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胶片时代》 正文 第1节 [七五]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文案 一个原本热爱演戏的人,却对镜头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一名北影导师,而无望于大荧幕。 展昭原本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然而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转机。 事实证明:#面包和爱情都会有的,不过是时间早晚# ps:第二次写鼠猫娱乐圈题材,其实开始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已经写过一次了,但是,最后小伙伴表示,没关系,写写写,于是,我就又开了这个文。 内容标签:娱乐圈 七五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玉堂,展昭 ┃ 配角:蔡嘉晏 ┃ 其它:七五 1——3 一.生活啊,一如既往 这是展昭在北影任教的第三年。 每天七点起床,然后在小区附近晨跑,九点之后去学校。他在北影教授的是与表演相关的课程,每次上课的时候,教室从不会出现空位,这种情况当然并不只出现在他的课上,这几乎是北影的常态。 当展昭穿着休闲装走进教室的时候,底下的女学生总是格外活跃,他把书本放在讲台上,朝底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非常幽默的口吻说:“我可不想成为那些单身汉的公敌,你们知道的,他们一向对人气爆棚的男老师怀有难以言喻的酸意。” 学生们在底下笑作一团。 等时间差不多了,展昭才一本认真的打开投影,“虽然多笑笑有利于身心健康,但是笑多了就容易长皱纹,你们总不希望以后镜头对着你们的时候,抢眼的不是你们的演技,而是那几条皱纹。好了,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因为是表演课,所以展昭特地找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影片片段,总体加起来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他把这个片段单独拿出来播放了一遍,然后把某个镜头格外放大,他指着这个镜头,开始叙述:“我有必要说一下剧情,这个片段主要讲的是林恩饰演的科拉在追击犯人的时候,意外发现犯人是自己失踪多年的父亲。请注意这个镜头,特别是眼神,他拿着枪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始终确保在有需要的时候能够把犯人一击致命,但是他的眼神却明显有了一丝动摇,这是前一个镜头的特写,对比之下,这个眼神就显得非常复杂,然后我们再来看他拿枪的姿势,他的手碰了一下扳机,但是下一秒却像是被它烫到而弹开,这在整部影片中只占了几秒的时间,但是这几秒钟却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一般这种处理方式是非常常见的,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你想不到更好的表演方式的时候,你不妨可以采用这一种,起码,它看上去还不错。” 学生们闻言都拖着下巴开始想更好的表演方式,有些人想了一会,就低下头去做笔记。 “表演是一门艺术,我们在表演的时候,要去思考这个人物的内心情感,从而利用肢体动作或者眼神来表达这些情感,而镜头就是有利的工具,它可以把你的优点和缺点完全表现出来,你不能用面无表情来说明你的内心戏非常出色,表演说到底还是一个演,你要让观众看到你的情感挣扎,虽然前些日子,的确有这方面的奇才拿到了影帝头衔,但我不能保证在座的列位也能成为这样的奇才。” 说完,后座的几个学生喊出了这个奇才的名字,教室里顿时又发出了笑声。 展昭笑了一会,开始继续说:“所以在镜头面前,我们还是需要一些技巧来体现这个情感的挣扎点,这大概就是告诉你们北影的学费并不是白交的。”展昭说完,自己也被逗笑了。 课堂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好,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表演课很快就结束了。 二、爷是演技派 白玉堂坐在保姆车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他前些天刚拍完一个广告,正是日夜颠倒的时候,结果就因为蔡导的一句话,白玉堂就必须坐在北影的学校门口看太阳。 简直残忍。 “蔡导怎么还不来?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他不会放鸽子吧。” 白玉堂低头看了看手表,打了个哈欠:“以蔡导的个性,可能已经在学校里面逮人了。” “啊?”小助理一脸吃惊。 “下车吧。” 白玉堂带上墨镜,直接开了车门出去。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白玉堂选了一条小路,他对找到蔡导这件事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蔡导的全名叫做蔡嘉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很怪,难得的是白玉堂和他私交甚笃。大概是因为蔡嘉晏本人很喜欢刀剑,而白玉堂恰恰有点功夫底子,对刀剑也格外有研究,于是蔡嘉晏对白玉堂简直引以为知己,几乎到了赞不绝口,逢人必夸的程度。蔡嘉晏很早之前就说过,等他跻身国内一流导演之后,必定要为白玉堂量身打造一部武打片,白玉堂原本就当作玩笑听一听,毕竟这种事情要看机缘,谁知道才过了一年,蔡嘉晏真的成了一流导演,这件‘陈年旧事’于是也跟着旧事重提。 算起来,白玉堂出道也有两年,刚出道的时候因为在偶像剧《在山与海之间》里演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男三而被人熟知,而白玉堂的长相无疑很俊美,公司包装他的时候也是打算走英气邪魅的路线,白玉堂甚至记得他的经纪人在评价他的时候说了一句:“此人完全就是苏文男主的代表,什么霸道总裁啊,痴情男二啊,这种角色简直量身打造,没有演技光是这长相,就可以让那群妹子们分分钟拜倒在西装裤下。” 对此,白玉堂只是掀了眼皮,淡定的说了一句:“如果你是说真的,我觉得我有必要换个经纪人。” 白玉堂在自己的官网上曾经对一个花痴女粉丝说过:爷只做实力派,不做偶像派。 虽然不经常出现在官网上,但是每逢发言,必一针见血,特别简单粗暴直截了当,对此,白玉堂的粉丝却只增不减,连新闻媒体人都在微博上笑称白玉堂的粉丝个个抖。 但白玉堂的演技的确很好,《在山与海之间》一度在网络上刷爆,一些不明真相的专业人士就跟风去看了这部偶像剧,虽然是跟风,但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毕竟国内的偶像剧大多都是情情爱爱,毫无亮点,结果这么一刷,他们却发现了新大陆,《在山与海之间》的确走的也是情情爱爱的路线,女主长相清纯,男主周正,索性剧情还可以,专业人士本来以为又是水军作怪,结果看到第十集的时候,作为男三的白玉堂出现了,他出现的时候是在一个街角,路灯就在他不远处,能看到他穿着一身棕黄色风衣,嘴上抽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之后,便吐出白色的烟雾。女主刚好就从他身旁走过,镜头转向女主时,是深夜里一个渐行渐远的长镜头,当画面又转回到白玉堂时,他依然在吸烟,可是那双眼睛却让观者毛骨悚然,他把头低下去,发出低沉的笑声。 这就是白玉堂第一次出场。 专业人士在看完这部戏之后,如是评价:我不太相信他是新人,他简直是个怪胎,我从来没有在一部偶像剧里看到这样的恐怖镜头,他只是站在那里,我就双腿发颤。 当然,更多的人是这样说的:卧槽,少年你谁,简直分分钟吓哭。 三、演员不是那样好找 演员这种东西,不像菜市场挑菜,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北漂多年,依然是群演,说到底一个是演技,一个是长相,一个是缘分。蔡嘉晏在北影转了一圈,的确看到了不少合他眼缘的,但是都因为各种原因否掉了,至于白玉堂?哦,他早就忘记自己约过白玉堂这件事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蔡嘉晏坐在北影后面的公园里唉声叹气。 白玉堂大概还没来的及看新戏的剧本,可是蔡家晏却已经为这部戏准备了很久,在这部剧里虽然有女性角色,但是主旨却是男人间的热血江湖,除开身为男一号的白玉堂以外,另一个角色就相对比较难找,蔡家晏需要的是和白玉堂完全相反的气质,纵观圈子里的各路演员倒也不乏有合适的,但是这些合适的人和白玉堂站在一起的时候,蔡家晏总觉得哪里不对,具体哪里不对,他却也说不上来。 白玉堂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还是决定让助理去找蔡导,自己则走到亭子里找了个位子靠着,结果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休息,耳边却突然响起了音乐,白玉堂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望着湖水发呆,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白玉堂,他的手机放在一边,正播放着elva hsiao的一首中文歌曲。 “远方天空云层遮盖了前往方向迷失在黑暗之中 天使问我手中握紧不放的是什么我说 寻找梦想的灯火 ” 可能是作为演员的本能,白玉堂不自觉的留意了这个人的举止,然后也跟着闭上眼睛去听,开始猜测这个人的心情。其实这也算是一门功课,观察的多了,也能给自己一些表演上的启发。 歌正唱到高chao的时候戛然而止,白玉堂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那人一脸抱歉的表情,声音也如其人一般的温润秀气:“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白玉堂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助理敲了一个电话过来,说已经找到蔡导了,就在前面的花园。 白玉堂挂了电话再去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白玉堂走到他刚才的位置站了一会,回响起那个人的动作和神情,以及那首歌。 “那个人好像有点难过。”白玉堂如是说道。 4——5 四、总有人半途而废 展昭的心情的确算不上很好,他在北影当了三年的导师,教过很多学生,其中不乏有天份高的,当然也有机遇差的,大一的几节表演课下课之后,展昭原本打算直接开车回家,结果刚走出教室,之前的学生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他已经毕业并开始跑龙套参演电视剧,展昭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开朗阳光天分也不错,展昭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非常开心。 但是对方的情绪显然并不高,展昭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开始倾诉,他说的第一句是:老师,我不想当演员了。 展昭缓了很长时间,才试图用调笑的语气回应他:怎么了?这点困难就把你打跑了?你的天分很高,我相信你可以成为很红的艺人,你记不记得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么?你说,你要成为一流的演员,你热爱演戏。 展昭说到最后,有些着急,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训诫的口吻:“魏楠,你怎么就这么容易放弃!” 魏楠在电话里非常虚弱,但是可以听的出来他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他告诉展昭:“我不是因为苦,老师你不知道,我每次站在片场的时候都很怀疑我自己的选择,这里的人和事太脏。” “魏楠……” “我想了很久,老师,我觉得我可能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热爱演戏。老师,对不起。” “你明明……” “那么老师呢?老师又为什么放弃?” 结束和魏楠的通话,展昭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在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明明更喜欢演戏,却只能当一名老师,魏楠明明可以走很长的路,却自己放弃了。 他理解魏楠,这个圈子怎么样他也知道,可是心里还是不免为他感到可惜。 “远方天空云层遮盖了前往方向迷失在黑暗之中 ”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导致白玉堂见到蔡嘉晏的时候难得的没说什么,反倒是蔡嘉晏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拉着白玉堂去了附近的咖啡店,白玉堂点了一杯蓝山咖啡,用勺子碰了碰杯沿,“怎么样?有找到合适的么?” 蔡嘉晏说起这件事就烦躁,“是有几个,但是感觉不太对。” “上次你为了找个傅余,跑了大半个北京城,甚至全国公开选角,最后还不是勉强找了一个三线开外的艺人,演技一般,长相普通,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他并不是你理想中的傅余,可是最后这部电影是成功的。” 傅余是蔡嘉晏上一部电影的男一,蔡嘉晏当然知道白玉堂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他反问白玉堂:“你不相信感觉?” 白玉堂喝了一口咖啡,“‘感觉’有时候并不是正确的,有些人你认为合适,但是到了镜头面前,未必就是你想要的。” “我知道你又想用这个例子反驳我,陈戈的确不是我想象中的傅余,但是相比那些有演技有长相的,我反而更倾向让他来演,我相信眼缘这种东西,碰不到最合适的那个,那么找一个合我眼缘的,也未尝不是个办法,而且陈戈的态度我非常欣赏。” 白玉堂并不惊讶蔡嘉晏会这么说,他轻笑了一声:“在蔡导的眼里,无非有两种人,一种是合你眼缘的,一种是不合你眼缘。合你眼缘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蔡嘉晏爽朗的大笑,“如果不是这样,你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你不知道,你的脾气简直坏透了!” 白玉堂反将一军,“近墨者黑。” 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白玉堂问蔡嘉晏:“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是在北影找吧。” 这个决定白玉堂反而始料未及,他几乎已经做好又一次全国公开选角的准备:“你和北影是杠上了?”言外之意,北影和你多大仇。 蔡嘉晏原本想给他个白眼,后来想起自己的黑历史,只好任由他挖苦,“我有种感觉,北影会有我想找的人。” 白玉堂笑的快岔气,“又是‘感觉’,得,看来忠言逆耳,微臣告退。” “慢着,朕同意了么?” 白玉堂只好走回去,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你最近有通告没有?” 白玉堂有种不好预感。 “看来是没有。”蔡嘉晏露出狰狞的表情,“那你就一起和我去找张淮安吧!就这么定了。” 五、老师!老师! 蔡嘉晏的这个决定导致白玉堂难得的三天假期正式告吹。 第二天,白玉堂赴约去了北影,和科班毕业的演员不一样,白玉堂算得上是半路出家,他做过小职员,当过总经理,后来跳槽自己开了家小公司,事业稳定之后,白玉堂觉得人生太过平稳,继而才有了当演员的念头,正好他有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认识一些圈子里的人,于是就这么走进了演艺圈。其实算起来,白玉堂进娱乐圈的初衷纯粹是玩票性质,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白玉堂还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用来研究演艺圈的大致流程,并且看了多部电影电视剧以及一些发布在网络上的表演心得,他起初模仿这些人的动作,后来就渐渐的掌握了一些技巧,他领悟到无非就是把自己代入到某个角色,想其所想,做其所做,不能让观众看到自己,而应该是角色本身。收到剧本之后,他又开始认真的啃角色,甚至有时候还会做笔记,每天要么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要么背大段的台词,想象镜头正放在某个位置。 但是《在山与海之间》的成功,完全超出了白玉堂的预期,他原以为即使自己足够努力,最后也会和那些小演员一样,离出名依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意外的一炮而红让他完全高兴不起来,反而让他十分郁卒,大概是因为经历过商场上的打磨,在他看来过早的成名并非一件好事。很长一段时间,白玉堂依然无法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曝光率,但是拍戏的经历却让他由衷的爱上了演员这个职业,毕竟那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成名之后,便把公司交给了值得信任的朋友打理,自己则一门心思当起了演员。 所以久而久之,北影这些影视学院对他来说,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因为蔡嘉晏昨天忘带了手机,所以白玉堂和助理都没能联系上蔡嘉晏,于是今天出门的时候蔡嘉晏非常自觉的带了手机,但是等白玉堂独自站在北影门口打算call他的时候,收件箱里已经多了一封还没来得及看的短信。 “我考虑了一下,你的长相太出挑了,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白玉堂看完短信之后,鉴于蔡嘉晏的无良行为,决定掉头回家睡懒觉,但也许是一时的兴起,白玉堂最终还是折回原路走进了校门。 展昭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白玉堂突然从后门猫腰走了进来,为了不影响到课堂秩序,展昭也就没有出声。 白玉堂刚坐下不久,后座的一个女生拿笔戳了戳白玉堂的后背,白玉堂回过头,后座的女生差点尖叫出声,白玉堂作势捂住她的嘴,并且把手指放到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女生羞涩的点点头,然后拿出纸条在上面哗啦啦写了几行字,索性周围的人坐的并不集中,而且听课十分认真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女生把纸条递给白玉堂,白玉堂拿过来瞄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展昭拿走没收了。 “是你?原来你是大二的学生,昨天旷课了吧,今天不仅迟到还传纸条。” 白玉堂露出讨好的表情,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老师,他又拿眼睛去瞄周围,发现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视频,底下的学生注意力也都在那个视频上。 “老师,真是好巧!” 后座的女生也完全没有料到展昭会走过来,正想说明白玉堂的身份,结果白玉堂一个眼神扫过去,她只好保持沉默。 展昭只是告诫了几句就回到了讲台,等下了课之后,那张小纸条卷进了书页里,被展昭打包带回了家。 后座的女生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好意思再和白玉堂搭话,反倒是白玉堂转过头问他纸条上写了什么,女生说:“我喜欢你演的角色,想让你签个名。”当然具体的话实在不太适合语言表达。 白玉堂倒也没说什么,客气的签了个名。 当天晚上,展昭在备课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小纸条从书里掉出来,展昭捡起来看了看。 “白玉堂saa!!嗷嗷嗷求签名!!我特别喜欢你演的张旻还有伏启,我是你的忠实fans!!没想到你会来北影听课!!!” 展昭看完之后,也恍惚想起这张纸条的由来,最后默默伸出手盖住了整张脸。 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6有时候需要上个节目 六、有时候需要上个节目 假期才过去一天,白玉堂就被经纪人严堇连环call回了公司,因为影后王甄在片场突然肺炎发作,所以原定的就在今天晚上的综艺节目只能取消,虽然节目组方面表示理解,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艺人,因为这件事是突发情况但是节目却是现场直播的形式,公司便答应找一个有话题度的艺人作为补偿,考虑到白玉堂和王甄的关系也不错,加上王甄的推荐,严堇就把这个case接了下来。 白玉堂听完严堇的话,表示完全没有意见。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严堇立刻安排白玉堂去化妆间等候,又和公司方面确定了白玉堂的服装风格,务必要低调而奢华,简单的白色衬衫白色西装以及搭配白色的修身长裤,发型方面最后不要有碎发或者刘海,要干脆利落,严堇说完之后,在座的专业造型师表示完全没有意见,甚至手动点了个赞。 严堇向来是个非常雷厉风行的主,完全不用别人多说,造型师表示最喜欢和这种有主意的人一起合作,特别省时间。 严堇给了一个大致的框架,造型师就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最后,选定了今年krizia刚推出的秋季品牌,发型师把白玉堂前额的碎发梳到后面,但总体还是和时装展会上的造型有所区别,因为白玉堂始终更喜欢自己的黑发,所以造型师就把两边的头发梳的相对立体一些。其实亚洲人很少有hold得住这种造型的,但是白玉堂的五官菱角分明,这样反而能把他的特点凸显出来,最后造型师打上发蜡,造型初步完成。严堇在看完造型之后,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只有白玉堂照着镜头,奚落了他一句:“你果然有霸道总裁情节。你就不能务实一点我只想安静的做完一期访谈。” 严堇摇摇头,说的一本严肃:“偶尔这样来一下,叫做惊喜。女粉丝已经在你微博底下求了很久了,而且《your story》是目前最吃香的综艺访谈节目,你是顶替影后去的,不能输了架势。” 白玉堂摊手表示,你能言善辩,在下无话可讲。 到了录制片场的时候,白玉堂和主持人陈凯、顾晗昱做了简单的寒暄,和主流的综艺节目的形式一样,理性的男主持用来镇场引出话题,感性的女主持则用来活跃气氛和大谈情感历程。 果然节目开拍的时候,顾晗昱就对着镜头表示十分推崇白玉堂的长相,甚至一脸荡漾的说“这样的美男子给哀家来上一打!” 陈凯做为男主持,咳了几声,代表广大男同胞由衷的表示嫉妒,并对镜头急切的表示:并不需要!!一个已经够了。 观众在底下快笑炸了,连编导都拿起白板,大大的写了一句话:两个活宝! 镜头当然也把这个画面扫了进去。 陈凯见气氛差不多了,就适当的话题引了回来,“说到今天这位嘉宾其实我本人神交已久,他曾经在官网上说过‘爷是实力派,不做偶像派’,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 顾晗昱在一边补刀:“毕竟你是个丑比。” 陈凯对搭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当时就觉得吧,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个长相给我吧,我特别需要。” 白玉堂收到了编导的示意,于是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觉得一个主持人长得太好并没有什么用。” 顾晗昱就说:“这是变相承认自己帅啊!镜头快把这个画面记录下来。我觉得男同胞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 摄像师识相的给了白玉堂一个大特写,以证明白玉堂的帅气所言非虚。 这个镜头直接导致在网络上看直播的花痴女粉丝抱着枕头嗷嗷嗷滚了一圈,并且留言说自己失血过多,有些头晕。 直播进行到四分之一的时候,顾晗昱开始引出今晚的原定嘉宾是王甄这个信息。 白玉堂就顺势把这个话题接了过来:“原本我是在家休息的,但是王甄在片场突然肺炎发作,所以我只能来救场了,不过录制前已经收到消息确定是细菌性肺炎,幸好不是很严重,身为好朋友的我还是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顾晗昱和陈凯也跟着表示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顾晗昱表示虽然影后没有如期前来录制,但是节目组其实早就有邀请白玉堂的心思了,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对影后采访过了,我们现在来听一听影后王甄对白玉堂的评价吧。 荧幕上便出现了王甄的身影,在片场背台词,和演员走位,从片场的布景可以看的出来,这是王甄先前刚刚杀青的《同归》片场,果然是很早就采访过了。 王甄谈起白玉堂的时候,做了个咬牙切齿的动作,“节目组太有心了,我早就想吐槽这个家伙了,大家知道白玉堂大概是在《在山与海之间》这部剧没错吧,虽然我现在成了影后风光无限,但当年我也从群演一步步走过来,像白玉堂这样一演成名的,那时候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结果你知道这小子说什么吗?他说一炮而红不是他想要的!你说有这样的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欠揍!” 王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明贬实褒,维护的心思非常明显。 陈凯就顺势问起了原因,并且简单了问了一句:“听说你以前好像从事过别的职业,是什么让你突然有了当演员的念头?”这是用来强调白玉堂是“半路出家”,既然是访谈节目,肯定会涉及这方面的内容。 白玉堂也不隐瞒,“之前是经商的,也不算是什么大公司,但是人都有一种惯性,就是生活稳定之后,都会想去寻找另一种‘刺激’,当初也是一个很突然的一个想法吧,觉得演艺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因为没有接触过,而且完全陌生,那么我的合作伙伴知道了之后,因为他有这方面的人脉就推荐我去了,到了之后,是张修远导演见的我,但是也没有说定下来这样子,等过了一个月之后,他打了电话过来让我去试镜,因为之前也一直在做功课么,所以去了之后,不算太差吧,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你第一次演男三,就没想过自己会红?” 白玉堂说,“说实话,我当时是抱着‘八年抗战’的心情去的,因为我也知道做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我第一次参演就是男三,这个□□已经比别人高了,所以我才会更希望一步步慢慢成名,那样的话对演技或者各方面都是很有帮助的,我更享受这样的过程。” 陈凯听完摇摇头:“你太低估你的长相了。” 顾晗昱则表示:“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想法的演员,现在有人能这样想的已经很少了,我想问一下,因为你之前说是因为娱乐圈有挑战性才走进这个圈子的,那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太容易了,让你失去了兴趣?” 白玉堂靠在沙发座椅上,目光专注:“不会。当初只是觉得成名的太快,中间没有缓冲期,心里可能会觉得不适应,但是我对这个圈子不排斥,像片场拍戏这种经历还是蛮有意思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节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中间插播了一段小广告,白玉堂就直接坐在沙发上靠着休息,而陈凯和顾晗昱则到后台又和编导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台本。 开始录制之后,主持人放了一个小片段,是最近几年白玉堂饰演过的人物,里面有张旻、伏启还有参演的一些配角,主持人看完之后说:“真的是半路出家么,其实我当初真的有这样怀疑过。” 白玉堂笑着说,“当初为了演这些角色,我还是费了很大功夫的,完全没有屏幕上这样容易,如果你去片场的话,大概就知道我ng的次数不会很少。” “如果碰到不熟悉的角色怎么办?” 白玉堂想了一会,直言:“观察吧,当了演员之后,我就会时不时的去观察那些陌生人,看他的体形或者神态猜测他的职业和心情,我觉得演员让我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发现过的东西,所以有的时候去公司偶尔转一转都不太舍得骂那些职员,而且他们现在变得非常乐意见到我,总让我签名,我有时候说‘年终奖要不要了?’他们就说‘年终奖可以有,签名可以有,签名照也可以有’。” “看来他们都成为你的粉丝?” 白玉堂无奈的探了探手,“怎么会,后者对他们来说也是年终奖,他们可以选择拿来卖。” 底下的观众顿时明白过来,大声表示:简直机智! 谈了一圈下来之后,很快就到了观众互动环节,观众表示早就期待很久了,于是气氛一下子又狂热起来。 《your story》很快进入了尾声。 7那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七、那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蔡嘉晏这边依然没有确定的男二号人选,他也让学校方面帮忙留意了一下,毕竟这种事在北影也实属平常。蔡嘉晏翻了翻手里的照片,问:“这个学生是哪个班的?我想见见他。” 照片上的男孩非常秀气,但要说完全符合却也并非,蔡嘉晏的眼光一向很毒,他在心里评价道:外秀内庸,不够英气。 但即使这样,也并不是没有‘改造’的余地,蔡嘉晏无不可惜的说,‘张淮安,尔滞何地?’ 而这个有希望成为张淮安的学生叫做柳宏儒,刚好是展昭带着的大二班。 蔡嘉晏去找柳宏儒的时候,展昭带着他们一帮人在公园里上课,学生一个个都坐在草地上认真的拿着笔和纸,而展昭则在前面给他们展示当镜头在各个不同方位的时候,如何表演。 本来表演课都是定在室内的,但是展昭觉得偶尔换了环境,可以放松一下学生的身心,学起东西来也会更容易一点。也因为这样的关系,他从来不会成为学生们的往来黑户,反而非常受学生们的喜爱。 蔡嘉晏找到他们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展昭,他穿着蓝色的衬衫和白色的长裤,手里握着一本书,朝着湖水的方向给他们做示范。蔡嘉晏随之目光一亮,他轻轻的念了一句:“淮安在此。” 蔡嘉晏的字典里永远只有这样一句话:找演员,看眼缘。 而眼缘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缘。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展昭细致的给学生上课,脑海中却构想着把展昭手里的书本换作长剑,他舞起剑来便似拔山举鼎,凌冽生威。他越是这样想,越是忍不住上前与展昭攀谈。从乍一眼见到展昭起,他就已经不再考虑柳宏儒了。柳宏儒并不是他的理想人选,而展昭五官端正,样貌清俊,言行举止,更见沉稳,比起柳宏儒,展昭的眉宇间还存有一股英气,仅这一点,却是身为学生的柳宏儒怎么也比不上的。 蔡嘉晏打量许久,越看越满意,看着看着就直接拍砖定案,觉得他就是张淮安没差了。 蔡嘉晏一直等到展昭下课才上前去打招呼,事实上展昭也早就注意到他了,只不过压根没想到他是来找自己的。 蔡嘉晏拿出自己的名片,说话的时候依然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是蔡嘉晏,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拍的电影,比如《荒山》、《最后一通电话》,以及早年的《知情人》。” 展昭听他如数家珍的说起自己拍过的电影,脑海中隐隐有些印象,《荒山》是去年风评很高的电影,蔡嘉晏因此还得到了最佳导演奖,一时间在导演圈里风头无两。但这些都与展昭无关,他礼貌而疏离的说道:“知道一些,您的电影很不错。” 蔡嘉晏听到这句话,反而对他更为欣赏,一个导演突然找上门,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换做是别人,就算没有合作的机会,也会借这个时候来讨好他,可是展昭却只说“您的电影不错”。于是,蔡嘉晏说话的时候就更加慈眉善目了一点,尽管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有些猥琐,“其实,我是想请你出演我最新的一部电影《风中客》中的男二号张淮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可能这样说有点唐突,但是我找这个男二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我见过最符合张淮安的一个。” 