚刚恢复,就喝起了酒,一边喝,一边剧烈的咳嗽。 梅二则因为喝酒宿醉哎哟直叫头痛。 曲铮被两人的交响乐吵得最后一点迷糊也没有了。 李寻欢笑了笑,说道“抱歉……”话未说完,又咳嗽的停不下来。 曲铮摆手道“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喝酒伤肺的人又不是我,你说是不是?梅兄。” 他和梅二唠嗑了一夜,自觉得就是老熟人了,称呼也变得亲近起来。 梅二点头道“曲兄说得不错,李兄你这咳嗽的毛病有多少年了?” 李寻欢道“有十年了。” 曲铮笑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咳嗽了十年,估计是没什么药救了,你说是不是?梅兄。” 梅二不赞同的道“只要不再喝酒,慢慢的调养,还是有希望的。” 李寻欢笑笑,又喝了一杯酒,用行动表示抗议。 曲铮笑道“看到没有?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李兄在这世上没什么可牵挂的,自然丝毫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李寻欢沉默不语,竟然默认了。 “只要谈个恋爱就好了,酒自然也会戒,不着急。” 曲铮为三个人的谈话下了总结陈词,因为外面已经传来了梅大先生的问话声:“几位无礼闯来,是小偷还是强盗?” 一人说道“我们有事相求梅大先生,特此送上王摩诘的画。” 梅大先生失声道“王摩诘?” 他立刻开了门,此人爱诗词书画成痴,来人正是投其所好。 梅大先生盯着装画的匣子,说道“无功不受禄,你们有何要求?” 那人道“梅二先生可在此处?” 梅大先生闻言立刻把匣子抢了过来,叫道“二弟,有人找你,快点出来吧。” 梅二皱眉道“好小子,有了王摩诘就不要兄弟了。”说着,开门走了出去。 李寻欢不动声色,仍在喝酒。 曲铮说道“你看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李寻欢沉吟着,说道“如果我没听错,一个人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曲铮道“另一个已经在自我介绍,叫巴英,还有一个小孩子。据我所知,那姓秦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徒有虚名,至于那个小孩子嘛,就是个让父母宠出毛病来的小鬼。” 李寻欢微微一怔,还未说什么,已听外面的那小孩说道“你的病人若是死了呢?” 梅二冷笑道“他死了,我自然不必治了,可惜他死不了的。” 原来秦孝仪的大儿子被梅花盗所伤,非梅二不可治,梅二不肯治疗,又不愿意把话说绝,就拿李寻欢做了挡箭牌。 他当然不知道,如此一来,却为李寻欢招了灾祸。 要知道小孩子正是龙啸云和林诗音的亲生儿子龙小云。 这龙小云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小小年纪手上已经沾了许多人命,而且是滥杀无辜,心狠手辣,十分恶毒。 曲铮十分厌恶这龙小云,也不愿意告诉李寻欢,想到龙小云被李寻欢废了武功后,又没有怜花宝鉴恢复武功,正是大快人心。 果然那龙小云箭一般的窜了进来,瞪着李寻欢大声道“你就是那病人?” 李寻欢笑了笑道“你难道想要我快点死么?” 龙小云大声道“不错!”嘴里说着话,三枝袖箭已射向了李寻欢的面目和咽喉。 李寻欢轻轻一招手,三支箭已到了他手里,皱眉道“你小小年纪,已如此狠毒,长大后还得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龙小云骂道,身子凌空一翻,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闪电般向李寻欢连刺了七八剑。 李寻欢叹道“这小孩子长大了又是个阴无极。” 曲铮冷冷道“阴无极虽然有血剑之称,却从来也没有滥杀过无辜。” 龙小云冷笑道“我七岁时已经杀过人了,阴无极他算得了什么?” 李寻欢仍然稳如泰山的坐着,他连变了七八种毒辣的剑招,仍是奈何不了人。 龙小云急得眼睛都红了,咬牙道“你们可知道我父母是谁么?他们一定会把你们乱刀分尸,大卸八块的!” 李寻欢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缓缓道“我念你年纪幼小,不愿伤你,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快走吧。” 龙小云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说道“你是谁呀?好厉害的功夫。” 李寻欢目光闪动,笑道“你想不想学?你若做我的徒弟,我替你的父母管教管教你,你以后还有希望。” 龙小云不等他说完,已拜了下去,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拜字出口,一低头,又是三道乌光激射而出,赫然竟是紧背低头花装弩。 李寻欢真的吃了一惊,袍袖一拂,乌光兜入了袖中。 龙小云见不能得手,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父母管教我?” 李寻欢叹了口气,反手一掌挥了出去。 谁知这时那个叫巴英的人竟然冲了进来,大叫道“李探花,李大侠,手下留情,他是龙啸云龙四爷的儿子。” 李寻欢大吃一惊,快如闪电的一掌猛然收了回去。 龙小云大喜,双剑刺出,只听嗤嗤两声,李寻欢失魂落魄,竟然不闪不避,被两剑刺入了左胸右腹,顿时鲜血四溅。 龙小云拔出了双剑,一个空中倒翻,落在了远处的地上。 “李寻欢……”曲铮大惊失色,扑了过去,扶住了李寻欢,摸了一手的鲜血,刹时怔住了。 “李兄!李兄!”梅二急忙跑了过来,也是脸色惨变。 他看出李寻欢这两剑刺得很深,性命堪忧。 李寻欢脸色惨白,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咳咳咳……”说着,咳嗽起来,嘴角又涌出一股鲜血。 那边龙小云叫道“秦伯伯,巴叔叔,快给我把他们都杀了。” 秦孝仪和巴英对望一眼,脸上皆是露出了杀机,两人同时的想法就是,反正已经得罪了李寻欢,趁他身受重伤,正好杀了以绝后患。 因为巴英提前进来告诉李寻欢龙小云的身份,造成了主角李寻欢身受重伤。 这是曲铮做剧情修复师以来,最大最严重的失误。 他全身一直都在剧烈的震颤,愤怒的胸膛似乎都要爆炸了,龙小云的话彻底引爆了他。 他的脸色一冷,从空间中祭出光刃,光刃在他手心中打着转,立刻以比闪电还惊人还快得多的速度射向了秦孝仪。 “啊……”秦孝仪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光刃削去了他的脑袋,鲜血脑浆四射,溅到了巴英和龙小云身上。 两人都吓得呆了。 光刃在空中旋转着,光芒激射中又将巴英拦腰截断,肠肚流了一地。 龙小云面无人色,简直不敢置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只见光刃在他的脑袋上盘旋了几圈,眼看即将落下,忽然刀光一闪,只听叮叮叮一连串刺人耳膜的响声。 只见刀光碎片花雨般落在了地上,一地的碎刃闪烁。 小李飞刀终于出手了。 李寻欢在重伤之下,竟然还是要救龙小云。 曲铮沉着脸,一招手,光刃旋转着飞回了他的掌心,又一晃动,在掌心中消失不见,收回了空间。 龙小云捡回了一条命,双腿颤颤,一身的鲜血,忽然大叫一声,疯了般冲了出去。 曲铮也不理他,只是瞪着李寻欢。 李寻欢一直在喘气,他妄动真气,鲜血又从伤口中涌出,湿透了衣服,他咬牙道“多谢你手下留情,他毕竟是……” “毕竟是你老情人的儿子么?”曲铮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龙小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想把我们都杀了,此子天性恶毒,豺狼之心,必是武林一害,你也要包庇他么?” 李寻欢咬着牙,不再说话。 梅二在一旁颤巍巍的道“李兄再不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 曲铮仍是冷冷道“你是大夫,我又不是,和我说得着么?” 梅二终于砰得跌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我手脚发软,站不住。” 那两个人也死得太惨了,没想到曲兄看着弱不禁风的,杀起人来如此心狠手辣,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两个人也太倒霉了,遇到个凶神恶煞。 梅二心里暗暗道,嘴里当然不敢说出来。 曲铮装酷装够了,终于从怀中拿出了止血剂和愈合剂,丢给了梅二,说道“你给他喝这两瓶药,你放心,我保证他绝对死不了。” 说完,再也不看两个人,直着眼睛走了出去。 只见梅大先生仍在大厅中摇头晃脑的看着王摩诘的画,屋子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充耳不闻,毫不关心。 曲铮离开了凶杀现场,整个人立刻瘫软下来,趴在一张椅子上,就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寻欢和梅二终于走了出来。 李寻欢脸色十分苍白,胸前虽然血迹斑斑,却很明显剑伤已经止了血,而且伤口也没这么深了,显然已经在缓缓收口。 他除了失血有点多,已无甚大碍了。 梅二满脸俱是惊奇之色,说道“我梅二先生研制药物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物,却不知道曲兄是从哪里得来的?可否告知一二。” 曲铮懒得说话,他还没缓过气来。 梅二不再问了,因为他已经偷偷留了一点,足以他深入分析研制。 李寻欢一直沉默不语,这时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要去兴云庄,因为有些事情要交待一下。” 曲铮终于道“我和你一起去。” 李寻欢沉吟片刻,说道“不必了,我一人足以应付。” 曲铮道“我是在告诉你我要去兴云庄,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放心,除非他们来惹我,否则我绝不会再伤人命。” 别人来惹我就很难说了,毕竟我生起气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曲铮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李寻欢又是沉默了很久,说道“好吧,我觉得你应该再换个容貌,免得那龙小云认出你来,多生事端。” 曲铮哼了一声,说道“再说吧,看我的心情。” 昔日的李园,现在已改名兴云庄,但是大内御笔亲赐的两幅门联却没有变。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李寻欢呆呆的看着这幅门联,凄然一笑,这里本是他的家园,如今他却已经是陌生人了。 他的耳边似乎想起了一首悲歌:”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垮了。” 站在他一旁的曲铮没心情理他伤心悲痛,要知道李寻欢有这么一天,都是他自己作的,可没人逼他,包括龙啸云也是。 一个人若是不珍惜自己美好的一切,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他。 曲铮自己刚杀了人,也是一肚子怒气无处发泄,一脚飞起踢开了虚掩的大门,用尽力气大叫道“里面有喘气的没有?有就赶紧滚出来,李探花李大侠驾到。” 他的叫声刚落,已有人大呼道“寻欢,寻欢,真的是你来了么?” 随着呼声,一人冲了出来,抱住了李寻欢,哽咽道“真的是你来了,真的是你……” 激动难言,脸上已是热泪盈眶。 只见这人锦衣华服,相貌堂堂,正是夺人之妻大名鼎鼎的伪君子龙啸云。 李寻欢早已经泪流满面,颤声道“大哥……” 两个人又哭又笑,相拥着走了进去。 龙啸云大呼道“大家全都出来,看看我的兄弟,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保管吓你们一大跳。” 曲铮看得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又是一个奥斯卡影帝。” 他安静的跟在两人身后。 龙啸云忽然转头盯了他一眼,眼神十分阴沉。 曲铮自然不会怕他,装作没看到。 一个小反派而已,心情不好时,分分钟秒了他。 这时院子里已站了十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向李寻欢陪笑问好。 曲铮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两人,悠然的到处闲逛。 他当然不在意龙小云把他杀了秦孝仪和巴英的事说出来。 如果他没猜错,以龙小云的尿性,一定会栽赃在李寻欢的身上。 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李寻欢的锅已经背得够多了,不差这么一件。 请叫我任性的剧情修复师。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4节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很多人觉得我让李寻欢受伤,是虐了他了。 可是以另一个角度想,这样一来,李寻欢对于废了龙小云武功之事愧疚之心,就会完全没有了,再也不会感到抱歉,林诗音就再也没有理由怪李寻欢,也不会再藕断丝连。 龙小云武功废与不废,对大局完全没有影响。 一个人坏不坏,害不害人,和会不会武功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阿飞之缠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角都没有出现,不喜欢的可以跳过,因为我就想这么写。 我对于林诗音心事的理解,可能有些人会不以为然。 我对于林诗音的看法就是,她当年的选择并没有错。 自己的恋人和那么多的女人纠缠不清,说是风流其实是滥交,这种事情是一个女人都受不了好吧。 甩他正确不过,不甩才是错的。 林诗音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对李寻欢念念不忘而痛苦了十年。 因为这样的痛苦,她成不了贤妻良母。 龙小云被她宠成了恶魔,又伤了龙啸云这个丈夫。 龙啸云当年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一见诗音误终身。 为了林诗音这个不爱他的女人硬生生逼成了一个恶毒伪善的小人。 龙啸云是可怜又可恨,但是你能说完全是他的错吗? 若说是李寻欢的错,对李寻欢也是不公平的。 李寻欢在作茧自缚,伤害了自己的同时,也伤害了最爱的女人和兄弟。 只能说三个人都太想不开了,一径的钻牛角尖,造成了一生的悲剧。 梅林后的小楼上,林诗音长久的坐在窗前,凝视着对面的梅林。 她脸上的神情不知道有多么复杂,俱是怀念之色,眼波中却充满了痛苦以及幽怨。 她和十年前一样美丽,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说不出魅力而动人的风韵。 只是她的脸色太苍白,没有少女时代嫣红的笑靥。 她的身子也太单薄,因为十年来她连李园都少有踏出去过,把自己关在这方寸之地,与世隔绝。 十年前,她和龙啸云成婚没几日,李寻欢就散尽家财,把李园送给了她夫妻二人,然后只身远走关外。 李寻欢走了,她就忽然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可怕。 她和李寻欢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竟然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兄弟之义,竟然可以抛弃她这个恋人。 两年间,李寻欢夜不归宿,流连花丛,不知道和多少绝色美人幽期密会。 小李风流的名声和小李飞刀的名声一样天下知名。 那两年,她岂只是痛苦到极点,简直是心碎成粉。 一颗爱他的心,被丢在地上不停的反复碾碎践踏,她承受了一个渴望爱情女人所有的痛苦。 绝望到极处,所以最终在大病一场后,答应了龙啸云的求婚。 她不爱龙啸云,这是无可否认的。 但是龙啸云在她痛苦的两年,支持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关心她。 她知道龙啸云非常爱她,一个女人一生所追求的无非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而已。 李寻欢只是让她绝望,痛苦,伤心,她的选择有什么错? 既然没有错,她为什么痛苦了十年?靠着李园昔日的风景与回忆度过一天天,一年年,直至心事成灰。 既使是儿子小云也不能安慰她。 为什么?她当年要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才不辜负自己的一生? 谁来告诉她真正的答案? 所以说,李寻欢在关外痛苦了十年,也不过是为了林诗音的痛苦而赎罪而已。 因果循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娘……娘……”龙小云顶着一身鲜血,大哭着冲上了母亲林诗音的小楼里。 林诗音大吃一惊,接住了扑向她怀里的儿子,紧紧的抱住了他,心疼的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龙小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娘,孩儿差点见不到您了,有个大恶人要杀了孩儿,好在孩儿跑得快,还能回来见娘。” 林诗音紧张的检查他全身上下,除了血渍,没看到哪里有伤口,失色道“怎么回事?那恶人是谁?” 龙小云道“巴叔叔叫他什么李探花的,凶得很,他还杀了秦伯伯和巴叔叔。” 闻名天下的小李探花李寻欢龙小云岂会不知?就算他父亲龙啸云和母亲林诗音从未正面提过李寻欢,他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了。 年纪幼小,天真未泯时,听人说起小李飞刀时还很崇拜,很羡慕,还想李寻欢若是自己的父亲那该有多好。 可是在有一天发现父亲提起李寻欢时脸上掩饰不住的怨恨,母亲的暗自垂泪,他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孩子的聪慧和敏感,他有意无意的打听关于李寻欢的事,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他心中的怨恨与愤怒暗暗积蓄,脾气渐渐嚣张戾气。 有一天他无意中在外面听到一个人说起他父亲是夺人所爱,是个伪君子,连他从出生就住着的兴云庄也是李寻欢施舍来的。 他失控了,当时就用剑刺死了那个人,血溅了一身。 那年他只有七岁,是第一次杀人。 父亲后来知道了也没有责怪于他,反而不动声色的让杀人之事消弥于无形。 从此之后,他戾气更重,不为什么,想杀人就杀,下手时越发狠辣残忍,无论是无不无辜,都是他的剑下亡魂。 因为杀人能让他心理平衡一点,他不舒服,别人也别想好过,父亲也帮他一一摆平了。 唯一不知情的就是母亲了。 母亲总是浑浑噩噩的,寡言少语,有时一整天就是坐在小楼里,望着窗外一整天,忽然之间就泪流满面。 母亲对父亲也很冷淡,在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其实是相敬如冰,冰冷的冰。 这两年来,母亲甚至求神拜佛起来,不信自己信鬼神,心情之抑郁可想而知。 今日他一听巴叔叔说起那人是李寻欢,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他。 这人若是死了,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好过得多。 他认定李寻欢就是罪魁祸首,这样的想法成了他深入骨髓的执念,唯有这人死了才能解开。 后来的事让他始料未及,跟着李寻欢的另一个人杀了秦伯伯和巴叔叔。 他真的吓呆了,也看得清楚,那个人要杀他时,是李寻欢飞刀救了他。 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更加怨恨。 谁要承他李寻欢的情,假惺惺的以为自己会原谅他吗,别开玩笑了。 他龙小云发誓,一定会让李寻欢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林诗音听到李探花三个字时,立刻呆住了,松开了儿子也不自知。 她的全身渐渐在轻微的颤抖,两只手用力的抓住椅子扶手也不能止住。 “娘……娘……你怎么了?” 龙小云摇晃着她,不住叫唤道。 “娘没事。”儿子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过了很久,林诗音才茫然应道。 龙小云道“娘,那人杀了秦伯伯和巴叔叔,我要去告诉爹爹,好让他为他们报仇。” 林诗音立刻一惊,脑子清醒过来,紧张道“小云,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这么做,不要告诉你父亲。” 龙小云歪着头,故作不解道“为什么?那人还想杀了孩儿,好在孩儿逃得快。” “不!”林诗音摇头道“不,小云,他叫李寻欢,是你的李叔叔,他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他若是知道你是谁,也绝对不会向你动手,这点娘可以保证。” 龙小云大声道“可是他明明知道我是谁,还是想杀了我。” 林诗音瞪着自己的儿子,瞪了很久,缓缓道“小云,你在撒谎,答应娘,这件事到此为止,莫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龙小云愤怒的道“你宁愿相信那个人,也不相信你的亲生儿子,在你的心目中,是不是任何人都没有他重要?” 他终于控制不住了,对着他最爱的母亲大喊大叫。 龙小云有多爱林诗音,就有多怨恨她,怨恨她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第一位。 只是心心念念那个名叫李寻欢的男人。 林诗音惶然道“不是这样的……” 她的话未说完,苍白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龙小云一步步往后退,大声道“你不要阻止我,千万不要阻止我……” 他说着,忽然转头冲了出去。 “小云……” 林诗音无力的唤道,整个人软倒在地,痛哭失声。 龙小云冲出了小楼,脸上的悲痛就已收了起来,变得面无表情。 他刚走到了梅林中,就听到了喧哗之声,听到父亲的大嚷大叫之声,才知道是李寻欢来了。 终于来了呵。 他心中冷笑不已,忽见一个人拦在他的面前。 只见这人身背长剑,脸色倨傲,瞪着他问道“林仙儿在哪里?” 龙小云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只有十岁的孩子,他笑道“游大哥不知道吗?林姐姐前日晚上就被梅花盗捉走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原来这青年正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也是林仙儿的裙下之臣。 游龙生脸色大变,嗄声道“怎么会?怎么会?那梅花盗为何要害她?” 龙小云道“这还用问吗?林姐姐那么漂亮,捉了她去不是很正常吗,昨晚秦重秦大哥为了救她,身受重伤,估计是活不了了。” 游龙生怔了半晌,忽然跺了跺脚,咬牙道“该死的梅花盗,我非要杀了他不可。” 龙小云道“你连梅花盗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杀他?” 游龙生又怔了怔,说不出话来。 龙小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据我所知,梅花盗已经来到了兴云庄。” 游龙生脸色又变,紧张道“他在这里?他是谁?” 龙小云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说道“现在在庄里谁的武功最高,就是谁了,听说他好像姓李……” 游龙生没等他说完,已掠身而去。 龙小云一边笑着,一边走出了梅林,向前院的大厅而去,他没察觉到,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一脸的若有所思。 只见这人脸色惨绿,神情极其阴沉。 他叫丘独,表面上是青魔手伊哭的徒弟,实际上是伊哭的私生子。 梅花盗的真身是林仙儿,他早就知道,实际上他和林仙儿狼狈为奸,合作了无数次,外面以梅花盗之名杀人糟踏妇女的就是他本人。 昨晚伤了秦孝仪的儿子秦重的也是他,谁知道他回去冷香小筑找林仙儿时,林仙儿竟然不见了。 他当然绝不可能知道,林仙儿是孙小红这个剧情修复师打晕掳走的。 孙小红毫不耽误的利用空间瞬移到了京城,废去了林仙儿的武功,卖给了青楼做头牌,一辈子再也翻不了身。 丘独遍寻不着林仙儿,就在兴云庄蛰伏至今,等待时机。 龙小云的话他听见了,他对林仙儿是有感情的,既然姓李,武功又高,他猜测很可能是小李飞刀李寻欢。 傲气的年轻人有一个通病,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传说中近乎神话的小李飞刀也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杀了李寻欢非但可以报了仇,还可以扬名天下。 游龙生是这样的想法,丘独更不例外,这就注定了他们以后的下场。 龙小云抓住了人心这一个弱点,挑拨成功。 ☆、阿飞之缠情 李寻欢没有见到一生的挚爱林诗音,不免很是失望。 龙小云倒是出现了,神色如常,好似两人从未见过面,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反而甜甜的叫着李叔叔。 李寻欢看着保持着天真无邪笑容的龙小云,也不免心中悚然。 龙啸云目光闪动,说道“小云,你娘怎地未出来见你李叔叔?” 龙小云说道“娘一向不喜见客,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说李叔叔有您招呼也就是了。” 龙啸云道“怎可如此,快去叫你娘出来……” 李寻欢勉强一笑,说道“嫂子不愿意就算了,不必勉强。” 阿飞不急不徐的走着,铁传甲神情黯然的走在他身畔,却没有看到孙小红。 原来孙小红在带阿飞找到铁传甲后,就有什么急事一样的突然走了。 临走前叮嘱他,救了铁传甲后,就要立刻去兴云庄,她和老曲会在那里等他。 铁传甲看着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少年本来应该是充满活力四射的年纪,偏偏极其成熟稳重,眼神中时不时露出一丝悲伤,仿佛有很重的心事。 铁传甲眼看就要死在中原八义手中,阿飞突然出现救了他,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两人走到了一个六角亭中,坐了下来。 阿飞忽然道“你为什么不肯将心中的冤屈说出来?” 铁传甲黯然道“有些事我宁愿死,也绝不肯说的。” “你错了,你以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就可以随意放弃吗?” 说着,阿飞仰望着苍穹,缓缓道“老天怕你渴,就给你水喝,怕你饿,就生出果实粮食让你充饥,怕你冷,就生出棉麻让你御寒。” 他霍然转头,瞪着铁传甲,厉声道“你的父母为了养育你,所费的心血更大,你若轻易死了,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铁传甲双拳紧握,垂下了头,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 阿飞看着痛苦的铁传甲,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说的这些话,是父亲沈浪告诉他的。 他当时因为曲铮的失约,病倒在床上,不吃不喝,靠着父亲喂药汤维持生命。 父亲怕他想不开放弃自己,一直不停的反复开解,说了许多道理,其中这些话说得最多。 他每一个字都记得,因为这四年来在绝望的寻找中,他就反复咀嚼这些话支撑着自己。 还有一句话,他更是刻入了脑子里,因为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说的:“阿飞,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最爱你也是你最爱的人陪你过一辈子,舅舅绝不希望你孤老一生,因为那不是正常的人生。” 你什么时候才明白,只要有了你,我就不再是一个人,我阿飞所求的唯你一人而已。 少年的心又绞痛了起来。 铁传甲过了很久,终于道“我留在我家少爷的身边,只会给他添麻烦,飞少爷,你若是见到了我家少爷,和他说,传甲若是恩仇两清,一定还会回来见他的。” 阿飞轻轻道“好。” 铁传甲泪已将流,哽咽道“你多保重……”话未说完,突然转身大踏步而去。 阿飞本来明亮的眼睛里也是雾朦朦的,他固然是为了铁传甲而伤心,又何偿不是为了他自己而难过。 在兴云庄的某个地方,孙小红几乎是气急败坏对着曲铮叫道“你竟然让李寻欢受伤了,天啊!天啊!” 曲铮道“他自己故意不闪避的,我也很意外,杀了两个人才救了他。” 孙小红激动道“啊……啊……啊……我可怜的男神!” 曲铮道“男神什么?左右不过是个伤心的酒鬼而已。” 孙小红又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心目中的男神,太过份了。” 曲铮板着脸道“这是事实,你不承认也没用。我只是希望李寻欢不要像辜负了林诗音一样辜负了阿飞。” 孙小红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李寻欢对男人可比对女人好多了,林诗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天生就该喜欢男人的,否则我这个耽美部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曲铮瞧见龙小云从小楼出来,遇到了游龙生,挑拨他找李寻欢的麻烦,后面又出现了丘独,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小红感叹道“我像龙小云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哭着向我妈要零花钱,这小鬼也太可怕了,简直天生就会做坏事。” 曲铮淡淡道“做父母的只顾着自己怨天尤人,常年累月的流泪叹气,夫妻俩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小孩子过得很压抑,形成反社会人格,一点也不奇怪。” 