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 前世之死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前世之死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前世之死 寒风怒吼,窗棂上褪色的年画口子越刮越大,将屋内暖气都吹的一干二净。她哆哆嗦嗦窝在床上,又冷又硬的被子围着身子,露出两只眼白多的眼睛,手里摩挲着柔软的布块。 “南风,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别把自己不当回事,肚子有唐家的小少爷呢。”进来一个双鬓的丫鬟模样的女子,大大咧咧道。她指着破口的窗户大骂:“哟,窗户怎么破了,早上还好好的,也没人来管管,这起子人,南风妹子,你别急,我去找人来修。” 噼里啪啦跟打雷一样的笑骂声吵的她耳朵生疼,南风长长叹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柳青,算了,你别敲锣打鼓一样喊了。我问你,少爷得信了没有,那边怎么说。”她拿眼紧紧盯着那女子,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柳青好似早就知道她会问一样,皱着眉头道:“你就别心了,一天都问百八十遍,听着耳朵都长茧了。信早就送出去了,少爷有事缠身,得闲了定会赶过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南风不好意思笑着,心里越发焦急,面上也不露。从被子里拿出未完工的小肚兜,对柳青道:“你看我这针眼怎么样,总觉得大了,孩子皮子嫩,怕是穿着不舒服。” 柳青瞅着那肚兜的布料面熟,原是少爷赏给他们的好东西,南风一直收着没用,原是想给肚里的孩子做衣裳。不知怎么,瞧着有些烦闷。一把扯过那小肚兜,嗔道:“南风妹子,不是我说你,少爷赏给咱们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你的绣工十里八乡没几个比的上。只是小少爷金贵着呢,到时候回府,绫罗绸缎,绣娘伺候着,哪里看的上这东西。” “柳青,你说的对,这算什么好东西,左不过是为娘的心意罢了。”她感激的看着柳青,两人一道在庄子里给少爷做丫鬟,这些年不是有她提醒,自己哪能有好福气怀上。 柳青握着南风冰冷的手,拍了拍,一脚将那半成品肚兜踹到床边的火盆子里,只剩一点火星木炭吐出长长的火舌,把肚兜烧成灰烬。南风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堵的慌。 “南风,我是为你好,这东西给唐家下人看到了都会嫌弃,索烧了。少爷到时候肯定派人来接你,只要敬茶给,以后啊,你就是谢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小少爷。”柳青得意洋洋的嚷道。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踢掉了半边,震的半边窗棂摇摇欲坠。几个灰衣婆子冲过来,抓起屋里两人往地上一丢。南风眼前发白,她下意识扶着肚子,小心翼翼跪着,只见几双壮的大脚立在门边。 “下作的蹄子,就凭你,也想做府里的姨娘,便是给我们倒夜香也不够格。”为首的婆子怪叫着道。 南风浑身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心冷了一半。看这架势不是少爷来接人了,而是太太来捉人。她和柳青在庄子里待了四年了,少爷偶尔会来打个转,夜里两人一起伺候着。这事太太一直是默许的。 紧挨着的柳青立马谄媚道:“是赖蛤蟆,给妈妈提鞋也不够的。姨娘这话可不是奴婢说的,是她,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便张狂了,想做姨娘。奴婢只想好好伺候。” 那婆子不屑撇撇嘴,扭着肥硕的屁股往外面行去,片刻莲步生花过来一双月白色烟缎攒珠绣鞋。 “你就是南风,抬起头来。” 两个穿着鲜亮的丫鬟搀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太太,她身着半旧的宝蓝盘锦镶花锦裙,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进屋也未取。鬓上戴了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晶莹闪光,斜碧玉瓒凤钗。她捻起绣梅花月帕子捂住鼻口,漫不经心道:“什么脏的,臭往家里带,屋里都又一股怪味。李家的,给她赏。” 为首那婆子得了命令,转身从外边端来一碗药摆着南风面前。假笑道:“我们是个贤良人,你和庄子里的私通,肚里都有了孽种,把这药喝了去,了去孽缘。到时候放你离去。” 南风心陡然抽紧,绞痛难耐,她使劲全力将那黑黢黢的药碗一推,大部分的药全洒在了灰扑扑的火盆子里,屋内最后一丝火气也湮灭了。 室内安静的可怕。 南风哽咽着嗓子争辩:“,奴婢一直安分守己,肚里孩子是少爷,奴婢没有私通,请明察。好歹是唐家一条血脉,请高抬贵手,饶我们母子一命,奴婢做牛做马报答。” “唐家的血脉容不得人混淆,你说肚子里孩子是少爷的,谁可以证明。你身边的那个丫鬟,指认说你和庄子里狗子有私。我是个吃斋念佛的,留你命。”唐六边说边做了个我弥陀佛的动作,真真和庙里的观音一样宝相庄严。 南风不可置信看向一同跪着的柳青,从没想到居然是她污蔑自己,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付了人。柳青被她吃人的眼光看到发毛,缩了缩脖子,吐出一口口水,尖细的声音直她的耳膜。“姐妹情深,本来你一直和狗子来往,我睁只眼闭只眼,谁想到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和狗子乱来,还敢冒充是少爷得血脉。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南风啊,太太仁慈,你听话好好吃药,吃了药便没事了。” 南风两眼一翻,几欲昏倒,狗子是谁,她没一点印象。和柳青是要作死她啊!抱着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道:“奴婢不喝,柳青冤枉奴婢,少爷救奴婢。 李家的似乎早有准备,又端来一碗药,朝左右一使眼色,婆子们将南风死死按住,苦涩的药汁被灌进了嘴里。 南风糊着泪呆呆的趴着地上,许许多多的人在她眼前晃悠,影影绰绰,然后她听到了少爷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调笑:“南风,你还好吧。” 她缓缓抬起笨重的头,少爷拿着高山流水图样的纸扇给她轻轻扇风。 少爷,她在心里默默呼喊着,如此颜悦色的少爷,她张了张口。 “南风,别怕,等药劲过了就没事了,好歹跟了我一场,放心我会给你银子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面前旋转,黑夜张牙舞爪一口将她吞了下去。 良久,“晦气,身子都僵了,拖出吧。” “是,少爷!” 前世之死在线阅读 前世之死 前世之死 重生之后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重生之后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重生之后 第二章 南风悠悠转醒,眼前是黄泥垒成的灶台,突突火舌从黑黑的灶口伸出星儿。四周弥漫着饭熟的香味,突然觉得肚子饿的慌。怎么阎王殿的灶屋和自己家的一样,她嘿嘿一笑,心想:管他呢。先做个饱死鬼再说。揭开滚烫的木锅盖,浓浓的饭香扑面而来。 突然脑袋上挨了一记。“死丫头,就记得吃,你叔还没回来呢。” 这个微微嘶哑的声音很像娘啊,南风捂着被敲的后脑勺,扭头一看,果不其然,黄氏扶着三个月的肚子正对女儿怒目相向。 “娘,今个是几日啊。”心里有了奇怪的感觉,娘什么时候又怀上了,而且眼角的皱纹也浅了很多。南风在唐家庄子里做了丫鬟,每年还是回两次娘家的,虽然每次都被黄氏彪悍的用扫帚赶出来。 黄氏今年三十出头,乌黑的头发挽成寻常的妇人鬓,着一枚油光的银簪子。她底子生的不错,肤白乌发,瞧着比同样年纪的女人显年轻。她狐疑看着眼前发呆的女儿,斜眼道:“你发懵啊,五月十五啊。端午节才没过多久呢。” 南风明明记得刚过年没多久啊,怎么过端午了。她睨着黄氏脸上午睡被席子压的痕迹,半天蹦出一句:“今年是建元几年。” “建元十年啊。囡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和娘说。”黄氏这下真急了,把南风幼年的昵称都翻了出来,伸手就要往女儿额头上去。建元是宁熙帝在位的第二个年号,南风上一刻还在建元十七年呢。她看着自己矮了一截的身子和平平的前,原来还没死,居然回到了七年前。这会还只有十三岁呢,没有遇上少爷,也没有,也没有孩子。她还好好活着。 此刻南风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一会想哭,一会又想笑,似笑非笑。把黄氏吓到了,她在女儿手腕处狠狠掐了两把。喃喃道:“妖魔鬼怪快快显形。” 看到黄氏如此做派,南风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她腆着小脸,扶着黄氏的手往卧房去,道:“娘,你先去躺会,我去煮饭,等叔回来一起吃。” 别看黄氏长的比一般女子耐看,说起来话来噼里啪啦跟放仗一眼,炸的人皮开绽。这个不好惹的角色,在村子里可不会吃亏。她见女儿恢复了正常,张嘴开始数落,将她从小到大的错事大书特书。 南风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前世黄氏就爱数落自己,人前人后从不给她面子,十多岁的姑娘面皮薄,每每成火烧。偏还不能回嘴,如哪次实在忍受不得,顶了两句。黄氏的嘴就更决堤大坝开了口子,誓要把人淹死在唾沫星子里。后来离的远,心里有些怀念,就算娘的话中听,十句里头还是有一句是关心自己的。 她用小铲般大的郭勺将微微泛黄的米饭盛在小木桶里盖好。冰凉的井水刷的一声倒进大铁锅,兹兹冒着热气。楠竹剃成细细刷子往锅里搅合几下,水呈现出白色浑浊。洗好了锅,便准备煮菜。这个时节正好是丝瓜,黄瓜,南瓜刚成熟的季节,嫩生生甜滋滋很是美味。过两个月,家家户户锅里碗里都是这些家伙,吃着就没味了。 南风把跟她手腕差不多大的丝瓜合皮切块,黄瓜儿细细成丝拌上醋,菜篮子里还有块肥瘦夹生的,肥晶莹泛着油光,瘦呈粉色。她咬咬牙,割下一半,把剩下的半斤仔细用荷叶包好放回菜篮子里,踮起脚尖把土黄色的菜篮高挂在房梁下的钩上,以防猫狗儿偷吃。肥切好放在铁锅里榨油,用炒丝瓜再好不过,半焦金黄的油渣用小碟子装好,撒上葱花,是时人喜欢吃的下酒菜。角落的瓦罐里寻得两个**蛋,轻轻磕在瓷碗口,**蛋没漏一点全在碗底晃悠。煮上小半郭水,在水花冒口时候撒下粉色的瘦弱和搅匀的蛋,浓浓的香四溢。 “闻到了!有**蛋丝汤喝!”穿着半旧丁香色撒花裙小姑娘度步走进灶屋,她皮子很白,如刚剥壳的**蛋,一头青丝束成双丫鬓,头上别一枚丁香银簪。 南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在屋里绣花的月娥,她名义上的姐姐。 “南风啊,你辛苦了,我来帮忙端出来去吧。”月娥说罢就拿了沾水的抹布要去端灶头上做好的菜。 南风把灶里的柴火头埋进灰烬里,烟火往喉咙口呛,她捂住鼻子还是吃了一口烟。去年冬日买的柴火码在院子里端午时节雨水纷纷,潮湿了柴。 “大宝醒了吗。别让他尿在摇篮里了。”南风看着月娥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边就着淘米水洗手,边问道。 月娥白了一眼,眼睛越发显得水灵可人。“哎呀呀,啰嗦。大宝好着呢,我去叫爹吃饭。” 南风用洗的发白的帕子擦手,转身去了睡屋。家里的屋子也就五间,南方的屋子全是一条过道糖葫芦般串起来。最外边的是堂屋是供着祖宗牌位,女人是没有资格拜祭的,南风便是站着也没资格。再进来就是待客的屋子,一般全家人吃饭也在这里。后面是两间睡屋,大人一间,其余的小孩并一间,灶房半边堆着杂物。 南风掀开布帘子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大宝撅着屁股使劲哼哼,**爪子似小手沾着小凉席上一滩水吸的津津有味。小模样可陶醉了,和大人喝高一样眯着小眼睛。她无奈看着大宝,这会才六个月大,头上的毛发刚剃又冒出了须。黄氏刚生完大宝又怀上,肚皮没憋下去鼓了起来。南风这个姐姐便开始做小母亲。前世大宝被她带大到三岁才离身,后来大宝长大长高却认不得离家的姐姐,反而和月娥亲些。 大宝看见有人进来,依依呀呀叫唤着,粉色牙床上冒出了米粒大小的白点儿。南风看见自己的傻弟弟耍着自己尿玩,又是心酸又是难过,月娥上午就在这绣花,也不肯给大宝把尿。她打掉大宝继续往嘴里塞的手,暗悔下手重了。把大宝襁褓脱了,用帕子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去厨房灶头小铁壶里兑了些热水。 睡屋里头起身的黄氏听见揭盖的声响,嚷了一声:“洗个手就别用热水了,这里的柴火可是要铜版买。” 南风手一顿,头上直冒黑线。黄氏就是一针一线都计较,她动作大了点,当娘的就有话说。 “娘,你起来吃饭吧。”她不想说是弟弟大宝尿床了,不然又引的娘喋喋不休。 坐在水盆里的大宝很开心,他肚子的软塌塌的叠起来,小胳膊有劲在水里划弄,和门口前面池塘扒拉着爪子吃浮萍的鸭子一样。南风看着心都软了,她轻轻用手扒开大宝肚子上的□,把里面窝来污垢后洗掉。“大宝,你要乖乖听话,姐姐等下给你吃罐罐饭。”村里的孩子都是吃娘长大的,黄氏现在肚里又有了,水就没了。家里也请不起什么娘,羊做的□是有钱当官的才吃的起。南风寻着法子将瘦切成沫沫合着细细淘捡出来的米熬成迷糊糊,每天给大宝吃上几顿。这法子一般是断满周岁的孩子吃的,大宝是个好样的,吃了两个月小肚子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九个月的娃。 大宝自然听不懂姐姐的话,孩子天□水,南风把他小雀雀洗干净了,帕子蒙在膝盖,将小鸭子从水里提了出来。大宝一看离了水,开始蹬小腿了。 “大宝,听话,不然不给你吃瓦罐罐。”南风压低声音故作凶巴巴对弟弟吼道。 大宝会听南风威胁么,显然不会,但是他小小的脑袋知道瓦罐罐是好吃的,吃货对于吃的总是情有独钟。泪珠儿黏在长长的睫毛上,要哭不哭。南风赶紧把他抱到堂屋,黄氏正给谢长生递帕子呢。月娥亲热的跟着谢长生后头,衣裙翩翩,如花蝴蝶一般。 这一幕,曾经让南风异样眼热,总觉得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自己是排除在外的。甚至为心里的不舒服乱发脾气。南风走过去,喊了一声叔。谢长生目光掠过她的身上,对怀里的大宝露齿大笑。 “死丫头,大宝怎么眼里含泪。你怎么看弟弟的。”黄氏看到了儿子眼角挂着一颗泪呢,生怕当家的瞧见了不高兴,立马对女儿开起仗。 南风拍了拍怀里的弟弟,低眉顺眼解释道:“弟弟刚睡醒,不乐意呢,大抵是饿了。” 黄氏奇怪瞅着女儿,以往黄氏只要数落南风的不是,这丫头就喜欢顶嘴,搞的她火气更大。今日竟懂事了,知道顺着自己。她便也没像往常一样往下训。 谢长生也没看黄氏一眼,对着宝儿吹胡子瞪眼睛,一大一小乐呵呵的笑着。大宝张手就要爹抱,谢长生把帕子丢给黄氏,把伸出的手半路又缩了回去。瓮声瓮气道:“大宝啊,爹爹今个做活呢,身上都是木屑,怕扎到我儿,且等着爹换身干净衣裳啊。” 说罢就往睡屋去,黄氏也跟着后头,不忘给南风一个警告的眼神。 南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发呆,平心而论谢长生这人不坏,对她这个继女也是做到了面子上公平。农村里边,后娘后爹虐待孩子多了去,大家伙也就当茶余饭后的笑话一说过去了。她南风是交了好运了。大宝是谢长生的老来子,自然也格外不同些。比如吃饭四方桌的上位,一向都是谢长生坐的,高兴时喜欢抱着大宝一并坐着。 今个谢长生又抱着宝贝儿子坐在了上头,黄氏照例给他倒了火酒,笑道:“当家的,这酒是前头老杨家酿的,劲足。”大宝刚吃了两口罐罐饭又摇头不肯了,在自家老爹怀里拱来拱去。 谢长生抿了一口火酒,哈哈大笑,在儿子的小雀雀上了两把,心满意足道:“劲头足。让大宝也尝尝。”用竹筷子沾了点酒水,凑到儿子小嘴前。大宝哪里知道是什么玩意,他以为爹玩儿呢,粉色小舌头碰了一下,又飞快躲进怀里,再也不肯露脸。 南风瞧见大宝淡淡眉毛还皱成疙瘩,好笑的紧。 一桌子人都大宝的耍宝样逗乐了。 月娥笑语盈盈给谢长生夹了一块嫩绿流油丝瓜,撅着嘴撒娇道:“爹,你尝尝这丝瓜,是女儿专门做的,下酒最好了。” 重生之后在线阅读 重生之后 重生之后 谁在偷人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谁在偷人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谁在偷人 月娥在谢长生面前一向都撒娇卖乖,不过是端了碗菜,就把做饭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以前的南风是怎么做的呢,自然是大吵大闹不甘心,黄氏拧着她的耳朵臭骂一顿,有时候连饭也吃不上。 谢长生没说话,点点头,在大宝敦厚的轻轻屁股上拍了两掌。 “丝瓜又鲜又甜,就是盐多放了点,天越来越热了,盐吃多了心里如火烧。老辈都讲究少盐少油。”南风笑眯眯夹了一筷子道。要说盐本也是个稀罕物,家里头做菜都舍不得放。三家村这边的盐都是来自临县盐井出产的。因出产少,盐粒黑,据说是大户人家把持,给上头送些礼。 月娥是个急子,做事稀罕趋利避害,给人下套子,她立马回嘴道:“别在充好人,菜都是你做的,现在还来教训我。知道盐贵,还不省着点。” 饭桌上只听见大宝酡红着小脸咯咯傻笑。谢长生脸上有些黑。黄氏忙打岔道:“死丫头,吃饭多什么嘴,快些吃,给大宝喂饭。”月娥尤不自知,她也瞪着南风道:“听见没有,娘叫你快点。” “啪”谢长生蒲扇大掌拍着桌上,在桌的三个女人都吓了一跳。谢长生是村里人人称道的老好人,难得红脸。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缓和了神色。对月娥道:“月娥,你也不小了,以后跟你娘学点规矩。不要到时候嫁出去,你老爹的脸没地方放。” 月娥并不怕谢长生,她印象中的那个爹总是抱着自己到处玩,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谢长生生气了,或者说她本不怕谢长生生气。满不在乎应了。 当爹的怎么不会知道女儿所想呢,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黄氏回以安慰的眼神。 南风将一切尽收眼底,暗暗觉得有意思。她飞快吃完饭,将大宝抱到睡屋去喂食。 大宝啃了几口瓦罐罐饭,哼哼的睡着了。南风了他小脸,有些烫。她把弟弟放在床上,想让黄氏过来看看大宝是不是生病了。 “大宝娘,我下午要出门,融安小子会过来,你好好招呼他。”谢长生叮嘱黄氏道。“月娥你待在屋里别出来了,你也不小了,要避嫌。” 南风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这个时候自己出去又会惹人不痛快吧。 黄氏伺候完当家的吃饭,往屋里喊了一声:“南风,过来收拾。” “不用,让月娥去吧。”谢长生醉醺醺下了命令。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月娥瞧着自己纤纤十指如白玉,心里记得亲娘周氏说过,好女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婷婷袅袅截住了门口的南风。怪声道:“我以为谁呢,原来家里来了个门神啊。赔钱货,还不去给本姑娘收拾。” 月娥后头跟着的黄氏显然听见了这话,她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笑道:“两姐妹感情好呢,堵在门口聊天。南风啊,我今个的脚一直抽筋,你来帮娘捏捏。月娥你是个顶孝顺的,就按你爹说的把碗刷了吧。” 月娥脸上又青又红,不好回答。黄氏一直是拿话噎着南风的,对月娥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有求必应。外头的人打趣,月娥才是黄氏的亲娘呢。 黄氏叉着腰挤开月娥,南风有眼色跟在后头,难道还等着挨骂不成。 “大宝吃了半罐饭,身子有些烫,娘没事吧。”南风担忧看着在摆太字呼呼大睡的弟弟。 黄氏把儿子踢开的小毯子盖好遮肚子。 “没事,这是醉了,跟他爹一样。”她没好气的说。 一进睡屋,黄氏指使南风把门关上。 “你胆子大啊,刚吃饭的时候怎么说话的。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月娥置气。过了年也十三了,你就长个,不长脑子。” 南风垂着头不说话,眼角打量着黄氏睡屋,屋后是低矮的丘陵,圆木窗棂上悄悄爬了两含触须的喇叭花骨,其中一支开了半朵,珊珊可爱。这种表面听训,脑子放空的法子还是在唐家庄子里练出来的呢。虽说是个丫鬟,便是通房也不够资格,庄子里有个妈妈,脸上跟全是黄树皮疙瘩,倚老卖老,最喜欢逮着年轻丫鬟训话。 黄氏见南风乖乖听训呢,心里的气又矮了几分,苦口婆心道:“南风啊,你和月娥不同,她爹是是这个家当家的,你爹早就埋了黄土。她姓谢,你姓牛。今个在饭桌上说的话,以后不许说了。你叔是个好人,对咱母女好,有吃有喝供着,不用上山砍柴,落雨天在屋里接水。人啊,要惜福,因你死鬼老爹,你亲事上就差了一截,人家姑娘早就有媒婆上门呢。娘呢也发愁,现在肚子又有了一个,越发出不得门。不过,你放心,娘会找人帮你相看。” 南风两眼发光盯着黄氏,她故意让月娥说出做饭是自己,心里不以为然。月娥才不会领情呢,巴不得她倒霉。这是南风第一次从黄氏口里说定亲,以前黄氏从不说这事,一是不想女儿添堵,二是母女俩都是不肯低头的子,芝麻大的小事也能吵起来。女儿心里对黄氏存了恨,半夜偷偷流泪,总觉得自己不是黄氏生的。 黄氏被南风这么一看,老脸一红,飞了眼刀,道:“姑娘家家的,作什么盯着。” 南风才想起,一般姑娘家听见谈亲事是什么反应来着,扭捏着脸红走开。脸红什么的,还真不出来。 “去去去,把河边把衣衫都洗了,别在我眼前晃悠。” 南风看着月娥气鼓鼓刷碗心里好笑。“把袖子挽起来吧,别脏了。” 月娥冷笑一声,道:“怎么心疼了,好料子可不不是一般人穿上的,我就爱这么洗。轮不到你管。” 南风摇摇头,算了,做什么费力不讨好呢。 二十斤重的小胖子大宝绑在瘦如竹竿的南风身上有些吃力,天沉沉的,乌云薄薄一层似幕布。她端着木盆一脚深一脚浅往河边去,昨晚上下了一场雨,地上坑坑洼洼,路上的红色沙土被冲刷到了水沟里,露出凹凸不平的石面。三家村的由来是村里开始只有三姓人家,姓谢的是祖传木匠的手艺,姓柳的大多是租地主家的田地过活,姓葛的最能说会道,各种营生都干,很多人在镇上摆个摊卖零嘴。除了这三姓人家,也还有几家别的姓的。三家村依山傍水,后山低矮,种了些松橘,村民都把屋子建在山脚下,家家同墙,户户挨垣,远远瞧去一片白墙黑瓦。白水河流经三家村,冲刷出一望无际的平野。往大处看,白水河是洛河的分支,洛河自古就有小江南之称,冬暖夏凉,美不胜收。太祖皇帝建了洛河行在此,宁熙四年,皇后在洛河行生下太子和二帝姬,二帝姬的封号是临江帝姬。 南风站在往常大家洗衣的石板上发愁,水里泥沙翻滚,盆里还有月娥的一件月白衫呢。她不得不转到另一处大石头后头。清澈的水底躺着圆溜溜的鹅卵石,其中有一块雪白无暇好像**蛋。南风捡起来,摩挲**蛋石光滑滑的面儿,这东西给不肯下蛋的母**引蛋最好。 背上被布条绑住的大宝摇晃中转醒,他看见眼前的奔流的大河很兴奋,抓着姐姐的头发一扯,南风吃痛,折了旁边半人高的芦苇杆子换回了头发的保全。她用皂角仔细把衫子的领口处抹了,轻柔的揉搓,料子金贵是金贵,是不耐洗的。大宝的口水把芦苇都糊满了,米粒大牙齿啃了啃,酸啊。他大怒,手把芦苇甩在河里,被飞速的河水冲走了。南风洗完两件衣衫,就感觉到背后的大宝费力的扯头发,这小子,手劲大的很。南风以为还要芦苇呢,又折了一放在背后,大宝研究了一阵,牙齿亲口上阵,口水吐了一堆。坏人!大宝生气了,把芦苇丢了。南风气的牙痒痒,还给弟弟折了芦苇。大宝又丢,南风又折,大宝以为姐姐他玩儿呢,南风不厌其烦的递给去。衣衫在两人丢丢捡捡中洗完了。她捶着酸软柳腰,正要起身。 突然芦苇那头传来一声嘤咛的娇笑,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南风开头以为是有人来洗衣衫呢,正想招呼她来大石头边。那女子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讨厌!” 南风浑身一抖,这个声音,这个调子,分明是柳青在床上的调笑。唐六少最喜欢玩刺激,床底之事寻着花样来,什么用绳子绑啊,两女伺候双飞啊,她从一开始的羞愧到了后面麻木。柳青!她的好姐妹!也是最后把她出卖的人!南风恨不得啃死吃。 “小青儿,你是爷的小心肝。”男子喘着气的声音隔着芦苇传来。 南风浑身打了个激灵,粝的石子划破了幼嫩的手掌,她茫然看着眼前半人高的芦苇,正好把她遮掩的干净,尤其她身上的衣服是黄氏灰不溜秋旧衣改小的。 老天爷无眼啊!原来偷人的是柳青,不是她南风! 谁在偷人在线阅读 谁在偷人 谁在偷人 当场捉/奸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当场捉/奸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当场捉/奸 话说南风隔着芦苇丛里瞧见白花花的屁股上下翻滚,犹如厕里蛆虫,几欲做呕,真是脏眼睛!她赶紧用大宝的虎头小披风盖住弟弟的眼睛。心里涌出朵朵怒气,正想振臂一喊。无奈地处太偏,这会本没人在河边,打草惊蛇,反而把两人都引过来。虽说对方两人,自己也是两个,火柴棍样的丫头片子和娃子能抵啥用。要是对方恼羞成怒,恶人相向怎么办,柳青这人心狠手辣,难道自己这次还要死在她手里。 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仇人跑掉!她灵机一动,躲在大石头后边,捏着嗓子喊道:“柳青,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快出来,都看见你哩。” 一嗓子惊起水鸟乱飞,野鸭子哇哇大叫。芦苇那头的男子二话不说,扯起裤头就溜了。南风隐隐约约只看到一个灰色身影。她猛的一窜,死死盯着四处捡衣衫的柳青,她现下也只有十四岁,皮子有些黑,五官标致,尤其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瞅人的时候无限风情。虽说年纪小,发育却极好,两只嫩生生的鸽子布满了红痕,面上飞霞含情。 柳青没想到被野丫头撞个正着,眼前的人看起来八岁样子,整整一黄毛丫头,只是看人的眼神渗人,不由得让人害怕。村里只有这么大,丁点事都被嚼烂了。南风是黄氏那寡妇带来的女儿,柳青有些瞧不上,定定神,想着她也不懂人事。故意骂道:“死丫头,从哪里出来,吓死我了,有人生,没人养,下贱皮子。” 南风潸然一笑,还以为自己不懂事呢。这些骂人的话自己背后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以前听了心里就难受。重生一回她就想通了,这些话就是放屁,见过有人把屁当回事的吗! 柳青见南风一直不说话,只拿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没了底,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边穿衣服边笑道:“妹妹别介,姐姐刚是被你吓到了,胡乱说呢。你别放心上去。你是一个人在这里吗,还有没有看见旁的人啊。” “姐姐,你的衣衫好看的紧,我娘都没有。”南风脆生生的道,不时在地上的衣服上打量。其实柳青的衣衫算不上好,不过是多绣了几朵杨花,几片柳叶,她向来引以为豪,以为自己顶顶好的。 女人都喜欢被夸漂亮衣衫好看,柳青自然也不例外,她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套话,顺着南风的话道:“不是姐姐自夸,你看这柳叶,含了我的柳青的名字,岂不是别致。” 南风听这话已经耳朵起茧了,以往还附和几句。她捡起地上青白中衣飞快走了,边谢道:“这柳叶好看,待妹妹回家做个花样子。” 衣衫不整的柳青只得眼巴巴看着南风没了影。 南风一路小跑往家赶,邻居家的婶子手拿**毛掸子掸灰尘,她叫住了满脸通红南风,“南风妹子,咋跑这么急呢,后面有狗在追你啊。” 有狗,可不是吗,大恶狗呢!南风回头一看,后头没人。拍着脯喘气道:“明婶子,掸灰呢,您老勤快,门上的都不能落灰。”明婶是村里有名爱干净,据说做饭的锅底灰都要剃干净。她生了三儿一女,大女儿嫁的远,来往不多,两个大儿子都成亲了,就小儿子还没。不过啊,人家也不急,童生后年准备考秀才了。 明婶迈着小脚慢悠悠的走过来,逗弄在姐姐背后乱转眼珠的大宝。 “咯咯咯,大宝,叫明婶。”她窝起皱巴巴的嘴唤道。 南风嘿嘿一笑说着:“明婶,大宝六个月呢,还不会叫人。” “你瞧我这六个月和村口周岁的细丫一样大呢。”明婶道,她伸出三个指头在南风面前比划了两下。“还过三天,集广就要从书院回来哩。” 南风也跟着笑道:“太好了,明婶天天盼着吧。” “可不是,我天天把院子打扫着呢,他们那里会做事。唉唉,人老了,做不动了。”她说罢朝自己院子里瞄了一眼,示意南风看。 南风知道明婶说的是大媳妇,大媳妇为人和气好客,就是做事有点毛糙。明婶就看不过眼,老是心里想着媳妇怎么虐待自个。所以对愈发小儿子更看重些。 劝慰了明婶几句,南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宝把尿,月娥在黄氏屋里,南风拿着柳青的中衣寻地方藏,本来她是想拿肚兜的,不过毕竟是个姑娘家,以后自己拿出来不好看。屋里就这么点大,又怕被月娥找到,索塞在床底下。 “南风啊,你来看看,我这两个簪子怎么样啊,配什么衣衫好呢。”月娥手里捧着小巧的银簪子,银杏花簪叶脉清晰,银珠蝶花翩然欲飞。今天是月娥的表哥肖融安来过,那就是肖融安给未过门妻子的礼物了。 南风对肖融安印象不深,月娥成亲的时候远远见过一回,依稀记得个子很高。谢月娥和肖融安是周氏在世的和自己姐姐定下来的,周姨妈怜惜月娥幼年失恃,待这个外甥女极好,逢年过节也是有走动的。三年后谢月娥嫁给了肖融安,三年生两千金,做娘看不起自己女儿,不管不顾让小女儿夭折了,肖融安寒了心,从此形同陌路。真真是对怨偶啊。 月娥只觉得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心里想着表哥其实都是送给自己的,不过是碍着避嫌,稍带给南风一份。老大不乐意道:“银杏花簪配我那件豆绿的衫子,银珠蝶花么,桃红的袄最好不过。好东西可不能糟蹋了,南风,表哥说送一枚给你,大家都知道是客气话。要不,我帮你保管着。” 银簪这事,南风在记忆力搜寻了番,完全没印象,月娥大概是客套话也懒的说了。她缠绵的笑道:“月娥姐,表哥对你真好,有好东西总是惦记着你。我从小就命苦,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好看的簪子。月娥姐仙女般的人儿以后去了表哥家,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当菩萨一样供着。妹妹便是看一眼的福气也没有。要是能得一枚,我天天为在庙里烧香。” 南风是苦过的人,知道银子的重要,眼下有个机会,她不想放过。 月娥被这番话夸的飘飘欲仙,她一直认为两人是云泥之别,南风说话硬邦邦的膈应的慌。南风这会服了软,她认为自己拿捏住了。得意道:“这都是命啊,强求不得。看你是无福消受,姐姐代劳了吧。” 南风叹了一口气,突然手伸到月娥右手上,喊道:“我要这银珠蝶花!” 月娥赶紧把手合起来藏到身后,得意洋洋看着南风。 不好!南风手里怎么也有一枚!原来她声东击西夺了左边的银杏花簪。到了手的东西自然没有归还的道理,任由月娥是撒娇耍赖撒泼骂架,南风就是装作听不到。这些举动又要瞒着黄氏,毕竟肖融安的话是当着黄氏的面说的。 南风得了簪子喜滋滋不说,她藏在床底。月娥想着她既然得了,自然会戴,到那时自己再拿过来。可惜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南风她从来就不戴,月娥失了银杏花簪,心里就觉得比王母年年头上还好,银珠蝶花丢在角落也不肯戴了。 暮色四合,月亮挂在天上打盹儿,南风提着淘米水儿去给前院的蔷薇花儿浇水。月色融融,一道月白的身影蹲在鲜红的蔷薇花前,拈花而笑,竟比花儿还艳。 南风疑是山鬼魅所化,两眼呆呆看着眼前人。 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朵最美的夜露蔷薇,说不出好看,他淡淡的开口道:“竟是个傻的。” 夜风里的话语飘的极远,南风觉得这话又香又软,酥了半边身子。 “花儿不错。”她眼睁睁看着那人闪进了隔壁的院子,突然醒悟过来,他是明婶的小儿子薛广集。 怪不得她觉得这人面熟却又想不起来,薛广集长的很像明婶,像一朵花,他么,是蔷薇花,明婶是老菊花。 翌日,明婶热情的来串门子了,拉着黄氏把小儿子一顿好夸。黄氏把好话都往薛广集身上堆,别看薛家是外姓,他家有个读书人,村里人都高看几分。 南风忙不迭端茶送水,顺便抱着大宝坐在小板凳上听。明婶说到尽兴,拉南风道:“南风,你没见过我家广集吧,哎呦喂,他会读书又孝顺,以后可有福享了。” 南风心里道昨个见过了,又斯文又白净。 明婶也不要南风答话,她现在见狗也要说三句我们家广集。家里人都听得耳朵长茧了,这会老人家来串门,大家都欢欣鼓舞耳清静。 黄氏听多了,心里也有些厌烦,面上也不露,只是悄悄把话题引开,聊起村里的家长里短。 明婶脸上的菊花开了又紧,紧了又开,神秘兮兮凑近黄氏耳边道:“昨个我可听见一笑话,说是柳青妹子啊,在河边掉了件好料子的衣衫,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捡了去。” 黄氏是生养过的,听了这话心里暗暗觉得奇怪,姑娘家家的掉了衣衫,怎么还到处说去。这事遮掩还来不及,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捡了去,到时候名声可就坏了。瞥见女儿竖起耳朵听着呢。咳了一声,道:“南风啊,去灶屋看看大宝的饭好了吗。” 瓦罐饭早就好了,现在灶头热着呢,南风知道这是黄氏要赶人了。她正想听柳青要做什么呢,只好灰溜溜往睡屋去。 黄氏把女儿的不乐意收在眼里,眉心不自觉跳了跳。和明婶说话声音刻意放低了。 趴着听墙角的南风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字样,本就像老鼠吱吱喳喳! 当场捉/奸在线阅读 当场捉/奸 当场捉/奸 镇上赶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镇上赶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镇上赶集 柳青也就咋咋呼呼闹出一阵,打得如意算盘是就算南风把衣服拿出来,她可以反咬一口,说南风手脚不干净。其实她还真是想多了,柳青滑如泥鳅,当面说好听,背后刀子做的顺溜。南风知道一件衣衫不能把她怎么样,不过困不着觉就是。 过了几日就是立夏,黄氏的过了三个月止了吐,胃口大开,整天嗜酸爱辣,便打发女儿去镇上买些酸枣糖葫芦之类。小门小户也没这么讲究,加上南风个子小,宛如幼童,时人瞧了只会觉得有趣。 日头刚露脸,柳叶上的珠儿还未干透呢,南风扒拉了几口早饭,提着竹篓子上路了。容的两辆马车并行的路上三三两两都是去赶集的村人,南风小嘴甜滋滋的和人打招呼,婶婶婆婆的叫着。别看她人小,脚力可不小,平野上的路也好走,少顷把众人甩在了后头。转个弯,捧起石丘下山泉积洼的浅浅水坑洗脸,远远听见几个妇人在谈什么。因地方空旷,声传的远,其实离的也远。 “谢老三家的外来丫头竟会叫人呢,真是稀奇。” “可不是,谢家的以前带着那丫头从村口过,她倔着呢,才不喊人。我就喜欢丫头妹子乖巧嘴甜的,多讨喜啊。” 南风手一顿,以前不是不肯喊,山沟里长大的娃儿,养的腼腆了,头一会见这么多人,脸涨的跟猴屁股似的,直躲在黄氏后头不肯出来。头一回怕了生,以后路上遇到了,也是嘴里含糊叫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让人觉得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也不讨喜。重生后的南风芯子里是个二十岁的人了,见的人多了,那份小心翼翼就收了回去。展现了活泼俏皮的一面,和真正的小姑娘一样。 又有大喇叭道:“哟,葛六家的,呐呐呐,你既然喜欢这丫头,要不留在身边一辈子,你家老二也有十岁了吧,金童玉女配的很。” “卖猪的,别乱说,小姑娘家家的还要定亲呢,老二还小呢,不急。你家老大都十九了吧,还光棍着呢,要不你给定了。” “就是就是”有人跟着附和。 “呸!不要脸的,谁卖呢,你才卖呢,你全家都卖呢!我家老大要寻的是漂亮贤惠带嫁妆的姑娘。扫把星走远点。” 两人越说越离谱,最后差点打起来,周围看戏的人忙把两人扯开。 南风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葛六家的小儿子鼻涕都流到口里了,卖猪的柳二家大儿子又肥又壮,脸上疙瘩满地,背上半边猪浑然和猪没两样么。就这两个的娘还在背后淘汰自己。 唉,世道就是这样,女人嫁人这条路,自古以来都是门当户对,对八字,看家底的。南风就有未仆先知这点本事,难不成做半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加快脚步往镇上去。 说起清水镇,也就是白水河和石河交汇处,镇口有座年代古远的石拱桥,桥上立了石头,据说是石狮子,风吹日晒又爬满了青苔,委实看不出原样子,小儿们都喊是石猪。 南风一眼望去看到了石街转角尽头,金光撒在黑瓦白墙上,显得亮堂明净。铺子里门大敞的,布啊,卖茉莉粉的,桂花油的,丝线引来一堆大姑娘小媳妇张望。总角小儿们流着鼻涕围着耍蛇的,吹糖人的,卖冰糖葫芦的拍手打圈儿。也有城里的人转趟子在买稀罕物,什么贵人最爱的脂粉啊,美人留下的首饰啊。也有穿着补丁搭补丁村里人担着人高的柴火叫卖。摆摊的搭起台子幕布把货物都一一放好,路过的人多瞧了一眼,他们立马喜笑颜开介绍来。 南风先去柳二家的铺转了转,柳大穿着油光发亮的衫子,手起刀落给猪脚剃毛分骨,他抬头看了一眼南风,露出两只硕大的鼻孔,里面长长的黑毛看的一清二楚。“还是要一斤瘦。好嘞,你等着,我给你垛。” 显然,柳大是记得南风的习惯,他满脸疙瘩,阔鼻小嘴,附近的小孩都怕他。南风却是知道,卖的习惯都是加点称头,柳大从来没给过她。说话和和气气,对老人家也有礼貌。 “柳大哥,生意好着呢,我不急。”南风朝铺里头看去,木盆里盛着白沫猪血,还没结冻子,大肠小肠被清理过,挤成一团,一大一小两只猪头相对摆着,看起来有几分可笑。 柳大麻利用新摘的荷叶包好猪脚递给等候的客人,肥手往水桶一洗,左右开弓噌噌磨了刀口。 “半夜起来杀了两头,大肠都卖了,小肠你要么,用酒醋泡泡,下酒菜那个香啊。”临江人喜欢吃酸吃辣,爆炒肥肠算的上是特色菜了。 南风摇摇头,肥肠因为喜欢的人多,卖的价钱是猪的两倍。肥肠没清理好有股难闻的猪屎味。村里来的黄氏不会做,南风更加不会。她指着猪头问:“柳大哥,猪头怎么卖啊。” 柳大说了一个价钱,倒比猪还便宜很多,猪耳朵尾巴下酒最好,猪头也嫩,便是骨头还能熬汤,做起来麻烦,但是也值得。只是一斤猪头是便宜,整只算下来没有八斤也有十斤了。 柳大看出了她的为难之色,笑道:“两只猪头呢,小的那只有六斤多,是自己撞柱子撞死的,你放心猪没病。” 南风之前就把两只猪头上上下下打量过了,小的那只又白又嫩呈粉色,黄氏要进补,大宝也要吃,自己这幅身子也要吃点补补才能长高。 “成,我买猪头。” 柳大用藤叶编的网兜装好猪头,南风把猪头放在篮子,盖上荷叶。回头看见柳大的娘朝自己打量呢,简直是称斤卖。南风很不喜欢,回了一眼,侧身走了。 她又买了些青色的酸枣果,红彤彤的糖葫芦串,并丝线若干。迎面瞧见柳青热情朝自己打招呼呢,巧笑如娇花甩着帕子,引的好几个年轻男子平平侧目。 脸皮厚的人一向吃的开,南风躲都躲不开,只得也笑眯眯道:“柳青姐姐好,你也来了啊,伯母呢。” “我来买花戴呢,好妹妹,姐姐有些私密和你说,咱们去河边走走。”柳青挽着南风手亲热道,南风瞥了一眼,不动声色松开了,故意将装猪头的篮子塞在两人中间。 柳青以为南风小子小小的,力气不大,圆润的屁股一翘,夺过篮子就快步往河边走,便回头道:“南风,我看你提着吃力,姐姐帮你。”这是怕自己不肯和她谈! 南风睁着圆溜溜的大眼道:“姐姐可是来问衣衫的,那日我拿回去被大宝在上面拉尿在上面了。” 柳青提着篮子险些气岔!好好的一件衣服成了尿布了,她认真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十岁的丫头片子,眼生的极大,不过眼下屯着青色,常年半垂着眼帘,看起来怯怯的,脸颊两边像是被刀削掉了两块,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姑娘脸颊红彤彤的。 南风绞了绞衣角的补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说着:“姐姐,衣衫上的黄黄一块,怎么也洗不掉。听人说姐姐你丢了衣衫,可找到了。” 贴身的衣服被弄脏了,柳青定不想要了,她本来问南风要,也是怕自己偷情的事败露出去。她仔细想过,如果南风通人事,必会以此为要挟,拿些好处才是,如果她不通人事,不过是件衣衫罢了,自己还是拿的出。柳青自以为放开心头大石,不欲和南分多纠缠。 “唉唉,别提了,算了,我不要了,给你弟弟做尿布吧。”她嫌弃的摆摆手,把篮子丢在南风身上,荷叶好巧不巧滑了出去,两只朝天猪鼻出现在她眼前。 “啊啊啊啊啊”柳青捂着耳朵尖叫! 街上的行人纷纷投以看热闹的眼光,南风面不改色把滚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猪头捡起来,抹掉猪鼻子上黄泥巴。不过是个猪头!围观群众表示不过瘾,又各干各事了。 “妹妹,妹妹,你没事吧。”一个如熊般汉子扒开人群朝南风奔过来。 拽住吓白了脸的柳青质问:“是不是你欺负他,我凑你。”说罢举起拳头就要往下挥。 南风认出眼前的汉子是自己的哥哥牛北风!有点傻眼,虽说柳青欠打!可不是让哥哥来,打了可赔钱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柳青眼睁睁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汉子拳头往身上招呼。吓的春花失色,哭的梨花带雨。 牛北风是个鲁莽的汉子,从小就是玩泥巴长大的,三天不打架手痒,只是打个娇娇滴滴的女人么,还是头一次。手下皮子说不出的软绵,他拳头擦着柳青的脸边过了。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啊的大叫一声! 柳青叫是自己躲过了一劫。 南风叫是看见柳青的裙子上颜色有些深,好像湿了一块。她张着嘴,不可思议看着那女人,这事大宝经常干啊,这女人也!太丢人了! 镇上赶集在线阅读 镇上赶集 镇上赶集 当众出丑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当众出丑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当众出丑 牛北风将钵子大的拳头收了回来,可怜巴巴看着妹妹,壮硕的身子缩在短了一截的短衣里,乌溜溜的大眼忽闪忽闪的,好像是一只大灰熊卖萌。 南风看着哥哥熊样,又想起柳青当场失禁,背过身子捂嘴狂笑。 远处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近处还有几个小儿在丢石子笑闹,柳青从来没有如此难堪过,她咬了咬唇,眼泪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掉。 “你走,老子不打女人,敢欺负我妹妹,以后见一次打一次。”牛北风只看到妹妹后背狂抖,以为她受了委屈,黑乎乎的蒲扇大掌一挥,衣袖口线头荡漾。 柳青用手死死捂着嘴巴,把眼泪吞了回去,猫背往街上冲,街边小儿摆好的石头阵被一脚踩翻。街上商铺的小儿都是胆子大的很,哪里肯放罪魁祸首走,一群流着鼻涕的小鬼抱着她的腿不肯放,又哭又闹,甚至有个调皮的男娃拽着头发往后拖。 叉环鬓乱,衣衫揉上了鼻涕泥巴,一脸可怜相,旁人看她的眼神犹如疯婆子,有好事者认识那些闹事的娃儿,赶紧喊他们分母来扯开。正是生意最好的时辰,哪里走的开。 突然人群中有个声气的童儿叫起来:“娘,她尿床了,快来打屁屁。” “哗!”人群都往童儿那处瞧。 柳青大劾,腿脚发软,往地上跪去。其实那个童儿也没指名道姓,围观群众都以为是小儿尿裤子,突然见个大姑娘脸色煞白,直挺挺跪在地上。聪明的早就反应过来了。 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姑娘家家的脸面最重要,如今当众丢了丑,只怕她要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南风灵机一动,挤进了人群,冲大家行礼道:“这位姐姐身子不好,那个婶子来搭把手,送去清和堂的大夫诊脉瞧瞧。” 柳青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早把之前愤恨南风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乌云乱发把脸覆了大半,结结巴巴央求道:“南风妹妹,好妹妹,你得帮我,呜呜呜。” 清水镇也就巴掌大,大家世世代代毗邻而居,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不说都认识,谁家有几口人都是知道的。之前柳青出丑,大家就当个笑话说道,南风说她有病,看起来是解围。各家婆婆媳妇心里有了底,女人有病,可大可小,当众出了这种丑,保不定是生不娃的病。谁家愿意娶个不下蛋的母**呢。 立即有几个热心的婶子扶起柳青往清和堂去,南风悄悄对牛北风使了眼色,要他在原地等自己。 清和堂是清水镇最大的药铺,坐堂的肖大夫医术高明,平日难有闲暇,赶集这日,看病买药的更是排起了长龙。柳青一路晕晕乎乎被扶到了清和堂前,她慌忙用手扒拉乱如**窝的发鬓,扯了扯衣服,拖着被踩了脏的绣鞋跨过了如意垛。 南风踮起脚尖数了数,前面排了二十多个呢,看起全是重症的。她堵住忙的不可开交的小二问:“小哥,我姐姐病重的很,请问能不能快点啊。” 小二头上的巾子歪歪斜斜耷拉着,手下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头也不抬,回了一句:“去去去,小病小症别来清和堂,你回去吧,今个师傅忙不过来,没功夫给妇人治病。”一般高明的大夫不喜瞧妇人病,往常还好说,这会忙的脚不沾地更不理了。 南风无法,只得把那人搬出来,仰着小脸,甜甜笑道:“小哥,你们有没有姓肖的小哥啊,我是他家亲戚。” 小二抽空飞快赏了南风一眼,不冷不热道:“我们这可全是姓肖的,小姑娘家家的,别信口开河。”小脸黑黄,衣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还想打秋风,真是不长眼,小二叹了口气。 南风哪想到这里全是姓肖的,这下可不好找了,除了知道他是月娥定了亲的表哥,其他的一概不知。她呐呐开口道:“就是和三家村谢家定亲的那位。小二,你再帮我想想,想起来没有,我就是他表妹。” 小二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半响无语,匆匆跑了。 这是什么情况!表妹是猛虎!片刻,小二气喘嘘嘘拖着一个蓝布衫子高个子边抱怨道:“三哥,嫂子来了,你快点!” 小二把那人拉到南风前面,挤眉弄眼笑道:“嫂子,对不住,我有眼不识泰山,那啥,你们,哈哈,我去后头整理药材。” 南风尴尬看着自己的脚尖,黑布鞋头隐隐露出了白色的袜子,这是她唯一一双没打补丁的,今晚回去也要补上线头了。肖融安和谢家表妹定亲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定亲之后为了避嫌,两人反而来往很少,所以大家只知道其人,没见过本人。 在后院切药的小二满脸傻笑,默默为自己刚才的机灵叫好。 “牛姑娘有礼,开两幅宁神汤药去吧,少思多安歇。思虑过重伤身。”肖融安面无表情道。 气氛紧绷起来,南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牛姑娘是喊自己。其实很少有人会这么喊她,一般都喊南风,仿佛喊了牛姑娘难堪,就是月娥气极也才指着她的鼻子骂,姓牛的。 “肖大哥,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你别介。”她咽了咽口水,眼睛乱转,看见长龙似的人群又道:“有位姐姐病了,能不能请肖大哥抓副几付药。” 肖融安颌首道:“我还未出师,重病还是领情高明。”暖蓝色的袍子熨帖在他身上,衬着皮子越发白。好像湛蓝天际上悠悠白云,看起来温暖舒适,伸手才发现够不着。 柳青只是受了惊吓,并不是什么大病,既然对方肯出手。南风嘿嘿一笑,把人带了过来。 肖融安并不说话,伸出竹枝似的手指搭在覆了纱的手腕上。哇!竟比柳青的手还要白,此刻她恨不得把手上薄茧剃掉。 “无碍,我开几付药给”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眼眸如深井寒潭,照出人颤意。淡淡续道:“这位姑娘。” 柳青满腔绮思被打散,银牙暗咬,悻悻然坐在凳子等。 他把方子压在镇纸下面,变戏法般抓起药,南风好奇看着他,脆生生问道:“肖大哥,你真厉害,一下就把病瞧出来了。”她的声音微微带了点童音,平时说话不喜大声,话音模糊。今日说话刻意着了调,泠泠作响,如溪水击石。 肖融安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这些药材我怎么觉得眼熟呢,我看这花路边都有呢。”南风捻起一朵晒干的小花嗅了嗅,确定无疑是金银花。谢家并不富裕,早年周氏缠绵病榻,花了不少银子,周氏过世,又娶了黄氏,婚丧嫁娶,哪样都得花钱。谢长生是个木匠,闲时做木活,忙时做农活,养一大家子不是问题。他为女儿挣嫁妆,为儿子备聘礼,自然没有南风这个外人的份。所以南风寻思找些赚钱的路子,以前就听说药铺里头药材都能去采,比如眼前的金银花,开着山野,烂在地上。 他这会正色看着她,脸色冷凝,道:“这些都不是你该想的,回去吧。” 南风被他看穿了心思,面上讪讪的,本还打着月娥的面子想找他帮忙呢,被他的话如冷水浇透了。 “我什么都没想,是你想多了,肖大哥,谢谢你。”南风嘀咕了几句,扯出一个笑脸道:“谢谢肖大哥好意,南风心领了。” 肖融安把药仔细包好,扎出一个漂亮的结。 牛北风看见妹妹出来。露出一个憨憨的笑。柳青本来还在和南风抱怨肖融安不懂怜香惜玉,被牛北风傻笑吓了一跳。她紧紧拽着南风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南风,你们兄妹好的很啊,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把我耍的团团转。等着瞧,我会给你好看的。” 南风本来就没指望柳青这人会知恩图报,虽然她是施了恩啦。今天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心里都会念着南风是个有情义的,以后大庭广众柳青就不能把她怎么的。柳青有什么就冲着自己来好了,牛北风空有把力气,没脑子。 牛北风穿了件黑不溜秋的秋衫,布料又厚又硬,补丁盖补丁,线头压线头,一身汗臭味,就比街边要饭的强点。南风不禁想起了亲爹。