展昭听完犹豫了很久,然后眉眼低垂,“我并没有演出的经历。” 蔡嘉晏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他刚要说些什么,只听展昭继续说道:“有时候光看外表是不准确的,很抱歉,您恐怕要另择人选了。” 蔡嘉晏默默嘀咕了一句:怎么一个两个说起话来都一样。 展昭疑惑,蔡嘉晏却说:“其实你完全可以先试一试,而且你还是表演系的导师。” “蔡导,我只是嘴皮子比较好而已,你应该明白实战和理论的区别,懂得理论的人并不一定在实战上占优势。” 蔡嘉晏却摇头,“你好像很排斥演艺圈。” 展昭滞愣片刻,“您也可以这样理解。” 和展昭简单的谈过以后,蔡嘉晏一个人坐在草坪上,他盯着湖水,想起展昭先前站在那个位置上讲解走位时的从容,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都以为我眼睛瞎,明明那么喜欢演戏却不承认,嘴硬的臭小子,和白玉堂一样气人!” 九月的第三个星期,白玉堂收到了蔡嘉晏的短信,短信上说想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 白玉堂有时候会觉得蔡嘉晏可能已经背出了自己的行程表,每次都赶在他难得休息的日子。 既然是休息日,见个人也没有什么。 于是,白玉堂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就看到展昭和蔡嘉晏坐在一起喝茶的画面,据说展昭曾经据理力争的拒绝了蔡嘉晏的邀请,但是最后抗拒无效,被蔡嘉晏各种死皮赖脸的方式拉了过来,当然蔡嘉晏在电话中对展昭的代称是“那个臭小子!”,白玉堂看到这个画面想起蔡嘉晏所描绘的大起大落的情节,心里不觉想笑,也就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展昭旁边,而蔡嘉晏则坐在他正对面。 蔡嘉晏以为两个人都是初见,便为对方介绍起他们各自的身份。 “小白,这是展昭,北影表演系的导师。”蔡嘉晏指着展昭,冲白玉堂使眼色,“我眼光不错吧,这就是我选的张淮安!”可谓甚是自豪。 白玉堂拿目光瞟过去,横批一句:小人得志。 蔡嘉晏努努嘴,又冲展昭说:“小展啊,这就是我说的另外一个臭小子,你看过他的电影,像《在山与海之间》那个大变态就是他演的。” 展昭敏锐的察觉到蔡嘉晏又会大谈特谈起这些电影电视剧,连忙站起身对白玉堂伸出手,脸上更是笑容满满,并且强烈表示自己有看过这些电影。 “我知道他,他的演技很不错。”然后他回过头对白玉堂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来北影传授一下经验,我觉得同学们会非常欢迎你。” 蔡嘉晏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所以并没有发觉这里头的不对劲,白玉堂听在耳中却觉出那么一点敷衍和不走心,转念却想起他当初见到自己时,还误以为自己是大二的学生,想来其实并没有看过自己出演的作品,完全就是因为蔡嘉晏才故意这样说,心里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他伸出手握住展昭的手,用力一捏,却意外发现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于是半路收了力道,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来:“展老师这样说就太客气了,这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我随时都可以去的,只是我不是科班出身,教错了就不好了。” 展昭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只说:“哪里,白先生在屏幕上可是光芒万丈。”心里却因为白玉堂称呼他的一句“展老师”而臊的不行。 这人果然还记得,这脸算是丢尽了。 白玉堂好笑的看他耳朵边上红起一圈,却不主动戳破。 倒是蔡嘉晏看不惯二人生疏的模样,“别先生来老师去的,这里没旁人,大家敞开肚皮说亮话!” 却见展昭和白玉堂一齐冲他瞄过来,目光就落在蔡嘉晏圆挺的肚皮上,默默不语。 于是臊的慌的人变成了蔡嘉晏。 他捂着脸说:“我会减肥的,别看了。” 于是,展白二人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同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十分云淡风轻。 等几人聊的差不多了,蔡嘉晏才开始切入正题,想让展昭单独参加这部电影的试镜,意思是,到时候试镜的只有展昭一个人,但是一切试镜的步骤都按正规流程办。 这次,白玉堂没有唱反调,反而非常赞同。 展昭却依然没有答应。 蔡嘉晏只好说,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展昭摇头,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在蔡嘉晏快要误以为展昭已经被自己说动的时候,展昭说了一句话,说的很轻,十分缓慢,他对蔡嘉晏说:“其实,我之前没有答应您,并不是因为这个角色不合我的心意,而是我对镜头有恐惧感,根本当不成演员。” 白玉堂正要端起茶杯的手势为之一顿,然后把目光尽数转投到展昭身上,似乎觉得这样的说法十分稀奇。 蔡嘉晏听完也是一愣,他从没有被人以这样的理由拒绝过,他记得展昭在湖边的表演,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又那么热烈赤诚,分明是个天生的演员,可是他却说自己怕镜头。蔡嘉晏理所当然的把这当作了措辞,直接从包里拿出剧本放在他面前,强势的宣布:“下周三直接来试镜,地点就是崇文门店,下午三点。” 这俨然是“试镜见真章”的节奏了。 蔡嘉晏难得强硬的拽走了白玉堂,独留展昭一个人细细斟酌。 展昭自然明白蔡嘉晏的用意,他想要听自己的真心话,展昭犹豫了很久,才打开蔡嘉晏丢给他的剧本,封面上用狷狂风流的草书写了三个——风中客。 他又接着翻开内页,上面写的东西让他整个人浑身一震。 上面直接写道: 秦子明——白玉堂 张淮安——展昭 余下的是一些早已定好的演员,每一个都和角色相对应的标记着。 而只有展昭的名字,是蔡嘉晏用黑笔写上去的,有几处地方甚至看的出来蔡嘉晏在写的时候曾经犹豫过,但是在反复的犹豫中,他依然写了这个名字。 他好像就这么认定了,张淮安就是展昭,谁也抢不来。 展昭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名字,有些雀跃,又有些茫然。 8菜上加盐的攻心计 八、菜上加盐的攻心计 蔡嘉晏走出会所之后,整个人都神情气爽,走路生风,仿佛展昭出演张淮安已是十万分之确定的事情。白玉堂慢悠悠的跟在他后头:“你就这么肯定展昭一定来去?” 蔡嘉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的无不得意:“你不信我是不是,好歹我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就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走眼,你到时候也跟着一起来吧。” 白玉堂点点头,随即走到一边打开车门坐上去,车子正准备发动的时候,蔡嘉晏像是想起什么,顺着刚才走的路又倒退回来,然后趴伏在白玉堂的车窗前,一声不响,白玉堂心里发毛,问他又怎么了。 他才从包里拿着剧本递给白玉堂,“忘记给你这个了,还有我突然发现我今天压根没开车过来。” 白玉堂回瞥了他一下,自顾自低下头翻了几下剧本,蔡嘉晏便知道白玉堂这是默认自己蹭车的行为了,于是心安理得的坐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白玉堂翻到第二页的时候,才把剧本放下,然后发动汽车,等到车开到比较宽阔平稳的大道上时,白玉堂对蔡嘉晏说:“展昭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确定不再考虑别人了?” 白玉堂开车技术没话讲,有这样的免费司机,蔡嘉晏兜起风来也格外享受,一双耳边只听的到咧咧风声,于是白玉堂对他说的话也跟着被风给吹散了,等到蔡嘉晏后知后觉到车里的低气压时,风声已经完全听不见,而白玉堂的手刚从按钮上挪开,蔡嘉晏迟疑的问:“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你自己打印的剧本,还装什么糊涂?” 蔡嘉晏却只是拿起剧本稍稍的翻了几页,“你是说展昭的名字吧。” “我以为你的大脑已经被风刮走了。” “……” 蔡嘉晏缓解气氛似的咳了几声,然后严肃的切回正题:“说实话,没有意外的话,张淮安这个角色一定是展昭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出现意外,你还是会考虑别人?” 蔡嘉晏却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所以不会有这种意外的,我相信展昭,不,与其说相信展昭,我更相信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可是他未必会来试镜。” “我给他的是剧本的初版。”蔡嘉晏说到这里透出一股得意。 “?”白玉堂不解。 “所以我给他的那份,和你拿到的不一样,演职员表上是我亲自写的展昭,为了说服他,我整整研究了好几十遍写法,才呈现出一种‘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依然觉得非他不可’的样子。” 白玉堂空出一只手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历代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我相信展昭他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但愿如此。” 展昭最后还是决定去试镜,他心里很清楚这也许是蔡嘉晏是故意的,可是他却无法拒绝这个机会。他突然想起蔡嘉晏一直对他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不试一试。” 展昭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后打了学校那边的电话,说自己最近有事,需要请假。之后的几天里,展昭就一直在背台词、练走位,在空旷的房间里对着镜子表演,就这样一直持续到试镜的前一天晚上,偏偏这一天,展昭什么也没干,没有再背台词,没有走位,他只是疲惫的躺在床上望天花板,他说:“如果……” 可是只说了两个字就再也没能说下去,他想说失败了会怎么样?后来他得到了答案。就算失败了,那么最差的结果也无外乎是当一辈子的老师。他想到这里,十分安心的步入梦乡。然而梦里只有咔嚓咔嚓的相机声和刺眼的闪光灯,展昭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却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正在被凌迟。这是一场维持了整整三年的噩梦,至今也未能逃脱。 蔡嘉晏在崇文门店看到展昭的时候,心情瞬间变得很好,白玉堂则自顾自的进去,不理会这个有可能要向自己炫耀的家伙。 为了不被人打扰,蔡嘉晏为此包了一个钟点房,他一进去就把里面全部的灯光打开,务必让等会的试镜能看的更清楚明白一些,白玉堂站在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大师级人物在试镜。你搞的也太隆重了一些。” 蔡嘉晏也回呛了一句:“你当年的试镜好像也没有简陋到哪里去。” 两个人正说着,化妆师已经把展昭带去隔间化妆,虽然这次的试镜只有展昭一个人,但蔡嘉晏却一点没有再细化流程的意思,他对展昭说过,正常试镜是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一个人试镜也是试镜,一群人试镜也是试镜,在他蔡嘉晏眼里没有等级区别。 摄像师则忙着调整镜头和摆放的方位,蔡嘉晏一向是个挑剔的人,他实在不敢因为只有一个人参加试镜而懈怠半分。 展昭在隔间里穿好服装,任由化妆师给他打扮,他盯着镜子看了很久,久到像是镜子里的人与他素昧平生。 化妆师也还很年轻,并没有见到过这种阵仗,参与试镜的只有一个人,排场却几乎赶上影帝级别。她趁着化妆的时候,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展昭的五官,按专业的审美观来讲,他的五官的确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眉是眉,眼是眼,鼻梁高挺,端正清秀,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天生的,化妆师这种职业几乎都是颜控,尤其喜欢无整容,展昭这一款简直正中她下怀,她拿着毛刷给他涂侧面的时候,又端详了好久,发现展昭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简直好到爆,最后她只好放弃再去观察他的长相,她默默的嘀咕了一句:诚然美人也!作为平民的我仿佛遭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快要化完妆的时候,她问展昭:“你紧不紧张?” 展昭愣了一会,大概根本没想过她会和自己搭话,他这个模样反倒让颜控化妆师想起了自己养的一只家猫。 展昭温和一笑:“其实有点。” 化妆师本来也就是顺嘴一说,压根没想过他会回答自己,瞬间变身话痨小粉丝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排场,导演还真是很看重你呢,我听别人说,蔡导可是一个非常挑剔的人,我之前有个朋友也跟过蔡导的组,那骂起来简直整个片场都要抖三抖。” 展昭看她的表情忍俊不禁,只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颜控化妆师只好说:“好吧,是夸张了有点,但是重点是蔡导很难搞,你,加油!” 展昭微笑起来,他本身长的不错,这样一笑,加上一身的古装,看上去简直加分不少。 于是,她捂着自己的心脏,道:“你记得出了这扇门,多笑一会儿。” “?” “你笑起来可好看,你这么一笑,蔡导肯定就直接敲定你了。” “……” 正式试镜的时候,展昭穿着一身墨黑的长袍背对着蔡嘉晏站着,镜头和灯光就他身后,蔡嘉晏认真的看着他慢慢侧过头来,因为扮上的长发太黑,蔡嘉晏并没有看到那块黑布,等展昭转过头的时候,他才发现展昭的眼睛一直都被黑布蒙着。 试镜之前,蔡嘉晏给他划了几个场合,让他随便选一个演,他没想到展昭演的是张淮安被人毒瞎双眼之后的戏,这场戏更注重的演员的张力和气场。 白玉堂抱拳坐在蔡嘉晏旁边,看到这个出场的时候,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蔡嘉晏的心情,为什么张淮安非展昭不可,因为那几乎像是完全为他写的角色又或者展昭的演技真的十分高超。 展昭转过来,对这蔡嘉晏和白玉堂的位置呢喃了一句:“为何偏偏是秦子明。” 他用手虚空的抓来一截树枝,然后泄愤似的在月光下舞起‘剑’来,像是一个落魄的浪子,又带着剑客的道义,被恩义和道义两相威压。 白玉堂仿佛听到耳边的风声沙沙,仿佛正坐在山洞里,像剧中的秦子明一样,冷眼看着张淮安内心的挣扎,心里却也一团乱麻。 张淮安在泄愤之后,终于颓然倒地,他单膝跪着,手里仍然有一截树枝,像是支撑他使他不致躺在那些杂草堆上。 那根树枝,意味着恩义。 蔡嘉晏看的明白,心里忍不住为他喝彩,立刻让摄影师拍的更细致一点。 这时,展昭却把那块黑布扯了下来,那双眼睛通透分明,却是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就像他明时,也未必看的见这世间的路,许久之后,他道了一句:“淮安不及秦子明。” 秦子明生性潇洒,道义分明,他张淮安却活的束手束脚,看似恩义两全,却最是不合恩义。 他演到这里,原本还没有演完,谁知他目光一接触到镜头的时候,整个人面色煞白,他反射xg的想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又怕这次机会就这么稍纵即逝,只好强忍着说了一句:“我的表演……结束了。” 9猫有时是奸诈的 九、猫有时是奸诈的 从蔡嘉晏一脸欣慰表情上,展昭已经知道了这次面试的结果,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镜头,慢慢走到蔡嘉晏面前弯下腰鞠了一躬,他说:“有什么表演不对的地方,请指正。” 蔡嘉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不骄不躁,谦虚有礼,态度周正,他笑着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表演上的事情没有错与对,这个你比我清楚,你演的非常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展昭这才露出一个微笑来,明明高兴过头却还要装作风淡风清的样子,他伸出一只手,墨黑色的长袖里露出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手指,“那么,合作愉快。” 蔡嘉晏却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爽朗的大笑起来,:“合作愉快!”说完一把拽住展昭的手,如是说道。 白玉堂绕过桌子,走到展昭旁边,十分自然的把蔡嘉晏的手拉开,然后伸出手握住展昭的,“老师,合作愉快。” 虽然是戏谑的口吻,但是却没有轻视的意思,很显然,刚才的戏,白玉堂是动容的。 展昭还没有表演的时候,白玉堂一直在想,张淮安还能由谁来演,既可以和自己年龄相仿,也能在气场上和自己势均力敌,可是看完表演之后,他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象中的张淮安慢慢的和展昭贴合在一起,最后成为一个人,以至于最后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那短暂而漫长的三个多月跟组生活了。 蔡嘉晏却灵光一闪,指着白玉堂说:“你人既然也来了,那你们一起再演一段吧。” 展昭立刻有些神经紧绷,白玉堂心下也知道这是为了整部戏考虑,观察一下他们的配合度,于是没有二话便答应了下来。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七五]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第2节 展昭见白玉堂已经答应,想了很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跟着答应了下来。 蔡嘉晏本想让白玉堂直接现场演一段就行了,结果白玉堂却义正言辞的表示:“淮安既在,唯缺子明,这于理不合啊,蔡导。” 于是乎,白玉堂慢条斯理的进了化妆间,留下蔡嘉晏一个人默默吃了个闷亏。 虽然这话感觉上,好像是在针对蔡嘉晏没有把他白玉堂和展昭放在一个位置上,但蔡嘉晏也看出来,这是白玉堂表示尊重的意思,他是不想因为自己和他的私交,而对他格外的特殊。展昭既然带了头套穿了戏服,他白玉堂也应该一样。说到底,他白玉堂只是不想展昭因为这个而对自己‘没有更重视他一点’而抱有意见。蔡嘉晏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就不怎么气了。 只不过,这白玉堂表达善意的方式实在太过含蓄了,他低声笑骂了一句:“个臭小子!” 白玉堂却并没有让他们等很长时间,很快就从化妆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银白色的宝剑,他方从化妆间里出来,就握着长剑抱胸靠在墙上,道了一句:“秦某,久未见张兄,张兄近来可好?” 不得不说,平日里,只要白玉堂眉眼一个上挑,根本不必依靠化妆,就能把这种邪肆的模样给做全了,加上他现在的妆容,又为他加分不少,偏偏说起话也是一股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把这个画面放到网上,想一想白玉堂那些可怕到有些剽悍的粉丝,蔡嘉晏默默的否掉了这个打算,不过,用来后期宣传或者预告倒是不错。 展昭临场反应也很快,知道白玉堂演的是剧本刚开始二人还是水火不容的时候,原本秦子明对张淮安还是笑脸相迎,可是张淮安对他却一直抱有偏见,以至于后来秦子明对他也不再有好感,每逢见面,必要恶语相向或是语气不善。 展昭只是瞟了他一眼,便走到了另一处,位置刚好是侧对着摄像机,他把头顺势扭向白玉堂,温声道:“淮安还有要事,烦请让路。” 白玉堂把剑一抻,挡在了展昭面前:“那我不让呢?” 展昭莞尔:“既然如此,我只有另择一条路走了,就此别过。” 秦子明一愣,半响也笑,朝他背影问了一句:“你可是去五味庄?” 张淮安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你如何知道” 秦子明一听,也不再歪歪斜斜的站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长剑,神色如常:“因为……” “里面的人我全杀了。” 一家老小二十六口人命,他却说的如此轻易。 张淮安果然拔剑相向,他把剑架在秦子明的脖颈处,压抑着怒气问:“我原本以为你秦子明只是可恶了一些,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如此泯灭天良!”他持着剑,秦子明却一动不动,他冷眼看了张淮安一眼,如旧时一般不屑乃至鄙夷,“恐怕在张兄看来,我早已天良丧尽。” 张淮安的剑又往里挪了一毫,却最终收剑站定,他走时,背影萧瑟,步履沉重。 秦子明垂下眉眼,变得异常安静,那些张扬洒脱一瞬间全没了踪影,留下的只有和展昭一样的悲悸。一个仿佛正在从画面中渐渐淡去,另一个却仿佛在画面中渐渐变成墙角站立的阴影。 秦子明低头哂笑不已,“你信天下人,然而天下人中却从来没有我秦子明。” 他好像想起年幼时,两人在树下嬉闹,他拿着糖葫芦给张淮安吃,嘴里一个劲的喊他哥哥,张淮安只吃了一个,然后摸着他的头说:“子明,你也吃好不好?” 那时的张淮安远比现在要讨人喜欢的多。 秦子明靠着墙根,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五味庄对张淮安的意义,他年幼时常说起五味庄的庄主对他很好,婶婶有多慈爱,可也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忍实言相告。 于是,镜头的最后,秦子明一直望着张淮安的背影愣神,这个画面整整持续了一分钟之久。 这样一大片的留白却也是一个考验。 蔡嘉晏点头,说了一句:“要是你们能再有默契一点就好了。” 他指的是原本张淮安拔剑相向的时候,两个人原本可以侧面对着镜头,这样就会让矛盾冲突的画面显得更为突出和激烈,显然白玉堂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的身子有意识的侧偏了一下,然而展昭却选择了背对镜头,这样的表演方式其实非常有难度,但展昭也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些难题,总体也算是中规中矩。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白玉堂侧偏的非常明显。 蔡嘉晏以为这是因为两个人预想的表演方式不一样才会这样,毕竟先前两个人并没有对过戏,于是也就没有格外说什么。 而白玉堂的侧偏就非常好理解他是在给展昭露镜头的机会,第一次参演电影,即使是试镜这样的场合,露脸的机会也是非常重要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展昭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在蔡嘉晏发话以前,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很久,他不认为展昭会不明白他的意图,他猜想着,展昭当真是荣辱不惊还是徒有虚表。 结果正在这时,展昭僵硬的转了个身,十分抱歉的答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怯场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说法,不管是对白玉堂还是蔡嘉晏来说,都是说得通的,一个新人第一次试镜就是和演艺圈里出了名的‘气场帝’搭戏,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觉得非常合乎逻辑。 于是蔡嘉晏托着下巴,答了一句:“这样吧,小白,你明天带他去公司的练功房好好对一下戏,我觉得你们的默契度还不够。小展虽然是老师,但是毕竟没有涉足演艺圈,小白你作为前辈,要好好教教他。” 展昭听到这里被蔡嘉晏的话臊了一下,比起年龄,他甚至还比白玉堂年长两岁。 白玉堂却说:“知道了。” 他嘴上这么说,却始终有些不相信展昭的说辞,展昭刚才的举动,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怯场?以他第一次试镜的情况来讲,明显第二次试镜的时候在实力上落差很大,蔡嘉晏没有感觉到,但白玉堂却有些注意到了。 在白玉堂陷入思索的时候,展昭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刚才的试镜里,其实他一直在躲避镜头,这一点恐怕只有镜头前的摄影师才看的出来。 摄影师的确十分纳闷,他拍的时候,明明每个场景都很好,却等到回放的时候才发觉到,作为主角的展昭竟然只露过一个侧面,这在电影当中是绝对的大忌,而他好像刚好踩到了蔡嘉晏的禁区。 于是蔡嘉晏凑过来看的时候,他只能稳住心神,对蔡嘉晏说:“导演,不用看了,我已经查看过了,真的非常好!” 蔡嘉晏不疑有他,因为今天的这两场戏,总体来说他非常满意,于是这个时候也没有特别计较着非要看。 至此,展昭出演张淮安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10你见过他? 十、你见过他? 试镜之后的第三天,蔡嘉晏并没有主动联系自己,展昭猜想大约是正在商量合约款项或是正在筹备电影的细节问题,而没有收到通知的展昭依然要履行老师的职责去学校上课。 等他上完课要回家的时候,一辆雷克萨斯正等在校门口。白玉堂一如既往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白色的长裤,从和展昭初见,但后来的几次见面,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系,只是款型上每次都不太一样。他靠着车门,带着墨镜,在看到展昭的时候,招了招手。 展昭拎着公文包快步走上前,白玉堂的外表实在过分惹眼,而他的身份也确实不适合过多的曝光率,于是展昭让二人进了车再说。 也许只是抱着谈完公事就走的心态,展昭并没有系上安全带,他问白玉堂:“有事么?” “你忘记蔡导的旨意了么?展老师,作为主角的两个人是不能没有默契的。”白玉堂戏称,“因为不知道怎么联络你,所以只能站在北影门口晒了好久的太阳,老师啊,你的课上的有点久。” 展昭已经不止一次听白玉堂叫他老师了,上次把他错认成学生实在是件黑历史,不过他确实很少关注娱乐圈的动向,不知道白玉堂这个人实在不以为奇。 “怎么,还介意那件事?不瞒你说,我的娱乐节目不多,虽然还不到三十,但是生活品质上其实和老头子差不多,所以……” “你在和我道歉?”白玉堂很诧异的问,“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在说‘白玉堂,你也太小心眼了!’” 展昭愣了好久,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于是,也跟着笑:“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看,你道歉的一点诚意也没有。”白玉堂把车倒了一下,“把安全带系好。” 展昭遂听话的系好安全带:“是去公司?” “嗯,公司那边给我们腾出地方了。其实我觉得你的戏不错,但是……” 展昭看他的神情,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怎么了?”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他把头朝向展昭,“我觉得你当老师有些可惜。” “可惜?” “大概对于你来说是值得的,只是我突然理解了蔡导的想法,你真应该在聚光灯底下。” 展昭不免失笑,“我不认为一次试镜就能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显然我更希望当我正式出演的时候,你还能作此评价。” “那并不难。”白玉堂转动方向盘,此后二人便没有再继续搭话。 直到展昭从车里出来,发现目的地是华谊公司的时候,才有些反应不及,在北京,华谊基本已经稳坐龙头老大的地位,他原本以为白玉堂就算是一二线,也会是万达橙天之类,但是唯独没有想过华谊,华谊一向是包装实力明星为主,他以为白玉堂会选择走偶像路线才对。 像是觉察到了展昭的想法,白玉堂把外套搭在肩上,说的十分无奈:“看来你对我这个搭档还真是完全不了解。” 二人来到练功房的时候,练功房里正好还有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显然这个练功房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用的。 在看到白玉堂的时候,他用毛巾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师哥,你来啦。” “岑康乐?”白玉堂眉间一皱,之前严堇明明说过,公司给的是闲置的练功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岑康乐今年年底要办一次演唱会,这个立项公司很早就发布下来了,连新闻都已经上过很多次,他不认为严堇会做出这么明显的差错,毕竟作为师哥来抢师弟的地盘,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你不是要办演唱会?” 岑康乐作为乐坛新星,比白玉堂还要晚入行几个月,虽然年纪不大,但在人情这一块却一直处理的很好,即使难搞如白玉堂,却也对他还算不错。 岑康乐一听白玉堂的话,连忙解释:“其实练得差不多了,接下去都是体能锻炼。正好我听他们说师哥你要用,我就跟他们提了一句,也省的公司麻烦。” 既然是原主提议的,白玉堂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展昭自然跟着他走,他一路都没有发话,却胜在眉目清朗,五官秀气,比起白玉堂来也不算失色,岑康乐打从一见面就注意到了他,此时该解释的也都解释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可以问一问了,“师哥,这人是?” 白玉堂这次却没有再开展昭的玩笑,只说:“展昭,北影导师。” 岑康乐立刻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表示万万想不到,说着说着,又仔细盯了展昭好久,半响才迟疑的说了一句:“哎,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啊?” 白玉堂惊讶的回了一句:“你见过他?” 展昭被他的眼神唬了一下,也跟着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人,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便有些窘迫的应了一句:“我……见过你?” 岑康乐托着下巴保持着凝视的姿势,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做起这个动作十分的稚气,实在让人想象不出来这个家伙在唱歌时所表现出的强大爆发力。 最后岑康乐也放弃了,他拿起自己的东西,无奈的摊了摊手,“算了,我想不起来了,大概是我记错了。” 然后他又转头跟白玉堂告别,便走出了练功房。 白玉堂也知道岑康乐好交朋友,有时会这么说,根本不奇怪,虽然岑康乐刚才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但白玉堂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站在镜子面前,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用秦子明的腔调对展昭说了一句:“张淮安,咱们开始吧!” 11你确定他会演戏? 十一、你确定他会演戏? 一个星期之后,《风中客》低调开机。 蔡嘉晏没有邀请媒体,只是小范围的做了一个开机仪式,似乎不想为此大办,有人说蔡嘉晏是因为另一个主角籍籍无名,所以才没有过多声张,甚至还有许多人恶意揣测。 但显然,蔡嘉晏并不是因为以上任何一种猜测,他知道这部戏会红,而他一向喜欢蓄势待发。 风中客开机不久,展昭也跟着入组,他和白玉堂的房间相隔不远,这也是蔡嘉晏的手笔,方便他们闲暇时对戏。 