孙小红道“所以还是不要生小孩的好,万一教不好,别人还骂你的小孩有爹娘生,没爹娘教。” 曲铮不以为然道“你这想法有问题,你难道为了怕噎死,还能不吃饭吗?” 孙小红认真道“我可以改吃面,面不容易噎住,也好消化。” 曲铮又板起了脸,说道“第一,你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第二,面也会噎死人的。” 李寻欢已在兴云庄住了两天,他刚来的第一个晚上,在梅林中散步时,就杀了暗算他的丘独,又重挫了前来挑衅的游龙生。 游龙生当即羞愤的出庄而去。 又是一个夜晚。 风吹竹叶,宛如浪涛,李寻欢住在昔日李园的听竹轩中。 一灯如豆,他拿了几坛酒,在灯下自斟自饮,一直到半夜,却毫无醉意。 他一会儿想起林诗音黯然神伤,一会儿又想起阿飞倔强又英俊的脸,心口暖洋洋的。 阿飞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年轻人,他真的很喜欢。 只要一想起阿飞,他的咳嗽都似乎少了点,心胸也敞亮了不少。 龙啸云和他说起了许多事,也说起了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说林仙儿是众多世家弟子的梦中情人。 可恨的是前两日住在冷香小筑的林仙儿被梅花盗掳走,下落不明,许多世家子弟住在兴云庄寻找线索救人,这两天还会有高手陆陆续续的赶来增援。 其中有铁面无私赵正义,少林寺的心眉大师,还有田七爷三大高手。 不论是梅花盗,还是林仙儿,还是什么所谓的高手,李寻欢都不在意,所以他不耐烦再听,就称病回听竹轩了。 他宁可一个人独自饮酒,也不想看到那些讨厌的人。 饮完了几坛酒,他和衣刚躺下,窗外就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 李寻欢也不动声色,一动不动。 忽听一人轻咳一声,说道“李寻欢,出来!你若是怕死,就永远不必出来了。” 这人的声音尖锐急促,一听就知道是故意变声,好叫人听不出来是什么人。 李寻欢自然绝不会怕死,但也不会任由一个藏头露尾的阿猫阿狗三更半夜的来挑衅,所以这人还未说完话,他已经掠出了窗外。 这人竟然也已经离得远了,只依稀剩下一个模糊的暗影。 李寻欢追踪而去,过了小桥,远处闪着一点灯光,赫然是对面冷香小筑的灯光。 李寻欢皱了皱眉,冷香小筑里,绝不可能有人,为什么会有灯光? 他顿住了身形,一步步的踏雪过去。 忽然间,那边有个人影一闪,李寻欢也立刻飞身而起,一掠从窗户进入了冷香小筑。 只见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桌上点着明亮的烛火,桌上赫然印着五个极明显的梅花印记。 李寻欢正自心惊不解,突听嗤嗤几声,烛火全灭,紧接着不知道有多少暗器从四面八方射向了他。 他的身子滴溜溜一转,两只手已接住了十七八枚暗器,又飞身而起,剩下的暗器全都从他足下掠过。 外面响起了很多人的呼喝之声。 “梅花盗,你逃不了的,快快受死吧。” “田七爷,公孙大侠,赵大爷,龙四爷,全都来了,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寻欢苦笑着摇头,真是无妄之灾。 突听一人厉声道“莫要乱,都静下来。” 众人果然静了下来,说话的这人正是洛阳府的田七。 又一人道“田兄,那厮不肯出来,敌暗我明,实在难办。” 这人正是铁面无私赵正义,称号正气得很,其实为人一点都不正义,和李寻欢素有旧怨。 李寻欢大笑了起来,说道“赵正义,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他说着,已燕子般掠了出去,又大笑道“梅花盗和我有什么关系?倒叫各位如此拼命。” 赵正义脸色铁青,冷冷道“梅花盗便是你,你就是梅花盗,狡辩也是无用。” 李寻欢笑声一顿,瞪着赵正义冷冷道“你既然认定了我就是梅花盗,为何还不动手?” 这时龙啸云大呼道“这一定是误会,龙啸云敢以身家性命担保,李寻欢绝不是梅花盗。” 赵正义哼了一声,道“你儿子龙小云明明已经告诉我们,秦孝仪和巴英是李寻欢杀的,我们有所怀疑,才和你一起设下陷阱,怎么临了你又后悔了?” 龙啸云失色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我以为一定另有其人才答应你们的。” 摩云手公孙摩云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下龙四爷总该知道了吧。” 李寻欢也不禁脸色微变,说道“大哥,此事与你无关,快快退下。” 龙啸云连连跺脚,叹气不已。 李寻欢瞪着众人,冷冷道“各位还不动手么?” 赵正义,公孙摩云,田七三人瞪着李寻欢手里的飞刀,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有谁敢先找死? 龙啸云忽然道“兄弟,他们是和你开玩笑的,走走走,我们去喝杯酒!” 他大笑着,竟然走过去揽住了李寻欢的肩。 李寻欢脸色惨变,失声道“你……” 就在此刻,田七蓦然甩出了长鞭,缠住了李寻欢的双腿。 李寻欢疼得跪倒在雪地上,公孙摩云出手如风,已点了他背后七八处大穴。 赵正义紧跟着飞起一脚,将他踢得飞出了两丈外。 只见李寻欢双腿弯曲,扑在雪地上,不停的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柄飞刀,怎奈飞刀他再也发不出去了。 这一身傲骨的英雄,难道真要落在这帮小人手中? 众人正在得意,忽见一个人影从冷香小筑的屋顶上掠下,抱起李寻欢就飞身而去。 众人大惊,正想追去,又惊见一男一女凭空拦在了前面。 这男女当然是我们的剧情修复师曲铮和孙小红。 两人一言不发,掌心中的光刃齐出,一左一右烈焰似的光芒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向了众人。 只听惨叫声四起,赵正义首先断了一只左腿,倒在地上惨叫着打滚。 公孙摩云断了一只右手,田七断了一只左手,两人皆是痛得站立不稳,鲜血四溅。 龙啸云却只是削去了他的发髻,披头散发,也已经吓得呆了。 其余众人吓得大叫着作鸟兽散,逃得一个不见。 曲铮和孙小红同时收回了光刃。 曲铮首先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才是真正的梅花大盗。” 孙小红笑道“是啊,我们又叫梅花双雄。” 龙啸云勉强回过神来,颤声道“怎么是两个人?” 曲铮道“两个人很奇怪吗,其实对付你们一个也足够了。” 赵正义扑在雪地上奄奄一息,公孙摩云和田七情况好一点,但也是面无死灰,咬着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世上有这么惊人的武功,简直和传说中的飞剑一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曲铮又道“你们想要报仇尽管来,在下两人随时奉陪。” 他霸气侧漏的丢下这句话,和孙小红在原地消失不见。 再说李寻欢被突然出现救他的人抱着飞驰到了一个破庙中,把他放到了地上。 李寻欢始终咳嗽的睁不开眼睛来,这人把他放在地上,寒气浸人,更是剧烈的咳出了血。 “你怎么样了?”这人关切道,又把他抱入了怀中,隔绝了地上的寒气。 这人的胸膛是如此温暖,声音传入耳中是如此熟悉,李寻欢拼命的止住咳嗽,抬起了头。 只见这人有一张极其英俊动人的脸,明亮的眼睛中俱是关心忧虑之色。 “阿飞……”李寻欢紧紧回抱着少年,再也忍不住眼泪汩汩而下,哽咽难语。 在他被龙啸云背叛以后,见到了阿飞,实是无异于见到了最亲的亲人。 他虽然看错了龙啸云,但他坚信,他一定不会看错阿飞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不顾性命的救了他。 只有阿飞才是这个世上永不会背叛,真正关心他的人。 某个角落,偷窥二人组窃窃私语。 孙小红道“你看怎么样?两个人抱在一起,是不是很相配?没想到阿飞是攻啊!” 曲铮道“攻什么的,不要说你那些奇怪的术语,总之李寻欢感动的哭了,至于阿飞……” 孙小红抢着道“阿飞肯定也心动了,否则不会抱着李寻欢不肯放,两人两情相悦,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曲铮想了一下,说道“等下心眉那老和尚就会带着小和尚过来抓他们,你看少林寺的剧情还要走吗?” 孙小红兴奋的道“当然要走啊,平静的生活是培养感情的大忌啊,这些炮灰都是最好的助攻啊,患难之中才能谈情说爱啊。” 曲铮道“可是我觉得,以阿飞的武功完全对付得了那个心眉。” 孙小红道“不对,阿飞一个人是没有问题,但是带着李寻欢一个拖油瓶,一定会输的,你没注意吗,李寻欢已经受了内伤,恐怕好一阵才能恢复了。” 曲铮点头道“不仅是这个,以李寻欢的脾气,从未逃跑过,他为表清白,又不愿意连累阿飞,很可能会束手就擒。” 果然,两人猜的一点都不错,心眉大师带着四个弟子追来了破庙,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一起抓住了李寻欢和阿飞。 随即,心眉大师雇了一辆马车,带着随身弟子押着二人去往嵩山少林寺。 作者有话要说:  汗,我想这一章发上来,收藏又会蹭蹭蹭的往下掉。 ☆、阿飞之缠情 因为秦孝仪的儿子秦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被梅花盗所伤,伤重而死,少林寺掌门心湖大师接到飞鸽传书,立刻命令心眉大师带着四个亲传弟子日夜兼程赶到了兴云山庄。 心眉大师见到了三位受伤的所谓高手,田七,公孙摩云,赵正义,惊问他们是何人所伤。 三人众口一词称是李寻欢,说李寻欢是真正的梅花盗,三人苦战之下,眼看就要生擒李寻欢,却被他的同伙救走了。 三人默契的对伤了他们自称梅花盗的一男一女只字不提。 龙啸云这个小人当然也是默认了,他比谁都希望李寻欢身败名裂。 心眉大师不疑有他,当即带着弟子沿着雪地上的线索追踪到破庙中。 破庙中除了李寻欢,还有一个少年。 心眉大师和四个弟子团团围住了两人,他口念阿弥陀佛,说道“李施主,老衲少林寺心眉,早已闻听小李飞刀的大名,始终缘悭一面,不曾想你竟然是恶贯满盈的梅花盗,老衲实在震惊不已。” 李寻欢和阿飞仍是静静相拥,阿飞在用自身的内力替李寻欢调治内伤。 李寻欢的咳嗽早已止住了,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平静。 他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小李飞刀,无论心中有多少激烈的感情,也不会流露出来。 他这时轻轻挣脱了阿飞为他输送内力的手,站起身来。 强敌当前,他绝不会让阿飞浪费内力,为他冒险。 只听心眉又道“李施主,这就和老衲去少林寺见掌门师兄,请他为你的罪行主持定夺。” 李寻欢笑了笑,说道“大师这是认定李某是梅花盗了?” 心眉沉着脸,缓缓道“你不承认?赵施主,田施主,公孙施主,这三人联手,即便是老衲,也要费一番功夫,更何况让三人重伤,差点性命不保?就是你小李飞刀,老衲也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李寻欢和阿飞闻言十分意外,对望了一眼。 怪不得当时无人追杀出来,却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替他们挡了追兵。 现在心眉认定是李寻欢伤了人,他也只能默认了。 无论那个高人是好意还是恶意,总是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李寻欢说道“心眉大师,此事因我而起,和这位小兄弟无关,我可以随你去少林寺,但你莫要为难他。” 心眉沉吟着,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 阿飞始终一言不发,这时忽然道“我不同意。” 李寻欢安抚道“阿飞,你放心,这位大师是有道高僧,冤有头,债有主,他想要抓的是我,不会为难于你。” 阿飞凝视着他,说道“你去少林寺,他们是不是会杀了你?” 李寻欢沉默片刻,勉强一笑,柔声道”阿飞,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堂堂一个少林寺,总不能冤枉了人。” 阿飞道“那可不一定,我阿飞从来也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和尚,他少林寺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罪行与生死,谁给他们的权利?” 心眉的一个弟子叱道“放肆!” 心眉沉声道“这位小施主好利的口舌,老衲告诉你,少林寺执掌武林百余年,又有我佛如来法眼,铲尽世间不平,梅花盗作恶多端,人人诛之,少林寺更是义不容辞。” 阿飞冷笑一声,说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说着,身形诡异的一闪,手中的木剑飞起,闪电惊鸿般刺向了心眉的咽喉。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5节 心眉长长的白眉一挑,脚步未移,不知怎地双掌已经夹住了阿飞翩若惊鸿的一剑。 心眉的双掌合在一起,厚如磐石,稳稳夹住了阿飞的木剑。 只听木剑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木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 阿飞的脸色变了,变得惨白,不敢用内力抽出,忽然大叫道“心眉,我输了!我随你去少林寺,你快放开我的剑!快点!” 少年本来总是倔强镇定的脸上竟然惊慌失措了,叫声也变了调。 心眉一怔,缓缓松开了双掌。 阿飞急忙撤剑,不停的抚摸木剑上的裂纹,一脸的心痛之色,眼睛也红了,倔强的咬着嘴唇,显然十分难过。 他毕竟是只有二十岁的少年,再怎么老成持重,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热血的年轻人。 只是他表面上总是喜欢装出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 对这一点,李寻欢也很了解,但他还是怔住了,神色十分奇怪。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这少年对这木剑十分珍惜,必是至亲之人所赠,所以十分心痛,在心眉要毁了这木剑时,放弃认输。 心眉又是双手合十,说道“两位施主,这就随老衲去少林寺吧。” 众人前脚走出破庙,曲铮和孙小红就出现了。 孙小红奇怪的道“阿飞这是怎么回事?” 曲铮苦笑,笑容前所未有的苦涩,说道“阿飞的木剑是我在他四岁生日时送给他的,我的意思是用木剑练剑,就不会伤到他自己,我没想到他还留到现在。” 孙小红道“老曲,这样看来,阿飞对你的感情比我想像的深得多。” 曲铮黯然,慢慢的道“我但凡有一点办法,也绝不会这样让他伤心,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比谁都心疼,只要是他的愿望,我几乎无法拒绝,既使是知道了他对我有这样的心思,也很不忍心。” 孙小红道“最主要的,我们和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若是在一起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老死,而我们却还是这个样子,我光是想像,看着心爱的人一天天的衰老至死,就无法接受。” 曲铮叹了口气,说道“阿飞现在这样子,都是我的错,小铃说的对,我不应该参与到阿飞的人生中去,没有我,他一样会平安长大,我把自己绕了进去,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就像你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让阿飞幸福,是我唯一能弥补的一件事。” 李寻欢和阿飞坐在马车上,紧挨在一起,对面坐着白眉白须,面如童颜的心眉大师。 心眉端着一张有道高僧的脸,盘腿而坐,手中始终捻着一串油光锃亮的楠木佛珠。 阿飞闭目养神,李寻欢则一直瞧着心眉,忽然忍不住笑了。 心眉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忍不住道“你在笑什么?” 李寻欢笑道“我觉得你实在很有趣。” 心眉惊讶道“你觉得老衲很有趣?” 李寻欢笑道“是啊,我从未见过一个坐车的和尚,我总认为出家人既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车的。” 心眉居然也笑了笑,说道“和尚也是人,不但要坐车,还要吃饭。” 李寻欢说道“既然如此,你这和尚就应该也要喝酒,你何不拿些酒来,我们三人痛饮一番,也好过旅途无聊。” 原来他说来说去,只是酒瘾犯了。 可惜心眉好像没有听到他这句话,居然也闭上了眼睛。 李寻欢只好叹了口气,懒洋洋的道“唉,没有酒的日子真是无趣极了。” 就在这时,突听健马一声长嘶,车夫连声怒叱,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心眉和阿飞同时睁开了眼睛。 心眉探头出窗外,脸色也不禁变了。 只见积雪的道路上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右手拉住了马辔头,竟然力挽奔马,这臂力实在骇人之极。 只见这人又高又瘦,穿着青布袍,眼睛竟是青碧色的,闪闪发光,看人的时候就像是鬼火在闪。 本来就长得奇形怪状,偏偏头上还戴着一顶高笠子,整个人宛如一棵枯树。 心眉瞧了一眼,就缩回了头,脸色凝重。 李寻欢问道“是什么人?” 心眉道“是青魔手伊哭。” 李寻欢又笑了,说道“原来是找我的。” 心眉道“他是你的朋友?” 李寻欢笑道“不是,我的朋友只有阿飞一个,那伊哭只是想要我的脑袋罢了。” 心眉不等他说完,已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阿飞忽然道“那人想杀你?” 李寻欢嗯了一声,说道“他的徒弟丘独是我杀的,一命抵一命,我倒也不冤。” 阿飞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李寻欢苦笑,他被心眉封住了气海穴,身上的飞刀也被心眉搜走了,既无内力,又没有飞刀。 至于阿飞,自然也被心眉封住了气海穴,又如何逃过这一劫。 李寻欢苦叹一声,说道“阿飞,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再说外面伊哭被心眉五个和尚摆出名震天下的少林寺罗汉阵团团围住。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少林寺的和尚有何手段阻止我杀了李寻欢!” 伊哭厉声大笑道,笑声中,一股青色的毒烟从他身上射出,化作满天的毒雾。 “快闭气!”心眉大惊,大喝道。 谁知道他只顾向弟子出声示警,一张口便中了毒气。 心眉脸色惨变,立刻盘腿在地,运功逼毒,他的四个弟子围住为他护法,无瑕他顾。 伊哭趁此一步窜到了车门前,只见李寻欢一个人懒洋洋的斜倚着车壁。 奇怪的是,却不见了阿飞。 伊哭怨毒的瞪着李寻欢,厉声道“李寻欢,你杀了丘独,我就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声惨叫,凌空一个翻身,掠出了数十丈外,只见雪地上已多了一连串的鲜血。 伊哭瞬息间已不见了人影。 阿飞手中拿着一根沾血的树枝,丢在雪地上,面无表情的站立了片刻,缓缓的走上了马车,又坐回了李寻欢身边。 李寻欢含笑看着他,脸上俱是欣慰之色。 心眉以数十年的功力逼出了毒,回到了马车上,满脸惊奇之色,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是如何自行解开穴位的?” 阿飞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阿飞还在恼恨心眉弄坏了他心爱的木剑。 心眉不愧是有道高僧,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老衲答应了李施主平安送他到少林寺,所以绝不能中途出什么意外。” 这日傍晚,众人在客栈吃饭休息,心眉的四个弟子意外的被人毒死了。 下毒的人正是五毒童子的师父极乐童子。 五毒童子是阿飞杀的,理所当然也算在了李寻欢头上。 极乐童子下毒的方法诡异难防,三人要吃的食物当中必定有毒,好在李寻欢凭着惊人的嗅觉,都瞧出来了。 三人没被毒死,却快要饿死了,已经两天滴水粒米未进。 阿飞的脸色很难看,倒不是因为饥饿,在他来说,饿几天不算什么,他担心的是李寻欢。 李寻欢本来就内伤未愈,车马劳顿,又饥渴交加,脸色已经白中带青,显然很是难受。 阿飞定定的瞧着李寻欢很久,忽然下了马车,随意在街边买了十几个馒头,又买了三坛酒,捧了回来。 李寻欢大喜,立刻拍开了一坛酒酒封,捧起来仰头就想喝,对于他这个酒鬼来说,几天没酒喝,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毒死了。 阿飞阻止道“慢着!”说着,伸手拿走了酒坛,从贴身的怀中拿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倒了一滴透明的液体在酒坛中,才递回给了李寻欢。 李寻欢赶紧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一抹嘴角,满足的叹了口气,脸色也好了点,仿佛活了过来。 心眉瞧着很是惊奇,忍不住问道“李施主你没事么?” 李寻欢笑道“没事,挺好的。” 他看出阿飞拿出的小瓶子正是当日阿飞的舅舅曲铮救他的伤药瓶子一模一样,他脸上不动声色,也不问阿飞,他估计就是解药之类的。 果然心眉又问阿飞道“小施主,你这瓶药是解药吗?” 阿飞也不理他,拿了一坛酒,又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才把小瓶子放回了怀中,也仰头喝起酒来。 这解毒剂自然是曲铮以前给阿飞防身用的,不仅是这瓶,还有止血剂,止痛剂,愈合剂好几瓶。 阿飞十分珍惜,从来也舍不得用,这次为了李寻欢,终于忍痛拿出来了。 心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这解药小施主能否给老衲一点?” 阿飞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要回来的。” 就这样三人靠着一瓶异世的解毒剂,总算可以吃饱喝足了。 过了几日,暗中下毒的极乐童子终于沉不住气,在一个风高夜黑的夜晚出现了。 这日离嵩山只有半天的路程,为免迟则生变,三人日夜兼程,深夜仍在赶路。 突听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李寻欢,到今夜为止,死在我手上的人有三百九十二个,我就不信杀不死你。”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出是哪里传出来的。 三人惊疑不定,下了马车,夜太黑,什么人也没看见。 李寻欢朗声道“极乐童子,是你吗,何必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人?江湖传说,你是个侏儒,莫非是真的?” “李寻欢,我如果让你活到天亮,算我对不起你!” 极乐童子厉声叫道,显然是被李寻欢戳中了隐痛,恼羞成怒。 突听一声奇异的吹竹声响起,雪地上突然响起了沙沙沙爬虫爬来的声音,一股股腥气扑向三人的脸上,令人毛骨悚然。 李寻欢反而笑起来,大笑着道“只是几条毛毛虫而已,也想吓人么?” 吹竹声更响,腥气更浓,爬虫已爬到了三人的脚边,连阿飞都几乎想呕吐。 这些东西实在太恶心人了。 只听极乐童子格格大笑道“我这极乐虫乃七种神物配制而成,非血肉不能喂饱,三位好好享受吧。” 谁知他得意的笑声未落,黑暗中刀光一闪,笑声顿止,宛如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小李飞刀终于出手了。 李寻欢故意说话讽刺激怒对方,就是为了那极乐童子多说话,他好听声辨位,射出飞刀。 所以说,反派永远不要啰啰嗦嗦的啊,多话死得快。 极乐童子被小李飞刀射中了咽喉,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只见这人三尺身材如幼童,果然是个矮小的侏儒。 这人狂吼一声,反手拔出了咽喉中的飞刀,鲜血喷溅,数百条在雪地上的毒虫,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突然箭一般得窜到了他的身上。 黑暗中,但闻卡嚓卡嚓的啃咬之声不绝于耳,令人恐惧作呕。 刹时间这个极乐童子化作了一堆枯骨。 所有毒虫也跟着中了他血中的毒,萎缩不动了。 这人一生以毒虫为伴,终于也以身殉毒。 这景像实在太惨太可怕了。 心眉闭目合什,阿弥陀佛的念个不停。 阿飞也不忍的转过了头。 只有李寻欢不动声色,比这个更惨的景像他都见过,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李寻欢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少林寺在下去过好几回了,却从未有过这回的如此惊险,能活着,实在太好了。” 三人终于到了嵩山脚下,弃了马车,缓步上山。 心眉这次九死一生,对李寻欢和阿飞的为人大为改观,也愿意相信李寻欢是无辜的。 所以说,这次少林寺之行,心眉并没有如原著一样中毒昏迷,李寻欢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 也许吧,天知道。 ☆、阿飞之缠情 少林寺本是李寻欢的旧游之地,小时候他爹娘就已经带他来过了,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他的身体祈福。 李家并非武林世家,却是书香门弟,官宦之家,历代长辈皆当朝为官,所以才有”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美名。 李寻欢只有一位亲大哥,也是和他父亲一样,考取功名,中了探花。 可惜李寻欢爹娘,和哥哥早早仙去,只剩下他和表妹林诗音相依为命。 现在林诗音也被他拱手让给龙啸云,嫁作人妇,只剩他孤身一人了。 李寻欢的身体自小体弱多病,他父亲拜托大内的御医调治也不见得多好,无奈之下请来多位武术名家,教他武艺,指望练武能强身健体,果然效果显著。 他的年纪渐长,师父也换了无数位,可以说他的武艺是集百家之长。 转折点是在他十岁那年,突然有一个异人找上门来,非要传授他飞刀绝技,不愿意还不行,有强卖强买的嫌疑。 这个异人说话做事古里古怪的,年纪也看不出有多大,别的没教李寻欢,就光教他练习飞刀了,一教就是一年。 一年后,那异人突然离去,临走前叮嘱李寻欢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他这个人,也不准叫他师傅。 原话就是“小李飞刀,例不虚发,飞刀哥已经教给你了,你要是做不到这句话,也不关哥的事啊,千万不要再找哥,哥就是个传说,千万不要迷恋哥。” 然后,潇潇洒洒,不带一片云彩的飘然离去。 真是非常的不负责任,竟然毫不担心李寻欢是不是学得好,充分发扬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精神。 好在李寻欢学武的天赋极好,尤其适合练飞刀,勤学苦练,不敢一日懈怠,终成一代名侠。 就这样,一个华丽丽的,闻名天下的小李飞刀横空出世了,真是可喜可贺。 心眉大师在前面为李寻欢,阿飞两人带路,一直登山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少林寺恢宏的殿宇。 阿飞怔怔的凝视着殿宇相连,高耸入云,气象宏大的少林寺。 悠扬的暮鼓晨钟,梵唱声声隐隐传来,反而衬得天地间更是寂静,宛如远离了尘世的喧嚣热闹。 少林寺阿飞是第一次来,难免也被气势所震慑。 心眉脸上露出了游子离家终于归来的笑容,合什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终于到了。”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自菩提达摩祖师在梁武帝时东渡,佛法传入中土,又经迦叶禅师结合武功发扬光大,少林寺代代有人才出,尤其是当今掌门主持心湖大师,据说佛法武功已臻化境,寻欢始终未曾拜见,今日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心眉笑容满面,连连点头道“阿弥陀佛,李施主果然是见闻广博,少林寺的典故很多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皆是道听途说,不是研读过佛经的人怎能三言两语说得如此清楚?” 李寻欢笑道“我只是曾经听人说过了一次,不过是仗着记性好,复述出来而已,佛经什么那是万万没有读过。再说了,像我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研读佛经的,因为若是一时想不开,出家当了和尚,必定是个不守清规的酒肉和尚,要知道别的不说,对我来说,酒和女人是绝对不能少的,否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李寻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心眉脸上的笑立刻变成苦笑,说道“李施主说笑了。” 说话间,三人已行至后山,只见雪地上林立着大大小小的舍利塔,正是著名的少林寺圣地塔林。 心眉是有意先带两人逛一下的,因为等会拜见了掌门心湖,谁也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自由走动。 阿飞忽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心眉肃然道“这是我寺历代祖师的埋骨之处,人称佛塔舍利。” 李寻欢也忍不住叹道“这些大师们生前名动八方,威震四海,死后也只能埋骨在这小小的佛塔方寸之地,真是让人不胜感叹。” 心眉听闻也不禁心头黯然,他修行佛法几十年,却从来也未曾勘破生死二字。 阿飞的神情却若有所思,说道“心眉大师,你说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有魂魄?如果有,魂魄会去哪里?还能不能找得到?若能找又该去哪里找?” 阿飞的这几句话是如此突兀,简直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心眉和李寻欢都怔住了,半晌无言以对。 