他是寨子村的猎户,寨子村坐落在深山老林,里头山高水少,田地零星分布在山脚,大部分村民以打猎为生。山里的猎物不过是些兔子山**臭狐狸,野猪很少,大家都紧巴巴过日子。黄氏年轻时候是个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大舅琢磨着把妹子卖到城里做小妾。黄氏和大牛早就定了亲,大牛听到风声,带了一伙人将黄大哥围住,道不成亲就要上刀子。黄大舅吓的屁滚尿流,只能促成这门亲事。后来两家也没了来往。 南风三岁的时候,亲爹因为上山打野猪滑到山下过世了,那时候牛北风已经是十岁的小犊子,长的牛高马壮,也喜欢打猎。黄氏守了三年,南风的大伯就要把弟媳妇嫁人,还要将侄女送去做童养媳。黄氏也是个硬气的,想着自己守着也养不活两个孩子,南风从小就病痛不断,没断过药。她拿把菜刀,道要嫁人可以,但是必然让女儿跟着去。牛大伯怕到手的银子也飞了,加上谢长生也同意,想着反正一个女娃也没啥要紧,只有一条,不得改姓,如此这般又要了很多好处。从此南风跟着黄氏去了谢家,北风则留在黄大伯家过活。两兄妹的感情很好,北风一直对亲娘不对付。 “妹妹,听说她又给姓谢的生娃了。”牛北风满脸不高兴道。 当众出丑在线阅读 当众出丑 当众出丑 柴米油盐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柴米油盐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柴米油盐 牛北风说这话说的有些酸,黄氏改嫁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又高又壮牛犊子,晓得要护着娘和妹妹。只是牛大伯一家儿子多,娶不上媳妇,便把主意打到了弟媳妇身上,卖了黄氏能拿钱,还能占了他家屋子,再说牛北风也算半个劳力了。 南风没好气看了一眼哥哥,嗔道:“哥哥,你别听大伯娘胡说,她就是看不得咱家过好日子。娘生了个弟弟,现在肚子还有个呢。”大牛就是头倔驴,跟死去的老爹一个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大伯娘就把他当牲口使,吃的跟牲口没两样,偏他还特信人家。 大牛挠着脑袋憨憨傻笑,对妹妹说着:“妹妹,我力气大,我来。”说罢抢过南风手里的竹篮。 两人一道走过了小桥,往回去的路上行去。 她想再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大伯娘不是个好东西,可哥哥这人认死理,当年黄氏改嫁带了自己,留他一个人在牛家,他表面上看不出变化,却不爱说话了。她现在就是说再说大伯娘不好,哥还在她家吃饭哩。 算了算了,南风在路边掐了一朵嫩黄的野花,左看右看,觉得珊珊可爱,就要往头上。大牛拽着篮子跟拽个碗一样,黑炭一般的脸上坑坑洼洼,眼角还有条刀疤,看起凶神恶煞。 南风对着清透的溪水照了照,现出一个黑黄小脸的姑娘,枯黄的头发上簪了朵嫩生生的花朵儿,可惜花儿。她意兴阑珊,把花摘下,花蕊四散,花瓣儿沾了一手。 牛北风不知道妹妹的小心思,他咧嘴道:“妹妹,你是不是脚疼啊,来来,哥背你。”说着就蹲在路边,示意她上来。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哥哥背脊又宽又厚,跟爹爹一模一样,她还记得幼时骑在爹的背上走村串户看戏呢。 “哥,脚不疼,我们走吧。”南风压下心头的酸涩,轻声说着。 因为有了人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三家村口,南风从兜里出几个铜子塞在牛北风厚茧突突的大手上,要他去买点吃的。大牛哪里肯要妹妹的钱呢,从破烂发臭的衣衫里掏出几个铜板,认真道:“妹,哥哥没用,这是哥哥卖柴得的,给你买糖人吃。” 大牛力气大,打猎砍柴不在话下,他经常去附近的镇上赶集,只是这铜子拿到身上也捂不热,回去就会被大伯娘用各种名义诳了去。前世的南风看不起这个哥哥,觉得他又笨又傻,还老是让自己丢脸,故意躲了去。今日偶然又碰见了哥哥,南风才发现,哥哥虽然傻,但是心亮堂着,对她没的话说,想真心实意让哥哥日子好过些。 两兄妹在柳树下面好一番推搪,真真跟打架一样了,后来牛北风把铜子一塞,一溜烟跑个没影。 南风着手里还带着余温的铜子往家去,心想索帮哥哥的铜子存起来,备着娶媳妇也好,拿回去也没影了。 谢家屋左边有个小土堆,上面杂七杂八冒着野草野花,隔壁家的老母**最喜欢带着半褪毛的小**仔在里边啄虫。右边种了棵小桃树,今年刚结几个青毛桃子,挨着是两层楼高的板栗树,树皮如裂,树叶繁茂笼罩大半个屋顶,炎炎夏日在底下乘凉最舒服不过了。 黄氏摇着新打的棕叶扇子坐在板栗树下打盹,离她两步远的大宝拖着谢长生为儿子专门做的小围椅里啊啊叫唤,一只小头顶半冠公**雄赳赳走过。南风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大宝下巴处兜的口水擦干净,顺便捏了捏小脸蛋儿。 “哟,姑还记得回来啊。”黄氏酸不溜秋的话在身后响起,南风仔细将今天发生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实在哪里又冒了她老人家的忌讳。她把大宝抱出来,嘴里咯咯学**叫,小家伙的一溜撒尿了。 黄氏对南风这种无声反抗很冒火,本来只有三分气硬是生成了七分,劈头盖脸骂道:“你现在越发出息了,在外面惹事,回家还要给我脸色看,知道是养个闺女,不知道还以为养了个!” 南风眼睛乱瞄,发现土堆坑里有堆新剥的花生壳,心里顿时有了计较。笑眯眯道:“娘,今天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村口柳三婶子来了,拉我说了好一顿,话里话外是你不长眼欺负他们家二闺女。”上午村口柳三婶子突然来串门子,黄氏就觉得奇怪,本来村里的女人也是拉帮结派的,柳氏看不起黄氏是寡妇在家。她一进门就把南风说不堪,要好好管教闺女云云。黄氏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种上门找好看她没的好脸色看,冷着脸把柳三婶子送出了门,坐在门口等闺女回来。 南风看出黄氏一半是气柳三婶子不讲理,一半是气自己不争气。心里也呕的慌,今天在集上都看见她救了柳青,怎的回来脸面也不顾了,不说上门道谢,也没上门找气的道理。便一五一十把事告诉了黄氏。 “哎呦呦,笑死我了,出了这般丑还敢来说我们,敢情是老脸没地方搁了。”黄氏笑的前俯后仰,把南风吓的一跳,赶紧夹着大宝给她顺气。 好一会儿,黄氏匀过来,故作板脸道:“一家子都不是个好东西,我看那闺女眉眼带梢,指不定你以后离他们远点,省的惹来一身腥。” 南风瞧着黄氏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娘眼睛太毒辣了,柳青可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她点点头,把篮子摆在黄氏面前道:“娘,今个猪头不贵,我买个给弟弟补身子。”如果说给黄氏养身子,她肯定不乐意,如果说给孩子吃,很少省什么。 黄氏瞅着白生生的猪头,笑骂道:“大宝的牙都没长全,我看还是你这丫头自己想吃,这毛啊骨头啊,要剃干净料理清白,别到时候吃一嘴毛,你提进去吧。”她就是这样,明明一句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不好听。 南风右手抱着大宝,左手挽着竹篮起身,突然想起一事,回头对黄氏道:“娘,我今个在集上看见哥了,他担柴火来卖,身上衣衫都发臭了,我看大伯娘肯定虐待他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去煮饭。”黄氏愣了一下,手里蒲扇吃了灰。 这个反应!究竟是关心还是不关心,南风也不多说,进屋跟月娥打了招呼,得到一个不冷不热的反应。拿着大宝最爱的小板凳摆在灶房门口,让他扶着小板凳锻炼腿力,还差两个月就周岁了,大宝已经能阑珊学步。 拎出猪头放在案板上,去寻了砍柴的刀过来,沿着猪骨缝隙举刀砍下去,劈歪了路线,刀口削了大半个猪耳朵。 谢月娥下手绣了几片嫣红花儿,手指纤细,绣法灵巧,瞧着歪了半个针眼,容不得自己嫁衣上有瑕疵,她又亲手把一上午功夫拆了。灶房里头霹雳啪啦作响,让人更觉烦闷,手中针头一偏,狠狠扎进来白玉指里,豆大血珠冒出来。 “都是牛南风这个死人!一天到晚让人不得安生。”谢月娥心烦踢开嫁衣,起身往灶房去。 血淋淋的猪头劈成几块摆在案板上,还是还有一堆白花花的什么物事,“呕”月娥口酸气上涌,指着正干的起劲的南风吼道:“快丢出去,太恶心了,别脏了眼睛。” 啥,南风倚在椅子边喘气,顶着一张布满血迹白浆的小脸怔怔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人,发什么疯啊,好不容易把猪头垛开了,要她丢出去,才不要呢。 也不等谢月娥再发作,她提起半边猪头就往面前凑。 “你是说把这个东西丢出去吗,这可是好东西啊,猪头呢,保证你吃的流口水。” 谢月娥紧紧捂着口,极力压下那股恶心,面对眼前原来越近的血猪头,委实不能跟好吃联系上。转身往卧房跑去,心里把她妈骂个千百遍。 就这点本事!南风真是笑惨了,本来还打算说说这么做包抄肥肠呢,怎么洗猪屎。 “她真不会吃,是不是,大宝。”大宝小手握着猪尾巴挥舞着起劲,不理姐姐的问话。 生火,煮开水,把猪头放进去,猪耳,猪尾巴,猪脑另外盛好。 火光映照她红彤彤的小脸和幸福笑容,黄氏进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副情景,瘦小的女儿手托着腮傻笑,洗的发白的袖口又磨破了。 “别把头往里伸了,省的把几黄毛点着了。”黄氏寻不到话,又开水挑刺。 南风才发现自己实在凑的太近了,脸被汗水蒙上了,她点点头,笑着从灶角走出来,将手里几枚铜子递了过去,道:“这是哥哥给我买糖吃的,娘收着吧。” 黄氏皱眉道:“给的你就好好收着,到时候给他留着娶媳妇也好。你哥脚多大知道不,赶明儿做双鞋捎带去。”手心手背都是,儿子虽然没在身边,心里终归还是惦记着。她哽咽道:“你记得,这事我们母女知道就行,别被人” “知道啦,别人看到又有闲话说了,真不明白这些人哪有那么多闲话说。” 柴米油盐在线阅读 柴米油盐 柴米油盐 拜师学艺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拜师学艺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拜师学艺 谢家中午的饭桌很丰盛,猪头骨汤,凉拌猪耳朵,辣椒炒猪。大家都闷头吃饭,南风用筷子给大宝挑了朵煮烂的猪眼睛放在小木碗里。只有月娥面色发白夹着辣椒吃。 南风心里暗暗发笑,也夹了块猪骨放在她碗里,“姐姐,快吃着猪头,炖的可香了。姐姐可是担心我没弄干净,洗了好几桶水,我手都发白。” 黄氏也笑道:“月娥,你都瘦了,多吃点,这是你妹妹的心意。” 谢月娥的眉梢跳了跳,那股子恶心的味道直往鼻子里冲,不动声色把猪骨往碗外移了移,面上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谢长生看着眼前妻女和乐,心里很高兴,觉得都是猪头的功劳,着儿子小脸道:“月娥啊,你娘说的对,多吃点,来来吃这个。” 又是一块肥的流油的猪头堆在碗里。 怎么办!谢家不愁吃,却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月娥都要急哭了,她呵呵一笑,把猪骨夹到大宝碗里。 大宝一个劲吸着猪眼睛,突然见一块大骨头横在碗里,啃了两口发现本吃不下,哇一声洒金豆豆。 南风见状,马上又把猪骨送回去,笑道:“大宝才长了几颗牙,吃不动,还是月娥吃吧。” 好吧!这会更惨了,还被流着鼻涕的娃吃过了,月娥简直想死,在谢长生狐疑的目光吞了下去。 吃完饭,她伸了伸懒腰,眼睛半眯半合,却睡不着,想起今日想找王家表哥的事,心里又犯堵。她想天天吃猪头,也想穿好看的衣衫,过好日子,这都要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姑娘家家的怎么赚钱。本来想要哥哥在山中采些药材卖给药铺,王家表哥看不上,虽说卖给别家也能赚,亲戚的总是不会亏些,这事还得慢慢寻其他法子。 “南风。”黄氏的声音传来,“你去给隔壁明婶送碗猪头汤。”农村里一向有互相送吃的习惯。南风心道,人家未免会领你的情,猪头也不是啥贵重东西。 黄氏哪里看不出南风所想,“送不送是你的意思,收不收是她的意思,你不小了,很多事要学着点。” 南风接过黄氏端来碗,将脑子的睡意甩了去,就要开门出去。 黄氏好笑道:“年纪小整天还想睡觉,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想睡觉也不成啊,南风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能吃又能睡,每天忙完天就黑了,大宝又是调皮的,每夜都要为他把尿,不然第二天就水漫金山。她撇撇嘴,不置可否。 当她推开隔壁明婶门的时候,早就恢复了笑咪咪的表情,明婶勾着背和小**们说话儿。 “是你啊,南风,来来,进来坐,你可来了。”她眯起眼睛走过来,面色发白,看起过的不是很好。“你来陪老婆子说说话最好了,还带着什么东西啊。你等着,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南风赶忙拉住她,笑道:“明婶,别客气,我陪您坐着。” “那可不成,广集给我带了镇上的红豆饼呢,可香了。”明婶三句话不离儿子,她是个热情好客的,只是南风觉得不好意思吃人家东西。 “三哥还在家读书呢,真是用功啊。嘿嘿。”要是家里有男人,她就不方便见了,得赶紧找理由走人。 哪知道这句话没问好,勾起了明婶的泪水,抽抽咽咽的哭诉道:“广集昨个就去书院了,也不知道他吃不吃的好,穿不穿的暖”这一哭一闹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南风柴杆子手臂麻的不行,一手端着猪头,一手搀着明婶。 明婶家的屋子格外干净,干净到你都不好意思坐了,南风在婶子热情招呼下坐了,抬头只见屋内挂着一幅画,松鹤延年,农村极为常见,松的姿态更挺拔,鹤的身姿更飘渺,绝对是出自读书人之手。 薛家大媳妇茹嫂子端着热茶水上来,她圆润白净,说话爽朗,搓着胖胖的手,笑道:“南风,你坐。” 明婶黄黄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就觉得媳妇没机灵劲,没好气道:“行了,下去吧。” 气氛有些尴尬,婆媳不和真是说不清,南风一眼瞄过桌子竹编篓子,上面放了一个绣花棚子,几片墨菊翩然摇曳而上,脉络清晰,似是风动的痕迹。以南风前世今生的眼光来看,竟是无人能及。 茹嫂子深知自家婆婆的习惯,她并不生气,热情招呼南风道:“前日你薛大哥在河里打了条大鱼,妹子有口福,来来尝尝,可别嫌弃嫂子的手艺。”这话说的,南风只得赔笑,村里谁不知道茹嫂子做菜量足难吃,家里头都没几个人肯下筷子,剩菜剩饭最后全进了自己嘴里。这会要真走了,指不定人怎么想。 “嫂子别客气,我以后都不好意思上门了。” 她二人说话,明婶一旁听着,脸色很是不好,又像是极力强忍着,心道这个败家媳妇还嫌丢脸不够,真是要把她气死。赶紧拦住话头道:“你妹妹带了猪头来,好生学着点,也不知道你祖上几辈子烧香,能嫁到我们善良之家。” 南风脸上的笑僵在当场,拿起绣棚子夸道:“明婶,这花绣的可好看了,满屋子都是香的,瞧着绣全以后,恐怕蜻蜓蝴蝶都能招了来。” 没人不喜欢被人夸,明婶的脸马上由转晴,也不管大媳妇去向,和南风说起绣花来。原来明婶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绣娘,当时绣的花无人能及,凭着一手绣活得老夫人青眼,嫁了好人家,后来做了寡妇,靠着这双手养大了三个儿子,如今老眼昏花,偶尔无事才下针。 南风把之前对明婶的不耐之情收起,老太太是挑剔了些,也是经过半生苦难来的,不是她能轻慢的起。有手好绣活也是门手艺,或者打个……也能卖些铜子。她暗自下了决心,决心跟明婶子学绣花。 “唉唉,人老了,绣不动了,拿针就眼花,现在也就补个袖口的针眼歪着了。”她不是不惆怅,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大媳妇是个笨的,二媳妇要带着三个孙子,眼下肚里又怀了个,现在还能勉强绣几片,等小儿子娶上媳妇了,肯定睁眼瞎,白白丢了这门手艺。 南风以前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专门请了绣娘教姑娘绣花,明婶绝对是人人争相要的,大概是有个读书的儿子,所以没去。她想了想,自己现在也就十三,嫁人也要几年后了,不如趁着学绣花,一来明婶是个好师傅,二来也近的很。 她咬了咬唇,笑道:“明婶的绣活真好,要好好传下去好,可别丢了这门好手艺。” 这话正中明婶的下怀,她可不是想找个人学学,只是一直没见合眼缘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穿着虽旧,看着就是大人身子改小的,倒是很干净,补丁也打的好,是个好苗子,再说南风肯听她唠叨,这点最符合自己心意。 当下笑道:“南风说的是,婶子看你就不错,愿不愿意学着点啊。”神情里难得有几分讨好意思。 南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怯怯道:“婶子,我想学,就是家里事多,我娘恐怕不乐意。” “是你娘糊涂了,你也不小了,别怪婶子说话直,南风自是比不上月娥,她有爹给备嫁妆,你啊,什么都没有,跟婶子学好了,这门手艺抵得上千千万万嫁妆。”理是这个理,南风在谢家矮半截,能说个什么好亲事,有门技艺傍生才是。 当下一个看师傅越看越满意,一个看徒弟越发越得意。晚上南风把事跟黄氏说了,黄氏难的没啰嗦,要南风提一篮子**蛋并一些酒水送去拜师,此后一个有心教,一个有心学,加上南风本就底子好,愈发其乐融融,明婶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十多天过后,谢家**棚里的十几只蛋壳孵出小**,大宝整天追着黄绒绒的小**仔走,南风一边要担心刚学会走路的弟弟不慎跌倒,一边要担心怒气冲冲的母**啄人。割了些青草切细丢给小**们面前,咕咕沥沥引来一大群,隔壁换了新毛的公**趾高气扬来抢食,大宝这些时日和小**们也有了感情,他巍巍癫癫迈步走在小公**后头,用手中的树枝使劲戳**屁股,嘴里模糊不清道:“差差差。” 惹的南风一通好笑,这小子,平时要他喊人,半天不肯啊一声,现在倒好,开始差差差。小公**也是个厉害的,瞧着大宝不过小个子,咯咯叫唤两声挪了挪了屁股。 大宝不干了,又没法子,拽着南风的裤子,依依呀呀喊:“家,家。” 南风眼前一亮!好家伙,回喊人了,虽然没姐姐没学全,也不枉自己整天抱着背着。 拜师学艺在线阅读 拜师学艺 拜师学艺 姐妹情深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姐妹情深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姐妹情深 大宝过了周岁最喜欢下地,往往这步还没踩实,另一只脚又跨的老远。南风做事也不得不分心照看他,以免摔的鼻青脸肿,小家伙一身蛮力,趁人不注意在额角上闹了好几个包。夏日流火,八月农活多,田埂地头大中午的都有汉子挥汗如雨,唯恐秋雨糟蹋了庄稼。谢家算的上小富之家,当初分家有了五亩地,谢长生肯卖力,农闲时节帮嫁女聘妇的人家做些家具,挣的银子买了几亩地。谢家的劳力,唯谢长生一个,幸而这里都是习惯亲戚朋友帮忙收割,这几日谢家叔伯和隔壁薛家都来了。 谢长生排行老二,上有兄下有弟,两个姐姐都远嫁邻县,来往很少。谢家老爷子是个能干人,早年挣下一份大家业,壮年得了急病走了。三个儿子都各有家业,屋子塞不下一大家子,老太太刘氏拍掌做主,三兄弟分家过活,自己在老大家住着,其余两家每年都定数送些银粮布匹,逢年过节另有礼数。俗话说掌心掌背都是,刘氏明面上对三个儿子一样看待,老大家已经有了孙子,老三家媳妇嘴甜,老二从小就不会讨人欢喜。她心也偏的厉害,鲜少踏足老二家。黄氏心里暗喜,婆媳都是天生冤家,能不用侍奉婆婆更是天大的造化。所以即便知道自家送的东西其实都是老大家的用了,也随去了。 夏衫轻薄,黄氏的肚子跟西瓜似的膨胀,她亦没闲着,端茶送水招呼客人。以往谢家都是南风上灶台,这回掌厨的是谢家老三家唐氏。虽说女儿平时做菜都还不错,来了客人毕竟不同些,唐氏拍着脯保证把事办的稳当。黄氏暗暗把女儿叫到一边嘱咐着,多几个心眼,看事做事,别要人催。 南风窝在炤屋口当光处摘大蒜,脚边堆着黄色的蒜叶尖,心里有些愤然,说是自己打下手,其实大部分事都是自己揽了。青菜是早上从地里新摘的,猪**大肠也是连夜整治好的,唐氏需做的就是下锅翻炒几下。一则是这些事自己做惯了,二则那日居然看到唐氏偷偷藏,看见自己来,没有偷成。南风暗暗鄙视这种小人行径,唐氏的嘴抹了糖似的,见人三分笑,拽着你的手亲热的不得了,以前就是被唐氏哄了,总觉得娘每日每夜挑剔,对自己不上心。被唐氏好话哄着,竟把她当做自己亲娘了,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唐氏这头哄了南风,那头就去和黄氏示威,添油加醋把南风的不满全倒了,黄氏是个火爆脾气,寻着女儿又是一顿数落,母女俩的关系越闹越僵,最后被唐氏哄着做了唐家丫鬟,都不曾和娘知会一声。现在想来,真是猪油蒙了心,怎的相信唐氏说的去做丫鬟是为自己好,这般好事怎不见云秀去呢。 唐氏中年发福,走路的时候双下巴一颤一颤,腰间两侧的拥挤着。挖下钵子里一大勺猪油甩着锅里,满意看着清亮的油冒青烟儿,她挥舞着锅铲头也不回的喊道:“南风,手脚快点,还有好几道菜没做呢,等下大伙就回来了。” “唉。”南风只得应了一声。闷头把绿油油的菜叶一排在水盆里从头到脚洗干净了,务必保证没有一条虫儿和泥巴。 唐氏在灶头挥汗如雨,嘴巴不肯闲着,云秀嫌灶房热,和月娥两个待在屋里。 “南风啊,你可不知道,柳三家的大闺女出息了,做了唐家二老爷的房里人,前次回来拿排场,穿金戴银极好的料子,怕是城里人也比不上。”唐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仿佛穿金戴银的是自己,唐氏和唐家是八杠子打不着的亲戚,据说她说是极亲的,只是走动少了。 柳家大闺女唤作柳红,前世自己和一群闺女曾去柳家瞧热闹,花花绿绿的花了眼,迷了心,后来和柳青一块厮混着,想凭着自己的长相挣的好前程。血泪教训之后,南风心知唐家不是自己惹的起的,于是躲的远远的,就是这样,消息也传了过来。 葱绿的青菜过了清水静静躺在竹篮里,待水滤干净。南风左手提着竹篮,右手叉了叉腰上软,将那股酸劲去了些。暴晒的日光从屋后密集的树叶间投了过来,清风徐来,斑驳的黑影如蝴蝶般飞在她半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美。 “三婶,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软软糯糯的声音又比平时低了些,唐氏突然忆起旧年在唐家屋檐下风铃叮当,一时呆了去。 南风是个闺女,大人一般都不会当着闺女的面谈论。黄氏明白了南风的意思,不过脸皮厚惯了,把炒的油乎乎的猪耳朵一股脑盛在碗里,拎着最大最肥的一块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你这丫头,婶娘不是为你打算么,怎么说婶娘也是半个娘,总不会害你。” 南风暗笑,哪门子婶娘呢,可不是姓谢。端着小脸不冷不热说着:“劳婶娘费心了,这事我做不来主,要不我告诉娘。” 唐氏一听,南风是个丫头片子,黄氏不是吃素了,这事哪能闹开呢,当即摆手道:“姑娘家家的,就会想婆家,和你娘说也不害燥。”人的嘴上下一碰,可就百转千回了。 日头越升越高,树外的蝉不知倦的叫唤,原野大地蒸腾茫茫暑气。 “哎呦!”南风手端着刚出锅的菜,不防撞上一堵黑墙,手一歪,□了油滚火亮的碗沿。这几天手都在水里泡皱了,沾盐碰烫疼的要命。 冷言冷语甩在她脸上,“你怎么在做这个!” 南风走路总是低头,有些防备的意味在,黄氏总是嫌弃女儿不够神,指着鼻子都骂了多少回,她每次都当耳边风,刮刮就过去了。抬头一看,背光下只看见深潭似的眼睛,眼熟的很,却想不起是谁。 想着这个时候在自己家,大概是来帮工的亲戚,对方的话不客气,听着是嫌弃自己手挨着碗里了,她恼羞成怒,狠狠脚下使力,面上偏欢笑说着:“让开些,别堵门口。” 屋里三三两两歇脚的汉子聚在一起说话,只见小丫头面红耳赤如小兔子般跳进了屋,把香四溢的菜摆着桌子上,当下有人开起了玩笑:“融安兄弟,你怎么能吓着妻妹呢,以后你去他们家不给炖**吃。”地方习俗是岳家去女婿家都要炖**招呼。 南风好不容易退下的红潮,又往脸上漫延。 肖融安!是谢月娥的未婚夫,没听说今天请他来帮忙啊,敢情是听了未来岳家有事,自己巴巴赶来了。就会做表面功夫,实则油盐不进。 隔着几间屋子也能听见前院的笑闹声,她索在卧房待着,听着月娥和云秀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时而闹作一团。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月娥心高气傲,云秀唯唯诺诺,玩的极好。 云秀着月娥摆在梳妆台上的花钿珠钗,好不羡慕。嘴里亲亲热热姐姐前姐姐后,月娥好不得意,小下巴翘的老高,说着:“云秀妹妹要是喜欢。” 云秀脸涨的通红,细细的脉络隐约可见,紧紧抓着珠钗。 “妹妹喜欢,可以要婶娘给你买啊。”月娥笑的好不得意,一把抢过首饰锁在小匣里。 云秀失望之极,以为好话说一箩筐能得些好处,哪里知道月娥纯粹是想炫耀来着,不是出手大方。她平时都和月娥一起玩,不屑外村来的野种,被月娥欺负不敢出声,心想一个土包子还敢笑话。指着南风骂道:“看什么看,土包子是看花眼了吧,你一辈子都没这个命。” “人呢,最重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撑着了。” “说谁呢,你!” “谁答应说谁,谁心里最清楚!” “” 吃饭的时候,南风和月娥云秀几个在屋里摆了小桌子,月娥是为了避嫌,南风也不想同一群爷们吃饭,云秀即便想出去也不好意思。菜很丰盛,就是做的很油,油汪汪的一入口有些腻味。云秀大概吃吃的少,现在筷子在手就停不下。 南风默默吃了些,夹了嫩生生的青菜爽口。 “云秀妹妹,你也吃些青菜么,天热败火。”人的肠胃吃惯了素,猛然油水狂吃,肯定会不舒服,南风秉着好心劝道。 话是好话,听到云秀的耳里成了反话,筷子狂扫,涓滴不剩。晚上回去又吐又拉,唐氏直叹女儿没福享受,这是后话。 晚上睡觉时分,月娥翻来覆去在床上煎饼子,南风也睡不成。 “你说,他怎么没给我带东西呢,是不是心里没我啊。”月娥扯着被角扭捏道。 南风一时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含糊道:“谁啊。什么东西啊。” “你知道的,还问我。” “我还真不知道。”南风翻身坐起,一后颈汗颗颗滚入衣襟。 “表哥啊。” 肖融安今天走的匆忙,没给表妹带礼物,谢月娥心里就不舒坦了。 “睡吧,睡吧,什么大事啊,不就一次么。” 姐妹情深在线阅读 姐妹情深 姐妹情深 谁是良人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谁是良人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谁是良人 农忙时节,谢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隔壁薛家老三回家帮忙,明婶不肯让儿子下地,薛广集不知道哪筋抽了,偏要去晒毒日头。母子俩僵持不下,最终以明婶晕倒中暑需要儿子照顾为由,把小儿子拴在裤腰带上。 彼时南风绷着绣花架子寻明婶指点,从薛家大嫂无奈的话语中得知整个事件的经过,她来不及发表任何感叹,就被布帘子下那双玉白圆润的大手吓到了。又白又嫩,自己的手比起来糙的很。 “明婶,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您。”隔着帘子喊了一声。回头看见薛家大嫂似笑非笑的目光,不好意思起来,紧走两步,又抬头挺,让自己看起来神些。 明婶隔着帘应了,中气十足。 夏日的午后,太阳是最火大的,空旷的田野裂了好些口子。屋前的蔷薇花瓣儿黑着卷边儿,恹恹垂着头,看起很普通,哪里有那日在那人手里的绝美艳态,大抵是人衬花,不是花衬人罢。 南风互相乱想着,转身进屋。 “南风,帮我来涂凤仙花儿。”窗头摆着几个白瓷碗,有的盛着轻水,有的里面是黄盐,一些粉色的凤仙花瓣碾出透红的汁儿染在白瓷碗里格外好看,月娥正往右手涂抹着呢。 难怪刚看见凤仙花株上光秃秃的,还以为是小**饿急啄走了,原来是她全给采了。南风有心说两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平时就爱侍弄花儿草儿,也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只觉得开着好看。 接过她手里的小布块,铺匀了花瓣花汁,细细抹了缠上碎布条。 “声音小些,大宝好不容易哭累才睡着。”摇篮里的大宝睫上还挂着泪珠儿,小家伙虎头虎脑,走路横冲直撞,不许人牵不肯人扶,磕破皮了闹着动静很大,撞红了好几块,慢慢才消停些。其实这样也好,一昧惯着,子蛮横,吃些苦头方懂道理。 月娥撇撇嘴,哂道:“他这都是自找的。”好好的路儿不走,怪的了谁。 “他是你弟弟,以后家还是撑着这个家的,便是他好了,你面上也好看。”月娥的子说白有些自私,早年周氏统共生了一个女儿,又加上自己缠绵病榻,总想着趁还在人世对女儿宠些。所以导致她眼里除了谢老爹,其他人都没当成家人看。南风这话也有指望月娥能帮衬弟弟的想法。 南风一腔好意,落在月娥耳朵里就变了味,农村里头有后娘自有后爹,姨母周氏也是千叮铃万嘱咐黄氏母女就是来抢爹抢银子的,要外甥女多长心眼,别被哄了去。 “起开!”月娥不耐推开南风,睨一眼她:“啰啰嗦嗦,跟隔壁明婶一样。该怎么做我有分寸,你还管不到我。” 能听进去半句一句也是好的,也没指望自己立马就把人说开了去,她和大宝的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好好的十指缠布条有些可笑,南风的手骨节节微微突起,掌心微黄带茧,也是早年事做多的缘故。她收拾碗儿面上笑的温婉:“等下要吃饭了,你这手指头怎么拿筷子啊。” 月娥气结,羞恼道:“不吃了,不吃了,怎么不早说。” “也不是才想起来么,要不你拆了布,反而才上色呢。或许也和大宝一样,用木勺子吃饭。”南风着咕咕叫的肚子,心想爱美是要付出代价的,村里人都在日头下山之前吃饭,省些灯油钱。 相通这一节的月娥很是犹豫,她也是前头听人说凤仙花可以染指甲,刚好屋前种了几株,全采了来,多少时辰才能生效也不清楚。”闷坐了一下,此刻又被打击,她郁郁寡欢,指着小凳子道:“做饭还早着呢,我们好久没一起说话了。” 南风起身好奇盯着她,面色红润,春水绯绯,目光闪烁,这幅模样十足的小闺女情致么。今天也是奇怪,好好的染什么指甲,还要找她聊天谈心,其实他们每夜都有谈心,抢被子踢肚子。 “听说娘把你说亲给柳二家,他们家儿子长的跟头肥猪似的,柳二婶脾气又火爆,据说还会打相公。乖乖,这么彪悍的一家子,你要嫁过去怎么办啊。”话里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南风眼前浮现柳二家大儿子肥头肥脑的形象,可不和肥猪长的像。卖的长的膘肥体壮一是干活的需要,二是没那个条件打扮,三则也说明顿顿有养着啊。人不可貌相,人丑心不丑,那么大个子对老人孩子也很和气,柳二婶子的话犹在耳际,只怕对方瞧不上自己没嫁妆。 月娥是订了亲的闺女,又和南风不同些,她大大方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会为我打算的。月娥姐姐这么说,可是想表哥了。要不我去告诉娘,你想嫁了。” 饶是月娥脸皮厚,也架不住取笑,两人笑闹作一团。 自那日月娥说了自己亲事,南风也上了心,瞧着黄氏挺着肚子忙上忙下,又不好直接问。说不惊讶是骗人的,前世自己到了十六岁都鲜少人上门,除了邻村的哑巴。拖油瓶的身份总是让人低人一等,更何况有个到处和人哭诉女儿不懂事的妈,哪里有名声可言。 日子不咸不淡往下过,柳青也收敛了很多,南风猜想她是为进唐家做准备。 又到赶集日,南风揣着黄氏亲手做的衣衫鞋给哥哥北风带去,天渐渐凉了,风里雨里丝丝寒气,牛北风还是那身破烂衣衫,脸更黑了,皮也更厚实。黄氏的衣衫和鞋也是不情不愿接了过去。 “妹妹,我在山上抓了两只兔子,给你玩。”说罢从背后竹篓里掏出两只玉雪可爱的白团儿。他见过小姑娘都是喜欢白兔子的,山上起秋霜,兔子冻呆了,一抓一个,想着留给妹妹玩。 南风心潮起伏,一会想着哥哥待自己真好,一会又想着天寒地冻还去抓兔子可怜。又想着卖药材那事总没成,心里越发急。 牛北风见妹妹怔怔发呆,窝在墙角挠耳。难道是妹妹不喜欢兔子。 既然清和堂不成,街边卖狗皮膏药的也是薄利,就算卖给他们也赚不了几个钱,清和堂对面的广安堂也是不收药材的,此路不通。 怎么办,怎么办?哥哥年纪越大娶亲越难,他只有一身力气,并无做买卖的头脑,或许可以和谢长生一样学门手艺,以后也能赚口饭吃。拜师是要银子的,刚好自己和明婶学打络子赚了些钱,此番正好派上了用场。 “哥哥,你愿不愿意学门手艺。”小兔子乖乖窝在她的手里,她扬起小脸问道。总是要当事人自己同意才是,冬天很快就来了,山上的猎物都不肯出来,正好有空闲学着。 牛北风眼前一亮,突的一声又暗了下去,就像村里的大山,朴实雄浑不知变通。讪笑道:“牛家祖祖辈辈都是打猎,哥哥脑子笨,肯定学不会,妹妹不必说了。” 说什么脑子笨,打猎设陷阱,在狡猾的猎物也逃不出他手心去,恐怕是怕大伯娘不同意吧,也是担心拿不出钱来。 “哥哥,大伯娘那里不用担心,你看给我的兔子,妹妹帮着养了,待开春生出一窝小兔子,银钱也差不离了。”南风记得大伯娘的媳妇年底要生大孙子,她也懒的管哥哥。 小兔子本来是送给妹妹玩的,哪里有拿出卖的道理。牛北风人老实,从不占人便宜,两手摆不停。口里道:“不成,不成。” 南风满意的想,这事终归有了着落,定要态度强硬些,哥哥才不会吃亏。 自家妹妹一哭二闹,牛北风哪里受的了,当下指天发誓一定好好学着,来年给妹妹送十只兔子补偿。 最后选了个老叟学编箩筐,村里漫山遍野都是楠竹,砍倒一片能劈下好多细竹条儿,练手是极好的。 解决完哥哥的事,南风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说她冷漠吧,很少滥好心,说她护短吧,把身边的事都看成自己的事。纷纷路人只见小姑娘笑颜灿灿,虽身量不足,格外带着气神儿。 “小二哥,麻烦给我一些小儿催泄的药丸。”环顾清和堂四周,依旧是人头攒动,小二忙的脚不沾地。 南风嘴甜,小二见小姑娘来买药赶紧从柜台那头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小儿催泄的药丸刚被人买了去,要的话只能现做,要不你在这等会儿。”小二正是十五岁的青葱年纪,整日在药铺的打转,来的客人不是中年妇人就是男人,偶尔有姑娘来买药,心里生出小心思。 南风买这药是为了大宝,大宝胃口越来越好,现在和大人一起吃饭,大概是水喝的少了,每次都憋红脸拉不出屎。清和堂的王大夫对小儿病痛也有一手,专门做了药丸子卖人。她没有怀疑小二说的话,这药只有清和堂会做,很多人家都买了各种药丸备着,就怕得急病出意外。可是这里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给她做药丸啊。 “牛姑娘可是要小儿催泄的丸子,我去做吧。” 谁是良人在线阅读 谁是良人 谁是良人 胸前肿胀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胸前肿胀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胸前肿胀 蓝布短衫,微尘不染,如明净春水浮上的清冽薄冰,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南风本已不抱希望,冰冷的话语落入耳中犹如天籁。眸中笑意浅漾,瞧着更如春花初绽。 一旁的小二哥悄悄红了脸,刻意又挺了挺膛,欲好好说道一番。 “三生,师傅叫你呢,表妹我来招呼好了。” 招呼自己表妹,倒也说的过去,三生脸顿时黑了,这才认出来眼前的姑娘是前次来的表妹。南风这些时日好好将养些,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脸颊上的也多了,笑起来梨涡轻旋,眉目清隽,五官秀气,说不出的好看,跟上次的黑瘦不可同日而语。三生既然有心亲近佳人,便编了一个药丸卖完的借口。这话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融安,以后都是熟人,说不出也不好听。他不情不愿往内堂走,心里暗骂瞎了眼睛,其实他那日本没仔细瞧过南风,每日人来人往,他又是有名的糊涂虫,哪里记得了。 “那就有劳表哥了。”南风赶紧道谢,生怕这人转眼不认账。 肖融安没说话,点点头,突然后头窜来一个汉子,把南风挤到一边,急吼吼道:“小哥,先帮我抓药吧,二丫快不行了。” 此人身形如巨塔,虎目含泪,就差下跪求人。本来在药铺大家都是排队拿药,大汉如离弦的箭一般从门口冲进来,好些人都被绊倒,脾气急的早骂上了,什么赶着投胎啊,只是大汉话一出口,众人皆休口不言,生死攸关的大事没人敢耽搁。 南风被撞直扑到在柜台口,生生压着口小包子,敢蒸出的包子嫩的掐水,偶尔泛酸,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她倒抽一口气,面色惨白蹲在地上。 “药方给我,以后不可如此鲁莽。”肖融安并未多为难大汉,事有轻重缓急,看病救人半点耽误不得。 大汉抓住了救命稻草,见小哥利索上手抓药,连连朝围着众人拱手赔礼,把角落的蹲着的小姑娘忽略了去。 大约会撞肿了去,南风眼冒金星,又不能捂着前喊疼。迷迷糊糊间听见众人七嘴八舌说话。 “这不是柳二啊,他家闺女得了急病么。” “他家四个小子,统共一个闺女,宝贝疙瘩似的养着,能不急么。” “夭寿哟,老天保佑。” 原来是柳二家的闺女,南风对柳大哥颇有好感,心里的怨念去一半,再者也大叔也不是有意的,就当自己倒霉了。 肖融安是清和堂有名的快手,人称快狠准,虽说整日冷冰冰的,大家都爱找他抓药。 大汉如旋风一般抓着救命良药跑了,南风缩背哆哆嗦嗦站起身来,口越发疼的厉害。 肖融安眉头高高蹙起,不耐烦道:“药已经包好了,你拿去吧。” 发哪门子脾气,莫名其妙!南风深深剜了一眼,拿起药包就跑了。 南风加快脚步往回赶,一进房门锁好,对着镜子把衣衫脱了。这是具幼童的身子,腰线臂部看不出曲线。前坟起两枚小儿拳头大的包子,顶端泛着粉色。宽约两指的红痕横在包子上,微微肿胀,破了皮儿。好像是破了皮的包子,南风想笑,牵动了伤口,引来又一波的疼痛来袭。 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吧,以前总嫌弃口两朵碍事,后来知晓了人事,才知道那地方除了给孩子喂还是有别的用处。南风也不敢确定,且没哪个闺女会给大夫看。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捂着口拿不定主意,把沾了血丝的肚兜收起来,另换了新肚兜儿。 “哎呦,怎么走路的,哪里有个闺女样。”黄氏正逗着大宝玩儿呢,皱着眉头不高兴道。 南风不管那么多,生怕撞坏了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娘,毕竟她见过的事儿多些,只盼着能拿主意。拉着黄氏的手就进了屋,留大宝一个人玩的欢。 “死丫头,跑什么跑,注意些,别”黄氏突然不说话了,眼见闺女未语泪流,凄凄惨惨半垂着头。 心里乱作一团,难道是被人欺负了,做娘的平时总是希望闺女乖乖顺顺落得好名声,将来嫁户好人家,可真的要是闺女受了委屈,是第一个不答应。 她把哐当一声合上门,坐在床头,轻声哄着:“囡囡,别哭,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娘打死他。” 南风不说话,把衣服解开露出半个脯。 黄氏微微一震,张口瞪着闺女前红肿,激动扯着衣襟凑近来,幸好不是那种痕迹,孩子都生了几个的黄氏对女人的身子的印记来处还是有把握的。 “娘,这是撞的,好疼,会不会撞坏了。” 黄氏点点头,放下心口大石,摇头道:“只是肿的厉害,你压着骨头试试,疼不疼,伤到骨头才要紧。” 小包子软绵蓬蓬,正好卡在了骨和柜台之间,免去了破骨之伤。确认了没事,母女俩都松了一口气。 “以后注意些,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懂了,娘这些天都在帮你相看人家,柳二家的倒是不错,柳大郎虽说年纪大了些,却是个会做事的,你以后跟着他天天有吃。只是柳二家是村里一霸,柳二那么大个子,还不是经常被打,你若嫁过去,恐怕要捏在婆婆手里。女人这辈子,要想嫁好人家,除了相公体贴,也要婆婆慈心。算了,不说这些,慢慢相看着吧。”南风模样不错,身子骨弱了些,得好好补补,将身子养好,农村美丑都放一边不说,好生养是最要紧的。”絮絮叨叨一大顿,这些嫁娶之事本不宜和未嫁的姑娘说来,南风现在不比当年,虽只有十二三岁,行事作风透露着沉稳,黄氏渐渐也把女儿当回事了。 南风拢好衣衫,听的黄氏一顿训,这世道的女子都要嫁人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朝廷鼓励寡妇再嫁。三家村前面有个普济庙,一个老师傅带着两个年轻的姑子,帮人念经打坐赚些香油钱,偶尔也做些不正当的勾当,当初唐家六少极爱尼姑的那口。前世被唐六少和柳青了结命,却没有对嫁娶之事绝望的,找个门当户对,不再顾着面子,好好过日子。 “娘,我省的,今个在集上见着哥哥,您做的衣衫和鞋他都很喜欢,还托我问您好呢。”后面这句是南风自己加上去的,牛北风是头闷牛,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没好话,这点把牛老爹的沉默和黄氏的毒舌继承了。在妹妹调节下,牛北风对黄氏没那么反感了,但是还是不肯原谅,少年人的尊严不能原谅寡母再嫁。 牛北风是黄氏的肠子里爬出来,做娘的自然知道儿子的情,她也不戳破女儿,瞄着满院子追花猫儿的大宝道:“你大哥的脾气,娘晓得。只盼他娶个知心的,媳妇茶娘不指望。敬给他大伯娘吧。” 这对母子明明关心对方,却都拉不下面子,南风叹了口气,把牛北风学编竹器的事说了,黄氏不置可否,面上的斑纹舒展了些。 月娥风风火火跑回来,一脚踩在花猫的尾巴上,“嗷”长长的尾音还在院子里飘荡,猫早就不见了影。大宝傻了眼,抱着月娥的腿就要下口。这家伙最近老是牙痒,逮着什么就咬什么。 南风口喊月娥你别和小子一般计较,几步走到了院口,也怕月娥下手重。 月娥拧起大宝两只胖胳膊,提着就来回甩,大宝转哭为笑,小脸跟花猫一样,黑一块白一条,矮墩墩的说不出搞笑。这是谢长生一回来就跟大宝玩的游戏,显然小家伙很是满意。 南风看见大宝的原衣领勒的有些紧,又担心月娥手力不够,甩着了孩子,忙接过大宝,笑道:“月娥,别和他玩了,你也手累。” 好事被打断,大宝很不高兴,挥舞着小胖手就要往南风脸上招呼。 “大宝不乖,月娥姐姐手累,举不动了,你要听话。”拦住呼呼的小爪子,南风义正言辞教训着,抽空斜了一眼月娥。 乖乖!这身衣裳是新上身的吧,头上花钿也是过年才戴的,唇上还抹了点胭脂,白面红唇,自有一番姑娘的娇态,只是眼角染着媚意是咋回事。 南风心一沉,月娥分明是一副见了心上人的模样。难怪今日大宝恼她,她不但不生气还逗大宝玩。 “大宝看看,月娥姐姐好看不,跟仙女一样啊。”挥舞着大宝小爪道。 月娥羞涩一笑,扭腰嗔道:“讨厌,我进去了。” 恶,**皮疙瘩全涌出来了,变化这么大,真让人难以接受。 胸前肿胀在线阅读 胸前肿胀 胸前肿胀 鸭子事件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鸭子事件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鸭子事件 “呱呱呱呱。”群鸭乱做一团,浅水田间泥浆四,浮芦翻出雪白的,长脚蚊子惊起一圈圈小波纹。岸上立一人,拖着长长的细竹竿儿。南风提着半满的菜篮子很是无语,时至立秋,大肚南瓜皮厚难以下咽,豆角怀着鼓鼓的豆子儿,秋辣椒小而多籽。再过些时日,都要拔了去,种些椰菜娃娃菜。 光滑的石子路上泥泞一片,南风不好下脚,对面那人含着浓黄的鼻涕儿怯怯的低下头,好像受惊的小兽。这真是,她又没说什么,凉风飕飕,那人衣袖不及手腕,短小的裤腿沿线须缠绕,脚上汲着双草鞋。 “桃妹,你做甚呢,又不会吃了你。”额上那颗胭脂痣是错不了的,桃妹姓谢,本名谢桃美,家中负债累累,靠养些野鸭子为生。她上有一个多病的和不务正业的小叔,父亲早死,母亲改嫁,几块木板架起的茅草棚,便是一个家。 桃妹呆滞的眼睛有一丝波澜,好像一块石子投进水里,转眼依旧平静。她不安缩脚后退,胡乱挥舞着手中竹条驱赶呱呱叫的灰毛鸭。意思要南风赶紧过去。 南风心里有些不好受,像桃妹这样的人,村里的大人表面上怜悯关切,暗地里不喜她碍眼。大人的想法小孩子不懂,却是能领会的,他们自发组成小圈子,把桃妹排除在外,加上桃妹穿不起好衣衫,整日围着鸭子转,又脏又乱跟街边的小乞丐没什么两样。以前的南风何尝不是这样呢,小伙伴们都不喜欢和她玩,她总是扒着们缝艳羡看着屋外的热闹。 南风迈步在细细的田埂上,一股鸭腥味迎风而来,桃妹的头埋前,站在泥泞的路边,脚趾甲微微翘起。南风开口的当头对上桃妹颤抖的身子,她头一偏,加快脚步,袅袅炊烟升起,米饭的香味夹着田野的清香,整个村落宁静而温馨。桃妹的存在犹如绸缎的污点,让人不堪,却又无法不正视。南风越过桃妹身侧,突然停下脚步,尽量用轻柔的声音问:“桃妹,你家的鸭蛋还有剩么,我还想卖些。” 她是回头说的,桃妹眼里有来不及收回的羡慕。竟是羡慕自己的,南风的身世与其有几分相似,都是死了爹嫁了娘,只是她的命好些,娘带着改嫁有吃有穿。 桃妹眼里换上不可置信,半掀的眼帘微微抖动,好似蜻蜓掠水。南风要鸭蛋并不是信口开河,当年唐六少会吃会玩,曾从北边挖来一个厨娘,厨娘的技术说不上多高超,但胜在菜式新奇,唐六少尝了几回鲜就不稀罕了,厨娘便被发配到了庄子里,给管事丫头们做饭。南风闲来无事也学了几道菜,想来讨好唐六少,其中一道松花皮蛋便是下酒菜。她虽没亲手做过松花皮蛋,却看着厨娘做过几回,想着买些鸭蛋回去腌制,在集上卖钱也能补贴家用。 “你真的要么,南风。”声音有些微哑,含含糊糊,南风怔了会才听明白。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没想到桃妹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她其实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吧,渴望有个好姐妹。 南风点点头,指着她背后的竹篓道:“你那里还有多少,先拿一些,若是好,以后都是要的。” “啪嗒,啪嗒。”装满水泥的草鞋在田间小道欢快唱着歌谣儿。桃妹抱着竹篓递到南风面前,露出缺门牙的嘴,道:“这蛋都是热乎的,又大又新鲜,送你两个尝尝。”野鸭平日都是放在收割的田里吃草虫,要下蛋了随处一窝,赶鸭人要睁大眼睛在草丛田头寻来。 白生生的**蛋团团挤在青色竹篓里,看着有几十个之多。南风计算着,松花皮蛋恐怕第一次难成功,就当试手了。桃妹见她迟迟不出声,急的直跺脚,草鞋的水咯吱咯吱作响。连忙撩起衣摆去抹鸭蛋上的鸭屎。露出排排凸出的骨头,看起来渗人。 “没事,别擦了。”她赶紧制住她,总不能为了几个鸭蛋让她没衣衫穿吧。 桃妹也不停手,飞快擦好了几个。 南风想了想,道:“我现在身上没带钱,你明天送来拿钱行不。” “啊!”桃妹连忙摆手,“没事,蛋先拿去吧,钱以后给也成。你手里也不得闲,我送你回去吧。” 说罢把野鸭赶到一处空地,提步就要走。 南风拒绝不了对方的热情,想着她恐怕是怕自己改变注意不要蛋,也就在前面带路。 路过一丛荷塘,枯叶硬竿,小小的莲蓬躲在叶子后面,桃妹竹竿一甩,莲蓬飞在地上。她捡起小小紫莲蓬献宝一般捧到南风面前:“南风,给你,这是今年剩下的,可甜了。” 莲蓬早已风干,剩下黑紫的丝络,它长在塘中央,就算有人见到了也不会淌水去摘。桃妹有股巧劲儿。 南风兴趣不大,笑道:“你吃罢,我耐不住那股苦味儿。”这本是推脱之词,不想和小姑娘争吃食。 桃妹以为是真的,可惜说着:“莲子是苦,却是好东西,能入药。” 村落越来越近,转弯过了大柳树便能看见村口的屋子。南风挽着菜篮和桃妹说着闲话。 突然一条大黑狗狂奔而至,屁股后头跟着一花一黄两只大狗。莫说人,狗也是势利的,在南风面前摇头摆尾,冲着桃妹吃牙咧嘴。这狗都是平日里熟惯了的,南风见状,赶忙把桃妹拉到身后。 “咄咄咄,小黑,回来!”穿花布衫的少女不紧不慢追在狗后头,大黑狗听见主人的叫唤不情愿汪汪几声,转身回头围着少女撒欢打转儿,把其余两条狗剩在那里。 说来也巧,花布衫少女名唤葛细细,年纪和南风相仿,声如黄鹂,貌若细柳,为人热情直率,算的上是南风的好姐妹了。她歪着头将桃妹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慢蹙起了柳叶眉,娇气道:“南风你怎么和她一起玩啊,难怪小黑都要叫了。” 桃妹听见这话也不反驳,只把身子往南风身后藏。葛细细心里不太舒坦,她格有些娇气,但不算娇蛮,南风子好,也总是护着自己。一来二去,在她心里,南风是顶顶重要的,当下见桃妹这般做派,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什么东西被抢走一般。话就重了三分,说着:“你躲什么躲啊,我有没欺负你,真是没用。” 小姑娘的脾气,南风有些无奈,自己心理上总是痴长了几岁,不知不觉做了姐姐的身份。不欲在此纠葛,引来人围观,和气道:“细细你子是最好了,也该知道桃妹一没偷二没抢,每天辛苦养鸭,是个好姑娘。那些没眼色的才乱造谣说话呢。” “你这是存心护着她啦,南风你不用指着鼻子上眼,我不烦你们就是。”少女含着委屈把狗唤了回去。 桃妹感激的朝她点点头,一路尾随。 到了谢家门口,她是怎么也不肯进屋的,大抵是怕泥水草鞋脏了地。南风从炤屋拿出钵子,桃妹灵活捡了三十枚鸭蛋,全是捡的个大的。南风好感又上升一层,把油纸包好的三十枚铜板给她。 桃妹慢慢数着数,数到一半又倒回来数,大约是不认得的。他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南风看着眼前的桃妹,个子矮,头发如**窝,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明显小了。秋风阵阵,只怕越来越冷,桃妹怕是没有衣衫穿的。 十枚铜板又被放回南风手上,理由是鸭蛋是两枚铜板三个的。这个价钱还是南风占了便宜,集上都卖一铜板一个。或许是桃妹怕自己以后不再要蛋,所以特意优惠。 “你在屋外等我一下,马上就出来。”南风匆忙进屋,把压箱底两件穿不上的衣服收拾起来,又在炤屋里捡了几块南瓜饼,装了两碗黑豆。和黄氏打了声招呼。 桃妹看见这些东西很吃惊,她坚持不要。“衣衫也不算的好,也是我穿过的,家中没有妹妹,弟弟的新衣衫也多,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吧,南瓜饼是早上做的,又甜又糯,老人家的牙口也是能吃的。黑豆是自家种的,或是炒熟,或是煮粥,都是极好的。你若不要,便是看不起我,以后也不和你买鸭蛋了。”南风这话倒也真,衣衫上还有补丁,大宝是谢家长子,谢长生宝贝的不行,自然什么都紧着好的,除了做尿布也没其他用途。 利诱带威胁终于让小姑娘点点头,把东西放在了竹篓里。 “桃妹,你既然接受了,还有件事我也得说说。” 桃妹眼圈红红的,头点的跟小**啄米一样。 南风道:“你回去捡些皂角,挤着水把脑袋洗了吧,你肯定好些日子没洗过了。洗了以后便不会痒了。”一路只见桃妹挠头抓耳。 “病了两个月,我就没有洗了,脑袋痒的厉害。南风我听你的,回去就洗。”她不好意思道。 鸭子事件在线阅读 鸭子事件 鸭子事件 真心假意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真心假意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真心假意 一股脑买了三十个大鸭蛋,黄氏以为女儿是准备做咸鸭蛋的。