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遇上猫》 正文 第1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晋江201666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17917   总书评数:217 当前被收藏数:130 文章积分:9,874,330 陆浅是一只被人类伤害过的小猫妖,慵懒、妩媚,纵情,却再也不敢随意交出自己的真心。 直到他遇到那只叫做杨细的笨狗,明明身为天犬,却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情商更是低的可以,但也正是那份不求回报的傻,让陆浅冰封多年的心有了悸动。 他想,杨细这么笨,放出去被别人欺负去,还不如收了他,自己慢慢欺负,今后那漫长的岁月,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细,陆潜 ┃ 配角:赵渊,骆泉,吴棱森 ┃ 其它: ☆、重遇 “老板,今晚,您还上场吗?” 初冬的午夜,气温已经接近零度,服务生刚从门内探出个脑袋,就冻的瑟瑟发抖。陆浅靠在小巷斑驳的老墙上,随手将吸了一半的烟熄灭,站直了身体,“上,为什么不上。”他笑了笑,这么冷的天,不勾搭到合胃口的男人,一个人可睡不暖和。 推开厚重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合着浓烈烟酒的味道扑面而来,陆浅稍稍皱了皱眉,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有些不习惯这样刺耳的音量,一向敏感的耳膜以小规模的疼痛感来向他发出了些许抗议,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儿来继续往前走。 已经有眼尖的客人发现陆浅的存在,欢呼声、口哨声陆续响起,他却没有理会,径自走上二楼。 cat作为h市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吧,二层专门设立了供客人使用的独立半封闭卡座,可直接观赏到位于酒吧正中舞台上的任何表演,同时又有相对隐蔽的空间,不容易被打扰。 陆浅独立的豪华休息室、更衣室就设立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酒吧内的暖气打的很足,陆浅给自己挑了一件灰白相间的毛绒短裤换上,短裤的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洞,一旁放着一根灰白色的假猫尾,他看了看那条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假的可以的尾巴,不屑的‘啧’了一声,始终没有伸手去取。 他裸着上身走到落地镜前,轻轻一眨眼,只见一条雪白的猫尾巴缓缓的从小洞中钻出,原本柔顺的褐色短发中,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对毛茸茸的小耳朵。左右照了照,摆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对今天的造型十分满意。 拿起对讲机交代了几句,整个酒吧的灯光霎时昏暗了几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渐渐停歇了下来,所有聚光灯打向空旷的舞台,酒吧的客人们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一个个盯着舞台屏息以待。 陆浅没有走下楼,而是顺着舞台中央的钢管缓缓滑落。赤丨裸着的上身纤细的没有丝毫赘肉,因为常年跳舞的关系,恰到好处的肌肉又让他不致于骨瘦嶙峋,红黄交错的灯光,给他整个人添加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快降到底部的时候,下滑的速度忽然停住,只见他以腿部为支点,整个人倒挂而下,身后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显得妩媚而灵动。 台下早已掌声四起,陆浅没有理会,抬手抓住钢管倾身一跃,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站在了舞台最前端。音乐重新响起,陆浅抬眼微微一笑,跟着节奏跳上钢管,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钢管上旋转、舞动。 全场的气氛瞬间被引爆。 其实论长相,陆浅属于干净清秀型,虽然好看却并不算多妖艳,然而他的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隐于一颦一笑间,是那种无论男女,都抵御不了的魅力。 仔细算一算,cat开张至今,也已经有5年时间,却依旧没有人知道这个老板的来历。不过凡是cat的常客都知道,虽然cat不是gay 吧,老板陆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gay,而且……是个纯0。 陆浅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不跟同一个男人上第二次床。男人有时候就这这么贱的生物,越是无法实现的目标,就越觉得富有挑战性,多少熟客成天蹲守在酒吧里,消费大笔大笔的金钱,不过就是为了能得到他的再次青睐。 跳完一曲陆浅便下了台,也没有给自己批件上衣,就这么裸着上身,毫不在意的直接坐到吧台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对着吧台里的调酒师道:“一杯b52。” 酒吧里的人,自打陆浅还在台上起,便已经蠢蠢欲动,调酒师的酒还没有调完,陆浅的身边却已经围满了人。似乎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视线,陆浅支着头随意瞄了一圈,身边围着的那些人,不是已经睡过的,就是些让他提不起兴致交谈的。 陆浅正要低头,却浑身猛地一震,迅速起身挤出人群。距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那人仿佛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紧张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陆浅自嘲的笑了笑,是那人又如何,爱也好,恨也罢,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心里很明白这些道理,却依旧陷在对那个背影的惊颤当中,久久无法平静。当初那些几乎要让人窒息的痛,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如今在时间的消磨下,只余下一片木然,痛的习惯了,也就不会再那么刻骨铭心了。 陆浅回到吧台,已经没有了玩乐的兴致,点上火,在蓝色的火焰中,一口将杯中的b52喝尽。拎上一瓶龙舌兰,回绝了那些大着胆子上前邀约的男人们,独自往办公室走去。 也因此,他没注意到,身后有双眼睛,看了他许久,直到他消失在人群里…… “杨教授,杨教授?” 杨细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刚刚说到哪了。” “我说,杨教授房子找好了吗?” 杨细礼貌的笑了笑,“在学校附近看了几处,还没有决定呢,暂时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里。对了在校外你们叫我杨细就好。” 另一个人也许是见杨细刚刚看陆浅看的认真,便接过话茬道:“杨教授,您刚到h市可能不清楚,刚刚跳舞的那个男人,是这个酒吧的老板,叫陆浅。在市里也算是个名人了。”语毕,又压低了声音凑近接着道:“听说啊,这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上过他的床,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您说说,这是何必呢。” 杨细微微诧异,嘴张了几次,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确实刚到h市不久,今年刚满“38”岁的他破格调任h大法学院院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有后台的主,所以,上任没几天,院里年前的男老师们就以接风洗尘的名义,把他请到了这酒吧。 但其实,这饼不是杨细第一次见到陆浅,一百多年前,在遥远的一个北方小城,他曾匆匆见过陆浅一次。 杨细记得当时在公园里散步,老远就闻到了那股非人类的气息,很快,他见到了坐在长椅上休息的陆浅。那时的陆浅,穿着一件略微有些不合适的白衬衫,一条破旧的牛仔裤,弓着腰十分不自然的坐着,一双蓝灰色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应该是刚化作人形不久,内丹纯净无暇,连气息都还没有学会怎么隐藏,那样的陆浅却莫名的让杨细挪不开眼。可等他想靠近时,对方却已经一溜烟的跑开了,怕吓坏了那样懵懂的他,杨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追上去。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他…… 凌晨两点,陆浅一个人从后门走出来,拢了拢米白色的大衣,原本喝的有些微醺的脑子,被冷风一吹,倒是瞬间清醒了许多。 陆浅住的地方,离酒吧不远,步行也不过五分钟。正要抬脚,身后却传来叫喊:“诶,等等。” 陆浅闻声回过头,礼貌的问:“有事吗?” 夜色中,陆浅的声音清冷又带着几分诱人的软糯,听起来有些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经常有不死心的客人会在门口等他,陆浅早已经习惯,一般来说,本着尽量不得罪客人的原则,大多还是会应付几句,再找借口避开。 巷子里的光线很暗,但是陆浅回头后还是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意外地发现男人很符合他一贯的审美,不经眼前一亮,心想,看来今晚也许不用一个人睡了。 只见男人身着着黑色西装,应该是下班便直接过来了酒吧,只在西装外裹了件藏青色风衣,身高目测至少有185,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配上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挑的单眼皮,虽然略显严肃,却也不失男人味。 “那个……”其实杨细叫住他之后,自己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寂静的小巷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刚遇到陆浅的那些年,他时常梦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猫,梦到他纯净的灰哞,纤细的身影,还有当时他无助仰望的那个场景。 好多次都有冲动去找到他,却又不知道找到之后该做什么,说一见钟情未免有些夸张了,可是他又确实无法忘记。犹豫之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杨细便也渐渐放弃了寻找的念头,只是没想到,会有第二次偶遇…… 也许是太久没等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陆浅猜想,对方可能没有什么约人的经验。便主动说:“要不,你送我回家?” “好啊”杨细想也没想的答应了,反应过来后有几分窘迫的道:“你家在哪?我没开车来……” 这次陆浅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喝了酒也不能开车,我家就在附近,我们走过去就好。” 杨细松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他身边,却忽然愣住,一把拉过他的手。 两个人原本一直隔得挺远,加上没有刻意留心,现在走近了才感觉到…“你的内丹怎么了,为什么只有半颗!” 仔细去看,果然陆浅的肤色也透着一股苍白。 陆浅猛的挣开他,跳出几米远。杨细这才发现,自己说的活像是要抢他的内丹妖怪。立刻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坏人…那个……” 越慌越乱,越想解释越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看着杨细手忙脚乱的想解释的样子,陆浅却慢慢安心下来,他一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不同,代表两个人的道行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果对方要伤害自己,他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说……这个活了至少几千年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物种……为什么还可以呆萌成这样。陆浅忍住想扶额的冲动道,“走吧,先去我家再说。” ☆、杨细 一直到两人进了陆浅家,杨细还在纠结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份的问题。 陆浅住的是个高档小区,三室一厅的屋子不大,但也许因为东西不多的缘故,显得十分清冷。除了主卧外的两个房间被打通做了舞蹈房,客厅里,横着一张铺着米白色毛毯的沙发,几个同色系的抱枕横七竖八的倒在上面,透明玻璃茶几上,随意的放着几个外卖盒。 陆浅把外套往沙发上一丢,转头问道:“先洗澡吗?” 杨细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像没听到他的话似得,过了许久,只见他一拍脑门,低声道:“对了,给你看那个。”语毕,径自脱下风衣和西装外套,挂在沙发扶手上,又二话不说的撩起浅灰色的毛衣,眼看就要脱下来。 陆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喂喂喂,不洗澡至少也去卧室吧,你有没有经验啊。”不是他怀疑,实在是这个傻大个看起来呆呆的,完全不像是经常做这种事的样子。 说话间,杨细也总算扒光了自己所有的上衣,背过身道:“你认识我背上的那个印记吗?” 陆浅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根本不是想对他做什么,在心里暗咒了一声,这才定下心来,仔细去看那个印记,谁知才抬眼,又是一惊。这个印记……大概没有妖不认识吧。 天犬印。 相传,盘古开天之际,神创造三界,为了维持各界秩序,由玉帝管理天界、皇帝管理人界、阎王管理冥界。但仅有三界未免无趣,便又创妖、兽,与三界相辅相成,而天犬则是它们的主宰者。 和其他三界的管理者有所不同,天犬有三只,分别隐于三界,维持妖类间的平衡。而负责管理天界的哮天犬,原是神的爱宠,和神一样,由自然万物所孕育,与天地同寿,天界、冥界的天犬皆是由他的精气所化,也可以说是他的儿子。 杨细是哮天犬杨禄的第二个儿子,仔细算来已经在人间生活了上万年,天犬生来带有神的印记,与印记相对应的,是与生俱来足以抵御妖兽的巨大能力。 天犬的职责所在,便是除去那些戾气深重,内丹污浊的妖、兽,防止它们危及人类或者同类的性命。 在战乱年代,饥饿、贫穷,使得许多妖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吞噬人类或是同类的灵魂来强大自己,因为那时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那些年间,杨细的生活非常简单,只要追寻戾气的方向,除掉对方,然后再追逐下一个目标。日复一日,像是除妖机器般不停的运作。 而在当下的二十一世纪却不同,温饱只不过是生存的最低需求,就像不断在进步着的人类思想一样,妖也在向前进化,他们也开始有了精神上的追求,许多妖类反倒喜欢混迹在人群,学着像人类那样学习、工作,享受生活。 妖类不再作恶,杨细也跟着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他开始也学着融入人类的社会,只是与以往非黑即白的世界不同,人类的思想和生活,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没想到,无意中带回的是一尊大佛,陆浅惊讶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恐怕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 杨细将毛衣拿回手上,利索的钻了进去,重新穿好才有些局促的说道,“我真的不是坏人,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内丹只剩下一半了吗?” “我把他拿去换别的东西了。”陆浅淡淡的答,随即转移了话题,“我叫陆浅,天犬大人怎么称呼?” “我叫杨细,你……这样多久了?” 陆浅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自己这幅鬼样子多久了?他皱着眉想了一会,才道:“大概快十年了吧,我不太记日子。” 杨细心中像是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微微的刺痛慢慢泛开来。 对于妖类来说,内丹不完整是非常痛苦一件事,无法继续修炼、无法安心入眠,内丹本身对自己的另一部分有很强的吸引力,所以,残留在体内的内丹会不断的挣扎,企图挣出体外,那种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明显。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陆浅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杨细还是十分后悔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没有追上他,如果当时守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杨细想要帮他,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好看的眉头皱紧又松开,几次之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我…我刚到h市,还没有住的地方,我可以搬过来和你住吗?” 陆浅笑了笑“天犬大人发话了,我这种小妖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吗?” 杨细看他嘴角上扬,那笑却是毫无温度的,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不会,稍微舒服一些?”说完,又小声补充:“如果你不想我住在这里,也没有关系的。” 陆浅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它慢慢消失在空气里,才开口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一个人住挺好的,我不习惯家里有别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痛也早就习惯了。” 天犬的气息对妖类的内丹有震慑作用,陆浅的确发现,和杨细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五脏六腑像是要移位般的痛减弱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这位天犬大人,为什么忽然生出想关爱他的兴趣来,陆浅还是不想招惹任何人。 对方要是只是纯粹的同情他,承了这个情,他一只小妖也根本还不起,如果对他有什么想法,看那个纯情的样子,也不是上一次床就可以搞定的,要谈情,他真的玩不起了。 基于上面两点,陆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杨细的好意,随即下了逐客令:“我困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大人也回去休息吧?” 杨细轻轻点了下头,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要是,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名片还是今天学校新给他印的,简单朴素的名片上,隐隐散着油墨的味道。 陆浅从善如流的接过名片,往前走了两步,“恩,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自己走就好,你早点休息吧。”杨细摆了摆手道。 关门声响起,陆浅松了口气,随手将那张名片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陆浅……”与此同时,门外的杨细,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轻声的念道。 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人,就像一颗小石子般落进他向来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回到宿舍后,杨细在床上辗转了许久,一直到天色发白,才勉强入眠,梦里又出现初遇陆浅的场景,只是他青涩懵懂的脸上慢慢出现了狰狞痛苦的神情,杨细想上前,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时间还很早,杨细忍不住开车又回到了那个小区,却是没有去打扰陆浅,而是抬手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没多久,就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对方谨慎的在猫眼里看了看,并没有把门打开,只是提高声音问道:“你找谁。”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冒昧问一下,你们近期有卖房的打算吗?” “不卖不卖。”女人显然觉得他不怀好意,有些不耐烦的说完就关上了猫眼。 年关将至,所有人的警觉性都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杨细无奈,只好先回学校去。 ☆、雪中送炭 “杨教授” 杨细回头,见是院里的一个女老师,不太记得名字,便点头笑笑算是打招呼。 女老师快步走上前,捋了捋散落在额边的碎发,笑着问道:“您这是要去哪?” 杨细自己是经济法学博士,也参与过许多法学类书籍的撰写,但在原来的学校一直只带硕士和本科生,这些天忙着交接工作,了解这个学校的一些情况,发现法学院的博导本就不多,老院长退休之后更是寥寥无几。打算自己带两个博士生,因为没有经验,刚到h市手上又没有什么大项目,这段时间忙的几乎都没时间合眼。 好不容易这天在八点前忙完,杨细急着想去cat看看。从h大到cat酒吧,需要穿过大半个城市,就算自己开车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至少需要花上一个多小时。 想归想,可杨细也拿不准直接说我打算去酒吧这种话,到底合不合适。 其实,杨细原来从来不在乎这些细节,只是这几天被助理念叨的多了,也不免真的觉得刚上任的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些。 这么想着,半响之后杨细只好说:“刚提了车,打算在市里绕绕,熟悉熟悉环境。” 没想到女老师闻言,立刻热情道:“杨教授刚来,是该熟悉熟悉,不如我当您的导游,带你随便看看吧。” 呃?杨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啊,会不会太……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的车停哪了?”女老师说着就已经抬脚往前走去。 对方都这么说了,杨细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好带路:“在西侧停车场。” 距离上次在酒吧遇到陆浅,已经有一个礼拜,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的,今天又是冬至,寒气尤其重,对于陆浅这样失了一半内丹的小妖来说,恐怕是十分难熬吧,杨细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的往前走,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停车场。 杨细对车向来没什么讲究的,觉得车不过就是个代步工具。他原本开的是辆在普通不过的福特,当时因为正好路过4s店,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被在做活动的销售拉进去强行推销,听着听着,觉得确实不错,就买了一辆。 那辆车跟了杨细四五年,因为工作调度要到h市,路程太远,他索性就把车卖了到h市再重新买。 学校大概知道杨细不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特意给他配了个八面玲珑的助理。助理名叫赵渊,是h大法学研究生,两年前毕业后留校当了辅导员,今年刚升到讲师。 赵渊说,选车其实是大有学问的,学校里党派分明,暗流涌动,稍不小心便容易落人诟病,虽然杨细不是很懂他说的那么多,但也还是听从了赵渊的建议,买了辆雷克萨斯rx。听说,这个价位,在几个学院院长的座驾中算是中上水平,既不会显得太张扬,又不会失了面子。 杨细礼貌性的给对方开了车门,等她坐好,才回身坐进驾驶室。 女老师一上车就开口问道:“杨教授,您老家在哪啊?在这边还习惯吗?” “我是l市人,h市挺好的,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杨细扣好安全带,回道。 “那您爱人留在老家吗?” “我还单身。” 女老师眼里的笑意满的像是马上就要溢出来,又接着问道:“那您父母呢,打算接过来吗?” “我父母都过世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杨细想了想,才回答道。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杨细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已经很多年了。” 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其实和熟悉的人,杨细也并不是真的这么寡言,但面对一个都不知道叫什么的新同事,他还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何况他心里还挂着陆浅,就更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了。 奈何一整个晚上下来对方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杨细的敷衍,说是随便逛逛,却像是计划好了似得,带着他去了许多地方。 杨细频频注意时间,忍不住想开口说今天先到这里的时候,就听对方先说道:“开了这么久的车,饿了吧,这一片的小吃挺有名的,不如我们吃一点。” “啊,好的。”杨细回过神,赶紧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 大晚上不适合吃太油腻的夜宵,最后两个人选了家粥铺,吃完走出来已经接近十二点,杨细再次看了看表道:“今天麻烦您了,您住哪,我先送您回家。” 女老师走到车旁,回过身道:“我就住学校边上,杨教授还住在学校宿舍吧?正好一起回去。” 杨细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发现果然离他住的宿舍很近,待对方下车,他却是发动车子往反方向驶去…… 天空开始下起雨,气温好像又低了几度,好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路上并不算太堵,保持着车速,一个小时后,杨细推开cat厚重的大门。 cat里依旧是人声鼎沸,丝毫不受外面雨水和冷风的影响,仿佛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杨细闭了眼,仔细分辨,却没有找到那丝属于陆浅的气息。 他随手拉住一个路过身边的侍者,问:“你们老板呢?” 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侍者只是一脸迷茫看着他,杨细只好贴近对方加大了音量重新问了一遍。 对方似乎已经习惯被问及老板的动向,耸了耸肩道:“老板已经两天没有来了。” 杨细掉头出了酒吧,雨下的似乎更大了些,他却丝毫不在意,拔腿就朝陆浅家的方向跑去,雨打在他身上,就像隔着层屏障似得,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一路跑上七楼,敲了门却久久没有回应。杨细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可以确定陆浅的确在家了,并且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还停在一楼的电梯和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将手覆上门锁,一秒后,门应声而开。 杨细已经来不及想这样私闯民宅对不对,因为他刚推开门,便看到地上那团微微颤动的影子。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灯光映射进来,微弱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见散落满地的衣服,和衣服下那缩成一团通体雪白的小猫。 杨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将小猫抱在怀里,屋里的空调其实打的很足,可怀里的小猫却一直在瑟瑟发抖,显然不是因为寒冷。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杨细还是轻声问道:“陆浅?” 小猫微微睁开眼,看了看他,很快又把眼睛闭上,虚弱的“喵”了一声。 杨细坐到沙发上,将陆浅翻了面仰躺在自己腿上,把手掌放在他的肚子上,缓缓向上抚摸。 陆浅只觉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引导着体内四处乱串的内丹渐渐回到原位。 疼痛感慢慢褪去,陆浅狠狠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次他真的会就这样默默的死在家中。实在痛的受不了的时候,他甚至想,会不会等到尸体腐烂为止,都不会有人发现…… 那天杨细走后,陆浅又恢复了自己昼伏夜出的生活模式,白天在家睡觉,饿了就叫些外卖来吃。到了晚上,便去cat看看,偶尔带个男人到休息室过一夜。 疼痛是从第五天夜晚开始忽然加剧的,陆浅撑着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几乎要站不住脚,起先,他以为会像往年一样,忍忍就好,却不知什么时候,竟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清醒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依旧是被痛醒的,陆浅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躺在客厅的地上,想坐起身才发现已经变回了原型,而他痛的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倒在地上,疼痛没有使他过人的听力减弱,反而让他对外界的刺激更加敏感。 他甚至可以听到隔壁一家三口欢愉的聊天、楼下新搬来那对小夫妻甜蜜的拌嘴,还有不远处菜市场传来的叫卖声。 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和着体内不停搅动五脏六腑的残破内丹,天旋地转…疼痛早已超出他的忍受范围。 这么多年来,这是陆浅第一次觉得他离死亡那样的接近,他想到了杨细,想到了那张被他扔到垃圾桶倒掉的名片,他知道,杨细可以救他……人类到了绝境时都是极端自私的,更何况是妖。 这个时候,他再也没空去分析什么回报,什么情爱,他只想活着。 哪怕在被背叛被伤害的最遍体凌伤的时候,陆浅也没有想过要就这样死去,可是他知道,就算现在杨细的名片好好的躺在玻璃茶几上,他也已经没有那个力气拨电话过去。 陆浅几乎是抱着一种绝望的心态,在等待命运的宣判,疼痛折磨着他最后一丝的意识,门被从外面打开的那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脆弱的神经终于出现了幻觉。 直到那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喊出他的名字…… 这两天透支了所有体力的陆浅,在疼痛感减弱中重新失去了意识。 杨细原本想将他抱到床上休息,却又担心一会儿他难受,索性维持原本的姿势。 知道陆浅这些天恐怕都没有休息好,杨细继续运了气在手上,隔着肚皮紧贴着那颗残缺的内丹,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杨细就这么看着躺在腿上的猫形陆浅,想象着这些年他独自强撑下来,到底吃了多少苦。 就这么看着、想着竟也不觉得困,直到外面的天色开始微微发亮,杨细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六点。学校早上有个会要开,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杨细抱着陆浅起身,想将他抱到房间的床上去,却没想到,才走出两步,怀中的小猫竟然开始慢慢变化,等到杨细回过神,躺在怀里的已经变成一个浑身赤丨裸的男人。 ☆、笨狗 杨细僵在原地,几乎快忘记呼吸。 不知是因为很少白天出门,还是因为本身是一只白猫的缘故,陆浅的皮肤很白,像是一块上好的水玉般,光滑细腻。 杨细低头,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陆浅扇子似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浅粉色唇瓣……正手足无措时,却见到那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杨细心中有了某种预感…… 陆浅刚从睡梦中醒来,迷蒙中只觉得浑身舒爽,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好看的蓝灰色眼眸缓缓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通红的脸,意识逐渐清醒,陆浅倒是显得比杨细镇定许多,打着哈欠问道:“现在是打算抱我去床上吗?” “啊,是…因为你忽然就变回来了,所以…那个……”杨细说着略微撇开了视线,却没想到这一转,正好看到陆浅某个和意识一起清醒的器官,瞬间连脖子都红了。 陆浅显然也注意到了杨细的视线,满不在意的笑了笑:“男人嘛,大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你懂的吧?” 杨细胡乱的点头,几乎是半闭着眼把陆浅抱到了床上,塞进被子里。虽然动作看起来粗鲁又着急,实际上却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丝毫没有把对方弄疼。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要不你在这睡一会儿吧?”陆浅翻了个身问道。 杨细摇摇头:“不了,我十点有个会要开,还要回去。” 陆浅没想到他今天还有事,有些抱歉的说:“那你快走吧,别赶上早高峰了还堵。”说完又想起自己似乎连他在哪上班都不知道,又说道:“上次的名片,我不小心弄丢了,你方便再给我一张吗?” 杨细自然是愿意的,可名片盒没有带上来,他想了想说道“名片在车里,我去给你买早饭吧,顺便拿名片上来,你想吃什么?” 两天多没有进食,陆浅是真的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索性也不假模假式的推辞。好在楼下小区门口正好就有许多做早点的小店。 陆浅平时懒,起的迟,几乎没怎么吃过早饭,所以自然是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也不好意思真的太挑剔,就说:“你看看,小区门口的店,买个皮蛋瘦肉什么的,如果没有,白粥也可以。” 杨细下了楼,从看到陆浅赤丨裸着的身体开始,就变的浑浑噩噩的神智,被清晨的冷风一吹,立刻清醒了许多。 先去车上拿了名片,走到小区门口,果然看到三三两两的开着几家小吃店,店门口摆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寒冷的空气里也散发着阵阵食物的香气。因为时间还早,客人并不很多,大多是些晨练回来的老头老太太。 杨细挑了家看起来人比较多的店,因为主观上总会觉得人多的店味道比较好。买了陆浅要的皮蛋瘦肉粥,给自己买了两只肉包子,正好看到店里有刚出笼的虾饺,怕陆浅只喝一碗粥不够,杨细又顺手买了一笼打包给他带回去。 陆浅看到虾饺,眼睛都发了光。作为一只小猫妖,对海鲜类的食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加上原本就饿惨了,他三两下就解决完了虾饺,又快速的喝完了粥。 杨细见状,看了看自己还没来的及吃的第二个包子,问:“你还要吃包子吗?” 陆浅打了个饱嗝,摇摇头。 杨细于是继续解决了那个包子:“你继续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担心自己走了,陆浅又不舒服,睡着了多少会好一些。 “恩,你把名片给我。” 陆浅接过名片,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才闭上眼睡觉。 杨细又看了他一会儿,感觉他的呼吸逐渐变的平稳,就起身往外走去。 “杨细”谁知,还没走到房门口,便听身后传来的叫声。 杨细回头,陆浅依然闭着眼,只是轻声道:“你是好人,但是…别放太多感情在我身上,其他的,无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杨细没想到陆浅会这么说,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办法给你相同的回应……” 杨细沉默了许久,陆浅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却见他在这时抬脚重新走到自己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胆怯地问:“那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吗?” 陆浅“噗”的笑出声,“当然可以,和天犬大人做朋友,怎么算都是我比较占便宜啊” 杨细显得很高兴,眼睛弯弯的,里头的星星点点都因为这句话瞬间亮了几分。 陆浅看他这样,心情也轻松了下来,也许和这个人相处,感觉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但是天知道他原本的意思是,虽然没办法和他谈感情,但如果有什么生理上的需要,他还是很愿意满足的,毕竟在这个圈子里,短期内要找到能认真交往的对象并不容易,尤其像杨细这样的老实人。 陆浅在心里再次的感叹了一下杨细的纯情,才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杨细犹豫了一下,“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 “有什么要紧不要紧的,这么多年一个人不是也过来了。” 陆浅催他回去,杨细看看时间,再不走恐怕真的快来不及了。 杨细走后,陆浅光着身子赤着脚,跑到客厅找到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回到床上拿名片对着把号码输了进去。在姓名一栏打了&039;杨细&039;两个字,想了想又删去,最后嘴角一勾,输了——&039;笨狗&039;。 可不是笨狗吗,他们明明才见过一次面,竟然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对他好,虽然他昨晚很早便睡过去,可也能感觉到,那股气属于杨细的强大力量,在他体内护了一夜。 如果碰到有心算计的妖怪,多拖他几日,累到他精疲力竭,再出手偷袭,就算不能真的弄死他,也至少能伤他几分。 传说天人的血,可以使人类延年益寿,还可以帮助修炼中的妖兽补充精力,多的是费劲心思想伤他的妖,只是恐怕都没有那个能力罢了。 拉回思绪,陆浅低下头,继续去看那张名片,在看到他的头衔时忍不住“啧”了一声,没想到看起来呆呆的人,竟然是h大法学院的院长。 h大在市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学校了,国家级重点,要当上院长没两把刷子肯定是不行的,看来杨细只是情商弱了些,智商还是不错的,陆浅默默的想。 而另一头,&039;智商还不错&039;的杨细赶在九点半回到了学校,又匆忙回宿舍换了套衣服。 开完会,和赵渊一起走出教学楼,杨细乘机小声问他:“小赵,前面那个白色风衣的女老师叫什么?” 赵渊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道:“您说王老师吗?叫王艳,教授您怎么忽然问起她?” “昨天,王老师很热情的陪我逛了一晚上,我其实不太记得她名字,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杨细有些尴尬的说。 赵渊轻笑一声:“教授您不知道,这个王老师可是我们院的一朵高岭之花。她刚进学校那会儿,多少男老师想追她,都没成功,没想到看上您了。” 杨细听完,睁大眼睛道:“不可能吧,我这才来几天啊,再说了我昨天之前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她也只是好意带我熟悉了一下h市,也没什么吧?” “教授您太不了解女人了,尤其是王艳这种类型的女人,要是对您没点想法,可不会那么主动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杨细也知道自己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经验,索性换了话题。 “对了小赵,如果我想买一套房子,但是那户主并没有卖的打算,我该怎么说服他?” 赵渊想了想道:“这得看您,现在的社会,只要愿意花钱,哪有买不到的房子,比市场价高出几十万几百万的,傻子才不卖呢。当然,现在房子那么多,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也没必要这么做。您看上了哪处房子了吗?” 杨细点了点头,“算是吧,你知道山水嘉院吗?” “是中山路那边那个?教授怎么想到买那么远的地方,山水嘉院除了地段和周边设施之外,其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大的优势。”赵渊算是土生土长的h市人,倒不是说所有小区都清楚,但是也知道个大概。 “有个朋友住在那里,身体不太好,我想住的近些也好有个照应。” 赵渊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下午有两节大课,要不晚上我陪您去想买的那户人家看看。” 杨细欣喜道:“啊,那太好了,麻烦你了。” 他也知道不太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赵渊愿意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 ☆、特别待遇 晚上,杨细请赵渊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了点,就开车往小区去。 一路上两人聊了聊,赵渊大概了解看杨细的意思,杨细其实并不在乎花多少钱,只是想尽快搬到那边,这样说来,事情其实并不算太难。 敲了门,这次的运气显然比杨细上次来的时候好很多,来应门的是男主人,男人毕竟没有那么细心,也没有多问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对方见是两个陌生人,稍微愣了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杨细按赵渊路上说的,拿出名片递过去:“您好,我姓杨是h大的教授,这是我的助理赵渊,我们有些事想跟您商量,方便进去说吗?” 看男人有些犹豫,赵渊开口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噢,我姓陈。” 赵渊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陈先生,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上h大的官网查询一下,杨教授是h大法学院新上任的院长,在学校的师资栏有他的详细介绍。” 男人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几分钟后有些抱歉的让开身,“不好意思,年底骗子比较多,两位先进来吧。” 杨细稍微打量一下,发现这边的格局和陆浅家几乎是一样的,只是没有将客房和书房打通。沙发上坐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和一个女人,看年纪应该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和他们的孩子。 女人见到丈夫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也是一愣,男人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解释了几句。女人点点头站起来,拍拍男孩的肩膀,“浩浩,先跟妈妈去房间玩,爸爸和叔叔有事情要谈。” “您儿子很可爱,多大了?”等孩子进了房间,赵渊问道。 说起儿子,男人脸上露出几分骄傲,“六岁了,浩浩特别乖,不像别的男孩子爱调皮捣蛋,他特别爱画画,还说以后要当画家。”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男人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了,两位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先生,是这样的,我朋友住在您家对面,他身体不太好,我刚调来h市,想搬到附近住,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所以问问您,家里的房子有没有要出售的打算。” 杨细说完,赵渊又补充道:“您看,您儿子马上就要念小学了,这个小区应该是会分到h市三小,虽然也是公立小学,但论教学质量在市里也排不上名,我们是急着想买您的房子,价钱方面肯定会比市面上高出许多,这样,您可以重新换一套好一点的房子,也可以为儿子挑个好些的学校,您看呢?” 陆浅白天一向鲜少出门,酒吧是夜间营业,等他回到家,已经凌晨时分了,所以虽然搬来五年了,邻居间却很少见面。 听杨细说陆浅身体不好,男人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想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要和我太太商量一下,过几天给你们答复好吗?” 杨细答应后,三个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两人便起身告辞。一起等着电梯,杨细感激道:“今天太谢谢你了,本来这是我的私事不应该麻烦你的。但是我一个人来,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教授你太客气了,我本来就是您的助理,何况您来h大之前,骆先生特意嘱咐过,让我一定照顾好您。” “骆泉?”杨细略微惊讶,“所以你是小白的朋友吗?” 赵渊闻言“噗”的笑出声,实在很难把骆泉那张冰山脸和这么蠢萌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但是笑过之后又有几分诧异,按年龄来看,杨细和骆泉同年,骆泉特意打电话来让他照应这位教授,他一直以为两人是朋友关系。但是除了骆家长辈,他从没有听到过骆泉身边的人这么叫他,因为骆泉特别反感这个名字,杨细也实在不像是会不顾别人意愿叫人家小名的那种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骆泉从没有纠正过他…… 虽然心中疑惑,赵渊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只答道:“我是孤儿,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原本不打算继续念书,但那时政府正好有结对帮扶贫困优等生的活动,骆先生是我的结对人,他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教会了我许多道理,还一直资助我到硕士毕业。” “原来是这样。”正好这时候电梯来了,杨细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朋友。” 因为两个人是各自开车来的,所以赵渊也并不介意自己先回去。 接触的多了,赵渊越来越觉得和杨细在一起特别舒服,如果换做别人,听说他的身世总是要同情或是感慨几句,只有杨细,什么都没有多说多问。 杨细身上有股特别的温润气质,踏实、质朴,在这样浮华的社会环境下,他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 赵渊带着几分自嘲的想,如果杨细和骆泉真有些什么特别的关系,除了心痛他倒是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但…骆泉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赵渊摇摇头走出电梯,逼自己不再多想。 陆浅在床上躺了一天,到晚上七点多才在手机上叫了份外卖,算了算时间,还够再躺半小时的。 没想到过了没几分钟就感觉到身体内的疼痛平息了些,经过这两次的接触,他已经大概了解了,出现这种情况,说明——杨细在附近。 虽然该看的不该看的杨细都已经见过了,但陆浅毕竟没有暴露癖,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爬起来穿衣服。 结果他左等右等,等到外卖都来了也还是没等到杨细,拿外卖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外面确实没有别的人了,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 正想着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杨细一进门就看到桌上吃了一半的披萨,微微皱眉,“别总吃这些东西,没什么营养。” 陆浅耸了耸肩,倒回沙发继续啃他的披萨,杨细也不说话了,无奈的在一旁看着他吃。 其实陆浅的吃相并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优雅,不紧不慢的速度,每一口都细嚼慢咽,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在吃的不是速食披萨,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吃的差不多了,陆浅才开口说道:“你刚来吗?我好像半个多小时前就有些能感觉到内丹变得安分了啊。” 杨细见陆浅吃完了,走过去帮他收拾了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是半个多小时前就来了,去了趟对面人家,我想搬到对面住。” 陆浅愣了愣,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实在是太久没被人这样照顾了……他查过,h大离他家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杨细要是住到这边,每天就要多花两个小时往返在这之间,如果不是为了让他稍微好过一些,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烦。 也许是看陆浅许久都没有开口,杨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去观察他的表情。 陆浅回过神,就看到男人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怎么了?” 杨细摇头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浅露出真心的笑,而不是那种礼貌客套的恰到好处的笑容。只见他好看的眸子向下弯成浅浅的月牙,本就好看的五官更显得灵动起来,杨细几乎有些看痴了。 活了这么久,杨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妖,最媚的狐妖,最美的桃妖,气质最好竹妖,却没有哪一个像陆浅这样让他莫名的心动和心疼…… 陆浅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我要去酒吧看看,你要一起吗?” “好啊。”说完,杨细见陆浅直接往门的方向走去,又急着说:“外面冷,加件衣服吧。” 陆浅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件毛线,不过他忽然想逗逗眼前老实的男人,没有回头去拿衣服,只说道:“不是有你吗?”说着就拉开了门,杨细赶紧跟上去脱下外套往他身上披。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2节 杨细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脱下就只剩下件黑色高领线衫。 陆浅在心里腹诽,同样是毛衣,为什么穿在自己身上就松松垮垮的,而杨细穿起来却活像是马上要上台走秀的模特。心里吐槽着,嘴上却装作不满道:“干嘛,拿我当小女生吗?” 杨细拿着衣服的手顿在那里,继续往陆浅身上披怕他生气,不披又怕他冻着,一张俊脸上写满了为难和不知所措。 陆浅笑出声,主动把手伸进衣服里,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杨细说道:“笨蛋,走啦~” 杨细的衣服套在陆浅身上大了许多,却因为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让陆浅觉得特别温暖。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酒吧,陆浅把外套脱下来交还给跟在身后进门的杨细,又对着迎上来的经理道:“你交代一下,以后把我休息室边上的卡座空出来,给杨先生留着。” 吴棱森跟了陆浅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陆浅习惯的,从没有见过他和哪个男人下了床还有什么交集,不由得带着诧异多看了杨细几眼,幸好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回过神,答道:“好的,给你看一下这几天的流水吧?” 陆浅无所谓的点点头:“也行,你迟些时候拿到楼上给我吧。” 今天酒吧里请了一个小乐团来表演,气氛炒的很热,客人也不少,陆浅带着杨细上楼,顺便向他解释道:“你毕竟在学校工作,被看到经常来我这里不太好,下次你要是过来,就直接上楼吧。” 杨细自己根本没想过这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又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今天还上台吗?” “你想我上台吗?”陆浅笑着反问。 杨细犹豫了一下,老实的摇头。 “为什么?” 杨细不说话了,陆浅把人拉进自己的休息室,开了灯,果然看到男人的耳跟又爬上了一朵红云。 ☆、平安夜 cat里属于陆浅的休息室装修的宛如酒店套房,大床、沙发、小茶几,独立的豪华浴室,房间里还有扇门,可以直接通往更衣室。 杨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原来这里有床啊,你平时怎么不在这里睡?” “有人的时候偶尔会在这边睡,一个人一般都回家住,在家里毕竟要安心一些。”陆浅毫不掩饰的说。 杨细一下想到了那天同事说过的话,扭头有些怔忡道“你真的……”话一出口,又觉得不该这么问,尴尬的停住了。 “真的什么?真的跟很多人睡过?”陆浅眯起眼自嘲的笑笑,“真的啊~很多人,多到我自己都数不过来。” 杨细看他这样的表情,只觉得心里一紧,垂着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最后低下头,轻轻的“恩”了一声,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 陆浅倒是无所谓,指了指沙发,“你先坐一会儿,喝酒吗?我让他们送上来。” 杨细摇头,“不了,我还要开车回去。” 陆浅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很快就有服务生来敲门,他给自己叫了杯调酒,给杨细拿的是杯没有酒精含量的柠檬水,一起送上来的还有酒吧的账本。 杨细见陆浅按了个开关,门旁的百叶窗便开始缓缓上升,他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一扇偌大的透明玻璃,可以直接观赏到舞台上的演出。 陆浅又走到床边,扭开音箱,舞台上的歌声就直接透过音箱传了出来,不同于在楼下直接观看演出的热闹嘈杂,在安静的小空间里听这样的摇滚反而别有一番感觉。 陆浅打开账本道:“我看看这几天的账,你先看会儿表演好吗?” 杨细忙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陆浅低头专心看账本,一开始,杨细也的确是在看楼下的演出,可看着看着眼光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转移到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陆浅身上。 杨细看着陆浅安静的侧颜想,难怪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陆浅侧影看起来更加纤细,浅蓝色的毛衣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了,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不时的微微调整姿势。 其实陆浅178的个子也并不算太矮,只是太瘦了些,所以抱起来还是很轻,杨细看了陆浅许久,又想起清晨他在怀里醒来时的样子,竟忽然觉得口干起来,拿起饮料有些慌张的喝了几口,迫使自己扭过头,不敢再去看他。 陆浅其实早就发现杨细的视线,却不点破,把这些天的账都对完才抬头,“你明天还有事吗?” “恩,和院里其他老师一起,弄了个法律方面的公益讲座。” 陆浅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开讲座该是蛮费神的事, 便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细想说晚些回去也没事,但既然陆浅这么说了,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意想让他先走,只好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身说:“这几天你身体状况不太稳定,还是注意些,那个…还是先不要……比较好。” 陆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啊,我迟点就回去,我可不想在床上显个原形给别人看,到时候不把他们吓死也得去半条命。”他还没有饥渴到这种地步。 杨细的脸又红了,丢下一句:“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几点都没事。”就匆忙开门出去。 留下门内的陆浅独自笑了半天,实在没见过这么老实又容易害羞的男人。 第二天,讲座结束,杨细刚从礼堂出来,就听到一起来的副院长冷着脸阴阳怪气道:“杨教授真是年轻有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真该退休了。” “王老您说笑了,论资历您是前辈,我还有许多要想您学习的。” 杨细在心里捏了把汗,还好之前赵渊给他打过预防针,听说原本院里都在猜测老院长退休后,会由副院长王斌接任院长,却没想到空降了他过来。其他人倒也没什么,只是王斌对他不满是必然的,赵渊让他别太在意王斌说的话,至少面上别闹得不愉快。王斌毕竟在学校那么多年,多少会有些自己的势力,学校见派系间的纷争向来不是新闻,杨细初来乍到实在不能立刻被卷进去。 今天因为讲座是公开性质的,也欢迎一些社会人士来咨询,所以整个礼堂爆满,也许是因为杨细年轻些,形象好又挂着院长的头衔,虽然是第一个上台演讲,下台后却一直被人包围着问各种问题,一直到演讲结束人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反观副院长王斌,下台后除了一两个人看围着杨细的人太多转而找他问了几个问题,再没人找他咨询什么,两人往那里一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渊就猜这人必定是要摆脸色给杨细看,果真来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细都这么说了,王斌也不好发作“哼”的冷笑了一声就先走了。 见王斌走开了,赵渊才跟上前来问道:“杨教授平安夜打算怎么过?晚上有安排吗?” 杨细这才想起今天原来是平安夜,怪不得这几天学校里多了许多花花绿绿的装扮。 “我还没有过过这种节呢。”杨细想了想问:“一般大家都是怎么过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算是这些年才流行起来的节日,关系一般的就送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如果有恋人或是喜欢的对象,就送个礼物,圣诞节这些年都快让人过成情人节了,街上竟是成双成对的恋人,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连门都不想出呢。”赵渊开玩笑道。 听到喜欢的对象,杨细几乎是立刻就连想到了陆浅,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一般会送什么礼物?” 赵渊微微有些惊讶,他是知道杨细没有女朋友的,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其实送什么都可以,主要还是看她喜欢什么,实在不行买些珠宝首饰,总是不会错的,毕竟只要是女人,都偏爱这些。” “不是女人……”杨细深吸了一口气,“是…是…是…男人…” 赵渊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杨细喜欢男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骆泉,因为上次杨细对骆泉的称呼实在太过亲近,昨晚骆泉又特意打过电话询问杨细在这边适应的如何…… 看赵渊变了脸色,杨细有些忐忑道:“小赵,你…你反感这个?” 赵渊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相反的,其实我也是…你不要说出去,对骆先生也不要提。” 关于自己的性向,赵渊没有对身边任何人提起过。 从一开始的迷惑、紧张到之后的无奈接受,一路走来,也只敢在没人认识的二次元中吐露心声。活到二十多岁,他只爱过一个人,一爱就是近十年,却从没有奢望过可以在一起,早就下定决心要孤身一辈子,自然没必要让谁知道性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杨细面前这样自然的就说了出来……也许是杨细身上真的有与众不同的让人莫名觉得信任的力量,又或者是因为他先那样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性向,谁知道呢? “真的吗?我当然不会说。”杨细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那你有恋人了吗?你要送他什么圣诞礼物。” “我啊……”赵渊揉了揉眉心,“我买过许多礼物,打火机、围巾、袖扣、钱包、手表、围巾、还有数不清的衣服、裤子,这次买了一支钢笔,只是我从来都没有送出去过。” 杨细惊道:“为什么啊!” “因为没有理由啊,我们不是恋人关系,以后也不会是,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赵渊看起来很坦然,并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样子,所以杨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沉默。 手机响的时候,杨细正一个人在商城里挑礼物。 “杨先生您好,我是山水嘉院1202的,关于昨天晚上您说的买房的事,我和我太太商量过了,我们愿意出售,您能抽空再来一趟吗?我们谈谈细节。” 杨细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那太好了,不如就后天吧,正好是周末,您在家吗?” “好的,那我们周末见。” 约好时间,杨细匆匆去付了帐,一开始不知道要买什么,不知不觉竟然从晚上六点逛到了九点多。 因为是平安夜的关系,杨细赶到cat的时候,cat里已经爆满。陆浅显然已经交代过所有人,杨细一推门进去就被眼尖的服务员带到二楼,“杨先生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柠檬水就好了,谢谢。” 服务员离开之后,杨细朝下看去,陆浅正在台上跳舞,却不像上次他看过的那样在钢管上。只见陆浅头戴圣诞麋鹿角,身着一件黑色的皮衣,带着几个人在台上合着动感的乐声舞动,跳到激情处,顺手脱下身上的外套甩向人群,人群马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口哨声。 跳完一首歌,身边舞伴换成了一个裸着上半身的肌肉男,陆浅将手放在对方肩膀上,扭着身子作出各种的动作,甚至将腿盘在对方身上,绕了上去,俨然已经把对方当成了一根钢管,台下口哨声不断,许多男人已经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陆浅回过身朝着台下勾了勾手指,下一秒站在台边的人就蜂拥而上,原本不算小的舞台上立刻挤满了人,陆浅被围在最中央却依旧没有停止舞动,只不过对象从原本的舞伴换成了众人。 杨细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好心情。掏出钱包对刚端着柠檬水进门的服务员道:“多少钱?” 对方摆了摆手:“老板交代过,杨先生无论点什么都不必付钱。” 杨细也没有坚持,拿过杯子一口气灌下整杯水,把手边的袋子递给服务员道:“迟些再帮我给你们老板吧……” 杨细见服务员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心软 陆浅其实一早就感觉到杨细来了,只是围着的人太多,他今天心情又不错,就陪他们多玩了一会儿。 跟那些男人们跳了一会儿,陆浅才走下台,招呼了几个熟客,结果才刚上楼,又被眼尖的客人拦住,能进二楼卡座的客人大多都是在h市有头有脸的商人、政客。陆浅索性叫人拿了酒一间一间的去敬,等到了特意留给杨细的那个卡座,里头哪还有什么人影。 回到休息室,很快就有服务员上来,“老板,这是杨先生给您的。” 陆浅一晚上收的礼物在沙发上堆了座小山,大多是以前的床伴送的,也有些没在一起过的客人,目的自然都是想上他的床。 陆浅把杨细送的东西随手往沙发上一扔,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您还在台上的时候,杨先生就离开了。” “这么久了?不应该啊……”陆浅喃喃道。明明应该还在附近才对,否则体内的内丹不会这样安分。 服务员不解的问:“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忙吧。” 刚刚酒喝的有些急,陆浅觉得稍稍有些头晕,坐了一会儿后才下楼从后门走出去。附近都没有停车场,晚上几乎有没有人查,所以巷子外头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两旁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车,他一路找果然在路边一辆没有熄火的车里看到了杨细。 “嗒”的一声响,杨细回过神去看,陆浅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陆浅仍旧穿着刚刚在台上穿的红色毛衣,甚至连头上的鹿角都还没来得及摘下,身上带着酒吧里浓重的烟酒味,在封闭的车里尤其明显,他按开车窗让空气变得流通些,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不在里面坐?” “不太喜欢那个气氛…………”杨细略微不自然的说道。 