心眉说道“阿弥陀佛,你说的魂魄,应该是去西方极乐世界了,既然是极乐的地方,所以无须去找寻。” 阿飞瞪着他,缓缓道“你是说,他宁愿呆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不管爱他的人多么痛苦思念,也不肯回来?” 李寻欢闻言再也忍不住失声道“你说的他是谁?” 阿飞抿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的痛苦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他真的太害怕,他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阿飞,你……” 李寻欢脸色微变,正想再问,一群守护舍利塔的和尚,从暗处跃了出来,齐齐向心眉合什行礼道“拜见心眉师叔!” 李寻欢负手站在廊檐下,静静的等待着心眉大师去向他的掌门师兄心湖大师禀报了。 阿飞则躺在高高红色的瓦檐上,嘴里含着一片竹叶,仿佛想吹奏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一向喜欢躺在高处,因为他觉得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最主要的是他不耐烦应付一大群古板的和尚。 若不是因为李寻欢,就算是少林寺他也不愿意踏进来一步。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个面貌奇古的老和尚和一个身材枯瘦矮小的小老头走了过来,两人身后却不见应该跟着的心眉大师。 老和尚正是名震天下的少林寺掌门心湖大师。 而小老头就是百晓生,那个自认为通晓天下事,喜欢给武林中人的兵器排名,著有兵器排行谱的百晓生。 小李飞刀在他的兵器谱上排名是第三名。 第二名的是金钱帮帮主,夺命金环上官金虹。 第一名是天机老人孙老头,一柄旱烟杆打遍天下无敌手,也就是孙小红的爷爷。 言归正传,心湖见到了李寻欢,合什道“阿弥陀佛,探花郎光临本寺,老僧实感荣幸,心眉师弟已经向我说明一切,实在委屈探花郎了。” 李寻欢回礼道“掌门大师客气了。” 百晓生目光闪动,脸上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说道“探花郎,别来无恙?” 他和李寻欢十几年前见过一次,算是点头之交。 李寻欢淡淡道“挺好的。” 他对这百晓生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这人妄自尊大,不是一路人。 心湖道“探花郎请到老僧的禅房叙话,关于梅花盗的事老僧还有许多疑点不解。” 庭院寂寂,竹林深处,有一间精雅的禅舍,正是心湖大师修养打坐的禅房。 三人分别坐在蒲团上,心湖缓缓道“老僧的亲传弟子秦重日前伤在梅花盗手下,老僧实感震惊心痛,着心眉师弟赶去兴云庄捉拿那梅花盗,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关于梅花盗,探花郎可知一二?” 李寻欢沉吟道“我半月前才刚入关,梅花盗之事也是听别人口中说起,并不比大师知道得多。” 百晓生忽然冷笑一声,说道“此言差矣,梅花盗之事探花郎若不知情,还有谁人知道?” 李寻欢一怔,盯着他道“什么意思?” 百晓生冷冷道“秦重就是你杀的,所以你就是梅花盗,心眉大师久已不入红尘,不知人心险恶,被你蒙蔽了,才会替你说好话,老夫甚至怀疑,青魔手伊哭和极乐童子从来此途中截杀你们,就是你找来的,正是高明的苦肉之计。” 李寻欢笑了,笑道“掌门大师,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心湖沉吟着,说道“阿弥陀佛,这个……这个……探花郎确实有很多疑点令老僧不解。” 李寻欢微笑道“那两位认定李某是梅花盗了?” 百晓生冷冷道“正是!” 心湖合什道“探花郎稍安勿躁,老僧的意思是,留你在本寺小住几日,待老僧查明真相,若真的是清白无辜,老僧必定恭送探花郎出寺而去。” “有趣,有趣,两位真的十分有意思。”李寻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心湖沉着脸不说话,百晓生喝道“有什么可笑的……” 他话未说完,只见李寻欢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小刀,正在轻轻的抚摸着。 百晓生的语声不由戛然而止,他真的不敢在李寻欢飞刀在手的时候惹怒了对方。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双方对峙着,一时间谁也都不说话,禅房中的气氛令人窒息。 在某个角落的偷窥二人组,正在看得目不转睛。 曲铮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心眉没有死,作了证明,也不能改变百晓生陷害李寻欢的决心。” 孙小红哼了一声,恼怒道“这百晓生本来就是林仙儿的老姘头,要害李寻欢还说得过去,心湖这老和尚才真的可恶,耳根子这么软,百晓生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真是愚蠢的和尚,是非不分。” 曲铮呵呵笑道“心湖这少林寺掌门确实做得不怎么样,自家的后院起火了大半年,经书也快被偷完了,还是不知道是自己的朋友百晓生和师弟心鉴干的,再说那心眉好不容易怀疑了心鉴,又不敢置信,什么也不说,只是暗中调查,也就难怪在原著中被心鉴那个叛徒暗中毒死了,栽赃在李寻欢身上。” 孙小红道“好在当时心眉最好的朋友心树大师怀疑了心鉴这个人,暗中帮助了李寻欢,李寻欢才能洗清嫌疑。” 曲铮道“心树十几年前是个朝廷的铁胆御史,为官清正,因不满朝廷腐败,心灰意冷,所以才在少林寺出家当了和尚,当年他和李寻欢还是官场上的同僚,深信李寻欢的为人,绝不可能是梅花盗,所以才会帮了他,更替自己敬爱的师兄报了仇。” 孙小红想了一下,说道“现在心眉那个老和尚和心树去捉心鉴那个叛徒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曲铮笃定的道“会有什么事?心眉的武功仅在他的掌门师兄心湖之下,心鉴完全不是对手,分分钟秒了他。” 果然,曲铮猜的一点都不错,李寻欢三人正在屋中紧张的大眼瞪小眼,心眉大师就和心树大师押着垂头丧气的叛徒心鉴来了。 叛徒心鉴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是江湖上有名的”七巧毒书生”单鹗,可惜他虽然出了家,还是六根不净,林仙儿勾引了他,他就死心踏地的为林仙儿卖命,和百晓生里应外合,去藏经阁偷去了七八本名为经书,实际是武功秘笈的藏书。 心湖得知了真相,大为震惊,大喝道“单鹗,少林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 单鹗汗出如浆,扑倒在地,颤声道“弟子知错了!但弟子也是受人指使,才会铸此大错。” 心湖厉声道“你受了何人指使?” 百晓生忽然道“我知道是谁,就是他!”他说着,手一指窗外,几人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只见风吹竹叶,簌簌作响,哪里有半丝人影? 就在这时,百晓生已经出手如风,铁指如钩,点住了心湖四处要穴,同时扣住了他的脖颈,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作了人质。 心湖刹时僵立不动,骇然道“原来是你!我与你数十年相交,你竟如此害我?” 百晓生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只不过想借贵寺的经书一阅,谁知道你们是如此小气。” 单鹗大喜,趁此一跃而起,狞笑道“你要你们掌门人的命,就乖乖的不要动。” 当然谁也不敢动手。 心湖凛然叱道“心眉,心树,莫要管我!拿下这两个叛徒,生死不论。” 百晓生微笑道“无论你怎么说,他们也不会不顾你的性命动手的……” “的”字出口,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结了。 只见刀光一闪,比闪电更快的一闪,小李飞刀已射入他的咽喉! 李寻欢终于出手了。 百晓生双目怒凸,瞪着李寻欢,嘴唇一直在动,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后悔。 他临死前想说的话是:“我错了……我错了……小李飞刀比我想像中都快得多。” 百晓生终于倒了下去。 单鹗眼珠一转,忽然扑出了窗外,展尽身法,几个起落,已掠出了院子。 他大喜,正想翻墙出去,忽然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个少年人,身子标枪般挺立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着单鹗。 单鹗大怒,喝道“找死!” 他呼得一拳击出,少林神拳名震天下,神充气足,力道刚猛,眼看少年的脸就要被这一拳锤扁了。 少年终于动了,右手突然刺出,手后发,却先至。 这是无法形容的闪电一刺。 单鹗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李寻欢和心湖等人早已追了过来。 只见单鹗的喉咙上插着一根冰柱,剑一般的刺入了他的喉咙里。 少年竟然只用一根冰剑就杀了少林的七大高手之一。 心湖等几个和尚震惊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李寻欢含笑看着少年,眼神中喜悦无限。 少年自然是阿飞,他谁也不看,只是凝视着李寻欢,说道“我们走吧。” 李寻欢含笑道“好!” 说着,李寻欢和阿飞两人并肩而行,渐渐走远了。 心湖等人眼睁睁看着,半晌没有人说话。 心眉终于忍不住道“师兄,我们被偷去的那七本经书怎么办?还是不知道下落啊。” 心湖变色道“没有在单鹗身上吗?” 心眉摇头道“没有。” 心湖跌足,长叹道“现在人都死了,哪里还找得到?” 孙小红手拿着一本少林易筋经的书抛上抛下抛着玩,说道“这几本破书该怎么办?” 原来少林寺失窃的七本经书都在孙小红手上。 曲铮道“随便你,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孙小红笑道“我看我把这些书卖给那些路边的书摊好了,看哪位幸运儿能捡个大便宜。” 曲铮不在意的道“你开心就好。” 孙小红说道“老曲,你说李寻欢和阿飞两人会去哪里?” 曲铮这次沉默了很久,才说道“阿飞离家了四年,也该回去了。” 孙小红惊讶道“你说阿飞会带李寻欢回沈家庄?” 曲铮嗯了一声,叹了口气。 孙小红忽然又笑了,笑得弯下了腰,说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没想到阿飞这么快就要带李寻欢去见家长。” 曲铮没好气道“你想太多了,阿飞只是想沈浪这个父亲了,游子离家这么久,总归要回去的。” 孙小红还是笑得停不下来,说道“沈浪要是知道李寻欢是他的未来男儿媳妇,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曲铮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沈浪的反应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李寻欢和阿飞出了少林寺,缓步下山。 两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阿飞忽然道“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李寻欢苦笑,笑容十分苦涩,忍不住弯下腰咳嗽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黯然道“我无处可去。”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李寻欢的容身之处,他如何能不伤心? 阿飞又是沉默了很久,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寻欢道“什么地方?” 阿飞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里是我的家。” 李寻欢眼睛大亮,脸上刹时容光焕发,心中的花朵在绽放,觉得天也蓝了,阳光如此灿烂,人世间充满了希望。 他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让他如此开心,宛如焕发了新的生命。 他高兴的笑着,说道“好!阿飞,我们走吧。” ☆、阿飞之缠情 李寻欢这个人从小就养尊处优,既使是在关外十年,也有铁传甲这个忠仆在尽心照顾他,完全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是真正的大少爷,他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走路了,可惜从嵩山少林寺下山后,冰天雪地的,哪里可能会有马车? 阿飞和他恰恰相反,在阿飞来说,走路反而是一种休息,他每踏出一步,都在踩着奇特的韵律节奏,全身的肌肉一寸寸的放松,直至恢复所有的体力,脚步更加轻快。 李寻欢和阿飞足足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才到了一个城市里。 嵩山附近的城镇都是很繁华的,这个城市当然也不例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李寻欢舒心的吁了口气,因为心情好,看着热闹的人群也十分高兴,实际上十年前他一直过着豪放爽快,纵情声色的生活。 可惜十年来他隐居关外,过得清心寡欲,退隐的生活,形成巨大的反差。 阿飞看了李寻欢一眼,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神色十分疲倦,笑容也掩饰不住,显然这一天的路程已耗尽了他的体力。 阿飞是铁打的身子,李寻欢的身体却恰恰相反,十几年纵情声色,自暴自弃的酗酒生活,早已让这么名侠的身体随时随地处于崩溃的边缘。 阿飞心中一动,说道“我们找个客栈休息吧。” 若是阿飞自己一个人,他说不定就会找个荒郊野外对付一晚,这四年来,他早已习惯远离人群,现在因为李寻欢他不自觉的在一点点改变,只因为他本能想照顾李寻欢这个他认定的朋友。 无论他表面上多么不近人情,也改变不了他天性中的温柔,这是来自他父亲沈浪的强大基因。 阿飞就是个典型面冷心热的暖男。 李寻欢微笑着点头,两人随即走入了一家客栈。 客栈的掌柜是一个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人,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正是天下所有掌柜的一个样子。 胖掌柜笑眯眯的道“两位客倌,普通客房三钱银子一晚上,一两银子押金,总共一两三钱,多谢惠顾。” 他说多谢惠顾的意思就是等着两人拿钱交上来。 李寻欢和阿飞同时一怔,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的脸露尴尬之色。 两人都以为对方身上有银钱,才会走进客栈,哪想到全都身无分文。 古老笔下的主角永远都是挥金如土,不事生产的人。 听着潇潇洒洒的,让人羡慕,其实非常的不实在,不是适合过家常日子的男人。 李寻欢和阿飞当然也不例外。 李寻欢的身上很少带着银钱,他散尽家财后,远走关外,身边有个铁传甲照顾他,帮着他管着银钱,他从来不用操心。 铁传甲走后,李寻欢身上就水洗一样,半个铜板也不剩了。 至于阿飞更不用说,他一个人的时候,荒郊野外,以大地为被,吃的就捉兔射鸟,四年来都是这么过的,比李寻欢强上一点,至少不必花钱。 胖掌柜是个常年掌柜台的生意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笔生意做不成了,他脸上仍然笑眯眯的,只是低下了头,噼里啪啦打着柜台上的算盘,不再理会二人。 等两位客人走出了客栈,胖掌柜才抬起了头。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6节 意外的是柜台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两个人。 一个大姑娘,一个年轻男子,胖掌柜又赶紧堆起了笑容。 “两位客倌,普通客房……”他的话未说完,大姑娘已经拿出了一大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大姑娘说道“掌柜的,开四间房,房间怎么样无所谓,酒菜却一定要最好的。” “好勒!”胖掌柜脆亮的应声道。 年轻男子笑了笑,说道“掌柜的,麻烦你把刚才那两个人叫回来,你就这样说……他们若是肯住你的店,我们就再多加你五十两银子。” 这年轻男子长得很普通,声音却十分好听,温言软语,说不出的悦耳。 胖掌柜听得连连点头,立刻快步追了出去。 这男女自然是曲铮和孙小红。 孙小红道“你这样说,他们会不会怀疑不肯接受?” 曲铮道“不会的,阿飞是无所谓,到哪里都随遇而安,至于李寻欢,就是个典型的大少爷,被人伺候奉承惯了,他最多会认为有人仰慕他小李飞刀的大名,接受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前面的两位客倌,等等,请等一等……” 李寻欢和阿飞刚走出了客栈没多远,就听身后有人不住声的叫唤。 两人闻听转过身,认出了正是那客栈的胖掌柜。 胖掌柜脸上堆满了笑,连连拱手弯腰作揖,笑道“两位客倌,刚才多有怠慢,小的追出来,是突然想起来,今日是本客栈开店十周年纪念日,只要住满一百位客人,最后两位客人一切住宿费用全免,两位客倌正好是第九十九位和第一百位客人,十分幸运。” 李寻欢和阿飞又不禁怔住了。 两人又不禁对望一眼,他们均是走南闯北,阅历十分丰富之人,却还是头一次碰到有这种事情。 李寻欢沉吟片刻,点头道“那敢情好,让掌柜的破费了。” 阿飞自然没什么意见。 胖掌柜大喜,立刻恭敬的把二人迎进了客栈。 就这样,李寻欢和阿飞一路上住客栈上酒楼时都遇到了千奇百怪免费的理由。 两人都是冰雪聪明,水晶心肝,轻而易举就猜出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这日两人在一家小酒楼对坐饮酒,自然也是免费的,酒店老板十分热情,亲自侍候,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一朵花,好酒好菜十分丰富。 这半个月来,两人都习惯了,十分淡定,他们好几次想找出暗中跟着自己的人,不知为什么连影子都摸不着。 李寻欢和阿飞都是豁达通透之人,既然人家不想露面,自有原因,两人就坦然受之,不再起寻找的念头。 两人因为没有急事,所以一路上都是两条腿行走,游山玩水,十分悠闲,阿飞早就习惯了如此,不觉得有什么。 李寻欢则是心怀大畅,十分高兴,只觉得这半月来是自己一生中最放松的时候,十几年的抑郁寡欢似乎已经远离他而去。 李寻欢和阿飞正在浅酌慢饮,低声言谈。 李寻欢说道“阿飞,我一直忘了问你,当日你怎么会去兴云庄的?又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阿飞说道“我不知道你有危险,我去兴云庄是小红让我去的,而且她说曲侠也在那里。” “曲侠?”李寻欢沉吟道“你是说赠你金丝甲的那位兄台?小红是一位姑娘?” 阿飞嗯了一声,说道“小红是曲侠的朋友,我去兴云庄却没有看到他们,反而正好遇见你有危险,后来他们两人也一直没有出现。” 李寻欢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有没有考虑过跟着我们的,会不会就是曲侠和小红姑娘?” 李寻欢知道曲侠就是曲铮,所以他几乎肯定了是曲铮两人跟着他们。 这样一想,赵正义三人必定是曲铮伤的,曲铮手上兵器的威力是他平生仅见的厉害,比起老一辈久已传说中的飞剑也不遑多让,不可能有别人。 这样一来,很多事都想得通了,曲铮是阿飞的舅舅,帮助阿飞正是天经地义,毫不稀奇。 只是李寻欢答应了曲铮不告诉阿飞真正的身份,所以他不能失信于人,只好瞒着阿飞没说出来。 听李寻欢这么猜测,阿飞心中一动,剑眉微皱,半晌都不说话。 这时,有一个女人走进了酒楼, 是一个非常媚惑动人的女子。 只见她牡丹娇面,身材很高,很苗条,腰很细,穿着一件紧身的蓝色衣服,裹出了凹凸有致的曲线,引人犯罪。 她的脸上带着很媚的笑容,长而细的媚眼轻轻一扫,酒楼中的男人十个有九个脸都红了,比喝醉酒的脸更红得厉害。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女人竟然径直走到了阿飞和李寻欢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女人先是盯着阿飞看,笑得更媚,勾人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媚笑道“小弟弟,你生得真俊,叫什么名字?” 阿飞面无表情,根本就不看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女人也不生气,媚眼转向了李寻欢,目光立刻变得冷酷起来。 不但冷酷,而且仇恨,不管她有多么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仇人。 尤其是李寻欢,因为她认定是李寻欢杀了她的情人伊哭。 她冷冷道“李寻欢?” 她的声音奇特而嘶哑,不像是中原人。 李寻欢微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女人咬牙道“你害死了伊哭,我就要你的命!” 李寻欢微微一怔,还未说什么,阿飞忽然道“伊哭是我伤的,不过我没杀他,没来得及,他跑得太快了。” 女人霍然转头盯着阿飞,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厉声道“原来是你!如果不是你伤了他,他怎么会在身受重伤之下被他的仇人乱刀砍死?所以就是你害了他。” 她说着,又盯向李寻欢,“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个酒楼的楼上是一间间的雅间,其中有一间是视野最好的,只要开了窗,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 曲铮和孙小红正在这间包间里,以绝佳的视野看着下面。 曲铮奇怪道“蓝蝎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孙小红道“是我故意放出消息的,仇人嘛,就该尽快解决,不然还要留着过中秋吗?” 曲铮说道“话虽这样说,就凭蓝蝎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阿飞和李寻欢的对手?也太不自量力了。” 孙小红说道“你别忘了,还有五毒童子的干娘,苗疆的大欢喜女菩萨,那群女人可是重量级的人物,我想她们立刻就会来了,蓝蝎子和那群胖女人本来就认识,联手报仇一点也不奇怪。” 曲铮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想起了那群大胖子,好像日本相扑选手的一群胖女人,顿时有点担心。 那个女菩萨正好是小李飞刀的克星,因为她太胖了,喉咙里的肉厚得像铁板,小李飞刀也刺不穿。 原著中,是被那群胖女人糟蹋的游龙生拼死出手,才救了李寻欢。 游龙生就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在兴云庄曾经向李寻欢挑战失败,负气而走的青年。 曲铮说道“关键时刻,如果他们有危险,我们就出手吧。” 孙小红说道“安啦,你别忘了,还有阿飞,李寻欢只是飞刀厉害,阿飞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想他应该能应付。” 曲铮说道“但愿如此。” 那群胖女人果然来了,在蓝蝎子说完那句话后,就有十几个胖女人涌了进来。 酒楼的客人都吓呆了,纷纷夺门而出,老板和掌柜的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出来。 至于众伙计早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阿飞和李寻欢脸色也变了,两个人这一生中实在没有同时见过这么多的胖女人。 不但胖,而且极其高大壮实,每个胖女人至少有三四百斤重,十几个人就把楼下挤得满满当当的。 其中有一个女人最胖,腿粗得像象腿,脖子上层层叠叠的肥肉堆在一起,完全看不出脖子在哪里,真是丑破天际,让人看了都要做恶梦。 她是被六个男人用类似于床板的轿子抬着进来的,嘴里还咬着一个炸鸡腿,咬得喀嚓喀嚓响,两只手还各拿着一只,看样子她随时随地都在吃着东西。 她看见了李寻欢,被肥肉挤的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睁大了,大笑道“小李飞刀,幸会!幸会!” 她的笑声有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 李寻欢站了起来,居然笑了笑,说道“大欢喜女菩萨?” “你认得我?”女菩萨又笑了,笑得全身的肥肉都在震颤,桌上的杯盘叮当直响,就像在地震。 楼上的曲铮和孙小红都紧紧的捂住了耳朵,隔绝这魔音穿脑的笑声。 好在女菩萨的笑声很快停止,地震也停了。 两人松了口气,同时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 孙小红喃喃道“我要是她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曲铮却道“这女人的内功很高,阿飞和李寻欢很可能对付不了。” 楼下的女菩萨说道“李寻欢,你不逃吗?” 李寻欢说道“我为什么要逃?” 蓝蝎子在一旁冷冷道“因为你不逃就死定了。” ☆、阿飞之缠情 女菩萨张开血盆大口,三两下啃完了三个大炸鸡腿,拍了拍手,有一个她身边的男宠端来一盆清水。 她有六个男宠,全都趴在她的身上,为她捶背捏肩,个个眼神木然,了无生趣。 每个男人明明应该是很英俊的男人,偏偏个个穿着大红大紫的衣服,化着很浓的妆,躬腰驼背,一副糜烂颓废的样子。 女菩萨在盆里洗了洗手,对李寻欢说道“李寻欢,你不逃吗?” 李寻欢道“我为什么要逃?” 蓝蝎子在一旁冷冷道“因为你不逃就死定了。” 李寻欢神色不动,反而笑道“李某自出道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可是现在我还是活得好好的,而且打算一直活下去,恐怕要叫两位失望了。” “好!好一个小李飞刀,真是好胆量!”女菩萨瞪着他,突又大笑起来,整个楼又仿佛在地震。 阿飞忽然道“吵死了!” 随着语声,手一扬,一双竹筷子嗖的一声射向她的咽喉。 阿飞其实是烈火般一点就着的脾气,他觉得这胖女人实在太讨厌了,二话不说就忽然出了手。 女菩萨笑声不绝,竟然不闪不避的端坐着,像一尊超大的弥勒佛。 两只竹筷子利箭般刺入她咽喉的肥肉里,露出的筷子尖还在不住的颤动。 没有血溅出,一滴血也没有,她还是好端端的坐着,眼睛却笑眯眯的瞧向了阿飞。 阿飞和李寻欢都怔住了。 女菩萨对阿飞说道“小伙子,你也不错,若不是我老人家的肉够多,说不定已经被你刺穿了两个窟窿。” 阿飞沉着脸不说话,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竟然能以一身肥肉夹住他的竹筷子而毫发无伤。 虽说只是一双竹筷子,但以他的内力,虽不能说飞花摘叶伤人,可也差不多了。 这女人的功夫不但诡异,见所未见,内力之深厚也十分惊人。 李寻欢也不禁叹了口气,苦笑道“女菩萨的功夫,果然非常人之所能及。” 因为武林中绝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她这么胖,这么多的肥肉。 女菩萨吃吃的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胖女人有胖女人的好处了吧,我也听说过你的飞刀,百发百中,连我那个宝贝干儿子都躲不开,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是吗?“ 李寻欢没有说话。 女菩萨又道”你觉得你的飞刀杀得了我吗?” 李寻欢沉默片刻,说道“确实杀不了。” “所以,”女菩萨吐了一口气,颈上的肥肉抖动,夹着的两根竹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缓缓道“你们总该承认,就凭你们两个人,我要杀了你们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阿飞冷笑道“那也未必。” 他的身形忽然如鬼似魅一动,正是他母亲白飞飞的幽灵步法。 他一闪就已经到了女菩萨的面前,一脚闪电雷霆般踢出。 只听砰得惊天动地的大震声,女菩萨庞大的身体直直倒飞几十丈,落在地上砰砰砰的压碎了七八张桌子。 她的手下十几个胖女人齐声惊呼尖叫,刺耳非常。 曲铮和孙小红真的吓了一大跳。 曲铮担心的道“这女人目测至少四五百斤重,你说阿飞这一踢,会不会把脚踢骨折了?” 孙小红捂着在跳的心口,说道“应该不会吧。” 女菩萨整个人跳了起来,大象般的身子居然十分灵活,而且一点伤也没有。 “气死老娘了!”她大吼一声,吼声宛如天空打下的霹雳声,叫道“都给我围上去,压死他们。” 十几个胖女人闻言立刻弹跳而起,她们的人虽胖,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四面八方的向阿飞和李寻欢两人围了过去。 每个胖女人都至少二尺宽,一尺厚,围住两个人就像一堵肉墙,连一丝空隙也没有。 这堵肉墙还不停的在抖动,眼看越来越近,若被挤压,真的会被夹死。 阿飞几乎想呕吐,恶心的要命,李寻欢跺了跺脚,叱道“阿飞,走!” 拉起阿飞的手,两人大鹏展翅般冲天而起,冲上了二楼。 女菩萨大喝道“想走?没这么容易,你们逃不掉的。” 喝声中,庞大的身体竟然也冲天而起,速度丝毫不慢,也冲上了二楼。 李寻欢见势不对,又拉着阿飞跃下了一楼。 女菩萨跟着跃下,风声呼呼,一大片的阴影好似泰山压顶,压向了两人。 忽然刀光一闪,李寻欢的手向后挥出。 小李飞刀终于出手了。 只听又是惊天动地的吼叫声,鲜血飞泉般从女菩萨的脸上溅出。 原来小李飞刀射的是她的右眼,飞刀一出,绝对不会落空的。 李寻欢和阿飞两人头也不回,掠出了酒楼。 两人刚刚站稳,还未松口气,只听后面传来地震般的脚步声。 两人霍然回头转身,只见女菩萨一步步的走了过来,面上的鲜血还在不停的流。 