南风想着第一次全做了皮蛋,若是失败了,也是不好交待的。一分为二,一半用黄泥合黑盐裹好放在坛子里。余下的事就是准备调皮蛋粉了,生石灰、纯碱、草木灰、食盐、茶叶微量。想着厨娘拿的分量,细细拌着。将蛋在调制好的灰料中滚动几下,使蛋壳表面均匀地涂上一层灰粉,取出,再往稻糠中滚动几下,使灰料上面粘上一层稻糠。 前头葛细细寻了来,彼时南风套着破布忙活,虽说这样,石灰蚀了手上细细碎碎的伤口。 葛细细牵着大黑狗,黄豆眼珠呼啦呼啦转起来,瞧着灶头有小碟花生米,拈了两颗往嘴里丢。她一向当谢家是自家习惯了,吃东西也不用招呼,南风也不介意。黄氏每回见了都要嘀咕一番,说小小年纪没教养,来主人家里吃东西伸手拿就是。这时节的礼节都是送个礼送个饭不推来推去几番便显不出诚意,她觉得虚伪客套,反倒觉得细细率真。 “南风,你家的花生米就是格外香,脆的很啊。”细细边吃还边往大黑狗嘴里丢了几颗。花生是后山开土种的,播种收获都是谢长生的活,只待夏雨过后,泥土松泛,收割回来的花生藤堆在院子里,家里的女人摘了洗好晒干,小宗的是平时待客或者孩子作零嘴吃,大宗都是留着过年。前头月娥嚷着要吃花生,道是早上吃几颗气色好,南风挖了盐拌了胡椒炒了半锅,正是香酥入味,大宝也爱的不行。 自己的成果被肯定,总是很高兴的,南风也不例外,道:“这是放了盐和胡椒的,下次也要你娘这般炒着。” 葛细细吃完花生把壳往地上一丢,踩的哗哗作响,从大水缸里舀了半勺冷水咕咕灌了。叹气道:“我娘才不肯放盐呢,她炒的花生没一点味,小黑都不喜欢吃。” 南风不厚道的笑了,放好皮蛋坛子,把地上的花生壳拢了拢,扫了出去。 看着南风的举动,葛细细黑脸发烫,她娘在村里是出名的能生,每年都给她添弟弟妹妹,孩子一多,娘也没功夫管,家里乱的没下脚的地。做娘想收拾有心无力,喊女儿比兔子还快。 她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故作神秘把南风拉到一旁说着:“我和你平时玩的好,才和你说的。你道村里人为啥不和桃妹玩,她是有病的,她爹以前就是得了脏病死了的。” 说完两眼发光看着南风,这个神情和村里无事八卦的妇人忒像。 南风心头微微一震,仔细回想着桃妹的样子,瘦如竹竿,个头却高,大冬天穿的稀薄,每天水里来风里去也没也生病的迹象,换做其他人,早躺在床上哼哼了。说明桃妹底子还是不错的,有没有病不知道,何况这话瞧着八卦。 南风没有和其他一样听着这个消息骂桃妹,葛细细有些不得趣。添油加醋把听来的八卦道全了,最后什么吐血,活不过成年的结论都冒出来了。 “你今日来就是和我说这事的么。”南风打断她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葛细细着癞皮狗毛,撅着不高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别信,都是为你好,离她远点,小心你也得病。” “我知道了,对了刚好像听见有人喊细妹子,定是你娘在喊,赶紧回去吧,不然又挨骂了。”她娘最喜欢嗓门喊女儿回家给弟弟换尿布,葛细细不情不愿走了,大黑狗甩着尾巴跟在后头。 桃妹有病,这话她半信半疑,村里从来不缺八卦造谣的人。南风兀自发呆。黄氏掀帘从里屋走了出来,南风扶着她的手去茅房。八个月的大肚子大的出奇,有人道是双胎,谢长生尤为高兴,没人不喜欢多子多福。南风暗暗担心,双胎难活,以前就听过有对姐妹怀妊就是双胎,结果连生五胎没一个活下来,后来姐姐还难产而死。 黄氏问:“你下午去接大宝吧,别老是麻烦别人。”早上大伯家的姑娘来家把大宝接了去,道是家里请客人,让大宝去吃饭。大宝和二儿子并不算亲厚,好歹还是急着大孙子的,隔三差五便要抱过去亲近一番。大宝是个孩子,并不知道在别人家做客的麻烦,近来大伯家要娶媳妇了,黄氏大肚子帮不上,只盼别去寻麻烦。 南风点点头,大宝现在一岁多了,见风就长,食量好,胃口大,独独爱吃。谢家就是再宝贝儿子也不是顿顿能吃的起,村里人家请客都有鱼等荤菜,大宝平时不理人,有人给好看的,便是叔叔婶婶甜死人,自个爬上桌子不肯走。 黄氏肚子大,说话都有些喘,家里少闻骂声。前日得了回信,心里有事,躺在床上也不安稳,葛细细来寻南风说的话全听见了,扶着南风的手坐了,又指着对面的凳子让女儿也做了。 “细妹子的娘辛苦,生起来也没停歇过,没功夫管孩子。人都说相亲看父母,看你家里情况便大致知道孩子是个什么路数。我们是外来的,村里便是有些看不起也正常,人家祖祖辈辈在这都几十年了。只是和什么相交,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前几年你子倔,听不得话,娘有心围着你,也是想以后给人瞧的起。你和细妹子玩的好,娘不反对,谁没几个姐妹呢,只是细妹子并不老实,她一进屋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了,要吃要喝,不管长辈有没有在,问一声总是应该的,这是没教养,再者她学人口舌,说人闲话,那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姑娘家家就该有姑娘的样子。你没事要和月娥多学学,嘴甜些总是错不得,你啊,有时候连大宝也不如。”黄氏就差指着鼻子女儿教训了。 话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平心而论,黄氏这番话不偏不倚有些道理,南风说话直道,有时候得罪人,月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南风并不喜欢和她相交,她说话总是埋了陷阱,得打十二分功夫应付,着实累的慌。葛细细人有时候迷糊,说话不着调,却是有什么说的什么。 黄氏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响还是把那事说了出来:“前日你大婶子递话过来了,道是柳二家已经有定亲对象。不过一个卖猪的,不算的什么了不起。你自个有什么想法么。”后头这句问也是白问,未出阁的闺女不同成亲的妇人,抬头低头见的也就几个人,南风子冷,所谓一见钟情也发生不到她身上。 “娘,卖猪的不行就算了,本还想着以后大宝有口福了呢。”南风不似一般姑娘家扭捏,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事,黄氏肯问她意见已经很好了。 黄氏朝隔壁家望了望,低声道:“猪娘子这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不如秀才娘子。你看隔壁薛家老三,考个秀才定是能的,如果福气大些,中了进士,你岂不风光。” 薛广集,那个比女人还美的书生,南风想象着那画面,新郎比新娘还白什么的,会很无语吧。她记得明婶说过薛家老三是有定亲的。 “薛老三定亲的是姨表妹,前不久掉河里淹死了。明婶亲口和我说的。这门亲事要是成了,顶好不过。你和明婶合的来,以后婆媳处的好,薛老三是个读书人,定也不会做出打娘子的事来。你啊,给人做徒弟真是做对了。”黄氏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只是在南风看来不尽然,明婶这人挑剔,两个媳妇进门后没少受罪,有了师徒的缘分,不代表明婶会喜欢自己做她小儿媳妇。自古为人父母的都认为自己孩子是最好的,何况薛广集样子生的好,又会读书,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上门做媒把门槛踩低去,自己这菜难的挑上。娘看的是婆媳关系,再好的婆媳关系能比上母子关系,要是哪日自己惹明婶不高兴了,说休也就休了。她吃过苦,受过罪,大户人家里面的丫鬟都分三六九等,养成了凡是都往的坏方面想的习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单是薛家的问题,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做人媳妇总不比女儿自在。 黄氏也不管南风怎么想,就是知会一声,准备趁还没生产,去隔壁提提。如此这般又嘱咐女儿,近日少去隔壁,便是去了,也最好寻着薛广集不在,免得人说闲话。 南风的绣技越发好了,有明婶指导,自己又有基础,一来二去让人大呼惊艳。只是她从来不在晚上赶工,费蜡烛不说,伤了眼睛是大事。 午间吃完饭收拾,门口进了一人亲热喊大妹子。南风听着声音陌生,那人逆光站在门外似不好意思进门。 真心假意在线阅读 真心假意 真心假意 亲戚难处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亲戚难处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亲戚难处 “大婶子,您进来坐,我进去喊娘。”把碗筷端回去,回头喊了黄氏,待端茶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宾主分坐聊起来了。 黄氏端着待客的笑脸指着南风道:“这是大妹子,嫂子你有好些年头没见了吧,怕都是认不出来了。” 那妇人穿着旧布衣衫,洗的很干净,头发一丝不苟梳好别了一枚老铜簪子,脸上丘壑密布,瞧着有五十左右。南风回想了一遍,分明没有印象。听着黄氏的口气,两家也是好久没来往了。 “这是南风啊,我是大舅妈,小时候还给你把过尿呀,还记得不。” 黄氏的上面有两个哥哥,大舅爱酒爱赌,早年有些争执,两家早不走动,小舅家舅妈当家,自从黄氏改嫁以后,每每都来打秋风。南风对这两家都没啥好感。 大人打招呼总是喜欢谈论过去开场,娃娃怎能指望她有印象呢。南风把茶水两手奉到舅妈面前,乖巧喊了声舅妈,再也无话说。 舅妈刘氏显的很高兴,“乖,瞧着长的水灵,和姑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顶顶美人儿。“指着桌上包好的东西道:。这是舅妈的一点心意,去年也没得信,不知姑生了,这不今年我来送催生礼了。”民间妇人生产,娘家都会备些猪羊瓜果送催生礼,黄氏娘家父母已经过世了,按理是两个舅娘送。 母女俩一对眼,便都明白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舅妈恐怕是有事相求。黄氏早年是有些恨哥哥,时光流逝,恨意慢慢消减,想起来早年兄妹的好来,抱着能帮就帮的心态。对南风道:“去炒几个菜来招呼舅妈。”回头又对刘氏道:“我这肚子大,家里的活都是南风做,嫂子也尝尝外甥女做的菜。” 因月娥和大宝都去谢大伯家吃饭了,南风怕孕妇不经饿,今日的饭点就早些,舅妈按时辰算是没吃饭过来的。 刘氏忙摆手道:“外甥女别忙活,我是吃了饭过来的,正好吃茶润润口。” “嫂子跟我客气什么,你一路走来都得将近两个时辰,要吃饭也是吃了早饭。你若还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这话都说了,刘氏不好再推辞,实则为了赶路连早饭都没吃,喝了两口热茶胃里绞痛了。 接过刘氏送来的礼包,南风到了灶房里头,打开一看,一片风干的带点霉斑猪,两块半融的砂糖,一小坛白酒。应该是年前的东西,说明要不就是大舅家穷的揭不开锅,要不就是刘氏小气。既然有事相求,想必是前者。 把猪条在滚水里烫过,切成细条儿炒白辣椒。又剁了半边鱼头抓了花椒红薯粉丝细细炖了,刚冒尖的小白菜炒了一碗,把中午吃剩的南瓜汤又热了一遭。四碗菜一上桌,刘氏眼睛都直了,就是南瓜汤也是骨头汤炖的。 盛了一碗堆尖的米饭送到刘氏手里,又给黄氏舀了半碗鱼头汤,算是陪坐。 刘氏对南风的手艺赞不绝口,下筷子却在面前的碗边打转,最多寻着辣椒吃吃,并没有大快朵颐,显得很有规矩。黄氏喝两口鱼头汤,觉得味美汤鲜,给刘氏碗里夹了好些菜。 刘氏吃一碗饭就再也不肯吃了,总不能到亲戚家里饿死鬼投胎吧。 饭菜撤下两人说了闲话。刘氏先是给黄氏赔罪,道都是大舅不争气云云,委屈了妹妹,又说起了自己的儿子,道是读书争气,无奈家中资财都被做爹的败光,余下就是来的目的了,借钱。 大舅娘刘氏和小舅娘齐氏不一样,当家的不争气,刘氏也是个傲气的,便把一腔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累死累活希望孩子出人头地,好在儿子争气,也考了童生,过两年也要考秀才了,二十多岁的儿子靠着老娘和娘子过活。不是走投无路了,刘氏也不会提着东西来断绝关系的小姑子家。俗话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郎,读书考状元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借钱也借的有底气。 黄氏听说侄子要考秀才也高兴,说到借钱也有些发愁,家里谢长生一个人赚钱,月娥的嫁妆早就备好了,南风的嫁妆还攒着呢,肚里还有一个,过两年嫁娶之事,抑或大宝归西,都是要花钱的,手里头也没一分余。 刘氏瞧见黄氏脸上为难之色,心里一急,当堂就给跪下了,哭道:“姑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当家的没指望,我们娘俩还要过活,若不是关乎前程大事,我也不会给姑添麻烦,您就看在公公婆婆的面上帮老黄家一把。嫂子来世给您做牛做马。” 黄氏是个孕妇,最是多愁善感的,被刘氏一带,也哭的稀里哗啦,南风见两人哭的厉害,赶忙上前去劝,却是越劝越哭。 最后钱是借了出去,旁的没有多说,只有一遭,南风嫁人之前要还回来。 夕阳西下,南风踏着影子往谢大伯家去,院子里头三三两两站着人,是主人家在送客。南风朝大伯娘打了个招呼,进屋一看,大宝和谢大伯的孙子在谢老太身边玩着呢,看见南风来来,箭步冲来,从鼓起的衣兜里掏出一块糖递来。南风大受感动,心想弟弟还是没有白疼,惦记着自己。屋里闲话的老太太们都好笑看着这一幕,纷纷对谢老太道这孩子古灵怪,有孝心有出息。 谢老太微微睁开黄豆小眼,不高兴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见长辈也没礼节,别把乖孙孙教坏了。” 明明南风进屋就朝老太太见礼了,她还点头示意,怎么突然又说自己没礼节了。老太太的心,总是挑刺的心,对她这个外来者诸多不满而已。 “谢好。”南风只得补上,她跟着大宝喊,却在前面加姓。 “你明个来接大宝吧,今个让他随我睡。”谢老太下了命令。 南风一愣,忙道:“不行。”谢老太的脸色打了寒霜,目光如剑,仿佛自己是抢走她孙子的坏人。“大宝睡觉不安份,横冲直撞,要起夜多次,晚上还要吃东西。吵着谢您就不好了。” 谢老太有些犹豫,老人家睡的很浅,丁点响动便能惊醒,大宝如此能耐,恐怕自个吃不消。 “您老要是想念孙子,我日后经常带大宝过来陪您就是。” 月娥和大伯的出嫁回娘家堂姐梨花聊的正欢,表示让南风带着大宝先走。 回去的路上遇见三婶唐氏,她正对云秀没好脸色,南风一来,她马上风停雨歇,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怜的云秀,估计回去有的骂了。但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该同情不是云秀而是自己了。 唐氏挤眉弄眼道:“我说南风,你可交了好运了,前头拜了明婶做师父,后脚薛秀才的表妹就走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这话明着报喜,暗地说南风有心计去赶着拜师父,划到女子不知廉耻。 大宝被南风牵着小手走在乡间的小道,一时看见了虫子要去捉,一时瞧见了路边的野花也要采。南风故作惊讶道:“三婶怎么能说人家走了是好事呢,这可是天大的不幸,你这么说话,小心晚上有鬼来找你。” “呸呸呸,小孩子不会说话,您别怪。”唐氏猛地朝地上吐了几口口水,跺脚踩实。 大宝乐呵呵也跟着朝地上吐口水,小腿啪啪扑腾了几下。 南风笑的肚子抽筋。转过脸去道:“三婶,我听明婶说,要寻一个漂亮聪明的妹子给薛秀才,还说您家云秀是村里最拔尖的。不知云秀妹妹定了亲没有呢。” 云秀只比南风小月份,今年堪堪十三岁,唐氏一心想给女儿攀高枝,平常人都不入眼。 黄氏又惊又喜,半信半疑看着南风,一时想着女儿美貌无数,配的上好人家,一时又想着这话是从南风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云秀的反应就直接多了,脸上通红滴血,挽着南风的手好姐姐叫个不同。 这话自然是假的,不过让他们去碰碰壁也好,省的整天无事说人闲话。 南风望着唐氏母女远去的背影暗笑,大宝挣脱姐姐的手,撒欢去揪窝里的兔子。 “兔兔,姐姐,兔兔。”大宝裹成了团子,过来拉南风裤角。 牛北风给的两只兔子被南风养在了小院子里,天冷风寒,肥兔子窝在搭建的小窝里不肯动弹。大宝最喜欢拿小棍子去戳兔子的屁股,因为戳了兔子也不咬人,不像大公**追着大宝满院子跑。 难怪大宝叫唤了,竟是生了小兔子,一公一母倒也有可能。三只小老鼠大的小兔子团团窝在母兔子旁边,身上的湿漉漉的,公兔子一旁虎视眈眈看着大宝,大约这会急了真会咬人了。 南风把大宝抱回屋去,用干帕子给小兔崽擦干身子,呼呼的小兔子皮薄细嫩,隐隐约约可见内脏。 不禁想起了送兔子的哥哥,也不知他最近好不好。 亲戚难处在线阅读 亲戚难处 亲戚难处 兄妹情深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兄妹情深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兄妹情深 又过了十多天,南风在前院喂**,突见院口有人探头探脑。她放下簸箕,走了过去,把那人抓个正着。 那人瘦瘦弱弱,耳朵奇大,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他耷拉着脑袋把南风打量了一番,说着:“你是牛大哥的妹妹么,他在清和堂,你带钱过去看他吧。”话毕又怕她不信,拍着脯道:“我是清和堂的伙计,给你带信来的。” 南风脸色发白,一团硬邦邦的东西堵在喉咙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那伙计见信已带到,一溜烟跑了。 她慌慌张张从床底找出装钱的匣子,十几个铜板,一角碎银外加一银钗。包好放在口,跟黄氏找了个借口就往镇上跑去。黄氏身上也没有闲钱,最紧要的是临盆在即,受不得惊吓。 呼呼寒风在如钢刀刮在耳朵上,出门太急,披上棉衣就上了路。先是疼的钻心,渐渐地便不疼了,好像不属于身子的一部分,一碰就会掉。平野树木急促往后退去,远处的地平线被踩在脚下,镇上的白墙黑瓦在望,汩汩流水呜呜作响。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对这个疯跑落泪的孩子投以同情的目光。 难道哥哥出事了,一想到这个可能,眼里热泪盈眶,不会的,哥哥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突然出事了,不能自己吓自己。 “姑娘,你是要进去还是要出去。别堵在门口。”要进门的大胖子不高兴了,语气有些冲,说完见姑娘一脸泪水,又满脸歉意。 南风站在门口心里七上八下,被胖子一激,暗定了心神,捂着银钱往里走。 说明了来意,小二将她领进了后堂,榻上躺着一个血模糊的人,体壮如牛,确定是牛北风无疑。膛微微起伏,总不是最坏的结果。南风自己安慰自己,问带路的小二哥道:“小哥,请问大夫怎么说。” “没多大事,就是摔了手,流了点血。王大夫忙着呢,前头送来了几个人都是要命的伤,所以先把你哥放在这里。你且等会,大夫忙完就来。”小哥说完,表示自己还有事做,就不招待了。 血流满地呢,居然还说没事,南风的眼珠都要掉了。敢情这血不是牛北风的啊。 牛北风昏睡当中,完全不懂妹妹的担忧。 冷风一灌,南风冷的发颤,之前跑步出的汗水全闷在了衣衫里,冷汗爬满了背心。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人来了。还是老熟人,月娥的表哥和外带不知名小哥一个。 “姑娘,你坐,别站着,这位是你哥吧,他身子好着呢,没事,就是胳膊流了点血。你别看血腥气冲天,其实都是那几个家伙的。”那小哥喋喋不休解释着。 肖融安倒是没说话,抡起牛北风的胳膊开始上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右边的胳膊比左边大了一轮,肿胀的厉害。 “不好,伤到了骨头,去叫师傅过来。” 旁边的小哥也吓了一跳。转眼把王师傅请了过来。 南风扶着柱子腿脚发软。 王大夫五十岁上下,蓄着山羊胡,瞧着有几分仙风道骨,他把脉不急不慢,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清说些什么。 “要治好不难,得需一味难得的药材,吃完便可恢复如初。”王大夫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并没有呼天喊地,涕泪双流,心中好感大增。他是生死场上见惯了的人,早无情绪波动。 南风一听,只要有救就好,就怕没救,立即恭敬道:“谢谢大夫救我哥哥,便是龙肝凤胆,只要有,我都要寻来救命。” “小姑娘不必着急,此药虽贵重些,但也不是无价,需得白银十两方可。”王大夫见小姑娘小小年纪肯为兄长如此费心,心有戚戚然,有心把药材压低到最低价。 南风的一身打扮,瞧着就是个普通农家闺女,十两银子够的上普通一家子过上三年。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债。将怀里的布包展开,里面的银角子铜板并银簪子全递了上去。 “这些东西应该抵得上二两银子,王大夫先收着,余下我再去凑。” 布包被汗水侵湿了一角,银杏花簪静静躺在当中。 肖融安的轻哼一声,笑道:“姑娘的簪子倒是别致,瞧着倒不错,十两银子卖我罢。” 轰!脑子炸了浆糊,她怎么忘记了,这簪子是肖融安送给月娥的礼物,当初还是自己从月娥手里抢来的。竟然拿别人送的东西去抵债,委实也是没办法了。 “三哥,你脑子坏了吧,这东西哪里值十两,要是有十两便是十个八个也能买了。”小哥炸毛了,一掌拍在肖融安肩上,似乎要把人拍醒。 “三生,别闹。”排掉肩上的狼爪,一如既往肖融安冰冷腔调。 王大夫着山羊胡若有所思看着眼前三人。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让它物归原主吧。”这是解释了倾囊相助的原因。南风的理解是肖表哥不愿送给未来娘子的礼物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伸出援手,也是要她把簪子归还给月娥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银钱有了着落是好事,这份人情先欠着,以后慢慢还就是。 “我明白了,谢谢肖大哥。”她绽放了感激的笑容。 牛北风醒来之后已过半个时辰,他血放的有点多,因身子壮,除了嘴唇发白,说话已经中气十足。 “妹妹,你怎么在这。”一觉醒来,自家宝贝妹妹一脸同情瞅着自己,让他不着头脑,怎么胳膊疼的厉害。 南风急道:“别费力,王大夫给你定了板子包好了。” 牛北风不以为然,咧嘴开玩笑道:“你们都大惊小怪了,不过就是伤了胳膊,掉了几碗血吗,又没死人。” 这个玩笑把南风弄哭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真的想到哥哥可能会死了。如今受了伤躺在这里,还能说风凉话。 “我错了,你打我吧,妹妹,你别哭啊,都是哥哥不好。” 牛北风又变成憨态可掬的大笨熊了。南风简直无可奈何,索把煎好的大碗汤药递到他面前。 “喝。” “咕咕咕”如牛饮水,不剩渣渣。 她满意的点头,顺便给大熊顺毛。 “你伤是怎么回事,和人打架,哥你没那个胆子。”别看牛北风长的牛高马大,打猎是一把好手,打人却是从来不敢的,只是因为黄氏曾经追着他打。 他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道:“这两天跟着师傅学做竹器,赶着要货,一天才睡两个时辰。早上走在街上,一群人在那打架,刀子偏了,就朝我挥来了。” “你怎么不被雷去劈一下。”南风眼冒黑线。 牛北风睁大牛眼,振振有词道:“妹,你怎么和肖哥说的一样啊,你们俩是巴不得我死么,这么希望被雷劈。” “劈你个头啊。”有人砍,就能找他拿银子陪,牛北风只是一个学徒,天天被师傅使唤,本就是个穷光蛋。“记得是谁砍你的吗。” 牛北风想了一会,说:“是街口王二,他脸上有道长疤。” 有名有姓就好办!南风打定主意,对牛北风道:“哥,我先回去了,娘身子重,你受伤的事没告诉她,等过些时日再说。你好好养伤,下次赶集再来看你。” 清和堂里鬼哭狼嚎,空气里尽是浓重的血腥味,南风想着先把那个王二找出来。 三生惊愕抬头问道:“你说王二,是他砍了你哥,想要他赔钱。” “是啊,小哥你认识王二吗,街口的王二。”南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叫我三生哥吧,街口的王二就是个打流的,他上头有个八十岁的老,每日在街口摆摊卖些小物事糊口,这会是两个流氓势力对打,你哥倒霉,也可以说走运,那群打架的人里头,就你哥伤最轻,其余的人都是伤筋动骨的,王二被人捅了刀子,眼下救不救的回来只有老天爷知道,王硬是没掉一滴泪,守着孙子不动弹。” 南风望了望,对上老人家皱如树皮的老脸,许是听到三生提到了王二的名字,老人家慢慢抬头张望,目光呆滞。 这种情况还怎么要医药费,南风本以为自己可怜,却比不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 她道了谢,欲走回家。 三生把一捆小药包放在她眼前,笑道:“别担心,你哥没事,这药你拿着,回去煎着服用。” “啊,我没病。”话出口就闹了笑话,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定是穿着汗湿的衣物闷出来的。刚一腔心思都放在哥哥身上,本不记得这事了。 三生笑了笑,“这是三哥给你开的,他这人平时冷言冷语,医术是最好的,心地也是最好的,药记在三哥的账上。” 可不是,关键时候帮了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心思,自己都很感激。 兄妹情深在线阅读 兄妹情深 兄妹情深 赚钱法子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赚钱法子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赚钱法子 钱,最需要的是钱,南风躺在床板上发呆,寂静山村,漆黑夜晚,远处偶尔几声狗吠,屋檐下**笼里细碎叫声,还有里屋谢长生可怕的鼾声。搅的她脑仁疼。月娥翻身过来,脚直直横在口,南风早已见怪不怪把人往里面推,细心盖上被子。 欠了肖融安的八两银子,她要怎么办,娘生产在即,受不得刺激,何况身上也是没钱的,总不能为哥哥伸手向继父谢长生要吧。天越发冷,手里还有两样绣活,走家串户的货郎这时节正是生意不好的时候,年关才走的勤快。只有去卖松花皮蛋了,希望明天能有个好生意。 想法永远是好的,可现实往往打击人,南风蹲在街口灌了一肚子冷风赚的几个好奇的眼神,无半点收获。倒有几个妇人来问的,讨价还价要一文钱一个颗才肯要。这个价钱就是集上卖鸭蛋的。 桃妹前面摆了两箩筐鸭蛋,一上午就卖了大半,南风蹲在她旁边无比羡慕。葛细细的带来的谣言,并没有让两个小姑娘坏了交情,相反,他们的感情更好了,桃妹帮南风吆喝,南风帮桃妹算价钱。 中午吃饭的当头,南风手中的篮子还有十三个皮蛋,一个是自己尝了味,一个是好说歹说卖人尝鲜。桃妹挑起两个空箩筐,人群散去,步履匆匆,摆摊赶集路过的纷纷准备下场了。 “南风,我们回三家村吧。”桃妹心里也有些愧疚,鸭蛋毕竟是自己卖给南风的。 南风看着竹篮里泛青的皮蛋,想了想,摇头道:“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如果不是前世皮蛋是很多户人家必上下酒菜,南风还是没有这个信心的,皮蛋不是卖不掉,是因为大家都没见过,怕买回去吃亏。现在还有一个机会,就是去镇上的清水楼看看。 桃妹不知道南风要做什么,她挺着小脯道:“南风你去哪,我跟着你去。” 南风朝桃妹笑了笑,为好姐妹的实心眼感动。 清水楼算的上清水镇的第一大酒楼了,耸立在岸边码头。清水镇因为是两河交汇,别看只是一个镇,却是比好多县城都繁华。吃水的货船和南来北往的客车络绎不绝,两岸白墙细瓦倒映水中,竹楼高树迎风摇曳。暮色四合,灯火红烛,□船娘笙箫不绝,别有一番滋味。 此刻真是正午吃饭的当口,贩夫走卒在清水楼前匆匆而过,进楼吃饭都是穿绸缎的贵人和有钱的富商。南风和桃妹两个丫头片子提篮挑筐的,小二只他们是来兜售物件,便有些烦厌,挥手让走人。南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话梗着喉间,桃妹更是一副猫见了耗子的样子,缩在后头。 “小二哥,劳烦你去请掌柜的出来,我是掌柜的表妹。”小二每天阅人无数,你是什么人,只消一眼。 只见眼前的姑娘穿着半旧的细棉布衫,头上挽着双丫鬓,无甚钗饰簪了一串粉色细绢花,端的是清丽无双,宛如青杏苞梅,身量未足,气质姣好,想必日后会出落成美人。 远方亲戚打秋风,这种情况他是见的多了,理直气壮还是头一回,或许这会怠慢不得。 小二哥犹豫不决,惹来快步来至门口亲自迎接贵客的掌柜不满。 “你下去吧,这位姑娘是?”掌柜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很热情。人掌柜瞧着南风的窘迫,并不点破,拱手收回绕至腰后,这是一种上位的姿态。 南风并不是第一次见掌柜,想着以前跟着唐六少见得最多是掌柜光秃秃的头顶。 “掌柜生意兴隆,这里有桩赚钱的生意,不知掌柜的可有兴趣。”她不卑不亢,话很中听,直接说正题。 掌柜面色无波,瞧不出喜怒,“小二,给姑娘装两屉包子。” 这是把她当乞丐打发了,南风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对方听都不愿意听。桃妹眼底发光,咕噜咕噜吞着口水,她听不懂两人说这什么,有吃的是最好的。 南风的话没说错,错就错在她的身份,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子,有甚赚钱的法子,要谈也是让家中父兄来。若是嫁人的妇人又有不同。 “此法乃偶得秘法,哥哥重病,需要银钱,我不得不把此法说与掌柜,还望掌柜的顾惜。”南风的话半真半假,却能让人信服,兄长重病,所以才不得不小姑子出面。 掌柜的亦有几分动容,叹道:“姑娘高义,令兄必能早日康复。只是小店事多,不知等到下午再谈如何。” 南风握着剥壳皮蛋的手紧了紧,有求于人,便只有等的份。 她扬起小脸,把一篮子皮蛋送至掌柜前面,道:“此乃松花皮蛋,色如琥珀,晶莹剔透,切瓣用酱醋腌制最好,辅以葱花生姜,下酒最妙。据说京城的酒楼都有这道菜。” 掌柜脸上笑意更深,挥手让小二接过皮蛋,心里暗暗称道这姑娘上道,他做酒楼生意多年,深知酒菜是第一位的,饭菜要有招牌,也要有新意,方能留得住客人。不管所谓皮蛋上不上的了台面,几个小钱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南风和桃妹捂着热腾腾的包子走在空旷的的街上,一道去往清和堂的路上。桃妹甩着两个空箩筐蹦蹦跳跳走前头,待到无人处,放下箩筐翻了两个跟头。直把南风看的瞪目结舌。 “南风,南风,你真厉害,说两句话就让清水楼的掌柜给咱们送了包子。”她口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道。“还是羊馅的。” 把皮蛋送出去了,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她也很高兴,包子贴在心口暖呼呼的。包子就留给哥哥吃吧,他受了伤了,自己也没好东西补。 清和堂的里头还有几个病人在等着抓药问诊,南风跟三生打了个招呼,带着桃妹去了后堂。牛北风折了胳膊,脚腕关节也肿的老大,当下不便挪动,好在清和堂有几间屋子是留给病人临时休息的,南风想着送他回家也没人照顾,索和清和堂掌柜商量,待先住几日。 牛北风身旁摆了个瓷碗,嘴上泛油光,看样子是吃过了。 “妹妹,你来了,待什么来了,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牛北风瓮声瓮气问道,大鼻子一耸一耸,很是好笑。 桃妹一脸好奇,却不敢东张西望,紧紧拽着南风衣袖,此刻长大嘴巴瞪着牛北风说不出话来。 “他是你哥哥么,好像大熊啊。”小手捅了捅南风腰上软,她弱弱问。一个又黑又,一个又白又细,这是野兽和仙女么。 真是一语中的,南风笑喷了,把白白胖胖的包子放在哥哥面前。 拳头大的包子被牛北风一口塞满,抬头看见小黑个眨巴眼睛盯着自己,不自觉昂起膛,嚼了两口包子味都没尝到,滚烫的汤汁一路烧到胃。 南风以为饿急了,赶忙在他背上顺了几下,嗔道:“又没人和你抢,慢点吃。” 轻软的声音听在牛北风耳里更觉得丢了老脸,喉咙粝发痒,微微咳嗽几声。 好像小白兔哄着大熊啊,桃妹想着。 听得三生的话,肖融安过来看到就是这样一番情景,他肤白如雪,眼底透着一丝倦意,不悦开口道:“羊腥燥,吃了药便是白吃了。”吃药向来都有忌口的习惯,南风得了好东西,只想给哥哥,哪里记得这么多。 牛北风**缩缩不说话了,心里苦的要命。 南风低头像做错事被抓到孩子,拼命想着怎么逃脱责罚。 “算了,以后不许再吃了。”肖融安不冷不淡道。 南风小**啄米一般狂点头,他的气场强大,她本能有些害怕。 “表哥,这是清水楼的包子,谢谢你照顾哥哥,我借花献佛,请你吃。” 只见他眼也不瞅,转身就要离去,道:“我不爱吃,你留着自己吃罢。” 额,被嫌弃了么,南风咬了一口白包子,多汁美,真是个没口福的。 直到肖融安蓝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牛北风才大大喘了一口气,声气道:“肖三哥还没吃饭呢。定是这样才不吃包子。清和堂的包子,据说要五百个铜子一屉,真是好东西。”人家有好东西不吃,自己是有好东西不能吃,他赌气般不去看包子。 这就花了一两银子了!桃妹和南风顿时觉得自己吃的不是包子,是金子! 兄妹俩说了会话,南风估着时辰差不多了,掏出卖兔子的钱塞在哥哥手里,嘱咐他算是在清和堂吃饭的钱。 清水堂的小二看见他俩热情招呼,道是掌柜的在等。 “呵呵,姑娘的皮蛋让厨房整治了,虽说是个新鲜玩意儿,可惜吃的人不多。”掌柜很是遗憾的表情。 两个小姑娘稳稳当当坐在清水楼的大堂角落里,桌子摆着清茶和各色点心,桃妹伸着小爪子欢快的吃着。 南风微微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掌柜的有话直说。”若真是没人吃,何苦请他们俩进来,商人唯利是图才是。 掌柜心里暗道,本想看着小姑娘不懂事,自己把那方子哄骗过来。没想到对方不急不慢,似吃定了他。他又换上笑,“鄙人的犬子也和两位姑娘年纪相仿,想着你们小小年纪遭此劫难不易,鄙人愿意施以援手。” “多谢掌柜的美意,父亲从小就教导我,该是自己的不能小气,不是自己的便是一分也不能拿。掌柜的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既然如此,我等多谢款待,就此告辞。”言罢拉着桃妹就要走。 掌柜的话本没说实话,南风给的皮蛋半点也没剩下,他打算推出皮蛋新菜式。拦着两人又说了一堆好话。 “掌柜的贵人事忙,如有需要,只消吩咐一声,我还送皮蛋过来。”不耐烦和他东扯西扯。 最后以二十两银子的价钱买了皮蛋的方子,并许诺不再卖给别的铺子,当然自己做的些来卖也是可以的。 索皮蛋方子并不是什么绝密,如果掌柜的想知道,废些功夫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南风胜在一个早,做生意赶早才能赚钱。 小二送他们出来的时候,笑言:“姑娘的皮蛋来的正好,唐六少赞不绝口!” 赚钱法子在线阅读 赚钱法子 赚钱法子 远离极品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远离极品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远离极品 小二的话犹如雷劈的她焦头烂耳。南风满头大汗冲在前头,桃妹追在后面跑。 唐六少,她怎么会不记得,前世要了自己命的人,噩梦连连都是因为他。算算日子,这是他第一次被唐老太爷打发到乡下庄子来吧。唐家是临江城的大户,据说京城也有人做官,至于如何风光盛大,南风是没见过的,只能从庄子丫鬟仆妇的感叹里得知一二。唐六少是二房庶子,姨娘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算的上有脸面,唐六少生的英俊潇洒,从小锦衣玉食养大,学的和唐二老爷一般德行,只会败家不会养家。唐老太爷对孙辈给予了厚望,最爱会读书上进的,六少从小聪慧,却耐不住子,每每闹出幺蛾子,便躲在庄子里消停会,待老太爷消气以后再回去。 皮蛋被唐六少看上说是意外之外,实则情理之中,他图个新鲜,买个厨娘,这就算不得什么了。前世南风和柳青做了他的丫鬟,也是明年秋天的事。今生的她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唐家就是富贵笼,黄金窝,乡下姑娘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凭她的力量,报仇犹如登天,除了佛前祈祷想不出其他法子。 所以只能远离,她不往上凑,想必阅人无数偏爱格温顺的唐六少看不上,以后路上遇见了也得泼辣一回。慢慢理清了思绪,心湖也平静了,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放慢。 桃妹终于追上南风,抚着肚子喊道:“你别跑那么快啊,我肚子的跑疼了。” 肚子都吃翻过来了,急走不疼才怪。南风怪自己把桃妹忘在一边了,轻轻在她鼓起的胃上了,说着:“以后吃完饭别跑那么急,小心把肠子都跑出来。” “恶,别说了,我要吐了。”脑子尽现猪铺板上的肥大肠。桃妹眯着眼享受南风的伺候,笑道:“不过今天过的比过年还好啊,居然可以吃到清水楼的包子和点心。都是托你的福。” 南风想着,皮蛋方子卖钱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更招致麻烦,银子当即还了肖融安。他眼珠都要掉地上了,怔了半响,道:“表妹还是拿回去吧,姨妈生产在即,就当是表哥的一点心意。” 意思是钱不急着还也没关系,南风是个实心人,私心想着肖融安已经帮了很多忙,却再也不能欠着银钱的。 “哥哥的伤以后还要劳烦表哥,治病救命的银子本就是我们该出的,还请表哥收下,不若以后两家不好走动。” 肖融安从怀里出那枚银杏叶簪放在石桌上,落出一个浅笑,“此物也该物归原主了,还望表妹不要推辞。” 他本是个话少表情少的人,平日瞧着也就是俊朗,此刻轻笑低语,如杨柳扶风,白云悠然,一股子恬淡的味道,生生把人看暖了去。这是南风看他的第一个表情罢。 南风推辞了一番,还是接受了,簪柄油光发亮,可见平时也诸多喜爱。 人情债,债好还,情难还,她打算把这份恩情还给月娥。 “南风,南风,你听我说话了吗?”桃妹摇着她的手臂不依道,两人熟悉以后,桃妹那身怯丢落了,疯的跟什么似的。 南风哪里知道她说的什么,胡乱点头。 桃妹噗嗤一笑,把肩上两个箩筐转的团团飞起,“我说你家表哥长的真好看,手指头白净的很。”她每日上水赶鸭做活,被荆棘水草划了许多伤痕,观之可怖。 风大燥寒,身子可不是起了一层白屑粉皮,手骨节略大了些,起着白白的纹路。 姑娘家私下说说哪家男子长的好看,哪家男子瞧着顺眼也是有的,桃妹说的眉飞色舞,却并无羞涩,大抵只当玩笑来讲的。 “他是月娥的表哥,两人已经订了亲,我不过是顺着叫罢了。” 桃妹一脸遗憾,喃喃道:“怎么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她来寻过南风几回,月娥的不欢喜摆在脸上。话冲口而出,才想起眼前的人是月娥的妹妹,当着人家妹妹说姐姐怀话,委实有些过。忙补上,“我不是说月娥是猪,你听岔了。” 南风要笑不笑,想着桃妹的子有些急,心里想着什么就是什么,和以前的自己有几分相像。人情世故,寒暄客气一概不懂,人前说你率真,人后说你没教养,日子并不好过。 又道:“这话你在我面前开开玩笑就算了,我也不是那多嘴长舌的,只盼你以后说话在肚子里多打个转出口。”自己痴长她几岁,人言可畏的苦不想让她也受了。 桃妹心思单纯,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没心,却是一清二楚的。南风掏心话让她大受感动,抱着胳膊哇哇怪叫。 “还有一桩事,皮蛋方子是家里的祖宗传下来了,今日为了给哥哥治病我将卖了,我娘现是不清楚的,你若与人言了。我怕要脱层皮。”掌柜的肯定不会说自己的皮蛋是从小姑娘那里买的,桃妹不说,还是能隐瞒一阵的。 “我省的,死都不说。”桃妹捂着嘴巴道。 不一会儿,两人边走边聊,走到了村口的大柳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仗一般冲过来,把南风吓懵了。 包的圆滚滚小家伙把鼻涕蹭在南风裤腿上,小嘴巴一啜一啜,红扑扑的脸蛋儿开了几道风干的纹路。“姐姐,姐姐。” 正是一岁多点的大宝,谢家离村口还有段路程,沿途要经过三个岔道,两道坡,一个水塘,大宝居然能一个人走了这么远。显然他是躲过家人,来村口等姐姐的。 南风心惊跳蹲下身子,把大宝抱在怀里,在他屁股下招呼了下,村里那个水塘不知掉了多少小孩大人进去,大宝要是有个万一,她想都不敢想。 南风一向宝贝弟弟,平时手指甲都不肯弹一下,小家伙在家里左等姐姐不回,右等姐姐不来,悄悄溜出门来,在大柳树下等了好久,奔过来想给姐姐惊喜,却没想这对待。 大宝嚎了几声,也不掉金豆豆,直喊姐姐坏。 桃妹看见虎头虎脑的大宝可爱的紧,跟门上的年画娃娃一样,圈起他的小手,哄道:“大宝,你好厉害,一个人来等姐姐啊。” 大宝人小鬼聪明,也是认识桃妹的,也不哭了,掰着指头,声气道:“自己的来的,等姐姐。” 惊完了,涌上心头的还有无尽的欢喜,大宝心里还是很看重自己,也不枉费心血。她从篮子里掏出可爱的糖人儿,故意高举着道:“大宝,你出来有没有和家里大人说。” 大宝扑腾要抢糖人,嘀咕说着:“兔兔。” 这是和兔子是说过了,南风头疼了,训着弟弟道:“出门要和家里大人说。不然姐姐下次不给你买糖人儿。” 糖人儿才是最爱,大宝忙不迭点头,攀着姐姐的手臂抢了糖人就往嘴里塞,把小嘴撑起了小包子。 这才多大的人儿啊,鬼灵的很,桃妹记得隔壁的一岁多的小胖还在娘怀里吸呢。一股脑从兜里拿出点心包子放在南风的篮子里,南风转身一看,箩筐消失在转角处。 这点子情份她都记得,南风极是亲近,两辈子加起来,才得个真正的好姐妹,柳青面善内奸,惯会唬人。葛细细算是说的上话,交心却难。 家里乱成一团,正翻着角落找大宝呢,黄氏看着女儿牵着儿子回来了,心里一腔怒火化为蒲扇掌就要过来,大宝是无齿小儿尚不知事,南风的年纪都能嫁人了。 “娘,大宝乖着呢,您别气,小心肚子里弟弟。”南风笑咪咪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黄氏也是一时急怕了,并不是真要打女儿。手扬在半空中,讪讪缩回去,被人叫回来的谢长生见状把她按回去,口里道:“回来了就好了,南风说的对,你紧着肚里的崽。” 月娥鬓发凌乱顶着蜘蛛残网愤恨看着院里的人,南风赶集半天没回来,她实在嫌大宝难管,把门关着,偷偷溜了出去,回来一看,哪里还有人。谢长生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让人好没脸,一家人又从床下屋角到处找,只想着孩子腿短走不了多远。她在汗流浃背受苦受难,小祖宗被南风死丫头抱回来了。 谢长生虽宠月娥,敌不过中年得子,他把儿子抱在怀里,心肝宝贝唤个不停,捏着小雀雀,心满意足道:“南风别站在门口了,赶紧回来吃饭。” 院门大敞,堂屋里饭菜没动过,冷冰冰的摆在桌上,为了找大宝,也顾不上吃。 在谢长生的催促声中,月娥鼓着一肚子火下灶房,热了饭菜。 饭后,黄氏神秘兮兮表示有话要同女儿说,彼时南风正把清水楼的点心寻着地放儿。抬头见黄氏的肚子大如扣锅,满脸希夷。她是后悔要打女儿了吧,饭桌上破天荒给自己夹菜。 南风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远离极品在线阅读 远离极品 远离极品 亲事初定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亲事初定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亲事初定 “囡囡,娘不是想打你,大宝不懂事,娘心里急,你别放在心上。”难的黄氏说软话,此番真是急怕了。 南风没吱声,扶着黄氏在铺旧布垫子的椅上坐了,长火钳往那火盆灰里搅了搅,露出几块火红的炭,空气中飘起烟尘味。今年天气算的上好了,上月落了一场鹅毛大雪,这个月焰焰晴好,就是屋子里有些干冷。因怕黄氏着凉,又从篓里捡了两块炭投了。心里寻思待娘生产,屋里里定要熏热,月子里也不能少了炭,农家的炭都是柴火烧完捂在坛子里,并不想大户人家买者好炭用。要不去隔壁借两篓来。可见南风是个细心,她都把娘生产前前后后的事料理好了,便是寻常人家的婆婆也没这份心。 黄氏说了好话,自觉面子又回来了,歉疚之心矮了去。摆着一副教训人的模样道:“囡囡,不是娘说你,过年也十五了,家里不好的,嫁了都抱孩子了。娘瞧着你还是小儿心,不打扮也不收拾,学学月娥,多在自己身上用心思。” 南风素来做事勤快,兼又想的周到,黄氏寻不得半点错处,只是她训人习惯了,总觉得闺女是别家的好,少不得每天唠叨着。南风知道是娘是这子,倒也不计较,只有一条,有不满怨愤在家里说说就好,别动不动就拿外人给人闲嘴,最后败坏了名声。 说到服饰打扮,月娥喜穿红着翠,簪花贴钿,明艳动人,南风穿的素雅,端是清丽。黄氏是苦过来的,最喜大红大紫显的喜气。南风穿的素,也是因为她的衣衫不多,黄氏穿的旧衣,月娥不要的破裳,年节时买的几匹料子,被修修改改,绣花着草,倒也别致。 “娘,衣衫够穿就是了,再者每天做活,脏了好料子。”南风劝道。 黄氏想着还有一月过年了,两个孩子出落的如花似玉,索买了两匹好料子,紧着闺女穿。大抵天底下的娘都有打扮女儿的爱好。 瞟了一眼南风身上臃肿冬衣,悄声道:“你来月事了么,月娥去年就来了。” 十四岁的少女还在窜个头,口的小包子有涨大的迹象,月事还没影。 南风只做娇羞状,不语。 这就是没来了,黄氏心里有了数,笑道:“你大约是来的迟些,不妨事。前头跟的说明婶子家的老三,明婶子跟我说是极为中意你的。” 话题急转而下,转到亲事上来,她脑子一空,只见黄氏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说什么。 嫁给薛广集,这件事居然成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娘,”她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声音里有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娘,你没听岔吧,明婶子同意了,我只是一个爹都没有的人,哪有这般好福气。” 黄氏美滋滋拍了女儿一下,激动道:“福气,福气,你知道什么是福气,娘活了大半辈子,这才真正觉得是福气。薛家现在是明婶子做主,婚姻之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三郎就是中了状元也得听老子娘的。你懂什么,听娘的安排就是。” “娘,声音小点,还是没影儿的事呢。”毕竟是媒婆没上门,哪能大声嚷嚷呢。黄氏一激动就大嗓门,多少年改不了。 “娘知道分寸,这事就自家人知道,不说就是了。”黄氏想着柳二家的没福气,瞧,先头还看不起南风,敢情是秀才娘子的命。 南风心里头甜蜜,下午脸上都漾着笑。 都说少女怀春不假,南风也是憧憬过嫁人,嫁个老实的庄稼汉,他吃苦耐劳,自己勤俭持家,伺候公婆,生儿育女,这便是女人的一生。做人婢女,吃穿都不错,看人脸色过活,男人不过把人当个玩物。嫁人做妻,地位自是不同。 与薛广集有一面之缘,他看起来美的不似凡人,在明婶口里,是又会读书又孝顺顶顶好儿子,后年考中秀才,能嫁给他,真像娘说的,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若是做了秀才娘子,就不要像现在在土里刨食了,好衣衫也不能穿。 南风悠悠,美梦成酣。 梦里也是明月夜,稀星天,院门秋桂飘香。薛广集穿着月白衫子,手握书卷,朗朗念叨:南风知我心,吹梦到西周。她抱着儿子看着自家相公,说不出的满足。 这个梦极美极甜,是笑醒的,空寂的夜里,传来似怨似慕的呜咽声,南风抱着被子,脸上雪白,小心翼翼的探着里间的枕头,只到几头发丝。 月娥呢,南风吓了一跳,床上本没人!她喉咙发紧,心突突狂跳,血全往脑门冲,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 抖抖索索等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没了,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咚咚咚,踏在南风的心口,出气也不敢。 窗外月光如水,只见头发胡乱盖了半边脸,戚容泪目,怀里抱着黑乎乎的物事,不是月娥是谁! 大半夜的不睡觉乱哭,真的是会吓死人。南风不冷不热说着:“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小心得了风寒。”说罢用被子把自个卷成了画卷儿。 月娥尖声道:“贱货,滚下来,不准睡我的床。” 南风最讨厌人说贱了,这下也跟猫踩了尾巴似的,翻身起来,骂道:“疯婆子,大半夜的被鬼俯身了吧,你不睡我还要睡,冻死你活该。” 黑暗中月娥双眼灼灼,恨不得烧了,她极为轻蔑道:“不要脸的贱人,大的不要脸,小的也不要。” 骂人吵架,骂道家中长辈就不应该了,南风平生最恨人骂贱,也最恨人骂人父母。谢月娥显然犯了忌讳,南风平时总是让着她,现下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 赤脚“咚咚”踩在泥巴地上,把月娥拧上床,蒙上被子,隔棉花厚被狠狠揍了两拳!下手是重了些,冬天的厚被如鉄块,消去了大半力道。 待消了气,南风后怕起来,怕她去告状,不情不愿掀开被子一看,蜷成一团泪如雨下。 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南风不想同她折腾,自己捂被子睡了,不想后背遭了打,硬邦邦的木头砸的生疼。挥开继续作恶的手,压着她道:“你到底发哪门子疯!” 这声是吼出来的,惊醒了厨房偷油的耗子,好在夜半睡的沉,无人察觉。 “牛南风,你不要脸,勾引汉子。”月娥恨恨道。 南风一惊!这罪名可大了,二惊,看清那个打人东西是牌位,娘咧,居然是谢周氏的牌位。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沾身了,行事如此诡异。 “少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一个黄花闺女说什么偷汉子。该不是鬼上身吧。”南风有心激一激。 月娥把牌位捂着口,轻轻抚,哀声道:“自己做的好事,不要我点破,我娘若在世,若还在世,哪容得你来欺负我。” 自己做的好事,做了什么好事,难道是她怪自己和肖融安走的近了,也是,他们本就定了亲,怕自己横一脚罢。南风虽觉得自己无妥的行为,但是月娥却不依不饶。这事是说不得,越没影的事,越说不得。 “我不管你发什么疯,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会如你所愿,睡觉吧,如果你明天想看村口神婆跳大神,我愿意去请。”南风火大的很,一腔好心情被人浇灭的一干二净,谢月娥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偏还找事,她羡慕的不行,如果有天能想睡到什么时辰醒就睡到什么时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看人脸色,想吃什么自己做,那便好了。 