陆浅了然一笑,倾身贴在杨细耳旁,一边吹气一边问道:“这么不喜欢看我跳舞?” 陆浅呼出的气都带着几分酒气,却意外的并不难闻,只是引得杨细浑身不自觉的微微一颤,“不,不是的,是…是…是不喜欢那么多人看着你跳……” 车里没有亮灯,但陆浅猜想他的脸一定又红了,勾了勾嘴角,闭眼向后靠在椅背上,决定不再逗他。马上就要到十二点,陆浅跳了一晚上舞又喝了酒也有些累了,便说“你送我回去吧。” 杨细发动了汽车,两个人都没吭声,车子很快便开到了楼底下。 “那我先回去了”陆浅开门下车,却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听到身后传来很小的声音:“陆浅,圣诞快乐!” 陆浅莞尔,回身回道:“圣诞快乐~” 回到家,陆浅洗了澡出来,关灯躺到床上,睡了一会儿又起身拉开窗帘朝楼下看去,小区明亮的路灯下那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果然还在,他靠在窗边抽了两支烟,又看了许久,那辆车才缓缓的驶离…… 陆浅看了看时间,从他上楼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这是属于杨细的既木讷又温柔的浪漫。 第二天,陆浅到酒吧,趁着还没开门,先把所有人都叫到休息室,指着沙发上的东西道:“你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拿去当圣诞礼物吧。”想了想,还是先走过去把昨天杨细送的那个袋子拿了出来。 陆浅私下里其实没什么架子,又大方,和大家相处的都不错,昨天帮杨细递礼物的服务员就大着胆子问道:“所以老板对杨先生是认真的吗?您终于要给我们找个老板娘啦?” 陆浅也不恼,摇头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大家分完了东西下去工作,陆浅才慢悠悠的开始拆盒子。 杨细送的礼物就像他的人一样,简单、朴实,白色的盒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打开来,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只银白色打火机,依旧是简单的没有任何纹饰的样子,再去看纸袋上的logo,竟然是着名的stdupont。 陆浅将东西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找出原本那只不知道谁送的打火机,随手扔到桌上,把新的放进口袋里。 曾几何时,他也为某个人精心挑选过打火机,只是那时候没什么钱,站在stdupont的柜台前流连许久,最后还是只买了只zippo的经典款,那些年里,那人一直都随身带着,不过现在估计也早就丢了吧…… 陆浅甩了甩头,理智不允许他再去想那人。 周末的时候,杨细仍是带着赵渊去的陈家,双方谈的还算顺利,虽然对方明知道杨细非常想买他家的房子,却也没有坐地起价,只是比市场价稍稍高出一些。 因为想在第二年儿子念小学前,把户口换到好一些的学区里,所以对方的意思也是尽快完成交易,他可以拿钱先买房,一家人搬到外面租房过度一阵子。 两边的想法一拍即合,签好合同,杨细爽快的付了钱,完成过户手续之后没过几天对方就找好地方搬了出去,。 等到陆浅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自从陆浅那次晕倒在家里被杨细发现以来,几乎每天杨细都会陪陆浅待上几个小时,学校没事的时候甚至会一早就到陆浅家,晚上送他回到家后,又在楼下等到陆浅睡着才离开。 杨细从来都没有一句抱怨,倒是陆浅渐渐的有些不忍心了,毕竟他家到学校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算算杨细每天回到学校的宿舍都三点多了。 那天,依旧是杨细把他送回家,陆浅上楼后犹豫了许久,掏出手机。 这是他第一次给杨细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陆浅觉得杨细的声音透过电话听起来比平时还要低沉几分,却意外地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杨细,你还在楼下吗?” “陆浅?”电话那头的杨细似乎楞了会儿,反应过来后,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在。” “你明天不是没事吗,今晚住我这儿吧。” 杨细顿了许久,小心的说道:“没关系吗?” “恩,快上来吧。” 陆浅打开门,门外的杨细显得有些局促,“真的不会影响你休息吗?”他一直记得陆浅说过,不太习惯家里有别人。 “没事,只不过我家只有一张床,恐怕会有一点挤,我给你重新套床被子,牙刷和毛巾都有新的,在水池上的柜子里,你自己拿。” “没关系,我睡在沙发就可以了。” 陆浅笑道:“以后第二天没事的话,都在这边休息吧,总不能一直睡沙发。” 杨细抓了抓脑袋,有些懊恼的说:“我已经买了对面的房子了,等过几天放了寒假稍微装一下,再把家具买齐就搬过来。” 陆浅倒是听他说过一次要买对面的房子,但是后来一直没听到下文,他还以为这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现下忽然听说已经什么都弄好就等搬家了,他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先不说这边到杨细学校那么远的距离,就单说杨细既然想追他,不是应该先争取住到他这边吗?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如果杨细是个经验丰富又特别主动的人,步步紧逼下陆浅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他像现在这样,木讷又笨拙的一味付出,陆浅却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既然要装修,那就打通来吧。” 杨细睁大眼,惊讶又兴奋的说道:“这样可以吗?我看过,隔壁的客卧连着你的卧室,打通的话,正好可以给你做个衣帽间好吗?” 杨细去过一次陆浅在cat的更衣室,那里的衣服比他家里多许多,一对比就知道陆浅原先在两边过夜的比例。 所以那时候,杨细在心里也想过,可以在他那边打个衣帽间给陆浅放衣服,只是这样一来,他怕陆浅会觉得他太得寸进尺,所以一直也不敢开口。 陆浅笑着答应了,聪明如他自然一想就明白了杨细的心思,原本跟不同的男人上床,也不过是为了排遣寂寞,还有就是想通过某些运动获得的生理快感,稍稍湮灭些身体上的疼痛。现在有杨细作伴,即不会寂寞又可以减轻疼痛,他倒也不想每天再花心思去找合胃口的男人。 杨细很高兴,一晚上在沙发上辗转,天刚蒙蒙亮便出门买了一堆菜,结果回到陆浅家才发现厨房里空空荡荡的,别说油盐酱醋了,连口锅都没有…… 杨细只好重新出门去买。 小区是一梯两户的布局,对面的人家已经搬走了,杨细也就不用担心被谁看到,没有钥匙照样来去自如。 一直记得第一次给陆浅买早饭的时候,陆浅看到虾饺两眼放光的样子,杨细猜想他爱吃海鲜,便买了材料打算煮海鲜粥给他喝。 活了这么久,杨细换过许多职业,也学过许多技能,其中就有厨师,他曾是上海滩最着名酒楼里的主厨,做些家常菜自然不在话下。 煮粥颇费时间,虽然杨细起的早,买好材料再煮好粥也已经快十点了。经过这些天相处,杨细也大概了解了陆浅的习惯,陆浅嗜睡,一般都会一觉睡到下午甚至晚上。把煮好的粥端进房间,果然看到陆浅卷缩成一团睡的毫无防备的样子。 杨细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他,待到陆浅稍微有了些反应才说道:“陆浅,先吃了饭再睡吧。” 陆浅皱着眉似乎是不满被打扰了好梦,迷迷糊糊说了句“别吵。”便翻身把头蒙进被子里继续睡。 杨细没想到陆浅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笑着继续哄了好一会儿,陆浅才勉强睁开眼,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摸了摸他手上的碗,嘟囔了一句:“烫”就又躺了回去。 都说猫舌头怕烫,杨细又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碗,把粥勺到小碗里搅了许久,递给陆浅,看他眯着眼小勺小勺的往嘴里送,没有露出什么被烫到的表情,这才放心的又去搅另一个小碗里的粥。 陆浅就这样轮换着把大碗里的粥都喝完了,整个人清醒了一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唇道:“哪里买的粥?味道真好。” 杨细有些不好意思,“我做的,中午想吃什么?” 陆浅想了想,毫不客气的指着空碗道:“还喝这个。” “海鲜比较寒凉,吃多了不好,而且中午喝粥,下午容易饿。” 陆浅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跟个老头似的。” 杨细一脸耿直的点头道:“我是啊。” 陆浅这才想起,杨细何止是老头,他是活了几千年的老老老老老头了,“那你看着烧吧,我不挑食的。” “好”杨细帮重新睡回去的陆浅把被子拉好,这才端着空碗去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挑家具 午饭杨细做的是很普通的三菜一汤,陆浅狼吞虎咽的全部吃完之后感叹道:“怪不得你总那么嫌弃外卖,怎么办,吃过你做的饭之后我觉得我也吃不下快餐了。” 杨细笑了笑,把最后一碗汤盛到陆浅碗里,“没关系,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陆浅摸了摸自己吃撑的肚子,心想,怪不得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做的一手好菜的男人简直自带buff加成啊…… 因为有陆浅帮忙,两个人决定把装修计划提前,下午正好有时间,就叫了人来看房子布局。 对面的人家已经搬空,家具也都带走了,也许因为什么都没有的关系,整个房子看上去倒是比陆浅那边还大上一些,两人站在客厅中间心情却大不相同。 杨细自然是期待又有些紧张,陆浅呢,则是带着几分茫然无措,他知道,如果杨细搬到这里,两人的生活无疑是会产生巨大的交集,一方面,他也有些隐隐的期待,毕竟被照顾被无时不刻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另一方面,却又担忧,怕自己再一次陷爱情,怕受到伤害。 两人都没有开口,直到装修公司的人从房间里出来询问他们对装修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除了想给陆浅做个衣帽间外,杨细倒别的倒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好在从陆浅房间通到这边客房的墙不是承重墙,开一个门完全没有问题。陆浅想了想,当初装修自己家的时候没有装浴缸,后来有许多的不方便,就建议在浴室按个浴缸。 因为要求简单,所以很快就确定了方案。白天陆浅基本都没什么事,每天起床之后就去对面帮杨细盯着装修进度,杨细有空的时候,就更理所当然的和陆浅待在一起,陆浅也渐渐习惯了杨细的存在。 原本就是精装修的房子,装修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等到一月底杨细学校放寒假的时候,房子的装修也已经进入尾声。 期间,那个叫王艳的女老师又约了杨细几次,他都找借口推拒了,不过到现在,倒是不得不承认当初赵渊的猜测是正确的,恐怕王艳确实是对他有些想法,杨细对此很头疼,原本就不善处理这些事的他,现在几乎是大老远看到王艳就要绕道走。 还好,很快就迎来了杨细到h大之后的第一个寒假。 “床很重要哦,毕竟一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您看我们的这张床……” 放假第一天,杨细就被陆浅拉着来挑家具,家具城坐落在h市的城乡结合带,大厦共有七层,几乎所有家中需要的家具包括电器,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杨细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听了店员介绍觉得还不错,掏出钱包就打算付钱。 陆浅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伸手一把拉过杨细就往外走:“拜托,推销员的话能信吗?那床一看就不实用。” 杨细看着陆浅一脸无辜道:“可是我真的挑不来这些。” 陆浅扶额,“好了现在开始你别说话,跟着我就行,我来给你挑。” 杨细既然活了那么多年,自然不会缺‘钱’这种东西,就他以前随手买的玩具,现在估计都已经价值连城,陆浅完全不担心这点,他一向对床要求最高,抬脚就往一家专做高端定制的店走去,杨细忙点头跟上。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就见两个男人穿梭在家居城里,陆浅负责挑和还价,杨细负责刷卡付钱,配合默契。 挑完最后一件家具,杨细拿着开好的一叠票子去收银台,陆浅等在店里,就见边上两个服务员妹子一脸兴奋的交头接耳。 “啊呀,忠犬配女王,我最喜欢的组合。” “你看到没有,那个小攻好乖好乖的,全程跟着他家受受,受受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呀,而且那个受受好漂亮啊!小攻又帅又听话一看就好有安全感。啊啊啊,不行了,好想拍照啊,好配的一对。” 猫的听力向来比人类好上许多,所以纵然她们已经非常小声,陆浅还是听的一字不漏。 原本就是gay的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不过意外的,被说成一对他竟然也不觉得反感,反倒笑着走过去,“那家伙是忠犬倒是不错,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女王哦。” 背地里谈论别人被发现,两个女生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完陆浅的话,发现他并不介意之后反而更兴奋。 “那你是什么?” 陆浅想了想,“我啊,我是一只小猫啊,只不过还不是家养的而已。” 其中一个女孩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家养的,就是说你们还没在一起吗?他在追你吗,那你打算接受吗?” “大概打算吧~”看到杨细走过来,陆浅对她们眨了眨眼,做了个“嘘”的手势。 陆浅对杨细招了招手,杨细马上跑上前,“怎么了?” 陆浅看着双眼放光的两个女孩,好心情的决定满足她们一下,“来让她们拍张照。” 杨细不明就里的看了看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胳膊上一重,竟然是陆浅挽了上来。 “咔嚓”一声,举着手机的女孩吐了吐舌头“啊,忘记关声音了。” 陆浅松开手,看了看女孩手里的手机,照片里的他挽着杨细笑看着镜头,而杨细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不要外传噢。” 接着陆浅拍了拍还在呆楞的杨细道:“都买差不多了,走吧。”说完率先往前走去。 杨细赶紧跟上,身后的两个女孩忍不住又拍了许多两人的背影…… 因为家具全是送货上门的,所以两人逛了一下午还是两手空空,太阳远远的挂在天边,眼看着就要落下去。 “要不我们去买菜吧?”放假前杨细学校那边事情比较多,所以连着几天都是陆浅自己一个人叫的外卖,走在路上闻着店里的饭菜香,他想到的却是杨细做的油爆虾。 杨细想了想,这个点农贸市场基本都已经关门了,便说:“那我们去小区边上的超市买吧。” 陆浅从来不会做饭,买菜也还是头一次,自然没什么意见。 傍晚的时间,又是农历新年之前,超市里人潮涌动,杨细拿了推车熟门熟路的往生鲜的区域去,陆浅跟在他身边,也许是饿了的关系,两人不知不觉选了许多菜,陆浅想到这些菜马上就要变成美食摆在餐桌上的样子,不由的加快脚步道:“走吧,我们快去付钱。” 杨细笑着拉住了转身就要往收银台走陆浅,道:“还没有称斤两呢。” “我是说我去排队,你去称!”陆浅嘴硬道,微微有些窘迫,其实买菜需要按斤算钱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但是因为以前来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拿好就可以付钱,早就养成习惯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回到陆浅家已经有些迟了,杨细怕他饿到,把刚超市买的水果洗好装进盘子里给他端到客厅,这才自己默默的拿着菜进了厨房。 看着电视,吃着杨细端来的水果,厨房里是规律的切菜声和不时传出的香味……陆浅躺在沙发上,稍稍眯起眼隔着磨砂的厨房拉门看过去,只能隐约的看到杨细忙碌的一个背影。 陆浅自以为已经包裹了一层硬壳,再也无所畏惧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一股暖流渗透过那层硬壳,温暖着他的心,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两个人已经这样过了好久好久,这种错觉有一个名字——幸福。 没错,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至少还有人愿意这样不求回报的对他好。 杨细把所有菜做好出来叫陆浅的时候,陆浅已经在沙发上趴的有些困了,应了一声却没挪动身子。 许是半天都没见到陆浅,杨细走到沙发边有些歉意道:“今天菜有些多,所以慢了点,等累了吗?” 陆浅勉强把眼皮撑开了一些,抬起手懒洋洋的道:“抱我去饭桌那边。” 杨细顺势弯腰抱起他,放到饭桌旁的椅子上,饭已经盛好放在桌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杨细已经大概了解了他的习惯,其实陆浅不太爱吃米饭,但是特别爱吃海鲜和零食,所以每餐也就吃一小碗饭。 因为一不小心买多了菜,所以这一顿饭尤其丰盛,六菜一汤,其中四个都是陆浅最爱的海鲜。 陆浅虽然很困,吃海鲜可依旧是一点也不含糊,杨细吃完饭抬起眼就看到他优雅的从嘴里拿出一排完好的鱼骨头,上面的肉已经丝毫不剩。 虽然陆浅吃相看起来不紧不慢,桌上的食物却在迅速的减少,因为无论是贝类鱼类还是虾蟹类,陆浅都不像正常人一样需要先剥壳把肉夹出来再入口,而是直接放进嘴里,吐出来时已经只剩下残骸了。 杨细给他打了碗鲜贝虾仁汤,劝道:“也别吃的太多,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 陆浅撇了撇嘴,“但是好吃啊。” “学校放寒假了,这段时间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 陆浅衡量了一下利弊,最后恋恋不舍得放下了筷子。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吃坏了肚子,以杨细这种木讷不会变通的性子,估计以后都不会做海鲜给他吃了。 ☆、过往 原本是真的有些困的陆浅,吃了顿饭反倒是清醒了,酒吧九点多才开始热闹起来,现在过去还太早,等杨细洗完碗出来,陆浅索性拉了他坐到沙发上聊天。 其实,对于这只忽然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笨狗,陆浅实在是了解的不多。 陆浅眨了眨眼,问道:“怎么想到要去当老师的。”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学法律,毕竟三界都有自己的律法,唯独妖类没有,所以就想了解一些,结果学完之后阴差阳错就被拉去当了老师。” 陆浅心说,难不成你想给妖也定套规矩不成,却没有说出口,就算杨细对他再好,毕竟他也是掌管众妖生死的神,做什么决定都不是他一个小妖该过问的,于是换了个问题:“那你到底有多少岁了?” 杨细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苦恼,好半响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早前并没有计算年份这一说,都说神与天地同寿,但我是父亲创造出来的,应该比天地要迟几千年才是。 陆浅又问了几个问题,杨细都一一认真回答。 说是聊天,其实也不过是一问一答的模式,几个问题后陆浅就觉得无趣,加上刚才确实又些吃撑了,又不好意说、换了几个姿势胃仍是不太舒服,于是心情也变得有几分烦躁起来,“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杨细原本其实也不是真的多笨,只是情商不高,说不出太漂亮的话来,也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此时看陆浅皱起的眉毛,和不自觉搁在胃上的手,就明白了几分,干脆直接坐到陆浅身边,覆手在他胃上。 陆浅看见杨细手上有微弱的白光,随着他的动作,胃里那种胀痛感渐渐消失,化成点点暖意。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浅摇摇头,想起第二次见杨细时的那一晚,也是在这张沙发上,杨细抱着猫型的他护了一夜,从两人认识的第一天起,这个人好像就是这样,舍不得他有一点难受,总是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虽然陆浅已经表示没事了,杨细却也没用松开手,源源不断的力量进入体内,陆浅整个人舒服的舒展开来,自然而然的躺下,头却正好枕在杨细的腿上。 有些暧昧的姿势令杨细霎时红了脸,陆浅便调侃道:“□□也看过了,抱也抱了,怎么靠一靠还脸红呢。” “不…不…不是。”杨细结结巴巴的不是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不是些什么。 陆浅笑着说:“你还没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杨细想了想,认真问道:“你的内丹……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这个问题也不太难回答,陆浅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样,随便扯个理由敷衍过去,但他此时却有些想好好说说始末,一方面因为杨细让人有倾诉的欲望,另一方面,他也十分好奇,杨细的反应。 “我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 陆浅开口第一句便引得杨细浑身一震,他却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是很老套的故事,一只从化作人形起便孤身一人的小猫,尝尽了寂寞的滋味,一遇上了对他好一点的男人,就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 陆浅认识王牧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关于性向的问题,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人…… 那一年王牧24岁,刚从名校毕业,应该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家里有个嗜赌的父亲,欠下许多债务,不得不白天在大企业工作的同时,夜晚偷偷到酒吧打工。 而那时的陆浅,机缘巧合下学会了跳舞,因为猫的作息原本就是昼伏夜出,所以他靠在几个酒吧间串场演出来养活自己。 王牧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几乎是看到陆浅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全部目光,陆浅在台上的时候,宛若一个主宰世界的王,高傲、霸气,全身上下仿佛都在发光般耀眼,下了台接触之后却又让人觉得他单纯、善良,忍不住想去保护。 这样的反差让王牧更加产生了征服的欲望。 接下去的发展便十分自然,王牧外形帅气阳光,性格温柔大方,在认识了陆浅之后,更是对他照顾有加,几乎所有追求的手段都用上了。 陆浅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王牧的,总之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陆浅搬到王牧家同住,白天王牧去上班,陆浅就在家里睡觉、看书,因为陆浅没有上过学,所有的知识都是和王牧在一起之后一点点学会的。 晚上,两个人一起去酒吧上班,一起回家,然后做一些少儿不宜的运动,再一起相拥着入睡。两人就这样甜甜蜜蜜的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也让陆浅对王牧的感情更加深厚。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多以后王牧的父亲再次逃出家门去赌博,欠下一屁股高利贷之后,带着妻子一起在家中烧炭自尽,留下王牧和已经累计到上千万的债务。 王牧卖掉父母留下来唯一的房子,开始带着陆浅到处逃债,去过繁华的大都市,也到过简陋的小乡村,可惜无论他们逃到哪里,最终还是会被找到。 一路上两人相依为命,有时王牧也会说起他的理想,其实王牧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大学学的又是金融专业,也曾一心想着要开拓自己的一番事业,可惜现实太残酷,根本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 那时陆浅就想,如果可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王牧完成他的梦想。 又这样过了两年,王牧终于在路途中病倒了,虽不是什么大病,他们却已经穷的拿不出一分钱治病,逃得精疲力尽的两人,抱着几乎放弃的心情回到了原本生活的城市,陆浅又去了酒吧跳舞,用赚的钱把王牧送进了医院,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情,等着那些人找上门。 没想到,没等到追债的人,却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那天陆浅在医院陪王牧,中途打算去外面抽根烟,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高大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医院里冲出来,那人陆浅在电视里见到过,是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但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分明看到,男人环着怀中人的手上泛着蓝光。 陆浅可以肯定,他不是人类。 陆浅是个刚修成人形的小妖,尚不懂任何法术,亦是看不透那人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却凭借着过人的直觉,立刻跟了上去。 从大街跟到小巷,那人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了陆浅一眼,“小猫,你想做什么。” “您好。”陆浅笑了笑,态度不亢不卑的说道:“您怀里的人其实已经断了气了,您这样给他续命,他也不能醒过来,反而会耗尽您的精力。” 男人眸子暗了暗,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道:“那又如何,如果他不能陪我生,我便陪他死。” 男人痴情又决绝的态度,令陆浅愣了半响,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跟来的目的。 “您看,如果我愿意给他我的半颗内丹,虽然依旧不能另他苏醒,却可以勉强帮他维持最后一丝气息,接下去,您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找让他苏醒的方法。” 男人眯起眼,“内丹对于妖来说何其重要,你想要什么。” “我欠了高利贷,连本带利三千多万,我知道先生的能力,无论用什么方法,总之能不能不要再让他们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对男人来说是很小的一件事,陆浅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只小妖,完全不用担心他耍什么花样,于是他当场答应了陆浅的要求,甚至因为陆浅的出现的确帮了他大忙,带着几分感激的补充道:“我会帮你解决,并且我会再给你一千万现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就这样,陆浅拿自己的半颗内丹,换取了王牧的自由,以及一千万的现金。 王牧知道债务解除的时候,满是不可置信,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猜想陆浅定是答应了什么或是交换了什么,却始终不敢去问,因为他再也不想过那样逃亡的日子,又怕自己承担不起陆浅交换的那份情,便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由此就可以看出,王牧是个多么自私的人,只是当年陆浅深陷在爱情中,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 两人买了房子,在城市中安顿下来,陆浅把剩下的钱交给了王牧,供他创业,自己每天窝在家里,刚失去一半内丹的日子并不好过,有时痛的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却要强迫自己装作无事的样子,怕被王牧看出什么。 好在那些天王牧忙着筹备新公司,每天回家都累的倒头就睡,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后来,陆浅渐渐习惯了只有一半内丹的身体,王牧的公司也越做越大,算得上是功成名就。 陆浅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幸福的过完几十年,等到王牧老去,自然的过世,他会陪他一起死去。 几年后,陆浅想起那些事,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天真的过分,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爱情幻象中,甚至没有发觉到枕边人的慢慢改变。 直到那一夜……那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第八年,一切的美好梦境碎裂。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那一夜的事,陆浅实在无法说出口,甚至连回忆都不敢…… 杨细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陆浅轻轻摇了摇头,跳过了那一晚发生的事,却执意把故事说完。 发生了那些事之后,陆浅一开始是十分痛恨王牧的,他为王牧付出了几乎所有,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但就算再恨,毕竟曾经深爱过,也有过幸福美好的一段时光,陆浅下不了狠心毁掉他的所有,最后也只是收拾了东西默默离开。 好在房子当初是写在了陆浅名下的,那些年里也增值了不少,陆浅把房子卖掉之后,又去找了那个男人。原本是想一走了之,却因为无法承受距离自己的内丹太远而产生的疼痛,不得已只好去找他。 男人帮他逃开了王牧的寻找,陆浅那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不分日夜的睡觉、抽烟、喝酒,躲在男人提供的房子里,所有生活用品都会有人定期送上门。 直到某一天,男人把醉的稀里糊涂的他从一堆酒瓶里拎了出来,告诉他,他们打算搬到h市来,问他愿不愿意重新开始生活。 后来他稍稍振作了一些,在男人的帮助下开了cat酒吧,凭借自己的一些小聪明,还不错的舞技,以及很大程度上来说的好运气,把cat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酒馆做到了今天的规模。 只是,后来的陆浅,宁可每天躺和陌生男人在床上翻滚,却再也不想去触碰所谓的爱情…… ☆、心疼 杨细听完陆浅的故事,觉得心中就像打翻了调料盒般五味成杂,但比起嫉妒,更多的反而是心疼和自责,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早一点找到陆浅就好了,他就不需要经历那么多的困难甚至对爱情丧失信心。 陆浅掏出烟点上,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吐烟圈,那样子说不出的性感。 杨细看的入神,几乎连一向不太受得了的烟味,都觉得没那么讨厌了,又注意到陆浅随手放在桌上的打火机,正是圣诞时自己送的那一只,心情似乎稍稍好了些。 向来不会说话的杨细,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陆浅,只好弱弱的劝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也许是因为回忆了那些年的事,陆浅从酒吧回来之后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立刻闭起眼睛装睡,想看看这只笨狗要做什么。 没想到,杨细走到床边,替他拉了拉被角,之后便是一片寂静。陆浅装睡装的都累了,他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知道杨细在做什么,又不能真开眼去看,正憋的难受,忽然感受到嘴唇上传来干燥的触感,轻轻一下,仿佛怕被发现般的下一秒便退开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3节 然后他听到杨细略微低沉的声音,轻声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难过。”像是在跟陆浅保证,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等到杨细的气息离开,又过了好一会儿,陆浅才缓缓的睁开眼,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伸手抚上左胸,不过是一个连吻都算不上的触碰,竟然让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而刚刚,当杨细小心翼翼吻上他的时候,他确实差点忍不住主动加深那个吻, 经过杨细这一‘吻’,陆浅更加是毫无睡意,就这样睁着眼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发呆。自从那件事之后,陆浅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谁动心了,可杨细的温柔就像水滴,每天一点点,看似不多,却有着可以穿石的力量,将他包裹着硬壳的心穿透。 到天色渐渐发白,陆浅才有了些许困意。临睡前,他想,算了,既然也有心动的感觉,那就顺其自然吧,要是那只笨狗敢鼓起勇气跟他表白,那么,他就勉强接受好了。 心态改变之后,陆浅每天都过得特别舒畅,享受杨细照顾时也比以前更坦然,更没有心理障碍。 到年前的一两天,杨细终于把所有需要的年货都准备齐全。 陆浅化成人形这么多年,说起来还真没正正经经的过过一个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后来和王牧在一起,过东躲西藏的日子的时候不用说了,后来安定下来后,王牧总是很忙,他又不会做饭,过年两人往往都是随意到店里解决的。 陆浅这样想来,自己和王牧还真是不适合在一起,两人都不是能安心过日子的主,一开始有轰轰烈烈的情啊爱啊支撑着,倒也相安无事,可爱情哪有长盛不衰的,总有慢慢淡去化作亲情的那天。 王牧事业心重,自从创了公司之后,别说是做饭了,就连地都没有再扫过,而他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可真让他过每天在家做饭打扫的贤内助,也绝对是不能长久的。 其实骨子里陆浅是极懒的,虽然聪明,很多事却也不愿意去想太多,现在既然想通了,对当年的事反倒更加释然了。有些人,注定只能共苦而不能同甘。 杨细房里的家具也都差不多送来,他索性收拾了一下,赶在年前搬了家,正式和陆浅成为了邻居。 陆浅也顺了杨细的意,在他的帮忙下,把只适合上台时穿的衣服外,其余所有的衣服都搬到了新打通的衣帽间。 杨细帮陆浅把因为搬动而皱了的衣服都熨了一遍,又帮他一起分类挂好。 衣帽间里陆浅的衣服占了四分之三,而杨细的衣服却没多少,稀稀疏疏的挂在靠近自家客厅的门边。 陆浅看两人这明显的数量差距撇了撇嘴,在心里暗自决定自己以后逛街买衣服的时候,一定要给杨细也买几件衣服。 因为大部分私企都提前放了假,所以这几天酒吧的生意尤其火爆,在外工作几乎碰不到的亲朋好友约在一起,三五成群的在酒吧里疯玩。 所有位置都爆满,因为有部分外地的服务生要回家过年,陆浅不得不亲自上阵,酒吧关门的时间也从原本的三点变成了五点。 陆浅每天回到家,累的一动不想动,到了中午也还不想起来。杨细把菜都端到床头,好声好气的劝:“吃了饭再睡吧,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虾肉馄饨。” 陆浅似乎挣扎了一下,翻过身,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不情不愿道:“那你喂我。” 杨细无奈,只得答应。 陆浅觉得自己腰部以上的毯子和枕头,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升了起来,让他变成半坐的姿势。 “啊~”杨细把馄饨一勺勺吹凉了喂到他嘴边,陆浅闻言张开嘴,机械的完成咀嚼和吞咽的动作,很快就吃完了一碗大馄饨。 等杨细洗完回来,陆浅正睡眼朦胧的在研究身下已经恢复平整的床单。见杨细进来了,他打了个哈欠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可以操控任何东西啊?” “也不是,准确来说,我可以和所有自然界的事物交流,说不上控制,因为神由自然而生,和自然之间也存在更深的联系。”说完杨细给他做示范,伸手轻轻一点,就见杯子里的水自己从杯子里跑出来,在空中摆出各种造型。 陆浅不可思议的看着杨细一系列的动作,他化成人形不久,道行浅,别说是神和上仙了,就是修行久些的妖也没遇到过几个,哪怕真遇到了,凭他的修为,也很难看出来。 “那妖修行久了也可以做到吗?” 杨细让水回到杯中,答道:“不行,妖只能通过自己的修行来提高自身的能力,突破自身形体的限制,修为高的妖可以改变自己的模样,变成任何自己想变成的样子,也可以将自己的速度、力量扩大无数倍。” 陆浅点点头,反正缺失了一半内丹的自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忽然想到什么,陆浅又有些紧张的问道:“修为高的妖可以改变自己的样子,你一定也可以吧?那现在我看到的,是你真实的模样吗?” “当然是。”杨细笑道:“自我有人形以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陆浅松了口气,他还真有些担心,万一杨细的真实面孔长得丑陋又猥琐,他可真不能保证自己能接受,毕竟他一向都挺颜控的…… 大年三十,杨细从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忙活,等到陆浅睡醒跑到杨细家一看,发现光是菜他就准备了几十样,各式各样的摆了一地,杨细正在将一条鱼片成片,准备腌制。 陆浅哭笑不得,就他们俩哪能吃的了这么多,就是十个他俩也未必吃的完。 杨细也知道自己买的多了,挠了挠头道:“可是过年不是就该这样吗?” 陆浅寻思了一会儿,不如干脆叫上cat的那些服务员一起。跟杨细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样挺好,过年嘛,不就是图个热闹。 cat里有无家可归的孤儿,有因为性向被家里赶出来的富家子弟,也有为了多赚些钱,没回家过年的普通人。倒不是陆浅特意挑些可怜人招,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放着阖家团圆的日子不过,留在酒吧里看客人脸色过节呢。 所以愿意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有自己故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那边陆浅挨个去打电话给手下的员工,这边杨细倒也想起,同样跟他说过自己是孤儿的赵渊。 电话响的时候,赵渊正窝在学校职工宿舍的沙发上看电视,往年除夕的时候,赵渊要么是一个人随便吃点速冻水饺打发了,要么就厚着脸皮坐车到k市和骆泉一块过,可惜今年骆泉被老爷子召回帝都的宅子过年了,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蹭到人家老家去,打扰他们一家团聚。 从小就没见过父母,虽说在孤儿院长大也没有冷到饿到,也有许多人关心,可毕竟不如自己的家人来的亲近,加上孤儿院的老院长几年前已经退休回老家去了,剩下的照顾过他的婆婆们也都走的差不多,骆泉调走以后,赵渊在h市倒真那么几分孤苦无依的意思。 接到杨细的电话,不得不说赵渊十分意外,意外之后又觉得温暖,至少在这种时候还有人能想起他来。 原本已经打算在家一个人过除夕的人,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加上杨细又说还有许多朋友,赵渊更是高兴,好像自从十八岁离开了孤儿院之后,就再也没有热热闹闹的过过节。 陆浅和杨细打完电话一合计,晚上怎么的也得有十五六个人了,好在杨细新家的餐桌是折叠式的,全部撑开来是个不小的圆桌,来的又都不太胖的年轻人,稍微挤点也不是不能坐。 ☆、年夜饭 一直在准备年夜饭的材料,杨细也没顾上准备午饭,见陆浅起来的时候,顺手下了两碗早上包的山粉饺,知道陆浅怕烫,特意放了一会儿才端出去。 “这是什么?”陆浅看了看碗里裹着灰色皮的饺子状的食物,又看了看杨细碗里同样颜色的三角形。“为什么我们两个的还不一样?。” 杨细又拿了个碗出来,从自己碗里盛了几个递给他,解释道:“这是我以前在一个小城市生活时,学到的一道点心,叫山粉饺,在那儿啊他们过年都会包这个吃,你尝尝,它最有特色的就属这皮了,我做了两种馅的,你的是虾仁鲜肉,我这是当地人爱用的馅儿,有冬笋、香菇、荸荠、鲜肉,你两种都试试。” 陆浅先吃了一个自己爱的虾仁馅,果然和饺子有很大的不同,饺子皮薄,但是因为是面粉做的,口感算不上多好,尤其陆浅怕烫,每次放凉了之后皮跟着也软烂了。 而山粉饺的皮,比饺子皮略微厚些,不知是放了什么,吃起来又滑又有弹性,就算放了一会儿,也没有变的软,口感十分好。 陆浅吃了几个后,忍不住问道:“这皮是用什么做的?” “用煮软的毛芋剥去皮,趁还烫手的时候,加上番薯粉,像和面团似的揉到软硬适中,再用擀面杖擀开来,拿圆形的模具或杯子按出圆形,就可以包馅了。”杨细耐心解释道。 陆浅听的直摇头:“好复杂,我大概这辈子是不可能学会了。”说着又吃了一个小碗里三角形的山粉饺,瞬间眼睛一亮,“这个好吃。” 荸荠的松脆和冬笋、香菇的鲜味配上滑润弹性的皮,简直不能更美味。 杨细忍不住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你不用学,想吃告诉我就好了,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说着又把面前的碗和他的换了个位置,“我还没动呢,喜欢就吃这碗吧。” 陆浅看他自然的拿过自己吃过的那碗开始吃,心想,其实你吃过的我也不介意啊…… 好像对两人关系更加亲密的那一天,越来越期待了呢,陆浅低头继续吃碗里的美食,嘴角不自觉的慢慢翘起。 到四点以后,家里就陆续有人来了,原本在厨房转来转去想帮忙,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的陆浅,索性放弃治疗跑到客厅陪客人们聊天。 cat的经理吴棱森是第一个到的,他啊,就是前面说的为了初恋出柜后,被家里赶出来的富二代。 也是陆浅运气好,吴家算是h市商界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了,吴棱森是从小按照家族继承人的标准严苛的培养出来的,还没成年就被送到美国读商科,一路上到研究生毕业,眼看着就要回国接管吴氏企业,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回的国,还带回了在美国共同生活了四年的男朋友。 也是年轻气盛,在国外待了几年之后思想又比较开放,竟在父亲安排的相亲宴上公然出柜,这下可好了,吴父面子上过不去,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家门,很快整个h市几乎都知道吴家大少爷是个同志,被父亲逐出家门。 就这样,吴棱森空有一身好本事,哪还有企业敢用他,不是明摆着和吴氏做对么。 找不到工作,家里又停了信用卡,很快身上的钱就花完了,男朋友也跟别人跑了,几乎山穷水尽的时候,正好看到cat的招聘海报。 那时候cat才刚装修完,吴棱森抱着试一试的心去面试,第一句话就问&039;我是个gay,你介意吗?&039;一句话就把陆浅逗乐了,说:“好巧,我也是。” 面试很顺利,以吴棱森的能力,管理一个酒吧算是大材小用了,陆浅原本以为,这样的人,不会甘心在他这里待太久,却没想到cat越做越大,吴棱森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 说起来吴棱森认识陆浅也已经有五年多时间,和陆浅私下里来往却不多,他一直觉得陆浅是个冷情的人,虽然在酒吧里他总是笑着,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对手下的员工也是真的没什么架子,实际上却和谁都保持着距离,就连情人,都从来不过第二夜。 只是……吴棱森不自觉的看向厨房,这个安全距离,现在好像被人打破了呢。 其他服务员也许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这里可不是陆老板的家,几年前,酒吧有人闹事,陆浅去阻止的时候伤了脚,是他送陆浅回的家,他分明记得陆浅的家在对面。 陆浅给他们倒了水,又从杨细买的年货里翻了些坚果、薯片什么的出来,倒在盘子里,俨然一幅主人的样子。 吴棱森看他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陆浅也发现了,冲他眨了眨眼。 没过多久,赵渊也到了,开门的依旧是陆浅。赵渊礼貌道:“你好,我是杨教授的同事。” “你好,杨细在里面,先进来吧。”杨细说过叫了一个同事一起来吃饭,所以陆浅笑了笑,退开一些让他进屋。 赵渊和陆浅两人都默默的把对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赵渊猜想,他就说杨细提起过的那个住在对面的朋友。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好像曾经见过眼前的人,却又一时想不起具体是在哪里,直到走到沙发边,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吴棱森,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人,可不就是cat鼎鼎有名的老板陆浅吗。 曾经在cat的台上见过许多次,只是陆浅在舞台上的气质,和现实里多少有些区别,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为经理的吴棱森,他却是记得的。 可是这样他就更好奇了,杨细说的朋友是陆浅?陆浅的传闻太多,他有幸听到过几个,无论是真是假,都觉得杨细和他的生活该是没什么交集的吧,杨细竟是为了他搬到这来。 陆浅看着赵渊微微变化的神色笑道:“看来我不用自我介绍,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去过cat几次,有幸和陆先生有过几面之缘。” 陆浅点了点头,撤出一个略微自嘲的笑说道:“看来我在h市还是小有名声。” 可惜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赵渊和客厅里的几个人稍稍互相认识了一下,道:“我去厨房看看杨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等他进了厨房,其中一个服务员有些不可思议道:“老板,杨先生的职业原来是教授啊?” 陆浅坐回沙发上,“是啊,还是h大法学院的院长呢。” 吴棱森在一边听着,抿了抿嘴忍住笑,这股浓浓的炫耀味是怎么回事啊喂。说这两个人没点什么,打死他都不信。 见赵渊进去之后许久都没出来,吴棱森碰了碰陆浅,小声问道:“你看,他都进去那么久了,你不去看看?那人是弯的,我可是感觉出来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陆浅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真是能被轻松抢走的人,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也算是间接承认自己和杨细的关系不一般了。 赵渊一进厨房,就看到杨细同时在炒两个菜,一手一只锅颠起菜来十分有大厨气势,看的他目瞪口呆。 “你来了啊。”杨细看见他还不忘打招呼 赵渊无比佩服的说道:“教授,没想到您这么擅长做菜。”杨细那架势,专业的绝对不是家里随便做做菜那么简单。 原本想问要不要帮忙的赵渊,看了会儿,发现他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完全没有自己能插手的余地,索性靠在厨房拉门上看着,想学几手回头做给骆泉吃。 “杨教授,上次您说到的喜欢的男人,难道就是陆先生?” 其实赵渊平时倒也没这么八卦,但怎么看杨细和陆浅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细切菜的手顿了一下,“嗯……”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又说:“小赵,出了学校就别喊我杨教授了,叫名字就好了,也别总是您啊您的,我听着怪变扭的。” 赵渊想了想道:“毕竟你还大我十岁呢,叫名字不合适,要是你不介意,我就喊你杨哥吧。” “好” “杨哥…您和陆先生认识多久了?” 杨细如实道:“其实我是到h市之后才认识他的,但是…很多年以前曾经见过一面。” 赵渊愣住,半响后不可思议的说道:“也就是说,其实你认识他还不到一个月,只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你就为了他买房搬到这边住!” 好像是这样的,杨细点头,补充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他,就有点喜欢上他了,所以隔了这么久,既然有缘能再见到,我就想试一试。” 听他说完,赵渊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说:“陆先生恐怕不好追吧……” 是啊,爱情原本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就算他觉得这两人不合适也不可能阻止什么,杨细这个人是简单了些,却不是傻,他总会有自己的判断力。 其实赵渊还有点羡慕杨细这样的简单,不像他,爱了骆泉十年,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逾越一步,自己连表露感情都不敢,又怎么去奢望能在一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像我这样会大面积安利家乡美食的作者大概也不多了,o(≧▽≦)ツ┏━┓你们随便看看就好了。。。(不过山粉饺真的超级好吃!!真的) ☆、骆泉 很快,杨细就把菜做好了,赵渊帮忙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陆浅摆好碗筷招呼大家都坐下之后,杨细还没出来,于是身为半个主人的陆浅,被众人推着去厨房找他。 陆浅走进厨房就见杨细拿着刀在捣鼓什么,不一会儿,杨细放下刀,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道:“送给你。” 陆浅这才看清,是一只白萝卜雕的小白猫,惟妙惟肖的样子和他的原型还真有几成相似。 “谢谢。”陆浅笑着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想道:这只傻狗有时候其实还是挺浪漫的,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是萝卜做的,放不了多久就要坏了。” 等陆浅和杨细从厨房出来落了坐,大家才开始动筷,杨细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得到了一致好评。杨细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陆浅全程勾着嘴角,比自己被夸还开心。 吃了没多久,杨细的电话响了,坐在左边的赵渊抬头去看,好巧不巧的看到屏幕上闪烁的&039;骆泉&039;两个字。 赵渊觉得心脏仿佛忽然漏跳了一拍。 杨细拿着电话说了声“抱歉”,站起来走向客厅,赵渊只陆续听到几个词,但显然是个拜年电话。 陆浅原本坐在杨细的另一边,杨细接电话走开之后,他正好回头就看到赵渊微微变化的神色,玩味的笑了笑,坐到杨细的位置上轻声问道:“喜欢电话那头的人?” “咳……咳咳……”赵渊刚喝了口饮料,闻言差点喷出去,憋了半天好不容易忍住没喷,倒是把自己呛的满脸通红。 这什么人啊,就这么一会儿分神的功夫,他就能看出来自己喜欢骆泉,杨细这样的老实人还不得被吃的死死的,赵渊这么想着。但既然人家已经看出来了,赵渊觉得否认对方估计也是不会相信,何况人家的意图根本不是询问。他便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正好杨细打完电话回来,陆浅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刚刚的电话陆浅也听到了一些,电话那头分明也是个男人。陆浅其实也不是真想等赵渊的回答,他只不过是想给赵渊提个醒,他的秘密他也知道了,就别再杨细面前乱嚼舌根,也别出去乱说什么,自己在h市的名声多差他清楚,真被学校的人知道杨细和他走的太近,恐怕对杨细没有什么好处。 这个小插曲之后,一群年轻人倒也吃的热闹,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聊各自地方的风俗,聊以前的囧事,甚至讲讲不伤大雅的有色笑话。一顿饭吃完,赵渊和他们也算混了个半熟,听说酒吧这几天缺人,就自告奋勇的和他们一块去帮忙。 阵寒潮刚刚过去,气温倒是有些回暖的意思。几个人一起从家里往cat走,小区灯火通明,街道两旁的树上也挂了大大小小的灯笼装饰,可惜几乎所有的店铺全都拉着门,偶尔有几辆车经过也是开的飞快,整条路看起来甚是冷清。 大家都没有说话,也许在这样的万家灯火中,他们都在默默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冷吗?”杨细和陆浅并肩走在最后,见他穿的实在不多,忍不住问。 “不冷。”陆浅摇了摇头,“对了,我今晚要上台。” “啊?”杨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浅的意思,抓了抓脑袋,“那个,其实你不用特意跟我说的。” 杨细从来没有干涉陆浅工作的意思,他其实知道,陆浅时常上台,也是为了酒吧的生意能更好一些,毕竟,连杨细这样的外行都能看出陆浅跳的十分好看,每次只要是陆浅在台上,酒吧的气氛就变得特别的火热。 陆浅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心情的调侃道:“你不是不喜欢吗?” 因为他说不喜欢,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总之陆浅已经许久没有上过台,这次要上台,也事先跟他说,想来好像也说的通,但是杨细还是感觉有哪里有些不对…… 杨细纠结在这个问题里,一时没想明白,也就没有再说话,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酒吧。 赵渊来过cat好多次,却还是第一次上到二楼,跟杨细一起坐进专门的包厢里。 服务生们都分头去做准备工作了,吴棱森跟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杨哥一定还是柠檬水,赵渊你总不会也在酒吧喝饮料吧?” 因为一顿饭大家也都熟悉了,所有人都跟着赵渊喊杨哥,吴棱森和赵渊因为年纪相当的关系,倒是意外的特别投缘。 赵渊笑道:“说好来帮你们的忙,喝醉了不好吧?” 正说着,陆浅就从外面推门进来,“哪能真让你帮忙,今天客人应该也不会特别多,喝什么尽管点吧。” 赵渊看着他,笑道:“哦?陆老板请客啊?” 陆浅抬了抬下巴,一脸坦然:“那是自然,我带来的人,总不能让你自己买单吧。” 赵渊于是也不客气,直接点了两瓶威士忌,他今天原本心里就挂着骆泉的事,又见到陆浅和杨细两人之间的互动,觉得羡慕不已,再回头看看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暗恋了这么久,根本不会有什么进展。心里难受,现在既然要喝酒,又有身为老板的陆浅请客,索性就想放开了喝。 赵渊其实平时不太喝酒,好在酒品不算差,只是喝了酒之后话比平时多上一些,自己一个人喝未免太无趣,两杯之后就非要拉上杨细一起。 杨细再迟钝,也看出赵渊心情不太好,就依着他把杯子里的水换成了酒。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陆浅换了身衣服就跳上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吼了几句吉祥祝福的话之后,就开始舞动起来。 “杨哥,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在今天能想起我来,你知道吗,我愿本已经做好了一个人过年的打算了。” 杨细闻言,收回了目光,端起杯子和赵渊碰了一下,赵渊很快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杨细也只好陪他喝完,犹豫着问:“小赵,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赵渊摇摇头,强笑道:“没事,是今天太高兴了,我好多年没这么热闹过节了。” 既然他不愿意说,杨细也没有勉强,见赵渊举着杯子又要喝,赶紧按住他,“别喝的这么急很伤胃的。” “那杨哥,我们来聊聊天吧。”见杨细点头,赵渊才扯着嗓子继续说道:“杨哥,你和骆先生认识很久了吗?”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什么?” 杨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加大了些音量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他从小就是这么严肃吗?” 想到骆泉那张雷打不动的正经脸,杨细忍不住笑了一声,何止是严肃,简直就是千年的寒冰,冻的人一看就恨不得拿火烤烤他。 “小白他从小家教就严,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方面原因,总之家里发现他比同龄孩子不爱笑之后,也试着纠正,但没有成功过。” 骆泉从小就比同龄孩子聪明成熟,十八岁研究生毕业,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剑桥大学教育心理学系攻读博士,并用一年半时间顺利毕业,按理说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不应该养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可是他却几十年如一日,就算现在混迹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依旧是一张冰山脸。。 “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开心呢?”赵渊敛下眉,轻轻晃动着手里的被子,盯着那些淡黄色的液体许久,抬手灌下一大口。 “其实他也未必是不高兴,只是比较不擅于表达情绪吧。” 杨细这么说着,赵渊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没有反驳,只是伸手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陆浅在楼下和客人玩闹了一阵,再上来时,赵渊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杨细一个人拿着杯子一口口慢慢珉着酒。 两瓶威士忌已经见底,陆浅不可思议的看着杨细:“你喝了多少了?” “他喝了半瓶多就倒了,后来吴棱森他们进来见我在喝酒,非要敬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陆浅每次到cat等他,喝的可全是柠檬水。 这下轮到杨细惊讶,“不是啊,我是因为觉得喝酒和喝水没区别,才不喝酒的。” “你是说,你从来没醉过?喝多少都没事!?” 杨细一脸无辜地点头。 陆浅扶额,好吧……看来神的身体构造,和他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原本想吐槽几句,眼角余光正好瞄到赵渊的手机在亮,赵渊翻了个身,显然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陆浅拿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骆先生”三个字,陆浅指着手机屏幕,问杨细,“吃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的是他吗?” 看杨细不明就里的点头,陆浅毫不客气的拿着赵渊的手机回了自己休息室。 赵渊那副一看就是暗恋无果的样子,倒是让陆浅觉得有几分可怜,当局者迷,不如他来帮赵渊探探底好了。 电话因为长久无人接听被自动挂断,好在陆浅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之后电话便又重新响起。这次他很快的就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小渊。” “啊,你找赵渊吗?不好意思,他晚上有点喝多了,现在在洗澡。”陆浅用暧昧的口气回道。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平静无波的说道:“嗯,那我明天再打给他。” 陆浅愣了愣,这是什么路数?发现男人说完之后没有马上挂掉电话,而是十分礼貌的等陆浅回话,陆浅赶紧说:“好的,那再见。” “再见。” 什么都没感觉出来,陆浅无奈的笑了笑,怪不得赵渊那么苦闷,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这人的脾气还真是…… ☆、同床共枕 忙到酒吧关门,陆浅和大家一起收拾完东西,又发了红包,接下去两天,陆浅给大家放了假,cat按照以往的规矩,停业三天。 赵渊实在喝的太多,原本是可以让他在陆浅的休息室里睡觉的,但如果他们从外面锁了门,赵渊就算半夜有点什么事,也出不去了,而且算不好他几点会醒,陆浅他们一早还得来给他开门。 最后想了想,还是把人半扶半背回了家,杨细原本想的是,反正买的床够大,他和赵渊一起挤一挤就好了,真有什么事,也可以照应一下,却没想到陆浅帮他把赵渊弄上床之后,直接拖着他回了自己家。 杨细站在陆浅的房间里,小声道:“其实我可以像前几天一样睡沙发的。” “你的那床被子,白天你不是洗了吗,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陆浅翻了个白眼,没见过比杨细更不会追人的了,他都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了,这笨狗竟然还不懂得珍惜。 杨细这才慢半拍的想到,原本以为今天会搬到自己那边住,所以趁着年前,把该洗的都洗了。 陆浅没在给他反应的时间,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杨细坐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觉得房间里好像变得越来越热,手忙脚乱的脱了外套,走到窗户旁边吹风。 等陆浅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还来不及说话,就见杨细从他身边一阵风似得刮进浴室,只留下一句:“我去洗澡。” 陆浅忍不住笑出声,也懒得吹头发了,随意拿毛巾擦了擦,翻出干净的浴巾拿进去,“给你把浴巾放在架子上。” 好在淋浴房有单独的拉门,不然杨细指不定脸红成什么样呢,陆浅想。 杨细不多时就洗完澡,陆浅靠在床头玩手机,见他穿着衣服出来,调笑道:“你不会是想穿着衣服睡吧?我可是不喜欢别人把衣服穿到床上的。” 于是杨细只好坐到床沿,动作缓慢的脱掉身上的衣物。 陆浅上次看到他的身体,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光注意他背上的印记了,根本没有看其他的。今天才发现杨细的身材是真的很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关系,身体微微僵硬着,却更加凸显出了八块小麦色的漂亮腹肌。 陆浅又看了他半响,发现杨思似乎丝毫没有要睡进来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的掀开一侧被角催促:“我困了,你快进来,我要关灯了。” 杨细钻进被子里,待陆浅关了灯,又忍不住往外挪了挪身子,两个人中间简直空的可以再挤下一个人。 山不就我,只好我就山,陆潜慢慢把身体贴了过去,在心里骂了八百遍笨狗。 杨细心里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想的只是,自己既然答应陆浅做朋友,就不应该逾越半分,哪怕自己喜欢到不行,也要遵从陆浅的意愿。 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他也只能离得陆浅远一些尽量控制。 但是,他是宁愿委屈着自己,却绝不愿意委屈陆浅的,陆浅带着几分凉意的身体贴上他,他几乎立刻回过身。 “怎么这么冷。” 杨细这才发现陆浅的头发还是湿的,一边暗自骂自己粗心,一边伸手抚了抚,陆浅的头发在下一秒就变得干燥无比。 “少了半颗内丹之后,一直都是这样。”陆浅乘机又往杨细怀里靠了靠。 陆浅洗完澡之后,什么都没穿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现在抽掉了浴巾……冰凉的身体几乎整个贴在了杨细燥的滚烫的皮肤上,杨细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 陆浅几乎立刻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在黑暗中得意的笑了笑,闭上眼,静静的等杨细的下一步动作。 却没想到,杨细只是抱着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没几分钟他就感觉到眼皮好沉…… 一觉睡到中午,陆浅被杨细叫醒的时候,简直是呕的想掀桌,杨细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否则他不会那么快睡着。 现在,杨细竟然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叫他起床吃饭!陆浅冷着脸道:“不吃!” “我抱你去餐桌吃?” …… “要不,我端进来喂你?” 陆浅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杨细。 杨细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回厨房盛了碗饭,夹了些陆浅爱吃的菜,给他端到房间来。 陆浅还是不说话,也没动,就那么躺着。 赵渊一早起床之后就离开了,说是已经给杨细他们添了太多麻烦,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过二人世界。否则杨细还真想去问问,这种情况怎么办。 陆浅明显是生气了,而杨细从来没有哄人的经验,端着饭菜,楮在床边就跟罚站似得。 过了一会儿,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敢抬起头对上陆浅灰色的眼睛,试探性的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陆浅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杨细这情商,估计他就算把自己气死,对方依旧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他也总不能直接去说是因为欲求不满,所以才生气的这种话吧。 心里想通了,也就松了口,说:“去外面吃吧。” 其实此时杨细心里想的是:‘一定是因为我昨天对他有了反应,所以他生气了。’要是陆浅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估计会气的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吧…… 下午天气不错,两个人又都没什么事,陆浅就指挥着杨细搬了两张凳子到阳台晒太阳。 冬天里的阳光暖暖的,照的人直犯困,一开始陆浅还跟杨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了几个哈欠之后,索性变回原形躺到杨细膝盖上打算睡个午觉。 “诶,这样衣服要脏的。” 陆浅一变回原形,身上的衣服就全掉在了地上,杨细一遍嘀咕着,一边好脾气的抱着陆浅起身,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叠好放回陆浅原本坐的凳子上。 