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青衣染》 正文 第1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1节 ================= 书名: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文案 宇文崇上辈子错信心腹齐辉,导致国破家亡、众叛亲离,唯有那血染青衣的人誓死守在他身旁。 魂归兮来,重返经年,许多地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其可幸,那人还在他身旁。 若这一生可以重来,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选择遇见他。 可若不曾遇见他,我连这点奢侈的回忆都将不复存在。 ps:皇帝攻x质子受,生子生子生子,重生宫廷文,考据党勿深究。 想用老梗写出自己的风格,打滚求收藏!求评论! 内容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宇文崇、纳兰千寻 ┃ 配角:欣颖、宇文柯 ┃ 其它:重生、复仇 ================== ☆、峰回路转 司昭国帝都的大街小巷上,处处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百姓们手里统一拿着烂菜叶和臭鸡蛋不断向道路中间扔去,口中还不停的谩骂着:“狗皇帝!昏君!活该!”等不良词汇。 这道路中间正是司昭国前一任皇帝宇文崇,如今他蜕下了龙袍,换上一身白色囚服,狼狈地站在囚车里,双手双脚都被粗大的铁链桎梏着,往日的光彩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寒酸落魄。 宇文崇垂下头面无表情的接受着世人的唾弃、辱骂与指责,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倒也觉得无所谓了。 宇文崇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怨不得别人,只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蠢,那么无能,被别人算计却毫不知情,还傻傻地一步步走向别人给设下的陷阱中。 往昔的宇文崇贪生怕死,可现在却觉得活着比死着更难受,但是偏偏又不敢死,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被自己杀死的人。 所以,他只能沉默…… 宇文崇已经三天没喝水进食了,饥渴交迫的他经过漫长的游街仪式有点承受不住,毕竟他以前是九五之尊,人人都把他供着,哪里受过如此的酷刑? 现在是腊月,宇文崇被刺骨的寒风吹得昏昏沉沉的,耳边的谩骂声已经有些听不清了。他闭着眼睛,勉强的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可是理智怎能斗得过身体呢? 宇文崇渐渐放弃了挣扎,放松了的身体便慢慢往下跌。 “皇上!”一声惊呼传入了准备昏迷的宇文崇耳里。 宇文崇立刻清醒了,以为是有人在叫自己,忽而又想到自己早已沦为阶下囚,哪还是帝王之身?而后又兀自苦笑一番。 宇文崇好奇地睁开眼,看着一名青衣褴褛的男子正拿着剑和看守自己的侍卫交战,不禁有些惊讶。难道还有人是向着自己的吗?还是想单独把自己捉回去好好折磨呢? 宇文崇还不能确定那人的身份,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人以一敌众,渐渐落了下风,身上也受了些伤,却仍然不要命似地挥剑对敌。 他到底是谁呢?宇文崇突然觉得那人一身青衣的身影好熟悉,可翻遍了脑海,也找不出关于那人的一丝回忆。 “铛!”一下子,那人不知何时窜到了宇文崇的囚车面前,用剑利索地砍断了铁链。那铁链手臂般粗,却被他轻易砍断,想必那人武功应该不会很差。 “皇上,快走!”那人快速斩断铁链,打开车门后又继续和接近的侍卫激战。 宇文崇对面这样的情况有点不知所措,事情变化得如此快,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皇上快走呀!”那人的肩膀被一名侍卫砍了一刀,以寡敌众的劣势渐渐显示出来,看得出他已开始力竭,一招一式渐渐点力不从心。宇文崇知道继续战下去于他于己都不利,便从囚车上下来。 宇文崇下来后就被那人牵着手不停地跑,那人把他护在身后,自己却在前面披荆斩棘,为他杀出了一条路。 宇文崇几乎都没有动,一直都是被那人带着跑的。宇文崇武功早已被齐辉废了,如此高速地飞奔让他有点不适应,他只能感觉呼呼的风从自己耳边吹过,眼睛已经被风吹得睁不开,风中凌乱的发丝扑打在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出了皇城,到了不知名的荒山上,追赶的侍卫们早已不见踪影,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宇文崇虽停下了却还有些失神,再次回过神时却发现那人已经累趴在地上了。 宇文崇朝那人看了看,那人满脸的鲜血显得有些狰狞,看不清原来的容貌,一身的破旧的青衣已被红血染尽,像火红花纹一样般印在衣服上,妖娆而悲哀。 快速起伏的胸膛看得出他在大口呼气。宇文崇也不知现在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只好呆呆地站在那人的旁边等着那人恢复体力。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突然单膝跪在了宇文崇面前。 “皇上,您没事吧?”那人声音有些沙哑。 宇文崇回答道:“没事!”你的伤才有事吧。宇文崇本想说话出这一句,却不知该如何出口。 那人听见没事两个字终于歇了一口气,用衣袖简单地抹了一下脸上的血,便想站起来,失血过多导致他头有些晕身体有些无力,站起时脚一软便想要倒地,下意识紧闭起双眼任由身体下落,过了一会,预期的痛苦并没有来到,感觉有一只胳膊环住了腰,才导致自己没有下坠。 睁开眼看清楚是宇文崇后,不禁有点不知所措,立刻抽身离开了宇文崇的臂弯,低下头双膝跪下,挡住自己满脸的绯红:“臣妾逾矩,请皇上恕罪。” 宇文崇看着那人要跌倒,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做完这个动作后才觉得有点不妥,但又想到那人舍生忘死地救自己出来,自己帮助一下救命恩人应该也合乎常理,便也就释然。况且那人总是给自己一种久违而又陌生的熟悉感,特别是那一身带血的青衣,宇文崇陷入沉沉地思考中,从而忽略了那声“臣妾”。 再低头看着那人带着伤一副甘愿受责罚的样子,从未关心过别人的宇文崇突然有些心软,忖了一会才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不用那么拘谨。” 宇文崇硬生生阻止了自己想要扶起那人的动作,冷漠地把脸背过去,问:“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宇文崇原本想用“朕”来形容自己的,却想到现在的他已不是帝王,生生挤出来个“我”字。 “臣妾名纳兰千寻,是……”千寻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又突然一凛,转而严肃地说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已经有人追来了,走为上策。”千寻能感受到来的人很多,而且大多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宇文崇这次他听到了那声“臣妾”,不禁有些疑惑,他刚刚触摸到了那人的腰肢,虽然很纤细,但却不似女人那般柔软,他十分确定那人就是一名男子,可他为什么要以“臣妾”自称呢?好像只有妻妾才会自称自己为“臣妾”的吧? 宇文崇斟酌不出结果,只要换了个着眼点,在心里默念“纳兰千寻”这四字,莫名又生出一股熟悉感,脑子里好像要有什么东西浮现,但还没来得及思索,就被千寻带着疾驰而去。 宇文崇武功尽失,千寻又带着伤,哪里有百名高手跑得快? “陛下!逃犯就在前面,他们往绝壁那边跑了!”一名侍卫说道,话中的陛下自然是指齐辉。 “传我旨令,全体人员加速前进!我倒要看看宇文崇能跑到哪里去!”齐辉语气中带着轻蔑。 千寻已经自顾不暇,只能一味地带着宇文崇逃,他现在已经无时理会前方会是什么。 许是天意弄人,他们居然自寻死路到了绝壁上。绝壁三面都是悬崖,悬崖深不可测,而唯一的出路又被齐辉堵死了。 宇文崇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只觉得寒意从心底彻底蔓延开来,心里默默想着:看来今日必定是要一死了。 千寻也没想到此路是绝路,但这已成事实,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歉疚地跪下对宇文崇道:“皇上,臣妾无能,恐怕不能……” 宇文崇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只是笑笑,那笑透着无奈、绝望与释然…… “我是将死之人,只怕……我会连累你。”宇文崇本是戴罪之身,死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早已想开了。不过千寻来劫宇文崇的法场,必定会被齐辉判为前朝余孽,定也是难逃一死的。 这让宇文崇第一次感到愧疚,自己要死了不算,还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 “千寻生死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臣妾愿与皇上共存亡!”千寻依旧是跪着,却抬起头无比认真地望着宇文崇,声音依旧平静。 宇文崇自是没想到这千寻会对自己如此忠心,不免有些感动。 宇文崇不是一个好帝王,利国利民的事他没做过几件,自然不会受到百姓们的爱戴和拥护,他也不甚理会。平时在皇宫里下人们阿谀奉承的话他也听了不少,但从没有那个人像千寻那样认真。 宇文崇还想再开口说着什么,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看,才发现齐辉已经带领众位侍卫把他们团团围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千寻立刻站起身来,把宇文崇挡在身后,手持干戈对准齐辉,有种护犊子的架势。 “哈哈哈,宇文崇!跑啊,你继续跑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齐辉坐上侍卫刚刚摆好的凳子,身上穿的是宇文崇最熟悉的龙袍,狂妄无比地口气颇有街头混混的气势。 “齐辉,枉我昔日把你当兄弟看待,如今你却这般待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宇文崇被齐辉的态度给激怒了。 “天打雷劈?笑话!就算天要劈人也是劈你!哪会轮得到我呀?哈哈哈……”齐辉轻蔑的啼笑道。 宇文崇自知理亏,低下头不再说话,他清楚地知道他过去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该天打雷劈的的确是他。 千寻见宇文崇忏悔的模样,柔声安慰道:“皇上,我母妃常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只要您悔改,一定都可以重新来过。” “千寻,别安慰我了,况且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 千寻愣怔了一下,宇文崇居然会如此温柔地叫出他的名字…… “别在那磨磨唧唧的!兄弟们全部一起上!谁砍下了囚犯宇文崇的脑袋便赏黄金万两!”齐辉等得不耐了,回头对一干侍卫们说。 侍卫们面面相觑,黄金万两谁不想要?况且杀暴君是为民除害,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便一窝蜂争先恐后地冲向宇文崇。 千寻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边提起剑与侍卫们厮杀,一边保护着宇文崇不受伤害,自己却被无眼的刀剑伤得遍体。 宇文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锋利的剑一刀刀划在千寻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感觉像划在自己身上一样痛,但自己又没有武功,静静地站着才是对千寻最大的帮助,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不久后,绝壁上尸横遍地,却没有一个人能靠近宇文崇,也让侍卫们萌生了怯意。 站在一旁的齐辉看到此情景不禁大骂:“你们一群废物,两个人都杀不了,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如果今天你们杀不死宇文崇,我就让你们的家人陪葬!” 剩下的侍卫们听了齐辉的话,先是一顿,随后便更加卖力地挥刀。他们当侍卫,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哪个人想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被卷入一场不属于他们的战争呢? 千寻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毕竟敌人那么多,而且自身又受了伤。但他没说什么,咬咬牙坚持了下来,继续和一群像打了鸡血一般的侍卫交战。 齐辉看着千寻不要命地保护着宇文崇,而自己边的人越来越少,觉得有些不妙,眼珠一转,随后狡黠一笑,叫人拿来了弓箭。 宇文崇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千寻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齐辉正拿着弓箭对准自己。 正与敌人厮杀的千寻猛然感受到了齐辉滚滚的杀气,回头一看,恰好看见齐辉举着弓箭对准宇文崇,而且弓箭已经蓄势待发。 “皇上,小心!”千寻心下一惊,随即大喊。 宇文崇这才注意到齐辉,但,为时已晚,箭已离弦…… 他不认为自己现在可以躲得过这支羽箭,只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支羽箭结束自己的生命。 千钧一发的时刻,宇文崇感受到了有人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自己;再下一刻,他又感受到了羽箭穿过了胸膛…… “臣妾说过要与皇上共存亡的。”宇文崇听到了紧紧抱住自己的千寻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宇文崇徐徐地睁开眼,那支羽箭穿过了千寻的左胸膛,穿过了自己的右胸膛,虽然死到临头,千寻的表情好像很满足…… 在下落的时候,宇文崇紧紧地回抱住了千寻,不为别的,至少黄泉路上,他不会再孤单…… 宇文崇突然想起儿时听说太傅说过的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随。 宇文崇不是个情商低的家伙,就算千寻没有直接表达出来,他也感受到了浓浓地爱慕之意。 —— 纳兰千寻,你到底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hhhh,开新坑了,心里好郁闷! 这是很普通的梗概,但是我还是想写,写出自己的风格! 亲们看发表时间就知道这是去年的文了,存稿写了七八万字就写不下去了,隔得时间久了我都忘记情节了,虽然新梗有很多,但是想先把已经开得坑填完。 《辗转》写得仓促,这篇本歌依旧可能掌握不好,毕竟是宫廷文,俺真的不会设置悬念、布置阴谋,凡事都要迈出第一步吧,练练手总会有经验,说不定写多了就好了呢?(????) 还是要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亲吧,第三篇文了…… ☆、梦忆当初 宇文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广袤无垠的天空满是黑魆魆的碎云,半圆的月亮时隐时现。周围噤若寒蝉,只闻乌鸦偶尔“呀呀”地叫喊几声,竹叶有时被拂过的夜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只有那么一阵,便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夜,总是那么孤寂神秘,让人不禁战栗。 篁竹内,一名少年一袭锦衣,玉带缠腰,剑眉入鬓,目似寒星,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正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转,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好像迷路了!年少的宇文崇发现自己一直在林内转着圈圈,走着重复的路,根本找不到出路。他环视四周,现在天已经黑了,路更不好找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头顶还有一只鸟时不时地怪叫两声,很像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宇文崇尽量让自己不要慌乱,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自己安慰自己道:“没事的,总会找到出路的!”其实他早已知道这片篁竹诡秘莫测,但使他意想不到的的是自己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不错的,居然也走探不出其中奥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宇文崇在林内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自己所要的东西,还和随身的侍卫们走散了,不禁心里愤愤:“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早知道本皇子就不来这了,什么狗屁宝藏,都是骗人的,肯定是宫里那些溅女人派人来捉弄自己的,回去一定要把他们抽筋拔骨,哼!” 宇文崇一想到自己被别人欺骗,心里就无比的气愤。话语中的溅女人指的便是宫中的诸位嫔妃。 宇文崇望了望前方未知的道路,暗自叹了一口气。 唉,现天色已晚,也不好赶路,如今只能在这里宿一晚了,宇文崇心里想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原地不动等着救兵,如果到处乱走万一碰到野兽就糟了。宇文崇在心里也很懊悔,自己居然这么大意,没经过好好调查过这里的情况就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宇文崇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声,幸好周围没人,要不然宇文崇又要尴尬得大发雷霆了。 宇文崇摸了摸早已瘪下去的肚子,拿起随身的弓箭向四周望了一下。这种地方,生物很少出现,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时不时盘旋一下。 宇文崇弯弓搭箭,用耳力来辨别乌鸦的去向,然后瞄准着林子的上空盘旋的身影,瞅准时机,果断出击,随即,一个黑影便砸了下来。不过,这黑影好像不是鸟,而好像是……一个人。 那黑影从空中飘飘然地下落到地上,在寂静的夜中发出巨大的声响,还伴随着一些闷哼声。 宇文崇被吓了一跳,还没有回过神。他虽然不是第一次伤人,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他内心也有点悸动。 宇文崇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硬着头皮壮足了胆,蹑手蹑脚地向那黑影走去。 待走近后,宇文崇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团黑影,那黑影的确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孩,那人一身青衣被污血染尽,脸色苍白表情扭曲,想必是痛苦极了。 宇文崇看着他身上穿过肩膀的箭,不禁皱了皱眉,暗叫倒霉。 这里是司昭国三里外的篁竹林,幽深静谧渺无人,若宇文崇见死不救,这人必死无疑。看此人一身富贵的着装,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为自己积积阴德也好啊。算了,救人要紧,宇文崇做出了个决定。 宇文崇自顾自的想着,忽然才发现那人已经睁开了双眸,那人的眼眸被月光反射变得亮晶晶的,犹如双瞳剪水。 千寻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一个比自己大的少年正蹲着看自己,以为是敌人,便想站起来拔剑对抗,却忽然发现自己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无法动弹,特别是肩膀最痛。斜眼一看才发现一支羽箭已深深没入他的肩膀,那一瞬间他顿时陷入了沉思,他记得追杀他的那些人没有用弓箭啊,自己怎么会中了箭呢? “额……那个……恩……不好意思啊……喂!”年少的宇文崇望着那人水汪汪的双眼,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千寻的疑惑没多久就解开了,他听完了那少年吞吞吐吐的话语后先是一愣,随后便了解了情况——箭是那少年射的。千寻心里觉得那少年居然伤害他,料想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便直起上身戒备起来,拔起剑对准宇文崇,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可就在那一刹那,千寻突然头一悬,意识渐渐模糊了,眼皮越来越重,突然晕了过去…… 宇文崇原本见那人醒了,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他还怕那人活不成了呢,然后又见那人居然用一副冷眼戒备的样子看自己,还想要攻击自己,不禁有些生气,难道他长得就那么像坏人吗?没过多久,那人居然又倒下了,他赶紧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幸运的是那人的气息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便松了一口气。 宇文崇把那人平铺到地上后又脱下了那人的上衣为他检查伤口,才发现那人伤得竟如此严重,借着月光细细注视,那人白皙柔韧光滑的肌肤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一道道伤痕让宇文崇的内心震撼了不少,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惹到了什么人,怎会伤得如此重。片刻后,见过无数血腥的宇文崇已经不忍直视那人的伤口,撕下自己的衣摆简单为那人包扎了几下,又贴心的解下自己的大衣给那人盖上,而后便重新拿起弓箭准备狩猎。 宇文崇心里暗自嘲笑,他生在帝王家,从出生起就被别人宠着护着,一点苦头都没吃过,而今日却为他人包扎伤口,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但不知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后悔,许是因为是男孩那纯洁无暇的眼眸吧…… 这次终归没出意外,宇文崇手气很好一箭双鸟,捡起地上不知名的鸟后再用青涩的手法把毛褪了之后用泥土包好,最后放入火堆中。宇文崇看着在熊熊烈火中的泥团,不禁莞尔,这是他以前偷偷潜入御膳房偷东西吃碰巧遇见宫人在做的,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 待把肚子填报后,宇文崇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呢!便起身拿起剩下的走到那人身边,再看了看那人,虽然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但是经过简单的包扎后伤口的已经不再流血了,体温也稍稍恢复了一些。 宇文崇轻轻摇着他:“喂!醒醒!先吃点东西在睡吧!” 待千寻完全睁开眼睛后,入眼的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让他不知多措的同时神经又开始绷紧。突然转念又想起,他原本在与同行的将军对抗圭祥国的侵略,可谁料敌军会在黄昏时突然偷袭,将军为了保住自己,只身与敌军周旋,而后他就从密道中逃脱了敌军的追击,逃跑时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射了一箭。想到这里千寻不禁暗自嘲讽,自己可真是够倒霉的了。 “喂!你醒啦?要不要吃些东西!”宇文崇见那人醒了但还是冷冰冰不说话的样子,便打破沉静出声道。 千寻木讷听了月我才的话后,低头看了看身上,身上不堪的伤已不知何时被包扎,虽然包得……有点……惨不忍睹……不过总好过没包扎过得好……千寻觉得这人还算是有良心的。 “你是……什么人?”千寻见这少年并没有趁自己晕倒伤害自己或者扔下自己,反而为自己包扎伤口,由此觉得少年应该不是坏人,不过到底人心难测,还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先弄清楚身份再说。 “咳咳,你听好了,我就是风流倜傥、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司昭国大皇子——宇文崇!”宇文崇装作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自豪地说道。 “你竟然……” “怎么了?”宇文崇见千寻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更加骄傲了。 “话说,你又是谁啊?”礼尚往来嘛,宇文崇自己都自报家门了,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现。 “嗯……我叫纳兰千寻,是……蓝宇国人。”千寻站起身老老实实道。 原来是蓝宇国人! “最近蓝宇国不是正在和圭祥国开战吗?怎么你会在这?”宇文崇一脸疑惑。 “圭祥国破了我军一道防线,我偷偷逃了出来……”千寻低着头默默地答道。 “哦。”宇文崇轻轻应了声,觉得这是他国的事,和他没关系,他也没有必要深究。 “捏,说了这么久,你肚子肯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宇文崇现在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叫花鸡呢,便伸手递给千寻。 千寻看着递向自己的食物,口腔中不自觉的分泌出口水,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闻着肉香空腹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讪讪地从宇文崇手里接过食物,低着头斯斯文文地吃着,但到后面终还是抵不过饥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在享受美味的同时,千寻心里暗想:说实话,这个大皇子不像外人传的那么无能嘛,虽然包扎虽然不怎滴,但烤的东西还真不错!千寻在心里暗自称赞道。 肥嫩的肉质被烤得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火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吃下去后嘴里还充满香味,真可谓齿颊留香。 坐在一旁的宇文崇看着千寻虎咽狼飡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正在和食物作斗争的千寻突然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宇文崇看着自己嫣然一笑的一幕,不禁有些呆了眼。借着微弱的火光,宇文崇打量了一下千寻,他五官清秀而又稚嫩,长眉若柳,脸有着孩童的天真与可爱,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的颈后,上身青色的衣裳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本色。千寻的外貌虽抵不过沉鱼落雁之美,但也有出尘脱俗之气概,别有一番风味。 宇文崇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自己见过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不少,倾城之颜也睹过几面,怎鬼使神差地觉得千寻好看呢? 宇文崇笑过后,发现千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对着自己,灼热的目光让他不免觉得尴尬,干咳了一声后就走到火堆旁背对着千寻坐下,时不时往里面添火,缓解气氛。 千寻也觉得尴尬,便继续闷着头吃着食物。 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万籁俱寂。 吃饱后,千寻闭眼假寐,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宇文崇在火堆旁坐了好一会,等到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的时候才走到千寻旁边,却发现他早已睡着了,暗叹一口气,把自己盖在他身上的外衣向上扯了扯,然后走到离千寻不远的一棵树下背靠着也入了寐…… 两个人皆一夜无梦,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清晨。 “大皇子,大皇子,快醒醒。”一位侍女焦急地叫着宇文崇。 宇文崇很不耐烦地被叫醒了,睁开眼才发现叫着自己人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睡眼惺忪的宇文崇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看这架势,定是父皇派士兵来寻自己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知不知道本皇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了多少苦!”宇文崇一开口就骂。 “请殿下恕罪,属下来迟,救驾不利。”众侍卫们纷纷跪下求饶。 “哼!回去再让父皇治你们的罪!”宇文崇还想再骂,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他回头望了望,发现昨夜千寻靠着的树下已经没了人影,左右环顾,也没有发现千寻的踪影。 “喂!在我旁边的人去哪了?”宇文崇问了问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婢女。 “人?没有人啊?奴婢来时只看到殿下一人。”婢女强忍着颤抖道。 “怎么会没有人呢?”宇文崇自言自语喃喃道。 “算了。”宇文崇觉得既然他还有能力自己走掉,就说明问题不大,应该没事了。可是,他的大衣还在那人的身上呢,他居然也一起带走了。宇文崇叹了一口气,自己射了人家一箭,别人拿走自己的衣服应该不足为过吧,顿时心里释然。 随后,便随着一干侍卫风风火火地回了司昭国帝都久安。比起只见过一边的陌生人,他现在更希望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处理掉。 …… 九年后,宇文崇已经十九岁,在位已经五年了。 这九年之中,蓝宇国与圭祥国的战争从未停息。可就在第九年初的时候,蓝宇国突然闹饥荒,加上又常年征战,百姓们穷困潦倒,民不聊生,整个国家乱得不得了。 圭祥国趁人之危,一举攻下了几个城池。 蓝宇国帝王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还要赈灾,一边还要想办法对抗侵略者,所谓分|身乏术,眼看自己国家即将落入他人之手,蓝宇国帝王不得不寻求三国之一的司昭国帝王的帮助。 虽然司昭国国君年纪尚轻,没什么治国的手腕,但司昭国这几年风调雨顺的,又没有什么战争,所以发展一直很平稳。 何况圭祥国与蓝宇国交战了九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伤亡,如果这时司昭国肯出兵,虽不能灭掉圭祥国,但也能保蓝宇国的平安。 几番斟酌下,蓝宇国帝王向司昭国帝王传说的求援信,信的内容是蓝宇国请求司昭国派出七千人马,外加二千万银两帮助蓝宇国强国,而蓝宇国今后十年内定时献上贡品予司昭国。 信中蓝宇国帝王有意让自己长的最出色的小儿子纳兰千寻去和亲,说不定还能讨宇文崇的欢心每年可以少缴一些贡品,说白了纳兰千寻不过是个人质罢了。 刚开始纳兰千寻还不同意,可是得知对方是司昭国的宇文崇时,心里有些动容,没过多久也就接下了。 可惜,蓝宇国帝王的小算盘打错了,纳兰千寻千里迢迢行至到司昭国与之和亲时,宇文崇不仅让他独守了一夜空房,还让他独守了八年的空房,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送入了辛者库,表面上是让他管库房,实则是一名无权无势的苦力罢了。 俗话说拿人嘴短吃人手短,宇文崇也懂得这个道理,如若他宠幸了那位质子,那就势必要给予蓝宇国“优惠”,既然蓝宇国已经把人送上来了,那就由不得蓝宇国做主了。 最终,宇文崇让齐辉把人打发到辛者库去了。可惜,他没能亲眼目睹质子的芳华…… 亦不知,他一直守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宫廷文写得非常不爽,但是每章字数却非常的多,对于我这种短小君来说,简直是一大突破!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感兴趣的文章写得字数越少,因为老是写了删删了写,最后一个字都木有了,看来我要加油了。 毕竟木有文笔,至少要有字数吧!(卧槽,文笔和字数有什么关系 ←。←) ☆、重生若梦 回忆如流水般在宇文崇脑海中慢慢重现,一幕幕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似乎还能看到少时的千寻,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长着一对调皮的大眼睛,眼帘忽闪忽闪的,眼里有疑惑、迷茫等无数孩童该有的情感,再向下是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宇文崇被这天使般的容颜给深深地吸引住了,贪婪地举起了手想要触摸。当指尖快要抚上千寻的脸庞时,千寻却突然消失不见,天和地都在不停地扭曲、旋转…… 弟弟含冤而死的场面似乎还在眼前,母亲声嘶力竭的谩骂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齐辉轻蔑地语气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胸膛中箭时的痛楚似乎还在,落崖时萧萧的疾风似乎还在耳边环绕…… 不!宇文用手封住了耳朵,不愿再听下去。 正当宇文崇快要崩溃之时,那些场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雄浑而又威严回响在天际的男音:“逆子,你可知罪?” 父皇?因为先帝在宇文崇登基之前就已经薨了,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听到父亲的声音,可他还是一耳就听出了这个声音是父皇的。 面对父皇的质问,宇文崇面带羞愧低下头,懦懦道:“儿臣知罪。”他辜负了父皇对他的栽培和养育,辜负了一直爱着他的人。 “你小时我就一直教导你要做个知人善任,明察秋毫的明君,可你呢?做到了那一样?唉,真是造孽呀!”虽然宇文崇没能睹到先帝的容颜,但他也能知道先帝现在定是一脸痛惜。 “儿臣自知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罪不可赦。”宇文崇不想逃避责任,又说道:“儿臣已经知错,倘若还有机会,儿臣一定会改过自新,可惜……”他已经死了。 先帝听了宇文崇的话,略感欣慰:“崇儿,不要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因为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将永不复生,所以一定要审时度势,切莫接二连三的错过,否则最终追悔莫及的还是你呀。” “儿臣领教。” “好了,父皇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好好走好未来的路吧,记住切勿再重蹈覆辙,父皇会随你母后会在极乐世界看着你的。” 未来?宇文崇不禁疑惑,他哪里还会有未来?刚想问个明白,先帝又发话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父皇和你母后会尊重你的选择,前提是你要擦亮眼睛,莫要再被美色迷惑了双眼,轻信偏言偏见。” 宇文崇虽然听不懂父皇在说什么,但还是回答道:“儿臣领教。” 而后,先帝就没再出声,四周的场景又开始不停幻化着,弄得宇文崇有些眼花缭乱。 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亵衣已被汗水浸湿,入眼的却是高高的床顶和枚红色华丽的床幔。 怎么回事?宇文崇的脑袋嗡嗡作响。 片刻,待心中的惊悸慢慢消退后,宇文崇抚上自己的右胸膛,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痛楚,而且居然连疤痕都没有!坐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臂,发现丢失的武功竟又回来了! 宇文崇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声娇滴滴地声音就回响在耳边:“皇上,怎么了?做噩梦了么?”说着,边拿起纤纤玉手往宇文崇身上贴。 什么情况?!他身旁怎会有女人?还是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再看看自己,自己也是衣不蔽体。 “你……是谁?”宇文崇侧开身子,试探道,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那女人叫他“皇上”。 “哎呀,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不记得奴家了么?臣妾是玉枝呀!”说着说着,那女人又将自己硕大的肉圛峰往宇文崇身上蹭。 宇文崇对眼前的女人毫无印象,呆呆愣在那里,没回过神,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难道这也是齐辉的阴谋诡计? 这时忽而想起那段似梦似幻的对话,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叫玉枝的女子见宇文崇不说话,继续谄媚道:“皇上你别装啦,你瞥下远道而来和亲的蓝宇国公子来我这过洞房花烛夜,不就是……不就是喜欢奴家嘛……” 宇文崇现在闻着女子身上特有的胭脂味,又想到西门雪,突然特别想吐。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以前自己会迷上西门雪这个祸水!但他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那女人刚才说什么远道而来和亲的外国公子,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具体是什么宇文崇也不太记得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宇文崇激动地问道:“现在是几年?” 玉枝有点猝不及防,她在宇文崇身上瞎折腾那么久,宇文崇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但又不敢忤逆这位皇帝,只好老老实实道:“司昭566年。” 司昭566年?那他岂不是才19岁? 宇文崇瞪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觉得她不是像是在骗人,才默默的接受着这个事实。 心里默默盘点着自己的遭遇和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所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重获了新生。 宇文崇的头更痛了,他现在虽然已经接受了重生的事实,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一眼旁边不知所措的女人,越看越心烦,扶额烦躁道:“没什么事就滚吧。” 玉枝敏锐的感觉到了宇文崇的不耐,十分识趣的下床捡起了自己的衣服,疾步向殿外走去。她也知道宇文崇不好惹,可刚刚他还好好的,所以她就大胆了些,不会这么巧就触碰到龙的逆鳞了吧? 玉枝一走,整个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宇文崇紧接着也下了床,穿好衣物,走到不远处的镜子前,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宇文崇还很年轻,长得英俊潇洒,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眉眼间有着似有似无的狠厉。宇文崇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他还是那么俊美! 宇文崇还沉浸在浓浓的自恋情节中,一道尖尖的声音在殿外忽然响起:“皇上,纳兰公子那您还去吗?” “哪位纳兰公子?”宇文崇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怎么觉得那个姓氏这么熟悉。 一位白发苍苍的公公跪在殿门,恭敬道:“是蓝宇国来的纳兰公子。” 宇文崇记得这太监,这是高新高公公,以前是父皇身边的红人,不过父皇死后没多久就跟着去了,现在他还活着,也许是父皇派来帮自己的吧。 宇文崇随便问了问:“那公子叫什么?” “回皇上,叫纳兰千寻。” 听着那熟悉的名字,宇文崇心里没来由的悸动,“夜深了,你先去歇息吧,不用派人跟着朕了,朕自行前往。” “谢皇上恩典,咱家告退。” 老天爷既然给宇文崇这一次机会,那他就会好好珍惜,谨遵父皇的教诲,把前世伤害过的人全都补偿回来,把前世错过的人全都好好珍惜,虽然他现在还不爱他。 皇宫里有很多的宫殿,宇文崇根本不记得他和千寻的新房在哪里,只得在皇宫中胡乱地奔跑着,却发现宫中一点喜庆和红色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有喜事的样子,这让他更加不能确定千寻到底在哪。 随便抓来一个侍卫,侍卫看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连忙吓的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停给宇文崇磕头,声线颤抖道:“皇……上……”那侍卫一开口就是一阵酒气。 浓浓的酒味让宇文崇很烦躁,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开门见山问道:“纳兰千寻在哪?” “在……在……在贤洋殿。”侍卫吞吞吐吐地回答。 得到具体的位置后,宇文崇急急忙忙的冲向目的地,到了那里他才发现‘贤洋殿’是偏殿之一。 宇文崇站在门前望着破旧的门匾上“贤洋殿”三个字,不知是不是跑得太快了,心老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房里的火还没有熄,可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想必那傻小子还在傻傻地等着自己吧,宇文崇心里默默想着。 整了整衣装,宇文崇推门而入,贤洋殿只有普通宫殿一半的大小,摆设也是十分简陋,桌椅看上去都是上年头的了。不过这里简陋归简陋,却不像外面那么冷清,至少这里还有一些喜色,几缕红绸高高挂在房梁上,还有几根红蜡烛,不过仅此而已。 宇文崇向走里面了些,终于在床上见着了纳兰千寻。 千寻褪下了常穿的青衣,穿上了红艳的喜服,正端坐着靠在床杆上打瞌睡,眉宇间尽是倦色。为了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司昭国,千寻只能马不停蹄的赶路,好几夜都是野外露宿,睡得十分不安稳。 宇文崇尽量放轻脚步,不吵醒千寻,可还差三两步的时候,千寻还是醒了。 宇文崇看着千寻眨了眨修长的睫毛,徐徐睁开了眼,眼里还有刚睡醒的惺忪与无措。 淡雅如雾的烛光里,一双剪水似的双眸闪闪发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温润,削薄轻抿的红唇有种似有似无的风韵,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簪子绾起。初见时孩童的稚嫩已不见,倒多了几分成熟与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宫廷文,有很多我不懂,有bug的地方大家别太在意,就凑合着看吧,大歌在这里谢谢看文的大大们! ps:十九岁以前的宇文崇还不是暴君,只是脾气不好,直到20岁遇到西门雪之后才成为暴君的。不剧透了,亲们继续看吧。 ~≧▽≦)/~滴滴滴,老司机来了,俺码了将爱和辗转的hhh,不敢发粗来,不知道有木有亲想看啊…… ☆、事出有因 待千寻眼神的焦距慢慢恢复,才猛然看清了眼前的人,眼里的惊讶与惊喜完全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只是一秒,那些神情又都被埋没,不过还是逃不过宇文崇的眼。 千寻急忙跪下道:“皇上,臣……臣妾逾矩,请皇上责罚。”和亲本是女人的事,不过他却以男子之身代替,按照女子的规矩好像也没错。 宇文崇听着那一声“臣妾”,看着熟悉的脸庞,红得妖冶的大红色喜服让宇文崇不禁联想到了千寻浴血奋战时的样子,心里一紧,道:“以后用‘臣’自称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还有,你哪里逾矩了?” 千寻有些受宠若惊,他以为他必定是要独守一夜空房的,没想到宇文崇居然会在半夜突然出现,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臣谢主隆恩。”顿了一会,才继续道:“臣没等来皇上就擅自入寐,请皇上责罚。” 原来是这事。宇文崇并没有在意,上前扶起千寻,略带歉疚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欠待考虑,害你久等了。” 话语刚落,一声“咕噜——”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千寻意识到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后,脸唰的一下全红了,讪讪地低下头。 宇文崇望着千寻尴尬的模样,又想起自己刚刚在外面巡视之时好像也没有看见食物,轻笑道:“还没用膳?” 千寻弱弱地摇摇头。 宇文崇刚想开口唤来婢女,突然又噤声,他刚刚进来时就没见到一个婢女。 思及此,宇文崇道:“去我那。” 千寻不疑有他,反正这里宇文崇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已过了子时,皇宫内空荡荡的。 夜深了,侍从和丫鬟都入寝了这还说得过去,但是至少得有值夜的士兵吧。 千寻走在宇文崇身后,看着静悄悄连虫鸣都没有的皇宫,不禁问道:“为什么没有巡逻的士兵?不怕有人夜袭吗?” 宇文崇也觉得奇怪,“我也不知道,可能到了交接班的时间吧。”忽而又想到皇宫内的治安似乎是齐辉在管理的,这件事定不简单啊。 千寻这才注意到宇文崇在他面前一直是以“我”自称,心里不禁有些窃喜。 又走了一会,还是没见到人,宇文崇的疑心越来越大,脚步加快,而千寻身上穿着繁琐沉重的喜服想走快都不行。眼看着两人得距离逐渐加大,千寻不得不低下头提起衣摆,减轻阻碍提高速度。 千寻只顾着看地面防止自己踩到自己的衣服,一个转角,猛然撞上了一个人。 千寻以为是宇文崇,可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醉人! 千寻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 话还没说,那醉汉就上前挑起了千寻的下颚,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圛眯圛眯道:“哟,哪来的漂亮小哥啊?有没有兴趣与本大爷共度春宵呀。”说着,还把另一只手伸向千寻的腰肢,“啧啧,这小腰不错,扭起来肯定很带感。” 千寻虽然很生气,但是他不想刚来司昭国就闹事,虽然他是受害者。他别开脸,扯下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恭敬道:“这位兄弟,请不要这样,有失礼节。” 醉汉并没有把千寻的话听进耳,继续骚圛扰道:“小美人,你这是在玩欲拒还迎吗?本大爷会好好疼爱你的哟——” 那醉汉又把脏手往千寻身上贴,正当千寻忍无可忍准备出手之时,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双手把他带入怀中。千寻又以为是个登徒子,刚想挣扎,一声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宇文崇刚才一心想着齐辉又在耍什么阴谋,直到回过神时才发现身后已无了千寻的踪影,连忙原路返回,才发现千寻正被别人调戏。 原来是宇文崇,千寻松了一口气,道了声“没事。” 被晾在一边的醉汉又说话了,“小子,你是谁呀!敢跟本大爷抢人,活得不耐烦了吧!我告诉你,我堂哥可是管理皇宫禁卫军的齐都尉!不想被打得屁滚尿流就赶紧滚!” 宇文崇完全没把那醉汉放在眼里,一边安抚着千寻一边回答醉汉的问题:“朕是宇文崇,如果你很讨厌朕尽可以叫你那个所谓的齐都尉来教训朕,朕随时奉陪。” 那名醉汉顿时傻眼了,一下子醉意全无,就算他没听清那几个“朕”字,也知晓宇文崇是哪号人物。 只是几秒的时间,那醉汉扑倒在宇文崇脚下,一个劲地磕着头,“皇上恕罪啊,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纯属酒后失言,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人吧……” 宇文崇才没心情听那些,冷冷打断道:“大半夜的你喝什么酒?还有,皇宫里为什么没有守夜的士兵?” “这……”醉汉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2节 “你若说出真相我饶你不死。” 那醉汉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开口道:“皇上,请跟我来。” 宇文崇和千寻跟着醉汉兜兜转转,远远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像是在互相敬酒,越往里走声音就越大。 “到底怎么回事?”宇文崇忍不住问道。 “回禀皇上,我们本来正准备要值夜的,可齐都尉说要请我们喝酒,我们不敢违抗只好……” 宇文崇不禁在心里冷笑,那醉汉把责任倒是推得干净,难道他没听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一句话吗?说不定齐辉就是一直用这种方式收买人心的。 宇文崇没有戳穿,继续问道:“只是这一夜吗?” 那名醉汉犹豫了,宇文崇不用问也知道了答案,牵着千寻绕过醉汉就往声音嘈杂之处走。 “那个齐都尉有古怪。”千寻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从醉汉的只言片语中也了解了一些情况。 “的确,他是我的仇人,以后你若是碰到他离他远一些。”说到仇人,宇文崇的手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好。”千寻感受到了宇文崇浓浓的杀气,虽然不知道宇文崇与那个齐都尉之间有什么恩怨,但那齐都尉既然是宇文崇的仇人,那么就是他的仇人。看着他们紧紧相连的手,千寻的心都快融化成一滩春水。 终于走到了嘈杂之处,里面果然是一片狼藉,有的人已经醉倒在地,有的人还在举杯畅饮,互相敬酒,大鱼大肉无所不有。 宇文崇心里一阵恼怒,当然,他是恼自己。手下在自己眼皮底下都敢不务正业,是他管得太松了?还是他们太大胆了? 千寻感受到了宇文崇的怒意,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要进去?” 宇文崇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叹了一口气,淡笑着对千寻说:“算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暂且放他们一马。走吧,我们先走,把你饿坏了可就不好了。”宇文崇才刚重生没多久,对眼前的形势完全不了解,直接与齐辉抗衡他也没有把握,不过借此打压齐辉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宇文崇边走边打探了一下附近,那些人喝酒的地方应该是个偏僻的杂物房,因为远离正殿,所以不管他们在这里闹多大的声音都不会有人察觉,这也是他们在这喝酒不务正业却没人发现的原因。 回到了寝殿,许是挂上了皇帝的头衔,这里倒是没那么冷清,至少还有个把侍卫和婢女在守着。 看见宇文崇,侍卫和婢女们纷纷都对着宇文崇行礼:“恭迎皇上。” 宇文崇牵着千寻就这般走了过去,对呆呆望着千寻的婢女不悦道:“你们去找些吃食来。”他承认千寻穿着红衣之时别有一番风味,但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允许别人觊觎,这是宇文崇从小到大都有的独占欲,无关感情。 婢女这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了,低下红扑扑的脸蛋,小声的答道:“诺。”走时还偷偷瞄了千寻一眼,那娇羞样弄得千寻都不好意思了。 宇文崇冷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心里有些不舒服,突然低头吻上了千寻的嘴角,千寻猝不及防,被吃了豆腐也不知道反抗。 婢女得到了宇文崇的冷眼挑衅,心一惊,告退后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千寻只觉得热气全都往脸上冲,伸手抚上刚刚被宇文崇触碰的地方,不知所措。 宇文崇望着害羞着的千寻,心里痒痒的,又有些尴尬,自己竟会沦落到与一介婢女吃醋的地步,有失帝王威风啊,若是以前的自己,那婢女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走吧。”许久,宇文崇才打破平静。 宇文崇陪着千寻简单用过膳食后,才发现已经快到了上早朝的时刻。 俗话说暖饱思睡,千寻在饱餐一顿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宇文崇也没有打搅他,默默帮他褪了外衣把他抱上床歇息。折腾了大半夜,莫说是千寻,宇文崇倒也有些累了,但可他还要上早朝呢。 前世遇到西门雪后就没有再认真上过一次早朝,如今西门雪这一号人物还没有出现,他自然要好好整理朝纲。 “皇上,您该上早朝了,奴婢们为您更衣。”说着,侍女们端着衣物鱼贯进入寝宫内,都不约而同的往躺在龙床上的红衣男子瞟了几眼,在皇帝发怒前识相的别开了眼。 宇文崇穿戴好繁琐地朝服后,离开寝宫前对着守殿的婢女道:“莫要吵醒他,顺便吩咐御膳房做些膳食,待他醒后送来。” “诺。”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怕一些词被河蟹,所以敏感词之间用“圛”隔开,因为符号太明显,不好看。 犹豫要不要生子,我想试试不写生子是不是作收会好点,如果这样生子会作为番外。 如果作收依旧不好那就老老实实生娃吧…… ☆、唇枪舌战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两班站立,排得整整齐齐。 皇帝由侧殿进入时,大厅内正如火如荼地讨论者什么,待皇帝出现时才都禁了声,司礼太监宣布朝仪开始。 宇文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武官首列的齐辉,心有不爽,按理说齐辉不应该站在那个位置的,可齐辉是皇帝的心腹人人都知晓,谁敢弹劾呢? “爱卿们适才在讨论何事?何不说出来与朕一同分享?”宇文崇高高在上,俯首望着身下的臣子们。 大臣们你推我攘一阵后,派出一名代表——前几年刚上任的户部侍郎方成明,站出列来跪下道:“皇上,臣等听说昨夜皇上将蓝宇国派来和亲的公子召入寝宫……” 呵,消息倒是传得挺快的,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啊,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吧。 “那又如何?” “皇上莫不是答应了蓝宇国的要求?” 原来为了这事,蓝宇国是千寻的故乡,帮助蓝宇国也就是帮助千寻。思及此,宇文崇道:“蓝宇国要的不过只是区区七千万人马外加二千万两,难道我司昭国还出不起吗?说不定经过这一遭我们还会与蓝宇国结为盟国。” 宇文崇很久没管理政事,一时也说不清楚司昭国的资源到底有多少,不过按他前世他花天酒地的用资来算,国库就算不充裕也不会达到空虚的地步。 方成明听闻皇帝的话后抖了抖,偷偷望了一眼齐辉,齐辉连忙出来接话道:“定是出得起,可我们助了蓝宇国,势必就要与圭祥国为敌,多一桩麻烦不如少一桩麻烦,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对我国最有利的。” 方成明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 宇文崇明锐的感觉到在说物资时方成明和一些大臣们紧张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宇文崇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 皇帝顿了一会,大家都以为皇帝会听信齐辉的,谁知皇帝又突然出声道:“蓝宇国与圭祥国实力相当,若不是蓝宇国遭遇饥荒,圭祥国怎能占据上风,如果这时我们助蓝宇国消灭圭祥国,岂不是一举两得?” 大臣们全都大惊失色,这皇帝怎么了?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说好不理圭祥国与蓝宇国之间的矛盾,怎么如今却翻脸了呢。 大臣们还想再说些什么,宇文崇不耐打断道:“此事就这般定下来,户部准备银两,兵部准备人马,三日后启程。” 皇帝都开口了,户部侍郎与兵部侍郎只得遵旨。 经过这一番,大臣们的脸色都不好,气氛沉静下来。 “爱卿们可还有事上奏?” 一时鸦雀无声。 “爱卿们没事,朕有事。”宇文崇眯起眼,眼神偏冷,望着齐辉叫道:“齐辉。” “臣在。”齐辉出列跪在中庭。 “皇宫内的治安是不是你在管理的?” “是。” “那你可知夜里士兵们偷喝酒玩忽职守不务正业?” 齐辉一阵惊讶后立马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惊讶道:“什么?有这种事?” 要不是宇文崇见过齐辉的真面目,他都要以为齐辉是真的不知情,“难道朕还会骗你?此事朕亲眼所见,你作何解释?” 皇帝如此决绝,齐辉不好再辩解,“臣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不过此事臣真的不知情啊,回去后臣一定竭力排查,重振纲法,将那些人就地正法,保证绝不会再出现类似之事。” “呵,好一个不知情,你可知道昨夜的士兵说是你请他们喝酒的,这你又作何解释?” “污蔑,纯属污蔑啊!皇上,臣是清白的。” 一旁的方明成站出来道:“皇上既然如此肯定,何不请来昨夜值夜的士兵对对口供呢?” 宇文崇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便派人将人宣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醉酒调戏了千寻被宇文崇抓包的那个人,此时的他丝毫没有昨夜的惊慌,反而有一副大义凛然的气势。 