飞刀还插在她的眼睛里,她却仿佛没有一点感觉,竟然还格格笑道“你们逃不掉的,李寻欢,你还有几把飞刀,一齐使出来吧,就是有一百把这么大的刀插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 她说着,忽然反手拔出右眼中的飞刀,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一柄精钢铸成的飞刀,竟然被她生生嚼碎,吞了下去。 这女人哪里是人,简直是上古洪荒的巨兽妖怪,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李寻欢和阿飞对望了一眼,正想一起冲上去解决这个恐怖的女人。 忽听这女人又发出了震天价响的狂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两人只见她的胸前有五六把寒光闪烁的剑尖突了出来,接着一股股的鲜血涌泉般喷溅了出来。 然后,他们才看到她后面站着六个男人,正是她的后宫男宠。 每个男人手上都握着剑柄,全都刺入了女菩萨的后背。 她再次狂吼,整个身子陀螺般急速转起圈来,六个男人都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七八米外的地上。 女菩萨身上插着六把剑直直站着,鲜血不绝流下染透了地面。 她嘶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其中一个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咬着牙道“我一直没有死,忍着受你的侮辱,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亲手杀了你。” 其余五个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俱皆用仇恨快意的眼神看着女菩萨。 这六个男人脸上都涂着很厚的胭脂水粉,宛如戏台上唱戏的花旦,让人完全瞧不清楚长什么模样。 但是无论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有多么怨恨糟踏毁了他们的女菩萨。 所以他们才会在关键时刻联合暗算这女人。 女菩萨终于重重的倒了下去,激起了一地的血水。 这时,街上一大群的人远远的围观了起来,人人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却又舍不得走开。 女菩萨手下那十几个胖女人并没有为她们的主人报仇,只是抬走了她的尸体。 蓝蝎子自始自终没有出过手,这时走到了李寻欢和阿飞的面前,盯着两人半晌没有说话。 李寻欢忍不住道“你……” 蓝蝎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们杀了我的情人,我本来应该拼死为他报仇,不过因为你们,那女人才死了,算是恩怨两清,我蓝蝎子从此往后再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李寻欢不禁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奇怪的女人,好在恩怨很是分明,不会纠缠不休。 这时,那个说过话的男人走了过来,拉起了蓝蝎子的手,柔声道“我们走吧。” 蓝蝎子笑了,娇面如春花绽放,嫣然道“好。” 那男人忽然看了李寻欢一眼,说道“多谢!” 李寻欢又怔住了。 蓝蝎子和那男人并肩而行,渐渐走入暮色晚霞中。 李寻欢盯着那男人的背影看,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阿飞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什么,这男人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 他躲在兴云庄的时候,这游龙生他见过一次。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尤其是认人方面,只要他见过一面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绝对不会错认。 游龙生落到这种境地,恐怕宁愿死也绝对不会愿意别人认出他来。 阿飞很了解这种心情,所以才没有对李寻欢说出来。 李寻欢和阿飞也终于走了。 围观的人群自然也一哄而散,只剩下一男一女留在原地,当然是曲铮和孙小红。 曲铮惊讶道“那男人是游龙生吧。” 孙小红道“绝对是,除了他没别人。” 曲铮道“真是想不到他和蓝蝎子是一对情人。” 孙小红道“一点也不奇怪,伊哭死后,我估计蓝蝎子就和游龙生看对眼了,只是碍于那女菩萨,不敢让她知道,现在人死了,两人自然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感激还来不及,蓝蝎子才再也不想报什么仇。” 曲铮说道“这种复杂的感情关系,也只有你们女人才能说得清楚,原著中那游龙生在女菩萨手中受了两年的折磨,现在提前脱离苦海,又和蓝蝎子成双成对,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孙小红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还有好几个人物要找李寻欢的麻烦。” 曲铮点头道“嗯,我知道,这次我来得太匆忙,什么功课也没做,除了那几个特别有名的记得外,其余的配角也好,炮灰也好,有点不大记得。” “上官金虹,还有他手下第一杀手荆无命你肯定记得,”孙小红扳着手指头说道“别的人有郭嵩阳,吕凤先,还有一个龙啸云请来的帮手胡不归。” 曲铮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郭嵩阳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四的嵩阳铁剑,这人为了李寻欢,替他和荆无命决斗,死得很惨,是个真正的英雄。” 原著中,郭嵩阳先是和李寻欢决战打个平手后,两人相知相惜,肝胆相照,知道李寻欢那时候的状态不佳,和荆无命对上必死无疑,所以出其不意在林仙儿密会男人的小楼上点了李寻欢的穴位,替他去赴死,让人可歌可泣。 曲铮说道“至于胡不归,胡疯子只是迫于龙啸云昔日的师父对他有救命之恩,才帮龙啸云对付李寻欢,后来李寻欢也多亏了他暗中帮助,才脱离险境,也是个恩怨分明的好人。” 孙子红笑道“你说你不记得,我看你记得挺清楚。” 曲铮说道“你一说名字我就想起来,还有一个吕凤先,绰号银戟温侯,兵器谱上排名第五,这个人就有点问题了。” 孙小红冷哼一声,厌恶的道“岂只是有问题,简直是个混蛋,李寻欢为了阿飞拜托他去杀了林仙儿,他竟然和林仙儿搞在了一起,简直恶心的要命。” 曲铮说道“非但如此,他还诱惑了林仙儿的侍女叫玲玲的小姑娘,最后还杀了玲玲,李寻欢为此痛心不已,直恨自己看错了人,也低估了林仙儿的魅力。” 孙小红啐道“魅力个屁,是那些男人好色又变态,林仙儿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曲铮苦笑道“我也是男人,听你这样骂男人,还真是不好意思。” 孙小红说道“好在最后那吕凤先也遭到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总之,现在李寻欢和阿飞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两人联手,除了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其余的人都是浮云,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曲铮说道“既然这样,现在离沈家庄只有两天的路程,我先走一步,因为我想和沈浪先见个面,说说阿飞的事。你就一个人跟着李寻欢和阿飞吧。” 就这样,曲铮和孙小红两人分开了,各自行动。 ☆、阿飞之缠情 中州城城外,清晨的薄雾未散,已有三三两两进城的行人。 路边有一间小酒馆,就是那种很小的供行人歇脚喝茶饮酒的小酒馆。 酒馆的老板兼伙计是个中年男人,大名赵四,普普通通的名字,长得也很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堆就淹没的人,每日都在笑脸迎人的开门做生意,十几年如一日,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有点特别,因为昨晚家里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因为还很早,酒馆里还没有一个客人。 赵四在和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对坐饮茶,显的十分悠闲。 赵四一直在笑,不是应付客人的那种陪笑,而是发自內心的笑容,说道“少爷,您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究竟去了哪里?也不肯和我们说。” 这男人自然是曲铮,他摇摇头,有点感慨的道“时间过得好快,你好像也老了不少。” 赵四说道“属下是老了,少爷您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风采依旧。” 曲铮道“人不老,心也老了。”忽一皱眉,又道“我昨晚等到现在,怎么猫儿还没来,你确定你传到消息了吗?” 赵四说道”属下办事您放心,肯定传到消息了,熊老大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曲铮点头道“那就好,那家伙总是东奔西跑的,没个固定的地方,否则我也不会找不到他,在这里干等着,他也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呆着吗?” 说起这个曲铮就十分怨念,竟然找不到熊猫儿在哪里,害他只能等在这里,到现在人还是没见来。 原来赵四以前本是原主王怜花在洛阳王家的手下,曲铮在任务结束之前,尽量尽他所能安排了所有人的出路。 除了有家有业的无须操心外,其余的单身汉也是危险分子的男人则投奔了熊猫儿。 熊猫儿一向驭下有方,赏罚分明,无论什么凶神恶煞都能治的服服贴贴,所以曲铮很放心。 那些姑娘们有心上人的就嫁人,没心上人就给她们足够的银两,想干嘛就干嘛,总之过得都不错。 沈浪和朱七七成婚后不久,熊猫儿就带着一帮兄弟在中州城扎下了根,经常和沈浪夫妇走动往来,互相照应,情谊之深厚,无人可比。 曲铮问道“最近这里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城?” 赵四是熊猫儿安排在这里的眼线,每个进城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样就能及时有效阻止别有用心的人带来危险,保中州城一方平安。 赵四摇头说道“少爷放心,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平静的很。” 曲铮说道“那就好。” 其实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以熊猫儿和沈浪的本事,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伤害得了他们。 可是不久后曲铮就知道错了,错的可怕,局面几乎无法收拾,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再说曲铮之所以一定要找熊猫儿,是想在去沈家庄之前和熊猫儿一起去,三人好好的聚一聚。 因为曲铮知道这是三个人最后一次相聚,他很快就要回去了,永世不再见面。 这是临别的聚会,还有阿飞,他会让阿飞接受他离开的事实。 他相信阿飞一定会想通的。 阿飞在这个世上有沈浪这个疼爱他的父亲,还有李寻欢的相伴,无论任何伤痛不舍都会过去的。 因为阿飞在曲铮的眼里一向是个坚强的男孩子,现在长大了,就是个坚强的男子汉。 曲铮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有就是临别的不舍与伤感。 这时酒馆走进来了一个人,在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只见这人瘦瘦高高,脸很长,马脸上有一大块青色的胎记,看起来有点怕人,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一条又长又粗的软兵刃缠在腰间。 赵四起身招呼,看清了这人不免心中一惊。 他十几年守着这个酒馆,什么样人的都见过,什么样的传闻都听过,这人的样子很像江湖传说的武林好手,只是一时还不能肯定是哪位,如果能确定这人腰间的兵刃是什么就能确认。 这青面汉子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神色间似在等着什么人。 果然过了没多久,陆陆续续的来了六个人,小小的酒馆竟然一时坐满了人,热闹了起来。 只见这些人有刀有枪,长得都十分有特点,谁都瞧得出他们都是江湖人,说不定还有一点名气。 其中有一个是个穿着绿衣裳,腰扭的特别夸张的女人。 赵四真的吃惊不小,这些人他都认得,互相之间都不是朋友,不知为何今天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 赵四的心中隐隐不安,恐怕这中州城太平了十几年的日子要结束了。 他没注意到曲铮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脸的不解。 曲铮知道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了。 后来的六个人互相之间也不交谈,只是喝酒。 曲铮知道最早来的第一个汉子叫神鞭西门柔,顾名思义,擅长使鞭,一手鞭法出神入化,武功虽柔,为人却十分刚正,一腔侠义,今日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侠义心肠,打抱不平而来。 西门柔忽然冷笑道“马上就有性命倏关的大事发生了,也难为各位还喝得下酒。” 六个人闻言皆是脸上变了颜色。 绿衣妇人咯咯一笑道“这位大哥,莫要吓唬人,我胆子小得很。” 西门柔冷哼道“你们竟然敢来这里觊觎你们不该要的东西,实在是胆大包天,只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命丧于此。” 一个铁塔似的壮汉砰的一拍桌子,大骂道“放你妈的屁,我看你才是一脸的倒霉相,休想活得过今晚。” 西门柔瞪着他,缓缓道“大力神段开山,水蛇胡媚,铁枪小霸王杨承祖,白毛猴胡非,南山双虎韩家兄弟!” 骂人的正是大力神段开山,他闻言大声道“你既然认得我们,就该向我们求饶……” 他话未说完,西门柔长腿一伸,已闪身到了他面前,噼里啪啦连扇了他十七八个耳光。 段开山被打得晕头转向,毫无反抗之力,其余人都看得呆了。 西门柔冷冷道“你以为是我想杀你们?凭你们还不配我动手!我教训你,是希望你说话客气一些。” 他说着,转身走了回去。 铁枪小霸王杨承祖突然大喝道“且慢,你倒是说清楚谁要杀我们?” 喝声中,放在手边桌子上的红缨枪已毒蛇般刺出,竟然是正宗的杨家枪法。 西门柔头也未回,腰一扭,已将红缨枪夹在胁下。 杨承祖用尽力气,丝毫也拔不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西门柔忽然一松手,杨承祖仰面跌了出去,水蛇胡媚赶紧扶住了他。 六个人赫然见红缨枪的铁尖已经被西门柔徒手折断了,变成了一根铁棍。 只听夺的一声,西门柔将枪尖插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又若无其事的喝起酒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六个人面面相觑,皆是面无人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起了风,明明只是午时,天色似乎暗了下来,更让六个人心生凉意。 白毛猴胡非勉强一笑,抱拳道“这位兄台,是谁要杀我们,可否明言?” 西门柔淡淡道“来了就知道了,何必多问?反正你们是逃不掉的。” 六个人闻言更是面无死灰,双胞胎南山双虎韩家兄弟对望一眼,想拔腿溜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西门柔忽然眉一扬,说道“来了!” 果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六个人呼吸似已停顿,宛如都被人呃住了喉咙,一齐望向了门外。 门外忽然出现了四个人,四个穿着颜色鲜艳杏黄色长衫的人。 四个人并未进来,只是垂手恭敬的站立在两边。 过了片刻,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缓步走了进来。 他也是一身杏黄色长衫,不同之处,黄衫上还镶着金边,让人一瞧就知道是高级人物。 这少年正是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的独生儿子上官飞。 原著中不久后被荆无命所杀,上官金虹痛失唯一的爱子。 上官飞秀气的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看见了西门柔,嘴角才露出了一丝冷笑。 上官飞冰冷的目光一扫胡媚等六个人,六个人骇得腿都软了,坐都坐不稳。 上官飞走了过去,从怀中摸出了十几枚铜钱,在六个人的头顶上各放了一枚。 六个人眼睁睁的瞪着眼,一动不动,像是六根木头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下,竟似当这少年是妖魔鬼怪一般,害怕之极。 上官飞手里叮叮当当的摇着剩下的几枚铜钱,先是扫了一眼赵四,看出他是这酒馆的老板,不再理会,最后终于走向了曲铮。 曲铮也瞧向了上官飞,脸色平静。 上官飞盯着他,从头到脚的慢慢打量,看不出在想什么。 曲铮眨了眨眼,笑道“这位小兄弟,你若是想喝酒,我可以请你,你这样盯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上官飞冷哼一声,忽然右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一碟花生米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暴雨般打向了曲铮的脸。 曲铮眼都不眨,似乎是吓得呆了,不知道闪避。 赵四脸色大变,眼看花生米即将打在曲铮的脸上。 上官飞突又长袖一卷,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又一抖,花生米又一连串的落入碟子,一粒也没掉出来。 曲铮又笑了,笑容说不出的好看,说道“原来小兄弟是变戏法的,倒真是吓了我一跳。” 上官飞露了手极精纯的内家掌力,又露了手极高妙的接暗器的功夫,却被人说成变戏法的,他非但没有生气,目中反而露出了些许笑意,也不说话,转身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外面的四个黄衫人在地上画了许多个圆圈,刚好一个圆圈站一个人,六个人一个一个的走过去,站立在圆圈当中,直直站立着,又变成了六根木头人。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个独眼黄衫镶金边之人,身后一连串带着七八个人,人人哭丧着脸,头上顶着铜钱,小心翼翼的站在了圆圈中。 紧接着又来了个绿脸人和白胡子老头,一个比一个带着人多。 最后一个到的是个独腿老人,长相奇特诡异。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7节 只见这独腿老人,笃笃笃笃的拄着铁拐走了进来。 西门柔看到了他,脸色都有点变了,连酒都似乎喝不下去。 独腿人看到了他,脸色也不好看,立刻转过了头。 四个金边黄衫人,独眼人叫燕双枪,绝技是四十九柄飞枪百发百中。 绿脸人叫毒螳螂唐独,专吃五毒,以使药毒著称。 白胡子老头叫高行空,是个点穴名家。 最厉害的独腿人则叫诸葛刚,人称横扫千军,独门兵器金刚铁拐重六十三斤,横扫天下,武功心法至刚至阳,仅比西门柔稍逊一点,为人却是阴险恶毒,和西门柔正是天生的死对头,不死不休。 诸葛刚来了,上官飞等四人一起迎了上去。 诸葛刚问道“诸位辛苦了,总共多少人?” 上官飞道“总共四十九人,全都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诸葛刚皱眉,慢慢的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他不等别人回答,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十分烦恼。 谁都不敢出声,气氛令人窒息。 这时,忽听有一个人问道“诸葛刚,你们为了什么事而来?告诉我好吗?” 这人的声音十分好听,语气也十分温柔,宛如情人耳边的低喃细语。 他长得也十分好看,一点都看不出凶狠来,气质清雅和熙,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偏偏诸葛刚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全身突然僵硬,过了片刻,脑袋宛如生锈般慢慢的转过头,瞪着眼睛看向了说话的人。 曲铮脸上在笑,眼睛中的神色却极其冷冽,没有半分笑意,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 诸葛刚看清楚了他,瞳孔剧烈收缩,露出惊惧之色,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动,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无法理解诸葛刚怎么看到这个人会如此的震惊,如此的恐惧。 曲铮又说道“当年我饶你一命,只断了你一条腿,没想到你还有胆子找上门来。” 他说到最后,脸上已是冷若冰霜,再也没有一丝笑意。 众人闻言悚然失色,不敢置信。 最吃惊的还是上官飞,想起自己刚才试探这个人的情景,不禁暗道侥幸。 诸葛刚更是恐惧之极,偏偏无法动弹一下,因为他知道,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出这个人的手心。 二十年前,他找幽灵宫主白飞飞报仇时,这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断了他的左腿。 怜花公子王怜花,是他诸葛刚二十年来最大的恶梦。 怜花公子为什么又重出江湖了,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 只听让他做恶梦的人又道“为什么?是为了怜花宝鉴吗?是谁告诉你们怜花宝鉴在中州城的?” 诸葛刚终于颤声道“怜……花……公……子……我……我……” 怜花公子?这人竟然是怜花宝鉴的主人,二十年前最富传奇的人物王怜花! 众人已经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了,这就好比一个人去别人家里偷东西,正好被主人逮个正着那种绝望的感觉。 曲铮冷冷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要我的怜花宝鉴,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你们?” 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甚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连吸气都不敢,一瞬间整个地方宛如坟墓。 ☆、阿飞之缠情 众人几乎吓掉了魂,曲铮却又笑了,脸上的冰雪瞬间融化,笑得当真是又温柔又亲切,令人如沐春风。 诸葛刚脸上更是汗如雨下,全身紧绷,当年这人就是一边这样笑意盈盈的,一边断了他的腿,是货真价实的恶魔之笑。 曲铮笑道“你们怕什么?放心,我等会还要去朋友家串门,不想带着一身血腥气,所以今天不想杀人。”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又不禁奇怪怜花公子怎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凶残。 曲铮手上忽然多了一本书,众人谁也没瞧见他从哪里拿出来的,眼睁睁的瞧着他把这本书放在了桌子上。 书的封面赫然写着怜花宝鉴四个闪闪发光的大字。 曲铮悠然说道“这就是各位心心念念的怜花宝鉴,看清楚了吗?” “怜花宝鉴!”“真的是怜花宝鉴!” 外面四十九个木头人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总算顾忌着头上的铜钱,没有骚动起来。 诸葛刚盯着桌子上的怜花宝鉴,挪不开眼,忍不住露出贪婪之色,连害怕都忘了。 上官飞目光闪动,也是惊异之极。 至于另几人就不用说了,眼睛睁得大到不能再大。 曲铮说道“俗话说得好,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我这本耗费我无数心血的怜花宝鉴也该是武功最高强的人得之,才能发扬光大。” 诸葛刚忍不住道“怜花公子的意思是……” 曲铮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只要各位各凭本事,谁赢了这怜花宝鉴我就赠于谁。” 众人又是一惊,更是意外,人人面面相觑。 这位怜花公子做事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上官飞忽然道“此话当真?” 曲铮笑道“比珍珠还真,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侠,说话还是算数的。” 诸葛刚迟疑一下,说道“无论是谁,你都不插手吗?” 曲铮说道“这个自然,我只要负责看热闹就行了。” 诸葛刚再也忍不住喜动颜色,在场的人除了西门柔,只有他武功最高,怜花宝鉴非他莫属。 至于西门柔,要对付也不难。 诸葛刚一使眼色,慢慢的走向了西门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西门柔一直在喝酒,无论是怜花公子和怜花宝鉴的出现,始终不动声色,至于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上官飞从袖中掏出了一对子母钢环。 燕双枪拉开衣襟,露出了他插在身上的四十九柄红樱枪。 唐独亮出了毒刀。 高行空拿出了一对判官笔。 四人杀气腾腾的慢慢走上前,围在了西门柔的桌子前。 西门柔终于抬起了头,冷冷的盯着诸葛刚。 诸葛刚也冷冷的盯着他。 两个人的眼睛里都仿佛有把刀子,嗖嗖嗖射出的冷光都恨不得把对方刺穿个十七八个窟窿才解恨。 诸葛刚说道“怜花公子的话你也听见了,为免我们彼此伤了和气,江湖上多过几年太平日子,我劝你还是放手吧。” 西门柔哼了一声,说道“我既然来了,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走。” 诸葛刚冷笑道“本来以我的身份,不该以多胜少,只不过你既然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铁拐重重一顿,只听笃的一声,地上火光四溅,四尺多长的铁拐赫然硬生生的插入了坚硬的地板中。 西门柔神色不变,冷冷道“果然好功夫,难怪百晓生在兵器谱上将你这只铁拐排名第八位。” 诸葛刚厉声道“阁下的蛇鞭,排名第七,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西门柔冷哼道“我也正想让你们见识见识。” 他的左手在桌子上一按,人已凌空飞起,只听呼的一声,风声激荡,他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乌黑的长鞭。 长鞭极长,差不多三丈长,叭的一声脆响,灵蛇也似的抖动,十分骇人。 他的手腕一震,长鞭带着凛冽的风声扫向了诸葛刚,上官飞等人。 五人急急后退,四散闪开。 西门柔长鞭不停,抖出了四个圆圈,不偏不倚套向另外四个武功低微的黄衫人。 四个人的脖子都被套住,只听连续四声格格格格脖颈折断的声音,四个黄衫人发出急促的惨呼声,同时倒了下去,舌头伸出,脖子斜斜歪在一边,竟然皆被西门柔的鞭子勒断了脖子。 诸葛刚等人皆是耸然变色。 西门柔一鞭下去,四人丧命,他随即翻身跃出酒馆外,手中长鞭不停,向外面一群人头顶上的铜钱卷了过去,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声响,四十九枚铜钱一齐跌落在地。 西门柔的长鞭使得出神入化,在他手里的鞭子就像是活的,还长了眼睛。 四十九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忽然同时展动身形,但见满天人影飞舞,刹那间逃得干干净净,一个人也不剩。 上官飞的脸色大变,这是他父亲自成立金钱帮以来的奇耻大辱,他厉声道“西门柔,你破了本帮夺命金钱的规矩,这笔帐我上官飞记下了。” 诸葛刚也是脸色铁青,喝道“神鞭的一条命,也可抵得过他们四十几条命了。” 喝声中,手中铁拐平平扫出,正是他的成名绝技“横扫千军”,力道之猛,威力之强,无以伦比,当真无愧于“横扫千军”四个字的精髓。 西门柔掌中长鞭又是一鞭飞出,只听嗤的一声急响,卷住了诸葛刚的铁拐。 诸葛刚身子突然倒翻而起,单足朝天,倒立在铁拐上,整个人忽然有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铁拐也围着他转,缠在铁拐上的长鞭,越缠越紧,越缠越短,西门柔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拉向了诸葛刚。 诸葛刚的这一招正是专门练来对付西门柔长鞭的奇招。 西门柔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白,一粒粒的汗珠从他额上沁了出来。 他若是将长鞭撤手,自然可以解此困境,只是他以鞭神为号,若是弃鞭认输,以后哪还有面目称雄于世? 他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临危不乱,忽然轻叱一声,身形展动,竟然也围着铁拐飞转不停,想将自己的长鞭绕出来。 谁知诸葛刚足尖一踢,闪电般踢向西门柔胸前,如影随行,有如附骨之蛆,眼看西门柔就将伤在他的足尖之下。 西门柔的长鞭已越卷越短,又死也不肯撒手丢鞭,身形避无可避,瞬息间就要被诸葛刚足尖踢中胸前要害,血溅当场。 本来在一旁悠闲喝茶的观众曲铮,这时也看得眉头一挑,正想召出光刃,以解西门柔之危。 