捡到那条黑色三角内裤时,杨细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用快了几倍的速度把他拿起来,迅速往叠好的衣服上一放,就像烫手似得,马上缩手坐了回去。 看着他的动作,趴在他怀里的陆浅,‘喵喵’的笑。 陆浅在杨细腿上很快就睡着了,浑身上下雪白的短毛,被太阳晒的松松软软,摸起来十分舒服。 陆浅化作人形才一百多年,一般小妖化成人形要三百年左右,像陆浅这样,基本没有专心修行过的,应该是用了将近四百年,按杨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间来算,陆浅现在应该也才不到五百岁。 五百岁的猫妖,还算是幼年,怪不得原形才这么小一只。 杨细看着他小小的脑袋在自己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得心都要萌化了。 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杨细要去准备晚饭,原本想把陆浅放到沙发上,忽然想起他从原形变回去时浑身赤裸的样子……还是默默的把他抱回卧室,盖好被子,顺便把他掉在阳台的衣服也拿到床头,这才安心到厨房做饭。 吃完饭,两个人又开始无所事事,陆浅好奇的问:“以前你过年的时候一般都做些什么?” 杨细认真想了想道:“好像也没什么事,会去跑跑步,在家就看书看电视,有几年会出去旅游。” “啧,还挺丰富的。” “那你呢?一般都做什么。” “吃饭、睡觉” 杨细还在等他接着说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浅已经说完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响,还是陆浅道:“要不我们看电影吧?” 说是看电影,但是陆浅其实不太想出门,最后就决定去杨细家看他新买的那台智能电视。 电视还是全新的,买来之后往柜子上一放,都还没试过能不能用。杨细找到说明书研究了一下,按上面说的插好插头,连了陆浅那头的无线,试了试,发现能用,这才回头问道:“想看什么?” 陆浅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酒吧忙活,也不太关注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两人就在最近热播里随便点了一部《滚蛋吧,肿瘤君》,陆浅就看它打的标签是爱情,也没多想就点了。 结果,陆浅看完半天也没缓过劲来,有点难受,恹恹的问杨细:“人类怎么都那么脆弱,是不是就算不得病,最多也就能活一百多年?” 杨细点头,但他早就见惯了人类的生老病死,倒是没有那么感伤,安慰道:“死了只是重新投胎,开始不一样的人生,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陆浅其实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还是一时间释怀不了,以前没什么感觉,但是和人类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就有些接受不了他们生命的短暂。 “妖的生命也是有限的吧?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死的?” 其实,妖只是生命周期比人类要长许多,但也会生病,也会有意外,像陆浅这样缺失内丹又没什么修为的小妖,更是活不了多久。 杨细摸了摸陆浅的头,“你不会的,你想活多久都可以。” ☆、一见钟情 陆浅以为杨细安慰他呢,笑了笑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你很久以前就见过我了?” 昨天听到杨细和赵渊的对话,原本晚上就想问问,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不说,还莫名其妙睡着了,陆浅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气。 杨细原本也没想隐瞒,把那天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陆浅仔细思索了会儿,说道:“你遇到我那天,大概真的就是我刚化成人形的时候,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只普通的小猫,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有了人形差点没吓死,还好试了一下能变回去,我就去人家阳台上偷了套衣服,那时候坐在公园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陆浅自从有意识以来,一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别的野猫一起到处找吃的,冬天就在车底下避风,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妖。 杨细算了算陆浅的年纪,猜想也许他的父母是在战乱年代被祸及,当然也有可能是被他…… 不过都已经无从知晓。 陆浅从回忆里回过神,冲杨细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感叹道:“原来你喜欢我这么久了。”意料之中的见到杨细的脸慢慢变红。 两人熟悉起来之后,其中杨细和他相处的也愈发自然,脸红害羞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但是这并不妨碍陆浅喜欢逗他的爱好。 cat重新开张之后,陆浅又恢复了非正常的作息,连带着还在放寒假的杨细也变成白天睡觉晚上陪他去酒吧。 只不过赵渊回去之后,杨细就立刻回到自己房间睡觉,陆浅被他气的都乐了。 要不是杨细看他的眼神太专注,对他又实在好的没话说,他都要怀疑杨细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着,没想到在杨细开学头两天倒出了件小事。 都说和平年代,妖类之间也相对保持了平衡,已经很少出事,因为毕竟在人类社会生存,多半靠的还是脑子,而非蛮力,所以已经少有妖类需要靠吞噬其他妖的内丹来快速修炼。 但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两只妖,不知道为什么依然不怕死的在尝试这样是歪门邪道。 杨细早几天就有些感受到那股戾气,怕是已经吞了一两个还未成形的小妖,正想抽时间去处理,没想到那只蛇妖竟然不长眼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其实稍微道行高些的妖,都知道要远离h市些,因为市里灵气太重,虽然感觉不出天犬的气息,却也知道至少是有上仙居住在此。 但偏偏小妖没有那个能力,他只能感觉到比自己弱小的妖的存在,于是缺失了一半内丹的陆浅自然就成了他容易得手的下一个目标。 蛇妖一进cat的时候,杨细就笑了,因为这样也算是省了他去找人的时间。 可是酒吧里人太多,杨细不好出手,他猜到对方的目标是陆浅,便一步也不敢离开。 陆浅其实也不是毫无感觉的,他今天一进酒吧就有一种被人从暗处盯着的颤栗感。 不过有杨细跟着,陆浅也不担心会出事。 在酒吧待得闷了,陆浅便想去后巷抽支烟,顺便让耳膜休息一下。谁知才推开门,就见一道影子飞快的扑过来。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陆浅面前忽然多出一道气墙,生生把他隔了开来,蛇妖撞到气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整个人被弹出老远去。 就算再迟钝,蛇妖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想跑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蛇妖长得并不丑,陆浅稍稍打量了一下,说实话他的长相甚至在自己之上,一张过分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颜色艳丽的红唇,似是会勾人的丹凤眼,精致的下巴……这样的人放在酒吧里恐怕也是众人争抢的对象吧。 陆浅微微抬了抬视线,去看他身后的杨细,此时的杨细在陆浅看来有些陌生,他从来没见过杨细这样严肃到近乎冷酷的样子,杨细对着他时从来都是木讷温柔的偶尔还会带着几分紧张和小心翼翼。 只见杨细轻轻摊了摊手,蛇妖那混浊不堪的内丹便飞快的脱离他的身体,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杨细的手上,蛇妖满脸惊恐的睁着眼,似乎不相信世上有这样强大的存在,他连丝毫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就已经从人形变成了一条最普通的小蛇。 眼睁睁的看着杨细的手一使劲,自己的内丹瞬间粉碎,黑色的戾气在空气中四散,最后包围了它的身体,原本细长的蛇体,在戾气逐渐进入后开始快速膨胀,最后四分五裂。鲜血溅起,陆浅下意识地要躲,却发现血落在他面前几厘米的屏障上,又全部弹落在地,杨细抬了抬手,那些残留的痕迹便都消失殆尽,空无一物的地面,干净如初的白墙,仿佛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影。 陆浅再对上杨细的眼睛时,里面哪还有什么冷酷…… 杨细走到陆浅身边,柔声问:“吓到了吗?” 陆浅摇头,伸手戳了戳眼前看不到的屏障问道:“这是什么?” “空气结界。”杨细一边解释一边取消了那道阻隔。“人和普通的动物都无法触碰到。” 陆浅原以为处理完了蛇妖杨细会和他一起回酒吧,没想到杨细说:“我要回学校宿舍住几天,身上沾了些蛇妖的戾气,不能离你太近。” 戾气对所有妖类都会有影响,缺失了内丹的陆浅,原本对外界刺激就更加敏感,陆浅有些不满,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看着杨细离开。 第二天,陆浅一个人走进cat,吴棱森朝他身后探了探头问道:“老板,你的保镖呢?” 陆浅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说:“噢,他放弃我了。” 吴棱森满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他这几天有事,过几天再来。” “真的不是他放弃你了?” 陆浅回身瞪了吴棱森一眼,他才笑笑的闭了嘴。 回到休息室后,陆浅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看来要等杨细这个木头脑袋主动开口说交往,实在太有难度,他得想想办法啊…… 另一边,开学之后,杨细需要忙的事也多起来 这天和赵渊一起整理博士招生的初试材料,竟然在待审核的报名考生里看到了罗文华。 杨细当即就愣住了,赵渊见他拿着□□半天没反应,把头凑过去。 “这学生的履历真是精彩,有什么问题吗?” 杨细无奈道:“这是我原来的学生。” 看到自己原来的学生,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学生,应该不是这个表情吧?赵渊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资料,看到研究生毕业学校时,挑了挑眉。 资料上显示,罗文华研究生阶段就已经在国际法学周刊上发表了几篇重要性论文,受聘于国内知名企业,担任法律顾问,是全国人大青年代表,同时参与多个公益组织,义务帮助贫困人群维权。 这样的人才,按理说应该直升本校博士,杨细原本任职的学校,虽然在综合排名上不如h大靠前,却是地地道道的政法大学,法律系可以排到全国前三。 杨细叹了口气,问赵渊:“我现在是不是劝他改变主意,也已经来不及了?” 赵渊点头,“各大院校的博士报名工作都已经结束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4节 杨细有些烦躁,他想,如果他的情商再高一些,也许就不会把事情弄到现在这样。 杨细等在考场门口,初试已经结束,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见罗文华慢悠悠的背着双肩包走出来。 “杨细~” 罗文华没想到杨细会等他,原本还想着考完试再去打听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对方满眼都是惊喜,杨细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说了多少遍了,要叫老师。” 罗文华心情好,也懒得跟他争辩称呼的问题,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好饿啊,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快带我去。” 杨细把手从他胳膊里抽出来,看了看时间,“先去我办公室吧,我们得聊聊。” 罗文华没说话,见到杨细时那些雀跃一点一点的褪去,他其实来之前就猜到杨细要跟他谈什么,但知道归知道,还是跟着往办公室走去,任何独处的机会他都不想放弃。 路上,杨细打了电话给赵渊,让他帮忙买份饭到办公室,还特意叮嘱不要放辣。 罗文华笑了笑,杨细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什么情商又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看起来呆呆的,其实却温柔细心的不像话。 一开始考研时,他选的其实是一个更加德高望重的教授,却因为那位老教授身体实在已经不行,就把他交给了杨细。 起初他是不服气的,也有点恃才傲物的意思,觉得杨细并不能教给他什么。 直到慢慢接触才知道,杨细何止是学识渊博那么简单,他是真正用心做学问的人,除去法学,他对历史、文学、语言甚至医学都知之甚广,对罗文华来说,杨细整个人都像是一座宝矿,越发掘越让人欲罢不能。 对他的情感也就自然的从崇敬、崇拜变成了爱慕、爱恋。 ☆、罗文华 杨细回到办公室,关好门,立刻开门见山的说:“小华,我记得我走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会喜欢你,你为什么还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罗文华仰着头,一脸倔强,“可是我也说了,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但是选择继不继续追你却是我的权利。而且,我没有拿前途开玩笑,我相信你有能力教我更多的东西,除了你,别人根本没那个本事教我。” 杨细头疼,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放弃,沉默了许久才有些干涩的开口:“我有喜欢的人了。” “同样的借口,不要说第二遍好吗?杨细你连撒谎都不会,你有喜欢的人了会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甚至连他多大都不知道?” 杨细这才想起当初为了让他死心,也说过有喜欢的人,其实当时脑海里第一个跳出的人就是陆浅,可是那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陆浅叫什么,做什么,多大虽然大概他能猜到,可四百多岁这种也不能说出来吧…… 看着罗文华的眼睛,这次杨细认真说道:“我没骗你,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但是来h市之后又遇到他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说完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对着陆浅以外的人,他也还不至于那么快脸红。 罗文华听完还是笑,“我不信,你……” 话没说完,敲门声就响了,赵渊拎着袋子走进来,“杨哥,饭给你买了,是校门口那家饭馆的叉烧饭,没加辣。” 杨细松了口气,对罗文华道:“不是说饿了吗?先吃饭再说吧。” 其实才下午四点多,但因为罗文华没吃午饭,是真的饿了,反正有外人在也谈不下去,索性不客气的坐到杨细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开吃。 赵渊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孩子,其实已经不是孩子了,如果没看到他的简历,赵渊却一定不会觉得他只比自己小两岁。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罗文华,看起来顶多也只有二十岁,加上不算出众的身高和一身运动服,背上双肩包,就算放在高中校园里也毫无违和感吧。 接收到杨细求救的眼神,赵渊笑了下,刚刚在门口也依稀听到了几句,说实话他还是有几分同情罗文华的,杨细如果不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他喜欢男人却喜欢的不是他,而且以杨细的性格,恐怕这辈子还真就认定陆浅了。 赵渊原来一段时间,还曾怀疑自己的性向是种病,因为没有接触过这类人。就算后来查了资料,确定了这并不是什么心理疾病,又在二次元认识了许多这样的人,可在生活中还是会有些小心翼翼的,怕被人发现。 但认识杨细之后,陆续的接触了陆浅、吴棱森,还有cat里几个同样是弯的几个服务员,现在又来一个罗文华,而且这些人都不刻意隐藏自己的性向,相反的,一个比一个勇敢,倒是让他释然了许多。 给自己倒了杯水,赵渊慢悠悠的道:“杨哥,你这几天怎么都住在学校啊?陆哥一个人在家里?正好我晚上打算去cat坐坐,你要一起吗?” 杨细确实好久都没见到陆浅了,也知道赵渊现在说起来的用意,便道:“我晚上可能还有点事,你帮我看看他吧,我有些不放心。” 赵渊给杨细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开玩笑道:“不放心什么?怕有人趁你不在把他追走?” “不是……你知道他身体不太好,最近我都没回去住,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赵渊刚开了话头,就一直注意着桌子那边,在他说到怕被人追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边吃饭的小孩动作顿了顿,赵渊在心里叹气,爱上不爱你的人,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幸福啊…… “好的,我约了吴棱森吃饭,就先走了。” 等赵渊关上门走出去之后,罗文华有些不可置信的的问道:“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也是个男的?” “对啊,我喜欢的一直是他,只是没想到会重新遇见。” 杨细说完,罗文华只觉得更难受了,提高了音量说:“所以,当初你宁可喜欢只有一面之缘甚至不知道叫什么的人,都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吗?” 杨细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一向刚毅的五官在阳光中透着几分冷漠。罗万华见到这样的杨细,更加伤心“我到底有哪里不如他?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 沉默许久,杨细收回视线,无奈道:“小华,你知道感情的事不是这样的,就像也不是没有人喜欢你,可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非得是我呢?” 罗文华一时无法反驳,冷笑了一声,他从来不知道杨细也能说出这样犀利的话来,是不是有了心里的人,情商也会跟着提高?“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你就等着当我的博导吧。” 说完甩门就走了,他不担心自己过不了考试,杨细不是个假公济私的人,以他的能力,国内的学校可以说都是畅通无阻,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他迟早还是杨细的学生。 赵渊和吴棱森吃完饭,就一起到了cat。 以前一直因为自己性向的关系,赵渊都刻意的和同性都保持了距离,又因为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勤工俭学上,所以几乎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认识吴棱森之后也许是因为是同一类人,倒是意外的合拍。 陆浅到酒吧的时候还早,没什么人的酒吧显得格外安静,看到坐在吧台和吴棱森聊天的赵渊,陆浅下意识的就问:“杨细呢?” “噢,杨哥今天有点事,不过来了。” 陆浅不免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恩,那我先上去了。” 虽然那失望只是在他眼神里一闪而过,赵渊还是注意到了,在陆浅转身后,状似不经意的对吴棱森说道:“杨哥这段时间也算是桃花朵朵开了。” 吴棱森瞄了一眼陆浅的背影,笑道:“怎么了?” “前段时间院里一个女老师看上他了,每天想方设法的找他吃饭逛街,杨哥躲了一阵,现在好不容易她收敛了一点,今天又来了一个杨哥以前的学生,为了追杨哥跑来考h大博士,今天在办公室直接都表白了。” 陆浅已经上了楼,吴棱森却是真有了些八卦的兴趣,好奇道:“那杨哥怎么说?” “杨哥说他自己有喜欢的人,那孩子还偏不信,后来我帮着说了几句,估计我走之后该信了吧,其实那男生长的也不错,娃娃脸、还挺可爱的。” 吴棱森喝了一口水,听完差点没喷出来,“你说的那个学生,是男的?” “对啊。” “那……杨哥最近都没来,是因为……那个学生?” 杨细喜欢老板,这个cat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虽然陆浅嘴上没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对杨细的态度和对别的男人不一样,这些天杨细没来,就有许多服务生私下里问他,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杨细既然喜欢的是男人,有女人追他自然没什么好担心,但是要是是个男的,还真保不齐就要出事了…… 赵渊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想什么啊,这几天刚开学,杨哥忙着工作才没过来的,他对那学生没什么想法。今天他还担心陆哥的身体,特意让我过来帮着看看呢。” “真担心他自己怎么不来……”吴棱森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 在休息室门口站了许久的陆浅,直到他们换了话题,才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陆浅的好耳力,当初装修的时候,特意在休息室装了隔音墙,就算外面乐声震天,里面也丝毫感受不到。陆浅有些心烦的脱了外套,又给自己点了支烟,看着缓缓上升的烟雾出神。 杨细这些天没来接他的原因他当然知道,绝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学生,但是这都半个多月了,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关心他的身体状况,杨细真的就没出现过,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戾气要消多久。 以前没有杨细的时候,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也过来了,认识杨细一共也才三个月,这半个月没见,却竟然有点想他…… 陆浅刚想着找个理由把杨细找来,理由就这么送上门了。 凌晨十分,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并且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要停的趋势,陆浅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雨粒勾了嘴角。 赵渊离开前,到休息室和陆浅打招呼,见陆浅心情显然非常好,赵渊纳闷,按理说听到他们说杨细最近桃花旺,而且杨细毕竟这么久没见他,怎么也不该这么开心啊,难道陆浅真的对杨细没有那个意思? 正不解着,就听陆浅开口道:“他明天早上有事吗?” 赵渊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噢,明天早上没什么事,因为初试结束之后,复试时间还待定,所以这段时间相对没有那么忙。” 对于杨细的行程安排,大概没人比他这个助理更清楚了。陆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诶…下雨了,不知道淋雨回去会不会感冒。” 明明是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是看着赵渊一字一字放慢速度说出来的。 赵渊在陆浅强大的气场下恍然大悟,掏出手机就给杨细拨了过去。 “杨哥,你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杨细焦急的声音,赵渊赶紧解释道:“不是,陆哥身体没什么事,就是我看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好像还降温了,陆哥今天没带伞,不知道一会儿怎么回家。” “恩,这边大家也都没带伞,要不你过来接他一下?” “好的,那再见。” 挂了电话,赵渊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他现在就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应该没有什么用的到他的地方了吧……赵渊想。 作者有话要说:  快在一起了。。我保证 ☆、笨狗的浪漫 目的已经达成,陆浅随意挥了挥手道:“恩,外面雨挺大,我这边还有把备用雨伞,你拿去用吧。” 赵渊看了看门边的那把黑伞,忍着笑道:“好的。”说完拿着伞立刻出了房间,在门口笑了足足两分钟。 明明有雨伞,还说什么怕淋雨,就是想见杨细嘛……没想到万人迷陆老板也有这么骄傲可爱的一面,不过也是,赵渊想到杨细那木讷的个性,不直接告诉他让他过来,也许你给他找好一万个理由,他也不会知道你的真实意图。 赵渊笑着往下走,路过吴棱森的时候还不忘跟他说:“估计你们马上就有老板娘了。”说完举了举手上的伞,“陆哥没带伞,一会儿杨哥过来接他。” 吴棱森也笑了,他是真心觉得杨细和陆浅很合适,认识陆浅这么多年,陆浅床上那些形形□□的人,他也见过不少,没有一个像杨细这样踏实又会照顾人的,而且就杨细的条件,放到圈子里也已经属于接近完美了。 杨细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有学问,不差钱,关键是父母还都去世了,也没别的什么亲戚,不存在出不出柜,自然也不怕被家里逼婚,唯一就老实没什么情商这一点吧,说是缺点,还不如说是另一个优点呢,至少不用担心他在外面和别人乱来。 但是感情的事,也不是完美就一定会喜欢的,还好陆浅这次也是真的动了心,不然吴棱森觉得自己都会替他可惜。 陆浅一个小时之后就接到杨细的电话,显然是赵渊刚跟他说完他就出了门。 杨细举着伞等在酒吧后门口,看到陆浅就把伞往他头上挪过去。 下着雨的凌晨时分,寒风带着大颗的雨粒从各个角度吹进伞下,冷的刺骨,因为排水设施不完善,虽然才下了几个小时的雨,小巷里却已经有几厘米深的积水。两人走了几步,杨细就停下脚,脱下外套批到陆浅身上,把伞也递到他手里,蹲下身道:“水太多了不好走,我背你吧。” 陆浅看着杨细宽厚的后背,犹豫了几秒,还是趴了上去,顺势搂住杨细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说道:“你住回来吧,你不在的时候内丹就特别不安分,难受。” 杨细不在的时候,内丹是要不安分一些,但是倒也还可以承受,陆浅只是更加喜欢有杨细陪伴的感觉,他喜欢杨细给他做饭,喜欢和杨细一起散步回家,喜欢杨细每天叫他起床时宠溺又无奈的表情。 他想他大概真的再一次陷进去了…… 杨细背着人稳稳的站起来,陆浅的重量还是很轻,感觉他过年那段时间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肉,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又迅速的消失了。 杨细又心疼又有些自责,“但是我身上应该还是有些戾气,要是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好” 因为来的时候已经很迟了,附近都停满车,所以杨细直接把车停回了小区。一路背着陆浅回到家门口,杨细连气都没喘一声,把人放下来时,忍不住感叹道:“你真的太瘦了。” 陆浅看了看杨细被包裹在衣服里,若隐若现的肌肉,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是受啊~你够攻就好了。” 陆浅说完就笑着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杨细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陆浅说的‘受’是什么,红着脸掏钥匙开门回了自己家。 陆浅一觉睡醒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今天醒的这么早,结果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 整层楼静悄悄的,杨细似乎也没有在厨房,陆浅觉得奇怪,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穿过衣帽间,径直走到杨细的卧室。 床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叠成豆腐状的被子,床单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显示着主人良好的习惯。陆浅绕到书房,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书桌上的杨细。 杨细头上还带着白色透明的护目镜,似是睡着前在加工什么,陆浅一直不太懂这些。杨细也许是真的累坏了,竟就这么趴着睡着了。桌上除了没有关好的工具箱,就只剩下一只黑色小盒。 陆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尽量避开杨细,把盒子拿到手上小心的打开来,只见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整块玉被雕刻成小猫的样子,尾巴的末端弯成一个圈,穿过一条红绳。比市面上售卖的大多数玉饰要显得精致许多,经过高超的雕刻技法雕琢,甚至可以看出小猫慵懒的神态、纤细的胡须,还有小爪上微微突出的指甲。 晶莹剔透的白玉,拿在手上久了,竟隐约感觉到一丝灵力。 “杨细。”陆浅怕他这样睡完之后身上会酸痛,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推了推他,“去床上睡吧。” “唔。”杨细挣扎着睁开眼,看到陆浅,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看时间,揉着眉间歉意道:“本来只是想稍微趴一会,不小心就睡着了,饿了吧?我去做饭。” 陆浅摇头,连他都能看出杨细的疲惫,这人是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别做了,你去床上睡一会儿,我点个外卖,饭到了我再叫你。” 趴了几个小时,杨细倒是没那么困了,看到陆浅已经把玉拿在手里,就解释道:“这玉石是我很早前得到的,放在天池底养了几千年,沾染了灵气,我取一小块给你做坠子,你带在身上就不容易受戾气的影响了。” 陆浅自己也感觉到了这块玉的不同,只是没想到它来历这样大,天界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气,对生活在凡间的妖类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更别提是这样一块养了几千年的灵玉。 陆浅把吊坠递给杨细,示意他替自己带上,“你什么时候去取来的?没想到你还会雕这个。” 杨细认真解释道:“除夕那天,你不是说萝卜放不了多久吗,那时候就想到要雕块玉的给你了。后来遇到蛇妖,我就想起这块玉来,本来就想着弄完再来找你,但是最近太忙了,可以用来雕刻的时间不多,加上我是清代跟一个老师傅学的玉石雕刻,那时候并没有这么多先进的工具,我研究了好久,所以才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陆浅觉得心里柔软成一片,杨细就是这样,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为了哄你开心特意准备什么惊喜,但是越相处久了,越会发现,杨细的浪漫是融入到生活点滴中的,他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在意你的每一个动作,所有的小事都为你考虑周全。 他忍不住上前抱住眼前的男人,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你的礼物,更喜欢这样一心为我的你。 陆浅觉得杨细此时应该说点什么,其实他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早就超出了好朋友的范畴,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杨细却在这时候站了起来,“我还是去给你煮点吃的吧,都这么迟了。” 陆浅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好吧,他要收回刚刚的想法,这只笨狗一!点!都!不!浪!漫! 还好冰箱冷冻柜里有些过年留下的食材,杨细拿香肠和虾仁下了把挂面,虽然食材简单,味道却也还不赖。 两人吃完面,陆浅就把杨细推进了卧室,“你快再睡几个小时。” 杨细这个礼拜睡的时间加起来还没到二十个小时,白天忙学校的事,晚上还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做那样精细的活,太久没见陆浅了,他当时只一心想快点把猫刻完送给陆浅,这样就算他身上戾气重也不会影响到他,却因为对现代的雕刻工具太不熟悉,花了比想象中多了许多的时间。 杨细躺到床上,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认识以来,一直都是陆浅睡着杨细才安心去睡,每天陆浅还没起床他就把饭都做好了,这还是陆浅第一次见到他睡着的样子。 杨细的五官本就生的十分好看,此刻闭着眼,少了那份温柔的眼神,却更显得出男人味。陆浅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发现睡着了的杨细依然很老实,侧着身子趟的笔直,连翻身都很少,明明是偌大一张双人床,他却只占了窄窄一条位置。 陆浅拉好窗帘,走回床边伸手摸了摸杨细眼底的青色,有些后悔昨晚任性的把他叫来。 下午反正也没事做,干脆躺到杨细身后轻轻搂着他,一起睡午觉。 陆浅等杨细跟自己表白,从三月等到了六月,杨细却似乎一直满足于当前的状态,从没有提过一句。 杨细一大早就去了学校,说会赶回来给陆浅做晚饭。南方的六月已经热的像烤炉,原本就没什么胃口,杨细不在,陆浅连午饭都懒得吃,靠在沙发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等杨细回来。 到四点多的时候,电梯口终于传来点动静,陆浅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等杨细开门进来。 他早就给过杨细自己家的钥匙,杨细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他这里,只有睡觉才回自己家。 “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好想念那个味道。杨细,我考到h大之后,可以经常来你家吃饭吗?” 听到电梯口陌生的男声,陆浅微微皱了眉,杨细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带朋友来。 陆浅直接跑进隔壁客厅,还来不及坐下,就和开门进来的两人打了个照面。 ☆、生气 杨细见到出现在自己家的陆浅先是一愣,再低头看到他踩在地砖上的两只雪白脚掌,立刻皱着眉转身去拿拖鞋,“怎么不穿鞋就跑过来了,地上凉,这样容易拉肚子。” 家里的拖鞋是两人一起在超市挑的,杨细的拖鞋上印着狗头,陆浅的是只伸长脖子打着哈欠的小猫,乍看之下倒像是情侣拖。 杨细自然而然的蹲下身,握着一只拖鞋往陆浅脚上套。 陆浅冷着脸越过杨细的肩头,去看还处在玄关处的男生,果然见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是不甘的瞪着自己,当下心中了然,恐怕那天赵渊说到的缠着杨细表白的学生就是眼前这位了吧。 在心底冷笑一声,陆潜转头看着杨细,淡淡道:“有客人?” 杨细起身,顺手把陆浅身上微微皱起的衣角抚平,才开口道:“恩,小华是我以前的学生,今天过来参加复试。” 陆浅没接话,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杨细一脸状况外,反倒是罗文华笑着替他说道:“我把钱包弄丢了,车票身份证都在里面,所以暂时回不去,打扰杨细几天。” 等罗文华说完,杨细才想起什么似得,对他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陆浅,住在对面。” 杨细?呵,有学生直呼老师名讳的吗?原本陆浅以为对方只是来吃顿饭,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听说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当下就有些烦躁,且不说他丢钱包是真是假,杨细家只有一张床,上次因为赵渊喝醉了,杨细带他回来也就算了,这次杨细把明摆着对他有意思的人往家里带,难道还打算晚上两人一张床? 杨细要带人回来,也没有跟他说一声,想想也是,人家都介绍了,他的身份不过就是朋友外加邻居,当然不必和他解释什么。 陆浅气愤了半天回过神,扭头就回了自己家。 杨细在自己家做好了晚饭,到家里叫他,陆浅自然给不了什么好脸色,不耐道:“你们吃吧,我今天想早点去酒吧。” 陆浅以为杨细至少会哄哄他,没想到杨细直接点头,“那好吧,路上小心点。” 其实酒吧根本就没什么事,陆浅出门的时候故意用力的甩上门,又等了一会儿,杨细依旧没有追出来的意思,陆浅怄的不行,一边又唾弃自己这样幼稚的行为,结果人家才不在乎你生没生气呢。 走到酒吧,还不到七点,陆浅拿钥匙开了门,因为还未营业,偌大的酒吧里空无一人。陆浅自己绕道吧台里拿了酒,也懒得上楼就这么坐在吧台前喝起来。 吴棱森进门看到坐在吧台喝闷酒的陆浅很是惊讶,过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和杨哥吵架了?” 陆浅拿着杯子冷笑一声,把手里剩下一半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吵架?你觉得以他的性格,我们能吵起来吗?” 吴棱森摸了摸鼻子,心想,就你这样子,说不是吵架谁信呢,不过这两人也是够能耗的,每天同进同出的,他原本以为两人早就在一起,前几天才从赵渊那边知道,到现在还只是朋友关系。 毕竟感情上的事,作为外人他也不好管太多,就只劝道:“陆哥你少喝一点,身体重要。” 陆浅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刚跟着陆浅的时候就知道。那时候cat还不大,也请不起太多人,陆浅又要跳舞又要充当服务生,有时候忙完之后站都站不稳,而且陆浅的脸色一直都十分苍白,杨细出现之后似乎好了一些,但也还是比不上正常人的。 陆浅冲吴棱森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近午夜时,酒吧已经爆满,不少熟客看到坐在吧台的陆浅都上来打招呼,陆浅笑着跟没事人似得,酒却基本是来者不拒的一杯杯往下灌,不明就里的客人们只觉得陆浅今天格外热情。 每天什么人上台表演,都是吴棱森负责安排,陆浅很少过问,今天酒吧里请来的是几个外国美女,金发碧眼,穿着紧身兔女郎装扮,在台上跳着劲舞。 围在身边的人看了一会儿表演就开始起哄,“老板今天上去吗?” “老板跳一个吧,好久都没看你上台了。” 陆浅只是看着他们笑,没答应也没拒绝。 吴棱森忙了一阵再走近时,陆浅脸上早已染了红晕,支着脑袋随意的靠在吧台边,唇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那笑却没有到达眼底,手边的烟灰缸里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 陆浅是开酒吧的,平时也会坐下来陪客人喝上一些,酒量自然是不差,但他喝酒其实一直都是十分节制的,几乎每次喝到微醺就不再贪杯,甚少像这样喝到上脸。 吴棱森想了想还是出门给赵渊打电话,他不知道杨细的号码,只好让赵渊去探探情况。 陆浅今天却好像完全没有要消停的意思,吴棱森见到杨细的时候,酒吧里的气氛已经又到一个高峰。 陆浅趁着台上表演者休息的空档跳上了台,以往他在酒吧跳的大多是爵士、钢管、雷鬼这类在酒吧较为常见的勾人舞种,而今天他竟然在台上跳起了breakg,连吴棱森都没想到,陆浅还有这一手。 几个高难度动作被华丽的串联在一起,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动,帅气中带着点痞痞的性感。就算大多是客人都明白他的性向,台下口哨声和欢呼声中依旧混杂着不少女人兴奋的尖叫。 以一个帅气的单手倒立结束了动作,陆浅把舞台还给换好衣服的表演者。不着痕迹的往二楼的方向扫了一眼,他知道杨细来了,却不想理会。跳下台依旧往吧台边一坐,抬手重新给自己要了杯酒。 “你跳的太好了,我大学时也玩过breakg,要跳到你这样,至少也得有七八年功底了吧。” 陆浅抬头,见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精致的无框眼镜,五官并不算特别出挑,合在一起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舒服。 举杯和对方拿在手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陆潜笑道:“你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会玩breakg的人。” 男人也笑起来,心情似乎十分好,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很多人都这么说。” 陆浅和他聊了几句,对方说话斯文有礼,让人知道他对你有兴趣,却不会觉得被冒犯,很是符合他一贯的眼光。 陆浅往那边靠了靠,更加贴近的说道:“要不要上去喝几杯,我那里比较安静。”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男人立刻会意,起身伸手轻轻搭在陆浅的腰上,替他隔开人群朝楼上走去。 杨细站在包厢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两人经过。陆浅刻意放慢了些脚步,却没有等到他开口。胸口像是被罩了层厚玻璃,闷的难受,他给过杨细多少暗示明示,对方都毫无反应,甚至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搂着他进房间都没有阻止。陆浅从没有怀疑过杨细对自己的感情,哪怕他不曾亲口对他说过一句喜欢,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动摇了。 陆浅今晚也真是喝多了,软软的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酒劲渐渐上来,消磨了一部分神智,眼里都像蒙了一层水雾,带了点迷茫的眼神看的男人浑身火热。 陆浅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浅灰色的屋顶出神,男人试探性的凑过去吻他,见他也不躲,便更大着胆子舔舐着他因为酒气而愈发红艳的嘴唇。 明明是以前再熟悉不过的步骤,男人的吻技也很娴熟,陆浅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杨细当时小心又局促的甚至称不上吻的触碰。 猛的把男人推开,陆浅闭起眼,手在身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留下几道弯弯的血痕。借着肌肤上传来的刺痛感强迫自己清醒了几分,陆浅再睁眼时,眼里的水雾已经褪去,伸手把不明情况的男人从地上拉起来,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 男人整了整衣服,也没表现出气愤的样子,看着依旧没有消停的下身道:“看来只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了。” 陆浅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有些庆幸碰到了一个绅士的男人,不然今天这种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想到气杨细的不解风情,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既然知道自己喜欢他,就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乱来。深吸了几口气,把胃里翻腾着上涌的东西压下去,等男人从厕所出来,陆浅递了张贵宾卡过去,带着歉意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来cat拿这张卡打八折。” 男人接过卡,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陆老板太客气了,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常来h市出差,这酒吧也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前段时间听说老板被一个男人收了,不出来玩了,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是不得不信了。是门口那个吗?” 陆浅掏出烟,给男人递了一根,点上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才无奈的牵了牵嘴角:“可惜他没什么情商,总是不开窍。” 男人随意往沙发上一坐,“那不如我们再聊聊,你不介意晚些回家吧?” 男人很风趣也很健谈,两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陆浅知道了男人名叫金晨,放弃了人人羡慕的企业高管工作,目前正在创业,因为有客户在h市,所以经常需要来出差跟应酬。 三点多的时候,金晨站起身,笑着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他还在门口。” 金晨挑眉:“你怎么知道?” 陆潜没说话,只是笑笑,总不能说因为他能感觉到吧……直接走过去拉开门,就见杨细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依旧是他们进门时的位置,听到响声,杨细抬头看向他们,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涌动着许多情绪,再去看却又荡然无存,陆浅已经没有力气去探究。不过他以为至少杨细会等在包厢里,而不是这样站在外面。 金晨对陆浅竖了竖大拇指,“那我就先走了。” 酒吧已经关门,陆浅撇开眼不去看杨细,对金晨道:“我带你从后门出去吧。” 两人在前面走,杨细一言不发的跟在他们身后,等金晨离开后,陆浅才开口:“怎么不先回去。”依旧是淡淡的口气。 杨细低头道:“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陆浅在心里苦笑一下,你还希望他能说出什么来? 两人一路沉默到家。 作者有话要说:  ps:如果有默默在看文的宝贝,一定记得冒个泡好么!你们才是我日更的动力!!(づ ̄ 3 ̄)づ 顺便来猜猜我打算把金晨配给谁~ ☆、在一起 杨细看着陆浅掏出钥匙开门,看他直接走了进去,只觉得心里乱成一片,“陆…” 嘭,大门在他眼前关上,杨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陆浅怎么了,白天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晚上赵渊给他打电话,说陆浅心情很不好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他让罗文华先休息,就匆匆赶到酒吧。 可是陆浅就像没看到他似的,跳舞,喝酒,聊天,他看到那个男人抱着陆浅往休息室走,隐约知道是要做什么,就像有许多细小的蚂蚁,在心间啃咬,细细密密的痛蔓延开来,仿佛快要窒息。他想阻止他们,但又想到陆浅早就告诉过他不要放感情在他身上…… 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他没有立场干涉他。杨细闭了闭眼,当时他想离开的,待在那里太难受了,可是陆浅喝了好多酒,看起来好苍白,他怕自己要是离开陆浅会更难受,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守着,尽量不去想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陆浅回到家,直接把自己扔到沙发上,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外面安静成一片,自己家的门没被打开,对面也没有传来丝毫的开门声。 他强迫自己不要理会,但是怎么也没办法真的不去在意,头疼的仿佛要裂开,胃里也一阵阵抽疼。 烦躁的在头上抓了几下,陆浅还是走出去,皱着眉一把拉开大门:“你站在这里是想怎么样?” 杨细看着忽然出现的陆浅,脸上痛苦的神色还来不及收起,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我…那个…小华在家里…只有一张床…” 陆浅愣了愣,好像明白了几分,问:“那你带他回来的时候是怎么打算的?” 杨细没说话,窘迫的站在那里,脸上渐渐显出一抹红色来。其实他也有那么一点私心,上次赵渊住在他家的时候,陆浅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拽到自己那边睡,虽然知道不应该,他还是时常想起那天一觉睡醒时,看到陆浅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所以罗文华说钱包丢了要到他家借宿时,他没多想就答应了。 只是,今晚经过这些事,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这样,给陆浅带去了困扰。 陆浅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猜道:“你原本想的是让他睡你那边,你来跟我睡?” 见杨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陆浅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把人拉进自己家,还想说什么,胃里却忽然一阵强烈的翻腾,陆浅推开杨细,立刻转身跑进厕所。 杨细追进去的时候,陆浅已经跪在马桶边吐得直不起身,原本在酒吧时被强压下去的反胃感,在精神放松了一些之后立刻乘倍的涌上来,一开始吐的还是各色的酒,到后面实在吐不出什么了,呕了些胃酸,杨细慌乱的给他拍背,看到他吐的东西,脸色变了变:“你没吃晚饭?” 他不问还好,问了陆浅更来气,吐到什么都吐不出了,漱了几次口,一手撑着仍旧在筋挛的胃没好气的说:“早中晚都没吃。” 衣服上沾了些呕吐物,陆浅嫌弃的直接脱去扔进垃圾桶,赤丨裸着上身,也实在没力气去观察杨细的反应,直接道:“你先出去吧,我洗个澡。” 等陆浅洗完澡的时候,杨细已经做好一碗鸡蛋羹,正在小心的翻搅想让它快一点变凉,见陆浅出来,连忙说道:“你先吃一点再睡,不然会更难受的。” 陆浅刚吐完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恐怕再不吃胃会更受不了,只好接过碗勉强吃了几口。 房间里关了灯,陆浅躺在床上,虽然头很晕却怎么也睡不着,杨细没用他房里的浴室,他也没有主动说让他一起睡床上,他想,大概那只笨狗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夜了吧。 水声停了,又过了几分钟,陆浅竟然看到杨细推门进来,躺到他身后,过了几秒胃部便多出一只手,带着柔和的白光缓缓的抚动。 是了,杨细从来舍不得他有一点难过…… 陆浅翻身,把自己缩进杨细怀里,又过了好久,杨细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说完不安的动了动,又说:“我可能太笨了,要是那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陆浅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他生了一晚上的气,折腾自己,还差点跟别的男人上了床,而这个始作俑者却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再想想却又释然了,从他认识杨细起,杨细就是这样的,他不是不想对他好,只是不懂这些,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上的事,在他以往非黑即白的世界里,从来不需要考虑的这么多。以杨细重视他的程度,如果知道他会生气难过,就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想通之后陆浅觉得自己这一晚上简直是在自作孽,既然杨细不懂,他为什么非要等他表白或者表示什么,以杨细的思维方式,恐怕根本就不懂自己的那些暗示。 陆浅笑完自己庸人自扰这么久,就着在杨细怀里的姿势,一抬头就吻上了上去,杨细不会,那就教会他好了! 陆浅抵着他的嘴唇,轻声道,“张嘴”。 杨细现在的大脑属于死机阶段,让张嘴就乖乖张了嘴,陆浅粉色的小舌带着几分霸道的钻进去,诱着杨细和他唇齿纠缠。 分开的时候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陆浅抬手,勾住眼前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道:“看到我和别人一起进休息室,你有什么感觉?” “难受”杨细诚实的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杨细低头,“因为你说过不会喜欢我,我们只是朋友。我以为…你不希望我干涉你的生活。” 陆浅没到的杨细还记着他那时说的话,又在他唇上亲了亲,才开口道:“杨细,你喜欢我吗?我是男的,还是只连内丹都不全的小妖,这样你还是想跟我在一起吗?” 因为是夏天,两人洗完澡都只穿着内丨裤,此刻贴在一起,陆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逐渐升高的体温。 杨细抱着陆潜的手紧了紧,“喜欢你……你怎么样我都不介意,想在一起,不过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让我陪着你就好。” 陆浅不清楚自己有哪里好,值得杨细这样对待,还好…他也动了心…… “人是会变得,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吗?”陆浅说完,杨细整个人都僵住了,陆浅笑了笑,接着说道:“杨细,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过了好长的时间,陆浅去看杨细脸上的表情,从呆滞到惊讶,再到不可置信,终于转化成了狂喜。 杨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吗?你…你也…喜欢……” 陆浅忍不住笑道:“对,我也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很认真的那种,要是愿意,你就吻我一下。” 几乎是话音刚落,杨细就吻了上来,生涩又温柔的一个吻,小心的模仿着陆浅刚刚的动作,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吻,却让陆浅霎时起了反应,两人兴奋的部位紧密的碰触在一起,杨细却在此时退开了一些,喘着气执着的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陆浅凑过去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这才满意的开口道:“你看到我和别人进休息室会难过,你都把人带回家了,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何况那个男孩一看就是喜欢你。” 杨细这才恍然,有些慌张的解释:“我…我不喜欢他,他只是我的学生。” 陆浅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我只是气你把人带回来,而且事先也没有跟我说,我以为我喜欢你已经表现的很明显,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他从来没怀疑过杨细和那个叫罗文华的男孩之间会有点什么,或者该称为男人,但在杨细眼里恐怕还真就把他当成个小孩了,杨细看他的眼神也跟看自己时完全不同,这点他还是能分辨的。 杨细歉疚的开口:“对不起,我是不是太笨了…要是以后我惹你生气,你就告诉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别折腾自己的身体。” 陆浅胡乱的点着头,问题都解释清楚了,该做点别的事了……伸手覆上杨细某个从刚才那个吻开始,便一直兴奋着的部位,那里立刻又涨大了几分。 杨细却挣扎了一下,阻止了他的动作,“你今天太累了,先睡吧。” 陆浅跟杨细聊了这么久,头也不太晕了,也不觉得困,拿下身蹭了蹭杨细的,“晚上我和他只是在休息室里聊天,什么也没做。”微微勾起嘴角靠过去,嘴唇贴在杨细耳朵上,“我半年都没和别人做了,自己弄的时候想的全是你,杨细……我想要你……” 陆浅撩人的本事向来好,况且对象是杨细,杨细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根本对这样的陆浅毫无抵抗力。 杨细凭着本能翻身压住陆浅,哑着声道:“教我…” 杨细第一次做这种事,技术说不上多好,但胜在克制小心,一切都已陆浅的感觉为先,仔细的扩张,也给了足够的时间适应,一直到陆浅的表情缓和下来,才渐渐开始律动。 陆浅是真的有一段时间没做,杨细的…又比常人要大,虽然已经很温柔,完事之后他还是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在一起了~开心吗,总之宝宝很开心 ☆、旅行 夏天的早晨天亮的早,两人折腾完天已经全亮了,杨细想抱陆浅去自己那边的浴缸洗澡,想到罗文华还在,不方便。歉意的吻了吻陆浅,杨细抱着他到房间的淋浴房,两人都出了很多汗,淋浴房不大,杨细只能勉强控制水凝成一个小浴缸,让陆浅半坐在里面,认真的给他清洗掉一身的粘腻。 再抱回床上的时候,陆浅困的睁不开眼,被杨细抱在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累到了,杨细一直没叫醒他,陆浅整整睡了十五个小时,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头的杨细。 杨细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一脸认真,看来是在工作,见他醒了立刻起身道:“饿不饿?我去给你端吃的。”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陆浅整整两天没有吃饭,睡觉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醒了才觉的真的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粥是杨细早就用砂锅慢慢炖好的,一直没打开过,现在开出来正好还有些温,又不至于烫嘴。 陆浅动了一下,那个太久没使用的地方明显有几分不适,可能是见他微微皱了眉,杨细立刻说道:“你别动我喂你,今天也别去酒吧了,好好休息吧。” 陆浅随口道:“没那么脆弱,又不是第一次。” 说完之后两人同时愣住了,陆浅刚刚还处在刚睡醒的状态,带着几分迷糊,说完之后刹那间清醒了。又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怎么解释?这本来就是事实,只是不小心说出来了而已。 杨细是第一次,而他不是…他跟太多男人上过床,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面对这样干净纯粹的杨细时,陆浅难免有些自惭形秽…… 杨细看陆浅一脸懊恼的神情,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只要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陆浅抬头,看着杨细的眼睛认真道:“我用生命跟你保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再让别人碰我一下。” “我相信你。” 杨细其实真的不太在意陆浅以前的事,虽然也有一点点遗憾没能更早在一起,但至少现在陆浅说喜欢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喂陆浅吃饭,杨细做的特别得心应手,直到一碗粥都见了底,陆浅才砸吧砸吧了嘴,问道:“今天的是什么粥?以前没吃过。” “甘蓝小米粥,剁了些虾仁进去,养胃的。”杨细叹了口气,“你啊,太不照顾自己的胃了。” 陆浅吐了吐舌头,“以后不是有你吗~”他平时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想到一顿吃一顿,胃当然还不到哪里,加上偶尔空腹喝酒,胃疼也不是一两次了。 杨细不再说他,洗了碗回来,坐在床边继续工作,陆浅不想影响他工作,就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 虽然两人各做各的事,却因为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而感到莫名的高兴跟安心。 等杨细忙完手头的工作,陆浅从游戏里抬头问:“你的那个学生还在隔壁吗?” 杨细忙摇头,“我给他重新买了车票,他去车站补了张临时身份证明,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陆浅笑着说:“怎么不多留几天,人家不是想你做的饭了吗?” 杨细坐到床上,让陆浅枕在他腿上,“那时候没想过你会不开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陆浅看着杨细脖子上昨天自己有意留下的吻痕,默默的想:要是那男孩这样还能赖着不走,才叫心理强大呢。 “以后,无论是这里还是对面,都是我们家,也不是不让你带朋友或是学生回来,你至少提前告诉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杨细特别喜欢陆浅用&039;我们&039;这个词,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陆浅发现自从昨晚开始,杨细就特别喜欢这些小动作,两人瞬间亲密了许多。 七月八月算是一个旅游小高峰,学生群体大多会选择趁着假期结伴外出游玩,所以临近暑假的时候,就有许多旅行社在校内进行宣传。 杨细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整个暑假除了9月初临近开学时有个法学论坛,其余时间都没有安排。陆浅的酒吧有吴棱森管着,不去也没有影响。这么一想,两人还真的可以找地方旅游。 杨细想好之后,找了个时间就去和陆浅商量。陆浅当时正把脑袋搁在杨细腿上看悬疑剧呢,听完杨细的话愣了愣。 陆浅变作人型的这一百多年来,,前几十年浑浑噩噩的,为了融入人类社会做着各种努力,学说话,学跳舞,赚钱养活自己,遇到王牧之后,虽然去过许多地方,可都是为了逃债,哪有闲情逸致游玩。 再后来,因为不能离开内丹太远,所以就只能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虽然旅游对陆浅来说是种完全陌生的体验,但离开h市,相当于把他的性命完全交到了杨细手上,他不能离开杨细一步,否则随时会有危险。 这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做法,实在太冒险,内心想着必须拒绝,陆浅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愉悦的说道:“好呀~”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5节 对杨细的信任,就这样莫名的毫无保留到令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既然决定了要旅游,陆浅就开始在网上研究各种线路和攻略。研究的结果,就是杨细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仰躺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状的陆浅。 “怎么了这是?”杨细换好鞋走进去,坐到陆浅边上。 陆浅翻身坐起来,把两只胳膊都挂到杨细脖子上,“人好多,连住的地方都订不到。” 杨细把陆浅睡乱的头发拨好,问道:“决定好去哪里了?” “想去海边玩啊,可是几个景区的海景房都早就订满了,连离海近一点的,都订不到了。”陆浅叹了口气感叹道:“中国怎么就这么多人呢!” “你想去海边?我以前倒是在一个岛上住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个岛没经过开发,没什么别的景点。你要去吗?”杨细想了想道。 陆浅睁大眼睛,一脸兴奋道:“荒岛求生吗?” 杨细莞尔,“当然不是,只是人类还没有发现那里,但是因为环境好,有许多妖都选择在那里定居。” 陆浅有些失望,但想到毕竟是杨细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而且还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妖,便又有了几分兴趣,“那里有住的地方吗?我要准备哪些东西啊?” “有住的地方,你只要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就好了,要是缺什么我们再去买。”杨细看着陆浅期待的表情,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时间在陆浅的期盼中快速溜走,杨细忙完最后一场监考回到家,陆浅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家具都罩上防尘布,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玩手机。 两个人的行李是头一天准备好的,陆浅拉着刚回家的杨细就出了门,陆浅买的是从h市直飞海南三亚的机票,然后再从海南岛去到杨细说的小岛上。 其实原本不用这么麻烦,杨细完全可以直接带着陆浅直接到目的地,但陆浅觉得,先到三亚还能顺便感受一下人挤人的氛围,停留几天,再去岛上也不迟。何况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旅游,自然要好好体验一下这个过程,&039;咻&039;的一下就到了,沿途的乐趣也就没有了。 陆浅兴奋了一路,上了飞机又兴奋了一会儿,可惜两人上飞机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看不到什么,陆浅盯着窗外看了几分钟,也觉得没意思,慢慢的就靠在杨细肩上睡着了。 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飞机落地,杨细把陆浅叫醒,两个男人出门,带的东西并不多,杨细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陆浅,走在人群后面,生怕两人一不小心走散了。因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陆浅神清气爽的走出机场,和身为一线城市的h市相比,三亚的空气更清新,甚至依稀带着点咸咸的海水味。 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上飞机前就叫好了接机服务,一出机场就有酒店的司机等在那里。机场建的比较偏,上车之后一路上也没什么风景可看,陆浅索性就跟司机闲聊,了解了许多当地风俗。 因为这段时间游客太多,他们订的又迟,所以订到的酒店距离海边还有一段距离,两人打算在酒店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陆浅一进房间,关上门就往杨细身上跳,杨细吓的赶紧把行李丢下接住他。 陆浅睡了一路,现在精神正好,揽着杨细的脖子就吻上去,吻到两人的气息都不稳了才稍稍退开一些,舔了舔唇道:“这么早也睡不着,我们先来做点什么吧。”说完又在他身上蹭了蹭。 经过这段时间的亲密接触,杨细已经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但依旧被逗的耳根发烫,他伸手托住陆浅的后脑重新覆了上去,舌尖勾着舌尖互相纠缠,一边抱着人稳稳的往房间正中央的大床走去。 