《风中客》的第一幕是以白玉堂的独白开始的,这个独白当然是后期配音,现场不会选择收声,白玉堂演的第一个镜头就是站在山顶上,眺望远方,因为拍戏的时候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场戏的顺利与否直接和影片的运势挂钩,所以一般情况下,第一幕戏大家都很重视,没有人希望它ng,为了保证这一点,蔡嘉晏才选择让白玉堂来演这部戏的第一场戏,后来也证明,蔡嘉晏这么做还是很明智的,白玉堂站在布景前,持剑抱胸,一身白衣,周围的工作人员则用风扇达到山顶上自然之风的效果,白玉堂的下摆被风力吹起,他的长发也跟着随风飘荡,白玉堂的面容沉稳,保持着站定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这是一个没有台词的镜头,但在后期处理中,镜头却不断的放着远处的高山,以及山顶徐徐的微风,和白玉堂飘在空中的长发,甚至是白玉堂眉间若有若无的沉闷,白玉堂抱胸站着,一动不动,这就是影片开始的第一幅画面。 当镜头扫过白玉堂的眉眼时,蔡嘉晏喊了一声卡! 所有人都十分担心这场戏会被ng,毕竟它看上去容易,但是每一个角度却都是戏,蔡嘉晏坐在位子上,神色淡定的说了一句“过”。 只要站在监视器面前,蔡嘉晏就完全不会有嬉闹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场戏,是属于展昭和白玉堂的,展昭早已画好妆站在一边,等到开拍的时候,拍摄地点就挪到了一所别院里,灯光也相应的做了调整,看上去要亮堂很多。张淮安完成任务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白玉堂推开自己的房门,刚好和张淮安对视。 白玉堂依旧是不正经的靠在门上,他抬眼盯着张淮安很久,然后低头轻笑,张淮安是爬墙回来的,落下墙头的时候,刚好被他看见,张淮安看上去十分狼狈,被秦子明一笑,也没有回应什么,只是耳朵有些发红,秦子明和张淮安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因此这场戏算得上是剧本里最温馨的一个场景,即使区别仅仅是没有动刀动剑。 秦子明笑够了便问他:“杀完人了?” 张淮安点头,把剑一收,也不再管自己是否狼狈。 秦子明却神色淡淡:“你昨夜杀的那些人当中,有一个是老实巴交的农人,他有两个孩子,妻子甚至还在等他回家。” 张淮安惊诧于他连此事都一清二楚,却急于辩驳:“如果他当真老实,就不会出现在那里。” 秦子明却没有再继续答话,他只是冷眼看了张淮安,然后走进里屋,并关上了门。 那个农人,却是误杀。张淮安打了一桶水,他把手伸进去,洗了很久,嘴上却说这个农人死有余辜。 而秦子明就站在窗边看他,神色复杂。 这场戏,对白玉堂来讲没有什么难度,他和展昭在私底下早已练习过很多遍,他知道展昭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这场戏从开拍以后,展昭ng了整整十数次。 展昭爬上墙之后,原本是一个轻松下跳的动作,但是镜头和灯光都架在底下,他眼睛一晃,就掉了下去,索性没有大碍,这是第一次ng,蔡嘉晏和工作人员都以为是失误,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次的时候,展昭顺利从墙头跃下,这多少让人放心了,可是展昭还没走几步,又在平地上摔了一跤。 如此十数次ng之后,展昭的额头泛起冷汗,面色苍白,就连和他对戏的白玉堂心里也是心惊肉跳,蔡嘉晏对着监视器上的画面,脸黑的厉害。 不少工作人员都在旁边嘀咕:这个人会不会演戏啊不会演戏就麻溜的滚,别在这浪费时间啊。 唯独蔡嘉晏和白玉堂一声不吭,白玉堂是和他对过戏的,当然不会怀疑展昭的演技如何,而蔡嘉晏却明显想到了别的原因,他对着监视器看了很久,前几次他不发飙,是因为展昭是他好不容易才拐过来的,可是这不代表,展昭就能一次又一次的触犯他的底线,他走过去,站在面色苍白的展昭面前,头一次没有再温声客气,他把剧本扔在展昭脚下,厉声骂道:“我的确很欣赏你,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敷衍我!拿出你的态度来,如果不想演就从这里滚出去!” 展昭没有呛声,他只是低着头,告诉蔡嘉晏:“我可以的,请让我再试一次。” 蔡嘉晏看他诚恳,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回到自己坐的位置,重新面对监视器,喊了一声各部门准备,但是这仍然使他散发着一身的冷气,波及着周围的工作人员,于是每个人又重新投入到拍摄工作上去,再也没有多嘴。 展昭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给自己打气,当他进入第十二次拍摄时。他的状态终于有所好转,没有再摔倒或者出状况,尽管表演中规中矩,没有错处,但是离蔡嘉晏理想的张淮安却差了很大一截,他原本以为这场戏,一定会飙戏飙到让人大呼过瘾,但实际上,尽管两个人私下进行过无数次的练习,结果依然不尽人意。 番外:嘿!那只臭猫 白玉堂渐渐步入耄耋之年时,他手里端着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淡茶,他面前的玻璃窗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雨滴,雨后是难得一见的湛蓝天空,陪伴他走过大半辈子的展老师也熬成了教授,而白玉堂也早已退出荧幕,但即使如此,有时候走过小区公园的时候,那几个跳着广场舞的老阿姨还是会认出白玉堂,她们叽叽喳喳的围上去,对白玉堂说:“想当年,我还是您的狂热粉丝呢。” 然后白玉堂就会露出绅士一般的笑容,以达到像年轻时那样继续使她们迷恋的程度。 尽管他回到家时,总是得瑟而恶劣的向展教授宣布,“哦,真是可惜,最后她们都嫁给了一个干瘪的瘦老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会忘记自己的年龄,以及身为满脸褶子的干瘪老头的身份。 以上是展教授的回呛。 此时白玉堂依然还坐在书桌上,手里依然端着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淡茶,雨后湛蓝的天空,以及天边挂着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彩虹,他的少男心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对着正在拖地的老伴说:“听着,我要写一本书。” 就像他原本是个商人,却半路出家当了演员一样,白玉堂的一生永远都在寻求刺激中度过,被白玉堂感染上名为重度洁癖的展教授,对此并没有任何言语表示,虽然这也是一种别致的回呛方式——无视。 但是这一次,白玉堂并非是为了寻求刺激,他把茶杯放到一边,秉承着年轻时说做就做的暴脾气拿来一本硬皮笔记,他拿起钢笔的时候,嘴角上弯,像是回忆着一生的甜蜜,在他抱着茶杯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念头,他想把自己和身后这只臭猫写成一本书,这样,即使百年之后,没有子孙,他们也依然能在这个世上留下一个‘合体’的证据。 白玉堂拿起钢笔想了很久,他在思考这个故事的开始,也就是他和这只猫开始萌芽这种不被世俗认可的情愫是何时何地。白玉堂想了很久,久到龟毛的展教授终于拖完了地板,坐在沙发上用老花眼镜阅览最新时政,白玉堂依然没有写下一个字,于是展教授抬了抬老花镜,“给您一个忠告,白老先生,作为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你是永远想不起来你上一秒想写什么的,所以快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吧。” 展昭说这句话的时候,白玉堂刚好回想起来,他拿起钢笔对着展昭示威,尽管看上去就像是炸毛的小白鼠,“听着,那只是医生误诊而已。”他拿起钢笔开始伏案疾书,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事实上,白玉堂的确没有说谎。 那还是他们在拍《花开在墙角》的时候。 白玉堂想起这部片子的时候,同时也想起了媒体给予这部影片评价——一部风格诡异、超乎现实、剧情大胆的同性罗曼蒂克电影。 白玉堂用他不再年轻的手写着年轻的文字,他在书页里写道:我至今还能想起,在这部片子即将杀青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的话,事实上,那也正是我想说的,但是却被他抢先了,除了晚上,他好像事事都在跟我抢,我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这只猫还坐在沙发上观察那些用废纸所印刷出来的蝌蚪,我想把那时候要说的话说给他听。 即使,现在他已经是个糙老头。 12他好像不太对劲 十二、他好像不太对劲 一整天加起来,关于展昭的几场戏都是中规中矩,虽然达到了要求,没有错处,但实在算不上抢眼,导演说收工以后,展昭的面色已经苍白的不像话,虽然化妆师连着给他补了好几次妆。 回到旅店之后,白玉堂拿着热水过来敲房门,因为并不是酒店,所以房间里的热水需要自己出门取,展昭打开门的时候,白玉堂说明了来意,并把杯子和热水壶递给他,展昭便接过他的东西,道了声谢,然后侧身邀他进门。 白玉堂看他面色依旧苍白的很,便把刚才拿过来的杯子重新递给他,“已经不怎么烫了,你喝点吧。” 展昭便听话的喝了几口,然后又说了声谢。 “旅店住的习惯么?”白玉堂突然问道。 展昭点点头,说:“住的惯。” “你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太好。”白玉堂似乎为措辞犹豫了很久。 展昭又喝了口水,杯子里的热水熏在他脸上,终于使他看上去不怎么苍白,他抱歉的对白玉堂说:“今天老是ng,真是不好意思。” “大概是你一时间不能习惯吧,我当初也这样,连走位都会出错,等你习惯了就好了。”白玉堂总觉得展昭有什么心事,但是介于两个人并不熟稔,终于还是没有多说,只呆了一会,便离开了。 这一天晚上,展昭又梦见了那个场景,到处都是灯光和话筒,还有一间终年没有光亮的小木屋,他瑟缩在角落里,连指尖都在发抖。这个梦,从他试镜成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今天又重新回归到了他的梦乡,加上一整天的ng,展昭身心愈发疲惫。 第二天开拍的时候,展昭的状态就愈发差了,蔡嘉晏为此摔了好几回本子,但到最后也没有骂的很厉害,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让他调整好状态的话,就又开始了正常拍摄,因为展昭的状态并不好,所以之后拍的都是白玉堂的单人戏份,蔡嘉晏并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无异于为谣言增加了可信度,关于展昭带资入组,走后门的传言愈演愈烈。 这些传言自然不会让蔡嘉晏知道,是以蔡嘉晏对这些毫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到时候就不会仅仅是摔本子这么简单了,他一向很排斥剧组内部人员挑起事端,更何况这些在他看来毫无根据的谣言。 副导方修杰凑过来说:“那个叫展昭的,你当初是怎么拐来的,虽然人长的不错,但是戏实在是烂了点。”方修杰之前因为有事,所以并没有去围观展昭的试镜。 他不说这个倒还好,一说这个蔡嘉晏心里更加不好受,但是人是自己找来的,当初也是因为他戏演的好,虽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到正式拍摄,就和方修杰说的差不多,这戏实在是烂了点,蔡嘉晏寻思着难不成当初那段戏是他演的最好的一段?那次和白玉堂的对戏,算来也中规中矩的很,蔡嘉晏觉得自己可能把到了脉门,无意中知道了真相,但是要他直接承认是自己当初看走眼,以为是未琢之玉,他却拉不下这个脸,于是他只好对方修杰说:“他其实演的不错,就是这几天状态没抓对。” 方修杰一听,就再也没说什么,哪个演员还没出现过这情况。 索性白玉堂表现的很让蔡嘉晏满意,于是这一天也就这么将就着过去了。 这么几次下来,白玉堂却更加肯定展昭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每次想问,却都没能问出口,直到第三天,展昭在镜头面前差点晕过去,这才让白玉堂彻底起了疑心,作为搭档,白玉堂扶着展昭回到了旅店,把水和一些吃的放在了床头柜,又紧接着跑回剧组开始了自己的拍摄工作。 蔡嘉晏顺势给展昭请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白玉堂在拍自己戏份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拍摄任务完成后,他坐在片场的一角稍作休息,就只是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晚上回旅店的时候,白玉堂还是先去了展昭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后,展昭在里面喊了一句:“门没有锁。”于是白玉堂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展昭刚穿上拖鞋,似乎原本是打算来开门的,又怕门外的人等太久。 “之前有人来过,所以没锁门。”展昭的脸色比起之前稍微好了一些。 白玉堂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猜想着大概已经有人来探望过了,也就没有多说,他俯下身,用手背贴了贴展昭的额头,说了一句:“好像不怎么烫了,你下午的时候,面色很不好,脸还很烫。” 展昭似乎有些窘迫,毕竟在片场晕过去这种事对于一米八且奔三的男人来讲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白玉堂这么说自然是在等他说出原因,展昭犹豫的很久,直到白玉堂以为他会说清楚为什么他状态这么差的原因时,展昭却最终说了一句:“我昨天没睡好。” 这个理由实在不足以让人信服,于是白玉堂站起身,冲他道别,然后离开了展昭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展昭为此又失眠了一个晚上,他不是不能说出原因,但是一对上白玉堂认真严肃的神情,他突然就羞于启齿,他拼命克服却无法克服的难关,却是每一个成为演员的人所必须克服的首要条件,他说不出口,还因为他尝试很多次却依然做不到的事实,让他感到十分难堪,甚至挫败。 他想到白玉堂之前还急忙的把他带回旅店,明明自己有拍摄任务,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照顾他,却还是贴心给他准备了热水和食物,又匆忙赶回片场的背影,这些事情本都不必要他来做。展昭想起这些,觉得自己非常的忘恩负义。 白玉堂回到房间的时候,道了一句:果然。 他就知道问展昭,展昭自己是不会说的,以展昭的脾性,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关系并不怎么亲近的人剖白,即使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交情确实不深,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他和展昭都是一样的,所以白玉堂理解展昭。 白玉堂一向喜欢多做少说,展昭不说,那么他就采用之前的迂回战术,白玉堂的目的很明确,展昭有困难,而这个困难可能并不那么容易说出口,但是没关系,白玉堂会自己去找答案。 如果是蔡嘉晏,他就会说,白小子又有交朋友的心思了,他很少会这么用心的对待一个人,除非他想亲近这个人。以白玉堂现在的地位,少不了有人想巴结他,可白玉堂从来不善于去经营这些关系,即使他之前是个商人,严堇也曾经说过这一点,关系是任何圈子的维系,可白玉堂还是无动于衷,他说:太累。 正因为他曾经是个商人,知道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当然也明白一点:如果自己够强,那么这些所谓的关系都变得可有可无。 严堇对这一点倒是很赞同。 白玉堂打开电脑的时候,搜索了所有可以在线咨询的心理咨询会所,并从中挑选了风评最好的一家。 他在网页上,输入:医生,咨询心理问题。 他一向喜欢单刀直入,他觉得展昭有所隐瞒,可是他不说,白玉堂就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起码他不会因此伤害到展昭。他想了很久,也只想到了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方法,白玉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去做了这件事,尽管在后来的回忆里,白玉堂不止一次因为做了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 医生回复的很快:在的,请问想咨询什么? 白玉堂飞快在键盘上打起字,他舍去了名姓,但是一些重要的线索却一个也没有落下:是这样的,我朋友最近在拍一部戏,但是他的状态很差,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不肯说,他ng过很多次,他的演技很好,但是他一到正式拍摄的时候,就像个完全不会演戏的新手。他今天甚至还在片场晕倒,我总觉得他有心事。 负责网站咨询的医生很少碰到有人来咨询这类问题,白玉堂虽然没有说,但是医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个意思——我朋友没有心理疾病,他只是有心事。因此回复的并不快。 陆梓医生:他最近在感情上有遇到一些事么,或者工作上。 白玉堂想了很久,但他和展昭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分享这些,不然也不至于走网站咨询这种门路了,于是他回复说:应该没有。 嗯,没有。白玉堂一本严肃的对着电脑打下这行字,看上去好像和电脑有着血海深仇,准备随时干架。 那边的陆梓医生又回复道:那您有没有注意到他最近几天的反常。 白玉堂思考了很久,这位陆医生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白玉堂闭上眼睛想了很久,从初见到后来拍戏,每一个细节都在眼前过了一遍,当他突然把这些枝节末叶捋清楚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让他不可思议的答案,他突然想起展昭在拍戏的时候反射性挡脸的动作,以及在崇文门店展昭那句平淡的‘我对镜头有恐惧感’,白玉堂不由想起他们初见时,展昭在听的那首歌曲,那么奔放,那么无奈,那么悲伤。 白玉堂莫名的笃定,这就是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他记得他对展昭说过:你天生就该在聚光灯底下。 那时候展昭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更愿意在正式拍摄之后,白玉堂依然能这么说。 展昭一直,都没有隐瞒过。 白玉堂把手背贴在额头上,好像是在遗憾自己的迟钝。 他保持了长久的沉默,然后再也没有回复那个医生什么,而是关掉了电脑,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间或传来,白玉堂的叹息。 13行路的旅者 十三、行路的旅者 展昭直到天色渐亮才睡着,所以白玉堂进屋的时候,展昭并没有因为听见动静而醒过来,白玉堂向服务员拿来了钥匙,他手上还端着热粥,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却没有为此叫醒展昭。 他站在展昭的床边什么也没有做,而躺在床上的展昭睡的很熟,阳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更衬得他眉眼温和,自带着恬静的气质。 他很难想象,展昭在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之后,如何淡然的对蔡嘉晏说: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想给展昭一个拥抱。不参杂任何目的,仅仅想去拥抱他一下。 白玉堂站了很久,直到经纪人打来电话催他去片场,他才抬步离开。 白玉堂拍戏的时候,展昭来探过班,他坐在片场的一角,认真的看着专注于演戏的演员们,白玉堂闲暇的时候扫过一眼,他保持着那个动作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收工之后,白玉堂回到旅店躺下时,又想起了前一晚的事情,他鬼使神差的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之后,他搜索了很多关于镜头恐惧症的资料,愣是没有找到适合放在展昭身上的原因,于是他又找到了之前咨询过的会所。 他在网页上,输入:在么?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网站提醒他陆梓医生接手了这个对话框,对方回复:在的,请问想咨询什么? 白玉堂发现还是那个陆医生,于是把昨天的事情又简略的提了一遍,陆梓果然对他还有印象。 白玉堂在对话框里输入:他好像对镜头非常抵触,我想问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这样。 陆梓回复的速度依然很快:这也许和他的经历有关,有人对镜头抵触,是因为曾遭到过xg虐且被人录像,一般这类的病患会伴随性格缺陷,严重的甚至还会患上皮肤接触恐惧症。如果并不是这一种,那么也有可能他真正抵触的不是镜头,而是类似镜头的东西;又或者他因为别人的经历,而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造成镜头恐惧症的因素有很多种。 白玉堂不能肯定展昭是其中的哪一种,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排除了第一种因素,展昭并不存在性格缺陷,也不抵触皮肤接触,在白玉堂的记忆里,展昭大方持礼,不像是有过如此糟糕经历的人。他又问陆梓医生,要怎么样才能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陆梓则回答:时间长了,有人会慢慢淡化,但是有些人却不能,所以你需要去引导他,最好是让他直视那段经历。 白玉堂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展昭谈谈。 展昭的房间门没有锁,白玉堂进去的时候空无一人,白玉堂去旅店前台询问,对方告知展昭自从白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回过旅店。 白玉堂闻言立刻就出门去找,最后在白天拍戏的取景点找到了展昭,也不知道展昭用了什么办法,才磨到了这间屋子的使用权,白玉堂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开着灯,几台摄影机就架在屋子的两边。 展昭穿着月白色长衫,在镜头前扮演着戏里的张淮安,他好像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到来,只是不停的在念着剧里的台词,他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坚定,缓慢而沉重,而与之相反,他的面色却尤为苍白。 白玉堂无端的觉得这样的展昭有些让人心疼。 白玉堂正这样想的时候,展昭刚好把头转向了镜头,白玉堂以为他是看到了自己,却发现他的目光呆直,就在他眼看着要倒下去的时候,白玉堂立刻冲了上去。 因为重心不稳,两个人最终还是倒在了地板上,白玉堂的手垫在展昭的后背,砸到地板上时,甚至有点疼,展昭仰面望着头顶的大灯,整个人终于进入了崩溃边缘。 仿佛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白玉堂,而是无数的闪光灯,那些长长短短的镜头正对准他拍个不停,展昭想推开白玉堂,他想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白玉堂觉察到他这个念头之后,哪里会肯,便更加用力的把他圈在怀里,他趴在展昭耳边不停的告诉他:“别怕。” 别怕,展昭,有我在。 他说了十多遍之后,展昭终于不再颤抖,他瑟缩着躲进白玉堂的怀里,好像那里非常安全。 白玉堂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放弃了寻找答案。 白玉堂把屋子里的灯光调暗了一些,那些摄像机被白玉堂安置在了角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成了一个阴影区,他和展昭则靠墙坐着。情绪稳定下来的展昭犹豫的看了看他,然后问:“你知道了” 白玉堂转回头来也看他:“知道了。” 展昭扯出了一个笑容:“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白玉堂摇头,非常郑重的说:“没有。” 他没有说太多,但展昭却觉得好像得到了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了。 他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说的话很没有底气:“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认为应该退出剧组,这样对蔡导对所有辛苦拍摄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也有私心,白玉堂,我想演戏,我喜欢演戏。” 白玉堂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然后他转过头:“那就不要退出。” 展昭愣在那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白玉堂又说了一遍:“那就不要退出。” 白玉堂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里,另外一半则暴露在灯光下,他随意的倚墙坐着,姿态慵懒,尽管如此,却好像有着强大的自信心,这种自信仿佛也在感染着一旁的展昭。 白玉堂直视着展昭的眼睛,眼里不带有任何的敷衍,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说出口的话异常笃定:“你也很努力,比起辛苦,你付出的不比我们要少。” 展昭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白玉堂看。 白玉堂看他没有反应,便把右手放在展昭的左手上:“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这个困难。” 展昭因为他的这句话,露出感激的笑容,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在展昭露出笑容的时候按了一下拍摄键,突然的闪光灯,让展昭措手不及,他立刻用空出来的右手去挡,但是闪光灯很快就消失了。白玉堂翻开相册去看,展昭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画面产生了变化,原本笑的很开心的展昭在灯光下笑的异常勉强,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白玉堂在心里琢磨着,用闪光灯拍照的时间最长也不过持续了一秒钟,可是展昭却在这一秒钟内反应如此之大,可见这个症状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短时间让他从这段经历中走出来,白玉堂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展昭在看到白玉堂之后的动作,才明白过来对方只是想拍个照片,他有些窘迫的捏着拳头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白玉堂则轻抚他的后背:“都怪我没有打声招呼。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见不得展昭低着头一脸抱歉的样子,如果展昭没有镜头恐惧症,这些窘迫都不该是他的,白玉堂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又跟着难过起来。 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现在,我们再来试试看!” 展昭苦笑着摇头:“不行的,我试过很多次了。” 白玉堂却不理,只说:“可以的,我们再来试试看。” 严堇还不是白玉堂的经纪人时,曾经在公司里和白玉堂打过一次照面,当时他就评价过白玉堂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更难得的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游移不定,他很肯定的告诉高层:这个人一定会火。于是在白玉堂还不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划入了严堇名下。 此时,这种特质就影响到了展昭,他看着那双眼睛,就好像真的被感染到了某种力量,他朝白玉堂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站起来,而白玉堂则把那些摄像机重新摆放好,摄像机并没有打开,只是翻开了寻像器,灯光开到了最大,白玉堂穿着自己的衣服,先是虚空的甩开了袖摆,以极其张扬的姿态看着展昭。 这个场景他和展昭之前就在华谊对戏过很多次,走场台词神态,展昭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有时候飙起戏来更是不输他分毫,简直可以和他分庭抗礼。 而白玉堂期待着这样的展昭。 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展昭如白玉堂期待的那样向他走过来,不得不说,展昭现在的这种病容非常贴合剧本的设定,他慢悠悠的走过来,白玉堂知道他在努力的克服身体所表现出来的僵硬,就在白玉堂以为他能顺利的说下第一句台词的时候,展昭已经蹲下身去,以双手环抱的姿势坐下了。他的头被埋在腿间,说出口的话,带着无尽的绝望:“白玉堂,还是不行。” 白玉堂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自顾自继续演:“淮安,老是这么窝囊可不是什么上策。” 白玉堂没有再看展昭,他仿佛完完全全的入戏了,展昭抬起头来和他的目光对视,被他的眼神震在当场,“站起来,有本事的就和我打上一场,没本事就尽去郎茂勋面前继续维护你孝子的声名。” 展昭在一瞬间被白玉堂的眼神带进了戏里,他一下子忘记周围的灯光,只把他当作是山洞里用干草堆生出的火光,他忘记了距离他不远的黑悠悠的镜头,他只记得他姓张,名淮安,苏州人士,郎府郎茂勋的义子。 他大步上前,目光里也似也跟着燃起了熊熊烈火,唯独内心却难得的平静自在。他一个错步,夺去了白玉堂手里的宝剑,然后又旋身退开,脸上显露的病态在火焰下愈发亮眼,衬得他五官俊朗,肤色白皙,他勾唇一笑,如俗世之人所描述的风流绝色,气势凛然。 白玉堂的眼里这才带了分笑意,他错身闪开,从山洞的一角随意择了根树枝和张淮安斗至一处,张淮安后退几步,却并不与他正面相斗,只是不断的引起他的战意,却总等他‘剑’气迎面时退开一大步,秦子明自然是要缠斗上去,张淮安戏耍了他几次,这才迎上他的招式认真起来。 展昭的武术并不怎么出色,只是学了个基本的招式,但即使如此,他那双眼睛里却偏偏带着些江湖侠义,侠之大者,最重要的便是神魂兼备,而表演的招式即便只是平平而已,但那股气势却是尤为重要的一点。在影视剧表演中,这也算得上是一门技巧。 白玉堂却是对武术有所精通,演技也自不用多说,这场戏演的二人酣畅淋漓。 待两个人将将从这场戏里挣脱出来,额头俱已渗出好些汗,两个人坐倒在地上相视一笑,白玉堂更是拍了拍他肩膀:“你看我说可以的!” 展昭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滞愣着回应:“我,我,我刚才……” 白玉堂点了点头,笑意又深了许多。 14真相(上) 十四、真相(上) 自从白玉堂知道,可以用这种方法让展昭暂时性忘记摄像和灯光之后,两个人便常聚在一起对戏,这样之后几次,白玉堂的精神就慢慢委靡起来,带人入戏不仅要求对方的演技高超,而且还需要对方大量的精神投入,白玉堂自己的戏份当然不至于让他如此耗费心神,但是再加上展昭,那么他就得拿出比以往高出五六分的程度去演戏,这种的做法,直接导致了白玉堂在对戏之后,出戏远比展昭要慢。一个好演员,不仅要做到入戏快,还要做到出戏也快。稍有不慎,就会被角色影响,而产生抑郁症,这种事例在演艺圈并不少见,展昭在看到白玉堂有这方面的趋势之后,就果断的拒绝了继续这种方式。 白玉堂在这个时候却要固执的很,他出道两年多,碰到过很多戏精,但在同龄演员当中,他却一直都是各中翘楚,他遇到过的演员,有人演技平平却爱装大牌,自然也有人年纪轻轻却凭借演技站稳脚跟,但即使如此,认真钻研演技的始终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到了一定地位之后,就开始停滞不前,白玉堂也是在进入这个圈子之后,才慢慢的明白这个圈子的规则,它所真实展现的远比外界要刻画的丑陋许多,也正是因为这样,白玉堂不想成为这个圈子的常态,而展昭的出现让他久旱逢甘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他享受和展昭拍戏的每一个场景,更对展昭的品性十分放心,在两个人配合无数次之后,白玉堂早已把展昭归为自己人这一列,但也因为这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使得白玉堂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展昭克服心理障碍的机会。 白玉堂在后来的自传里说道:这是一瞬间的想法,我想和他演戏,他的戏演的很好。 可是展昭拒绝了,他对白玉堂说:“我想试试别的方法,你可以像之前那样,用相机拍我,我慢慢适应过来,但是!