那人一上来就跪在齐辉面前,痛彻道:“齐都尉我们对不起你啊,我们不应该不听从你的命令偷偷去喝酒。”转而又向宇文崇道:“皇上,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关齐都尉的事啊,要罚就我我们吧。” “杨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们的上司,你们做错事是我的责任,皇上,要罚就罚我吧。” “这怎么行,我们自己犯下的错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还是罚我们吧。” 宇文崇看着两人自导自演的戏,不耐烦的扶着太阳穴,怒吼道:“够了!要罚一起罚!” 被宇文崇这么一吼,果真安静了一会。 方成明随后出声道:“皇上,俗话说不知者无罪,齐都尉是无辜的,不应该赐罪啊。” 其他一些大臣纷纷上前附和袒护齐辉,弄得宇文崇都下不来台,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宇文崇重生后第一次上早朝就以憋屈而告终。 皇帝闷闷不乐的下了朝,听闻千寻还没起身,立刻疾步赶往,也许现在能给他温暖与安心的,只有他了吧。 寝宫内,千寻侧卧着,被子卷成条状被他抱在怀里,一只手垂在床边晾着,一条腿大大咧咧搭在被窝上,好好的龙床就这样被糟蹋了。 宇文崇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看着睡得正熟的千寻哭笑不得,轻轻把被千寻桎梏的被子拯救出来,帮他掖好被角顺便把手脚都放好。 千寻轻轻闷哼了声,翻了个身,梦呓般不耐道:“欣颖别闹,让我再睡会。” 欣颖?欣颖是谁啊?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千寻居然会喊女人的名字,宇文崇有些不悦。 宇文崇脱下头冠,褪了外袍,爬上圛床撑在千寻身上,俯视着千寻的睡颜,循循善诱道:“千寻,欣颖是谁啊?” 千寻只皱了皱眉,砸吧砸吧嘴,把头埋入锦被中继续睡。 宇文崇起了玩弄之心,悄悄把手探入被中找准千寻的痒穴轻轻抓挠,“千寻,欣颖是谁啊?” 被这样摆弄都不醒的话那就真成猪啦,千寻徐徐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放大的面孔,以为自己眼花了,搓了搓眼睛,看到的还是一样的,惊讶道:“皇……皇上,您怎么在这。” 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看了眼黄灿灿的锦被,这不会是皇上的床榻吧? 猛然惊觉,一个激起身,不巧与宇文崇的额头撞到一块,“嘶——”两人双双痛呼。 千寻最先回过神来,惊慌道:“皇上,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才怪啊,痛死我了。”宇文崇斜眼倪见千寻紧张的模样,说到嘴边的话及时收了回去,还装模作样地扶着额头痛呼。 千寻果然上当了,一时紧张得手足无措,呆愣着不知该干啥,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真笨,应该先去找太医的!”说着,翻开锦被就要下床。 宇文崇暗忖好像玩过头了,下意识一把抱住千寻的腰身阻止他离开,千寻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入宇文崇怀中,四目相对两人都一阵尴尬,千寻霎的脸红了。 “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 “我没事。”两人又再次一同出声。 再次四目相对时,宇文崇忍不住笑出声来,千寻也忍俊不禁。 宇文崇调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千寻闻言,低头闭口不言,热气不断往脸上冒,绯红的耳垂暴露了一切。 “皇上,您真的没事吗?”千寻还是有些不放心。 宇文崇不禁有些心虚,弱弱道:“真的没事了。” 千寻一脸不信,刚才皇帝喊疼喊得那么大声,定是痛极了,担心道:“还是请太医看看吧。” 千寻这般坚持不懈,宇文崇只好坦白,“刚才都是我装的,不信你摸摸。”宇文崇抓住千寻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触手一片温热,把千寻的脸烫得彤红。不知是为了看伤势还是为了看人,千寻又靠近了宇文崇几分,一边轻轻抚摸着宇文崇额头光滑的皮肤一边仔细端详,思绪早已飘到远方。 千寻的眼神那般炙热,把宇文崇弄得有些口干舌燥,眼睛也不自觉的往千寻身上瞟,鲜红的衣服称得千寻的肌肤更加的雪白,粉嫩的朱唇近在咫尺…… 千寻放下手,眼神不经意划过宇文崇的双眸,发现宇文崇正注视着自己后又惊慌的转移。 宇文崇抓准时机捏着千寻的下颚逼迫两人对视,调笑道:“躲什么?莫非爱卿做了亏心事?” 千寻被迫与皇帝对视,眼神有些慌乱,弱弱道:“没……没有。” 猫鸣似的声音让宇文崇心里痒痒的,他凝视着千寻的面孔,修长的睫毛轻颤着,眼神漂浮不定,眼里似含有雾水,那粉嫩的薄唇一张一翕的,好像在邀请人品尝…… 宇文崇不由自主地再靠近千寻想要敷上那唇,心里想着反正千寻还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现在还也不迟,宇文崇从来都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千寻看着渐近的人脸也默默地闭上了眼。 两人愈来愈近,愈来愈额近,还差一点…… “皇上,您吩咐的膳食御膳房已经弄好了,需不需奴婢们要送进去?”一道声音不解风情的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千寻吓了一跳,反射般推开了近在眼前的宇文崇,宇文崇猝不及防,一头倒向后方,“咚”的一声后脑勺正正磕在了床栏上。 “哇——”宇文崇这次是真的摔痛了! 千寻一阵惊愕后,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没理皇帝,一脸怀疑的望着抱头痛呼的皇帝,这次不会又是在唬他吧? 宇文崇心里一百个委屈,玩笑开大了得不偿失啊! 看了眼又担心又不敢接近的千寻,宇文崇只好自己认命的揉了揉脑袋,对着外面的人道:“端进来吧。” 闻言,侍女们端着香气扑鼻的美食鱼贯进入外厅。 千寻鼻子很灵一下子就嗅到了香味,饥肠辘辘的感觉更加明显,肚皮也来凑了个热闹。 “又饿了?”宇文崇边揉着脑袋边说。 千寻听着那个“又”字怎么也不对味,但是又不能否认,只好羞赧地垂下头当鸵鸟。 宇文崇当做没看见,“走吧,去用膳。”而后下了床。 千寻硬着头皮紧跟着也下了床,穿上昨夜宇文崇帮千寻褪下的外衫。 宇文崇看着千寻穿衣,对外面的婢女道:“等下叫内务府的人过来为纳兰公子量身为他做几套衣服。” 婢女领命将要退下时,千寻立马道:“皇上,臣从蓝宇国带了衣物,不用这般破费。” 宇文崇置之不理,对着婢女道:“去吧。” 所谓无功不受禄,他才来这里没几天,什么都没干就得了赏赐,千寻受之有愧。 宇文崇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说服千寻的方法,只好道:“等会一帮我办些事,这样行了吧。” 千寻这才勉强答应。 而后两人又一同用过早膳。 ☆、旧人旧事 “你们都给我让开,我要去找我的主子!主子,你在不在啊?”一道女声突然划破了祥和的气愤。 “住嘴!皇上寝宫岂能容得外人进入,惊扰圣驾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守门的侍卫吆喝道。 “砍就砍,一个脑袋而已,你以为我怕他吗?主子,主子!”女人继续喊道。 千寻越听那女声越熟悉,举箸的手停了下来。 宇文崇听着外面的争吵,有些不悦道:“怎么回事?” 侍卫道:“皇上,有个女子妄图闯入,属下马上将她赶走,以宫规处置,请皇上安心继续用膳吧。” 侍卫的话音刚落,千寻就望向宇文崇,略显急切道:“皇上,那声音似是我的丫鬟欣颖,她性子有些粗犷办事不经过大脑,多有得罪请皇上多多包涵。” 原来传说中的欣颖不过只是一个丫鬟嘛,不过她竟会让千寻如此紧张,宇文崇不禁有些吃味。 “不就是一个丫鬟嘛?你好歹也是堂堂蓝宇国的皇子怎会缺侍者?” 千寻低下头,“皇上,蓝宇国与圭祥国的战况您是知晓的,此时正值用人之际……父皇只予我欣颖这一个丫头陪……陪嫁……”说着说着,千寻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宇文崇想了想,好像也是。 “放了她也行,你要给我怎么好处?” 好处?千寻不解。 宇文崇装出一副在思考的样子,“嗯……以后我给予你任何东西都不能拒绝,如何?” 千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会儿欣颖的声音又传来了,“啊——!起开!别拦我,我要找我的主子!” 千寻无奈,恐怕再这样下去欣颖把事闹大了可就不好了,“好,我答应。” 闻言,宇文崇满足地笑笑,立刻对着扬声外面道:“放那女子进来。” “诺。”侍卫得令便不再与欣颖交缠。 欣颖解除了束缚,找准时机冲进了寝宫,一眼就看到了正与皇帝用膳的主子。 见了千寻,欣颖那粗犷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顾不上皇帝也在场,扑在千寻跟前伤心道:“主子,你没事吧?今早我在贤洋殿找不着你,把我吓死了!主子,你去哪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千寻还没答话,宇文崇就先出声了,“他一直都在朕这里。” 千寻默认。 “不是吧,主子你昨夜居然和这个昏君在一起了,呜呜呜,主子你长得那么好看,昨夜肯定被昏君吃抹干净了。主子,你怎么样,腰痛不痛啊?欣颖为你按摩一下吧。”说着,还真要动手。 千寻按住欣颖的手,脸一阵青一阵白,不敢望向宇文崇,对着想要挣脱束缚的欣颖冷道:“不需要!” 欣颖见主子生气了,立马像个乖宝宝似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宇文崇一直笑而不语,听着欣颖那一口一个“昏君”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想笑。 寂静了片刻后,千寻为了打破尴尬主动出声:“咳咳,欣颖,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主子想找台阶下,欣颖自然不能拆台,端端正正地向着宇文崇道:“昏……额呵,皇上,奴婢乃粗人一个,多有得罪请皇上包涵,皇上心胸宽广,和一个妇人争理有失威风,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婢吧。” 宇文崇哭笑不得,欣颖这样说,如若他不原谅岂不成了心胸狭窄的小人? “看你是系主心切的份上,朕姑且原谅你。” 千寻和欣颖立马面露喜色,正要谢主隆恩时。 宇文崇继续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欣颖拍拍手站起身来叉腰道:“哎,绕来绕去还不是要治我的罪,何必那么麻烦。来吧,是要割舌还是要掌嘴,本姑娘奉陪!”话是这样说,欣颖其实还是有些后怕的。 宇文崇不恼,反而道:“欣姑娘果然胆色过人,我罚你以后必须认认真真照顾好你的主子怎么样?” 闻言,欣颖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拍拍胸脯道:“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这么简单,照顾主子本就是我的职责,这还用得了你说。” 千寻在一旁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对话,见欣颖越来越无理,只好提醒道:“欣颖,不得无礼!” 得到了警告,欣颖气势弱了下去。 宇文崇起了捉弄之心,嗤笑道:“好了千寻,她就是一个粗人你跟他计较什么,和一个妇人争理有失气度。” “你……”欣颖气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寻扶额,这两人还是小孩子吗?居然这么幼稚! 宇文崇对千寻道:“欣颖这般豪爽的性格甚好,可是容易吃亏,还是大亏。” 千寻回答:“这我也知道,但没有办法,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有那么容易能够改变。” 欣颖吼道:“昏君,我吃不吃亏关你什么事啊,要你管啊!” 千寻连忙在一旁对宇文崇道:“欣颖年纪小口无遮拦请皇上莫放在心上。” 宇文崇向千寻摆摆手,对欣颖道:“你一直在骂我‘昏君’,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昏’?”宇文崇倒是想听听欣颖得意见。 比起那种深藏不漏说一套做一套的阴险小人,宇文崇还是更喜欢心直口快的欣颖,没有心机,不用费尽心思猜疑。 见宇文崇发问,欣颖更加无顾忌:“我和主子不远千里来到司昭国,你没有召见也就罢了,还让我们住那么穷酸得偏殿!” 宇文崇想想那偏殿的样子,无辜道:“这确实是一回事,你们会被安排在冷宫我也不知情,这一切都是他人着手的。” 欣颖一脸不信,嗤之以鼻。 “启禀皇上,柯王求见。”这时,高公公地声音在门外传来。 柯王?宇文柯?弟弟?宇文崇联想到一大堆信息,也想到,上一世,宇文柯是被他一步步害死的。 “让他至御书房等候,我等会就去。” “诺。” 宇文崇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装,忽而望向千寻。 千寻道:“皇上有事便去吧,碍了正事可就不好了。” 宇文崇道:“我让婢女带你去游览一下皇宫吧,熟悉一下环境也好。” 千寻还没回答,欣颖立马抢先道:“好好好,非常好,你快去吧,最好别回来了。” 宇文崇轻笑,懒得再和欣颖争执,吩咐了一下婢女就走了。 …… 御书房。 宇文崇疾步跨入殿中,宇文柯早已等候多时。 “参见皇上。” “免礼。” “谢皇上。” 多么老套生疏的礼节啊!宇文崇叹了口气,道:“没有人的时候就叫我皇兄吧。”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宇文柯叫他皇兄了,心里有些怀念。 “皇上曾对臣说过君臣有别,臣一直谨记,不敢逾矩。”宇文柯恭敬道。 宇文崇想起年少轻狂干的糊涂事。 少时,因为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感情比一般皇子好得多,宇文柯经常围着宇文崇“皇兄,皇兄”地叫,宇文崇也欣然接受。可是自从宇文崇当时皇帝后,宇文柯每次每次叫“皇兄”时都会遭到责骂,“我是皇帝,君臣有别,不准再叫我皇兄,要叫我皇上!”,他以为只是皇兄的玩笑话,没有理会,直到被皇兄以长记性为由,下令面壁了三天后就再也没有宇文崇一声皇兄。 宇文崇轻轻拍着宇文柯的肩膀,一脸惭愧:“当时是皇兄年少轻狂,做得的确有些过了,不知皇弟是否能原谅皇兄?”宇文崇把语气尽量委婉。 宇文柯却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疏离道:“皇上乃九五之尊,要错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何来原谅之说?” 宇文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想到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们能够和好如初,便换了个话题,“你来所谓何事?” 宇文柯道:“臣已过了束发之年,臣想到封地去。” 王爷到封地本是极为正常的事,不过宇文崇清清楚楚记得上一世宇文柯就是死在去封地的路上的,不过却比现在早了几年。 宇文崇害怕悲剧再上演,道:“为何突然想要去封地了呢?在帝都做个逍遥王爷有何不好?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封地在南疆,那里资源稀少,穷困潦倒有什么好的?”宇文崇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不料却遭到了宇文柯的反驳,“皇上,此言差矣,富饶的地方都是人来建设的,南疆虽然穷困,但也属我国领土,建设它我们应当是我们应做的事。” 能当面反驳自己的,恐怕只有这个性格直爽的弟弟了,宇文崇突然怀念起幼时与弟弟在母后的宫殿里翻滚打闹,相互追逐的日子,叹息道:“再留些时日吧。如今母后与父皇已仙逝,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你和我最亲了。” 这话似乎触及了两兄弟内心深处的情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当宇文崇回过神时,宇文柯已经走了,宇文崇静静地望着坐在主位上批改着奏折,看着千篇一律劝自己不要出手援助蓝宇国的文章,宇文崇心里一阵烦闷,宣高新要来一杯安神茶。 宇文崇喝下安神茶,靠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俊秀的脸庞,一双清明的眸子满是倦意。 良久,宇文崇才开口道:“高新,你最了解父皇,你说,如果是父皇遇到蓝宇国这般事,他会怎样抉择?” 高新道:“皇上言重了,自古帝王心深不可测,岂能是咱家所能参透的。不过,先皇在世时曾对我说过,他一生子女甚多,最像他的,还是皇上您。” 父皇为人清明,在位二十多年从没曝出过丑闻,司昭国在他的统治下蒸蒸日上,曾经还出现过太平盛世时期。而宇文崇呢?迷美色,近小人,杀忠臣,赋重税,他哪一样没干过? 想想上一世,宇文崇自己都觉得嘲讽与可笑。 宇文崇嗤笑道:“父皇一向精明,可这次,他说错了。我离父皇那般,还差得远呢。” 高新道:“皇上可能错解咱家的意思了,此像非比像。” “哦?怎么说?” “若皇上按照先皇的路走,那便是重铺旧路,就算皇上真的有所作为,那也不见得是皇上的功劳。”高新点到为止。 听及此,宇文崇混沌的头脑突然清明了许多,爽朗地笑了几声,赞许道:“高公公不愧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果真深藏不漏。” “皇上过奖,不过是皇上聪慧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风弄大大的不能动,虐死宝宝啦,但是说实话还是很好看的!可能大歌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么好看的文吧…… ☆、太后娘娘 宇文崇继续批阅着奏折,忽然看到一本标明后宫支出银两的折子,心血来潮,便认真瞧了起来。 在看到最后总结的数目时,宇文崇心里一凛,五十万两!一个月竟足足花了五十万两! 转而问道:“高新,现在后宫收了多少人,怎会开销如此之大?” 高新恭敬地道:“回禀皇上,后宫□□有四千余人,其中有一千人是太妃,一千人为男侍,剩余两千人则为女妃。” 宇文崇大惊,他可不记得他以前后宫如此庞大,男男女女还不少,可现在却连一儿半女都未出现。 高新继续道:“后宫人虽多,但都是各位大臣谄媚上供的,皇上大都没宠幸过。而且如今先皇只剩下皇上和柯王爷两位子嗣,太妃们都无所依靠,只好留在宫中无所事事。” 宇文崇蹙眉深思半晌,才道:“传令下去,后宫中朕没宠幸过的人都可给予些许盘缠离开,若宠幸过想离开的也可,再让女红坊分布些任务给太妃们……算了,都遣散了吧。” 宇文崇现在励志作一位知人善任、公正廉名的明君,美色当前只会诱导他误入歧途,况且后宫人多开销也大,不裁剪只会浪费百姓们的供税。 “那位纳兰公子呢?”高新问。 宇文崇一顿,想到前世的种种,犹豫着轻声道:“朕想把他留下来,你看如何?” 高新一脸担忧:“恕咱家直言,皇上若这般做恐怕会让群臣有异议。” 宇文崇想想,高新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后宫那些人都是心怀鬼胎的大臣们安□□来的,这般贸然遣散恐怕不太合适。 仔细思考半会,宇文崇明了道:“你先按先前说的那般传令,想要留下来的人自然会不择手段留下来。” “咱家遵旨,咱家立马把令下传。”高新正欲告退。 宇文崇忽尔思及一事,喊道:“高新,你等等。你在宫中呆了如此之久,总有一些人缘吧,你去串通一下户部的人偷来宫中账本予朕。” “是。”高新在宫中走滚摸趴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当充耳不闻,老老实实告辞办事。 随手批阅完奏折,宇文崇深舒一口气疲倦地向身后的龙椅靠去,伸手揉揉疲乏的眼眸。 忽尔望见殿外一片阳光明媚,怕是到了正午,腹中也有感饥饿,宇文崇决定去用膳。 回到寝殿内,还未见千寻回来,宇文崇随口问了个婢女:“千寻呢?” 婢女欠身答道:“回皇上,纳兰公子还未归。” 宇文崇厉声责问道:“朕不是让你们跟着他吗?怎么他没归,你们却归了?” 婢女惶恐,颤巍巍地跪下伏地道:“纳兰公子去后宫给众妃子请安了,便没让我们跟随,皇上恕罪啊……” 后宫,在宇文崇脑海里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印象,千寻作为新人去了这一遭怕是会被不少人下绊子,出茬子。 越想越不安,宇文崇赶紧下令摆驾后宫,希望千寻没出事,要不然他定会让欺负千寻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大明宫门外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窃窃私语的宫人。 “新来的侍宠可真惨,听说是得罪了太后娘娘。” “哪止太后娘娘啊,还有一些嫉妒他昨夜登了龙床的才子佳人们都过来掺和了,恐怕他逃不过这一劫了。” “唉,谁让他命不好被当作质子嫁给了皇上,入了这水深火热的大醋缸呢。” “看他一副谦谦公子的样,肚子里定没有多少坏水,失宠之后准是个被欺凌的主。”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失宠呢?”这声音雄浑有力,如玉石相撞般清脆悦耳。 “哎呀,哪个皇帝不是喜新厌旧……”宫女话说到半一愣,一群人通通安静下来,不约而同转身看。 身后的人一身明黄,嘴角微扬冷笑着扫视一干人等,眼中的阴鸷直射而来,让在场的人不禁如堕冰窟。 众人纷纷惊恐地下跪磕头,不敢轻举妄动。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大明宫内传来,宫人们呼吸都放浅,小心翼翼地不敢纹丝一动,把头牢牢贴倒地上。 宇文崇心里一紧,怒气嗤鼻,疾步穿过众人闯入宫中,惊吓了宫内的人。 宫内的人愣怔半会,立时请反应过来,“皇上万福金安。” 宇文崇环视一遍跪安的人,男的女的数十人,皆为浓妆艳抹、身段妖娆的粗俗之辈,最特殊的还属坐在主位上不徐不满喝着清茶,徐老半娘的女人。 宇文崇看着她面熟,却又不是她的亲生母妃,一时也不记得她是谁,不过看样子她的地位也不低。 宇文崇再转眼,看到了跪在大殿中央的纳兰千寻与欣颖,欣颖左脸掌印殷红浮现,却依然挺直身板满脸不屑,千寻只是低头跪着,额前的发丝遮挡了他的脸,宇文崇看不清他的神情。 宇文崇心里一时气极,直接上前把两人扶起。怕是跪得太久,千寻腿脚麻木,不小心踉跄一下,宇文崇和欣颖赶紧把他扶住。 而千寻只是淡淡看他一眼,默默挣开了他搀扶的手。 挨在主位旁边的女人突然开口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宇文崇循声望去,他认得那女人,她是齐辉的表姐齐霜。记得前世他非常重用齐辉时,齐辉有意举荐齐霜给他,宇文崇自而顺水推舟纳入后宫。 不过前世齐霜入宫不久很快就病亡了,而今世她却还在,不知这女人留下到底是福还是祸。 齐霜见宇文崇不理会,忙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哭诉道:“太后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手被烫得怕是要留疤痕了,女以素手芊芊,我以后……” 被称为太后娘娘的女人喝尽了茶才缓缓放下茶盏,开口打断了齐霜的话,轻声道:“崇儿,你莫要包庇于他,是他犯错再先,该罚。” “就是就是。”齐霜应和。 太后娘娘冷声道:“够了,大半碗茶都是泼到他身上,霜儿你也不要再计较了,烫一点死不了。” 太后娘娘这般挑明来说,齐霜顿时僵了脸,在一旁看戏的妃子男侍们都忍俊不禁,暗自偷笑。 太后娘娘面色不耐,扶额道:“好了,这事就到这里吧,纳兰千寻初来乍到不识规矩可以理解,不过再有下次绝不会轻饶。还有那丫头,皇上虽统领天下,不过这后宫还是有主的,莫要仗着主子侍宠而娇。” 太后娘娘居然不顾及皇帝的颜面当面道明,众人不得不佩服太后娘娘的胆色。 千寻跪下恭敬道:“千寻谨记,千寻一定好好管教欣颖。” “你们都退下吧,崇儿你留下。” 宇文崇一直没搭话,因为他一直在思索这太后娘娘到底是何来头。 “崇儿你过来。” 宇文崇闻声走去,在看到她头上的玉树流光簪的时候终于忆及蛛丝马迹。这个簪子他母妃也有一支,据说是当年她俩姐妹共同嫁给父皇时作的嫁妆。 宇文崇对这位姨母没多少记忆,因为母妃和她非一母所生,在宫中表面姐妹情同手足,背地里免不要耍阴谋。 宇文崇还记得幼时听到宫人嚼舌根说是母妃把她腹中胎儿杀死,后来她就疯了。以前宇文崇尚小,一直坚信母妃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宇文崇也不敢妄自定夺。 “太后。”宇文崇轻声喊。 “皇儿,本宫觉得你变了,变得沉稳、柔和了许多,为什么?因为那蓝宇国来的质子?”太后闭眼质问。 “很明显吗?”宇文崇承认他现在的身体和灵魂岁数不搭,不过这么容易就被看出? 太后一阵轻笑,“崇儿,你还在恨哀家是吗?” “太后何出此言?” 太后深叹一口气,摇头道:“算了,旧事就别重提了。不过崇儿,你要相信哀家是为你好。” 宇文崇不语,太后继续道:“后宫不干涉政事,你把纳兰千寻留下来哀家没有异议,但你要自个要心里有底。” 此时一位宫女匆匆跪安,伏在太后耳边说了些话。 太后脸色微变,待宫女退下后,才开口问道:“你要裁剪后宫?” “嗯,后宫人数众多,不仅消耗银两多,事端也生得多。”宇文崇心里打算着要让这太后与自己同一条船,免得到时处理了前政,后院又着火了。 “也好,省的他们没事老往哀家这边钻,弄得哀家耳边老是嗡嗡嚷嚷的。对了,下月便是先皇和先后的祭日,三日后哀家便会启程到太皇庙静养,这几个月后宫事宜和凤印哀家都会交付于霜儿手中,崇儿可有异议?” 宇文崇挑眉,按齐霜刚才的表现宇文崇很是不满,再说这齐霜还和齐辉有关,若是让她执掌后宫还不得乱套了?宇文崇对现在的后宫还不了解,也不知谁能胜任,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变如常。 “不过是几个月,太后您无需把凤印交出。” 太后心生疑惑,低声问道:“崇儿你这是怎么了?往日你想方设法要从哀家这把凤印夺走,如今哀家自己交出,你竟不要?” “如今朕后位空虚,一时半会也不会封后,这凤印给了谁都会引起众议,还是太后您拿着最好。”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3节 宇文崇走后,太后欣慰一笑,双手合十,仰天祈祷,“愿先皇与秀英在天有灵,保佑我司昭国泰民安。”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差不多一年才动笔写这章,也不知当初写这文写了6章的热情是啥,我想了想还是把这坑给填了在挖新坑,可能文风会不同,大家表介意。 宫斗我好纠结啊,毕竟我是纯洁的娃,不会勾心斗角,硬着头皮写我都要疯了。 感谢6位收藏的亲亲,熊抱和虎摸! ☆、步步为营 后宫裁剪令一下,一些早就不愿留下的人火急火燎地卷包袱走人,却还有不少跪在皇帝寝宫前宁死不走,以示忠诚。 宇文崇闻此消息,并未多作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句:“他们愿跪就跪着吧。”随后继续翻阅着高新送来的账目,忽尔又问一句:“纳兰千寻也在吗?” 高新回道:“并未见纳兰公子。” 宇文崇犹豫一会,起身整理翻乱的账目道:“朕要去贤阳殿,有什么事你再找机会去那通知朕。”言下之意便是他要偷偷去贤阳殿。 “是。” 宇文崇换了一套宫内的侍卫装,携着账本偷偷摸摸潜到了贤阳殿。贤阳殿还是如常的冷清,侍卫三三两两,宇文崇很容易潜了进去。 “嘶!主子,疼……”欣颖吃痛嗷叫。 千寻朝着欣颖脸上抹药,无奈道:“现在知道疼那会怎么还要逞能?把你这脾气收敛一点吧,这里总归是别人的地盘。” “哼,明明就是那人故意打翻茶盏,还怪主子手笨,最可恶的是她居然还向太后告状,还有那混蛋皇帝,竟然也不帮一下,嘶——痛痛痛……” “皇上他也是有苦衷,若他当面帮助我们与众人抗衡,我们以后只会更加不好过。” “听说皇帝要遣散后宫,要不然我们就走了吧,留在这里简直就是憋屈!” “我们走了蓝宇国怎么办?别忘了我们是为何而来。”千寻叹息一口气。 忽闻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千寻恍然抬头一望,顿时惊讶,“你是……皇上?” 愣怔半晌,千寻赶紧拉着欣颖下跪请安。 “嘘,小声点,我可是偷偷来的,别惊动了外头的人。”宇文崇把两人扶起。 欣颖虽气势被打压了不少,却还是有所不甘:“你又来这做什么?兴师问罪还是要火上浇油?” “欣颖,别胡闹!”千寻冷喝,“你先下去反省反省。” 欣颖见主子生气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朝着宇文崇冷哼。 欣颖路过宇文崇时,宇文崇突然拿出一盒脂膏拦住了她的去路,“上好的天山雪莲磨制的药膏,女孩子破相就不好了。” 欣颖一脸不屑,根本没打算接受。 千寻心急地提醒道:“欣颖,还不快谢主隆恩。” 欣颖这才面色动容,随意跪恩便拂袖离去。 千寻面色难堪,跪下满怀歉意道:“皇上,欣颖不懂事,皇上若是生气便罚臣,臣毫无怨言。” “你起来吧,她今日受了委屈,心中不快定是有的,发泄一下就好了。还有,欣颖毕竟是女眷,不适宜长留在你身边,明日我会帮你挑选新的侍从。” 皇上开口,千寻自是没有理由有怨言,只得老老实实接受安排,心里却很是担心。 宇文崇又道:“你放心吧,我定是不会亏待她的,她的性格不合适宫中,我会把她送到宫外合理安排。” “多谢皇上。” 宇文崇深深叹息,把账本放到旁边的案桌上,随后坐到了案桌后的位置上。 “过来。”宇文崇轻声叫。 千寻不安地走近,却还是离了皇帝半米远。 宇文崇侧首仔细打量着千寻,偏殿光线不好,阳光只能从旁斜射而来,彼时夕阳的余辉正好打在千寻身上,明明昧眛,缥碧的青衣借着光彩闪耀斑斓。宇文崇牵起千寻的双手,问道:“烫到哪了?” 千寻受宠若惊,反射地想要缩手,却被宇文崇牢牢扣住,轻声道:“都泼到衣衫上了,没怎么被烫。” 宇文崇看着手中骨节分明的玉手泛有浅浅的绯红,质问道:“那这是什么?” 谎言被揭穿,千寻顿时哑口无言。 宇文崇忽然拉扯千寻的手,千寻促不及防伏身倒去,宇文崇趁机环住千寻的腰际顺势让他侧身坐在自己腿上。 “皇上……”千寻小声惊呼。 “别乱动。”宇文崇只是捧起千寻的手,轻轻涂抹着药膏,药膏冰凉似雪,掩盖了被烫伤后火辣辣的痛楚。 宇文崇涂抹得很仔细,犹如对待一样易碎的名贵瓷器般,忽尔问道:“疼吗?” 千寻僵着身体摇摇头。 宇文崇继续道:“千寻,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不能保证把你护得周全,你日后可能还要受些委屈,你若是受不了,我就会想方设法把你送到宫外。” “皇上,千寻不是矫情的人,既然臣已经是皇上的人,自是不会有怨言。”千寻明白若要与宇文崇并肩,就必须经历这些考验。 “我相信你,所以不管以后我在众人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宇文崇自顾自地说着。 宇文崇的话犹如在严寒的冬天里乍现太阳,付予人久违的温暖和煦。 “千寻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爱,臣不甚受恩感激,自当尽自己全力为皇上分忧。” 千寻悄悄抬眼观察着宇文崇的侧脸,恍然又瞧见当年篁竹林中那个傻气自大的少年。不得不说,宇文崇长得真的很俊朗,有棱有角的面庞,一双剑眉浓而不密,狭长的桃花眼温润如水,却常常迸射出令人寒意彻骨的目光,还有那淡色的薄唇,此时正缓缓向千寻的脖颈吐出温热的气息。 “在想什么?” 千寻豁然惊醒,眼眸对上宇文崇满怀笑意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后立时低头掩盖难以压制的羞赧。 宇文崇看着千寻粉红的耳垂,也不挑破,浅笑着撩起千寻耳边的发丝别至耳后,“上次我说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今日你就来帮我看看宫中的账目吧,我一个人看不过来。”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宇文崇紧紧搂住千寻,把脸埋到千寻颈窝里,彷若失去归家方向彷徨无助的人,低声道:“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重来一世,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宇文崇也不知孰真孰假,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前世对他不离不弃的纳兰千寻。 “皇上说笑了,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还恐觅不到知心人?千寻愚钝,不值得皇上下注。” 宇文崇笑而不语,把账本在案桌上摊开,不容拒绝道:“你看右边,我看左边,若看到异常或是不符的再告知我。” “喏。”千寻见无法推拒,只好顺从,悄悄掂着脚缷力坐在宇文崇腿上,千寻绷紧了神经不敢放松,影响他的查看效率。 宇文崇也看出千寻的僵硬不安,只好放开他,道:“你再去搬张椅子来吧。” 千寻搬了张椅子在宇文崇身旁坐下,果然好多了,心底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宇文崇轻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很可怕吗?” 千寻尴尬一笑,“不是,皇上很好,千寻只是没想到自己竟能有机会与皇上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同案共书,并肩共行,何等的珍贵惬意,千寻怕是此生难忘。 宇文崇暧昧地把手放到千寻大腿上摩挲,颔首伏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你这般就紧张羞臊了?我们更加亲密的事都还没做呢。” 千寻白皙的面庞霎时嫣红似晚霞,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目光流转,将要翻页的指节微微扭曲。 宇文崇偷香一口后得逞地笑笑,随后道:“继续吧。” 千寻不得不佩服宇文崇调情的手段,宇文崇贵为九五至尊,若他想要自己以身相许就直接道明好了,却还这般拐弯抹角,莫不是他喜欢别人一心相许?还是他真的对自己有意? 千寻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校对着账目,账目上全是数字不禁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不过千寻还是找出了端倪。 “皇上你看,这里好像被人改动过。” 宇文崇循声望去。 千寻解释道:“皇上瞧这个十字,一横的墨汁早已陈旧渗入纸中,而这一竖的墨迹却还是崭新的,还有些未完全干。” 宇文崇仔细一看,那字还真如千寻所说的一般,本来是一万两,添一笔改成了十万两。宇文崇用手对着这一栏向上看,是兵部的支出。 账本乃机密,为了保证数目的准确都是户部侍郎亲手写上去的,一般不轻易流动,能接触并改动它的定是少数人。 两人再继续把剩余账目看完,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例如一改成三,一改成六,二改成四等,两人发现普遍都是小数改成大数,而且几乎每个部门都被篡改。 “千寻,你怎么看?” 千寻思索一会,郑重道:“这些一定是人近期改的,他们在刻意掩盖一些事实。” 宇文崇忆及今日朝堂上户部侍郎的表现,眼神蓦然深邃起来,断定其中定有蹊跷。 那么他们为何要篡改账目?他们篡改账目究竟在掩饰什么?他们篡改后其中的差价又去哪了? 宇文崇目光一冷,忽然狠狠拍案,怒气冲冠,厉声道:“以权谋利,中饱私囊,他们胆子还真是大!” 千寻赶紧伸手捂住宇文崇的嘴,提醒地叫道:“皇上小声点。” 宇文崇这才惊觉自己情绪失控,扶额闭目待怒气渐渐消逝后,看了眼外面天色已暗,起身对千寻道:“殿内左室的窗户你常开着,我日后仍会乔装打扮而来,你自己也小心点,尽量避免和宫内其他人打交道。” 千寻点头认真道:“千寻谨记,千寻知道皇上是在为臣着想,臣一定安分守己不让皇上分心。” 宇文崇又悄悄潜回到寝宫,发现外头跪着的人少了大半,不过那齐霜仍傲然跪在前列。 高新道:“启禀皇上,现下后宫裁裁剪剪还剩余千人,该留的都留下了。” 宇文崇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高新道:“你让他们退下吧,再提醒霜妃,朕今晚会去她那。” “喏。”高新领旨便下去吩咐。 不多时,高新便折回,“皇上,咱家已吩咐完毕。” 宇文崇脱下乔装换上明黄的龙袍,道:“你把随纳兰千寻来的侍女送到柯王那里,明日再去物色几个嘴巴严实,机灵懂事点的侍从以大内总管的名义送到贤阳殿。” 高新低头神色莫测,道:“皇上对纳兰公子还真是上心。” 宇文崇挑眼一望高新,皱眉道:“你不必多言,朕自由分寸。” 随后又道:“摆驾霜花宫。” 作者有话要说:  对宫廷不是很了解,都是按着小学看宫斗电视剧的印象模模糊糊写的,觉得全盘都崩溃了,考据党什么的吐槽随意吧。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梦想。 ☆、巧妙周旋 宇文崇若要把齐辉挑下马,直接硬来是不可能的,宇文崇决定从旁侧击,如上一世次齐辉做的那般,慢慢瓦解他的分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 因此,齐霜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女人感情复杂,易感情用事,所以只要拿稳了齐霜这一颗棋子,便能事半功倍。 但是,宇文崇现下对女人很抗拒,有了西门雪的前车之鉴,他对女人的印象极其恶劣。 所以当齐霜满心欢喜,兴致勃勃地挑逗宇文崇时,他几乎没反应。 宇文崇啧了一声,明显对齐霜的表现不满意。 齐霜跪了半天身体本已乏力,现在更是无力再继续,颤声道:“皇上,臣妾今日身体不适,恐不能把皇上伺候妥当,皇上还是去其他妹妹那吧。”虽然拒绝皇帝求欢是大忌,但齐霜不得不挺而走险。 宇文崇捧起齐霜的脸,与她对视,眼中情意绵绵,嘴里喃喃道:“他们都走了,只有你一直陪在朕身边,还是你对朕最好。” 宇文崇上一世也算是个风流皇帝,说情话勾人心之事不在话下,只是宇文崇一想到那一身青衣,动不动就害羞的人儿,一股愧疚违心感油然而生。 “臣妾是真心爱慕皇上,自当一生一世跟随皇上。” 宇文崇望着齐霜,眼前忽然浮现千寻在床帷中娇羞的神态,面颊通红,眼波流转,娇体轻颤。宇文崇下腹一紧,物什渐渐有抬头的趋势。宇文崇干脆将错就错,低头俘获齐霜艳红的薄唇,自是一番巫山云雨快活自在。 在最后一刻,宇文崇头脑模糊,眼前浮现的是千寻朦胧的面容,清醒后才看清齐霜,心里莫名失落,郁闷地半搂着意乱情迷的齐霜继续调情。 宇文崇捧起齐霜的手,佯作心疼道:“让朕看看,今儿个手烫着哪儿了?这么美丽的娇手,可别被那不懂规矩的糟蹋了,今日太后娘娘言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齐霜的手虽好看归好看,却也是花枝招展的装饰一大堆,远不及那如人一样清秀素净的纤手令人欢喜。 “皇上,臣妾没事。今日是臣妾做得有些过了,把太后娘娘惹怒了,真是罪该万死。”话虽这般说,齐霜面上一点忏悔之意也没有,纯粹在向皇帝诉苦。 宇文崇抚摸着齐霜赤裸的胴体,缓缓道:“你受委屈了,太后娘娘三日后会到太皇庙静养,期间后宫的事宜朕想交付于你管理,你看如何?” 齐霜心中惊喜,嘴中却推搡着:“皇上,臣妾自知能力不足,不敢担此大任。” “你办事朕放心,再说朝堂上还有齐辉,你们两兄妹共同协助于朕,朕定会省不少心。” 齐霜望着皇帝的眼色,斟酌道:“皇上,臣妾听闻朝中一些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表弟对皇上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宇文崇暗自冷笑,轻声道:“这朕自然知晓,齐都尉辅佐朕这么多年,朕也把他置为心腹,只是他位高权重还犯下如此小错,不以小见大何以服众?” “皇上圣明,是臣妾愚钝不解皇上之意,相信表弟一定能明白皇上的用心良苦。” 宇文崇也舒了不少心,他重生之后满腔热血给了齐辉一绊,却又思及现下不是复仇的好时机,这般引起了齐辉的反感,日后齐辉定会对他更加提防。此意齐霜定会与齐辉道明,他也省了和齐辉解释。 怀中抱个可能会把自己置之死地的女人,宇文崇怎么也无法安眠,小憩一会便会梦到一些前世零碎的片段最后再被吓醒,脑里心里全都是那个浴血奋战,血染青衣的人。 外头树影婆娑,月华正明,袅袅烟雾徐徐上升。 宇文崇干脆点了齐霜的睡穴又偷偷潜到贤阳殿,殿内漆黑一片,千寻怕是睡了。 宇文崇坐在床沿边,静静注视着千寻文静的睡颜,便觉得无比安心。 寂静祥和间,千寻突然无意识地闷哼一声,随即翻了身,肩部的薄被滑落。 宇文崇不禁莞尔,悄悄把被子拉起替他盖好,却不料惊醒了千寻。 千寻睡眼朦胧,愣了半晌才看清眼前人,连忙坐起身,声音沙哑:“皇上?” 宇文崇又把千寻摁会被窝中,低声道:“你继续睡,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千寻老实地躺回被窝中,却不敢入睡。 宇文崇轻轻拂着千寻柔顺的青丝,哄道:“乖,快睡吧。” 乖,快睡…… 快睡吧…… 睡吧…… 在宇文崇轻声地诱哄下,千寻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犹如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旋转飘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次日天亮,千寻猛然惊醒,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宇文崇的身影,昨晚的事彷若梦境般存留在千寻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 宇文崇在天亮前又回到了霜花宫,假寐等着齐霜醒来再提醒他上朝。 齐霜醒来望见皇上还在身边熟睡,得逞一笑,轻轻摇晃着宇文崇唤他起身。 早朝还是一样的枯味乏躁,宇文崇只来了两日却两夜都没睡好,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不间歇地打着哈欠,满脸倦意。 齐辉跪在朝堂中央道:“皇上,昨日之事臣有罪,自当受罚。” 宇文崇叹息道:“此事就过了吧,你要以此为戒,莫再出错,毕竟皇宫守卫可是大事。” 齐辉磕头谢恩,道:“谢主隆恩,臣自当尽全力效忠于吾皇。” 有大臣提话:“皇上,支援蓝宇国一事臣觉得还是要斟酌斟酌。” “朕一言九鼎,金口已开如何反悔?难道你们想让他人觉得司昭国国主是个言而无信,信口雌黄之人?” 一些反对支援蓝宇国大臣面色难堪。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朕听你们争来辩去心烦得很,繁琐小事就由各位丞相探讨再做定夺,户部侍郎与兵部侍郎到御书房待朕。” 重生后第二次早朝便被宇文崇匆匆了结。 御书房内。 “后天便要启程了,银两和兵马都准备好了吗?”宇文崇质问着户部侍郎方成明和兵部侍郎唐江。 唐江信誓旦旦地回答:“启禀皇上,臣已准备好人马。” 唐江的果断衬托出了方成明的迟疑,宇文崇暗自握紧了拳头望向方成明,问道:“方侍郎为何不回答?” 方成明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强制镇定道:“皇上,二千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要花些时间预算预算。” 宇文崇面色阴冷,开玩笑道:“方侍郎如此犹豫,莫不是国库空虚了?朕怎么记得前些日子才刚收了赋税呀,还是有人以权谋私……” 方成明惶恐忙跪下道:“万万没有此事,臣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望皇上明察,而且宫中账目的支出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若是皇上不相信可亲自查看。” 没胆子?齐辉怕是早已给了你熊心豹子胆吧。账本都被篡改过了,查有何用? 宇文崇冷笑,“朕不过是提提罢了,方侍郎不必惊慌。你动作快些,一定要按时筹备好,莫让别国觉得我们没有诚意。” 两人退下后,宇文崇沉思半晌又唤高新宣来齐辉,还退下了附近的侍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宇文崇从主位走到下堂站在齐辉面前,轻声问道:“你可知我唤你来所谓何事?” “皇上圣明,臣自是不知。”齐辉悄悄打量着宇文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总觉得他好像变了,变得不可小觑了。 宇文崇亲近地拍拍他的肩膀,缓缓道来:“人呐,总有被花言巧语欺骗的时候,朕一不小心听信了那蓝宇国来的质子的枕边风,如今已夸下海口无法改变,爱卿有何好提议?” “臣愚昧,心里无好意。” 这齐辉还挺聪明,懂得推拒。 宇文崇在齐辉身边打转转,“朕有一个好点子,不过需要爱卿帮忙,不知爱卿意为何?” “为皇上效力自当全力以赴。” 宇文崇拍手轻笑,“好好好,爱卿不愧是朕在这朝堂上最相信之人,朕还没说这个点子是何,你就允下了,不怕朕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 齐辉委婉扭转,“皇上心善仁慈,体谅臣民,在他人看来伤天害理之事定是为民除害之事。” 宇文崇轻笑,“果然还是爱卿懂朕,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爱卿莫要放在心上。” 齐辉点头沉默。 宇文崇继续道:“运送至蓝宇国的银两与兵马会在后天启程,路途遥远,前尘漫漫,谁也不知路上会发生什么事,为了保证货物的安全,朕决定封你为掌监,维护货物的安全。” “臣领命。” 宇文崇突然降低了声音,悄悄道:“这只是次要的,我让你真正做的是找机会偷偷删银两,减少兵马,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思来想去还是爱卿最为合适。” 齐辉面色一僵,“这……恐怕不妥。” “爱卿不必惊慌,我司昭国作为大国,小小威胁一番,蓝宇国定不敢宣张,这既可挽回我的尊严又可节省资源。不过这是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爱卿可要守住嘴。” 齐辉斟酌道:“介时我如何向众人解释此事,望皇上给个定夺。” 宇文崇看着齐辉,眼底神情莫测,“这是自然,我明日会给你一道密旨,可证明你的身份,待这事顺利完成,朕给你升入将军一职,你看如何?” 齐辉犹豫一番,才答道:“臣遵旨。” 看着齐辉远去的背影,宇文崇摊到在座椅上深深吐气,额头上薄汗涔涔,缓了片刻,才开始批阅奏折。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不会写阴谋,我觉得我把老谋深算的齐辉写成隐忍型的了 感谢7位收藏的亲,大歌在此鞠躬感谢。 ☆、江湖七灯 午后,宇文崇趁着午睡时间又跑到千寻那。 彼时千寻正卷起衣袖对着一个花坛捣鼓着。 宇文崇悄悄走近,忽然环住千寻的腰腹猛然一提,胡乱地转圈圈。 “啊……”千寻猝不及防,被宇文崇的偷袭所惊吓到,花容失色。 “哈哈哈……”宇文崇眉眼上扬露出得逞的笑意。 千寻听出那是皇上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皇上,请您把臣放下来吧。”多大了,还那么爱玩! “不!”宇文崇像个执拗地孩子般抱着千寻在小小的贤阳殿内转了一圈。 宇文崇笑够了玩够了才小心翼翼地把千寻放下,半环抱着他对着那一花坛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宇文崇的手仍扣在千寻的腰腹处,千寻默默把手覆上却又不敢推脱,轻声道:“臣想种些家乡的牡丹花。” “怎么种?” “臣从家乡带了种子。”千寻解下腰侧系着的香囊,打开绳结倒了一些种子在宇文崇的手心中。 宇文崇闭眼一嗅,种子香气仍在四溢,沁人心鼻,只闻一下便倘若置身于牡丹花海之中。 “好花好花。”宇文崇赞赏道,“我们一起种吧。” “好呀。”千寻猛然笑了,笑意从嘴角展至眉梢,犹如昙花一现羡煞旁人。 宇文崇有那么一瞬呆愣住了,随即也笑出声来,柔声道:“我们一起种,种一株属于我们的牡丹。” 臣已经把泥土都湿润了,可以挖坑埋种子了。 是这样挖吗?千寻你看这个坑够大吗? 哈哈哈,皇上你这是要种熟西瓜么? 笑什么笑,我是第一次种东西,哪知道要挖多大坑。 只要挖半个拳头这么大就好了,埋太深要很久才能长芽。 那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呢? 大概明年吧,那要看种子的生命力够不够顽强。 我要亲自种下去…… 皇上小心些,种子很重要,莫要把外皮伤了,免得这株就会不开花了。 种朵花还有那么多学问! 当然啦,每朵花都像人需要呵护的。 终于把种子安然埋进土里,宇文崇与千寻手中全是污泥,宇文崇眼珠一转,突然调皮地伸手在千寻白净的脸上一抹,一道泥印便显在千寻脸上,宇文崇得意地笑道:“变成小花猫了!” 千寻一愣,欢笑着伸手反击,“你也是小花猫脸了。” “哇,你居然也敢偷袭我,看我再来……” “你耍赖!不许两只手一起来!” “你变成大花猫了!” “你才是……” “你是……” 痛快惬意地打闹一番后,两人精疲力竭才肯停战,不过双方都伤亡惨重,衣服脸上都是污泥,狼狈不堪。 千寻一时兴起却忘记了宇文崇帝王的身份,现下想起有些难言,扯起袖子往宇文崇的脸上的污泥抹去。 宇文崇喘着气,握住了千寻的手,“不用,待会一起洗洗就好了。” 千寻帮宇文崇脱下沾有污泥的外衫,一名素色灰衣的奴才端来热水。 宇文崇不经意一撇,见那人面生,又瞧见他端着盆子的右手的拇指腹部与食指尾部都张了厚厚的茧子,眼神一凛,忽然抄起桌上的茶盏使力射了出去。 那人神色一动,左手迅速伸出准确地接住了茶盏,右手仍端着木盆,茶盏中的半盏茶轻轻晃荡,却没撒出一滴。 “好身手!”宇文崇料想这应该是高新选的,竟会如此特别。不过转念又想,宫里的规矩严得很,从不许奴才留有武功,就算高新能力再大,总不能违反宫规。 宇文崇厉声道:“你身怀武功竟敢偷潜入我皇宫!” 那人神色未变,不徐不慢地把木盆与茶盏都放下。 千寻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下意识的要挡在宇文崇前面,却被他拦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宇文崇浅浅微笑示意千寻没事。 那人走到宇文崇面前拱手抱拳,“皇上,草民虽擅闯皇宫,但草民绝无他意。” 宇文崇看那人一脸江湖气息,便料想他是江湖中人,问道:“那你来所谓何事?” 那人直了道:“躲债,待风声过后草民自会离去,绝不扰乱宫闱。” “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你把江湖纷争引到我朝廷中来……” 那人笑笑,“皇上不必担心,草民躲的是情债。” “可否告知我你的身份?” “草民名为七灯。” 宇文崇大惊,不可思议地喊道:“世人皆传的千面郎君七灯?” 那人谦虚笑笑,“原来皇上也听说江湖传闻。” 宇文崇也笑:“只知朝堂之事的只傀儡,而我是活人。”想当年他宇文崇也是个热血少年,还誓要在江湖闯荡,却被父皇捉回宫里让他好好念书,断了他的江湖梦。 宇文崇听闻千面郎君是个极其美丽的男子,不过眼前人的长相非常的普通,“那么说你现在的脸不是真脸咯?” “当然。” 宇文崇脑里一闪,对七灯说得:“你若想留在这皇宫也行,为我办事可好?” “草民虽为江湖之人,却也行得正坐得直。” “放心,我想让你办的事有利于朝纲,你作为司昭国的人总有爱国情怀吧?” “自然。那么请皇上也替草民保密,奴才现在叫小七。”七灯卑躬屈膝地说。 “好,小七,你可以下去了。” “奴才告退。” 千寻拧着湿了水的布巾,细心地擦拭着宇文崇脸上的污渍,轻声问道:“皇上,那人可信么?” 宇文崇知晓千寻在为自己担心,柔声道:“依我的经验来看他是江湖人不错,江湖人都讲江湖义气,只看人情不看利益。” 宇文崇忽然握紧了千寻的手,道:“以后有机会我带你闯荡江湖好不好。” 千寻浅笑着点点头,希望会有那个时候。 “把布巾给我吧,我帮你擦。”宇文崇提议。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宇文崇不容拒绝地把千寻按在凳子上,洗干净布巾帮千寻清理。 千寻抬高脸睁大眼睛盯着宇文崇,宇文崇看着千寻如深海琥珀一般的瞳孔,仿佛被吸进去了一般,脸越来越靠近,直至相贴,相吻,相缠绵…… 千寻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牡丹花香,淡得漂泊含蓄,令人想要追寻,沉迷,堕落。 “皇上……”千寻惊恐地低声叫着。 宇文崇猛然回神,犹如鬼使神差般,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把千寻抱到床上压在了身下,还把他剥了个精光。 千寻浑身透着淡淡的粉红,应该是害羞了。 “皇上……”千寻又叫了一声,声线颤抖似在求饶。 宇文崇心下一动,面色僵硬,连忙掀起薄被盖住千寻的身体,斩断邪恶的念想。 “对不起……”宇文崇转过身轻轻说。 不多时,又说重复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宇文崇一直在重复着。 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忏悔千寻都听进去了,回荡在脑海中,感动在心里。千寻顿了半晌默默从被窝里探出个头,从宇文崇身后环抱住他,低声说:“皇上不必抱歉,是臣不识规矩……” 宇文崇身体一僵,他感受到了千寻也在颤抖,顿时心如乱麻,咬咬牙猛然闭上眼转身又把千寻用薄被严严实实地盖好,搂紧了千寻叹道:“就这样吧。” 千寻张了张口却又不敢说话,一字一句在脑海里细细斟酌过后才开口道:“皇上为何……不碰臣。”千寻可以感觉自己脸上有火在烧,灼热腾腾。 宇文崇躺在床上闭眼叹息一口气,“你对我意义非凡,皇宫险恶,我不想让你是被困在我身边。倘若有一日我失败了,虎落平阳,你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来救我,好好找个人过一辈子,那样你也不会对我有憾。” 千寻悄悄把头搭到宇文崇的肩上,“皇上,臣是自愿作为质子来到司昭国,既然来了就不会放弃,不管怎样,臣都是皇上的人,自当生死相随。” 宇文崇低头,脸颊刚好贴在千寻额头上,笑道:“你很傻耶,不过是幼时一场巧遇,你怎么还对我情深意重了呢?” 千寻一惊,“皇上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前世忘了,今生绝不会忘。 千寻突然笑了,眼眶泛红,“臣还以为皇上忘了……” 宇文崇疼爱地亲吻千寻的额头。 “皇上那件外衣臣还留着呢。” “留着做什么?我现在又穿不了。” “怀念呐!” “当年你为何要走掉?” “臣当时还在参战,若不及时赶回去会让别人担心。” …… 交谈间,宇文崇渐渐没了声响,千寻抬头一望,宇文崇安静地睡熟了。 眉目舒展,眼帘闭阖,嘴角微扬,神色泰然,彷若一朵素雅的君子兰含苞待放,一开便给人眼前一新。 宇文崇这一觉睡得极其踏实,好似徜徉在温暖的水中,又似躺在软柔的棉花里,一下沐浴在阳光里,一下环游在花海中,不管如何,身旁总有那么一个人,一身翠绿衣衫,面带浅浅的笑意追随着他。 “皇上……”他在叫。 “皇上……”他还在叫,声音好若从天际传来,飘转回荡,悦耳动听。 “皇上,起床啦!” 宇文崇缓缓睁开眼,眼前是红木床顶,那个人就站在他身旁,一身青衣清秀淡雅。 “皇上,现在天快暗了。”千寻提醒道。 宇文崇猛然坐起,外头夕阳渐消,余辉欲散,“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千寻伺候宇文崇穿外衫,宇文崇瞥见千寻耳根泛红,笑道:“是不是我睡梦中一直唤你的名字?” 千寻低头点头。 “你不问我为什么?”宇文崇挑眉。 “……为什么?” 宇文崇拉近千寻,真挚道:“因为我的白日梦里全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写两个人的感情比较顺手,文笔有限【= =再见! 前面也许作了很多铺垫,但是后面可能时间不足赶着完结…… 说来说去都是老毛病 (???e???)谢谢11位收藏的亲啊,有存稿就是有底气 ☆、别扭抱恙 宇文崇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宫殿,高新看到皇帝笑脸盈盈,满面春风,马上迎上前笑道:“皇上今日看起来心情甚好,可是遇到什么欢喜事了?” 宇文崇仍是喜在眉梢,刻意摆弄念叨:“愤不在怒,心固则气结;欢不在喜,惬意开怀则已。” 和千寻在一起,宇文崇是真正感受到了平常日子的安静宁和,心自然就放得开,快乐起来。不若前世的欢喜,大都建立在他人的谄媚与肉体之中,形笑而神不笑,面欢而心不欢。 高新道:“恭喜皇上。”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4节 宇文崇挑眉,笑而不语,狭长的桃花眼弯弯如新月,眼中的神采犹如皎洁的光亮在幽深的暗夜中脱颖而出,深渊而叵测,足以震慑这漫漫苍穹。 “皇上,今夜要翻哪位贵人的牌子?”高新问道。 宇文崇一顿,思索道:“你把现在后宫的花名册给朕拿来,外加文武百官的种族亲系。” 后宫人那么多,宇文崇总不能一一宠幸完,却又不能偏心于哪一人,只好挑选一些有家族背景或有声望的,一些无名氏便可不再搭理,也省得他们卷入后宫纷争,招来杀身之祸。 高新把册子呈上,宇文崇在刻意寻找与方成明的亲戚时忽尔获得了重大发现,惊奇地暗叹:这玉枝竟是户部侍郎方成明表舅的女儿!? 宇文崇初时在看到玉枝这一名时便觉得非常熟悉,仔细想来,玉枝不就是他重生来到这遇见的第一个人吗?真是天不亡人也! 转而对高新道:“就那个叫玉枝的人吧。” 高新遵旨下去安排,宇文崇又继续翻阅册子,大概了解了后宫中的局势。 齐霜身为贵妃,是现在后宫中品位最高的人,玉枝只是个才人,而千寻则是个微不足道的选侍,其他林林总总都没有太大用处,宇文崇记下了几个品位中上的人,以便雨露均分。 “恭迎皇上,皇上大驾光临,臣妾心中欢喜难言。”玉枝为了迎接皇帝特意穿了一件低领裹胸的服饰,薄薄的镂空绸丝披风松嗒嗒地搭在香肩处引人遐想,若是让有心见着了绝对会蠢蠢欲动,但可惜的是宇文崇不是那惜花怜玉之人。 “起来吧。”宇文崇看着玉枝这般故作姿态,心里暗自冷笑,又是一个妄图以色诱君的菲薄之人。 玉枝上前半靠在宇文崇身旁,作小鸟依人状,捻指娇声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这几日害怕极了。” “怕什么?”宇文崇轻笑。 “皇上,上一次是臣妾伺候不周,不巧触怒于皇上,今夜臣妾一定好好配皇上玩个痛快……”玉枝在宇文崇耳边轻轻吐着气,红唇玉臂极尽诱人。 宇文崇侧首邪媚一笑,环过玉枝的细腰将她猛烈压制身下。 按部就班地抒解过后,宇文崇继续抱着玉枝调着情。 “你家中还有何人?”宇文崇问道。 “皇上问这些做什么?”床闱中,玉枝一向大胆。 “朕见你姿色不错,小小才人着实委屈于你,朕明日便下旨升你为贵人如何?” 玉枝甚为欣喜,又作可怜啜泣道:“臣妾命苦,出世后便没了母亲,父亲一人把我拉扯大,生活困苦艰辛,还好有远房亲戚援助,要不然皇上也见不着臣妾……” 宇文崇轻轻拍打着玉枝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 宇文崇忽然神情一凛,又问:“何人是你的远房亲戚,如此好心。” “就是现任户部侍郎方成明方氏一家。”玉枝啜泣一顿,继续诉苦:“其实臣妾与父亲在方家里过得十分不如意,整日受人欺凌看贬。” “你父亲现在还在方家么?” 玉枝见宇文崇上钩,心里暗喜,抹抹眼泪道:“在,臣妾一直想把父亲接出来住,却……”话至此,玉枝竟泣不成声起来。 宇文崇拿着手帕贴心地擦身着玉枝假意的眼泪,道:“朕会替你留意此事的,朕会派人把他接出来,不过万一他不相信怎办?” 玉枝喜极,自是不会放个这个机会,从头上摘下个玉簪子,“皇上,这是我娘的遗物,臣妾父亲见了自会相信。” 宇文崇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古朴玉簪,缓缓答道:“好。” “多谢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宇文崇放声轻笑两下,伏在玉枝耳边淡淡地说道:“你以后在后宫中多压着点齐霜,她是贵妃身后又有齐辉,若再是如此皇后之位定是她的,难道你不想争一争吗?” 玉枝惊愕,“皇上不是……” 宇文崇笑着摸摸玉枝光滑的脸蛋,“比起齐霜,朕觉得你更合我心意。” 玉枝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忽尔展现笑颜,不可思议地喊道:“皇上!” 宇文崇食指放在唇边,轻声吐气,“嘘……” 趁玉枝愣怔间,宇文崇点下了她的睡穴。待她沉沉睡去,宇文崇脸上的笑脸瞬间垮塌,他吐出心中的闷气缓缓起身,为玉枝盖好被褥,呆愣地坐在床沿边。 