忽听叮的一声,诸葛刚蓦地惨呼一声,又突然顿住,松开了手中的铁拐,倒翻而出,落地时摇摇晃晃的站立不住,双目瞪着前方,额头上右边的太阳穴鲜血汩汩流下,又过了片刻,砰的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上官飞等四人惊呼起来,简直不敢置信,又同时怔住了。 西门柔当然早就从铁拐上撤出了长鞭,卷在手腕上,这时也不禁大为吃惊。 只见一个男人从前方慢慢的走了过来,风声猎猎,吹起了他的衣袂,飘飘若仙,宛如乘风而来。 一张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动人脸庞,足可让世上大多数的女人神魂颠倒,苦害相思。 曲铮大喜,立刻眉开眼笑,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叫道“沈浪,你来啦!” 这人正是天下第一名侠,武林百年来的天之骄子,阿飞的父亲沈浪。 西门柔等人就是因为认出了沈浪,才如此吃惊。 沈浪缓缓的走到了曲铮面前,凝视着他,眼神温柔如水。 过了片刻,沈浪忽然用力的,紧紧的,一把抱住了曲铮,说道“嗯,我来了!” 曲铮也用力回抱住他,笑道“真的难得,你竟然出城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宅在中州城呢。” 沈浪又是低低嗯了一声,双臂一收,把曲铮抱得更紧。 两人静静相拥,聆听着彼此的心跳,似乎天地间再无别人。 毒螳螂唐独目光闪动,手中长长的毒刃毫无声息的挥出,砍向沈浪的后背。 “沈大侠,小心!”西门柔惊呼示警。 忽见白光一闪,只听又是一声惨叫,鲜血从唐独的颈部喷溅而出,他赫然身首异处,死状极惨。 曲铮若无其事的招手收回光刃,冷冷说道“我虽然确实不想杀人,但也绝不会任由任何人伤害我的朋友。” 西门柔跺了跺脚,长叹一声,抱拳道“王公子,沈大侠,在下就此别过。” 沈浪终于松手放开了曲铮,点点头,没有说话。 曲铮笑道“西门大侠,慢走不送,后会无期。” 西门柔又是长叹一声,身形闪动,已瞬息之间远离而去。 上官飞,燕双枪,高行空皆是面无人色,三人对望一眼,燕双枪首先大喝一声,双手齐挥,连环发出四十九柄飞枪,但见红缨漫天,气势惊人。 高行空手中的一对判官笔则急如闪电的点向沈浪二人的要害。 沈浪手一扬,只听卟卟两声,燕双枪和高行空两人额头正中赫然出现个血痕。 血痕突出一点金色的光芒,竟然是两枚铜钱。 两个人瞪着眼睛,同时砰砰的倒在了地上。 沈浪竟然轻描淡写,轻而易举挥手间以两枚铜钱杀了两大高手。 不用说,是沈浪捡起了西门柔用长鞭扫在地下的铜钱作暗器,诸葛刚也是被他以一枚铜钱射入太阳穴而死。 曲铮很是意外,说道“沈浪,你至少有十几年没出过手了,怎么今天又大开杀戒了。” 沈浪不答,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我们走吧。” 他拉着曲铮的手走出了酒馆外。 上官飞脸色惨白,忽然闪身拦在了两人面前,大声道“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 曲铮笑道“小兄弟,我们不杀你是好事,怎么你的口气,好像我们对不起你一样。” 上官飞咬牙,手中的子母钢环突然旋转着飞出。 沈浪看都不看一眼,袍袖一拂,子母钢环投入他的袍袖中,又一扬,钢环又从袖中飞出,叮当的落在远处的地上。 上官飞万念俱灰,不由闭上了眼睛,脸上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他在等着沈浪杀他。 过了半晌,迟迟没有动静,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沈浪两人只剩下了背影。 上官飞呆了片刻,用尽力气大声叫道“你们今日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这边曲铮笑道“就是个别扭的小鬼罢了。” 沈浪淡淡道“他倒是和阿飞的年纪差不多。” 曲铮说道“是啊,我就知道你会心软,既使你明明知道他是上官金虹的儿子。” 沈浪沉默片刻,才说道“我们回去吧。” 上官飞也终于走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每个人都忘记了赵四这个酒馆的老板。 赵四垂手静静的站立着,神色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这时,有两个男人从里屋缓步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如果曲铮还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两个男人。 两个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汗,这几天家里发台风,又没电没信号,明天来电再更新。 ☆、阿飞之缠情 两个男人都很高大,都穿着金黄色的衣服,一个男人衣衫及地,另一个男人却是衣衫只及膝盖。 长衫人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走出来,身无寸铁。 短衫人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他的腰带上插着一柄剑。 出了鞘的剑,剑插在腰带右边,剑柄向左。 看这人插剑的手法,竟然用的是左手剑,辛辣诡秘,让人防不胜防的左手剑! 赵四恭敬的弯下腰,抱拳道“赵四见过帮主!” 长衫人微微点头,他自然是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另一个他手下第一杀手荆无命。 这两个大人物,竟然一直在里间瞧着外面的动静而没有任何人察觉的到。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曲铮竟然完全不知道。 很显然,赵四是上官金虹的手下,他早已背叛了熊猫儿和他的昔日主人。 奇怪的是,明明有很多张椅子,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却没有坐下来,仍然站立着。 两个人一直不说话,赵四自然也不敢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金虹忽然道“你觉得沈浪的武功如何?” 他自然问的是荆无命。 荆无命说道“他要借助铜钱才能杀了诸葛刚几人,武功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一丝感情,一双灰色的眼睛毫无色彩,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上官金虹慢慢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比你如何?” 荆无命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金虹道“他比起我又如何?” 荆无命沉默片刻,说道“不知!” 上官金虹笑了,笑容非常奇特,说道“我早已听说,沈浪近年来不问世事,看破红尘,果然不错,武功一道,不进则退,这是什么原因,本帮主真是好奇的很。” 荆无命沉默。 上官金虹又道“怜花公子这人你知道多少?” 荆无命说道“听说过,其余不清楚。” 上官金虹道“也是,怜花公子隐退江湖之时,你还是个小娃娃,不知道也不奇怪,但是在二十年前,他的名气比沈浪还大,怜花公子王怜花,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武功且不去说,他最出名的还是他的容貌,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叫他怜花美人,当然谁也不敢当他的面这样称呼他。”他顿了一下,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八个字的称赞他当之无愧。” 他说着竟然叹了口气,说道“怜花公子,怜花二字,他自许怜惜的是如花美人,他自己却不知道,别人怜惜的是他本人,如花似玉,销魂夺魄……” 荆无命眼睛中泛起一丝奇异之色,说道“您以前见过他?” 上官金虹点头道“十九年前见过一面,今日是第二次,除了头发短了点,还是花容玉貌,还是那么年轻,一点都没变。” 当年诸葛刚被曲铮的光刃断腿之时,上官金虹正好在暗处看着,后来诸葛刚昏迷在地,还是他等曲铮走后,救了诸葛刚,所以两年前他才找到诸葛刚,收归己用,并让诸葛刚招幕了许多兵器谱上有名的高手,充实了帮派的人手。 荆无命眼中的奇异之色更浓,只听上官金虹又叹息道“这样的美人,若是死了,还真是可惜了。” 荆无命皱眉,忽然道“那沈浪对他……” 上官金虹道“你也看出来了,恐怕只有沈浪自己以为掩藏的很好,他看怜花公子的眼神,只有瞎子才会看不懂,”他奇异的笑了笑,又道“我本来以为沈浪突然日夜兼程赶回,是为了他的私生子沈飞,看来是我错了,他看见了怜花公子,就再也顾不得任何人了。” 荆无命冷冷道“所以沈浪才不是您的对手。” 上官金虹说道“沈浪的弱点就是太过重感情,这样的人成不了任何大事。” 中州城內,沈浪紧紧的握住曲铮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了中州城的大街上,很多人认出了沈浪沈大侠,都满脸微笑的目送两人,兼或窃窃私语。 曲铮心里瀑布汗,两人大男人手拉着手算怎么回事?真是羞耻度爆表。 他也不能挣开,因为以沈浪的手劲,甩不脱啊,甩不脱。 走了大半条街,又拐了个弯,曲铮远远看见了沈家庄三个大字,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这边上官金虹沉吟着,又过了很久,才说道“怜花公子的兵器你也看见了,你觉得如何?” 荆无命还是沉默,过了很久,终于道“死!” 上官金虹长长吸了口气,缓缓道“不错!” 他的眼中再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恐惧之色,那简直是人世间不该有的兵刃,就是他和荆无命联手也无法破解,对上必死无疑,所以他们两人才没有出现。 两人实在不能,也不敢冒险。 怜花公子在江湖中销声隐迹了很多年,上个月却突然出现在兴云庄,小李飞刀昔日的李园,杀了秦巴两人,伤了赵,公孙,田三人。 怜花公子身边还有一个叫孙小红的女子,两人行踪飘忽,神出鬼没,上官金虹几乎派出了所有的眼线,才知道原来两人一直跟着的目标是李寻欢和一个叫阿飞的少年。 前日,眼线传来消息,怜花公子突然只身一人离开,昨晚又突然出现在中州城外,落脚在小茶馆,所以上官金虹放出怜花宝鉴在中州城的消息,今天这里才有这么一出大戏。 牺牲了几员大将,上官金虹并不意外,当然更不可惜,因为这样总算看清楚了怜花公子的实力。 至于他的儿子上官飞,上官金虹叹了口气,说道“小飞若有你一半的武功我也就放心了。” 荆无命紧紧抿起了嘴唇,眼中又泛起了奇异之色。 上官金虹忽然瞧了赵四一眼,说道“赵四,你可知道怜花公子有什么弱点?” 赵四一直恭敬的站立在一旁,聆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时听到问话,他迟疑了片刻,说道“如果属下没有弄错,二十年前,少爷他有一回身受重伤后,伤了根基,早已没有了丝毫內力。” 这话一说出口连上官金虹也忍不住耸然动容,说道“哦,你确定?” 赵四又迟疑一下,点头道“属下确定!” “这样说来,那兵器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他是如何催动的?而且还有这么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上官金虹沉吟着,说道“无命,你怎么看?” 荆无命说道“应该是那兵器本身的力量。” 上官金虹眼睛一亮,说道“不错,这是唯一的解释,这样的话,怜花公子岂不是很容易对付,只要让他手脚俱废,动弹不得,要制住他易如反掌。” 荆无命说道“可是有一个问题,在我们还没近他身时,就已经被他杀了。” 上官金虹道“方法很多,要定下计议,设下陷阱。” 赵四忍不住道“帮主,不必这么麻烦,其实少爷很好对付的,少爷的身体很弱,警觉性也很差,只要等他睡熟后,很难吵醒的,想做什么都很容易。” 赵四原来在洛阳王家,是个近侍,当时和伺候曲铮的其中一个侍女有染,所以对于曲铮的饮食起居,无一不熟。 曲铮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对于书中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的小人物毫不在意,更不会防备。 赵四的彻底背叛,将他置于前所未有的危险之境。 微小的疏忽,造成日后致命的危机。 因为这个位面,早已经不是书中的情景,可以说是另一个平行空间,和原著很多不同,曲铮和孙小红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这样就增加了许多不可测的危险。 但是最大的致命疏忽,还是他们两个剧情修复师小看了上官金虹这个人,觉得这个大反派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大炮灰,没什么可担心在意的。 这个上官金虹并没有急着对付李寻欢,而想对付的人先是沈浪,再是曲铮。 尤其是曲铮,简直是欲除之而后快。 上官金虹早在一个月前就出动了帮中高手驻扎在中州城,无所不用其极,先是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熊猫儿的所有手下。 熊猫儿的手下什么样的人也有,可以说良锈不齐,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大多数的人都叛变了,少数忠心不二的人则被杀戮殆尽,熊猫儿也差点性命不保,沈浪闻讯赶去拼死救了他,之后沈家庄也芨芨可危。 二人商量之下,沈浪遣散庄里所有人,带着妻子朱七七和儿子小杰,和女儿小敏,和熊猫儿五个人日夜兼程,躲过金钱帮无数杀手的追杀,向南方而去,买舟入海。 沈浪把他们送上船后,坚持要回中州城等阿飞和曲铮。 沈浪刚赶回中州城外,就遇到了曲铮,事情就是那么巧。 现在沈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对曲铮说出如此惊人的变故。 曲铮这时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上官金虹不禁和荆无命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之色。 上官金虹沉默良久,缓缓道“怪不得沈浪这么紧张,就是太了解了,所以才急着赶回来护着他,而且一照面就杀了我几员大将,现在沈浪肯定会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事情倒是有点麻烦,不过,沈浪肯定要等沈飞这个儿子,无命,你估计一下沈飞和李寻欢何时会到中州城。” 荆无命说道“如果没有意外,明日傍晚可到。” 上官金虹说道“哦,如果有意外呢?” 荆无命面无表情的道“本帮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 上官金虹说道“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早已将李寻欢的行踪消息放了出去,我想很多人会对小李飞刀非常感兴趣,至少有两三人可以给他们找点麻烦,拖延来这里的时辰。等拿到了怜花公子那飞刃,就是十个小李飞刀也可对付,何愁大事不成,赵四,你这次是立了大功了。” 赵四陪笑道“赵四不敢领功。” 荆无命忽然转目看向了他,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敢?” 赵四呐呐道“这个小人……” 荆无命道“是因为你背叛了怜花公子,心有愧疚?” 赵四惊恐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小人绝对对帮主忠心不二。” 荆无命冷哼一声,说道“你也配说忠心不二?” 赵四脸色惨变,不禁倒退几步。 荆无命说道“像你这种人,今日可以背叛你昔日的主子,明日就会背叛帮主,因为你太过怕死,所以心志不坚。” 赵四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荆无命说道“最后送给你一句话,一个人越是怕死,死的越快。” 他最后一个快字说完,剑光一闪,反手拔剑,剑尖从左胁下穿出,刺入了赵四的咽喉。 剑拔出,鲜血标出,喷溅在地,赵四一声未出,砰的扑面倒地。 因为荆无命的剑实在太快,所以赵四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丧命。 和杀人时的速度不同,荆无命等剑尖上的血滴尽,才慢慢的把剑插回腰间。 上官金虹淡淡道“其实这个人最熟悉怜花公子,留着还有点用,你杀得太快了。” 荆无命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上官金虹道“熊猫儿叛变的手下,你见一个杀一个,这赵四是最后一个人。” 荆无命还是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平生最恨背叛主子,背叛朋友的人,这些人不配活在世上。” 上官金虹沉默,不再说什么,慢慢的走出酒馆。 他看着走得慢,其实步子跨得很大,就是所谓的龙行虎步,荆无命跟在他身后,也是如此走法,脚步之间,虽然配合默契,但他们两人心中的想法,却是天差地远。 两人一前一后,往中州城的方向而去。 ☆、阿飞之缠情 沈家庄三个字上面似乎落下了很多灰尘,显的有点黯淡无光。 大理石雕的镇宅石狮似乎也是尘霜满面,门外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 沈浪伸手推开厚重的大门,和曲铮走了进去。 前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两边的花树长满了杂草,一地的落叶被风吹着打着转飞的到处都是,一丝人气也无,昔日繁华的景色不再。 曲铮从头顶上拿下一片枯黄的落叶,脸上的笑容敛去,揉碎了手中的枯叶,说道“怎么回事?” 他上个月来时,这里绝不是如今这般冷清,丫环奴仆众多,来来去去。 这些人都是伺候朱七七和两个子女的下人,朱七七毕竟是千金小姐,喜欢很多人伺候她,该摆的谱一点不少。 很明显,非但是下人,连朱七七母子三人也不在了,显然是举家出走,曲铮简直不敢想发生了什么事。 沈浪沉默不语。 曲铮挑眉道“出什么事了?” 沈浪又沉默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待会我再慢慢和你说。” 两个人默契的走向了阿飞的卧室。 卧室倒是整齐干净,显然是阿飞离家出走时,一直都有人在打扫。 其实是沈浪在每天亲自打理,不愿假下人之手。 曲铮缓缓踱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沈浪始终没说什么,他又忍不住问道“都没事吧?” 沈浪摇头。 曲铮道“猫儿呢?” 沈浪说道“他没事,他和七七他们在一起。” 曲铮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就说猫儿我找不到挺奇怪,看来赵四对我说谎了。” 沈浪沉声道“赵四背叛了猫儿,现在是上官金虹的人。” 曲铮也不意外,能逼走沈浪和猫儿的,除了上官金虹还能有谁? 只是上官金虹不去对付李寻欢,却找起了沈浪的麻烦,事情好像很不妙呢。 哪里出了问题,这事情他得好好想想。 这时,沈浪已经言简意赅的说完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 曲铮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当时你为什么不说?你说清楚了,我好问赵四上官金虹在哪里。” 沈浪说道“因为当时我察觉了上官金虹和另一个高手在暗处,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 最主要的是,那两个人太强了,我怕我护不住你。 沈浪的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曲铮倒吸了一囗凉气,久久没法说出话来。 他双手推开了雕花的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冷风,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另一个高手肯定是荆无命,两人联手,沈浪确实对付不了。 事情果然脱离了他的掌控,上官金虹很可能是冲自己来的,因为诸葛刚这个人。 除了怜花宝鉴,上官金虹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上官金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问题得好好想想。 “在想什么?” 沈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向了曲铮,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道“你不用担心,等阿飞来后,我们和猫儿七七他们汇合,一起出海,叫任何人也找不着,一定能找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过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铮儿,只要能时时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曲铮身子一僵,因为沈浪的话,他不能答应。 沈浪感觉到了,手骤然一紧,忽然又松开了,倒退了一步,哑声道“你不愿意?为了阿飞也不行吗?” 曲铮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他心里也不好受,所以看不见沈浪脸上隐忍的表情。 沈浪极力的控制自己,多年的养气诀让他没有爆发,但是喉咙似乎哽住了,气也透不过来,过了很久,才说道“你又想走了?” 你又想离开我了吗,你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二十年前你不告而别,半点机会也不给我,也从来不在意我的心意。 我的痛苦,我的相思,你永远都不明白。 曲铮说道“沈浪,你知道的,我有我的家。” 沈浪沉默了很久,说道“好,我知道了。”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8节 曲铮心里更是难受,眼眶有点发热,因为离别在即,勉强笑了一下,忽然转过身,说道“沈浪,我们来喝酒吧。” 酒是女儿红,有三坛,酒封很是阵旧,上面还带着泥土的印迹。 琥珀透明的颜色,酒香扑鼻,闻起来也知道醇厚芳香,这是沈浪刚从桂花树下挖出来的,是为女儿小敏出嫁之时拿出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喝的。 酒倒入了两个白玉杯中,显得酒色更是清透诱人。 沈浪说道“今年开春小敏就十八岁了,只是我们这一去,这女儿红如今却是用不着了。” 小敏是沈浪的大女儿,脾气和年轻时的朱七七差不多,也是个清高自傲不服人的主,多少青年才俊都看不上眼,要她心甘情愿的嫁人十分不容易。 曲铮每年呆在沈家庄只有七天,几乎没有和这小姑娘相处过,印象不深。 至于十五岁的儿子小杰,有几分沈浪的风范,聪明伶俐,小大人一个,倒是颇为讨人喜欢。 当然在曲铮的心目中,还是阿飞最可爱,他对阿飞的心那是偏到最高境界了。 曲铮抿了一口酒,感觉酸,苦,辛辣,回味过后却又带着甜意,宛如人生在世所经历的酸甜苦辣,正好符合他如今的心情,意外的觉得十分好喝,随即一口一杯饮尽。 这种真正纯正十八年陈的女儿红,在现代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所以曲铮也是第一次喝这种酒。 沈浪却已经喝了三四杯了,这时说道“阿飞什么时候到?” 曲铮说道“你放心,应该明天下午就能到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位很有名气的朋友。” 沈浪点头道“我知道,小李飞刀李寻欢。” 曲铮意外的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浪眼中微露笑意,说道“他们两人在少林寺的一战,早已传遍了江湖,就算是我这个不常出门的人也是如雷贯耳。” 曲铮也笑了,那是为了阿飞而笑,说道“这样说,沈浪,你觉得李寻欢这个人如何?” 沈浪沉吟片刻,说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武功当然很不错,为人很侠义,还有就是小李风流,也很有名,据说他常常流连欢场,有无数的红粉知己。” 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多少赞赏来。 曲铮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小李风流,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现在正正经经的,老实的很。” 沈浪剑眉微扬,不置可否。 曲铮说道“阿飞很喜欢他,引为平生知己,所以才会想带他来见你。” 沈浪说道“阿飞有这样一个好朋友,我也很欣慰,只是……” 说着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曲铮有点紧张的道“只是什么?阿飞真的很喜欢李寻欢,这是毋庸置疑的,只要阿飞开心就好了,你这个做爹的确实应该高兴。” 他不希望沈浪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所以故意把话说死了。 曲铮说着,又喝了一杯酒,觉得脸颊发烫,头也有点晕,酒气好像有点上涌了。 沈浪叹了口气,柔声道“这女儿红后劲很大,你受不住,去床上歇息吧,不管怎样,等阿飞回来后再说。” 曲铮摇摇头,站起身来,头更晕了,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沈浪及时扶住了他,打横的把人抱到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曲铮毫无反抗之力,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来,嘴里嘟囔几句,很快就沉沉晕睡过去。 沈浪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曲铮睡着的容颜。 他忽然俯下身,用力的抱着床上的人,久久没有动弹。 铮儿,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其实这女儿红是十八年的陈酒,喝的时候至少要兑一半的新酒才不容易喝醉,所以曲铮这个渣酒量的人没喝几杯就醉倒了。 沈浪是有意的,因为他知道曲铮随时都有可能像二十年前在沙漠那次一样不告而别。 沈浪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因为曲铮的不告而别,他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求而不得,就是沈浪他也难以承受。 所以总想做点什么,弥补他心上空缺的一块。 沈浪浅浅的轻吻曲铮的眉目眼睫,缱绻温柔,过了片刻,他忽然惊醒般离开,一只手紧紧扶在床柱上,那么用力,以至于手背青筋凸起,他脸上的表情宛如心口上有一把刀在用力绞动,疼痛难忍。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浪却不想燃灯,静静的坐在黑暗中。 他静坐如雕像,过了很久,远处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在断断续续的打着鸣,提醒着人们漫漫长夜又将过去。 沈浪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竟然坐了一夜。 忽然一个纤细的人影幽灵般飘了进来。 沈浪还是一动不动,说道“你来了。” 来人没有回答,静静站立着,在黑暗中凝视着沈浪。 两人沉默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浪站起身走了出去,说道“我们出去说。” 来人没有马上出去,娇躯颤抖了起来,过了很久,才游魂般走了出去。 这是一片原野,远山嫩绿初绽,一片生机勃勃。 “冬日已将尽,“李寻欢感叹道”春天就不远了。” 阿飞嗯了一声,洗剥了两只刚才两人打来的野山兔,一边一个用树枝串了起来。 李寻欢早已生起了一堆炭火,现在两人就等着兔子烤熟了吃。 原来两人一路贪看路上的风景,错过了城镇,就将就在野外休息一晚。 很快,串烤兔子逸出了香味,又过了一会,阿飞先是拿下一串兔子肉,递给了李寻欢。 兔子肉烤的外焦里嫩,肉香扑鼻。 李寻欢闻了闻,赞道“好香!”说着,从袖中拿出了小刀,把兔子肉片成了一块块肉片,放在了地上干净的荷叶上,再串在小刀上一片片的吃。 阿飞却没有他这么讲究,早已拿着兔子直接撕扯,吃了起来。 李寻欢只吃了一片,怔怔的凝视着手中的小刀。 纤长有力的手指习惯性夹着小刀,似乎小刀随时都有可能飞出去。 小刀出必见血,是为凶器,好在飞刀的主人从不滥杀无辜。 小刀一指宽,二指长,薄如蝉翼,形似柳叶,是名柳叶飞刀。 他的身上永远都带着几把这样的飞刀。 一柄小刀,一条人命,每次飞刀射出去就不再收回来,所以李寻欢经常需要找最好的工匠打造几把飞刀带在身上。 阿飞也不由自主凝视着李寻欢手中的飞刀。 李寻欢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又想起了诸多往事,黯然神伤。 阿飞忽然道“教你飞刀的师父是谁?” “师父?”李寻欢苦笑一声,说道“他不肯让我叫他师父,也不准我告诉任何人。” 阿飞道“为什么?” 李寻欢摇头,黯然道“我想是因为他认为我是个不肖子弟,所以不想我丢他的脸吧。” 那人世称怜花公子,是老一辈和沈浪,熊猫儿齐名的传奇人物。 奇怪的是,李寻欢却完全记不起来那人的容颜,就好像他从未见过,明明两人相处了一年。 因为那人每天早上固定的时间过来教他练习飞刀。 而且只呆两个时辰,时间一到,立刻就走,从来也没多停留一时半刻。 他十岁以后的童年就是在每天练习几百上千次的飞刀中渡过的。 没有人是随随便便成功的,都是努力与汗水凝聚而成的。 一年后,那人不再来了,他竟然对那人的音容笑貌没有丝毫记忆,就好像脑中永远缺失了一块记忆。 一个残缺不全,虚无飘渺的记忆。 阿飞沉默片刻,说道“你很好,不必在意。” 