翌日早晨,黄氏还在嘀咕,晚上怎么响声不断,怕是灶屋遭了耗子。月娥眼圈微红,脂粉新上,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只道是晚上做了噩梦,哭醒了。 冬月初五是谢周氏的忌日,黄氏嫁过来几年,对这事都很上心,一大早就要南风拿出纸钱线香三牲的祭品,谢长生带着大宝和月娥上山祭拜去了。南风也不敢怠慢,在家招呼客人,原来是大周氏上门了。 南风记忆中的大周氏是个很端庄贤淑的妇人,肖家在镇上有杂货铺子,三个儿子都很有出息。黄氏和她有说有笑,寒暄了一阵主客分坐。南风泡了一壶红枣白糖茶端了上去,大周氏笑着接过,道:“南风真是越发水灵了,大妹子真是会□人。想必月娥也是极好的。” 鬓发如云着鎏金如意簪,白肤胜雪夹着细细的纹路,一身墨绿色的袄子衬得端庄娴雅,即便年纪大了些,也称得上美人。南风想着,难怪肖融安的样貌不俗。看她喝茶竟是种享受。 “这丫头当不得亲家这么夸,她若有月娥的十分之一好,我都心满意足的。”黄氏平时说话尖声大气,在大周氏面前也温柔小意起来,有些人天生就是气场,能让周围人受她影响。 南风在小板凳上陪坐听着大人说话,突瞧见大周氏手上的白瓷杯口缺了一指甲块,是大宝上次不小心磕着了,她倒茶时也没留意,这下可失礼了。 亲事初定在线阅读 亲事初定 亲事初定 月事不调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月事不调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月事不调 覃氏顺着南风目光望去,似笑非笑道:“亲家待客真周到,这茶不但泡了枣儿,连茶杯也顶顶特别。” 还是周氏明白媳妇的子,用手指盖住了那块缺口,笑道:“真真猴儿,这是我大儿媳妇,生了大郎,二郎。今个带她来认认亲戚。” 这话遮掩的极好,黄氏心里却明白,自是自家失礼了,见周氏如此行事,心里也舒坦,“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啊,亲家好福气,以后我们月娥也是好福气。” 覃氏瞧着二十岁多岁,着桃红小袄儿,金簪带玉镯,行动间佩环作响,倒也有些贵气,长相只能算的上平常。尤其在美人婆婆的衬托下,敢这么说话,还是仗着生了两个儿子吧。她听了黄氏的夸,面色缓了缓,道:“原以为亲家是从山里来的,没的见识,却是我想岔了,在这里赔罪。” 黄氏脸上忽青忽白,周氏只得赔笑道:“媳妇儿不会说话,亲家不要介意,待我回去好好教导。” 南风此刻走到覃氏身边道:“嫂子说的是,我们乡下在镇上人面前没得见识,失了礼数,只是不知道,镇上人去了城里,城里人要是不是要喊没见识。” “哎呦。”覃氏拿着帕子笑的花枝乱颤,钗环摇晃。“妹妹小嘴真甜,以后的婆婆定会夸谢家好教养。” “南风再不知礼数,也明白没得伸到别人家管事的道理,嫂子是不。” 在座的人一听,便是知道大媳妇的话被小闺女拿捏住了,周氏面上有些抹不开,自家媳妇是个爱逞强的,平时念在生了孙子的份上,自己就做个大度的,今个可好看了。 黄氏却暗道还是自家女儿伶牙俐齿,着肚子道:“亲家母稍坐,我这肚子有些不舒服,南风来扶我。” 周氏也是过来人,看她的肚子就是快要生产了,万一出了差池,自己可陪不起,便道:“亲家自便,南风姑娘仔细扶着你娘。” 前堂婆媳说了一会儿话,忽见一行人回来。大宝骑在谢长生肩上,月娥提着装三牲的篮子。 谢长生大步跨进来,对周氏招呼道:“亲家母来了,怎么大宝娘不在,失礼失礼。” 周氏也很感慨,自己这个妹夫是个做实事的,对娘子孩子都好,只叹妹妹没福气,走的早。再娶的寡妇连生了儿子,面上瞧着是个大方人,也不知究竟好不好。 “亲家公有心了,一大早就去了妹妹坟上祭拜。” 月娥喊了声姨妈,领着覃氏往屋内去,算是避嫌。 覃氏被南风气的够呛,有意挑起月娥的话,亲热道:“妹妹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模样好,情好。” 月娥脸上犹带泪痕,大抵是哭的狠了,嗓子沙沙嘶哑,“嫂子尽会开我玩笑,若是有嫂子的十分之一,我就做梦都会笑醒了。” 这头两人你来我去,都想从对方口里套话,却都没套着话。 这个年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年前黄氏给谢长生又添了个大胖小子,谢长生喜的见牙不见眼,逢人便道他家小宝。南风这个年过的脚不沾地,里里外外要打扫,前前后后要收拾,请客吃饭,迎来往送,全都一应是她接手。来往的宾客都对她印象大好。 她腰疼的整夜睡不着,两腿经常发软,手上开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待有功夫吃饭的时候油腻的饭菜上结了块块猪油,本就吃不下。最倒霉的是,她来了月事,且是来的不准,寒冬腊月没得戒冷水,直到家里挂衣服的竹竿上挂了一串裤子,黄氏才明白过来。 瞧着女儿雪白的小脸,过年人人都吃的油光满面,就她瘦的脱了形。暗恨自己没眼力,女儿家的病可大可小,万一影响了生养,下半生可怎么得了。 “南风,你来月事准不准,跟娘说说。”拉着女儿糙的小手,心里直泛酸。 南风抬眼细觑了觑黄氏,委实不好意思,原来她是大年初一夜里来的,幸好前世有经验,倒是不慌不忙用草灰带子垫了,月事是极不准的,才走了十多天,又来了。她又不知道原因,也不好意思问,便一直拖着。 黄氏心里有些害怕,过年新作的翠绿袄子显得南风脸上雪白,没一丝血色。 “什么事都喜欢瞒着我,你哥断手不说,自己成这个鬼样子也不说,是不是哪天死了才肯和我说啊。”黄氏听完,心里急的不行,明明是感激女儿体贴,出口的话成了埋怨。 南风忙摆手道:“不是有意瞒着娘的,哥哥现在的手也好了,说出来白白担心,娘您别急。” 黄氏见女儿的乖巧劲儿,眼里若有水汽浮现,“过几日娘带你去清和堂瞧瞧,妇人的病可大可小。让肖哥儿给你诊脉看看。冤孽啊。” 大宝扑在姐姐怀里啃着新炒的花生儿,小小爪儿剥壳有些费劲,南风便花时间剥了些,合着白糖炒的香脆可口。大宝嘴里塞的鼓起来,好像一只偷油的小老鼠,小手抓了一把花生往南风嘴里塞。 “大宝真乖。”南风含了花生在弟弟小脸上香了一口,大宝咯咯直笑。 “给娘也送个。”南风指着黄氏道,大宝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撅着屁股对着黄氏,嘴里嘟嚷着:“不给娘吃,娘只抱小宝,不抱大宝。”哎呦喂,这鬼灵,就会争宠了。黄氏怀孕的时候偶尔还抱抱大宝,待小宝生出来,黄氏让两个孩子左膝一个,右膝一个,大宝霸道惯了,哪里肯啊,伸手就要推小宝。黄氏不高兴了,恶狠狠对儿子发了一通脾气。于是小家伙记仇了。 黄氏又好笑又好气,故意板着脸道:“大宝不给娘吃花生米,以后娘都不理你了。” “娘,娘。”大宝听得懂大人的话,小脸一急,当下嚎嚎大哭。 一时哭声骂声哄声好不热闹。 四月初桃谢李凋,春天的田野新绿墨绿满布,田埂上的野草儿冒了头,三三两两的农人穿着蓑衣在田间翻地,甩着长长的鞭子抽着老水牛,几个总角童儿骑着水牛晃晃悠悠走在大道上,头上戴着编织的柳条儿,悠扬的笛声从新制的竹笛里传来。 黄氏背上绑住小宝,同南风穿着蓑衣,走在小路上,幸而只是斜风细雨,路面润了润,不算顶滑脚。 “娘,我搀着你,别摔着了。” “唉,没事,娘站的住,你小心点。” 大约是春耕且有雨,镇上的人比平时少了一些,南风路过石桥瞧见清澈如水的河面上波纹点点,游鱼往来,珊珊可爱。 黄氏同小二哥说了两句,被人引进了内堂,肖融安一袭雨过天青的袍子端正着,不想寻医问药的大夫,倒像是执卷漫步的书生。他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南风只认得几个字,只觉那字力透纸背,摇曳如花。 “婶子您哪里不舒服,我给您瞧瞧。”肖融安在长辈面前的礼数周全,他亲自将小二哥端来的茶奉来给黄氏。 黄氏满意点了点头,这孩子真是瞧着欢喜。一时想着女儿面薄,有些话不好说,压低声音道:“今个是桩事要麻烦大侄子,你南风表妹身子不好,我带她给你瞧瞧。” 这么个病给年轻男子瞧,南风恨不得往地缝里钻了,偏镇上有个大户老太太病的神志不清,王大夫出诊也不知何时回来。 肖融安早在两人进门时就看到了南风的脸色,面白如纸,眼底屯着黑眼圈儿,浑身乏力。拿了干净帕子敷在她细如竹竿的手腕上,仔细听脉。 左手换右手,他又沉思一会,不甚欢喜道:“大婶子,侄儿治的了病,却是治不了命,表妹这病。” 黄氏面上一白,哭的满脸泪痕,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拽着肖融安的手哭道:“苦命的儿,大侄子,我给你跪下了,求你看在亲戚的情份上救上一救,婶子来世给你当牛做马。” 南风呆呆坐着,只觉耳边轰然作响,天都要塌了一般,怔怔看着黄氏哭泣哀求动不了。她竟是要去见阎王了么,前世死了一遭没见着阎王,老天爷不让她好活,要收回去了么。 “表妹不顾惜自己身子,白日不吃饭,晚晚不休息,天冷不晓得加衣,夜里安寝睁眼到天明。这就是人参救回来也没用,身子禁不起糟蹋。”肖融安冷笑一声道。 这番又酸又冷的话落在两人日里犹如天籁,医者父母心,肖融安不过吓吓他们罢了,黄氏放下了一半的心,忙道:“有得救就好好,大侄子你开人参鹿茸罢,只要能救命,大婶子拼死也要跟阎王抢人。” 南风的心忽上忽下,差点踹不过气来,对肖融安的行径很是不喜,不带这么吓人的,忙道:“娘,我没事,大夫开玩笑的呢,哪用什么人参鹿茸啊。” “月事不调,气血两亏,虚不受补,人参鹿茸吃不得,我这里开两剂寻常方子便能治好。表妹的身子虚,要好好将养着,不然以后子嗣上会艰难些,生孩子就如踏进了鬼门关。”肖融安是个聪慧人,同南风打过几次交道,便知道她的子,是极少把自己放在心里的,大夫看病要对症下药,所以他把病夸大了几分,为的就是让她多顾惜自己。 黄氏愣了一下,把心放回了肚子,可见病是不厉害的,肖融安之前是吓自己。到底是存了感激,“大侄子说的对,婶子回去一定好好督促她吃药,把身子养的白白胖胖。” “娘,别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黄氏恨不得满世界宣扬。 黄氏骂骂咧咧道:“大侄子又不是外人,是你姐夫,别没上没下。”转身又对肖融安道:“今日多亏大侄子,我是个没见识的,哪里晓得了那么多。” 南风瞧着越说越不像话,明明是月事不调,偏被他说成了绝症,心里有几分怨愤,自然客气的话也说不出口,拉着黄氏道:“娘,表哥这边还有人问诊呢,你就别耽误了,我们去拿药然后看哥哥。” 黄氏只觉扫兴,又怕惹的肖融安不高兴,悻悻跟着南风走了,还不忘回头道;“大侄子,我们先走了,有空来家里做客。” “哗!”一声响动,外头捡药的三生吓了一跳,推开门一看,屋里没下脚的地,肖融安天青袍子墨迹斑斑,脸上却笑如春晓,露出两枚大大的梨涡,怎么看怎么诡异。 “一只调皮的猫儿,没事,你出去忙吧。” “这畜生真该死,你这新上身的袍子是毁了。” 月事不调在线阅读 月事不调 月事不调 唾沫星子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唾沫星子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唾沫星子 南风有了月事不调的毛病,黄氏恍然觉的疏忽了女儿,她一连生了两个孩子,婆婆年纪大不肯帮忙,妯娌除了嘴巴多没啥用,倒是嫡嫡亲闺女大事小事一把抓,累坏了身子。夜里躺着床上哭的稀里哗啦,把鼾声震天响的谢长生惊喜了,他心惊颤哄着黄氏,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男人的想法很简单,有个儿子继承香火,生活有了指望,尤其是早年周氏病病歪歪在床榻,生了女儿就没消息了,村里人都背地叫绝户。后来讨了黄氏,身子丰腴,生养很好,在别人当爷爷的年纪终于当了爹,他恨不得把黄氏供起来。 要说黄氏啊,除了嘴巴毒了点,心地却是不坏的,对月娥好声和气。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是个要嫁出去的女儿,嫁妆的都是先头娘预备好的,待月娥好点,也是希望谢长生对南风好些。这种想法其实是把月娥当了娇客,南风当了丫鬟,如今南风身子不好,难免会自责。她将今个南风因为劳过度的损了身子的事说与谢长生,把南风的好处数了一通,又道是自己该死,连女儿也招呼不好。 都是吹枕头风有用,谢长生也被说动了几分,南风人低调,做事不含糊,大家都看在眼里,大宝也是她带大的,搂着黄氏低道以后让月娥帮帮忙。 黄氏也不哭了,把泪糊在谢长生膛,媚眼如丝,对尚在犹豫不舍的谢长生嗔道都说生女儿是来讨债了,月娥在家是娇客,不能要她去做什么,但是也很多事需要懂,不然,即便亲家是姨妈家,都会指着鼻子骂,没教养。 谢成生一听是这个理,糙的掌心磨着黄氏的小手,大嘴巴寻着黄氏的亲了上去,黄氏都是生养过的人,哪里不知道抵在腿缝间的硬挺是咋回事,因生孩子两人旷了一年之久,如今的黄氏脯水乱喷,软绵绵,他扯了裤子进去,大动起来。 翌日,谢长生神清气爽的表示南风身子不好就歇着,以后让月娥跟着黄氏学管家。月娥面色雪白,在爹面前撒娇耍赖皆不管用,最后气哄哄的吼道爹是被狐狸迷了。 彼时黄氏正从卧房出来,身子倦怠,陪着谢长生来了好几回,能不腿软么。谢长生本来有动摇的,这下清醒了,心道女儿果然是宠溺惯了,敢大清早的指着老子鼻子骂,心火一上,就要往月娥脸上招呼,幸好黄氏动作快,拖住当家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消了气。自此父女俩心里有了道坎,谢长生越发觉得女儿没心没肺,骄纵过头,月娥想着爹爹是有了儿子就不管女儿了,行事嚣张,嘴里尖刻。 谢长生被黄氏哄着大摇大摆去上工了,平日里南风的事都是月娥在接手了,她故意在灶房砸的嘭嘭响。大宝坐在南风膝上,咬着口中布老虎口水连连,时不时竖起小耳朵望向灶房的方向,大约想不通什么东西在响。 南风咬掉线头,满意看着手中的衣衫,柳絮撒花打底,衣襟袖口绣满朵朵嫩黄的迎春花儿,蝴蝶翩翩而至,把衣衫放在身前,镜中的人显得更加娇美可人。 “衣衣,姐姐。”大宝狗儿般的眼睛如是道。 南风暗觉好笑,给他塞了一块红枣糕。 小家伙已经有一岁半啦,和大人一道上桌吃饭,晚上加一道宵夜,零嘴果子少不得。南风时常着他鼓起的小肚子笑道:“大宝,你小肚肚这么大,怕是都装了糖人儿吧,什么时候生出来啊。” “糖人,我的。”大宝捂着肚子躲在角落,撅着两瓣嫩黄的屁股对人。 月娥从灶房出来,脸上滴水成冰,冷生生道:“再照也是个鬼样子,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蛤蟆样。” 随便你怎么说吧,南风就当是耳边风过,布料是黄氏年前买的,说是给两人做衣衫,南风近来才有功夫拿针线。 大宝牙牙学语:“蛤蟆样。”拍着小肚子作怪。 “刷。”蓝布帘子在空中打着转儿,南风瞅见那翩飞的裙角被门口突出的钉子挂了一道口子。 可惜啊,她摇摇头。 这两天黄氏忙的很,她一边亲自煎药监督南风喝了,一边抱着小宝出去串门子,逢人就道:“看我们家小宝,长的壮实吧。”村里的晒谷场是说闲嘴聊天的最好去处,黄氏安胎不不方便,有了儿子还不显摆。 三姑六婆聚在一起最热的莫过于婆媳大战和儿女成亲,黄氏听了会儿,拉着平时相熟的问起治月事不调的土方子,听话听音,被问的人就知道了南风这姑娘有些说不出的毛病。一传十,十传百,不消两天三家村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院子里南风和和桃妹说话,一个冬天过去,桃妹脸上存了,也白净了些,有了几分姑娘的样子,如果她不开口的说话。南风把腌制皮蛋的粉配好,桃妹拿去做出了不少皮蛋,因清水楼的皮蛋打来了名声,桃妹的皮蛋卖的忒好,十文一个都有人抢着要。她按着南风的说法,不肯卖方子,也不肯降价,赚来的银子两人四六分成。有了银子,便能给治病拿药,也能过个好年,桃妹对南风很是感激。 她今日也是听了些闲话,急巴巴道:“南风,我都听说了,你生不了孩子,怎么回事,究竟得了什么病,这般厉害。” 南风愣了,不可置信望着桃妹。 桃妹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结结巴巴安慰道:“南风,没事的,生病吃药就好了。” “没有,”她脸上涨的通红,吼道:“没有的事,我没病,没有生不出孩子,你从哪里听来的,是谁在乱说,我只是月事不调,吃两剂药就好了。” 桃妹高兴坏了,拉着南风在院子里转圈儿,转而又骂道:“这些人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你没事就好,南风,我帮你去骂他们。” 南风想了想,把桃妹按在椅子上,问道:“你知道是谁传的吗?” “啊,很多人啊,三婶,柳大妈,葛七妹子”她掰着指头数到。 老少都有,这事真的传大了,传坏话的,肯定和她有仇,然后又知道这件事,柳青没有这个机会,如果是月娥呢,一家人的事瞒不过去。 “有人在吗,我是三婶子,有人在吗。”院子篱笆外传来一道阳怪气的叫喊。 不正是三婶唐氏,抓了把葵瓜子,瓜子皮故意吐在篱笆边的蔷薇花上,身后的云秀跟着有样学样。 南风打定主意不理,明明院子里两个大活人在偏问有人在么,这不是睁眼瞎是什么。 唐氏咯咯笑道:“哎呦,南风妹子你在啊,怎不请三婶进屋坐坐,你娘的规矩倒是教的好。” “我娘的规矩不劳三婶来教,”南风站起来,在蔷薇花前转了转,居然还沾了口恶心的浓痰,转身对桃妹道:“睁眼瞎我们倒是看到两个,往别人家门口吐口水,这教养顶顶好了。” 桃妹不负责任哈哈大笑,云秀脸皮薄,转身恨恨跺了两脚,喷口水道:“野种就是野种,骂人最会拿手了,尊重长辈也不懂,我看是没人要了。” 唐氏故意翻个白眼,拍了拍衣角沾到的瓜子壳,仿佛那是南风罢,怪笑道:“你吃萝卜淡心,母**不会下蛋还有什么用,不过在家等死。南风啊,三婶真是可怜你,这不一听消息就赶过来安慰你了。其实生不出孩子也没什么,前头柳二姑子嫁了生不出,还不是被夫家休回来,最后真做了姑子,现在还是普济庙的主持呢,可谓是苦尽甘来,三婶平日和她有几分交情,要不帮你去定个位子,也算是有个去处。” 唐氏这人真真是落井下石最厉害,南风想着可从未得罪她,自己遭了罪,月娥第一个下手,唐氏专门跑来笑人,这都是什么鬼亲戚。无亲无故的桃妹都会来安慰自己。南风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凉,眼眶红红一片,她拼命的忍着,不要在小人面前哭,只会让他们更高兴罢了。 “如果好去处,三婶还是留给云秀妹妹罢,我瞧着普济庙的尼姑都是长的顶顶好看的,云秀妹妹最合适不过了。”她捡起地上的扫把挥舞道。 扫**舍的扫把上**粪乱抖,星星点点往篱笆外两人身上洒去。 “夭寿哦!”唐氏退的再快,衣上还是加了色彩,她把女儿拽在身后,咬牙切齿道:“死不要脸的,我们家云秀可,没有你有个好娘,这些话都是娘到处对人说的。”说完一溜烟跑了。 南风半个身子隐在树影下,刺骨的冰冷四面八方将她包围,浑身上下长满了倒刺,不见血,钻心的疼,她慢慢走着,直直走着,狠狠撞到了土墙,一鼻子灰,一鼻子血。 唾沫星子在线阅读 唾沫星子 唾沫星子 南风知我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南风知我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南风知我 她怎么能忘记,前世自己的名声就是被娘给毁了,说她任不讲道理,懒惰没心肝,没孝心没良心。亲娘说的自己女儿,谁会不信呢。她以为自己乖一些,听话一些,多体谅一些,黄氏总会明白难处,总是为她着想。前世稀薄的母女情缘被两人的格折腾的所剩无几,而这一世,黄氏待她也算好了,却不改对人说女儿坏话的习惯。 别人在砍我千万刀,不如亲娘一句话,因为合着血连着,伤起来最痛。 桃妹看着梦靥般的南风,喉咙发紧,半响憋出一句,“南风,你没事吧。” 她想笑,却笑比哭还难看,哽咽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这样还说没事,桃妹嘴笨不知说什么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怔怔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天边的蛋黄碎碎黏黏粘着红红的血丝儿半天不肯下去,污黑的夜色聚拢而来,冷清的月光凉薄铺在地上,心头。大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屋里响起,南风抬腿,发现腿不是自己的了,咬牙瘸腿爬会屋里,点亮如豆的烛火,大宝贴在她的心口抽搭起来。 她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紧紧拥着了大宝,软软暖暖的小团给了一丝温暖。 “大宝,乖乖。”摇着怀里的孩子,唱起不知名的歌儿。“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 孩子的小爪到她脸上两渴清泪,动作轻柔起来,好像也会哄人。 泪流的更凶了。 远处的狗叫惊起近处的狗吠,接着是院子里**叫,开门的咯吱声,刻意放大的脚步声,说话声。 南风静静听着,好像和床头柜子融为一体了。 黄氏兴高采烈地进屋,高喊着:“南风,娘回来了,你这个人,娘不回来,也不知道去找找,生你真是白生了,看看月娥,专门接我。”接着是月娥笑道:“接娘是应该的,南风要带大宝么。” “早知道,就不应该生我,省的您遭罪。”影影绰绰的烛火下,脸看的不真切,自然也不看到眼泪。 黄氏掀帘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泥土湿气,“怎么说话呢,怎么吃饭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她把一把嫩绿的叶子拿出显摆,“这是葛六嫂子给的土方子,说是煮**蛋吃最好了,专门治月事不调。” 葛六嫂子是葛细细的伯娘,黄氏和她最要好,无话不说,也是村里有名大喇叭。 南风讽刺道:“什么土方子,没得吃死了人,我不吃。最应该治的就是她的大嘴巴。” 月娥作惊讶状,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妹妹这话说的,葛六婶也是一番好意么,不领情就算了,怎能这么说话呢。” “好意。”南风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不甘示弱道:“好意让全村人都知道了,牛南风是个不会下蛋的母**。偏我亲娘还把她当成救命恩人。” 叶子被挥,四处乱飞,黄氏一口气上不来,拍着桌子咚咚作响,“死丫头,老娘辛辛苦苦上山找土方子,回来还要受你气。怎么,供你吃,供你喝,我说两句都不成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和你哥在山窝里过苦日子。” 大宝吓的哇哇大哭,大概是从没见过凶神恶煞的娘,他拼命往姐姐怀里钻。 月娥不痛不痒劝道:“娘,您别生气,南风妹妹你也少说两句,娘也是为你好,别顶嘴。” “娘,您是要逼女儿死,您就直说,女儿的命是娘给的,只要娘要,我不就活。何苦让别人的唾沫星子来淹死,何苦惹的一身脏,只怕是出家当姑子也不能够。”南风声声悲凉,句句苦楚。 黄氏被话一噎,本能觉得南风挑战了自己的权威,在牛家,她是一言堂,在谢家,她是两个儿子的生母,自觉为了孩子劳心费力,嘴上讨个便宜,心里图痛快。南风字字指控让人难堪,即便是杀人犯,总是为自己找借口,被逼的。自古以来孝字压心头,子不言父过。黄氏被激,只顾发泄一腔怒气,当即骂道:“怎么不去死,还在这里碍我的眼,生你来讨债的。” 这一夜,谢家的气氛很尴尬,黄氏气鼓鼓一夜没合眼,月娥笑眯眯一夜给下眼药,南风凄苦苦一夜湿枕头。 窗外的黑幕渐渐稀薄,南风肿着核桃眼掀开了冰冷的被窝,套上衣衫沿着后山在茫茫白雾中徘徊。 参天松树树干被人砍去了枝叶,遮住了日头,中间是种了二十多年的柚树,厚油的叶子散发着清爽的香气,底下灌木杂草铺地,褐色的松针间夹其中,踩上去松松软软。 草木疯长,眼前的芦苇已到人的口,上山砍柴捡蘑菇的人踏出了一道羊肠小道。南风看见小道旁边的松树下**的枯叶上立着一丛灰白的蘑菇,两柄菇伞婷婷撑开,两朵蘑菇头悄悄从土里钻出来。 真是好运气,想着以前专门为了采蘑菇,把山头翻遍寻不全三柄,这会一看就是一丛。她小心翼翼把蘑菇旁边的土扒开,取出捧在手里。 咦,蘑菇真是成群长,两三步远的地方白菇和彩菇在风中摇曳。 五彩鲜艳的蘑菇据说是蛇吐口水长出来的,有毒。 她避开彩菇挖出了白菇。大约是今日运气好,采菇的人还没上山,不一会儿,便有十二朵之多。 坐在叶子上,迎风看日出,暖黄的**蛋顽强从母体跳出来,眼前开阔的原野大地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波光粼粼的河面,青绿苍苍的田野,还有错落别致的漆黑屋顶,暖洋洋的不像话。 她倦意上涌,靠在松树杆下头悄悄合上眼。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一只苍蝇嗯嗯嗯在耳边念叨。 扰人清梦。 睁眼找不到人,只有朗朗读书声传来。 这个声音是薛广集的,他怎么在这里。南风大吃一惊,忙站起身来,扶着麻痹的双脚,准备闪人。 无奈不及那人的速度,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薛广集站在她面前,虽脸带诧异,丝毫不损翩翩风度。 “你来采蘑菇。”眼前的人鬓发凌乱,一缕发丝贴在额角,眉间带愁,似嗔似怒,娇娇弱弱。话一出口,便觉得失言,侧过身子,“姑娘可是遇到了麻烦,在下愿意帮忙。” 她一身狼狈,他一身潇洒,好像每次都是在如此窘迫的时候见面。南风不知道对方是否认出自己是隔壁的,姑娘家本能的羞怯让她红荤浮上面颊。 慌乱之中,几柄蘑菇被绣花鞋踩碎了。“薛三哥好,是来采蘑菇的。” “小心些。”他下意识伸手去扶摇摇晃晃的南风,手伸到半路,想起男女大防,停在半空。 南风的身子不受自己控制,没看到薛广集的手没过来,两手泥巴去糊在雪白的衣衫上。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她连连摆手,心里大为懊恼,一时心里乱成一团,娘说明婶答应了定亲,只是没说破,他知道吗,愿意吗,还有村里的传言。很多很多话,很多很多委屈,想问,问不出来。 薛广集长身玉立,好听的声音响起,“不妨事,衣衫脏了洗就成,姑娘你没事就好。在下在此读书,不知姑娘在此,恐怕打搅了姑娘,万请姑娘恕罪。” 南风见他欲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道:“是我打搅薛三哥了,不知可否把刚才念的那个再念一遍。” 他停下角度,衣摆弧度在半空中划下好看的弧线,见她脸上的祈求之意。刚才念的那一句,也不知是哪一句,好看的眼睛望过去。 “就是那句南风什么。”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半截如鲜藕的粉颈和染霞的小耳朵。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执书卷漫漫道出。 明明是一句听不懂的诗,她偏偏如喝了蜜糖一般幸福。 他不知道自己叫南风罢,她捂住狂跳的心庆幸想着。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缓缓走在了金色霞光里,回头展颜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娘叫你南风。” 轰,耳珠子都要滴血了。 娘的大嗓门真是要害死人。 黄氏一大早就眼皮狂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眼皮都跳是怎么回事。谢长生这几日都在外地接活,晚上她抱着小宝一夜没合眼。 叹了一口气,心道生出来的是讨债,待小宝喝足了,她扯起嗓子习惯喊南风,那头月娥回道是早上起床就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受了自己的气,真想不开了,黄氏仔细回想昨晚母女吵架的内容,好像依稀是有叫她去死的话。不会真这么听话吧,黄氏有点懵,尤其看见枕头湿漉漉一片。 “月娥,你赶紧去村里找找,”她又喊住不情不愿出门的月娥,“也到村口塘里看看。”两个月前有个小媳妇想不开跳了塘,捞上来时候尸体泡的很大。 黄氏赶在月娥前头,道:“一起去吧。” 两人忙了一早上,影子也没看到,拿着长竹竿在池塘里搅的鱼翻白眼,才悻悻回来。 这头黄氏跟菩萨许了几百个愿,那头才看见女儿施施然捧着几个碎蘑菇回来。 南风知我在线阅读 南风知我 南风知我 从此无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从此无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从此无缘 黄氏恨不得拍自己几巴掌,她要面子,嘴碎,但是终归是个母亲,孩子是自己的心头。说气话解恨,孩子真出事就是剐见血。挨家挨户找人,翻天覆地在池塘搅合,她手脚冰凉,全身发抖,求天求地求祖宗,只要南风平安回来。 直到南风出现在院子口,她三魂七魄才归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哎呀呀,你去哪了,也不说声,我们早上都把村子翻过来了吧,塘里也找过了,还也以为你想不开呢。”月娥绞着沁凉井水冻过的帕子擦拭着额际鬓角,四月底的天,开始有了几分初夏的燥热。 院子里狼藉一片,打翻的干菜,乱放的菜木,还有随处可见的**粪,窜上屋顶的红冠大公**,最喜感的莫过黄氏,一屁股坐在大门口的如意垛上,小宝被绑在背后吸手指头。 南风以为黄氏把气撒在月娥身上,转念一想,大概是对自己早上事发火了。一时心里有些害怕,想了一早上,心绪平静的七七八八,不若昨晚一条道走到黑。有人说,两人吵架,声音最大那个往往不占理,因为心虚。黄氏吵架不管有理没理,声音从来都是最大的。她心里委屈难受,是觉得黄氏行事过于果断,轻信他人,给女儿造成了伤害。南风的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偏偏是以爱之名,含蜜的砒霜真是让人难以接受。长期以来,母女习惯为孩子遮风挡雨,突然她的爱沾了毒,转换来的太快。今日站在娘的角度来看,她是好心办坏事,求医延药,亲手照顾,凭心而论,做这份上,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做到的,尤其为女儿,当初改嫁也是舍不得女儿吃苦。她其实没有资格去指责,母亲爱孩子,只是方式有些不妥。 或者昨晚心平气和谈一谈,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她扶了扶头上的木钗,走了过去,不理会月娥的冷嘲热讽,蹲在门口,认真看着黄氏,正色道:“娘,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早上去山上转了转。” “唉,娘没生气,你平安回来就好,娘去给你做饭吃。”黄氏的声音有些哽咽,别过脸转身走了。 大约是一晚上没睡好,她的眼睛发肿,布满血丝,看起触目惊心,尤其脸上两道沟壑,深深刻在鼻翼两端,以及眼角堆积的细纹,青黄的脸上。黄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恍惚之间连走路都含勾背,远远看去,竟有老太太的样子。 南风心口泡醋一样,美人迟暮,但为君故。 “娘。”她追上黄氏的脚步,“我来帮您吧。” 黄氏没说话,显然没拒绝。 红彤彤的灶火照亮了半边屋子,黄氏的忙碌的影子映在土墙上,鲜香的蘑菇汤引来隔壁大黄哇哇吼叫。这一幕是多么熟悉,曾经在山里,木头拼凑的低矮灶房,年轻的黄氏拿着大锅勺刮的铁锅噌噌响,小小的南风坐在小板凳上看火,说是看火,其实就是火小了喊黄氏一声,让她来添柴。这样的小事让小姑娘很有成就感。然后待菜快熟了时候,她用锅勺舀起几块兔子,要南风尝味。南风烫的哇哇叫,拍着小脯把吞了下去。往昔在山里的岁月模糊不清了,只有这一幕时常萦绕在心头。 “来,尝味,看咸不咸。”黄氏突然出声道,挥手叫女儿过来。 鲜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南风接过锅铲舔了一口。 伤痕累累的手抚上了南风头顶的发丝,黄氏的眼里满是慈爱,吁了一口气,“你瞧你,头发乱成这样,母**都能飞上**窝了。” 噗,这话真逗,南风忍不住笑了,撒娇道“娘。” “唉。” “娘,是女儿不懂事,惹您生气了,辜负了娘的心意。”开口道歉,也没有想象中难。 “娘没怪你,是娘年纪大了,不会说话,让你伤心,枕头都能滴水了,以后不准这么哭了,总有一天会哭瞎去。” 一个想道歉,一个想和好,母女没有隔夜仇,这顿饭气氛是从所未有的融洽,忽视月娥心不在焉的数米粒的话。 大宝年纪小,早上起来没看到姐姐,便开始胡乱发脾气,月娥帮他穿衣,得了颈上几道红痕。南风找来剪刀捉着小手把冒尖儿的指甲剪了去,小家伙有些不耐烦,屁股扭来扭去。 剪完指甲的大宝撒欢追着院子里的大公**跑,南风看着做女红的竹篮发呆,上面摆了一双致的皂角鞋,千层底,黑缎面,鞋面浑圆,针脚细致,端是做鞋人好手艺好心思。 这是明婶要她帮忙做的,虽没有指名道姓是谁,无疑是薛广集。鞋帕等物都是自家妇人做,或为夫君,或为父兄,明婶的这番心思也是表明喜欢南风的。 那个人翩翩如仙,学识高深,待人也是极好的,南风在他面前,恐行错一步,说错一句,像是他白衫上的一点黄泥,怎么看怎么怪。见识过高门富贵的南风深知,如唐六少那般的富家少爷,是金银堆砌而成,耀眼而俗气,薛广集这般如玉少年郎,是学识造就的风骨,铮铮不倒。黄氏的口中,嫁与薛广集将来能飞黄腾达,衣食无忧。她是这般的仰慕他,矮丘遇上了高山,溪流汇成了长河。 一颗甜蜜的种子悄悄在心间种下了,蓄积发芽。南风把皂角鞋捧在口,脸色通红憧憬着。 她如兔子般蹦跶到薛家院门口,怀里是花布包裹的皂角鞋,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双鞋呢,不,他定会喜欢,谢长生的左脚有块大茧子,南风便能专门在鞋底留个凹陷,她的手艺他定会喜欢,她的心思也定会喜欢。 十四岁的姑娘第一次懂得了爱慕之情,她从院口的这头走到那头,从蔷薇花处走到橘树底下,红艳的日光直直照在她皮薄血走的脸上,便是最娇媚的蔷薇也自愧不如。 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院门口,里头传来说话声,那个微带嘶哑却乃高亢的声音正是黄氏。南风有点惊讶,听声音好像是在吵架,她鬼使神差躲在窗户底下的茂密的橘树下。 橘树叶撒发这淡淡清香,泼油的新叶熠熠闪光,却不能抚慰南风躁动的心。 “刘明兰,话不是这样说的,你家老三和我家南风是早就说定好的,你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明婶的不高兴道:“怎么说话呢,黄桂花,定什么亲啊,媒人上门了吗,下聘书了吗。我之前不过就随口说说,哪里能当的了真。我劝你别大嘴巴,这事就闹到人尽皆知,丢脸也是丢你闺女的。” 黄氏当初想的是隔壁邻居的,给了话,哪里有赖账的道理,什么媒人聘书都拿不出。更像明婶说的,这事闹大,别人只会说自家晚年攀高枝,薛家大仁大义不计较。 南风趴在窗口只能看见两人的侧身和不断挥舞的手。 她们的话联系首尾,便能知道,薛家执意要退亲,黄氏不愿意。轰隆隆,一道闪电把南风劈的心神俱裂,心口那颗种子瞬间坏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是她在祈祷黄氏能占了上风。 黄氏垂头哀求道:“明婶子,南风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做事里里外外一把手,格温顺,模样也是顶乖巧,除了她爹死的早,这孩子真是没话说。您也是她师傅,希望您看在情分上,事情不要做绝了。” “南风是个好姑娘,这我承认,但是命不太好。当初也是看她合我心意,缘分不能强求,我和她只有师徒缘罢了。”明婶少有的认真。 听在南风耳里,又是另一番滋味,没想到两个人都对自己评价这么高。 黄氏再接再厉:“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南风身子,不是外面说的那样。南风只是月事不调,算不得大毛病,调养调养就好了。这病还是肖家小子看的,不信你去问问他。” 明婶摇头道:“她太瘦了,恐怕不好生养。至于是什么病,我不关心,你都说了,是自家亲戚看的,我若去问,他自会为了亲戚情分说话。我却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广集是要考状元的,没儿子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要不信肖家小子,我们可以请别的大夫相看,这总可以了吧。”黄氏气的摔杯子。 看来明婶是下定决心了,以南风对她的了解,做事之前定要方方面面考虑清楚,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清水镇上的大夫都是相熟的,保不齐合起来乱说话。我看也别折腾了,南风还小,你可以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她出嫁那天,我也添个好彩头。” “你!”黄氏气的口发苦,两个鼻孔直喷气,“你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这事就没回转的余地么。”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明婶一脸歉疚。 两个母亲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说不上谁对谁错,南风心里的种子硬如石块,再也发不出芽来了。 柔嫩的橘叶在掌心揉成团,挤出微微刺鼻的味道,像是夏日的汗臭,流出鲜黄的枝叶,滴落在黑黝黝的泥土里。她盯着自己的手,在日光下漫无目的走着,日光青芒,晒在身上是冷的。 好像全身骨头都被抽走了,忽然觉得很疲惫。 她踏出院子,外面偶尔有人路过,有狗吠叫,有**打鸣。 整个世界和她无关。 眼前光影斑驳,风吹起他扬起的白衫。 他浅浅一笑,“你怎么了,南风。” 从此无缘在线阅读 从此无缘 从此无缘 撞破私情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撞破私情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撞破私情 怎么了,她牵起嘴角一丝肌,惨然问道:“薛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妻子。” 四月的风夹着蜂飞蝶舞,和无尽的花香。 院门口的她对上了一脸愕然的他。 他笑容里有几分羞涩和期待。 这就够了,反正不是自己这样的俗农家女子,这一刻,他的温暖触手可及,却像地上的影子,真实又虚幻。 南风轻声道:“没有关系,你会对她好罢,这样很好,很好。” 生怕他回答一样,她急急接了话。 薛广集认识眼前这个女子,她是隔壁谢家的小女儿,早上在山上遇见过,徐徐清风中有种孱弱扶风的美。 “起风了,天要热了。”她的话温柔又甜蜜。 这个美好的少年终究不属于自己,她微微点头示意,慢慢往回走,远处天际飞着几只斑斓的风筝,多事的风灌在薄薄的春衫了,她仿佛要飞起来吧。 多年以后,当他历尽千帆,午夜梦回最难忘还是少年时隔壁姑娘的背影。 受退亲事件的影响,谢家的氛围不太好,就连大宝也少了很多话。因为亲事没有公开过,一家人关门难受罢了。大抵是因为同一件事伤怀,黄氏和南风的关系好了很多,女儿的私事也很少拿出去做闲聊。 南风按大夫的嘱咐每天灌两大瓷碗汤药,浑浑噩噩不去想事,每天做针线活打发时间,半个月以后,她的月事来了,这次很是规律。黄氏放下心头大石,又把女儿病好的事往外说了一通,托人给在外地做活的谢长生带话,让他端午回来过节。 五月风高,几个汉子疾步走在乡间小道上,他们胡子拉碴,鬓发沾尘,扛着木器工具,田间劳作的人民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其中一个高瘦汉子勾着壮实汉子的肩膀笑道:“长生大哥,走那么急做什么,又不是着去投胎。” 壮实汉子正是谢长生,一起七人在才城里做工回来,他们天刚擦亮就赶路,已经马不停蹄走了快三个时辰。 “你懂什么,长生老弟的心思,我知道。”另一大肚子大叔摇头晃脑道。 人群中发出桀桀怪笑,男人们心照不宣。 只有那个二缺高个子被笑的莫名其妙,“笑屁。就我不知道。啥好事啊。” “看你的样子,莫非还是个雏,赶明儿哥带你去开开荤。”大肚汉子着满脸络腮胡子喷的口水四溅。 蓝布衣看着面相老实的汉子劝道:“长生哥是想大嫂,所以这腿杆子比蛤蟆蹦的还快。” “葛大军,谁他娘说你老实了,我看最不老实的就是你了。”有人马上接口道,大伙又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二缺汉子不干了,翻了白眼道:“长生哥,你也太没出息了,女人有什么好想的,不如今晚去镇上赌两把。” 谢长生不紧不慢道:“回去看大宝小宝咧,大山你还是个毛头小子,等你成亲就懂了。” “看大宝小宝。”蓝布汉子故意学女人翘起兰花指道:“然后抱着娘子滚床头。” 哈哈哈,震天的笑声引路边的柳树哗哗作响。 “长生哥好福气,娘子长的如花似玉,进门就添了两个带把的,你现在是走路都带风,我家那个婆娘净会生赔钱货,丫的都生了小七,还不见把,我老葛家眼看就要绝后了。”大肚汉子捧着大肚子恨不得替娘子生了。 兄弟们都知道老葛的心事,这会倒没人嘲笑了,生儿子是大事,别人帮不上忙,大伙纷纷鼓励他回家努力耕耘。 老葛苦着脸嚷嚷道:“耕耘个毛,我家就是头老母猪,老子对着硬不起来,你以为个个都像长生婆娘长的好看啊。” 眼看村子在望,大伙纷纷喜笑颜开,离家多日,早就想着娘子儿子热菜头了,谢长生在一群汉子恭维和艳羡中往家走,有了儿子腰杆直,对黄氏也看重了几份,顺手在包袱里了两把,满意的点点头。 他哼着小曲,三步并作两步踢走狂奔而来的大黄狗,笑骂道:“畜生!” 壮实的他来到篱笆口,四下一看,一片绯红映入眼帘,只听见那娇滴滴的声音嗔道:“好哥哥,你就饶了我一回吧。” 脚下一趔趄,扛在肩膀上的架子险些砸了脚趾头,谢长生尤不死心,往隔壁墙垣望去。 只见绯红春衫的姑娘和那白衫少年郎眉来眼去,好不窝火。要是这两人是别人,谢长生至多骂句野鸳鸯,无奈其中一人正是他珍之又珍的掌上明珠。 他前头岳父是个落魄的秀才,教的小女儿识字断句,闲来也会赋两句酸诗。唐氏嫁与莽汉谢长生,衣食无忧,神上却有些抑郁。谢长生每日开口就是田间土头,金银俗物,唐氏整日想的是伤春悲秋,高雅志向。唐氏自觉委屈,心事更重,后来怀妊生女,落下一身病,病榻之间不忘教女儿读书描红,把家里的银钱都换成金银首饰为女儿作嫁妆。谢长生心知她命不久矣,怜惜更多,待她去了。独自一人把月娥拉扯大,后来娶了黄氏。 眼前这一幕正是刺激的他肝火旺盛,恍惚之间竟有了唐氏偷情的错觉,好看有一丝理智存在,即便青筋暴起,眼眶突出,仍转身回家去。 在家数着时辰的等当家回家的黄氏,自然不解为何他一脸黑气,活像人砍了老子娘。黄氏比之唐氏的优势,她在家事事以谢长生为主,自己的想法也是哄着他答应,男人有面子,妇人也得了好处,日子便过的有滋有味。 她把大宝唤过来,逗着孩子喊爹。大宝朦胧间睡醒,睁眼看见个棠黑脸的汉子,他胆子大,会卖乖讨巧,迈着小短腿,噗嗤噗嗤扑过来,抓住老子的裤腿,声气道:“爹爹,大宝想爹爹了。” 这小人,话可没人教他这么说,谢长生闻到儿子的香味,心情好了大半,抱起孩子掂了掂,又重了些。难怪都说女儿是赔钱货,还没嫁人,先伤父母的心了,还是儿子好,娶个媳妇来伺候二老。心里的天平不知觉又向儿子偏了偏。 谢长生忙敛起脸上冰霜,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银项圈,一个亲手给大宝套上,一个给黄氏。项圈上叮铃的铃铛让大宝爱不释手,扭着小屁股在角落里玩去。 谢长生拧起儿子肥硕的屁股分外满意,轻轻拍了一掌。又从包袱里掏出三个银钗,对黄氏道:“这是我在城里买的,宝儿娘和南风你们个人选一个吧。” 黄氏不防当家的还有惊喜,当下喜笑连连,拿起银钗一看,果然是城里的东西,样式好,分量也足。镶宝素银簪子略显老气,玉兰花头的银簪花枝乱颤,四蝴蝶银步摇婷婷欲飞。 南风素来知道月娥的习惯,笑道:“好东西看的人眼花,月娥定是喜欢,待她先挑吧。” 这句话刺中了谢长生的心事,黑着脸说:“给她做甚,你们挑吧,余下的就给她。” 这话带着冲冲怒气,南风瞄了一眼黄氏,为娘的眼观心,心观鼻。 一时气氛有些凝重,像是长脚蜘蛛在墙角织网。 黄氏服侍谢长生洗脸吃饭后,才见月娥袅袅娜娜回来了,脸上的红云格外惹眼。 “爹,您回来啦。”她先是一愣,马上又兴高采烈走过来,从南风手里抢过茶水递了过去。“爹,您辛苦了,喝茶解解渴。” 谢长生半合眼在堂屋凉席椅上窝了会,肚子里除了茶水就是火气。 “回来了,去哪了。” 月娥手一顿,讪笑道:“去隔壁找明婶绣花了,爹,你这次回来给女儿带东西了吗。” “你年底定了婚期,以后乖乖在家绣嫁妆,别到处乱跑了。”他到底还是给女儿留了面子。 只是有人偏不甘心,“爹。”月娥不乐意了,“明婶的刺绣十里八乡顶顶拔尖儿的,我去也是想多学点东西,隔壁邻居,算不得什么外人。” 谢长生冷冷一笑,豹眼捉住月娥忽闪的目光,“你又不做绣娘,顶尖做什么用,不是外人,照你说还是内人了。” “爹爹,你取笑我。”月娥摇着谢长生的胳膊撒娇道:“哪里是您说的那样。” “哈哈,”谢长生笑的膛隆隆响,“我谢长生真是生的好女儿!”突然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谁在隔壁喊好哥哥了。” 撞破私情在线阅读 撞破私情 撞破私情 强词夺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强词夺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强词夺理 月娥脸上雪白,喃喃说不出话,心里百转千回,第一反应是南风这死丫头告状,她和薛广集成亲没了指望,便要误自己好事。 “爹,您听谁胡说啊,是不是南风那个死丫头。”她哭哭啼啼道:“您是不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来污蔑女儿。” 好!好的很,会不认账,“你老子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他嫌恶看了一眼泪糊面的女儿,跟她死鬼娘一样,动不动就掉珠子,活像自己欠了他们一样。“哭就会哭,老子还没死呢。老子当宝一样把你养到十五,你把自己当草,眼巴巴送上门去。你丢了我们谢家祖宗的脸。” “去”谢长生一把把女儿推到堂屋祖宗牌位面前,“跪着,让你娘好好看着好女儿。” 南风和黄氏扒着门缝面面相觑,因为谢长生发了话,他要教女儿,谁也不准拦着。亲爹要管教女儿,后娘凑什么热闹。 “你几岁人就会爱美卖俏,老子哪会出去都没少了东西,身子穿的新料子,头上金银带着,十里八乡都没女儿这么娇养。在家做起大家小姐,家里大大小小事都是你娘和南风做的,给你定亲的是嫡亲的表哥。老子自问对的起你,掏心掏肺不为过。你看看你,什么鬼样子,居然和隔壁小子好哥哥好妹妹喊起来了,你到底知不知廉耻,你对不对得起地下的娘。” 谢长生是老实人,就是老实人发起火来才可怕,屋里杯盖灯盏被摔的稀巴烂,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月娥也是被爹的滔天怒气吓的够呛,她幼年没了娘,常被身边亲戚灌输了有了后娘便有后爹的想法,她对谢长生殷勤,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在她心里,最亲的还是娘,教她读书写字。可悲的是,她空有一身傲气,却没有才气。薛广集完全符合了唐氏给她讲小姐和书生定亲的故事的书生。她一头栽了进去,时常寻着薛广集学些诗词,因为薛广集经常在书院读书,两人见面次数很少,她偶有少女怀春的迹象,大家都以为她是怀肖融安的春。 如今好事被撞破,她又怕又惊,“爹爹,你冤枉女儿,女儿怎么会做如此不知廉耻之事,就是因为南风,她和薛广集,我是帮她去传话的,爹爹,你相信女儿吧。” 在门口偷听的南风简直要吐血,难怪这半年,她总是看着自己不顺眼,难怪她说自己做了好事,竟和薛广集有了首尾。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把月娥和薛广集联系在一起。 突闻堂屋一声吼叫,“姓牛的没个好种,居然敢唆使你。” 在薛广集的心中,月娥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女儿,虽说亲眼目睹了女儿的荒唐事,内心深处还是不愿相信,如今突然有个替罪羊,他本不愿多想,连忙给南风定罪。 黄氏听到这里哪里受的了,她从屋里冲出来,也不管地上残渣碎片,“当家的,薛家早就退了南风,牛家当不起这么大责任,这个家要是容不下我们母女,我今天就撞死这里。” 南风伸手不及,还是谢长生反应快,一头拦住黄氏,“宝儿娘,你别激动,是我嘴贱,不会说话,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想想两个儿子。” 黄氏本就不是真心寻死,做个样子下个决心,让谢长生知道那头重那头轻,被他搂着送在凳子上歇息,“当家的,我就是想着两个儿子才想死,省的别人戳脊梁骨说大宝小宝有个再嫁的娘和没规矩的姐姐。” 南风松了一口气,眼刀子不断往月娥那个祸害,往常惯会欺上瞒下,投机取巧,本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心思,两辈子加起来年纪大些,多有忍让。除了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们俩是半分不对付,而现有的几分姐妹情谊被她这句话毁一干二净,南风毫不怀疑,如果前面有个火坑,她也会毫不犹豫推自己下去。真是利落的让人寒心呢,其实也好,早的认清早死心。 薛广集和谢月娥,南风听见自己的血脉的血在急促的跳动着,涌在一起,积成漫天乌云。她从来都很羡慕月娥有个好爹爹,有个好的定亲对象,这一刻,她嫉妒起来,未来从来都是云雾缭绕,看不到边际。 她永远失去了和他在一起的资格,却要闻得自己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消息。风大了,有种毁天灭地的错觉。 黄氏脚踩了碎瓷昏倒过去,这一场父女逼供不得不结束。 谢长生背着黄氏连夜赶去了镇上,南风带着弟弟胡乱吃了饭,月娥躺着床上不动不说,闻到饭菜香爬起来就吃,看来是想要打一场持久战。当然南风是当她不存在。 “喂,你娘真会演,想死就干脆点,做这个死样子给谁看呢。”月娥脸上红扑扑的,好像话说开了,她无所顾忌。 南风拍着小宝,给他换了块尿布。 一个人自说自话没意思,月娥见不得趣,娇嗔怨道:“我说你不是还对薛大哥有什么想法吧,瞧你这寒酸样,谁看的上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大宝小宝并排睡在一起,两兄弟头挨头,脚搭脚,说不出的可爱。 南风挑眉一笑,讽刺道:“那是,我没那能耐,未出嫁的姑娘去勾引了妹妹定亲的夫婿,我都不好意思说。” “哪门子定亲呢,没字没凭,左不过自己想着罢了,我若是你,也学着你娘,一头撞死算了。”月娥情窦初开,满脑子又是风花雪月的旧事,至于什么礼教道德,早就抛在了脑后。 南风被这人歪理气的胃疼,“我的好姐姐,没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在眼里,这倒稀奇了,我大字不识几个,也听过奔着为妾聘为妻。怎么的,姐姐还存了给人做小妾的想法。也是,你的相貌也就在三家村也算不上号,待以后薛大哥中了秀才中了举人,那些达官贵人的最爱招人做女婿了,到时候姐姐还是站着给人为妾吧。哦,不,瞧我这嘴,这送上门的吃食,薛家认不认账另说。”要说歪理俗里,前世的南风只会大声置气,后来在庄子上待了几年,嘴皮子算是锻炼出来了,骂人都不带脏字。 月娥不过仗着自己和薛广集有几分所谓的“师徒”之情,妄想以此成全她的美梦。