月上当空,薄暮霭霭。微凉的夜风从半开的雕窗徐徐灌入,凉意附体,宇文崇的头脑愈发的清晰。 玉枝眼里并没有任何爱意,宇文崇看得真切,所以她的目的也就是攀附荣华富贵罢了,这是人的本性,并不可怕。 重来一世,宇文崇对生生死死早已置之度外,他不想再害任何人,也不想再让任何人为他而死,如今却也不得不利用别人。想来,这也是身为帝王的无奈。 本来只是想关个窗户,宇文崇也不知自己为何又到了贤阳殿。 夜已深,贤阳殿里却还有灯火摇曳,宇文崇心生好奇,便进去一探。 千寻枕着手臂安静地趴在桌案上似是睡着了。 不是在等自己吧?宇文崇想着,才刚走进,千寻自己就醒了。 “皇上……”千寻声音迷蒙,明显还不知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淡薄的烛光浅浅地摇晃,眼前似梦似幻,千寻的脸庞好似被笼了一层羽纱,看得不真切,却激起了宇文崇的求知欲。 宇文崇渐渐走近,两人终于揭开迷雾得见真身。 千寻的睡梦虫彻底跑掉,轻声道:“皇上,您来啦。” “等我做什么?”宇文崇皱眉问道。 千寻垂眼低声说:“没什么,就是想等。” 宇文崇淡然一笑,又迈进一步,“万一我不来了呢?” 灯光被遮,千寻抬眼,宇文崇近在咫尺,他身上一股浓郁的胭脂俗粉之味顺着空气飘散开来,还有颈窝处淡淡的痕迹。 千寻鼻子一吸,险些打出喷嚏,却还是忍不住蹙眉后退一步。 “怎么了?”为何千寻今日如此抗拒自己? 良久,只听千寻闷闷地声音传来,“皇上既然已经在其他妃子那儿过夜,便不要到处乱窜。” 宇文崇一怔,千寻竟然疏离他,眸中眼光瞬时黯然,突然上前猛地把千寻下颚挑起,沉声道:“这皇宫是我的,我想在哪便在哪。” 与宇文崇寒冷的目光相接那一刹那,千寻心地泛起一阵凉意,而后默默地闭上眼,无力承受着宇文崇暴躁急促地热吻,直到眼前发黑喘不过气…… “为什么不挣扎?”宇文崇温柔地舔着千寻的嘴角。 “臣有什么资格反抗?”千寻环住宇文崇的颈项昂头于宇文崇直接对视,眼里毫无怯意。 宇文崇咬咬千寻的鼻尖,笑道:“你这般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办了。” “好呀,来吧……”千寻主动放松身体把脸呈上,宇文崇接着飘渺的烛火还是看到了千寻忍不住颤抖的眼睫和粉红的耳垂,他在怕。 “为什么逼自己?”第一遍,态度温和。 “臣没有!” “为什么逼自己?”第二遍,隐隐不耐。 “臣没有。” “为什么逼自己!”第三遍,话语中宇文崇已经压制不住躁气。 “臣……”千寻忽尔感觉一阵清风拂过,再睁开眼时宇文崇的身影已消失在贤阳殿中。 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细闻花圃里还有相互应和的虫鸣,树上灯笼随风摇荡,光线扑朔迷离。 “唉……”千寻深叹一口气,全身脱力般滑坐在地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哈啾!”千寻鼻子一痒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太阳穴胀痛,眼前一片晕眩,心闷气短,怕是昨夜受凉感染了风寒。 “纳兰公子,需不需要请个太医瞧瞧?”小七寻问道。 千寻浑身无力,虚弱地躺回床上,轻声道:“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睡了多久,千寻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火炉之中,燥热难耐,汗流浃背,眼前到处都有烈火在熊熊燃烧,逃不走躲不开,只得干受煎烤之苦。 “热……好热……”千寻无意识呢喃,脑海一片混沌。 正当千寻万分焦躁时,一阵凉爽的清风习习地吹来,天上甘霖倾洒而落,扑灭了乱火,也浇灭了千寻身上的灼热,头脑的思绪渐渐可以回笼。 “千寻,醒醒!”宇文崇用冰袋敷着千寻滚烫的额头,手摇蒲扇驱逐热气,轻轻开口试图唤醒他。 千寻找回自己的意识,缓缓睁开眼帘,眼中映衬的是一人焦急的脸,“……皇上……”千寻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无力。 “醒了?”宇文崇有些欣喜,握住了千寻在被子外的手,安慰道:“你的热疾已退,没事了。” 千寻瞥见了宇文崇眼下的青黑,问道:“臣睡了多少天?” “现在是第二天的晚上。”宇文崇却不甚在意,替掖好千寻的被角,问道:“饿了吧?我去端些吃食来。” 宇文崇走后,千寻缓缓坐起身,虽仍有不适,却还能忍住。但眼前所见却不是自己的寝宫,千寻低头一望,明黄的被褥上绣着五爪金龙,心中一顿,立马欲下床。 掀开被角,千寻便感觉身体一凉,才发现锦被里自己没穿衣服,面色一赧,赶紧又缩回被褥中。 宇文崇端着一碗飘着白气的清淡素粥走来,千寻难堪地问:“皇上,臣的衣物呢?” 宇文崇却不以为意,搅搅热粥坐在床边,“你之前一直在发热,为了让你舒服些我便褪去了你的衣裳。你生病的这两日我都没休息好,你以后可要好好补偿我。” 宇文崇见热粥温度适宜,便柔声道:“起来吧,喝些粥垫垫胃。” 千寻忆及自己被褥下是赤裸之躯,不敢起身。 “快起来吧,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宇文崇这般说,千寻更是羞赧地欲躲进石缝里。 宇文崇见千寻仍是没动静,心里不耐,伸出长臂把被褥中的千寻捞了出来,禁锢在怀中,冷声道:“我现在没心情再纵着你,你给我老实点!” 千寻从没见过宇文崇这般模样,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靠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悄悄打量着他的脸色。 宇文崇拿着小勺舀了一口粥递到千寻嘴边。 千寻一愣,才惊觉宇文崇要喂他,连忙推拒道:“皇上,臣自己来就好。” 宇文崇突然死死地盯着他,千寻清澈的眼眸中水雾升腾,倒映着自己冷俊的脸。 宇文崇心下动容,薄唇轻抿,“嗯。” 千寻接过碗勺自己慢慢地吃着,宇文崇却仍把他锁在怀里。 宇文崇轻叹一口气,道:“你还说不让我操心,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七灯刻意找我,说难听点你病死都没人理你。” “生死有命,若千寻真的死了,那也无所怨言。” 宇文崇轻笑,撩起千寻脸侧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撇到耳后,“你说得好听,你有没有想过走了我怎么办?千寻你可真是自私。” 千寻老实地喝粥,不知该如何言说。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甜文都被自己腻到…… ☆、微妙动心 良久,千寻把空碗呈上,擦擦嘴角的渍迹,道:“臣喝完了。” 宇文崇从旁边阁子中拿出千寻的亵衣亵裤扔给千寻,道:“穿上吧。”吩咐好后随后拿着空碗离开。 宇文崇归来时千寻已经把衣物穿好,站在床边略显局促:“皇上,臣其他的衣物呢?” “睡觉穿那么多干嘛?”宇文崇上前又把千寻赶回被褥中,“你风寒还没好,可别着凉了,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 “啊?”千寻不明所以。 “就在这睡吧,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躺在这了,怕什么?”话毕,宇文崇退下外衣也进了被窝中。 虽同床共枕,但千寻却缩在里边离宇文崇甚远。这样一来,被褥中间隔空凉风灌入,怎么样也睡不暖。 “千寻你睡过来些。”话说完,宇文崇又觉得不可能,便自己主动靠近千寻。 宫内已经熄灯,雕镂的花窗外树上灯盏柔和的光芒散进宫里,风儿一吹,灯火便朦胧起来。 宇文崇睁着眼自顾自地念叨:“当年你背部有那么多的伤,现在皮肤却光滑白净连疤痕都没有,怎么办到的?我以为经我那么胡乱包扎一弄,还会让你的伤更加严重呢……” 宇文崇零零碎碎说了些当年的事,千寻只是侧身背对宇文崇,也不知在想什么。 宇文崇也不再自讨没趣,悄悄把手环上千寻的腰肢猛然一翻转,迫使千寻面对自己,皱眉问道:“你心里到底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给我听吗?” 太医诊断千寻生病不仅是感染风寒得了热疾,还有心中顾虑太重,沉郁于心造成的。 “臣能得皇上如此厚爱,还能有什么事?”话虽这么说,千寻却不敢对上宇文崇的眼睛。 宇文崇眼神肃穆,猜测地问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别人?” 千寻一听立马摇头,淡然笑道:“皇上乃是九五至尊,拥有三宫六院再寻常不过,臣不是善妒之人,在入宫前臣便已看开。” “那你还有什么顾虑?蓝宇国?” 千寻面上笑意一僵,宇文崇便知自己猜中了。 宇文崇渐渐收紧臂弯把千寻牢牢抱在怀中,缓缓道:“支援蓝宇国的兵马与银两今日便已启程,相信很快就能到了。” 一样的手感,千寻的身体还是那样纤瘦,即使紧紧地抱着,也会害怕他晃眼间便消失。 “皇上,抱我吧。” 宇文崇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在说什么?” 千寻抬首真挚地望着宇文崇,剪水般的眼眸中折射出淡淡的柔色月光,又轻轻地开口说了一遍,“皇上,抱我吧。”语气间竟带着丝丝恳求。 宇文崇愕然,叹道:“虽然你是以质子的身份而来,但我希望你不要被身份所禁锢,我不会把你当成一场交易,所以你不需如此,你只需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够了,时机一到我会放你自由。” 千寻道:“皇上,这样臣心里会不安。臣不是贪心之人,不善捡小便宜,只知一物换一物。既然皇上已经付出代价,臣自然也要尽自己的责任,但臣对此绝无厌恶。” 宇文崇道:“你可想清楚了,确定跟了我,我是不会让你再离开的。” 千寻淡然一笑,“就算皇上不这么说,我也一样一生一世追随于您,就算是皇上不要臣了,臣也会站在暗处默默守护着皇上。” 听千寻这番话,宇文崇不禁忆及前世在绝壁时的情景,千寻也是这般坚定认真,仿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宇文崇抬手摩挲着千寻的脸,甚为感动,道:“我都知道,我也相信你说到做到。” 宇文崇低头轻轻覆上了千寻的唇,深切碾压噬咬,忽尔欺身压上千寻,灵巧的软舌撬开千寻的牙关缓缓探入,扫过里面每一颗白齿,而后擒住那不知所措的小舌与之纠缠,极尽缠绵。 宇文崇在被窝里扯开千寻单薄的衣物,大手暴躁的抚摸,又确认一遍:“你可想清楚了?别到时让我停下,我不能保证可以控制住自己。” 千寻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两下,眼眸辗转不安,随后闭上眼,主动把手环住宇文崇的颈项,在他嘴边亲吻了一口。 宇文崇舔舐着千寻的锁骨,道:“今夜,我要你真真正正成为我的人,我不会放任你离开,也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窗外朗月悬空,雾气弥漫,夜风习习,烛火摇曳,冷清的风儿与寂寞的的树叶伶仃作伴,发出轻微的摩挲声,万般情爱缠绵仿佛都都销匿在偌大的深宫里。 欢愉后,初次承欢的千寻困倦地靠在宇文崇肩膀上,浑身的肌肤白里透红,胸膛上下起伏剧烈喘息着,微阖的眼眸渗出点点迷离的目光。 宇文崇眷恋地撩开千寻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来日方长,今日就且放过你。” 连续好几日的雨露均分,宇文崇都不敢完全放下戒心,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这下积攒多时之后在千寻这里一并得到解脱,宇文崇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但同时又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你抱恙这几日一直是我在照顾着,后宫中的众人定也会得到消息,若是有人故意给你穿小鞋或者下绊子,你机灵点应对,再不行就想办法找我,别把亏都埋心里了。” “臣虽愚昧,但也懂得进退。君子大度,臣不会斤斤计较那些。” 宇文崇叹息一口气,“你知晓便好,待我铲除那些碍事的家伙,我一定加倍地补偿你。” “臣无所求,皇上安好臣便好。” …… 宇文崇刚踏入礼部,便闻一阵声嘶力竭的呵斥声。 宇文崇心生疑惑,挥手打断了刚要通告的高新,径直走了进去。 礼部侍郎李青站在高堂上斥道:“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可是江南总督近几日刚刚上供的青花白瓷,价值连城,你们不认真搬运嬉戏打闹,万一失手摔碎你们赔得起吗?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性命难保!” 李青才二十有余,身材屹立,容貌俊秀,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侍郎,可见他能力非一般。 宇文崇记得他曾经是个探花,后来没几年便得了肺唠没及时医救去世了,后人都相传他敬职敬责,也不知是否为真。 “李侍郎,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再说瓷器也没坏,您放过我们吧,没人会知道的……”两个奴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是啊,瓷器安然无恙,李侍郎何必为了件小事大动肝火,心平气和才是养生之道。” 一个刚劲有力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横□□来,众人循声望去,皆目瞪口呆,眼珠都快掉到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崇缓缓踱步到李青面前,开口道:“李侍郎,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呢。” “回皇上,臣以为瓷器虽无恙,但他们办事不认真确实违反了宫规。这虽然是件小事,但如不及时改正,定会铸成大错,到时后悔莫及也无济于事。” 宇文崇冷冷道:“不懂事的奴才便拉下去砍了,和他们废话那么多简直浪费口舌,杀鸡儆猴,可不更好?” 李青摇头,反驳道:“皇上,这万万不可,臣虽力求严谨无缺漏,但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世人皆有犯错之时,若因一次小错便了人性命,是为草率。” “那李侍郎觉得该如何?” 李青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此为戒,严谨行事。” 宇文崇站在两个奴才身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李侍郎的话都听进去了吗?” “听进了……听进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两人惶恐不已,忙磕头认错。 “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没人知道,人在做天再看,犯错之人迟早会遭天遣,滚吧。” “谢皇上……谢李侍郎……”两人连滚带爬,战战兢兢地离去。 “李爱卿起来吧。” “皇上驾临臣有失相迎。”李青惭愧道。 “无碍,李侍郎驭人之术果然了得,朕今日真是见识到了。” “多谢皇上夸奖,臣只是尽本职罢了,并无过人之处。” “这礼部在李侍郎的管理下,定能够井井有条,秩序谨然,朕安了不少心呐。” “忠于君主,管理朝纲本是每个臣子都应做的事。” “好,朕希望李侍郎在尽自身职责时莫要忘却了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是本钱。” “多谢皇上提点。” 宇文崇问道:“近几年可有何供品?” “皇上,这几年各地送来的贡品和礼品都记录在案书里,皇上可亲自查点。” “无需,朕相信爱卿的办事能力,朕只想知晓库内有没有江湖中的宝物?” 李青仔细想了想,答道:“有一把在前朝皇陵中出土的魔剑太阿,有皇上上次大寿时被赠予的的桃花驱魔剑,有藏川上供的冰莲刀,还有一些江湖失传的武功秘籍。” “你一并拿出来吧,朕有用。” 江湖人,就应该用江湖之人贿赂。 宇文崇拿着这些江湖之物摆到七灯面前,七灯果然动容了。 “七灯,如果你帮朕一个忙,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宇文崇道。 “皇上先说是何事草民才好判断。”七灯虽动容,却也不会轻易答应。 “你不是会易容术吗?朕要你易容成朕当一天的皇帝,可好?” “那草民占的便宜还真多。” “你喜欢就好。” 七灯拿起浑身泛着紫红色的魔剑太阿,仔细端摹,剑鞘上雕着各种玲珑剔透的样式,神魔鬼怪扭曲诡异,似乎还透着一股血腥味。用力缓缓抽出剑柄,许是年份久远,剑峰早已钝了,却仍发散着灼眼的光芒。不过剑身中央有一道裂痕,影响了整把剑的气质。 江湖相传,这太阿本是一把神剑,拥有他的人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后来那人走邪魔歪道练了魔法。人剑合一,既然人着了魔,剑也跟着魔化,人入魔越深,剑也跟着魔化越深。再后来那人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到处见人就屠,残害苍生,他的爱人为了阻止他奋力与他抗衡。本是相爱之人,却要剑峰相对,何其可悲?到头来换的不过是剑残人亡的下场。即使如此,却还是有不少追求名利之人妄图得到它,以此增强自己的功力,比如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重华。 “这可是把魔剑,若是流落人间会后患无穷。”七灯意味深长地说,心里暗叹还好重华未得此剑,要不然定是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魔剑虽魔,却力量非凡,若是用来做正事便也是把好剑,反正它搁在库里也是浪费,不如拿它做点有意义之事。” 七灯道:“草民只要这一把剑。”只要这剑在他手中,就不会让重华得逞。 七灯这么说,便是答应了,宇文崇自是高兴不已,“好。”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压力好大……俺写文只是单纯解闷,但是家长一直不理解我对着电脑手机敲键盘 ☆、出宫遇人 宇文崇火急火燎地步入贤阳殿,扔给千寻一套普通的宫人服饰让他赶紧换上,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 介时千寻正对着那盆还未生芽的牡丹花洒水,接过衣物一脸茫然。 宇文崇催促道:“快换上,我们一起出宫,时间晚了就错过了。” “出宫?”千寻愕然。 “随我出去办些事。”宇文崇干脆直接上前为千寻宽衣解带。 千寻摆摆手,讪讪道:“臣自己来就好。” 宇文崇捏捏千寻的后腰,满意地看到千寻脸上的绯红,笑道:“快些。” 换好衣物,宇文崇带着千寻直奔御膳房后院里,那里有专门往宫内运送菜食的伙夫正在卸货,宇文崇早已串通好,到时两人当做小厮随伙夫一同出宫。 “皇上,您就这般出宫,那宫里怎办?”千寻小声地问。 “七灯会易容成我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只要我们天黑之前会来便不会有事。” 在路过宫门时,宇文崇又看到了那个贼眉鼠眼的杨鸿,他吊儿郎当地站在宫门口悠闲地晃悠。 宇文崇悄悄靠近千寻,在他耳边说:“待会把头低点。” 千寻听话地点点头。 到达关卡时,伙夫拱手笑道:“各位官爷幸苦了,老朽已经卸完货了,这就归去。” 伙夫每日都会来,看守的侍卫也都已熟络,直接挥手放行。 一行人快要穿过宫门时,却有人发话阻止了,“慢着。” 是杨鸿的声音,宇文崇背后一凉,看着他缓缓走近,心里暗暗发悚。 “怎么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三个人,现在出去却是五个啊?”杨鸿走到众人面前发问。 伙夫一愣,随即解释道:“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少拿了一些膳食,我腿脚又不好行路慢,其他两人是随我回去拿的,请爷见谅。” 杨鸿围着一行人打量着转了一圈,在千寻身旁停了下来,眼神放光。 千寻看着自己的脚尖把头低得极下,帽子和散乱的发丝遮挡了一半的容颜,感受着杨鸿灼热的目光,千寻心里摇摆不定。 “你属于哪个部门的?”杨鸿小声地问,轻轻牵起了千寻白润顺滑的手,“小手真白,我喜欢。” 千寻把头低得更低,受惊般欲收手,却被杨鸿死死桎梏住,贪婪地摩挲,嘴里道:“爷是禁卫军的杨诚,有空来找爷,爷让你混个侍卫当当。” 杨鸿猥琐的眼神扫视千寻全身,千寻有种被癞□□盯上的感觉,恶心至极,却又不敢当面翻脸,只好瑟瑟点头。 宇文崇亲眼目睹这一切,握紧的拳头发出轻微的吱吱声,眼神犀锐杀伐,怒气凛然。如果可以宇,文崇立即要把杨诚千刀万剐。 好在杨鸿及时收了手,放他们同行。 旁边的小厮不知他们的身份,唏嘘道:“这个杨鸿嗜爱美色是出了名的,怕是宫里好看的宫人都被他猥亵了吧。” 另一位小厮应和,“人家虽然官位不高,却有一个都尉表哥在皇帝跟前,能不仗势欺人吗?” “唉,我们就是没那个享受荣华富贵的命……” …… 宇文崇靠到千寻身旁,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认出你了吗?他和你说了什么?” 千寻道:“应该没有,他还问我是哪个部门的,让我去找他。” 宇文崇冷笑:“呵,这家伙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前阵子我才处理过他,这会还那么肆无忌惮。” 千寻仔细斟酌一番,缓缓道:“杨鸿曾经到贤阳殿找过我……” “什么!他找你做什么?”宇文崇问。 “他喝醉酒到贤阳殿找我,说了一大堆不雅的醉话,我把他拒之门外……” “你怎么不告诉我?觊觎后宫之人可是大事!” “我不想让此事宣扬,况且我还能应付得过来,便没让皇上操心。”千寻小声道,显然有些心虚。 宇文崇也没有刨根问底,问道:“需不需要我再往贤阳殿里加些侍卫?” 千寻摇摇头,“不用了,徒增侍卫会让人起疑心。” “那你自己小心些,待我有朝一日抓到他的把柄定不让他好过!” “臣相信皇上。” 终于出了皇宫,宇文崇长舒一口气,回首望着苍穹下绵延万仞的宫墙,在微黄的日光下金碧辉煌,各座宫宇富丽堂皇,却犹如一个牢笼般,不知禁锢了多少代帝王。 此时正值集市最热闹的时期,处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街道旁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喧闹嘈杂。 上一次见到如此场面还是在囚车里被□□之时,那时百姓们也像这般占满了街道,嘴里毫无忌讳地谩骂着,手里还扔着烂菜叶,人们斥责、厌恶、恼怒的面孔在宇文崇脑里不断扭曲,拉扯,变成挥之不去的梦魇。 乍然从梦中醒来,宇文崇望着身旁的千寻,心中无限感思,还好在最后,我紧紧地抱住了你。 宇文崇握住千寻的手穿梭在茫茫人群之中,过往的行人成群结伴你推我搡,面上都带着笑意,哄闹声一片。 “皇上……这里人好多啊。”来司昭国有些时日了,千寻还是第一次逛这里的集市,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叫我崇吧。”宇文崇望了望天色,日未当空还尚早,便提议道:“我们去逛一会吧。” “真的吗?谢皇……崇!”唤出亲近的昵称,千寻不免有些羞涩。 集市里商铺林立,各种商品目不遐接,宇文崇看到正在吆喝卖糖葫芦的小贩,突然问千寻:“你喜欢吃糖葫芦吗?” 千寻答道:“还行,幼时吃过,不过现在都已忘记味道了。” “那我们买来尝尝吧。”宇文崇从小贩那儿买来一串糖葫芦递到千寻嘴边,点头示意。 千寻抬头仰望着宇文崇满怀温柔笑意的面容,心间暖意流转荡漾,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张口把一颗糖葫芦咬下,甜蜜的糖汁味瞬间弥漫在口中。 一颗糖葫芦不大不小,刚好把千寻嘴巴塞满,两颊圆嘟嘟的,活像一只嘟嘴的小松鼠,可爱极了。 宇文崇莞尔,问道:“好吃吗?” 千寻还未咀嚼下咽,只好笑着点头,握住宇文崇拿着糖葫芦的手递到他嘴旁,示意让他也吃一个。 宇文崇顺从地咬下一颗,挽着千寻继续沿街逛,边道:“我幼时特别喜欢吃冰糖葫芦,但我父皇害怕我长蛀牙总限制我吃,我只能托可以外出的宫人偷偷给我带。宫里检查严密,宫人每次只能带一串,但每一串我都会小心翼翼藏起来,想留着以后再吃。可是后来我忘了此事,再拿出来时糖葫芦都已经变质,我才豁然发现有些东西是不能一直保留的。” 千寻惋惜道:“如果当初你把它们都吃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对,有时候过于在乎反而会得不偿失,不过……”宇文崇话锋一转,侧首与千寻对视,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中迸发出非同寻常的目光,继续开口道:“如今在这世上,有一人我不会害怕失去。” 千寻心里咯噔一跳,目光流转,嗫嚅着问:“……谁啊?” 宇文崇挑眉,反问道:“你说呢?” “千寻愚昧,并不知。” 宇文崇乍舌,又可气又可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千寻腼腆地低头不语。 宇文崇轻笑,刚抬起手想要轻抚千寻的脸,忽尔耳边一阵马蹄声乱,马匹嘶鸣,附近的人群中爆发出连串地惊呼。 两人不约而同侧首望去,一名红衣少女驾着一匹快马疾驰于拥挤的人群中,人们迅速躲避却来不及收摊子,大多数摊子都毁于马蹄下,物品凌乱在地。 被惊吓到的人们纷纷嫌恶地咒骂,可那女子却恍若未闻,继续嚣张拔扈地仰首前行。 两人愣怔间,马儿的前蹄已然高高抬起将要落在两人身上,女子大喝:“闪开!” 千寻最先做出反应,连忙伸手把宇文崇推开,自己借力向后仰去,右脚却不了踩到身后的石头一崴,一股撕心裂肺地痛楚直漫心头。 宇文崇立即起身,看着红衣女子绝尘而去的背影不免心间一凉。 竟然是西门雪,红颜祸水的女人! 宇文崇又一顿,忙赶到千寻身旁。千寻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被撞到了吗?”宇文崇拦起千寻面色焦急。 “没有,右脚崴了……” 宇文崇尝试着动动千寻的右脚,千寻立马一阵痛吟,额头冷汗涔涔。 “怕是伤到筋骨了。”宇文崇路冷声道,“可恶!在皇城底下也敢如此嚣张,简直是目无法纪!” “你认识那人?”千寻定了一会,迟疑道:“我见你刚才盯着她看了好久……” 宇文崇眸光忽然暗了下去,凄笑道:“有些事你不懂,我日后会慢慢与你说。” 杂乱的街道上,一人出面朗声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初入皇都兴致高昂,刚才的确有失礼节,不过受到伤害的我们都会一一补偿,请各位放心。”那人身后还有一小队人马,来头不小。 出头的人挥挥手,身后的小弟纷纷出手帮助被打翻的铺子。 一人来到宇文崇与千寻面前,双手呈上一张银票,“多有得罪,敬请谅解。” 宇文崇开口问道:“你们什么来头?竟敢在皇城底下如此嚣张。” 那人乖乖报上名号,甚是得意:“我们乃是江南四大门派之一楚水门。” 宇文崇惊愕,上一世他是在江南与西门雪相识,只知她是个风华绝代的傲女子,并不知她身后还有一门派。不知是世事变换还是上一次他根本不了解西门雪。 害怕被认出,宇文崇不再于这帮人纠缠,背起千寻迅速离去。 “脚很疼吗?要不然我们先回宫好了。”宇文崇提议道。 “我无碍,你的事还没办呢。”千寻感觉自己就像个拖后腿的,心里满是羞愧。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让你受伤了。”比起千寻,宇文崇更加惭愧。 宇文崇道:“我送你去欣颖那待会吧,等我把事办完就回来接你。” “欣颖?!真的吗?”想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丫头了,千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思念。 宇文崇醋意上头,问道:“你是想她多一点还是想我多一点?” 千寻一顿,为难道:“天天都可以见面怎么想?” “谁说天天见就不能想了?” 千寻把脸埋到宇文崇颈窝间不语。 宇文崇作怪地拍打千寻的屁股,催促道:“快说嘛,说些好话哄哄我都不行吗?” 良久,千寻才嚅道:“……想你。” 宇文崇都可想到千寻耳根泛红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被读书摧残的后果就是把人物名字打错,杨鸿打成杨诚,其实那厮叫杨鸿,如果还有错请亲们帮俺纠出来,我眼要瞎了。 感谢16位收藏的亲,妈蛋最近越来越颓废了,存稿快用完了的后果是…… 我知道你们的内心一定是【敢不日更就把你拖下去¥¥ ( ̄_, ̄ )故事主线差不多理清楚了,就差细节写出来了,就亲亲们的支持哇,嘿嘿嘿! ☆、青涩年华 宇文崇背着千寻走了好几条街道,最终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前停下。 千寻好奇地抬头看向门匾,几个镀金的大字赫然展现在眼前——柯王府。 字迹棱模有角,苍劲有力,宇文崇还记得这是父皇亲手题的字。他背着千寻走进,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来者何人?”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5节 宇文崇刚想开口,一道响亮的声音破空而起:“主子!” 欣颖一身鹅黄色的重纱衣裳从府里窜了出来,看到久违谋面的千寻喜上眉梢。 宇文崇偷偷朝欣颖挤眉弄眼,示意她别拆穿他们的身份。 欣颖看到两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装束,愣了会才会意,对侍卫道:“他们是王爷的贵客,麻烦两位放行吧。” 王爷府里的人都知晓这位说是丫鬟,却和王爷玩得融洽人,不敢怠慢,直接放行。 入了府,欣颖立马兴奋地嚷嚷起来:“主子,你是来看我的么?” 千寻点点头,却没有过多的交流。 宇文崇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千寻还没问,欣颖自己就抢先答了:“主子你放心,我过得还好,有人陪我玩有人让我欺负,我一点也不无聊。” 千寻皱眉,不满道:“欣颖,难道你忘了我教你的与人相处之道了吗?在别人的地盘怎能如此胡闹。” 欣颖见千寻脸色不好,眼珠一转想要转移话题:“主子,这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欣颖心里暗测,皇帝居然委身背着主子,想必主子现下很得宠吧。 千寻微微点头,“我还好。” “柯王呢?”宇文崇问道。 欣颖答道:“在床上躺着呢。” 日上三竿,不可能还在睡吧?宇文崇又问:“他怎么了?” “哎,昨天他和我吹牛说可以徒手爬上二十尺的树,结果摔下来了,像个王八一样四脚朝天,真是笑死我了。”欣颖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都忍俊不禁。 听欣颖这么说,宇文崇便知把欣颖送到宇文柯这是对的,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应该能更好的相处。 宇文崇道:“千寻脚崴了,我先把他放到你这,我办完事后再带他回宫。” “什么!主子竟然受伤了!你怎么能让我家主子受伤呢……”欣颖听闻主子受到伤害,又开始喋喋不休。 千寻无奈地对宇文崇道:“皇上你先去忙吧,别耽误了事。” 宇文崇把千寻放在亭台小榭的石椅上,撩起千寻的碎发别至耳后,低头在他嘴边轻啄一口,柔声道:“等我回来。” 千寻呆愣地点点头,目送宇文崇远去。 宇文崇离开柯王府,按着玉枝给的路线悄悄潜入方成明的府邸,找到她父亲所在的偏僻小院。 宇文崇站在门前,便听见一阵难以压制的咳嗽声从里传来,声音苍老无力,好似已至风烛残年般破败。 宇文崇推门而入,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匍匐在桌上猛咳不止。宇文崇赶紧搀扶起老者躺到床上,倒了杯清水给他喝。 老者渐渐缓了过来,看清眼前陌生的面孔,惊愕地问:“你是何人?” 宇文崇却不答,反问道:“你就是玉枝的父亲玉峤?” 玉峤迟疑道:“是,玉枝乃我独女。” 宇文崇拿出一支玉簪子,“你可认识这个?” 玉峤一看,脸色微变,“这……这可是我女儿身上的东西,可是她已经入了皇上的后宫当了妃子,你怎么能得到她身上的物件?莫不是……她出了事?” 宇文崇安慰道:“放心,你的女儿很好,她在宫中一直惦记着你,我只是替她来看望你的。” 玉峤皱眉,“你到底是何人?” 宇文崇轻笑,说:“我说我就是当今圣上,你信么?” 玉峤打量宇文崇一身来头,即使衣冠不得体,却也可感受到些许深沉肃穆的帝王气息。 玉峤半信半疑,问:“你真的是皇上?” 宇文崇拿出皇上御用的玉印以示身份,坦然道:“我没必要欺骗你。” 玉峤看了玉印,好像并不是假的,立即起身下床欲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崇见他身体不好,便拦住了他,“你躺着便好。” “不知皇上乔装来访有何事情?草民怠慢了。” 宇文崇摇摇头,“朕来找你确实是有要事想求。” “皇上请讲,草民力所能及一定出手相助。” 宇文崇开口道:“朕知道你借宿在方家过得不好,所以,我想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 “机会?”玉峤重复念叨,面色疑惑。 “朕猜测方侍郎有以权谋私之疑,但是苦无证据,你在方家这么多年,想必多多少少知晓一些事情吧?” 玉峤面色一僵,立刻摇头道:“草民不知。” 宇文崇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冷声道:“你不知就罢了,反正玉枝……” 玉峤闻言脸色大变,翻身下床跪倒宇文崇跟前,哀求道:“求皇上开恩啊,草民好不容易把一个女儿拉扯大……” 宇文崇也有些不忍,却还是冷声道:“方家怎么待你们的想必你最清楚,方成明是个贪官危害的是老百姓,我相信以你的已过半百阅历可以自己衡量。” 良久,玉峤才犹豫道:“我说,我都说,请皇上莫要对玉枝不利。” 宇文崇不语,示意他继续。 “关于方家的事我的确知晓很少,只是有一日我打扫府内时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粮草、兵马之类的事情,还有楚水门、威虎山什么的,我对外界的事鲜有耳闻,便没在意。” 宇文崇一惊,问道:“他们的原话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玉峤仔细思索一番,答道:“记得一些,好像有什么'粮草已经在去威虎山的路上了,楚水门正在加紧募集兵马'。” 囤积银两和兵马,他们岂不是要造反?宇文崇暗自思忖,也许上一世他们也是这般早早准备好了吧,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宇文崇道:“你在这方府好好待着,若你抓到了方成明他们的把柄便去柯王府举报,介时朕定会让你们父女过上安生的日子。不过,前提是你要想清楚自己是哪一边的,如果我发现你向方成明告密,玉枝会怎样朕就不知道了,你明白吗?” 玉峤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草民一定忠于皇上,也请皇上信守诺言,介时给我和玉枝一条活路。”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忽尔宇文崇又问道:“你得的是何疾病?” “小小风寒不巧感染成肺唠而已。” 宇文崇递出一锭金子,道:“自个找大夫看看吧,保重身体,玉枝是真的很挂念你。” 玉峤跪拜于地,感激道:“谢皇上。” 告别玉峤,宇文崇面色沉重地回到柯王府,老远就听到宇文柯与欣颖在争执。 欣颖:“去你爷爷家的烂草莓!” 宇文柯:“去你奶奶家的破西瓜!” 欣颖:“去你哥哥家的死葡萄!” 千寻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两人声嘶力竭地对峙,想劝阻却又插不上话。忽然肩膀被人搭上,一道清脆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家的死葡萄怎么惹你了?” 三人闻声皆愣怔,回首望去,宇文崇带着一抹微妙的笑意看着他们。 千寻诧异地说:“皇……皇上?!” 刚才还在争吵的两人住了嘴,互相昂首嗤鼻。 宇文柯行至宇文崇面前,拱手行礼:“皇上。” 宇文崇皱眉道:“我不是说了私下里你唤我皇兄便好了吗?我们两兄弟何必见外?” “皇上是皇上,臣子是臣子,君臣有别……”宇文柯话还未尽,便被欣颖打断了。 “人家皇帝有心和你称兄道弟,你还偏偏矫揉造作不领情,你这不是诚心不合吗?” 宇文柯还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关你屁事?你一泼妇瞎嚷嚷什么!” “我泼妇?不知是哪个只会说大话的小子从树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欣颖不服气地嘟起嘴揭人老底。 宇文崇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佯装冷静道:“君子心胸宽广,不与妇人一般见识。” “切,你明明是说不过我,办不到就别说大话嘛,会爬个树有什么好神气的。” 宇文柯满心憋屈,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怪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想要在欣颖面前大展身手,谁料时运不济,天不相助,落得这番狼狈不堪的下场。 “呀——”欣颖突然扬声大叫,声音尖锐把宇文柯耳朵都震得发疼。 “你吼什么呀!” “主子不见了!”欣颖恍然从争执从脱离出来却发现皇帝与千寻早已不见了踪影,忙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府门外也没见人影,想必他们早已悄然离去。 “都怪你,我都还没得和主子好好说说话呢!”欣颖埋怨着,语气里带着微不可闻的呜咽。 宇文柯竟然听到了欣颖的哭腔,一脸不可思议,他还以为他幻听了呢,诧异地看向欣颖,大吃一惊。 欣颖面色凄楚,眼角泛红,眼眶中泪水萦绕,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宇文柯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好不是滋味。自打他见着欣颖以来,她都是一副不肯服输、咄咄逼人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她都能把天骂回去,如今她却在他面前流泪。 宇文柯僵着身体像兄弟一样把手臂搭上欣颖的肩膀,安慰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呀,大不了以后我带你进宫见他不就好了吗。” 欣颖抹抹眼泪,执拗道:“你这傻子!你都要去南疆的封地了,我作为你的丫鬟定要随你去,介时我哪里还有时间见我主子!” “我只是有个想法,皇上不是还没有批准嘛,若他真的允了,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回去呗。” 宇文柯好心安慰欣颖,欣颖却突然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性子在宫里只能给主子添乱,与其让主子陷入麻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不在主子身旁哪儿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宇文柯纠结地搔着头,犹豫着小声道:“其实……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除了有些泼辣……只要你能改的话肯定很多人喜欢你。” 欣颖吸吸鼻子,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宇文崇信誓旦旦地应允,话一出口便又后悔了。 可欣颖这次却没有抓住宇文柯的把柄调侃一番,懦懦道:“我一直都是这般样子,若我日后做得不好你可不可以提醒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宇文柯对于欣颖语气的转变有些不适应,愣了半晌才答傻笑道:“当然可以。” “一言为定。”欣颖抬起头望着宇文柯,伸出小手指。 宇文柯轻笑,同样伸出小指勾住欣颖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和煦的微风吹拂过少年们稚嫩的脸庞,掠过树梢簌簌沙沙,几片落红翩然而坠,美妙而又绚丽。夕阳的光芒从西边的天际温和铺陈在这凡尘俗世,万般青涩美好的情意都将被镌刻在这缥缈的流云与彩霞中随风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bg只是为了情节地铺垫,不会涉及太多,但是还会有,毕竟这是耽美文_ 感谢20位收藏的亲,评论却很少啊,按照我的经验来算,文章一完结马上掉收藏= = 亲们不要辣么无情哇! ☆、无可奈何 宇文崇背着千寻走在回宫的路上,彼时已至黄昏,街道上的人三三两两,步履匆匆,小贩都收起摊子将要回家,原本喧闹的集市安静了不少。 “皇上,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真的好吗?” 宇文崇不甚在意:“小孩子的事我们就别掺和了,任由他们去吧。” 千寻仍是担忧,“皇上,这可不妥,欣颖只是随我的侍女,出身卑微,性格又好强,怎么能服侍好柯王爷呢?” 宇文崇摇头轻笑道:“依我看来他们俩相处得挺好的,柯儿向来沉着冷静,如今却也有被人压在头上,气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实属难得。再说柯儿是我的胞弟,再怎么样我对他也是信任的,把欣颖放到那我也放心不少。” 宇文崇这般说,千寻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好道:“还是皇上有心。” 而后两人一阵无言,宇文崇好像有沉重的心事,一路上低头蹙眉,面色肃穆,千寻也都不知该说什么来打破沉寂,以至于回宫的路显得漫长无比,乏味得千寻竟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终于行至皇城门前,守门的侍卫被刻意支开,门前空荡荡的,高新站在龙辇旁早已等候多时。 宇文崇走近,龙辇的帘子被从里掀开,一位身着明黄龙袍,与宇文崇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走出来。 宇文崇笑道:“当了一天的皇帝感觉如何?” 七灯撕下脸上的□□,叹道:“还是江湖快意悠哉,草民过惯了不受拘束的江湖日子,实在受不了宫廷沉闷的气氛。唉,草民还真是没有当皇帝命。” 宇文崇轻笑道:“这点我早就看出了了,要不然还会放心让你做我的替身?” 七灯把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还给宇文崇,“皇帝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是由您来享受吧,草民无福消受。” 宇文崇把熟睡的千寻轻放到龙辇上后,与七灯对换了衣物,又变回了威武严肃的帝王。 高新寻问道:“皇上,先回贤阳殿还是?” 宇文崇拿起龙辇里备好的薄毯蹑手蹑脚地为千寻盖上,顺带察看了千寻红肿的脚踝。宇文崇微微一碰,睡着的千寻便皱起了眉头,宇文崇忌惮着不敢多动,道:“先回贤阳殿,再去请个靠得住的御医到贤阳殿,别闹太大动静。” 到了贤阳殿,宇文崇准备抱着千寻下去,谁知宇文崇才刚抱起,千寻就醒了。 千寻长长的眼睫轻轻煽动两下,随后眼帘便簌然打开,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眸盯着宇文崇一动不动,不知是真醒了还是在睡梦中。 宇文崇抱着千寻逐步走进殿内,对千寻道:“到家了哦。” 宇文崇说的是家,而不是宫。家与宫大相庭径,家是温馨的,平凡的,幸福的,给人一种依靠。而宫,它只是一座冰冷的宫宇。 千寻眼珠转了转,好像刚回神似的,诧道:“皇……皇上。” 宇文崇把千寻到床上,调笑着刮了刮千寻的鼻梁,“小懒猪,才这么一会都会睡着。” 千寻无从辩解,羞赧地低下头。 宇文崇坐在床沿边,把千寻受伤的脚放到腿上,缓缓褪去鞋袜,千寻肿得如包子的脚便完整地展现在宇文崇面前,心里对西门雪的厌恶更深了一分。 “待会御医就来了。” “皇上,没事的,不过是崴着而已,涂些跌打药酒过些日子便好了。” “还是看看较好,这么关键的部位,万一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来的御医叫钟竹水,留有半长的山羊胡子,两鬓斑白,大约花甲之年,家中四代都为御医为朝廷效力,却都没被重用,所以关于钟家的流言蜚语也很少。 钟竹水被传来偏殿,还以为是给哪位不得宠的妃子看病,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也在此。 钟竹水忙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御医,哪里愿意深究深宫中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崇道:“平身吧,千寻的脚踝崴到了,你过来给他看看。” 钟竹水恭敬地低着头上前,仔细地看了看伤处,却不敢伸手摸。 片刻后,钟竹水道:“伤着了经,还好没伤到骨头,用草药敷上几月便好,期间最好静养不要下地。” 宇文崇道:“你回去配最好药拿来给千寻用,知道了吗?” “是。” “若是有人问起,你怎么答?” “有一位看守后宫的侍卫脚受伤了……” 宇文崇很满意,道:“下去吧。” “臣告退。” 钟竹水走后,宇文崇对千寻道:“你脚不方便,过几日的秋猎就别去了,好吗?” 千寻闷闷地点点头,他还盼望着能在秋猎上看到宇文崇的英姿飒爽呢。 宇文崇有些好笑,“不就是个秋猎,用得着垂头丧气吗?好了好了,到时我再想办法让你去好了吧。” “嗯。” 是夜,宇文崇把七灯秘密召到御书房内。 “不知皇上又有何贵干呐?” 宇文崇并未停下伏案疾笔,直接开口道:“之前在外面不方便,朕还没有清楚七灯大侠当了皇帝一日的感想呢,不知大侠是否只顾着享福了?” “皇上说笑了,草民哪有那个胆子呐。不过感想,倒是挺多的。”七灯话里有话,一看就知道有戏。 “那不知七灯大侠可否说来予朕听听,朕这个戏中人还不知有何好戏呢。” “既然皇上要草民说,草民就大言不惭咯。”七灯道,“皇上演的是一出提线木偶戏。” 宇文崇提笔的手一顿,诧异道:“哦?提线木偶戏?何出此言?” “提线木偶戏表演时,人在幕后一边用绳子操纵木偶,一边演唱,并配以音乐,人虽没有有直接碰到木偶,木偶却也能跟着手动。而对于皇上而言,间接操控着木偶的,便是宫里的侍卫,演唱的是各位图谋不轨的大臣,悦耳的音乐嘛,就属婀娜多姿的贵妃了,而那最重要的幕后人,想必皇上心知肚明。” 宇文崇蹙眉深思着七灯话里的意思,眼光冰冷,嘲讽道:“这还真是一出丰富多彩的木偶戏啊。” 七灯笑而不语,只是点到为止。 宇文崇转念又一想,问道:“你可否听过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楚水门?” “嘁,江湖四大门派?不过几群小小的山贼聚族而居形成的三流九教的罢了,哪里能称得上大门派。” 听七灯这般说,宇文崇不免也觉得好笑,看来那几人所说的皆是夸大其词,楚水门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 “那你可知道威虎山在何处?”宇文崇对今江湖事鲜有耳闻,与其费功夫到外头打听,还不如直接问七灯来得方便。 “威虎山就是皇上之前所问的楚水门的聚居之地。”七灯话峰一顿,不怀好意地看向宇文崇,“皇上这么刻意打听楚水门,可是有何特殊的意图?” 宇文崇不语,七灯又道:“听说楚水门门主的女儿倒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性格骄傲放纵,许会给皇上带来与文静的纳兰公子不一样的趣味呢……” 宇文崇忽然绷紧手掌猛然一拍案桌,案桌上的笔墨纸砚都不禁为之一颤,沉声道:“七灯,你虽然是江湖之人,不过这皇宫还是有规矩的,有些话说出口是要承担后果的。” 一提到西门雪,宇文崇就没来由地想发怒。 “呵。”七灯饶有趣味地一笑,“草民告退。” 最是无情帝王家,看似多情的帝王的确又很薄情。 贤阳殿内,千寻跛着脚站在窗边的案桌旁,手伸入盆中沾了些水撒向还未出新芽的牡丹花,心里期盼着它快快长大,开出像家乡一样美丽无暇的小花。 “这么些天浇了这么多水,怎么没见一点动静啊?”千寻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声音。 回头一瞧,果然是宇文崇,千寻忙要屈着身子请安,心里不免有些惊讶,宇文崇一般是不会连续在他这儿过一整夜的。 宇文崇两大步就走到千寻跟前一把把他横抱起来,直奔床榻。 “脚还有伤怎么就下地了呢。”虽是在责怪,语气却温柔下来。 “只是浇个水而已,并不远,无大碍的。” 宇文崇把千寻放到床上半坐着,自己也顺着躺在了他的腿上,双目紧闭,眉宇间全是倦色。 之前宇文崇得了七灯的暗示,特意暗中全面调查了一下宫中侍卫的底细,才发现不仅是侍卫,连潜伏在暗处的暗卫都是齐辉的亲属,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宇文崇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趁齐辉不在,得赶紧把人里里外外换个透才行,可是能让自己信任的人又往哪来呢? 这问题还没想通,又听闻后宫出了乱子,齐霜和玉枝两人在后花园为了一枝花大打出手,齐霜失手把玉枝推入湖中,事后两人都来和他诉苦,弄得宇文崇一个头两个大。 “千寻……”宇文崇迟疑地喊道。 “嗯?”千寻知晓宇文崇心情不好,乖乖地静坐一动不动。 “帮我个忙好不好?”宇文崇睁开眼,眼里全是红的血丝,他心中的无奈与挣扎全写在俊逸的脸上了。 千寻眼角弯弯,笑着说:“臣愿意为皇上效劳。” 宇文崇坐起身从衣袖中抽出个小罐子,这是他专门向钟竹水讨的,里面装的是迷魂蛊,能够迷人心智,是江湖中制作傀儡常用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跌倒谷底,感觉越写越差,唉 感谢22位收藏的亲,在家闷得想屎了(?Д?)? 还在看文的亲亲随便评论下呗【本歌委屈含泪对手指 目前在写28章,亲们放心追吧,希望在开学军训前更完啊,然而没多少天了Σ(?д?lll) ☆、日暮归途 一夜,醉得糊里糊涂的杨鸿又借着看守的宫门的空子溜到了千寻那。 杨鸿是上司,普通的小侍卫哪里敢拦他,识相地放他进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杨鸿是真的喝大了,走路踉踉跄跄的,好像虽时都会摔倒在地,最后直接趴伏在贤阳殿门上冲着门傻笑道:“小美人,快出来。” 贤阳殿还有灯火摇曳,说明千寻还未睡。 “小美人快出来吧,跟着爷,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哪用像这样独守空房,你一定很寂寞吧,啊哈哈哈哈……” 杨鸿使劲拍打着门口,继续道:“小美人,别不识抬举,等我表哥推翻的皇帝,爷就是个大官,你若从了我,到时我什么都答应你……哎……” 门口突然被打开,大半个身子靠在门上的杨鸿不禁往前扑去,酒酣变得迟钝的杨鸿愣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与地面亲密接触,忿忿地爬起来嗤鼻咒骂。 当杨鸿看到坐在床上的千寻,又开始胡言乱语:“嘿嘿嘿……小美人你终于舍得开门啦……” 千寻像是刚沐浴完,只穿了件白色的单衣,发丝还不断滴着水,殿内雾气氤氲,在杨鸿眼中简直就像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儿。 “杨大人,请问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千寻的声音轻轻柔柔,听得杨鸿心中好像有狗尾巴草在挠,痒痒的。 “我……我……”在这关头,杨鸿却语无伦次起来,面上猥琐的笑脸狰狞不堪。 杨鸿猛然上前一步打开双臂要把千寻搂在怀里,千寻像是早有准备,一个枕席就砸了过去。力气不大,但对于喝醉酒重心不稳的杨鸿来说有些威力。 杨鸿虽然被砸得倒在地上,却很是乐意,“小美人别淘气,给爷抱抱,爷想你了……” 杨鸿一张口刺鼻的酒气便扑面而来,千寻不喜那味儿,皱着眉头巧妙地躲开杨鸿不怀好意的触摸。 “哦……我知道了……美人在玩欲迎还拒,我也喜欢霸王硬上弓……咦嘿嘿……” 千寻不断退后,直到缩到床角内再无退路。 “这下不能躲了吧……”杨鸿发出阵阵荡笑,作势就要宽衣解带。 “等等……”千寻急呼。 “怎么了?美人还有何要求?” “我们喝酒吧……” “喝酒?喝什么酒啊,你一定比酒还香甜……”杨鸿说完不有分说要扑到千寻身上。 千寻握紧了被子下的匕首,若是杨鸿真的过来他一定会一刀捅进他的心窝。 然而当千寻准备要动手之时,杨鸿却在这时颓然倒下,一身明黄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千寻的视线。 “皇上……”千寻悬着的一颗心又放下来,他脚不方便,根本不好对付杨鸿,却又不愿让杨鸿碰到自己。 宇文崇朝被打晕倒在地上的杨鸿发气般的踹了几脚,忙坐到床边担忧地问:“还好吧?” “嗯。”千寻点点头,“臣还没找准时机下蛊呢……” “没事。”宇文崇把缩在角落里的千寻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背脊。 口口声声发誓要好好对待千寻,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千寻,真是两面不是人。 宇文崇撬开杨鸿的嘴,从罐子里钳出一条一寸长拇指宽的白色蠕虫放到杨鸿脸上,蛊虫自个找着方向爬进了杨鸿的嘴中。 半晌后,杨鸿突然浑身抽搐,两眼泛白,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又过了半晌,杨鸿才停止挣扎,睁开的眼睛也是呆滞无神的,面部僵硬得像个木偶。 宇文崇小心翼翼地靠近杨鸿,沉声道:“起来。” 杨鸿像是个器物般动作僵硬,却还是慢慢地起了身。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是,主人。” 宇文崇又拿出个香囊在杨鸿面前晃了两晃,杨鸿的神色渐渐变回了常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宇文崇勾了勾嘴角,齐辉,我一定让你死得比我还惨。 秋猎如期而至,按照常年皇帝都会带着各位大臣和妃子到京郊的行宫驻扎,然后举行秋猎大赛,然而今年,皇帝却改主意了。 “高新,你下去传令召告天下,今后的秋猎所有人都可参加,再按照狩猎的数目依次排出名次,名次越高者奖赏越多。”这是宇文崇斟酌再三而决定的,这样既可以完成秋猎,又可以借机选举武力高强者,再纳入麾下。 出发之前,宇文崇却莫名接收到了宇文柯的求见。 宇文柯站在下堂双手呈上几封信函,道:“皇上,这是一位老者托臣交付于您的,他指明是皇上亲口说的,还道事情紧急,臣不敢怠慢,自当立马奉上。” 宇文崇愣了一会才想清楚是玉峤,难道这么快他就抓到了方成明的把柄? 宇文崇把信函打开,里面只是单薄的一张纸,上边两个潦潦草草的“秋猎”,看着那两个字,宇文崇一时迷糊起来,玉峤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皇兄……”宇文柯站在下堂支支吾吾,尴尬地问:“请问那个……那个纳兰公子……会去秋猎么?” 问这种事情怎么说都不妥吧,可是想到欣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宇文柯心里一阵无奈。 宇文崇眉毛一挑,“怎么了?你倒是在意他起来了。” 宇文柯忙摇头,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是……是欣颖。” 宇文崇缓缓踱步走到下堂,饶有趣味地看着自个皇弟,蓦然发现他腰间一个煞了浑身气质的荷包,上面有一朵牡丹,那扭曲的畸形图案,一看就知道是粗糙地缝纫术缝出来的。 宇文崇调笑着拍拍宇文柯的肩膀,“兄弟,不错啊,这么快就把别人追到手了。” 赠送荷包,在司昭国就是爱慕之意啊。 宇文崇心血来潮,一回到贤洋殿就缠着千寻给他缝一个荷包。 “皇上若想要荷包的话不是有很多人抢着给缝么,臣身为男子又不会缝纫之术,缝出来怕皇上嫌弃。” 宇文崇却像一个孩子撒起娇来,险些在千寻面前打滚,“不,我就想要你缝的,缝出什么来不重要,情意在就好。” 千寻拗不过,只好先答应。 “皇上怎么还不走,队伍不是快要出发了么?”秋猎一般是皇帝带着禁卫军走在最前头,后宫家眷什么的都是跟在后头。 “已经有人代替我在龙辇里了,不用操心。” “七灯?” “不,我催动了迷魂蛊把杨鸿迷住,让七灯把他易容成我的样子,还让他刻意学学我的动作和我的姿态,有高新在一旁守着,应该不会被发现。” 对于玉峤带来的消息,宇文崇始终不敢放下戒心,料想秋猎之事一定会有事端,为了安全起见,宇文崇还是决定让杨鸿当这个替罪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算是杨鸿罪有应得。 “脚上的伤好点了么?”宇文崇把千寻的脚抬起,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肿了。 “每日都有皇上监督上药,就算是废了也要好起来了。” “怎么净说些不好的话。”宇文崇弹敲了一下千寻的脑门,千寻吃痛无辜地揉着脑袋。 宇文崇又问:“会骑马么?” “皇上忘了臣幼时可是随军打过仗的人,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只是臣如今脚不方便罢了。” 起初千寻还不太懂宇文崇的意图,直到身体随着奔驰的俊马而上下起伏,迎面的微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千寻身体微微向后靠便是宇文崇宽阔的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砰砰乱跳的心。 两人共乘一马,驰骋在羊肠古道上。 “感觉如何?”宇文崇坐在千寻身后,一手环着千寻的腰一手甩着马鞭,时不时在千寻耳边轻言轻语。 “很惬意。”千寻微阖上双眼,和煦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脸上,柔和的暖风轻抚过面上的肌肤,青色的衣袂随着飘扬,脸颊突然被一个湿润温暖的物体覆上。抬眼,便是宇文崇得逞地笑容。 “你这副享受的表情我会忍不住的。” 千寻耳根一红,眼神闪躲忙把头低下。 宇文崇轻笑,把下巴搭在千寻的肩膀在他耳边阵阵吐着气,看着千寻耳根的绯红蔓延至双颊,忍不住把千寻白嫩的耳垂含入嘴中。 宇文崇的手越揽越紧,千寻感受到某个坚硬的物体正气势汹汹地抵着他的后面,才求饶地小声喊道:“皇上……别玩了……这可是在马背上……” 马儿还在纵情奔腾,古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千寻不免有些担心宇文崇当场兽心大发。 “马上才更刺激不是吗?”宇文崇眼里有些腥红,显然是欲念上头。 马上的颠簸致使那物不断摩擦壮大,千寻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深沉难耐。 古道转角是个岔口,宇文崇扯着缰绳指挥者马儿走进了窄小寂静的小路,小路连同的是一片小竹林,幽深静谧,乍闻似乎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唔……”千寻的头被宇文崇强硬地扭转,宇文崇低头就是个水□□融的深刻缠绵。 千寻挡开宇文崇欲扯下自己腰带的手,从齿缝中艰难吐出几个字:“崇……不行……” “放心,这鬼地方没人的。” 宇文崇环住千寻的腰身猛然一个翻转,两人双双滚下马来。宇文崇借力让千寻趴在自己身上,没让千寻感到痛。 宇文崇迅速脱下了身后的狐裘披风铺在布满枯叶的地上,把千寻放了上去,自己也压了上去。 千寻斜眼看到西斜的日暮,小心提醒道:“崇,我们要赶上大队伍的……” 宇文崇从千寻的锁骨一路向下舔舐,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所以,你可要加把劲咯。” 僻远幽林,晚风轻拂,翠竹摇曳,细不可闻的哗哗流水夹着嘤嘤鸟鸣,不经意间好像还能听到令人面红耳赤地低吟从深处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污了一脸…… 感谢23位收藏的亲,看文的亲评论一个呗,评论的亲瘦十斤,颜值加二十(⊙x⊙;) 突然发现人/皮/面/具是禁词?因为本歌有强迫症要保持更新的时间一样,所以就不改了,看文的亲知道就好了。 ☆、神志不清 宇文崇颇为粗鲁地把千寻翻了过去,让他面朝地,把千寻的手腕都拧红了,被亲吻的肌肤也隐隐作痛。 在这荒郊野岭也没什么润滑之物,宇文崇也没犹豫便直接挺了进去,千寻痛得直打颤,宇文崇却闻所未闻,只顾着发泄。 千寻对于这样的宇文崇有些陌生,强撑着说:“皇上……崇……疼……” 宇文崇依旧半分反应也没有,麻木地进行一个动作。 千寻勉强地转头看向宇文崇,发现他眼中腥红狠厉,刚毅的脸上神情凛冽,与上一次的深情截然不同,与其说是意乱情迷,千寻倒觉得他异于反常。 