李寻欢从回忆中醒过来,展颜道“不说这个了,先说我们明日去哪里?” 阿飞又沉默了很久,说道“中州城。” “中州城?”李寻欢不禁动容,失声道“可是沈家庄沈浪沈大侠的居住之地?” 阿飞凝眉不语,他脸上的神情却说明了一切。 李寻欢心中十分吃惊,却又强行忍住,没有再问。 阿飞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李寻欢愣了一下,点头道。 就这样,两人夜行了七八十里路,天色未明,中州城就已在望,城门还未开。 看着城门,阿飞却犹豫了起来,停下了脚步。 近乡情怯,阿飞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又是激动,又是酸涩,说不出的万般滋味在心头。 李寻欢了解他的心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吧。” 阿飞沉默着点头,城门右侧有个供行人歇脚的八角亭,两人缓步走了过去。 意外的是,亭子里已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夜色微明,两人看得清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柄旱烟杆,正在抽着烟,火光明明灭灭,时隐时现。 李寻欢和阿飞在老人的对面坐下。 老人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他虽然很老了,眼睛却是神采闪烁,明亮清透,不显一丝老态。 老人说道“两位可是要进城?” “是的。”李寻欢应声道。 老人道“这中州城现在可不太平呀,两位可要注意着点。” 李寻欢和阿飞同时心中一惊,对望了一眼。 阿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不安。 李寻欢说道“老人家可否明言?也好让我二人有所准备。” 老人却不再说话,继续抽着烟,他抽出来的烟雾是又长又粗的一条,宛如活得一般变幻成各种烟圈形状。 这时,烟圈突然在空中散开,却原来是老人烟斗里的烟火灭了。 老人自烟袋中取出一撮烟丝,装入烟斗里塞紧,然后又取出一柄火镰,一块火石。 李寻欢盯着老人的动作,老人的手。 老人的手很瘦削,老的几乎只有一张皮,但是这只手很稳定,看起来很有力。 老人又拿出一张棉纸,搓成纸煤,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拿起火镰和火石要打火。 李寻欢忽然站起身走向老人,拿过放在石桌上的纸煤,将它慢慢的凑近了老人的火镰和火石。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老人抽烟的姿势很奇特,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托着烟斗,无名指和小指微微翘起来。 李寻欢是用拇指和食指拈着纸煤,其余的三根手指微微弯曲。 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距离他的腕脉还不到七寸。 烟斗里的烟丝一直没有烧着,李寻欢手里的纸煤却快燃尽了,火舌已将烧到他的手指。 他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阿飞看得脸色微变,霍然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烟丝终于燃烧了起来。 李寻欢退后了一步,长长吸了口气,抱拳道“前辈高明。” 老人微微点头,开始抽着烟,仍然没有说话。 阿飞松了一口气,又缓缓坐了下去。 李寻欢说道“在下李寻欢,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又抽了片刻烟,终于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小李飞刀,我的孙女几个月前从家里出来,说是要找你李寻欢,至今杳无音信,我想你们一定见过她了。” 李寻欢很是意外,说道“前辈的孙女叫什么名字?” 老人说道“我姓孙,我孙女叫孙小红。” 阿飞闻言一喜,说道“原来您老人家是小红姑娘的爷爷,那真是太好了。” 孙白发呵呵一笑,说道“我那乖孙女现在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好想快点完结啊,却总是憋不出来。?总是一拖再拖,这习惯很不好啊 ☆、阿飞之缠情 “爷爷,我在这里。” 李寻欢和阿飞又忍不住对望了一眼,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有个女子声音清清脆脆的回答,只是只闻声音不见人。 孙白发又是呵呵一笑,说道“红儿,出来吧。” 三人只见巨大的红柱后慢慢的伸出一个脑袋来,是个姑娘,俏生生的芙蓉面,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正是孙小红。 孙白发笑骂道“调皮鬼,还不过来爷爷这儿。” 孙小红一蹦跳了出来,乳燕投林的扑入了孙白发怀中,叫道“爷爷,红儿想死您了。” 孙白发抚摸着孙女的柔发,脸上带着宠溺慈爱的笑容,嘴里却说道“你若是想爷爷怎么不早点回去?你几个叔叔都盼着你回去,你也真是玩得野了。” 孙小红嘟起了嘴,说道“爷爷,红儿大了能照顾自己,倒是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要出来,外面很危险。” 孙白发说道“你这鬼灵精,倒是管起爷爷来了,爷爷哪里需要你操心?” 孙小红说道“爷爷的事红儿操心定了。“ 李寻欢在一旁含笑道“小红姑娘,一直听阿飞提起你,今日总算见了面了。” 孙小红一双大眼睛瞟着他,嘴里小声道“见面又如何,你再也不是我的了。“ 李寻欢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你说什么?” 孙小红摇头道“没说什么。” 李寻欢只好不再说话。 阿飞走上前来,说道“小红姑娘……” 孙小红说道“阿飞,待会我就要和爷爷回去了。” 阿飞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李寻欢忍不住道“那曲……” 孙小红抢着道“老曲先走一步,我想他已经进了中州城,你们很快就会见面,见面了自然什么也知道了,你们现在问我,我也不能说。” 她说着又抱了一下孙白发,道“爷爷,您在这儿歇着,红儿和他们解决最后一点事,就和您一起回家。” 孙白发笑眯眯的点头,又抽起了旱烟。 孙小红向李寻欢和阿飞说道“你们和我来。” 说着走出了亭子。 李寻欢和阿飞跟着她身后走了出去。 只见孙小红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停住了脚步,往一个方向扬声叫道“你们出来吧。” 清晨的薄雾朦朦胧胧,随着孙小红的叫声,雾气中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若隐若现的走了过来。 李寻欢瞧得清楚,呼吸顿时窒住,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竟然是林诗音和她的儿子龙小云! 林诗音拉着儿子的手,缓缓的停了下来。 李寻欢已经呆立住了。 林诗音凝视着他,轻声道“寻欢,好久不见。” 李寻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嘴角却不停的在抽搐。 林诗音的脸色极其苍白,像是很久都没见过阳光。 美丽眼睛中的目光也极其黯淡,甚至有些呆滞,那是因为她的眼泪已流得太多,眼睛中蕴含着那种悲哀幽怨之色,连铁石人看见了都要心碎。 虽然她很憔悴,但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清丽,那么高贵,有如误入人间的仙子。 李寻欢的心确实已经碎了,碎成了泥。 他紧紧的抿起了嘴唇,痛苦的五腑六脏都蜷缩起来。 “诗音!诗音!我错了!我错了!”他的心里反复呼唤,心神俱碎。 一念之差,十年前错误的选择,他伤害了他一生最爱的女人,这种错误将刻入他的神魂,伴随一生。 林诗音垂下了头,又道“我就要走了,所以临走前来看一看你。” 李寻欢终于忍不住颤声道“你要去哪里?” “我和小云要去很远的地方,”林诗音又抬起了头,凄然道“这里已经没有我任何留恋的地方。” 李寻欢瞧着林诗音哀痛心碎的目光,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阿飞扶住他的手臂,轻拍他的背部,眼中露出了忧虑之色。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李寻欢这么悲伤,这么痛苦,实在让人担心。 林诗音却转头对孙小红衽裣一礼,说道“小红姑娘,谢谢你,我很久没有出过门,早已不认得路,幸亏有你带我们来,我的心愿总算已了。” 孙小红说道“诗音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寻欢也是我的朋友,帮他就是帮我自己。” 林诗音的心愿是再见李寻欢最后一面,然后带着儿子小云远走天涯。 至于龙啸云,她再也不会承认是她的丈夫。 龙啸云现在在哪里,她并不在乎,当然也更不会关心。 她紧紧拉着儿子的手,小云是她的骨,她的血,是她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 如果没有小云,她早就已经活不下去。 林诗音点点头,然后低声道“小云,我们走吧。” 说着转身要走了。 李寻欢已经咳出了血,这时挣脱了阿飞的手,闪身拦住了她,喘息道“等一等,诗音,你不能走。” 林诗音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嘴角咳出的血迹,脸色十分平静。 这个她一生最爱的男人,也是负了她一生的男人。 她问道“为什么?” 李寻欢痛苦的道“诗音,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我……” “你不必说了,你没有错,是我自己的错。” 林诗音打断了他的话,瞪着面前的男人,缓缓道“我错在我爱错了人,看错了人,我很后悔,我太软弱了,总是听他的话,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是爱他的,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李寻欢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剧烈到仿佛要把心肺咳了出来。 孙小红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要听别人的摆布,并不是因为你怕他,而是因为你爱他,你认为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可是你没想到,你所爱的人他也会做错事。” 林诗音本来一直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这时,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眼泪已涌泉般流了出来。 因为孙小红每个字都说到她心上,像是一根根针,刺得她心疼。 她流了一会儿泪,忽然自己抬袖用力擦干,说道“小红姑娘,你说得对,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会坚强起来,我再也不会为了任何男人流泪,没有男人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孙小红上前抱住了她,说道“诗音姐,你想通了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多多保重。” 龙小云本来一直乖巧安静的拉着母亲的手,一言不发,这时忽然脆声道“小红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我娘,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苦,任何的委屈。” 母亲有我龙小云这个儿子照顾就够了,不再需要任何人,包括父亲也不需要。 孙小红秀眉一挑,说道“那好,小子,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再不让你娘受苦。” 林诗音和龙小云终于走了,渐行渐远只剩下两个黑点。 李寻欢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仍然弯着腰,仿佛再也直不起来,抬起头痴痴的看着远处的背影,眼泪从眼眶中一颗颗的滚落了下来。 孙小红看得不忍心,说道“你要是想和她重新开始,现在还来得及。” 李寻欢仿佛没有听见,仍是痴痴的流泪。 不,什么也来不及了,错了就是错了,再回头也不能挽回任何事,只会更加伤害到彼此,只有放手,各自生活,一生再不打扰对方,才是正确的选择。 破镜难重圆,既使勉强在一起,裂缝还在,再也无法弥补。 孙小红自然很了解这个道理,暗叹一声,不再劝他。 孙白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孙小红扬起了笑脸,揽住了爷爷的手臂,笑道“爷爷,我们走吧,现在就回家。” 孙白发没有说话,和孙女走出了很远,才忍不住道“红儿,你明明很喜欢李寻欢,这次离家这么久也是为了他,爷爷本来很看好你们,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 孙小红说道“因为孙女突然发现最爱的是爷爷您,所以要陪着您,再也不要嫁人。” 孙白发忍不住揉一揉她的头,笑道“乖,爷爷很高兴,不过你就是嫁人了,也可以陪着爷爷呀。” 孙小红嘟嘴道“那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我亲爱的爷爷,前世我为了李寻欢,害您死在了上官金虹手下。 我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是我也想像得到我必定后悔了一生。 铃老大和曲铮都不知道,其实这一次的任务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爷爷您而来,我会养您的老,一世陪着您,弥补前世犯下的错误。 这边李寻欢痴痴的站立着,一动不动,脸上的泪也已经被风吹干了。 阿飞陪着他,沉默了很久,这时轻声道“城门开了,我们走吧。” 李寻欢默默的点头,和阿飞迈开了脚步,进城而去。 沈家庄。 桂花树下,沈浪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说道“七七,对不起。”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朱七七。 原来朱七七一路来一直偷偷的跟着沈浪,只是沈浪装作不知道而己。 朱七七一听到他这句话,全身更是抖得停不下来。 她颤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沈浪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和他在一起。” 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不容置疑。 朱七七闻言脑中一阵晕眩,不可置信,嘶声道“沈浪,你再说一遍!” 沈浪转过身,眼睛直视着她,说道“七七,我爱他,我今天才明白,我不能再次失去他,我再也承受不住,这一次,我想为了自己而活。” 自从他父亲沈天君在他十岁那年死后,沈浪就再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为了他父亲的仇,他浪迹天涯,忍辱负重,后来有一次他遇险身受重伤,生命垂危,是朱七七路过救了他。 从此以后,他背负着朱七七的救命之恩和沉重的爱,再也摆脱不掉。 快活王柴玉关死后,他的父仇报了,曲铮不告而别,他也在江湖流浪了五年,是朱七七不离不弃陪着他。 他不能让朱七七为了他耽误一生的幸福,所以他妥协了,和朱七七成了亲,生儿育女。 但是他并不快乐,他的心始终缺失了很大的一块,十几年的岁月都没能愈合。 他的一生最大的意外,是遇到了曲铮。 爱上曲铮,是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和曲铮在一起,他是真正的开心。 和曲铮白头偕老,一生一世,是沈浪为了他自己,是他求而不得,最大的心愿。 “那我呢?”朱七七大叫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受得了?你对不对得起我?” 沈浪痛苦的闭了闭眼,说道“我没有办法,七七,是沈浪负了你。敏敏和小杰都长大了,他们两个都可以把你照顾好,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朱七七忽然疯了似的扑上来,狠狠的一囗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朱七七雪白尖利的牙齿死命的用力,恨不得咬下沈浪的一块肉来。 沈浪一动不动,任她发泄,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仿佛没有一点感觉。 实际上他的肩上已经渗出了血渍。 朱七七终于松开了口,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沈浪!沈浪!哦,沈浪!我们十几年的夫妻,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以手捶地,哭喊声有如杜鹃啼血,听之令人心碎。 沈浪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沈浪,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受不了,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朱七七忽又跳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他的腰,哭叫道。 沈浪轻抚她一头的柔发,说道“七七,你还有敏敏和小杰,不会死的……” 他的语声骤止,脸色再也忍不住变了,看向了前面,失声道“你怎么醒了?” 只见一个人斜斜的倚在门框上,早晨熹微的阳光照着他,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脸色苍白透明的可怕。 他瞪着沈浪,没有说话。 沈浪面对着朱七七的哭声,仍是从容不迫,这时看见了这个人脸上却浮现了慌乱之色,喃喃道“铮儿……” 这个人当然是曲铮。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沈浪没可能和曲铮在一起,这么写是为了曲铮以后的离开作的铺垫,也是本人的恶趣味,受不了的妹子们包涵一下,因为我实在忍不住要这么写。 ☆、阿飞之缠情 曲铮多年前考核剧情修复师资格证时,曾经有个口头问答的题目。 徐老师针对每个学员不同的特质,问出不同的问题。 每个人每个问题,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徐老师问不出的。 轮到曲铮时,徐老师问的问题是:”曲同学,我知道你是个直男,现在还有个女朋友,我问你,如果在你出任务时,任务对象,也就是主角,是个男人,他爱上了你,为了你甚至可以抛弃一切,你会爱上他吗?或者说,你会答应他吗?” ”不会!不过不会有男人爱上我的,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别管这个问题,如果主角非要你和他在一起呢?你会怎么做?” ”离开吧,他还能怎么办?” “这样啊,逃避是懦夫和情商低的表现,所以零分!” “等一下,让我想想,我会想办法让他死心。” “哦,说说看。” “呃,用难听的话打击他,做让他讨厌的事伤害他,他自然会死心,这方法不错吧。” 徐老师摇摇头,走到他座位前,俯下身,伸出做了美甲的右手掐住他的下巴,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眼睛里发出幽幽到现在曲铮也看不明白的诡异的光。 徐老师一脸嫌弃:“你这颗脑袋,除了生得好看,里面装得都是稻草吗?” 说明一下,徐老师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的大美人。 曲铮挣脱徐老师的爪子,不服气的道:“那您说正确答案是什么?” “哪有什么正确答案,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吗?” “原来是个伪命题,太阴险了。” 曲铮现在回忆起来,徐老师这个问题,绝对是诅咒吧,否则他怎么会真的遇到这种事? 他不会妥协的,他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的,可是,现在怎么办?打击太大,智商完全不在线啊。 原来曲铮是被朱七七的哭声吵醒的,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哭声,他认为女人的哭声比什么鬼哭狼嚎可怕得多,所以他虽然喝醉睡昏了,仍然被朱七七魔音穿脑的哭声吵醒了。 刚醒的时候,头痛得要裂,口干舌燥,那是喝酒引起的后遗症,他赶紧去空间拿出了解酒剂喝了,总算好受了许多。 紧接着,才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头似乎又痛了起来。 而且比原来更痛,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好了。 然后,朱七七痛哭着走了。 现在曲铮和沈浪相对坐着,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曲铮的心很乱,脑袋放空的发起呆来。 “你又在发呆。” 沈浪叹了口气,轻轻的拥住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什么也不要想,给我个机会好么?” 铮儿,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离不开我的。 沈浪心上的情丝,紧紧的缠绕在曲铮身上,他只想以爱为名,筑起一个牢笼,把曲铮关进去,把自己也关进去,一辈子不出来。 曲铮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可能。” 沈浪这是挖坑给自己跳呢。 作为神奇生物的主角,没有什么人是感动不了的,只要他愿意,就是石头人,木头人,铁人,也能感动得开出朵朵花来。 自己就算是百炼金刚钻石心,也有可能化成绕指柔。 其实他曲铮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相处久了,十有八九会沦陷,失去自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绝对不能上这个当。 沈浪叹道“还是不行么?” 他说着话,嘴唇轻触曲铮光滑饱满的额头,又用自己的脸颊蹭着对方柔滑的脸颊,亲昵而小心的磨蹭着。 如果有旁人看到,忽略性别,就是两个感情很好的恋人在一起耳鬓厮磨,一个俊,一个美,就像一幅画。 沈浪身上的味道干净清新,就像雨后远山芬芳的木叶清香。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19节 曲铮自己干干净净的,自然也不喜欢别人身上有异味,沈浪的清爽让他升不起戒心来。 何况沈浪抱着他,看似没有用力,但他只要稍一异动,就被沈浪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曲铮挣扎了几次,就放弃了。 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沈浪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何况,他若真的要逃,没有逃不掉的。 “对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你,”曲铮想起一件事,说道“你怎么会一直都认为海外会有仙山?而且非要去那里?” 原著中,沈浪十几年前就和朱七七熊猫儿,王怜花他们买棹入海,寻找海外仙山。 后来再也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他们的任何踪迹。 他们在哪里,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海外仙山和仙人,在江湖上永远是个谜。 沈浪不答,又和曲铮耳鬓厮磨了很久,才悠悠道“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虛无飘渺间。” 曲铮说道“嗯,这是白居易的长恨歌,前面一句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但是这些只是传说罢了,你还真的相信啊。” 沈浪说道“我为什么不相信?有梦想总是好的,更何况,”他忽又一笑,说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沈浪若能和你隐居仙山世外,彼此相守一辈子,那是神仙也不如了。” 曲铮脸红了,真的红了,白玉似的脸颊火辣辣的烧。 他一向觉得自己的脸皮很厚,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害羞脸红的。 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脸红了。 主角的情话技能真是满点。 沈浪若是女孩子,又和自己在同一个世界,不存在性别障碍和时空距离,自己说不定真的会爱上他。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沈浪,你的情意浪费在了我曲铮的身上,真是对不起。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曲铮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吧,虽非自己所愿,终究是负了对方的心。 曲铮心里黯然的想。 他忽觉嘴角一痛,耳边传来了沈浪低沉沙哑的爱语“铮儿,我爱你,所以,和我在一起吧。” 沈浪口中的在一起,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还想把曲铮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深入他,穿透他,揉入自己的骨头里,两人永远再也不能分开。 沈浪所有的情意和爱欲都用在了曲铮身上,就像飞蛾扑火,毅然决然绝不后悔的燃烧自己和所爱的人。 曲铮猝不及防,沉浸在沈浪的欲望爱火中,在最后一刻时,他艰难的撑起最后一丝清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朱七七伤心欲绝哭着跑出了沈家庄,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 想起沈浪一看到那个人,就毫不犹豫的推开她,紧张的走过去,对她的哭声充耳不闻,更别说会追出来哄着她了。 沈浪为了那个人,不顾两人十几年的夫妻情份,抛弃她这个结发妻子。 想到这里,她更是心碎欲绝,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不知道在街上浑浑噩噩走了多久,朱七七一抬头,发现她不由自主的又往沈家庄走去。 她心里暗暗咬牙,刺痛更甚,都二十年了,她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无论沈浪怎么对她,她都舍不得离开他。 既使把她的心割成无数片,她的每一片心上还是想着沈浪。 她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拼命的捂住嘴巴,还是止不住呜咽出声。 “朱七七……” 忽听有一个人在叫她的名字。 朱七七一惊,猛然抬起头,只见一个人站在她前面拦着她,正是曲铮。 “是你!”朱七七忍不住大叫起来,恨声道“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曲铮说道“我也不想找你,只是沈浪现在睡着了,我怕有些不开眼的毛贼打扰他,你去照顾他吧。” 朱七七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什么,因为她在死死盯着曲铮的嘴唇,眼神如火焰似的燃烧起来。 曲铮现在的脸色苍白,因为肤色白,所以看起来白得透明一样,嘴唇却是鲜红娇艳的颜色,不但红,而且肿,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激烈的接吻所致。 原来曲铮在最后全面沦陷的关头,使出了催眠术的升级版摄魂术,对沈浪下了暗示。 因为沈浪太强了,意志之坚定几乎不可动摇,既使在意乱情迷之下,还是耗费透支了曲铮的所有精神力才能摄魂成功。 摄魂术是曲铮根据怜花宝鉴上练习的,已经小有成就。 他的第一个试验对象就是十岁的李寻欢。 当年向李寻欢下暗示时,效果满意,证据就是长大后的李寻欢面对面完全认不出他曾经这个师父来。 曲铮向沈浪使出摄魂术,也是万不得已,一旦两个人突破最后一点防线,从此之后就会再也纠缠不清,陷入感情的深渊。 再说朱七七只气得全身发抖,眼睛都怒红了,咬牙颤声道“你和沈浪干了什么?来向我示威吗?你好恶毒的心肠。” 曲铮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和沈浪没做什么,他本来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朱七七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反而更是生气,气恨交加之下,右手往纤腰上一抹,呛啷一声,拔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 软剑是她花千金托人从南海带来的万年缅铁,找到最好的铸造师千锤百炼锻造而成的,柔如面条,平时不用时,可以当腰带缠在腰间,十分方便。 “我杀了你!”朱七七叫道,手持软剑,迎风一抖,伸得笔直,剑光闪动间,直奔曲铮而去。 