南风说的对,就算她和薛广集情深如海,架不住双方父母的一句话。她越想越着急,越看越心虚,杨着脖子回道:“薛大哥答应我上门提亲了,不用你着急,你还是着急自个吧。” “哦,来提亲就好,我想肖家姨妈肯定会为外甥女找到一门好亲事高兴的。” 月娥这才感到后怕,全身发软摊在床上。亲娘唐氏死的早,姨妈唐氏算的上本个娘,大约是因为早年定亲避嫌之故,肖家表哥在她面前说话甚少,格冷清,难以亲近。不管这亲事退不腿的了,这门亲戚,怕是毁了。想到姨妈对自己的宠爱怜惜,心里又不忍,念及薛大哥的柔情蜜意,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大不了自己多磕几个头,多说几句好话,姨妈就不会计较了。 夜风刺骨,堂屋大门的大铁锁被带的匡匡大响,在苍茫的夜色里有了几分诡异之像,窗外的枣树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棂上。南风披着外裳坐在屋里发呆,月娥做下的事,今个在谢家引起轩然大波,谢长生那句你们牛家没规矩的,恐怕是伤透了娘的心。寡妇再嫁,即便看起来圆满幸福,恐怕也是心酸难耐吧,谢长生的骨子里还是在意娘的过去,也在意自己这个拖油瓶。娘今日这一撞,也是故意的,妇人的尊严在于贞洁,这种事以死为证最为轰轰烈烈。谢长生要是顾忌两个儿子,以后再也不敢轻视娘去。至于自己,迟早都要出嫁,就当多养一张嘴了。 **鸣打更的时辰,谢长生在院子里喊了声南风,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喊月娥。南风念着娘伤了腿,天还未亮,便爬起来。这会正仔细熬着大骨粥呢。 黄氏伏在谢长生背上,闭着眼睛,嘴唇发白,脸色难看,一只脚包的严严实实。 “叔,我娘不要紧吧,大夫怎么说呢。”南风扶着黄氏帮忙从谢长生被上卸下来,用帕子仔细把她脸上豆大的虚汗抹去。 谢长生甩了甩胳膊,咳了几声,“哪能没事呢,脚上扎进了好几片碎词渣,大夫老眼昏花,夹不出来,还是大侄子先给止血,待天亮时足足夹了一个时辰才弄干净。” 南风握住黄氏皱巴巴的手,冷的沁人,“都怪我不好,要是当时把碎瓷片扫了就好了,娘也不用受这份罪。” “咳咳,宝儿娘失血过多,大侄子特意说了要买些好东西补补。早上我在柳二家的摊上买了些食,你好好整治,做宝儿娘吃吧。”谢长生是个老实良善人,对娘子孩子都没话说,昨个说话有些冲,伤了人,宝儿娘也受了罪。尤其是大侄子给挑碎瓷片的时候,宝儿娘痛的死去活来,和当初生儿子一样。他哪里不受触动,女儿再好是别人家的,儿子娘子才能相伴偕老。想通了这一层,有了嫁女儿的心思,留来留去留成仇,本以为是颗明珠,其实就是鱼目。 看着南风忙的团团转,谢长生满意点点头,回头问道:“月娥怎么不见人。” 话音未落,月娥揉着眼睛出现了,看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谢长生想着因为这丫头累了一夜,担心受怕,她倒是好吃好睡,心里无名火无处发泄,教训道:“看见人也不会喊,你娘不舒服也不知道问一声,真是白养你了。” 月娥平时嘴巴最甜了,哪料到爹劈头盖脸骂人,愣在当场,不情不愿问候了黄氏一声。 然后眼巴巴对谢长生道:“爹爹,女儿有些话想对您说,娘在休息,我们过去说吧。” 南风不做声。 谢长生也刚好有话同女儿说,回头看了黄氏一眼,和月娥出了卧房。 “什么,爹爹,您说姨妈表哥今个要过来!” 平地一声雷响! 强词夺理在线阅读 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 心肝肉疼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心肝肉疼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心肝肉疼 翌日,肖家婆媳三人提着礼品上门了,传说中的表哥未出现,想必是为了避嫌。周氏慈眉善目,笑如春风,紧跟着的大媳妇覃氏拿鼻孔看人,二媳妇王氏唯唯诺诺搀着婆婆周氏。皆是出门做客金贵打扮,一进门,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黄氏歪在床上,虽收拾整齐了,脸色并不好看,她歉意道:“劳亲家母来看我,实在是失礼,小门小户的委屈大家了。” “亲家母客气了,你身子抱恙,我们来看是应该,什么失礼不失礼,好好将养着才是正事。前个听我家小安说了,吓了我一跳,亲家母就受罪了。”周氏安慰道,她的声音不急不慌,带着一种安定的味道,颇有佛家念经的感觉。 覃氏的嗓子大,此刻好像故意大声道:“婆婆真是惦记着婶子呢,昨个要三叔备下一颗百年人参,也不值什么钱,给婶子补身子最好不过了。” 百年人参也是份大礼了,南风感叹肖家好手笔,这位三角眼的覃氏,从一进门便透露着不屑,走路小心翼翼,生怕染了谢家的泥土。 “亲家母,你可折煞我了,怎能受如此大礼,这脚都是小毛病,这可当不起。”黄氏说罢就要把放在柜上盒子还回去。人情往来,都是你来我往,他家送了大礼,下次自家也是要还的,可不是什么安心享受。 “亲家母和我家见外不是,这份礼你收的住,我听小安说,你腿上的伤就是那个不孝女惹的,是我这个做姨妈的不好,从小娇惯了她。日后是融安的媳妇,我代她给亲家母赔罪。”周氏这话有些不好听,哪有姨妈管教外甥女的道理,要管也是黄氏管。明面上是来道歉的,实际上是说谢家亏待了月娥。 黄氏心道,我对月娥实打实没亏待过,你也别拿话噎人,这会可是你宝贝外甥女做不厚道。 “亲家母说的哪里话,月娥是谢家的女儿,从小都是蜜水泡大的。到了地下见姐姐对的住。说起我腿这桩事不是月娥故意做的,说起来,当家的请亲家母过来,也是为了月娥的事。我是个后娘,说的话在别人看来未免有袒护。月娥从小就把亲家母当娘,这些话让她自个和您说吧。” 周氏面上看不出喜怒,依旧好声好气道:“亲家母好好养着吧,我去看看月娥那孩子。” 把婆媳三人送出门,黄氏拉住忙上忙下的女儿,神色是有未有过的认真,“你别忙活了,去前面待客,我这里不要你照顾。” 上身着秋香色撒花短襦,下身是重紫裙,头上挽着双丫鬓,斜簪四喜蝴蝶银钗,白净的小脸上胭脂点点,南风整个人焕然一新,有种流泉飞蝶之美态。 这些都是黄氏要求女儿打扮的,说是要见客。 南风娉娉婷婷手持茶壶而出,将堂屋里头的人都惊艳了一番,覃氏尤其夸张,指着她半天“啊啊啊啊。” 月娥抬头一看,心下不喜,她今日穿的桃红马面裙,桃枝灼灼绽放,配着她那张谄媚的小脸,显得俗气不耐。 “黄配紫,村里葛大娘最喜欢了,妹妹真是好眼光。” 南风脸上荡漾了笑意,把茶壶放下,姿态优美给茶杯里注水,有股说不出的韵味,倒是像是指尖飞舞了。 众人捧茶饮水,一时白雾袅袅,只闻得一道温柔的女声道:“黄陪紫,我瞧着是贵气又大方,妹妹穿着很好看,我若是男子,便想娶了去。” 儿媳妇王氏要么不开口,开口说话也极是悦耳。 南风含笑道:“嫂子说笑了,吃茶,吃茶。” “姨妈,你好久没来看月娥了,月娥好想你啊。”月娥腆着脸挨着周氏做了,挽手撒娇道。 周氏亲昵的搂着她,笑道:“你就是嘴巴甜,含了蜜一般。” 南风笑而不语,不经意间瞧见覃氏脸上的不甘,婆婆和媳妇哪里能做到如此亲昵呢,月娥也真是傻,有个现成的好姨妈做婆婆,她还不要,好多人求都求不得。 这个时代婆媳关系甚至重于夫妻关系,圣上强调以孝治天下,底下人迎合上位者心态,将孝道放在人伦第一位。若是婆婆不满媳妇,大可叫儿子休妻。 “妹妹年底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到时候婆婆日日可以见到妹妹,妹妹天天可以伺候婆婆,可是大好。”王氏亲手剥了花生仁放在周氏面前小碟里。 此话一出,周氏大悦,月娥则是涨红了脸,“姨妈,你看表嫂,就会取笑人家。” “谁敢笑你这小皮猴,姨妈第一个不答应。”周氏亲亲热热往月娥嘴里塞花生仁。 月娥心里有了底,道:“姨妈,我有一桩事还得请姨妈帮忙才成。” “我的儿啊,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来。” “姨妈素来最疼月娥,月娥也最是喜欢姨妈的。月娥晚上做梦梦见了娘,她老人家托梦给我,说是我不宜远嫁,嫁近一些才能幸福美满。月娥想着这事还要姨妈答应。” 周氏的手一抖,茶水全扑在了衣袖上,覃氏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月娥,王氏显然也大吃一惊。屋里一时忙乱,南风赶紧拿着干净帕子上前去擦了。 缓了缓心神,周氏开口道:“既是做梦,或许是你梦里听岔了,或者是做不得数的。”她好意暗示外甥女,也是看在疼惜多年的份上,别去走岔路。 “姨妈,”月娥不依不饶晃着周氏的手道:“我是听着真真的儿,万一灵验了,岂不是大祸。” “去给你娘跪下。”周氏也是动了怒,利眼扫过南风,冷冷道:“月娥,你当着你娘的灵位面前发誓,所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受人指使。” 南风也不高兴,难道月娥就是好笋,黄氏把她教成歹笋不成,人要犯贱,是拖都拖不住。 这个时代,发誓是件很重要的事,古人相信誓言是能在身上验证。什么娘托梦都是狗屁鬼话,周氏半点都不信,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逼出月娥的真话。 可惜这个外甥女注定要让她失望,月娥当真举着手发了重誓。 周氏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月娥,她竟然发现自己不认识外甥女了,那个乖巧贴心的外甥女何时成了忤逆长辈不知好歹满嘴谎话的人。是自己识人不清,还是另有隐情,理智上说前者,感情上倾向于后者。 “姨妈,我发了誓,你该相信我了吧,我和表哥不是良配,最好嫁的离家越近越好。” 王氏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婆婆。覃氏看戏般问道:“那是多近才是表妹的良配呢。” 月娥笑如春花,“表嫂这话问的好,说来最近莫过于隔壁薛家,薛家有个儿子,明年就要考秀才了,前头定亲的姑娘夭折了。” “我记得隔壁邻居还有家姓柳的,有个儿子也未定亲,姨妈瞧着也倒不错。”周氏似笑非笑道。 “柳家那傻子,鼻涕都流到口里去了,谁要他啊,不及薛家三哥一表人才,学识好,脾气也好。”月娥急了,生怕真把她嫁给傻子,一个劲数着薛广集的优点,却没有看见,她每多数一条,周氏的脸就黑一分。 说来说去,还是周氏宠她太过,她把周氏当成了娘,自然心里话都一股脑说出来了,可是却忘记了亲姨妈是未来婆婆,没有哪个婆婆会喜欢未来媳妇数着别的男人优点,坚决要和儿子退亲的嘴脸。 事实上,这桩事,月娥伤了两个最疼她的人,一个是把女儿当成掌上明珠的谢长生,一个是把外甥女放在心窝里疼的周氏。 “月娥怎么知道薛家小儿这么多好处啊。”覃氏装作好奇问道。 月娥含羞带怯,一反刚才的利落大气,“我仰慕薛三哥的才学,偶尔也去请教他,他人真是极好的。姨妈,我保证您看到也会喜欢。” 南风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就想看看肖家妇人是有多大的气度,周氏是有多能容忍自己的外甥女。 周氏气的喘不过气来,连连咳嗽,王氏帮着顺气,半响才缓过来,她亲热的笑着,眼底冷的渗人,“月娥真是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在姨妈怀里撒娇的孩子了。姑娘家的礼义廉耻也不要了么。”最后一句话陡然提高了音量,威严重重。 月娥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厚道,转念一想,平时姨妈对自己欲为欲求,故淌了几滴泪,“姨妈,您怎么也和后娘一样呢,说我不懂礼义廉耻。我和薛大哥是两情相悦,难道你们不感动吗,不为我感到高兴吗。娘给我留的书上说了好多书生和大家小姐私奔的的事,书生最后都考了状元,小姐也封了诰命夫人,怎么你们就不容我过好日子。” 谢月娥脸上的泪不但不能让周氏动容,反而让周氏更加火大。还以为黄氏这个后娘没教,自己说了不酸不软的话,现在看来真是冤枉人家了。这十几年就算是养个猪,都比养她有用,早年妹妹就爱伤春悲秋,做劳什子诗,她不知劝过多少回,自己老爹是穷秀才,一辈子赚的钱都买酒喝去了。没想到妹妹居然还给月娥留什么书,这个娘做的好啊,她没法管了,也管不了。 周氏大悸,抚着口道:“好的很,好的很,不亏是妹妹的生养女儿。” 月娥不知道是真不会听话,还是假不会听话,扬起小脸,天真的问道:“那姨妈是答应退亲了,然后帮我去薛家说和。姨妈你真好。” “噗”周氏一口血喷在门柱上。 心肝肉疼在线阅读 心肝肉疼 心肝肉疼 花开两朵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花开两朵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花开两朵 周氏吐血而走,却乃坚持这门亲事,谢长生买了把大铁锁把月娥锁在家里。这事闹的有点大,不过南风除了每天给她送饭送水,其余时辰都围着伤了腿的黄氏打转。家里一病一伤,谢长生对外道女儿是生了不能见风的病,南风的又得忙起来。 这日照常时辰给月娥送饭,门一开,就见她乱发覆面挂着屋梁上。 “快来人啊,月娥上吊了。”南风冲了进去,试图把她抱下来。 谢长生第一个冲进来,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哗啦一下割断了挂在脖子上的裤腰带。 又是掐指又是按人中,终于把人转醒来,月娥醒来眼泪汪汪哭道:“不要你们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不能嫁给薛大哥我宁愿死了干净。” 南风仔细检查过,她身上除了颈子上那道红痕,其他地方好好的,大抵是上吊伤到喉咙,声音暗哑刺耳。 谢长生当场就将屋里扫了一空,拳头握的铁紧,气喘吁吁走了,木门上新裂的口子在风中呜咽。 月娥又是哭又是笑扑到南风怀里,这一次,她用自己的命威胁,逼的父亲就范了。 望着地上断成两截的裤腰带,南风哭笑不得,前几天给她送饭,总是好言相求,后来是哭闹不止。这次的上吊,不过拙劣的计划罢了,刚好在南风送饭之前上吊,刚好让自己受不严重的伤。她赢了,只是仗着谢长生爱着女儿。 这一刻,她对月娥的厌恶感充盈了整个腔,她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永远学不会长大,永远只懂得索取。 月娥上吊的消息传到肖家,周氏的病情更加重了,最后无奈表示,这门亲结不成别结成怨。月娥口称姨妈大恩大德无以回报,那头就要谢长生遣媒婆说亲事。自古以来都没有女方上门说亲的道理,除非是上门招婿。薛家是明婶当家,薛广集和同窗去外地出游了。谢长生自认为不会和妇人打交道,便想着黄氏出马。月娥也将希望寄托在黄氏身上,每日端茶送水,织帕送袜,把南风挤在了外头,甜言蜜语不要命的说,指天发誓黄氏是天下第一等娘,就是她死去的亲娘也比不上。黄氏呢,蜜汤照常灌着,行动却是没有的,她指挥月娥忙不迭脚,道是自己脚还动不得,走不得路。 黄氏脚伤这事,还是月娥间接造成的,此时不免后悔,怪天怪地怪老爹。堪堪过了一个月,黄氏的脚能下地了,月娥的小脸黑瘦了一圈,南风私心想着,大抵是相思熬的。 这一日烈日炎炎,黄氏提着东西在月娥期盼中走出了家门,最后又把东西原封不动拿了回来。月娥便有些埋怨,她想着当初南风和薛广集的亲事也是黄氏说成的,怎的自己的亲事就不成,莫非自己不是亲生女儿闹的。心里存了疑,话里不知不觉带了出来。黄氏气的肝火旺盛,夜里又折腾了谢长生。 要说这门亲事啊,黄氏虽开始心里不乐意,后头心里却有几份幸灾乐祸,原本她看着薛广集样貌极好,又会读书,南风嫁给他是件顶顶好亲事。结果月娥和他有了私情,且瞧着不是一日两日了,她就看低薛广集几分,自古儿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好一个读书人做出这等丑事,实在没脸。月娥对他死心塌地,这桩亲事十有□走不掉,就算成了亲,也未必幸福。明婶的意思是,当初看中南风,是因为喜欢她心灵手巧,勤勉孝顺,说白了,明婶是苦过来的,她不喜欢空架子,南风若为媳妇,极好拿捏,再者,薛广集这辈子是走读书人的路,世间读书人千千万万,中举却不是那么容易,有了南风的帮衬照顾,儿子就算没中,这辈子也不会难过。而谢月娥是什么人,隔壁邻居都是看着长大的,先不说勾引儿子这桩,就是她那副只会描脂画眉,拿腔作调的模样,娶进来会活活把自己气死。 明婶说话滴水不漏,就是不肯答应,黄氏也无法,只得待薛广集回来再做打算。只要薛家和谢家的亲事一定,她马上就要谢长生去谢家说亲。你道是如何,原来黄氏看上了肖融安做女婿,往常逢年过节,他都有来走动,黄氏是极为满意这个女婿的,现在是月娥捡了芝麻丢西瓜,何不肥水不流外人田。最让她起了心思还是上次带南风去清风堂看病,虽隐藏的极深,那份心思不会看错。过后她也故意在南风面前谈起肖融安,想看女儿有没有什么异常,还好南风表现很平静。幸好南风不若月娥,是前世来讨债的。南风若能嫁与肖融安,夫婿疼爱,银钱不缺,日子也是极为舒坦的。 南风自然不知道黄氏在为自己的婚事着急,她这会儿正和桃妹在院子玩呢,几个月过去,桃妹脸上存了,圆嘟嘟的脸宛如苹果,如果颊上红晕更深,皮子更白净的话。今年谢家是多事之秋,黄氏想着女儿也大了,再抛头露面未免不妥,便不准南风出门。好在桃妹每回赶集都要去镇上卖鸭蛋和皮蛋,做了南风北风的传声筒。 南风把碟子里的芋头糕往桃妹面前推了推,指着盛着蜂蜜小碗道:“桃妹,你有好口福,这是新作的芋头糕,蘸着蜂蜜最好吃了。” 要说桃妹最大的优点是啥,直爽,她是个实心眼的娃,完全不知客气为何物,捧着芋头糕吃的津津有味,“南风,你真厉害,”她伸出大拇指夸道:“镇上铺子的芋头糕也没你做的好吃,硬邦邦的没味道。”大眼睛乌溜溜转着:“要不,你也去摆摊,肯定会赚好多银钱呢。” “我家现在事多,没功夫去摆摊。”南风呵呵笑了,抽出嫩黄的帕子轻轻擦着她的嘴角,“慢些吃,没人跟你抢,这些芋头糕都是我做的,大宝最爱吃了,等下我给你包点,你带回去给谢吃。” 桃妹哇哇大叫,激动道:“南风你待我真好,你们兄妹都是好人。”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走的这么熟了,南风好笑看着手舞足蹈的桃妹,好像在不经意间,从桃妹嘴里经常听得到哥哥牛北风。 “冬天刮北风,春天开桃花。”她喃喃自语,看着面色渐渐绯红的桃妹暗暗发笑。 桃妹和哥哥,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牛北风今年二十岁,除了一把力气,无钱无势,家里屋子是个草棚子。大伯娘为自己儿子娶亲筹钱苦恼,哪里会管侄子。别看桃妹长了一张苹果脸,其实她也有十八岁了,家中除了一群鸭子和病重的,什么也没有了。何不索撮合他们。 “桃妹,你定亲了吗。”南风开门见山,和她说话不需要绕弯子。 桃妹人想事是迟钝些,这会却是极为灵敏,“你问这个做甚子,说前两年有媒婆来提亲,被她一棍子打了出去。说不让我做后娘。” 想要桃妹做填房啊,谢不忍心唯一的血脉受苦,便拖到了现在,“我哥啊,别看他长的像头熊,其实对人很细腻,有力气,肯做事,是个疼娘子的,也不知哪个姑娘以后有好福气。” 桃妹扭扭捏捏半天,“是啊,好福气。”像被蝎子蛰着一样,突然站起身来,“我,我,先走了,家,家里有事。” 南风捂着嘴偷笑,连忙用帕子把芋头糕兜着追了上去,“哎呦,你别跑这么快,我还有事找你呢。” “什么事,别,别问我,我不知道。”桃妹越跑越快,活像是有狗在后边追。 显然是误会了,难道她当面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哥不成,看你这样子,也是答应的,回头跟哥哥说说,遣个媒婆去谢家说道。 最后终于能追到桃妹,那人脸红的冒烟了! 看来再强悍的姑娘在说亲事的时候也会害羞,联系到月娥为了亲事不屈不饶,南风突然有种世界大变样的感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薛广集终于在六月末回了三家村,他回家的翌日就被谢长生请来了家里喝茶。黄氏亲自下厨,整治一桌好酒席,男人们在气氛融洽中谈好了两家的亲事,月娥和南风被黄氏派了出去。所以究竟谈什么,不得而知。 南风曾冒着不怕死的好奇心问黄氏。 黄氏不屑道:“左不过是月娥手里有薛广集的贴身物件,这桩亲事若是不成,你叔定要告到学院去,品行有失,学问再好也是考不了状元。明婶再不愿意,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也会答应。” 月娥被亲爹撞破了私情,薛广集马上就收拾箱笼出门了,明婶坚决不答应亲事,薛广集也就回来了,这么看来,他并不是那么想娶月娥啊,只是不知道被迫成亲,月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七月初薛家遣了媒婆上门,为月娥说亲,婚期定在了来年春闱后。 花开两朵在线阅读 花开两朵 花开两朵 果然很二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果然很二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果然很二 日头落下山头,清水河上碎金点点,暑气渐渐消散,夜风呼呼而至。街上行人匆匆,纷纷往家去,清水楼的小二哥殷勤送客,“肖二爷,您好走。” 大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摆,肖二爷也就是肖金柱哗的一声划开纸扇,故作风流倜傥样,只是脚下趔趄,看着好笑。“好走,好走,亲家公,来来,我们接着喝,不醉不归。” 一短衫汉子虽面上通红,一身酒气,却没有醉,他扶着肖金柱,摆摆手,“亲家公,别客气,咱家以后喝喜酒,我天天陪你喝。” “喜酒好,喜酒妙!”肖金柱抚掌大笑,攀着汉子的肩膀,“天天喝喜酒。” 两人勾肩搭背歪歪斜斜在沿着街口走去,直到街尾,汉子对肖金柱道:“到了,到了,亲家公,不送了,再会。” 肖金柱睁着醉猫眼,露出一个痴笑,“走吧,走吧,爷去找小桃红。” “小桃红,娇滴滴,春风一来花满地,等爷来怜惜!”肖金柱哼着自编的小曲儿,迈着猫步趴在自家大门口使劲砸门。 屋内烛火高燃,憋着一股闷气,周氏头上系着两指宽的布条,面容憔悴,望着桌上冰冷的饭菜发呆。二媳妇王氏柔声劝道:“婆婆,您好歹吃点,这么下去,身子怎么熬的住。” 周氏一动不动,“不用劝了,你公爹没回来,我是吃不下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不冷着饿着。” 肖家人都知道周氏有个传统,那就是不等肖金柱回来,她不肯吃饭,若一夜不回,便没有晚饭吃。先是全家人陪着一起等,接着大媳妇有了身孕,借口孩子要吃,老大家自己做饭吃,后来二媳妇进门,怀了孩子还是按例子另做,如今老三在药堂都是吃了饭在回来,小女儿也是另做吃了。 王氏暗自庆幸自家夫君没学的公爹的德,尽会说漂亮话,却没干成一件事,在外头喝酒嫖/妓,不亦乐乎。只有婆婆总是惦记着,舍不得公爹受一点委屈。 “你听,是老爷。”周氏隐隐约约听见门口有响动,婆媳两个提着灯笼打开院门,酒气冲天的肖金柱嬉皮笑脸扑到周氏身上,吧唧香了个嘴,“小桃红,给爷香一个,不对,你脸怎么和我家婆娘一样皮打皱啊。” 王氏闹了个大红脸,急忙道:“娘,我先回房了,雨儿要我哄她才肯睡呢。” “去吧。现今白日天热,夜里凉快,别贪凉不盖被子。”周氏不忘道,脸上平静,仿佛没听见肖金柱的话。 费了大劲把人搀到卧屋,侍候着洗脚洗脸,两人合衣睡了,一夜无话。 肖金柱是被尿憋醒的,昨晚喝多了猫尿,又被周氏灌蜂蜜水解酒,他急急捂住裤裆往茅房去。稀里哗哗纾解了,昨晚的事浮在心头。话说昨个他摇着金边纸扇被春娘骚蹄子赶了出来,不就是爷身上没带银子么,他面上潇洒,内里怄的要死。 正巧遇上了谢长生,道是去清水楼里头吃酒。 想起谢长生跟说的事,他有几分意动,昂首阔步从茅房出来,就着周氏捧的水盆净了手,亲热笑道:“夫人辛苦了,老夫昨夜喝多了,有劳夫人照顾。” 周氏脸上略有松动,嗔道:“老爷的身子不比当年了,也怪我多嘴,就怕老爷喝多了伤身,前头汪歪子喝了一辈子酒,老了嘴歪脸斜流口水。” 汪歪子那副丑态,肖金柱吓的一哆嗦,想是年轻时候是远近有名的美男子,外号赛潘安,如今抱孙了走在大街上还有妇人抛媚眼,岂能丑了去,“老爷我能和汪歪子比么,你这婆娘真不会说话。”肖金柱喝了一口热茶,“咱家不远就有桩喜事,我告诉你,你去做准备。” 周氏的手一顿,让铺床的小丫鬟下去,按着跳动的太阳道:“不知是哪桩喜事,老爷说道让我也高兴高兴。” “嘿嘿,”肖金柱拿起手边的扇子轻轻敲那桌沿,“前头你外甥女退了老三的亲事,让老爷在外头好没脸,如今她也定了秀才,老三的亲事,你做娘的也不上上心,过了年也有十九了,成了亲收收心,我听王大夫的意思是,预备让老三成亲以后坐堂出师了。男人要成家才显得稳重。” 肖金柱这人平时看着糊涂,关键时候说话很有道理,所以周氏平时虽恨他外头乱搞,却很是依赖他。 周氏心里也不好受,为着亲外甥女自己伤透了心不说,还大病一场。当初肖金柱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无奈周氏很坚持,也就答应了。如果出了事,肖金柱是最要面子的,被人说笑几句,难免火大。想来三个儿子,老大一身匪气,在河口混饭吃,老二为人明,开了个杂货店,老三是神医王大夫的得意弟子,人人称道。其中老三长的最好看,肖老三最爱惜脸面,所以也喜欢小儿子。 “老爷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到,让老三受罪。只是如今突然喊定亲,哪里有好人家呢,我便是急也急不来。”周氏很是忧愁,地方习俗男子成亲一般都是在十八岁,肖融安早年定了月娥,本是预备年底成亲的,但凡好一点的姑娘早就有了人家,如今贸贸然去找,恐怕都是裂嘴歪瓜。 肖金柱笑道:“夫人说的是,好人家不好找,老爷我最近也为这事烦闷,巧的是,昨个在遇上了门好亲事,真真天作之合。” “老爷说的是哪家,若真是天作之合,我们可以遣媒婆去相看。” “那户人家说来还是家里亲戚,老爷瞧着是极为稳妥的,无相大师合的八字。”肖金柱得意洋洋道,无相大师在一带称为老神仙,轻易不与人说相,一说一个准。 “哦,”周氏也来了兴趣,将亲戚从头到尾数了一遍,也没清头绪,“那是哪家闺女。” “哈哈,”肖金柱笑的眉眼乱飞,“就是亲家公谢家的二闺女。” 周氏大惊,眼珠都要跳出框儿,“你说的谢家那个姓牛的闺女,死了爹的那个。” “情温顺,会生养,娶回来伺候夫人最好不过了,我已经和亲家公说定了亲事,你来日遣媒人上门吧。老三年底成亲不便,后年我们就能抱孙子。”肖金柱连打了两个哈切,暗道难道是春娘想自己了。 周氏这头暗骂自家老爷不着调,南风那闺女还有几分好感,前头月娥毁亲,后头继妹上门,难免对月娥毁亲之事怪到了黄氏头上,好啊,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老爷有事出去了,夫人看着办吧。”肖金柱起身欲走。 这个家里头,当家还是肖金柱,就算他放了屁,周氏也会当回事,如今这事,周氏也会乖乖照办。 肖融安给出门的肖金柱行了个礼,“爹,您要出门。” “嗯。”肖金柱看着英姿勃发的儿子有感而发,突然笑道:“老三,你娘要给你说亲了,就是前头你表妹的妹妹。我虽没见过小姑娘,依稀记得亲家母是个美人,想必你的小娘子也是个小美人,你小子有福气。” 如果说肖金柱是出名不着调,肖融安就是出名冷搭腔。 肖融安突然两眼放光,道:“这事定了么,娶妻娶贤,爹您说是不。” “娶贤,你娘就贤惠跟个菩萨似的。”肖金柱怅然道,“你进去吧。” 周氏慈爱的看着儿子,指着凳子道:“你坐下吃饭吧。” 肖融安给周氏添了一碗绿豆粥,这才坐下喝粥吃早点,“娘,妹妹还是不肯吃早饭。” “融月吃了。”融月是肖家小女儿,最是娇蛮不过,不喜欢吃早饭,肖融安不喜妹妹作践身子,如若知道她没吃,便是要罚的。周氏是慈母,慈母多败儿,少不得为女儿遮掩一二。 肖融安认真道:“娘,不吃早饭对身子不好,娘要劝着点。” 周氏又扯了一些闲话,就是不说他的亲事,偏是肖融安也坐的住,不开口问。 眼看吃完要去上工了,周氏漫不经心道:“你爹为了定了门亲事,月娥那个外姓妹妹。你要觉得不合适,娘拼死也会去退了,不能委屈我儿。” 他眼也不抬,恭敬道:“儿子一切听从爹娘。” 肖金柱拉着儿子在门口台阶上说的话,周氏听得清清楚楚,儿子到底什么想法,不着看不清。 “听说你给她探过脉诊过病,她身子怎样,生养是否有问题。”若是不能生养,定是不成。 “儿子每天诊病老少都有,皆是依礼而行,不敢越矩。那位姑娘只是初潮不稳,吃几副可痊愈,至于生养,也是无碍的。”便是说到初潮等字眼,他脸上也并无异色,好似说的再寻常不过。 周氏点点头,女子初潮不稳十个里头有三个,很是平常,既是儿子都说没事,自己也无需担心。 “你去上工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吃饭。”周氏道,“听说你在看佛经,凡事有度,切不可学杨脍。” 脚步停驻,他侧着半边身子,“娘,我省的。” 所谓杨脍,就是看佛经看到发疯,丢下新娶的娘子,做了无相大师的弟子,也是肖融安的知己好友。 南风咬掉线头,以手为拳轻轻捶打颈后的酸软的骨头,大宝长的飞快,衣裳小裤穿过一阵就露肚脐和小腿,暑热炎炎,脖子系个红肚兜活像年画里的娃娃。她趁着田里收谷子闲下来,为大宝做些秋衣。 桌子那头的坐在嗑西瓜子的三婶娘唐氏说的两嘴皮子翻白,却见南风丝毫不见意动。咕咕牛饮,茶碗见底,不悦道:“我说南风妹子,婶娘听着消息就来告诉你,在这说了半天,你咋都不吱声呢。” “吱。”南风配合吱了一声。 屋外的蝉声大躁,好像在嘲笑唐氏没脸。她心渴难耐,百爪挠心,百思不得其解为啥南风不动心。唐六少这次惹了大祸,唐老太爷的火气特别大,这次发配庄子的时日有些长。唐六少从小是脂粉堆里打转的,哪里离的女人,便以找丫鬟为名,准备寻些清白水灵的妹子做暖床丫头。这事呢,就由着被打发回娘家的柳红姨娘接手了,头一个是柳青,第二个她看上了南风。这一带家家户户算的上富庶,没得卖儿卖女的地步,所以不管她开的条件有多好,能找到合适的不多。南风是个外姓女,且上次被传不能生养的以后,基本绝了媒人上门,柳红姨娘知道大家少爷见识广,南风身上有股独特的味道,若此时唐六少在此,便知道是雏的味道,干净的让人想毁掉。至于柳青那只破鞋,是存了攀高枝的心,她和南风是死对头,无奈姐姐说,男人就爱南风狐媚劲,加上不能生养,以后风光的还是自己。柳红头一回进门,就被黄氏拿着扫帚打了出来,说自家不卖女儿,她又不死心,派了唐氏做说客。 “你这孩子怎么倔呢,眼前有条好路不走,偏要寻死路,婶娘知道月娥抢了薛广集,你铁定不开心,如果做了唐家姨娘,怎的不比秀才娘子风光。瞧瞧柳红,人家穿的戴的,能顶一家子几年的嚼用。”唐氏老话重提,只怕她回心转意。 南风在百忙之间给唐氏一眼,“便是这么好,怎么还会被赶出来,婶娘何必唬我。月娥和薛大哥是上门提亲做媒的,婶娘哪里听来的闲话污蔑自家亲侄女。”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唐氏说的太激动,嘴皮磕破了,流出血珠子粘在牙缝间,毫不自知。“你娘的心都在两个弟弟身上,哪里管过你。莫非真要去做姑子。” “婶娘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知道姨娘不易做,便是把身家命捏在太太手里。我劝婶娘最好不要让云秀妹妹走这条路,免得到时候抬着进去,抬着出来。”唐氏之所以这么积极,还有个原因在,是因为柳红答应她,如果南风点头,云秀也能去做丫鬟。 唐氏呸了一声:“夭寿哦,自己不去罢了,还要阻你妹妹的前程。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罢作势要撞墙,南风抬头一看,只见唐氏把呼呼手掌隔在了头和墙之间。 真是笑死个人! 唐氏骂骂咧咧回去了,衣兜里还偷拿了把西瓜子,云秀见事又不成,把娘埋怨了一番。母女俩把南风诅咒了千万遍。下午传来消息,肖家来跟谢家提亲了,娶的是老二南风。 “老天爷不长眼啊!”唐氏骂完腹痛如绞,盖因喝凉水吃瓜子太多,往茅房去也。 果然很二在线阅读 果然很二 果然很二 成亲之喜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成亲之喜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成亲之喜 院外喧嚣,宾客们三五成群或坐或立,来往的村人烧水迎客你来我往,狗儿猫儿**儿惬意的在桌下寻骨头鱼刺。这一派红彤彤的喜庆落在连夜赶路而来的乞丐眼里,喜不自禁。 卧房里堆满了十几个红色箱笼,里面整整齐齐盛放着衣被嫁妆,以及谢长生心打造实木家具,木材算不上金贵,但是年份足,心抹了桐油红漆,算的上农家嫁女的上品。南风一袭鲜红嫁衣坐在镜前,寒冬腊月,屋内被炭火燃的很暖和,细汗把里衣黏在颈脖上,糊成一片模糊的喜意。 南风和肖融安的亲事定在了冬月初六,据说是几年前周氏拜了菩萨算定的日子,本来应该是月娥的好日子。好日子是捡着别人不要的,夫婿也是捡着别人不要,两辈子的第一次,南风终于成亲了。 寒风凛冽,吹不散人人脸上的喜悦,谁又曾记得,也是这样的月,她满怀憧憬进了唐家庄子做丫鬟,最后被一碗打胎药了结了命。 前世的她没有机会穿红出嫁,抬头做人。就是月娥成亲这日,让人带了贺礼,自个躲在柴房里偷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醉的不省人事。自她知事起,黄氏张口闭口月娥如何如何好,自个是如何如何讨人嫌,如若不是母女相似的轮廓脸面,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捡了来。谢月娥有个疼她的爹,有个爱她的娘,还有怜她的婆婆,南风有什么呢,一身不肯输人的傲气,抑或敏感异常的自尊心。穷人家的妻,她比不过月娥,富人家的妾,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念头一起,她再也抑制不了。一朝为奴为婢,真是半点尊严也无,先被人踩在地下,然后对唐六少的荒诞无耻失望透顶,她在自己身上慢慢加了一个盾,不让人进,把柳青圈在里面。可惜,老天爷最后也不让人好话。亲情,爱情,友情,一一斩断,万念俱灰,没有那碗药,她的心早也死透了。 重活一世,她学会了缓缓而行,徐徐图之,不用**蛋去碰娘这块石头,结识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朋友,有个好姻缘,致力过的幸福生活。 婚期越近,她越害怕,眼下青影沉沉,头上青丝垂垂,怕幸福来的太快太容易,怕去适应新环境,怕未来的夫君婆婆不喜欢自己。如果在现代,便知道是婚前恐惧症,古人是无法解释这些现象的。 黄氏望着镜中娇美红装的女儿,眼里欢喜盈满泪框。当初自己改嫁,大伯一家就要把女儿做了童养媳,亏的自己说动了谢长生,让月娥多个伴,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她生养了四个儿女,和大多数妇人一样,她偏爱儿子,贴心女儿。在谢长生面前甜言蜜语,在继女月娥面前好话连篇,对着一家老小陪笑脸,唯独把怨气发泄在女儿身上,仿佛口出恶意,心里才舒服。若说她对女儿的本心,却是好的,这桩婚事,不知在谢长生面前磨了多久,才能成。 三月是南风的生辰,虚岁也有十六了。太平盛世女子一般是十六岁成亲,现今的她个子如柳枝一般抽高,有了袅娜的姿态。腰肢纤纤,骨架轻盈,脸上不再尖翘,下巴线条优美,形成一个小小的美人尖,她如江南的一抹烟雨,山间一股清流,望之脱俗。喜娘上了艳妆,厚厚的粉底盖住了少女的稚气,殷红的胭脂养出了新娘的喜气,更不用说那弯曲曲折折细细柳叶眉,将她脸上本来的优点凸显出来,如芝兰玉树,生生让人看呆了眼。梳妆的喜娘也不禁道:“尊家姑娘的相貌,近些年里面没人及的上。” 屋里围着同村的妙龄少女,叽叽喳喳笑闹不止,桃妹穿着新做的衣裳掩嘴嘻笑,依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南风,你好像一下子从小丫头变成大姑娘了。” 新娘的妆容本就要把人往成熟走,黄氏恍惚昨日孩子的哭啼在耳边,今日就要嫁女了,手执桃木梳,轻轻捋着南风的头发,嘴角的笑纹愈深切,“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随着黄氏的诵赞,身后的喜娘也跟着应和:“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如此诵赞三次,喜娘笑着将南风青丝尽数挽起。 少女们安静看着仪式,桃粉绯绯上颊。这是每个姑娘出嫁前都会有的仪式。 月娥心里五味陈杂,本来今天成亲的应该是她,出风头也应该是她,虽然南风捡了自己不要的,可是还是感觉不舒服。可是如果没有南风,只怕姨妈也不会肯答应自己和薛三哥的亲事。她不屑看着屋内众人,来日薛三哥中了秀才,自己风风光光做着秀才娘子,谁不羡慕她。按理来说,本该是姐姐先出嫁,然后再是妹妹,薛家坚持明年迎娶,肖家要求年底办事,谢家都乐意。 隔壁隐约的哭声让黄氏牵起唇边的肌,不太高兴冲着月娥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了,去隔壁看着弟弟吧。” 看两个小鬼,月娥平时对两个弟弟爱理不理,这会要她带孩子,简直是手忙脚乱。大宝是个人来疯,从没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这会跟着村里孩子群后头跑,无奈他年纪小,大孩子不喜他跟着,躲七躲八把他甩了。小宝快要满周岁了,他长的细致,胆子又小,看见人多就往抱的人怀里钻,拳打脚踢兼哭闹不休。月娥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给两个小祖宗跪了。 她脸色发青却不得不去,直把黄氏诅咒了千万遍,嫁出以后娘家不来往也罢。 南风冷汗涟涟,兼又颤抖不已,一个早上都把茅房踏出坑了,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紧张成这样。 未来夫君是怎样的人,前世偶遇几次,竟是连样子也没记住,今生是误打误撞结了姻缘。前世的命运是自己的选的,却是悔不当初,今生的路是家里定的,好坏都要走下去。 世上的男子有钱有权便有了美妾娇婢,倒是贩夫走卒守着陋妻过活。世间又有几个好男人呢,自己生身父亲喝酒了还会打娘,唐六少最喜欢尝鲜。她并不对未来生活抱很大期望,他若待她好,她也真心回报,他若心不此,也任由他去。天大地大,她再也不会为男人痴心作践自己,守着本心过日子就罢。 还有什么好害怕呢,心若不失,命就不会绝,再差也不会比前世差。 镜中美人笑靥如花,眉宇清愁渐渐散去,黄氏打趣道:“会笑就好,今个就看你板着脸,大喜日子就要多笑笑。”她回神过来,不甚娇羞,握着黄氏的手撒娇道:“娘尽会取笑我,女儿舍不得娘,舍不得大宝小宝。”话未落,泪先落。 南风这话是十足真心,黄氏纵有千般错,只有一样,她爱着女儿,便一起可抵消,生养之恩,无以回报。这门亲事是为她争来的,嫁妆箱笼一样都没少,当年黄氏改嫁除了女儿什么都没带。这些东西都是黄氏攒的,谢长生首肯也是看娘的面子上。如今大宝才三岁,小宝刚会走路,两个弟弟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哪里舍得。 黄氏连生两儿,身材大走样,由俏丽少妇变成肥胖大婶,除了脸上还有年轻时的影子,脸上的笑纹说明过的很如意。 “你这孩子,平时就不肯服软,以后都要做娘了,还在娘怀里撒娇,别让大宝笑话。”她细细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珠,满眼舍不得。 南风脾气倔,要她撒娇还不如撒泼来的自然,偏生黄氏最吃这套。 桃妹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面,悄悄别过脸去,忍住脸上的泪意。她自幼父母俱亡,是一手带大的,有个混吃混喝的叔叔。最是羡慕有爹娘的孩子。 “桃妹,”南风悄悄问着,瞧着快到响午了,也不知北风来了没有。“哥哥来了吗,喜娘说要上花轿了。” 桃妹垂下眼帘,冬日的暖阳照在贴满囍字的窗户上,额上的胭脂痣鲜艳欲滴,“南风,他去了肖家吃酒。” 亲妹妹在继父家出嫁,北风还是不愿过来,南风在左手腕上摩挲,那里有北风送给妹妹的翠玉镯子,花去了他所有的积蓄。哥哥的心意推辞不得。 搁在南风心头大事就是牛北风的亲事,他也曾请了媒婆上门,花了一笔钱让大伯娘同意了。桃妹自己是乐意这桩亲事,只是她做不了主,做的了主的谢希望孙女能招夫上门,因为小儿子伤了命子,媳妇儿也跑了,谢家怕是断了后。北风也是独苗一,娶娘子生孩子继承香火,怎么能入赘呢。亲事就拖了几个月,南风因是个姑娘家,什么忙也帮不上,急的是肝火旺盛。 她点点头,哥哥就是头大倔驴,得牵着鼻子走。在肖家也好,至少当初在清和堂也算是旧相识。由着喜娘给自己盖上了红盖头,亦步亦趋走出了大门,屋外人声沸腾,竹炸飞,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她脚步一顿,又被两个力大的喜娘搀着走了,“姑娘,可不能回头。” 那哭声一阵阵,还有喊姐姐,大宝,我的大宝,南风坐在轿里哭的稀里哗啦,心疼不已。 千里搭长棚,总归要走人。 她的人生由着这顶红轿开启了另一个方向,从此谢家是娘家,肖家才是自己家了。 成亲之喜在线阅读 成亲之喜 成亲之喜 洞房花烛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洞房花烛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洞房花烛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免混乱,把肖二爷换成大名肖金柱。 磕头,拜天地,目之所及乃小小方寸之间,南风由着喜娘搀着,待喧哗渐渐远去,她蒙着盖头小心翼翼沿着大红鸳鸯被面坐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咯吱一声轻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禁喉咙发紧,全身僵成了一块木头。 新做的红漆拔牙床散发着淡淡的桐油漆味,来人身上酒气伴药香。 盖头掀开,天地敞亮,南风一排挺翘的睫毛如蝴蝶快速展翅,悄悄划开人的心湖。 半响,她悄悄探头望去,暖黄的灯光下,肖融安红衣墨发,完全不似平时的遥不可及。大约是喝了不少酒,他醉眼朦胧,唇如丹朱,如是天际的一抹白云化为人间一点朱砂。更可怕的是,此人唇角扬起,轻轻笑着。 她突然遗憾的想到,这一笑,恐怕找他治病疗伤的人都能忘却痛苦了,太暖太温柔。 一旁未做声的喜娘心里暗暗嘀咕,这也怪了,新郎新娘是金童玉女,没见过新娘看着新郎发呆的啊。还是拿了红包去吃酒席要紧,她笑着提醒道:“新郎新娘请喝交杯酒。” 肖融安接过喜娘递来两杯酒,送到南风面前,两臂交缠,两人挨的极近,她能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声,晕晕乎乎喝了酒,眼前好看的喉珠滚了滚。 喜娘被塞了一个大红包,欢欢喜喜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她敛起心神,目光悄悄追随着肖融安。他从小桌上端了一盘饺子,用筷子夹了一个白胖的喂她。 南风下意识张嘴接了,嚼了两口没尝出味儿,只觉得生的很。 “生不生。”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生。”待答完,南风才明白过来,这饺子故意做生的。 囫囵吞枣吃了一个,他夹了一个,两人一问一答,冲散了不少紧张感,南风悄悄弯了弯僵直的背脊,心略安定。 肖融安瞥了一眼外面,指着小桌上的东西道:“我待还要去敬酒,娘子若饿了,先吃些干果儿,待晚点让人送些吃食来。” 南风松了一口气,天还刚擦黑,能拖一时是一时,忙不迭点点头,“嗯,”她不敢喊夫君,才成亲,总觉得别扭。“少喝些酒吧。”眼看肖融安就要出门,她加上一句。 不说饿还好,说饿真是前贴后背了,她早上起的早,一直在梳妆打扮,水也难的喝上一口,起身往小桌子上望了望,大红桌布上摆了四样干果,小小碟子装着,福元,花生,枣子,栗子。后边三样却是寻常,只是福元最为难得,是岭南之地盛产,因果甜易坏价格金贵,就是晒干的果儿平时拿来做祭祀供果。 她敲开褐色的果壳,半透明的褐色果躺在素白的小手上,入口香甜,果然不负盛名。想必大宝小宝是极爱的。 正发呆呢,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人,个子不大,一身宽松的淡紫襦裙依旧掩盖不住前的波涛汹涌,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桌上,嘟着小嘴道:“你就是哥哥的新娶的娘子,没月娥姐姐好看。” 南风点点头,给来人倒了一杯茶,“姑娘说笑了,请喝茶。” “这是我家,不用你请。”那姑娘的脸圆脸小嘴小鼻,五官往中间挤,留出两个大大的腮帮。 看她的年纪不过十二三,虽说没有见过,南风也黄氏说过,肖家有个女儿叫融月,想必就是她了。 “有劳妹妹了,在家里就常常听月娥姐姐说过妹妹,”南风轻轻笑道,将融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妹妹不但人比花娇,今日一见,却知是姐姐说错了。妹妹不但人好看,心也是最好的。”嫁人有三怕,一怕婆婆不慈,二怕夫君不念,三怕小姑难处。南风只比融月大了几岁,此刻把她当成了孩子,能哄则哄。 融月甩了甩手帕,得意道:“月娥姐姐一向说话实诚。”转眼指着面条,“这是哥哥要灶屋给你做的面条,吃吧。” 在自己家里还客气,那才是傻子,细细的面条儿,上门飘了几块红油排骨和点点葱花,热汤下肚,暖了肠胃,汤水极为清亮,却是熬了一宿的骨头汤。 融月也不说话,眼睛不住往外瞧,南风吃完面条,细细用帕子擦了手。 “妹妹有事就出去吧,不必陪我。” 融月眼里闪过喜色,“娘喊我有事哩,只是哥哥说要我陪你。” 南风一再保证自己一个人待着没事,她蹦蹦跳跳跑了。 桌子旁边摆一个小屏风,上面绣着白雪红梅,屏风后头有个大柜子,几口衣服箱子放在柜子边。南风起身在用墙角的小火炉烧了些热水,就着水架铜盆洗了洗脸。 “娘子,我回来了。”肖融安推门而进,脸红如上胭脂,走路摇摇晃晃。 南风放下帕子,赶紧过去搀着他,走动间他头埋在她脖上,僵了一天的后颈酸的很,“嘶,”南风忍不住叫出声,脸红的要起火。 他的大掌寻着背脊骨隔着衣料摩挲,寻到后颈处轻按了几回,南风才觉得酸疼劲缓了些。 “我没醉,就是有点头晕,娘子你别紧张,不会吃了你。”他的话说的很清晰,舌头也不打转,眼神清亮。“按一按就好了,明天我再给你开付膏药贴贴。” 南风最讨厌男人酒醉,幼时曾目睹爹酒醉把娘打的血模糊,酒醒以后又磕头认罪,下意识就用手掩住口鼻。 肖融安本来就没醉,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娘子你嫌弃为夫。” 哪里敢嫌弃你啊,南风一惊,猛摇头,带起头上钗环叮当作响。 “那你怎么不叫我夫君。”某人得寸进尺,一针见血。 不叫夫君,一是因为觉得还生疏,二是觉得难为情啊,哪里像他叫的那么自然。 南风憋了半天,在他期盼的眼神下,吐出两个字“夫君。”对方满意了,突然凑过身来,南风扶着他肩膀急道:“夫君,我侍候你洗脸吧。” 肖融安的手臂绕过她肩膀,手指有意无意在她颈上划圈圈。 这种暗示,如果没有前世,她也不会懂。洞房花烛,有些事免不得,黄氏在出嫁之前拉着女儿神神秘秘说了一通,具体怎么做当然不好说,只道是要她听夫君的。 南风对于云雨的认识和经验全来自唐六少,提枪就上,完事走人,若他高兴,双飞也行,吹箫更是平常。这种事情上,男人就是一头野兽,将你啃的七离八落,发泄欲望。她忍着巨大的恶心和难受只为求一个孩子。 如今肖融安是她的夫君,他要,她也只得忍着。 洞房花烛夜洗漱不洗漱,对于男人来说其实都一样,也许是因肖融安是做大夫爱洁,也许是他看出了南风的抗拒。任由南风拿着沾湿的帕子在脸上擦拭。 洗完脸,接着是洗脚,他的脚很白,竟比南风的手还白。肖融安享受完新娘的伺候,突然出声道:“再打一盆水来。” 南风不解,还是乖乖端送到床前,他起身把她按在床边,执起金莲小脚,在惊呼声中脱下鞋袜。 “夫,夫君,我自己来吧,这不妥。”娘子为夫君洗脚这种事,她是看过黄氏为谢长生做过的,并不觉得惊讶,甚至黄氏还叮嘱过女儿,成亲之后也要这么做。夫君为娘子洗脚,她是第一次看到。男尊女卑,是传承千年的观点。 肖融安不以为意,把三寸金莲握在手里,笑道:“哪里不妥,嫌弃我洗不好,还是不喜欢。” 都不是,南风在心里大喊,她习惯了别人对自己各种刁难,突然这么好,还真不习惯,用现代人的话来讲,她就是个m。 她的脚很小,又窄又薄,像一尾游鱼,晶莹剔透,十个脚趾微微翘起,可爱的紧。 他低头在脚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心口“砰”的一跳,她像一只浑身炸毛的猫,一脚踹在他心口,慌乱之中,铜盆被带落在地上砰砰打圈儿,水花四溅湿了一地。 一室寂静,只有红烛燃火。 她的脚被按在口,脚底娇嫩的皮肤挨着砰砰的心跳,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垂下头去,不敢看他。 望着她不知所措的脸,他大笑道:“娘子投怀送抱,我岂是不知趣的。” 尴尬,恼羞全涌上心头,南风尴尬极了,脚也抽不回来,囁嚅着:“夫君,洗好了,那个。” 肖融安放开她的脚,“你睡里头。”枕着亲手绣的大红鸳鸯枕头,南风倒吸了一口冷气,被子是十斤新棉花弹出来的,里头没热气。 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被窝里头里面就暖和了。 她才敢伸直了腿,要知道冬天都是蜷着腿睡的。 就在她合眼昏昏的时候,肖融安缓缓朝里头压过来。 她心里惨叫连连,面上却是不能露的,抵着他的前,“夫君别挤了。” 他动作一顿,眼里带了□,冰山化水,波光潋滟,将人沉溺了去,揽着她细柳腰,“今日是洞房花烛,还事没做完,娘子别急着睡。” “什么事。”她装傻问道。 拿眼看去,他的脸上带着淡笑,并无轻佻取笑之意,抿着唇,手指掠过她的嘴唇,眼睛,最后停在头顶。 南风因为紧张的闭上的眼睛跟着睁开了,只见他索着解她头上的钗环,新娘的发鬓都是梳的极紧,头皮都要拔了去。解开恼人的首饰和发鬓,脑袋轻了一半。 虽是这样,南风却不敢睡,帐幔里是衣料摩擦的沙沙声,他自顾自把衣裳脱了,露出一身雪白的里衣,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含着鲜花般的嘴唇细细品尝,手覆在她前鸽子轻轻的揉捏。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欲望,也可以感受他的怜惜。 前世今生第一次被人亲吻,南风没有感到恶心难受。 他的欲望很强,动作却不快。 她被剥光在他身下。 他的硬挺抵在她的腿缝,撞到花园口,却并未进去。 猛烈的撞击后,一股热流洒在她大腿处。 南风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他其实并没有做到底。 可是处子是不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也不会以为大夫不知道怎么行云雨之事。 这一夜终究是个不眠夜。 洞房花烛在线阅读 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 30 敬茶认亲 http://www.dayanwenxue.com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0 敬茶认亲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0 敬茶认亲 30敬茶认亲 南风睡的不太安稳,上半夜大眼瞪帐幔,白日的事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晃来晃去,后半夜是被热醒的,谁知道肖融安是个大火炉,阳气太足,把人熏出汗来。 等睁开眼的时候天微微亮,冬日天光来的早,肖融安早已穿好衣裳等她。 “什么时辰了,不会耽误事吧。”