千寻心下一动,反手抚上宇文崇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顺其自然地与之十指相扣,趁他不注意悄悄扣上他的脉门。真气游走,千寻一探便料想宇文崇被人下了某种让人兴奋的药,现下的宇文崇并非平日的宇文崇。 千寻双腿打颤,难受地抓紧了身旁的衣物,心想要让宇文崇快些恢复神智才行。可宇文崇的力气比他足,他的脚又受了伤,千寻尝试挣开却被他压得更紧。 “额……”宇文崇突然加大攻势,千寻猝不及防,忍不住从牙缝中吐出低吟,浑身发软,无力地颓下身来,不经意瞥到宇文崇身后装水的皮囊,许是刚才两人倒下马时不小心带落的。 “换……换个姿势……”千寻说,随后主动转过身抬起腿扣上了宇文崇的腰。 千寻的主动让宇文崇更加心潮澎湃,直接把抱到腿上痴迷地抽动。 千寻一只手环住宇文崇的脖子热情地与他回吻,一手趁机伸长去够那皮囊。 “哗——”冰凉的清水从宇文崇的头顶簌然流落,犹如在炽热的烈火中烘烤,燥热得心烦意乱的宇文崇霎然一愣,扬手便把千寻手中的皮囊抢走扔向远处,挥掌便是一个巴掌。 千寻条件反射抬手格挡,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惶恐让宇文崇心中一刺,手掌临近却硬是没打下去。 宇文崇顺势向下看那一片狼籍,千寻碧青色的外衣不知何时被垫到了身下,上面星星点点韵染着血样的颜色。 青色的衣衫,血渍犹如妖冶的血色红花盛情绽放。 皇上快走!后面的追兵跟上来了! 皇上,母妃常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只要您悔改,定都可以重新来过。 皇上,小心! 箭矢急窜,划破长空笔直刺入,骨肉撕裂的声音竟如此地刺耳。 宇文崇心中蓦然一痛,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扣住了他的心脏,呼吸都发促,哑声喊道:“千寻……”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6节 千寻手一僵,缓缓睁开眼,宇文崇眼中的腥红已然消退,神色惘然。 “皇上……” 竹林西侧有一条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四周环境幽寂,因此人的走动声颇为逆耳。 宇文崇把一块布帛放到溪水中清洗,布巾上的血迹随着水弥散开来,最后顺着水流而下。宇文崇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水面波光涟滟,涟漪荡漾,显得宇文崇的面孔狰狞不堪。 宇文崇心中一激,一拳砸入水中,一时水珠四溅,水中的面容更加丑陋。 “吁——”之前不知去处的马儿忽然顺着河流跑回宇文崇身边,宇文崇猛然回神,摸摸马儿的额头,心想还有一人在等着他,便不敢耽误,扬身坐上马背踏过溪流进入林中。 夕日已下落大半,林子中光线昏暗,宇文崇远远瞧见那个身上盖着自己衣物的人儿,他椅靠着一颗竹树,头脑微斜,神色安详,怕是睡过去了。 宇文崇策马蹑手蹑脚地走近,看清他面上的疲倦之色,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真像把自己揍一顿。 宇文崇把千寻缓缓抱起飞身上马,千寻只是皱皱眉头没有醒来。宇文崇长鞭潇洒一挥,骏马仰天长啸踏足开来,在道上狂奔。 千寻靠在宇文崇怀着眉头蹙得更深,甚至还有挣扎之色,宇文崇不明所以,把千寻搂紧防止他滑下马去,伏身把耳朵贴到他耳边。 “疼……好疼……” 宇文崇这才想起千寻的后庭之前已经受了伤,现在又在马背上磨动,肯定会更疼。宇文崇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一手把千寻的身体微微抬起,伏下头在千寻紧蹙的眉宇间吻上一口。 “对不起……” 宇文崇对先前发生的事还有些迷惘,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按千寻的意思说自己被人下了药,可是帝王用的东西都会经过严格检查,有谁能够如此轻易地动手脚呢?而且为何要下这种药呢?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但如今跟着秋猎队伍的龙辇里的皇帝本就不是自己,事迹岂不败露? 宇文崇忽然心中一凛,神色更加肃穆,奋力甩起马鞭促使马儿奔得更快,希望还来得及吧。 宇文崇走的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只有这样才能更快追上大队伍。 小路平日里鲜少人走动,杂草丛生把路的行迹淹没,宇文崇忽然失去了前行的方向,像个无头苍蝇驾着马打了几个转。 宇文崇环望着四周的环境,偶然发现竹子笔直的枝杆上印着个淡淡的足印,足迹崭新横斜,一想便知是有人在借着竹杆之力使用轻功飞窜。 类似的印子宇文崇在几颗竹子上也找得到,足印的宽窄深浅都不同,宇文崇料想应该并非一个人往这里通过,而且都是有些武功偏差的人,要不然怎会留下足迹。 宇文崇寻着这些痕迹走了多时,隐隐看到了竹林的尽头,心里暗想竟也有人走这条小路跟着秋猎的队伍,而且还对这里的地势驾轻就熟。 日暮已尽,大地被一片灰暗笼罩,秋猎的队伍已经行到了行宫驻扎。 宇文崇一路走来倒是顺畅得很,并没见什么可疑之人,他的戒心却一直未放下。 宇文崇同杨鸿换回了身份,却从高新那里得知一路上并未有变故发生。 “今日可有人进过龙辇?” 高新答道:“未有,咱家以皇上身体抱恙为借口让他一路待在龙辇中。” 宇文崇的神情更加复杂,一切安稳才是最让人忧心的,暗处也不知有多大的洪波涌动,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把千帆覆灭。 宇文崇宣了随行太医钟竹水来到千寻的房中,千寻的伤处隐蔽难堪,硬是不让宇文崇召太医来医治,宇文崇不放心,还是带着钟竹水来了。 在千寻乞求的目光下,宇文崇也不想千寻的身体给别人看了去,让钟竹水给千寻看了看脚。 “回皇上,纳兰公子的脚已经消肿,不用多时便可下地。” 宇文崇又让钟竹水给自己把了把脉,问道:“朕是不是被下了药?” 钟竹水摸着皇帝的脉搏,脉相仍有气血翻腾后的余味,跪下俯首道:“臣逾矩,恳请皇上让臣闻闻皇上的衣物。” 宇文崇脱下外衫给钟竹水,钟竹水嗅了嗅,摇头让他再换一件。 直到宇文崇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钟竹水仍是摇头。 宇文崇犹豫着把亵衣脱下,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钟竹水嗅了嗅宇文崇的亵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回皇上,您的确被人下了药,这药本是壮阳补肾的良物,只是剂量用大之后变能让人气血沸腾,急于发泄。” 宇文崇奇怪:“朕并未吃过什么壮阳补肾药,怎会如此?” 想了想,又问:“这药还能蒙蔽人的心智?” “此为臣嗅闻皇上衣物之因,臣以为是有人把药浸在了皇上的衣物中,等皮肤渐渐吸收了药性之后才会发作,然而其中又带着丝微不可闻的异香,臣猜测那是失心花的粉末。” 宇文崇在脑海里仔细思索一番,恍然想起前几日在齐霜那里过夜时,齐霜不小心打泼了些许酒水在他身上。为了稳住齐霜的心,宇文崇并未怪罪于她,反而直接脱了亵衣胡闹去了。 最有可能做这番事的只有齐霜了,可是今日一日她都没有动静,难道是在静观其变? 千寻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打扰他们的谈话,猛然间抬头却发现宇文崇也正望着自己。 宇文崇道:“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受了某些刺激药效是不是会发挥得更快?” “……的确。” 宇文崇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朕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翻天覆地。 “你医术真了得,才闻了几闻便知那是什么药。”宇文崇夸赞道。 “多谢皇上夸奖,臣乃医药世家出生,若不有些看家本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树大招风,有时候官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知足便好。” 钟竹水俯首扣地,“臣多谢皇上体谅,臣一定为皇上鞠躬尽瘁。” 宇文崇跟着钟竹水出屋,宇文崇不多时又折回来。 “皇上,您怎么……” “我舍不得走还不行吗?难道你要赶我?”宇文崇笑着说,坐到了床沿边。 “当然不是。” 宇文崇从袖中拿出个药瓶,说:“好歹也要上上药吧。” 千寻知晓宇文崇所说的是哪里,面色一赧。 千寻想想也就自己主动撅起屁股给宇文崇上药,宇文崇开始还一本正经,后来手却作怪地滑到了前端,伏在千寻耳边轻声吐气:“今日一定把你弄疼了吧,让你快活快活……” “皇上……你不是又被……蛊惑了吧……” 宇文崇地手紧紧地握着富有技巧地揉搓,低声道:“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知道你叫千寻,我在让你快乐……” 余韵之后,宇文崇揽着千寻躺在床榻上闭目假寐。 宇文崇把玩着千寻的发尾,闭着眼说:“以后若是在发生那般情况你就一拳打醒我,别委屈自己。” 千寻“嗯”了声算作回答,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打宇文崇。 “明日的秋猎大典你别乱走,跟着主流就好了,我会派人去找你。” 千寻也没问有何事,答了声:“好。” 两人有相互依偎腻歪了几刻钟,安静祥和的氛围却被外头的骚动扰乱。 ☆、秋猎大典 “救命啊——救命!”一位红衣女子衣衫不整从行宫外跑过,身后还有几个山贼打扮的小混混紧追其后,嘴里吆喝着:“别让她跑了!这么娇艳的小姑娘老大一定喜欢!掳回去当个压寨夫人!嘿嘿嘿……” “各位官爷……救救我吧……”那女子扑倒在守卫行宫门的侍卫,哭喊道。 “何人在外喧嚷?”宇文崇一身明黄龙袍,从内踏步而来,身姿挺拔。 西门雪一愣,转而又扑倒宇文崇脚边,哭得梨花带雨:“请皇上救救民女吧……有几个山间小贼硬要掳我去给他们当压寨夫人……请皇上做主啊……” 一排排侍卫整齐出列,提着大刀把那几个山贼团团围住,宇文崇大喝:“光天化日竟敢强取良家妇女,把国家的法律抛之度外,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那几个小贼看这仗势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丢兵弃甲,苍皇逃脱,侍卫忙追了上去。 西门雪看到小贼被赶跑,顿时放下心来,在宇文崇面前磕头致谢,哆嗦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宇文崇缓缓蹲下身挑起西门雪的下巴,虽然有些华容失色,不过却仍没掩没住那倾国倾城之色,再怎么看都是能那人怦然心动的姣好容颜。可惜,宇文崇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岂不是傻子? 宇文崇原以为想法子躲过下江南就可与西门雪彼此错过,没想到她仍是阴魂不散地主动跟来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宇文崇贪婪地抚摸着西门雪那块皮囊,面露痴迷之色,嘴里喃喃道:“不错,不错……” 西门雪见宇文崇上钩,嘴角一扬,露出了个风华绝代地笑容,在场的侍卫纷纷面红耳赤,心花乱坠。 “民女是拖着债身而逃出来的,这世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民女实在不知要怎么过下去,请皇上给民女一条活路……哪怕当个婢女也好。”西门雪抚眉扼腕叹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生娇艳,不整的衣衫隐约可见酥胸。 宇文崇的瞳孔蓦然变得腥红无比,眼底好像有火在燃烧,大手直接抱起了西门雪。 “以后你就跟着朕吧。” 翌日,行宫上下都在通传昨夜莫名来了个生得极为美丽的女子深得皇上宠爱,才认识不久便能承皇上雨露,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千寻在坐在铜镜前洗漱听下下人们嚼舌根,不免心生奇怪,宇文崇昨夜可是一直抱着他睡的,怎就莫名其妙地和别人在一起了? “谣言都是道听途说,别口无遮拦,万一皇上生气就不好了。”千寻提醒道。 “怎么可能是谣言呢!昨晚守夜的侍卫都听到……动静了呢……想必是皇上又寻着新欢了。” 千寻见他们执意认为如此,也不再辩解,穿好服饰慢慢走着出了门准备参加天祭。 他的脚好了大半,虽能走几步,却不能奔走,一走快脚便跛了。 天祭之时,因为千寻是后宫一个不起眼的男侍,只得随同级之人跪在离天台很远的地方,抬起头远远观望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帝王。 宇文崇一身盛装,头戴流光玉冕,初升的日光照得他面容俊朗,意气风发,负手而立站在天台上,神色严肃,然而众人看到他身旁的红衣女子时,不禁呀然,人群爆发出谈论声。 宇文崇至今未立有皇后,按理来说这天祭他一人即可,可如今天台上却站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人开始质疑。 西门雪像是被这仗势吓着,怯生地靠向宇文崇。 宇文崇也好不介意,直接把西门雪揽进怀里,目光不经意扫向队伍之后,那人仍是一身不变的青衣,此刻却垂下头看不清面容。 宇文崇对于这种情况丝毫也不担心,如果是西门雪有意接近他的话,一定会有人出面帮助他化解难题。 “朕与西门姑娘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朕回京便封她为贵妃……” 稍微年轻一些的官吏深谙世故,对于帝王的喜新厌旧,溺爱美色早已见怪不怪,而老一辈的大臣顽固迂腐,硬是觉得这般有违天理。 此时一些宇文崇意料的一些人也纷纷出面,一时人多势众,老臣也无法说什么,叹息着摇头,心里暗叹此代皇帝并非省油的灯。 宇文崇为了个莫名的女人和大臣们产生隔阂,而他们要的就是此番效果。 宇文崇手一挥。 群臣百姓中俯首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崇满意一笑,接过三炷高香,转身跪在祭台前,双手奉上,朗声道:“昭天地之灵,日月之瀚,愿苍天佑我司昭风调雨顺,百姓肉食皆足,宾主尽欢。” 随后宇文崇又转回身对着众人,道:“秋猎大赛正式开始!” 群臣沸腾,众人齐呼,纷纷胯上骏马,备好弓箭蓄势待发。 皇帝先前已经说明会以狩猎数目颁布奖赏,只要是有心人都会想要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侍卫牵来一匹汗血宝马走到皇帝面前,皇帝飞身胯上马,把手递给了西门雪。 西门雪素手奉上,宇文崇手臂一用力顿时红衣楚楚,衣袂翩飞,西门雪玲珑小嘴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宇文崇抱着西门雪驰马而行,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进入丛林中,众人紧追其后,一场秋猎大赛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千寻却没有心情参与,借着空子与欣颖叙旧起来。 宇文柯也随着狩猎队伍走了,欣颖只好嘟着嘴和千寻抱怨:“果然皇帝没一个好东西,看见美色就被迷了心神,喜新厌旧得也太快了吧!” 千寻不以为意地笑笑,捏捏欣颖红扑扑地脸说:“你脾气倒是好了不少嘛,总归没有一开口就是粗鄙之语,看来柯王爷的用处还挺大,连我都没能管住你呢。” 提到宇文柯,欣颖却突然脸红起来,赧道:“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你看你看,你现在脸红得像个太阳似的。” “哎呀,主子你别调侃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有说有笑,千寻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欣颖,你教我做荷包吧。” “做荷包?给谁啊?”欣颖问。 “还能给谁啊。” “皇上?不是吧,主子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他可是又找着新欢了,主子你这般岂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嘛,反正他也不会在乎你。”欣颖说着,突然小声起来:“主子,要不然我们逃跑吧,我在柯王府存了些盘缠……” “胡闹!”千寻屈指敲了敲欣颖的脑袋,“既来之则安之,别想些乱七八糟的,难道你就忍心离开吗?” 宇文崇把鼻子凑到西门雪身上深吸几口,痴迷道:“雪儿的身体真香。” 西门雪回首看着宇文崇混沌的眼神,邪魅一笑,“皇上喜欢么?” 宇文崇斜眼睨到西门雪腰间的香囊,依旧混沌的眼神染上了些深沉。 西门雪忽然指着前方道:“看!有野兔!我最喜欢小兔子了。” “是吗?那我们就去捉!” 宇文崇驾着宝马在丛林中奔走,野兔身形娇小极为狡猾,他们连追了多时也没能赶上。 “皇上,快点快点,它躲进坑里了。” “我去前面堵它!”说完宇文崇驾起身姿飞身下马跟着兔子跑到山坡下,那儿树丛掩映,杂草丛生,人一蹲下去顿时没了影。 “皇上,你在哪啊?”西门雪不会骑马,勉强拉着僵绳无所适从。 不一会儿,宇文崇忽然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红瞳白毛的兔子,高兴道:“抓到了!” 宇文崇又一路跑回马旁,胯身而上,把受惊的兔子放到西门雪手中,“送给你。” “谢皇上。” 千寻一个男人正在向欣颖讨教女工之术,忽然被人打断,说是有人相约。 “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约人呐?不会是后宫里的人吧?”欣颖问道。 千寻一顿,笑道:“欣颖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那人把他领到后山处,狩猎之人都在前面的山头,所以后山极为空寂。 “纳兰公子自行前行吧,那里有人等候多时。” “嗯,谢谢。” 千寻往前行了多时,却仍不见人影,正要调头之时,腰身忽然被强健而有力的臂膀环住用力一托举。 被人抱上马,那熟悉的胸膛和味道。 “皇上!”千寻睁开眼,欣喜地说。 “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不高兴。” “臣怎么会不高兴……” 宇文崇意味深长地望向千寻,挑眉质疑道:“真的没有?连吃醋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 宇文崇颇为失望,“难道你就这么不在意我吗?难道你就能容忍我和别人在一起吗?” 千寻看着宇文崇的苦瓜脸,甚是好笑,“皇上现在才像是吃醋的那一个好吗。” 宇文崇忽然把千寻压在马背上,执拗道:“我就吃醋怎么了,对喜欢的人没有醋意还谈什么喜欢。” 马儿还在驰骋,千寻害怕宇文崇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得不敢动。 “好好好,臣认输,臣求皇上放过臣这一次,臣保证以后一定说出让皇上高兴的话。” 宇文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高兴的话?你说的每一句都让我很高兴。” 千寻憋着脸也不知说什么。 宇文崇笑着放开了千寻,“你喜欢什么?朕给你射一只来。” “走着看吧。” 忽然繁杂的树林中出现了个不和谐的身影,一撮带着白色毛发的动物迅速掠过。 两人心生奇怪,驾马追了过去,发现竟是一只白狼。 “这白狼可是个珍惜物种,好多人寻了多时都寻不到,如今却被我们一举撞上了,我们运气不错。”宇文崇道。 那白狼一路跑向山丘,忽然在一处停顿下来,歇了片刻又离开了。 两人又跟了上去,惊奇地发现刚才白狼停顿的地方竟是个狼窝,里面几只小狼崽子正糯糯地躺着。 宇文崇看了看那几只狼崽,猜测道:“应该刚出生没几个月,爪子都还没长好呢。” “呜呜呜……”几个小狼崽子第一次见到别的东西,好奇地伸出爪子四处张望。 千寻看它们毛发雪白,黑咕噜的眼睛不停地打转,突然心被软化了,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它们的毛发。 狼崽子刚开始还有些怯生,被千寻摸得舒服索性露出肚皮给他挠。 “它们好可爱,竟然不怕生。”千寻说。 “初生牛犊不怕虎,它们大概还没见过人吧,没有攻击性。”宇文崇见千寻同狼崽子玩得正欢,也伸出手想要摸摸,却被它们呲牙咧嘴地抗议。 宇文崇吓得忙收回手,千寻却把一只小狼崽抱出来放到怀中,小狼崽用头拱拱千寻的手,极为顺从。 “为什么它们不给我摸啊。”宇文崇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小狼崽总是张牙舞爪的。 千寻看宇文崇那滑稽的模样,笑道:“皇上不要拿一副捉了去的表情去接近他们,它们会害怕的。” “不就是个畜生吗,还能读懂人了?” “狼可是个聪明的物种,它们有时比人还狡猾。记得幼时和父皇狩猎,我和二哥追着一只狼跑了一整天也没抓着,皇上要抱抱吗?它很乖的。” 千寻抱着小狼崽靠近宇文崇,许是宇文崇身上的深沉之气太重,狼崽子一只很抗拒,千寻柔着声线哄道:“乖,别害怕。” 温柔似水的千寻宇文崇看得心生感触,接过千寻抱来的狼崽。 “你揉揉它腹部,它舒服了就不抗拒了。” “你看,它不乱动了吧。” 按千寻的方法小狼崽果然舒服得直哼哼,宇文崇一停手,狼崽就用额头蹭他的手,好像在撒娇。 “真像个小孩子。” 千寻顺着狼崽毛的手一顿了,闷闷道:“皇上若喜欢小孩子就生几个皇子吧,皇上是该有几个子嗣了。” 宇文崇只顾着和狼崽子玩,没注意千寻的神情,半开玩笑道:道:“我也想要几个孩子啊,但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怎么生啊?” 宇文崇是一国之主,总要留后继承大业,千寻也没把宇文崇的话放心上。 “我们带一只回去好吗?”宇文崇对狼崽甚是喜欢。 “狼是要生活在丛林里的,我们怎么可以剥夺他的自由。” “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有人看不出猫腻,我解释一下吧。 就在宇文崇蹲进草丛不见踪影那时候有人和宇文崇调换、 so跟着西门雪的不是正真的宇文崇,陪着千寻受受的才是正牌攻!~(~ ̄▽ ̄)~ ☆、黑衣刺客 秋猎大赛的截止之时为日落三刻,许多人都是满载而归,喜笑颜开。 宇文崇派人一一清点数目最后再排出名次,前三甲奖黄金百两,其他则按名次高低拿到相应的奖励,暗中挑选了百来位虽名次不高却有谋略的勇士收为己用。 “诸位都是我司昭国的勇猛之士,英雄好汉,朕诚邀诸位与朕围篝火而畅饮开怀,大鱼大肉,彻夜长欢,汝等意为何?” 众人齐呼:“公等愿与君同乐!” 接下来便是篝火晚会了,下人将众人今日猎来的野味统统做成了珍菜佳肴,又请来歌姬舞女做伴,一时觥筹交错,笙歌曼舞,好不热闹。 宇文崇抱着西门雪坐在主座上,只管张嘴咽下西门雪喂来的菜肴。 西门雪斟起一壶酒伺候宇文崇喝下,问:“皇上,这酒好喝吗?” 宇文崇半眯着眼极为享受,牵过她的纤纤素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哪有你好……” “皇上真是会说话……” 这时,一位下人端着个带着盖子的菜盘走了上来,把盘子放到桌上又欠身离开。 西门雪好奇地打开盖子,忽然爆发一阵尖叫。 此时歌声正浓,各类丝竹乐器把西门雪的声音掩盖,要不是有人看到西门雪面上惊恐的神情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宇文崇慢悠悠地坐起身。 “那个……兔子……”西门雪嘴唇一直在颤抖,以至于吐字不清。 文崇循声望去,看见菜盘子里装的是个被剥了皮的兔子头,表面上还有鲜血还在哗哗流淌,兔子的眼珠睁得极大好像要爆裂开来,死死地朝着西门雪那个方向盯着,乍一看极为恐怖。 “怎么?这就是今日我们捉的那只兔子啊,你不认识了?你还说你喜欢呢,我特地叫人把它做成一道特殊的菜,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吧。” 西门雪不可思议地望向宇文崇,见他眼里全是讨好之色,才缓缓放下心来,心中却还是有些后怕。 “皇上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东西吓唬人家了,人家会害怕的。” 宇文崇暗中冷笑。 酒酣之际,众人都喝得不少,酒量差的早就醉熏熏躺地上了,酒量好的也面露醉态继续在喝,撑不了多时也会倒下。 此时远处的中忽然发出唏唏嗦嗦的声响,几名黑衣人手提兵器朝人群冲来。 也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有刺客,护驾!” 醉死的人还在睡,几个还有意识的人迷迷糊糊提起刀与其对抗。都是喝了酒意识不清的人,没几下便占了下风被人打伤。 那几名黑衣人似乎不愿与他们纠缠,直直冲往主位,目标准确。 宇文崇也被西门雪喂着喝了不少酒,此刻也昏昏沉沉,而西门雪只是个弱女子,早已吓得华容失色。 当黑衣人手中的兵器将要刺进宇文崇胸膛时,却猛然被利剑挽开。 那黑衣人侧首一望,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手持长剑正向他劈来。 几名黑衣人的武功平平,千寻废了些力便把他们打倒,还剩最后一个。 千寻一剑挥来,黑衣人提刀格挡,咬着牙与千寻相对峙,吼道:“你是何人?别管闲事,否则你小命不保。” 千寻吃力地回击,咬牙道:“刺杀皇上可是大罪,你若此束手就擒还可保你人头不落地。” 黑衣人突然一使力把千寻推开,千寻连退几步,带着伤的脚隐隐作痛。 黑衣人趁机又要对宇文崇下手,千寻眼疾手快飞身而去挡住他的去路,一刀劈下,千寻横剑抵挡,对西门雪道:“把皇上带走!” “我……我我走不动……”西门雪看似吓得腿软。 黑衣人与千寻过了几招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抵挡,眼角灵光一闪看出了端倪,抬起大刀便往千寻下盘打去。 千寻跳起躲避,落地时脚踝一阵锥心的疼痛,握剑的手不禁颤抖几分。 黑衣人抓紧时机抽身甩刀,千寻猝不及防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红色的鲜血渐渐淌出。 千寻处在下风,只能连连躲避,在转身之时突然被黑衣人一掌击中飞下主位。 “啊——”这时西门雪忽然大叫。 远处又传来大批动静,想必是事迹败露皇上的援军来了,黑衣人斟酌片刻选择了逃离。 千寻勉强起身追了出去,可是因为脚踝上的痛楚走到一半便颓倒,再折回时已经有人收拾残局,全场乱糟糟的,一时也没人顾得上听他的,千寻得知宇文崇安然无恙后便回了屋子。 宫中有规定后宫之人是不能留有武功的,免得在床笫间对皇上的生命造成威胁,千寻为了保下武功只好选择隐瞒。 手臂上的伤还在流血,千寻简单清理一下伤口,随意倒了些药粉便用绷带绑好。脚踝处总在似有似无的抽痛,千寻皱着眉躺在床上休养生息,最后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千寻猛然跳起,面上全是汗珠,他梦里梦见了宇文崇被刺杀而自己只能无力地看着。 千寻抚着胸口,心跳得极快,还荡漾着阵阵心悸。 千寻缓了片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带着血色的青衣,想了想又去取了件干净的换上步履蹒跚地出了门。 昨夜皇上遇刺的事已经闹得群臣皆知,那几个被千寻打伤的黑衣人也被扣押起来,昨夜在场却睡得如死猪的臣子们醒酒后纷纷到皇帝门前下跪,请求皇上赐罪。 千寻听着下人们嚼舌根,想要知道有没有人昨夜看到自己。 “没想到那个西门雪虽然长得像个红颜祸水似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效忠于皇上的嘛。” “她为皇上挨了一刀,皇上到现在还守着他呢,想必回京后她定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昨夜还真是惊险呢,若不是方侍郎援兵救驾把那几名黑衣人打垮,估计皇上已经……” “也不知是何人竟敢刺杀皇上,那个是诛连九族的罪啊……” 千寻听着几名下人说来说去,却一直没听说关于自己的事,微微放心下来,可是竟然有人刻意曲解事实,把功名全揽自个身上,千寻摇头暗自苦笑。 宇文崇趁夜潜入千寻房中之时,却发现千寻倒在了地上,宇文崇心下一惊赶紧把他扶起,感觉他全身都在发烫,嘴唇泛着黑紫,手臂上的衣衫还浸着淡淡的红色,心下大骇,赶紧去寻钟竹水。 钟竹水看了看千寻的伤势,道:“这是中了毒的迹象,按此情况看来,应该是伤了他的兵器上淬了毒。” 千寻怎会受伤中毒呢? “按伤口来看应该是昨夜受的伤。”钟竹水又道。 昨夜,又是昨夜。昨夜是他大意了,秋猎至尾声,他以为那伙人会在他们回京之时动手,毕竟篝火晚会那么多人,他们也不好下手,所以便没找替身,没想到竟让他们钻了空子。 醒来时对于方成明的说辞也不可辩解,毕竟西门雪是真受了伤。 钟竹水施了几针为千寻解毒。 千寻眉头皱了皱,忽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躺在宇文崇怀中缓了片刻才悠悠转醒。 “……皇上……”千寻双眼微张,对于现在的状况有点不适应,他就是回了个屋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别动,太医正替你解毒呢。” “解毒?我……中毒了?” 宇文崇看了看千寻手臂的伤口,那一整块都是黑紫色的,被划开的地方肉往两边翻,中间血肉模糊,一看便知道是大的刀器所伤,而西门雪的伤太医诊断的也为刀伤,伤口却小的多。 宇文崇问:“昨夜你与刺客交手了?” 千寻迟疑地点点头。 “那几名刺客也是你打伤的吧。”他就知道方成明那胆小怕事的老贼怎会主动带兵来救他。 千寻没回答,答案却显而易见。 “西门雪真的是为我当刀而受伤的吗?” 千寻摇摇头,哑着嗓子道:“臣没注意,只是突然听到她叫了一声。” 宇文崇拿着布帛擦擦千寻脸上的汗水,叹道:“你才是为我挡刀的那一个吧……” 千寻猛然反驳:“臣没有,臣的伤是与此刻打斗时所受的。” 宇文崇失笑,道:“虽然没有直接为我挡刀,不过总是因为为我而受的伤吧。” 想了想,又继续道:“你还真是老实,有功你不邀。” 钟竹水两耳不闻一心施针解毒,随后道:“回皇上,毒已经解好了。” 宇文崇看千寻脸色依旧不好,问:“还有别的伤吗?” 千寻不想让皇上替他操心,刚想摇头,皇帝就自个找着了伤处。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脚踝又肿得似个大包子,青青紫紫全是淤血。 “唉,养了这么多时日却还是落得这副模样。”宇文崇叹息。 因为淤血很多,钟竹水打算开刀放血。 当钟竹水正要下手之时,宇文崇抱紧了千寻把他的头转开,轻声道:“别怕,忍忍就过去了。” 千寻有些好笑,“皇上是和西门姑娘在一起多了习惯对她柔情似水了吧,臣可不吃这一套。” 宇文崇佯作生气,捏捏千寻的鼻尖,数落道:“说什么呢,难道你喜欢我这样?” 宇文崇亲了亲千寻的额头。 “还是这样?”这次是眉眼。 “或者这样……”轮到嘴角。 千寻的脸皮薄,被宇文崇随意调戏脸便红了,千寻尴尬地看了看钟竹水,见他仍然专心致志地在放血,才没那么紧张。 宇文崇在最后警告道:“以后受伤不需瞒着我,要不然我就惩罚你不把我放在心上,知道了吗?” 千寻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宇文崇长叹一口气,紧紧地抱着千寻,好像害怕他在下一秒便会消失般。 宇文崇把脸埋到了千寻的肩上,沉声道:“我说过你对我的意义非凡,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我想让你安安稳稳的,哪怕我自己千疮百孔。如果你以后再敢贸然行事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会采取非常手段把你关起来保护起来。” “臣也不想离开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收走了我心中最后一缕色彩,我躺在尘埃中,看不见一丝光线。 ☆、魔教教主 隔日,秋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返至皇宫。 回至皇宫内,宇文崇便让人把刺客交给大理寺处理,让他们拷问出幕后主使。 当大理寺的人看到刺客身上的黑色图腾时,一眼料定刺客是魔教的人。 大理寺的人对宇文崇解释道:“皇上你有所不知,这黑图腾乃是江湖中魔教人的标志。” 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魔教的人为何要派人刺杀皇帝?再说魔教一直与武林正道为敌,难道魔教之人就不怕朝廷和武林正道之人一起联合绞杀他们吗?还是魔教实在是猖狂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了? 宇文崇轻轻敲打着桌面的指间一顿,道:“先用刑,看他们怎么说。” 起初宇文崇以为那些刺客都是硬骨头,要好花些力气才能逼他们说出幕后主使,没想到不过几顿鞭子,那些人便痛哭流涕求饶。 “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求皇上放过我们吧……” “我们是魔教中人,我们奉教主之命来刺杀皇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皇上放过我们吧……” 宇文崇看此情形,心中的疑虑反而更重,总觉其中蹊跷甚多,便请来了七灯。 七灯翻了翻被打得昏死过去的刺客的衣襟,仔细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图腾,虽形状相像,不过和真正的魔教图腾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模仿而纹上去的。 看着那龙飞凤舞般的图腾,七灯脑里不禁闪现出重华披散青丝裸露着精壮躯体的样子,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妖冶的大红色图腾从脖颈蔓延至全身,眼仁里异样的黑紫色在洁白的月光下格外地刺眼,以至于七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重华弓着身子伏在七灯身上,不断猛地抽动着胯部把坚硬的那物捅入脆弱的入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微笑挑起七灯的下颚,缓缓开口道:“我的小灯儿……” “七灯!七灯!”宇文崇皱眉唤着。 七灯猛然回神,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茫然,略显紧张地望向四周,并没有看见那个可怕的身影,可是为什么场景那么逼真。 “七灯,你刚才怎么走神了,难道你看出了端倪?” 七灯扶额闭目叹息,心里叹息着:真是中了重华这个魔头的魔障了,不过是被他当成女人囚禁了几个月连上了几个月,竟然就忘不了他了? 七灯睁眼缓缓开口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魔教之人,这些图腾都是刻意临摹纹上去的。”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7节 七灯起初听闻有魔教之人来刺杀皇帝心中还有些惶恐,以为重华真的追到皇宫来。后来仔细想想重华又不是这般鲁莽之人,他向来以大局为重,教事为先,公然与朝廷对抗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定是不会做,所以七灯才决定躲到皇宫里来。 不过他也没期盼可以躲多久,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迟早回来,而且以重华的能力和性子一定查到了他的行踪,说不定重华已经想好怎么惩罚逃跑的他了,不过他现在手里有了重华一直梦寐以求的魔剑太阿,如果重华再敢乱来他也能以此威胁一番。 宇文崇问:“你怎知他们不是魔教之人?” “我曾经对……魔教那些图腾有过几分研究……”七灯说,“每个魔教之徒身上的图腾都与魔教教主重华的一样,不过魔教教主的比较特别,是大红色的。” “那这么说这些刺客的确不魔教中人咯,那又是何人故意借着魔教的名号来刺杀朕呢?”宇文崇把事情从头到尾重新理了一遍,仍是没有清晰的头绪,不过他可以料定就是齐辉和西门雪搞的鬼,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七灯冷冷道:“有人故意要挑起朝廷和魔教的恩怨。” 七灯凝神敛眉脑海里思绪万千,借着月色走回自己的卧房,眼角的旁光隐约感到几抹亮光,乍然一抬头便瞧见漆黑的夜幕上飘飞着几盏花灯。 七灯随意撇了一眼没怎么在意,转角时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回首。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盏灯,不多不少刚好七盏灯,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七灯呼吸一滞,连带着呼入的气息堆积在胸口都仿若如烈火在灼烧,全身好似被拷上了千斤重的锁链。 七灯咬紧牙关,冲回自己的卧房,急忙推开门,黑暗中朦胧的身影让七灯的心扶摇直坠沉入谷底,有那么一瞬间生出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重华手肘屈起撑着脑袋,悠闲地侧卧在床榻上闭目休憩,一头青丝仍是无所拘束的随意披散着,长长的衣摆直延伸到地上,他还是那么放荡不羁,毫不避讳的将领口大开,露出他引以为傲肌理分明的胸膛。 明亮霜白的月光力透纸窗散进屋中,几缕纷纷扬扬的晕圈打到重华的身上,明明昧昧,七灯眨了眨眼,感觉眼前像蒙了薄纱一般,什么看不真切。 七灯咽了咽口水走到桌边把油灯点燃,橘黄色的火焰照得整个屋子瞬间开朗起来。七灯转身看向重华,重华仍是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神色安详。 “……重华。”既然知晓躲不过,七灯只好硬着头皮迈开脚步上前,暗中勾起一阵苦笑,想来他堂堂江湖千面公子也有这般畏首畏尾的时候。 七灯盯着重华看了许久,眼睛都开始酸涩了,重华还是没有半分动静,难道真的睡着了?七灯忍不住再走进几步,看着重华脸上被长长的眼睫打下来的阴影。 突然间,重华的睫毛翕动两下掀起了眼帘,一双幽井深潭般的紫眸倒映出了七灯现在的模样,七灯对上那妖眸猛然倒退几步,一脸堤防。 重华先是一阵轻笑,眉眼弯弯,“小灯儿,好久不见!” 虽是熟络的招呼,七灯还是被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好一阵子没见了,想我了没有?”重华朝着七灯调皮地眨眨眼。 “这里可是皇宫。” “我当然知道啊,要不然你能躲到现在?你应该知道从我身边逃走的下场吧?”重华嬉笑着说,七灯如堕冰窟,指尖散发着凉意。 重华打了个哈欠悠悠然地撑起身体然后站立,一步步走向七灯。 七灯愕然,随即绷紧了身体,握紧拳头却不敢做出行动,道:“重华,这里可是皇宫,随时都有侍卫巡逻。” “别那么紧张,我又没干什么。”话虽这么说,重华还是作威作福地把七灯逼至了墙角,两人明明身形和身高多相差不多,重华却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重华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七灯现在平凡无奇的脸,而后缓缓抬起素手轻抚着七灯的侧脸,嘴角勾起,轻轻掀开了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入眼的脸孔剑眉星目,五官端正,容貌俊秀,正是被江湖人流传的那个极其美丽的千面公子的样貌,重华唇边的酒窝更深,继续在七灯的侧脸摩挲。 七灯却抬手握住了重华的手腕。 重华“啧”了一声,不满道:“在我面前还需要遮掩什么?带这么多层人皮面具,你不烦吗?” “你别得寸进尺!”七灯咬牙道,眼角有些抽搐。 重华一点也没受影响,自顾自地屈起手指又将一张人皮面具一点点的撕下。当绚丽的伪装逐渐退却,剩下的只有肮脏不堪的现实,破茧而出的不一定就是美丽的彩蝶。 重华头往前倾对上七灯闪烁的眼睛,眼底的深邃的漩涡空灵得像要把七灯吸进去。重华阖上眼帘凑近七灯,倾吐一口气,在那蜿蜒扭曲沟壑纵横的脸上,深情地烙下一吻。 有谁会想到被传得玉树临风形貌昳丽的千面公子的真面目竟是大半边脸被烈火灼烧后狰狞恐怖的样子。 “这才是我独一无二的小灯儿。”重华笑得像个孩子,朱唇轻移封住了七灯的嘴唇,灵巧的软舌撬开了颤抖的牙关,深入辗转吸吮,手指悄悄下移,勾住了七灯的衣带。 七灯大惊,躲开了重华的触摸,道:“这里可是皇宫,不可以……” 重华置若罔闻,执意大力撕扯七灯的衣物,七灯情急之下赫然运气三分力朝重华出掌打了出去。 这掌正好打在重华胸口,重华被力震开连退几步仰身倒下砸到了木桌,木桌侧翻,油灯熄灭后一室昏暗,桌上了茶杯也簌簌滚落,啪嗒一声在地上支离破碎。 “咳咳咳……”重华捂着胸口一脸难受。 七灯出掌的手愣在当下,他明明只出了三分力,而且重华练的魔功也带有护体,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他打伤。 “你别耍鬼把戏,我可不会可怜你。” 重华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脸色苍白,哑着声道:“你怎么这么无情啊,好歹我们也有了夫妻之实,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忽然门口被用力拍打,巡逻的侍卫听到了动静来敲门了。 七灯打开门,屋内黑暗,门外的侍卫看不清他的脸,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各位官爷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杯,真是不好意思。” 侍卫顿了一会,的确没感到其他异样,道:“下次大半夜别乱动。” “是是是,劳烦各位了,各位官爷慢走。” 待侍卫走远,七灯关上门,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重华把下颚搭在七灯的肩上,道:“怎么不把我供出去。” “你……怎么了?” “唉,谁叫你趁我闭关的时候跑出去,别人告诉我时只是说你消失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顾不上太多直接半途而废破功出关了。你知道的,我练的是魔功,最忌中途停止,这回没有个三年五载恢复不到原来的功力,更别说再上一层了。” 七灯浑身僵硬,重华非常重视自身功力,他费尽心思寻找魔剑也是为了以此曾进自身功力,如今却因为七灯功力散失,重华一定很生气。 重华道:“我记得你从药房里偷出的解药昨日就已经用尽,现在快到子时了哦。” 重华在七灯身上下了他专门为后院男宠特殊研制的媚药,中了此药者每夜子时都会浑身燥热难受,心神空虚,需交合才能解欲。 阵阵软骨的□□逐渐蔓延至全身,七灯知道重华暗中催动了药力。 “你这无耻小人,净会干这些肮脏的事,有本事光明正大来一场。” 七灯渐渐失力,重华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 “我找到了魔剑太阿,你若敢胡来我就毁了它。”七灯冷声道。 “你人都是我的,剑定也是我的。”重华冷笑,妖色的紫眸熠熠生辉,道:“后悔了吧?后悔把我从悬崖下捡回去,后悔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重华的吻细细密密打在七灯的锁骨上,印上一个又一个印记。 “如果我不是魔教教主,我们现在一定是两人一马仗剑走天涯吧,或许一竹筏一壶酒两声高歌四处漂泊呢,又或者……” 重华不停地挑逗着七灯,七灯只是凭借着药性本能的反应,捂着面容一声不吭一语不发。 “呵呵。”重华看着七灯忽然自嘲地笑两声,随后从七灯身上爬起,掏出匕首在手腕上划上一刀,泛黑的鲜血顿时如清泉般哗哗涌流。 重华捏着七灯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口,鲜血流入七灯口子,腥锈味充斥着口腔,七灯难受的呜咽,而体内的燥热却逐步退却。 “我的血至毒至阴,你喝了我的血,无论何毒何药都能解,你以后不用再卑躬屈膝了。”重华深色冷淡,走到门前背对着他,道:“你也不过如此,初时对我百般照顾,一知晓我的身份便避如蛇蝎。罢了,我是魔教教主,天底下最心狠手辣之人,我不需要谁怜悯,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等一下!”七灯撑起身体大喊,月色迷蒙笼罩着重华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瑟凄凉,“刺杀皇帝的刺客不是你派的吧。” “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问我。” “有人要挑起恩怨你不管吗?” “天下大乱不都是坏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你!”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身影颓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26位收藏的亲啊,估计收藏的全是存到完结看的≡ ̄﹏ ̄≡ 这篇文真的有那么冷吗,唉,其实我也想要小包子快点来啊,但是设定为什么这么慢╭( ̄▽ ̄)╯╧═╧ 写文感觉自己被束缚,不写自己脑洞要把自己逼疯,想来我这么努力的日日填坑,朋友都挖了三四个都是坑…… [○?‘Д′? 明天去海陵岛旅游呵呵呵呵呵,感觉亲们是如此的冷漠…… ☆、前朝后代 七灯看着床上沉沉睡着却不自觉皱起眉头的重华,轻叹一口气,拿过敷在重华额头的布巾重新浸过冷水再敷回去。顺势又看了看重华手腕上的伤口,还是没有愈合,心里疑惑重华练的魔功自我恢复能力是极强的,一个小伤口却迟迟不愈合,而且重华竟然还发了热疾。 记忆中只有最初相识时,重华受了非常重的伤势导致功力减弱,他才会生病,看来这次重华的功力一定是减弱了不少。 重华烧得迷迷糊糊时还一直伸手拉着七灯,像个无助的孩童似的,苍白的嘴唇张开,呢喃着:“灯儿……灯……别走……” 重华年纪不大,七灯刚开始把重华捡回去还把他当做小孩子来对待,这小子机灵得很,一下就知晓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江湖人口中俊貌的郎君,谁想到重华竟然会是心肠毒辣的魔教教主。 可惜,感情这种东西,是非常难以割舍的,何况七灯知道重华是以真心相待,要不然怎会不嫌弃他被烈火灼烧后丑陋的脸,即使是站在武林正道这一边,七灯也无法翻脸不认人与重华为敌。 缓了片刻,七灯又重新浸了一次布巾给重华敷上,重华缓缓打开了眼帘,突然就把七灯的手腕给握住了,待到完全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时,重华一下子坐了起来,牵着七灯的手激动地说:“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 还是那双妖冶的紫眸,此刻却充满了楚楚可怜,重华无辜地摇晃着七灯的臂膀说:“灯儿,灯儿,我错了……” 说到底重华还是个小子,七灯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重华撒两下娇七灯就没辙了。七灯也深知重华的各种古怪脾气,其中一种就像昨晚一样阴冷无情,令他毛骨悚然。 七灯没说话,端过一旁的白粥递给重华,重华高兴地接过吃了起来,遗憾地说:“太可惜了,还差一点我就能练到十层了,真的还差一点点……” “你练那魔功害人害己,难道你还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七灯就知道重华为了打好练魔功的基础取了几个人的心脏。 重华没回答,自顾自地说着:“如果练到了十层我一身的图腾还有紫眸就可以消掉了,像个普通人一样,以后你在教里待得无聊我可以陪你出去玩了,去到哪都不会被人奇怪,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进入魔教圣地摘到圣花来治你的脸。”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看着重华真挚的神情,七灯内心有些触动,重华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练魔功的原因。 重华只是前任魔教教主选出来的继承人,父母亲人因此被残忍地夺去了性命,从小身上被烙下了与众不同的印记,身为魔教人,还要被世人鄙弃,没有孩童的自由,没有亲人的关心,重华从小到大都是被孤立的,哪怕是当了教主,教内的人都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直至遇上了七灯,重华对人的依赖和亲切才更多的显现出来。 重华没被人爱过,自然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只好依靠本能使手段把人留在身边,谁知七灯竟然跑了,重华又生气又无奈,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太过于自私,但是他的本心是好的。 “七灯,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去,我哪里做不好,你说,我一定改正。” 重华说得诚心诚意,七灯刚想开口,重华突然猛咳起来,重华立马用手捂住嘴唇转过背,片刻后又转回来,佯装无事地朝七灯笑笑。 七灯脸色一变,猛地扯过重华背在身后的手,上面还有来不及抹去的血迹。 重华无处遁形,尴尬地开口:“看来这次被魔功反噬……有些严重了……” 七灯浸湿抹布擦干净重华的手,问道:“刺杀皇帝的事不是你派人干的吧。” “算是吧,但也不是。” 七灯皱起了眉,江湖素来与朝廷无怨,他也不希望魔教与朝廷牵扯上,“你什么意思?” “他们和我打过招呼了,你一声不吭就从我身边离开了,刚开始我气头上差点想杀到皇宫找你,可我也没有明确的答应,他们就动手了。”重华握着七灯的手说着:“七灯,我们走吧,我们不需要管这些宫廷里的尔虞我诈,让他们自己斗就好了,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不要离开好吗?魔功我也可以不练了,我可以找很多很多绝世神医帮你医治,那样你就不必每日都带着多层□□了。” 七灯无奈道:“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容颜,你何必这般傻去练那伤人心智的魔功。” “那为什么当初我看到你真实的容颜之后你就生气了呢?” “谁让你偷进我屋子偷看我换脸的?我以为你会……嫌弃,所以索性就……” 宇文崇把千寻略微红肿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把熬好的药渣子倒到纱布上碾平,再认真敷到千寻脚上的患处,最后用纱布缠好。 “还疼吗?”宇文崇关心地问,自钟竹水放血除淤后的脚踝的确消肿了不少。 千寻摇摇头,心里一片暖洋,“不疼了。” 西门雪“护驾”挡刀立了大功,一入后宫便风风光光的与齐霜齐名,宇文崇刚刚从西门雪那里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往千寻这跑。面对着西门雪,宇文崇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前世的种种,看着她妖艳绝美的脸宇文崇的内心更是无法平静,总有一股冲动想要动手掐住她脖子,看她惊恐后悔的神情。 但这一切狂躁的情绪在看见穿着一袭翠色竹纹长衫,躺在藤椅上悠闲地看着书卷的千寻后瞬间消失不见,心中的疙瘩逐渐被温和的笑容所抚平。 上完药后,宇文崇不经意瞥到被千寻放在一边的书卷,好奇地问道:“你喜欢看书?” “闲来无事便随意看看。” 宇文崇处理宫内的事都忙得晕头转向,又要顾忌着宫中各人的眼光,陪着千寻的时间少之又少,千寻却一句埋怨也没有,宇文崇内心突然充满愧疚。 宇文崇放柔声音:“你喜欢看什么书,我叫人送些来。” “嗯……兵书可以么?” “你喜欢研究兵法?” “嗯……小时候的梦想便是上战场杀敌报国,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但还是想看看。” 千寻说得平淡,宇文崇无法理解千寻眼中的复杂与希冀,他上一世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因为他想要的都有人能给他。 宇文崇揽着千寻一同躺在藤椅上假寐,千寻很温顺地靠在他手臂上,任由宇文崇轻抚他的发。 突然一个暗卫莫名而现,那是他在秋猎大典上招募的精良人士,在暗地里组建成一支转为皇帝所指使的影卫队。 暗卫当着两人的面说了几句话又离奇消失,宇文崇甚至没睁眼,待了一会后徐徐叮嘱道:“太医开的药你要按时敷好,我有空再来看你。” 回到御书房,宇文崇立马招来高新,吩咐道:“去把两位贵客请来吧。” 受到皇帝的召见七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沾皇宫这趟浑水,想到污蔑的案子还未告知皇帝,七灯便决定去一趟作个了解。 重华当然是不情愿,一心想拉着七灯回到他能管的地方,好好圈养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看。 “光是武林正道那伙魔教就已经吃不消了,万一再和朝廷联手更是雪上加霜,难道你就任由他们挑起魔教和朝廷的恩怨从中获利?” 重华年纪小小便独自撑起一个威慑一方的教派本就不易,虽然魔教前科累累,但是七灯知道重华心肠并非恶毒狠辣,只要迷途知返还是可以回归正道的。 重华突然跳起来抱住了七灯,“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为我着想,那就听你的。” 进入御书房,重华很乖地站在七灯身后,两人皆不行礼,宇文崇也没纠结。 宇文崇居高临下地坐在高堂之上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先道:“二位请坐吧。” 顿了一会又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们选择来此就一定做好了准备,那么,请。” 七灯道:“刺杀皇上的刺客的确不是魔教的人。” “他们明目张胆地冒着魔教的名义来生事,想必魔教肯定不会完全不知吧,还是你们想要包庇?” 重华喝了口茶盏里上好的铁观音,忽然轻笑,“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本座不会掺和你们朝廷的事,但也无可奉告。” 重华一点也不怕隐隐发怒的宇文崇,拉着七灯就要往外走。 “你们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宇文崇猛地站了起来,一挥手数名黑衣影卫便把他们团团围住。 “本座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今日终于可以练练手了。”重华隐隐感觉全身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了。 七灯看到重华眸子的颜色更加浓重了,周身散发着嗜血如魔的前兆,忙拉住重华喊道:“重华,不可轻易杀生!” “是他们先动手的。” “你赶紧冷静下来,不然今后我都不再理会你了。” 重华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不甘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前朝太子的后代,以后休要再打扰我们。” 语毕便携着七灯飞身而去,影卫想要跟着追赶,宇文崇见好就收制止了。 “不用追了。”再追也没什么意义,真把他们惹火了才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码了三天,还好是存稿箱,越是放假怎么越颓废捏? 话说这篇文文好像不怎么有人喜欢捏?gt_lt打滚求收藏求评论哇,一直都是写免费文,不要亲亲花钱钱滴,捧个人场呗( ̄;( ̄ ) 争取这个假期写完这篇,然后就是拼命的学习(o゜▽゜)o☆ ☆、生死相依 回到魔教,重华惊讶地发现教内死伤惨重,几番搜查下发现是教内出了叛徒,趁重华不在期间带领武林正道来讨伐,企图灭了魔教。 还好重华回来得及时,诸位武林门派的弟子还未离开,重华看着横倒惨死的魔教子弟,心头不禁怒火燃烧,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跳,周身的气氛霎时冰冷下来。 七灯带了人皮面具,众人皆不明白他的身份,只当是与重华一道的坏人。 武林盟主带领众人把重华和七灯团团包围,朗声说道:“重华,你回来得正好,今日我们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帮作恶多端的妖人!” “呵,替天行道?”重华危险地眯起眼冷笑,“杀我这么多弟子,你以为你们就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好人?连背叛自己教的人你们都敢相信,就不怕有一天也被背叛?” “哼,自古邪不胜正,我们降妖除魔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休得你侮辱!” “那就别说废话,有本事就一起上!”重华已经做好架势蓄势待发,把七灯护在身后。 正当一群穿着白衣的正道人事提剑哗哗往前涌时,空中突然回响着肃穆古老地声音:“各位武林大侠且慢。” 有人认出了这声音,惊讶道::“这好像是司空和尚的声音!竟然是司空和尚!” 也有年轻的弟子不认识这发声者:“司空和尚是谁啊?很厉害吗?” 老一辈的津津有味地介绍着:“何止厉害,司空和尚出于少林寺,是武功极为高强之人,曾一举拿下武林大会的首位,他的独门绝技佛掌简直就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恐怕连现任的武林盟主都打不过他呢!” 司空和尚威名远扬,武林弟子只好退让,纷纷让开一条路。 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位穿着破旧袈裟,脖子挂着一串佛珠,手拿沉重的权杖的老和尚,不时扶着下巴长长的山羊胡须,面色苍老却身体健硕。 司空和尚走过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各位武林大侠,贫僧有礼了。” 武林盟主作为领头,道:“司空和尚,我们正在齐心灭了魔教,不知大师前来有何贵干?” “各位大侠也是为了江湖安定和天下苍生,贫僧只是一介僧人,早已隐退多年,自是不会再插手武林的事,可否容贫僧与徒儿磕碜两句。” 众人看了看重华和七灯,重华不可能是司空和尚的徒儿,那么只有旁边那一位了…… 司空和尚狠狠地动手跺了跺手中的权杖,沉声道:“逆徒七灯,见到为师还不行礼?” 七灯看到自己的师父,忙恭敬地跪下,俯首道:“逆徒七灯在此,师父……” 武林弟子里又是一片舆论,“七灯?千面郎君七灯吗?” “是不是那个易容术很厉害的千面郎君?听说他的人皮面具做得很逼真呢!” “千面郎君为什么和魔教魔头掺和到一起了呢?” 司空和尚又道:“逆徒不知事故,贫僧会带回去严加管教,不知各位有何异议?” 众人都没有回应,默默应许,然而七灯却纹丝不动,回头看着有些无措的重华内心复杂,皱起了眉头。 武林盟主好心提醒道:“七灯,你若跟着这魔头便是与武林正道为敌。” 七灯垂着眸犹豫再三,眼睫忍不住的轻颤,缓缓站了起来,却是转身的姿势。 重华终于放下心,赶紧上前牵住七灯,司空和尚却在这时厉声道:“逆徒,若是今日你不与为师走,我便将你逐出师门,我司空不认你这徒弟!” 七灯一惊,脑海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房屋走水,熊熊烈火中,家人都被困在火中忍受灼烧的痛苦,最后活活被烧死,是师父刚好化缘路过冲入火场中将唯一幸存的七灯救出,一直赡养着,教育为人处事的道理,亲自授予武功绝学,还教会了易容之术。七灯不喜欢佛学,师父也不勉强,任由他纵游江湖,师父就像是他的再生父母,这恩情七灯永世难忘。 但是在这时,孤身一人的重华是最需要他的。 司空和尚忽然在暗地里弹了弹手指,隔空传来一股隐形的力量封住了七灯的哑穴,一种无形而又强大的压力迫使他动身跟着师父离开。 重华脸色大变,立马冲上去想要拦住七灯,却被跟着涌上来的武林弟子拦住了去路。 “七灯,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七灯被迫跟着司空和尚走,无法言语,听见重华撕心裂肺的嘶吼心里也不好受,奈何又敌不过师父,怎么也冲破不了师父的法力,生生被逼出了满眶的泪水。 重华以一敌众,心里又惦记着了七灯,不一会便被弄得遍体鳞伤,却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心想往七灯那边冲,可是武林弟子也不会给他机会,挥舞着长剑刺进重华的骨肉里。 利器刺进血肉的撕裂声七灯远远就能听到,那些剑仿佛是刺进他心里似的,锥心之痛让他无法呼吸 ,体内不断运行真气冲破命脉,打算鱼死网破。 司空和尚发现得及时,解除了法力,七灯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无力倒下,却仍想着往重华那边爬。 