陆浅喜欢看着杨细眼中的温柔逐渐被□□取代,被放到床上,立刻去扒杨细的衣服,杨细顿时呼吸更沉,双手微微一使力,陆浅身上已经皱的不像话的t恤瞬间化为两块破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下一章要被卡。。。。好方 ☆、三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在彼此眸色中看到□□的自己。热情起来的杨细,竟让陆浅觉得招架不住,率先闭上眼。 因为看不见,感官就变得更加敏感起来,杨细从颈侧一路亲吻而下,到小腹时陆浅才想起去拉他,哑声道:“没洗澡呢。” 杨细呼吸凌乱,浑身上下火热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烧起来,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指尖捏着陆浅胸前的突起按揉,另一只手伸到床头翻找,找了一会儿就微微愣住了…… 陆浅微微抬起上半身,喘着气道:“在行李箱内袋里。” 杨细起身,无处可藏的欲丨望暴露在空气中,光看样子陆浅也知道他忍的多幸苦。 等杨细再回来时,陆浅忍不住再次勾上他的脖子,舌尖灵活的舔进他的耳朵…… 第二天自然的睡到了中午,因为不用忙着准备午饭,陆浅醒的时候,难得的杨细也还在床上,见他醒了,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起来了吗?” “再躺一会儿”陆浅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不得了。杨细赶紧起来倒水,扶着杯子喂他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浅试着翻了个身,除了身上有些酸之外也没有别的不适,便伸了个懒腰道:“没事,你在让我躺一下就好。” 午饭随便吃了一点,下午两人就直奔沙滩而去。 这是陆浅第一次到海边,他想象中海是蔚蓝的一望无际与天边相连,可真正到海边才发现,海水蓝归蓝没错,可海上密密麻麻分布着各色游泳圈、充气垫,一眼望去五颜六色中夹杂夹杂着几片蓝色的空隙。 陆浅顿时连下水的兴致也没有了,跟杨细找了个人稍微少些的角落玩了会儿沙子,就索性戴上墨镜躺在沙滩上吹海风。 杨细把刚刚买的椰子插好吸管递过去,安慰道:“过几天我们去那个岛上就好了,就怕你嫌那里太冷清。” 陆浅在他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指尖上轻轻咬了一口,勾起嘴角道:“没关系,有你陪着就够了。” 杨细这段时间被挑逗的习惯了,只是听到陆浅说这些话,还是会觉得很开心,摸了摸他的脸,“以后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 夕阳挂到天边的时候,两人按照攻略上说的去到一个小有名气的海鲜市场。 不算小的市场里依旧是人山人海,好在这里的海鲜十分新鲜,是自己挑选好活的海鲜之后称号斤两,交给边上的厨房去加工,再收取一部分烹煮的费用。 两人手牵着手在人群中穿梭,也懒得去在意那些诧异的眼光。折腾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挑好了食物,勉强找了半张桌子坐下。 拼桌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应该是母子,那个女人从他们坐下起就一个劲的皱眉,活像是见到了什么多恶心的东西似的。 陆浅见她那样,挑着眉又往杨细身上挨了挨,故意细声细气地说:“诶呀,玩了一下午肩膀好酸。” 杨细闻言自然而然的起身走到他身后,“哪里酸,这里吗?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女人似是实在受不了了,见不远处正好有对情侣吃完离开,立刻起身拉着儿子过去。 陆浅嗤笑一声,心想,你觉得恶心,干脆恶心死你算了。 杨细不明就里的迷惑道:“这里位置这么难找,他们还没吃呢,怎么就走了?” “谁知道呢,也许忽然想起忘记吃药,就回去吃药了。”说完把杨细从身后重新拉回身边的椅子上,搓了搓他的手指,“好了,不酸了,你也休息一下。” 市场里人来人往的,很快就又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坐下来。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偷瞄着这边,但是眼神里除了几分好奇的探究倒是没有别的,陆浅也就随她们看。 菜陆续的上来,都是陆浅最爱的海鲜,还有几种城市里比较少见到的螺类。因为知道陆浅怕烫,杨细把螺肉取出来吹凉才送到他嘴边。 陆浅含着食物嘟囔道:“你别光喂我啊,自己不吃啦?” “没事,我也在吃。”见陆浅开始埋头吃鱼,杨细便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一只只的剥虾,细心的把剥好的虾肉蘸了作料再夹到他碗里。 对面的两个女孩这会儿也顾不上聊天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杨细修长的手指很快剥完了一整盘虾,又熟练的开始处理皮皮虾。 陆浅发现说了杨细也不听,光顾着给他弄吃的,干脆也不说了,直接一边吃一边往杨细嘴里喂。 两人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对面的女孩似乎是终于憋不住小声问道:“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陆浅拉着杨细的手大方的点头。 “祝……祝你们幸福,不不不,是一定要幸福下去!” “谢谢,也祝你们早日找到幸福。”陆浅笑着回道。 一直到两人走出很远,陆浅嘴角还挂着笑。 人类社会对gay这个群体的包容度很低,他并不太介意别人的眼光,他们过的是他们自己的日子,管别人看的开不开心。但接收到善意的祝福,总是令人愉悦的。 陆浅一不小心又吃的多了,饭后两个人沿着海岸线散步,顺便消消食。夜晚的海边,已经几乎看不到游泳的人,大多是像他们这样散步的情侣,浪花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沙滩,晚上的气温没有那么高,海风拂面,说不出的舒适。 陆浅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回头道:“我们明天就去你说的岛上吧。” “不是说想去天涯海角看看吗?”杨细疑惑道。 陆浅撇了撇嘴,往杨细怀里一靠,“你看都这么迟了人还这么多,天涯海角人一定更多,还是算了。” 杨细点头,这段时间海边人确实很多,况且天涯海角他之前也去过,就是一块石头而已,实在不懂为什么那么出名。 第二天,陆浅迷迷糊糊的被从睡梦中叫醒,闭着眼任由杨细手忙脚乱的给他套衣服,整个人软软的靠在杨细身上,似乎只要杨细一松手立刻可以倒回床上。 好不容易在十二点前收拾好行李退了房,站在酒店门前偌大的空地上,陆浅伸手戳了戳围绕在两人四周的屏障,不确定的问:“这样真的不会被看到吗?” “不会,你坐好了。”杨细把行李放平,解释道:“人类看到这个屏障的时候,它会自动折射另一面的光线,这样就相当于完全隐在自然中,是不会被发现的。” 陆浅好奇的睁着一双大眼睛,两人就像坐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缓缓上升,外面的景色看的一清二楚,比起通过飞机上狭小的窗户看天空,这样的体验显然更让他兴奋。 “可以让它快一点吗?” 杨细坐到陆浅身后,让他靠着自己坐稳,手轻轻挥了挥,果然,屏障的速度开始慢慢加快。 两人到了海中央之后,陆浅向下看去,海面上被海风吹起的巨大浪花,一波接一波,几乎没有间断。有正是由于这片海域暗潮涌动,所以小岛一直没被发现,直到杨细无意间从上空经过,注意到了它。 杨细定居在岛上之后,给岛的上空布了结界,这样纵使后来人类发明了飞机,也无法从上空窥视到这个小岛,再之后的几千年间,杨细陆续收留了许多无法融入人类社会的小妖居住,渐渐的岛上就发展成了妖类生存的小村落。 陆浅一边啃着家里带来的薯片,一边含糊不清的感叹道:“这么说来,其实你算是这个岛的主人?” 杨细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么算起来,应该是这样吧。 “那你走了之后,岛上的妖们都自由发展吗,要是老妖欺负小妖怎么办?不说说都发展成一个村落了,那应该有好多好多的妖吧?”陆浅歪了歪脑袋,接着问道。 “不会,岛上有龙族的长老在维持秩序,类似于人类的村长,岛上的妖们都会听他的安排。” 陆浅转过身,激动的扑倒杨细怀里,“这么说,真的有龙吗!我一直以为是人类杜撰出来的!” 杨细把人抱好,抬手把他嘴边的薯片碎沫抹去了才解释道:“龙族当然是存在的,龙族其实是隶属于天界的妖,但因为龙天性喜水,又爱群居,所以现在大部分的龙族都生活在那个岛上,上仙会定期到岛上挑选优秀的龙作为坐骑或是宠物,带回天界,也许因为太久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所以渐渐的就变成了一个传说。” 陆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乐起来,“感觉和你在一起,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快告诉我岛上还有什么奇怪的妖吗?” “哪有那么多奇怪的妖。”杨细摸了摸陆浅的脑袋,让他做好,“快到了,迟些你自己去看吧。” ☆、小岛 因为加快了速度,一会儿的工夫,两人已经到达小岛的上方开始缓缓下降。杨细设置的屏障只对人类有效,所以陆浅向下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岛屿。 岛屿比陆浅想象的大上许多,整个岛上被分为两部分,岛的西面密密麻麻分布着木屋和田地,接近中部的位置有一大片树林,树林的另一头的一大片海岸上却只有稀疏的两间屋子。 杨细带着陆浅降落在西面的村落,本意是打算带陆浅到集市买些食材回去烹煮,却没想到凭空出现的两人很快就遭到了围观。 现在岛上的大多数小妖,都是杨细当年带回的妖物们的后代,大多还不到千岁,他们只能认出陆浅的本体,却无法辨别杨细到底是何种妖物。 杨细已经太久没回这里,岛上新繁衍出的妖们自然不识得他,忽然出现的生面孔和&039;人类&039;造成了众妖的恐慌,生怕这少有的一片净土也要被人类侵占。 还好,没多久就有一只年长一些的虎妖认出杨细,激动的喊了声“天犬大人”,在陆浅和杨细还没反应过来时,&039;噗通&039;一声就跪倒在两人脚边。 虎妖跪下后,陆续有小妖明白过来,毕竟天犬这个称呼,所有妖类都不会陌生。原本喧闹的集市霎时变的鸦雀无声,虎妖在村里也是长老级的人物了,不知所措的小妖们见他跪下,立刻纷纷效仿。于是接下来的几秒钟里,陆陆续续的下跪声传来。陆浅吓了一跳,一会儿的功夫,眼前已经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脑袋。 杨细也愣住了,回过神赶紧先拉虎妖起身:“秦虎,现在这个年代早就不用见人下跪了,何况我这本来就没这规矩。” 虎妖起身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结果跪下之后大家都跟着跪了,弄的他也挺尴尬。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虎妖便去疏散围观的众人,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杨细趁机向陆浅解释道:“这虎妖原本是秦朝的将军,秦王残暴喜征战,身为将军的他杀的人和妖多了,身上自然就有了戾气,他自己也十分痛苦,我找到他之后发现他天性善良,就给他去了戾气带回岛上了。” “原来,有戾气的妖也是可以分好坏的啊。”陆浅自从上次见了杨细对付蛇妖,一直以为杨细对待染戾气的妖,都是一样的严厉残酷。 两人说话间,就见远处一大波化作人形的妖正赶过来。才知是刚刚虎妖让人传了话,来的妖大多都上了年纪,是杨细最早带回来的那些‘故友’,有些妖甚至已经满头白发,真的已经进入了老年时期。 为首的老者拄着拐杖,由几个年轻男女搀扶而来,杨细赶紧带着陆浅迎上去,“敖叔,您怎么也过来了,我愿本打算迟些再去拜访看您的。” 老者摆手道:“少爷您这可是折煞我了,您能回来看看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能让您专程去看我呢。不过家里已经在准备午饭,少爷刚回来家里一定也没吃的,不如先到我那儿去吃一顿吧?” 杨细看了看时间,确实是迟了些,如果再买食材回家做好,最快也得到两点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迟些吃饭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想到陆浅的胃原本就不好,还是应该按时吃饭,于是也不推脱,带着陆浅往敖家去。 看那些小妖们对待老者的态度,陆浅大概猜到了他就是杨细说的龙族长老,两人走在后头,陆浅小声问道:“他为什么叫你少爷啊?你还叫他叔叔,你都活了上万年了,他比你还老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比较大。”杨细想了想道:“因为先有天界才有的人界和冥界,神类又比普通妖类化形慢,所以我只知道在我还无法化形的那段时间,敖叔已经有了人型,并且负责照顾我和大哥的饮食起居。因为他和我父亲是好友,所以按辈分,我们一直是这么称呼他的。” 陆浅点点头,依旧觉得非常神奇,他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龙族和各种各样的道行深厚的老妖,还马上就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敖家,虽然身为‘村长’,可敖家在周围的建筑群中并不显得特别华贵,只稍稍大了一些。敖广领着两人进门,屋里所有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几乎都是木质,无论是雕了花的屋顶房梁、厨房里需要使用柴火的灶台,还是带着盘龙图的木椅,都和城市中十分不同,古朴的样子让陆浅仿佛一下穿越到了古代。 龙族看来真的喜欢生活在一起,餐厅偌大的长桌少说也能容纳四五十人。年长者大多思想比较传统,身为龙族长老的敖广也不例外。 敖广进了餐厅后便站在桌边不愿入坐,坚持要让杨细坐上主位,本就不太善言辞的杨细推诿了许久,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在主位落了坐,陆浅因为是杨细带来的,坐在他左手边,而敖广和他夫人则是坐在杨细右手边,再往后依次是子辈和孙辈。 待所有人都入了坐,就有龙族的小辈端菜上来。菜色自然是以海鲜为主,但也不乏肉类和蔬菜,敖广介绍道:“少爷走了之后,岛上居民越来越多,大家就想办法自己开荒种菜,养殖牲畜、家禽,每家每户根据自己擅长的来劳作,集市上售卖的物种也就越来越多了。” 杨细由衷道:“敖叔,您把这里管理的太好了,简直就像个世外桃源。”对于妖来说,这样简单的生活,不必追求太多能力、物质,也不用担心会被伤害,可以无忧无虑的和族人一起,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敖广显然很高兴被肯定,毕竟这个岛耗费了他几千年的时间,看着它从杨细处发现时的荒岛,慢慢的发展成如今繁荣的小城,他还打算在这里安享晚年。 敖广的几个儿子杨细都见过,此时看去却觉得似乎少了一个,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敖叔,怎么没见到敖鸱?” “别提那个臭小子!”敖广一脸恼火,白色的长胡子也往上翘了翘,“提到他我就来气!” 杨细刚发现这个海岛时,敖鸱还是一只龙蛋,杨细离开时,他却已经有了人形,也算是见证了他的成长。敖鸱是敖广最小的一个儿子,向来也最得宠爱,无论是敖广自己、他夫人,还是其他的几个儿子,对敖鸱都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现下听闻敖广这样说,杨细更加不明白了,“敖鸱做了什么惹您这么生气?” 敖广深深叹了气,恨铁不成钢道:“他现在和一只兔子在一起,兔子就算了,还是只公兔子,我让他滚出去就别回来。” 坐在一旁的敖夫人拉了拉他,示意他别说了,敖广正在气头上,一把挥开了她的手,“拉什么拉,还不是被你惯你!” 他这么一挥,敖夫人也坐不住了,当下就开始掉眼泪,“怎么?现在出事了就都赖在我头上了?以前你不宠他?而且儿子有不对的,教就是了,你二话不说把人赶出去了,他在外面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敖广原本就是妻奴,一看夫人开始掉眼泪,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好声好气的哄道:“好了好了,你看少爷还在这儿呢,我说不让他回来,他还真就不回来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他真要回来我又不会不让他进门。”说完尴尬的咳了咳,转头对杨细道:“好了,不说那个逆子了,让少爷见笑了吧?对了,少爷还没介绍呢,这是您朋友吗?” 陆浅原本就在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吃着海鲜听着八卦多完美。结果冷不丁的听到对方提起自己,只好抬头礼貌的笑笑,还在想要怎么介绍自己,就听杨细坦然的说道:“敖叔,这是我爱人陆浅。” 整个餐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陆浅默默抬眼去看敖广的脸色,果然很是精彩,一阵青一阵红的,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陆浅心里早就笑开了,面上却只能硬生生憋着。他都替敖广尴尬,刚刚他是怎么说自己儿子来着?换成他们是不是该说:杨细那个臭小子,找只小猫就算了,还是只公猫,成何体统。 杨细真是耿直的可爱,陆浅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其实他更想亲这只笨狗一口,只是碍于对面坐着的好歹是杨细的半个长辈,多少还是要给人家留点面子。 过了半响,敖广才挤出一句:“呵呵呵爱人啊,挺好挺好。” 敖夫人见状一下像是找到了靠山,嘟囔道:“我看他们这样就挺好的,都是你这个老古板,把我儿子赶走。” 杨细此时才有些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不是不该说的那么直接,回过头迷茫的看着陆浅,陆浅安抚的笑了笑,说就说了吧,无意中也算是帮了敖鸱大忙了。 敖广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人,如果没有敖鸱的事倒也还好,杨细的事毕竟轮不到他来置喙,可现在看到他们,不由得就想到敖鸱和那只兔子,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一顿饭最后匆匆结束,杨细知道自己说错话后十分不好意思,很快就拉着陆浅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章只是为了后面的一本铺垫。是敖鸱和兔子的故事~ ☆、杨细的家 两人依旧是先逛到集市,没想到天犬回到小岛的消息,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两人走在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偷偷观察他们,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陆浅一回头,他们立刻收拾菜、摆花,装作十分忙碌的样子,弄的陆浅都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多少钱?” 杨细在一家东西比较齐全的摊上挑好了晚饭的食材,掏出钱包,卖菜的牛妖却连连摆手,“怎么能收您的钱呢,要什么您尽管拿去就是了,要是明天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给您送过去。” 杨细皱眉道:“这怎么行呢!该收多少就多少。” 牛妖依旧不愿意,一双沾了泥巴的手在围裙上搓了又搓,“但是我真的不能收您的钱,我早就听父亲说过了,当年要是不是您救他,还带他来岛上,他早就被别的妖怪吃了,哪里还会有我。我要是收了您的钱,回去他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陆浅把不知如何是好的杨细拉到身后,笑嘻嘻的说道:“牛大哥,这菜你不收钱,那我们肯定是不能要的。要不这样好不好,这菜啊,就当是我要买的,你卖给我,看在杨细的份上给我打个九折,这样你回去也好交代,我们也能吃上菜。” 牛妖想想觉得有道理,他卖的菜可是公认的全岛最好,要是因为自己不收钱,他们就不要了,晚上没有新鲜的蔬菜吃,那不是反而害了他们吗?最后只好给他们算了价格,打了八折,临走又给两人塞了些自己家种的水果,这才稍微觉得踏实了一些。 有了这个先例,后面的卖家就放心多了,无论是卖海鲜的鱼妖还是卖猪肉的虎妖,一律按照八折把东西卖给陆浅,之后再附送给杨细一些特别新鲜的食材。 整个岛屿有上万平方千米,买完食材,两人要穿过几乎整个岛屿到另一头的住处。杨细像来时那样,设了空气屏障,带着陆浅飞过去,只是这次飞行的高度比较低,可以清楚的看到下边的景色。 很快就到达森林上空,海岛上的植被与陆地上的十分不同,连花的颜色都仿佛尤为鲜艳。早上起的早,陆浅此时已经有些困了,此时却揉着自己眼睛强撑着,不舍得错过这样的风景。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几颗生理性的泪水,杨细心疼的抬手帮他抹掉,把人按到自己腿上,“我们还要住好久呢,你想看,下次再看就是了。” 闻言陆浅也不揉眼睛了,索性就着姿势,侧躺在杨细腿上,伸手搂着杨细的腰蹭了蹭,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陆浅醒的时候,入眼的已经不是湛蓝的天空,而是一片雕着精美花纹的床顶。伸了个懒腰,陆浅半眯着眼从床上下去,床分两节,床前有道小木阶,陆浅踉跄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扶住边上的雕花栏,这才没摔出去。 纯檀木制的床榻,从外面看去看还要更精美许多,比起现代简单的床倒更像是一个雕刻而成的小木屋。 房间很大,靠近窗边的花梨木桌上,整齐的码放着笔墨,一旁不知是什么年代的青瓷花瓶里,静静的插着一丛素雅的紫茉莉。 桌边摆放着一座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一面不小的铜镜被置于其上,甚至还有一个小抽屉状的化妆盒。陆浅脑中瞬间出现杨细身着女装,对镜梳妆的样子,一阵恶寒,赶紧把画面挥去。 “杨细~” 陆浅扬声喊完,没多久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你醒了啊,先随便看看好吗?饭还要一会儿才好。”陆浅看着推门进来的杨细,“噗”的笑出声,杨细脸上到处都是黑印,东一横西一竖的,看起来甚是滑稽。 杨细见陆浅笑了,也跟着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脸上很脏吗?太久没用柴火起灶,有些不习惯,试了几次火才生起来。” 陆浅闻言更乐了,过了半响半才憋着笑道:“天犬大人,你可以控制空气和水,难道控制不了火吗?” 杨细一拍脑门,“啊,我忘了,我可以直接让火烧过去的。”这一掌下去,脑袋上原本的炭灰上霎时多了一条白色的手印。 灶上还煮着菜,杨细跑回厨房洗了手又继续开始忙活,陆浅从两人的行李箱里找出毛巾,跟到厨房仔细的给他把脸擦干净,看着杨细又恢复帅气的脸,陆浅忍不住亲了一口,夸奖道:“我们家男人真贤惠。” 杨细克制了一下,没忍住,耳根渐渐变成了粉红色。调戏成功的陆浅很是开心,伸舌沿着他耳廓描摹了一圈,直到见到原本粉色的耳朵转成深红色,才愉快的转身去参观这座房子。 两层的小木屋,坐落在岛屿的东岸,窗外不远处便是蔚蓝的海水,浪花一阵一阵拍在金黄色的沙滩上,传来有规律的声响。 从走廊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远处几乎并排的地方,坐落着另一栋木屋,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却不见那边亮起灯火,似乎是没有人居住。 离开窗边,陆浅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的房间还真不少,除了他刚出来的主卧,还有两间相对较小的卧室,摆放的东西都大同小异。而其余几间房,不是堆满了书和器具,便是闲置着。 饭后,杨细带着陆浅到周围熟悉环境,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那座黑着灯的木屋,陆浅好奇的问道:“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常回来吗?” “不是。”杨细说着走上前,敲响了木门,“他一直住在这里。” 陆浅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还来不及开口询问,门便从里面打开,昏暗的光线下,陆浅看到来人略显普通的面庞,确实是普通,在这个岛上的妖要么英俊非常,要么妖娆美艳,似乎是所有妖与生俱来的都有着比人类更为优越的皮囊。 而眼前的人却毫无特色,仿佛置于人群中便会立刻埋没其中。 来人打开门之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陆浅猛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抬眼去看他的眼眸,果然,里头只有一片墨色,却丝毫没有焦距。 “曲凉。”杨细出声,被唤作曲凉的男人一愣,随即荡开一抹柔和的笑,那笑像是带着魔法,一瞬间就将原本毫无特色的脸照亮,连那空洞的眼里仿佛都带上了笑意。 “杨细?你回来了啊?” 陆浅不可思议的发现,看到这人的笑,竟会莫名的觉得温暖。 杨细点头,刚点完才想起他看不见,忙补充道:“是啊,我带我爱人过来玩几天。” 陆浅的脚步向来较轻,曲凉似乎是此刻才发现杨细带了人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因为我用不到灯,所以家里比较暗,能看见吗?先进来吧。” 陆浅边往里走,边自我介绍道:“你好,打扰了。我叫陆浅。”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没有显出任何意外或是吃惊的表情,仿佛杨细的爱人是男的这件事再自然不过,陆浅更加好奇这人的身份,但现下也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陆浅在黑暗中也是可以视物的,跟在曲凉身后,见他熟练的绕过各种障碍,甚至待把他们引到沙发后,还给他们沏了茶。要不是在门口时的那个停顿,陆浅几乎要以为他其实可以看见。 杨细坐下后,也一直看着曲凉,他在黑暗中的视力并不如陆浅那样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过了许久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他…好像在找你…” 曲凉端着杯子倒水的手一顿,很快恢复自然,扭过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笑道:“他找不到这里的,只要你不告诉他。” “可是,你真的想这样永世困在这个岛上吗?” 陆浅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起身到曲凉身边,“我来吧,你们不是有事要谈吗?”这次他特意加重了脚步,怕忽然出声会吓到对方。 从曲凉手里接过茶壶,指尖接触的刹那感受到的竟是冰冷,陆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曲凉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后就往沙发走去,原本平静的神情龟裂开来,渐渐的透出一丝痛苦。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还要找他,在他绝望的放弃之后,唯一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了?” 杨细待到他摸索着在身边坐下,才开口道:“这么多年了,多少猜到一些吧。” 一转眼,三千多年过去,杨细不自觉的看向他失明的双目,几乎要忘记他们曾经是那样清澈、温暖,再凶恶的厉鬼也忍不住要为之动容…… 陆浅端着倒好的茶水过来时,曲凉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宁静,他伸手在杨细肩上拍了拍,岔开话题道:“还没恭喜你呢,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 杨细原本还想劝劝他,见他的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索性给他讲这些年以来世间的变化。 其实岛上的妖们时常也会从外边引进一些新东西,也有妖把自己家弄的十分现代化,甚至在岛上用风力发电。可曲凉居住在这里,却是真正的与世隔绝,因为越少人知道他的下落越好,所以了解一部分内情的敖广,早就禁止众妖们涉足这片土地。 杨细离开岛上后,曲凉便只与寂寞作伴,白天和黑夜于他来说并没有丝毫区别,他亦不必进食和入眠,这种不知今夕是何夕日子,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只不过&039;死&039;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奢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曲凉 曲凉, 小时候看过的story100里,有篇叫《嫁衣》的文,里面是个叫曲凉的鬼差,和一个眷恋红尘的女鬼的故事,很短,有兴趣可以百度一下 我记得可以搜到。总之看完之后好喜欢这个名字。。。 ☆、潜水 从曲凉家走出来,已经接近午夜,尚未开发的小岛上,连一盏路灯也没有。好在海上的月亮和星星都显得格外的明亮,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陆浅难得孩子气的一路走,一路踢着沙滩上细小的贝壳和海星,月光打在他脸上,显得整个人格外纯净,走了许久,才听他问道:“曲凉……他也是妖吗?” 杨细握着陆浅的手紧了紧,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拉着他在干燥的沙滩上坐了下来,轻声道:“他不是妖,但也不是算是人,他原是冥界的文判官,替冥王掌管着六道生死轮回。” 陆浅再次愣住,在他的脑海里,一直觉得文判该是面露凶恶的彪形大汉,毕竟文判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厉鬼,在那样阴森肃穆的地方,数千年如一日的维持着公允,这样的人怎么想也不该是这样谦和、温暖的样子。 “他怎么会成为文判的?那他现在……” 杨细看着陆浅震惊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继续说道:“你没有见过曲凉的那时的眸子,它们就像天生带着神力,温暖又充满着力量,让每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为之沉沦,那时地府已经有了威猛凶恶的武判,正缺一个像他这样斯文儒雅的文判,起先,他是怎么都不愿意的,凭借他上一世的功德,如果转世,他将生于京城首付家,身为家中独子,一生平安富贵。而留在冥界则会永世困在那昏暗的一方土地,面对各种恶鬼凶神。” 可是最终,曲凉还是留下了,为了一个人留在了不见天日的冥界,却同样为了那个人,背着一身不属于他的罪责离开,失去了双眼,也失去了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 而那个人——冥界天犬杨碌,亦是杨细的大哥,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错过的是怎样一份超脱生死,无怨无悔的爱恋。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杨细将知道的所有始末娓娓道来,从黑夜一直讲到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漫天红光照亮天际。 陆浅听完心里直发堵,把靠在杨细胸口的脑袋抬起来,满脸愤愤不平道:“你这个哥哥简直太过分了!” 杨碌的性格,其实和杨细相差许多,他向来能言善辩,做事又有主见,可唯独这情商,同样高明不到哪里。他只是明白的太晚,待到他想明白真正的心之所向,早已经做错了太多,错过了太多。 事已至此,杨细也不想为杨碌开脱什么,便从后面楼住陆浅的腰,把头抵在他肩上,示意他抬头看眼前的风景。 陆浅心底一颤,不知是因为此刻才注意到的绝美日出,还是因为身后杨细温暖的怀抱… 陆浅很快回过神来,迅速的转头在杨细嘴上啃了一口,没想到在退开之际,杨细托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在空旷的沙滩上,伴着日出,两人吻得格外动情,谁都不愿意先分开,最后还是杨细把他推开一点距离,呼吸完全不受控制的磕磕巴巴道:“先…先回去。” 陆浅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杨细眼神加深了几分,一使力顺势就把人横抱起来往家走去。 好在海滩离家不远,杨细将浑身燥热的陆浅放到木床上,自己伏身上去,埋头在他颈侧舔舐吮吸,双手也没有闲着,迅速的在他身上游走褪去衣物。 陆浅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半抬起身子,迎合着杨细的动作,待到整个人都被剥干净,才想起来去解杨细的皮带,只是被吻得软绵绵的身子,试了几次,也没能解开来,最后还是杨细接手,三两下就把自己也脱得□□。 滚烫的唇瓣相贴,近在咫尺的呼吸相互交缠。 “恩……”杨细在陆浅身上抚弄的手,不知是碰到了哪一点,引得他闷哼了一声,无意义的呢喃再次被火热的吻吞噬。 激烈纠缠过后,杨细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等到陆浅的喘息渐渐停止,才起身离开床铺。 不一会儿,房间里渐渐有了些热气,陆浅懒洋洋的睁开眼,就被眼前硕大的木桶吸引了目光。杨细试了试水温,走到床边解释道:“这里用的还是井水,只能这样洗澡。” 杨细都把水搬到房间了,对陆浅来说并没有丝毫的不方便,刚想下床,杨细已经自觉的抱起他一起坐进木桶里。 用来洗澡的木桶,就算再大,一下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陆浅被迫半坐在杨细腿上,不多时,就感受到他再次清醒的部位摩擦着自己的臀部。 杨细脸上发烫,匆匆起身退开一些,沙哑道:“你…你先洗吧。” 陆浅笑起来,反过身搂着他,不让他跨出去,“再来一次?” 杨细吓了一跳,眼里隐隐有火光悦动,却最终被压了下去,“不行,你太累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太累了?”陆浅抱得他更紧,让他感受到自己同样再次挺起的某处,见他仍旧一脸呆滞,只好主动抬起腿环住他的腰。 杨细的所有克制顷刻崩塌。 等到杨细把陆浅擦干抱回床上,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杨细又心疼又自责。木屋里连窗帘都没有,杨细放下床帐,搂着他陆浅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陆浅是被饿醒的,醒的时候,一睁眼就对上了杨细专注的眸子,心里一阵悸动。 杨细先是一愣,就像是做坏事被父母抓到的小孩,很快红了脸,随即反应过来,坐起身问道:“厨房做了吃的,你起来吃还是我端上来?” 陆浅想了想,问道:“现在几点了?” “四点多吧,怎么了?” 陆浅抬手,让杨细抱他起身,“那我起来吃饭,吃完刚好来得及去海里游个泳。” 自从和杨细在一起之后,不是吃就是睡,舞也好久没练了,唯一的‘运动’还是在床上,再这样下去,陆浅真怕自己长出肥肉来。 吃完饭,陆浅立即翻出带来的泳裤换上,杨细收拾完回来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在门边。 杨细很快也换好衣服出来,陆浅见他身上还留着一条条明显的抓痕,难得的有些脸红,走近一些后才发现他后背的红痕间似乎还有些突出的小红点,他皱了皱眉不解道:“这些小点是什么,也是我弄的吗?” 杨细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很快转过身冲他笑了笑,“应该是被虫子咬的吧,海边虫子多,你也小心一些。” 陆浅点头,没有在探究这个问题。 两人再次来到海边,大海就是这样神奇,每个时间段都有它独特的魅力,陆浅三步两步奔到海水里,并没有跑太深,只是让浪花一波波冲击在小腿上。 在三亚的时候,因为人实在太多,他都没有下水的欲丨望,所以严格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海水,因为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所以海水并不冰冷,甚至连海风吹拂在脸上,都带着柔和的暖意。 陆浅不会游泳,往前又走了几步,一个浪打来差点栽倒在水里,还好跟在身后的杨细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他。 陆浅玩了一会儿后,便没有了来时的那种兴奋劲,手在海中随意的摆动着,杨细见状问道:“要不要潜下去看看?” 陆浅顿时双眼一亮:“可以吗?可是我们什么装备都没带。” “可以”杨细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白色的小珠子,指甲盖大小,递给他道:“昨天向敖叔要来的避水珠,你含在嘴里。” 龙族喜水,龙本身属于两栖动物,可以在水中自由来去,可化作人形的龙却无法在水中活动,于是龙族的祖先以龙族特有的与水的感知力制成避水珠,方便人形时也可以在水中畅行无阻,制作方法只有龙族历代长老知晓。 陆浅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这样在深海中自由的遨游,海水能见度很高,在这个蓝色的世界里,有沉睡千年形态各异的珊瑚、静静蛰伏在底部的海星,还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大大小小的洞穴。 各种陆浅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友好的环绕在两人周围,那淡定优雅的姿态,让陆浅觉得它们仿佛是在招呼身为不速之客的他们。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陆浅才恋恋不舍的被杨细带回岸边。一拿出避水珠,他就迫不及待的对杨细道:“太有意思了。” 湛蓝清澈的大海,不深入其中,永远无法懂得在平静的表面下,是怎样一个丰富精彩的小世界。 终于明白为何龙族偏爱这样的大海,宁可放弃天界令人羡慕的生活,也要居住在此。 杨细也没想到陆浅会这样喜欢,替他把滴着水的短发弄干,“喜欢我们可以明天再来。今天还只是比较浅的海域,我们也可以到海中央再潜下去,每一深度的海域都有不同的特色。”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温度也慢慢降下来,杨细怕陆浅着凉,带着还在兴奋的他匆匆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曲凉和杨碌的应该是这系列最后一本。。。虽然宝宝其实最喜欢这个设定。。。 ☆、王牧 原本陆浅以为,两人能在这岛上待到杨细开学,没想到这愉悦的二人世界才过了半个月,就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电话是赵渊打来的,h大法学院的一个研究生,因为毕业论文涉嫌大面积抄袭被处分,暂缓毕业,结果那个学生一时想不开,从法学院大楼顶部跳了下去,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家属们包围了校门,拉着横幅要说法。杨细身为法学院院长,论文抄袭的处分结果也是由他发出的,所以现在他必须赶回去主持大局。 两人仓促的结束了这段旅程,陆浅心里有些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回家放完行李催促着杨细去学校,毕竟出了这种事,如果杨细一直不出面,外界只会认为他在逃避责任。 杨细抬手将陆潜揽到胸前,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不起,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去,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去住几天再回来。” 陆浅把头埋在他颈窝,抱紧了些,半天后闷闷的开口:“好了,你去吧,早点把事情处理完。” 杨细出门后,陆浅静静的抽了支烟,起身把屋子稍稍收拾了一下,摘掉所有防尘罩。看着原本熟悉的屋子他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把自己扔回沙发里。 说实话,习惯了那样古朴的木屋、带着海水气味的纯净空气,一下回到这样的都市,面对各种熟悉又陌生的现代化电器,还真有点不适应。 另一头,杨细开车还未进入学校,大老远就看见校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有闻讯赶来的媒体,有不明就里围观的群众,当然,被围在最中间的,就是闹事的学生家属们。 看来正门是不能走了,杨细只好开车绕了一圈,从生活区的小门进入学校。说好在宣传部会办公室会和,杨细赶到时,学校的几个相关部门负责人、院里了解事情始末的几位教授,包括赵渊都已经等在那里。 大家紧急的开了一个短会,杨细也终于详细的了解到了事件的始末。 其实,学生自杀这种事,几乎所有大学都遇到过,况且学生还在急救中,照理不应该闹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坏就坏在,那学生的父亲自己是媒体从业人,在他报道的新闻中,明显的带有主观色彩,然而现在大多数网名和群众,对于媒体片面的报道过分信任,导致网上舆论一边倒的认为,是学校过重的处罚逼死了学生。 开完会,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杨细,等他做决定。 杨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皱眉沉默了许久,对赵渊道:“你先去门口,找几家比较权威的媒体,把他们请进来。” 等赵渊出去后,他又对那名学生的导师道:“吴教授,你先联系一下和王毅走的近的同学,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和他联系过,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交代完,杨细自己掏出电话,拨了110,对电话那头的警官表示,因为这个学生坠楼案,尚有许多不明点,希望警方再次介入调查。 挂了电话,一旁的安保队长立刻上前,有些不满道:“杨教授,我们已经查看过监控了,确实是这个学生自己到窗口跳下去的,警察也来过了,为什么还要再查一次?” 杨细楞了一下,很快对他还有同样一脸不解的几位宣传部同事道:“对不起,因为我们学院的事,害大家这几天加班、忙碌。”杨细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才接着说道:“我没有怀疑他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只是我接触过这个学生,我想吴教授也清楚,他对学位看的并没有那么重,包括接到处分时,都特别平静,我不觉得他会仅仅因为这个就跳楼自杀。” 众人震惊于杨细如此谦和的态度还没回过神来,学校的那么多领导,对他们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有几个有好脸色的,出了事都只顾着把责任往他们身上推,保安队长原本那样烦躁,是因为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此时听杨细这样说,赶紧摆手表示道:“教授您太客气了,我们一定会配合警官,把事情弄清楚的。” 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赵渊带着几个记者走了进来。 因为知道杨细是法学院的院长,记者们并没有替太犀利的问题,杨细就照实将整件事重新向他们说明了一遍,并表示警方还在调查当中,如果有新的进展,会随时向他们反馈。 记者离开的时候,赵渊将他们送至门口,笑着补充道:“希望各位对这件事可以客观真实的报道,毕竟我们是法学院的,尤其看重事实和证据,如果报道和事实出现了什么偏差,我们当然也会通过司法途径来解决。” 记者们面面相视,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h大法学院一年有多少学生毕业,那么多的学生,分布在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司法部门,如果真的乱写什么,被告上去,打起官司来,记者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做完这些,杨细立刻带上一批人赶去医院,那个叫做王毅的学生依旧躺在icu里,带着氧气面罩,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仪器。 医院里并未见到他的父母,应该是还堵在h大门口。他们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王毅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杨细皱眉,向跟在一边的吴教授问道:“学校不是已经垫付了医药费了吗,难道向学校要求赔偿对他们来说比孩子的性命更重要?” 人类的情感他了解的还不是很多,但就他以前所见,人类应该很看重亲情,尤其在生死面前。 吴教授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已经垫付了医药费,向学校索赔并不非要急于一时,当务之急肯定是陪在孩子身边,如果真有什么好歹,他们这样岂不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结果没几天,经过警察的调查还有其他同学的反馈,发现这对父母果然有问题。 王毅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而是几十年前收养的,收养了王毅之后,夫妻俩的感情并不好,婚后许久王母才发现,丈夫其实是个同志,争吵从那一刻开始大规模爆发,但碍于面子,两人都没有提出离婚,只是多年来一直各自生活,而王毅则是一直跟着父亲。 直到王毅渐渐长大,整个人都愈发的成熟俊朗,王父看在眼里竟不知不觉起了别的心思。 那日王毅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喝了些酒,回到家后神志不清到头就睡,半夜里却被一股异样感惊醒,竟是父亲在对他进行奸丨淫,挣脱不开的他,觉得备受屈辱,几天后便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想到在得知王毅出事之后,无良的父母反倒十分高兴,妄图通过王毅的的自杀,来向学校狠狠敲诈一笔钱。 可惜,真相大白并不能挽回这个鲜活的生命,王毅在住进icu的第三天,停止了心跳。 惨烈的真相令人唏嘘,王父被逮捕后,杨细要求媒体停止对事件的详细报道,否则将以侵犯隐私权对其进行起诉。 经过这件事,赵渊不得不重新审视杨细,以前一直觉得杨细是个一心学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者。直到这次,杨细从容的处事态度,准确的判断力,还有在事件面前冷静的思维能力都令他折服,虽然平时不太善于和人交流,在感情的事上又迟钝,可在关键时刻,杨细简直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老板,杨哥那边怎么样了?” h大的学生自杀事件实在闹得太大,陆浅一进酒吧,就有服务员上来询问,大家都早就知道杨细和他的关系,对身为‘老板娘’的杨细也十分喜欢,出了事所有人都十分关心。 陆浅笑了笑,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有一些善后的事情要处理。” 年轻的服务员毕竟没有经历过太多生死,摇头感叹道:“你说好好的人,都念到研究生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跳楼。” 陆浅抿抿唇,没说话,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夜的事,其实他可以理解王毅的做法,那种恨不得立刻死去的感觉…… “浅浅!” 熟悉的嗓音,透过嘈杂的音乐声传来,陆浅浑身一颤,随即僵在原地无法动作,有人从身后扯过他的右手,强迫他回过身。 四周的人似乎发现了些异样,停下了动作纷纷看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王牧那张充满惊喜的脸出现在眼前,“浅浅,果然是你,太好了!刚刚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胸口窒息的感觉传来,陆浅才发现从刚刚听到自己的名字起,他一直忘了呼吸,他才真正的希望此时眼前看到的人,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陆浅闭上眼冷静了几秒,不想站在这里被围观,只好抬眼冷声道:“上去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要虐了 小虐怡情。。是吧。。。 ☆、内丹 陆浅闭上眼冷静了几秒,不想站在这里被围观,只好抬眼冷声道:“上去说吧。” 两人一路沉默到休息室,刚一进门,王牧便迫不及待的想抱陆浅,被他一个闪身躲开后,王牧微微顿了一下,很快露出一个自以为宠溺的笑容道:“浅浅,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都躲了我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老天让我在这里遇见你,说明我们我们是多么有缘,跟我回去吧。”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6节 陆浅被气的都乐了,“你觉得你做的事,是生气一阵子就能解决的吗?” 王牧一脸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道:“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说就是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你这些年也不是没跟别人上过床吧?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不会跟你计较你这些年的事,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陆浅狠狠的抹了把脸,觉得和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无法沟通,当年脑子是进了多少屎,才会看上这样的人渣,甚至离开之后还为他伤心难过。 见陆浅不说话,王牧以为他已经被自己说服,接着说道:“你看我们也不小了,是时候安顿下来,跟我在一起,你只要在家里负责吃吃玩玩就好,也不需要像现在这么累。” 陆浅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道:“王牧,我第一次发现你连人话都听不懂,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凭什么让我回去,我陆浅就算是你养的一条宠物,养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王牧似乎是没想到陆浅会这么在意,愣了愣侧头看着他道:“我当初做了什么?不就让你赔洪总睡了一夜吗,你知不知道那个单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又不是女人,你至于吗?” 胸口剧烈起伏,陆浅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过去,王牧反应迅速的躲了一下,烟灰缸在他身后的墙皮是撞的粉碎,飞溅起的玻璃渣划过他脸侧,留下一道血痕。 王牧用手擦了下,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陆浅冷笑着一步步走近他,“王八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呵,先是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喂了春丨药送到个猥琐老头床上,接着是被各种虐待、□□,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我都记不清有多少男人来了又走。” 仅仅想到那一晚,陆浅立刻恶心的想吐,他看着王牧,一字一顿道:“那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你。” 王牧被他眼里的狠戾吓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平复下来,放软了口气道:“可是你最后还是没有杀了我不是吗?证明你还是爱我的,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只要你愿意回去,什么我都依着你。” 直到陆浅离开后,他才明白陆浅的好,他们在一起的感觉早已经超越了爱情,是陆浅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在他山穷水尽时,为他找到了希望。当时觉得厌倦麻木的情感,却是后来无论换了多少人,都再也感受不到的家的温暖。 他也确实找了陆浅很久,只是陆浅就像是从人间蒸发般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如果不是今天出差到h市,慕名来到这间酒吧,他甚至都要以为,陆浅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滚出去!” 陆浅冷声说完,看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觉得和这个人完全无法沟通,索性转身自己离开,却没想到刚走了两步,抬眼就见杨细愣愣的站在门边,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陆浅站在角度正好看不到门的方向,刚刚又被王牧气得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注意到动静,此时措不及防的看到杨细,陆浅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更多的应该无助吧,那样不堪的一夜,那样肮脏的自己,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陆浅眼前一黑,整个人猛地晃了一下,杨细和王牧几乎是同时上前扶住他。王牧看着另一侧的杨细,不满的质问道:“浅浅,他是谁?难道你就是为了他才不想跟我回去的吗?” 挣开两人的手,陆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王牧,我不会跟你回去,你爱在这里待着就待着吧,我走了。”说完,陆浅再没有看他一眼,带着杨细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出了陆浅的抵触,王牧竟真的没有追上来。 两人一路沉默到家,陆浅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支烟,依旧没有开口,伸手去拿第三支的时候,杨细拉住了他的手,四目相对,短短的几秒钟陆浅便有些慌乱的挪开视线。杨细见他这样,更加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蹲下身猜道:“你想跟他走吗?” 陆浅这才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别的不说,就我这破身子,你觉得我有可能离开h市吗?” “那要是你的另外半颗内丹回来了呢?你愿意跟他回去吗?” “你明知道内丹不可能回来。”陆浅原本就心烦意乱,怕杨细知道那些事之后会对他看法,现在杨细甚至还怀疑他会跟王牧离开,他更加烦躁起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杨细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陆浅一会儿,陆浅的话,一字一字的打在他心上,他想装作没听到,最后却妥协的叹了一口气:“那…我走了…” 目送杨细离开,等到‘砰’的关门声传来,陆浅终于忍不住冲进浴室,连衣服都没脱,打开喷头就往身上浇,冰冷的水柱下,陆浅一遍一遍的不停搓洗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把当能那些污浊的印记洗去。 他以为他早就不介意了,他可以心无芥蒂的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却忘不掉那种同时被十几个人同时抚摸的恶心感,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蹲下身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不断的干呕。 不知道在浴室待了多久,陆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因为冲了太久凉水,身子一阵阵发冷,他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裹好,强迫自己闭上眼,慢慢的竟也有了困意。 陆浅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睡前没有拉上窗帘,此时屋子里却依旧是一片黑暗,他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整整过去一天一夜,头昏昏沉沉的,嗓子干的像是要冒火。 门铃响了一会儿就停歇了,陆浅浑身无力的重新倒回床上,没几秒,拿在手里的手机开始唱起歌。 “喂。”陆浅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电话那头的赵渊也发现了,有些着急道:“陆哥,你在家吗,我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你是不是生病了?” 陆浅这才知道门口的原来是赵渊,说了句“你等等”,昨天湿透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经过了这么久已经差不多干了,陆浅捡起来套上,扶着墙走到客厅开了门。 赵渊见到这样的陆浅吓了一跳,“天哪,你是不是发烧了?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只见他身上套着皱巴巴的衣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发凌乱的翘着,一双眼里布满血丝。 陆浅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把他让进屋里,哑声道:“什么我俩,还有谁?” “杨哥啊,杨哥下午忽然来找我,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赵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盒子,不解道:“他还说让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他为什么不自己给你?” 陆浅伸出手,刚触碰到木盒,整个人便猛的一震。 太熟悉了,从出生起便存在与体内的东西,共同度过了几百年的岁月,哪怕是隔着盒子的触摸,他也已经几乎确定,可当直到他打开盒子,包裹着蓝光的物体迅速飞入体内,陆浅还是不敢置信。 那半颗残缺了十年的内丹,就这样在体内逐渐融合,那伴随着他十年的不适感,也随之慢慢消失到丝毫不剩。 “空的?怎么可能!陆哥,我发誓我没动过里面的东西,我甚至都没打开过。” 赵渊的声音拉回了陆浅的思绪,人类看不见属于妖的内丹,他合上盒子收好,“我知道,他要给我的就是这个盒子。”正说着,被烧的混沌的脑子闪过一道白光,“杨细呢!”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一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赵渊赶紧转身想去倒杯水,陆浅拉住他,“杨细呢!他把盒子给你了,那他去哪了?”陆浅拼命的发出声音,可传出的声音却微乎其微。 好在赵渊离得近,听他问完,便答道:“不知道,杨哥把东西给我之后,就上了一辆车离开,他的脸色也很难看。” 陆浅不敢去想杨细是怎么拿回的内丹,从把内丹给出去的那一刻起,他从没觉得它还会回来,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太需要这颗内丹了,他连把自己的命豁出去都在所不惜,又怎么肯轻易放弃让心爱的人活命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不小心双更了。其实是放存稿的时候忘记调时间,直接复制了上面的。。。呜 心疼 ☆、你在哪里 陆浅仔细把昨天和杨细的对话回想了几遍,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想跟王牧离开,只是碍于内丹不完整,所以不能离开h市。 陆浅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还站在一边的赵渊道:“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药?”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杨细,而找杨细这件事只能靠自己,他必须赶紧好起来。 趁着赵渊去买药的时间,陆浅回到房间几乎不报希望的按下杨细的号码,果然听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 陆浅闭了闭眼,心跟被刀割般的难受,他总想着杨细会嫌弃自己曾经的经历,却忘记了那只笨狗一直以来都只以他的感受为中心,又怎么会在意那些。 吃了药,送走了赵渊,陆浅换了身衣服,一个人坐在杨细家的沙发上,短短的几个小时,却漫长的像是几个世纪。天色终于开始变亮,他几乎是是从沙发上弹起来,出门打了车就往邬氏集团去,杨细一定是去找过那个男人,对杨细来说,感应到他的另一半内丹在哪里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到的太早,整栋大楼里空荡荡的,玻璃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陆浅有些无助的蹲在门口,整个人抱成一团。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附近巡逻的保安也许是发现了他的异样,走过来善意的问道。 陆浅抬头看了一眼,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不用,我只是在等人。” 保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吧,我们公司一般八点才会有人来上班,你要找谁?” 陆浅楞了楞,“我找邬先生。”他根本连那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听他的属下们都这样称呼他。 保安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漂亮男人,找的竟是他们老板,瞬间提高了警觉。“您找他有什么事吗?邬先生已经好多天没来公司了。” 陆浅却置若罔闻,不想跟这个保安再说什么,他低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头,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公司的员工们都陆续上班,陆浅站起身,拖着因为蹲的太久而发麻的腿,一步步走进去。前台坐着的是位年轻的小姑娘,见到他职业性的一笑:“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邬先生。” “对不起,我们总裁啊现在不在公司,先生您有预约吗?” “没有,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就说陆浅找他。” 前台小姑娘一脸的为难,“对不起,我们是没办法和邬先生直接联系的。”也许是看陆浅实在不像坏人,小姑娘有些犹豫道:“要不我帮您联系一下邬先生身边的助理,看看能不能帮您传达。” 在陆浅感激的目光中,小姑娘拿起了电话拨打了秘书室的座机,几句话之后,挂了电话歉意的说道:“贺助理说,他也联系不到邬先生,您还是先回去吧。" 陆浅道了谢,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大楼,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除开这里,他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杨细。 在街边抽了一整包烟,陆浅找到一个能看到大楼正门的小巷,就这么坐在巷口,他不想回家,家里到处都是杨细的气息,从两人认识开始,一直都是杨细小心的护在他身边,为了照顾他搬到他对面,给他做饭,陪他过年。甚至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也没为杨细做过什么,只是一味享受着杨细对他的好。 陆浅把脸埋在双手中,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不断的想着:杨细你快回来吧。 他错了,他知道自己错了, 陆浅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怕杨细为了他受伤,怕再也见不到杨细。 与其回家漫无目的的等待,他宁可守在这里,至少要是那个男人来公司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见到。 天色从亮变暗,又从暗变亮,不知道过了几个来回,陆浅就像一座雕像似得坐在那里,四处都是来往的行人,时不时有人好奇的停驻脚步,但陆浅穿的干净,长得又好看,实在不像是沿街乞讨的流浪汉,大多人看了一会儿也就走开了,少数人好心上前询问,陆浅也只是摇头表示没事。 手机早就没电,陆浅也不在意,只在饿极了的时候到附近的小铺里买几个包子果腹,到了不知是第几天,终于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礼貌道:“您好,我叫贺学林,是邬先生的助理,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贺学林其实早些天就知道有人找邬先生,只是一直没当回事,毕竟来找邬玄羽想攀关系的人太多。直到这天在茶水间门口听到几个小姑娘聊天,才知道那个人还没走,没日没夜的在公司对面坐着,这倒是让贺学林有了几分好奇,这年头除了要债的,谁愿意这样不要命的守人。 忍不住出来看了一眼,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个人,贺学林其实也不知道他和郝先生是什么关系,但是他曾经授命去协助他处理开设酒吧的一些相关事宜,cat的营业许可证还是他帮忙跑下来的,那时候以为他跟邬先生应该是朋友,但是这么些年间,却再也没见两人联系过。 陆浅也还记得他,就像在黑暗中忽然看见了一道曙光,站起身急切道:“我记得你,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贺学林确实不知道他在哪里,邬玄羽那天只打了个电话来,让把近期所有事延后,说是有急事要处理,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电话也打不通。但是看陆浅的样子,像是真的急着找他,贺学林想了想说道:“邬先生在城郊有栋独立的别墅,平时无论加班到多晚,他都要赶回去,要不你去那里找找。” 陆浅拿了地址,转头就拦了辆车赶过去。 并不是开发过的别墅群,而是在城乡结合的荒郊,单独买下一片土地,盖起一栋别墅。甚至在四周建起了大片花园,这样的环境,陆浅猜想那男人一定是将心爱的那个人藏在了这里,这么说,杨细很可能也在这里。 原本已经没什么力气的陆浅,疯了一样的跑过去,却在手接触到门的那一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夏天穿的少,没有任何布料阻隔的手臂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一条血痕,陆浅却像是完全没有知觉般站起来。 杨细的空气结界,蛇妖出现的时候,他见过一次,只不过上一次是被护在里面,这次确是被隔绝在外头 确定了杨细在里面,陆浅松了口气,再次狠狠的冲撞过去,结界应是与设立者相连,被妖类触碰,他一定可以感觉到。 这次陆浅没有那样好运,被弹开后额头狠狠的砸在地上,眼前一下出现了许多金色的星星,血水顺着脸颊淌下来滴在地上,渐渐摊开一小片。