她嘀咕了几句,猛的窜出被子,又被晨间的寒露气逼了回来。因平时最怕冷了,衣裳都放在床边小几上,昨日新婚,衣裳物件都锁在箱笼里,而嫁衣今日是不能穿的。 肖融安微微一笑,道:“娘子,别动来动去,热气都跑了,算了,还是我来。” 拿衣服这种事,她和月娥经常互相做来着,只知道有帮夫君穿衣解带的,没见过夫君侍候娘子起床的。 南风对于肖融安上辈子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医术高明。这辈子打了几次交道,也觉得他是个惜字如金的大夫,偶尔说话呛人。如冰山如云朵,遥不可及。 从昨晚洗脚到今天拿衣服,南风有些接受无能,怎么肖融安跟换了个人似的。 “夫君您歇着吧,我来拿。”她不惧寒冷,在他注视下飞快打开箱子拿出一件石榴红绣花小袄和其他衣衫。 他的眉挑了挑,没话说,转身过去。 待南风穿戴完毕,屋外听的见人声话语,对镜染脂画眉,梳头钗,务必瞧起来喜庆。 他极有耐心等她,从床上掏出一块白绢布,上面染了红。 这块东西怎么来的,南风是问不出口,也不好问,索装作不知。 成亲第二天要拜见公婆,可不能让长辈久等。 两人匆匆出门,她跟在他后头,来到堂屋里头。 周氏和肖金柱高坐了主位,两人轻声说着什么,底下是儿子媳妇,孙辈也被抱在娘怀里。大门敞开,晨光微熹中一对新人缓缓而行,极为相配。 南风余光之中瞄见丫鬟打扮的人接过肖融安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周氏,周氏看了一眼,丢给了丫鬟。 两人上前行了礼,南风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给肖金柱敬茶,“父亲大人,请喝茶。” 肖金柱接过媳妇的敬茶,目光在南风脸上一扫,又往肖融安脸上扫去,似想到有趣的事,哈哈大笑,震掀屋顶,“我儿也成亲了,明年有孙子抱。” 南风悄悄打量一番,公公留着一缕美须,虽年过五旬,但是面容俊美,大笑时眼睛有深深的纹路,夫君有几分像他,别有一番魅力,只是他瞧着有些轻佻,比起儿子来更显张扬。 周氏的打扮很金贵,坐姿端正,厚厚的耳垂挂的明月珰纹丝不动,她的气质很稳,慈悲闵怀,嘴巴的一丝淡笑不很明显,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做惯的表情罢了,看来她对这桩亲事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甩脸子给媳妇看。 如果今日是月娥在此,她才是真心笑的出来吧。 “母亲请喝茶。”南风低眉顺眼,做足了柔顺的姿态,手里揣着肖金柱给的红包。 周氏眼也不抬,只见嘴巴一张一合,弧度不大不小,“好好。”说罢,也递过来一个红包,顺手又取了手上的金凤镯子,就要往南风手上套。 南风一惊,抬头拿眼无声问肖融安,他对她点头示意。 南风可不会以为婆婆喜欢自己,大抵是看在儿子的份上,面上还是要做出不胜欣喜的表情来。 因有了周氏这一示好,和兄嫂见礼就更容易了。 覃氏身边的老大肖融庆胡须满面,黑高大,有股匪气,屋内的小孩离他最远。他虎目圆瞪,没有说话,在肖融安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看起来兄弟的感情很好。 南风给覃氏行了半礼,覃氏今日端出一副笑脸,破天荒说了几句好话,眼底的不屑一闪而过。 趴在覃氏身边的两个儿子,样子和肖融庆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黑乎乎的跟块炭似的,他们不太亲近爹,眼睛乌溜溜在小叔叔身上打转。 幸好早有准备,南风拿出几样自己做的小玩意,都是大宝小宝爱玩的,逗两个孩子婶婶前婶婶后叫个不停。 “虎子,大龙,两个调皮鬼,也不会说谢谢三婶。”肖融庆扬眉斥道。 两孩子瘪嘴不高兴了,大龙眼里含了泪珠儿。 肖金柱也不高兴了,“老子都没说话呢,鬼吼鬼叫什么,乖孙到爷爷这里来。” 饶是在外头说一不二的肖融庆在肖金柱面前颇有忌惮。 两个孩子如弹一般扎进爷爷怀里,祖孙三玩的不亦乐乎。 “我盼了大半年,终于把弟妹盼进门了。”王氏拉着南风的手亲热道,她抱着个扎着包包头的小姑娘,小手揉着眼睛,像是没睡醒。 小姑娘名唤雨儿,是王氏唯一的女儿,今年六岁多,像只病猫,她不爱说话,不喜见人,格有些刁钻。 南风送的礼物,雨儿看也不看一眼。 二嫂王氏歉意笑着,帮着女儿收好了礼物。南风是第二次见王氏了,不管是第一次月娥退亲时,还是这次自己成亲,她说话行事也没刻意为之。这个人不是真心老实就是隐藏的很深,南风想着。 肖家老二肖融容个头最矮,宽脸阔鼻,长了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听说他是个杂货店的老板。 南风一直觉得开店做老板的面相上都带了明,怎么这位二哥满脸写着老实二字。 老四融月来的最晚,她一进门给打了招呼就往周氏身边撒娇,其他人一副见惯的模样。 满堂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南风跟着笑笑,却有种融不进去的感觉。 周氏见状,招手要丫鬟上早饭,值得一说的是,肖家只有一个名唤如花的丫鬟,貌不出奇,做事麻利,不一会儿就把桌子上摆满了碗碟。 人人都有上桌的资格,南风一路看去,周氏和肖金柱面前摆的是豆浆油条,肖融庆用大海碗扑哧扑哧吸着面条。覃氏给大龙喂的粥,虎子拿着小调羹吃的满嘴都是。肖融容面前吃的也是面条,不过他丝条慢理。雨儿恹恹的,不肯吃东西,王氏不厌其烦哄劝。融月有一没一挑着面条,捡着上面的菜叶吃了。南风给肖融安盛了一碗粥,自己也喝了一碗,嚼着嘎嘣脆的酸菜,也很不错。 “老爷有事出去了,老三啊,你陪南风到处转转。”肖金柱打着饱嗝,着肚子扬长而去,临走之际不忘招呼儿子。 众人立即起身,目送肖金柱出去。 南风瞧见周氏的面前的油条豆浆几乎没动过。 其余的人都有事要忙,纷纷作别。临走之际,王氏挽手笑道:“今个就让三弟陪着妹妹转转,若是不嫌弃,到二嫂这里坐坐。” 周氏轻轻拍着南风的手,“融安这几日都不要上工,好好陪着媳妇,你若欺负她,我可不饶你。” 肖融安领着南风出了堂屋,融月迎头追上,真是波荡漾,比起南风的小馒头,以后喂孩子水也足的很。她挤到两人中间,嬉皮笑脸道:“三哥三嫂说什么笑话呢,我也要一起去玩。” 也不知说是懂事还是不懂事。南风本就不知怎么和自家夫君搭话,如今来了个小姑娘,气氛轻松了很多。 因先头怕敬茶耽误了功夫,南风顾着眼前的路,没好好沿途的景色。肖家宅子坐落在清水镇尾,屋后遍布竹林,屋子有了些年头,近来为了肖融安的亲事,又特意粉刷了一次,黑瓦白墙,绿树红花,最美不过。 肖家的屋子不像谢家那样屋串屋,一路到底,中间围了个院子,两三间圈在一起,周氏和肖金柱住了正屋,其余的屋子归儿子媳妇住着。互不打搅,又连在一起,南风很是喜欢。 不过三两步的路途,融月一路叽叽喳喳拽着肖融安说个不停,偶尔南风话,她立即闭嘴,过后又寻着哥哥说话。南风便知道融月不太喜欢自己。也是难怪,毕竟自己还是个生人。 肖融安脸色平静,偶尔说到意见相左的部分,冷言冷语又把妹妹教训了一顿。 两人倒是说的很开心,直到说到口干舌燥,融月不得不回去喝水,在哥哥的连声保证下,她才不依不舍的走了。 “我们走吧。”他开口道。 “不等妹妹了吗。”明明答应融月等她啊,南风不解问道。 肖融安走在石径小道上,南风拢了拢身上的小袄,跟在后头。 “放心,娘就不会让她出来了。”他回答了南风的问题。 南风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相信他竟. 石径小道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寒风阵阵,恍若翩飞的蝴蝶,让南风不忍下脚踩去。 肖融安看着她绕过枯黄的叶堆,小心翼翼走着,停下了脚步,待她走在身边,方指着一洼草地道:“这是我种的药圃,里头的药材好些年份了。” 石径将荒地一分为二,一边是萧萧竹林,一边是灿灿药草,瞧着生机勃勃。 不若是他说,她是把药草当成杂草了。 “药草还能种啊,以前一直以为药草都是山上采的。”南风看着风中摇曳的药草喃喃道。 “普通的药草在山间田头都能找到,草木鱼虫,甚至石头都能入药,不过有些珍贵的药材要到深山老林去寻了。”大抵是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难得露了笑,也只是嘴角略弯了弯,他低头数来,“还记不记得,你曾问过我药铺收不收药材,临川地界的普通药材遍地都是,并不难寻,辛辛苦苦寻来也卖不起价,除非会制药材。不过制药材也是门学问,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她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夫君提醒。” “所以,你别生气了。”他看着她半响,淡淡笑道,“并非有意为难,也不是针对你。” “我没有生气。”她语气稍顿,就算要生气,也早就气消了,这个道歉真没必要了。 “哦。”肖融安一把抓住她冰冷的手,“没想到受气包居然不生气了,真是难得。” 南风哑然,重活一世,早就看开了许多,若是前世,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能让她气鼓鼓好些天。这般熟稔的语气,他竟如此了解幼时的她。 30 敬茶认亲 30 敬茶认亲 30 敬茶认亲 31 梦里姻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1 梦里姻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1 梦里姻缘 五月的风吹散田野屋头的袅袅炊烟,各家各户弥漫着饭菜香味。 一个毛发微黄的小姑娘躲在柱子后头艳羡看着屋内热闹的一团,她的年纪是六七岁,个头又小,皮子有黑又黄,尖尖的下巴配上偌大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怖。此时手里紧紧握着两个芝麻球绕到屁股后头,那是清水镇有名的特产,外酥内糯的芝麻球,也是她第一次得到。 她吞了一口口水,看见扎着两个漂亮包包头的小姑娘躲在大人后头吃了三个芝麻球,然后迈着小短腿向自己跑过来。小黑姑娘心中一紧,立即意识到小白姑娘的想法,转身拔腿就跑,大概是跑的太急了,没看路,被小板凳绊倒在地,小手中的两个芝麻球被捏的瘪瘪的,没沾上半点灰尘。 小白姑娘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到小黑姑娘身上,抢走了她手中的一个芝麻球,用嘴叼着,得意洋洋在身下人晃荡,发鬓上两只银翅蝴蝶翩翩若飞。 “不准抢我的芝麻球。”她费力把身上的人掀开,高举着手中唯一还剩下一个,企图吓倒对方。 小白姑娘一愣,大概没想到她居然敢反抗,坐在地上开始打滚,边滚边哭道:“你抢了我的芝麻球,还给我芝麻球。” 又是这样!小黑姑娘咬牙切齿,怒不可揭。前天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她非要抢,昨天娘去打枣子,要他们俩在底下捡,她全捡嘴巴里去了,还告状说自己不肯动。 围坐在桌上喝茶聊天的大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最先出声的是她娘,二话不说夺过小黑姑娘手里的最后一个芝麻球,放在哭闹的小白手里,把她抱着怀里,细心擦了擦那人脸上泥巴,因为是干嚎,没有眼泪。 小黑惊呆了,众人的目光里有谴责有不屑,唯独没有相信。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怔怔看着小白在娘怀里撒娇笑闹。 她转身跑了,不顾身后的叫骂,在村里的房前屋后乱窜,都是一家团圆围着吃饭,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这里不是她的家,没有她熟悉的亲人。 最后她又跑回去了,小心翼翼顺着长长的梯子,爬到了茅草堆成的屋顶。 她坐在那里,眼前是茫茫原野,心中是茫茫无措。那个怀抱曾经只属于自己,哥哥从来都和自己抢,她哭,娘会抱着哄着,她笑,娘搂着说乖囡囡。 那时候的她还很小,初初有了记忆,爹是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身上总有一股汗臭味,每当她捏着小鼻子说臭,爹爹就乐呵呵举起她坐在肩膀上,逗她说闺女不能嫌弃爹。 如果知道后来爹爹要走,她绝对不会说臭了。突然有一天,家里很乱,大家都哭了,说爹死了,她跟在送葬的队伍后头傻傻看着哭声整天的亲人。 后来她和娘来到了三家村,哥哥留在了家里。娘要她喊叔叔,喊姐姐,可是明明都是不认识的人。曾悄悄拽着娘的衣角问,我们做客什么时候回家,娘说等她长大嫁人就知道了。 她今年七岁,在这里已经住一年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躺在干枯的稻草堆屋顶,软软的,暖暖的,这里云很近,天很蓝,和寨子村的天是一样的。 窸窸窣窣的响声在耳边惊起,她仰头一看,一个小男孩也爬上了屋顶,他是那个给自己芝麻球的大人的儿子,姐姐叫他安安表哥。 她气鼓鼓的瞪着他,两颊鼓着小包子,小嘴翘得高高的。 “受气包。”他漂亮的小嘴巴吐出几个字。 那张漂亮的小嘴比她吃过的糖葫芦还红还甜,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肚子响起了来。 赌气跑出来,还没吃饭哩。小姑娘的脸可耻的红了,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在漂亮小男孩面前竟有些羞怯。 “我不是受气包。”她才不是受气包呢,又没哭又没闹。 小男孩坐在她身边,也跟着躺下了,“你喜欢吃芝麻球吗,卖芝麻球的摊就在我家铺子旁边。” 【大*雁*文*学最快更新,】 “不知道,我没吃过。”小姑娘水水的眼里游荡着朵朵白云儿。 “哦,”他抽出一稻草咬了两口,噗嗤吐了,“我看见她抢你的芝麻球了,去喂**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男孩手足无措哄道:“你别哭了,别哭了,等下都听到了,你不怕吗。你要回家下去就是了。” “咯。”她哭的差点岔气,茫然道:“我家不在这里,娘说长大嫁人就能回家了。” “那等你嫁人,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拉手指。不许骗人。” “拉手指。” 南风半夜醒来,哭笑不得,哪里是做梦啊,明明是早已忘记的事,却突然被梦翻了出来,那时候的她丑的一塌糊涂,月娥美的如仙女下凡,他也长的极好。娘嫁来三家村的第一年,唐氏带着小儿子来谢家做客,然后有了梦里的那一幕。 耳边是平缓的呼吸,黑暗中看不清脸,显然是睡熟了。被窝里头暖烘烘的,她觉得热的有些受不住,悄悄伸出脚来,突然想起睡前脚早就出来了,怎么就窝回去了呢。 迷迷糊糊想起他说的那句话,等她嫁人,他就带她回家,没想到一语成谶。时至今日,寨子村早就记忆模糊,倒是三家村成了自己的家,不,也不是家了,是娘家。 天蒙蒙亮,两人就将将起来,南风开口便觉得喉咙有些不适,想来是晚上热的着了风寒。或许可以和他提议两人分被子睡。 成亲的第三日是回门之期,昨个周氏就让丫鬟送来了礼物,南风估着都是衣食布料之类,肖融安又加了些药材在里边,说是给二老补补。 清水镇离三家村有六七里的路程,南风平时赶早上集也就半个多时辰能到,吃完早饭,夫妻两人拿着大包小包走在小路上,肖融安拿了大部分东西,南风象征背着个小袋子,还是她强烈要求的。 寒冬腊月,田间土头都光溜溜一片,路边的枯草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还有扎脚的霜刺。路上见半个人影,大伙都猫在家里围炉说八卦呢。肖融安不是话多的人,南风也没挑起话头。 一路上唯有踩冰踏水的哗哗声,南风的脚上套了双小鹿皮靴,样式普通,胜在走路轻盈,垫上厚千层底,不怕滑也不怕冷。据肖融安说是旧年朋友送的东西,只有她脚小,才能穿的上。 黄氏一大早就趴在门口张望,远远听见村里狗吠,料想是女儿女婿回门了,回头招呼月娥泡茶。 “女儿回娘家,用的着这样么。”月娥顶嘴道。 “哟,”黄氏叉腰做茶壶状,“姑和姑爷回门就是客,你以后出嫁了,我也不招呼你,你高兴么。” 月娥屁股一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身回屋泡茶去了。 女儿出嫁了三天,黄氏就想了三天,别看母女俩在一起不对盘,三天赌气两天吵架,南风从小到大,就是一天也没离开娘。突然女儿不在身边,有事张口就是南风,没事念着也是南风。黄氏就跟掉了魂一样,搞的谢长生都笑话她。 黄氏不以为然,月娥是嫁到隔壁,想看就能看到,南风嫁的远了点,想看也不那么容易。周氏那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两个嫂子毕竟又站稳了脚跟,南风是个倔丫头,怕她吃亏,更怕她吃亏不说。 大柳树处转来两个人,黄氏瞧见了正是两人,新姑爷器宇轩昂,提着一串礼品,南风走在后头,手里抱着孩子。 哪来的孩子啊,黄氏觉得眼熟,待他们走的近些,她又看不清楚了,唉,老花眼越来越严重了。 “小宝,姐姐姐夫来了,记得要喊人。”黄氏又给在门口啃栗子的小儿子念叨了一遍。 小宝正和香喷喷的栗子奋战呢,这是黄氏买的核栗,只有过年才吃的上,为了招待他们,特意先拿了出来。 “娘,你早上说了好多次了。”小宝居然翻了个白眼。 人小鬼大的模样落在南风眼里顿觉好笑,几天不见,屋还那个屋,人还是那个人,终究有些不同了。她对迎来娘打了个招呼,肖融安喊了声岳母。 黄氏喜笑颜开,要小宝喊姐姐姐夫,又把南风怀里的大宝要扯下来。原来南风那日出嫁,大宝在家里哭个不停,他是南风带大的,这个家里最亲的就是姐姐,心心念念想着姐姐,趁着黄氏不注意,一把飞奔过去要南风抱。 三岁多的大宝是个团团,加上一身棉衣成球状,加上有四十斤重,南风才九十斤,抱着都有些吃力。肖融安想接过去,他都不肯的,更搞笑的是,他口齿伶俐道:“哥哥坏,怀哥哥,不给哥哥吃糖。” 要知道平时大宝除了最爱谢长生,第二喜欢黏肖融安,黄氏说姐姐嫁给安哥哥,以后都不会回家了,他不懂嫁人,只觉得是哥哥不让他见姐姐了。 “娘,没事,我抱着吧,以后也不能天天抱了。”南风在心里最挂念还是大宝,两人几天不见,亲热的什么似的,都把后头的肖融安忘的一干二净。 谢长生和肖融安两人一壶酒,几样小菜侃侃而谈,南风被黄氏拉到房里说话,大宝一刻不肯离开姐姐,巴巴搂住姐姐的脖子不放手。 “囡囡,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姑爷对你好,你婆婆刁难不是。”黄氏问完,有意往女儿身上打量。 “娘,”南风挨着黄氏坐着,轻轻靠在她肩上,笑道:“他对我很好,公公婆婆也没有刁难,嫂子小姑人也很好。” 挽起衣袖露出金灿灿的镯子道,“这是敬茶的时候婆婆给的,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沉的手疼。” 黄氏眼前一亮,眯眼了金镯子,叹了一口气,“你啊,我还不知道,嫁了人和做女儿不一样,姑爷是个有出息的,你以后也跟跟着享福。有福就要会【大*雁*文*学最快更新,】享,别太省着自己,该吃的就吃,该穿的就穿,走出去也是姑爷的脸面。你婆婆给的镯子有些年头了,瞧着分量也足,你好生戴着。尤其是年节时分,亲戚走动多,给别人看到了,也会夸你婆婆会做人,实在嫌手累,晚上再脱。” 南风恍然大悟,姜还老的辣,自己哪里想到这一层。 “你有没有身子,有了可注意点,姑爷是大夫,正好给你调养。” “”这场成亲第三天呢,哪里能有。 31 梦里姻缘在线阅读 31 梦里姻缘 31 梦里姻缘 32 三朝回门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2 三朝回门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2 三朝回门 孩子自然是没有,她总不能说闺女我还是个处吧。对于洞房花烛夜肖融安的举动,南风默默想了很久,要么不会入其门,进错了地方。这种情况还是能接受的,第一证明他不是讨厌自己,第二说明他还是个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不行,蹭几下就出来了,要不要建议他去看大夫,问题是他就是大夫啊,老天爷啊,蹭几下就没了,该不会生不出孩子吧。 如果肖融安知道自家娘子是这么个想法,估计要跳河了。 “南风,南风,发什么呆呢。”黄氏看着闺女一脸通红的发愣,感情不是回忆那啥那啥了吧,她也年轻过,也知道少年郎少不住诱惑,新婚燕尔的,别把身子折腾坏了,老脸往哪搁啊。 “啊,”南风回神过来,屋外床单和心里一样飞舞凌乱,“怎么外头挂了怎么多被子衣物啊,大宝又尿床了。” 说到这个事,黄氏的眼光似刀,嗖嗖嗖往大宝身上砍,以前南风在,偶尔在床上划个圈,这两天发大水一样。 “大宝也不是个省心,都把床当夜壶用,这水都结冰了,洗的手钻心疼。”她伸手出来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裂了口子,和夏天田里缺水开口子一般。 南风抱起大宝,做在大腿上,认真教他,“大宝,尿尿要喊人,不准尿在床上,以后再尿床上就不让你吃饭了。” 【大*雁*文*学最快更新,】 大宝听得懂话,声气道,“夜里出来冷,在床上尿不冷。” 黄氏和南风一对眼,心里又是好笑又好气,这么点大,还知道冷了,“喊月姐姐给穿衣就不冷了。” “我喊了,”大宝愤愤不平,“喊不醒。” 难怪了,冬日起夜冷,大宝夜里要尿尿,南风都是用小披风把他裹好,送去尿尿,月娥喊不动,他怕黑怕冷,索在被窝里头解决了。 黄氏无奈表示,“你看成人了,我十遍八遍问他为啥尿床,就是小屁股对人,对你一五一十说了。” 南风哈哈大笑,撅了把大宝厚实的脸蛋,感十足,心道还不是你们宠着他,要是说狠一点,大宝铁定不会尿床。 “你带大宝去玩吧,我还准备了很多菜,今个又是腊八,好好吃一顿。”黄氏哼着小曲就要起身,盘算着家里办喜事还剩下不少好菜,都留着等回门。 南风笑道:“娘,我去打个下手吧,切个菜也好,您看您的手成这个样子了。” 黄氏满脸不高兴,“刚才说你就忘了,要惜福,现在回来是做客,来的也有次数,哪有客人帮主人做饭的,去去去,别碍眼。” 再三要求还是得不到同意,南风想着原来娘已经把女儿当嫁出去了,自己的心也该慢慢收回去。 牵着大宝前前后后院子逛了一遍,和走时一个样,也不一样了,踮起脚尖往墙头望了望,正巧撞见薛广集往这头看,两人一对眼,双双闹了大红脸,南风是尴尬,薛广集是羞愧。 她转身欲走,不想身后追来问话,“你没事吧。”一样的语调,一样的话,当日听了是感动,现在听了是别扭。明婶是自己的刺绣师傅,成亲当日也有随礼来喝酒,终究是因为薛广集,师徒缘分且断了。 这句简单的话,却能表达很多意思,南风不觉好笑,若说和薛广集定亲之时还有诸多幻想,月娥一出现,全都化为泡影。世上的两个人要在一起,不仅要有情还得有缘,他的情在月娥那里,缘也在月娥那里,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何苦来哉。难不成还期待自己在他面前哭诉成亲的不幸。 南风捏紧了手里爪子,心潮起伏难定,头也不回的走了,耳畔的风扬起乱发。 如果没有薛广集多此一句问候,他在她心里永远是弯白月光,皎洁高亮,也许有时候认清一个人只需要一句话,有时候说服自己承认事实也是一瞬间。 南风抱着手臂从院子里转回来,听见谢长生在高谈阔论,肖融安时不时点头附和,心里突然觉得很安定,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南风,和我说说话嘛,姐妹两好久没说话了。”月娥喜滋滋拉着南风坐在垫了绣菊花的垫子椅子上。 所谓说话,就是月娥说,南风听,南风从小对月娥怨念不满,恨她讨厌她,心里还是留着位置的。当他对谢长生说是替南风和薛广集传话,有些事就再也回不去了。 碍着亲戚情分,南风坐上了月娥最爱的菊花垫椅子,长长指甲划了栗子的焦黄的壳,掏出粉甜栗子丢进大宝嘴里。 “你成亲了,我好挂念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尤其大宝这家伙,天天晚上尿尿,臭死了。”月娥抱怨了一通,趁着南风低头剥栗子,飞快从碟子里抓了一把塞在衣兜里。 南风眼角瞄到她的举动,眼里闪过不屑,这么大人还和弟弟抢东西吃,真真是不要脸。 “哎呀呀,成亲好不好,姨妈家住在镇上的大院子里,地上铺都是青石板,可不像家里一垛一汪土,你刚去不习惯吧。姨妈和善,两个表嫂娘家都是镇上的,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这段话,也就开头那句中听,后头嫌弃的不行。 南风手一偏,险些伤到了指甲,“既然如此担心,姐姐怎么不嫁过去呢,难不成是后悔了,抑或妹妹私心猜一猜,见不得妹妹过好日子。” 她被噎了,栗子卡在喉咙眼不上不下,鼓了口茶才咽下去,被栗子憋出眼泪,“姐姐是担心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姐姐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小妹过的很好。” 半响无语,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南风不想再坐着受气。 “妹妹别急着走,你看这幅绣活好不好。”月娥见状,立即把绣的鸳鸯枕头拿出,不得不说,是下了功夫的,隐约可见水波荡漾,鸟毛飞绒。 南风不解其意,道:“摆在婚床上最好不过了。” “你也说好,”她咬下下唇,期期艾艾瞥了一眼,又缩回去,“就不知道明婶喜欢不喜欢,你做过她徒弟,应该最清楚她喜好了。” 【大*雁*文*学最快更新,】 原来是想讨好未来婆婆,定是听到了明婶不喜她的话,南风是个刚成亲的,哪里来的婆媳经验,再者这话未免有试探的意味,师徒关系再好能比过婆媳。 “师徒哪里和婆媳一样,要不你去问娘,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明婶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那就不会挨骂了吧。”南风说完,拉着不耐烦的大宝走进了灶房。 月娥在后头跺脚,“好你个南风,要真像你说的,哪里还有活路。” 明婶是全村第一爱干净人,月娥就是全村最娇贵的姑娘家,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不大一会儿,丰盛的饭菜做好了,南风拿碗,大宝拿筷子,他小爪子认真在四方桌上摆齐八双筷子。 肖融安看他可爱,有心逗逗,“大宝,你摆错了,哪里有八个人。” “没有摆错,”大宝慌忙又数了一遍,掰着指头道:“娘说摆八双,爹一双,娘一双,月姐姐一双,姐姐一双,哥哥一双,大宝一双,小宝一双。” 满屋的人瞧着大宝献宝,故意不说话,看他到底能不能数清楚,大约是大伙都看着自己,大宝越发得意,居然还扭了下肥屁股,指着南风道:“外甥一双。” “轰!”南风脸上都要滴血了,咬牙切齿瞪向大宝,肖融安哈哈大笑,把大宝捞在怀里,一并坐了。 黄氏端来最后一道菜,刚好听见大宝的尾音,她满意数着桌上的十个菜,**鸭鱼都齐全了,快活道:“听见没有,小孩子说话最灵验的,明年这桌子就坐不下了,你们两姐妹都是。” “娘,”南风无语,夹了块鱼送到黄氏碗里,“您吃鱼。” 月娥默默数米粒,未嫁女玩笑开不起啊。 黄氏笑眯眯嗔道,“娘自己会夹,你给融安夹去。” “安哥哥,吃鱼。”大庭广众学融月的称呼了。 肖融安也礼尚往来,给她夹了块烧鸭。 黄氏高兴极了,破天荒喝了小口小酒,也不见她吃什么菜,使劲往给姑爷夹菜,口里不停道:“这个好吃,你多次些,少年郎要壮些好,当家的这身才好。” 南风看着中年发福谢顶的谢长生,实在想象不出肖融安老了是这份尊容。 “南风从小脾气就不好,可是最懂事了,我打她,她从来不哭,每次要她做事,也是很勤快,我生大宝小宝,全是她伺候的,那时候才十岁,哪家小姑娘不是在娘身边教养着呢,就她那双手,的跟老树皮似的。”黄氏像是喝醉了,话语滔滔,停不下来。 肖融安一边给大宝夹菜,一边点头。 黄氏挥着两筷子指来指去,“记得有一会,她去河边洗衣,把大宝的一块尿布洗丢了,我那天也不知遭了什么邪,拿起槌就往她身上招呼,打的背上都青了。我后悔啊,一块尿布就让闺女受了这么大罪。” 谢长生叹了一口气,在桌上不发一言。 这件事在黄氏心里是个疤,在南风心里其实不算个事,黄氏打她是平均一年两回,槌打,刺条抽,板凳砸,就是满村子追着打都有。这个时代信奉棍底下出孝子,只要不打死,其实没多大事,就算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要做爹娘给孩子偿命。 “娘,没事了,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用拿出来说了。”南风的心里潮乎乎,一直以来黄氏和她总是针锋相对,从未服过软,说过女儿的好处。 黄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斜眼道:“去去去,你懂什么,”继而端着笑脸对肖融安道:“姑爷是好姑爷,南风跟着你,我就放心了,对得起”她死去的爹。这话没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明白。 饭桌上丈母娘和女婿相谈甚欢,南风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南风和肖融安走的时候被黄氏塞了很多东西,黄氏用布袋子兜了两只母**,说是镇上吃个饭还要买菜,不如乡下东西便宜。那两只**是今年新孵的,养的最肥最大。 回去的路上两人话多了起来,母**也来凑热闹。 “你拿着吧,我放不下了。”肖融安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把新鲜剥开的栗子。 南风傻乎乎看着,“这是做什么。” 【大*雁*文*学最快更新,】 “给你。”不由分说放在她摊开的手心。 她看着自己为大宝剥栗子秃了的半边指甲发愣,喜欢吃栗子,原来不止娘记得,他也知道,还给她专门剥了。 “娘对你很好。”他感叹道,没有喊岳母,也喊娘。 南风笑道:“我看是对你最好。” “那是因为我娶了你,娘怕我对你不好啊” “” 32 三朝回门在线阅读 32 三朝回门 32 三朝回门 36、踏雪寻梅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6、踏雪寻梅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6、踏雪寻梅 36、踏雪寻梅 南风听见屋外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料想是自家夫君回来了,果不其然,雪后的天澄澈如空镜,他踏雪而来,手握微黄的二十四骨油纸伞,身形高瘦,脊背直挺,一袭青衫衬的他如飒飒青松,屹立在天地之间。 及的近了,才看见他微微泛粉的薄唇和线条优美的下颌,显出一种清梗的男人味,如风如水,可柔可刚。 她一时看呆去了,震的心头微微发颤,这个人好像站哪里都是一副画,悠远绵绵。 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嗷嗷”叫唤,小爪子在青衫上画了朵朵花儿,这是一只小狗,南风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指着那团东西问道:“夫君你抱谁家的狗回来了” 说罢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她刚来三家村的时候被大黄咬过,本能对狗害怕。 融安好笑看着娘子的举动,把油纸伞放下抽出一支寒梅递来,“清和堂的梅花开了,我带一支回来给你瞧瞧。” 红梅初绽,梅苞含羞,点点如血,缠绕在长长的枝干上,隐隐有暗香盈袖。 是冬天的味道,是下雪的味道,更是融安夫君的味道,她捧着花枝,想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这一刻天地静好,岁月悠长。 融月欢欢喜喜迎接哥哥的脚步停在了半路,她从见过冷清的三哥这样温柔的表情,明明是枝头皎洁无暇的白雪,为何化作了一滩春水。口涌来沉闷,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哥哥,”她急匆匆跑过来,扯着兄长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拉过来,“好可怜的小狗啊,哥哥是你买的吗。” 南风被小姑子不着痕迹挤到一旁,抬头看见夫君关切的眼神。 她轻轻扬起一个笑脸,微微点头,执起寒梅道:“外面雪大,融安哥哥一路走来身上肯定打湿了,先去暖和暖和,妹妹且等等。” 不喜欢小姑子的眼神,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把自己排斥在外,可以原谅她年幼不懂事,但是不代表自己欣然接受。 两个女人之间的汹涌澎湃,肖融安并不知道,他对妹妹道:“走路稳当些,别摔着了,我先回房了。” 融月脸上的笑容糊的发虚,她有些赌气说着:“哥哥去吧,妹妹不耽误你了。” 转身之际,不屑瞪了一眼南风手里的梅花。 肖金柱和周氏去姑家吃满月酒了,并未回来,所以两人直接回了房。 屋里被两个火盆烘的暖洋洋,小厨房上烧了热水,南风进门把梅花放在桌子上,寻了棉袄披在融安身上。 “夫君先坐着,我去提水进来,现在天冷,擦擦身子就好。”他身上寒气逼人,青衫下摆濡湿,南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你先坐会,”他拉起她冰凉的小手,放在火红的炭火烘烤,“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瞎折腾,你看看你,肯定在外面站了一刻钟了,手冷的跟冰渣子一样,一动就啪啪往下掉。” 这么个比喻配上教训人的表情,南风不厚道的笑了,“夫君您当我是豆腐呢,一碰就碎。” 小狗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汪汪叫唤了两声,湿漉漉的眼睛看的人心都软了,南风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小家伙呢,“夫君您还没说,哪来小狗呢。” 他顺了顺狗毛,道:“今天去给王老太诊病,路上捡的,我看过了,除了腿有瘸,其他毛病都没有。” 听这话的意思是准备要养狗,她对养狗没意见,问题家里养狗,忙的是自己,肖融安没有功夫管,最的是她怕狗啊。 “那个,”南风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头往小狗狗身上戳了戳,呼呼的暖,咦,有点吓人。“夫君,是不是别人家的狗丢了啊,下雪天找不着路。” “我沿路问了人,说是有户人家母狗生了一窝狗崽,那家人说瘸腿就不要了,有人要就要,实在没人要,索炖了狗汤喝。”那句炖汤吃说的不寒而栗。 南风定了定心神,不好说什么,挣脱了他温暖的大手,开门提了一壶热水进来,放在屏风后头,拿出换洗衣物挂在屏风上。 “先洗洗,我去看看如花的饭做好了没有。”隔着半透屏风看夫君擦身,她有些难为情,随便找个借口准备走了。 比大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狗软软的趴火盆旁,小鼻子一耸一耸的,他起身对娘子道:“先别走,你看着小狗,别让它掉到火盆里去了。” “哦,”南风耷拉着脑袋望着小狗发呆,哗啦啦的水声,屏风上修长的身影,突然开始羡慕那张屏风。 “谢家小叔不愿娶亲,他说要收养柳公子的儿子,以后有人养老了。”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带着淡淡的水雾。 她手持红梅,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瓷白长腰瓶,装满水了进去。 思绪飘远,肖融安眼前不由得浮现谢小叔谢天明那张轻佻的脸,他们中午约在酒楼吃饭,谢天明身披狐裘,手执洒碎金高丽扇,端是翩翩佳公子的气度,谁也不会把他和贫困农家小儿联系到一起。 “肖大夫,怎个今日有闲,陪鄙人来赏雪。”他轻摇高丽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肖融安眉眼上挑,不经意见到邻桌吃酒的客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都以为谢天明有病吧,大冬天摇扇子。 四下注目更让谢天明得意洋洋,把高丽扇摊开在对面人眼前,“这是高丽扇千金难求,当今圣上的最爱,肖大夫瞧着如何。” 肖融安冷道:“和谢公子极为相配,鲜花配美人。”一样的华而不实。 “哈哈,”谢天明笑的桃花乱开,好似得到天大的夸赞,“人人都说肖大夫一字千金,鄙人是值了。” 接着谢天明从风月谈到诗词,又从诗词谈到风月,简直是个话唠。 肖融安冷眼倾杯自饮,完全当他不存在。 “不知肖大夫今日约谢某何事,在下愿闻其详。”似乎才想起正事来。 “据说谢公子曾遭不测,伤了要害,既然我你今日有缘,肖某便为公子诊上一脉。”话音刚落,手便搭上了对方瘦弱的手腕。 谢天明张大嘴巴,尤没反应过来。 肖融安抽回手,在帕子上擦了两把,不紧不慢道:“阳元充足,肾水充沛,只是近来房事过频,公子要保重。” “你,”谢天明酒醒了大半,要说之前忽悠人,看不惯肖融安年纪轻轻摆着臭。被揭了老底,他脸色如锅灰,**缩缩趴在桌沿,那柄挚爱的高丽扇被压成皱巴巴的样子难以顾及。谢公子仗着自己无能成功的挑起了母亲的愧疚,也躲过了成亲的烦恼,这下可怎么得了,“你胡说,你是什么大夫,还没开始坐堂。你们清和堂别欺人太甚。” “想让更多人知道,你再大声点吧,谢公子。”他轻飘飘的一句制止了谢天明的失态,“谢公子好生奇怪,肖某好心为你诊脉,却说清和堂欺人太甚,你若不信我的医术,大可叫别的大夫来看看,也让大伙评评理。” “肖大夫,肖神医,”谢天明陪了惨兮兮的笑脸,回头把看热闹的人都瞪了回去,哀声祈求道:“肖神医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出手,是我一时口快,都是误会,误会。”这年头有两种人你别得罪,当官的和瞧病的,前者要你命,后者治你的病,总不防哪日落到他们手里,肖融安是清和堂王大夫手里的第一号弟子。 肖融安面上无波,道:“谢公子这是作甚,肖某只是找公子聊聊,既然公子的病已经好了,不知有无娶亲的打算,实不相瞒,令堂的病最多能过年。公子是忠孝之人,定当有打算。” “劳神医费心,谢某家徒四壁,娶亲岂不耽误人家。”谢天明正襟危坐,不敢小瞧眼前人。 “哦,据我所知,公子的至交好友刘公子的夫人,为公子说了一门好亲事,对方容德俱佳,嫁妆丰厚,说是天作之合,若公子成亲,刘夫人愿为公子下聘。” “你我无亲无故,神医何时改成做媒婆了。”谢天明出言讽刺,对于肖融安关心他的亲事是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肖融安微微一笑,嘴角抿出一个上扬的弧度,“我有一至交好友,欲上门求亲,只是令堂道长幼有序,不可荒废。” “哈哈,”谢天明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立即放下担忧,摇头晃脑道:“我有一好友,名唤柳存业,家中独户,乃是外县搬来的,旧年娶了娘子,膝下有一儿。存业颇有家业,有三间铺子,后来不幸得了急病故去,家中娘子守了三年,现又定了一门亲,只是儿子不能带过去。存业有遗言,若是自家娘子守的住便罢,若守不住就把铺子赠在下一间,抚养故人之子成人。故人之托不敢忘,谢某一生荒诞,却不想娶妻作孽,本以为这辈子子嗣无缘,老天怜惜,谢某将故人之子视为自出,抚养成人,了此残生,家母面前在下定会说明,不能因一己之故耽误侄女的亲事,不知神医的好友姓甚名谁,做什么营生。” “姓牛名北风,寨子村人,父死母改嫁,现在镇上做竹器营生,乃是肖某妻舅。” 将谢天明的话捡了一些说于南风听,只见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什么,这这样也成,那孩子终究姓柳,别人会以为他姓谢,到时候说不清了。”南风思来想起,这主意比让他娶亲好得多,不会有第二个守活寡的刘夫人出现,孩子的声名会损了。 “谢天明还道,”他系好一带从屏风后头绕出来,“说他不同意北风的亲事。” 南风被踩了痛脚,仰头望向融安,企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觉得北风高攀了。”还有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没说。 她听了这话,怒火冲天,咬牙切齿怒道:“他还有脸说哥哥是癞蛤蟆,说什么怜惜妇人,若真怜惜就不会让母亲侄女受苦,就当担起这个家。 他是什么东西,谢家病了多少年,别说在床前侍疾了,一年难得见人影,半个铜子也没送回家,要是哪天回家了,不用说是欠钱没地借了。桃妹辛辛苦苦养鸭捡蛋,给存的药钱,他都能哄着拿了去,还是人么,畜生都不如!” “混蛋,畜生,呸,畜生都不如!”南风越说越激动,两渴清泪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天明算的上渣男我没有拆散他们。 关于这个狗狗问题脑子一抽就写出了问题我没养过狗狗啊正在考虑狗狗是不是要送人 36、踏雪寻梅在线阅读 36、踏雪寻梅 36、踏雪寻梅 37、床上趣事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7、床上趣事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7、床上趣事 37、床上趣事 第三十七章、 “哥,你怎么还没来啊。”融月撒娇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肖融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眯起,眉眼间的一丝恼意一闪而过,紧紧抿着唇瓣,如覆霜盖雪。 明明屋里生了火盆子,怎么比外头还冷,融月莫名打了个寒颤,被哥哥的气场所慑,不敢再挪动半步,门外的风雪扬起南风宽大的衣袖和柔软的发丝,像一只巨大的风筝,纤细的骨架撑起菲薄的身体随风摆动。 额前的碎发贴着半边脸,南风在门推开的一瞬间别过脸去,错过了对方拭泪的手,她陷在影中,陷在悲伤里,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着,浑身上下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 她紧紧扶着桌子,在一片寂静中看见前世的自己,血染红了月白的裙裾,像一朵盛开的血色杜鹃,萎顿成灰。 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的命运,桃妹的命运,被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 没有人知道桃妹就如另一个南风,被贫穷压弯了腰,每天辛辛苦苦的劳作,在生活的重压下求得一个喘息的瞬间,若她是冰,桃妹就是水,前者尖锐顽固,后者懦弱平和,全逃不过被玷污的命运。 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却有相似的命运轨迹和情习惯,她为桃妹悲哀,辗转被卖,难产而死的悲哀命运,何尝不是为自己悲催悲哀。 她小心翼翼埋藏着所有的秘密,逃避所有的过去,被不小心翻了出来,掩在春泥底下的腐臭冲天盖地。 盯着手中的翡翠镯子看了一回,那是哥哥送了成亲之礼,那个憨厚的汉子,给予了妹妹毫无保留的爱护,他说一定要和桃妹在一起,自己也曾期待过这样的岁月,却还是不能成。 夜色渐渐涌了上来,南风心思念转不过一瞬。 站在门口的融月瞧着眼前情景,脑内急速勾勒出吵架的情景,定是南风不懂事,惹哥哥生气,这个气么,还很大,南风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哥哥的手想动又没动,这是要打人了。她内心雀跃,幸灾乐祸笑道:“哥哥,别气了,小嫂子不懂事,先去吃饭吧。” 昏暗中看不清神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南风,极美极泪,眉眼冷俏,不带半点生气,不若是微微起伏的脯,几乎要和庙里的泥像一般。 “一起去吧。” 她微微抬头,好像在想这句话的意思,漆黑的瞳仁从他身上扫过,“是要吃饭了。” 他抬起手,遇上了她惊惧的眼神。 就在他盘算着要不要把饭端到房里来吃的时候,南风一个人直直走在了最前头。 屋外的冷风把她麻木的神经冻醒了些,食不知味吃了两碗饭,还给融安夹了菜,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融安微微皱眉,他记得南风从来只吃一碗,每次要她多吃一碗,总说吃不下了。 桌上就三个人,夫妻两默不作声吃,融月喋喋不休拉着哥哥说着趣事儿。 手中的筷子翻动南风夹来肥腻的猪头,想着一口吃完的可能。 南风吃完起身就往房里去,融安忙丢下碗筷追了上去,融月不满看着哥哥的行为。 “娘子,你怎么了,”一进门,他慌忙扣住南风消瘦的肩胛。 经过刚刚一段时间,心中的火山已经平息大半,她定了定心神,闷闷说道:“谢天明是个混蛋,我为哥哥难过,他没有资格骂哥哥。” 她不开心,却不能对无关的人发火,理智遏制了情感的火焰。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拥着她,索着点燃了蜡烛,窝在火盆上边的小狗呜咽了几声,又把小脑袋埋了爪子里。 她被他用被子包裹成茧,然后被子被他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巨大婴儿,无奈回到床上对她讲:“谢天明是个混蛋,我已经帮你骂过了,别担心,这桩亲事一定会成。” 她看起来镇定了下来,呼吸平静,好像已经睡着,他却不敢放下心来,屋里梅香浮动,大约是很是暖和,几朵花苞儿小小露蕊儿。 一夜乱梦,她告诉自己,南风,别急,总还有办法的。 第二天晨起,她神情恹恹的,像是霜打茄子,眼下澹澹的青色昭示昨晚睡的不并安稳。 王氏端来红枣枸杞茶放在她面前,笑道:“这还是旧年在亲家做客,喝了妹妹的红枣茶,觉得甚美,红枣枸杞都是补气血好东西,我们妇人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红枣枸杞将白瓷杯里的茶水染成绯色,一股子暖香直冲心肺,南风执杯抿了一口,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二嫂的茶极好,加了枸杞味道更是醇厚了。” 雨儿穿的严严实实,老老实实伏在王氏膝盖上听大人说话儿,她现在看见南风不再躲在娘身后了,怯怯的喊一声婶婶,又飞快把头缩了回去。 “雨儿真乖,不让大人心,不像我的两个弟弟,整日皮的不行。” 好些天没回娘家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娘的手好些了没,大宝是不是又调皮了,小宝学了什么调皮话,就连月娥娇蛮的叫骂也听不到了。她有些想念,就要过年了,今年她要和一群还算熟悉的陌生人过年了。 王氏口里数着雨儿的不是,眼里却是高兴的,这只是客气话。 待南风杯里的茶水续上第二次,王氏才不好意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弟妹,不瞒你说,嫂子有事相求。望弟妹答应。” “嫂子多礼了,家里事我做不了住,得夫君说才算。”南风赶紧给王氏也行了礼,不敢贸然答应对方的请求。 王氏涨红了脸,似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常言道,家丑不外扬,嫂子实在是没办法,心里话没处说去,妹妹心好,肯陪嫂子闲话家常。妹妹嫁来肖家也有些时日了,想必也看到家里的状况,他们兄弟三人,大哥在河口混的开,大嫂穿金戴银好不威风,三弟是神医的得意弟子,弟妹以后也乐的逍遥自在。你二哥开了个杂货店,为人实在,不懂经营,家里是入不敷出。我是家中次女,带来也有些嫁妆,日子也就凑合过。” 莫非是要借钱,南风不厚道的想,不好出言打断,只得忍着听下去。 王氏越说声音越小,抽抽嗒嗒道:“年节时分是杂货店生意最好的时候,你二哥一个人一双,忙的脚不沾地也忙不过来,这会哪里都缺人,虽说妇人不便抛头露面,但是我成亲生子,自然没有那么严苛,便想着帮他搭把手。” 南风点了点头,同为女人,对王氏的状况很是同情,道:“嫂子的想法极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忙的过来,无奈家中事忙,不然便也能帮衬一二。” “弟妹说笑了,怎能劳你费神,嫂子知你热心,便厚着脸皮求你一事,若是弟妹得闲,能否白日看着雨儿。”王氏轻轻拍打着女儿,哄着她入睡,“雨儿最好带了,她会自己吃饭穿衣,也不调皮,很听话,没人和她玩,她自己和自己玩也能过一天,她就在你眼前过下眼,其他不用管。” 带孩子这事,她是有经验啦,只是上有婆婆和大嫂,好像也轮不到自己吧。 王氏好像看到南风的疑问,恨恨道:“若是家里还有一人肯带雨儿,我也绝对不来麻烦弟妹。成亲七年,只得雨儿一个孩子,婆婆不喜孙女,抱着雨儿就喊头疼,雨儿和大龙虎子一起玩,被哥哥把脑袋都砸破了,大嫂还口口声声说孩子调皮,便是孩子调皮,她怎也不管不顾雨儿一脸是血呢。” 她扒开雨儿的头发,里头有条蜈蚣长的痕迹,可见当时伤的有多深,南风不免对小姑娘给予了深深同情。 “雨儿真是好孩子,嫂子你看要不这样,待晚上融安哥哥回来,我且问问,或者要他去店里帮忙也成。”王氏说的声泪俱下,南风也心生戚戚然,不过还是不肯一口答应,坚持要回家问夫君。 王氏见目的已达成,脸上表情轻松了很多,把孩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拉着南风凑在火盆口神神秘秘问道:“弟妹,别怪我多嘴,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那事还是缓缓些,你看你眼睛都青了,可不累着了,男人是舒服了,妇人遭罪。” 额,成亲妇人说话都是这么开放么,南风下意识了眼角,哭笑不得道:“没有的事,是昨个没睡好。” “莫非吵架了,那更不值当了,三弟没动手吧,我和你说啊,你千万别和男人怄气,怄来怄去,气死的还是你,该小意就小意。夫妻过活,哪能不吵架,就是牙齿和舌头还有碰到一起的时候,床头打架床尾和,别让外人看笑话。”王氏的话倒也中肯,全是劝她的,滔滔不绝,显然很有经验。 南风仔细想了想,什么时候他们吵架了,怎么自己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嫂子,我们没吵架,自成亲以来,脸都没红过。你听谁说的啊。” “哎呦,是融月那丫头在说呢,说是她亲眼看到的,你骂了三弟,三弟要打你呢,婆婆下午会回来了,她听了肯定不高兴。”王氏也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融月,怎么和她表姐月娥一个模子出来的,她不禁怀疑他们俩才是姐妹吧,都是这么喜欢说人是非,唯恐天下不乱。 “嘴长在她身上,我也没办法,我只知道一个未嫁的小姑说哥嫂的是非,莫非要把自己名声败坏了,难道她不怕未来婆婆不喜。”南风打定主意也让小姑的未来婆婆见识见识。 王氏摆摆手,嘴皮喷咯一声脆响,咬开西瓜子壳,把果壳吐在手绢上,动作一气呵成,看到南风叹为观止,剥西瓜子壳向来是南风弱项,她喜欢吃,又剥不开,索一把往嘴里倒,胡乱嚼着吃,在外人面前实在不好看,便忍住。 “不说她了,弟妹,看你的气色红润,看了三弟滋养的很好啊,”王氏飞来一个你懂的眼神,故意用手肘撞了撞南风小小蛮腰,“他的腰力肯定不错吧,一夜能几次。”那个“次”是在嘴里含了几遍从嘴里吐出来。 南风口干舌燥,脸如火烧,差点把杯子里茶全倒在身上,她用手绢抹去衣衫撒上星点茶水,欲起身告别。 