曲铮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软剑刺向他的肩头。 只听噗得一剑刺入他的左肩,他闷哼一声,忍着痛没有叫出声来。 朱七七怔住了,她没有想到曲铮不闪不避,连剑也忘了从曲铮的肩头上拔出来。 她毕竟不是心肠硬的女人,没有真的想要杀人。 她说道“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了沈浪吗?” 曲铮痛得咬破了嘴唇,过了片刻,等缓过一口气,他才缓缓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沈浪,沈浪的事我问心无愧,我是为了阿飞,多谢你当年真心的接受了他,不计前嫌,让他光明正大以儿子的身份呆在沈浪这个父亲身边,我一直以来,都想还你这个人情,可是你什么也不缺,今天这一剑,你我算是恩怨两清,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他说完话,满头的冷汗涔涔而下,朱七七的剑还插在他的肩膀,鲜血沿着剑身缓缓滴落。 真的痛死了,就算自己有各种药剂疗伤,也要好几天才能好。 朱七七松开了剑,退后一步,瞪着曲铮,说道“怎会恩怨两清?那沈浪呢?” 曲铮苦笑,沉默片刻,其实是在偷偷观察朱七七的脸色,终于说道“你为了沈浪非要杀了我?好,那你就动手吧。” 朱七七保养得宜,娇美依旧的脸瞬间扭曲起来,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喃喃道“我要是真的杀了你,沈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曲铮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的命也很金贵的,可不能随便丢了,死在朱七七手下更是冤枉。 好在朱七七爱沈浪至深,为了沈浪什么都可以忍受。 曲铮心里暗暗叹息,自己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失去自我的感情。 如果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像朱七七这个样子,那么他宁可一辈子单身。 朱七七流着泪,转过身游魂般慢慢的走远,去的方向却不是沈家庄。 曲铮本来想提醒她,沈浪因为他的摄魂术,还在昏睡当中,转念一想,没关系,沈家庄还是很安全的,沈浪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看了一眼自己肩上还在滴血的剑,叹了口气。 他现在精神不济,又流了一点血,身子发软,头也非常晕,现在必须马上进入空间疗伤,再休息几个小时,以恢复体力,否则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那时,阿飞和李寻欢估计差不多也该到了,在这之前,上官金虹这个人必须解决。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无论是为了沈浪熊猫儿他们报仇,还是昔日手下的惨死,他都必须亲手杀了上官金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了这章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写文以来,一直都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阿飞之缠情 中州城内的一条主街。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正是一天最好的时辰,已经有许多人在街上摆起各式各样的摊子,卖各式各样的东西,热闹了起来。 李寻欢和阿飞并肩在街上缓步走着,自从进城后,阿飞就一直沉默着,眼睛中的神色茫茫然,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寻欢心情沉重,大悲之下,全身懒洋洋的,宛如大病一场,更是不想说话。 两个人行走在热闹的街上,心境却荒凉如漠,格格不入。 这时,李寻欢目光一凝,忽然瞧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身上背着个破麻袋,弯腰驼背,偏偏宽肩窄腰,若是直起身来,就是一个很高大魁梧的汉子。 李寻欢一看到这个人,就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熟悉,很像他昔日一个失去音信很久的故人。 他认为这个人很像是铁传甲,但是又不能确定。 所以他一直盯着这个乞丐。 不仅仅是李寻欢,这个乞丐身后很明显还跟着一个人。 是一个很瘦,很高,脚步十分轻健,眼露精光的武功好手。 李寻欢沉住了气,不露声色的跟着这两个人。 阿飞当然已经察觉到了李寻欢的异常,修眉一皱,问道“怎么了?” 李寻欢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乞丐很像我一个故人,我们跟上去。” 阿飞点头道“好!” 这条街很长,两个人跟了很久,才走了一半。 那乞丐这时候走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卖馄饨的人,还有一个挑担卖酒的人,还有一个卖卜算命的瞎子。 街对面的屋檐下,站立着一个青衣大汉。 一个卖油炸臭豆腐干的人正挑着担子,向这边走来。 另外还有一个很高大的妇人,在一个花粉摊前买针线,一抬头,只见这妇人的眼睛竟然瞎了一只。 那乞丐正好走入了这几个人的包围圈中。 李寻欢远远看见这几个人,脸上终于变了颜色。 因为他认出这些人正是铁传甲的生死大仇人。 李寻欢心跳如鼓,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绝不能打草惊蛇,否则那乞丐只会更加危险。 他宁可自己死,也绝不能让铁传甲有半点伤害,他平生只欠过两个人的恩情,除了阿飞,就是铁传甲。 那边一瞬间,那乞丐已经被几个人围住,寒光闪动间,三柄利刃,抵在他的前心后背。 街上的人群纷纷尖叫着四散闪得远远的。 卖卜的瞎子冷冷对那乞丐道“铁传甲,现在乖乖的跟着我们走,不要耍花样!” 那独眼妇人用力一推他,喝叱道“快走!” 那乞丐被她推得一踉跄,头上的破毡帽跌了下去,露出了他的脸。 黄苍苍的一张脸,红通通的酒糟鼻子,正咧着一张大嘴,冲着这几人嘻嘻的傻笑。 这个人竟然是个傻子,当然绝不可能是铁传甲。 几个人惊呼起来,卖卜的瞎子冷冷道“怎么回事?” 瞎眼妇人气得直发抖,跺脚道“二哥,这个人不是铁传甲。” “他肯定就是铁传甲的同伙。”青衣大汉怒吼一声,抡起一根扁担就往乞丐头上打了下去。 李寻欢的身子瞬间滑了出去,他要救这个乞丐,但他一步刚滑出,突又收回,一发一收,动如脱兔,快如闪电,那几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他已经用不着出手。 只听格的一声,扁担在空中突然断成了两截,青衣大汉一下子打空,险些栽倒,他脸色不禁发青,退后了几步,大喝道“是什么人在多管闲事?” 一个人淡淡道“是我。”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衣人长身玉立,正背负着双手,仰面观赏着屋檐下挂着的一排鸟笼。 笼中鸟语啁啾,白衣人望着笼中鸟,他似乎觉得鸟比人有趣多了,连眼角都未向众人看一眼。 白衣人剑眉星目,面白如玉,远远望去白衣翩翩,竟然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众人纷纷怒吼着要扑上去。 卖卜的瞎子轻叱道“住手!” 其余人立刻停了下来。 卖卜的瞎子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锭银子,冷冷道“公子真是好手段。” 原来白衣人竟是用这一锭银子隔空打断了扁担。 白衣人仰天大笑起来,朗声道“好,想不到你这个瞎子比有眼睛的人都厉害得多,这锭银子,就归你吧。” 卖卜的瞎子道“无功不受禄,扁担只值一两银子,这锭银子足有十两,其余的都还给你。” 他说着话,手里的银子已被他搓成了一根银条,左手一拗,拗断了一小截,又冷冷道“一两银子老朽拜领,多余的银子物归原主。” 但见银光一闪,他的手一挥,三尺长的银棍夹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白衣人刺去,一招间,已笼罩住白衣人胸前五六处要穴,看招式之变化,赫然竟是武当的两仪剑法。 白衣人站立不动,突地伸出食中两指向银棍一夹,他的手指宛如金钢利剪般一剪,就将银棍剪下了一截。 他淡淡笑道“剑法不错,可惜太慢了一些。” 他每说一个字,手指就是一剪,说完了这句话,一根三尺长的银棍已经被他剪成了十五六节,叮叮当当的落了满地。 李寻欢和阿飞在远处看得也是吃了一惊。 这白衣人的手指就好像刀一样的锋利,他们两人自认自己也做不到。 白衣人淡淡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也没有收回过,还不快捡起来。” 卖卜的瞎子脸色铁青,慢慢的弯下腰一块块的捡起了地上的银块,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其余人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就这样走了。 那乞丐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的往前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李寻欢沉吟着,说道“阿飞……” 阿飞道“你先去,我还有点事。” 李寻欢有点意外,凝视着他片刻,说道“好吧。” 他转身向那乞丐追了过去。 阿飞则走向了白衣人。 白衣人看着阿飞走向他,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吃惊。 因为他看出了阿飞是他平生仅见的高手。 阿飞在他面前停下,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瞪着白衣人,缓缓道“铁戟温侯吕凤先?” 白衣人吕凤先说道“正是,你是何人?” 阿飞没有回答,突然就出了手。 吕凤先大吃一惊,阿飞出手如电,配着诡异的幽灵步法,他竟是无法闪避。 大力鹰爪手,沾衣十八跌,只听砰得一声,吕凤先被阿飞擒住右臂摔倒在地,又听咔嚓一声,吕凤先忍不住惨叫一声,手臂软软垂了下去。 原来阿飞竟然使出了分筋错骨手卸掉了他的手臂。 吕凤先痛得脸上汗如雨下,本来俊美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嘶声叫道“我究竟和你有什么仇……” 阿飞直起身,拍了拍手,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淡淡道“我和你没有仇,只不过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叫做吕凤先的人,不必跟他废话,打了再说。” 吕凤先气得全身都发起抖来,颤声道“你……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是谁?” 阿飞仿佛没有听到,转过身大踏步而去。 ☆、阿飞之缠情 李寻欢一直跟着那乞丐,不知道追了多少条街,那乞丐总算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小块银子不停的在擦拭。 李寻欢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似乎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银子藏在了身后。 李寻欢笑了笑,说道“朋友贵姓?” 那乞丐瞪眼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李寻欢说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一定认识的。” 那乞丐摇头道“我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认识我。” 他反反复复的说着,神情痴痴呆呆的,似乎真的是个痴儿,他忽然就从李寻欢胁下穿过,一溜烟跑了。 李寻欢自然很快就追上了他,他大叫道“不得了,不得了,有强盗要抢银子啦!” 李寻欢苦笑,赶紧从身上掏出了所有的银子,说道“只要你能带我去找到我那位朋友,我就把这些银子都给你。” 那乞丐瞧着他手里的银子眼睛都直了,说道“当真都给我?” 李寻欢说道“当然是真的,我朋友他现在在哪里?” 那乞丐笑眯了眼睛,说道“好,我带你去,但银子你却一定要先给我。” 李寻欢立刻将银子双手捧了过去。 那乞丐笑嘻嘻的伸手来接,说道“你这个银子一定是偷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送人?” 他嘴里说着话,双手碰到了李寻欢的手,忽然他的五指一搭一勾,一摔。 李寻欢顿时手上有如多了一道铁箍,整个人被拎了起来,接着一阵剧痛,手腕的筋骨被错开,紧接着摔了出去。 乞丐这下子的出手,干净俐落,一气呵成,包括四种内家正宗的功夫,其中有武当的七十二路小擒拿手和蒙古摔跤。 李寻欢摔在地上,摔得他头晕眼花,几乎晕了过去。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吃惊过,这乞丐其貌不扬,竟然是个绝顶高手,武功之高,绝对不在他之下。 他竟然被这样的高手暗算了。 那乞丐蹲了下来,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笑嘻嘻的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寻欢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无话可说,阁下身怀绝技,在下实在眼拙,实在活该。” “你真是个怪人,”那乞丐不停的摇头,忽然大声叫道“这人不但是个君子,还是个好人,这样的人我最受不了,你们再不出来,我可不管了。” 随着他的叫声,旁边呀的一声有一道小门忽然开了,走出七八个人来,为首的正是卖卜的瞎子。 原来除了半路杀出的吕凤先,刚才街上的一切都是陷阱,针对李寻欢的陷阱。 这些人江湖人称中原八义,为首的大哥之死和铁传甲有关,七人追杀了铁传甲十多年,不计代价,不死不休。 铁传甲如今失踪已久,这七人就找到了李寻欢,联合那乞丐设下陷阱。 李寻欢果然上了当。 李寻欢这时叹了口气,说道“妙计妙计,佩服佩服!” 瞎子冷冷道“不敢当。” 李寻欢说道“各位怎会认得我的?又设此陷阱?” 瞎子冷冷道“你一进城,就有人知道了,通知了在下等人。” 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怨毒之色,说道“在下等人对铁传甲实在想念得很,多年不见,辗转反侧,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委屈李探花了。” 李寻欢说道“你们能设此妙计,倒也真是不容易。” 瞎子冷冷道“在下若有如此智谋,眼睛只怕也不会瞎了。” 那乞丐抢着道“也不是我,我这人脑袋一向有毛病,一想到要害人,就会头痛。” 李寻欢默然半晌,说道“原来各位幕后还另有主谋之人。” 瞎子手中竹杖一扬,已点住了李寻欢左右双膝的环跳穴,说道“你见着那人时,也许就会觉得活在世上根本是多余的,不如还是早些死了的好。” 门内是个庭院,穿曲径走回廊,走到了前厅,只听一个人朗声笑道“各位已将我那兄弟请来了吗?” 瞎子沉声道“幸不辱命,李探花已经带来了。” 屏风后一个人抢步走了出来,鲜衣华服,满面红光,却不是龙啸云是谁? 李寻欢的心在发冷。 龙啸云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大笑道“兄弟你可想煞大哥了。” 李寻欢也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说道“大哥若是想要小弟过来,吩咐一声便是,又何必劳动这许多朋友的大驾?” 那乞丐也大笑起来,拍手道“说得好,若换做是我,听到这句话一定要脸红了。” 龙啸云就像个聋子,仿佛一个字也没听见,把李寻欢扶到了座位上,说道“你我兄弟这次可得痛痛快快喝一杯。” 桌子上已摆满了很丰富的酒菜。 龙啸云含笑揖客,又道“各位快请入座,请,请。” 瞎子的脚却像是钉在地上了。 他不动,他的兄弟自然也不会动。 龙啸云道“各位难道不肯赏光?” 瞎子说道“在下等人任务完成,等那铁传甲来时,龙大爷莫要忘记通知一声,至于龙大爷的酒,在下等人是万万不敢喝的,龙大爷这样的朋友,也是万万高攀不上的。” 他嘴里说着话,竹杖点地,带着兄弟,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倒是那乞丐一点都不客气,往首座上一坐,向李寻欢举起了酒杯,说道“你也喝一杯吧,这种人的酒,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龙啸云说道“这位胡大侠,兄弟你只怕还不认得。” 李寻欢说道“胡大侠?台甫莫非是不归二字?” 胡不归大笑道“不错,我就是胡不归,疯疯癫癫的胡疯子就是我,但是我再疯,也不会结交龙啸云这种朋友,所以你比我更疯,是也不是?” 李寻欢微笑不语。 “我只是欠了他一点人情,才不得不这么做,从此之后,我和他再无半点关系,”胡不归说着一拍桌子,大声道“但这件事我做得实在有欠光明,实在丢人,实在差劲,实在不是东西,实在混帐已极……” 他说着,竟自己打了自己十七八个耳括子,又伏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龙啸云脸色一点都没变,见怪不怪,视若无睹。 李寻欢反倒过意不去了,说道“无论如何,以胡兄的武功,我也万万不是敌手的。” 胡不归大怒道“放屁!放屁!我若不用奸计,哪里沾得了你分毫,我害了你,你还来安慰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寻欢只好苦笑不语。 胡不归喃喃道“我这人神魂不定,喜怒无常,黑白不分,颠三倒四,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实在他妈的不是东西。” 龙啸云勉强一笑,说道“兄弟,胡兄一向如此,你不要见怪。” 胡不归瞪起了眼睛,瞪向龙啸云说道“但你比我更不是东西,我实在受不了,我看着你就想吐,我想吐……” 他跳了起来,大叫大嚷着冲了出去。 龙啸云又是勉强一笑,说道“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会起错,但外号是绝不会起错的,他的外号叫做疯子,就真的是个疯子。” 李寻欢和龙啸云两个人已经沉默了很久。 李寻欢一直在喝酒,喝得很慢。 龙啸云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李寻欢终于抬起头,缓缓道“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些误会。” 他的目光中再也忍不住露出痛苦之色,又道“但是有些事大哥你本不该误会我的,我是怎样的人,大哥应该也很清楚。” 龙啸云说道“误会?真的是误会吗?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痛苦,因为你将你最心爱的人,让给了别人做妻子。” 李寻欢的手顿时一抖,酒水溅出。 龙啸云说道“但你的痛苦还不够深,因为一个人若是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他就会觉得自己很伟大,这种感觉会将他的痛苦减轻。” 龙啸云的话虽然尖锐无情,但是不无道理,因为他深陷其中,感同身受。 他的手也一直在抖,哑声道“真正的痛苦是一个男人的妻子是别人让给他的,而且他的妻子还一直爱着那个人,这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 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不但是最大的痛苦,还是种侮辱。 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多,这么可怕。 龙啸云很久才平静下来,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放了你。” 李寻欢满腹酸楚,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又沉默着喝酒,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龙啸云站起身,走到前厅中转了一圈,显的焦躁不安。 因为他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却迟迟不来。 又过了很久,灯光忽然一暗,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花岗岩石般的脸,高瘦笔挺的身材。 腰间悬挂着一柄出鞘的剑。 龙啸云看见了这个人,先是一惊,继而大喜,抢步上前,叫道“荆先生,你终于来了。” 这个人正是荆无命,他死灰色的眼睛完全没有感情,看都不看龙啸云一眼。 他冷冷道“李寻欢在哪里?” 龙啸云道“就在里面,荆先生,请。” 荆无命没有动,冷冷道“我记得你说过,这里很隐秘?” 龙啸云得意道“是的,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地方,绝没有任何人能追踪得到这里。” 荆无命冷冷道“那也未必。” 龙啸云说道“如果有人找到这里,我就向他磕头,以示敬意。” 荆无命说道“好,你等着磕头吧。” 龙啸云的脸色终于变了,因为他看到荆无命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只见这个人头发凌乱,满脸汗水,身上不但很脏,衣服也破了。 但是他的神情还是很坚定,不但如此,他身上还发出了一股逼人的杀气。 他的眼睛在盯着荆无命,盯了很久。 荆无命慢慢的转过身,也盯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宛如两柄利剑,火花四溅。 荆无命居然笑了笑,说道“沈飞?” 阿飞的脸有一瞬间扭曲,又立刻恢复平静,说道“荆无命!” 荆无命说道“好,我们终于见面了,正好一战。” 阿飞不说话。 荆无命说道“有什么问题?” 阿飞没有回答,却有一个人说道“因为还有我。” 龙啸云大吃一惊,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原来李寻欢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明明被点住了穴位,可是他却自己走了出来。 原来当时胡不归又哭又笑的时候,趁着龙啸云不注意,偷偷解了李寻欢的穴位。 李寻欢一直不动声色,没有走,就是想知道龙啸云要把他送给什么人。 荆无命的脸上就像在戴着一个面具,完全没有丝毫波动。 李寻欢却没有看向他,只是凝视着阿飞,眼睛中带着怜惜之色,柔声道“你没事吧。” 阿飞本来坚如磐石的神情突然崩溃,哑声道“对不起。” 李寻欢叹道“我没事,害你担心了。” 阿飞紧紧的咬着牙,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发现李寻欢失踪后,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拼了命的寻找,终于凭着天生敏锐的追踪本领找到这里。 幸好他并没有来迟,否则必将悔恨终生。 荆无命走了,他不得不走,因为他绝不是两个人的对手。 李寻欢和阿飞随后也离去,只剩下龙啸云一个人。 宽大寂静的屋子里,龙啸云一个人怔怔的站立着,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龙啸云,其实我一直想替李寻欢问你一句话,你既然觉得他把林诗音让给你是侮辱了你,你当初为何又要接受呢?” 接受了却又心生怨恨,所以说来说去,人心难测,做好人好事也要看对方是怎样的人,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龙啸云这种生性卑劣的人,做了坏事,只会把罪过推给别人,好显得自己十分有理。 说话的人斜斜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似乎刚刚才睡醒,还掩嘴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好像他一直躺在那里,又好像突然凭空掉在了椅子上。 这个人奇特的短发,奇特的装束,却是眉目如画,随随便便的坐着,也像是一个水墨写意的画中之人。 龙啸云见鬼似的瞪着这个人,颤声道”怜花公子?” 这人懒洋洋的哦了一声,说道“你认得我?倒也奇怪。” 龙啸云脸上拼命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们见过一面的,在兴云庄。” 这人当然是曲铮。 他说道“哦,我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真正身份的。” 龙啸云不说话了,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 曲铮瞟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早就是上官金虹的人了,怪不得,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我们所有人的行踪,上官金虹都能提前知道,原来是你搞得鬼呀。” 龙啸云脸色发白,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受命于上官帮主。” 曲铮说道“那好吧,你现在带我去找上官金虹,我想和他叙叙旧。” 龙啸云迟疑着。 曲铮淡淡道“当然,如果你特别想死的话,我也不勉强。” 龙啸云立刻道“我带公子去。”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20节 ☆、阿飞之缠情 这里是一个小巷,阴沉沉黑黝黝的,连早晨的阳光也照不进来,不时有几只老鼠吱吱叫着窜了出来。 小巷尽头处,有一扇铁门,有一堵墙,墙倒是挺高,只是墙上斑驳纵横,铁门也是油漆脱落,锈迹斑斑,看起来就像住着一户破落的人家。 曲铮和龙啸云七拐八弯,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城市的小巷,终于来到了这里。 曲铮看清小巷中的情景,说道“龙啸云,你确定你没有走错地方?” 龙啸云陪笑道“绝对没有,公子你仔细看一下门上面挂着的东西。” 曲铮闻言定睛一瞧,果然见到铁门右上方挂着一串铜钱。 想来这一串的铜钱挂在门上,就表示是金钱帮的标志了。 曲铮眉头跳了跳,这金钱帮还真是特别,上官金虹究竟是有多小气,明明钱多得用不完,还是这么俭朴,看门面就能看出来了。 曲铮说道“金钱帮在这里有多少手下?” 龙啸云说道“本来有一百余人,有一次行动折损了不少人,大概还有七八十人。” 曲铮说道“一次行动?在铁将军庙的剿杀是不是?” 龙啸云不敢隐瞒,说道“是的。” “猫儿手下有七十三条人命,”曲铮凝眉思索,喃喃道“应该差不多了,说不定还有得赚。” 龙啸云听得毛骨悚然,竟然打了一个寒战。 他当然知道曲铮的意思。 江湖人血债血偿,以命还命,天经地义。 曲铮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本来总是含笑的眉眼变得冷冷淡淡,眼眸黑沉沉的,透着霜冷雪意,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啸云心惊胆颤的看着,他能活这么久,是因为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绝不会得罪他惹不起的人 他非常清楚,面前的人是有多么危险。 曲铮身上尖锐的冷意他感受得到,有如针刺皮肤。 龙啸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很想逃,却又不敢。 曲铮忽然道“你说一个人,妻离子散,是什么滋味?” 龙啸云闻言蓦然双拳紧握,脸色渐渐发青。 曲铮说道“林诗音不要你这个丈夫,你儿子龙小云也以你这个父亲为耻,宁可远走天涯,你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知道你作何感想?是不是觉得比死了还难受?” 龙啸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曲铮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所以,你为什么还活着?” 龙啸云忽然狂吼一声,跳了起来,若是有别人在,就会以为他肯定是要和曲铮拼命了。 实际上,他跳了起来,然后冲出了小巷,窜得比兔子还快,竟然就这样跑了。 曲铮意外的一愣之后,自语道“哼,算你聪明,没有愚蠢的向我动手,便宜你了。” 这时,吱呀一声,一个男人开门走了出来,是个黄衣人,长得凶神恶煞,冲着曲铮叱喝道“是什么人?” 曲铮看也不看他,一步步的走进去。 黄衣人喝道“站住!” 他闪身想拦住人,不知怎地,这人明明走得很慢,他偏偏拦不住。 曲铮走了进去,只见一进去就是个极大的院子,和普通人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不普通的是,曲铮刚一进去,就有二十几个黄衣人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 每个人手上还拿着闪着寒光,各种各样的兵刃。 他们一声不响,整齐有致的围住了曲铮,很显然训练有术。 曲铮站在一群极其危险的杀手当中,神色不变,冷冷道“铁将军庙的行动你们都有份吧?” 没有一个黄衣人回答,只是院子里忽然充满了肃杀之气。 曲铮在一片浓重的杀气中,慢慢的点头,说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很好!” 随着很好的说话声,天地间突然充满了惨叫声和血腥气。 宛如从九天十地中冒出来辉煌灿烂的白光一路带着红艳艳的鲜血洒向了天空。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右面很高的墙上只有一个很小的气窗。 