司空和尚看着不成器的徒儿,愤愤摇了摇头,“孽缘啊孽缘!” 和尚挥了挥手中的权杖,权杖直直砸向了七灯的胸口,七灯又吐出一口鲜血,两眼渐渐无神,看着远处已经嗜血成魔的重华,眼帘轻轻合上…… 重华…… 耳边一片宁静,没有刀剑摩擦的声音,没有打斗的纷乱声,没有重华的嘶吼…… 七灯突然坐了起来,眼前是一个小禅房,屋里还弥漫着袅袅轻烟。 一个十多岁的小沙弥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推门而入,把药汁摆到了七灯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司空师父让我给你送药了。” “多谢……咳咳咳……”七灯捂着胸口咳了起来,胸口隐隐泛疼,忽然又想起了不知身在何处的重华,心里沉郁。 小沙弥出去后,七灯看着药怎么也喝不下,挣扎着下了床出门,问了问正在清扫院落的和尚,得知师父还在禅房打坐。 七灯走到师父禅房门前,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又犹豫地放下,抬起又放下,几番轮回,正当七灯硬着头皮决定要敲门之时,里面出来一个小沙弥,给了他一颗舍利子说:“司空师父说他不想见你。” 门扇被关上,七灯看不见里面,叹了口气掀起衣拜屈下膝盖跪在了师父的门前。 傍晚时分下起了小雨,好心的和尚拿着膳食撑着伞给七灯,七灯却婉转的拒绝了,本来就受着伤,跪了这么久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身体也充满了疲惫,却仍是挺直腰板任由雨水从脸色滑落。 夜晚,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身上都有了力量,七灯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不禁瑟瑟发抖,眼前一片模糊,脑子像是装满了浆糊无法思考。 半夜十分,师父的禅房传来几声敲打木鱼清脆的声音,“徒儿。” “师父……徒儿在。”张了好几次嘴,七灯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为师养你这么多年却不让你堕入佛门吗?” “徒儿……慧根不足,无法理解佛法。” “非也非也,入了佛门便要摒弃一切杂念,舍弃爱恨嗔痴,与红尘俗世相隔绝。为师很早就帮你算过姻缘,你的姻缘线深刻且坎坷,注定是个痴情之人,为师一直不让你入佛门便是不想耽误你。” “师父,我……” “唉,走吧,走吧。” “师父……”七灯再敲门时,司空和尚却没有了应答。 七灯回屋准备好了行囊,离开前又到司空和尚门前再三扣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寺庙,离开了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师父…… 七灯又换了几张脸周旋在江湖中打探消息,终于得知重华被镇压关在了地牢里。 七灯使出了浑身解数偷偷混入侍卫入了地牢,看见被数根铁链环环缠绕的重华心疼不已,佯作好奇地问旁边的侍卫:“这大魔头不是已经受了重伤吗?为什么还要绑着他?” “你不知道啊,当初众武林门派合力制服他时他突然像疯了一样,杀了好多人呢,连武林盟主都被他折断了手臂,这会定是罪恶不赦了。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各门派早就当众把他大卸八块了!” “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啊?” “世人皆传魔教收刮了千万金银珠宝埋在密室里,他们这不是想逼重华说出密室的位置好拿出金银珠宝嘛,到时一定要跟着去,偷拿几个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用愁咯。” 重华被锁在铁链中间,披头散发看不清脸面,身上的衣服全是鲜红的血迹,经过打斗变得破旧不堪,看起来还未经过救治。 因为有铁链锁着,几名看守的侍卫放松了警惕,七灯看准时机把他们都打晕了,找出钥匙开了地牢的门。 撩开重华的散发,七灯发现重华已经不省人事,面白如纸,呼吸淡薄得几乎要感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文里出现的配角我都要搭配姻缘= = 三篇文都是酱子,我已经摸不到我的套路了……还是直接作为番外吧。 这篇文其实我写了大纲,但是我的头脑太简单,根本想不到什么阴谋手段,计划的事情大约五六章节就可以完结,但是我前面铺垫得太长,后面简介短小会被揍滴,还是努力地蹭吧!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亲,大歌笔拙,让你们见笑了(づ ̄3 ̄)づ╭?~ ☆、魔教内室 “重华!重华!”七灯小声地呼唤着,声线忍不住地颤抖。 听见熟悉的声音,重华奋力从深渊中爬了出来,朦胧的眼前是一个陌生人的面孔,却是如此熟悉的气息。 苍白的嘴唇轻启:“灯儿……灯儿……” “是我,是我,你撑着,我马上救你出去。”七灯抽出小刀试图砍断如成人臂膀粗的铁链,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砍了几次却连条痕迹也没有。 重华气若游丝地说着:“灯儿,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他们专造的磨链用来锁我的,我都挣扎不开……” 七灯仍是不灰心,埋头用刀砍着。 “灯儿,你快走吧,我不怪你……你走吧,只要、你以后能想起我,我就知足了……”重华满足地惨笑,一缕鲜血又从重华嘴角滑出。 “别说傻话了,我不会费心去记一个死人的,你敢死看看……”七灯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魔剑太阿!” 七灯把皇帝给他的魔剑太阿找来,剑锋虽钝,却好歹是把魔力高强的剑,砍铁链十分利索,两人如获大释般相视一笑。 待七灯把层层铁链都一一砍断,七灯便背着重华从地牢一路逃亡。 武林弟子很快就发现重华被人相救,马上召集人手追捕,重华伤势严重根本没有行动能力,七灯身上也有伤,渐渐便被包围起来。 七灯紧紧抱着重华,也不知如何是好,紧紧地握着重华冰冷的手,释然地说道:“要不然我们就死一块了吧。” “咳咳咳……七灯,你快跑吧……” 七灯用拇指擦去重华嘴角的血渍,奇怪地问:“你以前还巴不得天天缠着我,怎么现在又让我走了?” “只能下辈子再缠着你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烦。”重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七灯提起魔剑太阿准备做最后一战时,装在衣襟里面的舍利子突然飞了出来,在空中闪着刺目的光线,迅速地转了一圈把众人击倒。 七灯恍然反应过来忙趁机背起七灯就跑,心想师父也没有那么狠心,至少还未他留有后路。 重华道:“去、去魔教……” 七灯背着重华走到已经空旷寂寥的魔教,按着重华的指点在后山找到一个隐蔽的密室,七灯搀扶着重华让他摸索机关,密室的门被开了后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两人就虚脱的倒在地上,七灯微微睁眼随意看了一眼,里面的确很大有很多宝藏,却也不算是价值连城。 “这里只是外室,以前的老教主害怕突然被攻打所留下的后路,里面还有……一间内室……” 休息一会恢复了些许体力,七灯又搀着重华走进了所谓的内室,重华像条没有骨头的虫子软软地黏在七灯身上,搂着七灯的腰,时不时抬头亲吻七灯的侧脸,笑得傻乎乎的。 七灯体力不支,看着重华憨傻的样子也不禁想笑,“你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通往内室的路机关重重,内室里也别有一番玄机,空旷的内室里烟雾氤氲,一池小小的温泉波光粼粼,奇怪的是温泉旁边有一座冰床,还在徐徐散发着寒气。 “那可是千年寒冰制成的冰床,疏血活脉,珍贵着呢……” 七灯把重华扶到冰床上,自己也疲惫地倒在一边,叹道:“看来以后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了……出去就是人人喊打了。” 重华扭过头看着七灯,问道:“……后悔吗?跟了我这大魔头,以后的日子可能会不好过啊……咳咳咳……” 重华突然猛咳不止,咳得撕心裂肺,还咳出了满手的污血,等七灯把他抱起来之时发现他竟然晕阙过去了。 七灯内力没有完全恢复,这里也没有上等药材,七灯无法为重伤的重华疗伤,只好脱了重华的衣裳,看着重华浑身翻卷出血肉的伤口不禁到抽一口气。受伤的时间长了,血都流干了,伤口血肉模糊还黏住了衣服,七灯拉开的时候不省人事的重华还激动地挣扎,发出痛苦的呜咽。 七灯叹了口气,放柔动作把衣服分离,随后撕下衣拜用温泉的热水浸湿为重华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再把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衫撕成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为重华擦脸的时候七灯才发现他的额头横着一道伤口,现在未能及时救治恐怕要留下伤痕了,七灯突然有些心疼这家伙,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跟了他呢。 不知是不是冰床太冷,重华昏迷时不舒服的皱着眉,嘟囔着七灯的名字,迷茫得像个无知的孩子。 看着如此脆弱的重华,七灯不免想起当年他捡到同样是重伤的重华的情景,那时他还不懂重华是魔教教主,重华人非常机灵,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装可怜让七灯心软。许是因为师父是和尚的缘故,七灯从小潜移默化不免有些慈悲心肠,谁料一出救死扶伤便牵扯出这么多麻烦事儿。 照顾好重华后,七灯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见重华呼吸还算平稳,直接躺在冰床上抱着重华陷入了沉睡。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七灯根本消化不过来,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七灯睁开眼时,发现重华比他还先醒,睁着一双紫眸定定地看着他,瞳孔里倒映着他小小的缩影。 “看着我干嘛?” “你再不醒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伤得比我还重了。”重华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轻,却比原来精神了不少。 “我睡了很久吗?”七灯做起来,奇怪地挠挠头,恍然发现浑身充满了力量,连胸口的伤疼好像都消失了。 重华侧着身,用手撑着脑袋,“我说过这冰床珍贵得很,作用定是非同小可。” “那你是不是全好了?” “当然……不可能,它只能促进恢复,不能根治。” “那你怎么那么精神?” “我饿了。” 七灯语结,转了一圈内室找到了一棵果树,只有上面的果子才能吃,七灯随手摘了一些回来。 “啊?就吃这些?”重华诧异道。 七灯更加诧异,“这不是你魔教的内室吗?你不应该比我更加熟悉吗?” 重华无辜地撇撇嘴,嘟嘴道:“我好久都没来了,我怎么办知道。” 七灯无奈地叹息:“先吃着垫垫肚子吧,待会再想办法。” 七灯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外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为了方便包扎,重华身上的衣服被七灯全脱了,赤条条的身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晾着。 正在专心吃果子解渴的七灯突然发现重华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胯下的东西竟然明目张胆的起了反应,七灯不自觉地红了耳框,嗔怪道:“你还要不要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七灯脸红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重华越看越欣喜,“其实刚开始你和你师父走的时候我真的很寒心,但是后来我便觉得幸亏你跟你师父走了,要不然跟着我清福没得享还要受苦。后来你竟然舍身来救我,我发现……” “发现什么?” “我更加爱你了。” 七灯突然沉默了,转过脸去安静地吃果。 “喂,我都这么大胆地诉请了,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好歹来个劫难过后的相依相偎吧。” 七灯低头掩盖了绯红的脸颊,恼羞成怒道:“少说废话,你还是多想想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吧。这是魔剑太阿,你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七灯动身去找找这内室是否还有其他机关通向外面,重华则借助魔剑运功吸收精华来恢复自身。 待到七灯无功而返时,发现魔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泽被扔在地上,冰床上的重华伤口都已经愈合,只是身上的图腾和眸子的色彩更加深邃妖艳,七灯觉得重华更加充满了魔性。 七灯走近重华,重华突然抬眼注视着七灯,七灯被他眸子里怪异的情绪震慑住了,试探地叫着:“重华?” 重华身上包裹的布条被他一举崩断,猛然站起身来朝七灯走去。 “你怎么了?” “啊!”重华突然把七灯抱了起来走向温泉,被抛进水里时七灯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重华又着了什么魔。 七灯刚想逃脱便被重华把七灯摁在沿边,低头就是胡乱地亲吻,七灯试图推开,却被压得更用力。耳朵被重华用湿滑的舌头舔舐,酥酥痒痒的,重华的手还顺着七灯的后背伸进了他湿透的裤子里,七灯羞耻地感受到一个硬物挤在他腿间。 “重华!你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乱来!赶快住手!唔唔、唔……”七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重华封住了嘴唇,重华像个急躁的毛头小子硬冲硬闯,粗鲁地把七灯的嘴唇都磕破了。 重华的力气莫名的大,把七灯翻转过去,上半身趴在岸上,臀部对着他,没有过多的缓冲就直直挺了进去,七灯失声痛呼,却发现着空旷的内室有回音,吓得他咬紧了下唇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重华的动作很猛,撞得七灯的腹部摩擦着沿边疼得不得了,双手也被他反扣在后背,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习惯了被进入,七灯的身体一会儿便熟悉了,顺利的接纳了重华。温泉里的水随着重华大动作的起伏发出哗哗的声音,浪花猛溅。 重华从身后紧紧贴着七灯,近乎迷恋的亲吻他的后颈,想狠狠地占有他的所有物。 七灯发现重华的身体很烫很火热,浑身鲜血沸腾,和平时根本不一样,却被顶撞得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灯儿,我好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写到深夜…… 虽然知道自己笔拙写得不好,但是依然很认真的写着,希望君食用愉快…… 虽然说是生子番外,但是磨到现在却只是生子的前奏?(???e???) 感觉不写故事主线却写这种番外好婆妈,但是作者太圣母想要每个人都过上忄生福生活┭┮﹏┭┮ 感谢所有收藏的亲和评论的小天使,大歌爱死你们了(〃` 3′〃) ☆、七灯产子 七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梦到武林正道之人找到了内室,而且还要炸了内室,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头顶的巨石纷纷坠落,重华突然扑过来把他压倒,七灯心里有些感动,不过……重华为什么这么重啊。 睁眼醒来,内室还是完好如初的样子,七灯面朝下趴在冰床上,背后真的是重华在压他。 重华也是趴着的姿势紧紧抱着七灯,七灯被压得穿不过气来,动了动麻木的身子想要摆脱他,尴尬地发现两人还是保持着紧密契合的样子,怪不得后面这么涨。 想起重华先前强制粗暴地交合,七灯心中不由来气,二话不说就把熟睡的重华踹下床去。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8节 重华吃痛醒来,睡眼朦胧地奇怪道:“怎么了。” 七灯惊奇地发现重华赤果白皙的身体上没有了奇怪的图腾,因为睡觉被打扰心情不爽快而微微睁开的眼眸里是一片深邃的漆黑。 “重华,你……” 重华顺着七灯的视线看着自己的身体,了然道:“那魔剑还真是有用,一下就助我把魔功练到了顶级,我现在是不是正常多了?” 重华睁着明亮的眼眸期待满满地看着七灯,七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重华不明白七灯怎么了,担心地靠过去,七灯迅速拿过旁边的衣物遮挡,可是重华还是发现了对准七灯臀部的冰床上有一滩浓稠的白浊。 “好像忘记帮你清理了,都流出来了……” “啪!”重华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委屈地帮泡在温泉里清洗的七灯擦背。 重华想了想还是做个解释比较好,“我也没料到魔剑的威力如此之大,一下就把我的功力直升了好几层,我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导致全身血液沸腾,经脉紊乱,很痛苦的。” “所以你就把你的痛苦发泄到我身上?” “额……你看吧,在这世间我最依赖的就是你,我难受时脑子里全都是你,这不一下就控制不住……” “够了别说了。”七灯阖上眼放松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一副不想理会的意思。 重华也下了水从七灯身后抱住他,七灯则毫不费力地靠着重华在温水中漂浮。 “这里没有食物没有衣物,难不成我们要饿死在这里?”七灯问。 重华轻抚着七灯的一头青丝,为他按摩着头部,道:“既然你选择跟了本座,就算当不成教主夫人,也会保你吃得饱穿得暖的。” 七灯挑眉:“这么说你早就留有后路了?” “不是早就。” 七灯斜眼瞪着重华,重华立马缴械投降,“我的魔功升到了十层顶峰,便可以打开魔教圣地,圣地虽然是个虚幻的境地,不过我们可以在那里正常的生活。想要出去也没关系,我现在的功力非同一般,我肯定能保你平安的。” “你少臭屁了!要不是我给你魔剑太阿,你的功力能有那么大的进步吗?” 重华立马狗腿道:“是是是,灯儿你的功劳最大,你最厉害了!” 两座高大巍峨的青山像道屏障矗立在不远处,中间夹着一幢青青的竹舍,竹舍前有一条清浅的溪流,源头是从高山上流下的瀑布,水流行过屋前呤叮作响,不时还有肥美的鱼儿游过,小溪边沿岸种植了数株桃花树,株株枝繁叶茂,花开不败,风景美不胜收,实属一片清幽之地。 重华和七灯决定在魔教圣地暂时隐居下来,从此过上了男耕男织的日子? 重华从高山的悬崖峭壁上摘下了极为珍贵的圣花,治愈了七灯被烈火灼烧后扭曲不堪的脸。 因为圣地不会有他人,重华更是肆无忌惮地与七灯野合。 瀑布下有一湾小池,水花激荡的声音比瀑布的声音还要激烈,七灯这几日胃口就不舒服,被重华压迫着深顶了几次后忍不住吐了出来。 重华这才担心地停下,七灯却冷淡地推开他自己穿好衣服回去了。 本以为只是吃坏了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想到日益严重起来,晨起时觉得恶心想呕吐,闻到腥臊的味也忍不住想吐,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说不出的难受。 七灯躺在床上难受得要死,重华不会医术也懂事地用浸了热水的布巾敷在他的胃上为他按摩。 过了几个月,呕吐消失了,七灯的肚子却明显的凸了起来。 “我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怎么可能呢,我倒觉得有点像……像妇人怀了身孕一样。” “……我也觉得很像。” 重华突然高兴地笑了,把手抚上了七灯的肚子,兴奋地叫道:“太好了!我们要当爹了!” 七灯恼怒地敲了敲重华的头,“我是男子怎会怀胎?” “当然可能啦,你忘了我一直都是异于常人的体质?” “那为什么不是你生?”七灯感觉脑子有些凌乱。 “我是不能生的……喂!灯儿,你想谋杀亲夫吗?咳咳……灯儿快放手……孩子一生出来就没亲爹很可怜的……” “你去死吧!” 当然,七灯没有狠下心来把孩子他爹当场给灭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七灯的肚子越长越大,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到底揣的是何玩意?孩子?可笑!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会像个妇人一样张开腿产子? 突然想到什么,七灯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一脚把勤勤恳恳在溪边洗衣服的重华踹进水里。 “我要怎么生啊?” “当然是……从哪儿进往哪儿出咯……” “那我不生了!”七灯满脸黑线,转头就走,肚子大了连走路都不自觉叉开腿。 重华追上去扶住七灯:“别啊,你看它都那么大了,说不定过几天它就会动了呢。” 像是应验重华的话一般,七灯突然感觉肚子被从里到外踹了一脚,疼得他寒毛直竖,哀叫道:“哎哟……” 手抚上肚子,清晰地感觉到肚皮下的一蹦一跳,它竟然是活的?! 重华看到情况不对,忙把七灯抱回屋子里放到床上,脸凑向他椭圆的肚子,耐心地哄道:“乖孩子,别闹了哟,要不然爹会打你屁股的,要做个乖孩子知道吗?” 七灯本想嘲笑重华的幼稚和多余,没想到在他的安抚下肚子里的东西竟然真的乖乖不动了。 “嘘,它睡了。”重华的神情很认真,眼里充满了七灯从未见过的温情。 像是平静的湖面飘下一片落花,荡起阵阵涟漪,七灯的心动容了。 磕磕绊绊熬了八个月,七灯以男身逆天受孕,胎息一直不稳,按十月怀胎的说法来算,七灯没几个月就会生产,重华斟酌良久决定出去找个郎中来看看。 找了辆马车搭着进了城,过了几个月外面虽然风头消散了不少,可是城墙上还张贴着江湖通缉令,上面的画像丑得重华都不愿认同,标志性的外貌便是紫眸和图腾,可是如今的重华已然像个正常人。 城门口有侍卫检查把马车拦下,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重华脸上涂了些许泥水,身上只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笑脸盈盈地讨好道:“官爷好,我娘子怀胎快足月,村里的郎中医术不好,我就想来城里看看,各位官爷行行好。” 侍卫掀开了车帘,果然看到一位体态丰腴的妇人,重华赶紧把娘子搀了出来,七灯害怕露出破绽,低着头作娇羞的样子靠进了夫君的怀里。 “我娘子见的世面少,有些怕生。” “把衣服拉开,我要看看肚子。” 重华道:“官爷,这不好吧。” “让你拉开就拉开,少废话,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重华低头安慰道:“娘子别怕,夫君在呢。” 七灯背地里掐住他腰上的软肉,重华面上带着笑暗地里痛呼。 把衣服拉开些许,侍卫看到确认是真的肚子才放行。 在城里找了个名声较好的郎中,年过半百的郎中摸摸山羊胡子替七灯诊了诊脉搏,两人都提心吊胆地害怕他诊出什么。 “夫人最近可有何不舒服的症状?” 七灯变得了模样却变不了声音,重华只好代替道:“我家娘子是哑巴,说不了话,他就是胎息不稳罢了。” “可有落红的症状?” “……应该没有。” “夫人脉相平稳,身体也不错,只是有些体虚贫血,开一些补药服下好好养着便好了。” “但是他腿水肿得很,而且晚上老是腿抽筋。” 老郎中答道:“你们是第一次要孩子吧?这些都是正常症状。” 重华迟疑地问道:“那我娘子适不适合直接生产?” “夫人身体尚好为何不直接生产?顺着生产的孩子身体较好,不容易患病。” “多谢郎中。”重华提着药带着七灯告辞。 临近产期,七灯虽做足了心里准备,心底却隐隐不知所措,情绪莫名变得烦躁不安,虽然他很喜欢小孩子,但是他无法想象从自己身体会掉出一个孩子,万一被人知道那他岂不会被当做怪物? 重华煎了最后一副安胎药盛来,七灯撑着酸痛的腰扭头拒绝:“不喝。” “怎么了?孩子又闹了?干嘛不喝啊,喝了孩子就安稳了。是不是嫌苦喝不下?我待会去买个糖人给你好不好?”重华像个老妈子念叨着。 “啧,你烦不烦,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要不是重华,他七灯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受孕产子。 重华尴尬地摸着鼻尖,七灯发脾气无理取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作为贵重的孕夫,重华只好离开让七灯一个人静静。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吼得太大声,肚子隐隐作痛起来,孩子也不安稳的动来动去,七灯心想忍忍就过去了,后来整整钝痛了一个时辰,后面像是失禁般有水流了出来。 七灯僵着脸低头看了看,捧着肚子大叫道:“重华!重华!” “怎么了?” “好像……好像要……” 七灯说话也不说完整,重华奇怪地问:“要什么呀?郎中说最近不宜房事。” “娘的!我要生了!” “啊?!”重华立马手忙脚乱地烧一锅热水,回来时就看到七灯蜷缩在床上,从肚子里传来的疼痛仿佛要把他淹没。 重华把七灯的亵裤脱了下来,七灯却夹着双腿不愿分开。 “你不打开孩子怎么出来?”重华也急了,七灯这么要面子,现在哄也来不及了,怕耽误的时辰胎死腹中,便找来绳子把七灯的双脚缠住分别绑在床沿边。 “你干什么啊!”七灯疼得想死,根本使不出力对付重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地抓住重华。 七灯紧紧咬着牙关,脸上全是汗水,连些许头发也被浸湿了,硕大的肚子上可以清楚的看见有东西在不安的蠕动。 重华耐心地安抚着七灯,看道产道已经打开,但是孩子迟迟未下来,急道:“灯儿,你要用力啊,不用力孩子出不来啊。” 七灯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被单,真的很疼啊,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样,七灯这才发现以前受伤的痛根本不叫痛。 “有本事……有本事你来生啊!别在旁边说风凉话,我要被疼死了!” 孩子在肚子里胡冲乱撞终于摸索到了出口,正顺着产道缓缓下移。 “操!它真的是往那里出来!”七灯抓紧重华的手臂,指甲陷入了重华手臂的肉里,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 随着七灯如狼嚎鬼叫的呼喊,只觉得一块东西被挤出来了,却没有声音。 重华立马把婴儿用襁褓包裹起来。 “它怎么不哭啊,是……”强撑过剧痛,七灯脑子还处于空白。 重华弹了弹孩子的脚心,婴孩嘹亮的啼哭声也随之而来,听到哭声,两人都精神振奋,好奇地把视线投向襁褓里。 是个带把的男婴,浑身青紫,眼睛还未睁开,皱着肉嘟嘟的脸嚎啕大哭。 重华抱着心爱的儿子,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高兴地说:“灯儿,我们有儿子喽!” 这世间情念太多,可又有几个是对的? 至少,他们现在摒弃凡尘俗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对与不对,有何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直看我文的大大都知道我的文一般不会只有一对cp,几乎是全员bl生子【汗颜…… 本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想拉cp,给配角们过上性福的奶娃生活【偷笑v 因为俺不会写宫廷阴谋啥的,所以化解仇恨的方法只有爱了…… ☆、礼部尚书 已入深夜,夜幕上的弯月半掩入乌云,深宫的草丛里发出微弱的虫鸣。身边的西门雪被点了睡穴陷入了沉睡,宇文崇却难以入眠,脑海里千丝万缕纠缠不清。 重华虽然在临走前给了丁点线索,却只说明了“他”的身份,宇文崇根本不知道他所指的“他”是何方神圣,心里不自觉把所有嫌疑都集中到齐辉身上,只有他的可能最大,不过却也只是凭空猜测。 现下齐辉正在押送兵粮到蓝宇国的路上,算算日子不过多时便会抵达。皇宫里虽然有齐辉的人手,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正是他们群龙无首之时,只要拖住齐辉让他没有回宫的机会,近期动手铲除齐辉的党羽最合适不过。 那么要怎样才能拖住齐辉呢?宇文崇思来想去,皇宫里的多数人都不能担此重任,几番斟酌下还是选出了一个合适的人。 决定好后,宇文崇第二天一早本想着手去办,却被西门雪缠着不放,用失心花不断蛊惑着他不准去上早朝。还好已经摔过一次跟头的宇文崇早已看透了西门雪的把戏,早早让钟竹水制好了失心花的解药,却还是要做个样子让她得意洋洋地以为宇文崇真的着了她的道,从而放松警惕。 自从把西门雪带回宫后,宇文崇便如上一世一般在后宫中独宠西门雪,早朝也渐渐不去了,政事都丢给丞相打理。 这番状况自是有人高兴有人忧,只是宇文崇没想到齐霜竟然是忧的那一个。 皇上留恋西门雪已经很久没有踏足霜华宫了,虽然是计划之中,齐霜心底却怎么也不甘心,明明她才是陪皇帝最久的那一个,姿色也不比西门雪不差,不明白齐辉为什么要安排西门雪那女人来掺和。 郁闷的齐霜在后花园散步时,很巧遇上皇上和西门雪在赏花,有说有笑,你侬我侬,齐霜看得眼冒妒火,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请安时西门雪却靠在宇文崇怀里纹丝不动,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齐霜醋意大发却也无可奈何,忍住眼角的抽搐和心中的不甘强撑笑脸跟在一旁一同赏花。 西门雪指着一棵开得正盛的桃花树娇滴滴地说道:“皇上,这桃花好漂亮啊。” 宇文崇上前折下一朵戴在西门雪发梢间,笑着勾起她的下巴,笑道:“鲜花配美人,很不错嘛,还是雪儿最美,桃花都比不过。” 齐霜跟在后面几次插上话都没人理会,这次故意折了枝艳丽的玫瑰走到皇上面前搔首弄姿,“皇上,您觉得这怎么样?” 西门雪心里暗骂,这蠢女人。 宇文崇别有意味地看了看齐霜,转而对着西门雪笑吟吟道:“玫瑰有玫瑰的华贵,桃花有桃花的优雅,不过有些花是不能比较的,雪儿,是吗?” 这话传到齐霜耳朵里便是她不能与西门雪相比,齐霜恨得直咬牙,一回宫便愤怒地摔了屋内的瓷器。 过了几日便借着融洽关系的名义把西门雪请到了霜华宫,还神秘兮兮地撤掉了周边的侍卫。 看着齐霜不悦的脸,西门雪奇怪地问道:“霜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入宫后西门雪身份是日益增高,身上穿的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捻着装饰精美的手指举止高贵地抿嘴饮茶,有了皇上的恩赐,脸上的确神彩得意了不少。 齐霜更是心有不快,冷声道:“哼,你少在本宫面前得意,要不是你用失心花迷住了皇上的心智,你以为你会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不要以为我们站在一边你就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告诉你,这后宫还是我待得最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一朝失宠滚进冷宫!没有你复国照样能行!” 西门雪鄙夷地看着齐霜,不屑道:“你不会那么愚蠢对那皇帝动心了吧?真不知那个贪色无能的皇帝有什么让你心动的?还好齐辉明智,没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在这皇宫待了这么久却连个皇后的位置都没摸着,真是没用!要不是你是他表姐,恐怕早就是为过捐躯的亡魂了。还有,齐辉有齐辉的计划,你不懂就别乱行动,看你在样子也难成什么大器,还是早点滚比较好,省得耽误了我们的复国大业。” 西门雪好歹也是个从小被人惯养的小姐,哪里受得住齐霜莫名其妙的挑衅? 看着西门雪高傲离去的背影,一股怒火在齐霜胸中燃烧,暗自握紧了拳头,装点得美丽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留下一串粉红色月牙。 御书房里,宇文崇派高新召来了礼部侍郎李青。 西门雪的来到如红颜祸水一般把宇文崇迷得团团转,一些精良的忠臣不免担心起来,私下里辩论不断。 “爱卿,你看众臣子把朕说得胡里花俏,朕都有点看不透自己了,你倒是觉得朕到底是怎样的君子?” 李青俯首恭敬道:“皇上英明,臣不敢妄自猜测。” “朕让你说你大胆地说,何必畏首畏尾,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这……臣的确无法揣测皇上圣意,不过按现在看来,臣以为皇上不像外人所说的那般被美色迷了心智,不务正业。” 宇文崇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没看错人,“爱卿又觉得朕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为了什么?” “皇上自有高明手段,,李青一介小臣实在愚昧。” 宇文崇又道:“国有蛀虫,朕该不该除以重振朝纲?” “该。” “国有大患,臣子该不该精忠报国为皇上分忧?” “该。” “那么……” 李青了解皇上的意思,磕头道:“能为皇上分忧乃臣子的荣幸,臣必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咳咳咳……” 许是太激动,李青突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臣……多有得罪冒犯皇上了,咳咳……” “爱卿可好?需不需要宣太医?” “多谢皇上好意,臣不过是陈年旧疾,无需理会。” 宇文崇知道李青向来身体不好,但是李青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古红颜多薄命,难道君子也是如此吗?待到李青走后,皇上便颁布圣旨募集专治顽疾的神医。 李青在礼部人好面善,性子又温和,不少人都喜欢接近他,得知他升职为礼部尚书,被皇帝派作密使前去监督给蓝宇国送物资的队伍,纷纷去送行,热闹得不得了。 李青忙前忙后,又害怕耽误时辰只记得带着治咳嗽的药就匆匆驾马离去,刚出都城父亲便驾着快马追赶而来。 “青儿,你忘拿了从不离身的断笛了。” 李青伸出白玉般的手从父亲手中接过自幼时从寺庙离开便时刻不离身的断笛,那断笛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没有什么标志性的花纹,本来做工就不是极好,留至今日逐渐变残破了,李青却仍是把它当做宝贝,执着的准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约定。 “多谢父亲。” 李青匆匆与父亲告辞后便又重新踏上了遥远的路途,寂寥的大道上满是沙土,快马驰骋而过,尘土便翩翩而起,弥漫在空中,模糊了远方橘黄圆形的落日。随着啪嗒啪嗒的马蹄声,李青耳边仿佛回荡起寺庙清脆的钟声,思绪不禁又飘回多年前。 李青的娘身体不好,生李青时又受了冻,不仅红颜早逝,连刚出生的李青也烙下了先天的肺病,一遇冷便咳嗽不止,身体孱弱得不得了。 李青的父亲便把他送到清净的佛门圣地休养生息,本想让他当个和尚潜心修炼佛法,让佛祖保佑换来一世安稳,奈何李青从小对读书文书感兴趣。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李青只好装作修佛的样子,闲暇时刻就偷偷躲到后山靠着一个石块专心研读古文。 谁料有一天,一个脏兮兮的小沙弥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奇怪地问道:“喂!你在这做什么?” 李青被吓了一跳,忙把书藏在身后,“你……你是谁?” 小沙弥起初也不知李青的身份,但是看到他如此惊慌,便来了气势,像个猴子一样机灵地纵身跳上石块,手中的棍子神气地一跺,气势汹汹道:“你是寺庙里面的人吗?” 李青从小是被丫鬟仆人毕恭毕敬地照顾着,哪里见过这么凶的人,怯怯地点头,眼眶里顿时充满了泪水,泫然若泣。 小沙弥心道不好,忙跳了下来尴尬地哄道:“小妹妹啊,你别哭啊,别把和尚给招来了……” “我才不是小妹妹呢!”李青近看才看清小沙弥身上穿的不是寺庙里的衣服,吓得猛地推开他跑走了。 小沙弥还没反应过来李青就已经跑得没影了,小沙弥莫名其妙地摸摸光秃秃的脑袋,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草地上的纸书,想了想还是收进了衣襟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我这篇文很喜欢和寺庙和尚拉扯到( ̄_, ̄ ) 注意七灯的寺庙和李青的寺庙不是同一所,不要拉扯到一块【其实是蠢作者搞混了╮(╯▽╰)╭ 感谢31位收藏的亲哈,感谢【sa、小绿、门前扶苏i、面包茶、叶凡】大大的评论(。??)ノ ☆、断笛执念 清晨天蒙蒙亮,正是寺庙里的和尚练武的时候,围墙边悄悄冒出一个小脑袋,谁也没注意,炯炯有神的小眼把和尚练武的一招一式全部记在了脑海里,等到和尚练完了便躲到无人的后山偷偷练习。 寺庙的僧人擅长用棍法,小沙弥也跟着练棍法,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入庙学武,不过他非常用功,勤修苦练多了逐渐可以无师自通。 自从那日在后山见到一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后,小沙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的书还收在他这里呢。 有一日小沙弥练完今日武功,浑身热汗涔涔,掀起衣服随便一抹,突然听到动静立马唰唰跳了过去把想要逃跑的东西抓住了。 “诶?你是那个小妹妹!” “我说了我不是小妹妹。”李青不服气地辩解,自从上次回去后他就病了,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床,然后就才发现自己的书不见了,这不是鼓起勇气来找了,很不巧又遇到了那个凶巴巴的小沙弥。 “那你是大姐姐?” “……我是男子汉!” 小沙弥捏捏他软软的小脸,好笑道:“你这样子哪像男子汉……”在看到李青泪眼朦胧的样子时他忍不住妥协,“好好好,你是男子汉,你是男孩子男子汉。” “哎,你等等。”小沙弥突然想到什么从石块的底下抽出了李青上次落下的书,双手捧着递给他:“你的书,我帮你保存得可好了,还有这个,你好多天多没来,冰糖葫芦都快化了。” 李青看着傻笑的小沙弥,糯糯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小沙弥看着李青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重新提起棍子耍起招式,心里暗道:不就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嘛,自己怎么就舍了吃饭的钱给他买糖葫芦了? 第二天,李青随寺庙的和尚念完了经后就跑到后山念书,却发现小沙弥就在石块附近练棍,犹豫着还是坐到了石块下安静地念书。小沙弥好像练功太痴迷没注意到李青来了,李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沙弥练武练了一个早上。 小沙弥浑身都被汗湿透了才停下,刚去想拿起放在石块上的水囊喝水便惊讶的发现了李青,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摸着光头一顿傻笑,李青看着他不知怎么也跟着笑起来。 小沙弥累得虚脱躺在在石块上翘着二郎腿休息,李青就讪讪地低头看着书,久久都注视在一页没有反应。 小沙弥晃了晃脚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呢?”李青反问。 “我……我不能说。” “那我也不说。” “哦,那你在寺庙里干什么,看你的样子又不是和尚。” “父亲让我来养身体。” “你身体不好吗?”小沙弥心道:怪不得看起来弱弱的样子。 “嗯。那你为什么要偷偷看和尚们练武又在这里练?你这是偷学别人武功……” 小沙弥翻身探出脑袋看着石块下面的李青:“我、我有一个很艰难的任务要完成,需要很厉害的武功,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如果让和尚们知道我偷学他们的武功,他们肯定会惩罚我的。” 李青虽然不知道小沙弥的任务是什么,不过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好完成,“好吧,但是你也不可以暴露我在这里偷偷念书的事情。” “好,我们拉钩,谁骗人谁就是小狗。” 小孩子心灵都很单纯,一来二去以后两人相处得格外融洽,小沙弥练武时李青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书,累了就坐下来聊聊天说说话,便也觉得日子过得没那么枯燥。 有一次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小沙弥没伞就撩起裤脚撑着一把大荷叶坐在石块上等,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李青,以为李青不会出现时眼皮底下突然出现一把纸伞。 小沙弥高兴地抛开大荷叶冲到李青面前,“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嗯。”李青轻轻应和,看着冰冷的雨水从小沙弥的脸上滑过,抬高了纸伞把他也挡了进来。 第一次有人在乎他,小沙弥笑呵呵道:“你真好。” 小沙弥带着李青躲到了后山的山洞里,李青发现里面有人居住过的痕迹,问道:“你就住在这里吗?” 小沙弥却不回答:“你今天怎么没带书啊?因为下雨就不看了是吗?” 李青把怀里用油纸包裹的烤鸡递给小沙弥,“天天见你吃干馒头,给你尝尝。” “你真是太好了!如果你是女孩子我长大肯定娶你。”小沙弥很久没尝到肉味了,撕开油纸大大咧咧地狼吞虎咽。 “什么是娶?” “嗯……就是永远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吧。” 永远永远?李青看着小沙弥吃得油亮油亮的脸,眼里充满了黯淡,却强颜欢笑。 “你去哪弄来的肉啊?和尚不是不吃荤的吗?” “我让下人帮我偷偷买的,哎呀你别管了,就安心吃吧。” “嗯。”小沙弥嘴巴塞的圆嘟嘟的,开心地朝李青点头。 李青陪着小沙弥就是一天,小沙弥带着他上蹦下蹿,把后山游了个遍。夜幕降临,李青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用回去吗?你的亲人会担心的。” “我和他们说过了,我可以晚一点回去。” “耶,那太好了,到了晚上我就可以陪你看星星看月亮了。”小沙弥高兴得活蹦乱跳。 后山的顶峰有些陡峭,小沙弥背着李青直接攀了上去。躺在山顶上,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夜幕,夜晚的星空很美,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天上,成千上百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在眨眼睛。 夜里的晚风轻抚着皮肤很舒服,耳边是聒噪的虫鸣,闪闪发光的萤火虫飞来飞去,还有对方浅浅的呼吸。 李青咽了咽口水说道:“我要走了。” “哦,你要回去了吗?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是,我是说,我要离开这里了。” 小沙弥一愣,激动得跳了起来,焦急地看着李青问道:“你要去哪里?” “父亲准许我念书了,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李青抱着膝盖渐渐有些哽咽。 小沙弥脸色僵硬了一会,抬手抹去李青脸上的泪珠,道:“傻子,哭什么,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等我长大完成了任务一定把你找回来。” “真的吗……” 小沙弥突然拿出一根笛子一举从中掰断,把一边递给了李青:“你拿着这一头,我拿着这一头,以后我们找到彼此把这笛子能合上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好。”李青把断笛紧紧地攥在手里。 小沙弥把李青送到了寺庙门前,李青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了一声,李青一转头就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自己脸蛋上,眼睛却是对着天上,原来今夜的月亮这么美。 “遇见你,我很高兴。” 相遇相识相交,不仅是小沙弥的幸运,也是李青的幸运。 等到长大一些,李青再回到寺庙后山的山洞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谁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小沙弥去哪了…… 风尘漫天飞舞,李青感觉脸上湿润了,胡乱抹了抹,可能是得了沙眼吧…… 埋伏在齐霜身边监听的暗卫把齐霜和西门雪在霜华宫里吵架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帝,彼时皇帝正在贤洋殿里专心致志地打理着只长出一点嫩芽的杜丹花盆,听到暗卫的报告微微蹙了蹙眉,随后又展开眉目,抚了抚嫩绿的芽儿,笑得深不可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千寻你说,是吗?” 千寻穿着一身翠竹刺绣的白衣,整个人温雅含蓄了不少,娴熟地端起紫砂壶沏了一杯茶,玉葱般的手指捻起杯盏递到宇文崇嘴边。 宇文崇张口把香醇的清茶饮尽,顺势把千寻拉扯入怀中,语气里带着些雀跃:“千寻,你知道吗,很快很快我就能铲除掉他们报仇了。” “那皇上要更小心才是,莫要听信谗言。” 宇文崇握住了千寻的手,“这是当然,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的。” 千寻淡然一笑:“臣无功无德,自是不敢邀功,能继续辅佐皇上便好。” 千寻心里清楚得很,他一个男人,既不能母仪天下,也不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就算皇上现在是真心以待,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有后宫三千佳丽,会封女人为后儿孙满堂,而他,许是进了无边寂寞的冷宫,亦或是不幸被卷入某场宫斗中。 “千寻,若不是遇见了你,恐怕我连对抗苦难的勇气都没有,若不是你一直陪伴着我作我的依靠,我又怎会安心地活着。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宇文崇扶住千寻的肩膀,真挚地看着他。 “皇上的话,臣记在心里了。” 千寻会一直都记得,哪怕是他在宇文崇心里不再重要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深夜〒▽〒【大歌泪流满面地咬手帕 发现写了这么久全是剧情的套路,主角已经很久很久木有出来打酱油了,有点心疼千寻受受(;′⌒`) 每次都是瞎逼逼配角的事情多,主角莫名其妙被忽视,这就是我写作的毛病吧,我争取改~( tロt)σ 主受生子还有一段过渡,忍不住的亲把重华和七灯的儿砸蹂躏了吧u·ェ·u 【发现这篇文没什么人看,没动力,加上快开学了,写得我自己都无聊了,本歌写文只为娱乐自己,又不靠这个吃饭收人气,没人看就算了,我自己去写给自己看吧,反正后面已经不忍直视了。】 ☆、霜妃怀胎 过了几日,李青快马加鞭终于与护送物资的人马回合,便马上飞鸽传书向皇帝传了信。 宇文崇这才稍稍安下心,着手开始处理身边的事来,把齐辉在朝中的党羽底细一一摸清楚,掐准时机一锅端了。 与西门雪大吵后齐霜心情十分不佳,可碍于西门雪盛宠在即她无法出这口恶气,想起西门雪就气得牙痒痒,感觉胸闷气短,恶心反胃,齐霜只当是被西门雪气得怒火攻心,心里的憋屈无处发泄造成的。 所以当玉枝不怀好意地来挑衅的时候,两人自然而然又开始大吵大闹起来。 “哟,娘娘这是怎么了?皮肤粗糙,面色蜡黄,眼中无神彩,莫不是被雪妃娘娘抢去了皇上和风头给嫉妒的啊?” “呵,可笑!我会嫉妒她?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狐狸精我会去嫉妒她?等到皇上玩腻了她看她怎么跪着求我!” “这可未必,雪妃娘娘天姿国色,貌美如花,自古君子爱美……” “你觉得我比不过那个蛮横无理的野丫头?”齐霜愤怒地拎起了玉枝的衣襟,面部扭曲。 玉枝火上浇油,鄙夷地看着齐霜:“这……还用比?” “你再说一句试试!”齐霜的脸因为气极已经达到狰狞的地步,双眸睁得极大,扬手就是一巴掌。 玉枝被那一巴掌扇蒙了,心里也来了气,掐住齐霜的脖子与她厮打起来,霜华宫的婢女听到动静不对忙进来劝阻。 “两位别打了,娘娘别打了……” 很多宫人参与进来想把她们分开,数不清的手向她们伸去,两人谁也不肯认输,场面乱得不可开交,也不知是谁动的手把齐霜推开,齐霜一个踉跄向后仰去,身体正正倒向身后的桌子上,整张桌子瞬间被她推翻。 桌上的茶具滚落在地上“啪”地碎掉,众人纷纷惊醒,看见齐霜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宫人们面面相觑,忙叫道:“娘娘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齐霜落地之后便感觉肚子传来阵阵撕扯的剧痛,后来疼痛越来越重,齐霜脸上霎时没了血色,苍白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本宫……肚子好疼……”腹内的疼痛使齐霜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感觉下体流出了液体,婢女一看,顿时吓傻了眼,是鲜红的血! 太医匆匆来诊断治疗后,忙跪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怀上皇子了!” 一旁的宫人也跟着下跪道喜。 齐霜捂着肚子一脸呆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问:“太医,你此话当真?” “这关乎到臣的名声和性命,臣怎敢对此有所谎言。” 齐霜有孕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宇文崇对此也是一愣,他根本毫无准备,忙起驾霜华宫。 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皇上,齐霜立马勾起苍白的嘴唇笑脸相迎,“臣妾……” 宇文崇按住了准备起身的齐霜,坐在了床沿边,轻声说:“不用行礼了,听说你怀了朕的龙嗣?” 齐霜娇羞地说:“这……这是太医诊出来的。” 太医道:“霜妃娘娘的脉象是滑脉,实数孕育之照,臣行医多年不会诊错,只不过霜妃娘娘怀有身孕之初受到了刺激导致小产,臣已经施针保住了皇子,不过小产总有伤害,霜妃娘娘日后只能静养了。” “太医,不管本宫怎样你都要保证皇子的安全。”齐霜摸着平坦的小腹呜咽道: “我可怜的皇儿,是母妃没有保护好你。皇上,你要为臣妾和皇儿做主啊。”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让霜妃受刺激小产的?”宇文崇只得配合着沉下脸色兴师问罪。 “皇上……皇上……我……”玉枝站在一边颤巍巍地答道,额头上全是惊慌而冒出的冷汗。玉枝战战兢兢地跪在中间,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皇上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旁边的宫人也是大气不敢出,害怕殃及池鱼受到牵连。 “谋害皇子可是大罪!来人,把这女人拉下去关入天牢,三日后赐死!” 没有当下赐死已经是最大的饶恕了,玉枝虽然被关入天牢,却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玉枝被宫人拉下去后,一旁扎堆的宫人也退了出去。 “这可是朕的第一个皇子,爱妃功劳不小啊。”宇文崇面色柔和了不少,虽说对齐霜有忌惮,但是齐霜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骨肉。 宇文崇看起来很高兴:“说吧,爱妃想要什么?朕通通允了。” “皇上能陪着臣妾和皇儿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 宇文崇迟疑道:“可是,朕已经答应雪儿晚上要陪她赏月……” “皇上,这次大难得渡,皇儿必有后福啊。” “好吧,朕好像很久都没来了,这次就好好陪陪爱妃吧。” 想到孩子,宇文崇不禁联想到千寻,他,会不会难过? 齐霜怀了身孕,晚上也做不了什么,早上又经过小产风波,齐霜很快就疲惫地入睡了,宇文崇很想为了即将出生的皇子好好陪一次齐霜,可是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千寻的面孔,突然闪过前一世绝壁上千寻望着他那爱慕的眼神,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宫里的消息四通八达,千寻应该也知道了消息。 想了想,宇文崇替齐霜掖了被角后还是决定去见一趟千寻。 贤洋殿还有点点微弱摇曳的烛光,宇文崇从窗口悄悄跃了进去,想知道千寻到底在做什么。 千寻一身白色的亵衣亵裤,湿润的头发庸散地垂下,似干未干,在案桌后正襟危坐着,神情专注地看着书卷,不时皱起俊秀的眉头作思考的样子,又豁然开朗神情舒展,嘴角微微勾起,屈起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 宇文崇走到千寻身后的时候他根本没注意到,正当他又遇到未知的地方皱起眉思考时,宇文崇突然出声提醒道:“这是……” 千寻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跳了起来,“皇上……”又意识到身上的衣裳不合场面,尴尬得不知所措。 宇文崇突然伸手勾住了千寻的下巴把他的脸抬高,凑近去细看千寻脸上的表情,想要看出他到底有没有不悦的情绪。 千寻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英俊面孔,脸上好像有火在烧,白皙的脸颊上绯红一片。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9节 “皇上,臣脸上……是有东西吗?” “有。” “啊?” 宇文崇一本正经道:“很红很烫,千寻你是不是又得了热疾?这么晚了不好好入寝还想通宵达旦的看书?” “没有,臣原本打算快睡了……” 宇文崇拍拍千寻的肩膀叮嘱道:“平时早些睡吧,太晚睡对身体不好。” 千寻点点头,忽而又道:”恭喜皇上。” “恭喜什么?” “听说霜妃娘娘怀了皇子……” 宇文崇脸色一变打断了千寻的话:“你高兴吗?” “这可是后宫的喜事,臣怎会不高兴。” 宇文崇低头定定地看着千寻,仿佛要从他清澈明亮的眼眸里看穿他的内心,“我想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感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就怕你把苦闷都憋到心里,憋出了毛病。” 千寻看着宇文崇,轻轻地开口:“皇上的孩子便是臣的孩子,孩子都是无辜的。臣听闻怀胎的妇人脾气都很古怪,皇上要多包容霜妃娘娘才是。” 宇文崇叹了一口气,“她没惹我生气,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我很快就走,你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早膳过后,柯王爷就来求见了,一见面还是贺喜。 简单寒碜几句后,宇文柯开门见山道:“皇上,之前给臣传信的老者今一大早又来了,老泪纵横地让臣拿着一本手记快速交给皇上,还说事关人命。” “呈上来吧。” 宇文崇接过后立马翻开,扫了一眼手记里的内容后,玉峤找到了方成明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把柄,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暗叹真是天助也。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收拾好包袱明日到城郊外等着,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出现。还有,欣颖来了吗?” 宇文柯点点头。 “安排一下让她去见见千寻吧,别让他人知晓便好。” 宇文柯却未离开,继续道:“臣还有一件事要请奏,今已步入多雨的夏季,南疆地区已经连续暴雨多日,臣恐洪涝灾害威胁到百姓们的财产和性命……” “南方丰润多雨是常事,挖沟造渠也不少,朕会注意的。”现在是多事之秋,宇文崇不想让宇文崇离开皇城。 翌日午时三刻,从城里缓缓使出一辆马车走向城郊,一位佝偻着身体老人家背着小小的包袱在树下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从车内下来刚受过牢狱之灾的女儿不禁热泪盈眶。 玉枝也情难自禁潸然泪下,把皇上给的盘缠递到年老的父亲手里,一起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写了三天也是醉了,实在写不下了,不是卡文,是家里人太多不好当面写,有时突然一回头就看见我妈盯着屏幕说你在干嘛?⊙﹏⊙我内心是崩溃的…… 感谢31位收藏的亲,写文又冷淡,不写自己又不爽,写了不发觉得心痒,所以现在是自作自受吧…… ☆、逼出玉印 齐霜有孕的事情传开后,让她的地位一再提升,这一胎若是女孩便是长公主,是男孩便是长皇子,无论哪个都是声望极高的。皇宫里声色犬马的人纷纷送了一大堆名贵的补药道到齐霜宫,就想趁机巴结。 皇帝对齐霜腹内的子嗣也是极为珍重,就算是西门雪用了失心花牵引他的情欲,鼓动他的欲望,半夜里还是要跑去霜华宫一趟,西门雪突然觉得齐霜怀胎未免不是好事,可以趁机利用齐霜腹中的孩子压制宇文崇。 西门雪再次踏入霜华宫时态度谦虚了不少,倒是让齐霜扬眉吐气了一番,悠闲地躺在贵妃椅上抚摸着仍是平坦的肚子张嘴含住宫人剥好的酸葡萄。 “我和姐姐要谈一些闺房密事,你们先下去吧。”西门雪摆摆手,对着一旁的宫人道。 宫人们欠了欠身便依次退了出去,恭敬地把房门掩好。 “哟,雪妃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是什么风把您招来了?本宫有失远迎啊。”话虽这么说,齐霜还是躺在椅子上动也没动。 西门雪压抑住不悦的情绪,抿了抿嘴:“齐霜,我今日来不是要和你吵闹的,请你不要感情用事,我们应该以大事为先。” “你的口气开真是不小,也不知是谁前些天跟着我吹胡子瞪眼来气本宫呢,娘娘当初的气势到哪了?” 西门雪不理齐霜,继续说:“齐辉远在他方,正在趁机与驻守在靠近蓝宇国的戍边将军合谋造反,宫里的事他很难管到,我察觉皇帝好像有所动静,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团结合作。” 齐霜轻蔑一笑,“我能帮上什么忙?你不是说我妇人之仁没用么?” “我会让皇帝交出皇帝的专用玉印,如果软的是不行就来硬的,拿到玉印后再想办法和齐辉回合,但是如果期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以把你都犀利的孩子当做筹码。” “你怎么就确定皇上会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而放手?”自己的亲生骨肉被利用,齐霜心中也不爽快。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复国大业成功了我会劝齐辉把宇文崇的性命留下把他交给你处置,到时宇文崇都沦为阶下囚了你还怕他的心不在你身上?” 齐霜沉默着衡量了一会,突然出声:“千寻?” 西门雪莫名其妙地看着齐霜,“你说什么?” “这不是你的名字?” 西门雪诧异:“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名字?” “皇上半夜里总不时会呓语叫这两个字,我还以为是你的名字,没想到另有他人。” 