王氏一把按住她,大有一副你不说不准走的架势,“别害羞么,想我当年听见别人这么问我,脸红的冒烟,现在么,觉得这事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了。” “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南风咀嚼这句话,一直以来她都把房事看成是男人**发泄,女人要孩子的过程,和唐六少做,觉得很脏,全身上下脏透了,她麻木,恶心。对于肖融安,大概是他很爱洁,动作又很温柔,她觉得不算讨厌,甚至身体有了异样的感觉。每当他挨着自己很近很近的时候,她生不出推开的力气,被他的气息所惑,沉溺其中。她不懂,也不知道和谁去说,只有在心里慢慢琢磨。 王氏见南风怔怔出神,眼冒绿光,兴奋说着:“我跟你说,大哥在床上每回都是冲锋陷阵,大嫂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我家那位,刚成亲时候,恨不得我天天不穿衣,现在呢,躺在床上要我在上面,你不知道多辛苦啊,每次我在上面,他还嫌不够力大。最气人的是有一回,他居然边做边算账啊,算着算着,一把把我推开,说是少算了别人七个铜板,先记着,怕明个忘记,我正得趣呢,他大爷的真让人吐血。有时候我简直觉得自个娶了娘子。” “哈哈,”南风捂住肚子笑抽了,“二,二嫂,你,你,太” 王氏也跟着哈哈大笑,拽着南风的衣袖不依不饶道:“我可什么都说,得跟我说说,你家那位,一夜能几次啊。” 南风捂着笑爆的肠子,憋气道:“那二嫂一夜能几次呢。” “别说了,得趣的话,也就是三次吧,主要是力气使不上。”待王氏说完,才发现南风躲在角落里偷笑呢。 “” 37、床上趣事在线阅读 37、床上趣事 37、床上趣事 38、上交身家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8、上交身家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8、上交身家 38、上交身家 雨儿端坐在小板凳上玩着手中的花绳,时不时瞄一眼坐在对面剪花花的小婶婶,她挥舞着铮亮的新剪子在红字里头,嘿嘿笑着,好像隔壁偷了鱼的小猫。 “雨儿,还要不要吃糖啊。”南风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对雨儿道。 “婶婶,”雨儿细声细气数着手指头说:“雨儿不吃糖了,这是婶婶第六次问雨儿了。” 额,小鬼头,没事干嘛拆台,都怪你娘啦,没事跟她说什么床上之事,搞的她肚子笑痛死了,就算是婆婆上午找她说了几句,要贤惠云云,不要吵架啊,她的心情还是和屋外的太阳的一样,嚣张的碍眼。 大哥勇猛从外表是看出来了啦,不过二嫂在床上的彪悍,真是让人汗颜,这三兄弟也真奇怪,一个猛,一个弱,还有一个干脆不做。话说自家夫君是怎么回事,虽说瘦是瘦了点,两天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他身上还是有的,绝对不是那种排骨累累型。 那方面到底行不行呢,他的小白鸟到底能生不生的出孩子啊。 南风看着手里被她剪成乱七八糟的窗花纸,默默把放在一旁堆的老高的废篓里。 刺绣是很好没错啦,按道理来说剪窗花也不差,就是二嫂的笑话让禁不住,拿起剪刀就想笑,一笑就剪偏了,作孽啊,新房窗户上的囍字蒙上冰凌依旧鲜红耀眼。 他们成亲还没过一个月呢,时光从指尖流泻,留下一室馨香。 “狗狗,婶婶,狗狗在看我。”雨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南风,小指头指给她看,声音里带着点点破音。 南风把剪刀放在篮子里端到孩子拿不到地方,伸手把雨儿搂在怀里,笑眯眯道:“别怕,狗狗不会咬人。” 昨晚待肖融安回来,她说了二嫂请求的事,他倒没说什么,只道别累着自己。 她又不是纸糊的,哪能这么容易累倒呢,他天天在外面做事,自己闲的发慌,能帮点忙也不错。只是狗狗让她无语,小狗的右后腿伤了骨头,已经被纱布仔细包扎好了,它不到满月,骨头软的很,加上后腿不给力,最多在地上滚两圈。地上冻成硬邦邦的,南风找了个小竹篓,里面垫了破布旧絮,挂在火盆边上,晚上睡觉又给盖东西。 这些都好,唯独拉屎拉尿是个问题,这么小的东西不会像人一样去茅房,南风只得跟在它后头打扫。这事做的,还刚成亲呢,就得侍候狗儿子了,她想着先养着,待春天来了,如果有人要养就送人,没人要自己养着。麻烦是其次,主要是她曾被大黄咬过,过不了心里的坎。 雨儿的手指头轻轻戳了戳狗鼻子,见没反应,又戳了几下,待狗狗睁眼对上小孩子,嗷嗷大叫。 小姑娘巴掌拍的啪啪响,咧着小米牙兴奋嚷道:“婶婶,婶婶,狗狗又看我了。” 你这么戳,能不看你么,南风惊讶发现雨儿居然不怕狗狗,平时胆小如鼠的孩子居然刚去逗狗玩儿。“雨儿,你不怕狗狗么。”她试图提醒狗狗的可怖,“有那么高,”比划了到雨儿的额前,“又这么壮”双手抱水桶状,“会咬人,”接着屋里响起几声学狗叫。 雨儿不解盯着婶婶比划的狗狗和眼前兔子大的小黑狗,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那是狗狗么,“婶婶,坏,狗狗是狗狗。”她挺着小脯认真道。 她看见婶婶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抖动着,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怕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雨儿,狗狗,会咬你的小手,小肚子,小脚。全部咬光了。” 会痛痛啦,娘亲说会咬手脚会痛痛啦,婶婶的声音好怕怕,狗狗明明很小,软软的,像娘亲前的包子,不会咬雨儿。可是,婶婶为什么说的这么可怕呢,难道是她以前被咬过么。 她把婶婶白白的手合起来,然后包住,看着可怜的婶婶,“婶婶,别怕,狗狗不会咬你,雨儿打狗狗。” 小黑狗配合着嗷了两声。 南风脸色如锅底,被小孩和狗狗鄙视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婶婶不怕,雨儿也不怕。”雨儿姑娘挣开南风,蹲在地上和小黑玩去了。 南风正梦见吃猪头呢,张口一咬,变成了猪手,还是清蒸没加盐的,谁做的菜啊,真是可惜,恋恋不舍吐出了猪手,吞了吞口水。 “婶婶,”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头好重,被窝好暖,不想起来,再睡会,“婶婶,”好像是个孩子的声音。 不对,哪来的孩子,雨儿!猛地起身,就看见雨儿抱着小黑狗眨巴着大眼睛望过来。 湿漉漉的,真可爱。 “咬人,咬人。”雨儿眉毛眼睛挤到一起。 她就睡个午觉,狗狗莫非闯祸了,雨儿窝窝的小手沾满了口水,牙印都没有,不过小姑娘不高兴了,南风把心放回了肚子,举起手吹了两口,“雨儿乖乖,狗狗坏坏,不痛不痛,吹了不痛。” 小脸雨过天晴,细细说着:“不是狗狗,是婶婶,婶婶的口水。” 原来梦里吃不是清蒸猪手,是雨儿的手啊。南风恍然大悟,继而想到,午睡是她抱着小姑娘一起睡的,雨儿难不成自己穿好衣服再从床里头爬出来,乖乖。 “婶婶快起来,叔叔买了好多好吃的。”雨儿一颗小头颅由狗狗背后冒出来,取笑她。 比她早起的雨儿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屋子打转。 南风诧异看着原来那个羞怯的小姑娘挥舞着四肢,真是活泼啊,后知后觉开始理解孩子的话,她的叔叔好像是自家夫君啊。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才看到那人在窗前执笔而书。 墨发披肩,眉目清隽,带着浓浓的书卷味,好像一个书生。他头也不抬,继续笔走游龙,“别发呆了,起来吃东西,我买了清水楼的包子和点心。” 他态度自然,好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就算她头发乱如**窝,大白天蒙头大睡也没有关系。 确定他没有生气或者其他意思,南风穿好衣衫,弯腰丝条曼理把被子折成了三角,这样的被子看起更好看,一般是成亲三月内者的,谓之新娘心灵手巧。 突然后背贴上了热乎乎的身体,有着好闻的药香味。 “别闹了,孩子在呢。”南风挣不开火热的钳制。 他不动,她灵机一动,两手伸到他胳肢窝里挠了两把,这招太毒了,敌人弃械投降。 两人闹作一团,互相挠痒痒,最后雨儿和南风结盟,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南风看着桌上两屉白胖胖的包子和香砰砰的红豆糕,芋头糕,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睡觉起来感觉特别饿啊。 “咳咳。”融安突如其来的咳嗽声震住了欲往口里填包子的南风,莫非是得了风寒,她抬眼看去,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眼角泛春,不像是得病的前兆啊。 就在包子还差一点点到嘴皮边的时候,咳嗽声又响起了。 南风认命把包子送他嘴巴,“夫君,您先吃,我刚是帮你吹吹。” 包子消失在敌人的嘴里,他满意的道:“我吃一个就够了,包子是买给娘子吃的。” 南风消灭完剩下的包子,对他兴起的怪癖不得其解。总之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家的好东西,第一口都是南风喂给融安吃的,剩下全是南风的。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吃第一口的意思,是希望她做什么都念着他。 “夫君,您今天回来特别早。”南风纯粹没话找话,大眼对小眼尴尬啊。 融安吹了吹红纸上的墨,用镇纸压好。“嗯,谢小叔那里,我已经找了刘公子说合,他答应年前给个准信。” 南风抓住他的手,急道:“刘公子说的能成吗,谢天明他”谢天明在桃妹的亲事上不出力,要挡着轻而易举。 他人却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过一会,悠悠道:“你放心,谢小叔只有刘公子说的动,而刘公子么。”我能说的动。 南风被他说的欢喜无常,一会在天上飘,一会又往水里坠,这会心终于踏实落到地上,红字黑字的春联,主动挽起融安的手去瞧那春联上的字。认的不多,还是跟着月娥学了几个。 字很好看,好像生了骨头活过来一样,力透纸背。 “夫君,好夫君,这字比状元的字还好看。”南风想了想夸道。 他的眼底一黯,冷冷道:“娘子喜欢状元,不喜欢大夫。”这句话纯粹是白问了,世间的妇人没有哪个不盼望着做状元夫人,怎么会喜欢做大夫娘子呢。 “我喜欢状元啊,我最喜欢做状元的母亲了。”南风笑眯眯道,按她的身份做状元娘子很难啦,就算有幸做到了,夫君会纳很多小妾,如果做状元的娘,那才威风呢。 融安错愕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娘子,险些咬破舌头,状元娘,亏她想的出来。“娘子志存高远,夫君当然要满足,来来,给你看看我们家银子。” 三张一百两的大通银票,大通银票是朝廷办的,据说总管事是太后娘娘身边夏草夫人。还有几个十两银锭子,和二两金子,外加一些碎银子。加起来有四百里左右。 “这些都是夫君的。”南风没想到他身家不菲,三两银子够平民百姓过一年,那么三十两就是十年,三百两就是一百年,这时代人的寿命一般五十多,红白喜事花费巨大,加上自家夫君是个大夫,也就是说瞧病不要钱,算来算去,四百两够他们过一辈子了。 融安把银子银票包起来放在她手里,“这是我们家的,还有个铺子,我的也就是你的,好好收起来吧,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并不钱放在眼里,一门手艺在身,到哪都不会穷。 “这么多银子,全给我了,我会睡不着觉的,不行,我要去换把大锁,我还要在床底下挖个坑。”南风本就高兴坏了,这会又被钱砸的头晕目眩,哥哥的亲事定了,她小财迷的心有突突往外冒,谁不爱钱啊,这么多钱摆在面前不动心都难,穷惯的人,能名正言顺抱着一堆银子,不敢睡觉了。 “南风,娘子,娘子。”不会是魔怔了吧,难怪别人都说银子是害人之物,融安把银子拿在手里,“娘子,娘子。” 她回神过来,一把把银子抱在怀里,“你说给我了,怎么又拿回去。” “刚刚二嫂来把雨儿接走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叫了好多声,你都充耳不闻。” “” “你在做白日梦!” “”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肖融安才醒悟自己犯了什么错,南风宁愿抱着银子睡,也不肯抱着夫君睡。 害人的阿堵物啊! 38、上交身家在线阅读 38、上交身家 38、上交身家 39 取名囧事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9 取名囧事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39 取名囧事 39、取名囧事 小院子里冒出一股股呛人的白烟,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都笼罩在烟尘这下,南风坐在小板凳上不时翻滚干荷叶上的腊肠腊。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为了准备年夜饭,大伙都忙了起来。丫鬟如花占据了灶房大厨位置,大嫂把从河口分下来的几十斤鱼虾鳖养在水缸里。南风的任务就是看糠土熏腊肠腊,要忍受烟火气之外,也算轻松,比起占据院子另一头满脸是血的覃氏。肖融庆哥挽起衣袖,手起刀落杀鱼破鳖,覃氏把没刮干净的鱼鳞细细刮了,翻鱼肠,压鱼泡,心里把肖家男人骂了个遍,原来是肖家上到肖金柱下到虎子,都是鱼内脏爱好者,那道鱼肠粉丝汤,上桌就没影。这可苦了覃氏,想她保养了一个冬天的手,被该死鱼刺划个遍地鳞伤。 “大龙娘,动作麻利点,磨磨蹭蹭做什么呢。你这婆娘,拿好东西比谁都要,做事就做不动。”肖融庆杀鱼杀的热血沸腾,把鱼想象成了西北的鞑子,十多年前,大周和西北大燕持续打仗了一年多,当时肖融庆是毛头小子,前头和覃氏拜完堂,后头就要去参军,新娘子眼泪汪汪也没阻挡新郎的决心,当时宸妃在临产地界的洛河行产子,皇上为了保证爱妃母子平安,下令临川的汉子组成民兵团去保护娘娘。肖融庆手里的长枪没捂热,娘娘带着太子帝姬回了,如今国泰民安,他自认为一腔热血没处报答,偶尔做做杀人见血的美梦。 他大手一扬,血淋淋的鱼甩在覃氏眼前的盆里,激起一滩血水。覃氏躲避不及,血水开花,显得格外喜感,肖融庆不说还好,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老大这人糙是糙,对娘子儿子绝对上心,比如昨个送了偌大的金戒指,想去过年走亲戚显摆的路子不通。 南风看着杀鱼夫妻档,心里暗笑,想让趾高气扬的覃氏吃瘪,唯有肖融庆啊。另一对夫妻档肖融容夫妇就和谐多了,二哥搬着零嘴干货放在临时小库房里,二嫂在后头点数记账,两人有商有量,配合默契。 至于融安夫君么,带着一帮小孩子贴春联呢,一院子吵吵闹闹,笑语不断。 周氏和肖金柱在台阶下品茗晒太阳,从南风的角度看去,周氏脸上漾着微笑,近来浮肿的脸上消了下去,颊间晕着淡淡红晕,不是自然的气色,那是芸香堂沉水香胭脂染的,一两银子一合,南风的梳妆台上还摆着没开动。 公公肖金柱不知说了什么,逗的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南风难以理解,对躺在熏火盆边的狗狗问道:“也该是我见识少,实在是理解不了。” 狗狗似能听懂一般,动了动爪子,把屁股对向主人。 狗狗在家里待了几天,慢慢不怕生了,最喜欢融安,第二喜欢南风,总是粘着他们俩。 “哎哟哟,南风你怎么得了,眼睛一刻也离不得三弟啊。”王氏忙完了活,手拿小板凳凑到火盆面前打趣道。 本来以为二嫂是个话少心计深一脸沉人,扒开外表一看,竟是个大大咧咧,说话惊人的强悍人,南风嘿嘿直笑,把兜里花生往她手里塞。融安怕她无聊,放在兜里作零嘴吃的。 王氏也不客气,手捏花生叹道:“还是如花炒的花生好吃啊,好久没吃了。” 南风诧异道:“花生又不是福元,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怎的,好像被饿一般。” “你这小妮子,”王氏伸出削葱的手指头掐南风腰上的软,“平时看你乖乖觉觉,实则也是滑溜的,还开二嫂玩笑。” 南风禁不住连连求饶。 “好嫂子,我错了还不成么,别挠了,真真肠子要笑断了。” 王氏故意眼冒凶光,笑道:“不挠了,等下别把银豹也挠疼了。” “银剑是谁啊,”南风不记得有么个人啊。 “银剑啊,就是你以后孩子的名字。”王氏乐了,指着远处围着融安争相要抱的孩子道:“大龙唤作肖银棍,虎子就叫肖银泽。” 半响,南风从口里挤出话来,“原来雨儿叫肖银雨啊。” “雨儿不叫肖银雨,是肖雨晴,爹喜欢给孙子起名字,孙女的名字不耐烦取,雨儿的名字是我取的。肖家下一个男娃叫肖银剑。”王氏着自己肚子戏谑道:“银豹这名字大概孩子不喜欢,所以我肚子里那个迟迟不肯来。” 银剑,又又贱,南风为叫这名字的孩子鞠一把同情泪。 “爹取的名字都挺特别的啊。”南风呵呵傻笑,幸好自家夫君的名字还算正常。 王氏似知道她心里所想,哀怨道:“弟妹啊,你觉不觉得名字也能影响人的一生啊,比如脾气子。”瞄了眼陪爹娘喝茶的自家夫君,“大哥的名字是老太爷取的,爹想过把取名的瘾,于是就给你二哥取了名,老太爷实在看不过去,又给三弟取了名。” 二哥叫什么名来着,南风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肖融容,对不对。” 话一出口,瞬间明白了二嫂的哀怨,完全是个妇人名么,再联系二哥正小媳妇样给婆婆斟茶,南风立马去翻滚腊肠,让滚滚浓烟来掩饰她笑出眼泪的事实。 下午从茅房出来的南风更加肯定银剑这个该死的名字暂时不会她儿子头上来,因为来葵水了。冬天来葵水的好处是就算弄脏了里裤也不会轻易透到外面来,坏处就是么,洗里裤的水真的会冻掉手指啊。 水井是石子累成的圆筒形,温热的地下水遇到地上的冷气,撞出一团团白雾,井口留了道小小口子接到旁边一个石子铺底的水坑里,碧绿的水面上飘着几片菜叶子,井边有人在里头洗菜。 她朝手上哈了两口热气,提着冷硬的木桶从水藻摇曳绿不见底的井里舀水,不冻手。 南风和洗菜的邻人打了个招呼,把水提回房间,东搓搓,西揉揉,指甲泡断了几段,洗的稀薄的里裤看不出红色来。 站起来,那里有股强烈的下坠感,感觉裤裆里湿了一片,她捂着胀痛的小腹,哆哆嗦嗦把里裤挂在竹竿上,又去茅房里换了片草灰。 就跟以前在家一样,肚里的肠子好像在打架,你拉我扯,痛的人喘不过气来。她缩在被子里,眼前冒起星星,口脖子额头冷汗淋淋,偌大的被窝只听见心咚呛咚呛往嗓子眼跳。 求求你,别痛了,她紧紧捂着肚子,里面那股恶气窜到前,在胃里翻江倒海,它狰狞大笑,一口一口咬她的,喝她的血,把五脏六腑生生劈开,然后捏碎,糅杂肠子切了胃。 口泛起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她身子本就虚弱,再劳神费力,不由开始浑身发抖,汗出如浆,昏昏沉沉之际,睡了过去。 睁眼醒来,帐幔在眼前轻晃,天沉沉,肚子微微有些胀,并不痛了,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心情好了大半,结果掀开被子,床上红艳艳一片,里裤上面也染了好大一块。 “混蛋!”南风见天色不早,只得把床单收起来藏在角落,又换好里裤草灰,赶去堂屋吃饭。 周氏看见姗姗来迟的南风立马沉了脸,鬓发光滑,脸上也新上了妆,显然是刚睡醒。不不阳刺了两句:“南风你这孩子真调皮,如花炒了西瓜子,就你没吃到,来来尝尝。” 婆婆说媳妇调皮不是好话,意在提醒她做媳妇要懂事知礼,全家人忙里忙外做事,就她偷懒。 “行了,大过年的,就你话多。”肖金柱坐了一下午,屁股都发麻,把周氏嫌弃的要死。 周氏被肖金柱说不敢吭声,背地里狠狠瞪了眼南风。 南风被周氏说了一通,心跟纸糊的一样,难受的很。在娘家,自己若来了葵水,娘总是给熬红糖水,着她小脸催着去休息,说话也刻意温柔了许多。周氏看着面善,一不如她的意,劈头盖脸教训了再说,所以说媳妇还是媳妇,女儿还是女儿。再恶的娘也会念着女儿,再好的婆婆心里也只有儿子。 南风环视了一圈,见肖融安正在陪三个孩子说话,心略定了定,抬腿走了过去。 身后是覃氏的说笑声很刺耳,“娘,您看,村里来的就是村里来的,您叫她西瓜子也不吃,真是没见识。” 南风就当没听见,有些人你越理她越觉得有意思,见过耍猴戏么,人都以为花钱看了猴戏,猴子一个字不花看了人戏呢。 做大夫对血腥味最敏感,今天院子杀**宰鱼血染红了青石板,融安不能确定娘子的血腥味来自哪里。脚步浮软,气色不佳,两人挨着,他穿过宽大的衣袖手腕上的脉门,手指轻点。 果然是葵水之兆,气血阻塞,腹痛如绞,他慢慢看了她一眼,明明是没有任何情绪,却有个声音在她脑袋里叫嚣,他都知道了,心里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她费力挣脱大掌的钳制,话有些冲:“做什么看着我,我脸,脸上又没开花。” 肖融安轻轻笑了起来,严寒的屋里因他这一笑暖如春日。 他抚上微微上扬的眉毛,“哦,娘子不看我,怎知我在看娘子呢。” “三叔,”大龙一见三婶来了,三叔就不理人,蛮横摇着叔叔的大腿嚷道:“三叔,我们再来玩儿。” 肖融安一下午都陪着孩子玩了,心早就不此,哪里还会愿意陪他玩呢,当即推开他的小手,“大龙和弟弟妹妹一起玩吧,三叔有事要办。” 小孩们玩的正高兴,肖融安对孩子和气,又经常给他们带些小玩意,过年期间,大伙都有了空闲,大龙早心心念念三叔陪他们玩儿,苦着小脸道:“三叔,陪我们玩吧,陪我们玩。” 虎子和雨儿也跟着摇头晃脑附和。 他揉了两把小孩的细绒毛发,哄道,“三叔有事,你们玩,下次陪,好不好。要听话。” 大龙瘪瘪小嘴,小鼻子抽了抽显得很委屈,看着三叔和三婶离去的背影,愤愤然哭道:“南风你是个乡巴佬,我讨厌你,不准你抢走我叔叔,不准你在肖家,你这个赔钱烂货。” 肖金柱面色不豫,周氏似没看到一样。覃氏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肖融庆一个嘴巴子在她脸上,王氏和肖融容听了他这话互相看了几眼,眼色抛过来丢过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肖融庆暴的吼声盖过邻居竹声。 覃氏的哭声和孩子的哭声混在一起。 南风不哭反笑,看,这个世道,永远是没道理的哭声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写的太嗨了,我也觉得有点偏歪腻了。十二月初六成亲到过年,也是蜜月期,也就是是说作者写了十章蜜月了。真正的夫妻生活就要开启,蜜月期过后,矛盾凸显,各种剧情要展开了,相爱容易相处难,融安南风各有子,未来生活必然要相互融合。唐六少还未正式出场,月娥也不会消停,薛广集会如何神展开呢,桃妹和北风又会遇到什么困难,肖金柱又会怎么折磨周氏呢,圆房事件,南风怀孕不易,生个什么样的宝宝呢。看起来完美无缺的肖融安,他的暗面和缺点又是什么呢。 素素不为虐而虐,故事也很普通,倾注了我最真挚的感情,来自于童年外婆家的回忆,以及故乡乡土的怀念。如果你也有感动,能激起小小的共鸣,便是我最开心的事,谢谢大大的观赏。 39 取名囧事在线阅读 39 取名囧事 39 取名囧事 40 知人知己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0 知人知己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0 知人知己 40、知人知己 屋里众人隐隐等着她的反应。一个孩子怎会骂如此恶毒的话,显然是大人教的,肖融庆的一巴掌已经为覃氏赔了罪。 是冲前去甩上一巴掌,还是用更恶毒的话回敬过去,南风发觉统统不能做,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二十多年,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明白了嫁人和没嫁人的区别。在谢家,月娥和她不管怎么闹,大家都只看着是孩子闹脾气,在肖家,她是肖融安的娘子,大龙的一声三婶,就决定了她不能跟着大吼大叫,不要说肖融庆已经递了台阶过来,就算没台阶,自己也要找台阶下。 融安道:“大龙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我们不会计较,大哥何苦如此。” 南风已然平静下来,踢了踢冰冷的脚趾尖,端出以夫为天的模样,“夫君说的是,孩子的话信不得,他指不定从那里听来的闲话,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肖金柱哈哈大笑,把哭的眼泪鼻涕成团的大龙,拉了过来,皱眉看着大儿子道:“大龙是肖家长孙,切不可荒废了,镇上老学究毕竟年纪大了,耳朵背,孩子怕是管不住。” 融安恰恰接过他爹的话,“师傅近来为县上的葛先生的高堂探病,若去说合,以大龙的资质,我有几分把握,不知大哥大嫂以为如何。” 葛先生的名气之大,在整个临川地都叫的上号,鹿鸣学院已有三百年历史,在葛先生手中名声更显,学子无论贵贱皆要入试进学,若是能进的了去,中举有望。南风知道薛广集和小舅妈家的儿子便是在鹿鸣求学。 肖融庆和覃氏被这等好事砸晕了眼,肖融庆还好,他喜好舞刀弄枪,有心要儿子继承家业,却也知道太平盛世,武将没有出路。覃氏欢喜的差点给肖融安跪下,她半边脸肿的老高,此时也不管鬓环乱发,忽然迈步往他们那里走去,躬身轻道:“多谢三弟,都是我管教无方,在这里给弟妹赔罪,还望海涵。先生之事还请三弟多多费心。” 南风心中明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今后覃氏不但不敢再面子给南风难堪,就算有人要说南风坏话,她也要遮掩去,为了儿子。 融月本着看好戏的心情立刻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转念一眼,三哥到底是三哥,心里还是有自家人,小嫂子挨骂也是白骂的,她脸上泛出光彩来,故意挺起脯经过南风身前,恍若得胜的将军,故意失声道:“哎呦,嫂子这顿骂白受罪了,真是作孽。” 不等南风有反应,覃氏那不屑的刀眼刷刷飞来,“妹妹这张嘴真是。” 此时此刻,覃氏恨不得把融安两口子供起来,不容别人打扰自己的好事。平时小姑最会看人眼色,今日真是丢人。 周氏忽然笑道:“如花,还不上菜,该是去吃饭了。”融月跺着小脚随着周氏坐了。 这顿饭吃的欢笑连连,覃氏殷勤的给南风夹菜,肖融庆也在娘子的暗示下猛灌弟弟的酒。 “你来了葵水,怎么的不和我说。”融安几乎是把她拖进屋里的,蹙眉恼道:“也怪我,近来事多,忘了这事。” 南风犹豫了一会,对自己的夫君说葵水之事委实难为情,不过他又是个大夫,才开口道:“提前了两日,我也没注意。” 他说出一个字,又吞了回去,她的下巴显出尖尖的弧线,不复前几日圆润,一双眼睛显得又黑又大,肤色有些苍白,跟屋檐下的冰柱一般,那是一种半透明的色泽。 作为大夫他很熟悉这种气色,一时想到为了她身子故意没有洞房,这些天又慢慢哄的她露了天,今个被大嫂气了一遭,心乱如麻,半响无语。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红枣福元茶是他特意为她冲泡的,周围泛起香甜的气息,酥酥软软。 融安用手比划着她的小脸,苦笑道:“好不容易长些,又消了去,要知道,过年的是最贵了。” 南风噗嗤一声,一口茶水在喉咙间作恶,将将咽了下去,咯咯笑道:“夫君尽开玩笑,要说,怎的也是夫君身上多,更值钱罢。” 融安见她清丽温婉的笑,不由得心中一动,挽着娘子坐在床边,下颌抵着她的细幼的锁骨,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上,激起一层绯色暧昧,柔声道:“会笑,看来是不生气了,刚才的场合,我若帮你骂回去,只会对你的声名有碍。娘子,我的好娘子,对于讨厌自己的人,我们要给他们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 南风讶然,没想到他怕自己想不通,低头看着他头顶的发漩,长发蜿蜒,松松垂在腰际,如一匹上好的黑绸,发尾几乎到地。这是不同于白日束发的清爽利落的潇洒,是一种暗夜的无声诱惑。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挑起一截发梢,编起了小辫。 “怎么不说话呢。”他像孩子一般伏在她的肩头,感觉到娘子在发上忙活着什么。 南风伸出一白嫩修长的手指在他口一点,嬉笑道:“别动,夫君说的是,我不是小孩子,不会任了,你放心。” 融安温热的大掌在她软绵绵的小腹上揉来揉去,心思转到了药方去,“喝了热茶可还好些,肚子还疼不疼。” 她羞红了脸,放下编的乱七八糟的小辫子,扭扭捏捏道:“没事了,不疼。” “我给开付药吧,省的你痛的死去活来。”融安说完作势要出去。 南风急忙止住,道:“没病吃什么药啊,我没事。夫君你别忙活了,都这么晚了,我们歇息吧。”边说边压着他往床上倒。 融安轻轻一笑,也不挣扎,任由她软绵的鸽子贴上硬实的膛,“娘子怕苦,别怕,我给你吃蜜饯,或者捏着鼻子吃也成。” 她细细摩挲着身下圆润的喉珠,顽皮道:“夫君可是当我是小儿,只不过身上好的很,没得吃药罢了,做大夫的,就知道吃药吃药。” 他躺在床上,轻咳一声,借以掩饰腿间渐渐抬头的大家伙。真是要命的折磨! 南风暗自发觉他有些异样,浑然不知自己此刻做的多暧昧,委实是成亲以来,两人搂搂抱抱不在少数,南风从开始羞怯到后来的习惯,现在觉得靠着他的膛很是安心。 她怕吃药苦,之前痛的死去活来,现在又没事了,想是省了去,也怕过年吃药,此地的风俗便是重病过年也要停歇两日的药,道是不吉利,最的是,此时天黑风高的,舍不得夫君受罪。 融安不知她全部心思,也猜得到□分,当下笑道:“娘子想歇息,也得先洗把脸,再者把茶喝了吧。” 南风不疑有他,以为夫君断了心思,喝了红枣茶沾了枕头呼呼大睡。 融安看了一眼半盏残茶,刚才趁不注意放了点安神的东西。脱了外衫把她抱在怀里,待被窝暖和了些,方才退了出来。火盆扒出几块新炭,尤自想到那人振振有词说要分被子睡,身子一点阳气也无,还想分床睡,不行,他得快去快回,不然被窝又冷了。 穿好衣衫,他推门消失在夜色中,往清和堂方向去,清和堂的掌柜是个良善人,过年期间,镇上的铺子大多关门大吉,唯独清和堂是有人轮流守着的,坐堂的大夫都住在镇上,若是有人瞧病,到也方便,故派了得力的伙计轮流守着,但是过年和初一也是关门的。 肖融安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南风怕吃药,正月里头煎药也嫌晦气,正好王大夫前日教自己配了几枚药丸,倒是治这个最好,唤作乌**白凤丸。 “哐哐,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呼啸的夜风吹走了身上最后一丝热气,一刻钟也没响动,他无奈听见的自己呼喊声惊起狗叫声。 终于隔壁的大叔看不下去了,把门开了一个缝儿,喊道:“肖大夫,别喊了,里边没人。” “李叔,给您拜早年,大吉大利,财源广进。不好意思打搅您歇息了,您可知道今个是谁在守铺子。”他鞠躬作揖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平时都熟惯了的,李叔那点火气消的干干净净,仔细回想了半天,道:“今个事多,我想想,好像是三生那小子,不过他家在乡下,你哪能找到人啊。” 若回了乡下,还真不好找,三生家离镇上二十多里呢,夜里也走不得路,再者明个是过年,他也不会来。肖融安无法,只得告辞,寻思着其他法子。 “肖大夫,肖大夫,你等等。”夜风中送来妇人中气十足的喊声,他转身回头一看,原是李婶。 “李婶过年好,大吉大利。” 李婶胖胖的脸上笑得一颤一颤,“肖大夫,您真客气,下午我听三生那小子说去万金赌坊试试手气,你去那里找找。” 融安不妨峰回路转,一时欢喜无限,给李婶作了几个揖,快步走了。 耳边传来李叔夫妻俩的对话,“当家的,你咋不告诉肖大夫三生去了赌坊呢。” “我哪记得那么多。去去去。” “哎呦,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不就是嫉妒肖大夫年轻说话温和么,你看看你,整天就会对我呼来喝去。” “哼,老子会和小白脸一般见识,你这婆娘看着少年郎就找不到北。” “老李,你找打是吧。” “娘子,我错了,我去跪搓衣板。” 万金赌坊在镇上七转八弯的角落里,远远看去,门口挂了两个大灯笼。肖融安踏上台阶,门口的童子还未反应过来,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嗲声嗲气道:“公子,您可是来寻娇娘的,万红馆里头个个赛西施,保管您啊,**啊。” 肖融安看都没看一眼,一脚踹开了万金赌坊的大门,两个童儿一凛,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门口的响动让里头的人惊一眼,只不过是个年轻公子踹门,甚无意思,又转身过去。 他穿过乌烟瘴气的赌馆,和熟人点个头,从里头提出赌红了眼的三生。 “哥,你咋来了,别拉我啊,我赢了好多银子啊,你看啊。”三生瘦如**仔,不敌他大力。 “别玩了,陪我去清和堂,赢了就要收手。” “哥,你别急啊,要不先让我再玩一把。”三生正在心头上,哪里肯依,“哥,我借你本钱,咱哥俩一起。” “王三生,不怕大娘把你收剁了,你就去赌吧。”肖融安厉声喝道。 三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和肖融安,他平时就机灵,这会被冷风一吹,看出了肖融安的怒气。听了肖融安说的来龙去脉,嘴上要占了好处:“我说哥,你咋这样呢,不就是个肚子疼么,别把嫂子当病人,动不得,重不得。你是个男人么你。当初梁姑娘你也是这样,看看人家对你上心了。” “快走,别啰嗦。” 两人忙不迭回到了清和堂,肖融安拿了一小瓷瓶乌**白凤丸,在三生的嘲笑声里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封面被编编嫌弃了,于是请了美工直接换,我也不知道换成啥样了。 早上群里写丧尸文的如意跑来问我:素素,我今个上班偷偷看你农女了,哎呦,我都不想写丧尸。 我:那你留言了没有,星星眼。 如意:哦,手机不好留,这样吧,下次,嘿嘿,等你写的时候。 我:斜眼。 如意:你妈妈看你写文不 我:咋 如意:我觉得太妃的不错额。 我:==!!! 深深怀疑还有多少潜水的娃娃在等,看我正直的脸,你以为只会在床上滚么!! 40 知人知己在线阅读 40 知人知己 40 知人知己 41、春色满园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1、春色满园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1、春色满园 41、春色满园 夜风呜呜,宛如小儿夜啼,风声一卷它便来了,再一卷,又消失。她侧耳去听,只是不真切,断断续续,若有若无,伸出手来一探,落了空,她醒了大半,不甘心两手索,恰好一副冷冰冰的身子送了进来。 “夫君,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胡说,明明是你身子冷,把我也冷着了。”那如酒如水的嗓音如是道。 她朦朦胧胧间只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想动,想坐起来,他一手拦过来,带着梅花淡淡馨香。唇上被塞进了黑乎乎的药丸,苦,腥,酸。 她皱起眉头,他柔软的舌头抵了进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蛮横的把药丸推到喉间。 药丸从喉咙口掉了下去,他还不肯离去,慢慢亲,温温舔,满嘴的苦涩酿成了甜酒。 药很苦,心很甜。 她睁开酸涩的双眼,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天色还有些暗,窗外的太阳还躲在被窝里露小脸。那个人背对着自己,双手动作幅度不大,窸窸窣窣布料的摩擦声,淅淅的水声,还是狗狗蹬腿的磨蹭声。 这个人大清早背对着自己做什么呢,她心中迷糊,故意放轻脚步,几乎是一瞬间,融安也回过头来。 两两相望,南风其实并未看清楚,倒是融安心中一慌,赶紧把那东西藏在身后。 本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这么露了行迹,反倒让她起了疑心,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蹬蹬跑过去,甩开他的手,然后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 木盆里泡了一床被单,地上散了一些皂角,他修长的手指拈着一条里裤,浅色的薄纱,上面印着暗色的痕迹。 “轰”,她如打翻了五味瓶,脸色春夏秋冬四季颜色过了一遍,气吼吼道:“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肖融安呆呆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白皙脸上泛着可疑的红云,一直红到耳后,两只眼睛瞪的如大门口的灯笼,难得露出一丝傻气,和狗狗看人十分像。 这个情景莫名像是娘子去捉夫君的奸/情。 南风知道自己不该冲夫君发火,人家都好心帮她洗裤子了,几百年里难得见到一个啊,这事怎么就这么愁人呢,自己最不堪最想隐藏的秘密的被人看到了,她恼羞成怒了。 “你放下,放下,然后出去。”她双手乱摆,大声喘气,说的很激动,眼看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那人起身,没想到娘子这么大反应,柔声道:“莫哭,娘子,你别激动。” 激愤之中的南风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冲到面前捶打道:“你懂什么,很脏,男人不要碰,男人碰不得。” 融安的神色由困惑转为欣喜,绽放出温暖柔和的神采来。 “怕什么,我是大夫,这双手什么脏的都碰过,娘子嫌弃为夫么。”他还没说出口的是,便是死人也会碰,怕吓着她。 她咧开嘴,想笑,眼泪聚在眼眶摇摇欲坠。 他不嫌她脏,还说自己脏,他维护她可怜的自尊心。 她听见自己冷硬干涩的心,砰然开了道口子,照进了温暖和煦的阳光。好像慢慢脱离了自己掌控,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甜蜜。 肖融安窝在屋里老老实实洗好了被子和裤子,两人合力展开把被子摊在竹竿上,相视一笑。 大年三十中午是祭拜祖先,合家吃了饭,妯娌几个把青菜荤菜洗好切好,留着正月里头待客用,待天色暗了下来,纷纷回房去洗浴换新衣衫。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刘公子劝服了谢天明,桃妹和哥哥好事多磨,终于成了,南风一听,欢喜的不行,要不是大年三十,各自在家过年,她早就忍不住告诉哥哥了。 “你放心,哥哥已经知道了,为了给谢冲喜,他们的亲事定在了明年正月底。”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笑着。 南风心中无限欢喜,笑脸一滞,转念又想到,一个月成亲是急促了,谢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去了,又得守孝,他们难等。 他眼睛微微一眯,笑了,执起眉笔道:“娘子,我为你画眉罢。” 她用帕子擦了身,濡湿的青丝被屋里的火盆烘了半干,洋洋洒洒垂在额角,本来来葵水最好不要沾冷水,前次一场鹅毛大雪冷的发憷,南风赖着没洗头,将将算来都有半个月没沾水了。顶着油腻发痒的**窝头,她实在不愿正月里面见客丢脸,便在屋里燃了两个火盆子,热水细细洗,干净的巾子擦了数十次,直到竖起,才在火盆边烘着。 狗狗新奇看着如瀑的青丝,跳起蹦过来,南风眼疾手快,才让发尾免去了狗狗的调戏。 它煞有介事翻了白眼,滚到了融安脚下。 惊的南风哑口无言,被只小狗鄙视了,她抢过夫君手里的眉笔,嗔道:“夫君还是去洗澡吧,画眉还是我自己来。” 对着菱花镜继续勾画,眉尖拉长,轻轻上勾,显得很有神,在眼角处轻轻染上绯色,颊上飞霞。南风本来底子就好,只是素来不作打扮,素衣浅裳,掩在人群中并不出挑,她的美丽不夺人目光。 如今来了葵水,脸上肤色白的透明,长眉红妆,褪去了少女的娇憨可爱,像是正要抽出花蕊的芙蕖,显出鲜嫩娇美的颜色,极雅致极秀丽。 他出浴便看到这样一副美景,目光仿佛温暖的春水。她被他看一眼,是说不出的舒服快意,转眼又化为深深潭水,含着无边的**和爱意,让她浑身颤抖,心如鼓擂。 他几步跨过来,把她拥着怀里,掐着那不握一寸的细腰,含着她细嫩的耳珠啃咬,咬牙切齿道:“娘子,你这样,我受不了。” 南风几疑化作了一滩春水,软倒在他怀里,素白的手胡乱攀在他肩上,到高挺的鼻子,微微颤动的长睫毛,还有鲜嫩如橘的唇瓣。他的五官并不算很美,组合起来,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她坐在他怀里,背贴着,股叠着股,找不到着力点,一手支起梳妆台,一手掐在他坚硬如石的大腿上,奇怪,怎么这么硬,然后她又放开,想挣脱,这种无力感觉太陌生,就像是溺水被灭顶。大掌触到她肩头细嫩的肌肤,流连不去。 他凑到她颈脖间,嗅到一股甜蜜的馨香,是她的味道。 再也忍不住,细细密密亲了上去,动作有些生涩,但是很温柔。 他的温柔慢慢软化了她的抗拒和害怕,她的手垂在那里,不敢动作,颤声道:“夫君,夫君” 喃喃软语,浅浅呻/吟。 那些画面,交缠的身体,猛烈的撞/击,/靡的呻/吟,还有恶心的白浊,嘎吱的大床,摇晃的视线。 她像是被自己声音猛然惊醒一般,发出一声惊呼,急忙要往前探去,想要躲。 他微微一滞,感觉到身下甜蜜的胀痛抵着她腿间的物事。 把她重新搂回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娘子,别怕,是我不好,吓着你了。”他的眼神清澈又缠绵。 他在为自己情动却忘记娘子身子孱弱道歉。 她推开他,是因为想起了曾经唐六少带给她恶心肮脏的交/合记忆,让她几欲作呕,就算是这么好的夫君,也不能让她完全放心把自己交出去,也不能完全在他面前袒/露曾经暗的过往和全部的心。 太快了,她刚对他打开心扉,就要坦诚相对,快的让她害怕。 他们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隔着两世的纠葛,这条路并没有那么好走。 堂屋里头红烛高明,亮亮堂堂,大人小儿皆换上了新衣裳,只见周氏一身赭黄镶领杏色底子簇状印花交领长袄,配上赤金头面,金装上身,犹如庙里闪光的菩萨,当然表情也很配合。她手里拿着几个红包儿,正逗着孙子说话。 融月最先看见三哥他们过来,她穿着粉红色弹花襟短袄,边上缝上白色的兔毛,底下是深色八幅湘裙,头上挽着一个姑娘鬓,了不少金银饰品,只是前太鼓,粉色又显胖,这一身完全把她身形的优点盖住了,显得肥短臃肿。 走动间兔子一跳一跳,看着南风一颤一颤。 “三嫂这身倒也别致,和二嫂商量着一起来的吧。”融月不喜大红大紫,认为色彩太重,显老气,殊不知,越是浅色的料子越是轻浮,君不见,多少妾侍做梦都想穿起正室那身红衣。 南风淡然一笑,转身和融安先给周氏拜了年,周氏喜笑晏晏,派了个红包,道:“这个红包是发给你肚子的孩子,望你们夫妻平平安安,和和美美,三年包两。” 她捏着红包跟循声而来的王氏打了个招呼,融安被两个哥哥拉去说话。 王氏今天一身荔枝红缠枝葡萄小袄,底下是绛紫马面裙,梳着侧鬓,饰以翡翠钗环,嫣然笑笑,神采飞扬。葡萄代表了多子,显然这是二嫂的愿望,红衣乌鬓,白面艳妆,有种不输人的明丽。 雨儿被王氏牵着,穿着素绒绣花蝴蝶小袄,前挂着金锁玉片,头上是两只金光闪闪的蝴蝶,她今日也特别活波,围着南风跑了一圈,带起头上铃铛叮当叮当,着婶婶的肚子娇气道:“婶婶,妹妹。” 都童言无忌,有时候往往是孩子说的话最灵验。 南风闹了大红脸,指着王氏问雨儿:“你娘肚子里有什么啊?” 雨儿偏头想了一会,王氏口舌发干,双眼灼灼看着女儿,又盼她说出心中所愿,又怕她说的不是心中所愿。 “是弟弟,弟弟。”雨儿话一出,王氏喜不能言,抱着女儿心肝宝贝亲个不停。 直把南风看的咯咯笑晕。 王氏笑吟吟故意上下打量着南风,芙蓉色**心领直身长袄,下着绿梅棉绫裙,额前悬挂紫玉镶珍珠流苏。斜着缠枝钗,后面坠以云角珍珠卷须簪,脸上画了红妆,真真是大俗大雅,娇艳无双,宛如雪地里一支寒梅,红的热烈,白的纯洁。 “弟妹莫笑,我有,你也有,这身打扮真是把人看呆了去。” 王氏这话虽有些夸张,却是实情,南风一进门,众人皆觉得眼前一亮,尤其在婆婆面前侍候的王氏脸色有些难看,她身上的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端是富丽华贵,头上戴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和红玉莲花钗,这身行头少说也要上百两,花了她不少私房钱,眼下却被南风比了下去。为了儿子,她只得把气往回咽,端出笑脸相迎。 这一日不知说了多少吉祥话,赔了多少笑脸,夜间全家人围着火盆边守夜,孩子们趴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周氏便招呼媳妇带着孙子去歇息,融安先陪着南风说了些闲话,后来也要她去睡觉。 南风不肯,一来是被窝冷清,二来是她睡不着,舍不得融安。她有个小习惯,每年过年都睡不着,回想着这一年的过往,在爆竹声声中起床。今年是她第一年在肖家过年,以后的每一年都将在这里度过。 她以为自己会孤单难过,就像前世在唐家庄子里一样,看着别人全家团聚,自己悄悄躲着被窝里哭泣。在烛光下和自己的影子说话,拼命捂着耳朵,怕听见笑声竹声说话声。 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便不觉得孤单害怕,觉得心安,就算是陌生的全家人围炉夜话,她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心安。 “夫君,过年好,恭喜发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喜庆。 “娘子,我们一起过年好。”他悄悄握着素白的小手,那是喜悦的声调。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走,上沫儿。 41、春色满园在线阅读 41、春色满园 41、春色满园 42、尊师送礼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2、尊师送礼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2、尊师送礼 42、尊师送礼 在镇上和乡下过年其实都一样,永远是热闹且忙碌。从初一到十五,山上的祖坟和远亲故交都给拜访了遍。因南风是新媳妇,跟着婆婆认了不少远亲,顺手收了不少红包,不过比起他们送出去的贺礼,那几个铜子实在是难看的紧。不过婆婆说了,自家不比亲戚家穷酸,能帮衬就帮衬,周氏很爱面子,大概是这个原因,她和公公之间的恩恩怨怨被瞒得铁桶样。南风无意去说婆婆是非,她捏着几个铜子,心道怎么算都不亏,肖家还未分家,送礼送公家的,红包是她收。 看书就到~~~ 除了初二回娘家,她对其他新亲戚无甚期待,当然面子上也没表现出来。黄氏用一串竹把女儿姑爷迎进了门,谢长生看见他们进门,立即起身来迎接,乐呵呵说着吉祥话。刚才两弟弟都穿着大红的簇新棉袄,拱手作揖学着大人说吉祥话要红包,南风早有准备。南风捂着耳朵,躲过了震天响的竹叶,踩着红叶跨过如意垛。 她的目光从屋里地上瓜果屑掠过,过年的习俗,白日不扫地,扫地是扫财。然后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脸上的笑一滞,然后又重新鲜活起来。 谢长生的右手边是喝的满脸通红的薛广集,他白皙脸上布满了红晕,捻起一只小小的白瓷杯往嘴里送,露出一个天真的蠢笑。他怎么在这里,南风下意识去寻月娥,她端着碗,满脸焦急看着薛广集,嘴巴抿的紧紧的。 按道理说月娥要避嫌,怎能大大咧咧出现呢,下一刻黄氏的略带不满的说话声解开了南风的疑问:“月娥,端完汤就进来,跟你说个事。”她是借着送汤的机会出来的,当初的肖融安可没这待遇,除非他带礼物送给她。 南风胡思乱想了一通,暗自庆幸老天爷长眼,回头看见肖融安坐在薛广集对面,两人碰杯叠盏。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吞了苍蝇屎。躲过了云秀殷勤的目光,去了灶房。 黄氏见女儿进来,立马故作凶态:“出去喝茶说话,别在这里碍我眼。” “娘,”若还不知黄氏的爱好之心真是傻子,南风坐在灶前,任由火热的火舌舔舐着手背,对忙碌不已的黄氏道:“娘,我陪你说说话吧。” 黄氏心头泛酸,女儿离家就是剜了心头,如今能见着一回赚一回,是别人家的了,“你啊,当初来这里,也比灶高不了多少,我还记得,家里大人不在,你站在小板凳上做饭吃。如今一眨眼,你也成亲了,回娘家做客哪能由着动手呢。” 南风熟练的在灶灰上架个空隙,火势大了些,道:“娘,我好着呢,别没事瞎担心,累着自己身子。” 黄氏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笑成朵菊花:“我不担心,现在有吃有喝,费那么多心做什么,有些事心也是白心的。” 这就是周氏和黄氏最大的不同了,黄氏想的开,不钻牛角尖,她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不过夜,活的自在。若周氏有黄氏一半想的开,也不必自寻烦恼了。 “家里最近是不是有事啊,瞧着月娥脸色不对。”南风吸了吸气,一股熟悉的菜香填满了灶屋。 黄氏有些犹豫,磕磕巴巴半天才道:“这事也不瞒你,喏。”她朝堂屋抬了抬下巴,“这事也是闹出来的,鹿什么书院的院长二月要过五十大寿了,薛广集就想去送礼。” “鹿鸣书院,送礼是尊师重道的好事,怎么又出幺蛾子了。” 黄氏加快手中的动作,把砧板垛的噼里啪啦响,声音里充满了怨气,“送礼是好事,薛家的家底大伙都看在眼里,明婶拉扯几个孩子不容易,嫁女娶妇,也办的体体面面,她就是把小儿子看成了宝,如今把大儿子二儿子都得罪了。薛广集想送份大礼,哥哥嫂子平日里供奉他念书就不容易,偏生明婶嘴巴还不得闲,前头你茹嫂子肚里又有了,被婆婆指使寒冬腊月去塘里洗夜壶,说是要刷的闻不出味来,结果孩子没了,大人也遭罪。饶是老实巴交的薛大也红了眼,埋怨自个娘偏心太过,不肯再花闲钱送什么礼。” 南风一怔,忍不住为同是女人的茹嫂子难过,婆婆刻薄,夫君老实,她样样不得婆婆欢心,真是可怜。“娘,我带的东西里有些药材,您得空帮我送些给嫂子补身子吧。” 黄氏点点头,“我去看过你茹嫂子,脸色青黄,眼神呆呆的,这会是怕是伤了本,你有这份心也好,晚上给她送过去吧。”从竹篮里拿出半边腌好的咸鱼,打成片儿,“要我说啊,人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事,广集送送酒,在我们这就是最大了礼数了,说什么要凑钱买字画。” “字画不便宜吧,他哪里的钱啊。” 看书就到~~~ “哼,”黄氏故意提高了音量,朝月娥门口道:“这还我们家大小姐聪明,老话说,女儿不能留,留来留去成仇,果不来是寻仇的,前辈子造孽啊,姑娘家还没出嫁呢,也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听了半句两语,说是要我家出银子。” 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月娥听的,黄氏作为继母,不会特意亏待月娥,却也不是肯吃亏主。 南风不禁头疼,月娥从小就小气,他们俩姐妹一起多少年,南风就抢过一簪子,还是肖融安送给他们的,其余的,她穿不上的衣衫,除非是太破太旧,才施舍给南风。怎么一遇见薛广集,和狗吃了脑子一样,完全大变样。 