你不能再用这种方法,白玉堂,我不希望你也变得和我一样。”展昭说到最后,语气减弱很多,以至于被白玉堂选择性忽略了。 白玉堂则抓着展昭的手,握住又松开,最后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开口:“不会的!我会把握程度,你要相信我。” “白玉堂……”展昭背过身去,“我远比你要了解情况,你这样非常危险。” “白玉堂,我并不是头一次进演艺圈了。” 展昭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片场,打开门的时候,白玉堂才知道天已经亮了,他眯起眼睛,只看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几天之后,展昭又重新回到了剧组,比起之前,展昭的ng次数明显减少了很多,蔡嘉晏虽然没有表示,但对他的态度一时间依然没有回到初见时的热络。 而白玉堂自从那晚之后,更是经常留意到他的动作,无一例外的发现即使他有在努力克服,对上镜头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僵硬,这对要求完美的蔡嘉晏来说,无疑是不过关的,他正要张口说重拍,白玉堂却抢在前面用各种理由把展昭拖回了休息室,重拍的事情便暂时延后。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休息室里,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二十分钟之后,白玉堂的戏份开拍,他才站起身一个人走出了休息室,对展昭,他却并没有解释的念头。 下午的戏份,是关于秦子明和养父郎茂勋的。 在《风中客》里,秦子明有一个养父,这个养父同时也是张淮安的养父,原本郎茂勋在二人之间最为属意秦子明,但自从二人有间隙之后,郎茂勋便不再倚重他,反而对乖巧听话的张淮安很是疼爱,而秦子明更是一个人搬到了别院,和郎茂勋的关系就此成了一个虚衔,在众人的挑拨下,张淮安也开始对他心怀成见。 饰演郎茂勋的是一位老戏骨,在圈子里的风评一直不错,早年在金鸡奖最佳男主角的评选中以一票落选。虽然没有成为影帝,但却无损他在圈子里的好人缘和非同凡响的地位。 而今天的这场戏,却是秦子明和郎茂勋二人父子情断的戏份,陈铭相较于白玉堂来说,资历明显要深,见到白玉堂穿着戏服从化妆间里出来时,他还似笑非笑的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说:“子明啊,年轻气盛是好,可也要把握分寸,失去了郎家这个支柱,你又能去何处容身” 白玉堂勾起嘴角,化妆师从他的五官入手,将他打扮的格外年轻,加上白玉堂自身的演技加持,倒真有一种年轻气盛,风流不羁的样子。他对陈铭说:“就算无以为家,也好过做一只只管吠叫的大狗,养父,多行不义必自毙。”陈铭依然似笑非笑,郎茂勋在戏里就像一个影子,他总会用一种看猎物的目光盯视自己的两个养子,且每次露面都叫人不自觉地感到胆颤。 张淮安对这个养父一向敬畏有加,但秦子明却从来不敬孝道,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正义之士,正因为如此,郎茂勋反而在二子之中更喜欢他,可显然,郎茂勋想差了,秦子明更像俯仰天下的雄鹰,而不是被人随意拿捏的棋子。 两个人在化妆间外的‘试探’正好被导演蔡嘉晏看到,他笑着对陈铭说:“怎么,戏瘾又上来了?” 陈铭这才爽朗一笑,“嘉晏啊,你的眼光真的没得说,我觉得再过个几年,我就追不上这些后生咯。” 虽然陈铭这么说了,但他的演技和地位摆在那儿,被点了名的白玉堂只能谦虚的表示:“前辈的演技,哪里是过个几年就可以被人追上的。” 白玉堂这句话其实倒也不是全然的奉承,陈铭刚才和他试戏的时候,目光阴笃,完全如剧本所描述的那样,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而他本人却爽朗直接,和剧中的郎茂勋完全不是一路人,且刚才出戏入戏,白玉堂最有体会,因此这番话倒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 陈铭听他这么说,自然高兴,但他回应的也相当直白:“哪里需要几年,你这样的好苗子最多不过两年就能赶上我这个位置了。” 白玉堂惊诧他的直白,却也没有再谦虚,“这个圈子里,像我这样的好苗子说到底还是不多,前辈这碗饭还是捧的住的。”白玉堂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点戏里的味道,而戏里的秦子明原本就是个傲睨自若的人,在场的陈铭自然不会觉得他轻慢,反而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 他对一旁的蔡嘉晏说:“这么说起来,我倒还得谢谢他。” 三个人对视一眼,笑不成声。 下午的戏份自然很顺利的过了,陈铭把郎茂勋演的出神入化,白玉堂将年少的秦子明演的更是一绝,蔡嘉晏总算找到了继续拍摄的动力,片场的气氛因为陈铭的加入也不再显得那么紧张。 白玉堂终于过了一回戏瘾,转眼却又看到展昭坐在角落里,表情专注的看着他们这边,显然刚才的拍摄,他一直都在,白玉堂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自从那一晚,展昭说完那番话之后,两个人见面就变得很尴尬,白玉堂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前他堵着一口气没下去,不想和展昭说话,但现在想说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让助理帮忙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然后默默的对着展昭的侧脸开始拍起照,这是展昭自己提议的方法,而白玉堂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既然两个人现在不知道说什么,那索性就用这个来打破僵局好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拍完三张展昭的侧脸照时,镜头里的展昭突然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白玉堂因为他的缘故,没有关闭快门声和闪光灯,当他按下拍摄键时,镜头里的展昭在闪光灯里依然保有着自然的笑容。 白玉堂惊讶的看向展昭:“你……没事了?”不可能,他上午拍戏的时候还…… 显然,展昭和他一样不知情,“不知道,好像一下子就不怕了。” 白玉堂躺在旅店的客床上时,脑子里还是有些乱,但无论他怎么思考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到无可想的时候,他又坐到电脑前,鼠标在搜索栏里点了点,然后不自觉的输入了展昭的名字,尽管等他反应过来时,也觉得非常荒唐,展昭只是一个普通的北影导师怎么可能在网页上搜素出他的履历来,但既然已经搜了,那就打发一下时间好了,白玉堂起初并没有抱任何的希望,直到他差点关掉页面,却突然在一个论坛里看到了展昭的名字,而这个帖子的标题是:这个微电影里的男主角是谁演的!!!!知道答案的楼主请吃一包辣条~ 白玉堂抱着怀疑的态度点了进去,发表帖子的人截了很多图,还留下了这个微电影的在线地址,楼下一群人也都在跟着问这个男主角是谁演的。 直到456楼的人突然来说一句:演男主的是好像叫做展昭吧,我记得当时挺火的。 15真相(下) 十五、真相(下) 白玉堂又把贴子倒回了第一页,然后郑重的打开了这个在线观看链接,这时白玉堂才知道,这个微电影的名字叫做《那是一束无法亲近的光》。 镜头刚开始是一大片的向日葵,阳光洒在上面,然后整个色调都渐渐变暗,那些向日葵在一瞬间枯萎,然后变成黑色的秸秆。 让男主角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他的头发长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蹲在窗前,慢慢的伸出手。母亲发现之后,紧张的拉回了他的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镜头一转,刚才接触到阳光的手臂部分皮肤萎缩,甚至长出水疱和大量雀斑。 这是一个公益微电影,一共加起来不过才30分钟,故事里的主人公不仅得了一种罕见的着色性干皮病,以至于多年不能接触阳光,甚至还因此患上了自闭症。 因为他的病,家人总是四处奔波,他的母亲则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母亲会轻声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因为儿子的原因她甚至学会了理发,她总是把儿子打扮的很好看,即使他出不了门,家里也一直拉着窗帘,点着蜡烛。故事在后半段开始发生了变化,随着主人公的病情加重,家人决定向社会求助,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大波‘嘘寒问暖’的八卦记者,他们一齐来到主人公的家,以慰问为名,无视患者的病情,不停的对主人公拍照,像是集体参观动物园似得打着闪光灯,而主人公在这些灯光里经受着巨大的痛苦,故事的结尾是主人公惊恐的双眼,以及开篇,他蹲在窗前,伸手握住的阳光。 白玉堂看完之后整个人都被震撼的说不出话,不仅仅因为这个题材,还因为这个男主角是展昭。 不管是带着渴望的目光望着窗外,还是唯唯诺诺的缩在墙角,或者在面对一大片闪光灯的瑟缩和恐惧,白玉堂都没有办法联想起现在的展昭,他就像是长了完全一样的脸,但行为动作性格语气却完全不同,但这个人的确是展昭。 白玉堂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展昭说过的话: “我远比你要了解情况”、“白玉堂,我不是头一天进演艺圈了” 同时他也突然想起岑康乐说过的那句话,他当时没有在意,但现在想起来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七五]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第3节 白玉堂又去搜索了这部微电影的相关报道,发现这虽然只是一部公益微电影,但对当时的整个新闻界无疑投下了巨棒炸弹,同时也在娱乐圈成为了一时的热门话题,因为拍摄这部微电影的是在国际上获得过最佳导演奖的卢汉,而这部《那是一束无法亲近的光》更是他生平拍过的第一部小成本微电影,所以引起的关注自然非同凡响,而身为男主角的展昭更是如此,网络上很多资深影评人甚至给予了这位新人很高的评价,也有很多广告商和电影公司找上门,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展昭这个人更是从此神隐,为此很多人都抱有遗憾,但娱乐圈是什么地方,它从来都不缺新人和新闻,很快,展昭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被人提起,以至于多年后,有人问起这个男主角是谁,大多数人都没有了印象。 白玉堂去搜索卢汉时看到了一条新闻,这个在国际上拿到过最佳导演奖的人,在拍摄完这部微电影之后,曾经一度被爆出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罪而被拘留,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受害人大多都是剧组的演员,这件事所造成的后续风波不少,但因愿意出面指认的人不过一二,且情节并不算特别严重,卢汉最终被假释出狱,但出狱之后他却也因为媒体舆论再也没有导过戏。认识卢汉的人则说,卢汉这辈子其实算得上清白,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让他那样的人不能导戏,对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我只能说下棋的人真是下的一手狠棋,但我个人觉得抛开这些罪与不罪不谈,卢汉的才华是值得认可的。 即使有人这么说了,大众却没有为此买单,黑卢汉的人成叠成叠的冒出头,一时间卢汉的地位就从众星捧月的孤高艺术者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外行人不知情,以为卢汉是罪行累累,德行败坏,内行的人却都知道卢汉是踢到了硬铁板。 白玉堂看到这里,已经大致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展昭受张郁这个角色的影响虽然不大,但也始终没能从最后一个场景里出来。论坛里还有人在讨论这部微电影——眼前一亮,题材新颖。身为国际名导的卢汉功力自然不容小觑,很多人喜欢把公益微电影讲述成一个悲情剧,但是卢汉却用微电影来鞭挞了一番媒体界,可谓是别树一帜,发人深省。白玉堂看完之后却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他们并不知道这部微电影的主角,至今还活在张郁的无助和恐惧里,而创造出张郁这个人的卢汉,早已黯然离开了他最钟爱的电影事业。微电影说的是表象下的现实,而微电影之外,却也未必得到了多少鲜花和彩蛋。 白玉堂又重新拉了一遍进度条,故事又从枯败的秸秆开始,带着缓慢而沉闷的小调铺陈开来,张郁‘活’了,于是张郁又‘死’了。 那双手像是透过了电脑屏幕,深深的印在白玉堂的脑海里。 以至于第二天,白玉堂见到展昭的时候,也依然跳脱不出张郁的世界。 16突生的变故·暂时的分别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配合度越来越好,之后的几场戏也都很顺利,即使白玉堂抱有疑惑,但最终没有开口,直到饰演郎茂勋的陈铭和展昭的戏份开始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展昭突然又变回了那个不善演戏的‘新人’,蔡嘉晏无奈的盯着镜头,倒也不想骂,比起前几天,最近的几场戏份里展昭的表现可圈可点,蔡嘉晏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或许他该给展昭更多的空间。 陈铭作为大牌,倒也难得没有说什么。 中场休息的时候,白玉堂跑到展昭身边问他怎么回事,展昭先是喝了一口水,稍稍犹豫之后,才说:“不安全,不放心。” 白玉堂没听懂,他再问的时候,展昭却不说话了,白玉堂见他神情倦怠,只好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接下来的几场戏也是如此,只要除开白玉堂之外的人和展昭搭戏,那必定逢场ng。 收工回去的时候,白玉堂去展昭房里找他,结果展昭的房门依然锁着,白玉堂正要回屋的时候,瞥见一个酷似展昭的背影走进了蔡嘉晏的房里,他一个好奇心驱使就跟了上去。 展昭来找才蔡嘉晏自然是有事,白玉堂在屋外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直到蔡嘉晏突然吼了一句:不可能! 他才小心的推开门,去听里面的动静。 比起蔡嘉晏的暴怒,展昭却显得很平静。 结束谈话之后,白玉堂靠着墙吸烟,展昭走出来的时候,白玉堂掏出了烟递给他,展昭没有接,反问了一句:“你听到多少?” 白玉堂说:“不多,但也不少。” 第二天剧组没有按时开工,蔡嘉晏忙着和编剧协商,白玉堂去找蔡导的时候,被告知剧本要修改,没空和他闲聊。 等到后来拿到剧本的时候,张淮安这个角色已经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这个认知的,却只有白玉堂,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的戏份没有进行多大的变动,而展昭却从双男主变成了男二,别人都以为是展昭的演技太差,所以导演才做了这样的安排,但白玉堂却知道这是展昭自己提议的,让张淮安这个角色早日退场。 展昭那天去找蔡导就是想把自己从这个剧组摘出去,但是蔡导并没有同意,这个答案或许展昭早就知道了,于是他又以退为进,提出修改剧本,他告诉蔡嘉晏,张淮安这个角色太沉,风中客说的并不是张淮安,而是秦子明,如果张淮安死了,能让秦子明成为风中客,那张淮安也是功不可没。 蔡嘉晏被说服了,于是后来便有了改剧本的环节,而除此之外,张淮安的其他戏份也削减不少,对比之下,和白玉堂合作的戏份却明显剧增。 白玉堂拿着刚修改完的剧本去找展昭对峙的时候,展昭反而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我考虑清楚之后的决定,不要想太多,接下去也要好好努力。”帮着我的那份一起,白玉堂。 这就是展昭最后的决定。 白玉堂不知道为什么眼里涌上一股酸意,然后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风中客在这之后拍摄的很顺利,杀青的那天,白玉堂问展昭,你怨不怨卢汉? 展昭那天很开心,被灌了不少酒,他顶着酡红的脸,笑着摇头:“他懂戏。”他指着白玉堂的鼻子,认真的说:“他是个好导演。” 虽然卢汉为了能让他更真实的演出张郁,而把他关在屋子里不见阳光,但展昭却从没有为此怨忿过他。 “他是个好导演。”他执拗的复述道。 17舆论风波 风中客的拍摄告一段落之后,展昭又重新过上了之前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而白玉堂忙着跑宣传,拍广告,两个人算是再也没有了交集。 直到,《风中客》在年末上映,展昭的名字才开始被人反复提及,经过一次次ng之后的作品,始终不算太难看,展昭五官端正,长的讨喜,竟也有了不少的粉丝。 风中客的首映礼,展昭没去,一个是因为太忙,再来,既然他以后都不准备接戏,那么就要尽量避免这种公众曝光率。 但他还是找了家最近的影院去看了风中客,这是他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由于宣传力度不错,影院里几乎坐满了人。 电影的开场是白玉堂站在山崖上,他的发带被风吹起,带着说不出的风流韵味,电影旁白透过音响回荡在整个影厅内。 白玉堂的声音磁性而温柔,甚至还有一丁点不被觉察到的哀伤,就连远处的高山,以及山顶徐徐吹来的微风,也不能带走这份寂寞。 “无论年长还是年幼,我一直都盼望着,能和你成为真正的手足兄弟,而不是一见面就要动刀动枪的死对家,我们的遭遇已经把我们牵系在同一根绳上,我们两个就像远山和溪流一样不可分割。” “可我,从没有想过,你会,离我而去。” 画面随着远山推进,那些深埋在记忆的往事也跟着在观影人眼前展开,二人从年幼时的相携,到后来的针锋相对,秦子明总会默默的在背后探听一些消息,每当郎茂勋让张淮安去杀人,秦子明便会提前去这户人家打点,能救的救,不能救的便留着等张淮安来杀,他把那些罪证一一放到张淮安面前,以证明张淮安并无错杀,死在剑下的一如郎茂勋所言——死有余辜,可每到中元,他便会一个个去上香致歉。 “秦某做的不地道,你们若是怨恨,便尽管找我。” 郎茂勋不是一个好人,但以秦子明现如今和张淮安的关系,张淮安又怎会就此轻信于他,而背弃对他有十几年养育之恩的郎茂勋。 为了张淮安的日子不至难过,他便一桩桩一件件全瞒了下来。 直到,五味庄那二十六口人命。 秦子明收到消息前往五味庄的时候,一家老小早已无一生还,他站在血泊中时,便想起在一炷香之前所听到的那番话。 “想要做我的儿子,就必须心无挂念,淮安比不上子明,就是因为他的心,太软。” 秦子明跪在血泊里,他的手上粘着五味庄的血,血还温热,但他就是觉得遍体生寒。 再然后,他便还是那无所谓的样子,把剑一抻,挡在了张淮安面前。 “里面的人我全杀了。” 五味庄之于张淮安,犹如张淮安之于秦子明。 从那刻开始,他便知道,他和张淮安再也做不成兄弟了。 他看着张淮安的背影,便想起年幼时对他百般维护的张淮安。 他抱着剑,一直站着,从酉时站到次日申时。 如果张淮安没有在半道遭人袭击而毒瞎眼睛,他和秦子明一生都会是水火不容的仇敌,可偏生救了张淮安的,又是秦子明。 张淮安知道自己误信了郎茂勋,便愤而抽剑自刎。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秦子明孤身站在山顶之上,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人觉得那份潇洒是潇洒,那份风流是风流。 展昭原本看剧本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看完影片之后,他想了一会,却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直到随着人群走出影厅的时候,邻座的姑娘说了一句话,他才豁然开朗。 “秦子明对张淮安绝壁是真爱!” 好像有什么不对。 随着《风中客》票房居高不下,网络平台对这部电影也是热度不减,微博上各种加了风中客的tag,明安夫夫也跟着上了热搜第一。 许多人更是把名字改成了风中客相关,嗷嗷嗷的尖叫二人的□□满满。 但这些,展昭其实都不太清楚,他本人的微博帐号基本长草,百年上去一趟,也是说几句:国庆快乐!元旦快乐!中秋快乐!或者“祝xxx同学得到xx奖。” 画风简直傻白甜。 等到风中客上映两周后,网络上突然有人上传了风中客剧组的ng花絮,许多网友看到之后,都奔着‘围观□□’的想法看了这个视频,结果却大失所望,花絮的百分之八十,都在放饰演张淮安的展昭一直ng的画面,看着看着,网友也跟着吐槽起来演员的演技。 有大v看了之后,就以仿佛洞悉娱乐圈规则的口吻说:“一看就是走后门的,我记得当初抢张淮安这个角色的还有xxx和xxx,他们演技都蛮可以的,但是最后为什么没有被选上,摊手,我什么也没有说。” 大v是经过新浪验证的,一番话说的很多人信以为真,再来xxx和xxx的演技确实不错,更有甚者说,“张淮安这个角色,谁演谁红。”意思是,演技根本不重要。 这么一来,展昭的演技好坏再也没有人注意。 加上xxx和xxx的粉丝误以为真,纷纷跑到展昭微博底下狂骂。 “叫你抢我们爱豆的角色,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哟,这年头,卖的就是不一样。” “xxx多努力你知道么!你竟然抢他角色。xxx多难过你造么!简直熏疼!” “xxx不哭,我们一起打倒怪兽。” 形势瞬间陡转急下,但奇怪的是xxx和xxx即使被人艾特了无数次,也没有表态,不知道是默认展昭抢走了他们的角色,还是忙于工作根本没有发现网上这场风波。 明安夫夫前脚在热搜站稳了脚跟,后脚又被展昭滚出娱乐圈抢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娱乐圈向来就是这样一个变幻莫测的地方。 也索性这只是网络,杂志报刊并没有人刊登这些没有依据的小道消息,需要报道的明星有很多,展昭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白玉堂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网上已经闹成一片,不少黑粉聚集在展昭的微博底下狂骂,起因不过是几个人空穴来风的猜测。 白玉堂来不及想展昭看到之后会怎么样,他首先想起了那部微电影,他试着找到那部微电影的网址,然后把它po到微博上。 白玉堂:张淮安这个角色是蔡导自己敲定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黑幕,这是展先生在我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就出演过的作品,他本人是北影的导师,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以白玉堂和蔡嘉晏的关系,白玉堂这番话自然可信,于是不少人又开始摇摆不定,除了被提到的那两位的粉丝之外,其他人都暂时选择了围观。 直到他们戳开了微电影的地址。 “卧槽,演技这么好,像话么!” “看完之后心好塞。” “心塞+10086,突然联想到了本尊,我……tut” “张郁简直让人心疼。” “哭惹,感觉好窒息,好绝望,张郁简直美哭,向r展告白!” 某两位被提及多时的演员这才后知后觉的相继在微博上说明。 “这段时间太忙,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虽然蔡导的电影我很喜欢,也很期待合作,但是真的没有差点就演了张淮安这种说法,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希望大家就此打住,不要再提。” “虽然很高兴大家认同我的演技,但是我块头真的不行,我和白先生站在一起,你们真的不会让我滚粗么?明安夫夫” 两个人,一个严肃古板,一个幽默风趣,后者更是卖的一手好腐,赢得了不少好感。 两个人既然这么说了,作为粉丝只好罢手。 于是那些喜欢明安夫夫的人又聚集到白玉堂的微博底下嗷嗷嗷。 “官方发糖,一本满足。” “我就说白爷绝对不会弃自己的小受于危难而不顾!tut” “还好我没有脑子发热去刷那个tag。” “告诉我!!为什么说起展先生的时候有种扑面而来的‘与有荣焉’既视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虐狗?” “嗷嗷嗷,我要入学!入学!明安夫夫” “此生不毕业明安夫夫” 这之后的事情,白玉堂并没有来得及关注,严堇在看到他发的那条微博之后,就立刻打了电话过来。 “你发微博之前就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这是严堇暴怒的声音。 白玉堂身子后倾,靠到电脑椅上,“我能处理好。” “你想帮展昭,你可以跟我说,公司会漂亮的干一场,你随随便便发一条微博,运气好了,展昭跟着没事,运气不好,你和展昭一起被人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幕后的那位再手眼通天一点……” “不过是眼红票房做的龌龊事情,我有分寸。” “你这么确定不是xxx和xxx?” 白玉堂说的更加笃定,“他们不过是凑热闹,赚点话题,虽然行为一样让我不齿。”反正,最后只要发条微博,证明自己和风中客选角没有关系,白赚几天的话题还不被人诟病,也是走的一手好棋。 “我不想牵扯别的。”只是想以自己的名义单纯的证明朋友的清白。 “你这么做,展昭知道么?”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严堇愣了一会:“怎么,演了风中客,真把自己当秦子明,默默付出?” “蔡导说过,秦子明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可见这一点也不奇怪。” 白玉堂和严堇挂掉电话之后,又给展昭打了电话,他还是有点担心,但展昭却没有什么影响,开口便是一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知道我做了好吃的?” 白玉堂自然不会真的跑到展昭家里去,他是公众人物,而展昭却也不打算干这一行,两个人注定不能经常走动。 展昭不清楚网上的事情,所以等他登上那个几乎长草的微博时,底下齐刷刷的回复道: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之前那些谩骂早就被对不起三个字彻底霸屏了,所以展昭自然也不知道他曾经被滚出娱乐圈,但是这么多对不起,究竟是为的啥! 18真人秀(上) 十八、真人秀 《风中客》正式下档之后,白玉堂收到了来自《今夜话题》节目组的邀请函,只是邀请的嘉宾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一并被列入邀请名单的还有微博上一直热议不断的除白玉堂以外几乎和白玉堂捆绑销售的另一位主人公——展昭。 白玉堂看到邀请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拒。如果节目组单邀请他一个,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带上展昭,他却下意识的选择了推掉这个邀约,换作旁人,这时可能就会猜测白玉堂是不愿意别人抢他风头所以推了这个节目,但作为白玉堂的经纪人严堇却不可能不了解白玉堂的脾性,所以严堇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非常认真的告诉白玉堂,这是一档在网络平台点击率超高,人气位列第二的综艺节目,趁着现在电影余热还没有过去,去参加这类节目有益无害,但是。 严堇推了推金边眼镜,这是他最近刚配的眼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可以增加气质。 这是他在白玉堂面前第五次把眼镜推上去,以他的高鼻梁来说,简直多此一举,白玉堂只能敷衍似的夸奖:“眼镜很配你。” “谢谢,如果你也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也买一副,欧洲最新款,至于价格,一切好说。”收到白玉堂的白眼之后,严堇咳嗽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当然,这个节目对你现在的身价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沉曜和你有交情,你也知道她很难缠。” 和严堇商量好推掉邀约之后的第二天,沉曜果然打来了电话,沉曜这个名字虽然听上去很像男的,但事实上她是一名非常知性的女人,而且是一名非常难缠的成功女人,白玉堂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时,才突然明白严堇的善意提醒。 沉曜一股酸味的说:“原来你才知道我很难缠么?” 白玉堂喝了一口黑咖啡,略无奈的回答:“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是第一次作为被缠对象被你缠上。” 沉曜也喝了一口咖啡,这里的咖啡不是她的菜,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喝下去,她笑着说:“被我缠上是件很痛苦的事么,你要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人都缠的。” “你不痛苦,但是我们比较痛苦。” 沉曜毫不注重形象的切了一声:“如果不是你们这么作,我用得着让你们痛苦么?”说着,把合同放在了桌上,大有一种,‘签了,你就远离痛苦’的意思。 白玉堂看了那份合同,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用一种‘你以为我傻么’的神情看了眼沉曜,然后把合同推了回去,“我不能签。” “原因呢?” “展昭是我朋友。” “所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么?” “我曾经问过他关于今后的打算,他说拍完这部电影之后,他不会继续在演艺圈发展,所以,减少曝光率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白玉堂说的很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沉曜听完之后反而嗤笑了一下,“这部电影现在这么多人关注,你觉得少上一个节目多上一个节目有什么区别,观众要忘记一个人,简单的很,他只要半年不出来,就没有人会记得他,我以为你作为前辈应该很了解行规了。” “他是朋友,不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把他重新推到人前去接受这样或者那样的拷问,那太残忍。” 沉曜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好吧,我换个说法,就不能让别人多了解他一点么,在他退出之前,留下一点痕迹,我保证,不是拷问。” “还有,白玉堂,虽然是为了他好没错,但是我建议你去问问他本人的意见,也许他并不排斥。” 沉曜走之前把合同放在了桌上。 但白玉堂所有的思绪都放在了沉曜临走前的那句话上,“你不觉得,一说到展昭的事情,你就显得太认真了么?” 白玉堂拿起那份合同,思考了很久。 沉曜显然不是那种等着别人找上门说“yes”or“no”的人,她更乐于主动出击,所以还没有等白玉堂做下决定,沉曜就已经找上了展昭。 沉曜选择了一家茶餐厅,而约定时间就在告别白玉堂的一小时后,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沉曜没有特别多的闲暇时间,所以先约了白玉堂,后又约了展昭出来见面,虽然白玉堂的拒绝让她很意外,但是她相信以她的口舌要打动一个新人还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展昭相当守时,沉曜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展昭就已经如约而至。熟悉沉曜的人都知道她有个习惯,每次赴约通常都会早到二十分钟。 由此可见,在这一点上,沉曜和展昭是一类人。 沉曜从包里拿出了一样的合同,然后放到展昭面前,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也间接的表明自己是白玉堂相识多年的好友,言语之间自然也提到了白玉堂不愿合作的原因,展昭不想白玉堂为难,便答应了这期节目。 过程倒是并不困难。 “你不怕曝光率?”沉曜在他签完合同之后这样问他。 “我已经演了一部电影,一档节目去和不去已经没什么差别。” “如果白玉堂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觉得你辜负了他的好意。” 展昭听到这个,反倒笑了,“他也是我的朋友。”白玉堂因为他所以推拒,他当然也可以为了白玉堂而应承下来,因为他们是朋友。 白玉堂事后从沉曜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便也只好跟着答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沉曜用了什么法子,但是比起展昭一个人去上节目,还是他陪着一起去比较放心,谁知道沉曜会出什么难题,而且展昭那个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到了现场,那些灯光只会更亮,白玉堂细思之后,又给沉曜回了一个短信:好好做节目,不要逼问太多。 