两人对望一眼,身为女人灵敏的直觉告诉她们这个能活在宇文崇梦里的人不简单。 因为好奇,齐霜派待在自己身边多时的贴身侍女到后宫里打探打探,发现名字里有千寻的只有一位毫不起眼的质子男侍纳兰千寻。 千寻生性淡雅,在后宫里微不足道,平日也不常出入后宫与人交流,侍女打探不到关于千寻的更多底细,只是贤洋殿外严格把关的侍卫暴露了千寻的不寻常。 若是一般的后宫之人是没有侍卫把守的,就算有侍卫侍女也可以借着齐霜的名义进去拜访的,可是贤洋殿外的侍卫明令禁止不准踏进一进,态度坚决。 西门雪突然心生一计,狡黠一笑,百媚生姿,眼尾画上的彩蝶似乎可以翩翩起舞。 因为出了小产的事情后,齐霜决定组织后宫之人到城隍庙为未出生的皇子祈福,随行的队伍看似不经意地抽中了千寻。为把两人分开,西门雪特地留在宫中缠着宇文崇。 宇文崇无法跟着去便劝说千寻不要去了,害怕他掺和到什么。 “皇上,只是去一次庙宇住几天而已,并没什么大事,再说他们选中了臣,臣不去倒显得矫情,被人落下口实也不好,就当是一起为皇子祈福也好。” 宇文崇只好道:“万事小心。” “皇上,听闻皇帝相传的玉印使用上好的白瓷玉做的,臣妾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皇上可否让臣妾开一开眼?”西门雪趁着齐霜去寺庙的这几天施软的让宇文崇主动把玉印交出来。 “玉印可是朕的宝贝,没遇到大事是不能拿出来的,要不朕赏你几件上好的玉制品?” “皇上,您就让臣妾就看一眼解解馋嘛。” “不是朕不给你看,是祖上有规矩啊。” 奈何西门雪软磨硬泡,宇文崇就是不肯松口,只能等着用狠招把玉印逼出来了。 城隍庙的香火一直不错,为了让百姓不对皇室贵族存在歧端,并没有闭门谢了香客,只是留了一片厢房给皇宫里的人住下。 刚到城隍庙的时候寺庙里的主持特地为娘娘接风洗尘,随后便是跟着寺庙的高僧跪于大殿前念经打坐,齐霜怀有身孕不能劳累,跪不了多久,一会便会厢房休息了,留下一干后宫之人眼巴巴地跪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千寻无聊便逛了逛城隍庙。千寻的母妃是一位非常迷信的人,屋里总是会摆放着几尊佛像时时供奉着香火,以前幼时还在蓝宇国的时候,千寻经常被母妃拉着磕头拜佛。 千寻觉得求神拜佛一事信则灵验,不信则惘然,不可盲目迷信,只是有时做个心理安慰未尝不可。 千寻在巨大的如来佛金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叩拜,求了一个护身的平安符,碰巧看到旁边有人要立长生牌位。 “这长生牌位是用来做什么的?” 和尚捻着佛珠双手合十道:“施主,长生牌是为在世之人祈福的。” 千寻心血来潮要了一个空牌位,但是又觉得皇帝的名字天知地晓,直接刻上去不知会不会太张扬,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我可以自己刻吗?” “当然可以。” 千寻向师傅借了把专门刻字的小刀回到房里,思索了一番觉得世间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也不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便抽高了油灯的烛心坐在灯下专心致志地雕刻起来,橘黄色的光亮勾画出千寻朦胧温和的脸庞,相爱之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让对方安好。 千寻以前使过刀剑,手上的力度还算得当,刻了一个时辰便大致地勾勒出了字体,眼睛酸涩得不行,正准备沐浴歇息的时候却有人来敲门。 千寻打开门,发现是霜妃娘娘的贴身侍女。 “公子,我家娘娘在屋里闷得慌,吩咐奴婢来请你陪她说说话。” 千寻不疑有他,跟着那名婢女去了,一路上奇怪把守在的侍卫非常少,路过离霜妃娘娘厢房非常近的漆黑树林时,千寻敏锐的感觉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但是林子里实在太黑,千寻根本看不出什么。 “把守的侍卫去哪了?” 那位婢女的口气不好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就别问吗?老老实实跟着去就好了。” 进到齐霜厢房的时候千寻感觉十分不妙,起初还以为很多人都被请来了,没想到只有他一人。 为了保障计划顺利进行,齐霜保险地只请了千寻一人来。把人带到后,婢女恭敬地走到齐霜身后,齐霜招了招手,婢女便把茶端到了千寻面前。 对着齐霜,千寻只得把茶饮下。 “你就是纳兰千寻?” “启禀娘娘,臣便是纳兰千寻。” 齐霜看到千寻一副警惕的样子,故作轻松道:“你别紧张,白日在大殿跪礼之时本宫见你诚心诚意,并不像其他一些人一样娇贵尊矜,不过是受丁点苦便怨气满满地看着本宫,本宫非常赏识你的品德均淑。” 千寻简单应答,“谢娘娘赏识。” “你说皇上之前盛宠雪妃娘娘,皇上会不会因此冷落本宫?” “皇上自有他的分寸,毕竟娘娘腹中的胎儿是后宫里的长子。” “那么你觉得本宫和你,皇上会优先选择谁?” 齐霜话音刚落,便有几名黑衣蒙面刺客破窗而入直接袭来,齐霜配合着大喊:“救命啊——”附近的宫人和侍卫都被迷晕了,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千寻下意识就上前赤手空拳与刺客搏斗起来,几名刺客和齐霜都未料到这纳兰千寻会武功,只有雕虫小技的刺客被打得节节败退,千寻刚想叫齐霜离开之时身体忽然失了力气,眼前天旋地转难以站住脚跟,被刺客趁机击打几次后没多久就无力地倒下地昏迷过去。 事实证明宇文崇的担心没错,齐霜等人去城隍庙的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遇上了刺客,刺客把齐霜,齐霜的贴身侍女和千寻都给掳了去。 当所有人都在担心齐霜和她肚子里的皇子时,宇文崇心神不安奇怪为什么只要齐霜和千寻被掳走了,脑子里全是千寻血染青衣的样子。以千寻的性子,就算是为了宇文崇的子嗣,若是齐霜遇到危险他肯定会奋不顾身像保护宇文崇一样保护她。 千寻和他的关系一向很保密,这群刺客把齐霜掳了去肯定是把主意打在了齐霜肚子里的皇子身上,若是要钱不要命的毛贼还好,就怕一些胆大包天,不怀好意的。 事关重大,宇文崇亲自到城隍庙走了一趟,质问了把守的侍卫和宫人,都说是闻到奇香之后便不省人事。他在千寻暂住的厢房找到了在桌子上还未来得及刻好收起的长生牌,宇文崇看到牌位上面的名字蓦然一愣,心里五味杂陈。 把长生牌收好后,宇文崇又去看了看齐霜的厢房,厢房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心里担心千寻是否有受伤。 在桌子底下宇文崇突然发现了一枚平安符,平安符上有一些细小的木屑,宇文崇猜测是千寻刻完长生牌之后手上残留的木屑,宇文崇默默用拇指抚摸着符上的平安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吃土的大歌没去过寺庙没求过平安符没刻过长生牌…… 在我的脑子里,平安符是一个用红布裁的菱形,中间是平安符三个字,上面一个串,下面是数根须须,不知道我神一般的描述亲们听懂嘛┑( ̄Д  ̄)┍ 为了存稿日更但是只有深夜才能写文的大歌表示黑眼圈和皮肤已经不行了╭(╯╰)╮ 大歌820要去军训,827上课我就日了狗了…… ☆、疏而不漏 城隍庙发生刺客掳人的事情宇文崇并没有花太大功夫去彻查,只是派人在暗中小心翼翼地勘察线索并追踪。 月上中天,薄暮冥冥,皇宫的后花园里特地摆着一张精致的圆桌,桌上陈列着各种佳肴美酒,气氛却格外的沉寂。 西门雪斟了一杯陈年佳酿喂到宇文崇嘴边,道:“皇上,您就别担心了,霜妃娘娘和皇子吉人自有天象,他们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 宇文崇冷笑着把酒盏推开,牵起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是啊,雪儿都已经帮朕把人藏好了,朕哪用担心?等着被牵着鼻子走就好了。” 西门雪脸上得体的笑容瞬间僵硬,干笑道:“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都听不懂。” 宇文崇没有耐心和西门雪兜圈子,直接道:“说吧,齐霜他们在哪?” 西门雪皮笑肉不笑继续装傻:“霜妃娘娘?她们不是被刺客掳走了吗?臣妾怎么会知道呢。” “呵,还想装吗?装了这么久你不累吗?我的雪儿。” 宇文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迸射出的寒意让西门雪寒毛直竖,脸上的表情立马出现了裂痕,奋力甩开了宇文崇的手,冷冷道:“哼!我就知道你有古怪,怎么才几日便被我迷住了,原来是深藏不漏啊。”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玉印。” 宇文崇道:“你以为你得到了又怎样?你能出得了这皇宫吗?” 西门雪狡黠一笑,“如果我子时未与那些人回合的话,他们会对齐霜下手,难道你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在乎了吗?” “子嗣以后朕有的是,女人也不缺,再说难道你会对齐霜下手?再怎么说她也是齐辉的表姐啊。” 西门雪大惊失措,惊讶道:“你都知道!你竟然都知道!”这个皇帝真不简单,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昏庸无能的样子,把众人都骗了。 西门雪勉强稳定住情绪,继续道:“那,那个叫千寻的男人呢?难道他们把他强暴了你也不在乎吗?长得挺标志的公子啊,怪不得你把他藏这么深。” 宇文崇心下一惊,没想到他们会把千寻牵扯进来,面上保持沉着冷静,沉声道:“呵,雪儿,没辙了便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尽管装作不在意吧,想不到堂堂司昭国国主宇文崇为了国家不顾妻儿和情人的死活,真是薄情寡义啊,不知皇上的冷漠无情能坚持到何时呢?”西门雪掀起裙摆侧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悠闲地倒了一杯清酒饮下,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提醒皇上一句,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了。” 宇文崇犹豫了良久,西门雪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好,玉印朕可以给你,不过请你遵守你的承诺,把人都放了。” 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玉印,西门雪露出了得意地笑容,忙坐上了来接应的杨鸿的马车,马车的由慢到快行驶,宇文崇带来的人马不敢紧紧跟上,离开有一段距离时,西门雪突然大喊:“人在城东三里外的破庙里。” 千寻是被水给泼醒的,醒来时头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双脚也被束缚起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霜妃娘娘坐在椅子上还被那几个小混混样的刺客侍候着。 见千寻醒了,几个小混混道:“娘娘,我们可不知道这小子会武功,他把我们几个打得可惨了,我们想出口恶气,让他吃吃苦头。” 齐霜想着这个面容清秀的男人竟然被皇上心心念念着,心里有些嫉妒得不爽快,摆摆手道:“打几下可以,别闹出人命了,他还有用呢。” “是是是。”得到应许,几名小混混坏笑着摩拳擦掌地走向千寻。 “这小公子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经不经打啊。” “管他呢,打就是了,他差点把我的命根子踢断。” 被人拳打脚殴,千寻无法还手也无法躲避,只能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 千寻皮肤白,不一会儿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头,众人才罢休,把他扔到角落里不再理会他。 千寻喘了几口气,吐出嘴唇破裂而流的血,弓着身体坐了起来背靠在角落里,把藏在袖子里的刻刀拿在手里。 中午的时候混混们出去找食物吃,千寻趁机用刻刀艰难地磨断麻绳,奈何绳子绑得太紧太多,千寻的手被缚着手指不灵活,锋利的刻刀不小心划破手指,好不容易把绑着手的绳子割断,弄出满手的血。 他们把一碗水和干馒头丢在了千寻的面前,完全不顾他不方便的手,笑道:“要不然你就像狗一样趴着吃,要不就饿着吧,哈哈哈。” 千寻看着碗里沉淀的沙土,没喝也没吃。 下午的时候烈日当空,热浪蒸腾,连被晒的地上都热得滚烫,齐霜趟在一堆稻草上睡了,几位看守的小混混也打着瞌睡犯困。 千寻头靠在墙壁上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暗地里思索着该怎样逃脱,答应了皇上会平安回去就一定要办到。 暮色四合之时,两个小混混离开好像要去接应什么人,破庙里只剩下三四个看守的。 千寻看准时机悄悄解开了脚上的绳子,趁两个混混到屋外走走的时候突然起身冲上前去用刻刀把离他最近的一位喉咙割破,而后迅速纵身把桌子踢翻拦住了拿着刀要冲上来的人,一甩手刻刀便有力地射了出去,牢牢钉入了那人的脑门,那人瞳孔瞪得极大直直倒了下去。 齐霜被吓得花容失色,捂着脸惊慌大叫。 屋外的两人寻声赶来,看到屋内的情景也提起武器向千寻挥去。 千寻捡起了那人的刀与两人交战起来,两人本就是小杂碎只有皮毛的功夫,千寻一下就把他们一击败了。 一回头蓦然胸口一疼,千寻不可思议地低头一看,一根金钗刺入了他的胸口,顺着那双颤抖不已的手抬头,齐霜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千寻一掌击向齐霜的后颈,齐霜立马晕了过去,千寻迅速把齐霜背起,抓紧时间离开了破庙。 因为情况紧急,千寻害怕被人发现追上来,都没来得及拔掉胸口的金钗,只是背着齐霜一味的逃跑,鲜红的血液一直从伤口缓缓流淌,把千寻的胸口染出了一片红,疼得已经麻木。 好几次体力不支,背后的齐霜滑下,千寻深吸了几口气又咬紧牙关背起齐霜继续走。 还好半路遇上了宇文崇的人,千寻把齐霜交给了他们,道:“先把霜妃娘娘带回宫宣御医来看看,一切以皇子为重。” “那公子你……” “我要去找皇上……” 先一步带齐霜回到皇宫的暗卫立马禀告皇帝,皇帝立马下令追捕西门雪。 西门雪看着越来越远的宇文崇,怀里拿出晶白晶白的玉印,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要是齐辉知道我们拿到了玉印肯定非常高兴,有了玉印复国大业成功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谁知杨鸿突然驾着马车调头走回原路,西门雪惊讶道:“杨鸿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 杨鸿一转头,一直没怎么注意到杨鸿的西门雪借着月光看到杨鸿的眸子里一片灰白,没有黑色的瞳仁。 “啊——鬼啊——” 最终西门雪还是落网了,直接被秘密打入了地牢,皇帝还下令封锁所有消息。 当千寻踉踉跄跄地走到宇文崇面前时,眼里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神彩,惨白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宇文崇非常熟悉的青衣被红色染了一大片。 熟悉的场面一再交叠重合,宇文崇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痛得撕心裂肺,立即上前把千寻抱在怀里,温柔地抚着他的发,亲吻他的眉眼,声线颤抖:“千寻,千寻……” 千寻的脑子好像装满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昏昏沉沉想睡觉,被刻刀划破的手无意识地抓紧宇文崇的衣襟,嘴唇不停地嗫嚅着。 宇文崇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听到千寻在说:“崇……崇……” 随后齐霜便被禁足在了霜华宫,暗中把守着层层侍卫,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入,齐霜每日只能见到被割了舌头不能说话的婢女。 西门雪则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闺蜜的爹差不多得了胃癌只能活几年了,突然好害怕也很难过。 愿所有人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希望亲们不管面对多大的人生挫折都不能颓废啊…… 播报一现在的时间00:57Ψ( ̄? ̄)Ψ ☆、立后被阻 千寻身上有多处淤伤,除了手上多处被利器割伤,胸口上的刺伤最为严重,还好齐霜惊慌之际力道不足,那金钗若是再进几分便会伤及重要部分,加上他又背着齐霜走了这么久,定是性命危在旦夕。 听着太医的讲说后,宇文崇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奋力砸了一下桌子,手臂上青筋暴跳,他一定要帮千寻出这口恶气,不能便宜那两个女人让千寻白受害。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西门雪褪去了华贵的锦罗绸缎,衣着肮脏破旧,灰头土脸地被锁在木架上,听见动静微微抬起头来,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宇文崇又默默垂下头去。 “你之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宇文崇上前抬起了蓬头垢面的西门雪的下巴,被断水绝粮了三天,西门雪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似无力地垂着眼眸,喉咙干枯得要冒火,懒得回宇文崇的话。 宇文崇的手滑到了西门雪纤细的脖子,缓缓收紧修长的指节。喉咙被掐住,西门雪疼痛得无法呼吸,胡乱挣扎起来,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瞪着宇文崇,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与濒临绝境的绝望。 “你在动我的人时,有没有想过后果很严重。” “啊啊啊……”一阵窒息的恐怖把西门雪紧紧包围,眼前渐渐变成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正当她以为她逃不过此劫要丧命于此时,宇文崇突然收回了手。 西门雪重新恢复了呼吸,咳得撕心裂肺,本来就干涩的喉咙辣得生疼,她甚至尝到了血的腥锈味,忽然像疯了一样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宇文崇你这个狗皇帝!总有一天你会被我们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的!你给我等着!” 宇文崇本还不想要了西门雪的命,听到西门雪这般挑衅,想起还在昏迷不醒的千寻,胸腔充满了怒气,拿过挂在墙上的蛇皮鞭就狠狠地抽了过去,顿时皮开肉绽,溅出的血花染到了墙上。 西门雪还没来得及痛呼,就痛晕了过去。 宇文崇不屑地嗤鼻一声,对着狱长道:“别让她死了,其他随你们怎么玩。” 出地牢的时候有下人来报千寻醒了,宇文崇匆匆赶回寝宫时发现千寻并不是完完全全地醒了,只是能迷迷糊糊叫他的名字。 千寻睡了已有两三天了,现在是发烧浑身滚烫,怎么也叫不醒。 “今天的药呢?呈上来。” 宫人把名贵的药汁呈给了宇文崇,宇文崇仰头喝了一口,捏着千寻的下巴就覆了上去,微微撬开他封闭的牙关,把苦涩的药汁一点点喂到他的嘴里。 一口饮尽,宇文崇拿过手帕细心地擦去千寻嘴角溢出的汁液,又仰头喝下第二口…… 一旁的婢女看着皇帝这么尽心尽力地喂药,纷纷红了脸。 汤药下肚后,千寻又昏昏沉沉地昏睡过去了,也不再呓语,睡得安稳了不少。 宇文崇摆了摆手,一旁伺候的宫人福身而退,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宇文崇脱了鞋袜侧身躺在了千寻身边,从衣襟里拿出了那枚平安符,牵起千寻的手把平安符捂住,叹息道:“千寻啊,让你受苦了,你应该把这平安符留给你自己的,还有那长生牌位我已经放上去了。” 宇文崇没说,他也亲手为千寻刻了一个长生牌,和他的摆在了一起。 晚上的时候宇文崇给千寻喂完药,便听看守霜华宫的侍卫来报齐霜欲自寻短见。 宇文崇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她想死就死吧。” 正踩在桌子上双手拉着挂在房梁上的绳子的齐霜色厉内荏地叫嚷着:“啊!我不活了,你们再不把皇帝我就把脖子挂上去了……” 侍卫在门外道:“娘娘,皇上说你想死就死吧。” 齐霜欲哭无泪,他没想到宇文崇竟然这么绝情,连她腹中的子嗣也可以不在意。 齐霜低头看了看地下,的确有些高,如果真的挂上去那就一命呜呼了,想到这腿就止不住的打颤,婢女忙把她扶下来,坐在椅子上抚摸着胸口压压惊。 “你刚刚不还是鬼哭狼嚎想要去寻死吗?现在怎么就坐得这么安心啊。” 听到宇文崇冰冷的声音,齐霜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扑通一下连滚带爬地跪在他面前,楚楚可怜地抽泣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皇上要罚要关臣妾都没有怨言,可是不能苦了我们无辜的皇儿啊。” “你还知道你这肚子里是我们的骨肉?事到如今你还想用孩子做筹码吗?来人,把药端来,既然这个孩子生来只会被利用,不要也罢。” 听到宇文崇如此决绝的语气,齐霜的心坠入了谷底,浑身像掉进了冰窟里,泛着冰冷,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流下,还没来得及求饶,便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 “慢!” 宇文崇回首,发现竟是在太皇庙静养许久,久未谋面的太后娘娘。 百善孝为先,宇文崇还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太后娘娘。” “究竟是何事让皇上如此生气,连长皇子都可以不要。” 宇文崇压住气,冷静道:“太后娘娘,有些事情您不懂,朕自有判断。” “不管怎样,她腹中的皇子不能打。” 有了太后娘娘撑腰,齐霜立马掉转杆头爬到了那边,可怜巴巴地与太后娘娘诉苦。 齐霜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没被打掉,却仍是被禁足在霜华宫里,连太后娘娘都见不着,每日过着伶仃单调的日子,像囚禁在笼中的鸟。 另择了时日,宇文崇与太后娘娘交心相谈了一番,简要说明了齐辉和齐霜等人在宫中的阴谋诡计,企图颠覆司昭国复兴前朝。 太后娘娘身处后宫从不参与政事,知道此消息也是为之一震。 叹了一口气道:“再怎么说那齐霜肚子里也是你的骨肉,难道你就忍心说不要就不要了?” 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是刚从刚从寺庙里出来的太后娘娘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扼杀一条性命。 “朕还年轻,皇子以后……”宇文崇脑海里闪过千寻,顿了一会又继续连着说:“朕有的是,总好过留下一条隐患被齐霜当做把柄威胁。” “唉。” 宇文崇道:“太后娘娘,您可以把凤印交出来了。” “你要做什么?” “立后。” 太后挑眉问道:“何许人也?” “纳兰千寻。” “哀家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宇文崇介绍道:“之前秋猎遇刺客之时是他为朕挡刀,前些日子又是他伤痕累累地背着齐霜回来的。” “不错,的确是个勇敢顽强的姑娘,明天带来给本宫瞧瞧。” 宇文崇尴尬地轻咳一声,小声道:“他不是小姑娘,他是个男人。” 太后娘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宇文崇张嘴郑重其事地道:“纳兰千寻是个男人,朕要立一个男人为后。” 太后娘娘一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惊讶地问道:“崇儿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竟说胡话。” “朕无事无疾,刚才说的句句属实。”宇文崇认真道。 “胡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朕一直都知道,朕要善待挚爱着我的人。” 太后苦口婆心地说道:“皇上你喜欢男人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立一个男人为后,自古有哪个皇帝立过男后的。” “既然没有,朕便开了这先河。” “皇上,你莫要一时糊涂啊,你是不是被女人骗了不敢相信女人了?还是被那男人的美色给迷住了?” “朕与他幼时便相识,朕对自己的感情也清楚得很。” 太后叹了一口气,“皇上,有些位置是不能用感情来衡量的,就算你执意立了男后,那朝中的大臣会怎样舆论?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总会遇着喜欢的女人的。”说完太后娘娘就离开了。 宇文崇心里清楚得很,太后无非是想让自己立朝中一些举足轻重的大臣的女儿为后,以便辅佐朝政,但这般被利益扭曲的缘分会使两人都很痛苦。 今夜无月无星,注定是个昏暗的夜晚。宇文崇没有点灯,坐在床沿边独自喝着闷酒。 原以为重来一世他便可以攘凶除奸,重振朝纲,做个公正廉明的明君,让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得到快乐幸福,可是如今……他连最初的关卡都没过。 喝了好几壶烈酒,宇文崇的脑子有些混沌了,松手酒壶滑落,他回头看着千寻安静的睡颜出了神,抬手痴迷地抚摸着千寻的眉眼,把他脸边的碎发撇至耳后,“千寻,对不起……” 头一沉,宇文崇便靠在千寻肩窝里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播报现在时间00:41(?Д?)? 出去玩回来晚了,老爹霸着电脑看里约奥运会,本歌根本插不上手lt(tot)gt 本来想在今夜多码一章,但是没有电脑码不成,只好补全这一张就完事了。 ∑( ̄□ ̄)知道大家都是奔着包子来的,因为俺不写包子根本没人看,但是要顺应剧情发展,包子预计五章内会横空降临,亲们要接住啊! ☆、终于醒来 “皇上,皇上……” 朦胧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唤,宇文崇迷迷糊糊地醒来,天已大亮,刺目的光线扎得他睁不开眼,醉酒后头脑有些昏沉,不经意抬眼掠过身旁的千寻,又阖上眼收紧怀抱继续闭眼睡觉。 “皇上……” 这一声宇文崇听得实实在在,突然察觉到刚才千寻竟然是睁着眼的,顿时瞌睡虫全都跑光,忙起身坐了起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大白天的,总不会看错,虽然千寻脸色仍是不好,不过终是苏醒了。 千寻声音虚弱:“对不起,让皇上担心了,臣真是最该万……” 一个死字还没脱口而出,宇文崇就抬手封住了千寻苍白的嘴唇,道:“别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我才要被你吓死了。” “皇上,霜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皇子怎样……咳咳咳……” 宇文崇忙倒了一杯热水,扶着千寻靠在他身上慢慢坐了起来,再喂他喝下。 “唉,她们好着呢,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那钗子若再进半分你的小命就没了。” 千寻却摇摇头,“臣的命是小,娘娘身上可是两条命。” 宇文崇叹息道:“你怎么就那么傻,算了,别说其他的了,你身上还有哪些不舒服吗?我去找太医来。” “臣已经无大碍了。”千寻捂了捂胸口,虽然伤口没愈合有些疼痛,不过还算能忍。 宇文崇抬起了千寻的手,手上还缠绕着纱布,放在嘴边轻吻一口,怜惜道:“可惜了这双巧手。” 对上宇文崇眼中情意绵绵的爱恋,千寻病态白的脸上一片绯红,心中不知在紧张些什么,吞吐道:“皇上……是不是喝酒了?” 可能是酒不小心沾染到衣襟,让千寻闻出味儿来。 “嗯,心闷,喝点酒忘忧。” 千寻看到宇文崇有些憔悴,“不知皇上可否把心中忧愁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就不会那么愁了。” 宇文崇勾起千寻的下巴,看着他病态的脸挑眉道:“除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忧愁的呢?” “皇上,臣……”千寻立马紧张起来。 宇文崇摸摸千寻的发顶,道:“逗你的,别紧张,早膳想吃什么,我吩咐宫人去弄。” “清粥就好了,皇上若是有事就去忙吧,臣自己也行。”不管怎样,千寻都不想耽误皇上。 反正千寻现在住在宇文崇的寝宫里,躺的是龙床,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敢造次,宇文崇吩咐了一下宫人,对千寻说;:“那你好好休息,有不舒服叫太医,我去处理一些奏章,很快就回来。” 千寻靠坐在床上,乖巧地点点头。 刚用完早膳,欣颖就来了。 “主子,你怎么又受伤了!伤着哪儿了?疼不疼啊?那个皇帝也真是的,怎么老让你受伤啊。” 欣颖虽然性子变得沉稳了不少,不过一见到千寻就忍不住唠叨。 “我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吗。” 欣颖嘟着嘴不平道:“主子你干嘛老是帮着皇上啊,他自个的后宫没管好怪谁呢,还老让主子当替罪羊,万一他觉得你太善良欺负你怎么办。”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你遇上了喜欢的人也会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的。” 千寻把话说完后,欣颖突然不语了,低着头脸红得像朵花儿似的。 “怎么?欣颖有喜欢的人了?”千寻笑着问道。 心里的小心思被人猜中,欣颖低着头羞赧道:“才没有。” 千寻不懂小姑娘怀春的心思,笑而不语。 顿了一会,欣颖难为情地问道:“主子,倘若有一个身份比你高好几倍,整天被你欺负的人突然有一天说喜欢你……你要不要答应?” “那你喜不喜欢柯王爷咯?” “当然……”欣颖顺口就答,突然又想到什么尴尬得满脸通红,不可思议地看着千寻,“主子……你……” 千寻虽然允许欣颖自由爱恋,但是她与柯王爷的身份的确相差悬殊,欣颖只是普通的丫鬟根本无法登上大台面,与那些名门闺秀肯定不能相比。 千寻忧心忡忡地道:“欣颖,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对待,我并不是要阻拦你的感情,这是你自己选的路,要是以后出现什么后悔也来不及,我劝你还是谨慎一些。” 欣颖听主子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宇文崇蓦然从千寻身后抱住他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千寻恍然回神,忙道:“没有……皇上把政事都处理好了?” “嗯,钟太医来过了吗?” 千寻点点头,“嗯,他说臣恢复得很好,过几天便可下地了,皇上不必担心。” 宇文崇握住了千寻放在锦被外的手,指缝相嵌,十指相扣,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千寻小小的缩影,开口道:“千寻,我想……” 宇文崇的手心很温热,温度从肌肤相贴之处传来,千寻感觉手心紧张得要冒汗,红着耳垂道:“皇上,那个柯王爷和欣颖……” 宇文崇默默摩挲着手指,“他们?柯王爷已经和我说过了。” “那皇上允了吗?” 宇文崇道:“千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的他们肯定也在担心,该怎么样就看他们了,借此磨练磨练他们也好,以后可能还要靠他们了。” 宇文崇后面的话像是呢喃自语,说得很小声,千寻也没听见,只好点头赞同。 修养了几日后,千寻才得以下地行走,宇文崇忙着查证玉峤给的证据,一时也不能时时陪着千寻。 太后娘娘便趁机发出了邀请,有宫人劝他以病推脱,千寻却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以免失了礼节。 把随行的宫人留在殿外,千寻只身走了进去,看到躺在贵妃椅上假寐的太后娘娘行礼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10节 一厢沉默,太后娘娘还是静静地躺着没有动静,千寻便一直保持着姿势。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太后娘娘才像刚睡醒似的睁开眼。 千寻忙重新行了一次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哎,哀家老了不小心睡了,怎么没人叫起哀家啊?你身体刚痊愈,赶快坐啊,免得出了什么问题皇上肯定要怪罪哀家了。” 千寻面上带着恭敬,轻轻说道:“太后娘娘说笑了,臣也是刚来没多久,贸然打扰太后娘娘午睡是臣的不对。” 千寻长得温文尔雅,仪态大方,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却也不是美若天仙,绝世无双,还不至于到以色诱君的地步。 “听说,是你把霜妃娘娘从刺客手里救出来的。” 千寻点点头,道:“要不是皇上派出了侍卫接救,臣也无法把霜妃娘娘安全带回。” “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当帝后,辅佐皇上?” 千寻一惊,忙道:“臣对后位绝无非分之想。” 看千寻脸上诧异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你不知皇上要封你为后?” 千寻的瞳孔蓦然放大,显然是毫无预料,“这……” “皇上驾到——” 宇文崇走了进来,笑道:“不知太后娘娘和千寻在谈论些什么,可否让朕听听。” 皇上一出来,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宇文崇把千寻带走了。 “太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千寻摇摇头,“臣只是和太后娘娘聊了几句,并没什么。” “嗯,以后若是再有人找你你别去了,就说是我说的。” 千寻暗地里绞紧手指,鼓起勇气问出口,“皇上……” “哎,什么都别说了,朕不想听。” 两人第一次交谈宇文崇用了皇帝的自称,千寻感觉到皇上的威严肃穆,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晚上入寝之时,宇文崇躺在了千寻身旁,千寻侧着身背对着皇上。 宇文崇叹了一口气,长臂一捞把千寻拉到自己自己怀里。 被皇上禁锢在中,千寻微微抬头看着宇文崇刚毅分明的侧颜,只听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该说的太后娘娘都说过了,我不想再听第二遍。我知晓你对我的情意,你的付出我也放在心里,我只是想给你个正当的名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阻拦。” 千寻轻声说:“皇上,臣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地位的横梁,不管怎样,臣的心永远是向着皇上的。” 宇文崇收紧了怀抱,病了些天千寻的身子也消瘦了不少。 “伤怎样了?” “已经好全了。” 宇文崇突然翻身覆上千寻,双手撑在两侧,膝盖弯曲挤进了千寻的双腿间,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探进亵衣,抚摸着光滑的肌肤。 千寻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宇文崇从耳垂一路顺着脖颈舔舐到锁骨,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腰脊直窜向大脑,千寻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脸上一片粉红,像桃花一样美艳。 宇文崇吻住了千寻的嘴唇,用力地吸吮着他的唇瓣和舌头,睁眼看到千寻迷离的眼眸充满了水润,长而微翘的眼睫不停地颤抖,嘴里不经意吐出的喘息仿若动人的。 之前为了不露破绽一直把时间毫在西门雪身上,说来也有好些时日没近千寻的身体,宇文崇仔细润滑开拓了一番方才进去,那蚀骨销魂的滋味使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学生卡! 如果亲们看着觉得哪里别扭,请不要害怕,扶好坐好老司机要飙车了(?Д?) 写文只为娱乐自己和他人,考据党和挑剔一些的亲估计也看不下,看到这的估计都是真爱,如果觉得人物性格太xxxxxx我也不想多说什么(ノ=Д=)ノ┻━┻ 因为蠢作者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学习学习累死,在家被生活压力猝死(?○ Д ○)? 大歌开始军训了,感谢几个小可爱的评论,这篇文我会努力写到完结的,娃也会生,亲们不要着急哟。 ☆、密探虎山 查了些时日,宇文崇渐渐对威虎山楚水门有了眉目,介于那里有招兵买马,募集粮草的谋反嫌疑,宇文崇决定亲自去探访一次。 所以宇文崇便以受了风寒身体抱恙,卧床不起的理由在幕后修养,朝堂上的政事宇文崇暂时交给柯王爷打理,只带了一队亲兵打算轻装上阵。 临行的前一天千寻才知道皇上要秘密出访,看到盆栽的牡丹前些日子冒出的绿叶都蔫了,心里担心皇上的安危,便提道:“皇上,此去道路凶险,不如让臣跟随皇上。” 宇文崇迟疑地看着千寻,他本也打算带着千寻去,如今太后娘娘那儿横着一道坎,他想趁机让千寻立个大功封住众人的口,让千寻名正言顺地站在自己身边,平起平坐,并肩纵观万里山河。 “我准你去,但是你只能待在,不能跟随我们的行动。” 千寻点头应答,只要能跟着去就好了,到时也管不住会发生什么。 一身便衣,一双俊马,两人并肩在古道上踏踏驰骋,背影潇洒恣意。 宇文崇看着千寻娴熟地操着缰绳,夹紧马腹甩着长鞭,青色的衣袂随着疾驰而过的狂风纷乱飘扬,笑道:“千寻,你马术不错嘛。” “皇上谬赞。” 宇文崇问道:“千寻,你这辈子最想去看的地方是哪里?” 千寻沉吟一会,答道:“大海吧。” “大海有什么好看的?”宇文崇对大海的印象就是一片汪洋。 “一直生活在内陆,没见过天水共色的盛景,额,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顿了一会,宇文崇又问:“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啊?” 千寻看了一眼宇文崇,不知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臣还真不知道,不是没想过,而是怕想太多。盲目地幻想却又求而不得,这样会更伤神,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度过当下的日子。能跟在皇上身边的日子臣已经觉得很好了。” 一行人轻车快马赶到威虎山下,碍于人多眼杂,宇文崇打算分头行动,趁机混进楚水门。 宇文崇知道千寻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若强行挽留他搞不好他独自行动,索性还是带在身边。 刚上山便在半路上遇见一群人正驾着马车拉东西。山顶便是楚水门,所以山中很少有人家居住,宇文崇和千寻一路暗中跟随他们,直到看见他们走进了楚水门。 楚水门门前有人看守,那群人也要一一检查身份才能进去,两人混不进去只好在外面观察。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宇文崇召集了人趁着黑灯瞎火偷偷混进去。 进入楚水门绕了一圈,宇文崇觉得这楚水门与其说是个门派,倒不如说是个山贼帮。 威虎山的后面有一处山洞,他们发现那里的守着的人特别多,灯火通明看似很警惕的样子。 宇文崇埋伏在暗处小声道:“来两个人跟我去看看。” 千寻立马道:“皇上,我。” 轮武功千寻并不比亲兵差,宇文崇挥挥手,“好。” 子时,月上中天,夜凉如水,到了交接班的时刻,有几人零丁的人打着哈欠准备去茅厕,宇文崇三人看准时机手握匕首一击致命,把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再拖到草丛里掩盖尸体。 害怕被认出,他们把头低得很低,到了山洞前瞎晃悠当做来接班的人。 “你们是新来的么?” 有人突然出声提问,他们被吓得心一惊,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只好附和道:“是啊,新来的,新来的。” 那人道:“好巧,我也是新来的!我家父有疾,缺银两治病,听说来这里做事可以得到丰厚赏钱便来了,你们呢?” 远处有个拿着长鞭的首领看见他们私底下在交流,朗声喝道:“喂!你们那边怎么回事?不许偷懒,要不然不发你们工钱!” 楚水门近来一直在召集人手,有很多人都是新来的生面孔,互相不认识都是常事,所以宇文崇他们的身份还不至于那么快被揭穿。 宇文崇觉得可以从那人手里知道些什么,趁着巡逻可以动的时候走到他身边。 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十多日了吧,你们呢?” “我们刚来,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你知道我们看守的山洞里有什么吗?是不是什么宝藏啊?” “你想太多了。”那人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传出去啊,里面装的是粮食。” 宇文崇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就是了。” 合着玉峤给的手记,宇文崇大约猜到了蛛丝马迹,粮食是方成明他们暗中搜刮的,囤积于此,等到一朝兵起便以此为根据地。 打探好了,宇文崇决定要回去带领人马把这里抄了,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这里需要一直有人盯着,时刻观察楚水门的动向,而宫里只有皇上能带领兵马。 千寻道:“皇上,我在这里和士兵守着就好,你回去带兵吧。” “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去。” “别争了,臣在这里皇上亦可放心不是吗?” 情况紧急,宇文崇也来不及和千寻僵持,嘱咐道:“若是遇上紧急情况一定要掩藏好,不要硬拼。” 千寻点头,宇文崇这才驾着快马飞速赶回皇宫。 李青长途跋涉了些许天才与队伍回合,此时队伍正准备要将兵马粮食交接给蓝宇国。 齐辉得到消息前来为远道而来的李青接风洗尘,拱手作揖道:“李尚书辛苦了。” 虽然同在一个朝廷做官,齐辉和李青却从未有过交集,李青为人太耿直,齐辉无法利用他,平日在朝堂上总会相见也是规规矩矩的颔首行礼,对彼此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朝堂上的几面之缘。 李青回了一个礼仪的微笑,眼梢上扬,嘴角勾起得体的弧度,“为皇上效力是臣子该做的,辛苦一些在所难免。” 此时阳光正好,照在李青光洁清秀的脸上,宛如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漆黑的眼眸中折射出太阳的光辉,齐辉呼吸一滞,感觉心底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李青这位密使来者不善,齐辉早有察觉。 “我已近准备好了食物与卧房,李尚书若是累了便可休息。” “不用了,既然已经来了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齐都尉不如带我去看看物资吧,想来也该清点清点了。” 齐辉一时也搞不懂着皇帝要搞什么名堂,反正事情都是他让做的,这不是多余吗? 物资还囤积在马车上,齐辉带着李青去查看,李青非常负责任的一一数清,不时掩嘴轻咳。路上急着赶路李青好几日都没吃药了,现在胸腔有些难受。 “李尚书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随行的郎中看看?” 李青淡漠道:“不用了,多谢齐都尉好意。” 第一次清点的时候李青觉得有些异样,皱着眉想着也许是数错了,又连着清点了两遍,发现物资不齐全。 “皇上当日下的圣旨道明是二千万两,怎么我数了好几次都不足?” 齐辉预感不好,犹豫道:“这……李尚书青随我来。” 走到帐中,齐辉把宇文崇之前给他的密旨交给李青,道:“这是皇上密密安排我做的。” 李青结果密旨,浏览了一遍密旨上的内容,有皇上的玉印在,只好作罢。 晚上,李青又暗中飞鸽传书给皇上。 坐在高高的树枝上,齐辉对着月亮举起半只断笛,皎洁的月光把断笛照得通亮,他的心里却一片灰暗,到底是不是你呀? 齐辉叹了一口气,把断笛小心翼翼地收回怀中,翻身矫健地一跃落到地上,回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李青的帐营前,里面漆黑一片想必是睡了,徘徊着挣扎良久齐辉还是没决定进去。 李青放飞鸽子后便一直在暗处看着齐辉在他帐营前走来走去,想入未入,李青眼睛眨了两下,直到齐辉走了才回去。 宇文崇赶回都城时刚好收到李青的来信,露出狡黠的笑容。此时正是水到渠成之际,宇文崇立马颁布圣旨指控齐辉假传圣旨,以权谋私,全面缉拿。 得到圣旨,李青立马用圣旨号召临边的小城召集军队缉拿齐辉。 “齐都尉,你给我的圣旨上的玉印是假的,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通缉你,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齐辉咬牙一横,他就知道这狗皇帝没安什么好心,还好他已经留好了后路,直接发动兵变,带着投靠他的戍边将军和粮草兵马投靠了蓝宇国。 李青自然不会放过他,带领人马步步紧逼,一路纠缠着奇辉。 宇文崇在都城时还下令把齐辉在朝廷中的党羽的府们一一包围囚禁,直接带着千军万马直奔威虎山。 到了楚水门才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到处乱糟糟的,看来是透露了消息他们趁夜逃跑了。 一位守在这里的亲兵从暗中出来道:“皇上,他们昨夜不知怎么突然收拾东西匆匆离去,而且还很急的样子,他们带着一车车的粮草和兵器,想必也不会走多远。千寻公子带着剩下的人追上去了,路上会刻画标记,皇上沿路追击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写的是什么垃圾,不要问我有没有智商…… 发现最近没什么耐心写,日更根本没什么人看,写的情绪越来越差劲,烦躁+无聊 我已近没有洪荒之力了…… ☆、乘胜追击 “混账,你们怎么能让他贸然行动呢?” 那人听闻宇文崇的怒吼吓得浑身颤抖,双膝跪下解释道:“皇上息怒,千寻公子怕错失线索才……” 宇文崇板着脸长气一出,拂袖作罢,事到如今再追究也无济于事。 “传令下去,马上追上去!” 一路沿着树上标记的方向追来,在走入一处树林时标记却突然消失了,宇文崇一时失去了方向,心底担忧千寻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宇文崇下令,“再在附近找找看。” “回皇上,我们在左方发现了车轴的痕迹。” 宇文崇赶了过去,土地上车轴的印迹还很新。 “皇上,我们赶快追上去吧。” 宇文崇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摇头,“不。” 楚水门的人是得到消息后匆匆逃离的,却也不至于如此大意把路过的痕迹留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了许久,突然有行在前面的士兵回道:“皇上,前方有打斗的痕迹和尸体。” 宇文崇上前翻看了尸体,发现有自己的亲兵。 “皇上,这里有个自己人是活的。” 那人腹部中了一剑,面色灰白。 宇文崇扶起他焦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纳兰千寻呢?” 那人眼光迷离,尝试张了几次口都有鲜血往外涌,艰难地出声道:“……蓝……宇……” 说完两眼一闭失去了呼吸。 跟着千寻的几位亲兵全都葬送在此,却不见千寻的身影。宇文崇觉得千寻很有可能被带走了,他们的方向很有可能是蓝宇国。 宇文崇拿来地图,发现他们的处境的确有些奇怪,若再往前走便是蓝宇国的境内了。 李青一路对着齐辉穷追不舍,齐辉无奈只好兵分两路分散李青的注意力。 见此情况,李青决定亲自带领一支小队追击齐辉。 “齐都尉,前方便是大雪山了。” “那李青还追着?” “是。” “那就进雪山吧。” 此时正值大雪山的雪期,漫天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地随着狂风席卷,眼见之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齐辉一行人弃了马徒步走入大雪山,李青也跟着弃马上山。 山上大雪沉淀深厚蓬松,都到人的半腰上,人很难在雪地里行走,李青的人跟在后面用弓箭射杀了不少人。 李青眼见齐辉身边没剩下几个人了,便对随行的人说道:“你们分为两路左右包抄,我一路追着他,到时把他团团围住,知道了吗?” 齐辉被迫上了陡峭的雪山峰,李青就跟在后面没多远。 “齐辉,咳咳……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认错的话皇上说不定还会饶你一命,咳咳咳……” 雪山上刮得都是刺骨的寒风,李青衣衫单薄被吹得浑身冰凉,孱弱的身体已经有些状况了。 趁着李青捂着胸口咳嗽的时候,齐辉突然往回走把李青推到,雪地里软绵绵很难扎住脚跟,倒下去很难再起来。 李青一个趔趄,显然猝不及防,跌倒的瞬间眼疾手快扯住了齐辉的衣襟,两人顺势倒在雪地上。 齐辉翻身想要摆脱李青,李青却死死攥紧不肯松手。 这个距离,齐辉分明可以看清李青脸上的被冻出的红晕。 有人惊慌地大喊:“不好啦!雪崩啦!” 两人只觉得突然间地动山摇,山峰上的雪纷纷被抖落,随着“咕噜咕噜”的巨响,一个雪球从山峰上滑落越滚越大,方向正好对准缠打在一起的两人,可是谁也不肯先一步松手。 雪球已经临近,李青蓦然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盖住眼皮底下,看似有些害怕。 眼前的面孔与幼时的记忆重合,齐辉只觉得一时间天翻地覆,脑子内一片空白,几乎下意识地抱紧了李青。 诶?你是那个小妹妹! 我说了我不是小妹妹。 那你是大姐姐? ……我是男子汉! 你拿着这一头,我拿着这一头,以后我们找到彼此把这笛子能合上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好。 昏昏沉沉昏迷中,齐辉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还没把他找见,实在当时的承诺,怎么可以那么轻易死掉。 两人被雪崩冲击竟阴差阳错地卷进了一个冰窟,李青趴在齐辉胸膛上。 齐辉生存意志顽强,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眼睫颤抖几次随即便睁开了眼睛,身体只是微微疼痛却还有知觉,心里想着自己命还真是够大。 胸口的重量让齐辉微微一愣,低头便看见李青掺着白雪的发顶,睫毛上也沾着点点雪花,白皙的面庞配上洁白的雪更显得安静文雅,嘴唇也是粉□□白的,阂着眉目还在昏迷。 齐辉鬼迷心窍了突然想要伸手抚摸李青的脸,刚要触碰上就像被针刺一样收回了手,猛然把李青推开。 李青被推得打了几个滚,面朝上躺在冰面上仍是未醒,放在怀中的断笛也因此露出了半截。 冰窟里光线昏暗,齐辉也没有注意看,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裳,心想安慰自己定是太想他了,眼里看什么人都觉得像,李青这么个想要把他置之死地的人怎么可能是当初那个善良友好的小孩。 齐辉手握匕首走近李青,准备趁人之危,却在看到那熟悉的断笛时像被点了穴道,身体僵硬无法动弹,连呼吸都跟不上节奏。 手颤抖几下匕首铛铛落地,齐辉不可置信,迅速把李青身上的断笛拿过和自己的对上。 两边断笛契合得□□无缝。 齐辉满脸复杂,心里闪过几道雷鸣,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他找了这么多年,那人却是在眼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李青。 “咳咳咳咳……咳咳咳……”李青突然猛地咳嗽,眉头紧蹙,嘴角流露几缕鲜血,脸色惨白得吓人。 齐辉也没多想,忙把李青抱到怀里,发现李青浑身冰凉彻骨,一点暖意也没有,立刻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衣物缠裹着李青。 一直处在寒冷中的李青迷糊之中感受到了温暖,不自觉就往温暖的地方靠拢。 齐辉握紧李青冰冷的双手,感叹真是造化弄人,朝思暮想的相遇竟然是在相杀之后。 “咳咳咳……”李青又咳了几次,才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冷旧病复发难受得很。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李青眨了几次眼,眼睛才恢复焦距看清眼前的人,只觉得胸闷呼吸困难,连开口和齐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和他争斗。 “那个断笛是不是你的?” 李青虽然虚弱,立马横眉竖眼瞪着齐辉,低声道:“不许动我的东西!” 齐辉把交接完美的笛子放在李青面前,李青看了也目瞪口呆。 “你……你是小沙弥?咳咳……” “小沙弥?” 当时两人都没互相告知身份,李青看他剃了光头便私底下称他为小沙弥,但是齐辉并不知。 李青困难地喘了几口气,问道:“你是不是那个多年前偷学寺庙僧人剑法的小沙弥?” “我学的是棍法。” 李青松了口气,“那就是你了。”说完虚脱地合上了眼睛。 “喂!李青,你醒醒!” 任凭齐辉怎么叫唤李青都没清醒,只是一直迷迷糊糊地咳嗽,还咳出血。 冰窟里一片荒凉,无法生存,若是等到天黑雪山的路又难走。 思索一番后,齐辉把李青被在身后,一步步爬出了冰窟走上下雪山的路。 路上李青又醒来几次,“山上有动静,躲开。” 齐辉站在一边等了一会,果然有一个大雪球哗啦啦地滚下来。 走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叫李青的名字。 齐辉不着痕迹地饶过那群人,李青也没有多言。 好不容易走下雪山已经是傍晚,齐辉吹吹哨子马儿便从远处跑来,齐辉上了马把李青抱在身前,发现李青的身子已经由冰冷变为滚烫,李青烧得不省人事。 一路驾着快马赶回蓝宇国。 蓝宇国像是早有准备,打开城门让齐辉进入。 “齐大人……” 看见齐辉安然归来,正要有人想要对他说话,被齐辉冷冷打断。齐辉身上也很狼狈,李青的身子越来越滚烫,还咳嗽不止。 “什么都别说,快把这最好的郎中请来!” 齐辉把李青安置在床上,替他盖了好几层棉被,郎中还没来,面色不善地对着一旁不知所谓的人吼道:“看什么?还不快去煮完姜汤来!” “太子殿下还真是有勇有谋,竟然把这李青捉来。” 齐辉没回答,问道:“楚水门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得到齐霜给的消息已经安全撤离,还把纳兰千寻捉来了,有了这个把柄,这一战我们定会赢。” 齐辉冷声道:“别幸灾乐祸,把人看紧点,别出了差错。”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已经到尾声了,包子却还没来(?gt?lt?)? 大歌已经要崩溃了,为什么看文的小可爱没有动静?~~(╯﹏╰)b 军训我好累啊,站得脚都麻木了,唉,不想开学啊! ☆、因为喜欢 “这位公子身患陈年旧疾,打娘胎里出来就身体孱弱,肺痨甚笃,加之又受了极寒,病根已入了四经八脉,恐怕……”年迈的郎中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子惋惜地摇摇头。 “怎么可能!”齐辉心里咯噔一下,愤然拍桌乍起,挑起郎中的衣襟把他抬起,“说!你要怎样才可以救他?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这……不是我不救啊,老夫悬壶济世二十多年,像这么年纪轻轻便身患重病的人实在少见。唉,就算大人你拿上好的千年人参也只能给他续命,无法根除他身上的疾病。老夫无能,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随后接二连三又请了几位郎中,皆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滚出去!你们这群庸医!” “咳咳咳……咳咳……”床上的李青咳了下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平静得很,弱弱道:“你放过他们吧。” 齐辉皱着眉,烦躁地摆摆手,对一旁看热闹的人道:“你们也下去吧。” 李青双手撑着床板缓缓坐起身来,身体仍是乏力,起身显得有些艰难。 齐辉眼色一沉,上前扶住了李青,让他靠在床头坐着。 “先把这姜汤喝了。”齐辉把碗递到李青嘴边,李青温顺地张开嘴慢慢喝。 姜汤从嘴角流下,齐辉抬手想要帮他抹掉,李青却固执地转过头自己擦掉了。 “如果你把我带回来另有目的,那就抱歉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齐辉把空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背对着李青坐在床沿边,道:“那你又为何甘愿被我带回来?你明明有机会叫人把我一同抓去的。” 李青看着齐辉孤傲挺拔的背影,脑海里不禁闪现出那个勤奋练武,汗流浃背的小沙弥,那个在星辉斑斓的夜晚赠与他断笛立下诺言的好朋友,那个在寺庙门前亲吻了他脸颊的小少年。 李青问:“当初的言论还算不算数?” “当然。”无论怎样,齐辉都没有打算忘记过去。 “那时,你什么要亲我。”如果当初没有留下念想,经年后又怎会念念不忘。 齐辉不假思索,干脆地答道:“因为喜欢你。” 李青暗地里抓紧了被子,“后来你去哪了?” “去担负起我的责任。”齐辉叹了一口气,声音十分沉重。 “我是没落的前朝太子,前朝覆灭后我和亲人便被流放是荒野,亲眼看着母亲和兄弟姐妹被残暴的官吏打死,母亲死前叮嘱一定要为我们国家讨回公道。我身为太子,担子定是负在我身上。族人用生命掩护我逃跑,逃出来后我日日夜夜勤练武功,四处寻找集结前朝残余的官僚,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要让我的国家兴复。” 李青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神情复杂。 “你好好休息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呵,救我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我会苟且地活在这里吗?” 楚水门门主带着自己的手下死里逃生投奔蓝宇国,急忙忙地去找齐辉:“太子殿下……” 推开门,眼见地上全是滚落的酒坛,齐辉醉得不省人事抱着酒坛摊在地上浑身酒气。 他把齐辉扶起,焦急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这会买醉啊,我的女儿雪儿还在宇文崇的手里啊,您不能不管啊。” 宿醉了一宿的宇文崇被人吵醒,心里十分不愉快,甩甩头坐了起来,揉着太阳穴怒道:“丞相,你在这跟我着急有何用?你的人手是干什么的?什么事都让我来做!” 楚水门的门主是前朝的丞相,前朝被攻破时这狡猾的老贼卷铺盖逃跑了,隐姓埋名到威虎山上占山为王,齐辉找到这老贼他还在山上吃香的喝辣的,齐辉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还答应复国大业成功时让他的女儿当皇后才得以拉拢过来。 “这……太子殿下,那宇文崇已经带着千军万马围在蓝宇国城门前……” “你们不是把那纳兰千寻抓来了吗?大不了以一换一。” “可是那纳兰千寻是蓝宇国的人啊。” “有时候利益大过人命你知道吗?那纳兰千寻又不是什么被器重的皇子,反而被宇文崇宝贝得很,先以他相逼换回西门雪,反正圭祥国已经答应坐山观虎斗不参与,我们有兵马有娘草不怕斗不过。” 齐辉按时给李青送药,哪怕能续命也好。 李青一向很安静,今日却突然提出了要求:“我要去见纳兰公子。” 齐辉没问李青是怎么知道纳兰千寻在他们手上的,“见他做什么?反正你又救不出去,还是省省吧。” “既然知道我救不出去又为何不给我们见一面。” 后来齐辉还是带着李青去见了,千寻被关在幽暗的牢里,没人对他用刑,除了之前打斗受的伤一切安好。 地牢里湿冷,齐辉为李青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李青一路走一路轻咳,在牢外看到了千寻,转头对着齐辉道:“我要进去。” “别得寸进尺了。” 