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终于被打开,邬玄羽站在门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陆浅道:“你怎么来了?” 陆浅撑着地站起身,也不去管头上的伤口,沙哑道:“杨细呢!他在这里对不对!” “恩”第一次,因为陆浅的出现保住了林轩的一条命,第二次,还是间接因为陆浅,让林轩有机会苏醒过来,所以一向冷漠的邬玄羽难得的好心解释道:“你进不来,他现在没有办法重新设个结界,一旦解除了它,随时有可能有心怀不鬼的妖感受到,来要了他的命。” 正说着,两人眼前白光一闪,结界消失,杨细出现在邬玄羽身后。 陆浅在看到杨细的那一瞬间,无法抑制的红了眼,快步走到杨细跟前,捂着嘴哽咽道:“杨细,你怎么了?” 才不过几天未见,杨细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整个人站在那里竟都有些摇摇欲坠。 杨细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伸手抚过他流着血额角,低声道:“疼吗?怎么还没有跟他回去?” “杨细你”邬玄羽想阻止他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原本不算浅的伤口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迅速的愈合,除了残留的血,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陆浅拼命摇头,终于忍不住扑到杨细怀里,反复道:“杨细,笨蛋,你这个笨蛋,我怎么可能跟他回去,你都这样了还管我那点小伤做什么。我不要那半颗内丹,有你就够了,我不要内丹,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杨细宠溺的笑着,搂着他在他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我没事,很快就好了,有了内丹,你就可以不用困在这里,想去哪里都可以,不是很好嘛?” “可是我哪也不想去啊,我只想你好好的。”和杨细说不通,陆浅只好转向抱胸站在一旁的邬玄羽,“你们到底用什么代替的内丹,杨细怎么了?” ☆、失血 杨细是天犬,并没有妖类的内丹,陆浅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让那人脱离内丹也可以保住最后一丝气息。 “血”邬玄羽淡淡开口道:“天犬的血可以帮助妖补充精力,起死回生。” “他也是妖吗?” 杨细看着邬玄羽叹了口气,接道:“现在是了,玄羽把整颗内丹都给了他。” 陆浅看着好好的站在面前的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似是看出他疑惑,邬玄羽示意两人往里走,“进去慢慢解释吧,杨细你需要先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吗?” 杨细摇头,“不用了,早点结束吧。” 三人穿过客厅,进入一个特制的房间,房里温度很低,正中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毫无生气的样子和陆浅十年前见到他时丝毫未变,床头特殊的仪器里,鲜红的血正缓缓进入他体内。 杨细躺到仪器另一头临时搭起的简易床上,邬玄羽专业的拿起针头□□他右手的动脉血管中,很快就有血液通过针头和塑料管进入偌大的仪器里。 陆浅看着他们这一系列动作,很快反应过来走上前,想将针头拔去,邬玄羽拦着他,沉声道:“这已经是最后一部分血,输完之后就没事了。” “把血都给他,杨细怎么办,你只要你的爱人能醒,才不管别人死活。” 邬玄羽好看的眉皱起,“我从小就认识他了,怎么可能不顾他死活。” 没想到两人是旧识,陆浅稍微平静了一些,听男人慢慢给他解释。 十年前,邬玄羽之所以需要陆浅的内丹来救徐林轩,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内丹有没有那个力量。 邬玄羽的父亲,原本是一位上仙的坐骑,一只七彩九天玄鸟,隶属于天界的妖,和身为哮天犬的杨振也算是老友了,只是,机缘巧合下,他爱上了一个人类,不惜违反天规与她结合,这才有了邬玄羽。 和其他玄鸟的后代不同,邬玄羽并不需要经过漫长的几百年来幻化人形,生为半妖的他,生来便是个会哇哇啼哭的婴儿,父母双双殉情后,他便跟着杨振长大,由于体内内丹的能力太弱,上千年后,他才慢慢能幻成鸟形。 因为不是多强大的妖,他无法在天界任职,索性像杨振说明后,也来到人间生活,遇到徐林轩时,他不敢付出感情,怕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毕竟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他父母的经历便是血淋淋的教训,直到徐林轩出了事,他才追悔莫及。 杨细的出现是个意外,邬玄羽一直都知道只有天犬的血可以令他苏醒,可杨振对他家有恩,他怎么也无法开口去求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替他去挽回一个人类。 杨细当时离开陆浅家,寻着他内丹的气息找到这里,也怎么都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邬玄羽,两人年少时就是好友,只是到人间之后甚少联系。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对方,两人皆是一愣,待杨细说明来意之后,邬玄羽挣扎了许久才告诉他,如果离开陆浅的那半颗内丹,徐林轩几乎会立刻断气,但如果他愿意将身上一半的血输进徐林轩体内,融合自己的内丹,徐林轩便可以苏醒过来。 为了帮陆浅拿回内丹,也为了帮助这个儿时的玩伴与爱人团聚,杨细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下来。 半妖和妖不同,内丹脱离体内依旧可以存活,只是无法离的太远,离开的越远整个人就会越虚弱,一旦超出了身体可以感应到内丹的范围,便会立刻死去。 杨细将他的内丹导入徐林轩体内,完成第一次的血液输入后,就拿着陆浅的内丹交给了赵渊,他不敢自己交给陆浅,怕自己会舍不得然他离开。 身为天犬,杨细不像人类一样流失20的血液就有生命危险,只是会变的很虚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陆浅听完,什么也没说,坐到一边握住杨细的手,捏的紧紧的。 还好这已经是需要输入的最后一部分血了,看着仪器里自杨细身体里流出的鲜红液体,陆浅心痛又自责的想。 等到血液到达红色的刻度线,邬玄羽走过去拔出针头,拿棉签按住针口,很自然的弯腰,想将已经没有力气的杨细抱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陆浅走过去扯开他,把杨细抱到怀里,沉声道:“我的男人,用不着你来抱。” 邬玄羽难得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小猫,既然占有欲这么强就好好对他,今先在我这里休息吧,杨细现在这样出去让别的妖看见太危险了。” “知道了”陆浅抱着杨细起身,双臂微微颤了一下,原本因为练钢管舞的关系,他的臂力一向不错,只是这些天没吃好也没睡好,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抱着比他重许多的杨细,自然就显得有些费力。 没想到才刚走出房间,手中顿时一轻,陆浅再低头看时,怀里哪还有什么男人,只有一只浑身漆黑的大狗。 这还是陆浅第一次见到杨细的原型,中国最古老的犬种——细犬,拥有发达矫健的四肢,健美的身材,从身体到四肢,找不出一丝多余的赘肉。 这世上能见天犬原型的妖能有几个,陆浅却没有任何欣喜,只觉得鼻头发酸,咬着牙努力克制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杨细在所有妖类眼中一直是强大到不可企及的,而这样强大的他,却愿意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眼前,仅仅是因为怕他抱着他累到。 被放到床上之后,杨细很快化回人形,拉着陆浅的手道:“陪我睡一会儿。” 陆浅自己好几天没洗澡,原本想去找邬玄羽借身衣服先洗个澡,却没想到虚弱时的杨细分外执着,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陆浅只好妥协,锁了门褪去衣服睡到他身边。 陆浅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靠在杨细怀里,闻着杨细身上熟悉的味道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太久没睡好,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陆浅醒的时候下意识的往身边摸,摸到的只有一片空荡的床单,他整个人一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眼里满满的全是慌乱。 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进来的杨细看到,快步上前紧张的问:“怎么了?” 陆浅看着面前的人,楞了一会儿,狠狠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一刻,他还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 杨细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倒是陆浅睡了一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抱住他道:“你怎么起来了?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两天,先起来吃饭吧,吃完我们就回家。”杨细说完心疼的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玄羽的助理来了,你怎么那么傻,万一他没注意到你,你打算一直坐在那里吗?” 没想到这件事被杨细知道了,当时只一心想快点找到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回头想起来,陆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果然看到贺学林坐在沙发上,陆浅走过去向他道谢,那天拿到地址之后,想也没想就跑了,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贺学林看着眼前和那天完全判若两人的陆浅,小声问道:“你那么急找邬先生到底有什么事啊?” 实在不能怪他好奇心重,一大早被叫来送陆浅回家,却被告知还在‘睡’,对着邬玄羽那张冰山脸,他已经憋了一早上了。 陆浅笑着把跟在身后的杨细拉倒身前,“我不是找邬先生,我其实要找的是他,我俩吵架了,他和邬先生是朋友,我只是想问问邬先生知不知道他在哪。” 贺学林看看陆浅,又看看杨细,再看看两人拉着的手,觉得信息量太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浅憋着笑,决定放呆若木鸡的他独自消化这信息,和杨细往餐厅去。 一直到两人坐上车,贺学林还不时地从后视镜里打量两人。没办法,对一个直男癌了三十年的老男人来说,忽然摆这样两个基在他眼前,总需要让他有个适应的过程。 陆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坏心道:“你这么不能接受吗?可是怎么办呢,邬先生也是同啊,你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他爱人了呢。”谁让邬玄羽拿杨细那么多血,陆浅直接帮他出了柜,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咳咳咳”还在开车的贺学林被自己的口水抢到,握着方向盘猛烈的咳嗽起来“你你说,邬先生也是?” 陆浅继续补刀,“对啊,而且他和他爱人都好了十多年了,感情可深了。” “天呐!”贺学林是邬玄羽到h市之后,才调到他身边的,原来的助理被升成总经理,留在b市管理那边的公司,所以他并不清楚邬玄羽和徐林轩的那些过往,此刻忽然听闻一直单身的邬玄羽其实有恋人,并且还是个男的,还真是接受不了,因为实在无法想象那张冰山脸温柔起来的样子,光是想到他都觉得一阵恶寒。 陆浅没再逗被吓傻了的小助理,搂着杨细不放心的问道:“头晕吗?要不靠着我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特意上网查了失血过多的症状,虽然说杨细不会像人类那样,失血多了就休克,但总也会有共通的地方,应该也会头晕、疲惫,没胃口。 杨细的确不太舒服,但怕陆浅担心,只是笑了笑摇头道:“没事。” 回到家,陆浅第一时间把杨细推进卧室,“你快去床上躺着。” 床头还放着那天赵渊买来的退烧药,杨细拿起来看了看,皱眉道:“你生病了?” 陆浅赶紧跑过去把药收进抽屉里,把人重新按回床上,“早就好了,你先操心你自己好不好。” 杨细还是不放心,摸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直到确定真的没有任何异常才放下手道:“你不睡吗?” 陆浅低头吻住了他,片刻后分开,无奈道:“我都睡了两天了,现在要去洗个澡,不然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杨细闻言也没有再勉强,也许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没多久就睡着了。 “笨蛋”陆浅坐在床边,等到杨细睡着了,低声呢喃了一句,偏头又在他毫无血色的脸色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虐完了 是不是so短 哈哈哈哈 因为长了我自己也受不了 ☆、初次下厨 洗完澡,陆浅开始上网搜索补血的食谱,家里没有打印机,他把需要用到的食材都抄在纸上,然后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出了门。 网上说炖鸡汤的鸡要去菜场选活的老母鸡,现杀现炖,味道最好。可这还是陆浅第一次来到菜场,卖家禽的摊位前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他捏着鼻子站在各种大大小小的笼子前,只觉得眼花缭乱。 好在老板娘很快就招呼上来,“小伙子,想买什么啊?” “噢,我想要一只母鸡,要老一点的。”见有人搭理,陆浅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需要自己把想要的鸡抓出来给老板呢。 四十多岁的老板娘见他长得好看,倒也不坑他,从笼子里给他挑了只最好的母鸡,称了重量,问道:“要帮忙杀吗?” “要要要。”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您能帮我切成块吗?直接能下锅那种。” “好嘞~”老板娘一边笑着把鸡交给等着一边的小工褪毛,一边见怪不怪的搭话道:“小伙子,买鸡给媳妇儿熬汤吧?” 陆浅闻言“噗”的笑出声,实在很难把杨细和‘媳妇儿’这个词联系起来。在老板娘不解的眼神中,他收了笑,连连点头道:“是,给媳妇儿熬汤,老板娘好眼力。” 老板娘得意的搓了搓手,“那是,我们这儿啊,每天来好多个你这样的小伙子,这女人那,刚生完孩子就得吃几只鸡好好补补身子” “老板,这个鸡怎么卖?” 还好老板娘话还没说完,就被新上门的客人给她喊开了,否则陆浅还真怕她接着问,‘你媳妇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在菜场里转了好几圈,买齐菜后后又去了趟中药铺,总算是把材料都备齐了。 陆浅回到家时,杨细还在床上睡着,他轻手轻脚的把材料拿进厨房,仔细回忆着杨细平时做饭的步骤。 到这时他才沮丧的发现,以往杨细做饭时,他要么是在睡觉,要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甚至连厨房都没进来过。 一直单方面的享受这杨细对他的好,现在杨细为了他变成这样,陆浅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 用手机重新搜索出党参黄芪鸡汤的做法,陆浅便开始按照食谱上步骤一步步进行,前面都还挺顺利,因为鸡是让店家帮忙杀和切好的,所有也没有发生类似于追着鸡杀、切着切着切到手这种剧情,只是当他把所有东西处理好放进砂锅之后,傻眼了。 手机屏幕中,赫然写道:‘加入适量料酒、葱、姜、盐。’那么问题来了适量到底是多少? 默默的对着那锅鸡发了会儿呆,陆浅一咬牙,拿着料酒瓶往里随便倒了点。至于盐,一开始他倒是想好了,可以加少些,炖好尝尝万一烧的淡了再补加,结果放的时候手一抖,一大勺直接全加进了汤里。 陆浅惴惴不安的开了火,想了又想,还是打电话到店里先预订了晚饭,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等鸡汤大火煮开之后,陆浅拿着勺子按照食谱里说的,仔仔细细把上面的浮沫全部刮去,接着双手合十对着砂锅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道:“老天保佑,一定不要太难吃啊。” 不知道是老天没感受到陆浅的诚心,还是懒得管这种小事,总之,最后陆潜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鸡炖的又咸又苦,煮的饭因为加的水太少,硬邦邦的也吃不了,唯一稍微能入口的炒青菜,已经烧的发黄了,看起来就让人没有胃口。 陆浅叹了口气,把店里送来的饭菜摆上桌,对着一桌子的外卖餐盒简直是欲哭无泪。好想念杨细做的饭菜啊! “怎么不叫我起来做饭?”仿佛是听到了陆浅内心的呼唤,杨细出现在餐厅门口问道。 陆浅从桌上抬起头,瘪了瘪嘴,“你现在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啊,快来吃饭,吃完继续去床上躺着。” 杨细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身边坐下来道:“哪有那么严重,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准你起来做饭!”虽然很想念他做的饭菜,可陆浅更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没事的,只是做饭而已” 陆浅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丢,打断了杨细的话,“什么叫没事,你去照照镜子,你知道你现在的气色有多差吗?” 杨细没想到陆浅会生气,也放下筷子有些手足无措道:“好,我会好好休息的,你别生气。” 陆浅这才缓了脸色,重新拿起筷子。 他觉得自己挺过分的,杨细生病了,还惦记着做饭给他吃,而他竟然还冲他摔筷子发火。陆浅拿着着筷子在米饭里扒拉了半天,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半响,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你快点好起来。” “我知道。”杨细往陆浅碗里夹了些菜,“是我太心急了,我会快点恢复好的。” “恩。”陆浅应了声,慢慢往嘴里送饭菜,作为害杨细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难受。 吃完饭,杨细起身收拾碗筷,陆浅赶紧抢过抹布说道:“我来我来,你快去床上躺着。” 怕陆浅又不高兴,杨细也不敢反驳,只是道:“我帮你把碗筷拿进去,你先把桌子擦了。” 杨细刚把碗筷放进水池,就听陆浅在外面‘啊’了一声,杨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紧往外看去,却见陆浅人好好的,正往厨房冲过来。 杨细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就看到了还放着灶台上的砂锅,似乎还微微在冒着热气。正要伸手去看,陆浅已经冲了进来,挡在灶台前,干笑着道:“好了好了,杨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 杨细此时环顾了一下整个厨房,他虽然能挡住灶台,却挡不住整个厨房,杨细习惯良好,每次用完厨房都会收拾干净,所有用过的东西也会放回原位。可此时厨房里,各种调料横七竖八的摆着,砧板斜放在台子上,上面还隐约可见蔬菜的残骸,垃圾桶里绿绿白白的一大片,显然是饭菜齐全。 楞了一下之后,杨细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做饭了?” 见反正是瞒不过,陆浅索性让开身子,自暴自弃道:“对啊,可是没一样能吃的。” “我看看。”杨细说着走过去揭开砂锅盖,一股料酒味扑面而来。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勺子,尝了一口道,“挺好吃的。” 陆浅把头埋进他怀里,“你别安慰我了,我尝过,根本难吃的要死。” 杨细摸摸他的脑袋,继续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吃完之后笑道:“第一次可以做成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只是味道重了点而已,正好老母鸡需要熬久一些,我们加水再熬一段时间,味道一定不错。” “真的?”陆浅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看了看锅又看了看杨细,“那你帮我加点水,我不知道要加多少才好。” “好” 杨细把水加好,又补了些调料,弄好之后转头看陆浅,他正在洗碗,白净修长的十指沾满泡沫,拿着碗认真搓洗的样子,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碗,而是什么贵重的文物。 这样的陆浅看的杨细心中一动,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低头吻了他的后颈。毫无防备的陆浅手一抖,差点把碗砸进池子里,还好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你”陆浅回身,结果才一张嘴就被堵住了,杨细的舌灵活的穿过他的齿间,在他口中肆意游走,这个吻,温柔却又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陆浅忍不住环上他的腰,热情的给与回应。 一直吻到陆浅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他伸手推开杨细,喘着气道:“不行,你快去好好休息。” 杨细的下身也蠢蠢欲动,但他也知道这时候的自己实在不适合做那事,只好红着脸先出了房间。 陆浅站在厨房里平复了一会儿,才微微僵着身子把剩下的碗给洗完。 走进卧室,杨细已经乖乖躺回床上,陆浅想了想坐到床头,看着他道:“杨细,我觉得那天的事我得解释一下。那天那个男人就是王牧,我跟你说过的我和他之间确实有过一段,可是现在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跟他回去,这和我有没有内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你那天那么难过” 陆浅叹了口气,趟到杨细身后有些无助的说道:“我难过,不是因为想跟他回去没有办法,而是因为,我怕你知道了我的那些过去,会看不起我” 杨细闻言想回身抱他,却被制止住了,陆浅闭着眼,将那一夜的事一点点的诉说出来,说到那些令他作呕的部分,整个人都开始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杨细心疼的要命,把他楼进怀里,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哄着:“没事了,以后有我在,谁都不可能欺负你。” 陆浅在杨细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奇迹般的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看进杨细眼底,那里除了心疼,没有一丝嫌弃或是厌恶。 也许他也能慢慢对这件事释怀了吧,因为如果不是王牧,不是这件事,他也遇不到愿意这样一心为他的杨细,陆浅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各种炮灰 等到那锅鸡汤重新熬好,陆浅自己先尝了尝,虽然说不上多好吃,但好歹也算勉强能入口。 杨细笑了笑,“你看,我就说做的不错吧。” “那是因为有你加工,否则这锅鸡汤注定是要浪费了。” “只要是你做的,怎么可能会浪费。” 别人这么说,有可能是为了哄对象开心,可陆浅知道,只要是他做的,杨细是真的无论再难吃也会吃完。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敢让杨细看到他做的饭菜,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等到杨细差不多把整锅鸡汤连着鸡都吃下去,陆浅看了看时间道:“我得去酒吧看看,很快就回来,你先睡吧” 杨细想说我陪你去吧,话到嘴边被陆浅一瞪,只好咽了回去,叹了口气道:“那你早点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浅这才满意的一笑,安慰性的俯身在他唇上轻触了一下。 出了家门,陆浅拿出手机翻着这些天吴棱森给他发的消息,除了关心他和杨细的去向,剩下的全是告诉他这些天有个男人每天在酒吧等他。 陆浅大致看了看,便调出号码拨了过去,对着电话那头道:“他今天还在吗?你告诉他,我现在过去,让他到休息室等我。” 陆浅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尤其在感情的事上,当年离开王牧的时候他甚至还爱着,却依然可以走的不留痕迹。现如今,心中的位置早已被那只笨狗填满,又怎么会允许这人不清不楚的每天出现在自己的地盘。 推开休息室的门,陆浅自动忽略门边那人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皱眉有些不耐的说道:“你怎么还没滚回b市。” “浅浅,你知道我在等你,我都想好了,等我回b市把公司的事处理一下,我们就移民到国外结婚,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浅不似上次那样激动,只是平静的叙述道:“王牧,我已经不爱你了,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原本还一脸和煦的王牧,听到陆浅的话之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似是强忍着着怒气道:“你是为了上次那个男人拒绝我吗?他有什么?钱?权?你为了那种男人拒绝我,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哦?那当初我跟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陆浅看着他那副恶心的暴发户嘴脸冷笑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人渣。” 王牧在当年的事上的确理亏,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陆浅当着他的面叫来所有服务员交代道:“这位先生和我不是很熟,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以后就别让他上二楼了,免得影响其他客人。另外,他要是问起我的行踪,一律说不知道就好,不用太多理会。”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吴棱森十分上道的直接开口:“那这位先生,请跟我下去吧,这里是我们老板的休息室,您不方便待在这里。” 王牧这些年在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在b市那些酒吧老板,哪个不是见了他跟见了金主一样供着,结果在陆浅这里算是把里子面子全丢干净了。他铁青着一张脸,转身狠狠的甩上门走了。 陆浅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自然是十分了解他,王牧这人向来最要面子,经过今天这一出,他是怎么都不会踏进着酒吧一步了。 杨细在家休养了将近一个月,每天被陆浅逼着在床上躺着,吃的全是陆浅从药膳坊订的药膳,整个人总算是恢复了些血色。但是毕竟一下流失了那么多血,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电话铃声突兀的想起,杨细看了看来电,是串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 两人原本躺在床上看电影,陆浅见状便先按了暂停。 “杨教授,您好,我是王艳。” 电话那头女声传来,陆浅挑了挑眉看着杨细,杨细无辜的摊了摊手,问道:“王老师,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问一下教授您后天打算怎么去c市?” 后天杨细要代表学院去临市参加一个为期两天的法学论坛,而王艳,由于刚刚在国家级法律刊物上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也在受邀之列。 原本杨细和陆浅已经商量好,可以一起去c市,参加完论坛顺便游玩几日再回来。杨细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头看向陆浅,见他微微点头,才如实说道:“我打算自己开车去。” 电话那头的王艳果然高兴的开口道:“那太好了,不如我们一起过去,路上也能做个伴。” 话已至此,杨细也不好拒绝,只好无奈的答应了。挂了电话,他为难的看着陆浅问道:“我可以直接告诉她,我要带爱人去旅游吗?” “当然不可以。”陆浅低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我有办法。” 到了出发的当天,当王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发现座位上赫然趴着一直雪白的小猫,杨细看着她,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王老师,麻烦你坐后面好吗,我家的猫没有人照顾,我就把它一起带出来了。” 也许女人天生就比较爱小动物,王艳显得很高兴,“没事,我可以抱着她坐前面。”说着半个身子已经踏进副驾驶室。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安逸的趴在座位上的小猫‘蹭’的一下跳起来,张嘴就冲她的手指咬过去。王艳吓得立刻收回了手。 杨细把它抱到腿上,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背,道:“王老师,你还是坐后面吧,我家小猫有些怕生。 “那那好吧。”没想到杨细的猫这么凶,王艳有些瘆瘆的坐到了后面。 小猫‘喵’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杨细的手,一人一猫的视线在空中默契的对视了一秒,杨细笑着把它放回座位上,发动了汽车。 车子发动之后,王艳从后视镜里默默盯着杨细看了一会儿,有些没话找话道:“杨教授,你家的猫叫什么名字?” “叫浅浅。” 没错,那只白猫正是陆浅。他想到的办法就是化作猫形和杨细一起到c市,这样不但可以无时不刻陪在他身边,而且对于好久都没有以这种形态出门的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它长的真漂亮,毛色也好,养了多久了?” 趁着红灯,杨细看了陆浅一眼含糊道:“还不到一年。”他们是去年十二月才重遇的,却是快放暑假时才确定的关系,何况两人之间也不存在‘养’这个概念。 陆浅倒是不在意这个问题,趴的有些热了,伸爪子调了一下空调片的方向,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王艳还想问什么,杨细打断她,委婉道:“浅浅好像有些困了,王老师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到了c市我叫你。” 既然杨细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什么,只好真的闭着眼靠着车窗休息。 因为陆浅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又没办法系安全带,杨细把车开的格外稳,花了三个小时才进入c市。 到主办方预定好的酒店正好是午饭时间,陆浅看到王艳正往这边走,他‘喵’了一声,扯了扯杨细的衣服,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杨细立刻抱着它进了电梯,距离电梯还有几米远的王艳不甘的跺了跺脚,陆浅在心里对她做了个鬼脸,得意的把头缩回杨细怀里。 进了房间,陆浅从杨细身上跳下,优雅的几步走到床前,纵身一跃,待杨细锁好门回过头,床上已经是浑身赤丨裸的男人。 杨细走过去按开空调,把薄被盖到他身上,问道:“午饭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送过来。” “热”陆浅翻身把被子压到身下,见杨细霎时挪开了视线,忍不住笑着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躲什么?过来呀。” 因为杨细一直在调理身体,所以这个月两个人几乎都没怎么‘运动’,此时光是看着这样的陆浅,杨细便觉得浑身发烫,有些无奈的走过去道:“你别诱惑我。” “那我诱惑到你了吗?”陆浅抬起脚,准确的隔着牛仔裤踏在他的某个部位上,然后弯着眼得意道:“看来是诱惑到了。” 杨细的回答,是给了他一个又长又深的吻,双手在他光丨裸的身上来回抚摸着,正要向下去,门铃却不和时宜的响了起来。 陆浅不高兴的拉着杨细不让他离开,杨细自己也不想在这时候走开,索性就装作没听到,没想到门外的王艳却分外执着,一直按着铃,看来是跟着他们上来的,知道杨细就在房里。 这次连一向好脾气的杨细,都忍不住低咒了几句,陆浅不情不愿的变回小猫跳下床,杨细走过去开了门,有些不耐烦道:“有事吗?” 王艳显然没想到会看到杨细这幅表情,楞了楞说道:“主办方准备了午餐,在酒店五楼餐厅,我们一起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啊!!!呜呜呜,求冒泡让我知道还是有人看的_(:3」∠)_ ☆、吃醋 王艳显然没想到会看到杨细这幅表情,楞了楞说道:“主办方准备了自助午餐,在酒店五楼餐厅,我们一起过去吧。” 杨细压下火气道:“你先下去吃吧,我晚点再去。” 关上门,杨细走到陆浅面前蹲下,小心的问:“去吃饭吗?” 好事被打断,陆浅心里十分不爽,原本对那个叫王艳的女老师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自然是更加厌恶。此时去吃饭铁定又要遇上,他甩了甩尾巴,看也不看杨细的重新跳回床上。 “别生气了,明天开完会她就回去了。”见陆浅不愿意变回来,杨细只好也跟着上床,把它放到腿上,“我们出去吃吧?” 陆浅把他伸过来的手含进嘴里舔舐,猫的舌头天生带着倒刺,舔在肉上并不多痛,反倒痒痒的像在按摩。 杨细试着抱陆浅起身,见他也没有挣扎,就这么抱着他出了酒店。结果才刚踏进一家饭店,立刻引来好多女生的围观。 “帅哥你的猫好可爱!” “哇,它多大了?” 还有非要拉着猫咪自拍的,杨细有些为难,“浅浅,拍照吗?” 陆浅高冷的扭开头,立刻又引来一阵“好萌!”的感叹。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7节 好不容易找了个包厢坐下,服务员送来菜单等在一旁,杨细把菜单摊在桌上,将陆浅放在上面,问道:“想吃什么?” 在服务员惊诧的目光中,只见陆浅淡定的把爪子按到一张张菜品的图片上,有鱼有虾还有三鲜汤,按完之后跳回杨细腿上,咬了咬他的衣服,示意自己挑完了。 杨细于是抬头对还在震惊中的服务员道:“就按它刚刚挑的点。” “好的。”服务员回过神,快速的把刚刚的菜记录好,问道:“需要给您的猫另外准备一个小碟子吗?” 因为这家店允许带宠物,所以经常有附近的居民带着宠物来用餐,这里的服务员也都已经有了经验。 杨细笑了笑道:“不用。” 等到菜品差不多上齐,服务员端着最后一盘餐走进包厢之后再次目瞪口呆,终于知道杨细为什么说不用另外准备,他此时正拿着筷子把饭菜喂进陆浅嘴里。 平时也见过女客人和自己的猫狗共用一个碗的,可像这样,一口一口喂的还真没见过,还好店里的餐具都是一次性的,服务员一边想,一边走出包厢。 法学论坛是从下午两点开始,杨细吃完饭把陆浅抱回房间,就不得不先离开了,陆浅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睡了一会儿,一向嗜睡的他,竟然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没睡着,只好坐起身打开电视看。 手机一震,杨细发来的:“无聊吗,在干吗?” 陆浅笑起来,飞快打字:“看电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其实很多时候,在干吗就是想你的意思,对于杨细这种不懂浪漫的男朋友,陆浅只能自己脑补出甜言蜜语来。 杨细:“应该还要好一会儿,你要不要先睡一觉。” 陆浅:“睡不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快回来抱抱。” 发完之后,陆浅想象着杨细脸红的杨细,心情很好的放下手机,看着电视里无聊的狗血剧都觉得没那么无聊了。 另一边会议室里的杨细,看到陆浅的话,脑子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光丨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的画面,真的下一秒就红了脸,坐在边上的王艳不明就里的小声问道:“教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有点热。”杨细咳了咳,压下脑中旖旎的画面,拿起手机回道:“等我回去。” 结果两人就一直发了几个小时的短信,杨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念书时,总是不懂为什么那些同学能一个月发出几千条的短信,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谈,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些,其实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短信来往,可以让不在一起的恋人,有种时刻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杨细回到房间时,陆浅依旧在看电视,是个娱乐新闻,正放到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杨细扫了一眼屏幕,霎时停下脚步。 陆浅好奇的凑过头去,“怎么了?不会又是你认识的妖吧?” 还真被猜对了,杨细摸摸鼻子道:“你还记的我们在岛上的时候,敖叔说的那个和公兔子跑了的小儿子敖鸱吗?” 陆浅倒吸一口气,兴奋道:“你说龙玖就是敖鸱?那我是不是以后有机会见到他?” 陆浅看过龙玖演的几部剧,无论是演技还是颜值绝对都是没得挑的。他现在不但是新晋影帝,还是国民男神,在各种综艺节目里也是男人味爆棚,陆浅最近还真的有那么点粉他,没想到他竟然是龙族。 杨细见陆浅那么高兴的想见别的男人,心里难免有些泛酸,“我去洗个澡。” 专心沉浸在能见到龙玖的兴奋里,陆浅没注意到杨细的异样,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于是杨细更加郁闷,从行李箱里找出换洗衣物,默默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柱冲刷下来,杨细在心里嫌弃自己,陆浅只是追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不禁想起以前带的那些女学生,她们都喜欢管自己喜欢的明星叫老公,杨细瞬间又烦躁起来。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杨细走到床边,见陆浅拿着手机在捣鼓,顺口问道:“在玩什么?” “在查龙玖的资料,原来他才出道一年多,好厉害,这么快就拿到最佳演员了。”陆浅头也不抬的答道。 杨细憋的慌,又舍不得对陆浅生气,恨不得再进浴室洗个澡。 好久都没听到他说话,陆浅这才从手机上挪开目光,“怎么了?” 杨细甩了甩脑袋,“没事。” 两人毕竟厮混了这么久,这段时间又无时不刻的腻在一起,陆浅看着杨细不自然的表情,显然是不信他口中的‘没事’,想了想杨细回来之后发生的事,勾着嘴角猜到:“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杨细在王牧的事上,一直表现的很大方,也没在意过他前几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陆浅一开始还真的没注意他的情绪变化。此时这么一想,才觉得似乎不该在自己男人面前花痴别的男人。 被猜中心事,杨细撇开眼,掩饰道:“没有,晚餐叫到房里吃吧?” 话题转移的如此生硬,陆浅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想到杨细吃起醋来如此可爱,他手机一扔就整个人挂到杨细身上,“不如先吃我?” 恋爱中的人,哪有真的大方到不会吃醋的,杨细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在王牧的事上,对陆浅的在乎超过了心里的那点醋意,随着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杨细对陆浅的占有欲也变得越来越强。 中午的情|事被迫中断,两个人都有些欲求不满,此时陆浅一贴上来,杨细几乎立刻就吻了上去。 在一起久了,杨细的技术也越来越好,陆浅让他撩拨的全身发软,要不是杨细托着他,他恐怕已经掉回下去。 “陆浅。”杨细把他放倒在床上,吻着他好看的锁骨呢喃着。 陆浅在他下身捏了一下,有些不满道:“怎么又叫回名字了,下午不是还叫浅浅吗?” “啊,因为那时你是猫形。”杨细从他身上抬起身,小声解释道,“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叫猫咪的。” 陆浅趁杨细说话时,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一副女王姿态的命令道:“叫浅浅。”明明两人的私密部位紧贴在一起,他却按着杨细的手不让他动。 这样的陆浅更加令杨细血脉喷张,哑着嗓子道:“浅浅。\" 陆浅笑着在他头上摸了摸,“好孩子,给你奖励。” 杨细身上带着沐浴乳的香气,是他们上次去海边时陆浅特意挑的旅行小套装,水果味。 陆浅把头埋下去,杨细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赶紧伸手去拉,陆浅躲开他的手,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唔。”喉间溢出一声呻丨吟,杨细挣扎道:“浅浅,别这样。” 陆浅没有理会,直到嘴发酸才松开他,把头搁到他耳边轻声道:“杨细,你是第一个让我心甘情愿做这种事的男人,也会是唯一一个。” 杨细脑中的最后一根弦炸裂开来,把他压回身下。原以为杨细会直接进入主题,没想到都已经到这种程度,杨细依旧克制着让他先释放了一次,才缓缓进入…… 纠缠过后,杨细抱他去清洗,结果发现下面竟都有些红肿了,每次做完,他都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要小心,可是陆浅实在太能勾人,最后自己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一次比一次折腾的狠。 陆浅趴在浴缸边缘,半天没等到杨细的动作,回头就见他一脸懊恼的盯着自己的那儿看,“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以为你还想再来一次的。” 杨细叹了口气,“你别每次都诱惑我,我真怕自己伤了你。” “你才舍不得真伤了我。”陆浅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认真道:“杨细,不用每次都那么在意我的感受,我喜欢看你为我疯狂的样子。” ☆、你最重要 第二天会议进程结束后,主办方特意准备了酒会,招待所有参会代表。 杨细一心想赶回去陪陆浅吃晚饭,但又推脱不了,只得委婉表示因为自己带了宠物来,所以不方便参加。没想到对方在询问了宠物的品类后,大方表示可以将它一起带去。 杨细无奈,只好给陆浅发消息:“晚上有酒会,推不了,但是他们说可以小猫,你想不想来?” 陆浅原本就无聊,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回道:“去呀,我要看着你,不能让你被别的妖精拐跑了。” 杨细:“除了你,哪还有妖精能拐的了我。” 开会的地点就在酒店顶楼的会议室,他正要回话,杨细已经回来了。 陆浅只好放下手机乖乖的变成猫形让他抱着,杨细一边走一边解释道:“酒会的饭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们开车过去。” 听到还要开车过去,陆浅就隐隐有某种预感,结果果然在酒店门口遇到了等在那里的王艳,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快走几步迎上来,“杨教授,我坐您的车一起过去吧。” 都等在这里了,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嘛,陆浅简直想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可惜这个动作对于猫形的他来说难度太大,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的瞪了她一眼。 一路上,依旧是陆浅霸占了副驾驶的位置,而王艳坐在杨细身后,一直和他讨论着会议上的内容。陆浅一句都听不懂,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好两地隔得不算特别远,在他睡着之前,就听杨细低沉好听的声音说道:“到了,我去停车,王老师你先上去吧。” 杨细停好车,伸手顺着毛在陆浅背上摸了摸,“困了吗?我们应付一下,一会儿早点回去。” 陆浅点点头,在杨细手上蹭了蹭算是回答。 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杨细穿了件浅灰色衬衫,搭配着格子领带,一条黑色西装裤恰到好处的包裹着那修长的双腿,整个人看起来睿智沉稳又充满着魅力,可当这样的他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几乎一踏进酒会,便立刻吸引了许多视线。 酒会上除了邀请了这次来参加论坛的各高校代表,还邀请了部分商界名流和政客。杨细抱着陆浅穿过大厅,更加不解,为何主办方非要他来参加,甚至不惜在愿意让他带上宠物? 正想着,就见主办方带着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介绍道:“罗总,这位就是h大法学院院长杨细,同时他还是当代着名法学家、中国法学会副会长,是当今法律界的领军人物啊。” 说完又向杨细道:“杨教授,这是我们这次论坛的赞助方,光华集团的罗总。” 杨细不明就里的伸手与他交握,被称作罗总的男人转头对主办方道:“你去忙吧,我和杨教授聊两句。” 待那人离开后,罗总才笑着说道:“杨教授,久仰大名了,犬子在家里经常提起你,这次听说你要来c市,我就想无论如何也要认识一下。” 杨细此时还在状况外,不明就里道:“不好意思,请问您的儿子是?” “哦,我忘记介绍了,我是罗文华的父亲,他前段时间刚收到h大的博士录取通知,接下去几年还要麻烦教授多加照顾。” 听到罗文华的名字,杨细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怀中陆浅,后者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便低头舔自己的毛发。 “罗总太客气了。”杨细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小华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他愿意考到我门下是我的荣幸。” 罗总听完,看着杨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小华的母亲很早便过世了,这孩子聪明从小都不用我们操什么心,和我现在的太太也相处的很好,感情上的事,我们都还是比较开放的,不会干涉他的决定,这点上杨教授可以放心。” 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杨细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怀里的陆浅‘喵’的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皱着眉道:“小华只是我的学生,我会用心教导他学业,但感情方面的事,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教授不必太紧张。”罗总笑了笑,从侍者手中托盘中接过两杯酒,递杨细,“总之今天很高兴认识教授,来我敬你一杯。” 杨细与他碰杯,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好不容易等到罗总离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晚主办方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引荐给这位罗总,现在既然已经完成,杨细也没什么兴趣再留在这里,给陆浅喂完一小快点心,他便抬脚往外走。 走出饭店大门,才发现外头已经下起了暴雨,狂风伴随着豆大的雨点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杨教授。” 王艳不知何时竟也阴魂不散的跟了出来,一副要一起回去的架势。 杨细想了想对她道:“王老师可以帮我看一下浅浅吗?我去开车过来。” 因为停车场是露天的,从这里过去需要淋一段雨,如果只有陆浅和他两人,杨细当然可以保证他不被雨淋湿,可此时多了王艳,要是陆浅身上一点水都没有,就显得太过奇怪了。 陆浅听到杨细的话,不高兴的扭动着身子表示抗议,杨细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乖,淋雨会感冒的,我很快就把车开过来。” 做为一直‘猫’,陆浅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放到王艳身边的地上,看着杨细的背影消失在雨中。 王艳蹲下身,打量这只一直被杨细抱在怀里的小猫,虽然都说养宠物的男人比较有爱心,更加容易招女人喜欢,可杨细对待这只小猫的态度实在太过亲昵,令一直想接近却无法的王艳都觉得有些嫉妒。 王艳见这只猫不理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忽然就伸手拎着他后颈把它提了起来。 陆浅毫无防备的被拎到半空中,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扭头冲她手腕一口咬下去。 这一口咬的不清,王艳看着自己手上深可见血的齿痕,想都没想的一把就将它甩了出去。 陆浅一下没找到平衡,小小的身子砸落在地上,在微凉的雨中滚出几米远。 “浅浅!”杨细开车过来时,正好目睹了这一幕,踩下刹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好就冲了过去。 王艳见到杨细,赶紧可怜兮兮的迎上去,抱怨道:“它刚刚” “滚开!”杨细看也没看他一眼,打断她的话,不顾陆浅浑身的泥水,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到胸前,用身子替他挡着雨水紧张道:“浅浅,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因为是先掉到水洼里,积水起到了很大的缓冲作用,所以虽然看上去摔得重,其实陆浅除了浑身湿湿的难受外,还真没什么不适。不能开口,他抬头在杨细脸上舔了舔,尽量活动着四肢来传递自己没事的信息。 被晾在一旁的王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也顾不上礼貌了,喊道:“杨细,你不要太过分了,是你的猫先咬我的,不过就是一只看不出品种的野猫,有什么大不了的,摔死了我陪你一只就是了。” 杨细现在想到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又听到王艳这么说,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可良好的休养不允许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做,忍了又忍,最后冷声道:“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看来王老师的品种也好不到哪里,我过不过分轮不到你来评价,但是我希望你清楚,在我眼里,你连他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希望王老师以后自重一些,不要再来纠缠我。“ 杨细说完,也不看王艳的反应,抱着陆浅就上了车。 几乎是坐到车里的一瞬间,陆浅浑身上下便恢复了干燥,杨细还是不放心,快速的把车开回了酒店,一进房间就着急道:“浅浅,你快变回去我就看看。” 陆浅闻言,化成人形揽着他的脖子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杨细将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了真的没有任何的伤痕,一直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把人抱进浴室。 “先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放好热水,杨细带着陆浅一起坐进浴缸里,见他竟勾着嘴角,有些郁闷道:“你怎么还这么开心。” 陆浅此刻心情确实不错,毕竟杨细为了他对那个女人说了那么重的话,以后她肯定也没脸缠着杨细了,也算是默默的解决了一个对手。 伸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陆浅调笑道:“下午不知道是谁说没妖精拐得了,结果一晚上,又是罗文华又是王艳的,妖精倒是都不敢勾引你,可现在的人比妖还可怕,你说我是不是该再把你看紧一点。” “放心,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不可能把我拐跑的。”杨细笑了笑,看着陆浅的眼里满是宠溺,对他来说,再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人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到现在,马上就要一个月了,大写的心累。。。终于码完今天的量,我要出去败家了,安慰一下自己被评论数和收藏桑的伤痕累累的心!!(发现一个bug,已修改,顺便说一下,每晚九点更新,其他时间均为改bug和错字。。。) ☆、游乐园 论坛结束,酒店里住着的相关人员也都陆续离开,陆浅终于可以变回人形挽着杨细出门。 c市的景点不多,加上陆浅实在不爱爬山,所以思考了一晚上,两人决定去一个一直都没去过的地方——游乐园 因为不是节假日,游乐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附近学校的大学生,陆浅买了通票,兴致勃勃打算把所有游乐设施都玩个遍。 杨细原本以为陆浅会先挑那些看起来惊险刺激的来玩,却没想到被拉着往一旁的碰碰车场去。 前面有一群学生已经坐在车里,两人正好赶上了最后两辆车,陆浅得意道:“你看,我观察过了,这个项目要是只有两个人就不好玩,我们正好和他们一起,就不用互相撞啦~” 杨细看着陆浅脸色孩子般得意雀跃的笑,也忍不住笑起来。 把票递给一边的工作人员盖了章,两人各自在车上坐好。车子很快被启动,陆浅没有考过驾照,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方向盘,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前面一个女孩的车尾上。 女孩回过头,原本想爆句粗口,结果冷不丁的看见是个帅哥,微微红了脸。 碰碰车和普通车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没有刹车,而且方向比较难把控,一堆不认识的人在偌大的场地里,开着车横冲直撞,感受着被撞和撞别人的冲击感。 “啊啊啊啊啊,杨细,你快躲开。”杨细由于一直开车的关系,很快就适应了操作,刚倒车离开一辆故意撞上来的车,便见陆浅开着车失控的冲过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两辆车已经做了最亲密的接触。 杨细哭笑不得,只好重新开始倒车。 陆浅一直没弄懂控制方向的技巧,却玩的格外开心,一离开杨细的车,很快又加入了车流里,撞成一片。 一直到出了车场,陆浅还有些意犹未尽,杨细刚想说,要不我们再玩一次,便见他的视线已经被眼前360度的云霄飞车吸引,飞快的跑过去。 两人一直从中午玩到了晚上,最后玩累了的陆浅,趴在杨细肩上,在摩天轮的小房子里,俯视着这陌生城市里繁华的夜景,感慨道:“杨细你听说过摩天轮的传说吗?” 见杨细困惑的摇了摇头,陆浅接着说道:“听说,摩天轮的每一格里都装满着幸福,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幸福下去。” “你还信这个。”杨细笑了笑:“这都是人类编出来骗人的。” 陆浅此时真想把杨细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难得他感性一回,好吧,他承认他是矫情了,但是!敢不敢再煞风景一点! “你” 陆浅还来不及说完,杨细忽然毫无预警的覆上他的唇,舌尖就着他张开的唇温柔的闯入,在口中舔丨舐翻搅。 很快回过神的陆浅,托着杨细的后脑,激烈的回吻着,摩天轮缓缓到达了最高点,可热吻中的两人再也无心注意。 “你不是说都是骗人的吗!”陆浅有些气息不稳的放开他,微红着脸道。 “我只是想吻你啊。”杨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传说都是骗人的,但是,幸福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争取。” 真的不知道该说这只笨狗没有情商,还是情商太高,明明每每不开窍的时候,都能把人气的半死,浪漫起来又能令你感动到说不出话。 陆浅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索性揽过他的脑袋,重新吻了上去。 从摩天轮上下来,陆浅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人马不停蹄的奔向c市最着名的小吃街。 比起游乐园,位于大学城里的小吃街,人明显要多上好多,许多小摊前都排着长长的队。好像无论在哪个城市,吃的地方永远是最不缺人的。 陆浅最喜欢找人多的店来尝试,这可苦了负责排队的杨细,大老远的就见花花绿绿排队的女孩子里,突兀的立着人高马大的杨细,虽然也有帮女朋友排队的男孩们,可一看便成熟许多的杨细还是显得鹤立鸡群。 陆浅坐在一边的座位上,看着杨细的背影乐了一会儿,还是端起小碗走过去。 “啊~”杨细听话的张嘴,陆浅把一个吹凉的章鱼丸子喂进他嘴里,引得人群中的女孩抽气连连。 陆浅对她们笑了笑,毫不在意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等杨细排完队,两人手牵着手离开。 一路逛回酒店,陆浅拉着马上就要拐进电梯的杨细,指着在酒店前台登记的男人道:“你看看,那个像不像是你那个鸟人朋友家的那位。” 杨细哭笑不得的纠正道:“什么鸟人,他是半妖。”说着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因为当时两人的心思都没在那人身上,而且此时这个充满生气的人,实在是和当初那个苍白羸弱的少年有区别,所以杨细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邬玄羽提到的名字,有些不确定的叫道:“徐林轩?” 少年闻言回过身,顿了顿才奇怪道:“不好意思,你们认识我吗?” 看来真的是他,陆浅笑道:“怎么说杨细也算是救了你的命,邬玄羽那家伙该不会把功劳都独吞了吧?” “所以您是医生吗?”徐林轩说着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知道,谢谢您救了我。” 这下轮到陆浅和杨细愣住,什么情况,难道邬玄羽没有告诉他吗?可现在他的身体早已不同于往日杨细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和玄羽一起出来旅游的吗?” 徐林轩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他们会知道自己和邬玄羽的关系,不知道当初邬玄羽说了多少,他想了想道:“我们已经分开了,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杨细听完他的话,倒吸了一口气,来不及深究两人分开的原因,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直接到的c市吗?” “不是,我是从b市来。”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是徐林轩还是如实回答道。 事实上,他原本已经回到了b市,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直做恶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想回h市看一眼,由于所有到h市的机票都已经售完,他才不得不先飞到这里,打算过一晚在坐车回去。 b市,也就是陆浅几年前生活的城市,他就是在那里遇见的邬玄羽和徐林轩,重点在于,b市和h市,整整跨越了半个中国,这也就意味着 杨细和陆浅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末了,陆浅颤着声问道:“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杨细闭上眼,默默的摇了摇头。 徐林轩此时完全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心中却有莫名的隐隐疼痛着,好像身体了的某一部分,在向他传递着什么信息。 毕竟是曾经帮个自己的人,又是杨细的朋友,陆浅震惊之余免不了有几分难过,对于生死,他看的远没有杨细那样的透彻。 几个人之间被一种奇怪的沉默所笼罩。过了许久,杨细率先开口道:“徐林轩,虽然已经迟了,但是有些事,我想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陆浅看了看时间道,“杨细,我们现在开车回去吧,那些事我们说了他也未必会信,还是去邬玄羽那里再说。”说完又对徐林轩道:“你跟我们一起回b市吧,有些关于你和他的事必须告诉你。” 徐林轩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直觉却告诉他,这两人将会告诉他某个邬玄羽没有说的秘密,几乎没有犹豫,他便决定跟着他们走。 趁杨细上去收拾行李的时间,陆浅看着徐林轩问道:“你爱他吗?” 徐林轩想到刚刚这两人牵着手毫不避讳的态度,默默的点了头。 陆浅见状叹了口气,“到了这时候,我还真希望你的答案是否定的。” “为什么?” 陆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既然爱他,为什么要离开?” 徐林轩眼里划过一道悲凉,低头道:“因为他不爱我啊。” 陆浅想到当年初遇时的邬玄羽,他眼中的绝然,想起一个月前,杨细输完血时,他那带着疲惫的欣喜,还有两人离开前,透过没有关好的门,看到他落在少年唇上的那样深情的一吻。 “徐林轩。”陆浅顿了顿,待到徐林轩抬头后才认真道:“这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可是他却没有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游乐场里,我从小最爱的也是碰碰车。。。但是现在大的游乐园都很少看到了。另外。。。我好像又停在了奇怪的地方_(:3」∠)_ ☆、鸟人 三个人坐到车上,陆浅为了给徐林轩解释邬玄羽有关的事,特意和他一起坐到了后面。 一路上,徐林轩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毕竟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无神论的熏陶,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不但有神有妖,甚至有半妖,而他就遇到了一个半妖。 心里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挣扎,一个说‘是真的,是真的,所以其实邬玄羽从一开始就不是不爱的,只是碍于人妖殊途,才不得不藏起自己的爱。’、 另一个在说‘怎么可能,他们一定都是骗人的,是不是邬玄羽为了让他回去,而开的一个大玩笑。’ 原本他心里其实十分盼望是第一种,他不在乎邬玄羽到底是什么,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算只有短暂的一世,也是莫大的幸福了。 可当陆浅说到邬玄羽用内丹救了他,要是他离得太远 徐林轩猛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要是我离他太远,,他会如何?” “会死。”陆浅重复道,虽然很残酷,可这就是事实。 徐林轩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他让你们来带我回去吗?我回去就是了,我以后都不走了,不要这样骗我,我会害怕的。” 说完,他把头埋进双臂里,其实内心清楚,邬玄羽不是会编出这种话来骗他的人,可这样的事实,让他如何去相信。 陆浅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换做是谁都需要时间去接受。 车已经进入了h市,很快便停在了那栋别墅门口,杨细和陆浅下了车,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徐林轩的动作。 徐林轩抬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别墅,不久前,他每天想着如何从这里逃离,离开后,他努力忽略心中的不舍,却依旧每天都梦到这里,如今回来的,他竟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 陆浅抽完了一支烟,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下来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徐林轩整个人猛的一颤,动作缓慢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抬脚迈出了车门。 越靠近别墅一步,徐林轩心中的天平就越往他们所说的那边倾倒一点,直到亲眼目睹杨细隔着空气打开了门锁,几乎是立刻,徐林轩的眼泪夺眶而出,来不及开灯,他跌跌撞撞的冲向那个不知道住了多少年的房间。 跟在身后的杨细按开的灯,光线一下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出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显然是早就意识到这个结果,邬玄羽就那样平静的躺在床上,甚至看不出任何挣扎的痕迹,如果不是身后硕大的七彩翅膀,简直要让人觉得他只不过是睡着了。 陆浅看着徐林轩走过去,看着他伸手去探邬玄羽的鼻息,看着他将脸贴在他脸庞上。 邬玄羽死去太久,尸体都早已僵硬冰冷的不成样子。 不忍心再看,陆浅把头埋进杨细怀里。 “咚”的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林轩转身跪到两人面前,“你能救他对不对,你不是救了我吗,那你一定也能救他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我把内丹还给他,把你给我的血也给他,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活过来了。” 杨细摇头道:“他担心自己的内丹和你的身体无法完全适应,会令你难受,就将内丹完全融化在你体内了,这样虽然会令内丹无法继续修炼,却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它都不会脱离你的身体,给你造成伤害。” 被抽光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徐林轩摊倒在地上,原本还在淌着泪水的双眼,此刻赤红一片,仿佛已经麻木到连流泪的力量也失去了。 “妖并不像人那样会发臭腐烂,而是会在重入轮回后自动消失,化为灰烬。” 