沉曜回短信倒是很快:知道了。 沉曜身为是国内一线主持人,自然懂得怎样去吸引观众的目光。 《今夜话题》节目组刚发出预告,就在网络上站稳了脚跟。 等到展昭和白玉堂正式录制的时候,在场观众的热情格外高涨。 白玉堂在后台化妆间问展昭感觉怎么样,展昭露出微笑,说,还好。 19真人秀(中) 沉曜无疑是个非常会活跃气氛的主持人,《今夜话题》之所以后来者居上,到了现今的地步,就是因为这个节目通常会问一些时下最为人关注的话题,所以往往主持人的问话也格外的尖锐、刻薄,以及不近情面,但沉曜却不仅让《今夜话题》成为了热搜第一的综艺节目,并且用高情商做到了“既有话题,又不得罪人”的双重水准,沉曜在圈子里的人缘自然也不是吹的,尽管难搞如白玉堂,也与她推心置腹。 媒体为沉曜做专访的时候,白玉堂甚至还以好友的身份评价过沉曜这个人——娱乐圈里真真假假,为名利奔走的多如牛毛,但面对镜头的时候,却总愿意虚与委蛇,沉曜不一样,她可以荡荡坦坦的说出来,从不掩饰。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沉曜从沙发上站起来,与二人握手,然后让二人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自己整理了一下裙摆,跟着坐下。 沉曜不喜欢走固定台本,所以工作人员也不需要给她准备台本,而只能依靠临场发挥的嘉宾自然也就只有高度集中的份儿,时刻防备着会掉入沉曜备好的陷阱中。 节目开始的时候,沉曜先和展白二人套了一会交情,然后让工作人员直接po上了二人的剧照。 “最近风中客这部电影人气真的超级旺,我一出门就会听到有人在谈论你们。”这是准备挖陷阱了。 “朕仿佛听到有人夸我帅。”白玉堂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 台下粉丝顿时尖叫连连,果然是好友,连上节目也格外的随意所欲。 沉曜偷偷的伸出一个大拇指——果然早有防备。 “咳咳,然而卖了萌转了话题也没用,话说白少竟然会用时下流行的网络术语,对此我表示,简直ri了狗了。” “你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导演我觉得应该打个马赛克。”白玉堂一脸认真的说道。 “喂喂,那可是我难得出镜率,导演!别听他的,把刚才那段全掐!全掐!” 导演在底下装无辜:“哪段掐?你说哪段?你再说一遍。” 台下的观众顿时笑疯了。 白玉堂这招最后还是成功的转移了沉曜的话题,展昭则偷偷的拉了拉白玉堂的袖摆,十分无奈的说了一句:“玉堂,别闹。” 展昭不觉得沉曜会为难他,虽然对于白玉堂这种牺牲形象也要转移话题的行为十分感动,但既然自己已经参加了节目,那么也没有必要时刻都让白玉堂站在自己前面。 白玉堂领会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也就没有再刁难沉曜。 殊不知这一幕在现场的cp粉看来,十分的ji情四she。 沉曜虽然被一时转移了话题,但索性现场的气氛没有脱离她的掌控,于是那些种类繁多的同人图一股脑的被投放在了身后的大屏幕上。 “不知道两位有没有看过这个。”沉曜明显的不怀好意,看向白玉堂的时候也格外的揶揄。 白玉堂冷静而仔细的看了一遍。 展昭则是愣在了当场,几乎说不出话。 ——简直羞耻。 沉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鉴于白玉堂软硬不吃的性格,沉曜直接问了展昭:“看到自己的同人图是什么感觉?” “……”我可以不说么,最后在沉曜的逼视下,展昭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说实话,颠覆了我的三观。” 被耿直boy萌到的观众纷纷笑抽当场。 沉曜又问了白玉堂,得到了一个让观众鸡冻的回答:画的很好。 哟哟哟,攻受立定xddddd 沉曜忍着笑,还嫌弃平地惊雷炸的不够响,不够惊,于是又让工作人员把网友剪辑的明安夫夫v投到了屏幕上。 画面中,二人jian情满满,互诉衷肠,有秦子明抱着张淮安在雪夜奔走,也有秦子明抱着剑目送张淮安远行,也有年少时的不知愁肠,自然也有长大后的那一声兄长,最后却变成shi ti遍地,玉石蒙尘,秦子明站在山上,寂寥的说了一句:我从未想到,你会,离我而去。这句话之后,是张淮安抽剑自刎,颈间的血瞬间喷涌而出,画面变成了全黑。至此,一段六分钟的v就放完了。 神奇的是,播完以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v的片段太真实,竟然毫无违和感。 沉曜咳嗽了一声,算是勉强从v的世界里回过了神:“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看过风中客这部电影,几乎要被糊弄过去了。” 白玉堂:“……” 展昭:“……” 即使身为主演,依然被糊弄过去的展白二人。 沉曜这次没有先问展昭,倒是先问了白玉堂的观后感。 “说实话,我很惊讶节目的尺度。” 沉曜愣了一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尺度?我们有做破尺度的事情么?”沉曜连忙和台下的观众互动,得到了众口一致的反驳意见。 白玉堂落败,只好说:“好吧,这是一个异常纯洁的话题。” 沉曜便将目光放到展昭身上。 展昭思考了一会,说了一句:“剪辑的好棒。” “没有了么?” “没有了。” 沉曜语塞。 如白玉堂所说,这当真是一个不能更纯洁的话题了。 沉曜失望于这个v竟然没有预期中的效果,虽然没有整到他们两个不怎么开心,但《今夜话题》毕竟不是一个卖腐的网络平台。 但是还是小小的为难了两人一把——根据观众的意愿续演了风中客的结局。 沉曜让工作人员把事先备好的道具拿到台上,然后让观众自己写下了心目中期待的台词,最后让展白二人择其一从纸箱里随即抽取了一张。 台词是展昭抽到的,拿到台词的时候,他小小的松了口气。 白玉堂凑上去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尺度尚可接受。 于是伪装成场记的沉曜,形式的打了一下板。 虚躺在白玉堂怀里的张淮安,虚弱的看向白玉堂,这是他用剑刺入腹部之后的画面,之所以没有沿用原剧的自刎,是因为自刎之后作为死人通常都是不会说话的,于是为了洒狗血,原本的自刎场景变成了用剑刺入了腹部,展昭神态自若一如电影中的温文公子,“从小,我就很喜欢你,后来养父说你人品不端,我开始不信,后来却信了,然后,我就不喜欢了。” 他的嘴角淌血,面色苍白。 秦子明抱着他,神色淡淡的说:“所以你目标不够坚定。” “是啊,哪里像你,活的像头鹰,桀骜不驯,可我喜欢极了,我表面上不喜欢,可心里还是喜欢极了。” 秦子明则笑:“因为我好看。” 张淮安笑骂道:“就你最好看!”说完,就吐出了一口血。 秦子明连忙拿袖摆去擦,“你别死。” 张淮安摸了摸秦子明的头,说:“好,不死,你再叫我声兄长吧。” “兄长。” 张淮安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他好像看到了年幼时两个人的相互护持的日子,然后他嘴角荡出一丝微笑。 对于粉丝来说,这个台词并不打眼,但两个人的暧昧zi shi却当真是一大看点。 沉曜虽然是想小小的为难,但到底不会真正让两个人演一段生离死别的旷世基佬恋,展昭第一次参加节目并不懂里面的圈圈套套,但白玉堂在看到台词的时候,就知道在这个环节也是有意设定好的,台词当然不会是出自现场观众,否则以他们那些想法,定是一场生离死别的……旷世……基佬恋,无疑。 但台词不能露骨,其他的方面却不至于苛待,于是沉曜在现场指导了二人的动作,展白二人十分……敷衍的……含糊了过去。 但对于满足jq,倒已经足够了。 沉曜和二人又坐下来认真的聊了聊,于是话题就扯到了前不久曾霸占过头条的“滚出娱乐圈”事件,展昭身为话题主人公难免要被“盘问”一番。 沉曜不嫌事大的直接截取了白玉堂的微博内容给展昭看,然后问他经历这件事后的想法。 “说实话,我不太上微博,但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说起滚出娱乐圈,我倒没有特别大的意见。” 沉曜十分知性的问道:“是因为网友的攻击么?” 展昭摇头,“这本来就是我的打算。” 20真人秀(下) “哦?”沉曜装作很惊讶的口吻。 “事实上,风中客应该是我拍的最后一部电影了。” 这句话一出,台下的观众立刻就懵了。 展昭这才把自己有镜头恐惧症的事情说了,这个环节原本之前就和沉曜谈过,因为沉曜曾经从白玉堂的嘴里听到展昭是不准备继续呆在演艺圈的,那天签完合同之后,沉曜顺嘴就说了一句,然后就得到了展昭十分坦然的回答。 沉曜毕竟是主持人,知道怎么调动观众的胃口,就问他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在节目里谈一谈,一来,这可能是展昭最后参与的节目,不仅可以适当的给节目增加爆点和带动收视率以外,也可以避免别的公司或者节目再来向他邀约。 展昭倒是没有反对,在公众面前说清楚倒也省的麻烦,但是他也沉曜明确表示过:不需要浓墨重彩的去提这件事情,不要煽情,不要痛斥,不要同情。 沉曜也答应了,但作为一个节目,自然还要给观众答疑一下。 “你是天生的么?”如果是天生,不应该念北影。 展昭摇摇头,“大概是微电影之后的后遗症吧,可能大家已经看过那部微电影了吧,我的演技没有那么好,寻常人出戏入戏可以很快,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过程很长,我不是张郁,但不巧的是我没有办法让张郁不厌恶镜头。”言下之意是,我从张郁的世界里走出来了,我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张郁,但是却像张郁一样厌恶着镜头,对于张郁来说,那些灯光是燃烧生命的核弹,也是摧毁希望的东西。 白玉堂把手放在了展昭的手上,想给他传递一些力量。 展昭也说了一些片场的事,也对观众表示其实自己已经好了很多。 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展昭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拿着话筒开始说话,能看的出来,方才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什么的展昭,在一个人面对镜头的时候,脸色的确苍白了不少,“我想在这里说一些话,这些话之前我还来不及讲,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年有个很厉害的导演叫做卢汉,我希望这里的人群里还有这位导演的粉丝,我想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导演,他告诉我什么是戏,也是他让我对戏有了更深的认识,当我成为张郁的那一刻,我反而很感谢他,我不需要大家的怜悯,因为这是一个演员必然会经历的一个过程,而我的愿望是在有生之年能再看到卢汉导演的作品,对于电影来说,好的演员有很多,可是好的导演却很少。” 《今夜话题》结束之后,在网上又掀起了一番re潮。 不少人把展昭这段话一个字一个字敲下来然而疯转,没有看过微电影的人去看了微电影,没有看过卢汉导演的作品的则都去搜索了卢汉,一时间围观明安夫夫jian情的反而并没有预期的多。 沉曜看到收视率的时候,开心的带着家里人去下了回馆子——台里给她发了不少奖金。 而被展昭提到的卢汉则在多年以后,首度更新了微博。 他发了一个感恩的表情,附带了一篇博文,更在微博内容里写了一句话:很感谢你们,还记得我。 他在博文里,写了自己不导戏之后的生活,说了很多的感概。 “有时候,人不能太得意。我啊,当年就是太得意了。” “我在那段时间一直在想,我做错了什么,后来,我知道了——我傻啦,我把戏当日子在过啦。” “很多人想把那些草包塞给我,我说,我不要,然后我把那些个不是草包的整成了和我一样的戏痴。” “那时候啊,遍地都是骂我的,我想啊,外面那些骂我的,又比我好多少。可这话,我没敢说,我怕这些人骂的更起劲了。” “其实我是个怂dan,我把这些话放在心里放了很多年,然后趁着风声过去了,我才敢说出来。” 卢汉在博文的结尾又说了一句话,开始的时候,甚至不带人名。 “我记得我当时见你的时候,你才刚毕业,那眼睛贼机灵,我夸你戏好,人靓,说你将来肯定能成影帝,后来,我就在监视器里看着,看着你一天天的成了张郁,你卢大叔就已经很懊悔了,我是个戏痴,可是不应该把你害成这样。” “小展,你卢大叔错啦。” 卢汉的这篇博文后来被很多人转了起来,有之前不熟悉卢汉的后来敬佩卢汉的,也有默默转发不说话的,也有人把展昭的那段话重新po上去的。 “有生之年希望能再见到卢汉导演的作品。” 还有人在这句话前面又添了几个字的:小展说啦,“有生之年希望能再见到卢汉导演的作品。” 卢汉便转了这条微博说了一句:好。 时隔多年,卢汉这位国际名导终于再一次进入了观众的视线。 21我是真诚的邀请你 十九、我是真诚的邀请你 展昭宣布息影之后,纸质媒体也对这件事做了报道,不过占据了报纸小小的一角,描述也并不详尽,反倒在网络上,有不少人扼腕叹息。 这种天差地别的对待方式,并没有引起展昭的不满,他依然在北影做一名小导师,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讲着生动有趣的案例。 对于北影的学生来说,展昭依然是那个幽默风趣的老师,在柔和的光线里对他们露出包容一切的温暖笑容。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走在路上,会不小心突然崴了脚,又比如刚刚还烈日当空,转眼下起雨,使人不得不四散奔走。 这是展昭遇到的第二次例外。 第一次是蔡嘉晏邀请他出演《风中客》,而第二次是关于出演《花开在墙角》中男二号司牧的邀约。 展昭坐在空教室里的时候,坐在对面的赖修齐导演把剧本放在了他面前,赖修齐出名要比蔡嘉晏早,拿得出手的成名作足有十部之多,除了当年的卢汉之外,已经没有人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展昭双手接过剧本,却没有打开封面,只是说:“赖导演,我已经不准备拍戏了。” 赖修齐导演微微一笑,“这个我知道,你那期节目我看了。”余下的话,他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示意让展昭翻开剧本看一看。 展昭在看到题材类别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他万万想不到,赖修齐导演让他接的竟然是一部同性电影,他把剧本仔细的看了一眼,再抬头的时候,突然很想问赖修齐导演对他是否怀有恶意——司牧是在下面的那个。 见他剧本看的差不多了,赖修齐这才开口:“这个剧本是时温书在三年前就已经写好的,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拍,最近风头好了很多,已经没有像当初那样排斥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 作为一个北影导师自然对时温书并不陌生,但在两年前,她突然宣布停笔,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说实话,我自认演技并不出众,不知道为什么赖导会邀请我这样一个已经退圈的人去参演司牧这个角色?” “我看过你演的风中客,但是最后吸引到我的是张郁,你在那部微电影里的表现让我相信你可以演好司牧。” “可是那是我三年前的作品,何况我……” 赖修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蔡嘉晏是我的老友,他看了节目之后,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当初他硬逼着你去演了张淮安,如果知道你真的对镜头有恐惧,他不会这样做,你也看得出来,他就是那个脾气,做什么事情都毛毛躁躁的。” 展昭摇摇头,“这也不能怪蔡导,如果不是我自己有私心,他也不可能说动我去演,而且,说实话,我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赖修齐原本就对他抱有好感,听他这么说,愈发觉得他足够坦诚,倒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会说实话的后生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七五]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第4节 于是,赖修齐说:“我知道你对镜头有恐惧,所以你不必担心到了镜头面前会发挥失常,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能选择隐蔽拍摄就选择隐蔽拍摄,你不要觉得困扰,既然我让你出演这个角色,就一定会把那些干扰因素尽可能的控制住,当然,我不是蔡嘉晏,如果你不想演,我不会强迫你,我也知道这个题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轻易接受的,但是最后,它还是会成为一部电影。” 赖修齐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十分的笃定,无论展昭演或者不演,无论这个剧本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成为一部电影,赖修齐却从没有要放弃的念头。 展昭拿着剧本的手,莫名也跟着热起来。 但是,他还是反问了赖修齐导演:“如果,我演不了司牧呢?” 赖修齐导演反问了一句:“可能么?” 当初的卢汉到后来的蔡嘉晏,现在的赖修齐,竟然从来没有人质疑过。 赖修齐准备离开的时候,展昭又问他,“赖导希望由谁来演邢远?” 赖修齐笑的一脸古怪,“你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答应演司牧的么?” “啊?” “既然我想让你演司牧,那么邢远当然是由白玉堂来演,你们两个的cp感实在太强了。” 可显然,打动展昭的只是剧本,一想到对方是白玉堂,展昭反倒想退缩了,他可没有忘记剧本里有提到过,饰演司牧和邢远的两个演员是有g xi的,而且还不只一场…… 这种事情,越熟才越难办…… 展昭很怀疑,赖修齐直到最后才告诉他,一定不是,巧合。 22听说第一场戏是……(上) 二十、 严堇看到赖修齐寄过来的剧本时,很是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会儿。白玉堂进门的时候被他的笑容吓了一跳,然后匹自镇定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严堇看到他来了,便把剧本放在了一边,端起咖啡小小的喝了一口:“听说你家那位接了一部戏。” 自从明安夫夫成为白玉堂的官方cp后,严堇就经常开白玉堂的玩笑,譬如:我忙活了这么久,没想到你的第一个绯闻对象竟然如此的……骨骼清奇!于是每每提到展昭,严堇都概括为:你家那位。反倒让白玉堂无语了好一阵。 听到严堇这么说,白玉堂蹙起了眉头,“他不可能会同意拍戏。”他怀疑这是外界媒体趁机对他进行抹黑——观众可以可惜他风头正盛退去娱乐圈,自然也会因为他言而无信进而反感他。 严堇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手段,竟然劳动赖修齐导演亲自跑去游说。” 白玉堂蹙起的眉间几乎快打成结——这是针对那句手段。 在他刚要反驳展昭并不是这种人的时候,严堇发出了语言炸弹攻击:“而且……这次,他接了一部同志片。” 严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了白玉堂好久,“还是一部大chi度,同志片。” 白玉堂收到来自对方的炸弹攻击,然后……系统崩盘。 他被那句‘大chi度同志片’砸了个正着,以白玉堂对他的了解显然展昭并不像是这么开放的人,那么接下这部电影邀约,很有可能是…… “我要看剧本。” 严堇倒不惊讶白玉堂会猜到自己也被赖导邀请参演的事情,毕竟他之前的表现已经足够明显,他把剧本递给白玉堂,然后翘起二郎腿等待白玉堂的答复,剧本他之前已经翻阅过了,无论是编剧还是导演都是一流,剧本写的也非常不错,不然以白玉堂的定位来讲,严堇绝不会让这个剧本出现在办公室的桌上,而是直接婉拒。 白玉堂认真的看起了剧本,看到后来不由的投入了进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赖修齐导演应该是让他演邢远没错,而余下的司牧一角则由展昭来演。 而这个猜想,在严堇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严堇用眼神询问他的时候,白玉堂把剧本捏在了手里,非常肯定的答复道:“我喜欢这个角色。”偏执,热烈。 严堇似笑非笑,“如果这个剧本不合你心意呢?” 白玉堂稍稍考虑了一下,说自己还是会接这部戏。 严堇便说:“好吧,像秦子明那样去保护张淮安吧。” “我只是不想他一个人站在风口浪尖。”白玉堂总是对严堇这些调笑无力招架,在他看来,展昭只是他的好友,至于网络上的言论,不过是个人的臆想,纯粹是子虚乌有。 《花开在墙角》准确的来说是一部超现实唯美浪漫的同志电影,与以往的同志片不同,他更像是伦理剧的缩小版,或者是一部别样的精神疾病电影,在故事中邢远和司牧的爱情固然是主线,但与其说是两个人的爱情史诗,不如说它讲述的是一种大背景下无从依靠的人,它带着浪漫色彩,讲述了一种别样的甚至惨烈的被人歧视的感情。 白玉堂和展昭各自签下合同之后的第一次碰面,赖修齐就把两个人拉到一个小房间里,然后用不予反驳的口气告诉他们。 “我们先拍g戏。” 于是之前打照面的一丁点尴尬一瞬间消失无踪,白玉堂和展昭纷纷表示了抗议。 赖修齐以多年导演生涯的经验,认真而严肃的分析了利弊,然后果断的驳回上诉。 “剧本你们看过了,你们应该知道这段戏是整部戏的灵魂所在,这部戏是死是活,能不能拍好都取决这个场景,你们对人物的定位把控是否准确,能不能演出神韵,都在这段戏里,我知道这对你们压力很大,但只有把最尴尬的镜头拍了,你们才能真正走进角色的内心,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明白。” 事实上,不用赖修齐点明,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一点,但……这并不是一段简单的g xi,如果主人公相爱,那么即使尴尬,做出相爱的样子倒也不算难,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这段所谓g xi实则是cu bao 的qiang jian 戏码,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享受罢了。 因为在戏里,作为邢远的白玉堂深深的迷恋着司牧,以至后来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做了那样的事,将两个人的命运深深的绑缚在一起。 这是花开在墙角所有的□□。 白玉堂说邢远是个非常偏执的人,这一点没有错,但他的感情同样热切的让人动容,白玉堂在邢远身上看到了血液的流动,以及精神上的冲击。 23听说第一场戏是……(下) 原因就在于他背弃了众人认可的道德,却留下了炽热的爱情,那是生命燃烧到最后一刻的魅力,到最后,没有人能够完全的定义这样一个人,因为他并非好人,却也不像个坏人。 在电影开拍之前,赖修齐首先做了清场,所谓的隐蔽拍摄自然也不是说说而已,没有强烈的灯光,一切都按照实景拍摄,不做后期的处理,不掩饰瑕疵,赖修齐不想把电影和生活区分的太开,他不想用浪漫主义的色彩把它美化,他更希望拍成生活剧,用细微的地方打动观众。 所以窗帘被拉了大半,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许多,光从中间的缝隙里照进来,倒不至于看不清人脸,赖修齐就是想要这种昏暗却不至于全黑的状态,所有不为人知的疯狂从这样的场景中隐约可见。 白玉堂和展昭面对面坐在床上,开拍时,白玉堂轻轻的wen了展昭的脸颊,然后整个人僵硬不动,像是机器突然没电而做出的静止反应,展昭则皱着眉头,憋着气,同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赖修齐的脸顿时黑了,立刻喊了一声卡,镜头里的两个人随着这声卡几乎是瞬间就分开了,赖修齐走到两个人面前,把台本往两个人头上都敲了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有什么好放不开的!” “……”就是两个男的才奇怪。 赖修齐像是看懂了他们的眼神交汇,“实在不行,就把对方看成女的!你们两个人总不会连这种事情都还要我教了吧!” 白玉堂和展昭闻言望向窗外。 赖修齐突然明白了什么,之后暗骂了一声,然后开始讲戏。 虽然两个人只演了不到一分钟,但赖修齐还是看出了症结所在:“你们太含蓄了,什么叫qiang jian,要的就是一种兴奋点,怎么cu bao怎么来,你们两个完全是he jian,你们以为是在拍女xg看的小电影?” “……”导演你这么直白真的好么。 赖修齐怕两个人不能明白,还把副导演拉到床上亲身做了示范,“邢远是在司牧家里qiang jian了司牧,而司牧是在熟睡中被人gao醒,所以beiru式更符合场景的要求,整个画面需要达到的是一种隐秘而疯狂的既视感,这种感情是压抑很久之后的大爆发,所以白玉堂你在这场戏里不需要有理智这种东西,要完全的癫狂,你要记住你shen xia的这个人是你所爱,你可以罔顾所有的道德伦理去爱这个人,而这个人你得不到,所以疯狂、痛苦,你在zhan有这个人的时候,是不希望他痛苦的,但是你不得不使他痛苦,因为你爱他,而他并不爱你,这种感情是倾斜的。” 白玉堂闻言点了点头,认真的思考起来。 赖修齐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转而对展昭说:“虽然你是下面的那个,但该有的痛苦你也要表现出来,你们都处于频临崩溃的边缘。” 赖修齐最后说:“你们是演员。”所以你们不需要太有心理负担,同样因为你们是演员,所以不要太在意这种戏份,那只是佐料,但不是全部。 再开拍的时候,两个人都表现出了超强的默契,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已经全身心的投入了这场戏。 于是监视器里,熟睡中的司牧躺在床上,看上去特别无害,邢远从窗外小心的爬进来,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司牧,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邢远才慢慢的伸出手去碰对方的眉眼,司牧小声的念叨了句什么,转过头继续睡的香甜。 邢远不为人知的隐秘私yu在此时开始膨胀。 这个人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然后邢远笑了一下,笑的特别温柔,眼里却染上了些许疯狂,他的喉间滚动了一下,然后他把司牧的被子一把掀开,在司牧冷的瑟缩起来时,他把自己覆了上去。 然后他开始小心的亲吻司牧的脖子,他并没有要绑住他的意思,他甚至不去想如果坐o会怎么样,或者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问题。 邢远的父亲是杀/人/犯 ,所以他的爱情是卑微的,即使他身材高大,样貌俊朗,也免不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是sha人fan的儿子。 他开始变得暴躁,动作也不再温柔,司牧随之睁开了眼睛,邢远并没有害怕,还因此开心的笑了一下,再然后,他就进ru了那里,在一声短促的shen y声里,邢远捂住了司牧的嘴巴。在那一刻,邢远终于真正的成为了众人口中的sha人fan的儿子,只不过,他犯的是qiang jian 罪。 该说,果然是子肖父? 邢远捂着他的嘴巴,看他在那里痛苦的挣扎,听他发出模糊的声音,内心的野兽开始活动,他xia shen的动作开始变快,那里开始变得湿润容易进/入,邢远猜到他或许流xue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停下,他吻着司牧的后背,像虔诚的信徒。 他把司牧翻了个身,让对方与他面对面,他捂着他的嘴巴,然后俯下身的时候,原本捂着嘴巴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而全程下来,司牧的双手都被他另一只手拽着而动弹不得。 邢远则开始深吻,房间里fa出滋滋的水声。 那是一场极其绝望又xiang yan的xg shi 。 g xi 自然是借位拍摄,事实上被白玉堂那样的眼神震慑住的展昭,几乎真的是在全程反抗,作为一个男人却在被另一个男人冒犯,所表现出的排斥倒和司牧这个角色完全没有冲突。 赖修齐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在这场戏里,难度最大并不是司牧这个角色,而恰恰在于貌似拥有掌控权的邢远身上。 白玉堂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深深的爱着展昭,他觉得寂寞并且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喜欢这样的角色。 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反而知道这样的人该怎么去演。 24拍摄期间 这种感情如此浓烈,如此绝望,带着那样深的偏执,却恰恰比他以前饰演过的全部角色都更加使他心情激荡。 邢远是一个感情世界里的疯子。 白玉堂如是说道。 这场戏拍完之后,展昭和白玉堂正如赖修齐所预料到的那样各自找到了人物定位。 于是,赖修齐坐在监视器里的时候,往往会产生一种错觉——他并非这部电影的导演,他好像看到了那两个人真正的相爱,甚至别离。 电影艺术所表现出的最大的魅力,就是每个人都在用思想彼此碰撞交错,而最终变成一个完美的故事,赖修齐在那一刻几乎热泪盈眶,为了邢远和司牧的爱情,也为了他所热爱的电影。 监视器里,司牧站在巷口,冲邢远露出了微笑。 邢远隐秘的感情终于被放置到太阳底下,从此破土而出。 那是他所珍视的幼苗突然发芽了。 扮演邢远的白玉堂一时间悲喜交加,他不知所措的用手拽着裤腿,想说什么却最终不知道怎样开口。 在经历那样一个夜晚之后,没有人会料到,司牧会成为哥尔摩斯症患者。并因此深深的依赖上了刑远。 下了戏之后,展昭独自站在窗口,抽起了烟,他很少会抽烟,烟对他来说,并不好闻,然而这一刻,他却突然享受起了在烟雾缭绕中旁观世界的乐趣。 白玉堂就在他突感的乐趣中,抽走了他指尖的香烟。 “吸烟对身体不好。” 展昭回过身,眼神还因为沉浸在刚才的思索中没有及时脱身而有些飘忽,他看了白玉堂一眼,却一时间分辨不清楚,他是戏里的刑远,还是戏外的白玉堂。他吐出一口烟雾,想再抽口烟的时候,才发觉手上的烟被人拿走了。 他抬起头,又从烟雾中看到了白玉堂,然后,他轻轻的询问道: “我叫什么名字?司牧还是展昭?” 白玉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几天来的拍摄中展昭的状态一直很好,偶尔碰到先前那样的强烈灯光也没有了再抵触,这一切都让白玉堂以后,状态在慢慢变好。 但他没有想到,这只是另一场反扑。 要演出一个精神疾病患者的状态有多难,白玉堂是知道的,如果是那场qiangbao戏是白玉堂精神上需要去突破的东西,那么对于展昭来讲,哥尔摩斯症患者这个身份是他展昭需要去突破的,但这场戏并不短,他几乎占据了电影百分之七十的时长,这就意味着展昭需要维持哥尔摩斯症患者的状态直到杀青。 他刚开始看到剧本的时候,的确觉得展昭眼光不错,但现在真的看到了这种状态,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白玉堂知道他是个好演员,但最让人难过的,也恰恰是这一点——他会不由自主的走进那个角色,一旦走进了角色,他就会分不清自己是谁。 于是,他选择了最为柔和的法子,他直视着展昭的眼睛,问他:“那么,我又是谁呢?” 白玉堂和刑远却很好分辨,展昭看了一会儿,就说:“你是白玉堂。” 他是白玉堂,不是刑远,那么他也就不是司牧。 他突然从这样的认知当中跳脱了出来,眼神却也跟着疲惫起来,这个角色实在太耗费心神,有时下了戏也觉得自己还在戏里。 白玉堂看他揉着太阳穴,便说:“你太累了,先去休息吧。” 展昭也没有客气,只是走之前突然转过身问了白玉堂一个问题:“你说,我是一个好演员么?” 白玉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连带着身后的灯光看了个仔细,他说:“是的,你是。” 四个字,严肃而认真。他并不是开玩笑。 展昭笑的有些勉强,“你说是就是吧,晚安。” 25墙角的芬香 刑远常常站在司牧所在的楼层下,抬头看那户房间,这一看,就会看很久,他其实是知道的,站在这个角度站多久都看不见那个人,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跑来这个地方,维持这样一个几乎可笑的动作。 “停不下来的。”他曾经这样喃喃自语过,“爱一个人怎么停得下来。” 但也没有人,会比他爱的卑微了。 他的房间里至今还放着关于司牧的一切东西,有的是他扔掉的书,有的则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小到司牧用过的纸巾,餐具,他甚至保留着司牧 bo时穿的内裤。 当然,那是意外的收获。 他记得那天早上,司牧突然比以前早了十分钟下楼,手里还拿着一袋垃圾,司牧的母亲在楼道上喊他吃早饭,他扔完垃圾,便又重新上了楼。 刑远从巷口的角落里站起来,自他父亲的事情之后,他也很少会回家,一般也是随意找个地方歇脚。 他走到那个垃圾桶前,把司牧扔下的那袋垃圾小心的打开。 司牧扔的时候有些匆忙,因为那条沾有液体的nei裤并没有放在很下面的位置,他把那条内裤拿起来,想到那个人扔的时候面上红红的样子就觉得欢喜。 他想,怎么会这么爱他呢? 