李青执拗地站在牢外,一副不给他进他就不走的样子。 齐辉拗不过李青,一脸无奈,“我要检查你是不是带了……” “可以,要我脱衣服吗?我把衣服都脱了给你检查够吗?” 李青话语这么直白,齐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上前伸手仔细摸了一下李青身上,没找到什么利器才让他进去。 千寻根本没见过李青,疑惑地看着他。 李青站在千寻几步之外,轻声道:“千寻,虽然你是后宫之人,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知心朋友,你要好好保重,皇上一定会来救你的。” 李青转身离去,在他回头那一刹那,一根细小的银针从他手中射出扎入千寻的身上,只是进入些许,因为地牢太过黑暗,若不是眼里超乎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牢外的人都被蒙蔽了。 众人走后,千寻从身上拔出那一根细小的银针,银针沾满了血,却不是他的血,他想到之前那人全身已经被搜查过,所以这根针应该是藏在手里的血肉中才不至于被发现。 虽然千寻知道他现在被关在蓝宇国,但是却没有一个亲人来看他,反倒担心起宇文崇。 若是两国真的交战了,他要站在那一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好累,这章短小╰( ̄▽ ̄)╭懒得补全了,我要原地爆炸…… 求亲们多多评论、收藏嘛ㄟ( ▔, ▔ )ㄏ ☆、兵临城下 “来,把这药喝了。” 浓黑的药汁倒映出李青灰白的病态脸,熟悉的药味萦绕鼻尖,李青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种药我喝了不下千百回,反正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不喝了。” 齐辉难得放下脸面,耐心地哄道:“听话,乖乖把药喝了。” 李青仍是不依,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齐辉有些头疼,十多年过去了,谁也不是当年纯真懵懂的少年了,他们现在各有国家与职责,形同陌路,也许当年的话也只能当做是童言无忌了。 忽然有探子朗声道:“报!司昭国国主宇文崇已经举师挥进兵临蓝宇国城下了,蓝宇国国主纳兰仪正速招太子殿下去前线。” 齐辉只得先放下李青,道:“你先好好休息。” 出门后找来两人吩咐道:“你们在门口看着,不许他外出也不许别人进去。” 立秋已过,天气逐渐转凉,天阴沉沉的。 宇文崇骑在高头大马上,身著甲胄伫立在大军的最前端,冷眼抬头仰望著蓝宇国的边防城楼。 齐辉要的是他的王位,肯定不能与他和解,千寻又在他们手里,只有硬碰硬了。 蓦地,一抹熟悉的青衣之人出现在宇文崇的瞳孔中,千寻被绑住了手还被两人粗鲁地扣押着,冷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如何,宇文崇的眼眶毅然红了,看到千寻安然无恙,才如释重负。 齐辉居高临下的与宇文崇对峙,他知道他们迟早会有这麽一天。 丞相在齐辉耳边念叨着:“太子殿下,快救我女儿啊!” 纳兰仪附在齐辉耳边小声道:“齐大人,我们需要留一个筹码才能完胜。” 千寻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王,明明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千寻却丝毫也感受不到感情。 宇文崇毅然挥手,身後的侍卫便缓缓推出囚车,囚车里是一名披头散发,昏迷的白衣女子。 在那女子出现时,丞相的瞳孔骤然收缩,脱口便唤出“雪儿!” 宇文崇连连冷笑道:“齐辉,君子就要光明正大,我们之间的较量何必牵扯到无辜的人?这样才赢得安心,输得服气。” 齐辉阴笑道:“既然皇上都这般说了,臣乃敢多言?”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11节 宇文崇冷哼一声,“以一换一。” “不,我要确认西门雪是不是活的,要不然我换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宇文崇握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跳,对着狡猾阴险的齐辉咬牙切齿,真是个老狐狸! “好。” 宇文崇私底下吩咐道:“等到他们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所有弓箭手对准齐辉放箭。” 囚车被一步步推过去,对面的丞相迫不及待地打开城门接收,把那囚车里面的西门雪扶出来的时候发现她浑身是伤,已经浑身冰凉没气了。 “啊——我的女儿啊……” “放箭!”宇文崇手一挥,顿时箭雨苍茫。 丞相被射中额头,当场毙命, 城墙上蓝宇国的士兵猝不及防,慌忙持剑相抵,奈何不敌,接二连三的倒下,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窜入齐辉耳内。 千寻趁着身边两个大汉挡箭之时忽然轻巧地挣脱了束缚的绳子,两人想要把他重新抓起来,却被千寻拿来挡箭,没一会就成了马蜂窝。 眼角不经意瞥见戍边将军正躲在暗处弯弓待射,箭锋直指宇文崇,忽然心里一紧,忙奋力甩出手里的银针,银针直直没入那将军的眼中,顿时鲜血横流,捂眼痛呼。 齐辉落了下风,胳膊不巧中了一箭,眼见形势不对,亲自上前把千寻擒住,让他挡在身前。 “宇文崇,若是你再敢放箭你就可以亲手杀死他了。” “停!不许再放箭了。”宇文崇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千寻眼看宇文崇被威胁,动了动身子,猛然挣开了齐辉的桎梏从数尺高的城墙上纵身一跃,身体凌空,发丝胡乱飞舞,青色的衣袂飘飘,如同坠落的蝴蝶。 宇文崇一声怒吼:“不要!” 可惜为时已晚,宇文崇心中痛如刀割。 宇文崇顾不上一切奋身上前冲往倒在血泊里的千寻,眸中只剩下痛楚哀落,几欲命绝的深情。 “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两国士兵们蜂拥而上,只见硝烟弥漫,沙尘滚滚,烈马奔腾,一时间杀声震天…… 印着翠竹松柏的青衣一点点被侵染成刺目的红色,宇文崇不禁泪流满面,在来来往往地杀声中,紧紧地抱着千寻…… “不好了,大人!那李青投池了!” “什么?!现在呢?” “已经救上来了,但是在冷水中泡了太久,他吐血了……” “混账!我不是叫你们看好他吗?”齐辉烦躁地嗤鼻,决定抛下战场。 郎中已经来了,李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下有一摊血渍。 郎中用手指长的银针扎入李青的穴道,李青突然猛地咳嗽,哗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郎中抽回针无奈地摇摇头,“这……病入膏骨,无药可救。” “这世间这么多东西,难道就没有一样可以救他?”齐辉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的戾气足以威慑众人。 “他之前病得就很重,起码还可以活个两三年,如今病没好再次受凉,估计挺不了多时了,节哀吧。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就快说!” “人间相传有一位神通广大的神医,听说他能妙手回春,曾把一个死了七日的人救活,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他能救。” 齐辉以前从来也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但是为了救李青的命,不得不搏一把。 “他在哪?” “他在乾坤山上。” 齐辉上前打横抱起李青就要往外走。 “太子殿下您去哪?前方还在打仗呢。” “滚!”齐辉怒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把旁人都吓了一大跳。 骏马疾驰,狂风胡乱地刮在脸上,李青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为什么……” 齐辉把李青身上包裹着的狐裘大衣拢紧些,坚定道:“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两千字我就不用赶到深夜啦,哈哈哈,反正也快完结了???什么??包子还没出来就想完结???拉出去睡了(@ ̄ー ̄@) ☆、劫后余生 宇文崇慌手忙脚地抱着千寻返回军营中,路上虽然有人掩护,但还是免不了的背上挨了一刀。 宇文崇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进军营就焦急地大喊:“军医!军医在哪里?赶快给朕滚出来!” 千寻微微睁开眼,眼见宇文崇刚毅的脸上沾染了不少鲜血,眼睛里的惊慌失措是他从未见过的,还有些许狼狈。 千寻抬手,轻轻抹去宇文崇脸侧的血渍,气若游丝地说:“皇上……您受伤了?” 宇文崇快速把千寻安放在营帐里的床上,把他脸上的碎发撇开,温柔地在他眉心亲吻一口,握紧了他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事的。” 千寻喘了两口气,道:“皇上,臣恐怕……” “别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是宇文崇的第二次人生,前世千寻已经为他付出过性命,今世他再也不要看到千寻因他而死。 “千寻,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宇文崇抵着千寻的额头,话语哽咽,眼前模糊了,眼眶里一片水润。 千寻心软了,“好……” 随行的军医钟竹水风风火火地赶来,查看千寻的伤势,看到皇帝背后的伤口仍在流血,流得还不少,好心提醒道:“皇上,您背后受伤了,先去包扎一下吧。” “我不碍事,你先看看千寻,一定要治好他。” 钟竹水面露难色,迟疑道:“这……纳兰公子伤势过重……” 宇文崇脑子里闪过一声惊雷,恍然间天旋地转差点踉跄着要摔倒,扶着额头勉强站住后,一脸呆滞。 也是,从这么高的城墙上坠下,不死也是重伤吧…… 钟竹水道:“皇上莫要着急,皇上之前广罗名医时不是收了一位绝世神医吗?说不定他能治。” 但是那神医远在司昭国都城,不说现在还在打仗,就算快马加鞭赶回去千寻也等不及啊。 “报!有位蓝宇国来的李氏女子自称是纳兰千寻的母亲求见皇上。” 千寻立刻清醒了不少,对着宇文崇说道:“臣的母亲的确是李姓。” 前方还在如火如荼地开战,千寻的母亲来此又是为何? “让她进来吧。” 一位面容与千寻有半分相似的妇人被带了进来,那妇人一见躺在床上的千寻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寻儿……” 千寻也有很多时日没见到母妃了,看见她如今面容憔悴了不少,“母妃……儿臣不孝,还没来及给您尽孝……” 李氏痛心地抚摸着千寻的侧脸,“寻儿,母妃一定会救你的。” 李氏把身上背着的包袱解下,拿出一个古老精致的长盒子,扭动机关打开盒子,里面安放着一块晶莹雪白的人参。 钟竹水惊讶道:“雪山人参?” “这是我李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有起死回生之效。” 钟竹水道:“太好了,这样纳兰公子便有救了。” 李氏把盒子转交给钟竹水,微微点了点头,“拜托了。” 李氏转头对又对宇文崇说:“您就是司昭国国主宇文崇吧?能否借一步说话?” 到了外面,李氏开口道:“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千寻的照顾,同样生在帝王家,你定然知道皇家里的阴谋利益。对于一个偌大的国家来说,我儿千寻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牺牲品,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我不希望他痛苦地活着。” 李氏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道:“千寻的舅舅是蓝宇国的一位将军,正准备逼宫,若是你有意的话我们可以选择合作,但请你放过我的儿子。” “千寻能得你这般贤母真是了得,不瞒你说,朕一直把千寻放在心头的位置,奈何朕没用屡屡让他受伤,这一切都是朕的过失,朕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您。朕尊重千寻,若是他痊愈后要与你,朕绝不会阻拦,只希望千寻安然无恙才是……” 宇文崇话音未落,整个人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地上。 蓝宇国内外交困,领头的齐辉恰在这时又不知去哪了,顿时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三日后便被司昭国攻陷了。 宇文崇睡了一整日才醒来,发现自己是趴着的,转头便看见千寻躺在他身侧,也正转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宇文崇猛然想要坐起来,背后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禁呲牙咧嘴。 “诶,皇上小心伤口,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宇文崇强忍住疼痛问道:“千寻,你……还好吗?” “臣现在觉得很好,皇上不用担心。” 忽然帐帘被人掀开,钟竹水走了进来,看到皇上已经醒了很高兴。 “战事怎么样了?” 钟竹水一边帮宇文崇换药一边说:“我军已经攻破蓝宇国的城门,蓝宇国国主纳兰仪被当场活捉,但是并没有找到齐辉。” “李青呢?” “李大人也没发现……” 李青估计凶多吉少,若是三月内他再未出现,宇文崇只能把他当做为国捐躯的烈士了。 “那雪中人参真的那么管用,千寻是否能好全?” “我们太医院里的千年人参已是极为珍贵了,这雪中人参是更上一层楼,药效也非同小可,纳兰公子能好全是定然可以的,只是这雪中人参有些副作用,不过至今还未发现,应该不是大问题。” 三月后,宇文崇并没有吞并蓝宇国的国土,直接班师回朝。 临行前,千寻与李氏谈了很多,千寻看到已经骑上高头骏马的宇文崇正在回首望着他,提起步子向他迈了过去。 千寻迎着夕阳走来,橘黄色的阳光把千寻照耀得耀眼好看,宇文崇蓦然展开了笑颜,伸出手拉着他骑上了骏马。 “你母妃打算留在这?” “臣的舅舅要开国称帝,母妃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蓝宇国,她离不开这片土地。” 然而千寻却甘愿为了他千里迢迢去个不熟悉的地方,宇文崇收拢怀抱,抱紧了千寻,心里非常感动。 路上千寻心血来潮,硬着头皮问出口:“皇上,你担心过臣不会跟着你走吗?” “不担心。” “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 千寻回头看着宇文崇,两人相视一笑,笑意直达眼梢,情不自禁地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不想开学,为什么准备完结了包子没粗来,这样我开学了咋写((?(//?Д/?/)?)) 最近都在军训,每天累成狗根本没时间写文,这些都是存稿,但是存稿也没多少了(?˙ー˙?) 打滚求收藏,求评论~( ̄▽ ̄~)这样才能更快把包子蒸粗来。 ☆、一无所有 马上风大,齐辉脱下自己的外衣裹着靠在他怀里昏睡过去的李青。 幼时国家沦陷,山河破碎,亲人死的死伤的伤,最疼爱他的母后最后在他面前惨死,齐辉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司昭国给他带来的痛苦。 齐辉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而李青便是黑夜里一颗闪烁的明星,不仅照亮了他的黑夜,还给他带来了独一无二的快乐。 所谓复国,从来都只是齐辉一个人的念想,他白手起家,身边没有得力的精忠报国之士。他所接触的全是利欲熏心的人,那些人不是为了权利就是为了地位,嘴上恭维他心里肯定在算计着怎样贪利,没有一位知心的人可以排解他心中的忧愁。 但是无论齐辉变成什么样子,他心里从未忘却那个可爱的小孩童,陪他度过了无数个枯燥的习武之日,现在想来心中都有暖流。 一路打听驾马行到乾坤山下,却被告知神医早就被纳走了。 “是谁纳走神医的?”齐辉不甘地问。 “司昭国的人来请的。” 司昭国,又是司昭国,为什么这司昭国总能给他带来痛苦。 “咳咳…咳咳……水……” 齐辉明显感到李青身体很不舒服,额头滚烫得很。 齐辉解下水囊喂李青喝下,李青喝了没几口突然把水囊推了出去,转头吐出一口血。 “李青,李青……”眼看李青眼帘微阖,齐辉摇晃着他的肩膀呼唤着。 李青强撑着睁开眼,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李青全身的力气,李青的手蓦然无力地滑落,眼帘看着齐辉的面容一点一点地垂下。 宇文崇回到皇宫才知道南疆洪涝过后又发生了鼠疫,短短半个月便死了几千人,宇文柯得知后便向皇上请书要亲临赈灾。 宇文崇念及灾情严重便允了,顺带派了太医院其他十几位太医前往。 千寻和欣颖只匆匆碰了面又要分离。 欣颖哽咽道:“主子,听说你被当了人质,还从城墙上坠下来,他们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啊,你好歹也是个皇子啊。” “已经没事了,是母后救了我,以后我们就安心待在这吧。” 外出良久,千寻再回到自己的贤洋殿是发现盆栽里的牡丹花已经长得老高了,说不定春天来临时便能开出香气扑鼻的牡丹花了。 “什么事情让千寻这么高兴?” “皇上?您不是去批阅奏折了吗?” “才刚刚打仗回来我就要马不停蹄的办公?正当我不会累啊。” “那皇上去好好休息吧。” 宇文崇不满地走近千寻,埋怨道:“我才刚来就让我走?”同时手不安分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臣这里床榻简陋……” 宇文崇不耐烦地直接伸手攀住千寻的腰肢,低头亲吻他的耳垂,淘气地对着千寻的耳朵里吐热气,声音包含蛊惑:“我想要的是这个。” 千寻的身子轻颤两下,手放在身前抵着宇文崇想要推拒却使不出力。 “可、可是皇上,现在仍是白天。”千寻转过头不敢与宇文崇正视,却暴露了他粉嫩的耳框。 宇文崇把千寻压在桌子上,旁边便是那盆牡丹。 宇文崇修车的手指微微蜷曲,一点点把千寻的腰带解开,千寻猛地伸出手把宇文崇的手摁住。 “怎么?你不想?” 千寻弱弱地摇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到、到床上。” 宇文崇笑道:“你方才不还说你的床榻简陋,那我们就在这里吧。” 宇文崇压着千寻,千寻不敢乱动,宇文崇的手不安分地探入衣里胡乱抚摸千寻光滑的肌肤,指尖不经意划过红樱。 千寻的神情微变。 两人相视一眼,空气中多了几分微妙。 “到床上。”话语间不觉尾音轻颤。 “好啦,我不逗你了。”宇文崇直接抱起千寻走向床榻。 把千寻放在床榻上,放下了帘子遮掩起来,低下头就是激烈地拥吻,用力地吸吮着千寻的唇瓣,软舌滑入千寻的嘴中把每一处都舔了个遍。 手上也急不可耐地脱下千寻身上的衣物,直接丢往床外。 宇文崇的吻从千寻的嘴唇一直蔓延到小腹,千寻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咬紧了下唇,只是齿缝间还是会不经意吐出几丝呻吟。 千寻攀着宇文崇的肩膀,羞耻地感受着身体一步步被打开,侵入,进出,每一次抽动都能带来些许奇妙地快意。 宇文崇伏在千寻身上喘息,食髓知味后身体抑制不住地想要再进一步。 良久之后,宇文崇的动作突然加快,千寻不可抑止的低吟被顶撞得支离破碎。随着宇文崇一声低吼,一股热流打在了千寻体内。 夜晚,太后娘娘布置了家宴请皇上和千寻参与,两人风流过后洗漱一番时间刚好。 宇文崇特意安排千寻就坐在自己身边,太后娘娘只是客套地寒碜两句,两人也很规矩的回答,一顿家宴吃得极为冷清,太后娘娘对立后之事也只字不提。 “齐霜已经疯了,哀家就想问他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到底要不要?” 齐辉的党羽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如今他本人更是下落不明,齐霜孤苦伶仃被逼疯是迟早的事。 “若是孩子生下来再成为第二个齐辉,成为一个心头大患,那他怪的还是朕。” “好,宫中几位还算忠良的大臣女儿都还未出阁,哀家打算把她们招入后宫。”太后娘娘并非在询问皇帝的意见。 宇文崇冷笑道:“太后娘娘高兴便好。”语毕便拉着千寻走了。 第二天,宫中便传出消息说齐霜自裁了,连同腹中的皇子都没了。 这并不是宇文崇做的,他也无法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宇文崇对着宫人吩咐道:“把齐霜的尸身安葬入皇陵,顺便请个法师为皇子超度吧。” 正当宇文崇在皇宫里被各种繁琐杂事困扰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立马被禁卫军层层包围,恐其有诈都不敢靠近。 宇文崇亲临现场,看着齐辉抱着一个人屹立在士兵的包围之中。 “齐辉,你这是打算自投罗网吗?” 齐辉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道:“李青是你的臣子,他现在病得很重,你又把神医抢走了。” 宇文崇远远望过去齐辉抱着的人还真有点像李青,派一个人过去接应,齐辉非常爽快地把李青给了那人,过程规矩得有些诡异。 “你别再疑神疑鬼的,李青他真的病重,你若再不救他我今生定于你没完。” 宇文崇用眼神看都看出李青病入膏骨,忙吩咐道:“速速把李大人送到神医那里。” 齐辉从被捕到被扣押关到牢内都非常冷静。 他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火车污污污地开过?? (??  ̄?? ̄? )?? ?? 我要包子,我已经等不及了?(? ??????? ?)? ☆、青竹郎马 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便让奄奄一息的李青重新容光焕发。 宇文崇给李青升了职,李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皇上面前,不是谢主隆恩,而是求皇上开恩。 齐辉前世今生对他做的足够达到罪不可恕的地步,把齐辉生生凌迟死都不够他解恨,如何能放过他? “臣愿意放弃一切官职名利,臣只求皇上留齐辉一条活路,咳咳咳……” “你病未痊愈,回去好好休息吧。” 宇文崇不肯松口,李青有些急了,跪着上前走了几步,“皇上,您也有心爱之人,应该能够理解臣心中的感情。” 宇文崇一脸吃惊,“他莫不是使了什么手段威胁你?” “皇上多虑了,臣……与那齐辉幼时便相识……臣之前并没有认出他,直至追击他到大雪山,后来遇到雪崩臣的旧疾复发,他并没有扔下臣,反而还到处搜寻神医为臣治病。” “唉,你的病是刻入骨子里的,虽然神医治好了你,不让你因此丧命,不过日后总是病魔缠身,汤药灌溉才可续命。” “臣知晓,齐辉的罪行不可饶恕,臣不求皇上放过他,只要留他一名便好。” 宇文崇看着一片真诚的李青叹了一口气。 齐辉在牢里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却是在刻意折磨他不让他死。身体上的痛齐辉早已习惯,咬咬牙挺过去便好,心里的疼痛却是无法忍受的。 齐辉被鞭笞得遍体鳞伤又被拖回牢里,眼睛顺着牢内的窗口望到外头黑夜上的一轮明月,朦胧的月色凄美动人,心里念着不知李青到底怎样了?神医有没有治好他…… 当有人来押送他到另一个地方的时候,齐辉还有些庆幸,之前还以为剩下的一辈子都要耗在这里,换个地方受罪也不错。 到了那个地方,齐辉却被定住了,看着那所熟悉的寺庙像是突然不会走路了,身后的官吏重重地推着他快走,齐辉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齐辉猛然有些释然,这个地方一定是李青安排的,那么李青定然是没事了。 皇帝在这里出了许多香火钱,安排寺庙里武功高强的僧人帮助关押罪人,顺便用佛法净化他的心里,洗刷罪恶。 齐辉住在一个偏远的厢房里,不用挨打挨骂,就是每天要跟着一群和尚念佛打坐,没事还要清扫后院,擦佛像。 寺庙里的僧人也没有刻意拘束齐辉,仿佛是打定了齐辉不会逃走一样。 齐辉惨淡一笑,是啊,就算他跑他能跑到哪里?到哪还不是孤苦伶仃,还不如在这里干干活,蹭吃蹭喝。 齐辉晚上无聊的时候习惯躺在后山的大石块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瞎晃悠。 他会怀念,怀念幼时在这里练武的日子,怀念有李青陪伴的日子。 想着想着,心里郁闷得紧,翻身从石块下拿出一坛酒,撕开盖子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辛辣的酒灼烧着喉头,却是愁上加愁。 “寺庙里可是明令禁止了不可进酒肉的。” 齐辉睁开眼,眼前是心心念的人的面容,齐辉却感觉浑身飘飘然,仿佛活在梦中。 “我又不是僧人,何必遵守这里的规矩,再说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喝了酒,只要你保密,不还是没人知道吗?” “为什么我要替你保密?” “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什么?” “你放不下我。” 两人突然心领神会地大笑。 齐辉挪了挪身子,在石块上给李青让了个位置,“坐吧。” 李青爬上了石块,压在了齐辉身上。 “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做吧’?是你先邀请我的。”李青一本正经地说着。 齐辉看着李青说出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嗤鼻道:“切,为什么你在上面?” “那我?咳咳咳……”李青咳嗽两下,齐辉立即又紧张起来。 “宇文崇不是让那神医替你治疗了吗?” 李青叹息道:“我这病一时半会治不好,以后只能养着,当个药罐子,病秧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总要有点信心吧。”嘴里说得头头是道,齐辉在脑子里又忍不住地盘想着李青现在身子这么弱,若是做了承受那一方身体肯定吃不消,而且听说第一次承受那一方都很痛苦。 李青也不开玩笑了,乖乖坐在一边,“就这样吧。” 齐辉像是想到什么又继续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个国家你有必要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万一你真的病死了……” “如果你赢了,我是殉国,如果你输了,我便是殉情。” 月光把李青的眸子照得闪闪耀眼,仿佛天上璀璨的星辰。空气中全是芳草的清香,聒噪的虫鸣也来掺和。 “哦?殉情,殉的是什么情啊?” “你猜啊。” “拐弯抹角,肯定有阴谋。” “你不是最阴险狡诈吗?猜猜我耍的什么阴谋。” “痴情计。” “这是什么计谋?” “你李大人独门创作的呗。” …… 聊着聊着,月亮都隐没了光辉,耳边的虫鸣仍是此起彼伏,却多了一份安宁。 齐辉累得睁不开眼,“我想睡了。” “嗯,睡吧。” 两人侧身相对而睡,齐辉很快就睡着了,轻轻地打着鼾声,李青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一夜未眠。 幼时他也曾这样整夜不睡一直看着齐辉,齐辉练武身体疲惫,睡得很熟,有时他稍微捉弄一下齐辉也未必会醒。 翌日,齐辉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厢房中,身边毫无人影,以为昨夜都是梦中花。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桌上的画被人动过,僧人遵守礼仪是不会随意进出他房门的。 “你画得不错。”李青端着清粥小菜走进来。 齐辉难得面露羞意,忙想把画卷起。 “干嘛要卷起来,我没生气,把我画得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齐辉嘴硬道:“我画来又不是给你看的,干嘛要你喜欢?” 李青也不与他争辩,把菜摆好,道:“快吃吧,等下还要随师傅去念经呢。” “我都听了好多天了,耳朵都听起茧了。”齐辉搅着碗里的白粥,“我想吃肉。” “你听话我就给你买。” 听着李青像哄小孩子的语气,齐辉有些不服气,“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是大孩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这话的套路有些相似,果然是同一对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叶凡】的一颗地雷,感谢【叶凡】的一颗地雷,感谢【叶凡】的一颗地雷。重要的事情手打三遍。 大歌的第一次给了你丫(??????)??不管你是按错还是手滑,都非常感谢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很高兴,谢谢你喲(?°3°)? 剧透一下,李青x齐辉是有娃的撒(?˙ー˙?) 毕竟我只管他们生,痛苦是他们自己的|?w?`) ☆、幸福生活 晚上,夜深人静,李青跑到齐辉房里非要和他挤一张床。 “庙里那么多厢房你干嘛来我这?两个大男人挤来挤去怎么睡啊。” “天这么冷我一个人睡不暖。”李青脱了外衣掀开齐辉的被子爬了进去,死活赖着他。 李青连外衣都脱了,齐辉又担心他着凉,主动把被子分给他,不经意碰到李青的手,果然很冰凉。 齐辉在被里找到了李青的脚,同样是冰冷的,没有暖意,索性侧身用小腿夹着他的脚,给他暖暖。 李青没想到齐辉会这么贴心,抬眼复杂地看着他。 齐辉嘴里埋怨道:“冷得像根冰棍似的,还来我这凑合,帮你暖身可是要收费的。” “那你一个晚上多少银两?” “我……”齐辉刚想回答,发现李青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他话里有话,道:“你什么意思?本大爷卖艺不卖身。” 李青轻笑一声,问道:“难道你一辈子就这样守身如玉?” 齐辉被宇文崇下令囚禁于此,定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难不成你会让我碰?”齐辉眼睛一亮,翻身覆上了李青。 李青掩嘴咳嗽,脸色在月光下更加洁白没有血色,“咳咳咳……你以为我和你耗这么久是为什么?要不是你我早就高官显赫,娶妻生子了。” 齐辉犹豫了一番,念及李青的身体,心里打了退堂鼓,躺了回去,“还是算了吧,你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齐辉一下去,李青又跟着压在齐辉身上,道:“这样不就好了吗?你又可以自己动。” 齐辉恼羞成怒得满脸涨红,愤愤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这么骄傲,怎么可能甘愿放下尊严雌伏于和他一样的男人。 李青挑眉,脸上有些失望,“你很在意这个吗?” 齐辉一愣,看到李青的受伤的表情,心底某处又软下来,忙狡辩道:“不是……” “我又不是在和你争,你别紧张。”李青作罢也翻身躺了回去。 “难道我们之间一定要做这种事吗?” “你不愿就罢了,无需找借口。”李青背对着齐辉,淡淡地说。 两人就此沉默了,时间久到都以为对方已经熟睡。 齐辉在心里做了长久的挣扎,猛然爬起来坐在李青身上,低头封住了李青的嘴唇,一睁眼发现李青睁着明亮的眼睛对着他,心跳不禁加快几分。 李青也没说什么,捧着齐辉的脸热情回应着他,加深了这个猝不及防的吻。 唇瓣紧贴,舌头相互深入吸吮,舌尖扫过对方的唇齿,抵死缠绵,难舍难分。 两张嘴唇分离之后,两人对望着不可抑止地喘着粗气,唇齿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待一口气喘过来,齐辉又低头着力亲吻李青的脖颈,两手也急不可耐地解开李青的衣物。 齐辉的吻一点点向下蔓延,李青逐渐被挑逗得动情,脸上也出现了绯红。 好无防备地被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一股强烈的快感涌上头脑,李青被刺激得忍不住低吟一声,双腿不禁夹住了齐辉的头部。 “齐辉,你……” 待到已经完全硬挺后,齐辉的嘴唇露出了被蹂躏过后的嫣红。 齐辉脱了亵裤,两条修长光滑的腿主动分开坐到李青身上,扶着一点点含了进去。 才刚开始,齐辉就疼得呲牙咧嘴。 李青忙想要起身帮助齐辉,齐辉固执地把李青压下,忍者疼痛慢慢一坐到底。 私密处一抽抽地泛着疼,又涨又痛,齐辉感觉自己腿都软了,眼睛不可控制的萦绕着泪水。 李青扶着齐辉的腰部,“别那么冲动,慢点,小心受伤。” 齐辉撇过通红的脸,嘴硬道:“你闭嘴。” 齐辉纹丝不敢动,一动就疼,在李青的帮助下适应了好一会才可以慢慢移动。 齐辉虽然开始尝试动作,可是眉头一直没松下去。 “很疼吗?下次得去买盒膏油了。” “闭嘴!你还想有下次?”齐辉闷哼道。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12节 齐辉的第一次明显不好受,李青也不想让他受太多苦,匆匆解决了欲望。 李青想下床打盆热水给齐辉清理身子,刚才一不小心东西就留在里面了。 齐辉面容疲惫,拉住了李青,“别去了,大半夜哪里有热水,好好睡吧。” “不行,你会腹泻的。” 齐辉却执拗地摇摇头,拉着李青不让他走,迷迷糊糊道:“我没事的,你也快睡吧。” “好吧。”李青满足地抱着昏昏欲睡的齐辉也慢慢陷入沉睡。 早晨,齐辉准时被寺庙里雄浑有力的钟声叫醒,脑海里还有些许模糊的记忆,习惯地摸摸身旁的位置,发现空空荡荡连温度都没有,蓦然睁眼一看,李青果然没了人影。 这家伙又跑去哪?怎么每次都没见他。 刚念叨着,房门就被推开了,李青像昨日一样脸色温润,捧着白粥小菜走了进来。 齐辉一看,顿时没了胃口,撇嘴问道:“我的肉呢?” 李青迟疑地说道:“我趁你睡觉帮你看了看,你后面受了点小伤,还是先吃些清淡的吧,过几日好了我会给你吃肉的。” 齐辉黑了脸,怪不得总觉得那儿很不舒服。 细看才发现李青多拿了一碗药汁。 “你喝的什么药啊?有效果吗?” 李青道:“不是我的,给你的。嗯……治腹泻的,一般人那东西留在里面都会腹泻。我早晨想帮你清理却发现没清理出来,没想到……你吸收这么好,还是先喝药吧,免得生病难受。” 齐辉尴尬得都想把脸埋到石缝里,想与李青解释一下他种族的特异,免得肚子里突然冒出个娃儿来把李青吓着,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这种人要怀胎也是非常困难的,再说他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孩子麻烦得紧。 日后两人还是喜欢一起躺在大石块上看星星看月亮,听着悦耳的虫鸣鸟叫,畅聊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有时候以茶代酒也能自醉。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发生似乎也变得顺理成章,两人聊着聊着突然视线相碰,撞出了奇妙的火花,就连拂过的风也带着挑逗的意味。 “还来?我还没得吃上肉!”万一又受伤了,岂不是又要推脱几日。 “这次让我来,我会好好对你的。” 齐辉干愣道:“外面风那么大,还是算了吧。” “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 齐辉迷迷糊糊的就被李青拉着走了,虽然时间隔了很久,齐辉对这里的路还是有印象的,没一会就猜到是什么地方了。 那是他以前住过的山洞,为了方便偷学寺庙里的功夫,齐辉在简陋的山洞里面住了三两年。 这山洞背风,的确适合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真是煞费苦心啊,连地儿都找好了。” 李青莞尔一笑,“自从离开这里,我便每日起早贪黑用功读书,待中举后,我没个月都会来这里看看,每次心里总是隐隐盼望着你会出现。” “我还记得当年是我把你带到这儿的,当时我高兴得不得了,想带你在这后山到处玩耍,可惜你却跟我说你要离开。” “我们现在不是还在一起吗?有的是时间。” 齐辉抱着手臂靠着墙释然一笑,目光晦涩,人是同样的人,地儿也是同样的地儿,却什么都不一样了,无法再回到那时自由自在的日子,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 李青缓缓靠近齐辉,把手撑在他两侧的墙上,侧首蜻蜓点水般亲吻他的嘴角,眼神温柔得可以化出水来。 李青把厚实的披风铺到地上,齐辉乖顺地躺了上去,在情事上齐辉如果答应了便会很配合。 李青的动作也甚是温柔,足够的前戏,耐心开拓,缓缓□□。 这一次虽然算不得多爽快,但是没让齐辉疼。 事后,洞中一片旖旎,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麝香。 齐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想出去。” “去干嘛?” “买东西。” “买什么?” “纸钱。” 李青愣怔一会,答道:“皇上说不允许你离开这里半步。” 他从来没问过齐辉的身世和背景,也不打算过问,他相信那些都不是阻挠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齐辉沉默了,眼神黯淡无光。 隔日,李青外出带回来一个包袱,里面装的东西不言而喻。 “这些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看看是否合你意。” 齐辉随意翻了翻,道:“我只是想祭拜我的母亲,你带的这些足够祭拜名门贵胄了。” 夜晚,满天星辉,月光皎洁,李青随齐辉到后山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点了香火。 齐辉双膝下跪,李青也跟着跪下。 齐辉侧首望着李青,橘红跳跃的火光倒映在他清澈的眼底。 李青缓缓地说道:“我这辈子只跪天,跪皇上,跪父母。” 齐辉往火堆里一张张地扔纸钱,不知是不是烟雾太熏,眼睛忍不住刺痛湿润了。齐辉不停地眨着眼,妄图把眼泪收回去,火光照着他垂着的模糊的脸。 “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小,现在根本记不得她清楚的模样,只记得她奄奄一息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让我复国,让我报仇。” “你一直背负着仇恨,不会快乐的,就算你灭了司昭国又怎样,争回的是一口气,却也造就了百姓的痛苦。无论如何他们都已故,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可能忘记司昭国给我带来的痛苦的,否则我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还有那些曾誓死守卫国家的士兵。” “那你还想怎样?冤冤相报何时了。”李青拿了一些纸钱,骨节分明的手捻着放进火里,看着它们在熊熊火焰中粉身碎骨,化为土灰。 李青又问:“你后悔了吧,如果你那日没有和我离开蓝宇国,说不定皇上不会那么快攻破蓝宇国,你可能还有机会。” “这只是一方面的,宇文崇真的很有实力,我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也曾是他的心腹。一直以为他是个庸俗之辈,胸中没有什么谋略,没想到在最后被他反将一军,的确是小看他了。” 齐辉扔完手里最后一张纸钱后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跳窜的火焰,沉声道:“我其实很羡慕宇文崇,他身边总有人帮着他,为他着想,这样我心里会更加不服气。” “你不是还有我吗?” 齐辉淡淡地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淡淡地说:“你别忘了你还是他的臣子,你用你的性命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很明显你赢了,给宇文崇创造了更多的优势。” “怎么?你吃醋了?觉得我对你没有对待皇上那么好?” 齐辉轻蔑地嗤鼻,不屑道:“谁会在意那种东西。” 李青也决定敞开心扉,说一些心里话,认真道:“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隔阂,而且难以忽略,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事实就是如此。只要你不介意,我心尖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齐辉不语,一直低头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青也没再说话,给齐辉足够的时间。 晚上睡眠之时,齐辉突然在半夜惊醒,满头大汗,心有余悸。他竟然梦到了母亲在他面前被打血肉模糊惨死的局面,虽然他早已见过了各种血腥的场面,可是那却像梦魇般令他心生恐惧。 “怎么了?”身旁的李青被齐辉吵醒,睡眼朦胧地问。 “没事。”齐辉喘了喘气,淡淡地答道。 “哦。”李青把头枕在齐辉的肩上,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过去了。 齐辉呼吸都放轻,不敢打扰李青,默默握紧了拳头又倏然松开。 翌日,李青给齐辉带了一只烤鸡,赏温热着,散发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 “快吃吧,我可是瞒着寺庙里的方丈给你带的。” 齐辉迫不及待的扯开油纸,看着那皮脆肉香还流着闪亮的油的烤鸡,突然胃里一抽,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立马把烤鸡递给了李青,弓着身子干呕着。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李青看着黄橙橙的烤鸡,还是新鲜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有点反胃……” 前几日齐辉吃的都是普通的清粥小菜,不应该是吃坏肚子。 “你不会是太久没吃肉见到肉就怕了吧?” 呕吐感一股股往上涌,齐辉根本没心情回答,捂着嘴脸色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的包子俺一定会捧上,让我在思考思考,我想让包子出出境,不能生完就没了吧Σ(っ °Д °;) 要开学了但是还差个结尾的包子,大家耐心等等,我正在赶,赶完李青和齐辉的就是可以让皇上和千寻生了= = ☆、竹马情长 李青看到齐辉确实难受得说不出话,担心地问:“不要紧吧?要不要请郎中看看?” 齐辉呆着若有所思,果断拒绝,“不要,我想休息。” 李青细心地帮齐辉把床铺好,扶着他躺了上去,坐在床边拉过他的手腕。 李青久病成医,了解一些简单的医术,想试试看能不能诊出什么。 微凉的指尖刚刚接触齐辉的皮肤,齐辉便像受惊一样立马收回手,急道:“我没病,我不需要诊脉。” 李青看到齐辉局促的脸色,蹙起了清秀的眉目,狐疑地说道:“我就想牵牵你的手,谁说我要诊脉了?你在慌什么?” 齐辉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尴尬地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不好……” 李青直直地看着齐辉闪烁的眼睛,疑惑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齐辉佯作若无其事地道:“我成天都和你在一起,连沐浴都挤在一个桶里,还能有什么事你不知道?” “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强撑着。” 齐辉不耐烦道:“知道了,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儿吗?” 李青眼含秋波,含情脉脉地与齐辉对视,委婉道:“不管是三岁小儿,还是你如今的三十岁,亦或是以后的六十岁,我都会像如此叮嘱你,关心你。”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青如此诚心诚意,齐辉只好压住烦躁的情绪,不再刻意顶嘴,敷衍道:“嗯嗯嗯,好了,我想睡了,不要打扰我。” 李青帮齐辉掖好背角,轻声道:“好吧,晚上想吃什么?荤的也行。” 齐辉想到大鱼大肉油油腻腻的样子,胃里忍不住地翻滚,一阵阵反胃想吐。 齐辉咽了咽口水摇摇头,侧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李青覆手轻轻抚摸着齐辉的背脊,仿佛在哄齐辉入睡。 待到齐辉渐渐进入梦乡之时,李青缓缓低头伏在齐辉的脖颈间,鼻子里拂出轻轻的气息吹打在齐辉脖子上,齐辉不舒服地皱眉嘟囔一声,翻了个身平躺着。 李青嘴角扬起得体的弧度,悉心地动手整理着贴在齐辉脸侧的散发,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他饱满的额头,他闭合的眼,他高挺的鼻梁,他单薄的嘴唇,下巴,脖子,锁骨,胸膛…… 指甲圆润的指尖流连在齐辉的小腹之上,李青把目光也对了过去,看似波澜不惊的眼中微微有了触动,一双美眸显得更加明亮动人。 齐辉突然紧蹙着眉头,满头大汗,睡不安稳,仿佛梦到了什么令人惊悸的事情,手指不禁抓紧了小腹。 “齐辉……齐辉……”李青轻轻摇晃着齐辉的脸,暗叹他怎么最近老是做噩梦。 梦里,齐辉发现自己的肚子像是吹了气一样越来越大,还会不断蠕动,旁人都投来奇异的目光对他指手画脚,还有记忆中血肉模糊的母亲指着他硕大的肚子大骂孽种。 齐辉蓦然睁开眼,眼里的惊恐无措一闪而过,李青看得分明,齐辉做起身愣怔着,大口大口地喘息。 看到齐辉如此脆弱的模样,李青心底一疼,上前抱住了齐辉,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齐辉的头。 齐辉把下巴搁在李青肩上,浅浅地呼吸着,心情在李青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下来。 齐辉什么也没说,李青什么也没问,拿过干的布巾擦去齐辉额头上的汗水。 李青拿过放在一边装着肉末清粥的瓷碗,道:“也差不多晾冷了,吃吧。” 齐辉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惊讶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齐辉自己捧着碗,动着勺子搅着清粥,虽然胃口还是不怎么好,但是肚子是真的饿了,勉强吃了一碗。 “还想吐吗?” 齐辉心情不是很好,淡淡地说道:“还好。” 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齐辉躺在床上自然就睡意全消,但是又不想打扰李青休息只好僵着不动,睁眼瞪着前面的一片漆黑,眼神放空。 身旁的李青翻了一个身把手搭在齐辉身上,齐辉只听李青开口道:“我会给你时间,你不需要紧逼你自己接受什么,顺其自然就好,我等你。” 齐辉侧过头,黑暗中他看不清李青的神情,对着李青朦胧的脸微微点头,嘴唇轻启:“如果……” “什么?” “算了。”齐辉突然闭了嘴,任李青再怎么询问也死不张口。 三个月过后,齐辉呕吐的症状才减小下去,期间齐辉真是被折磨得难受万分,一闻到稍重的味儿便忍不住地呕吐,胃里都被掏空了,却什么也吃不下,面容不禁消瘦了几分。 李青没强求齐辉去看郎中,每天换着花样给齐辉带开胃清单的饭菜,求着哄着赖着让齐辉多吃点。 熬过了痛苦的三个月,一切都有了好转,只是…… 沐浴之时,齐辉脱了衣物看到自己的肚子有些微微凸起,那部分紧实的肌肉也被软化了,齐辉沉郁地摸了摸,眼神复杂。 李青催促道:“快点过来啊,不然水要冷了。” 齐辉尽量深呼吸收紧肚子,希望不要被李青看出端倪。 李青伸手牵着齐辉跨入浴桶,浴桶不大,勉勉强强塞下两个大男人。 李青从身后抱住背对着他的齐辉,手在齐辉身上胡乱的带着挑逗意味地摸索。 被李青手指拂过的地方带着一阵撩人的稣痒,齐辉不安地动了动,按住了李青的手,“你干嘛?别乱动。” “怎么?不让摸啊?”李青的手臂牢牢揽住了腰身,把头埋到齐辉的后颈里,低笑一声伸出湿滑地舌尖舔了舔他的耳框。 李青的手臂刚好经过凸起的腹部,齐辉明显紧张起来,扶着浴桶边缘身体微倾躲避李青。 “你别闹!”李青确实已经很久没和他交合了,平时就是简单的互相用手疏解,今日怕是积攒太久按耐不住要爆发了。 齐辉扭来扭去,李青气息明显不稳,双手不安分地抚摸齐辉的大腿内侧。 “不行,不可以……”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李青渐渐掌握了一些情爱的技巧和齐辉身上的敏感点,每一次都能让齐辉感受到更深一层的快意,双腿不禁发软颤抖。 “没事的,可以的。”李青的手攀上了齐辉胸前的红樱,顺着脊骨一路向上舔舐齐辉的后背。 齐辉唇齿间不可抑止地吐出微弱的呻吟,身体不断向前倾。 “等等。”李青顿了顿,搂住齐辉的腹部调整他的姿势,提醒道:“别压着。” 齐辉脸色一僵,默默地顺着李青的动作。 借着水的润滑,李青进入得稍稍轻松,第一次在水里齐辉有些不适应,双手不肯放开浴桶边。 李青把齐辉翻过身来跨坐在自己身上,让他把手扶在自己肩膀上,微微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温柔道:“放松点,太紧了。” 齐辉脸一红,手指扣紧了李青的肩膀,留下一串红色的印迹。 李青的动作不是很粗鲁,齐辉被动地跟着李青的顶撞上下起伏,击起一圈一圈荡漾的水花扑打向浴桶边。 一度欢愉过后,齐辉扶着略微酸痛的腰任由李青用干布巾把他身上的水渍都擦干净,再把亵衣穿好躺回床上。 李青整理了一番把烛火吹灭了也上了床,轻声问道:“疼不疼?” 齐辉摇摇头。 安静了良久,齐辉突然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 李青一直没睡,双臂交叠枕在脑后看着床定,听到齐辉的疑问淡淡“嗯”了声,音调却是往上扬,仿佛在疑惑。 齐辉咬咬牙,决定坦白:“你知道我肚子的事。” 李青没有掩盖,大大方方地承认,“嗯。” “‘嗯’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什么都不想问?” “你不提……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你不想要。” 齐辉蓦然缄默不语。 “其实你不想要也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如果你想生,我们便好好当父亲养着。” 齐辉没正面对上李青的话,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可以……” 李青默默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住了齐辉的手指,转头看着他道:“我饱读诗书,通读各种历史朝代的史册,你们朝代的皇族可以男身承孕在书上已有记载,我怎会不知晓?” 齐辉咋舌,“原来你早知道。” “其实你开始有反应孕吐的时候我已经稍稍猜到些眉目,只是不确认,后来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注意你的肚子,时常对着肚子发呆出神。” “有吗?”齐辉自己都懵懂。 李青侧身看着齐辉俊逸的侧颜,把手轻轻搭在了齐辉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四个月了。” “你……想要孩子吗?”齐辉忐忑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都吐了亲们想到什么了嘛_(:3」∠)_ 谢谢一直支持偶的亲,爱你们ua~ ☆、坦白从宽 “我们的孩子我当然会喜欢。” “那你要怎么解释?宇文崇不会有意见?难不成要偷偷生让孩子一辈子像我一样躲躲藏藏?” “当然不会,皇上是个开明的人,他……”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不要和我提宇文崇,我现在已经不敢再去祭拜母亲了。”齐辉紧紧抓着被沿。 李青叹息,摇头道:“你还是放不下。” 齐辉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放不下又怎么了?如果你是我亲眼看到国家沦陷,亲人消逝难道你能心怀大度不记恨一切吗?我现在一无所有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我怎样?难不成你要为了那个狗皇帝让我在他面前磕头认罪吗?” 齐辉话语不留情面,李青心情也不好,气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通敌叛国,觊觎皇位妄图复兴前朝已经足够株连九族了,皇上如此宽容大度放你一条生路,你是应该感激了,为什么就不能各退一步各自安生。” “想让我感激宇文崇,你这辈子都别想!你滚吧!老老实实去当宇文崇的狗!别再招惹我!” “啪!”一个意想不到的巴掌响亮地打在了齐辉的脸上,脸侧火辣辣地疼,心里更加疼得如针扎一般无法呼吸。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在太脆弱,一点风浪都抵不过,被风一吹只剩下冰冷的钢铁架子。 齐辉有那么一瞬地失神,“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李青的手搁在半空中顿住了,他刚才确实是怒火攻心,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了,手上还残留着微微的麻木,可想而知他在刚才使的力气确实不小,心底一阵锥心的痛苦逐渐蔓延开来,他不敢正视齐辉的眼睛,他害怕看到齐辉失望憎恨的眼神,逼着自己狠狠地转过身拂袖而去。 关门声让齐辉稍稍回神,仿佛只是一眨眼,黑暗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冷冷清清。 李青觉得两个人都需要时间冷静,待在一起会让相互的误解更加深刻,只是第二天他捧着早膳推开门时,屋子已经没了人,床榻上的被子也被整齐地叠放起来。 一路焦急地询问僧人,才知道齐辉老早就起身安安静静地在大殿里跟着方丈打坐念经。 李青轻轻踏着脚步走了进去,紧张地坐在齐辉身边,他清楚地看到齐辉侧脸上一片刺目的红肿,甚至还能看出手掌的纹路。 “齐辉。”李青调过头柔声唤着。 齐辉神情淡然地垂着眼眸,似乎对周边的事情毫无察觉。 李青知道齐辉的气还没消,铁定了心不跟他说话,。 旁边打坐的僧人越来越多,李青也不好当着众人面做什么,只好静静地等待打坐结束,心里火急火燎的,觉得分分秒秒都像在热锅上一样难受,也不知齐辉吃过早膳没有。 打坐进行到一半,齐辉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额头豆大似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连身子也控制不住摇晃起来,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李青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直接上前抱起齐辉,果然他的身子一片滚烫,连被抱起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一路疾步走回禅房。 齐辉烧得迷迷糊糊,嘴里胡言乱语:“不要碰我……你走……”手上却一直紧紧握着李青。 李青赶紧打了一盆冷水用布巾浸湿敷在齐辉额头上。 “你这个骗子……一直骗我……” 听着齐辉无意识地低喃,李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齐辉肚子里有孩子,又不能乱用药,只能用冷水擦拭他的全身。 发际上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李青心疼地拨开,找来冰凉的药膏轻轻地抹在红肿的侧脸上。 齐辉微微睁开眼,朦胧的眼中全是李青的脸庞,半盏茶的功夫,齐辉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李青一直在齐辉身边守着,不停地给他用冷水擦身又怕他冷着,自个忙出了满头大汗,齐辉终于慢慢苏醒了。 李青跪在床边握紧齐辉的手放在脸侧,低声说道:“齐辉,我错了,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动手打你的,我不是故意的。你气不过的话可以还手,十倍奉还都可以,只要你不生气,原谅我这一次吧。” 齐辉冷漠地抽回手,顿了一会才道:“起来。” “什么?” 齐辉稍稍放大声音:“我叫你起来,地上凉。” 李青高兴得跳了起来,却听齐辉道:“我叫你起来不是原谅你。” 李青尴尬地摸摸鼻子,低低地应道:“哦。” 齐辉动了动身子,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齐辉摸着肚子喘气道:“我肚子有点疼。” 李青忙坐在床边靠了过去,担心地问:“疼得厉害吗?我去请郎中来给你看看吧。” “不好。”齐辉执拗地撇过头。 李青微微皱眉,无奈地伸出温热的手覆在齐辉的腹部缓缓地揉一揉。李青的掌心像是附有魔力,能安抚肚子里尚成型的小东西,它慢慢又不折腾了,齐辉才得舒坦两下。 入寝之时,齐辉仍是躺在里侧,空出身旁的位置。 齐辉一直没给李青答复,李青迟疑着不敢接近他。 “你还磨蹭什么?不睡就出去。” 李青霍然开朗起来,他就知道齐辉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冷落他,兴冲冲地爬上床心满意足地搂着齐辉,惭愧道:“齐辉,你还在生气吗?我是真的错了,打完你我也很痛心,我发誓我日后一定对你和孩子好,我以后再也不混蛋了,你现在打我骂我都可以。” “食不言,寝不语。” 齐辉一直没有正面原谅李青,李青不敢怠慢,加上如今齐辉又怀有身孕,身子贵重,李青自然是事事躬亲悉心照顾好齐辉。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齐辉的肚子隆起得越来越明显,身子逐渐变得沉重,每日的打坐总是禁不住地打瞌睡,有时直接倒在李青身上睡熟了。 李青只好向方丈致歉把齐辉抱回房里,齐辉一沾床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扶着酸疼的腰艰难地翻身。 李青赶紧上前帮助齐辉,手指富有技巧地揉捏着他的腰部,齐辉还是不舒服地闷哼,凸起的腹部可以清晰地看见蠕动。 李青把脸轻轻贴在了齐辉的肚子上,感受到脸被重重踢了一脚,齐辉吃痛喊了一声。 李青来回抚摸着齐辉的肚皮,道:“这么调皮好动的小家伙应该是个小子,它出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它,太得意忘形了。” 李青话音刚落齐辉的腿突然抽筋,疼得他不禁倒抽一口气,“好难受,我不想生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忍忍就好了。” 齐辉的腿已经完全浮肿了,连下床走路都要三步一喘,肚子像是揣着一个重重的石块,压得他喘不过气。 齐辉一直不肯看郎中,身体和孩子怎么样了李青都不知道,导致连生产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李青一直在寺庙里陪着齐辉,但是家中还有年迈的父亲,李青每隔几个月都要回家看望,齐辉自然没有意见。 刚刚作别李青,齐辉硕大的肚子就一阵阵抽痛,齐辉惦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齐辉一直咬紧牙关强忍着,他能顶得过鞭笞毒打、竹板绞刑,但是这种痛是真的难以言喻,比在心头刺上一刀还要疼痛。 齐辉也不知孩子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急躁,只好挺着肚子好心安抚着。 痛了几个时辰,齐辉一直弓着身子难以动弹,内衫被如雨的汗珠浸湿了,湿湿粘粘地贴在身上,痛苦却一分也不减少。 “娘的!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安生,我到底欠你们什么。” 本以为只是平常的孩子拳打脚踢地痛,没想到猛然间后面如失禁般哗啦啦地流出液体,齐辉一愣,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慌乱,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惜李青如今又不在他身边。 齐辉愣怔一会才恢复意识,忙褪下亵裤,发现留的不是血才微微放下心来,他感受到肚皮里的小家伙胡乱地扭动着,跟着体内一阵阵收缩缓缓向下移动。 直到孩子卡在了胯骨间,强烈的撕裂的痛楚把齐辉埋没时,齐辉才豁然醒悟孩子要出来了。 他知晓族内有男子有生孩子的事例,但是并不知道该如何生产,况且他如今只是第一胎,根本没有经验可谈,脑子像是进水般不知该如何下手,碍于颜面又不敢叫人来。 “孩子,都到最后了,你要坚持住啊……”孩子在肚子里急匆匆地蛮力冲撞,仿佛撞到了他的五脏六腑,齐辉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内心十分无助,叉开双腿抬高肚子,用力向下挤压可是孩子又不出来。 齐辉咬紧牙关用力低吼,发力几次孩子都卡在胯骨间一动不动,巨大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齐辉被磨得没了耐心和意志,手牢牢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泛白,心里暗骂:“你个家伙真是一点都不省心,非要这个时候出来……” 越是在迷茫的时候,齐辉心中充满的都是李青的面孔,暗暗期待李青的出现,可是他现在才刚走一会,起码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孩子能等的及吗? 齐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穴,发现才开了不到五指,听说生孩子要开到十指,那还要再继续消磨,只是腹内的疼痛只长不减,齐辉怕到时没了力气,慌张得不知该怎么办。 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滑落,齐辉突然大声呻吟,高高耸起的腹部蠕动得非常剧烈,孩子怕是等不及了一直胡乱向下冲,强烈地剧痛让齐辉眼前一黑,险些失了意识。 “阿青……阿青……”我该怎么办?齐辉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一个孩子都生不下。 齐辉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空,浑身使不上力,脑子里胡乱地想着是不是要一尸两命了…… “嘭!”房门突然被推开,李青带着刺目的光线横空而现,鼻尖全是浓厚的血腥味,看到齐辉躺在床上双目微阖奄奄一息,心都提到嗓子眼。 “齐辉!齐辉!”李青使劲摇晃着齐辉,齐辉受到刺激又渐渐睁开眼帘。 “孩子……要出来了……”齐辉弱弱地说。 李青看了看齐辉分开的双腿间,产道已经大开,羊水混合着血水还在缓缓流溢。 “什么时候开始破水的?” “不知道……好疼,阿青,我生不下……”齐辉感觉到熟悉的怀抱和气味,只知道紧紧扣住李青的手臂,毫无意识的无助地说着。 李青庆幸自己回来得早,半路他突然一阵强烈的心悸,料到必有事情发生,立马又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怎料齐辉会突然生产。 李青手臂穿过齐辉的腋下把齐辉抱在怀里,擦了擦他满脸的汗水,安抚道:“没事的,阿辉你可以的,等我喊一二三你就用力好吗?” “不行……我没有力气了……” 李青低头温柔地亲吻齐辉的额头,眼眶微红,“坚持一下,我们的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快点,我真的没有力气了……”齐辉浑然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了齐辉,死死不放开。 “好,一二三,用力……” “啊……唔额……”齐辉使出了身上最后残余的所有的力气,孩子终于冲过了胯骨,顺着产道缓缓下移。 有李青在齐辉安心了不少,反正他已经狼狈不堪了,不差这一次。 “阿辉,我看到孩子的头了,你再用力试试……” 齐辉靠在李青怀里喘气,老久都回不了神,听见李青这么说又不甘心,突然一口咬上了李青的手臂用力大吼一声。 婴儿的头颅顺利挤出穴口,整个身体也顺势滑了出来, “哇——”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叫终于回荡在屋内。 李青隐隐有想哭的感觉,忙拿出干净的锦被把巴掌大的红紫色的小孩儿包裹住。 齐辉勉强睁着眼看了看孩子,如释重负,身体放松下来连抬起手指的劲也没有,眼皮却越来越重,最后昏睡了过去。 齐辉两眼一闭把李青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发现他是太过劳累陷入沉声才放下心来,端了热水给齐辉清理下身,又给小婴儿洗了洗身上的污秽。 打开襁褓,李青发现是个小子,从爹胎里出来眼睛还未睁开就张口哇哇哭叫不停,虽然现在只是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肉,脸还未长开,但是李青心里觉得他真是可爱,可惜性子却这么坏一直折磨着爹爹,之前说要教训他现在又心疼不忍心下手。 刚出生的儿子皱着小脸哭闹了很久,李青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手生,怎么哄也哄不好,但是一把他往齐辉身边一放,他立马就乖乖地靠着齐辉睡了。 父子俩这么一靠,还真是有七分相似。 李青感觉心里充满了暖意,甜蜜的幸福感再次升腾。 齐辉睡了整整一天,小家伙中途却醒来了好几次,每次一醒就是嚎啕大哭,都没把齐辉吵醒,看来他真是辛苦了。 李青到外面要了碗新鲜的羊奶,老远就听到儿子的哭声还有轻轻地诱哄声,一推门就看见齐辉坐了起来,抱着儿子无奈地哄着。 “你去哪了?他都哭了好久了。”齐辉声音微弱,还带着些疲意。 “去问要了些羊奶给小崽子喝呗。” 李青拿着小勺舀着羊奶一点一点滴到儿子嘴里,小家伙的哭声弱了下去,巴咂巴咂嘴喝了一些。喂了大半碗小家伙就转过头不喝了,呜呜呜的不高兴又不是哭。 齐辉抱着儿子,手掌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把他伤着了,急道:“他怎么了?怎么才吃那么一点。” “小孩子胃口本来就小,看看他是不是尿了。”李青把碗放好就解开了襁褓,一股奇怪的味道马上就散发出来,李青皱了皱眉,他不是尿了,而是拉了。 李青赶紧找来干净的尿布,道:“你抱住他别让他乱动,我帮他换尿布。” “哦。”齐辉什么也不会,只好听李青的话。 李青把原来已经脏了的尿布换下来,又把干净的尿布围上去,刚动手一股清流就哗啦啦地流出来,沾了他满手都是,李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家伙又尿了…… 这回他倒是不哭了,哼哼唧唧像是挺舒服的样子,头潇洒地一转靠着齐辉的怀里就安稳地睡了。 齐辉却没在意,催促道:“快点快点,别让他着凉了。” 好不容易伺候好小家伙,两人都舒了一口气,只是齐辉一想把他放下小家伙立马皱起小脸要哭,齐辉只好一直抱着他。 李青则任劳任怨地在一边洗尿布,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齐辉面色柔和,嘴角微扬,眼神夹杂着温暖的情意低头注视着儿子,手指轻轻刮着儿子白嫩的脸蛋。 突然猛地一抬头惊讶地说道:“他眼睫好长,像你。” “他整张脸像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齐辉微微摇晃着手臂,叹道:“唉,终于把他给生出来了,真是个磨人的小家伙,还好你及时赶回来了。” “还好赶得及,要不然有什么闪失我得后悔一辈子。” 齐辉提议道:“孩子都出生了,给他起个名字吧。” “我想过了,儿子叫齐天,小名唤天天,你觉得怎样?” “齐天,洪福齐天,有气势。哎,他竟然睁开眼了!” 长长翘翘的眼睫毛像把扇子上下扇动,圆骨碌的小眼睛清澈明亮,天天安安静静不哭也不闹,眼珠古灵精怪地转啊转到处乱看,最后两眼定定地对着齐辉睁着。 天天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呓语着:“啊啊…哦……” 李青也好奇地凑过脸去看着天天,把手搭上了齐辉的肩膀,对着他浅浅地微笑。 窗外阳光明媚,山顶有僧人敲击鸣钟,悠远洪亮的钟声一浪一浪传过竹柏林,惊动了林内的百鸟,扑棱着翅膀回旋在浩瀚的天际。 四年后。 “阿爹!阿爹!爹爹要打我……”个子才到李青膝盖的天天抱着他的大腿委屈道。 “你又闯祸了?”李青蹲下身慈爱地抚摸着天天的头顶。 “我……我把庙里的香炉打翻了……” “你这个捣蛋鬼,成天惹你爹爹生气。” 天天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嘟囔道:“可是方丈已经责罚过我了,爹爹很生气拿着棍子非要打我屁股,阿爹我错了” “齐天!齐天!你又躲哪儿去了,赶快给我出来,闯祸就知道躲躲藏藏,看我不教训你!” 齐辉一手拿着棍子撑地,一手扶着腰挺着肚子,叉着腿笨重地行走,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 。 李青赶紧拉着天天出去认错。 齐天一上去就扯着齐辉的裤腿泪眼汪汪,“爹爹,我错了……你不要打我……” “阿辉,阿辉,你别气坏了身子嘛,天天是有错,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只要他肯改正没必要打他是吧。”李青知道齐辉最近怀胎脾气很不好,小小的一件事情都能躁上半天,看什么都不顺心。 齐辉愤愤道:“小崽子就知道对你装可怜,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啊,你就惯着他。”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13节 “哪有,我这不是怕你气坏身体了嘛,你看,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儿呢,正好天天不乖,我们不要他了。” 齐天一听,立马单纯地以为阿爹和爹爹不要他了,心里彻底急了,害怕被打的假哭变成了真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在两人身后哭喊:“爹爹不要……天天会听话的,不要不要我……我不想离开爹爹……呜呜呜……” 齐天已经很久没哭过那么严重了,李青也心软了把他抱起来,问道:“以后还闯不闯祸了?” 齐天靠着李青的肩膀擦鼻涕,抽噎道:“不了……天天以后会乖乖的……阿爹不能不要我……” 齐天怕是真的被吓到了,晚饭老老实实地吃完,不用人喂也不挑食,洗澡自己脱衣服穿衣服,不胡乱出去瞎闹,睡觉自己乖乖回房。 又怀身孕后,晚上齐辉一向尿频,睡前如厕之时突然想要去看看齐天晚上有没有踢被子,打开门就惊讶地发现齐天坐在屋门前默默地抹眼泪,没有声音。 看到这一幕齐辉有些心疼,好歹是他废了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怎么会一点感情也没有。 “天天,怎么了?”齐辉把他转过来。 齐天吸吸鼻子没有说话。 李青听到动静也奇怪地跟出来,在齐辉的示意下把天天抱进房里。 齐天倔强地抬手抹掉落下的眼泪,眼睛红红的,就是不大声哭,这般更是让两个当爹的心疼无奈。 “天天会听话的,我想跟阿爹和爹爹在一起……我以后不捣蛋了……” 两人原本只是想吓吓天天,谁知道他居然傻傻地当真了。 晚上三个人一起睡,因为天天害怕两人会趁他睡觉的时候走掉,怎么也不肯闭眼。 齐辉即使被肚子里的孩子消磨得身体疲乏,却仍是强撑着安抚天天,“快点睡啦,爹爹那是骗你的,不会不要你的,以后你要听话,不能再给寺庙添麻烦,惹我生气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嗯……”天天躺在两人中间,抓着齐辉的衣襟才敢睡去。 李青抬手抹去天天眼睫上的泪珠,“以前打骂他那么多回都没用,没想到随便一说他就被吓着了。” 肚子里的孩子睡醒了又不安分地乱动,齐辉倒抽一口气。 “你们一个个都一个样不让我省心。” “阿辉,你真好。” 齐辉心里突然又不那么气了,胸中的怨气消散了一些。 闷哼道:“都那么多年了你才知道我好?你之前都干嘛去了。” “我一直都爱你。”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想快点完结他俩,但是就是停不下来(?˙ー˙?)现在终于完啦,不管一个人犯了多大错我觉得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哈哈哈~ 开学很忙,断更几日~大家别着急,只是差一个结尾,一定要等我哦…… ☆、体质有变 日暮之时,残阳如血,余晖洋洋洒洒地照耀在延绵的万丈宫墙,富丽堂皇的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皇帝脸上的阴郁与肃穆显而易见,高堂之下的臣子挺直腰板跪立,不多言语,却神容坚定不移。 就此阴沉的沉默了良久,九鼎香炉内袅袅烟雾幽幽弥散,皇帝心中挣扎烦躁,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无奈地摆摆手,那臣子才感激不尽地跪恩离去,像是有事走得急匆匆,转眼便只剩翩翩白色衣袂。 大殿又恢复了沉静,一人发冠高束,青衣布履缓缓从暗处踱步而现,行至帝王身后,迟疑片刻把手轻轻搭上了皇帝的肩膀。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满脸倦态,顺势牵起他的手放到脸颊边,亲切地贴着,阖上眼眸,感受着他手心的温热,仿佛找到了安心之所。 宇文崇的脸庞微凉,千寻手指微蜷,小心地提道:“皇上,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皇帝大概是早有预料,连眼睛都未睁开。 “得饶人处且饶人。”千寻点到即止,粉淡的嘴唇微抿。 “我饶恕得难道还不够多吗?齐辉的命我都大发慈悲地留下了,这回又让我准许他生下子嗣,若是齐辉死性不改,以苦肉计利用李青蓄意谋乱,那我岂不是妇人之仁,自讨苦吃吗?”宇文崇无法相信齐辉会心甘情愿放下一切,他无法再让前世的悲剧上演。 “齐辉纵有大错,但他如今有了挚爱有了孩子,他的顾虑会比以前多很多,谋乱并不会那么轻易。再说虎毒不食子,齐辉也并非是万恶不赦,冷血心肠之人,他谋反的初衷也是为了国仇家恨,说明他还是有情有义的。”千寻敛眉轻叹,道:“皇上,狗急了是会跳墙的,何况是人。现下齐辉已经怀了李大人的子嗣,说明他们之间定是有感情的,我们总不能把人逼太紧。” 熄灯时节,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宫内枝头树丫悬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灯笼随着风儿摇摆,光线也跟着若隐若现。 身侧的千寻乖顺地搁着宇文崇的臂膀躺着,宇文崇有一搭没一搭地动手轻捋着千寻柔顺的青丝。 上天慈悲给了宇文崇一次重来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得来了安宁,宇文崇不敢冒险,为了国家,为了亲人,更为了千寻。 算算来到这里已经许久,上一世仿佛只是宇文崇做的一个惊魂噩梦,却又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闭眼一幕幕便如流水般展现出来,历历在目,牵动人心。 上一世齐辉实在把他逼得太紧,夺了他的山河不说,还一定要公之于众取了他的性命,甚至连无辜的千寻的命都搭上了。 若不是齐辉如此残忍地赶尽杀绝,宇文崇也不至于穷途末路,到最后众叛亲离,孤苦伶仃,一身囚衣枷锁覆身,沦为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还好千寻今生仍在,重新来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天下,有一佳人伴他身侧,万事皆心安。 宇文崇相信苍天是公平的,他既然已经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他也不会多去索求什么。 现下是宇文崇和齐辉心里之间的较量,比的就是谁能更先放下心中的仇恨。成败并不重要,就在于谁能先大度地放开心胸,继往开来,谁就能更快解脱心灵的束缚,重获新生。 刻薄的晨曦一点点铺陈于薄雾朦胧的大地,树梢上多几声悦耳的鸟鸣。 千寻一直以来都是习惯早起,为宇文崇准备好上朝的衣冠。 今日亦是如此,只是千寻一早起面容便不太精神,时不时停顿下来用手捂住嘴。 千寻抬首替宇文崇整理衣领之时,宇文崇发现千寻脸色不太好,担心地问道:“不舒服吗?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没……呕……”说话之余千寻突然脸色大变,转身对着痰盂忍不住地吐了出来。 宇文崇赶紧上前扶住千寻,大声道:“宣太医!” 殿外的宫人听令立马去办事。 千寻吐得头晕目眩,休憩了一会才缓过神来,语气微弱道:“皇上,臣没事,时刻也不早了,皇上别耽误了早朝。” 宇文崇离开前叮嘱道:“等会太医来了你一定要让他好好诊诊,知道吗?别以为自己为没事就可以不用在意。” 千寻被宇文崇安置在床上休息,点头道:“皇上,臣知道了。” 钟竹水很快就风风火火地来了,跪安后替千寻诊了诊脉搏,片刻后,皱纹密布的脸上结着淡淡的愁云。 “钟太医,我可是得了什么疑难?” “公子多虑了,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臣也不能准确诊出个结果来。”钟竹水顿了顿,拂手捋一捋他的山羊胡子,继续道:“先前公子服用了雪山人参,此药至阴至灵,一般人用了都会有大小不等的副作用,公子如今可能便是如此,嗯……” 钟竹水面色迟疑,支支吾吾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钟太医有言便说。” “老臣方才诊了公子的脉搏,有几分像是滑脉,亦是妇人的喜脉,可惜此脉太过微弱,臣不能有十足把握确认。” 千寻一愣,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有可能怀身孕?!” “应是如此。天下会怀胎的男子皆有,比如前朝的皇室贵族,只是他们已经没落,留下的少之又少。” “这我知道……”只是千寻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会怀胎的确很令人不可思议。 “……此事要不要禀告皇上?” “你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还是先放一段日子,你只需说我是饮食问题便好,其他的无需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才刚开学就累成狗,每天挤时间写一点点字,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啊,到末尾还要拖结局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定尽快完结的。 谢谢各位的支持。 ☆、瘟疫蔓延 朝堂上也是一番沉重严肃,宇文崇沉着脸听报南疆的疫情一直在扩散,而且至今没有找到医治的方法,导致病情难以控制,因瘟疫而死去的人数逐渐增多,当地百姓们惶惶不安,纷纷躁动想要迁徙。 柯王爷虽亲临现场,却也无力回天,数十名太医也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只得先隔离得了瘟疫的人,安抚民心。 宇文柯因为时时周转于病人之间,不巧自身也染上了轻微的瘟疫。 事关人命,宇文崇心急火燎,神医先前是看在帝王九龙天子的面子上才出山相助,已经帮过一回,便不会再帮,这是规矩,宇文崇也不敢再劳烦他。 宇文崇拍案怒骂道:“太医院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学了这么多医识连小小的疫情都控制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太医院的人忙跪下磕头道:“皇上,这几日臣等日夜攻读各类医术,一直在寻求一味药方解决瘟疫,但求皇上再给些时日,臣等一定竭尽全力。” 宇文崇厉声道:“朕再给你们十日,十日后没找到药方你们通通退职吧。” 宇文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宇文柯的安危,如今他也染上了瘟疫,在那恶劣的环境下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奈何他又不肯回都,倔强地要留在南疆。 心烦意乱地回到寝宫,千寻看到皇上面色不善,便知没什么好事,轻声问道:“皇上,是否发生了什么?” 宇文崇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低声说:“南疆疫情加重,柯王爷不巧染疾。” 千寻一听也很着急,道:“让王爷速速回都好好修养吧。” 宇文崇无奈道:“唉,他不肯回来……对了,今早太医来诊过了吗?” 千寻微微点头,道:“嗯,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皇上不必挂心。” 宇文崇握住了千寻交叠的手,温柔亲切地说道:“以后想吃什么就吩咐御膳房做。” 千寻浅笑地点点头,又担心地问:“瘟疫至今都没找到药来医治吗?” “太医院的人还在查阅医书,药方恐怕还需些时日,可是那些没得瘟疫的百姓们太过张皇,纷纷想要转移迁徙,我怕他们会把瘟疫传到他处,便下令关闭了城门不须进出,百姓们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增加了当地官员的负担。” 千寻皱了皱眉,“这的确是个问题,皇上现下有什么打算吗?” “此次灾情严重,扩散面积广,如果不采取措施来安抚民心,恐怕会出大事,我想对外声称已经找到药方来除疫。” “这虽然是在蒙骗百姓,不过事到如今疫情严重,若百姓们再添乱只会雪上加霜,加重疫情,只是百姓们会相信吗?” “如果我御驾亲临,百姓一定会相信。” 千寻担忧道:“可是皇上龙体珍重……” 宇文崇却摇摇头,沉声道:“身为帝王,不仅要征服统领这天下,更要关怀子民,体恤民心,若是没有百姓拥护,我这帝王地位还有何意义。” 千寻听完宇文崇一番话,心里颇有感触,年轻气盛的皇上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更有指点江山社稷的气势了。 “好,臣愿伴君左右。” “你身体欠安,就留下宫里修养吧。” “皇上先前一直希望臣能与皇上比肩,臣心里亦是所愿,只是臣要的并非是名分上的等立,只要臣能与皇上同甘共苦,为皇上排忧解难,便已足够。” 宇文崇收紧了手,把千寻的手牢牢握住,道:“朕知晓你并不在意那些虚名,不管如何,朕一定不会再委屈你。” 稍稍准备了些日子,皇上便带领队伍向南疆前行,队伍里有太医、士兵,除此以外就是身份仍卑微的千寻,明眼人都知道纳兰公子在皇帝心中的位置,碍于并非名正言顺不敢多言多语。 即将入城门之时,太医拿了浸了草药的布巾递给宇文崇和千寻,让他们围在口鼻间。 城门缓缓打开,眼见一片颓然,许多百姓都垫着破烂的草席躺在大街上,面容憔悴灰败,还伴随着哀嚎和咳嗽,数位太医不断周转在众人之间抚慰,街道两边的人家的门都紧紧地闭着。 宇文崇问道:“为何会这样?” 前来接应的人解释道:“染了瘟疫的人太多,有些根本无处安放隔离,只得如此。没染瘟疫的人整日躲在家里不敢外出,就怕被传染。” 千寻问道:“百姓们不出门怎么可以生活?日常用的柴米油盐相当于都断绝了,若是存粮不足岂不是要挨饿?” “此处粮仓是否还有粮食?” “有。” 宇文崇道:“吩咐下去,开仓分配粮食挨家挨户地送过去。” “诺。” “先带我们去柯王爷那儿吧。” 越往里走在街上躺着的人越多,突然间,巷子里一位蓬头垢面的男子痛苦地抓着头颅猛烈地往墙上撞。 侍卫立马上前阻止,宇文崇和千寻也下了马凑近去看。 那男子满脸红疹水泡,额头被撞得流了血仍是不觉疼痛,抱紧头部面容扭曲,头痛欲裂,哀叫道:“疼死了……我要死了……我不活了……” 太医拿着银针朝男子的后颈扎去,这男子才晕了过去安静下来。 众人听闻躁动纷纷涌了过来,都被士兵拦在外。 “皇上,救救我们啊……求皇上救救我们啊……” 哀求声不绝于耳,宇文崇心中也不忍心,朗声道:“大家都别着急,太医们现在已经找到医治的药方了,正在加紧配置,过些时日便会分发下来,大家一定要充满希望,不要过早想不开。” 一群人缓缓平静下来,千寻到处寻看了一番,远远听到小女孩稚嫩的哭声,寻声走近,意外地发现了欣颖。 “主子。”欣颖也很惊讶,一抬头千寻便看到了欣颖眼中的嫣红。 千寻转头看着趴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小娃娃,看起来才两三岁,可怜巴巴地对着门大哭:“娘……爹爹……” “怎么回事?” 欣颖含泪道:“这小孩发了热,他的爹娘怕她得了瘟疫就把她赶出来了,还不给进去。” 千寻不解道:“为什么?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他们家一共有四个小孩,她是老三,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千寻垂下眼眸看着那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彤彤的,真是可怜,心底的一处被触动了,走过去蹲下身刚想要抱住她,便有太医上来阻止。 “公子不可啊,万一这女娃真得了瘟疫是会传染的。” “她还那么小,就算是得了瘟疫也不该如此被冷漠。”千寻毫无顾忌地抱住了小女孩。 小姑娘开始挣扎,哭得凶狠,“我想要爹爹,阿娘……” 千寻接过欣颖递来的手绢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泪花,安慰道:“别哭了。” 小姑娘眼神很凄凉,无助地看着千寻,哀求道:“我想要爹爹,我想要阿娘……” 千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小女孩,就听门里传来动静,门口打开了一个轻微的缝,千寻看到了一位面容难过的妇人。 “娘……娘……”小女孩冲上前去,奈何门口只开了一个缝,女孩无法进去。 门里又传来一声男人的大喝:“谁让你开门了?万一那丫头把瘟疫传染给我们怎么办?快把门关上!” 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门外哭喊,妇人心里也不好受,眼泪簌簌留下。 看着门要被关上,千寻喊了一声,“等一下。” 妇人一愣。 “这孩子只是发热,又没有其它症状,可能只是简单的热疾,既然你们不愿继续收留孩子,可否让我们照顾些时日?” 妇人看着千寻文雅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含泪点头,总好过让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在瘟疫蔓延的外面游荡。 “谢谢谢谢,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家里人多,我们总不能因为她而害了全家啊……” 千寻抱起了哭到无力的小姑娘,妇人抽噎道:“啊莲,你跟着他们去吧,等你好了我们再把你接回来,你要好好听话……”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名唤啊莲的女孩看到门被关上了又绝望了,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哭哑了,还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千寻心疼地拍拍啊莲的背,温柔地说:“别哭了啊莲,跟着叔叔,叔叔会照顾好你的,等你病好了叔叔再把你送回家好不好?” 啊莲无辜地摇头,哭嚷道:“我要阿娘和阿爹……” 啊莲不想离开他家门前,千寻怎么哄也不行,又害怕把小孩惊到了,只好陪着她待在门前。 啊莲哭着哭着就累了,靠在千寻怀中安稳地睡了,通红的脸颊上全是未干的泪痕,小脸都哭花了。 宇文崇看到这年幼的女孩也觉得于心不忍。 “皇上先去看看柯王爷吧,我留在这陪着啊莲。” 宇文崇叮嘱道:“你小心,适当地保持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几日没更新,很多亲们就取消收藏了,有点小失落lt(tot)gt 算了,是我自己不好,没有保证日更,这篇文拖到开学都没写完是我的错,我太懒了。这个星期一直在适应高中生活,发现非常累,而且根本没时间写。 (′?`)?亲们放心,此文一定会写至完结,我会挤时间写,可能到后面写急了会不好看。 感谢所有坚持到这里没有取消收藏的亲们,大歌爱你们(?? 3(???c) ☆、皇天不负 宇文崇前去看望宇文柯的时候他还躺在床榻上睡着,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滚烫滚烫的。 “不是说只是染了轻微的吗?怎么会这样?”宇文崇着急地问道。 欣颖答道:“前几日王爷还并无大碍,仍坚持每日陪着太医去控制病情,怎料病情加重,到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 宇文柯迷迷糊糊地喊道:“欣颖……欣颖……水……” 欣颖赶紧上前倒了一杯水喂给宇文柯,说道:“王爷,皇上来看你了。” 宇文柯强撑着睁开眼,果然看到了皇上,虚弱道:“皇上……” “你好好休息吧,等会我就派人把你送回都。” “可是……” “我会留在这里,你就放心吧。” “皇上是否真的已经找到医治的药方?” 宇文崇低沉地摇摇头,“太医们还在查找,现在我们做的只有安抚民心。” 宇文柯点头了然,若是他留在这也是个累赘。 晚上天气转凉,千寻脱了外衣盖在啊莲身上,啊莲睡醒了仍是不肯离开家门前,却也不哭闹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门沿边。 千寻亲切地抚摸着啊莲的发顶,柔声道:“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明天早上我们再回来。” 啊莲倔强地摇摇头,坚决要守在门前。 宇文崇带着一件厚实的外衣去找千寻,千寻却让宇文崇把外衣给啊莲。 千寻叹息道:“啊莲还在生病,但是她又不肯跟我走,不方便医治。” 宇文崇也难得放下脸色,轻声道:“啊莲是不是害怕爹娘会走掉?” 啊莲怯怯地抬起头看着他,漆黑清澈的眼眸中一片天真无邪,饱含对世事的懵懂。 千寻耐心地哄道:“啊莲乖,我们去治病好不好?等病好了,你爹娘就可以把你接回家了。” 啊莲眨眨眼,眼泪珠子又忍不住地往外流,啊莲抽噎几声,一边抬手抹着眼泪,可怜地说道:“我想家……” 千寻为之动容,情不自禁地把啊莲紧紧抱在怀中,温润地说道:“等把病治好了我们就会送你回家的,相信我们好不好?” 啊莲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而且折腾了还不止一天,只好弱弱地点头答应。 千寻把啊莲抱回了他们暂住的当地的府衙,此时啊莲的身体已经很热了,烧得昏昏沉沉的软软地趴在千寻肩头,千寻忙唤来太医煎了一碗药汁。 “啊莲乖,喝药了。”千寻拿着小勺喂给啊莲喝。 药汁很苦涩,啊莲偿了一口脸就皱起来了,小嘴一撇不愿再喝。 “苦……” “啊莲听话,好好喝药,喝完药就不难受了。”小孩子怕吃苦药千寻能理解,就怕啊莲不喝。 还好啊莲是个乖巧的小姑娘,药虽然苦但是她仍坚持喝完了。 “啊莲真乖。”千寻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哄着她睡觉。 啊莲很快就睡了,稚嫩的脸庞肉嘟嘟的,很可爱。 千寻忙着照顾啊莲大半天都没吃东西,宇文崇特地吩咐下人做了一些送来。 宇文崇拍拍千寻的肩膀,“去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 千寻扫了眼桌上的菜,没什么胃口。 “不喜欢这些吗?我让下人再换。” “不是,就是没什么胃口。”千寻一点食欲也没有,闻到饭菜的味道胃里还有些不适。 宇文崇也知道自从千寻上次呕吐过后胃口便不怎么好,但是不管怎样总要吃东西的,捧起了碗加了些小菜亲手喂到千寻嘴边。 “皇上,还是臣自己来吧……” 宇文崇拂开了千寻的手,“吃。” 千寻缓缓张开嘴巴把宇文崇夹起的饭菜含了进去,木然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半夜啊莲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小声地呜咽哭闹着,两人围在啊莲身边不断安慰诱哄着,过了半晌啊莲才安稳下来。 “皇上,你喜不喜欢小孩子?其实小孩子很可爱的。”千寻细心的别过啊莲脸侧的发丝到她耳后。 “千寻你不要想太多,不管我喜不喜欢孩子,我都喜欢你。” 后来啊莲的病更加重了,只能躺在床上修养,每天喝着苦得涩牙的药汁,脸上沉郁不安。 千寻一直陪伴在啊莲身边,千寻也成了啊莲如今最依赖的人。 又一次喝完药,宇文崇不知从哪买到了冰糖葫芦作为奖励给啊莲。 啊莲却不舍得吃,说:“我要留给哥哥姐姐弟弟,他们都没吃过。” 两人一愣,不禁都被感动了。 “这一串是给你的,到时候我会多给你几串冰糖葫芦给你带回去好不好?” 啊莲乖乖地感激道:“谢谢。” 事实证明啊莲只是得了普通的热疾,高烧几日后喝了几天的药便好得差不多了,人也精神活泼了许多,就是喜欢扯着千寻的衣衫跟在他后面。 啊莲终于可以回家见爹娘了,宇文崇信守诺言地送了他几串冰糖葫芦。 啊莲最舍不得的就是千寻了,俯在千寻耳边小声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千寻揉揉啊莲的发顶,“你不需要记住我,记得以后遇到困难不能一直哭,知道吗?进去吧,找你爹娘。” 夫妇两人得知宇文崇和千寻的身份,又是跪地又是磕头地感激两人的大恩大德。 宇文崇和千寻没有稍作停留便辞别了,回到府衙的时候千寻发现在啊莲躺过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三朵小花。 感动之余千寻不自觉地把手搭上了小腹。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没有。” 短短几日宇文崇便看清了人间的苦厄哀愁,百姓们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样子实在令人深思,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即使重新得了这天下又如何? 千寻走到宇文崇身后抬手抚上了他的太阳穴,附有技巧地揉着,“皇上,人恒有过,况且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物,皇上虽为九五至尊的天子,却也不是万能。”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要包子╯﹏╰包子咋还不出来,我太能拖了,赶赶赶,赶稿子! ☆、问题解决 “天不欺我司昭。” 十日之后,太医含辛苦读终于在千万卷医书中找到了治疗瘟疫的配方,如今正在收集各类药草批量生产药剂。 这短短的十天已有许多人等不及而死去,每日都有人被下葬掩埋,每日都有人染上瘟疫,宇文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治疗的药方终于被发现了,那些无辜的性命也可保住了。 待到药剂分发到南疆的时候,所有的太医和侍卫们全都行动起来拿着煎好的药分配给那些病人。 皇上身份贵重不宜猥自枉屈,千寻却不同,主动加入了其中的队伍不停地端药。 来来往往没一会就满头大汗,可惜病人实在太多,一日根本救不完,一直持续了三日。 早晨宇文崇看到千寻面容疲倦,便提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千寻摇摇头,“累一些没什么,就怕因而没挽救一条性命。” 千寻即使身体疲惫却仍执拗地去,果然午后便传来消息说千寻晕倒了。 宇文崇急忙到场把千寻抱回来,立马传来钟竹水。 钟竹水是一把年纪的老太医,折腾了三日也有些吃不消,看到千寻在昏迷中仍皱着眉显然不舒服,觉得他不像是因疲累而晕倒,把手搭上了千寻的脉搏。 千寻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只记得昏迷前肚子隐隐作痛,他也没怎么在乎,忽然站起身时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千寻撑着床慢慢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碰巧宇文崇推开门领着下人把膳食摆放在了桌面上。 下人摆放好碗碟后就离开了,宇文崇踱步走了过去,轻声问道:“身体感觉怎样?” “睡了一觉好多了。”千寻尴尬地说道,他没料到自己那么柔弱,才这么几日就挺不住了。 “可以下床吗?” 千寻点点头。 “那就来吃些东西吧,免得饭菜都凉了。” 宇文崇扶着千寻坐到桌边,千寻动了碗筷简单吃了几口便停下了。 “多吃一些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千寻木然地顺势点点头,愣了一会又突然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眼睛。 宇文崇继续道:“太医说你体内营养不足,所以才会导致晕阙,如果你再不好好修养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这……”千寻张口却哑口无言,举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应该比我先知道才对,之前还和钟竹水瞒着我。” 千寻垂下眼眸,弱弱地解释道:“皇上,臣并非有意隐瞒……” 宇文崇面色温和道:“好了,别多说了,我也没有怪你,既然木已成舟,一切随遇而安吧。”宇文崇像是打算好了一切。 “好。” 千寻并非没感受到肚子里那块肉的生长,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承认他如妇人一般怀了孩子而已,虽然是皇上的孩子,但这孩子来得总有几分奇怪,若是让人得知,他岂不就是个异人? 千寻并不害怕流言蜚语,就怕让皇上和出世的孩子为难。 临睡前钟竹水特地煎了一副安胎药给千寻服用,千寻捧着药碗两眼看着漆黑的药汁里倒映着的面孔,阖上眼一口饮尽。 黑夜里,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一片皎洁的月光透过雕栏的花窗倾洒在地上。 宇文崇翻了个身从身后抱住了千寻,“千寻,你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千寻一顿,道:“臣原本也想这么问皇上。” 宇文崇轻松一笑道:“呵,看来我们还算是心有灵犀。” 宇文崇的手悄然抚上了千寻腹部的柔软处,俯首把嘴唇贴在他耳侧坚定地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你们的。” 千寻在黑暗中蜷起了手指,没应声。良久过后,宇文崇静默地感受着千寻清浅规律的呼吸,双臂渐渐收紧,把那熟悉的身躯牢牢锁住,仿佛一松手便会失去永远。 有了解治瘟疫的药剂,南疆得了瘟疫的人渐渐好转康复,疫情一步步在减弱。 民心所向,百姓们纷纷自发感激皇帝的恩德,宇文崇回宫后却从未出面,朝堂上的政事暂时都交给了柯王爷打理。 贤洋殿内,盆栽的牡丹已经结出树根枝干,枝头开出了茂盛美艳的花朵,一朵朵争奇斗艳,满殿萦绕着清幽沁人心脾的香味。 千寻一身翡翠竹柏衣衫,外披霓裳青纱,面容温润惬意,骨节分明的手拿小剪子,微微俯下身一点点修剪着旁逸斜出的枝丫,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会伤到花骨朵一样。 突然肚子感觉被从里向外猛踹一脚,千寻的手不禁颤抖两下,剪子滑落,肚子里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蔓延开来,千寻把手抚向已经显出形状的肚子,轻轻来回抚摸安抚着。 “它又开始闹腾了?”熟悉的人从身后拥来,温暖的双手覆上了千寻抚在肚子上的手,宇文崇手掌下亦可清晰地感受到蠕动。 “怎么它最近越动越厉害了?” “钟太医说月份大了,孩子成型后免不了会活动活动。” “疼吗?”宇文崇转脸看到千寻额头上冒出了晶莹的冷汗,神情也有些难以忍耐。 千寻倒吸一口气,勉强道:“唔……还好吧,反正它在里面也闹腾不了多久了。” 因为千寻只是服了极阴之药改变了体质,并非自然承孕,所以不能如常人一般自然生产,肚子里的孩子时日差不多后钟竹水便会把千寻的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 这种方法听起来有些渗人,但是如果不这样千寻和孩子生命都会有危险,千寻和宇文崇都一致决定顺其自然。 宇文崇语重心长道:“几个月,够了。” 千寻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宇文崇,疑惑道:“什么?” 宇文崇没回答,只是温柔地亲吻千寻的眉眼,蓦然发现千寻棱角分明的脸变得圆润了一些,脸颊上多了些肉,看起来很可爱。 宇文崇捧起千寻的脸,道:“你好像胖了。” 千寻:“……” 宇文崇笑道:“胖了也不错,肉嘟嘟的很可爱,希望这个孩子多像你一点。” 十日后,宇文崇宣布退位,把皇位传给了宇文柯,至此再也没有出现在百姓和群臣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大家?_? 大歌对不起亲们,太久没更新是我的错。 刚开学新的学校非常不适应,新的学业是我没意料到的忙碌,根本抽不出时间写文,一个星期只有一天休息,结局一拖再拖,有些亲已经取消收藏了,我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是我的错。 剩下内容就是千寻产子了,生完就完了,等不及的亲只能说再见了。 ☆、青衣之染 眼睛被布巾蒙住了,眼前一片黑暗,千寻只能感觉到徐徐吹来的潮湿凉爽的风拂在脸上,吹起了发梢。四周安静得很,耳边此起彼伏的水浪声一浪接着一浪,时而气势汹汹,时而文静缓慢,还伴随着几声悦耳的鸥鸣声。 千寻脑子立马浮现出辽阔无垠的大海,湛蓝翻滚着的水花,心里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皇……崇竟然会真的随口一说便带他来看大海。 “知道这是哪里吗?”千寻看不见没有安全感,只得牢牢靠在宇文崇怀中,宇文崇也紧紧拥着他。 千寻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抬首略显兴奋的点点头。 “就知道你会猜出来。”宇文崇浅笑,抬手解下了蒙着千寻眼的布巾。 千寻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光亮,眼前还有些朦胧,却迫不及待地眨眨眼,眼前的的确确是片汪洋,丈高的海浪急急扑向岸边的岩石,溅起了朵朵浪花,所谓气势如虹。 “好看吗?” 千寻眸子充满了淡淡的蓝,“嗯……唔……” “怎么了?” 千寻微微弯腰抚摸着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轻声道:“孩子估计也很喜欢,开始凑热闹了。” 宇文崇蹲下身对着千寻的肚子循循善诱地说道:“小乖乖,听话点,等你出来了阿爹带你去海里玩。” 像是回应宇文崇的话,千寻的肚皮明显的凸出了一个足印,而后便静静地不再乱动了。 宇文崇心里蓦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悸动,似是父子连心,欣喜地抬首对着千寻笑,满脸初为人父的慈爱。 如今他终于能给予千寻安稳平静的日子了,不被凡尘俗世所纷扰,他们接下来将全心期待着一个承接着两人血脉的孩子诞生。 远方波涛滚滚,海天一色,相濡以沫执手相依不过如此。 宇文崇虽退位,暂时却不能全身而退,毕竟宇文柯还是个年纪轻轻的新皇帝,恐怕还无法及时适应身为皇帝的沉重负担,虽然他也不忍心让皇弟为了天下尽心尽力,乃至心力憔悴,但是宇文柯不论是品德还是才能都是一位值得恭维的贤君的人选。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14节 千寻有孕之事宇文崇也没瞒着宇文柯,这事他和欣颖都心知肚明,只是在面上不说,不让千寻不好意思。宇文柯知道宇文崇退位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只好替他治理这天下。 宇文柯登基后便由高新辅佐正式接手朝内事务,只是欣颖却无法再以一个普通丫鬟的身份服侍在宇文柯身边。 宇文柯不巧染上瘟疫的那些日子一直都是欣颖在悉心地照顾他,虽然马马虎虎却极为感人,宇文柯心里一直记着欣颖对他的好,一道圣旨便把欣颖招入了后宫。 宇文崇对宇文柯说:“你们倒比我们好过多了,应该珍惜才是。”虽然欣颖身份低微,却也名正言顺令人羡慕,不会遭人鄙夷。 欣颖当上了妃子后性子也沉着冷静了不少,略微担心地问道:“主子怎么样了?” “还好,不过也应该快了。”最近几日钟竹水已经在观察千寻的胎位做准备了。 宇文崇继而轻笑道:“你们要不要也加把劲了,凑个伙伴?” 宇文柯脸红道:“我们……不着急、不着急……” 日复一日,岁月静好,千寻最近都过得忐忑不安。因为月份大了肚子沉重,钟竹水经常对着他的肚子比划,千寻心里就紧张得七上八下。 终于熬到了适合生产的日子,钟竹水拿来了几根布条把千寻的手脚紧紧缠在床边,一裹就是好几条,把千寻的手腕都勒红了。 “需要绑这么紧吗?”宇文崇光看着就心疼不已。 “这是必须的,若是中途疼痛难耐控制不住而扭动会出大事的,为了确保安全还是要多缠一些。” 千寻挺着个大肚子被布条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得像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被。 钟竹水用布巾来回擦拭小刀,再次叮嘱道:“纳兰公子,你一定要忍住不能乱动,若是出了意外父子性命都会有危险。” 千寻深呼吸,眼前放空,木讷地点点头。 钟竹水拿着明晃晃的小刀在火焰上烘烤消毒,刀背锋利得可以反射出刺目的光辉,看着就使人心生怯意,何况要用它在肚皮上开个口子。 钟竹水也是紧张得满头大汗,汗水滑落浸入了眼睛,赶紧用布巾擦了擦汗,建议道:“还是把纳兰公子的眼睛蒙上吧。” 宇文崇和千寻对视一眼,千寻眼里满是茫然无措,宇文崇拿起布巾轻轻把千寻眼睛盖起来,低头在他的脸颊边亲吻一口,安慰道:“没事,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刀子划破血肉的肚皮是那么的猝不及防,饶是宇文崇亲眼看到心里也有些惊悸。 千寻的身子绷得紧紧的,愣是咬紧牙关纹丝不动,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显露,布条被拉扯得陷入肉里留下鲜红勒痕。 这蚀骨的疼痛并非外人所能理解,许是开口连呻吟的力气都失尽了,千寻并没有大喊大叫宣泄痛苦,额头冷汗岑岑,衣衫一会便被汗水浸湿,下唇也被锋利的牙齿咬出了血痕。 宇文崇眼眶瞬间模糊了,这世间,只有千寻一人能做到如此,也只有千寻一人能占领他的心。 疼痛一直再蔓延,千寻的脸色渐渐转苍白,汗水越流越多,鼻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千寻茫然地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宇文崇抚摸着千寻的脸,哽咽道:“千寻,别睡,一定要坚持住,我们的孩子马上就会出来了……” 感觉就像是被人生生在腹部捅了一刀,还是自愿的不能挣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钟竹水的动作,却也还好没亲眼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否则他也无法压抑心头的恐惧。 千寻勉强打起精神,脑子里渐渐迷糊了,朦胧地浮现出孩子的模样,好奇它是男孩还是女孩,思索着它的乳名该叫什么…… 剖腹而产的孩子出来时一般都没有哭声,宇文崇只是愣怔地看着钟竹水手里捧着一团血肉模糊的巴掌大的孩子。 钟竹水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指弹了弹孩子的幼小的脚心,孩子像是被吵醒一样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那一刻,宇文崇心里百感交集,心情激动地伏在千寻耳边说:“千寻,你听到了吗?那是孩子的哭声啊!” 千寻迷糊间感觉浑身都在疼,被束缚的手腕因大力拉扯阵阵辣痛,耳朵里回旋着各种各样的鸣声,根本听不清宇文崇在说什么,只是虚弱的点点头。 孩子终于被取出来了,钟竹水迅速把孩子用锦被包裹好放到一边,又拿起在烛火上烘烤过的针线把千寻肚子上的刀口一点一点缝合起来,每一针都是扎在血肉上,这穿针之疼不比先前好受多少。 待到钟竹水缝合完,千寻已经禁受不住晕了过去,浑身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宇文崇痴迷地摩挲着千寻煞白的脸,喃喃地说道:“幸苦你了,千寻……” 因为失血过多,千寻整整昏迷了三日。他们的孩子是个男孩,虽为早产身体却健康强壮得很,哭声一下由刚出生的微弱变成了嚎啕,动不动就皱起小脸扯着嗓子大哭,宇文崇哄也哄不好,只得每天抱着儿子在千寻面前晃来晃去。 还好千寻意志力顽强,即使身体虚弱却还是苏醒了过来,入耳便是婴儿响亮的哭声,千寻为之一动,缓了好久才清楚现在的处境。 “崇……”千寻无力地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得发疼。 虽然孩子哭声很大,宇文崇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千寻的动静,匆忙走到床边,欣喜地发现千寻果然醒了。 “呜呜…啊……” 孩子在他们中间哭得甚为凄凉,两人一时也顾不上说些别的话。 宇文崇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到了千寻身边,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靠在千寻身边吸吸鼻子,哭声渐渐变弱了,小声地抽噎着。 宇文崇这才安心下来,抽空去帮千寻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腹部的刀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千寻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微弱的抽痛,更别说扭动起身了,还好有宇文崇一直在一边细心地照顾着。 千寻勉强地抬起手轻抚孩子的脸蛋,嫩嫩的,滑滑的,脸上不自觉洋溢出慈爱的温情,眼角的温柔宛若三月绽开的桃花,分外妖娆,以至于多年后宇文崇想起这一幕时都不自觉的沉醉。 四岁就可以上窜下跳的捣蛋鬼宇文轩趁着爹和爹爹在屋里睡觉之时偷偷溜进了书房,好奇地把玩着桌案上摆放着的笔墨纸砚,随手握起狼毫在纸上画乌龟王八,画猪头,正在洋洋得意之时猛然一抬眼发现了墙上裱起的画卷。 画中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男人在茂盛的桃花树下谦谦而立,周身围绕着无数彩蝶小鸟,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 宇文轩愣愣地看着觉得特别眼熟,忍不住缓缓张开口叫出声来,“爹爹……” 宇文轩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机灵地从桌案上跳下来,走近墙边一看,立马发现了画里的几行字,宇文轩好奇地扬起头,漆黑水灵的眼眸定定地观察着。 边用手指着边念道:“一…两…生……不…心……” 一袭青衣两袖徐,俊容雅言颦生笑。 悄立红尘看不见,一朝始觉沁心染。 作者有话要说:  先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哈~合家团圆,幸福安康~ 一直等着文的亲们俺只能说sorry,这个结局大歌拖了也是够久,都开学三周了才能在此完结,当然这次的结局也是匆忙,因为大歌实在没料到新的学期这么忙碌,说是结局其实他们在我心里从未结束,希望大家能喜欢吧,一直没敢上来看收藏就是怕没有心情写,如今已经完结,那么只能互相伤害了(?o ? o?) 感谢一路陪着我的亲们,这文从暑假开始就连载至今,近几天更是断更严重,大歌实在对不住你们,所以考了老司机驾照要飙车了~( ̄▽ ̄~)~ 青衣染(宇文崇x纳兰千寻) 黑暗中,千寻眼神迷离若幻,宇文崇伏在千寻耳边轻吐着温热的气息,把攻势转往千寻颈窝间,吸吮着白嫩的耳垂。宇文崇同时在被里大力撕扯着千寻的衣物,贪婪地抚摸着光滑姣好的肌肤,犹如发情的野兽暴露了狰狞的本性。 两个小小的肉粒暴露在冰冷空气中不安的挺立,宇文崇一口把一粒含入嘴中,舔弄撕咬着肉粒的顶端,粗糙的手抚上另一个用力地拉扯扭搓。 快感犹如电击直窜四肢百骸,千寻纤瘦的身躯不断轻颤,口中不禁吐出低吟。 肉粒被玩弄到红肿敏感,千寻忍不住求饶:“皇上,别玩了……” “不舒服吗?”宇文崇轻声问。 千寻红着脸摇摇头,“好……很奇怪……” “习惯就好。”宇文崇亲吻着千寻的锁骨,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双手下探使劲揉捏着千寻圆润的双丘。 宇文崇的性器早已昂扬,神情凛冽,眼眸泛红,体内欲望再难以压制。 宇文崇握住千寻的脚腕向两边敞开,私密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面前,粉嫩的穴口紧张的一翕一合,千寻面颊羞红,把脸埋入枕头中。 宇文崇低头把千寻羞涩的性器含入口中,千寻立刻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激动地挺起上半身,双手插入了宇文崇的发间,嘶哑道:“皇上,不要……” 宇文崇自顾自地吞吐着,惩罚地咬咬性器的顶端,千寻吃痛大叫。 “叫我崇,知道没有?” “嗯……”千寻懦懦地答道,舒服得忍不住夹紧双腿。 宇文崇打开床头暗阁,里面通常放了一些方便皇帝进行交合之事的东西。宇文崇取出一盒膏药打开,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牡丹花的香味。 宇文崇轻笑,“随手拿的,没想到这么巧。” 千寻细细喘息着,闻着那味脸上的红晕更加鲜艳了。 宇文崇深处手指撩起油性的膏药涂在千寻诱人的穴口处,尝试探入一指。 穴口本就紧窒,宇文崇的强行插入引起千寻阵阵痛苦的呼喊。 “崇,好痛……”千寻皱眉,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泛白。 “没事,忍忍就好了。”宇文崇温柔的亲亲千寻的眉目,又沾了些药膏尝试探入第二根手指。 窄小的后穴被强行撑开,千寻痛苦地呻吟,却没说痛,清秀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 宇文崇呼出一口气,额头一滴汗水顺下滑落。他也忍得很幸苦,若是其他人他早就一鼓作气捅进去了,但这人是千寻,不能让他受伤。 宇文崇缓了片刻才探入第三根手指,千寻好像渐渐适宜不再皱眉。 “崇,进来吧……”千寻自己主动打开双腿迎接宇文崇。 千寻这般热情,宇文崇自不能拂意,扶住自己昂扬的性器对准千寻微开的嫩穴猛然整根没入。 “啊——”虽做了前戏,千寻还是痛苦地蜷起身躯,身体颤抖,原本已经抬头的性器颓然萎缩,但自己的内壁却不由自主地绞着宇文崇的性器,极其兴奋。 宇文崇暗骂自己太心急,抬高千寻的臀部看向结合之处,还好没有出血,但是千寻内壁紧紧包裹住自己的快感让宇文崇忍不住想要大力抽动。 “千寻,你小穴好紧,太爽快了!”宇文崇扣紧千寻的腰肢,伏在千寻耳边轻声说。 千寻哪里听过那么下流的话,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却还是主动把手环上宇文崇的颈项,轻声道:“崇,你动吧,你想怎样都可以……” “你是第一次,我温柔点。”宇文崇缓缓地抽动起来,每一次抽插都引起千寻剧烈地扭动。 千寻的肠壁炙热湿润,把宇文崇的性器紧紧地包裹着。甚至于宇文崇性器上的每一条跳动的脉络千寻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宇文崇深深地顶弄着,每一下都摩擦过千寻的敏感之处却只是浅尝辄止,弄得千寻眼角嫣红,眼眸里水光熠熠,无力地抓紧宇文崇的臂膀像一叶浮萍随着宇文崇的操弄上下起伏。 宇文崇粗鲁地捋着千寻的性器,青涩的嫩芽不禁颤抖着喷撒出乳白的汁液。 “不——”千寻哭喊着,陌生的快意犹如无尽的漩涡把他的思维席卷而去,心里蓦然升起一阵惊慌。 宇文崇霸道地把千寻推阻的手桎梏在他头顶,千寻宛如沾板上的鱼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宇文崇继续挥舞着粗大的性器往千寻紧窒的后穴捅去,决绝道:“现在说不要可没有机会了。” 千寻泪眼斑驳,咬紧下唇,求饶道:“皇上,轻些……” 宇文崇低头封住千寻的唇,千寻的呻吟化在呜咽中从喉中发出。 “寻儿再夹紧些,我要射了!”宇文崇使劲拍打着千寻白皙的臀部,绷紧了身子把性器深深埋入千寻的体内,箭张弩拔的性器叫嚣着吐出几道火热的灼液打在千寻的内壁上。 “呼——”宇文崇发出快意地喘息,把千寻牢牢扣紧怀里,眷恋地亲吻着他的眉眼,等待着情欲慢慢退却。 千寻早已是泪流满面,不知是太快乐还是太痛苦。宇文崇伸出软舌把咸涩的泪水一一添净。 良久,周围燥热的氛围渐渐冷落下来,千寻躺在宇文崇的怀里时不时颤抖几分,眼帘微闭,乖顺得很。 宇文崇抬起身从千寻体内退出,随着哧哧的水声,乳白色的液体从千寻红肿大开的嫩穴里潜溢出来,淌到明黄色的被单上,色泽分明,淫靡动人。 宇文崇居高临下地望向身下的千寻,双腿大张,眼神迷离,姿态妖娆,双乳红肿,眼角泛红,嘴角还有一缕滑落的唾津,一副活生生被人欺凌的模样,内心的欲火又开始熊熊燃烧,邪念又起,再次把微微抬头的性器插入嫩穴中。 千寻才刚喘息两口,宇文崇又有继续的意思,不禁哭道:“皇上,臣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千寻已经出了四次精水,后穴也被摩擦得略显疼痛,他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宇文崇把千寻抱起,让他两腿张开跨坐在自己腿上,这般体位让性器进得更加深,千寻都快觉得要被顶到五脏六腑。 “皇上太深了……不行的……”千寻被定弄得上下起伏,只得双臂环住宇文崇的脖颈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宇文崇不甚在意的揉揉千寻柔顺的青丝,安慰道:“没事的,你会很快乐的,相信我。” 宇文崇抬起千寻的右脚,在脚背上虔诚地亲上一口,随即架在肩上,发了狠地操弄。 千寻的韧性够好,对此并不觉得勉强,只是这般方便了宇文崇抽插,快速摩擦给千寻的内壁带来不可言说的快意,千寻被顶在敏感点上又哭又叫,舒服得浑身打颤,青芽又慢慢挺立,顶在宇文崇的小腹上。 正当要爆发之时,宇文崇却突然伸手锁住了千寻的精关,千寻难受地扭动身躯,寻求解放。 “崇……放手……好难受……呜呜……求你了……”千寻知晓宇文崇是故意的,主动抬起脸亲吻他的嘴角,祈求饶恕。 宇文崇在这时停下了抽动,道:“你自己动吧……” 千寻眼角含泪,挺着性器楚楚可怜望着宇文崇不知所谓。 “你想要就自己动吧,哪儿舒服自个掌控不好吗?”宇文崇一脸认真。 千寻这才知晓宇文崇的意思,愣了片刻才开始缓缓抬起屁股,在性器快要脱离之时又狠狠地坐了下去。 铁一般硬的性器恰好打在肠壁最敏感地方,千寻激动的大叫,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肠壁的蠕动愈发紧密,死死地绞着宇文崇的性器不放松。 “要把我夹射我才会放过你哦,千寻。”宇文崇撩起千寻面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一口含住了早已被玩得红肿的乳头,像婴儿吸吮母乳般。 上下夹攻,千寻早就瘫软了身子趴在宇文崇胸透上,挺拔的性器得不到解脱,千寻难受至极,抬头轻声道:“皇上,你放过我吧,我不行了……” 一行清泪又簌簌滑了下来,宇文崇把泪珠添走,心下一软,抱起千寻瘫软的身体重新摆好姿势,一便捋动着千寻的性器一边操弄着。 “啊……”良久,两人都发出愉悦的呻吟,千寻终于得到解脱,宇文崇也得到发泄。 高潮后的余韵中,千寻一向乖巧温顺,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宇文崇疲软的性器还留在千寻体内不愿离去,几缕乳白色的粘液从两人结合处缓缓流出。 千寻初尝男子间欢愉的趣味,嫩穴还是忍不住收缩着把宇文崇的性器紧紧地包裹着。 宇文崇伏在千寻身上,大手摩挲着他的背脊,千寻敏感得阵阵轻颤。 “还好吗?”宇文崇眷恋地亲吻着千寻的眉眼,温柔地把他眼睫上的泪珠擦去。 “嗯。”千寻闭着眼轻轻嘟哝两声,身体疲倦得不得了,连意识都开始涣散。 宇文崇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从千寻身后将他紧紧抱住,把腿插入千寻的大腿内侧,性器又摩擦着进入嫩穴几分。 千寻像是受惊的小猫瑟瑟颤抖不已,喉中又发出几声难以压抑的呻吟。 宇文崇细细用手梳缕着千寻披散如墨的长发,惬意地道:“寻儿的身子真敏感,把朕夹得舒舒服服的,朕今夜就不离开你身体了,可以吗?” 宇文崇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千寻的回答,探头一瞧,原来千寻不经意间早已安稳地睡去,眼角鼻梁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绯红,嘴唇也暴露出被蹂躏后的嫣红。 可能真的玩得太过了,毕竟千寻是初尝人事,含羞与拘谨是难免的。 宇文崇收紧臂膀,把千寻牢牢锁在自己怀里,下颚搭在千寻的肩膀上,脸埋入那雪白的脖颈间,鼻尖贪婪吸吮着千寻光滑的皮肤上甜美诱人的气息,最后满意魇足的睡去。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