门也很小,只容一个人侧身而进,紧紧关着,没有一丝缝隙。 墙上漆着很厚的白漆,因为白漆下不是土木墙,而是钢铁所铸。 这屋子赫然是一间几乎密不透风的铁屋子。 屋子角落有两张木床,床上是粗布的白色被子,没有枕头,十分简陋。 屋子中央有一张很大的桌子。 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帐册和卷宗。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张坐人的椅子也没有。 这屋子正是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办公和睡觉的地方。 上官金虹正在站立着处理桌子上的帐册。 因为他认为只有站着做事才能保持最佳状态,最好最快的效率。 他成立金钱帮不是为了享受的,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荆无命则标枪般挺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除了上官金虹处理帐册沙沙的声音外,静如坟墓。 这屋子的确像个坟墓,平常人绝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上官金虹当然不是平常人,他是至高无上权力的崇拜者,为了权力和金钱他严酷的要求自己,不惜任何代价。 而荆无命呢?他是为了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他二十几年的生命都在上官金虹的掌控之下,没有自由,不得呼吸。 他是上官金虹的影子,一切以上官金虹为主,也是个杀人的傀儡。 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不知道为何而活。 这屋子隔音设计的,所以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屋子里还燃着一盏灯,实际上外面已经天亮了。 上官金虹处理完了最后一个帐册,放下了毛笔,开口道“事情办的怎样了?” 他问这句话,是因为荆无命不久前刚从外面回来, 荆无命说道“李寻欢被沈飞救了。” 上官金虹神色不变,说道“嗯,小飞呢?” 小飞指的是他儿子上官飞。 荆无命道“没找到。” 上官金虹神色微动,却没有再问。 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富有节奏,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同时皱起了眉。 在金钱帮,绝没有任何人敢这样子敲门。 敲门的绝对不是金钱帮的人。 荆无命轻叱道“是谁?” 过了片刻,才有一个声音淡淡的道“是我。”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脸色都变了。 能让他们两个闻名变色的人,这世上绝不超过三个人,而门外说话的人正是其中一个。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上官金虹缓缓道“开门。” 沈家庄大门外,正在进行着一场决杀。 一方是十七个黄衣人,这一看就知道是金钱帮的手下。 另一方只有九个人,其中有一个瞎子,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高大女人。 双方力量悬殊,九个人的一方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 挡着前面的是一个铁塔似的大汉,精赤着上身,拼命的几乎挡住了所有黄衣人的攻击。 其中一个黄衣人的一柄鱼鳞刀砍在大汉的左肩上,卟的一声,锐利的刀锋嵌入他的肉里,他的铁拳飞起,砰的一声,打飞了黄衣人。 这个大汉正是无敌金刚铁传甲,一身铁布衫横练功夫,饶是如此,他的左臂也已经抬不起来了。 铁传甲急叫道“你们快退!我挡住他们……快退!” 瞎了一只眼的女人是绰号女屠户的翁大娘,她咬牙厉声道“不能退,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带走!” 铁传甲顿足道“你们何苦如此,若是全都死了,又怎能将我带走?” 瞎子阴森森一笑,说道“我们就是死了,也要把你的鬼魂带走。” 铁传甲咬着牙,咬出了血,为了挡住剌向瞎子的剑,身上又挨了一剑,他大声道“我若是现在就死了,你们走不走?” 北派阴阳刀公孙雨嘶声喝道“中原八义若不能亲手取了你的性命,死不瞑目。” 铁传甲惨然笑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的笑容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大笑道“原来你们只不过为了亲手杀死我,这容易……” 他大笑着冲向了公孙雨手中的短刀,只听噗的一声,短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公孙雨怔住了。 中原八义全都怔住了,不可置信铁传甲会为了他们不顾自己的性命。 铁传甲牛一般的喘着气,喘息道“我的债已经还清了,你们还不走?” 公孙雨一张满是麻子的脸扭曲起来,说道“你……你……你……” 他的一句话未完,忽听惨叫声四起,十七个黄衣人如潮水般退了开去,四散而逃。 众人都愣住了。 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身法飘忽,掌风凛冽,有如秋风扫落叶,片刻间击退了所有的黄衣人。 只见这人青衣墨发,脸色虽然很苍白,仍然掩不住绝代之风华。 铁传甲眼睛一亮,叫道“沈大侠!” 沈浪点头,说道:“你们都没事吧?” 铁传甲胸膛上还插着公孙雨的短刀,嘴角渗出血丝,咬着牙不说话。 公孙雨松开了短刀,惶然失措。 沈浪扶着铁传甲,点住了他胸膛前四周的要穴,止住了血,才拔出了短刀。 短刀没有刺进心脏,铁传甲一条命险险保住了。 沈浪叹道“怎么回事?”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实在无话可说。 他们江湖人称中原八义,义气当先,却常常的做错事,害人又害己。 铁传甲脸色惨白,说道“易明堂,易二哥,我虽然对不起翁老大,但是……” 瞎子易明堂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们全都错了。” 翁大娘颤声道“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我们冤枉了你,我丈夫他……” 话未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每个人都热泪盈眶。 铁传甲在为了他们牺牲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明白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背叛朋友,背叛兄弟的小人? 当年他们的老大翁天杰之事一定另有隐情。 铁传甲宁愿被冤枉,被追杀,十几年都不辨解,一定是另有苦衷。 铁传甲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眼泪混着鲜血不绝而流。 他本来宁死也不肯流泪的,但是被人冤枉追杀十几年的苦楚,没有人能想像得到,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中原八义全都低下了头。 真相究竟如何,已变得不再重要。 他们害了铁传甲也害了自己,现在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就可以弥补一切。 等每个人都平静下来,沈浪问铁传甲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铁传甲说道“我得到消息,说是我家少爷会来沈家庄。” 沈浪说道“你家少爷是谁?” 铁传甲说道“李寻欢。” 沈浪点头,还未说什么,易明堂忽然道“铁传甲,你跟我们走。” 铁传甲愕然道“为什么?” 易明堂还是板着一张脸,说道“既然是我们伤了你,就要替你疗伤。” 中原八义走了,带着受伤的铁传甲走了。 中原八义脾气之硬,天下知名,他们非要亲手治好铁传甲,没有人能阻止。 沈浪当然也不会阻止。 他随后也离开了沈家庄。 临走之前,他在阿飞的屋子里留下了一封信。 信当然是留给阿飞的。 信上写着:“阿飞,我和曲铮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我这一生中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包括你娘,只有你是例外。 我既使穷尽一生,也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曲铮是我真正爱的人,一直瞒着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有李寻欢在你身边陪着你,我可以放心了,你多保重。” 阿飞和李寻欢终于到了沈家庄,当然看到了这封信。 阿飞拿着这封信,全身都一直在发抖。 李寻欢在一旁不可置信,反反复复的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阿飞居然是沈浪和白飞飞的儿子,那么阿飞的舅舅就应该是白飞飞的哥哥王怜花。 曲铮既然自称是阿飞的舅舅,那么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曲铮竟然是他李寻欢的飞刀师父,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他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李寻欢正在百思不解,苦苦思索,忽听阿飞大叫一声,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阿飞!阿飞!你冷静一点!” 李寻欢急声叫道,立刻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汗,这一章反反复复的修改,还是没写出我想表达的意思。 ☆、阿飞之缠情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别紧张啊。 为了弥补安慰你们,我最后下一章写了大团圆结局,绝对美美满满。 所以,这篇文是两个结局,一虐一甜。 唔,这章的结局确实残忍了一点,我自己也受不了。 上官金虹缓缓道“开门。” 荆无命打开了沉重的铁门,过了片刻,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随着他的走进,轻风吹进屋子里,吹进了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血腥气不知道是这人身上沾染的,还是从门外吹进来的。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两人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没有表情恰恰反应了他们内心的震惊。 他们不用看,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曲铮走进了棺材似的屋子里,面对着当世两大顶尖高手,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逛自家花园一样闲适自在。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了堆满了帐册和卷宗的桌子前,拿起了一本最大最厚的帐册,随手翻了翻。 站在桌子对面的上官金虹在曲铮拿起帐册的一瞬间,眼角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曲铮注意到了,忍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很浓的讥刺之意。 他盯着上官金虹,说道“很生气是吗?还有更让你生气的。”他说着,一页页一张张撕起了帐册。 曲铮故意撕得很慢,很用力,静如坟墓的屋子响起了清脆的撕页声。 他一边撕,一边盯着上官金虹的脸。 上官金虹脸上就像戴着个很厚的面具,全身上下纹丝不动,眼睛里却再也控制不住射出了怒火。 这些帐册就是他的根基,他的命,他的一切,他几乎就想动手。 可是他不得不忍耐,他还不想死。 曲铮哈哈一笑,说道“是不是很生气?你为什么不气死算了,也省得我亲自动手。” 随着他的说话声,只见一团寒光一闪,闪向了上官金虹。 寒光速度之快,在这个世界绝没有任何人能躲得开。 上官金虹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并没有死,只见他全身笼罩在一团白光之中,白光环绕不绝,生生相息。 上官金虹唯一露出的脸,脸色却是青得可怕。 他从来也未曾距离死亡这么近过,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要换做别人,在这样一团死神也似的光团笼罩之下,不吓死也差不多了。 上官金虹毕竟是一代枭雄,竟然还是一动不动。 曲铮冷冷道“你不该动我的人,找沈浪他们的麻烦,你好好做你的帮主,我也懒得理你,你却偏偏喜欢找死。”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上官金虹的声音居然还很冷静,”成者王,败者寇,各凭手段,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服气?”曲铮又笑了,说道“你信不信我零零碎碎的活剐了你。” 你字出口,伴随着上官金虹的闷哼声。 他的左手臂从光团中飞了出来,叭的一声撞到了铁墙上,糊了一墙的血红梅。 荆无命脸色大变,石像似的脸崩溃碎裂,大叫道“住手!” 他竟然大叫着冲入了光团之中,突听噼里啪啦的炮竹也似的脆响,又是砰得一声大震,荆无命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外面坚硬的地上。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立刻晕了过去。 铁屋中只剩下两个人,一时静寂无声,只闻上官金虹鲜血嘀嘀嗒嗒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又过了半晌,曲铮说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 “为什么?”上官金虹的声音已经嘶哑。 临死前的恐惧正在一点点的击溃他原本无比坚强的意志力。 这比什么折磨都可怕得多,他毕竟是人,一样会软弱恐惧。 曲铮没有立刻回答,又过了很久,才说道“据说你的武功已经到了无我的境界,就是手中无环,心中有环,所以,我想见识一下,也算是给你一个机会,免得你死了也不服气。” “当真?”上官金虹嘎声道,满是汗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狂喜之色。 “当然是真的,你还有一只右手,这右手就是你唯一生存的机会。” 曲铮淡淡说着,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的样子就像坐在另一个世界,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在毫无瑕疵的脸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他微闭眼眸,神情淡然。 在这一刻,绝没有任何人知道曲铮心里在想什么。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险给上官金虹一个机会。 荆无命还没有醒,这里没有第四个人目睹这一切,目睹这最后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在各个时空历劫归来的曲铮接受了最好的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 其中医生问了一句话:“你当时为什么要和上官金虹同归于尽?你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去死一死,没有任何理由。” 曲铮微笑着,如此回答。 医生在电脑笔记本上敲下一行字。 病人:曲铮 诊断结果:隐藏型抑郁症。 病理成因:剧情修复师特有的综合症状。 沈浪终于来到了金钱帮,一路上踏过了一具具残肢断臂的尸体。 这日的天气很阴沉,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很近压在了人们的头上。 远方的天空一阵阵的雷声响起,山头下起了很大的雨,中州城上空却没有一滴雨下来。 荆无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站立在铁屋外,他没有进去。 他的眼神空空洞洞,茫茫然然的,他的人虽然还是笔挺站立着,但是他的心却已经死了。 沈浪从他面前走过,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沈浪也仿佛没有看到他,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地的血,血已经凝结了,上官金虹却连尸体都没有看见,似乎已经灰飞烟灭。 曲铮则盘腿坐在地上,身体斜靠在桌脚上,双眸紧闭,脸色雪一样的白。 他的身上看不出什么伤痕来,可是早就停止了呼吸。 沈浪脸色很平静,就像超脱尘世外的平静,俯身吻了吻曲铮冰凉的脸颊,把他抱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出了金钱帮。 铮儿,我知道你没有死,你不可能会死。 你只是以我不知道的方式回去了你的世界。 你以死亡的形式从我身边逃离。 这样也好,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也不在乎了。 沈浪抱着曲铮一步步的走入了夕阳中,走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沈浪去了哪里。 包括阿飞和李寻欢,熊猫儿,朱七七和两个孩子。 他们走遍了任何地方,穷尽一生也没有找到沈浪。 用白居易的长恨歌作结尾。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 山在虚无飘渺间。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另一个大团圆结局 “咻咻咻……”尖锐的破空声连珠炮似密集响起,寒光闪闪,漫天尾指粗细的大黄蜂一只只的从空中跌落下来。 “师父!师父!全都射中了!” 李寻欢最后一把飞刀射完,高兴的跳起来,大叫道。 师父训练他飞刀,可不是像别人一样做个靶子立着射击练习,而且用个袋子装着各种各样的飞虫放出来,让他用飞刀射下来。 除了大黄蜂,还有蚊子,苍蝇,飞蛾,飞蚂蚁,虽然是很常见的虫子,但是乌泱泱的放飞在院子里,他若是不能及时射下来,娘亲会抓狂的。 所以他每次都是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生怕射漏了一只,让娘亲见着,是要出大事的。 而师父则在一旁悠闲的看着,或者是躺着补眠,舒服得很。 红色的亭子里有一张软榻,榻上躺着一个人,有本书盖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楚模样,李寻欢的叫声,只是让这人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脸上的书掉了下来,露出了眉目精致的脸。 李寻欢毕竟只有十岁稚龄,兴奋之下,总想着师父分享自己的喜悦,所以直接扑到亭子里,用力摇晃着卧榻上的年轻男人。 “师父!师父!醒醒!醒醒!” 年轻男人眼睛都没有睁开,懒洋洋的说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师父。” “为什么?”李寻欢幼小的心灵天生敏感,他长大后十分多愁善感可见一斑。 年轻男人说道“你是小李飞刀,未来的大侠,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要短命十年,再叫几声,我就得去找阎王老大喝茶了。” “是吗?”李寻欢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总觉得师父不喜欢自己,否则怎会这么说,自己怎么可能会害了师父。 他这么敬爱喜欢的师父。 李寻欢心里很是难受,愣了许久,才看见地上有一本书。 这本书是师父常常拿在手上研读的怜花宝鉴。 今天师父一定是太累了,不小心看着看着睡着了,书才会掉在地上。 李寻欢弯腰捡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想了想,说道“阿飞昨晚是不是又闹您了?” “是啊,他有点不舒服,老是起夜哭闹,快天亮了才把他哄睡着了,噗,哈……” 年轻男人说着总算从榻上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小徒弟一张红通通的猪头脸,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李寻欢的猪头脸是刚才被黄蜂蜇的,足有七八个包,以往都是这样,久而久之都习惯了,只不过师父每次看到都要笑,乐此不疲。 师父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他最喜欢师父了,还有师父口中常常念叨的小孩,他也很喜欢。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叫阿飞的小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忘了师父,忘了小阿飞,忘了这一切。 因为这本来是他内心深处最美好的记忆。 李寻欢醒了过来,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他这段时间总是梦到有关曲铮的往事,记忆好像是恢复了。 他转头没看到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阿飞,也不惊讶。 阿飞总是起得比他早很多,肯定是去那云雾崖了。 这里是一个海中离南边很近的小岛。 可能是因为接着海上的地平线,所以岛上常年云雾缭绕,远远望去,犹如世外仙岛一般。 岛上四季如春,瓜果蔬菜,奇珍异果不断,岛上的人们一辈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悠然然,与世无争的日子,真真是个陶渊明诗中所形容的世外桃源。 沈浪等人经过几个月的航海,来到了这个海岛,定居下来。 熊猫儿在单身了四十几年后,终于在这个岛上找到了喜欢的姑娘,成了亲。 朱七七则和两个子女住在东边的岛上。 沈浪和曲铮住在南边。 至于阿飞和李寻欢则夹在两家中间。 他们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岛上有一座山崖,是看云雾最好的去处,站在其中,有如身处仙境。 山崖上已有两个人并肩坐着,两人时不时低下头喁喁细语,看起来亲密无间,恩爱非常。 阿飞来到云雾山崖下,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站立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李寻欢找到阿飞时,就见到阿飞这个样子,他看着阿飞头上肩上浓重的露水,叹了口气。 阿飞对曲铮的感情还是放不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飞忽然道“你相信吗?其实铮铮最喜欢的是我。” “你应该叫他舅舅,”李寻欢叹道“师父确实很喜欢你,他当你是他亲生孩子一样喜欢。” “我不相信,铮铮最爱的是我阿飞。”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综]剧情修复师同人之行 作者:小冰花 第21节 阿飞固执道,乌黑的眼眸中出现了孩子似的茫然。 李寻欢瞧得心中一疼,拉起他的手,用自己的双手握住,柔声道“阿飞,他永远是你舅舅,他对你的爱不会有丝毫改变,你要想明白,好吗?” 李寻欢的手温暖厚实,层层的热意透过两人紧握着手心传递进阿飞的心里。 阿飞终于转过头,怔怔的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碧蓝色的眼睛,闪动着海水似的包容,眼神温柔之极,带着叙不尽的情意,耀眼得宛如天上的星子,他微笑着,说道“阿飞,你还有我,我比你舅舅更爱你。” 阿飞又是怔怔的凝视着李寻欢很久,脸忽然红了。 曲铮在山崖上坐得累了,就躺了下来。 沈浪也跟着躺下,侧过身,抱过曲铮,揽紧他的腰,一只长腿压在他身上,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铮儿,我总觉得我在做梦,幸福得不真实。” 沈浪轻啄爱人柔软甜蜜的红唇,低哑着声音说道。 曲铮懒洋洋的窝在沈浪灸热的怀中,十分舒服。 他听沈浪这么说,只是笑,沈浪总是这么说,两个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沈浪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果然沈浪又道“我昨晚又梦到你了。” 梦到你死在我怀里,我抱着你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我只知道我一直都没有把你放下来。 沈浪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梦中那种窒息的痛苦还残留在他心里,清醒后的每一刻,总是担心着这一切都是美梦,曲铮终将离他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曲铮能感受到沈浪的悲伤,如此真实。 曲铮一下子心疼起来,主动吻上了他的眉眼,说道“沈浪,我保证,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你。” 沈浪嗯了一声,回应着曲铮的吻,两人缠缠绵绵再也分不开。 山崖下的阿飞和李寻欢早已悄然离去了。 传说有一个叫做庄周的男人梦见了一只蝴蝶,蝴蝶带他过了一世自己想要的美满人生。 庄周醒来后不知道是他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他,似真似幻,竟是再也分不清楚。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又何必认真呢,只要开心就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说一下,其实真正的结局是上一章,但是因为考虑到很多人看完结文的时候,喜欢先去看最后一章大结局,要是虐的话就弃文了。 所以这一章是迷惑小天使的(被拍飞) 咳咳咳,开玩笑的。 总之,有虐有甜,有甜有虐,本文结局甜虐两相宜。 还有,不要追究逻辑不通的问题,我已经尽力了。? ☆、后记 我之所以另开一章,是因为很多人不喜欢看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终于完结了,我非常高兴,不论是对自己还是读者来说,都有个交待,因为不论写得好不好,至少不是坑啊。 我是三月二十九号开的文,没什么准备啊,大纲什么的,纯属头脑一时发热就开坑了,所以总是写得磕磕绊绊,时常卡文断更,一篇二十万的文,写了大半年,实在惭愧得很。 武侠文在晋江是很冷的,和南极有得一拼,所以一直到完结都很冷清,没什么人看。 心情总是大起大落,静不下心来。 好在有几个小天使在支持我,首先是一个叫芸儿的小天使投了雷,我真的是喜从天降,从那时候开始我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完结,才对得起她。 后来陆陆续续有几个小天使回帖鼓励,我就不一一点名了,总之非常感谢,是你们给了我动力和信心。 特别指出的是哈哈哈小天使,是中途看我的文的,然后每章鼓励我一直到完结。 哈哈哈小天使就是我的强心剂。 意外的是,完结的时候又收获了两个小天使,那真是意外之惊喜了。 再说我写这篇文的初衷,我是古龙大大的忠实书迷,他的每一部武侠我几乎都看过,我至少有他二十套的藏书,从十一岁看到大,最经典的那几部我都看了上百遍了,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我也是晋江五六年的老读者了,我和别人一样,也看狗血玛丽苏文,天雷滚滚文,纯属消遣娛乐。 但是我很少看同人文,尤其是古龙和金庸的同人文。 因为那是我心中的一片净土,我不想去破坏它。 去年六月我注册了作者号,那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签约晋江,而是一时冲动,为了心中的净土冲动。 因为我有一天无意中看了一篇古龙同人,震惊了我。 那作者的文笔不能说差,只能说一般般,这个不重要,她把古龙同人三四本所有的人物都综合写在一起,穿来穿去乱配对,这都无所谓。 因为这是晋江签约作者入v的要求,我能理解。 但是她根本就把所有古龙经典主角都写崩了,她根本就不了解原著主角的性格,写一个崩一个,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在她文下评论了,她不接受意见,针锋相对吵了一架,还删了我的评论。 作者的粉还说,你既然这么厉害,说她写崩了,你行你上啊,你写一个看看啊。 写文谁不会啊,写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就是这样,我冲动之下,开了一个作者号写了。 从此之后,我开始了痛并快乐的写文之路。 本书籍由耽美啦网书友整理制作上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书籍仅供学习交流之用,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自行删除 耽美啦txt下载网(dani) 第2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