很快反应过来的陆浅从他怀里抬起头,“你是说他还没有” 杨细微微点头,对地上的徐林轩道:“你去床上抱着他,我去冥界看看,他的魂魄还在,但是我不能保证能不能将他带回来。” 陆浅闻言,赶紧喊道:“我要跟你去。”虽然他也觉得徐林轩十分可怜,但杨细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完全恢复,他可不想他为了这对倒霉催的恋人,再受什么伤害。 杨细对陆浅说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在徐林轩反应过来前,两人已经从房里迅速的消失了。 冥界。 和陆浅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这里并不是像大多影视剧里描述的那样,黑漆漆的泛着绿光,反倒是采用了十分现代化的照明手法,不分昼夜灯火通明。 只是由于长期接触不到阳光的照射,显得分外潮湿阴冷、 两人刚到冥界入口,便有压着人类灵魂的鬼差路过,见到他们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杨细上前,礼貌的询问道:“我来找我哥杨碌,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天犬立于三界之外,冥王尚且不敢得罪他们,更何况是小小鬼差。 鬼差明白了他的身份后,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点头哈腰的指了指一个方向道:“杨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亭子里喝茶,您往那边一直走就能看见。” 杨细道过谢,带着陆浅往里走。陆浅此时才反应过来,天呐,他马上就要见到杨碌了,传说中的冥界天犬,掌管着所有妖类的生死轮回,令曲凉不惜牺牲自己的双眼去保护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杨细的哥哥! 这是不是算是变相的见家长?陆浅想着想着自己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拉着他手的杨细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杨细,你和你哥的关系好吗?” 杨细想了想,“小时候还挺好的,但是后来因为他在冥界我在人界,就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陆浅于是松了一口气,对哦,他们两个连面都见不到,就算万一杨碌真的对他有什么看法,应该也影响不到两个人的生活。 见他恢复原来表情,杨细便带着他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就见到了刚刚鬼差所说的亭子。 杨碌一动不动的坐在亭子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陆浅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和杨细长得至少有六成相似,只不过杨细的气质比较趋向于温和沉静,而杨碌看起来却更为的刚毅内敛。 “哥。”杨细率先上前招呼道。 杨碌回头见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怎么了?来找我有事吗?” 邬玄羽从小跟着杨振生活,和杨碌自然也是认识的,杨细便直接开口问道:“玄羽是不是在你这儿。” “在。” “你放他回去吧,他爱人在等他。” 杨碌闻言往陆浅的方向瞄了一眼:“杨细,这世上有多少求不得和爱别离,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找到了幸福,就圣母的希望全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其实这种事,放到以前,杨细真的不会管,活了上万年,这样的生死离别早就看的很淡,可陆浅和邬玄羽、徐林轩有一段渊源,杨细不舍得看他替他们难过。 也算是被杨碌猜中了一小部分,杨细摸了摸鼻子,勉强道:“毕竟大家从小一起长大,都是朋友,而且他的情况特殊,他的内丹尚在,只是肉体死亡,你把他的魂魄放回去,也不算违反自然命数吧?” 杨碌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看着杨细有些悲凉道:“朋友?一个朋友,你尚且希望他能与爱人团聚,那我呢?兄弟一场,你依旧不愿意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这不一样。”杨细叹了口气,“是他不愿意让你找到。” 杨碌坐回桌边,捂着脸有些痛苦道,“他以前最爱坐在这里看卷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里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我的卧房。” 他知道是他对不起曲凉,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 邬玄羽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确实是朋友,所以杨碌才没有第一时间让他重新进入轮回,久未见面,他便留他在此聊了些过往的经历,才发现两人在爱情上都犯了同样的错。 也正因为这样,杨碌想成全他,却又不甘心。 “杨细,我们打一架吧,你赢了,我就放玄羽回去,要是你输了,你们就自己回去吧,我要留他在这里和我作伴。” 杨细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在他身后默默听着的陆浅急道:“不行,杨细现在的状态跟你打,一定会受伤的。” 毕竟是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兄弟,杨碌闻言上前搭上杨细的身体,过了一会儿,皱眉道:“谁有能力把你伤成这样。你这样没办法和我打,你们回去吧,你可以养好了身体再来。” “没事,是我自己弄的。”眼角看到陆浅有些自责的表情,杨细赶紧收住了这个话题道:“你知道,就算是我最好的状态,也几乎没什么胜算。” 两人拥有相同的能力,作为哥哥的杨碌却比他多少几百年的修为,最好的结果大概也不过是打成平手。 “我告诉你曲凉在哪里。”陆浅忽然开口道,他不希望杨细有一点受伤的可能。 “浅浅。” 陆浅拉着杨细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亲,才道:“杨细,你觉得曲凉现在这样,过得真的开心吗?与其让他们这样各自痛苦,还不如告诉你哥哥他的下落,两人还有一线幸福的可能,你答应过他不说出他的位置,可我没有啊,我来说就是了。” 杨碌看着陆浅的眼里满是感激,等他说完,杨碌对两人十分认真的说道:“我比你们更加舍不得他难过,我保证,我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如果他不愿意原谅我,我只想默默的陪着他。” 杨细想到曲凉孤零零在岛上生活的样子,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陆浅的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闲杂人等都写完了,接下去我要好好专心写杨细和陆浅了。昨天jj抽的厉害,一开始回复不了评论,后来又都出来了,愁! ☆、厨艺班 将邬玄羽的魂魄压回身体里,杨细回头叮嘱徐林轩,“魂魄和身体重新融合,需要一个过程,这段时间,他还没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也没办法活动,你一定不能离他太远。” 徐林轩激动的说不出话,跪在地上给杨细和陆浅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陆浅回过神赶紧将他拉起来,“你这是干嘛,等邬玄羽醒了,看到你头上有伤,还不得心疼死。” 徐林轩微微红了脸,对邬玄羽喜欢他这件事,一下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想到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差点因为他无心的做法丢了性命,又恨他恨的牙痒痒。 两个多月的暑假,因为发生了许多事,另陆浅感觉格外漫长。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房间,果然看见餐桌上摆着午饭,一旁的小纸条上是杨细苍劲有力的字迹:起床给我发消息,菜进微波炉加热后再吃。 简单的两句话,陆浅想象着他说话时的口气,不由得嘴角上扬。 杨细开学的第一天,应该有很多事要忙,陆浅想了想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打扰他,只是按他说的编了条短信过去。 吃完饭,陆浅拿上钱包就出了门。 “先生,请问您是要报这个初级厨艺培训班没错吗?” 陆浅在招生小妹怀疑的目光下坦然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其实自从杨细为了他受伤起,他就一直想做,只是那时候每天陪着杨细,抽不出时间。 现在杨细开学了,他正好也可以利用白天空出来的时间出来学习。 因为是初级班,报名的大多是一些刚成为全职太太的家庭主妇,陆浅一个大帅哥几乎是刚踏进教室,就接收到了来自各个角度的视线。 对着她们礼貌性的笑了笑,陆浅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第一堂课,还没有涉及到做菜,只是教大家如何拿刀,如何切菜可以快速又不容易切到手。陆浅听的十分认真,可到自己练习时,还是切得又大又不均匀。 也许是原本就没有什么做菜的天赋,陆浅偷偷瞄了瞄左右,发现她们起初也跟自己差不多,可是切到后来,速度不快,但也都渐渐已经能切出它该有的形状和大小,叹了口气,陆浅低头继续练习。 课间,左边的女人放下刀具,转头好奇的问道:“诶,帅哥,你怎么想到要来学做饭的?” 陆浅不答反问:“那你是怎么想到要来学做饭的?” 女人一脸幸福道:“因为老公在外面上班辛苦,我希望他回家就可以吃到我做的可口饭菜,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啊。” “所以,我也是啊。”陆浅点着头笑道。 “啊?”女人楞了楞之后,猜测道:“你是说,你要给你妻子做饭吗?” 陆浅毫不掩饰的说道:“不,我是说我也是,我们家男人在外面挣钱,所以我想给他做饭。”说完便笑着继续低头切菜,留下女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样经过几天之后,陆浅总算是也能把土豆切成丝了,笋切成丁,黄瓜切成片,虽然慢了一些,看起来也总算得上合格。 这天回到家,意外的在厨房看到了杨细的身影,陆浅开心的跑过去抱住他的腰,“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因为带着博士生,杨细接了几个校外的项目,也在做课题论文申报。又是新学年伊始,所以这段时间格外的忙,已经好多天没有在晚饭前赶回来。 杨细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你再抱着,我们的晚饭就要糊了。” 陆浅有些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很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晚饭糊了可以先吃我。” “听起来好像也不错。”杨细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过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这样才有力气吃你。” 陆浅先是一愣,随即掐着杨细的脸道:“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妖怪附体了,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 按照以往的杨细,这时候应该脸红才对啊。 杨细也知道陆浅其实就是爱看他害羞的样子,所以总是逗他,不着痕迹的抬手压了压其实早就已经加快跳动的心脏,“你出去看电视吧,一会儿烧好了我叫你。” “不,我看着你做,顺便学习学习。” 换成以前,陆浅一定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可现在他却特别喜欢看杨细做饭的样子,自己开始学做饭之后,才发现原来每一道看似简单的菜肴背后,都是一套套复杂的工序。 想要做出好的味道,无论从选材、刀工,到火候、调味,都是非常重要的,而杨细每次变着法子给他做各种好吃的,不用想也知道其中花了多少心思。 杨细挠了挠头回身道:“对不起,最近太忙,都没什么时间给你做饭。” 陆浅好笑的看着杨细明显带着歉意的脸,“你又不是出去乱来,工作忙而已,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心里想的却是:‘忙点好,这样我才有时间学做饭,等我学好了以后可以给你做了。’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浅上课更加认真了许多,越来越期待可以给杨细做饭的那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杨细学完所有课程后,连原本只每次对他的菜欲言又止的老师,都忍不住夸他是进步最大的一个学员。 陆浅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做给杨细吃,刚走出超市,手机便开始唱起熟悉的歌,他把所有才拎到右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笨狗’两个字,眼里一下浮现出了笑意。 按下接听键,陆浅雀跃的开口:“喂~” “心情很好?”杨细放下手里的材料,揉了揉发酸的眼角。 “还不错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细打电话正是为了说这个,叹了口气道:“我今天要晚些回去,要去一个企业做演讲,晚饭你自己买一点吃好吗?”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许饿着肚子不吃饭。” 陆浅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菜,刚刚的好心情霎时都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才奄奄的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九点多,结束了就立刻回去。” 陆浅闻言眼睛一亮,立刻说道:“我可以也去听你演讲吗?我还可以给你带饭过去。” 请杨细演讲的,是一个和h大有合作关系的法律企业,因为占用h大的场地进行,所以除了企业内部员工外,本身也允许h大学生旁听。陆浅说要去,杨细自然不会拒绝,挂了电话很快便让赵渊安排好了座位。 陆浅于是又扭头进了超市,买好餐盒,美滋滋的回家准备爱心晚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参加闺蜜的婚礼了,当了一天的伴娘,所以木有时间码子,勉强写了2000,好困明天还要上班,~~~~(≈gt_≈lt)~~~~所以我决定今天就酱紫吧~ 错字也明天再改,我觉得在我这么困的情况下 一定好多错字 ☆、不了解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8节 花了一个多小时煮好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虽然都不是太难的菜,但陆浅还是觉得满满的成就感。他小心翼翼的把所有菜品一盒盒的装好,出门打车就直奔h大而去。 晚饭时间,陆浅拎着大大小小的餐盒走在校园里倒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因为双手都拎着东西,实在懒得给杨细打电话,陆浅随便找了个学生问路,很快就到了法学院大楼。 正想着要不要再找个人问问院长办公室,就见赵渊和另一个教师模样的男人,一同从楼里走出来。 “陆哥。”赵渊看到他,和身边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后,快步迎了上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演讲要七点才开始。” 陆浅举了举手里的餐盒道:“来和杨细一起吃饭,他办公室在哪?” 赵渊笑起来,心说这陆哥是越来越贤惠了,嘴上却也不敢调侃,毕竟陆浅对着杨细之外的其他人,始终还是带着份疏离的。 “我带你上去吧。” 赵渊一路把他带到杨细办公室门口,指了指门之后几乎是立刻溜之大吉,没办法,他实在不想被这对热恋期的男男闪瞎眼。 陆浅看着他逃之夭夭的背影,好笑的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杨细好听的低音自门内传出。 陆浅推门进去,蹭到办公桌边,“杨细。” 杨细原本一直在等来人开口,许久没等到,正要抬头,便听到陆浅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脸上立刻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抬头道:“怎么不让我去接你自己上来了。” “在楼下碰到赵渊,他带我上来的。”陆浅把一直提在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一盒盒的从里面拿出来摆好,内心无比紧张忐忑,就像是做了一件事好事,急于接受父母夸奖的孩子,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快吃饭吧,你的演讲几点开始?” “七点开始,你坐下休息一会儿,我来弄。”杨细很快把手上的工作放下,走过去帮他把每一盒的盖子打开。 陆浅接过杨细递过来的筷子,一边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一边忐忑的等着他的评价。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眼看着杨细碗里的饭马上就要见底,他却毫无反应,陆浅忍不住有些生气又有些沮丧道:“你都不夸夸我吗?” “恩?”杨细把嘴里的饭吞下去,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真诚道:“谢谢你给我送饭来。” 陆浅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抹了把脸无奈道:“这饭是我做的,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吗?” 虽然说他做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杨细的夸奖,可辛辛苦苦学了一个多月,大老远做好迫不及待的送过来,最后自然是期待他能感动,欣喜的。 见杨细一脸呆愣,陆浅这次是真的觉得委屈了,起身往门外走去,结果才转身,就被身后的男人握住手腕拉回怀中,失了重心的他一下就摔坐到杨细腿上。 “这饭是你做的?”杨细从背后把陆浅抱得紧紧的,不让他起身,因为这个姿势,杨细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呼在他肩膀上,痒痒的,浑身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对不起,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你做的。”杨细才一说完,几乎马上意识到好像不该这么说,立刻慌张的改口道:“我不是说以前的不好吃,只是” 因为杨细受伤的那段时间,陆浅也偶尔会下厨煮点东西,出来的味道有多难吃,陆浅自己也清楚,看杨细紧张的样子,他反倒是‘噗’的笑出声,“好了,就当是你夸我进步大了。” 杨细松了口气,抱着陆浅换了个姿势,让他侧坐在自己一边膝盖上,端过他刚刚因为生气搁到一边的饭,喂到他嘴里,“真的很好吃,什么时候学会的?我都不知道。” “就这段时间啊,我报了个学厨艺的班。”陆浅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过是初级的,所以只学会像这种简单的菜。其他的你以后慢慢教我好不好?” 杨细牵过他的手看了看,还好没看到什么伤痕,有些心疼的吻落在手背上,“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偶尔做做就好,太累了。” 陆浅好笑的看着他,“做饭有什么累的,我现在喜欢做饭给你吃所以才做的,又没人勉强我,不会累到的。” 既然是陆浅喜欢的,杨细也就不阻止了,其实陆浅愿意为了他学做饭,他心里真的特别感动,陆浅一开始对他的抗拒,他还记得十分清楚,可不过短短的一年不到,他已经愿意打开心扉接受他,甚至为他改变,杨细觉得自己何其的幸福。这么想着,看着陆浅的眼神也愈发的深情起来。 陆浅被他看的双颊发热,匆匆剥了一直虾塞进他嘴里。 “杨细,你差不多可以过去礼堂了。”正在这时候,门被从外面被推开,伴随着罗文华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陆浅从杨细身上起身,皱着眉道:“你的学生进你办公室都不用敲门的吗?” 刚刚的好气氛早已荡然无存,杨细回头严肃的对还杵在门被的罗文华道:“我记得我说过好多次了,敲门还有不要直呼名字,好歹我还是你的老师。” 罗文华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得,自然的走到办公桌后,把一叠印好的资料搬到手上,“赵老师让我来叫你一声,怕你忘记了时间,这个我先帮你拿去发了,你快一点。” 罗文华口里的赵老师应该是赵渊,陆浅稍稍转了转脑子就明白了,赵渊是知道他在这里的,所以一定是特意让罗文华上来,好让他撞见两人在一起,这样也能让他早点死心。 陆浅一边替杨细整理着刚刚被自己蹭乱的领带,一边笑着想,还好刚刚只是他在喂杨细吃东西,要是两人一不小心在做什么擦枪走火的事,那他这样开门进来,不是就尴尬了吗?看来以后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门锁了。 杨细带着陆浅到礼堂的时候,罗文华已经把用到的材料都发下去。只是到场的人比他们预想的都要多,不仅座无虚席,甚至连礼堂后面和走道上都站满了人,赵渊不得不重新去印刷资料。 最前面两排,坐的全是公司领导和学院的老师,陆浅在门口角落里抽了支烟,才走进礼堂找到自己的位置。第四排,既不会太过抢眼,又可以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人,不得不佩服赵渊的做事能力,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十分周全。 其实这还是陆浅第一次踏进大学校门,这样坐在礼堂里听教授现场演讲,更是头一遭。原本说要来听杨细演讲,只是为了找借口来给他送饭,可等杨细真正站在舞台上,陆浅才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开视线。 杨细并没有带演讲稿,只是拿着话筒站在台前,身为助理的赵渊在一旁调试好ppt后对他比了个手势,他便微笑着开始了这一晚的演讲。 原本陆浅以为,这样的演讲应该是专业而深奥的,他已经做好了一个字听不懂的准备,可真的听杨细讲了一段,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杨细并没有引用大量的学术名词或是法律条款,而是通过几个亲身参与过的案例,来分析当前国内法律的缺陷和不足。无论是风趣的谈吐,还是自然亲切的表述,都另在场所有人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讲到精彩处,掌声在整个礼堂中经久不息。 而陆浅完全不能把台上这个自信优雅,侃侃而谈的男人,和往常生活中那个带着害羞和木讷的杨细结合起来,但又忍不住被他吸引着全部注意力。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位置上的女孩离开了作为,罗文华坐下来在陆浅耳边轻声道:“这样的杨细,是不是特别令人着迷?” 见陆浅没有理会,罗文华冷冷的笑了两声,讽刺道:“你真的了解他吗?你和他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贪图他对你的好吧?你自己付出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 陆浅忍不住回头,瞟了他一眼,“对,我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可以请你闭嘴吗?” “你凭什么得到他的喜爱,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了解他,还霸占着他身边的位置,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哦?那小朋友,你又凭什么说我不了解呢?” “我看到你喂虾给他吃,你难道不知道他海鲜过敏吗?”像是一下找到了可以打击对方的点,罗文华勾着嘴角继续道:“而且你还抽烟,你知道吗,杨细最受不了的就是烟味。” 陆浅的心沉了沉,可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对兴致勃勃等着看他反应的男孩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你什么都知道都了解又如何?你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却依旧选择和我在一起,你说,这代表着什么呢?” 陆浅走到他座位前,俯下身,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代表着他爱的是我,不是你。” 说完,他退开一些,看了看台上的杨细,继续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何况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和适应,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只会是我,而绝不可能是你。” 说完陆浅笑了一下,潇洒的转身离开,径直走出了礼堂。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啊 总算在十二点之前写完了,因为木有存稿了 所以以后应该都是十二点左右更新,第二天修改bug,另外我改了上一章的一个地方,就是杨细的演讲地点,从企业变成了他们学校了~发现还有错请告诉我么么哒 ☆、海鲜过敏 因为演讲还未结束,礼堂附近没什么人,陆浅走到花坛边坐下,掏出口袋中的烟,点上火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其实他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平静。 陆浅回忆了一遍,两人在一起之后,因为他爱吃,所以杨细几乎顿顿都做海鲜,但是事实上自己吃的却不多。 还记得曾经有一次看到杨细背上长了许多小包,那时杨细只是以一句被虫子咬的带过,他也没有再追问,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无论是在三亚还是在后来的海岛上,两人一直吃的都是海鲜,杨细其实应该是过敏了,根本不是什么被虫子咬的。 罗文华确实是打击到他了,陆浅想,但是这个打击并非是觉得杨细应该和罗文华在一起,而是,他不得不承认,在对杨细的用心程度上,也许他真的不及罗文华。 把熄灭的烟头,和剩下的半包烟一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陆浅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走进礼堂。 演讲结束后,陆浅跟着所有人一起起立鼓掌,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浓浓的自豪感。目送杨细从舞台一侧的小门离开,没过几分钟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浅浅,你没事吧?”陆浅接起电话往外走,杨细着急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哪还有刚刚在台上时的那份自信从容。 陆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能有什么事,你在哪?” 杨细刚刚在台上,看见罗文华和陆浅说话,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陆浅出去后,下半场的演讲他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好在准备的充分,才没出什么差错。 “我回办公室放一下东西,你在礼堂门口等我好吗?” 陆浅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礼堂的人渐渐散去,担心杨细过来是找不到他,陆浅站在明亮的路灯下,低头看着被拉得老长的影子出神。 熟悉的车子停在眼前,陆浅心不在焉的拉开车门坐进去,杨细看了他一会儿,扯开领带,低声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陆浅回过神,看着杨细略显担心的脸,淡淡道:“你怕他说什么?有什么是我不应该知道的吗?” 车里的光线晦暗不明,只有街边的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杨细看着陆浅的侧脸,看不出什么神色,总之不太好的样子。 杨细不知道该说什么,拉过陆浅的手扣好,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 陆浅看着他的小动作,缓和了口气道:“连罗文华都知道你海鲜过敏,身为恋人的我却还总是喂你吃海鲜,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 杨细急着解释道:“我对海鲜” 陆浅打断了他的话,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先回家我们再聊吧。” “好。” 杨细俯下身替他系好安全带,很快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到了家,杨细先十分自觉的把餐盒拿到厨房清洗,又泡好陆浅爱喝的柚子茶,再走到客厅时,他已经端坐在沙发上。 陆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低着头罚站似得立在面前的男人,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 杨细于是乖乖走到他身边坐好,想了想,继续在车上没解释完的话,“我对海鲜过敏的其实真的不太严重。” 陆浅朝他看了看,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在海岛的时候你是过敏了吧,不太严重是到什么程度?而且既然不严重,为什么连罗文华都知道呢?” “就是只要不吃特别多的海鲜,平时吃一些都没什么事的。”杨细伸出一只手抱着他,“小华会知道,是因为他研究生时我曾带他们到一个沿海城市做调研,那时候顿顿吃海鲜就过敏了,结束前,我们一起去温泉,他问起来我便告诉他了。” “那我当时也问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呢?” 杨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俩不一样啊,因为你在我心里太重要,所以不想你担心,更不想影响你对海鲜的喜好。” 这大概算是杨细难得说的一次情话了,陆浅不是不感,只是此时除了感动,还有许多话想告诉杨细。 陆浅伸手捧着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慢慢的把额头贴过去和他的靠在一起,“杨细,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我希望你知道,所有你对我的好,你愿意为我做的事,我也一样愿意为你去做。我不需要你以牺牲自己为条件来对我好,因为那样我也不会真的开心,你明白吗?” 杨细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别生气了。” 陆浅在他嘴上啃了一口,“我没生气。” 在一起总是要经过磨合的,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相处模式,这世上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摊开来说,其实都不是多大的事,陆浅只是希望在两个人磨合的过程中,不是杨细一个人在忍受和付出,而是两人同时向彼此靠近。 好不容易挨到了杨细不用加班的周末,陆浅从他怀中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还是昨天跟他特别要求的,因为这段时间都是陆浅起床时他已经出门,所以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陆浅一定要让自己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见他。 “早安。”杨细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抱着他申请道:“我可以起来了吗?” 陆浅大方的挥了挥手,笑道:“准了。”声音中还带着起床时特有的沙哑。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陆浅看了看时间,坐起身道:“走,我们去外面吃,然后逛街买衣服去。” 不用做饭,杨细于是坐回床边,帮着陆浅把衣服穿好。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人还从来没有一起逛街买过衣服,陆浅想到杨细那空荡荡的衣柜,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拖着杨细出了门。 在商场顶楼随意吃了点,两人就直奔男装部,因为是正好是换季时间,又是周末,商场里人头攒动。 陆浅带着杨细穿梭在商场里,眼角忽然瞄到橱窗里挂着的一件休闲西装,顿时眼睛一亮,脚步一转就进了店里。 “麻烦,能给我拿一下拿一下那件衣服,他穿的码子吗?”陆浅指着杨细对店员道。 这里逛街的人,大多是一家三口,或者是情侣,像这样两个男人来逛街还由一个来询问另一个人的尺码的,还真不多见,可今天一天之内她就遇到了两对。店员忍不住又看了他们几眼,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因为这件西装属于定制款,每个尺寸店里只有一件,这位先生的码刚刚有位先生拿进去试了,你们可以在进去稍等一下。” 许多人试衣服也不一定会买,这件又格外衣服挑身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出样子来,陆浅想着便带着杨细往里走。 结果才走几步,一抬头,竟看到了等在更衣室门口的吴棱森,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有些尴尬的招呼道:“陆哥,杨哥,你们也来逛街啊?” 陆浅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里可是男装店,而他等在更衣室门口,几乎只有一种可能 吴棱森被陆浅笑的只觉得毛骨悚然,向杨细投去求救的视线,没想到杨细看了看更衣室门,随口问道:“小吴等男朋友换衣服啊?” 吴棱森捂着脸,他是疯了才觉得杨细能管管陆浅。没想到这人不但没帮他,简直是神补刀啊。关键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是故意调侃他,可杨细说出来啊,还真就只是一句招呼,他此时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这附近暂时没有其他人,不然他非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不可。 陆浅看着吴棱森纠结的脸,把头埋在杨细肩膀上,笑的整个人都发颤。 在陆浅的期待和吴棱森的无奈中,很快有人穿着陆浅看上的那件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 杨细看看来人又看看吴棱森,眨了眨眼,又转头去看那人,这次连陆浅都忍不住楞了几秒。 吴棱森把人带到他们面前,有些豁出去的介绍道:“我男朋友金晨,我老板陆浅,他男朋友杨细,你们应该都见过的。”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毕竟那种场合下见过面也是挺尴尬的一件事。 陆浅回过神,玩味的一笑,看来他没把心思放在酒吧的这段时间,还真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呢。 一向待人疏离的陆浅,难得的生出浓浓的八卦兴致来,一个是认识多年的得力下属,一个是差点发生一丨夜丨情的对象,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会走到一起,可现在想来,又觉得其实两人又十分合适。 陆浅看向杨细,两个眼里有着同样的疑惑和欣慰,他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电影回来。。。于是更新是一天比一天迟了 哈哈哈 ☆、砸场 金晨刚刚在更衣室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此时见到两人倒也不惊讶,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陆浅看他拿在手上的衣服,笑道:“原来店员说在试这件衣服的人是你啊,不过你应该撑不起来哦,你瘦了一些。” 金晨其实也不算特别瘦,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锻炼,办公室坐的久了,慢慢就没那么好看的肌肉了,“陆老板好眼力,我穿起来确实不太合适,你们要试吗?” 杨细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吴棱森拉着金晨道:“那陆哥,我们先去逛街了。” “晚上见。”陆浅好心情的挥了挥手。 吴棱森叹了口气,十年风水轮流转啊,几个月前他还和赵渊一起围观两人谈恋爱,现如今,轮到自己被围观了,看了看身边走着的男人,却又释怀了,有对象让人围观,总比当一只永远围观别人的单身汪要好。 杨细很快就从试衣间出来,陆浅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自己的男人不但人长的帅,身材也是十分经看的。 刚刚门口的导购小姐正好走过来,陆浅直接说道:“这件衣服,麻烦开个票好吗?” “好的,好的,您稍等一下。”导购小姐一脸惊喜的连连点头,说实话,这对cp养眼归养眼,她刚刚也没觉得他们会真的买这里的衣服,毕竟作为精品定制店,每一件衣服的价格,都高到令人咋舌。 陆浅拿到票子后,示意杨细去换衣服,自己拿着票到收银台付钱。导购小姐再次默默的惊叹,难道自己逆cp了!!! 男人买衣服本就不像女人一样喜欢货比三家,试完之后没什么问题就是付钱,在这种有效率的速度下,逛了一下午,陆浅终于完成了几个月前想法,给杨细买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衣服,当然他自己的衣服也买的不少就是了。 把又一批的袋子塞进后座,杨细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浅浅,差不多了吧,再买就放不下了。” “好吧。”陆浅往后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勉强同意杨细的说法,“那我们去吃晚饭。” 以往两个人一起,吃的总是以海鲜为主,现在陆浅既然知道了杨细过敏,自然不会选那种餐厅,挑来挑去最后两人进了家烤肉店。 进包厢后,陆浅随意翻了翻菜单之后就把菜单递给了杨细,“你来挑,我想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杨细忍不住在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些的。” “不行,你快点菜,凭着什么只你知道我的喜好,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公平。”陆浅等着他不满道。 杨细其实真的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相对来说更爱吃的肉食一些,才陆浅催促的视线里,只好无奈的叫来店员,点了几样肉类,又按陆浅的喜好,点了几样海鲜,这才合上菜单。 服务员刚走,陆浅立刻趴到他腿上,沮丧道:“完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一点都不称职。” “哪有。”杨细摸了摸他的头,“你真的特别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陆浅一听来了兴致,他一直都很好奇这样的杨细到底是怎么看上自己的,“那你说说,我都有什么优点。” 杨细想了想,认真道:“你特别纯粹。” 陆浅听过人家说这个人特别好看的,听过说这个人特别聪明的,也听过说这个人特别善良的,但是,还真没听过这么夸人的。当即不解道:“纯粹是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傻呢?” 在杨细看来,在一百对年前,陆浅能一眼就吸引到他的,正是身上的那股子气质,没有太多的杂念,纯净而美好。重遇之后的陆浅,更加印证了他的看法,虽然经历里很多,甚至被伤害被欺骗,可他依旧保存着那份真实。 并不是傻,相反陆浅其实一直很聪明,在爱一个人时,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当发现被欺骗时,他毫不犹豫的甩头离开,不苟合取容,当不爱时他直言拒绝,从不敷衍,从不暧昧。这样的陆浅,让他心疼,也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下。 杨细不知该怎么解释陆浅在他心中的感觉,索性不再开口,拿过桌上的杯子开始倒饮料。 陆浅噘着嘴,不满的嘀咕道:“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服务员很快推了小车进来,菜摆了满满一桌,还好两人晚上没什么事,慢悠悠的边烤边吃,倒也惬意。 饭后,两天开车到cat,这个点酒吧的人已经渐渐多起来,陆浅让杨细先上楼,自己跑到人群里找到假装在忙碌的吴棱森,环住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走吧,去我休息室坐坐。” 吴棱森于是在其他服务员看好戏的眼神中,默默的跟着陆浅往楼上走。 等进了休息室,吴棱森主动举起手道:“好了好了,我跟你们说就是了,别这么看着我。” 等陆浅和杨细在沙发上坐好,他也给自己找个张椅子坐下,“他是我爸给我介绍的对象。” “你爸?”吴棱森和家里的事,陆浅大致都了解,此时听他这么说,有些诧异道:“你们和好了?” “也不算和好吧,老爷子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总算是想起我这个儿子来,毕竟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性向这种事,也不可能任意改变,他算是稍微想通了一些吧。” 吴老爷子在h市也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陆浅猜想吴棱森一句带过的‘身体不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以吴棱森的性子,要不是真的很严重,他也不会妥协到去见父亲安排的相亲对象。 对于这个帮自己把cat一手做大的得力下属,陆浅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愧疚的,自从和杨细在一起之后,来酒吧的越来越少,也没怎么关心过他的事。 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陆浅看着他真心道:“那你要回吴氏去工作吗?酒吧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另外请人,你的股份我也会给你保留着。” 没想到吴棱森果断的摇头,“不,那边还暂时不需要我接手,再说,比起每天在办公室看文件的大老板,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对于他来说,吴氏虽然大,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反倒是cat,一路看着它从小酒馆慢慢成长到今天的规模,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来打理。 陆浅笑了笑,往杨细身上一靠,“那随你,既然正事聊完了,不如我们继续来说回你和金晨的事吧。” 吴棱森就知道还是躲不过这茬,不过这样的陆浅更加真实,第一次让他觉得其实陆浅不止把他当做是一个下属,而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听完了吴棱森和金晨的故事,出了酒吧,陆浅跟杨细商量道:“这段时间我还是多抽点时间过来酒吧吧,毕竟他们俩刚在一起,总要给他们留点独处的时间。” 正是秋冬交替的时节,昼夜的温差特别大,两人走在路上,吹来的风已经带着冬天的寒意,杨细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陆浅身上,才道:“恩,我下班了就过来陪你。” 陆浅笑了笑,反正他做什么杨细都不会阻止他就是了。 金晨的公司不在h市,只是有合作的项目在这边,所以目前他还需要在两个城市间来回,和吴棱森相处的机会也不太多,陆浅索性就给吴棱森放了几天假,让他多陪陪恋人,自己每天准点到cat坐镇。 其实cat早就已经步入正轨,每天要忙的事情也不太多,只是经常会遇到酒后闹事的人。 这天杨细学校有事,说了迟一些过来,陆浅自己在休息室玩游戏,就听对讲机里传来服务员有些焦急的声音。 等陆浅赶下楼,见保安在卡座里架着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年轻人,正不知如何是好,见他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陆浅走到中间扫了一眼现场,对那伙人里明显还有几分清醒的其中一个问道:“我们这是哪里让你们不满意了,需要劳烦各位砸了我的场子。” 那人痞痞的笑了笑,“陆老板终于肯出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大老远过来想见陆老板一面,服务员却怎么也不肯带我们上去,我们只好随便砸一砸,果然您看您就下来了。” 这种人陆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计算器,随便按了按几下,又把数字乘了十,递到他们面前,“现在人你们也见到了,打坏我的东西,吓坏我的客人,先把钱赔一赔我们再聊。” 被保安架着的男人,大着舌头道:“不不就是钱吗,要多少,爷都赔。”说着挣开保安,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厚厚的几叠现金,扔到陆浅怀里,“爷不但但赔你你你钱,还包你一夜,怎怎么样。” 陆浅眼神示意几个块头大的保安,重新把他控制住,不慌不忙的从那些钱里,数出刚刚计算器上的数字,把剩下的放回他包里,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卖的是酒,不卖人,我想你们走错了。”说完对着保安道:“麻烦把他们扔到隔壁街的洗浴中心去,我觉得那里比较适合他们。” 附近几乎都是娱乐场所,这一条街多是比较高档的酒吧、会所,隔壁却是比较‘平民化’的门口转着红条的理发店、洗浴中心,按摩中心,其中到底提供些什么服务,就不言而喻了。 等人所有闹事的人都被清出去,陆浅叫来服务员交代道:“和大家都说一声,刚刚的事一会儿杨细来了,你们都不要提。” “老板我们知道的,不会多嘴。”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专门为陆浅来的人,为了见他一面或是爬上他的床大打出手,或是摔杯子闹事的也不在少数,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浅笑了笑,把刚刚赔来的钱递给他,“今天下班,大家拿去吃点宵夜吧。”说完也没理会其他上来搭讪客人,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犹豫了好久 关于金晨和吴棱森的番外,最后还是决定放到最后~hhhhh ☆、受贿 冬天的脚步默默的靠近,随着气温的不断下降,陆浅也愈发的离不开温暖的被窝。 这天,杨细出门上班后,陆浅照例在下午起床,吃完了杨细留在桌上的午饭,正打算爬回床上,就听见电话铃突兀的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赵渊的名字,陆浅有些奇怪的接起,才“喂”了一声,便听赵渊有些忐忑的声音道:“陆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先不要太太激动。” “说。”陆浅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渊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刚刚有纪检委的人来,把杨哥带走了,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好像是有人实名举报他受贿,我们现在赶过去了解情况。” “杨细绝不可能受贿!”杨细的身家恐怕都足够买下h市所有大小企业了,有什么值得他去受贿的,陆浅沉声道:“你想想,有什么人最有可能陷害他。” 赵渊想到刚刚给骆泉打电话时,他也是用坚定的口气说杨细绝不可能受贿,说实话,虽然他也十分相信杨细的人品,可当看到他被带走的那刻还是有几分动摇。陆浅无条件相信杨细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连骆泉也 甩了甩脑袋,赵渊强迫自己回过神来,静下心想陆浅说的话,陷害的话,一般来说就是杨细被抓可以受益的人,很快就有一个人浮现在他脑子里,“陆哥,我们学院的副院长王斌历来对杨哥有些微词,会不会是他?” “有可能,还有别人吗?”陆浅想了想,学校里这种争权斗势他不懂,可一般来说既然是实名检举,一定已经安排过后手,在杨细的资产上恐怕也早已动过手脚,而且还得是名正言顺,这种事,肯定不是只一个副院长就完成的,而是应该有通过某个企业或个人,也就是说,这件事背后,恐怕不止有一个副院长这么简单。 赵渊听陆浅说完虽然也觉得有道理,可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还有谁,“我一时也想不到有别人了,杨哥平时待人和善,很少与人结怨的,况且这个工作,接触的大多都是学生,就算是科研项目,接触到的也大多是学术人员,不太容易有这么大的仇怨。”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骆先生现在赶过来,很快就能到,我现在去了解情况,晚上我们在你家碰头,再商量对策吧。”此时赵渊刚从校领导的办公室出来,正打算开车到相关部门去,因为杨细是突然被带走,事先没有一点风声,现在学校那边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浅挂了电话,整个人倒也还算冷静,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人类都伤不了杨细,不用担心他有什么危险,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陷害他的人,还有证明杨细的清白。 骆泉虽说在教育部门工作,但毕竟现在不是在h市任职,许多事也许查起来并不太方便,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陆浅想了想,跑回卧室翻箱倒柜的找当时离开邬家时顺手带走的名片。 邬玄羽曾在身体恢复后打电话感谢杨细,可陆浅并没有他的号码,好在名片还在,他按上面的号码拨过去,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目前知道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邬玄羽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道:“不如,我晚上也先过去你那边,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好。”邬氏和罗氏是h市最大的两个商业集团,能把企业做大多少都需要一些政府背景,和相关部门的关系也都十分微妙,加上手下的能人多,需要调查些什么也会比较方便。 知道这件事恐怕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陆浅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家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他想了想,反正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干脆拿上钥匙出门买水果。 陆浅买完水果刚回到家门口,就见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不停的按着门铃。 徐林轩见到陆浅从电梯出来吐了吐舌头,赶紧放下还按着门铃的手,“陆哥你出去啦?” 竟然是邬玄羽的小男朋友,陆浅掏出钥匙插丨进锁孔里,“对啊,晚上大家不是要过来讨论杨细的事吗,我就去买了点水果,你怎么来了?” “听玄羽说了情况,我怕你太担心杨哥,所以就跟玄羽说了声,先过来陪陪你。”徐林轩小心翼翼的去看陆浅,发现他看起来真的一点异样都没,有些懊恼自己想太多了 陆浅楞了楞,明白他的意思之后,觉得心里一暖,笑着把他拉进屋里,“那太好了,我一个人在家,还真有些无聊。” 再见到徐林轩,和上次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上一次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有些阴郁,而此时的徐林轩却像是褪去了那层外壳,既率真又阳光,陆浅想,这时的他应该才是真正的他吧。 陆浅后来也陆续听说过一些关于徐林轩的事,看来邬玄羽一直把他保护的挺好,才让他保持了这样的性格。 “你可以随意看看,这边是我的房子,对面是杨细的,从卧室可以过去,不过现在他都住在我这边,那边就只当书房来用。”陆浅换好鞋,把徐林轩带到客厅,转身道:“我先把水果拿进去。” 徐林轩正好奇的探头看,听到陆浅的话,赶紧摆手,“陆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等陆浅把水果洗好装盘端出来时,徐林轩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出来,立刻起身上前帮忙,一边兴奋的问道:“陆哥你会跳舞吗?我看到你家有舞蹈室。” “会啊。”陆浅好笑的看着他放光的双眼,心里对邬玄羽的这个小男朋友又多了几分喜欢,“你要看吗?其实我也很久没跳了,正好练练动作。” 徐林轩拼命的点头,陆浅见状按开家里的空调,对他道:“那我去换身衣服,你想看什么舞种?” 徐林轩对舞种的了解很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但刚刚在舞蹈室看到钢管,便道:“钢管舞可以吗?我只在电视里见到过。” “可以啊,这样连换衣服都省了。” 徐林轩原本不太明白,陆浅重新从卧室出来后,他才明白所谓的‘换衣服都省了’是什么,瞪大眼,有些语无伦次道:“陆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陆浅示意他一起往舞蹈室走,“你不是在电视里看过吗,光管舞就是不能穿着太多衣服的。” 徐林轩咽了口口水,“我一直以为,他们穿的那么少只是为了视觉效果” “不是哦。”陆浅摇摇头,大多数人对钢管舞有偏见,认为这种跳这种舞的都是些不正经的风尘男女,故意穿着暴露来勾引别人。但并不是,钢管舞虽然是在夜店比较常见,其实却是结合了多种舞种,又结合了杂技动作而成的,一种非常健康向上的运动方式而已。 “因为跳钢管舞,需要身体和钢管产生大量的摩擦,来保持在钢管上的平衡,所以身上不能有太多的布料,那样会阻碍到动作,可以说是,身上的布料越多,可以完成的动作就越少,而且从钢管上掉落的风险也会增高。” 陆浅解释完,徐林轩才恍然觉得,当你对一直事物不了解的时候,真的不应该主观的去下判断。 陆浅因为许久都没有上钢管了,稍微热身了一下,找到感觉后,用手机随便放了一首曲子,跟着节奏跳上了钢管。 徐林轩觉得,陆浅的钢管舞和自己以前看到的由女性来演绎的钢管舞十分不同,它非但不妖媚,反倒是充满着男性魅力,每一个支撑和旋转,都带着十足的力量感。 等陆浅从钢管上下来,徐林轩仿佛还没从刚刚那场精彩的舞蹈中回过神。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不停鼓掌的手,期待的说道:“陆哥,你能教我吗?我也想学这个。” “可以啊,你想学的话可以随时过来,反正每天白天我都在家没什么事。”陆浅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你得先让你家男人同意,你确定你天天往我这里跑他不会介意吗?” 虽然两个受也发生不了什么,但是男人应该还是会多少有些介意吧,陆浅想到那张冰山脸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因为徐林轩真的很感兴趣,陆浅就给他讲了些入门的技法,还有钢管舞常见的动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邬玄羽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徐林轩赤丨裸着上身握着钢管的样子,当即黑了脸。 徐林轩回头看到他,摸了摸鼻子,作为一只家养受受,自觉的挂到他身上,“玄羽,我也想学这个。” 邬玄羽‘不行’两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想了想最近两人刚换和下来的关系,硬生生把字吞回肚子里,好声好气的哄道:“你不是说要到我公司帮我的吗?” 徐林轩明显十分犹豫,商量道:“我可以晚一些再去你们公司吗。” “可是你离我太远,我会难受。” 想学钢管舞的心,毕竟没有这个男人重要,徐林轩瞬间妥协,“好吧。” “乖,先把衣服穿上吧。” 陆浅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他家离邬氏企业还不到五公里的路,这么近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鸟人一直以来邬玄羽在陆浅心中冷酷严肃的形象瞬间崩塌。 “那个,我去看看他们来了没。”咳了一声,陆浅赶紧逃离这个现场,生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笑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心情不好,所以没更新~sorry~ 然后杨细被警察叔叔请喝茶了,猜猜是谁陷害的。顺便66,骆泉要出来了 开心吗hhhhh ☆、探监 到了晚饭时间,陆浅原本寻思着三个人随便出去吃一点,没想到邬玄羽来之前已经从旗下的酒店订好饭,没多久就送到了家里。 一盒盒包装讲究的饭菜被从特制的恒温箱中取出,整齐的摆放到餐桌上,甚至有专人替他们打开餐盒,摆好碗筷,介绍菜品,得到邬玄羽点头示意后,才礼貌的关门离开。 陆浅啧啧称奇的看着邬玄羽道:“邬老板就是不一样,连外卖都比我们的要精致好多。” 徐林轩闻言从邬玄羽身后探出脑袋,嫌弃的说道:“看吧,这些资本家就是这么浪费,这菜贵的要死,关键也没有多好吃,我都要吃吐了。”说完还忍不住摆出个呕吐的表情,看的陆浅直想笑。 邬玄羽无奈的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今天换了一家,你不是说川菜吃腻了吗,今天点的是江浙菜,比较清淡,你尝尝喜不喜欢。” “真的吗?那你点了我爱吃的糖醋里脊吗?” 邬玄羽把远处的餐盒挪到他眼前,里面放着的正是他最爱的糖醋里脊,徐林轩仿佛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嫌弃,双眼放光的看着邬玄羽。 陆浅看着这对忽然世界里就只剩彼此的男男,忍不住捂住眼,终于有些明白为何赵渊每次见他和杨细在一起都跑的飞快,原来看别人秀恩爱,真的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在对面的两人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邬玄羽从名片夹中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陆浅,“这是邬氏的卡,所有邬氏旗下的酒楼、餐厅都可以免单,也支持外送,下次你可以和杨细一起试试。” 这是不是就相当于是免费长期饭票了,出手也太大方了一点吧?陆浅稍稍有些犹豫,正想着是不是该拒绝,没想到徐林轩一把拿过卡塞进他手里,笑道“陆哥,你就别跟他客气了,他穷的就剩几个破钱了,我们快吃饭吧。” 陆浅哭笑不得的在他期盼的视线里把卡收好,拿起筷子道,“那吃饭吧。” 三人吃完饭坐了没一会儿,门铃便再次响起,陆浅跑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赵渊,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陆浅猜想,这位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提到无数次的骆泉了吧。 骆泉看起来似乎比杨细还要高上一些,身材也保持的十分完美,一张脸虽然没带任何表情,却丝毫无损他的俊朗。 陆浅默默的想着,怪不得能让赵渊那样执着的迷恋。只不过他不禁浑身一抖,如果说邬玄羽是常年冰山脸的话,这个骆泉简直就是座移动大冰山,整个人都在往外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骆先生一路来辛苦了,先进来坐吧。”陆浅说着稍微退开了身子,让两人入内。 骆泉看了陆浅一眼,稍稍点了点头,淡淡道:“叫我骆泉就好。”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邬玄羽和徐林轩此时也站了起来,陆浅对邬玄羽介绍道:“这是杨细的朋友骆泉,还有他助理赵渊。”想了想,才对骆泉和赵渊道:“这是邬氏集团的董事长邬玄羽,也是杨细的朋友,这是他爱人徐林轩。” 骆泉的脸上一贯的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而赵渊早就习惯了陆浅圈子里是不是冒出来的gay们,只是目光稍稍在两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就礼貌性的移开了。他知道陆浅有意在帮他试探骆泉,可是他不用猜也知道以骆泉的性格,面上根本不会表现出什么来。 “骆。”反倒是听了骆泉名字的邬玄羽若有所思道,“和开国功臣骆铭翔先生同姓。” 骆泉也不避讳,大方道:“正是我的祖父。邬先生果然聪慧过人。” 邬玄羽在心中微微诧异,他只不过觉得既然是赶来帮杨细的人,应该多少有些背景,所以才贸然的往那边猜了猜,原以为最多只是旁系亲属,却没想到竟真是骆铭翔的亲孙。 骆家,算的上是当今政坛上的第一大家族,骆老先生骆铭翔是建国后的第一代上将,军工显赫,如今虽然九十高龄,却依旧身体硬朗,在整个军委里,谁不卖他三分面子。而他的四子三女,如今各自身居高位,甚至连孙辈也是人才济济,听说长孙骆文几个月前刚升任央行行长,掌握在国家的经济命脉。 两个人互相大量完对方,面上都没什么表情,伸手交握了一下,陆浅只觉得客厅的气温霎时又低了不少。 短暂的了解过后,几个人终于开始进入正题的讨论。 最后的结果,是由骆家出面从上面施压,彻底调查这件事,赵渊和陆浅负责整理杨细原本的财产情况,以证明他的身家根本不需要受贿,而邬玄羽则派人调查王斌的资产情况,还有他近期接触的人,查出到底是谁陷害的杨细。 几个人还在讨论着,赵渊的思绪却已经有些飘远,骆家,骆泉自幼身在这样的家庭里,他有着较常人更加强烈的好胜心跟自尊心,认识这么久,这还是赵渊第一次见他需要借助家族里力量来完成某一件事,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好了决定,甚至没有尝试过别的方法,也没有丝毫犹豫,可见他对杨细的重视。 “小渊,走了。” 赵渊拉回思绪,见骆泉已经起身,忙跟着站起来,对陆浅道:“那陆哥,我们先回去了。” “恩,路上小心。”陆浅将两人送至门口,看着赵渊跟在骆泉身后的背影,暗暗的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渊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其实两人走在一起还是挺般配的,只是不知道赵渊能不能等到冰山融化的那天。 回头走进客厅,便见到邬玄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骆泉对待你家杨细的态度有些微妙。” 陆浅点头,手中转着杨细送的打火机,这是他戒烟之后的习惯动作,每当想抽烟的时候,就把火机拿出来把玩一会儿。半响后,他开口道:“我觉得,他提到杨细时的态度,不像是对朋友,反倒是有点像对待长辈。” 一旁的徐林轩疑惑的看着两人,“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有”那是一种带着敬畏的态度,邬玄羽握着徐林轩的手笑了一下,“你不觉得是因为你没往那方面想。” 因为骆泉和杨细年纪‘相仿’所以大多数人主观上只会觉得两人是朋友,加上骆泉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更是很难让人往那方面联想。 “难道他也不是‘人’吗?”陆浅带着疑问的看向邬玄羽。 结果对方却摇头肯定道:“不,他是人,我感觉不到一丝妖的气息。” 邬玄羽虽然是半妖,但因为是天界的妖,又有着比较高的修为,所以一般的妖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总不会是杨细以前和谁乱来留下来的私生子吧?”毕竟如果是杨细的子嗣,就不是妖而是神,以他们的能力是看不出来的。陆浅猜完,自己也觉得太扯了,随即笑了一声,“算了,还是先把杨细弄出来,到时候我再自己问他吧。” 邬玄羽耸肩,如果真是那样,倒是很合理的解释了这些,可杨细还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徐林轩一向早睡早起惯了,到这个点就有些忍不住犯困,邬玄羽见状便揽着他起身道:“那我们也先回去了,要是查到什么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你们先回去吧。”陆浅摆摆手,又对徐林轩补充道:“要是想学跳舞,可以随时过来玩。” 等人都走完了,陆浅收拾好客厅,一个人坐在床上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昨天还好好的陪自己躺在床上看电视的人,此时在那种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休息。虽然知道他并不会受伤,也知道凭骆泉和邬玄羽的能力,很快就能把他救出来,可陆浅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洗完澡一直在床上辗转到天蒙蒙亮,陆浅从床上猛的坐起身,拿出自己的钥匙跑到门口,将钥匙塞到门前的地毯下。虽然一夜没睡,他的脑子却是十分清醒,重新关上门,当门再次打开时,只见一只白色的小猫甩着毛,从屋里钻了出来。 陆浅用前爪把门关好,顺着楼梯往下跑去。 还好路边的流浪猫本就不少,大清早倒是没人注意到一路狂奔的他,按照赵渊的说法,杨细此时因为还没有定罪,应该关押在临时的看守所里,也不允许探视,但是陆浅想,作为一只猫,总是比较容易找到机会溜进去一些。 陆浅从围墙翻进看守所,正对着围墙的小操场上有一大批人正在跑操,他蹲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等待,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人群中那熟悉的身影。 陆浅知道,以杨细的能力,只要是只妖,稍微靠近他一点,他都能有所察觉,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杨细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被一股力量抱到隐蔽的墙角,随后杨细的身影瞬间出现,有些着急道:“浅浅,你怎么来了。” 陆浅“喵喵”的叫了几声,心说还不是担心你! 杨细这才反应过来猫形的陆浅根本没办法开口。 杨细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点,顺势替他清理了一路上弄乱的毛发,交代道:“你先回去等我,很快就没事了。”说着就要把他放回地上。 