他控制不住的把手放到那些液体上面,当真的碰到的时候,他发出了难耐的xi声,他感到浑身都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他把脸深深的埋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 刑远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司牧就站在他不远的位置。 他几乎兴奋的想喊他,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某些地方不对劲。 司牧看他的眼神有些惊恐,但脸上却要比之前还要红。 刑远浑身的zhuo热一下子褪去,他觉得有点冷。 他此时还虔诚的捧着一条nei裤,因为曾把头埋在上面,所以抬起头的时候,脸上还沾有不明液体。 他几乎不用猜测,此时的他在心上人看来极其变态这件事是否属实。 他当然知道他的感情是不正常的,甚至是扭曲的,但他无力改变,除非有一天,他有清白的身世,有大好的前程,无前科无恶习的能够光明正大告诉司牧,他深爱着他。 但他并没有这样的条件,而司牧也并非钟爱男xg。 可这一切,似乎再来说,也已经晚了。 他看着司牧从他面前仓惶逃走,带着一种誓要远离他的神情,刑远觉得,他心口上唯一一点点热气也消散了。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感情呢?我的,司牧。”他紧紧攥着那条nei裤,毫无预料的疯笑起来。 26突破 这场戏,是一次性拍完的,为保证演员整体感情的连贯,导演中途没有喊“停”,原本是想着就算是最好的状态,估计最后也是要补几个镜头的,结果白玉堂的表现远远超出了导演的预期,整场下来,竟然连补拍的环节都省去了。 而道具方面,也就是白玉堂手里的nei 裤,自然不会真的有人穿过,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道具组还特地把它揉皱,然后再把特制的液体涂上去。 总体来说,这场戏非常成功。 时温书作为编剧也来到了现场,在看完两个人的表演之后,很是赞赏了一番。 白玉堂和展昭在私下里使了个眼色,在看到相同的想法之后,朝时温书走了过去。虽然他们都已经把这部戏琢磨的很深了,但比起创作者总会有那么几个地方没有想到,所以两个人都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想从时温书这里刺激一下灵感,赖修齐知道后,也觉得可行,就没再管他们。 时温书作为创作者,也很乐于和他们谈论这些创作灵感,白玉堂和展昭就不同的场合又先后问了编剧几个比较细节化的问题。 讲的差不多之后,时温书便说:“好像,那场戏你们也快要拍了吧。” 历时两个多月,那场戏确实也快赶上进度了。 在电影里,热烈的感情总是需要一个更为热烈的符号作为终结。 白玉堂在快要杀青前的前一天不幸失眠,和他一样不幸的,则是展昭。 当两个人都因为明天的戏而彻夜不眠,从酒店房间里出来透气而不巧碰到的时候,多日来形成的默契竟然连一声询问也没有的并肩走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甚至没有多谈,但气氛却意外很好。 白玉堂甚至开玩笑说:“总觉得拍着拍着,咱们就好像真的成了一对儿了。” 展昭则回应:“那也不错啊。” 的确,好像并不差。 两个人走在同一条小路上,心里想的都是这样一句话。 司牧和刑远的爱情无意间被邻居撞破,一时间楼道开始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司牧和刑远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开拍的时候,白玉堂和展昭坐在g 上,等着工作人员布置好场景,白玉堂趁着这个时候低声对展昭说了一句:“拍完这一场就结束了。” 这个结束,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面来讲,无端的,二人陷入了沉默,连气氛也变得如同戏里那样悲伤。 这部戏拍了两个多月,他们各自以司牧和刑远的身份相处在一起,等到最后一场戏拍完,两个人又要从这个身份中剥离开来,也不过是短短的开始和结束,不过是镜头里的六七分钟,但只要结束,那么他们就同这个人物再没了一丁点的联系。 说来,的确有些残酷。 刑远趴在司牧身上,他从脸颊吻到嘴角,动作缓慢的让人觉得压抑。 他起身把司牧抱起来,司牧也把腿勾到他腰间。 两个人开始漫长的深吻。 展昭把腿勾上去的时候,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对白玉堂说:“在一起吧。” 两个多月,的确也足够让很多事情都明朗了。 白玉堂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他确认之后,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他回应道:“好啊。” 杀青前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两个人蜷缩在床上,相拥着死去。 他们的周围是大片的血色,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27电影上映 《花开在墙角》正式上映前夕,剧组开始在hk跑宣传,展昭和白玉堂的合照一时间攻陷了整个微博,占据了微博热搜前三的位置,片花也开始通过各个大v的手提前曝光,一时间期待这部电影的趋之若鹜。 由于题材的问题,电影只在国外和hk播放。 虽然这使得观影人群的范围骤减,但全剧组好像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白玉堂和展昭第一次看到完整的片子的时候,最直观的是词汇是惊艳,在整个观影途中,两个人的手始终相握,当电影开始进入剧终,所有人都在为那段感情遗憾的时候,只有他们默契的转过头冲对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电影的开始是一个小镇,像是记忆中最为寡淡的画面,没有声音,只有像是书页泛黄的颜色,所有人都在行动,有人在摊铺上买菜,有人在交谈,镜头慢慢的拉伸,在一个离这些画面不远的地方,有一群孩子聚集在一起,他们大笑着在踢什么东西,镜头在这个时候开始变黑然后又开始裂开一条条小缝,之后画面开始静止,又在一瞬间开始重复的动作,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了声音,那几个小孩踢的并不是什么玩具,而是一个与他们同龄的男孩。 身后的大人依然在彼此攀谈,却没有制止他们的行为。 “你爸是sha人fan,你是sha人fan的儿子,是个小sha人fan。”领头的孩子大声骂道,脚下的东西看不出有任何怜悯,每一脚都用了大力气。 周围的孩子也在那里踢。 “小sha人fan!” “小sha人fan!” “小sha人fan!” 被挨打的小孩四处躲避,脸上和手上都是血和淤青,他不想求救,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可怜他,他想过反抗,可每次反抗之后,所有人又会认定他以后会和父亲一样成为一个sha人fan,而觉得他活该被打。 这个时候,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从远处跑过来,他看上去很小,白净漂亮的像个小天使。 他把那些人拉开,然后抱着那个受伤的孩子,正义凛然的指责他们,即使这些字眼简单的没有修饰,却让所有shi bao的孩子羞红了脸,他稚气的说:“打架的是坏孩子!你们坏!欺负人,坏!你们都是坏孩子!” 刑远在后来无数次回想起这个画面的时候,总会感激曾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他生命里,让他知道他并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其实那些控诉幼稚的让人付之一笑,却是他生命中得到的唯一一点的善意。 那个白净善良的天使在赶走那些人之后,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里,找来创口贴和红药水,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他的伤口处轻轻的吹气,着急的喊:“痛痛吹吹,痛痛飞飞。” 刑远看着他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他的年纪其实并不比对方大多少,却过早的知道了人情世故,他突然有些嫉妒,这个人是被怎样温柔对待过,才能这样温柔的对待周围的人。 他充满恶意的问对方:“你知道什么是sha人fan么?” 对方果然露出困惑的表情:“哥哥,你知道么?” 他点点头。 对方便露出大大的笑脸,十分崇拜的说:“哥哥,你真厉害。” 刑远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胎死腹中。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天使。他这样告诉自己。 长大之后的刑远果然没有成为预言中的sha人fan,但他的风评却一如既往的恶劣。 那个小天使在长大之后,再也没有认出他,像檫肩而过的路人那样从他的生命中长久的离开。 但对于刑远却显然并不是这样,他陷入了长久的思念。 他在十多岁的时候就早早辍学,成年之后,虽然样貌俊朗,但在周围恶毒的眼光里,他的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态是从一开始就可以预料的,他开始变得暴躁,变得阴郁,他的眼神总会让人不敢直视,于是,俊朗的外表就变得不易让人察觉。 他太过糟糕了。 而那个人,上着名牌大学,有着光明的前途,有无数朋友在周围打转。 他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司牧。 像是他对那个人无尽的思慕。 他总是会偷偷的去见他,在漆黑的小巷里保护他,在他家楼下远远的看着他,直到房间里的灯暗掉,他才随意的找个地方躺下。 他日复一日的做这些事情,却从来没有勇气出现在那个人面前,并且问上一句:“你还记得我么?” 直到他无意间捡到了司牧不小心掉出来的情书,情书上的字迹像是女孩子写的,她在信里毫无保留的诉说着她有多思慕他,有多希望能与他常伴一生。落款是一个叫李遥的人。 刑远暴躁的把它撕了,然后痛苦的弯下腰,他双手捧着脸,一言不发,直到再抬起头的时候,观众才知道,他哭了。 他至始至终都在压抑他的感情,直到他发现,他想说的话都被人抢先说了,他不知道司牧收到过多少封这样的情书,但他心里明白,和司牧在一起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有他除外。他被这样的事实逼疯了。 而真正把他彻底逼疯的是司牧无意间撞破了他的丑陋面目,那满腔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他原本是打算让他知道的,可司牧不仅知道了,他还十分惊恐的逃离了他的身边。 他开始疯笑起来,甚至绝望的控诉:“你为什么不爱我?” 于是才有了那场绝望又xiang yan的xg shi。 可是一切又偏偏峰回路转,司牧成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他竟然爱上了刑远。 这一切充满了荒诞和恶意。 然而就这样发生了,直到被邻居撞破,直到两个人怀着无奈的感情相拥着死去,他们始终相爱,并且不愿分离。 故事好像在这一刻结束了,大厅里陷入一片黑暗,但在所有的灯光亮起来之前,有人突然开口:还没到时间,还有五分钟。 所有的观众闻言又重新坐会位置上去看剩下的五分钟。 于是幕布又跟着重新亮起来,画面上毫无逻辑的出现了一个女人,长久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终于有一天,女人拿刀sha死了丈夫,并且完美的逃避了fa律的制裁。就在观众觉得无厘头的时候,女人转过身对躲在身后的孩子说:“牧牧,别怕,有妈妈在。”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过来,这个孩子是谁了。 也不由的回想起刑远说过的话:这个孩子一定是被温柔对待过的。 然而,事实总是让人啼笑皆非。 画面的最后,是牧牧的父亲轻抚着牧牧的头,充满恶意的告诉他:“爸爸打你,是爱你,知道么?” 一切真相就这样残忍的公布于众,原来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电影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参加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轰趴,所有的热烈感情一旦燃尽,就会显出深刻入骨的寂寞和疲惫,然而狂欢的记忆却会一直存留在脑海之中,供人怀念,并且没有人会觉得这浪费了时间,这是一部优质电影才会带给人的观影享受。 28角逐影帝(上) 《花开在墙角》正式上映之后,几乎所有的影评人都肯定了一种猜测:今年的影帝一定会被白玉堂收入囊中。回顾白玉堂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几乎没有哪部称得上废品,就算剧情不到位,票房差的离谱,然而单把他的角色拎出来看,就会知道他的水准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每一部戏都稳扎稳打,看第二部的时候会发现他的演技要比出演第一部时更好,看第三部又会发现他的演技比第二部更甚,总而言之每次看他的作品,都会发现他或多或少的进步,他甚至没有多少可以供人谈笑的黑历史,这在黑历史数不清的艺人堆里尤其的扎眼,所以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个趋势。 但也有人把展昭说过息影的话重新拎出来,然而却并没有多少人买单,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这部电影好,对演员也很是护短,或许这部戏真的让观众觉得过于现实,所以才会在戏外想要给演员一种宽慰。 因为电影的势头很好,所有官方决定在微博上进行一次微访谈,由主创直接对话观众。 网友知道之后,热情度很高,一大帮人都拥在了微博底下,问时间。 知道有那么多粉丝关注这部电影之后,上到主演导演编剧摄影师,下到群演场记,总之有时间的能上微博的都会参与到回答网友问题这一行列。 这种重视程度让网友更加心生好感。 于是,当天的气氛也异常火爆。 比如:你们快来宠宝宝呀提问小演员程麟:拍戏的时候,有没有哭过鼻子,看那段戏的时候好心疼你。 小演员程麟回复:谢谢大姐姐关心,不会哭鼻子,我已经是大孩子,不能哭。 程麟就是饰演刑远小时候的那个小演员,大家都知道他的回复是由工作人员帮他打出来的,但是想一想那种软软的语气说这句还是被萌die了,这种正直的孩子调戏起来才比较有意思啊嗷嗷嗷。 于是程麟这边几乎被怪姐姐们包围了,有些人还会专门程麟说:小正太白又白,姐姐有糖来不来。 然后程麟就会回复说:不来,妈妈不让多吃糖,长蛀牙很疼。 怪姐姐们就会桀桀桀的笑,然后在程麟看不到的地方狂刷微博,“啊啊啊啊啊,被小正太萌哭了,我要嫁给他,不,我要当他妈。” 当然,底下就会跟着冒出更多的留言:“谁?谁要三我!” “妈,你好,我是你未来的媳妇。” “小正太说着露出腹黑的笑容,哦?听说你想狗带。” “小正太开启嘲讽脸:就你这样,想当我妈?” 程麟这边很热闹,就连群演也被n了好几次,凌寒更盛开向群演提问:球包小道消息!!! 群演回复:那种八主演的消息要不要,五毛的那种。 凌寒更盛开回复群演:要要要!八毛拿好,甭找零。 群演回复:哦,可惜并没有这种消息(说着把八毛揣进了兜里) 凌寒更盛开:人性呢!八毛你也坑。 群演:反正都是钱。 对此,网友表示:卧槽,连群演都是段子受!城会玩! 至于时温书那边就比较画风清奇,提问的大多数都是在和编剧正经讨论剧本。而身为主演的两个人却!“与世隔绝”!深陷!腐圈! 比如我就是腐女怎酱向展昭提问:从别的演员那里听说你们两个人在戏外一直形影不离,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快用一个字回答我! 展昭回复:啊?说起来,好像是一直有在讨论剧本。 我脸大我很方提问白玉堂:你接这部戏的时候,方不方。 白玉堂:【疑惑】为什么方?我不是很懂你们说方是什么意思。 我脸大我很方:【笑哭】就是很慌,比如我脸大我就很慌。 白玉堂:不用方,脸大没办法的。ps:接之前,我不方,接之后,我方了。 网友都觉得他是被这些提问吓方的,于是都233333笑的差点狗带。 但是等到更多人想象他们提问的时候,突然发现,主演好像进入了山区。 因为,怎么喊,他们都是不会来的。 这简直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们明明还没正式调戏啊,你们怎么能走!快肥来。 鉴于这个结局太让人崩溃,有人开始向导演那边刺探军情。 结果,一个神一般的粉丝突然嗷嗷嗷叫起来,说知道他们去哪里了,然后截图。 原来在大家认真回复留言的时候,主演两个人已经跑到别的地方暗渡陈仓并且勾搭到了一起,而且惊人的发现,他们已经聊很久了,只是之前留言太多,大家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们聊嗨了,竟然忘记了回复粉丝的留言,于是,就被细心的粉丝看到了。 粉丝截图: 白玉堂回复展昭:你那边状况怎么样? 展昭回复:粉丝好热情。 白玉堂回复展昭:你三点多是不是还要上课啊? 展昭回复:嗯,这个结束之后就去。 白玉堂回复展昭:别累到,我接下来还得跑宣传,严堇给我说了一部戏,看剧本还不错。 展昭回复:什么类型的? 白玉堂回复展昭:保密! 展昭回复:【撇嘴】我不问。 29角逐影帝(中) 明安夫夫cp粉被官方发了一回糖表示很开心,而程麟和群演那边刚刚才得了点空闲又开始被粉丝围攻,由于主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区回来,粉丝就十分寂寞的跑去撩别的演员。 笨本不开心向群演提问:主演那边没动静了,我好难过,你能安慰一下吗? 群演:可以,不过颜值不高。ps:反正看习惯了就好。 我是那个笨本回复:!!!卧槽,总感觉信息量很大的样子。 群演回复:安啦,他们两个聊起天来,导演都插不上嘴。 在整个微访谈里存在感最低的导演只好默默的回复: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因为我不仅插不上他们两个的话,连你们都不想让我插话。 主演最后还是出了山区,但是出山区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话:原来聊这么久了,大家快去休息吧。 懵圈的群众:卧槽,你说的好像和我们聊了很久一样,我可以把截图甩你脸么。 电影上映之后,明安夫夫cp粉靠着网上发布的预告视频专门剪了一个v。 因为素材太少,整个v也只有一分二十秒,但是整个v的风格都格外的色·气·满·满,不仅包含了那段qj戏,而且还把最后几幕的炕戏剪在了一起,司牧把腿在刑远的yao上,两个人身ti j 贴,不留空隙的接wen,再然后,刑远ya倒在司牧,整个画面都变得极为妖冶,然后司牧左手放在刑远的背上,随着对方的动作在背上留下一场浅淡的红痕。 评论加上转发简直让人没脸看,一大波cp都在底下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不用言语。 被赞的最多的评论则说:卧槽,司小受果然诱,痴汉攻表示内心根本把持不住。怎么办,好想求内部人员分享幕后趣事啊啊啊啊啊 而白玉堂这边忙着和爱人煲电话粥,表示一点也没有爆料的想法。 “吃饭了没有?” “在吃,我才刚下课。”展昭把手里的餐盘放在餐桌上,边吃边回答。 “不要边吃边回答我,你先吃了,吃完再和我说话。”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七五]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第5节 “……”展老师听话的吃了口青菜然后夹了口饭。 “你是不是在吃青菜?”白玉堂突然说。 “……”展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朝四处张望,却没发现白玉堂的影子,还没等他问白玉堂在哪儿。 白玉堂便在电话里自然的接上了:“我还在外地。” “那你……” “我想你。”白玉堂柔声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我觉得我快魔怔了,只要你和我通电话,我总是不自觉的去想你在干什么。” “不会是入戏太深吧,刑先生。”展昭揶揄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应该最先关心自己的贞♂操问题。”白玉堂不紧不慢的对着手机说。 展老师没想到反被坑了,电话边的耳朵最先红了起来,白玉堂的嗓音在电话里显得低沉又嘶哑,语气又十分的耐人寻味,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甚至把尾音拉长,带起一地的暧昧,连空气也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展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啪叽把电话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之后,白玉堂笑的直不起腰。 你这样,会让我更加想你的。 30角逐影帝(下) 二十六、角逐影帝(下) 关于奖项的问题,私下总是会有些风声透露出来,时温书和赖修齐原本拍这部电影就是打算要冲奖的,自然对这方面的关注度颇高,就目前得到的信息来说,《花开在墙角》剧组应该是今年最大的赢家。 时温书虽然奖项拿了不少,但出于对这部作品的用心程度,她倒是很希望自己能拿到最佳编剧奖,而赖修齐也很希望得到最佳导演奖。 至于最佳男演员奖的人选听说也会诞生在剧组里,为此时温书和赖修齐产生了相左的意见,时温书认为展昭不错,而赖修齐更看好白玉堂。 理由自然也不统一,时温书觉得展昭在最后一幕,以及更早之前对一个qj犯露出微笑的这两个地方表现的尤为出色,比起上方,她觉得处在下方的角色要更难琢磨一点,而展昭的表现足以让人称得上惊艳。 赖修齐也想起了司牧被qb之后,对着站在垃圾桶前的刑远露出了微笑,而让刑远呆立当场的画面,不得不说这个微笑对于qj犯的震撼力很大,它远不是宽恕那么简单。但赖修齐也说了自己的想法:“白玉堂对角色的定位和把控都非常好,像刑远那种疯子,要成为他太难,他的感情太过饱满,几乎没有什么松懈的时候,他的目光都在对方身上,而下了戏,他和刑远完全都是两类人,一个演员,最成功的不仅仅是他可以演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角色,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被角色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赖修齐和时温书争执不下,只好被迫下了du注,等那一天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谁眼光更准更毒一些。 而白玉堂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终于也从外地回来了,从飞机上下来之后,他就一路拖着行李直奔了展昭的公寓,像是事先算准了展昭一定在家。 白玉堂在门外按了几下门铃,屋里果然有了动静,白玉堂怕被他从猫眼里看到,就躲在了门边。 展昭从猫眼里看不到人,只好打开门去看是谁来了。 白玉堂便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另一边蹿出来,然后用力抱住他。 展昭在看到他之后非常惊讶,等回过神来才不由的露出微笑,但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白玉堂已经du住了他的zui,像是期待了很久,压抑了很久,这个>  展昭也被勾起了 iao的心思,但是外面的行李还没拿进来,而门也没有关上,只得挣扎着先把白玉堂推开,试图告诉他门没关这一点。 白玉堂得了眼神,立刻把外面的行李拿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贞♂操问题么?展昭,我好想你。” 展昭摸了摸鼻子,心说:好好一句告白,为什么要加上前面那句话。但是耳朵还是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他始终学不来对方的厚脸皮。 白玉堂抱紧他,把手探到对方腰间,在上面来回巡视似的fu o。 男人总是最为了解男人,白玉堂的暗示实在过于明显,作为恋人,展昭一时间不知道该拒绝还是……但总觉得,拒绝,似乎不太人道。 展昭十分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可以用手么?” 原本是抱着挑dou的想法占点便宜的白玉堂瞬间欣喜若狂,在脑补画面之后,却真的有了相应的反应,他的声音便因为这句话突然又低沉了很多,“好啊。” 31头版头条 把一个人毁掉有多简单,只需要几句不实之言,几张抓拍的照片,就可以把一个人从位置拉下来,然后放到公众面前,去遭受那些谩骂和侮辱。 这天上地下的区别,也不过是白玉堂回来,白玉堂醒来。 严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急的不得了,但他只问了白玉堂一句:“你和展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白玉堂揉了揉眼睛,十分困惑的问:“什么事情?” “你和他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你,知道了?”白玉堂试探着回答。 这下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严堇唯一的一点希望也好像彻底消失了,诽谤最害怕的是什么,是所有的都是假的,而最主要的那件是真的,那么,只要这一件是真的,别的事怎么可能假的了,即使现在有人说白玉堂经常出入酒吧,生活糜烂,爱赌爱吸,又有谁会不相信? 严堇低头忙着在桌上找打火机,等打火机把香烟点上之后,严堇猛地吸了一口,对着电话那边的白玉堂说:“完了。” 白玉堂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立刻在网页上搜索自己的名字,严堇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开始慢慢平和起来:“从你出道到现在,我一直是你的经纪人,我也一直想把你送到最高的那个位置上去,但是,这次太突然了,公关部的人忙了这么久,也没有把事态压下去,你,做好准备。” 被公司雪藏的准备。 白玉堂没有说话,半响之后,他回了一句:“好。” 他和严堇都知道,其实只要站出来说一句,他和展昭没有除朋友以外的私情,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个干净。 或许还有更多别的办法,但是严堇知道他决计不会去做,严堇了解白玉堂,也清楚自己的底线,所以他只让白玉堂做好准备。 而手机上的网页显示的白玉堂昨天从机场回来之后就去了展昭公寓的照片,甚至还有他们在门口亲吻的画面,甚至还有更早以前,他亲吻展昭脸颊的照片,白玉堂从没有比此时更能真正体会到,原来狗仔真的无孔不入。 而新闻的标题是:白玉堂与男性友人在家门外火辣亲吻。 白玉堂又去登录了自己的个人微博,果不其然,底下的评论都清一色变成了:恶心!变态!社会毒瘤。 即使在这些评论的夹缝里还是有人在替他说话的,但是太少了,少的可以忽略。 白玉堂突然不理解这些粉丝,为什么可以在一夕之间,因为几条新闻倒戈相向,对他肆意侮辱。 展昭开门进来,看到他醒了还很惊讶,面上的担心也一闪而过,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这么早就醒了?” 他手上还拿着早点,想来是刚买早点回来。 白玉堂从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神色不对,就没有回答他的话:“楼下有很多人吧。” 展昭见他知道了,就没有再隐瞒,他把早点弄好,放到碗里,然后取了自己刚买了报纸给他看:“放心,他们没有为难我。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出去,需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就好。” 报纸的一整页都是他们,把两个人从头到尾都评判了个遍,说他们同装直,还有几个一看就是托的竟然在哭诉他们欺骗感情,更有人说两人拍这部片子是因为后台的关系,赖修齐不得不接手,总之各种黑料猛飞,把他们塑造成了faqg的公狗形象。 白玉堂看完之后,气的把报纸扔出好远,然后对展昭说:“这个世道,我是真不太懂了。”他的怒气根本掩盖不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浸y过商场的缘故,那种上位者的风范还是第一次显露出来,简直让展昭错不开目光。 他只好安慰他,“假的成不了真。” 32那可是我的粉丝 白玉堂在屋里呆了两天,不下楼,不站到可能会被拍到的位置,甚至整个屋子的窗帘都被全部拉上,有时候想下楼倒个垃圾,也因为怕被拍到而熄了心思。 他不是不想站出来说什么,而是更希望事态能随着时间淡化,他并不觉得自己站出来说什么,公众就会为此买单,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发声而让两人再陷入不堪的境地。 但展昭似乎很理解,他总是会在白玉堂烦恼的时候,发来短信或是打来电话,给人一种一切如故的安稳感。白玉堂没有在逼仄的屋里发疯,大概都是因为有个人能够始终如一的对待他,白玉堂有时候会拉开窗帘的缝隙,看着他所爱的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靠近,那种感觉像是一首浪漫的诗篇等待他去翻阅,他甚至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雀跃。 手机里一如往常响起了铃声,是展昭发来的短信。 “你想吃什么?”——by老婆陛下 白玉堂在回复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关于这个备注的故事,他记得展昭一直很抗拒这个名字,但是他总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他,明知道他不喜欢,明知道他不好意思,还是把备注改成了这个,他伸长了手臂把手机举高,展昭也跟着伸长手臂,最后反被他压在沙发上,彻底的体验了一番作为老婆的待遇。 回想起这些的时候,白玉堂的嘴角上弯,很是愉悦。 手下的按键动作却也很快,发送信息之后,白玉堂看了一会儿时间,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他才重新站回到窗前——展昭从来不会让他等太久。这是白玉堂这几天下来的心得,买了菜之后,展昭从来不会过多停留,基本半个小时就会到家。 但这天似乎有了变故。 白玉堂看到展昭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可是门铃声却没有按时想起来,白玉堂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有动静,他心里的安稳感突然就裂开了,他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楼下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不敢多想,因为多想一点,他的恐惧就会加深,他拼了命的往楼下跑,跑的越快,心脏就被人攥的更紧,等他跑完了楼梯,依然没能看到展昭的时候,他知道心里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展昭在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女人叫住,对方似乎来者不善,见他回头,立刻就把一桶不明物体朝他泼过来,所幸他反应快避开了,等他去看那些不明物体的时候,鼻尖闻到了一股腥味,后来又从女人的话里知道了这是什么——黑狗血。 女人见他身上只淋到了一点,就很随意的把桶扔了,上来与他撕扯:“你这个不要脸的,勾搭白玉堂做什么,同装直骗女人感情不说,还用那么恶心的手段上位,你不是说息影了么,是不是看到我们偶像名气大,想抱大腿!我艹你祖宗的,没认识你之前,白玉堂好好的,认识你之后他就尽倒霉,你把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你个狐狸精!!!!” 展昭起初并没有动手,他总归是男人,而对方却是一介女流,论力气根本比不上他,他由着对方说,但他的忍让并没有换来同等的待遇,女人甚至还想用拳头打他,他一怒之下,只好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他想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发现根本控制不住,他朝对方吼了一句:“这位女士,你说这些有什么依据么!” 他的话落在女人的耳朵里,反成了发酵剂,“你还装什么!你还没装够么!” 白玉堂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画面,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展昭生气,他对着那个女人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白玉堂的粉丝,但是我都要为白玉堂说声不值,你们这样又爱他什么?