陆浅不情不愿的咬着杨细的衣服不松口,化作猫形之后更漂亮的蓝灰色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直看的他也生出几分不舍来。 杨细知道陆浅的习惯,这么早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一夜没睡。心疼的又将他抱回胸前,哄道:“乖,你先回去好不好,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晚上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回去看你。” 这样的地方其实根本关不住杨细,昨天因为刚进到这里的关系,一直被审讯,到深夜才放他回牢房,之后又不时有睡不着的狱友找他搭话,所以他才始终没找到机会溜出去。 陆浅点头,在杨细怀里又蹭了蹭,这才跳到地上,一步一回头的往外围墙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为什么,我特别喜欢陆浅的猫形,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猫的关系 ☆、幕后黑手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杨细,知道他确实没事,陆浅回到家洗完澡之后,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夜里,陆浅被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吵醒,起先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打算继续睡,可过了许久,意识不但没有模糊,反倒越来越清晰。 陆浅跳下床,来不及穿鞋便往浴室跑去,拉开半透明的拉门,果然看到了□□站在水下正一脸惊愕的男人。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9节 “杨细~”陆浅也顾不上还在喷水的花洒,直接扑到杨细怀里,原本他还以为杨细说的晚上会回来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他,没想到一觉睡醒,刚刚还出现在梦里的人,已经回到身边。 杨细一手接住扑过来的爱人,另一只手赶紧去关水,可还是慢了一步,陆浅身上的衣服一瞬间被水湿透。 白色的睡衣浸水之后变成半透明的样子,紧紧的贴在他身上,胸前的两点粉红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远比浑身赤丨裸时更加诱人。 杨细顿时觉得有些口感舌燥,“浅浅,你先出去,让我先洗完澡。” 陆浅看着已经立正站好的某处,坏心眼的对着杨细勾唇笑了笑,抱着他轻轻一跃,双腿灵活的环在他腰上,整个人也更加贴了过去,“不要,你帮我把衣服脱了,我陪你一起洗。” 感受着陆浅身上不比自己低多少的体温,杨细没有再犹豫,转身将他抵在有些冰冷的墙上,褪去衣物,两具身体瞬间真正的紧密贴合在一起 从浴室一路做到床上,最后又把人抱回浴室清理,杨细在陆浅唇上亲了亲,“累吗?” 陆浅想安慰他说自己没事,但想了想,恐怕说了他也不会信,只好任由他抱着仔细清洗。等被放到了床上,陆浅才重新抱住他道:“你还要回去那里吗?” “恩,我要在天亮前赶回去。”杨细看了看时间,调整姿势让陆浅枕着他的胳膊,“我先陪你睡一会儿,等你睡着了再走。” 陆浅咬着唇,有些纠结道:“可是我从回来起,一直睡到刚刚才醒,已经不困了。” “你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杨细抽出手半坐起身,“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陆浅在心里暗叫一声糟,刚想否认,肚子却不争气的在这时想起,一天没吃饭,又做了那么久的‘运动’消耗了大部分体力,他确实是饿的不行了 见瞒不过去,陆浅只好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杨细。 “你啊”原本想说他几句的杨细,在他这样的眼神下认命的叹了口气,起床给他坐吃的去。 陆浅找出睡衣乖乖的跟出去,把杨细的那件披到他身上,“随便弄点什么就好。” 杨细想了想道:“我下面给你吃。” “咳咳咳”原本站在厨房一边喝水的陆浅,被一口水呛到,咳的满脸通红。 杨细见状赶紧放下手上拿着的面,跑过去给他拍背,“怎么了?这么激动。” 陆浅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把脑子里旖丨旎的画面挥去,无奈的对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单纯宝宝解释道:“刚刚那句话,有另一层意思。你再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杨细于是仔细回忆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没什么啊?只是说要下面给他吃,下面给他吃,下面杨细一愣,忽然红了一张脸。 陆浅好笑的看着他,“现在懂了吧?” “你想的怎么这么多。”杨细不自然的转身,看了眼刚刚被随意放在砧板上的面条,感觉以后再也没办法好好直视它 “这是网上的一个梗,就跟不能再鸡后面加吧,是一个道理。”陆浅帮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顺嘴解释道。反正杨细一看也不像是会上网看这些奇怪帖子的人。 杨细在有些无语的情绪中,煮完了陆浅的夜宵。陆浅端着面,见杨细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回过神,便调侃道:“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说你怎么还摆出这幅表情呢,这样会让我误以为自己上次服务不到位的哦。” 杨细脸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但还是撇开头,低声道:“不是已经很好了” 陆浅夹了些面和鸡蛋喂到他嘴里,等他也吃了一些,才开口催促道:“你先去睡吧,再几个小时就要回去了。” “那,你吃完就进来睡,碗我迟些再洗。”杨细原本想等陆浅吃完一起去睡,但怕他又说出什么令自己的脸红的话来,只好依言起身先逃回房。 现在的陆浅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只一味享受杨细付出的他,自然不会真的把碗放到杨细起床。 陆浅洗好碗筷走进卧室,杨细意料之中的还亮着灯在等他,见他躺到床上,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才关灯道:“晚安。” 杨细的话像是带着催眠作用,原本一点也不困的陆浅,竟在他怀中很快重新进入了梦乡。 陆浅再醒时,杨细已经离开,之后的每一天,杨细都会在夜深时回来看他一眼,等他睡着了再离开。 在这几天中,上面的文件也已经下来,表面上看似只是对高学历人才参与腐败案件格外重视的一份文件,可字里行间却透出些别样的信息,凡是看到过文件的相关人员,无不猜测着杨细的背景。 没想到h市小小的一个教授受贿案,竟在短短几天内,便让中央单独做出了指示。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言而喻,于是对待杨细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杨细也很快就从不允许探视,到取保候审,再到无罪当庭释放。而此时,最坐不住的恐怕就是将他送进监狱的人了吧? 陆浅坐在邬玄羽豪华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拿着一叠资料坐在对面的男人,缓缓开口道:“陷害杨细的人,和我有关?” 早上杨细已经在庭审结束后顺利回了家,下午他却接到邬玄羽的电话,让他独自到这里一趟,陆浅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果然,邬玄羽往身后一靠,淡定的点了点头,“你猜是谁。” “这还用猜吗?”他认识的人里,愿意这么大费周章,同时又有能力这样陷害杨细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个了吧,陆浅冷笑了一下,准确又坚定的说出了他的名字。 “王牧。” “聪明。”邬玄羽把手中的资料递给陆浅,示意他翻看,“我原本还没想到他身上,我查了杨细卡上多出来的那笔钱,打款人是杨细最近手上一个经济案的对头公司的员工,我们去调查时,那人早已经离职,不知去向,我们还查到,那个人的通话单里,有你们说的那个副院长王斌。” 可如果仅仅只有王斌和他,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笔的钱。原本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幕后的那个人可以说是做的天衣无缝,完全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可就在所有证据都逐渐指向杨细清白时,有人就忍不住露出了尾巴,派去监视王牧的人发现,他在回到家之后,深夜又外出,手里仿佛还拿着一张纸条。 对方显然还是很有警觉性的,王斌在小巷七绕八拐之后,才在巷口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倒是很低调普通的一辆,车牌却让他们重新有了调查的方向,b市的牌照。 再一调查下,很快矛头就指向了所属公司和背后老板王牧。 别人也许不知道,邬玄羽对王牧和陆浅那些过往可是一轻二楚的,当下已经可以断定就是他做的,从王牧入手调查,很快真相便浮出水面。 陆浅合上那份清楚的记录着王牧如何一步步将那笔钱存进杨细户头的证据,把它扔回茶几上,“栽赃这么小的罪,也关不了他多久,花点钱就出来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邬玄羽挑眉,感兴趣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我来帮你实现。” 时间仿佛一下回到了多年以前,陆浅在经历了那一夜非人的折磨后,逃离了王牧,找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当时他似乎也说过这句话,“无论想怎样报复,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能帮忙做到。” 那时的陆浅,还天真的爱着王牧,依然不愿伤他分毫,只是选择自己离开。 虽然后来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傻,原本却也不再打算做什么来报复,没想到他竟然敢动杨细 陆浅转头看着邬玄羽,坚定道:“我要让他回到十年前的状态,欠下巨额高利贷,下半辈子都在逃亡和恐慌中度过,活的生不如死。” “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邬玄羽点头,起身将桌上的证据放进一旁的碎纸机中碾碎,“看来我们得好好制定一个计划,来让他身败名裂。” 邬玄羽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欣赏杨细家的这只小猫了,平时温和无害的样子,但一旦触碰他到底线,却又可以立刻伸出利爪,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而此时,恐怕杨细便是他的底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解释下你们说到的关于猫型开门的问题……因为我亲眼看到过朋友的蓝猫开门,不是因为体型大,而是猫的弹跳力好,它跳起来,两只爪子抓住门把,差不多是勾挂在上面,因为重力作用,就把门把按下去了,再晃一晃,门就开了~下次把那只喵的照片发微博给你们看(然后关于那个鸡的梗 哈哈哈哈哈 其实是来自我大学室友,以前大学的时候,我们寝室有段时间特别爱吃肯德基,然后有次她和蓝票打电话的时候,和他蓝票说 周末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然后她蓝票很严肃的教育了她,说ji后面不要接着吧…后来这个就变成我们寝室的一个梗,每次说ji结尾的什么词 必加一个吧。然后就只有我们四个狂笑 别人都不明白~诶 回不去的大学时光 ☆、出差 下午杨细去学校跟领导说明情况,陆浅是在他走之后才出的门,没想到回到家时,他已经在家里了。 杨细见陆浅进门,走过去帮他把外套脱下挂好,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去哪了?” 实在不是杨细想调查陆浅的行踪,只是陆浅一向喜欢宅在家里,没事的时候从不出门,更别说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平时让他开个窗透透气,他都不愿意。 陆浅眨了眨眼,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陪林轩逛了逛,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发展出深厚的革命友谊啦!” 发展出革命友谊倒是真的,只不过逛街是在几天前。杨细和徐林轩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经历了各自的变故,却又因为都爱上了与众不同的男人而相识甚至成为朋友,不得不说,缘分是很微妙的一种东西。 杨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徐林轩?玄羽的那个爱人?” “对啊。”陆浅点头,把刚在外面冻得冰冷的双手,塞进杨细的大手中,“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来过几次,林轩简直太可爱了,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昏睡了十年,这么算起来,其实他也才二十出头而已。” 这么一想倒也是,陆浅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杨细,“你会不会嫌我太老了?我都快五百岁了,天呐,跟他一比我简直是老到无法形容!” 杨细好笑的把他抱到自己身上,“我都上万岁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我哪敢嫌你。” “你这样活化石级别的物种,我哪敢嫌弃。”陆浅勾着嘴角在杨细头上摸了摸,“说真的,我们什么时候把邬玄羽他们叫来吃饭吧,我已经跟林轩吹嘘好久了,说你做的饭比邬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还好吃。” “随时都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想叫他们过来,我就去买菜。”陆浅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现在难得有个性格相投的,杨细自然乐的让他们来往。 等杨细进了厨房做菜,陆浅赶紧掏出手机跟徐林轩串供,免得到时候聊起来两人说法对不上穿帮了。其实就算把整件事和杨细说清楚也没什么,只是陆浅心里总有那么些小心思。 一方面,前男友什么的本来就是邪物,上次两人又因为王牧闹出过误会,害的杨细损失了一半的血,到现在也没完全养回来。陆浅不希望让关于这个人的话题过多的出现在两人的生活里。 另一方面,新仇加旧恨,陆浅打算把王牧往死里弄,他想自己来策划完成这件事,怎么说呢?自从和杨细在一起之后,他一直是被照顾被保护的那一个,可是他也是男人,他也希望可以在杨细有困难的时候有能力替他解决。所以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杨细。 杨细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又逐渐开始忙碌起来,陆浅则在家专心的制定计划,在他和邬玄羽的努力下,很快就把所有的锅都移到了王斌身上,甚至还意外的查出了王斌学术腐败的证据,克扣手下学生的科研经费,违规向他们收取论文排版费用,甚至连他们实习所得的报酬,都要按比例上缴。 陆浅看着电脑里私家侦探传来的证据,对电话中的邬玄羽道:“没想到,那个王斌这么下作,连学生的那几块辛苦钱也要贪。” 邬玄羽也没料到竟会查出这么多事来,看来这个王斌也真是只手遮天惯了,这次才这么大的胆子栽赃陷害的事也敢做。只可惜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杨细背后有这样强大的背景。 “浅浅,你知道吗?原来陷害我的人是我们院的副院长,没想到他有那么恨我。”这天睡觉前,杨细抱着陆浅有些不解道。 陆浅心想,‘我知道啊,我不但知道,还是我把他送进监狱的呢。’想归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陆浅只好应和道:“真的吗?那他现在被抓了?” “恩”杨细越想越郁闷,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而且,原本下个礼拜有个他带队的法律援助项目,因为他忽然被抓,现在可能需要我去。” 陆浅楞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很远吗?那你要去多久?” “在西部的一个山区里,要去半个月左右。”杨细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跟我去吗?” 早知道他就应该等王斌回来再把证据送上去。陆浅此时心中纠结万分,他当然想跟杨细去,他现在特别不能忍受两人分开那么久,可是山区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号,方不方便上网,计划这段时间正进行到关键时候,不能出一点差错。 王牧毕竟也不是笨蛋,要是真的不小心让他查觉出了一点什么破绽,以后想要重头再来就更加不容易了。 左右衡量了半天,陆浅还是忍痛道:“算了,我还是留在这边吧。” 原本还有些担心杨细追求问起原因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没想到杨细倒是看得开,直接点了点头道:“也好,我要带着学生坐火车过去,太折腾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陆浅一口老血梗在心里,要不是为了整死王牧那个渣男,他会因为怕辛苦就不跟他出门吗?杨细简直太看不起他了。 可杨细显然是听不到他内心的吐槽,见陆浅闭着眼不说话,以为他困了,伸手关了灯像哄孩子似得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睡吧。” 于是这一夜,陆浅在对王牧的咒骂中,缓缓入了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班到十点多,回到家都快十一点啦。。。所以就写了一点点将就看吧~晚安么么哒 ☆、关系 陆浅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去年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杨细。 杨细已经带队去了外地,还有一个多礼拜才能回来,陆浅抱着靠枕,趴在酒吧休息室的沙发上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庆祝这么特殊的日子呢? 杨细那边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安排了,以杨细没有情商的程度,绝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纪念日。可陆浅想了想,两人本就没什么生日可以过,对各种大小节日也都不太在意,要是连个纪念日也没有,这生活未免也太无趣了点吧? 叹出一口气,他决定下楼放松一下。 早些时候金晨来酒吧坐了一会,陆浅便索性给吴棱森放了假,让他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培养感情,每天都窝在酒吧,也不算是约会啊。 工作日的晚上,酒吧里的人倒也不太多,而且以熟客为主,陆浅下楼之后很快找了个空隙跳上台,难得的拿起话筒对着下面的客人问道:“想看什么?” 震耳欲聋的乐声中,吼什么的都有,陆浅自然不是真的想听他们的意见,只是为了和大家有些互动把气氛炒热。见目的已经达到,笑着把话筒交给了等在一旁的侍者,又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很快酒吧里响起了韩国歌手ra的经典舞曲《it’s rag》,陆浅有段时间特别迷ra,他的舞大多难度比较大,因为需要体现出强大的气势和力量感,为了可以跳出最好的效果,陆浅还曾特意了加强了身体锻炼。 这首《it’s rag》当初他练了特别久,只是后来和王牧发生了那么多事,来h市后便再也没跳过这首歌。 前些天和徐林轩聊到,发现对方也崇拜过ra,陆浅才又重新温习了这段舞步。 灯光暗了下来,陆浅站在舞台中间,随着喘息声鼓动着胸膛,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拍,都卡的恰到好处。跳到一半时,他隐约感受到有一种不太一样的视线,那种感觉就像当初被蛇妖盯上时似得,令人毛骨悚然。 陆浅把整首歌跳完,环顾四周,除了看不出任何异常的酒吧客人,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身影。 跳下台,陆浅在吧台坐了一会儿,那种颤栗感很快消失,他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交代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也许是待在酒吧的时间越来越少,陆浅现在越来越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杨细不在家,他也懒得回去,跳舞的时候出了一身汗,索性在休息室冲了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正好看到刚刚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在亮。 陆浅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赵渊的名字,微微楞了一下,现在他还真有些怕赵渊给他打电话。 毕竟赵渊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没什么好事,第一次,是杨细帮他拿回内丹后,让赵渊送还给他,可之后杨细就不见了。第二次,直接是杨细被纪检委的人带走。 陆浅不敢怠慢,赶紧接起了电话。 “陆哥。” 对话那头的人叫了一声之后就不再出声,只是显然情绪十分低落。陆浅倒是安下几分心来,毕竟如果是杨细出事,他不应该是这种情绪。 陆浅等了一会儿,把手上的毛巾放回架子上,见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才问道:“怎么了?” “那个”赵渊挣扎许久,又忍不住往远处走了一些,犹豫道:“陆哥,你后来有没有问过杨哥和骆先生的关系?” 没想到他想问的是这件事,陆浅恍然,是啊,也只有和骆泉有关的事,才能让赵渊流露出这种情绪。 那天赵渊和骆泉离开后,他是想着要问问杨细和骆泉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后来在看守所见到杨细时,它说不了话,杨细回家时,他们又忙着总之再后来,他就渐渐把这件事忘记了。 实在是,他太相信杨细了,这两人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所以他就没太放在心上,此时被问起了,才想起他不在意可毕竟还有人很在意,赵渊也算是帮了他们不少忙,又是杨细的助理,于情于理,他都该帮人把事情弄清楚。 吐了吐舌头,陆浅对着电话有些抱歉道:“还没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渊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下,小镇上人本就不多,这个时间的大街上更是一片寂静,他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骆先生要调回h市了,说是为了更方便照顾到杨哥提前了原本的计划。” 赵渊想起骆泉调离的那一年,那时他还在念大学,虽然之前两人一直在一个城市,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而那一年,他刚确定自己对骆泉的情感,总找各种借口去见他,结果才没过多久,就收到他要调离的消息。 骆泉走的那天,赵渊在车站忍不住红了眼眶,当时骆泉也不过看了他一眼,随便说了几句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并没有丝毫不舍的意思,也正是那时起他决定将这份感情永远的埋在心里。 骆泉的城市说近不近,说远又不算太远,可随着年纪的增大,赵渊发现越来越找不到见他的理由,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既没有勇气去坦白,又没有能力去割舍。 曾经他每一天都在祈祷骆泉可以再次调回h市,这样两人至少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见面,可当这天终于来到,他却怎么也想不到,骆泉回到h市,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骆泉马上就要升任省教育厅厅长,将原本打算在四十岁实现的目标提前了一年,而就职地,自然是作为省会城市的h市。 这么重要的事,赵渊却是从他打给杨细的电话中得知的。 因为小镇条件比较艰苦,小宾馆也没有那么多的客房,所以这次出来的所有教师和学生都是安排的两人一间,身为助理的赵渊就被理所当然的和杨细安排在了同一间房。 骆泉打电话给杨细的时候,赵渊正好就在边上,因为杨细也没特别避讳他,所以两人通话的内容他听的一清二楚。 骆泉和杨细说话时,完全不是那种冷冰冰的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样子,赵渊清楚的听到骆泉说:‘我跟家里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早点调到h市比较好,这样你下次有什么事,我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他真的这么说?”这次连陆浅都有些惊讶,“那杨细怎么说的?” “杨哥说,这次只是意外,你不用太自责。” 陆浅托着下巴,他怎么觉得这个画风完全不像是那方面的关系啊,反倒越来越像是晚辈和长辈,或者下级对上级?赵渊平时一向聪明,这次恐怕真的是当局者迷了才没看透。 不管怎么样,陆浅还是决定先去找杨细确认一下,再下结论。 和赵渊聊完后,陆浅直接拨了杨细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杨细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浅浅。” 听到杨细的声音,陆浅就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你在干吗呢,也不给我打电话。” 杨细此时正拿着外套往身上套,把手机换到左手道:“小赵说想出去走走,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他还没回来,电话也不通,我想出去看看。” “那你还是先别去了,他现在可能想一个人静静,我刚和他通完电话。” 杨细已经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有些奇怪道:“刚刚是你们在打电话啊?”随即稍稍松了口气,他们这次来,是为贫困的村民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这种事难免得罪一些人,左右等不到赵渊回来,他还真有些担心会出事。 “恩,是啊。”陆浅大方的承认,接着问道:“你知道赵渊和骆泉的事吗?” “知道啊,骆泉是赵渊结对人,之后也一直有联系。”杨细理所当然的说道。 陆浅扶额,果然不能对杨细的情商抱有任何期待,觉得一句两句话的也说不完,他索性扯开浴袍把自己包进棉被里,才无奈的说道:“我是说赵渊暗恋骆泉这件事!” 杨细闻言惊得差点手一滑把手机掉到地上,还好及时接住了,“他喜欢的人的原来是骆泉?” 赵渊曾经说过自己有喜欢的男人,只是杨细一直没探究过到底是谁,还记得赵渊说过他买过很多很多的礼物,只是从来没送出去过,这么想来,恐怕也有些年头了。 “对,你既然连这个都不知道,所以说,你肯定也不知道,你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我?他喜欢骆泉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喜欢你。”杨细自然而然的迷惑道。 这头的陆浅闻言,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真是太爱杨细这种直接的反应了,但是这次他可没忘主要问题,“你和骆泉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听说骆泉要为了你回h市了?你快解释清楚吧,不然你的小助理恐怕是马上就要抑郁而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_(:3」∠)_ 一不小心安利了本命的歌。。。确实是我十年前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当时正好还是会追星的年纪,虽然说我现在已经老了,也没那么疯狂了,但毕竟ra是我唯一追过的明星了~感觉跳舞的时候特别帅 hhhhh ☆、出事 杨细总算是听懂了陆浅的意思,更加不可思议道:“他觉得我跟骆泉” 这误会可大了,杨细坐会床上皱眉想了一会儿,可这其中的关系,他和赵渊又实在是无法解释,只好和陆浅先说明白,看看该如何去告诉赵渊。 杨细和骆家的渊源,得从骆泉的祖父说起,也就是那位开国将军骆铭翔。 骆铭翔自幼一身正气,因为几世来一直行善积德,身上已经隐隐有了灵气,又因为还只是个凡人身,特别招各类小妖的喜欢,那日他正好随着父亲上山祭祖,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一只虎妖看上了。 也是他运气好,当时杨细正好在附近,那只还不未能化作人形的小虎妖原本身上没什么戾气,吞掉他父亲之后,才出现了一些,杨细赶到是,尚来得及救起奄奄一息的他。 原本以为伤成那样,应该早就昏迷过去,杨细便也就没有避讳,却没想到骆铭翔意志格外坚强,一直强撑到虎妖被杨细收去内丹,才失去意识。 因为不知道该把他送回哪里,杨细只好暂时先把他带到自己家,骆铭翔醒后,杨细才知道他母亲早逝,一直跟着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也命丧虎口,世上已经再没有别的亲人。 骆铭翔目睹了杨细收服虎妖的全过程,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只是好奇和崇拜,杨细思考了一晚,这么小的孩子,丢着不管总是不行的,两人也算是投缘,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索性就把他带在身边养着。 随着骆铭翔的长大,也渐渐更加明白了杨细特殊的身份。战争爆发后,从小就有着英雄梦的他自愿参军,在杨细时不时的帮助下,平安的迎来了胜利。 建国后,所有机制日渐完善,他便充当起了守护者的角色,帮助杨细适应复杂的人类社会,骆家的后人几乎都知道杨细身份的秘密,敬他为先祖,之所以代代从政,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到杨细的方方面面。 “难怪我总觉得骆泉和你说话时,总是带着一种尊敬感。”陆浅虽然猜到一些,却没没想到杨细和骆家的渊源这样深,“这么说起来,你算是骆铭翔的养父吗?那还真没办法和赵渊解释。” 原本杨细的身份是不能让人类知道的,因为毕竟大多数人类现在都是无神论者,可世上又确实存在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万一杨细的身份被太多人知晓,对他只会是危险大于帮助。 但又考虑到,复杂的社会环境下,要是只有杨细,恐怕许多是应付不来,最终便和冥界商量,凡是投胎到骆家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优质灵魂,无论是品行还是智慧,都是万里挑一。 这也是为什么骆家每一个人都足够优秀背后的真实原因。 两人左思右想,最后也只能告诉赵渊,杨细和骆泉的父亲是忘年交,所以杨细算起来也是骆泉的半个长辈。 这种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比起杨细不是‘人’这种真相,反倒是更容易让人相信。 陆浅打电话给赵渊说明后,赵渊惊讶之余,依旧是有些无力的问道:“陆哥,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陆浅也不能回答他什么,况且骆泉那种性格,实在不是他能摸透的。 寒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冬天的夜里冷的刺骨,赵渊没等到陆浅的答案,其实他也知道,没人可以给他答案,包括他自己。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听杨细说你们那儿也不是很安全。”陆浅想了想,最后说道。 “好的,陆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赵渊挂了电话,翻出手机了保存的那些骆泉的照片,有趁他不注意偷拍的,也有翻拍的他以前的毕业照,而其中最珍贵的是,是当年骆泉和他结对时,媒体拍下的一张照片,那是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赵渊终于是下定决心按下了删除键,一张张的删去那个特定文件夹里的照片,似乎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人都是贪心的,十年,虽然一开始就报了不可能在一起的想法,可依然会克制不住的有所期待,在一次次的自我挣扎和自我厌恶中的十年,使得赵渊觉得疲惫不堪。 也许是到了该死心的时候了。 陆浅挂完电话后,一直和杨细发短信聊到很迟才入睡,再一次无比庆幸他和杨细都爱上了对方,再没有谁需要为了这段感情如此煎熬。 之后几天,陆浅也没什么事,基本都待在酒吧里,趁着金晨在h市,让吴棱森多陪陪他。 只不过在这几天时间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原本还以为只是自己太敏感不想让杨细担心的陆浅,思考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也不知是人是妖,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恐怕也应付不来。 算了算时间,此时杨细应该已经忙完了,陆浅掏出电话,杨细的号码早已被他设置在快捷通话的第一位,电话响了几声,忽然没有了声音,陆浅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电话已经在接通状态。 “喂?” “杨细?” 陆浅喊了几声,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应,他正打算将电话挂断,便听不属于杨细的嗓音响起:“杨细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 “呵,罗文华?”向来敏锐的耳力,让陆浅很快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况且除了他,也没人会这样没有礼貌的擅自接听老师的电话。 罗文华没想到一句话陆浅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但这样更好,他有些得意道:“有什么事吗?和我说就行。” 陆浅没理他,直接道:“杨细把手机落在哪了?反正你迟早要还给他,我还是迟些再打吧。”说话挂了电话。 另一头,罗文华拿着电话被噎的一口气梗在心里,无处发泄,杨细的确是把手机落在桌上,晚上镇上的领导请吃饭,刚刚才结束,杨细送有些喝多了的领导出门,他正好看到杨细的手机在亮,显示备注名是‘浅浅’,他便拿着到无人的地方接起。 将通话记录删去,罗文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回到座位上坐好,很快杨细送完人回来,拿起手机道:“那大家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院长一句话,大家自然鸟兽状散了,赵渊因为之前在律师事务所实习过一年,通过了律师资格的考试,所以今天他受托作为代理律师,去市里替一位因为不识字而受开发商蒙骗的村民打官司,要很迟才能赶回来。 他们此次的行程,在这最后一个官司胜利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返回h市。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罗文华暗暗的想道。 杨细回房洗完澡出来,很快就听到门铃声,他以为是赵渊回来了,也没多想便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着的不是赵渊,而是穿着一身睡衣还湿着头发的罗文华。 罗文华怀里抱着一些这次相关案件的材料,看着杨细笑道:“有些地方看的不是很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杨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了屋,狭小的标间里并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坐,罗文华于是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床上。 一开始也确实是问了几个问题,可杨细给他讲解时,罗文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案件上。 杨细低头讲了半天,没听见回应,有些奇怪的转过头,还来不及开口,唇上便被迅速贴过来的罗文华堵住。 没有给他任何深入的机会,杨细反应迅速的将他一把推开,“罗文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罗文华用手轻触着嘴唇,仿佛在回吻刚刚短暂的触碰,眼里满是迷恋的看着杨细,执着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杨细,我爱你,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会后悔。” 杨细有些懊恼的摸了把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 “为什么不能有什么?”罗文华笑了笑,眼里的迷恋渐渐化成一股疯狂,抬手解开自己睡衣的绑带,厚重的睡衣顺着身体滑落。 杨细这才发现,他除了睡衣外,甚至连内丨裤也没有穿。 不同于第一次看到陆浅赤丨裸着身体时的紧张和激动,杨细撇开眼,只是淡淡道:“你还是把衣服穿起来吧,何必这么糟蹋自己。” 罗文华没有理会他的话,将身子贴在他身上,杨细因为也刚洗完澡,穿的并不多,被罗文华这样一蹭,衣服很快松开一些,露出健壮的胸膛,罗文华伸手搭在上面,抬头对他笑了笑。 杨细抓住他还想继续向下抚丨摸的手,冷着脸将他从头看到尾,最后直视他的眼睛,终于忍不住说出最残忍的话,“我对你起不了反应。” 罗文华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至少你喜欢的是男人,看到这样一个人在你面前,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杨细懒得再跟他多说,直接抓住他的手隔着睡衣放到自己那个丝毫没有反应的部位,“现在信了吧。” “你”罗文华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还想说什么,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杨细穿好衣服,确认了一下因为洗手间的遮挡,门口看不见罗文华站的位置,这才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是跑的满头大汗的赵渊,一看到杨细,便喘着气道:“杨哥陆哥好像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因为在公司没事,偷偷写了一半,所以终于在十点前写完啦 呵呵哈哈哈 我要去打游戏了 终于有时间打游戏了好开心 ☆、失控的杨细 杨细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赵渊从没见过杨细这种样子,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周围的空气流动似乎都加快了几分,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 咽了口口水,赵渊定了定心神才道:“刚刚吴棱森打电话来,说陆哥原本和他说好了八点上台,到了点他们却四处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只在后巷捡到了你送给他的打火机。” “你把吴棱森的号码给我。”杨细一边说,一边抬脚往宾馆外走,把号码存好后,忽然转头对跟在身后的赵渊道:“小赵,明天麻烦你帮我把大家带回去,就说我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好的,可杨哥,这么迟已经没有回h市的” 赵渊转头往黑漆漆的马路看了一眼,话音未落,再回头时,眼前哪还有杨细的影子,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头,他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寒杨细,凭空消失了? 另一头,陆浅的意识逐渐清醒,很快发现自己被扔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面前站着一个有几分熟悉胖男人,但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他睁开眼,笑了笑,脸上狰狞的肥肉随着这个表情而挤成一团,“陆老板醒了啊。” 听着这有些猥琐的语调,陆浅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人,可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酒吧闹事,之后被他丢出去的那个流氓么。 还是自己大意了,明明已经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却只想着给杨细打电话,一时忽略了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打电话的危险性,挂完电话一回身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想躲避时已经来不及。 现在只能希望他们尽快发现他失去意识前扔到地上的打火机,赶快通知杨细。 为了拖延时间,陆浅冷冷的看着对方道,“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喜欢你这股劲儿,就算被绑着还能这么傲气。”胖男人伸出令陆浅恶心的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今天就让爷好好□□调|教你。” 男人说完拍了拍手,很快十几个男人涌入房间,将陆浅所在的床团团围住,“早就听说陆老板床丨上功夫了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同时伺候这么多人。” 陆浅心中一突,眼前的画面与多年前的那一夜重合,笑声、恶心的汗味,粘腻的触感,记忆夹杂着现实,陆浅死命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被捆绑在身后的手,慢慢化作小猫的爪子,缩小了一圈的手腕自然的挣开绳子,陆浅不动声色的忍耐着,直到找到一个空隙,猛地一脚踹开身上的人。 床头的花瓶被迅速的打落在地,陆浅捡起一块玻璃抵在颈间,“你们不想闹出人命就都退开些。” 原本半跪在床上准备动手的小弟们面面相窥,如果是强|奸,毕竟陆浅开着酒吧风评本就不好,法律上定义的强|奸罪又只对女性有效,所以根本不用怕,可一旦闹出认命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真的要负法律责任的。 就在大家犹豫不前时,胖男人往地下‘呸’了口痰,不屑道:“当了婊丨子还想立牌坊,我就不信你真敢划下去。”说完率先一步跨到床上。 陆浅冷冷的看着他,手里一用力,锋利的玻璃片立刻划开血管,鲜红的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刺眼。 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般,陆浅依旧是笑着,只是那笑看的人毛骨悚然。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下手有多重,那是真的不要命的划法。 已经有胆小的人后退到门边,打算夺门而出,却在这时,原本反锁着的门被外力忽然劈成两半,众人还来不及惊愕,身体便纷纷失去平衡般浮了起来,像是卷进了看不见的旋风中,不停的在空中打转。 “浅浅!” 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咆哮,陆浅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向一边的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杨细一手压住他颈上的伤口,一手托住他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陆浅本能的微微张开口,猛的在杨细嘴里尝到了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几乎是立刻明白他做了什么,白着脸,陆浅将头扭开,虚弱道:“不要。” “浅浅乖,再一点就好。”语毕,杨细第一次违背了陆浅的意愿,将他的头扭过来强吻上去,早就被咬破的舌尖撬开牙关,将血强行喂进他嘴里。 被卷在天上的众人,惊恐的睁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陆浅脖子上的伤口在杨细触碰下快速愈合,而原本苍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妖妖怪”为首的胖男人颤着声道。 杨细似乎此时才意识到房里的其他人,他将陆浅扶起来靠在床头,手一挥,除开胖男人外所有的人立刻飞出窗外,悬在半空中。 有人当场吓昏过去,有人张着嘴,却怎么都喊不出声。 杨细没去看他们,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胖男人面前,胖男人哪还有一开始的威风,早就抖得站不住脚,裆部湿了一片,明显是吓到失禁。 杨细伸出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重新提到半空中,缓缓使力。丝毫没有反抗力的男人一张脸因为缺氧涨的通红,青筋爆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拥有恐怖力量的杨细,巨大的疼痛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只能毫无挣扎之力的等待自己的死亡。 房间里的戾气暴增,陆浅回过神之后飞快的扑过去抱住杨细,“杨细,他要死了,你快松手啊。” 陆浅不知道神能不能杀人,可杨细身上散发出这么强的戾气绝不正常。 杨细对陆浅的话充耳不闻,赤红着双目依旧掐着手中的男人。 “杨细,你别这样,我害怕。” 陆浅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唤回了一些杨细的理智,他随手一甩,将仅剩最后一口气的男人扔到门边。 陆浅抱着他的腰,把头埋了上去,杨细顿时感觉到后背湿了一片。 面对多大的威胁,多糟糕的处境,甚至被轮丨奸,陆浅也不会掉一颗眼泪,可却在看到杨细为他失控的样子时,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下杨细总算彻底清醒,把窗外的人也全部撤回屋里,自己手忙脚乱的把陆浅抱进怀里,“浅浅,没事了,我不杀他,我们回家。” 陆浅却像是还没缓过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杨细只好把他横抱起来,往外走去。 进门时部下的结界随着杨细的离开而解除,可房里躺了满地的人早已没有力气也不敢往外逃跑。 两人走到酒店大堂时,正好与吴棱森和他带来的警察碰上。吴棱森惊异的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杨细,又看看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看不到脸的陆浅,碍于身旁的警察最终只是喊了声:“杨哥。” 杨细微微点头,对着他们道:“人在八零三,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打算对浅浅施虐,我为了救浅浅就动了手,不过应该没出人命,你们上去看看吧。” 吴棱森楞了楞道:“好的。”跟着警察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抱着陆浅消失在夜色中的杨细。 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 他给赵渊打完电话说明了情况后,便继续在酒吧周围寻找陆浅的踪迹,只是没几分钟就接到杨细的电话,让他找警察一起到这家酒店,还来不及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杨细,怎么可能知道陆浅的下落?虽然带着疑惑,他还是依言带了相熟的警察过来,毕竟杨细不像是会乱编造这种事的人。可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抱着陆浅的杨细。 且不说他已经和赵渊确认过,杨细确实几十分钟前还在那个连动车都没有的小镇上,就算是他一直在h市,又是如何第一时间知道陆浅的下落的? 不敢往下再深想,吴棱森跟着警察踏进房间,只见房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少说十六七个壮汉,而唯一一个看起来胖的没什么杀伤力的男人正倒在门边,已经没有了意识,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见。 吴棱森赶紧去探他的鼻息,在接触到微弱的气流后,顿时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只要没出人命,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正想着,地上的其中一人抬起空洞的眼,在见到穿着警服的几个人后,霎时像是见到了救星,激动的爬到他们脚边喊道:“我有罪,我有罪,警察同志,你快抓我进去。我去年强|奸过一个大学生,我还抢过包,就上个礼拜我还顺走了路边一辆忘记上锁的电动车。求求你,快把我抓进去吧。” 男人一边所一边死死的抓住警服的裤脚,仿佛受到了启发般,地上躺着的众人们,纷纷开始供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几个警察虽然都早都见识过了各种大场面,还是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过了许久才想起拿出手机,请求总部的支援。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个礼拜因为有很多很多让我崩溃的事要忙,可能都不太有时间更新到周日应该就可以忙完了。诶,关于让想死的一堆事,等尘埃落定后我再告诉你们吧~然后,这本书预计15w字完结,也就是下个礼拜,完结之后会写吴棱森x金晨,赵渊x骆泉的番外。全部结束之后我会先把下一本(鸟人的)文案放上来,但是我想全文存稿再发,或者等到收藏到50(我知道不可能)我就发,因为没人看真的会越写越没动力,也会影响到文的质量~,就这样,么么哒,让我快在想死的心中 熬过这个礼拜吧,阿门 ☆、意见不合 带着陆浅回到家,杨细放好了热水将已经平静下来的他放进浴缸里。 陆浅趴在浴缸边缘,看着蹲在一边认真给自己擦去脖子上残留血迹的杨细,忍不住问道:“你还要过去那边吗?” “不去了,他们明后天也会回来,我留在家里陪你几天。”不光是陆浅,杨细现在回头想想这一晚的事,还有些后怕,如果吴棱森发现的迟,如果他晚到几小时…是不是此时的陆浅已经…… 妖和人一样,同样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只不过妖在肉体死亡后还有两刻钟的时间,灵魂不会立刻离体,内丹会在两刻钟之后才会慢慢自我消亡,而到那时,就算是杨细和杨碌联手,也没有办法,内丹的消亡是不可逆的,当初之所以能救起邬玄羽正是因为他的内丹依旧毫发无伤的在徐林轩体内。 不敢再往下想,杨细看着陆浅严肃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拿自己的命来赌。” 陆浅想都没想直接摇了头,“我说过,和你在一起之后不会让任何人碰我。” “难道你觉得,我会把这种事看得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杨细压了压心底的烦躁,调整了语气继续道:“浅浅,我只要你活着,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么傻了好吗?” 陆浅低下头,双手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着,“不会有下次的。” 杨细说的道理他都懂,可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他依旧宁可死也不想背叛杨细。因为就算杨细可以做到完全不介意,他自己也没办法做到,他会觉得自己很脏 就像他至今无法忘怀那一夜发生的事,如果那种事再来一次,他一定也没有勇气坚持着活下来。 看出陆浅的逃避,杨细皱着眉,狠狠的抹了把脸。浴室里被一种令人窒息般的沉默包围,严格来说,这算是俩人在一起后唯一的一次争吵,无声的争吵,因为在这个问题上,两人都无法做出让步,只能这样僵持着。 杨细将陆浅从浴缸中捞出来,小心的擦干抱回床上,直到浴室的水声响起,陆浅才狠狠松了口气,还好,杨细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丢下他一个人。 杨细的体温一直比陆浅的要高上一些,陆浅小心的钻进他怀里,听着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显然都没有丝毫睡意,头顶叹息声传来,陆浅微微颤了一下,才发现杨细已经按开了床头的台灯。 “杨细” 杨细伸手将陆浅不知何时渐渐在他怀里蜷缩起的身体舒展开来重新抱好,才在他唇上安抚的吻了吻,“没事了,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商量。” 看到陆浅下意识的动作,杨细比谁都心疼,他修过心理学,知道人只有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时,才会将自己抱作一团,因为那是在母体中最原始的状态。 杨细像哄孩子似得,抱着陆浅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背,陆浅竟真的就渐渐安心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不安,做了一夜奇奇怪怪的噩梦,陆浅破天荒的在早上八点多醒来。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还有些余温,杨细应该也刚起床不久,他随手给自己披了件睡衣,套上拖鞋就朝厨房走去。 隔着磨砂的玻璃拉门,果然看见男人忙碌的背影,陆浅走过去抱住他的腰,“早” 杨细关了火回过身,看到有些无精打采的陆浅,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脸颊,想了想还是道:“吃完饭,我们聊聊吧。” 问题如果不去解决,它就会一直存在在那里,杨细是真的不想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陆浅看着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只是心里明白,在这件事上,两人恐怕一时半会儿聊不出什么结果。 “昨天那些人,你认识吗?”杨细洗完碗坐到陆浅身边的沙发上问道。 陆浅随手抓了一个靠垫抱到怀里,才开口解释道:“说不上认识,前段时间,他们在酒吧闹过事,我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了,也没想到这几天是他们一直跟着我。” “一直跟着你?”杨细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是说,你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10节 说到这个陆浅才想起那通被罗文华接起的电话,顿时有些没好气道:“一开始是因为我也不是很确定,后来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才几乎肯定是真的有人跟着我,而且就是为了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才到后巷,没想到一时大意被他们抓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 “对啊,只是电话是罗文华接的。”陆浅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杨细不知道这件事,以罗文华那点小心思,肯定是不会主动告诉他自己找他的。 杨细拿出手机仔细翻了翻,根本没有那一晚陆浅打电话来的记录,看来是被删去了。 一直以来都把罗文华当做是一个任性孩子,就算他有时候没大没小的缠着自己,或者随意进出自己的办公室,杨细也只是说他几句,也许正是这样的态度,令对方愈发的得寸进尺。 “我会把他调到别的导师手下。”杨细这次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罗文华已经不适合再跟着他,虽然这次的事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可如果他接到了陆浅的电话,就算只有一点危险的可能,他也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也许就可以避免昨晚的事。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了,杨细拉过陆浅的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陆浅躲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马路,过来许久才开口道:“杨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就算我真的还活着,我也没办法再心无芥蒂的和你在一起了,你懂吗?” “相比起来,我宁可你不和我在一起,也不希望你出事。”杨细的这句话说的异常坚定,震的陆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再一次以沉默收场。 杨细出门去买午饭需要的食材,陆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混乱成一片,手不自觉的抚上颈子,昨天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是那种豁出去的感觉还停留在他心里。 在他划下那刀时,满脑子都是杨细的脸,对杨细的爱早就超过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也正是如此,他才愈发的无法忍受那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像进入了一个偏执的死循环,因为都太在乎彼此,所以都无法在这件事上让步。 门铃声适时的响起,打断了陆浅纷乱的思绪。经历过昨天的事之后,他谨慎的透过猫眼向外张望,门外的男人有着一张和杨细一样刚毅的脸,只是五官看起来更加俊美几分。 像是知道正在被打量,男人笑着对紧闭的房门开口道:“我是杨振,方便让我进门聊吗?” 陆浅的双眼缓缓瞪大,杨杨振?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好久,所以今天没写完还是先放上来吧。。。这一个礼拜发生了好多事啊,各种地方跑,遇到各种麻烦,不过最后的结果,总之就是在520这天,我把自己嫁出去了啊,一时还好难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我感觉自己还是个宝宝,呜~(然后,我想说,陆浅虽然是妖,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修炼,所以其实和人没有多大的区别,也会受伤会死,会纠结,会钻牛角尖,都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他一开始的设定就是只没有内丹的小弱妖,所以才需要一个so强大的杨细来罩着啊~) ☆、见家长 很快命令自己冷静下来,陆浅打开门,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叔叔,杨细出去了,您先进来坐吧。”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来找他的。”杨振刚说完,就见陆浅正从鞋柜里取拖鞋的手僵了僵,他随即补充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什么恶意的。” 陆浅把人带进客厅,杨振随意的打量了几眼房子,便在沙发上坐下,陆浅见状赶紧走上前问道:“叔叔,您喝点什么吗?家里有果汁和绿茶。” “不用忙,过来坐吧。”杨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一副慈祥长辈的做派,陆浅依言坐到他身边,忐忑的等着他吩咐,连喘气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实在不是他胆小,谁让这个人是杨振呢!别说是他这样小猫妖,就算是上万年修为的老妖,见到他也不敢带喘气的。更何况他还是杨细的父亲,陆浅现在满脑子都是一行字在飞,未来公公忽然找上门怎么办,急,在线等! 可惜陆浅悲催的发现,现在好像没人能帮他啊,只能靠自己。 “昨天我感受到小细身上竟有了戾气,虽然很快便消失了,还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那小子果然是谈恋爱了。这一个两个的,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也不知道是像谁。” 想到昨晚杨细失控的样子,陆浅也忘了紧张了,忙问道:“那对他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自然是有的,如若他真的戾气爆发而对人类或其他无辜的妖造成伤害。”杨振停顿了一下,平静的继续陈述道:“那我只能亲身毁灭他。” 陆浅被他的这句话震在原地,久久开不了口。 杨振却若无其事的动了动手指,很快茶几上的玻璃杯里就多出了热腾腾的茶水,在陆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他端起杯子淡定的吮了口茶水,道:“小细这孩子木讷惯了,凡事都爱亲力亲为,也不会照顾人,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多担待些。” !!! 这话风转的恐怕杨振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他杨细一旦失控的后果吧?但不管如何,他也还是杨细的父亲,陆浅在心里默默的抹了把汗,以前无聊时看过的家庭伦理剧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道:“叔叔,杨细已经很好了,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那就好。”杨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忽然一笑,“那你怎么还叫我叔叔。” ‘轰’的一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之后,陆浅难得的一秒红了脸,噎了半响,才犹犹豫豫问道:“您您不反对吗?” “我为什么要反对?”杨振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般看着陆浅,“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修为浅了些,可现在和平年代,又有小细护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有人愿意陪着他走过这么漫长的岁月,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反对。” 陆浅一直以为,像杨振这样年岁的天神,该是像龙族长老那样的老古板,没想到竟这么开明,除了略微有些尴尬外,他倒是无比的庆幸。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再不好意思,陆浅也只能轻声道:“谢谢爸。” “乖。”杨振笑弯了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听说人类长辈第一次见媳妇,都要给见面礼,也不知道你缺什么,想了想这个你应该能用的上。” 杨振说完也不等陆浅反应,伸手一弹,只见一小团白色水滴状的物体,径直飞向他的额头,在接触的一瞬间,竟消失不见。 “这是”陆浅只觉得额上一凉,接着便有些浑身无力。 “这是小细刚出生时提炼出来的一点神识,不算太强,但要和你的身体融合还是需要一个过程。作用是可以加强你们之间的感知力,以后你有什么事,或是他出了什么事,彼此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杨振解释着,可陆浅此时已经渐渐无法集中注意力,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侵入着身体,晕眩感再次袭来,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听到杨振最后说的一句,“你先休息吧,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杨振离开时,体贴的替他把门关好,等到确认门内的陆浅已经失去意识后,才对着空无一物的走廊兴奋道:“没想到你儿子找的小猫还挺可爱的,你看见没,我骗他说要亲手毁了小细的时候,他脸都白了。” “你啊。”一声宠溺的叹息自空气中传来。 不多时,原本空无一物的走廊出现一个浑身泛着白光的长发男子,那一看便不像凡人的俊美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男子走到杨振身旁,自然的拉起他的手,“明明一直念叨着要来看儿媳,人看到了,礼物也送了,还吓唬他做什么。” “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重视咱儿子嘛,小细那么傻,为了他竟然还差点破了规矩,我总要替他把把关的。” “还好小细傻人有傻福,这么快就把人追到了,不像小碌一样迟钝,最后作茧自缚。”男子若有所思道。 杨振打了个哈欠,“曲凉那性子太冷,一点也不好玩,随他们去吧。我困了,涅我们回去吧。” 被唤作涅的男人闻言一手搂着杨振,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两人瞬间消失在楼道中。 杨细回到家时,一进门便察觉到了陆浅的异样,飞快的赶到沙发边,结果才接触到陆浅的身子,就发现他体内那股熟悉的能量。 “杨细?”陆浅清醒时已经是隔日夜里,自己被杨细抱着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几乎是陆浅一动杨细就发现了,松了口气道:“我爹和我父亲来过了?” “爹和父亲?”陆浅坐起身不解道:“来的只有杨振啊,他不就是你爹吗?为什么还有父亲?” 杨细一愣,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跟陆浅解释过自己的身世,恐怕他只知道妖界传言的那一个版本。 “我爹是天界天犬杨振,而父亲则是创世的天神,单名一个涅字” 天地伊始,世间仅仅有天神涅和杨振的存在,之后,涅创造了万物,而杨振爱上了俊美又富有强大能力的涅,甘愿放弃自由,为他在管理妖界。 终日在三界之中奔波,不知何时起,杨振陪在涅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涅渐渐发现自己对杨振并非是毫无情感的 在一起之后,涅越来越喜欢腻着杨振,逐渐开始不满杨振的忙碌,便由两人的精气结合,化成了杨碌和杨细,由他们来掌管冥界和人界的妖类。 “所以,之后的日子,几乎是有我爹的地方,父亲一定在,你没见到他,一定是因为他没有现身而已。” “你是说,天犬和神其实是一对,而你和你哥,是他们俩结合的孩子?”陆浅被这样的事实惊的合不拢嘴,怪不得杨细和杨碌都喜欢男人,并且杨振见到他那样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啊,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男人就是该和男人在一起的,直到来了人间,才知道,大多数人都不是这样。”杨细点头说完,又摸了摸陆浅的额头,问道:“爹竟就这样把神识移到你体内,你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难受倒不至于,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具体是哪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浑身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杨细闻言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转头对陆浅道:“你感受一下,能不能感觉到异常。” 陆浅于是集中精力,很快脑海中浮现一道蓝色光墙,他惊奇的睁大眼,指着面前的空气道:“这里,有结界。” 杨细笑了笑,“对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妖了,可以说是介于妖和神之间,虽然在能力上依旧没有我们那样强大,却可以感知到更多的自然事物。” 杨振的这个礼物,简直来的太及时,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必再为以后遇到危险该怎么办而争吵,因为现在以两人之间的感知力,几乎是只要陆浅有危险,杨细无论在多远都可以瞬间知晓。 陆浅新奇的用各种方法实验着自己的新能力,直到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才有些可怜兮兮的去看杨细。 杨细无奈的伸手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走吧,我给你做饭吃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最近卡文卡的飞起啊。。呜呜呜 熏疼我自己~ 涅和杨振算是隐藏cp,以后都不会再出来啦,大家自行想象,就是因为我特别喜欢神和萌宠的这个梗 哈哈哈 所以让他们出现一秒钟 ☆、两清 因为不放心,杨细请假又赔了陆浅一个礼拜,等到陆浅再次踏出家门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毕竟有杨细在,他就只要专心宅在家里就好,除了自己不断上长的体重,别的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 只是,该他完成的事,他可不会忘记。陆浅坐在邬玄羽的车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计划实行了这么久,总算到收网的时候了。 到了邬氏,邬玄羽直接将他带到了顶楼的会议室,偌大的屏幕墙上,此时正映着王牧灰败的脸。 论对王牧的了解,这世上恐怕没人比得过陆浅了。王牧这人,能力也不是没有的,否则也无法将那几百万的现金在短短几年间翻了上百倍,可那又如何,一个人的劣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当年王牧竟然能为了拿到一笔生意,不惜将爱人送上他人的床,由此可见他是个多么没有原则的人,这样的人,真要设计起来反倒也容易许多,只要放出的饵够大,根本不用担心他不上钩。 邬氏总部已经搬迁到了h市,可就算只一个分公司在b市也仍是十分有影响力。陆浅借用了邬玄羽最信得过的老部下李鑫,也是现任b市分公司负责人,由他出面以合作的名义与王牧接触。 第一笔合作,是邬氏原本已经进行中的度假村建设,整个工程已经接近尾声,王牧公司负责完成度假村网络平台的搭建,他们以加急的名义付给王牧双倍的酬金,并且在项目整体结束后,爽快的付了尾款。 王牧尝到甜头后,渐渐和李鑫越走越近,妄图通过与他结交拿到更多邬氏的项目。 就这样过了一阵子,李鑫又放给他几个不大不小的生意,待时机差不多成熟,李鑫便开始逐渐向他透露邬氏马上会有一个大工程,表示自己打算先到澳门度假,回来后再将这个工程开放竞标。 这样的机会,王牧怎么会错过,加上他认为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有了一定的交情,此时提出一同出行也不算太突兀。 结伴到了澳门,一开始倒真是好好游玩,李鑫甚至带他见了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可世人都明白,到了澳门有个必去的地方,尤其是有钱人——赌场。 李鑫和王牧去到的,是澳门鼎鼎有名的□□。奢华的赌场内满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数额庞大的资金在这里被换作赌桌上的筹码,运气与数字之间的博弈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般的空间里周而复始的上演着。 王牧曾在父母离世后发下过重誓,不赌博,不进赌场,要脚踏实地的挣钱,可真到了那里,看着李鑫感兴趣的样子,向来没有原则的他几乎立刻便动摇了。 王牧的父亲因嗜赌成性而逼死自己,身为儿子的王牧,也不知是不是有那样的基因,李鑫听从陆浅的吩咐将他带到赌场后,几乎都没怎么劝诱,他就自己渐渐沉浸在其中。 直到几夜后将几张卡里的现金用尽,才恍然察觉。 回到b市时,王牧已经没有了去时的兴致,强笑着向李鑫道别。 李鑫顺水推舟,装作一副歉疚的样子,向他透露邬氏的这笔大生意因为有政府的内部消息,并且已经做过完善的市场调研,所以十分可靠,他们有意向再找一位合伙人,共同投资。 王牧很快上钩,因为赌博输光了所有积蓄,有些急功近利的他,甚至没有自己详细考察项目,就以公司的名义贷款数千万,用以投资。 结果可想而知,投资的钱短期之内收不回,同时因为邬玄羽从中的一些手段,令他在其他项目运作中的资金链出现断裂,四面楚歌,在这时候,陆浅联系好的借贷公司上门,‘雪中送炭’的替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待一切过去,王牧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公司是银行的,投资打了水漂,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王牧找上李鑫理论,却仍旧不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陆浅和邬玄羽合谋设下的一个局而已。 透过屏幕,陆浅可以清晰的看到王牧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随着李鑫道出的真相,一步步的由质问到不解到震惊,最后全部转化为浓浓的愤怒。 他冲到李鑫面前,妄图用拳脚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李鑫作为一个跆拳道黑带,散打业余赛冠军,岂能让他得手,三两下便将他制服在地。 控制住王牧后,李鑫按下一直放在桌边的遥控器,陆浅立即出现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伸手接过邬玄羽手上的微型话筒别在领口,陆浅淡淡的笑了笑,对远在b市如今重新一无所有的男人道:“你的创业资金是我给的,你最大的一笔生意是我用身体换来的,现在我这么做,不过是收回我所赋予你的,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看到陆浅的时,王牧激烈的挣扎了几下,仍旧没有挣开李鑫的控制,只好继续趴在地上,满是不甘的吼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教授这样对我,他能给你什么?陆浅你疯了吧?” “在我看来,他的一根发丝,也比你高贵。我没疯,疯的恐怕是你吧?”陆浅盯着屏幕中灰头土脸,却依旧认不清现实的男人,有些好笑自己当初竟为了这样一个人死去活来。“王牧,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对你如何?我可曾嫌弃过你穷?在你被追债的时候,是我陪你四处奔波,在你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我想办法给你还债,供你创业。” “我当然知道你的好,就是”王牧急着为自己辩解,陆浅示意他闭嘴,打断他的话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好,我不跟你计较你对我做的事,你怎么还有脸来打搅我的生活?更何况,当初你那样落魄,我依然愿意陪着你,你又怎么会以为,我会因为你泼的一盆脏水,就放弃我爱的人呢?” 自知理亏,王牧犹如一只丧气的公鸡,无力再辩解什么,连日来的打击,令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正值壮年的男人霎时苍老了许多,最后他只是哀求道:“看在曾经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这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 陆浅看笑话似得看着他,“你当年将我送人时,没看在曾经的份上,陷害杨细时也没看在曾经的份上,这些我都不想计较了,现如今不过是让你回到起点,你觉得我既然废了这么大劲弄你,还会再多此一举的费力的去帮你吗?” 陆浅向来不是什么心怀大爱的圣母白莲花,以德报怨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况且他已经放过他一次,这次还牵扯到杨细,说什么他都不会心软的。 关了屏幕,陆浅就像完成了一件一直梗在心中的大事,虽然有一些些的怅然若失,却觉得轻松许多。 “你不担心他被逼急了来找你麻烦吗?”邬玄羽在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 “他没有做那种事的勇气。” 王牧一向的原则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没有找谁同归于尽的魄力,只会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在夹缝中度过余生。 邬玄羽耸了耸肩,回想了一下王牧被李鑫制服后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不得不佩服陆浅的准确判断。 杨细下班回到家,还未推开家门,已经闻到了浓浓的食物香味,好像自从陆浅学会了做饭,这里愈发有了‘家’的味道。 心中柔软成一片,杨细进入餐厅时陆浅正坐在一桌子菜前玩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甚是好看,杨细俯身在他颊上落下一吻,“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啊。”陆浅放下手机,把准备好的碗筷递给他,“快试试我今天新学的酱香仔排。” 自从陆浅知道杨细其实最爱吃肉类,每次下厨桌上必定有两道以上的纯肉类食物。 杨细在他期盼的眼神下夹起一块排骨送进嘴里,夸赞道:“很好吃。” “你要提意见嘛,这样我才能进步。” “真的已经很好了。”杨细由衷的说道,陆浅也许永远也无法明白,在知道他为了他专门去学做菜的那刻,他有多触动。 在一起之后,陆浅的每一分改变,他都看在眼里,只想对眼前这个男人好一点,再好一点,恨不得每天将他捧在手里宠着。 吃完饭两人手牵手在附近散步,顺路逛到了酒吧,陆浅到厅里和熟客们打招呼,杨细则站在楼梯口等他,待到陆浅到他身边有些奇怪道:“今天怎么没看到吴棱森?” 吴棱森一向敬业负责,每天到了晚上九点之后,除了去洗手间,几乎都能看到他在厅里穿梭,可今天陆浅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会不会是临时有事?”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陆浅叫住一个正要给客人加单的服务生,“看到吴经理了吗?” 吴棱森在酒吧的时间久,大多数服务员都是他亲自招进来的,被问到服务生怕老板以为他偷懒,赶紧替他解释道:“吴经理刚刚还在的,后来好像看到赵哥来找他,他们应该在休息室那边。” 陆浅点头,知道他和赵渊在一起也就放心,带着绕到后门准备离开。 “陆哥,杨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叫喊自身后传来,两人回身便看见吴棱森和赵渊正朝他们跑来。 “怎么了?”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人,陆浅忍不住问道。 杨细此时才想起那天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拉住陆浅的手对两人道:“是不是想问我一些事?去楼上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还有两章完结~最近实在保证不了更新,呜呜因为宝宝真的卡文~ ☆、坦白 吴棱森和赵渊走在前面,杨细小声的向还在状况外的陆浅解释了当时的情况。 “你是说,你当着赵渊的面,直接飞了?”陆浅附在他耳边惊道。 杨细挠了挠脑袋,“也不算,他当时没看我,不过前后不过半个小时,我就出现在酒店里,还被吴棱森看到,应该圆不过去了” “那你要告诉他们实话吗?可是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对你不会有影响吗?” “应该不会。”杨细想了想,“我觉得以他们两个的人品,也不至于四处宣扬,反倒是可能对他们的影响比较大吧。” 陆浅点头,赵渊以后若是和骆泉在一起,这件事迟早会知道。和吴棱森认识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也算是比较了解,他不是碎嘴的人,并且这件事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恐怕也是没有人信的。 到了休息室,陆浅将门锁好,道:“我们坐下说吧。” 沙发不算特别大,坐下四个大男人显得有些拥挤,陆浅试了试后便自然的起身侧坐到杨细一边腿上,后者几乎立刻伸手搂上他的后背,防止他摔下去。 看着两人间默契的小动作,赵渊觉得自己又被虐到了,忍住想赶紧溜走的冲动,想了想还是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杨哥,那天你是怎么回h市的?” “飞回来的。” 吴棱森不明就里,奇怪道:“私人飞机?” 陆浅好笑的对正要开口继续解释的杨细道:“还是我来说吧。接下去你们要知道的,恐怕会颠覆你们一直以来的观念,不论你们信或不信,希望都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见两人点头,他才继续道:“我和杨细,都不是‘人类’” 将两人的身世大致说了一遍,陆浅淡定的无视了已经属于呆滞状态的两人,对杨细道:“来个空气屏障让他们感受一下。” 赵渊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一切听起来十分匪夷所思,他和吴棱森面面相窥,眼中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直到陆浅的话音落下,原本面前的两人瞬间消失在视线中。赵渊瞪大眼,张开的嘴里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而吴棱森则是起身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如果这是魔术,那么他们一定是全世界最杰出的魔术师。 “你们你们还在吗?”不知过了多久,赵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在”一直待在原地的陆浅出声,顺便拍了拍杨细,示意他取消屏障。 等他们重新凭空出现,赵渊和吴棱森才不得不被迫相信他说的话,就像柯南的那句经典台词‘除去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但那也是真相!’。 陆浅忽然想到什么,对着赵渊补充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杨细和骆泉的关系吗,上次我没有告诉你实话,其实他是骆泉祖父的养父,骆家上下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大可以去向骆泉求证。” 听到那人的名字,赵渊的眸光暗了暗,“不用了,恐怕他也不愿告诉我这些,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信你们。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吴棱森也回过神保证道:“我也不会,不过那陆哥这么说,你的原型是猫?猫妖真的有九条命吗?” “噗,哈哈哈哈你是多爱看国产的恐怖片!”陆浅趴在杨细身上,笑了好久才缓过气道:“当然没有,不然杨细还那么急着救我做什么。” 吴棱森挠了挠脑袋,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个晚上接受了太多内容,脑容量超负荷了。 “诶,我觉得我还是要回家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吴棱森愣愣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陆浅,“这是那天巷子里捡到的打火机,不过好像已经不能用了。” 待赵渊和吴棱森离开后,陆浅拿出火机试了试,果然已经打不出火来,有些心疼,毕竟这是杨细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想了想,还是将它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杨细见状安慰道:“坏了就扔了吧,我再给你买一只。” “不用啦,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打火机这种东西了。” “你戒烟了?”杨细的确好久没见到陆浅抽烟,可他原本一直以为陆浅只是现在不当着他的面抽,此刻才惊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陆浅已经把烟戒了。 陆浅惩罚性的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早就戒了,你不是讨厌烟味吗?” 杨细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满脸的认真,就这样过了几分钟,陆浅被看的不好意思,“怎么”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压到在沙发上。杨细眼中的温柔浓烈的似乎要溢出来,“浅浅”伴随着呢喃而至的是与眼神截然相反的格外急切的吻,微热的舌滑入口中,急切的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陆浅向来乐于见到这样热情的杨细,只在空隙喘着气道:“锁门” 杨细手指一抬,本就紧闭着的房门便隔空上了锁,陆浅嗔目结舌,前几天见他父亲时,对方还说他什么事都爱亲力亲为,原来关键时候他还是懂的为自己节省时间的。 “恩” 似乎是不满陆浅此时的不专心,杨细不知何时已经到达关键部位的手轻轻捏了捏,立即引来他的呻丨吟。再也没空想别的,陆浅挑眉一笑,全身心投入这场欢愉中。 纯净分割线 时间走入十二月中旬,陆浅在商场的柜台前,微笑的对营业员道:“就要刚刚我说的那两只。” “啊?”穿着职业装营业员好心提醒道:“先生,刚刚那两只都是男戒,和它配对的女戒在这一边,也可以自己挑选其他大小的裸钻镶嵌。” “不,我就要两只男戒,不能这样买吗?” “可可以的”营业员愣了愣,随即缓缓瞪大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陆浅也不解释,到收银台付款,很快从她手中接过袋子,“谢谢。” 走出商场,电话铃声传来,陆浅将手上的袋子换了只手,掏出手机看了看,很快接起。 “你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的杨细叹了口气,“我今晚可能要迟一些回去,赵渊急性阑尾炎,现在在手术。” 陆浅脚步一顿,一边拦车一边问道:“骆泉呢?你通知他了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赵渊进手术室之前醒了一次,特意交代我别告诉他。” “他说不告诉你就真不告诉啊?”赵渊前几天来酒吧过一次,那时候陆浅就觉得他状态似乎不太对,十有八九是和骆泉有关。骆泉上礼拜才调到h市,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怎么了,可这种时候越是不让告诉,越说明心底的在意。“你快给骆泉打电话吧。” 杨细挂了电话,身边送赵渊来的几个学生立即八卦道:“教授在跟师母打电话吗?赵老师刚刚说的骆先生是谁丫?” 杨细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们的第一个问题,“骆先生是你们赵老师的朋友,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吃饭吧,这边我会处理的。” 今天是礼拜一,赵渊的课在下午,到了上课时间却没见到一向准时的他,班长给他打电话也提示的关机,又等了几十分钟,依旧不见他的人,大家都知道赵渊住学校的职工宿舍,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去宿舍找他。 原本以为他是睡过头,谁曾想打开没上锁的门后,竟看到他昏倒在门边。 还好学生们反应迅速,打了120 之后又通知了院里,一起把人送来了医院。 忙了一下午,也是真的饿了,听杨细这么说后,身为班长的男人便道:“那杨教授我们先回去了,赵老师出来后您能给我发个短信吗?这样大家也可以放心。” “当然可以。”杨细存好他的号码,摆摆手,“回去吧,路上小心。” 等送走了他们,杨细才给骆泉打电话,其实心底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毕竟赵渊特别交代过,可是陆浅说了让他打,他最后自然是选择听陆浅的。 电话很快被接听,“杨叔,有什么事吗?” 骆家从骆铭翔到骆泉这一辈,一律称呼杨细为杨叔,因为这种称呼既礼貌又比较容易对外人解释。 “小白,赵渊现在在医院手术,急性阑尾炎。” 几秒后,骆泉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h大附属医院。”之前两天是周末,听隔壁宿舍老师的家属说,两天都没见赵渊出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事的,整个人还发着高烧,120人员也不敢耽搁,直接拉到了最近的医院。 骆泉其实远没有声音听起来的那样平静,收起手机后才发现手心已经出了汗,对前座的司机道:“先送我去h大附属医院。” 此时他刚参加完一个会议,打算回局里,向来冷静的他甚至快到医院才想起打电话给秘书交代工作,挂了电话,伸手将领带扯开些,骆泉忍不住想起一个礼拜前,那孩子强忍着泪水的脸,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完结,之后可能会全文捉虫,修改什么的,番外就会慢慢写啦,可能写完一起放上来~其实我自己还蛮喜欢赵渊和骆泉这一对,所以我会好好写他们哒。 ☆、正文完结 陆浅先回了趟家,放好买来的戒指,几乎和骆泉同时赶到医院。 骆泉仅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三人在手术室外等了没多久,就见红灯熄灭,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推门而出,“谁是病人家属?” 在场都知道,赵渊是个孤儿,严格说起来哪还有什么家属,杨细刚想上前便被陆浅一把拉住,示意他看已经迎上去的骆泉。 “我是。” 骆泉这人向来自带气场,加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起来就更加威严,医生被他震的楞了一下,咳了一声道:“病人这都拖了好几天了吧?阑尾都已经穿孔了,还好现在只是局部性脓肿,要是再迟些就有生命危险了知道吗!年纪轻轻不爱护身体,急性阑尾炎腹痛那么严重都不知道来医院的吗?非要熬到这种程度。” 这大概是骆泉活了三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被训经历,可他还偏偏无法反驳,静了几秒之后仍是面无表情的问道:“那术后需要注意些什么?” 医生接过一旁助手递过来的病历本,一边写一边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过了许久也没得到反应,有些不耐烦的停笔抬头,“问你呢,什么关系?” “哥哥” “那你这几天要好好看着你弟弟了,他这个穿孔性的阑尾炎出现切口感染的几率是很高的,要是发现问题要及时通知我们医生。”正好这时赵渊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医生便道:“别的术后护理,我们护士会跟你交代的,你们先去病房吧。” “谢谢医生。” 骆泉说完去看赵渊,手术采用局部麻醉,他现在人是清醒的,只是脸色格外的苍白。见到骆泉他本能的撇开眼,在看到陆浅时就有些明白过来,可就算陆浅有心想撮合,恐怕也是不会成功的吧,赵渊有些自嘲的想着。 下半身仍旧没有知觉,到了病房,护士对几人道:“你们要将他抬到病床上,另外干净的病服我放在这边,你们一会儿给他换一下。“ 陆浅有眼色的拉着杨细,对赵渊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身体,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赵渊此时,心里是一百万个的不愿和骆泉独处,可又不方便开口留他们,只好默默的目送他们离开。 出了医院杨细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留他们两个没问题吗?赵渊好像不太想看到小白的样子。” “能有什么问题,放心吧,骆泉会好好照顾他的。” 陆浅原本也拿不准骆泉对赵渊到底是什么态度,直到刚刚医生在说到再晚一些就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竟观察到骆泉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这种本能的反应就耐人寻味了。 现在他反倒更倾向于觉得骆泉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也许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而已。 有一种闺女要嫁出去的感觉,陆浅心情很好的挽着着杨细,“走吧,回家~” 终于到了两人认识的那一天,杨细学校有事,说要迟一些回家,陆浅提起清空了酒吧,又给所有人放了假,自己一个人等在酒吧里,难得的有了些紧张的情绪。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陆浅现在就是典型的例子,趴在酒吧的吧台上,随着时间的流失,只觉得越来越紧张。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像是只受惊的小鹿般窜起来,“喂,你要过来了吗?” 电话那头的杨细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慌乱,“浅浅,你现在在哪?” “我在酒吧啊,你不是说忙完来接我吗?”陆浅满头的雾水,难道迟钝的杨细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好,那你现在待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不等陆浅反应,杨细已经很快掐断了电话,这还是杨细第一次挂掉他的电话。 没过多久,杨细便推开门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甚至没有注意到此时不正常的空无一人的酒吧。 他拉过陆浅的手便道:“浅浅,王牧出事了,你别急,要是你想帮他我可以给你钱。” 一句话听的陆浅目瞪口呆,可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有些生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他着急,我为什么要帮他。杨细,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对他已经什么感情都没有了吗?” “不不是啊”杨细急的连连摆手,其实他刚听到王牧破产的消息,并没有多想,脑子里第一个跳出的是陆浅当时为了他不惜拿自己内丹交换的场景,怕他又做傻事,本能的就赶过来了。 听到陆浅的质问,才恍然自己的举动,反倒是显得对他十分不信任。 陆浅颓然的抹了把脸,一晚上的紧张期待,还有精心准备的一切,都像是被彻头的浇了一盆冷水,说不上心中是何种感受。 “杨细你听好了,王牧的破产是我设计的,是我和邬玄羽一起一步步完成的,我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再去帮他。” “浅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杨细再迟钝也看出陆浅生气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浅的目光在杨细脸上停留了几秒,接着转开,看向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挣脱开来,“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明白可能你只是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总是最先考虑到我的安危。”他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说完,他跳下高脚凳,径直往外走去。杨细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酒吧中不同寻常的空旷和安静,赶紧抬脚追出去。 酒吧后门外的巷子里,杨细跟在陆浅身后,“浅浅,今天酒吧不营业吗?” 陆浅懒得理这只反应迟钝的笨狗,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错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 “浅浅,我爱你。” 陆浅脚步一顿,猛的回过身,“你说什么?” 杨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巷口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不算太亮,却已经足以看清他脸上渐渐爬上的那朵红云,没让陆浅等太久,虽然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重复道:“我说,我我爱你。” 陆浅‘噗’的笑出声,刚刚闷在胸口的那口气瞬间烟消云散,眼前的杨细和一年前那个叫住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木讷男人重合,好像无论两人的关系如何改变,这个男人对待他的态度却始终如一。 杨细不善言辞,对他却总是带着小心的宠爱,只知道付出,从不考虑值不值得。吸引他的不正是这样的他吗? 原以为还要花好多好多时间,才能诱的这个老实的男人说出这样的情话,却意外的在这样的日子提前实现,因为对杨细来说,也许这并不是什么情话,只是对他真实心意的一种陈述。 在杨细还没回过神之前,陆浅已经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也爱你。” 从口袋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在他眼前缓缓打开,陆浅单膝下跪,“杨细,你愿意一直宠我,爱我,陪着我,一起度过之后所有的日子吗?” “当然愿意。”杨细前所未有的认真回答道,之后有些心疼的将陆浅自地上拉起来,摸了摸他的膝盖。 陆浅把戒指套到他的无名指上,待杨细也为他戴好,有些得意道:“以后要是再有什么老师啊学生的看上你,你就告诉他们,你已经是我的私有物品啦。” 杨细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覆上他的唇,呢喃道:“你也是我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散花,完结啦~番外我写完一起放哦,隔壁的文案我也放了,是邬玄羽和徐林轩的文,大家没事可以去点一下收藏么么哒,下一本我决定全文存稿再发,这是宝宝第一本写完的耽美,特别感谢不嫌弃宝宝五毛钱的文笔还能看完的各位~鞠躬~ ☆、番外:十年(骆泉x赵渊) 赵渊第一次见到骆泉,是在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的赵渊,正在念初三,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身为班长的他不但成绩好,而且小小年纪就已经体现出过人的交际能力,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对这个懂事的孩子十分喜爱。 中考前夕,向来比同龄孩子成熟的赵渊拿着薄薄的志愿表,坐在学校的操场上,望着漫天星河,许久,起身将它撕碎投进了放置在一旁的垃圾箱中。 第二天,他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毅然道:“老师,我决定不参加中考了。” 身为班主任的女老师早就知道他的情况,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虽然有社会上的好心人捐助,可这几年院里的孩子越来越多,经济并不宽裕。高中不在九年义务教育之内,学费,杂费,还有必须注销所产生的一大笔费用,对于这个濒临关闭的慈善机构来说,确实是太困难了。 沉吟了一会儿,老师拉过他的手,“小渊,我有个亲戚在教育局工作,听说最近他们有一个对特困优等生的扶贫活动,会有结对人来负责学生三年中的所有费用。你要不等一等,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争取。” 赵渊几乎想都没想,便点了头,“谢谢老师。” 他想继续念书,只是心知恐怕希望渺茫。虽然他年年都是全校第一的成绩,可宁静中心在偌大的h市根本排不上名号,像这样的机会,往往只留给最优秀的学生。 让他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个星期,传来的竟会是好消息。 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湛蓝的天空下飘着雪白的云朵,正是春夏相交的时节,虽是大晴天,但由于前一天刚下过雨,气温还没来得及升高。 在h市最好的一所高中操场上,赵渊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冷峻男人。在一群笑的温和的秃头啤酒肚老男人中,年轻帅气的他显得格外突兀。 在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便见男人停在了自己面前,“我叫骆泉,马各骆白水泉,是你的结对人。” 男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好在他眼里也是平静一片,否则赵渊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讨厌自己。 “骆先生您好。我叫赵渊,是宁静中学三年级的学生。”赵渊按照老师吩咐过的,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您的帮助。” 赵渊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窗户外斜照进来的阳光,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又梦到了那一天。 人生若只如初见呵 随便吃了盒泡面充当晚饭,昨天给自己订的蛋糕也送到了。赵渊给四寸的小蛋糕插上蜡烛,关了灯,对着火光许愿。 认识骆泉十四年,爱他十年,几乎横跨了整个青春期,而所有的这些执念,这些心底里小心隐藏的秘密,赵渊希望都可以在他二十九岁这一天划上句号,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愿望。 吹熄蜡烛,坐在黑暗中,不可抑制的觉得心痛。赵渊捂着胸口,不断的唾弃自己,明明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为什么就连想要放弃,还是会觉得这么难过呢? 坐了一会儿调整完心情,赵渊打开灯,对着还一口未动的蛋糕拍了张照上传到微博。 白水为泉:十年【图片】 发现自己爱上他,到今天,正好满十年。 微博发出去没到一分钟,就不断有回复提示响起,赵渊将手机调到静音扔到沙发上,直接走进书房。 不大的书房里,有一整套完整的音频设备,赵渊按开电脑主机的开关,静静的等待着。 入网配圈至今也有八年了,算得上圈里真正的‘老人’了。 初入这个圈子,可以说纯属意外,那时骆泉已经离开h市,而他的学业也已经稳定,大三属于大学期间最闲的一年。因为自己的性向,赵渊和几个室友的关系友好却始终没有那么亲密,闲暇时倒更愿意泡在网上,也是在搜索性向相关的内容时,无意间知道了‘网配’这个词,接触之后慢慢的便被吸引。 看到一个个无法在现实当中实现的美好结局,在作者笔下呈现,又被cv们加以演绎,悲伤的、感动的、甜蜜的 后来认识了几个策划妹子,经不住她们的游说,最后还是选择加入其中。 其实赵渊入圈八年,从未办过生日歌会,今年由于有许多‘老人’退圈,经不住粉丝们的强烈哀求,他才答应让社里的妹子们给他办这个歌会。 登上yy的时候,自家频道里已经有几万人,暖场主持正在麦上欢快的和大家聊着有色段子。 眼尖的粉丝几乎立刻发现了他,公屏刷起一排整齐的‘白水大大生日快乐!’ 赵渊还来不及发谢谢,人已经被频道ow拉到了下面上锁的小房间。 ow就是起初拉他入圈的策划树小懒,是这次强烈要他办歌会的人之一,也是最清楚他和骆泉之间事的人。 “白水你没事吧?”她刚刚看到微博,就一直很担心。 赵渊开了麦,有些疲惫道:“懒懒,我决定放弃了。” 小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树小懒的声音,“你真的能放下了吗?” “不知道,总要试试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时间到了七点五十五,树小懒不得不终止聊天,带着赵渊一起回到大厅。 歌会主持也是赵渊合作过许多次的一位大神cv,见他已经被抱上麦序,调侃了几句便跳下麦。 赵渊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好脾气的问道:“懒懒告诉我需要先唱两首歌,你们想听什么?” 赵渊虽是大神cv,但是唱歌在人才济济的网配圈,也不过勉强算中等水平。所以他平时很少唱歌,偶尔去相熟朋友的歌会串场,都要准备好久。 这次为了歌会,特意练了好多首,他话音刚落,公屏就开始快速的刷起各种歌名。 “看到有人说想听《丹青客》,那就这首吧。字幕妹子准备好了吗?”赵渊眼尖的在他们发的歌中挑了一首自己准备过的,看到所有的字幕在麦序上变成整齐的一列1,才轻咳了一声打开伴奏。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忠犬遇上猫 作者:77家的喵 第11节 赵渊的声音属于07,虽然也配过受,但大多数还是以攻音为主,虽然唱歌没有太多华丽技巧,可好在他有副干净的嗓子,特别适合古风类歌曲。 两曲结束,频道人数已经接近十万,“好了,那我要先下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游戏环节再见。” 将麦序交回主持手上,赵渊就在公屏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家互动。 有心后期妹子将他所有配过的剧剪切在一起,每个剧只一句话,竟硬是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长。 放完后,赵渊不经和大家一起感叹,回头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那样多的角色,他从不配be的结局,在无数别人的故事中得到了圆满,也算是稍稍填补了现实的遗憾吧。 歌会来了许多许多相熟的cv,待他们演唱完十多首歌,赵渊才重新上了麦序,游戏环节是以抢板凳的方式,选取十个粉丝来问问题。 赵渊在圈里风评一向很好,他刚入圈时就表面过自己现实中有喜欢的人,并不会在网上组cp,加上向来作风正,所以是圈里少数0绯闻的cv。 虽然早就公开了性向,却也不会像许多cv一样经常麦麸,而是认认真真的配剧来积攒人气。 所以粉丝的问题大多很简单,问他今天吃了什么,最喜欢哪部剧,有没有想要合作的cv,赵渊都一一如实回答。 直到第七个粉丝的时候,那个妹子小声问:“白水大大,我想知道你今天的那条微博,‘十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白水楞了一下,在随便解释和实话实说间最终选择了后者:“我爱一个人,爱了十年。” 因为赵渊原本一直都很避讳聊到三次元的事,所以起初大家都不太敢问这方面,直到这个妹子开了头,下一个提问的幸运者才敢接着问道:“所以大大现实中早就有恋人了吗?天哪!” 赵渊苦笑一下,“没有,只是单方面的情感,他不喜欢男人也不知道我爱他。” 原本热闹的公屏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仿佛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一般,过了几秒,才刷起一片的‘心疼大大’。 下一位麦上的不是什么粉丝,而是和赵渊相熟的一个受音cv,对方接到麦序后,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白水,这个问题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回答,可以略过。但是我实在很好奇,能让你甘心这样爱十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 “他啊。”赵渊向后靠了靠,脑子不由得浮现起骆泉那张面瘫脸,“我十五岁认识他,十九岁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他比我大了十岁,也许和我们相遇的方式有关,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成熟、稳重、冷静。除了脸上向来没什么情绪外,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 也许是因为决定要放弃了,这一晚赵渊格外放得开。说了许多两人之间的事。 歌会结束后,赵渊清了清嗓子,虽然唱的歌不多,但因为长时间的和粉丝聊天,喉咙还是有些发干。 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经过客厅,随手拿起自己的手机,这才惊觉竟有两个来自骆泉的未接来电。 赵渊正要回拨,眼角却瞄到茶几的角落的一串钥匙,顿时整个人震在原地。 那是骆泉的钥匙。还记得他刚搬进职工宿舍时,曾配过一把钥匙给骆泉,当时其实也不指望他真的会来,只是觉得这样至少自己心里能有个盼望,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骆泉来过了?他带着耳机并没有注意到动静,房间门一直是开着的,骆泉没有和他打招呼就又离开了,甚至连钥匙都没带走,这不是他一向的风格。 为什么会这样匆忙的离开,赵渊浑身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不敢往下去想,今晚他说了太多,以骆泉的聪明才智,只要寥寥几句,一定便能知道他的心思。 一直知道他要调来h市了,却从未想到会是今天。 多年来小心隐藏的秘密,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他面前,赵渊闭上眼,实在不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宝宝有颗喜欢网配文的心,但是实在看过太多网配文了,害怕会不知不觉的带进看过的梗,所以又不敢写,只好在番外里带一点 ☆、番外:十年(二) 浑浑噩噩的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赵渊还是掏出手机拨了骆泉的号码。 电话接通,还不等对方开口,他便抢道:“骆先生,你的钥匙落在我这了,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头的骆泉沉默了一会儿,很快报了一个酒店的地址。 赵渊洗了个澡,吹好头发,换上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仿佛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对着镜中强打精神的自己笑了笑,随即拿着钥匙出了门。 酒店离学校并不算远,开车过去甚至还没做完心理建设,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在骆泉说的房价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赵渊才抬手按下门铃。 “小渊,进来吧。”站在门内的骆泉,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给愣愣的走进房间的赵渊倒了杯水。 赵渊将带来的钥匙放到小沙发前的矮桌上,待骆泉坐到对面,才开口道:“骆先生你昨天”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仿佛怕自己后悔般,他飞快的改口,“我喜欢你,你你” 因为低着头,所以赵渊并没有看到骆泉向来平静的脸上闪过的一丝挣扎,他只是听见对方低沉的嗓音道出他最不愿听却又意料之中的三个字:“对不起”。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却倔强的不愿让爱了这么久的男人见到这样脆弱的一面。飞快的起身鞠了一躬,“我我知道了,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先回去了。” 从酒店跑出来,赵渊有些迷茫的站在马路边,冬日里的阳光明明不太刺眼,他却忍不住抬手盖住双眼,很快便有水珠自指尖滑落 酒店房间中,骆泉对着桌上一口未动的水出神,从未想过赵渊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也从未深想过两人间的关系。 太久了好像已经太习惯他的存在,从逢年过节的电话,到寒暑假时的见面,闲暇时的问候短信,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赵渊做事向来都是恰到好处的,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就不会惹什么麻烦,学业上也一直不需要旁人操心,无论是考研还是留校,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实打实的完成,丝毫没有借助过他的帮助。 虽然在国外留学时也曾交往过一个女友,可很快对方就受不了他的冷漠选择离开。因为性格的关系,除了家人,赵渊似乎已经是最亲近的人了,甚至有时工作压力大,和他的一通电话就能另他放松许多。 骆泉不解的捂着胸口,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做了正确的决定,心里却有一丝疼痛,渐渐蔓延开来。 第二天便是工作日,赵渊觉得自己像是个麻木了的提线木偶,机械又按部就班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不知怎么就开车到了cut酒吧,他揉了揉发酸的眉间,最后还是选择下车走了进去。 陆浅的酒吧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的热闹,好在服务生都已经认识他,见他进门便招呼道:“赵哥今天喝点什么吗?” “一打啤酒。”上次过年在这里喝到断片被杨细带回家,这次他也不敢喝那么烈的酒。 “好嘞~你先去包厢吧,我一会儿给你送上去。” 杨细和陆浅已经在一起许久,原本留给杨细的包厢也就没什么用场,渐渐变成预留给他们这帮朋友的地方,除了他,吴棱森的男友金晨,还有邬氏的邬玄羽一对,也会经常过来坐坐。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微苦的啤酒滑下喉间,其实并不会让自己好受一些,只是也许带着几分醉意,会比较容易入眠。 喝到第四瓶的时候,陆浅挽着杨细晃进来,“听他们说你来了,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今天吴棱森不在,我们也有点事过来的迟了。” 赵渊笑了笑,明明已经觉得胃很胀,却依旧将酒杯凑到嘴边喝尽之后才道:“没事,我就坐一会儿,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陆浅见状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杨细,“你先去休息室吧。” 待杨细离开,他才坐到赵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来吧,我陪你喝几杯。” 赵渊的皮肤已经泛起红色,只是意识尚且还算清醒,心中不得不感谢陆浅明明看出反常却没有追问的体贴。拿起酒往空杯中倒了些,推到他面前真诚道:“陆哥,来敬你一杯,祝你和杨哥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陆浅笑了笑,和他碰杯,“谢谢,你也会找到你的幸福的。” 赵渊叫代驾回到住处时已经深夜,吐了两次意识却依旧清醒,随意冲了个澡倒到床上,就算心里再难受,日子却依然要过下去。 痛好痛勉强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赵渊记得自己好不容易撑到了周末,也不知辗转了多久才睡着,右腹又一阵疼痛传来,他按开手机看了看,才凌晨四点。 这一星期都过得浑浑噩噩,也没好好吃过几顿饭,身体有抗议也属正常。好在家里有备药箱,他翻了翻,找出原来因为胃痛而准备的止痛片,就着前一天留下的凉水吞下一颗,爬回床上,待疼痛慢慢减弱才重新入睡。 再一次被痛醒,赵渊开始意识到好像事情没有他想象的简单,此时已经是礼拜天的下午,除了比原来更加剧烈的疼痛,他还敏感的发现自己浑身发热无力,应该有发烧的症状。 强撑着穿好衣服,他从小一个人惯了,在这种时候也不觉得有谁可以帮到自己,扶着墙一路走到客厅,终于还是撑不住脚下一软倒在地上,疼痛一波一波席卷着他本就混沌的意识。 赵渊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明明是冬天,屋里也没有开暖气,却浑身不可抑制的冒着汗,忽然觉得很可笑,好像自出生起,老天便没有眷顾过他,难道连死都要来的这样莫名其妙措不及防吗? 不知道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多久,最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偶尔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都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再清醒时,人已经在医院门口,手上吊着吊瓶,疼痛已经舒缓了一些,大批的医务人员正将他从救护车往下抬,赵渊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因为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不需要有安全方面的顾虑。 见他醒了,一直跟在一片的杨细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现在马上安排手术。” “没事。”一天多没有进食,又被疼痛折磨了许久,所以赵渊连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 在护士的帮助下换好了手术服,自己在术前协议上签了字,他在进手术室前拉住正要打电话的杨细,认真的交代道:“杨哥,能不能答应我,别告诉骆先生。” 杨细楞了楞,最后还是选择尊重他的意愿,放下了手上的电话,“你好好手术,别想那么多。” 虽然如此,可当赵渊昨晚手术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此时最不想看见的男人。 他敛下眼,心中五味成杂,一行人沉默到病房。 陆浅也许是感受到两人间诡异的气氛,在听完护士交代的话后便率先拉着杨细离开了。 麻醉未退,赵渊的下半身依旧没有任何知觉,他只能呆呆的任由骆泉抱起他,小心的放置到病床上,眼看着他又要伸手给自己解衣服。 “骆先生。”赵渊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直视他道:“您回去吧,一会儿麻醉退了我自己换。” “我们的事,等你身体养好再谈,现在,换衣服。”骆泉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一个‘您’字,仿佛有意的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赵渊对他的排斥他都看在眼中,只是此时这些并不是重点。 没有再给他拒绝的机会,骆泉直接上手褪去他的病服,只是在看到那片晕染开来的血迹时几不可闻的顿了顿。 由于骆泉新上任,有许多事不得不去处理,第二天便给赵渊请了个专业护工。 头天夜里,一直是骆泉陪在病房里,麻药褪去后,刀口开始疼痛,赵渊一夜几乎都没好好睡,到快天亮才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骆泉已经离开,看着陪在床边的中年护工,他说不出是松了口气比较多还是失落比较多。 骆泉晚上有个推不掉的饭局,结束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他想了想,实在放心不下,回家冲了个澡后还是重新出门往医院去。给赵渊安排的单人病房里,护工在支起的小床上已经睡熟,骆泉坐到他的床边静静看了一会,他今天睡得似乎比昨天安稳些。 骆泉将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意外的碰触到了他的下巴,灼热的触感传来,他心中一紧,立刻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果然也是热的烫手。 医生护士很快赶过来,“是切口感染了,病人身体太虚,先退烧吧。” 折腾了一夜,热度始终反反复复没有好转,骆泉有些疲惫的撑着额靠在床边,对同样被叫醒照顾了一夜的护工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到了中午,医生处理过发炎的刀口,又给他挂了两瓶消炎药,体温总算开始下降,骆泉依旧一刻也不敢松懈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睡梦中的赵渊忽然开始流泪。没有挣扎、没有喊叫,只是成串的泪水平静的自眼角滑落。 不知赵渊的悲伤中,有多少是来自与他,那一滴滴水珠就像利刃般划在骆泉心间,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如此后悔,忍不住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陆浅推门进入时,开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留下了这难得一见的一幕,“早知如此,何必要把人折磨成这样才后悔。” ☆、番外:十年(三) 骆泉不慌不忙的抬起身子看向他,却没有开口。 见他不说话,陆浅也不在意,指了指走廊道:“走吧,去外面聊聊。” 骆泉在赵渊额上试了试温度,确认没有再升高后才抬脚跟着陆浅出了门。 走廊尽头,陆浅似笑非笑的看着骆泉,“赵渊既然叫我一声陆哥,他的事我也不能不管,这孩子已经被你折腾的够呛了,你要是自己都还不确定对他的心思到底是哪方面,就离得他远些,别给人家希望又亲手打碎,太残忍。” “我比你们更不希望他受伤。”骆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对感情方面的事向来迟钝,尤其是对这种情感的界定,在赵渊的事上,已经不容许再出一点差错,犹豫了许久,除了陆浅似乎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我对他好像又那方面的欲望” 陆浅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骆泉说的‘那方面’是哪方面,他企图从骆泉脸上找出一丝窘迫,但是并没有,他说这句话时,认真的仿佛在等待老师解答疑问的学生般。 那天赵渊离开后,骆泉迷惑了很久,其实他还处在初闻赵渊情感的震惊中,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赵渊对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回到家,他回忆着当时粉丝对赵渊的称呼,搜索了一下,很快网页上便出现了详细的介绍。关于只有是与cv白水为泉相关的,哪年入圈,代表作有哪些,包括官方yy、微博,参加过的活动和相熟的cv都一清二楚。那是赵渊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一面。 骆泉选了一些粉丝推荐的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花了几晚时间听完。悲伤的赵渊,痛苦的赵渊,恋爱喜悦中的赵渊,听着熟悉的声音,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他的样子,当剧中的他被辜负时,虽然理智清楚那是假的,听到他带着哭音的嘶吼事却依旧还是会觉得心痛。可当剧中两人甜甜蜜蜜,他竟又有些嫉妒起剧中的另一位主角。 之后他又陆续听了几部作品,其中有一部是赵渊早期的作品,网上许多人称之为是白水大大的成名作,高h,起先骆泉并不懂所谓的高h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剧中开始出现赵渊的喘息声 也许是和他剧中的性格有关,虽然他演绎的是一个受,但他的h音却一点都不软糯,反倒是带着男人特有的低沉和压抑,骆泉不自觉的僵在原地,待回过神时,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一向自制的他竟然对着一段录音起了反应 之后,骆泉找了网上各种cv配的h段,无论是娇媚的,克制的,高亢的,还是低沉的,都没有丝毫感觉,但是再听赵渊的依旧 虽然骆泉的表情很冷很可怕,可听完他的描述,陆浅还是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几分钟。 “我第一次发现,竟有人比我们家杨细还迟钝的。”好不容易直起身子,陆浅忍着笑道:“会心疼,会嫉妒,会有生理反应,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骆泉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就像陆浅说的,他不舍令赵渊再次失望,所以忍不住想找个局外人确认一次。 陆浅离开医院时,心情格外的好,原本只是想来探望赵渊,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那孩子也总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阑尾炎手术只需要七天便能出院,但赵渊因为切口感染,硬生生住了十多天才拿到出院许可。 出院那天,骆泉早早的就开车到了医院,赵渊觉得自己这两年间见到骆泉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这短短的一个多礼拜来的多。 要是放在以前,也许他会觉得幸福,可在他已经下定决心放下之后,觉得幸福之余更多的反而是深深的无奈。 “这段时间,你去我那儿住。” 赵渊正在病房里收拾东西,忽然听到这样一句,他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骆泉,“我回宿舍就行了。” 骆泉无视他的话,继续着手上动作,帮他个人物品收拾好,“你那没人照顾。” “骆先生。”赵渊咬着唇顿了顿,才道:“我能照顾好自己。” “照顾的结果就把自己弄进医院?” 赵渊不想和他争辩,叹了口气,最后道:“是不是只要有人照顾我,我就可以回去?” 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线这么快崩塌,赵渊想了想,拨通了吴棱森的电话。 凌晨才休息,此时吴棱森还在床上,赵渊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道:“棱森,你能不能来医院接我一下。” 吴棱森打到一半的哈欠顿住,敏感的察觉到了好友的异常,“你今天出院?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马上出门。” 挂了电话,赵渊抬头对站在面前的骆泉笑了笑,“骆先生,您还有工作要忙,不如先回去吧,我等朋友来接我,他会照顾我的,您放心吧。” “我先去给你办出院。”冷着一张脸说完,骆泉便转头出了房间。 虽然这人一直都是这样一张冰山脸,但赵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刚刚的瞬间,他似乎更冷了一些。 今天出院的人比较多,待骆泉排完队办好了出院手续,吴棱森也已经赶到。 三人一同走出医院,赵渊站在院门口客气的对骆泉笑道:“那骆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那恰到好处的笑容令骆泉觉得十分别扭,他向前走了两步,直接一把抱起眼前的人儿,扭头对一旁提着袋子的吴棱森道:“不好意思,东西就先放你那里吧,人我带走了。” 吴棱森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朝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道:“有什么问题好好解决,不过医生可说了三个月内不能‘激烈运动’。” 而在骆泉怀中的赵渊,此时已经完全呆滞了,上一次骆泉抱他时,麻药还未退,半身都没有知觉,而且当时只有短短的几秒,可这次,他却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一路抱到了停车场。心脏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着,甚至他觉得被寒风吹的发麻的脸颊都在微微发热。 在心里暗骂了一万遍没出息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丝理智,趁着骆泉绕到驾驶座的时间,解开安全带,只是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车门,骆泉已经快速的坐进车内,并且琐上了车门。 赵渊颓然的倒回座椅上,“骆先生,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你没有误会。” “什么?”赵渊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的回过头。 骆泉却没有再解释什么,倾身将他的安全带系好,“先回家再谈。” 车内再无人开口,赵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发呆,而骆泉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认真开车。 如果此时赵渊敢转头盯着骆泉仔细看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那张向来冰块似得面瘫脸上,不知何时微微染上了一抹色彩 骆泉已经搬回之前买下的公寓住,许多年前赵渊来过几次,如今故地重游不免有几分惆怅。 请人来打扫时特意将客房也收拾了出来,骆泉此时却不急着让赵渊进去休息,反倒是拉着人坐到沙发上,“我们来谈谈。” 来都来了,赵渊也不再挣扎,看着他道:“谈什么?” “我错了。” ??? 赵渊满头的雾水,刚要开口,便听骆泉继续道:“小渊,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迟钝,让你难过了这么久,我并不敢说自己有多爱你,但我现在确定自己对你不是毫无感觉的,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交往吧。” !!! 如果说非要形容赵渊此时的表情,那简直就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过了半响他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骆先生,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我是认真的。” “可是唔” 不想在就这件事的真实性做什么解释,骆泉直接堵住他的唇,以实际行动来说明他的认真。 一个吻,令赵渊原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脑子彻底死机,待骆泉放开他之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依旧冷着一张脸的男人。 “在医院时,我就一直想这么做。”只是碍于当时的环境,加上担心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一直忍着。 “骆骆先生”赵渊此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震惊、激动、幸福,夹杂着巨大的不安,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骆泉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叫我的名字。” “骆泉”赵渊小声的呢喃,几乎同时,眼中的视线变得模糊,他抬头,努力的瞪着天花板,才没有丢脸的让眼泪落下。 到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在他已经绝望的放弃之后。 骆泉看着这样的赵渊,心疼的叹了口气,把人抱到客房的床上,褪去鞋袜,“你先睡一觉,好好冷静一下,我保证你睡醒之后我不会消失。” 赵渊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再清醒时已经到了晚上,房间里一片漆黑,他凭借记忆在床头摸到了开关,适应亮光后,他才下床往外走。 睡了一觉,虽然还是觉得一切十分不可思议,却已经冷静下来。在厨房找到了一边打电话一边有些手忙脚乱的骆泉,赵渊主动走过去轻轻搂着他,骆泉见到他,很快对电话那头道:“我知道了,杨叔,我迟些再给你打过去。” “醒了?觉得怎么样?” 赵渊如实道:“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骆泉摸了摸他的头,再次覆上他的唇,“那就慢慢适应吧。” 这次的吻,要比下午的那个激烈许多,骆泉撬开他的牙关,肆意的在他口中舔|舐,仿佛觉得还不够般,将他的舌带入自己口中,引诱着他主动探索。 “信了吗?”两人分开时,骆泉再次问道。 赵渊连连点头,“信信信。”他丝毫不怀疑,要是他还觉得不可置信,眼前霸道的男人会拉着他吻到信为止,虽然他不讨厌这样的吻,好吧,准确来说是很喜欢。可对于今天刚被医生命令禁止做某项运动的他来说,再吻下去,恐怕就是折磨了。 话音刚落,赵渊惊奇的发现,眼前男人向来毫无波澜的脸上,竟缓缓爬上了一抹笑意(十年,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到这里就先结束啦,后面如果我有心情再写番外,比如金晨那对什么的,会发在微博上,喜欢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微博 喵喵and喵_(千万记得下划线),再次特别感谢一路陪我走来给我留言和支持的宝贝们,也谢谢基友们的支持。最后我想说,如果你不小心在别的地方看到了这本书,如果觉得还可以,希望可以爬到jj来给我留一条言,让我知道还是有人在看的,谢谢大家! 隔壁《金主不是人》的封面我今天刚上传,依旧是姐姐友情帮画的图,作为懒癌晚期的我表示好惭愧不过好歹封面是我自己做的,hhhhh 希望大家有空去帮我点个收藏~么么哒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