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和这些狗仔一起,把白玉堂从悬崖上推下去么?” 白玉堂从楼道口走出来,周围的闪光灯果然更加强烈了,甚至有人想跨出草丛走出来,白玉堂却在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如果他不出现,是不是明天的报纸就会写展昭怒吼影迷,态度恶劣? 他看了那个声称是他粉丝的人,然后在所有人的面前,拉走了展昭,直到快走进楼道的时候,他才转过头对那些人说了一句话,三天以来,他头一次想对公众说的话:“以暴力对人,日后必定受暴力所胁迫,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情愿相信那些报纸上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我之前不站出来,不是默认,而是不想理会这些没有根据的谣言,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可以伤害我的爱人。他没有gou y过我的事,为什么要他承认!” 他此时无比懊悔,他当初做下的决定会让外界以为他默认,而使得谣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一天伤害到了他最爱的人。 他的呼吸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双眼通红。 展昭什么话也没有说,牵着他的手一起上楼。 在楼梯上,白玉堂突然说了一句:“那,可是我的粉丝啊。”我曾经那么喜欢他们…… 33出道那些年 白玉堂第一次参加发布会是因为《在山与海之间》,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名气,在后台休息的时候总会看到别家的粉丝偷偷跑进来只为给偶像送个礼物,所以与之对应的,白玉堂看到过两种人,一种会珍视这些礼物,一种则会毫不在意的丢进垃圾桶,然后在微博上又故作诚恳的感谢粉丝送的礼物。 白玉堂总是很替那些粉丝不值。 那时候,每次活动他总是和团队同进同出,会场里大声呐喊的永远不会有他的粉丝。 直到《在山与海之间》播出,他凭借剧中那种神秘感突然窜红,严堇知道消息的时候,高兴的跑进他的办公室,给他看专业影评人对他评价:我头一次看偶像剧的时候感觉自己在看鬼片,这个比喻不知道大家认不认同,但是的确很符合人物啊,感觉新人的潜力真心不错,偶像剧太过埋汰他了。 白玉堂看完之后嘴角上勾,对严堇说:“看来我蛮适合演鬼片的。” “鬼片你个头。”严堇拿报纸砸他,“重点是什么知道么,你的关注度上去,你红了你知道么,白玉堂,我从来没见过红的这么快的艺人。” 白玉堂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因为他并没有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红了,直到他和《在山与海之间》剧组一起参加了小型的网友见面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粉丝。 一个个羞涩的举着牌子,安静的站在一边,一直等到白玉堂录完节目,她们才跑上来对他“告白”,她们会说:“明天气温冷,男神注意保暖啊,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她们有的就住在不远的地方,有的跑了几座城市才来到这里。 白玉堂接过她们亲手做的小礼物,真诚的向她们道谢,那是一种奇特的缘分,明明互不相识,明明天涯海角,可是她们却能在一瞬间把你的心焐热,并且告诉你,你的梦想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梦想。 白玉堂成为了前者,他在此时非常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那样珍视这份感情,因为无关名利,像是故交好友,远房至亲。 白玉堂总是记得在特定的日期去更新一下微博,有的时候是剧照,有时候只是简单的“晚安,白砂糖。” 但是有一天,白玉堂走出了这场梦。 那些原本嗷嗷叫说萌的cp粉首先对他们发起了攻击,这一切好像意料之中,萌是一回事,真正是就是另一回事。 白玉堂可以接受外界的不信任,却不能接受来自粉丝的恶意,他突然明白了一点:他们毕竟不是远亲,不是故交,他们喜欢你的时候可以很喜欢,厌弃你的时候可以随时抛掉,然后再去寻找合心意的偶像继续表达爱意。 他想起了那个把礼物扔进垃圾桶的艺人,他当时感觉到了白玉堂的目光,像是辩解一样说了一句:“你不会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爱你,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冒充,这样的食物,你怎么敢吃。” 的确有歌手因为吃了粉丝的东西而哑了嗓子,原因是这个粉丝并不粉他,只是看他不顺眼。 白玉堂觉得那太现实,他总觉得,人要保持一些善意,你如何对别人,反之别人也会如何对你,这是一种关系上的平衡。 白玉堂在之后不久,更新了一条微博:我不希望有人在打扰我的生活,信我的人自然相信,不信的我也不强求,如果你们不愿意看到我,我会立刻从圈子里消失。但只有一点,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评论没有半点缓和,更多人还是在说同样一句话:你就说你是不是同吧? 面对那些虚假的诽谤,没有人问他‘有没有做过’,而只问一句‘你是不是同’。 原来诽谤并不是人们在意的事情,追根到底原来只是这样一个理由。 白玉堂真正的体会到了心灰意冷,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也看不到圈子里能够吸引他的特质,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息影的想法。 然后他手里一个动作,把其中一条评论转发了一遍:是。 白玉堂回复冬天很冷:是//冬天不冷:你就说你是不是同吧! 我是同。 但并非天生。 只是,我刚好爱上了一个和我性别相同的人。 这,并不是罪啊。 34公开前夕 展昭一直都知道,白玉堂这个人表面上很桀骜,很冷面,但心底其实是个异常柔软的人。 白玉堂失望于这种规则的时候,展昭就坐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只是握着他的手不放开——我在。 总归日子是两个人在过。 白玉堂想了很久,出声打破了原先的安静,“我觉得我还是需要站出去说些什么。” 展昭便一如往常的给他一个微笑:“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白玉堂很感激他的体贴,俯下身轻轻的吻了吻他,“展昭,我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展昭笑着拍开他的爪子,“先生,你的情话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很委婉了。” “这样的委婉还真是少见。” 两人笑闹在一块儿,之前的不快总算消散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白玉堂打了一通电话给严堇,自从之前那通电话之后,两个人倒是很少联系,只是严堇有时候会发过来一些进展,并告诉白玉堂不要冲动。 严堇很快就接了电话,他问:“你怎么样了?” “一切都还好。”白玉堂说,“我想开一场发布会。” “你,决定了?”严堇问他。 “决定了。如果不说的话,不知道他们又会做出别的什么极端的事情。”影迷有时候的确有些跋扈和小脾气,白玉堂知道,但还是觉得他们可爱的地方远比可恶的地方要多,便没有说什么,他总觉得一个人再喜欢他或者再厌恶他,也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可是,现在一切都出线了,既然出线了,白玉堂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展昭这里的地址已经被人知道了。” 严堇倒是难得的有些犹豫:“公司怕是安排不过来。”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已经……” “放弃你了。”严堇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如非必要,严堇其实并不想告诉他这件事,他们合作了这么久,就算不是家人,也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更何况,他曾经在白玉堂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他幻想过自己会成为金牌经纪人,而白玉堂,则是他荣耀的来源。 但这些都已经被人毁掉了。 公司并不是没有努力过,但他们把那些诽谤一个个单拿出来,用事实力证白玉堂清白的时候,公众并不买单,他们显然更在意的是白玉堂的xg取向。 一个与众不同的xg取向或许不能把一个设计师毁掉,或许不能把一个商人毁掉,但是却会毁了一个演员的前途。 公众的声音比一个演员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有人善意的引导了这件事,或许并不会引起公众的反感,但诽谤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在一些水军的扩散下,影响太广,于是在公众看来“同=玩弄感情+私生活不检点+人品败坏”,同的名声原本就败在了一桩桩的过往新闻里,凡事出现同的身影,必是一些让人唾弃的事情,对于同的有利条件太少了,甚至它已经成为了一种思维惯性,并且长久了影响了公众的认知,这个时候就算洗白了,公众也已经对这个人失去了好感。 可以说,白玉堂并没有任何有利于他的条件。 “公司如果不愿意出钱,我可以自己出,但是别的,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白玉堂在媒体方面没有太广的人脉,经纪人却有,严堇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别的我可以帮不到你,但是我可以找几个关系好的报社。”严堇问他,“将来的事你决定下来了么?” “不从影了。”所以不用太花力气去挽回我的名声,我只是想在离开以前把这件事情一次解决。 35公之于众 白玉堂三天后会开发布会的消息在圈子里传遍,许多媒体报社因此蠢蠢欲动,其实不管发布会上白玉堂到底说了什么,都注定了他会成为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对于媒体工作者来说,这也意味着工资,而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三天后的早晨,白玉堂穿了一身白色西服,把自己收拾的十分齐整,连衣角边的褶皱也没有放过,而展昭则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看起来却比较严肃。 他帮白玉堂系领结的时候,眉头紧蹙,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担心今天的发布会。 白玉堂把手指按在他眉间,见对方抬起头,他又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抚平了他的眉间,他看起来却很高兴:“今天是我们大日子,开心一点。” 如果没有人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这两套西服的款式是相同的,白玉堂很早就定制了这套西服,只是从没有想过会在今天穿上它。 白玉堂在很多年的出版书籍里写到过这件事,他说,他当时把发布会看成了一种仪式,他们或许不能像任何人那样举行婚礼,却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们相爱——那本身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但他的爱人总是会拆他的台,当他们一起走上台的时候,对方一点也不觉得浪漫,但他知道,对方是怕他从悬崖上掉下去,因为他牵着的那只手,有点抖。 理想中的浪漫是什么样的,或许是一群亲朋,几桌酒席,我们从人群中走过,沐浴着来自他们的祝福,现实和理想中的样子总是迥然不同,但白玉堂依然觉得那是他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他们从那些言论的‘□□短剑’中走过,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在担心他被这些流言蜚语刺伤,再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白玉堂站在台上,与站在身边的展昭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对着话筒说:“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可能明天就会出现在报纸上,我想说的其实也并不多,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真实的记录我所说的话,我从没有有意隐瞒我的xg取向,可以这样说,就算不是今天,有一天我也还是会站在这个台上,说,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只是这一天,我没有想过会这样快。我是同,我也承认,但是除了这一条,别的我都不承认。” 台下的记者开始发言:“你不承认你欺骗过女人的感情是么?” 白玉堂说:“是,我不承认。” “你私生活不检点,你也不承认么?” “没有做过的事情,我都不会承认。” 原本这个发布会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但是突然会场里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白玉堂,你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几成是假的,说实话,就算你们公司为你洗白,我也不会相信一个字,我可是亲眼见过你欺骗女人感情的!” 展昭原本放下的心,终于又悬了起来————你们,果然还是想要把他推下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白玉堂想不太起来,他记得会场的气氛突然就变了,每个人开始犀利的发言,说的完全是之前他回答过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好像都有同样一个目标:比起洗白,他们更希望去揭露丑恶的面目。 ——“所以你伤害了她们,却没有打算道歉是么?” ——“我手上有很多照片可以推翻你的言论,所以为什么不把真话说出来?” ——“你知道你是同是什么时候呢?你为这个身份感到厌恶过么?” 白玉堂没有机会回答,那些话筒戳到了他的脸,镜头里大概是他‘惊慌’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样子,但白玉堂是想回答这些问题的。 几乎是他们问出口的下一秒,他在心里就已经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欺骗任何人的感情 ——既然你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 ——我不是天生的同,我没有厌恶过这个身份。 但他没有机会说,他突然明白,他们原本也没有打算让他说,这根本就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报社工作的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洗白一个人多么无趣,只有把这个人推上舆论的最高端,才会让公众买账,人性总是有阴暗面的,这样的新闻显然更受大众欢迎。 这就好像是,你告诉别人,这个人多么多么好,对方会说,哦,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你说这个人多么多么不好的时候,对方就表示,哇,这个人太糟糕了。 那些闪光灯太过闪眼,展昭原本好了一些的毛病,又好像重新发作了,记者们一拥而上,把他从白玉堂身边撞开,有人趁乱踢了他一脚,展昭没稳住,从台子上摔了下去,头被桌子的尖角砸出了血。 这些记者好像都已经疯了。 白玉堂来不及拉他,等他看到对方额头的血时,那种愤怒感终于不仅仅盘旋在了心里,他把那个记者狠狠的踢了一脚,因为这个举动,面前的记者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玉堂拉住那人的衣领,怒不可遏的说:“有什么尽管冲我来!” 展昭从另一边爬上台,他的衣衫有了褶皱,额头还有血流下来,但他却朝着那个记者鞠了一躬,“我是同这件事让你恶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记者震惊的回看他,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被撞傻。 展昭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走到那些话筒面前说:“我们的确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但这个影响并不是我们愿意的,你们总说要摸着良心说话,但是你们说这些的时候是不是也摸着良心说话呢?作为媒体工作者不是应该客观的阐述事实么?” 白玉堂拉住他的手,也跟着重新站到话筒前:“你们想怎么写怎么写,但现在,我要带他去医院了,如果你们还有道义,就不要再继续追问了,言尽于此。” 他们走出会场的时候,严堇站在门外朝他们露出歉意的表情:“那几家报社我并没有邀请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会……” 白玉堂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想要混进会场,对他们来说,有太多法子了。 36错失影帝 展昭的伤所幸并无大碍,去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回了公寓,楼下的记者却是没有了踪影,大概今天会场里的那出让那些人以为,他们今晚是不会回来的。 但这样也好,虽然展昭的头上多了一块纱布,但总算清静了。 白玉堂很是心疼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问展昭:“你还疼么?” 展昭摇摇头,看远处的天空,今天的星星倒是很多,他用异常温和的语气说:“一切都会好的。” 白玉堂回答:“希望吧。” 毕竟谁也不会知道明天长什么样。 一个星期之后,报刊上再也没有了议论白玉堂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即将开幕的百花奖奖项得主的猜测。 白玉堂楼下的记者算是彻底失去了踪影,白玉堂也终于可以走出公寓,恢复自由。 那些话筒再也没能来骚扰到他,空闲下来的白玉堂无事可做,便会去北大偷偷的旁听展老师的上课内容,等他的课上完了,他就默默的陪着展老师回家,两个人还会一起去买菜,像平常的夫妻那样,讨论晚上吃什么。 时间久了,两人就会生出错觉,明明那些日子才过去不久,却总感觉恍惚如梦。 百花奖开幕那天,白玉堂没有去。 严堇有几次打过来向他致歉,白玉堂总告诉他没什么,但严堇好像还是很过意不去。 原本百花奖的直播,白玉堂并不想看,但赖修齐特意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等下他上台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听他发言。 那应该是赖修齐想对他说的话。 于是白玉堂打开了电视和展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直播。 展昭准备了水果拼盘,在节目空隙的时候准备投喂白玉堂。 赖修齐和时温书各自获得了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 轮到最佳男主角的时候,颁奖人是赖修齐,他和另外一个前辈一起上台颁奖,说到提名的时候,后面的大荧幕开始出现被提名的角色。 浑厚磁性的男声这样说道:被提名的有《花开在墙角》——刑远,扮演者白玉堂。 画面中是刑远站在楼下,低声的啜泣,对白则是刑远很久以前的梦想:我一直很希望,我们能在一个教室,有着同样的前景,放学回家的时候,我能安静看着你,陪着你走完这段寂寞的路程。 他说的时候,画面也产生了变化,刑远和司牧一起坐在教室,一起放学回家,他走在司牧身边,露出温柔而满足的微笑。 “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现实是刑远躲在墙角,默默的看着司牧一个人孤单的回家。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的仰慕中,无可自拔,我想,我就是这样爱上你的。” 这段画面在电影中其实并没有出现过,当时虽然拍了这一段,但是后期剪辑的时候被忍痛删去了,在今天这个场合里,赖修齐却想把这段作废的镜头拿出来,也算是一个私心。 浑厚磁性的声音还在继续提名其他的两部电影,一部是《东上》——李觅,扮演者是陈子余。 《东上》区别于《花开在墙角》的浪漫现实,是一部非常艰涩的历史剧,李觅本是一个地痞,却游走在达官贵胄之间,他时而表现的才学满腹,时而又是个奸商地痞,时而正义凛然,时而善恶不辨,是全剧最有争议的角色。 最后一位被提名的则是《衡绞》,听上去是部文艺片,但是却是一部商业片,被提名是饰演田茂彦的厉文博。 等到正式公布的是,赖修齐非常感慨的问身边的搭档:“你知道答案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那位前辈说:“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他要再花上两年的时间才能得到这个奖,不过现在拿了也好,只是我想告诉这个拿奖的人,再过两年时间拿到这个奖和在现在就拿到这个奖是不同的。”他颇为慈祥的指点道,看的出来,这个人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但赖修齐却要拆他的台:“说实话,我很遗憾,这个奖没能颁给我心目中的那个人。这样说吧,就算今天有人领了这个奖,对于我来说,白玉堂依然是无冕之王。” 前辈便在旁缓和气氛:“你就护短吧。” 话说到这里,台下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已经知道了白玉堂是无缘这个奖项的。 赖修齐把公布答案的机会让给了那位前辈,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率先走下了台,那位前辈用慈祥的声音说出了答案:得奖人是—— 灯光在厉文博和陈子鱼之间来回,后面的大荧幕是陈子鱼谦和的笑容以及厉文博张扬的面孔。 老人慢慢的念出了他的名字:陈子鱼。 主持人浑厚的声音述说着陈子鱼出道之后的经历,灯光洒在陈子鱼的身上,在所有的鲜花和掌声中,他哽咽的说了一句:“谢谢。” 展昭看到这里突然转过头,对着白玉堂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影帝。” 白玉堂则笑着去戳他的鼻子:“对你,我可从来没有演过戏。” 37无冕之王 第二天,网络平台和纸质媒体都在谈论陈子余成为新晋影帝的事情,《东上》这部戏也开始引起不少人的关注,换句话说,如果陈子余没有得到影帝,那么这部艰涩的历史剧或许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话题度,它会像无数不为人知的优秀作品那样成为一个代号。 微博自然也有不少人关注这些事,其实在陈子余得到影帝之后,网络平台就开始炸锅了,影评人纷纷表示这一届的影帝得主实在有些爆冷,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陈子余的演技确实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难过。这条微博被2650个人赞过,评论却罕见的为0。 之前那场风波,让无数知道白玉堂或者不知道白玉堂名字的人都见证了所有事情的发酵,回过头来的时候,才突然觉得一切不符合常理。 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每次出现的时候,事态只会更加严重,为什么官方微博的自证清白无人在意,为什么艺人发声却被集体轰炸,所有人都说手上有证据,可是最后除了同这件事被证实,其他的事情却丝毫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这时很多人都反应过来了,这一切就像是有什么人在推动事态的发展,到现在,影帝公布了,但得主却不是白玉堂。网民的确容易被激怒不假,但他们并不傻,回过神来仔细推敲很容易就可以知道真相,用他们的话来说:简直细思极恐! 那些留言慢慢的开始多了起来。 ——“看到赖导一个人默默走下台的时候,突然很理解他的心情。” ——“那句无冕之王,好像是我的心声,即使,我不愿意承认。” ——“看到那段电影里作废的镜头,好像又回到了被电影感到的日子。” ——“其实说起来,艺人的xg取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作为一个cp粉,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在他们遭到攻击的时候,我竟然没能站到他们身后支持他们。/大哭。” ——“那个晚会,并没有白玉堂,可是那个奖,总觉得应该颁给他,我也曾是一个被电影感动过的观众。” ——“有什么关系,直到现在他们也像电影里那样相爱。变心的,是我们。” 直至后来,这些言论开始剧增,到最后突然有人开了一个话题:白玉堂无冕之王。 陈子余在晚间的时候也在这个话题上留了言:当初这部剧上映的时候,我也小小的贡献过票房,除了题材 gan之外,其实我个人非常喜欢,那种炙热的爱情很让人触动,白玉堂是无冕之王这句话,我是承认的,但我会努力超越他。/奋斗 /加油 白玉堂自己的微博底下却依然还是以前留下的咒骂声,除了点赞的数量在增多,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在底下评论的勇气。 但白玉堂自己从始至终都再也没有更新的动静。 所有人这才深刻的体会到发生过的事情,真的是无可挽回的。 百花奖落幕之后不久,艺人厉文博的□□占据了整个版面,听说厉文博被一个金主bao养,甚至前段时间关于白玉堂的舆论也在他让金主在幕后操作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影帝的人选会出现在他和白玉堂之间,而白玉堂得奖的可能性比他要大得多,于是雇了水军买通了报社记者,把白玉堂挤了下去,却不知道除了二者之外,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子余。此外,他的吸du史已有三年之久。 这条新闻让外界一片哗然,厉文博的人气瞬间下跌,而白玉堂也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人气终于有了回转,甚至无意间上升了不少,仿佛当真如陈子余所说:这个无冕之王,大家是认可的。 严堇看到报纸的时候,立即给白玉堂打了电话,甚至没等白玉堂说什么,他就自己在那边乐呵了好久,说话也是一股脑的:“你看到报纸没有!你终于摆脱那些□□了。我之前查了好久都没查到是谁,没想到是他。听说最佳男演员公布之后,厉文博负气离开了现场,还在会所门口和狗仔吵了起来,那位金主最近好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怎么鸟他了,被骂的那个狗仔爆出这么多□□,也没见他出来摆平,看来他这条路是死绝了。” 白玉堂听完没什么大感想,听到严堇告诉他厉文博的前途毁了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同情。 严堇看他不说话,才反应过来他曾经也是在这条路上死绝的人,也突然沉默了下来,那种雀跃的心情消失了,他问白玉堂:“以后还会拍戏么?”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很期待白玉堂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但白玉堂非常直接的表示:“不会了。” “一切都过去了,以你现在的人气你完全可以……” “那种东西,我不想要了。”白玉堂站在厨房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忙活晚饭的展昭,才慢悠悠的走到窗边,“我觉得那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 严堇保持了沉默,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以白玉堂的性格势必不会再留下来,但心里还是觉得很遗憾。 华谊很快对外宣布,白玉堂将会息影的消息。毕竟之前的事公司已经做出了选择,高层倒是没有太过为难白玉堂——只要艺人不是跳槽,一切好说,更何况之前公司的态度也很明显,白玉堂这样选择无可厚非。 影迷们倒是很难过。 有黑粉甚至跑去影迷们的微博下蹦哒。 ——易水经年:哟哟哟,把自己爱豆都逼退圈了,感觉怎么样? 影迷们很是消极,连辩解也开不了口。 卢汉听说这件事之后,立刻转了官博的公告,然后艾特了白玉堂:咱们是签了合约的,你跑路之前,得把电影拍完咯!白玉堂 一篇极短的番外 关于展老师是同性恋这件事只在校园论坛上提到过,即使外界纷纷恶意猜测,但同学们依然像往常那样尊敬着这位师长,甚至在校长打算开除这位老师的时候,所有人都选择联名上书——爱情无关性别。作为他的同学,我们相信他的品行。难道一个无良媒体的话会比我们多年来的相处得出的结论要真挚和诚恳么? 因为大家的支持,展昭反而并没有受到外界舆论的波及失去饭碗,他进校园的时候,依然会收到同学们友善的问候,只除了一点让他比较尴尬:上课的时候会遭到同学们善意的调笑,比如大家会众口一致的说:“师娘今天来不来呀?” 展昭就会非常窘迫的站在讲台上,不知道说什么好,连打开ppt的时候,都比之前僵硬,毕竟被学生知道自己的感情去向,还是十分的难为情。 但这也是为什么展昭能够始终相信人心的理由——那是一群多么善良的孩子。 时间久了,展老师在面对这些问题上也开始有了经验,甚至会开一些荤玩笑:比如,他还睡着,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又或者:昨天吵了架,今天正在跪搓衣板。 “他今天应该在背资本论,因为他反驳了朕的观点。” 同学们就会笑作一团,即使知道展老师只是开玩笑。 很多年后,当展老师已经四十五六岁的时候,校园论坛上,已经有了很多关于展老师和他爱人的相关话题。 白先生和展老师 23届美系学生:我那时候常常去蹭展老师的课,因为听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事,作为一个憧憬爱情的人,我很想去亲眼目睹一下,结果你们知道么?展老师真的每节课都会放关于白先生的影片,今天是xxxx,明天就是xxxx,连屏幕都是白先生的写真,展老师会很认真细微的说:白先生这里采用了xxxx方法,动作是xxxxx,眼神又是巴拉巴拉,完美体现了一个xxx的内心活动。 关键是人家演的真的是好啊,影帝不是讲讲的,搞的现在每个人都觉得只有白先生演的戏最好,别的根本看不上啊巴拉巴拉。 然后下了课之后,不知道白先生从哪里走出来,默默的帮展老师整理电脑啊书本啊,然后!他们两个人就手牵手走出了教室!真心不能更虐狗! 1楼:卧槽,xxxx和xxxx我也在课上看到过啊,不过不止手牵手啊,我记得有一次是谁跑去偷偷的问展老师为什么每次都放白先生的影片,展老师当时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告诉他!!!! 2楼:告诉他什么啊!话到一半好拙计! 4楼:他说:白先生不喜欢我在课上讲别的演员,他会问我难道我演的不好么。 5楼:其实展老师每次放影片的时候都很无奈的,但是哟,前排的小同学太难哄了。 8楼:!!!!所以每次坐在前面,带着鸭舌帽低头做笔记的那个人就是白先生? 9楼:你才知道么,简直蠢萌。 总之有人纠结选修什么的时候,那些学长学姐就会拍着他们肩膀说:选艺术理论吧,你不仅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还能在那里知道什么才是理想中的爱情。 我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嘿!你还记得我们年轻时候的事儿么? 白玉堂看着病床上的老伴,这样问。 那时候他已经有些老年痴呆,但不妨碍他认出老伴的样子,他再糊涂的时候也能报上老伴的姓名,包括那难背的电话号码。 所有人都觉得他也许并没有老年痴呆,除了那本病历本详细的记载着他的病症以及躺在窗上靠着呼吸机过活的老伴。 有一次白玉堂真的走丢了,大雪天,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他突然站在原地不知道去哪儿,零下二十度,那雪厚的不行。 他的老伴着急的跑到楼下喊:“白玉堂!你跑哪儿去了?这天冷的,你受得住么?” 喊完了没人应,他的老伴又去小区四处转,急的满天冷汗,喊到最后声儿都颤了起来,还是没人应,他就继续大声喊:“我是展昭,白玉堂,我是展昭!” 白玉堂冷不丁的就想起自己要去哪儿了,那时候他已经在长椅上坐了二十多分钟,他就提着菜走过去,朝着声源喊:“我不就是去买了个菜么,瞎叫唤啥呢?”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七五]胶片时代 作者:墨空山河 第6节 他总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过来的时候总是很后怕他老伴找不着他,但他最怕的是听到他老伴绝望的哭声,都七十六的人了,哭的像个小孩似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着急忙慌套上去的。 每到这个时候,白玉堂总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能领养一个孩子,这要是自己走了,这人该怎么过呀。 人到了,总想要一个伴儿,他这一个人孤孤零零的,白玉堂就是走到黄泉路上,也安不下心。 白玉堂希望自己能活的长些。 白玉堂每天都会记得给老伴活动一下筋骨,记得医生交代过的每一件事情,他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写了好多密密麻麻的字,他做完这些的时候总是很讨厌自己为什么清醒的时间那么长,他见不得老伴这副样子。 但更多的时候,白玉堂会选择读一些新闻给他听,或者记性好的时候,说一说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白玉堂第一次见到展昭,只觉得他站在三尺讲台上讲课的样子很夺目,虽然只看了一眼。 直到他走过人群,没收了后座女生给他的纸条,白玉堂才对他有了一个直观的评价:有些迂腐,却不严肃。 后来又因为拍戏,发现这个人骨子里的性格和自己非常投契,就这样慢慢的在意了起来。 拍两人合作的最后一部电影的时候,白玉堂会常常分辨不清一些感情,他有时候会觉得像戏里那样就挺好。 快杀青的时候,白玉堂感到有些失落,但他对面坐着的人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情绪低落,最后一场戏是戏中人的。 他无法忘记那人在耳边的低语,也无法忘记那时热切的心情,他们像戏中人那样甜蜜的拥wen,像不知世故的浪漫孩童一样躺在床上默默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白玉堂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老伴终于睁开了眼睛,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老伴终于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老头子,你吵死了!” 白玉堂就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滴水流下来,他在心里说:真好。 同白玉堂想的一样,他的老伴也愿意自己活的长一些。 继续番外:夫人也是脑缠粉(上) 白玉堂何人?展老师表示:我不知道。 作为一个紧紧跟随学生潮流以幽默风趣著称的教师,展老师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自己的学生喜欢的都是哪种类型的。 于是白玉堂这个名字随着度娘的搜素结果开始变得丰满起来,打开白玉堂的影片,展老师就靠着沙发座椅认真的品了起来,从剧情节奏,画面转换,到每个演员的肢体、对白、表情,展老师看的都非常认真。 他在这些影片里,找到了属于白玉堂的独特的个性色彩。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 展老师对此表示很高兴,因为他的学生追星也追的很有档次。 他在自己的微博里详细的描述了整部电影中他认可的地方,也说了他觉得处理不到位的地方,又因为学生的缘故,着重的在其中一个演员身上进行了稍长的夸奖,然后他点击了发送。 这篇认真非常的影评并没有被公众大号搜索到,所以之后的几天,转发量也稳定的保持在了一这个数字上。 半个月之后,展老师又上了一次微博,在消息栏里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小一,有人在这篇影评下面说了一句话。 江山墓穴此去不见:po主看的好认真,是专业的么,[害羞]白少的确是很难得的演员啊,po主一定很喜欢他,对吧对吧。po主要不要加入我们啊,我们都是白少的超级粉丝呢,丢个群号:9452088。 展老师仔细思考了一刻钟,他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的确应该主动了解学生在课余之外的(追星)生活,于是展老师从备忘录里把被自己关进小黑屋的□□号拖了出来,然后看着□□在登录页面转起欢快的小圈,输入群号之后,跳出了这样一行字。 “请说出白少演过的角色,至少两个” 张旻、伏启。展昭没有犹豫的写下了这两个名字。 白玉堂演过的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这两个角色。 在这两部电影中,白玉堂分别扮演了谋士和帝王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在《谋仕》中,他几乎是一个影子,没有人注意到他张旻,但几乎所有的谋略都出自他之手,最后惨死在君主的圣意下,自饮了一杯鸠酒而亡,倒在雪地里的时候,他的眼神却格外的清明,在谋仕这部电影中,张旻从来不是主角,几乎所有人都可能是主角,唯独他张旻不是,但电影名字对应的主人公却是他张旻,这是一部很奇特的电影,真正的主角藏匿在众配角之后,他的戏份不长,却能在电影结束之后,让观众只记得或者看到了张旻。 而在另一部戏里,白玉堂成为了那个主宰一切的君王,从年少时的欺凌,到十七岁的浑沌过日,再到二十五时的城府,最后化做高高在上的阴郁气质,他的眼神掩在天子冕旒后面也极具杀伤力,展昭唯独对一场戏很有印象,当时跪在底下的官员是曾救过伏启性命的,但伏启只是靠在龙椅上用不着调的语气轻轻松松的指着那人说了一个字:“斩。”于是站成两列的侍卫,左右各出了一个,一个用脚踩在官员的背上,另一个抽出大刀就地处决。这是伏启早就下的令,事毕,伏启配着大殿里的血迹,十分悠闲的喝了一口酒。 夫人也是脑缠粉(下) 展老师成功的加入了粉丝群,之前的墓穴不归小朋友热情的跟大家介绍了新来的同志。——展老师在回想起来的时候,用这样简单的叙述概括了当时四面楚歌被众人调戏的盛况。 因为被墓穴不归介绍成“一个非常专业的‘业余’影评人≈白大的粉丝”,于是展老师的存在感非常强烈,强烈到他三天不上线,管理就会来戳他,用非常奔放的语气询问他:“大大,您不爱白大了么,据您20xx年x月x日xx:xx分从群里潜水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哭泣” 展老师完全没有被冒犯的冲动,他反而这群小孩子非常有趣,久而久之,也喜欢上了和这群孩子们一起玩耍,呆在群里久了,就会收到各种各样的资源。 比如白玉堂今天做了什么,在哪里又被路人抓拍了,又上了什么节目。 展老师有时会上去学那些小孩儿们的话,“今天白白长什么样?” 粉丝们就会po出几张图,告诉他,“今天白白病了,所以长这样。” 展老师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终于体会到了身为粉丝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明明他们并没有常常见面,却像是一个住的比较远的朋友,他习惯性的询问:“怎么病了?” “太拼命了,有场威压戏,他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了,据说伤的不轻,拍戏的时候就已经发高烧了qaq” 展老师自觉把自己代入了家长的角色,对那位粉丝回了一句:“摸头。他会好的。” 但很奇怪的是他听完消息之后,最想摸的头是白玉堂的。 “真是个拼命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次见面不小心把他当作了学生的缘故,他也跟着担心起来。 算起来,那个人还比自己小两岁呢。展老师这样想。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粉丝的助力,展老师总是格外的关注白玉堂,到后来已经完全掌握了百分之六七十的关于白玉堂的资料,再看完一部部影片之后,展老师喜闻乐见的被圈了粉。 很久以后,白玉堂捧着热咖啡放在他身边,用无奈的语气告诫道:“总是喝咖啡不好,怎么总是不听。” 展老师就会接过咖啡慢慢的喝上一口:“我保证,这是这周的最后一杯咖啡。” 他身边的屏幕上还放着对话框,被备注成墓穴不归的人正在不断的发资源。 白玉堂把鼠标网上一拉,看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 墓穴不归 17:09 你有没有看过这个,白爷在里面超帅 雄飞 17:10 还没有来得及看,找不到这个相关的 墓穴不归 17:10 你等等啊,我这边有资源找来给你看 雄飞 17:10 好啊/大拇指 ” 白玉堂看了身边的展昭一眼,发现他还在认真的喝咖啡,他喝东西的时候不习惯做别的事情,于是白玉堂偷偷的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谢谢你告诉他,我很帅。” 38未来的影帝 展昭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很是惊讶。直到白玉堂从浴室出来,他也没能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 白玉堂穿着浴袍,边擦着头边走到他身后一起陪他看微博,看到卢汉那条微博之后,他扬起嘴角偷偷的在展昭脸上亲了一口。 自从被黑事件之后,白玉堂就“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住在了展昭的公寓里。 “你什么时候签约的?”展昭从突然的惊喜中回过神,对于卢汉,对于白玉堂,对于他们即将合作的电影,他无疑是刨除开当事人之外最高兴的那一个。 白玉堂仿佛预知了这种高兴,他贴在对方的耳朵,笑的很是自得,“在我们还没有公开之前。” 他和卢汉的戏其实私下早就开机了,所有事情都瞒着展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其实他和卢汉未必会选择把这部电影曝光。 但好像现在说出来也并不差。 白玉堂露出了无比温柔的笑容。 展昭很高兴,其实这就足够了。 卢汉写在转发里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万千粉丝的注意,包括让无数路人的表情包从水好深jpg一下子跳到了懵逼jpg最后变成天哪jpg。 但更多的却是乐见其成,可见之前的退圈公告还是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对于离开和离开前最后一部电影,大多人都选择了后者。 于是这部未上映的电影在开拍没多久之后,被灌上了各种标签。 ——“名导复出之后的第一部良心制作” ——“白玉堂演绎史上最后一部电影” ——“无冕之王≈资深名导的最新力作” 仿佛所有人都从墙倒众人推的情境中走出来,变成了一个个举着旗帜的小粉丝,并且理所当然的笃定这是一部空前绝后的精品佳作。 当然白玉堂之所以接受了这部电影,并非是为了卢汉名导的头衔,而是想起了展昭曾经苍白着脸也要为卢汉辩护的样子和他那番赤诚的话。 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而现在所有诽谤都被澄清之后,这样的决定反而显得他当初的决定十分明智。 从他宣布离开这个圈子那天,展昭就没有一天不沮丧,他总是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致使白玉堂招致非议,就算白玉堂之后无数次剖白,也并不起什么效果。 现在有这样一部电影,多少能宽慰对方的心了。 毕竟比起仓促的离开,留下最后一点回忆不让自己遗憾这个选择要好很多。 但卢汉似乎改变了初衷,在白玉堂绯闻加身的时候,卢汉反而要求编剧把剧本大量修改,到最后白玉堂去现场开拍的时候,他已经从男一变成了路人甲。 这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导演准备奚落他的意思,甚至连帮他上妆的化妆师都在替白玉堂说话:“这叫什么事儿,简直恶心人。” 但正式开拍之前,卢汉还是专门到了化妆间来找白玉堂谈话。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一定在心里骂我。” 这时候白玉堂已经上完妆了,连角色的衣服都已经穿戴齐整,尽管服装并不华丽,但白玉堂穿上去也依然有种迫人的气势,放在大街上,也是不能忽视的焦点。 白玉堂非常认真的告诉卢汉: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卢汉便告诉他:“我欠展昭一个影帝,所以我得影帝还给他。” 白玉堂突然被这番话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好好表现,未来的影帝。”卢汉说完站起身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对白玉堂说。 “祝你们长长久久。” 卢汉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是和煦的阳光,还有花绽开之后迷人的芬芳。 白玉堂给展昭发了一条短信。 “今天,阳光很好。” 39小人物 对于卢汉来讲,反正是一家人谁得影帝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想把属于展昭的荣耀还给他,但这事情本身好像已经无解,那期的节目卢汉是因为展昭这个老相识才去看的,出于内心愧疚,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展昭,他知道那部微电影对展昭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怕这个年轻人一如电影的最后一个画面,多年挣脱不出。更怕造成这种后果的自己无力施为。当年拍那部电影的时候,他还是那个被人捧在天上的导演,他意气风发的把这个年轻人变成了张郁,看着这部简短的电影慢慢走向成功,他觉得所有的步调都是完美的,直到,这个年轻人生了病。卢汉从没有被任何绯闻打击到,但最后他败给了年轻人生的这场病。 他在影坛留下了那么多的威望和声誉,为那个地方造就了无数的新星,但拍完这个电影之后,他却毁了一个人大好的前程。卢汉思索了很久,他到底哪一步做错了。最后他才发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那样极端的教授方式。 他恐惧见到这个年轻人,恐惧这个年轻人还在当年的噩梦中不能醒转,恐惧接受自己是屠夫是刽子手的结论。 但这个年轻人在镜头面前却为他作辩护,即使,他仍然在噩梦当中。 卢汉当时哭的像个小孩,不止是这个年轻人,其实他也每每生处于噩梦之中,他想起了几年前所有人还都没有在屏幕里看到年轻人时的模样,那时候年轻人和他同样的意气风发,整场戏演完,他就会把自己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独处,这是卢汉之前教他的;他下了戏之后,就会在某个地方保持同样一个动作静坐很久,直到这个角色开始渗透他每一个细胞。 卢汉很久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病”了。 他常常过去叫年轻人的名字,无数次告诉他“戏演完了。” 但年轻人充耳不闻,只在导演叫他‘郁郁’的时候,才像是回过神来 ——张郁母亲常常这样喊他。 展昭是个真正热爱电影的人,也是个真正的好演员,他有着电影人的那种‘疯劲儿’,也太容易被角色影响而过早夭折前程。卢汉如此评价,评价的时候,他点了一根香烟,烟雾在半空中飘荡,有一种不真实的迷幻感。 他把这种期待同样的放置到了白玉堂身上,对他也变得格外的严苛。 对比男一号的戏份,白玉堂的戏份实在太少了,但看过剧本之后,白玉堂却真正体会到了卢汉的心意,虽然他的戏份删减了很多,都每一个出现的场景都没有半点的累赘并做到了和男一同等的风采。 卢汉并没有像教展昭那样去教白玉堂,他只是告诉白玉堂一句话。 “不要让观众看到你的脸。” 白玉堂起初觉得这番话有些刻薄。 但他细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卢汉真正的意图: 他并不是要让白玉堂全程挡脸,而是要让白玉堂做到让观众忽略他的脸。 的确,他的五官太过于出挑,要做到路人甲并且不让观众察觉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白玉堂向卢汉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 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卢汉答应了下来。 白玉堂开始在各条马路上闲逛,他的眼神十分飘忽,有时候视线落在这个人身上,有时候又落到了一个老人身上。 这就是他所有能想到的方法。 一个星期之后,他回到了剧组,这个时候几乎他的精神状态和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他回到剧组的第一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而第二天第三天之后,好像所有人都没在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了。 甚至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也无意间真的的把他当成了路人看待。 卢汉看到他的这种变化之后,很是满意。 他把自己的光芒打散了,那种迫人的气势和所有可以得到焦点的特征好像一夜之间就没了。 “你是个天才。” 40雨 卢汉这部电影叫做《雨》,无论是电影的开头还是电影的结束,都在下雨。 无论zhengzhi运动是否成功,无论结局是好或坏,都没有带任何一点主观色彩。 从头到尾,好像只是一个故事,观众不必参与,不必评价,不必悲伤或感慨。 剧中的所有人都在为某种使命奔走,他们活的自我,没有大英雄主义,像是平常生活中漫不经心的一笔。 白玉堂饰演的这个小人物,也同样没有什么特别,走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能被人潮涌动冲散。 他姓陈,周围的邻居叫他阿郎,全名不详。 “阿郎哎,又去做工啊。” 阿郎就笑笑,回答一声“是哎,阿妈。” 他穿过小巷,走进人群里,三五人做伴,很快就再也找不到哪个才是阿郎。 ge g 的号角吹响的时候,阿郎还在门口洗自家的菜叶。 而主角已经开始在大学门口拉起了横幅。 阿郎吃过午饭,带起帽子,然后被学生们挤进了抗议活动中。 他说:“让一让,让一让。” 阿郎的声音并不特别好听。 他努力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发现他原本拿来卖的东西已经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阿郎环顾四周,嘴里骂道:“要死类。” 饰演阿郎的白玉堂在这种过程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他告诉卢汉,这个角色让他想起了年少时期的很多事,街道人群,周围只有细碎的杂事,没有什么能够撼动生活的一草一木。他走在人群里,而人群并没有炸开。 卢汉听完笑了笑,说:“你很有悟性。” “其实,这部电影是在说一个人吧。”白玉堂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朝远处看了一眼。 卢汉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他只说:“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么,别人的主观算什么呢?” 进入《雨》剧组的第十天,白玉堂回了家。 下午两点,家里并没有展昭的身影。 白玉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觉得这个决定看起来有点傻逼——周三下午两点,展老师有两节课。 他被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无聊的在沙发上和主卧的床上各滚了好几圈,直到衣服沾染上属于展老师的气味,他才满意的看起了电视。 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主观逻辑。但白先生的确这么干了。 墙角的小猫可以保证。 小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领养的,白先生并没有见过它。 这只类似波米拉猫的小猫,高傲的从墙角走过来,优雅的像是在t台上走秀,它抬头看了白先生一眼,然后跳上了沙发坐在了白先生旁边,和白先生一起看起了电视。 白先生看了小猫一眼,然后把频道调到了动物世界,也不知道这猫喜不喜欢看。 答案是,否定的。 这只真·波米拉猫又跳到了茶几上,伸出爪子,换了频道。 白玉堂顺着视线看过去,电视上放着他主演的电影——《帝王之术》,他笑着用手去戳猫脸,“怎么,你也是我的粉丝。” 波米拉猫看也没看他一眼,同样伸出爪子把那只居心不良的手按了下去。 别吵吵,我看电影了。 41帝王之术 白玉堂把头转过去,也跟着看起了这部老片。 这部叫做帝王之术的电影,作为主角的伏启却从没有被太傅手把手教导过正统的帝王之术,事实上那个坐拥千万河山的人,也就是他父皇,膝下有十个儿子,三位公主,而伏启,只是十个里头的第六个。 伏启年幼的时候,因母妃不得宠,常受兄长欺凌、幼弟欺辱。 待后来终于熬到成年,他父皇便随意指了一个去处,封了他一个庸王。 伏启并未觉得失落,相反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然而他在封地只快活了三年,又被圣旨召回了京。 过程算得上磕磕绊绊,但伏启还没来得及进宫面圣,他的父亲就已经撒手人寰,掌权的重臣以谋逆罪处死了太子,又命人将那些有才干的皇子关进宫殿活活烧死,这些秘而不宣的事情无人敢讲,连伏启也是在位三年以后才得知了真相。 他当了皇帝之后,政事一律被大臣揽过,他连过问一番也不得。 但转折就在于三年之后,三年之后,这个大臣的称帝之心更加明显,他已经不满足当一个幕后皇帝。 而伏启也差点死于一杯鳩酒。 若说伏启对这个大臣有什么别的感情,大概是如此多的皇子当中,他单单挑了自己当了皇帝。 年幼时,在御书房,他的父皇就问过他们一个问题,他说帝王之术是什么。 结果他大哥答的最好,而他则答的最烂。 他的父皇就在他眉心一指,“你啊,以后就安心当个王爷吧。” 他那些兄弟们遂一阵大笑。 但伏启当了这个皇帝。 他心里其实对大臣感激多过怨忿,直到一个老太监的话点醒了他。 “陛下若是一天未掌权,便多一天性命攸关。依老奴看来,其实摄政王从没有施恩于陛下。” 伏启花了三天时间将自己平生渡了一遍,然后,赐死了这个老太监。 他坐在龙椅上,身后黯淡无光。但他的眼神却已经从云淡风轻转为了暴戾阴郁,到后来,就连摄政王本人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摄政王担心长久下去事情有变,终于在第二年起兵造反。 但结果令人出乎意料。 众士兵打开宫门后,发现他们的君王早已等候多时,他的眼神锐利的扫过这数万人,然后把目光投到了摄政王身上,说出口的话冷的像冰渣:“摄政王竟带了如此多人来看望朕,朕心里很高兴。” 城楼之上,万箭齐发。 伏启抬脚离开时,他面前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那个一心称帝的贼子,几乎成了一只刺猬。 42大概我平生与猫有缘(补) 展老师回家的时候,沙发上躺着一人一猫,睡的很香。 帝王之术这部电影放了大半,却已经失去了观众。 展昭关掉了dvd,取出光盘放在了一边,这张碟还是他去年买的,可能是因为dvd没关掉,所以很容易就按到了频道。 接着他猫腰靠近沙发,偷偷的逗弄了一下自家猫。 猫没有醒,靠着一边的白玉堂维持住了平衡,还用耳朵蹭了蹭白玉堂的外套。 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太美好,展昭也跟着靠在沙发上开始午睡。 白玉堂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两只猫,大的那只靠着自己的肩头,小的那只趴伏在他腿上,很奇妙的,一瞬间的想法。 他白玉堂,在这时像极了人生赢家。然后他低下头,亲吻了展昭的额头。 于是这场午睡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六点。 ‘全家人’都彻底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都饿的咕噜叫,这时候再出去太浪费力气,于是简单的煮了几包面就凑合儿了过去。 吃饱了之后,白玉堂开始询问这只猫的来历。 展昭边收拾饭碗,边说起这段经历,“我下课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我了,一直跟到小区,它好像特别喜欢我。”说完他探出头问白玉堂,“哎,你说我是不是和猫特别有缘,我小时候也经常被猫一路尾随,但我妈不让养,说是跟一个养一个,咱家得成宠物乐园。” 白玉堂扑哧就笑了,“和你呆久了,准得成精。” “什么话?”他想起什么来,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发送给对方一句,“你油猫饼!” “这话一定又是你学生给你科普的,骂人还带卖萌的!”白玉堂用口型念了一遍,立马被逗笑了。 “甭说这个挺好使。” 白玉堂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老是猫来猫去的,我觉得我这辈子和猫也挺有缘的。” 白玉堂的假并不长,第二天下午又赶回了片场,临别前,他们互相拥吻,唯一煞风景的大概是一只波米拉猫,它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家的主人,然后伸出爪子把另外一个忙着去工作的主人推了一下,然而猫奴显然并没有在意它的投诉。 波米拉猫甩甩尾巴跳到沙发上冷眼旁观。 白玉堂在拍《雨》的期间,网上开始陆续爆出《花开在墙角》的花絮和拍摄过程。 视频很长,但也不长,也就一个小时,面前刚开始是采访程麟小朋友,摄像师问他紧不紧张,程麟笑的很开心,他下排右边第三个牙齿漏了风,笑的时候还遮了一下,但还是很礼貌的说:“麻妈说,今天是我从影的第一天,请多多指教。”然后真的鞠了一躬。 远处的导演不小心走到了镜头里,看到程麟向他招了招手,然后小孩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程麟演的第一场戏是对比他还要小的孩子露出他内心的恨意和艳羡,程麟这个年纪学不会,所以ng了好几次,导演给他说戏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白玉堂和展昭就不约而同的走到小孩身边和他说话,缓解他的紧张,白玉堂伸出手指把小孩的目光集中起来,“导演说的你可能不太懂,其实很简单,你试着把小弟弟当作一个苹果,等等,目光不要呆滞,嘴角上扬,眼神凶一点,你等等是打算要吃掉它,对,好,收,就这样。” 程麟又跟着演了好几次,确定没问题之后,展昭就真的拿来了一个苹果给他,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接着就是两个角色之间的对戏,拍的很隐秘,可以看出是私下。 展昭和白玉堂拿着剧本看着对方,展昭一脸羞愤,就跑开了,而白玉堂则把剧本放在鼻尖,那样子痴迷而深情。 然而跑开的展昭又返了回来,两个人继续讨论这样演行不行。 视频上传之后,得到了很大的反响,很多粉丝在微博底下留言 “感觉这个花絮满满虐狗。”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展爷和白爷两个人单独对戏的时候,从刚开始的‘单纯’渐渐变得‘不单纯’了么?” “排ls,讲真有种小青年最后变成老夫老妻的感觉了,这部片子其实就是神助攻吧!” “唉,结尾的gxi我好像看到展爷和白爷在悄悄说话,好想知道内容。” 提到程麟的也不少。 “宝宝真的好乖。” “好礼貌!” 番外:心理医生 白玉堂并不清楚的一件事情:展昭是去看过心理医生的。 不止一次。 心理医生告诉过他,这个病需要自己走出来。 很奇怪的一点,连展昭自己都知道,张郁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他还是陷了进去,每晚都在噩梦中挣扎不休。 记者成为了他最恐惧的职业。 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是张郁,被一大批记者包围着,缩成很小的小团,他听到皮肤被火种慢慢吞噬的声音,甚至闻到自己的皮肤被烧灼之后的味道,他听到别人的议论声,怪物!见光死的怪物! 他小时候有个梦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后来他得了病,梦想就变了,外面那些人就成为了他的梦想。 因为他们能在阳光下走,甚至奔跑,仅此而已。 他觉得自己生了病,不是光“着色性干皮病”,而是心理上的。 梦醒之后,展昭总会坐在床上一个人冥想很久,他觉得自己也像生了一场大病。 拍《风中客》的时候,展昭又去找了心理医生,对于拍戏这件事他既恐惧又欣喜,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心理医生抬了抬眼镜,只说:“量力而行。”他并不反对。 很多病症就是因为长期惧怕所以才会本能产生畏惧感。 展昭进组之后半个月不到,心理医生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非常古怪的人,从对话的角度上,那是个男性无疑。 他朋友的症状和展昭很像,他答的也更加流畅,但因为不知道具体症结,他便一个个拿出来分析给对方听,说到xgq的时候,对方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 “这不可能!” 啊,只是一种假设啊!不要这么生气。 心理医生慢悠悠的回答:“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过往的经历呢?您是演员的话,对方也可能存在拍戏留下阴影的可能性哦~” 心理医生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从对话上分析,他和患者并不是朋友,但似乎对患者很维护。 心理医生笑起来,把个性签名改成了:_ 几个月之后,展昭又回来复诊,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 等到他在拍第二部戏的时候,心理医生已经把风中客下载下来看完了。 并做了一系列的判断,虽然还是问题很大,但已经慢慢在克服了。 他在本子上总结:_继续加油~ 展昭很快就来到了诊所,这次他疑惑的却并不是他的病,而是古怪的反应。 “我和这个人对戏的时候好像不会那么紧张,但和别人对戏,镜头一打就会觉得恐惧。” 心理医生并不想告诉他,其实他有隐性的社交障碍和自闭。 这些都是并发症。 但是他还是很乐见其成现在的状态,“这说明,你觉得那个人很安全。” 展昭带着疑惑又走了。 心理医生又习惯性的记录:_安全,是一段关系的开始。 护士小姐走进来,对心理医生说:“医生,已经下班啦。” 徐景把电脑合上,换了衣服走出诊所。 所有的病都会有痊愈的那一天。 三十九、影帝头衔 一年后,《雨》上映,公众都在关注影帝头衔究竟又会花落谁家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息影,从公众的视野中走脱出来,甚至连后期宣传都没有参加。 一年多前的事情,渐渐被公众淡忘,把当初的承诺看待的极度认真的,似乎只有绯闻主角。 雨的故事,很简单,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从平静到不平静,再从不平静到平静,画面仿佛就慢了好几帧,主角在ge g,作为配角的白玉堂像个路人一样走过,每一步都漫不经心,又在默默地推动主角线的进程,他会抽一根香烟,然后眺望远处,走到人群里,突然又消失不见。 媒体们对这个角色赞誉有加,但仍表示按如今的势头,白玉堂必定不会成为影帝。 影迷们失望又期待。 影帝公布的时候,白玉堂和展昭以及他们家的新成员——那只波米拉猫,一起去了别的城市旅游。 甚至连直播的都没来得及看,他们就去了山顶过夜。 等到第二天天亮,严堇打来一通电话,两个人才知道,白玉堂成为新晋影帝。严堇这一年来也开始带新艺人,和白玉堂这边虽然没有了合作关系,但私交一直不错,也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电话里他的声音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并且简短的告诉他们卢汉在代替领奖的时候说了什么。 而展昭则在旁边听到消息之后,就打开了流量开始百度,卢汉的发言也早就被网友贴在了各大论坛。 “我首先感谢台下的人,把《雨》看的这样高,说实话,我很忏愧,我已经很久没有站在这个舞台上,不知道这个圈子目前的风气,也告别这样的媒体圈太久,如果没有某个人,我不会有这样大的力量站在这个,帮他的爱人领奖,我想说,能把这个奖拿给他们家的其中一员,我觉得很高兴,因为他们两个都有资格拿到这个奖项。” 底下的评论,展昭并没有再看。 一旁的严堇还在电话里大喊大叫,展昭觉得在此刻,好像风景更美了。 白玉堂边打电话,边把视线慢慢挪回到爱人身上,似有所感的露出了微笑。 想出印刷本,不知道你们的意愿怎么样 有想买的小伙伴么?只是有这个想法,如果出的话大概会补几个章节或者修改部分章节 想出印刷本,不知道你们的意愿怎么样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