月娥屋子里闷闷的,半点声音也无。 黄氏还想大声嚷嚷,被南风拦住了,道:“娘,小声些,外头还有客呢。” “瞧这脑子,姑爷还在外头,这事说出来我都嫌丢脸,要是姑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把我家女儿怎么想呢。”拢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皱眉道:“她现在是眼巴巴心飞过院子了,留着壳在家里。要家里出钱送礼,倒是中了秀才也是荣光,哪门子荣光,他姓薛又不姓谢。她倒好开口,想哄得你叔叔出钱,我是不肯的,家里的钱都是留给大宝小宝,他们还小。她要出钱,我也不拦着,前头她娘留的嫁妆,拿出去补贴薛秀才吧。” 月娥好本事,想让谢家给未来夫君出钱送礼,她打的主意是能捞一笔算一笔吧。南风微微冷笑:“早知道她是个心冷的,便是亲弟弟也顾了,真真寒心,娘,您说的是,凭管她闹,这事就是见官也没理。您二老要靠大宝小宝养老,不是靠月娥。” “唉,我的亲姑娘,就是这个理,这不今个薛广集上门来拜年了,他倒有脸,当这事没发生。”黄氏转身从柜子里抓出一把福元塞到南风手里“你先垫垫,这是你叔买的。我留着你的份。” 南风招手把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大宝小宝唤来,三人围着灶口,她剥壳,他们俩比赛似的往嘴里塞,然后噗噗把果核吐的啪啪响。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来抢姐姐的份,去去去,出去玩去。”黄氏嘴里虽骂着,嘴角的笑纹却愈发明显。 大宝一把抢过南风手里最后两颗,小手掰开,还细心挑了粘在果核上的碎壳,送到姐姐嘴边,“姐姐,你吃。” 窝窝的小手上沾满了泥巴和竹屑,南风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往常只看的见一般的眼珠,现在睁的如牛眼。她把福元放在嘴里,觉得特别甜。从灶上的小壶里倒了热水,把小家伙爪子洗的干净。 月娥睡的屋子冷的很,也不知是寒气潮的,还是屋里两人不吭声闹的,月娥和云秀都是一身新衣挤在火盆边,自成一国,把南风当成不存在。 南风坐在另一头,捧着热乎乎的杯子,吹了吹甜酒酿上的浮沫,轻啜一口,闭目养神。 “妹妹嫁了人果真不一样了,怎么,瞧不起我们姐妹,连说话也不愿。”月娥本想冷她一冷,近来为了薛广集送礼的事费尽了口舌,奈何谢长生就是不肯。在她想来,这个家都是爹挣下的,南风这个外人都能花的,怎么嫡亲的姑爷不能花,再者银子也不是白花的,所谓送礼就是要送到心坎里,广集哥哥落了好,自己享福,以后大宝小宝也跟着沾光。做人眼皮子不要看眼前,要放远看。黄氏油盐不进,小贱人也敢给脸色看。 南风心里也有气,她极为护短,哥哥弟弟都看成了眼珠子,出口的话也不怎么好听:“姐姐真会说笑,您是秀才娘子,我哪里敢啊,方才姐姐也说了,你们是姐妹,姐姐如何把我当妹妹了,却是眼都抬一下,好好的过年,我也给姐姐拜年了,也没见过回应,这便是秀才娘子的礼数。” 月娥面上着恼,拉着云秀的手,不屑道:“捡着我不要的破烂货,瞧瞧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表哥也真是委屈。” 南风眉头一皱,忽地一把抓住月娥的手,紧紧地,好像铁钳一样。月娥不由悚然一惊。 “我捡你不要的,谢月娥,若是我将你勾引妹妹定亲的人的事说出去,这桩亲事还能成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真让我恶心。” 说完,她把手一松,喝了一口甜酒酿,转眼似笑非笑看着云秀。 一直未开口的云秀突然啊了一声,急忙推开月娥慌乱中伸来的手,又似觉得自己反应过度,连连摇头掩饰。 哦,细细看她,脸上擦了粉,雪白光亮,细细的手腕转动间显出一道红痕,她今个穿的粉色百蝶穿花棉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云秀和柳青在唐家庄子上待了大半年,想必该经历都经历了,南风记得先前的唐六少还有些收敛,后来么,床地之事是怎么喜欢怎么来。眼前的人像是一朵提前盛开的花,正艳正浓,却又隐隐有了萎败的气味。 可是这又怪的了谁呢,人若不长脑子,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看书就到~~~ 月娥默默被南风的话语震慑了,从未想到兔子还有变老虎的一刻,直到南风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慢吐出一口气,然后身边的云秀也同时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突然外头的惊呼声让人一惊,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跨出门槛,只见众人都拿着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广集哥哥趴在桌上,旁边放着一朵手绢,嫣红娇艳的蔷薇绽放其上。 那是她最爱的蔷薇!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薛广集当真又纯又蠢咩 42、尊师送礼在线阅读 42、尊师送礼 42、尊师送礼 43 尘埃落定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3 尘埃落定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3 尘埃落定 43、尘埃落定 南风目瞪口呆看着薛广集醉醺醺的从怀里掏出帕子,那粉色的帕子显然不是男人有的。月娥和他已经到这地步了,除说话以外有了贴身东西交换,暗示着月娥可能已经不是完璧了。 在场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南风一个,谢长生的脸跟裂了缝似的,筷子上的花生米蹦得老高。肖融安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 一室之间静得可怕。 月娥从隔壁探出头来,心中大惊,手顿时扶不住墙,她骇然地望着谢长生,有种强烈的心虚感,虽然这事在她看来并不是多大。 谢长生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像,太像了,和死去的周氏简直一模一样。 那年的她也是二八年华嫁过来,经常莫名掉眼泪,说些听不懂的话。他想着娘子好看,岳父又是秀才,嫁给自己老实人委屈了,在她面前任打任骂,有了月娥,过的磕磕碰碰,苦日子也觉得甜,即便听到娘子跟人抱怨自己不懂她,鲁的让人恶心,他也不在意,想着人心都是长的,捂着捂着就会热。后来她病了,那几年他又当爹又当娘把孩子拉扯大,临终之际,她要他发誓对女儿好。人人都说有了后娘便有后爹,他娶了黄氏,越发对月娥好,只盼孩子不吃苦。却不曾想,竟和死去的周氏一样,尽做让人心寒的事。 谢长生冷冷看着她,神情里全无往日疼爱,道:“往日只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你爹我是老眼昏花,不知你肚里曲曲道道,南风比你小也出嫁了,想必你心里埋怨爹爹吧,也好,也好。” 月娥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爹爹从未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无半点父女情分在,不会,她想起往日爹爹对自己百般宠溺,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看女频小说,就baidu搜索:} 那个帕子是她送给广集哥哥的,怎的会出现在这里,今个是初二,姑爷给岳父家拜年由来已久,之前大家都是有说有笑,莫非是南风说了什么。 她想到这,索跳出来,指着南风道:“少在这里挑拨,白的说成黑,一回来就闹的**犬不宁。”又去拉谢长生的袖子,撒娇道:“爹爹,你莫听信人乱说,女儿真真冤枉。” 南风气的浑身发抖,这招栽赃嫁祸真是她的拿手好戏,往常谢长生最买账,或许是他极为信任,或许是他明明知道谎言很拙劣,还是选择相信。 未等南风出声,谢长生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掌,道:“娘西皮,我是老了,可还有眼有耳朵,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可以胡作非为,月娥,你是大宝小宝么,妇人的贤良淑德你做哪一步了,三从四德你学了几样!” 众人见他发火,皆不敢出声,黄氏闻声从灶屋出来,给大宝使了使眼色,示意孩子上去叫爹。 她笑着劝道:“都坐,都坐,自家亲戚不用客气,大宝爹是喝高了,别介,别介。”{看女频小说,就baidu搜索:} 许是大宝软软的叫唤让谢长生回过神来,当面教女并不妥当,他冷眼看着黄氏哄着月娥坐下,又给她拿茶拿帕。心里有了几分计较,当初娶黄氏是为继承香火,几年下来,也慢慢看清刀子口豆腐心的本质,往常为了月娥,他有意偏心。如今才发现,这个妇人,她才是真真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知冷知热,默默做事。 谢长生的几声暴喝没有惊醒在桌上打呼噜的薛广集,黄氏的劝慰声让他微微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脸上通红滴血,对着月娥柔声道:“不关南风的事,你莫乱说。” 月娥不可置信看着薛广集,他是那样美好的翩翩少年郎,却从嘴里说出维护那个贱人的话,一直坚信他们情投意合的心有了动摇,她一直知道南风和薛广集之前是有定亲,南风是明婶的徒弟,他是她抢来的。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从月娥身上转到南风身上。 他们曾定过亲! 他们曾在一个屋檐打过交道! 他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自己未过门的娘子只为她! 就连南风也不禁怀疑自己和他曾有过一段,他从来没有表达过心思,他们的交集永远是长辈在纵,也许他也曾和自己一样为退亲黯然神伤,也许在他的心里某个角落也有她。 南风定在那里,一时想着若是没退亲该有多好,一时又想着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她必须忘记他,无视他,她已经嫁了人,有很好的夫君。{看女频小说,就baidu搜索:} 她抬头看见了融安,他似笑非笑,视线对上她的心口。 一时慌乱无比,手脚不知往哪里摆,那个人他的眼神永远像一潭深水,温柔的将人要溺毙去,缠缠绕绕。他太好,太完美,大抵是世间最美的夫君,这种不带瑕疵的完美让她望而却步,太具有诱惑力。就像是另一团光亮,将她带入美好的世界,让她自卑,让她害怕。 谢长生的头更疼了,他微微不悦,他说月娥的时候,没见吱声,开口就帮了妻妹,跟田里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这条帕子暗示了或许他们已经有了更加亲密. 妇人在这种事是吃亏些,黄花闺女价值千金,一旦破身贱如稻草,黄氏身有戚戚然,看二人的情致,当家的不会在等了,再等月娥的肚子说不定要鼓起来。 “大丈夫成家立业,有娘子管着,广集读书更有劲,三月宜嫁娶,就把这事办了吧,你娘也该享福了,让月娥去侍候。”谢长生的话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在女儿的事上他半点不让步。 南风心头一沉,这件事终于要来了,他们彻底没希望,这场无望的少女心思被现实毁的干干净净,她既有种放心头大石的惬意,也有不舍的痛惜。她喜欢过他,在恰好的年纪遇见恰好的人,突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它来的莫名,走的也莫名。 月娥自然是高兴的,如果没之前这一出,恐怕会更高兴,她带着惯常的不屑一顾的刻薄扫过了南风。 “岳父大人说的是,小生回去就去禀命母亲,选定良辰吉时,迎娶月娥小姐。”薛广集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脸上的笑意很真诚。 谢长生久久凝视他,仿佛要把他头发丝看到脚趾头,终于点头:“月娥以后就交给贤婿了,她若有不对,你只管来找我,我绝不轻饶,你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和贩夫走卒一样对娘子打打骂骂,只盼你们二人同心同德,圆圆满满。” 大宝听的似懂非懂,声气合嘴:“圆圆满满。” 逗的众人哄堂大笑,薛广集越发恭敬,月娥红了脸。 “至于给葛先生送礼,你说是借,都是自家人,不说二家话,月娥的嫁妆她娘早就备好了,到时候我还会添妆,这份嫁妆在十里八乡也是极有面子的,家里的其他家底,也就几亩良田,是要留给大宝小宝,趁我还做的动,都要出去挣。给葛先生送礼是好事,二十两银子我家出一半,剩下是一个铜子也拿不出了,望你莫见怪。”谢长生当着大伙的面,从怀里掏出白花花的银两摆在桌子上。 当面给了十两银子,意思也是说,我嫁女儿嫁妆给足了,以后要打秋风,便是没有,你是读书人,今个话挑开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上门借钱。原来啊,薛广集今天上门拜年,话里话外要借二十两,谢长生一直没应声。 月娥只觉得还是爹爹对自己好,还是顾着自己,嫁妆多,往后在婆家才站的住脚。瞧着薛广集尴尬的神色,又觉得爹爹小气,十两银子都给了,二十两又如何。做出一付极为难的样子,踌躇半晌,才道:“爹爹,我记得匣子里还有十两银子,定是您事多忘记了,不如我帮爹爹拿来。” 她自付这番话是极为得情郎的心,不顾众人微妙的神色。 都说出嫁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便是没出嫁,还能拿着自家银子给别人。黄氏用帕子擦拭着眼角,哽咽道:“月娥真是好算计,家里存的十两银子也要拿了去,这事本不该我说,不说恐有误会,这十两银子是二姑爷拿来孝敬我们二老过年的,如何能使的。” {看女频小说,就baidu搜索:} 黄氏的话让人辩不出真假,委实不好看,二姑爷拿银子孝敬岳父,大姑爷想从岳父家里拿银子,说出去没皮没脸。谢长生早以失望透顶,以前怕女儿早嫁委屈了,现在恨不得她马上去薛家,他也能多活几年。 月娥难堪之极,脸色忽青忽白,转身躲进了屋里。 他送了十两银子贺礼,南风拿眼问肖融安,可那人跟没看到自己一样,逗着大宝玩儿。 待吃完饭,南风和黄氏商议着拿些东西去谢家拜个年,谢是长辈,且又病着,晚辈理应去拜年。黄氏再嫁的身份尴尬,南风代为走一趟。 走家串户和三家村的众人拜年打招呼,大伙热情的邀请肖融安上门喝茶,一路拱手拜年过去,在村子西边找到了桃妹的家。 桃妹的家堪堪只有两间屋子,堂屋是石头垒的,睡屋是茅草搭的,在寒风凛冽的天气,让人不禁担心茅草是否结实。堂屋边上搭了个小棚子,里头的泥灶上扣了一口铁锅,另一半柴火高积。 南风朝着大门口喊了声:“拜年喽,大吉大利。”里头苍老声音答道:“拜年拜年,万事如意。”接着就是一串撕心裂肺的的咳嗽。 约过了半响,桃妹吸着鼻子,红着眼圈从大门口出来迎接他们,手里拧了条短短的竹,点火噼里啪啦震天响。 “肖大夫,南风,给你们拜年了,祝万福康健,早生贵子。”她带头礼让进屋,两人跟着,肖融安进屋把礼包放在黑乎乎的桌子上,同坐在火盆上的谢作揖拜年。 村民都把屋子建在了谢家周围,屋里光线很不好,大白天的恍如黄昏,还有一股浓浓的苦药味和汗臭味。南风帮桃妹把茶端在肖融安面前,轻声问她:“你叔叔不在么。” 桃妹还是一身平常打扮,头上多个珠花,摇摇头道:“大年三十和初一在家待了一下,晚上又说是去走亲戚了。” “别忙了,不用招呼,一起坐吧。”南风拉着她坐在火盆边,陪着谢拉起家常。 谢满头银发,眼皮松垮,颧骨凸的很高,看起来有些严肃,她浑浊的双眼半睁起,问肖融安:“肖大夫,能请您帮我去给天明看看么,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谢天明是个断袖,这事不能同老人说,肖融安认真道:“,谢叔不能。” 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很多,不能同女人做,不能硬,还是其他不能。 老人一下子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在靠椅上,半天不能言语,要不是前微弱的起伏,南风几乎以为她是一架枯骨。 桃妹轻轻给盖上被子,轻声道:“对不住,时常这样,没吓着你们吧。” 肖融安给老人探了探脉,已知大限之期不远矣,余下都是撑日子。 素白的小手盖在满是荆棘的手上,南风紧紧握住,笑道:“桃妹,我们这次来看望,也是来问问你,月底成亲之事你这边有人帮忙么,你若不嫌弃,我来搭把手。” “成亲给冲冲喜,这病也许就好了,我这边叔叔是男人,管不上事,其他的亲戚早已多年没有往来,你若肯帮忙,最好不过了。”桃妹怔怔看着昏睡的老人,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冲喜上。 {看女频小说,就baidu搜索:} 桃妹成亲以后,为了照顾谢,请跟着她一起住到新房里去,起初老人不肯,说是怕她一个要死的老人家怕脏了新房,最后是牛北风和桃妹跪在地上请求才应了,但是有个条件,她要死在老房子里。 从桃妹家里出来,外头的天格外亮,空气也特舒服,肖融安一路冷冷的,不太搭理南风。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薛广集的白斩**么嘿嘿嘿。 43 尘埃落定在线阅读 43 尘埃落定 43 尘埃落定 44、至亲至疏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4、至亲至疏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4、至亲至疏 44、至亲至疏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章把南风写脑残了,谢谢大大们的提醒,已改。 南风对薛是少女情怀一下,脑补过多,现已认清渣男本质。 南风对肖也并非不接受,因为其重生和格原因,诸多犹豫。 你若问爱,是爱的,不及某人深爱而已。 上一章很多大大留言,谢谢大家的厚爱和建议。 说实话,我看了心里难受,今天没有心情码字这一章也是昨晚熬夜码的。 难过是因为,这个故事我给予了太多的感情,文笔有限,在故事和大大的要求之间,我尽量在平衡,希望这个故事,你们能喜欢,我写也很开心,显然,我没做好。我犯了错,让南风也跟着犯错,即便已经改了,想来看过的姑娘,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抱歉。 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满意,我也不能把这个故事讲的十全十美,这样的我连自己都很讨厌。 谢谢曾经喜欢南风融安的姑娘,弃文,掉收藏,我只能说谢谢,谢谢你们曾经爱过他们,也谢谢你们曾爱过素素。 祝大家看文开心。 狗狗见两人回来,摇着尾巴热情的迎上来,难得肖融安没有伸手去抱。狗狗委屈的嗷嗷两声,凑到南风跟前,伸着脖子撒欢。 南风心里忐忑不安,知道是薛广集的事让他着了恼,烛光摇曳,两人都没说话。 融安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身边那抹红梅开的正艳,嫩蕊浮香,瓣瓣相依,荡漾醉人的红,一屋馨香沉淀。那是他后来在清和堂前摘的,递给她的时候说愿娘子日日闻香,日日心安。 她抬头看着那抹红梅,终于忍不住,道:“这花真香。” 他的神色微妙的变化了,似乎想起美好的事,脸上漾着甜蜜的笑,又转为淡淡苦涩。最后转为欲言又止,轻轻道:“南风,你还记得当日我送花说的话吗。” 他叫她南风,这是成亲以来的第一次。很平常很普通的两个字,在他嘴里叫出来,好像再叫陌生人,没有一丝起伏。 “日日闻香,日日心安。”她低声道。 “哦,”他竹枝似的大手攀上红梅,轻触那朵梅花,红梅白掌,煞是好看。浓眉一挑,道:“南风有了融安送的花心安了吗。”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搜:} 南风没回答,心安,从前世到今生,她一刻也不曾心安过,或许成亲这一个月里,像是在做梦吧。 “是没有,还是不会回答。”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她回答不出来,他很好,这一个月对她的好超过了两辈子,可是太好,太完美,竟也不是心安。 他眯起眼,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奇异的扭曲起来,手剧烈抖动着,几乎抓不住椅靠,哑声道:“他似乎忘不了你。” 这个他,虽然没有具名,在场的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薛广集。 “不,”她提起那段可笑的妄想觉得屈辱,咬着下唇道:“没有的事,他是月娥的夫君。” 这个表情在他的理解里成了在意。“他也曾是你未来的夫君,或许你可以做状元娘子,而不是做卖药娘子。”他冷笑一声,心口涌来无限苦楚,比那黄莲还苦数倍。 “他曾经和我定亲过,然后又和月娥有往来,后来我被退了亲,他们又在一起了。你看,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我和他没有缘分,我们才是修了百年。”南风认真道。 他点了点头,又摇头,“如果他和你成亲了呢,你也会对他很好吗。” “没有如果,人家又看不上我,怎么会成亲呢。我是个没了爹的,没有嫁妆,长的也不好看,也不会说话。人家要娶的是能帮他打理家业的贤内助。我会干嘛,绣个花,做个饭,铺个床,丫鬟都会哩。”南风数来数去,发现自己真没啥优点,作用就跟大户人家里头的丫鬟一样。 他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平静,反而喘起来,显然情绪十分激动,低吼道:“谁说的,谁说的我去打谁,娘子明明就是最好的,是不是那个人嫌弃你。” “额!”她幽幽道:“是我自己说的,没人说。” “你就这么嫌弃自己,觉得那人千好百好。”他狠狠道,把她搂在怀里,两人合衣躺在锦被上。 为什么话题总是要转到这里,有双手慢慢覆上了她细白的脖子,停在瘦削的双肩之上,然后一把她箍在怀里,力道之大,险些让人吐血,像是要狠狠嵌入怀中。他贴在她耳边,颤声道:“我倒听传闻,当年是你被传不能生孩子,后来被退亲。你初潮不定,还是我开的药方” 她圈住他瘦劲的腰,埋首在他怀里,探出头,道:“这本就是一个笑话,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有人宁愿相信流言也不愿相信真相。我反而庆幸,总算没酿成大祸。” 当年流言一事,说不定就是薛广集和月娥放出的消息,黄氏毫不知情做了帮凶。当然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她不敢下定论,但是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退一万步讲,若是成亲之后,再被这个理由休掉,恐怕真真比前世还冤枉吧。 “南风,”他说,“娘子是我的。” 他说南风是大家,他的娘子只能是南风。 “娘子,我没有生气,就是有点不开心,他和你做了十多年邻居,只要想见就能见到。我每次见你,都那么难,你从来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也不和我说话。”他的语气轻松了很多,像是在开玩笑。 南风不禁头皮发麻,忍不住吼了出来,“我和薛广集没什么,过去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再说谁说邻居就要天天见面了,都要避嫌好吧。都说要避嫌了,你是月娥的未来夫君,我干嘛老凑上去说话啊。” “那我好歹也是表哥,你看到我都不笑,对隔壁大黄都笑的。”他说完轻轻把她素白的手指含在最里,居然舔了起来。 没事作什么在手上涂口水,南风恼羞成怒,大吼:“谁说的,我哪里有对大黄笑了,我每次都没看到你么。” 融安眯起眼,眼神有点受伤,过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吐出手指,不高兴道:“我这么大人,你会看不到,明明是看到比谁都跑的快。” 不得不说,他们小时候是玩过一阵的,她扑蝶来,他递竿,她爱花来,他摘花。可惜好景不长,待她八岁的时候,黄氏说男女不同席,要避嫌,他是月娥的以后的夫君,他们是要成亲的。在她的想法里,成亲就是两人一起玩,不再理其他人了。所以,她不喜欢月娥,也顺带把他讨厌上了。 再大一些,大家都略懂□,南风就更不愿意亲近了,尤其重生之后,她是把他当成姐夫来看的。虽然他经常出现在她家里,虽然他总是拿眼偷偷看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南风对他的印象就更不好了。本就没把他往那方面想。 “又不是什么正经表哥,我才不会跟大宝一样围着你打转呢。我总不能对姐夫献殷勤吧,还要不要脸啊。”她不满的嘟嚷。 他就是不喜欢这副口气,一点在乎也没有,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照你这么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得先看是什么关系才定。” “娘子对夫君好,父亲对儿子好,哥哥对弟弟好,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是夫妻,你对我好,若是换一个是你娘子,你也会对她好。”南风知道他是一个好夫君,就是前世月娥和他吵架,经常回娘家,他也是哄回去的。 良久,他没有出声,气氛凝重而又尴尬。 她仔细回想刚才说的话,却觉得没有哪句不妥,他的头埋在她肩膀上,一动不动,她叹了口气,扳他肩膀看,双眼发红,像要下雨。 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她一时手足无措,颤声问,“你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么,你别这样,我不会说话。” “你说的很好,”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腊月的雪,“我们是夫妻,我对你好,你对我好。” “对不起,我乱说的。”她很懊恼,好像自己犯了大错误,可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你不用的道歉,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没说错。是我不好。”他的声音又干又涩。 翌日初三,街上还有浓浓的年味,肖融安在齐连成家里喝酒,一桌两椅三碗四声,流金的桃花酿被当成了白水全倒进了肖融安的嘴里。让齐连成不禁皱眉,没好气道:“大过年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桃花酿是大嫂的手笔,寻常人难求一坛,你倒好,拿来出气。” 肖融安冷然道:“酒就是来喝的,你一个大男人怎得如此啰嗦。” 齐连成也知趣,拉着他劝菜,似笑非笑看了他一会,慢悠悠说道:“能让我们肖神医生气的,定不是寻常人,我来猜猜,莫非是你新娶的娘子不成,那位人比花娇的小姑娘。” 他未置可否,默默不语,他是气,气南风,更是气自己,她说因为夫妻关系才对她好,不是这样的,他懂□起,她就是在他心里了,从没旁人。 “你有什么好烦的,再烦,烦的过我吗。我这一生恐怕不能如愿了。”齐连成垂下眼半真半假笑道,若有所思盯着门外。 门外有一尾紫色的裙裾,那是齐大嫂。说起来,齐连成的这桩心事,倒是无人不知了。五年前大堂哥齐连顺带着大半家产抛妻弃女去了京城做生意,前头还有信来,后来两年断了信。齐连成派人去打听,才知道齐连顺在京城不仅寻了桩好买卖,还得了马大人的赏识,将家中小女嫁与。齐连顺娶了小姐,做了皇商,把发妻女儿丢到一旁。齐连成亲自上京,得来是休书和钱财补偿。这封休书是瞒着齐大嫂的,齐连成知道若把休书给她,只怕这个家就散了。 肖融安知道这位看着不着调的好友的心事,对大嫂爱在心口难开,又要顾着世俗眼光。眼下颇有种难兄难弟的感慨,不免把自己心烦之事说来。 齐连成摇头晃脑,端起瓷白酒杯和他碰杯,咧嘴笑道:“你是烦她看重你们夫妻关系而不看重你。你这是钻了牛角尖,所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她糊涂,你不能跟着糊涂。你娶了她,这辈子,生而同寝,死则同。若是别的男人,定是欢喜娘子这么说,她把你当夫君来敬来爱,不会给你戴绿帽子。你吗,想她爱的独独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夫君身份,这又有何难,世间的感情,有人是一见钟情,有人是日积月累,只要她爱夫君,也是爱你的,以后啊,感情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深。” 肖融安撑起沉重的脑袋,想了半天,慢慢领会过来,笑着放下酒杯,拍着他的肩膀,欢喜道:“齐大哥,你说的对,这事还就你能参悟了。”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搜:} “我看你小子想揍两拳吧,屁大点事也值得买醉。哥哥我苦楚多年,还是甘之如饴。你啊,慢慢学着吧,你家那位迟早会对你爱的死去活来。”看着某人死鱼脸变成桃花脸,真是碍眼的很,齐连成忍不住挖苦道。 “大哥,你也别为难,我瞅着有些话,还是妇人和妇人好说一些,以后让大嫂和我家那位多走动走动,大嫂就想的通了。”肖融安露出一丝笑,建议道。 “妙极,妙极!” 44、至亲至疏在线阅读 44、至亲至疏 44、至亲至疏 45、被翻红浪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5、被翻红浪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5、被翻红浪 45、被翻红浪 薛广集那天的话,在两人心里存了个小小的疙瘩,南风是从来都忍惯了的,不会去挑事,也就是说不喜欢主动解释。第二天他又神采奕奕从外头喝酒回来,抱着她猛亲,关系又回复到了从前。 南风的主意力转到了新娘嫁妆绣品上,自己成亲的物件都是亲手绣的,如今都摆在屋子里。桃妹拿针缝个破洞还成,却是不会绣花。南风就打算着自己亲手绣,送给他们作成亲礼物。正月二十八的好日子,满打满算,除了走亲拜友的日子。南风也绣不齐全,日夜熬红了眼,才赶出嫁衣和锦被枕帕,其他东西只能劳绣娘做活,最后请桃妹收个尾作数。,=肖融安不肯她熬夜做绣活,怕劳神伤眼,她面上是答应了,等他睡着了,偷偷起夜点灯去绣也是有的。 建元十二年的初春,乍暖还寒,很多人都染上了风寒,清和堂快被挤开屋顶去,正月里头胡吃海喝损了肠胃的,小儿被竹炸伤的,有病不吃药加重病情的,加上风寒肆虐,都往人手明显不够的清和堂里挤。王大夫最近有事外出,成亲以后的肖融安正式成了坐堂大夫,他诊脉又快又准,一天过手的病人不知几何,有时重症还要出诊,不时督促几个师弟的学习,晚上披星戴月去牛北风那里帮忙料理亲事。 牛北风好说话,牛大伯一家不好说话,自打大伯的儿子牛狗娃得知他在镇上有了宅子,带着一家老小住进了北风家里,说是为堂弟亲事帮忙,一家子张嘴要好吃好喝供着,都是牛北风掏钱。这些事都是瞒着南风,不然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子。 要说南风因为赶绣活忽略了夫君,婆婆周氏把儿子的辛苦看在眼里。近来肖金柱又是夜不归宿,她往往半夜起身,见融安屋里有光亮,看着媳妇的黑眼圈和儿子疲惫的面容,都归结在新婚夫妻房事不懂节制上。时不时把媳妇叫过去敲打两句,可惜半点起色也无,她生怕儿子被掏空了身子,暗暗打算下个月让媳妇陪着自己睡,也消停消停。后来婆媳俩个睡了一个月,周氏本就虚弱的身上又被南风身上的寒气所伤,以至于小病拖成大病,缠绵病榻了几个月,形容枯槁,这是后话。 到了正月二十八这天,南风的好心情在见到大伯娘一家人时候飞了大半。若不是见哥哥喊了声大伯娘,她倒没认出来,容长脸,眯眯眼,嘴边下边一颗大黑痣,帕一甩,嘴一拽,活生生比媒婆还像媒婆。{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这位伯娘同南风也是有渊源的,小时候南风常骑爹爹的背上,被伯娘说是娇惯了丫头片子,后来黄氏改嫁,她又想把南风留给邻村癞子作童养媳。 “我说南风啊,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真真出落的如花似玉,我那地下的二叔也瞑目了。”大伯娘姓姜,是有名的油泼子。叉腰拦在南风面前,夸张的笑声几十里外都听得见,引来吃酒的亲戚纷纷指指点点,人群嗡嗡细语。 南风捏了捏手中的钥匙,心下了然,大伯娘姜氏打的什么主意,成亲采买的东西全被锁在一间空房里头,这把钥匙就给了南风,就怕大伯一家抬了去。今个来吃酒的亲人也就三批,一是寨子村的亲戚,二是桃妹家的亲戚,三么,全是冲着肖融安的面子来,来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哥哥要在镇上做生意,多结交些人是必要的。如此场合,不容出意外,南风一个人忙不来十双手,索把东西都登记在册,有人来取,便勾画下。姜氏婆媳大捞一笔的愿望落了空,自是不肯罢休的。 “大伯娘说的是,南风谢谢伯娘的照顾,今个来的亲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南风年轻亲,面子薄,还得劳烦大伯娘去招待。”她笑语盈盈给了姜氏好脸。 姜氏有几分意动,出风头的事她最喜欢了,身后的媳妇刘氏捅了捅婆婆后腰,使了个眼色。 “嫂子莫不是眼睛抽风,近来很多**发瘟也是这般情况,还是让融安哥哥瞧瞧,莫不是染病了。”南风不待对面婆媳出声,用帕子捂着口鼻连连退步。顿时围观的众人看姜氏婆媳的眼光有了几分闪躲。 “**发瘟确实是这个鬼样子啊” “胡说,莫非**染病还会染的人身上不成。” “哎呀呀,你没听说啊,我八姨的外甥女的表哥就是得了这病,据说在**上染的。” “那可不得了啊。” 刘氏那张猪腰子脸五颜六色十分彩,连婆婆看自家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嫌弃。 南风见达到了目的,也不多言语,仔细和前来领东西的人对账,直到酒席开了大半,十道菜里上了八道,她才揉了揉后腰去前院招呼客人。 树枝头的最后一丝残雪融化,大地显出原野的颜色,院子里加上堂屋满满摆了十八桌,有些借着隔壁地摆上了,煮菜的师傅在院子里砌了几口泥土灶,大铁锅架上,当着众人的面表演起煮炖煎炸十八般厨艺。 南风往院子里扫了一圈,见穿大红喜袍的哥哥正被一群人劝酒,咧嘴傻笑,不由大感欣慰,前世哥哥未曾娶亲,挣的钱总是被大伯娘搜罗的不剩一子,她嫌弃哥哥是个傻大个,兄妹俩越走越远,至死也未曾相见。如今哥哥成了亲,有了小家牵绊,日子更加有了奔头。 而肖融安正和一个俊俏的公子说话,两人行至南风跟前,为她介绍道:“这是齐大哥,我的至交好友。”又对那公子道:“这是拙荆牛氏。” “嫂夫人好。” “齐大哥好。” 即便低着头,南风也无法忽视眼前那道慑人的目光,这个人的目光太锐利,带着些许审视。她微微抬起头,浅浅一笑,下意识拿眼去看肖融安。 “融安真是好福气,娶的如此一位美娇娘,前头你们成亲我错过了,今个算是见着人了。”齐公子露齿一笑,显出森森白牙,让南风想起山上的野兽。 南风稳稳当当,不卑不亢道:“齐大哥谬赞了。” 待那头有人起哄喊去喝酒,他们拂袖而去,美刺绣的衣袍角翩飞消失在南风眼前,齐公子凑到肖融安耳边说了句玩笑话,不大不小,正好让南风听见,“你家那个村姑表妹配不上你,这位么,长相尚可,子太刚,怕是不好啃。” 这话是说给南风听的,并不好听,却一针见血,可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南风吃了几口菜,和送菜的婆子打了招呼,端碗热腾腾面去新房找桃妹,只怕这会没人顾的上她。 桃妹蒙着红盖头听着外头的喧闹声,难得有一日不用做活,竟是倚着床架睡着了,南风推门进来听得呼噜呼噜吓了一跳。说老实话,还没见过妇人打小呼噜的。 她推了几把,才把新娘子摇醒,要桃妹自个掀了盖头吃面条。 桃妹子爽直,盖头一掀,露出个猴屁股脸,也不知道是谁上的妆,脸上红团团,嘴上画的樱桃样,头上居然戴了两朵碗口大红花,若是一个小脸细眉的姑娘倒也瞧着娇俏,桃妹五官端正,眼长嘴长,下巴略方,额上有颗胭脂痣,端的是明丽大气,被这不适宜的妆一弄,生出了几分喜感。 “南风,好看不,我的脸不秀气,据说这样画才好。”桃妹只是笑,还做个鬼脸。 南风倒吸一口冷气,急道:“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新娘子的美不在妆容,那份羞怯期待的喜悦便是最美的妆点,她隐隐感受道桃妹的期待和害怕,安慰道:“嫂子先吃点东西,别把自己饿坏,哥哥会心疼。” 桃妹脸上一红,低声道:“莫非成亲以后的妇人说话都这么” “哈哈,”南风把碗放在她手上,也不再去逗弄新娘子,待她吃完,方拾起碗笑道:“嫂子莫不记得了,待过了今晚,你便知晓。” 这小妮子,也会调侃人了,桃妹对她的话似懂非懂,原来成亲之前,谢不知从那个角落掏出一侧春图,委实作图的师傅技术不咋的,画的人物很变形,老半天才看得出是两个人脱光抱在一起。 天色渐渐黑了,外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牛北风哐当一声推门而进,踉踉跄跄扑到新娘身上,硬如石块,推也推不动。桃妹隔着盖头慌乱不已,结结巴巴出声:“夫,夫夫君。” 牛北风懵懵懂懂,只觉身下软绵如水,一股幽香扑鼻,情不能自己,见朝思夜想的姑娘就在眼前,穿着新娘的红嫁衣,一时愣了神,还以为是又做了那等湿了裤子的春梦。 他伸出大掌欲行那**之事,半道又抽回手,拍起脯震天响,声气道:“娘子,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绝对不让你吃苦。” 桃妹挨着他硬邦邦的身子闻着灼人的体息,心跳如擂,一对粉嫩熟透的桃子悄悄抬起头,发硬的顶端挨着挤着,酸涩难当。 见美娇娘一双含情美目痴痴望着自己,血气方刚的新郎哪里还忍的住,在她眉上眼上嘴上胡乱亲了一通,大掌如剥笋一般将她剥个光,饿狼扑食一样啃了不少红印。 她只觉身子酥麻难当,被他糙的掌心抚过的皮子疼痛之后的涌上阵阵空虚,他的手臂孔武有力,动作鲁而直接,让她反抗不得,或者说是捶打的拳头像是给这场洞房助兴。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力气原来这么大,身子让他箍的死紧,一双藕臂被悬在半空,不能稍离,最后只得脸贴着他的口娇吁喘气,在背后划下一道道血痕。 牛北风挺了挺身下怒吼的畜生,就要入巷,许是第一次太过紧张,许是没有经验,他使劲往一处凹撞,直把新娘撞的痛不欲生,惨叫连连。借着红烛的火光,才豁然觉悟是进错了门。 桃妹翻着白眼伏在锦被上气喘吁吁,以为完了事,突觉□一轻,夫君拿着红烛竟对着她哪里看,边看还边,激起她一身哆嗦。他火热的舌头在她嘴里胡搅蛮缠,糙的手指寻到那处,坚硬如铁的怪东西把□撕裂开来。 真是痛死人了! {阅读就在,} 他见破了瓜,也不管娘子疼的死去活来,扶着腰开始冲撞起来。往来折腾作乐,一下下撞到底,十分得趣。 又是疼又是烧,她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男人的大吼和女人的细细呜咽渐渐低了去,一切都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南风已认清渣男本质,不仅放下也为此觉得恶心。渣男和月娥两个有得玩。 看文最的是开心,大伙说是不。 45、被翻红浪在线阅读 45、被翻红浪 45、被翻红浪 46、泼妇骂街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6、泼妇骂街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6、泼妇骂街 46、泼妇骂街 第四十五章 大抵是这个冬天肖融安照顾的太好,往常冬天必病一场的南风安安稳稳,抵住了滚滚寒流。只是周氏没有那么好过,婆媳俩冻冻缩缩同床了一个月,便开始病怏怏了。 白天忙碌,晚上分开的夫妻俩个终于能挨着一起躺着呢,就是什么也不做,心里也舒坦。周氏一病倒,家里显得格外冷清,融月也没以前活波了,但也不会照顾人,整日丢三落四。病中的周氏脾气格外不好,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点小事骂骂咧咧半天,亲生女儿也受不住。覃氏的大龙在肖融安的说合下去了鹿鸣学院,许好了伤疤忘了疼,覃氏又对南风蹬鼻子上脸,少不得生多少闲气。二嫂王氏吐了两天,被诊出来有了身孕,门窗紧闭,在家养胎。覃氏和南风两个轮流照顾婆婆,有时候覃氏借口孩子不听话走不开,南风少的累前忙后,脚不沾地。 周氏头上戴着两指宽的额布,半歪在病榻上,脸上肿胀像只白萝卜,眼神呆滞望着门口。这个样子是做给肖金柱看的,谁都知道肖金柱前天对病中的周氏哄劝了一番,拿了银钱说是为周氏买药,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南风又一次将热了第三次的药碗端到她面前,柔声哄道:“娘,吃药吧,吃药病就好了。”连着说了几次,手中的药碗渐渐又失去了温度,她无奈的放下药碗。 “媳妇啊,见着你公公吗,他说回来来看我。”周氏突然出声,像是再问南风,又像是问自己。 这话是耳朵都听起茧了,南风叹了一口气,只得哄着,“娘,您先吃药吧,爹定是有事去了,等下回来看见您没吃药,肯定会心疼。” “心疼,”周氏痴痴冷笑,脸上竟有一丝狰狞,“我如今这幅鬼样子,哪里会心疼,外头让他心疼的妖的多了去。” 不妨听见这等辛秘,南风大吃一惊,仔细回想着,公公肖金柱英俊潇洒,自有壮年男子的英姿,而眼前的婆婆,虽说不是垂垂老矣,却是显出一股暮气。公公三天两头不着家,原是在外头有了人,婆婆心里也是有数。 周氏蹙眉想了一会,又道:“媳妇你要融安去外头寻寻你爹,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南风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这两天肖融安把清水镇翻了遍,就是找不到肖金柱,后来寻人问得知,他和狐朋狗友去外头寻乐子去了,也不知哪日回。这话定是不能同周氏说的,她身上的毛病是长年累月气下来的。 “娘,”南风只好扯了谎,道:“爹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已经托人带话来。” 周氏眉头一挑,抬手就将手边的鸳鸯枕投掷过来,也好在是冬天的布枕,也好在病人力气不大,落在南风身上砸个软哒哒扑在地上。她尤不解气,握着雕花大床上架子的手青筋暴起,冷冰冰道:“贱蹄子,给我下去。” 南风不禁有些后悔,敛眉,垂手,不发一言退了下去。 门口遇上了前来探病的融月,也不知她看到多少,难得没有冷言讽刺,犹豫了半响,方才吐出一句话,“嫂子,别介意,娘是生爹的气,并不是说你,她太苦了。” 南风心里清明,笑了笑,周氏这样的人平时做足了高贵的态度,能从她嘴里吐出骂人的话,显见是生气到何种地步了。“娘不过是拉着我说家常罢了,妹妹何须如此。” 没有周氏依仗的融月不免有了脸上布满了哀愁和担心,她一怔,垂头丧气道:“嫂子切记得,若是这几日有个春娘的破落户来家,定是要打出去的,千万不能让娘看到。” 春娘,对面街角那个俏黑寡妇,南风略有印象,上下联系,便猜到了一二,春娘若和肖家有联系,定是公公肖金柱。“嗯。”说着她便转身,谁知融月忽然飞快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嫂子……有些事你最好知道……我也不好说,你去问哥哥吧。” 南风有些讶然地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晚间安歇前,南风胡思乱想了一阵,拉着肖融安问道:“今个妹妹说要我问你件事,她不方便说。” 他轻轻揭开烟霞帐幔,躺了进去,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搂在自家娘子不堪一折的腰肢上,不免心猿意马起来。听了南风话,愣了一下,打散满脑绮思,瞪着她,半晌,苦笑道:“这事我原不想让你知道的,可我不说你也会知道。” 南风见他这样,心里又是好奇又是酸楚,已经隐隐猜到并不是件好事。便把小身子往枕头上挪了挪,把融安抱在了怀里,像是安慰伤心哭泣的弟弟。 “春娘是爹在外头的相好,自从娘生了妹妹,他们就有了首尾,这件事,家里都知道,唯独瞒着娘,不过我猜,以娘的明,恐怕早就清楚了。她每日等爹回来吃饭,等爹回来歇息,陪笑脸,说好话,甚至把嫁妆银子也送出去,给足了爹面子。想把爹的心拉回来,可爹本没把娘放在心上。”融安把脑袋凑过去,声音幽幽的,像是在说最甜美的情话,又像是在哭。 说自己爹娘的感□,确实尴尬,子不言父之过,但凡男人有钱就会三妻四妾,侧面来说是地位的象征。肖金柱这般作为,在大周数不胜数,本不算什么,拿出去说,有人还会酸溜溜道,不过是男人在外头有了心思,便没有纳回来碍眼,何必整日想不开,讨没趣。 南风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公公婆婆置气,恐怕受累是几个子女,她想了想,道:“融月又如何说不准春娘上门。” “每回爹娘置气,春娘都会在大门口骂人,她是个没脸没皮的,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就是想早点把娘气死,她好进门。” 大周开国之际打了不少战,男丁死了大半,为了鼓励生养,朝廷对寡妇再嫁之事是鼓励政策的,再者寡妇一般没有钱财收入,若是有男人愿意娶,也免得沦落风尘。 南风对喜怒无常的周氏没有感情,却是真真心疼自家夫君,看得出来,融安最得二老的心,他也是最挂心他们。便试探着问:“夫君,你瞧着爹娘还能和和美美在一起的可能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外面那些女人的话。” 融安盯着着那盏烛火,它晃了又晃,影也在他脸上变了又变。想起爹在外头风流不羁的样子,又想起娘终日苦等傻坐的情景,思索了半响,“少年夫妻老来伴,等过几年,爹想通了,只怕会回来,我怕娘的身子熬不住。” 她猛的打了寒颤,握着融安肩上的手松了下去,忽然想起身边这人是不着调公公的儿子,现在是少年夫妻,蜜里调油,再过几年,她成了黄脸婆,他还是俊朗无双,外头的女人只怕甩都甩不掉。到那时,她要怎么办,是和婆婆一样每天痴等,还是忍下去。左不能休妻出家,她连待的地都没有。融安把她捧在手心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纳妾这会事,已然成一种风尚,若是有这个心,外头进了人,日子也难过。千算万算只得看融安的心了,她是无法的。 若是平时,融安定然觉察到娘子的异样,今日的他全部思绪沉浸在爹娘的事上,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 翌日,果然叫融月说中了,大清早就有个黑里俏的妇人叉腰站在大门口喊骂。彼时南风正准备往周氏屋里去,她要融月稳住周氏,自个在院子里寻了把长扫帚,带着如花出去了,覃氏也跟在后头看热闹。{阅读就在,} 大门口围了几个晨起的邻人,路过的行人纷纷朝里头张望,有人劝说了两句,被春娘指鼻子瞪眼睛退了回去。 南风见过不少美人,虽说不至绝色,中上之姿也有不少,没想到春娘是这幅样子,皮子黑,好在光,眼睛大,眼皮松垮,嘴巴大的出奇,涂着红艳艳的胭脂,穿一柳叶绿的襦裙,下罩黑色马面裙。活脱脱是夏天菜田里呱呱叫的大蛤蟆。真真比起周氏来,差不是一两点。 “这不是老三的新娘子么,没想到村里的姑娘如今也能看了,想必是揉了几斤粉才能见人吧。”春娘说完,自个捂着嘴巴咯咯笑。她打得主意是,活活把老虔婆气死,八抬大轿做这些小崽子的正经娘,新媳妇是看不上眼的。这会流行的说法是村里的姑娘晒的黑,不若镇上城里的白。春娘自比西施貂蝉,无奈一身黑皮耽误了,听说肖家老三娶了个村姑,就在外头编排,新娘子是如何如何丑,如何如何黑。却没想到真人白的透明,真的不让她气的咬牙。 围观的众人往新媳妇脸上看去,白的晃眼,离的远还信是揉了粉,离的近清清楚楚看得见人是没上妆的。 不知哪个刻薄的妇人叫嚷了一声,“春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自个脸上粉揉了惨白,颈子上黑成炭。” “是啊,是啊,我瞧的真真的,肖大夫的娘子是天生,哪里有擦粉。” “笑死个人哟。” 春娘脸上红红绿绿,本来想逞威风,却落了下风,张嘴就骂:“周氏你个不要脸的,老皮老脸没地搁,就会躲在做缩头乌,那副鬼样子,老爷还会近的身么。哼,不是看着你生了三个儿子身上,早就把你这不贤不良的妇人赶出门了,你还有脸在这待着,我若是你,早死早干净。” 这话是骂惯了得,春娘顺嘴的很,瞧着看热闹的人也是见怪不怪,南风见过农村妇人骂架打人,从没见过偷人还敢上门骂,这个世道什么是变天,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她低声问覃氏:“大嫂,往日她就这么嚣张骂着,你们都看着么。” 覃氏瞪了她一眼,不屑道:“这种妇人,骂了脏了咱的嘴,公公婆婆都不管,我何必自丢身份,我劝你还是把大门关上吧,任她骂的嘴皮干了,自然会走。” 南风跺了跺脚,心里暗道,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只会在窝里横。一般的如花低头道:“三,往常春娘骂人,太太都是蒙着被子哭的昏过去。” 春娘得意洋洋张口又来,南风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从鼻孔里哼出来,冷笑道:“没见过贼喊捉贼的,今个真真见识了,我还以为镇上的人有多贤惠呢。” “你是哪葱,刚指着老娘的鼻子骂,毛都长全的黄毛丫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要想吃骂,一并说了。”春娘也不是善茬,横着手指天骂地。 南风却不怕她,拍了拍衣裳,皱眉道:“同你说话,脏了咱自己,原以为听得懂人话,想不过是个畜生,既是畜生,就该用畜生的法子。”{阅读就在,} 她了狗狗油光发亮的脊背,指着眼前的泼妇道:“狗狗,咬她。” 两个月的将养,狗狗长大了不少,它摇了摇尾巴,一跃朝春娘扑去,只见狗狗还没沾上那妇人的身子,她慌忙转身,噗通一声巨响掉进了臭水沟里。 狗狗得意洋洋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往南风身上蹭。 46、泼妇骂街在线阅读 46、泼妇骂街 46、泼妇骂街 47、渣爹怨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7、渣爹怨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7、渣爹怨娘 47、渣爹怨娘 “哈哈哈哈哈,她摔了个狗□!”王氏捂着肚子笑瘫在椅子上,看的南风心惊跳,连忙把她扶着,嗔道:“二嫂,你不要这么笑好吧,二哥出门前嘱咐我照顾你,别动了胎气。” 王氏哪里憋得住,只要想象那个画面,肠子心肝笑抽了。直把她力气都笑没了,才缓过来,喘气道:“弟妹啊,你是不知道,我嫁过来算来有八个年头了,大大小小见过他们吵架过无数次,也听春娘骂街耳朵起茧,头一回听说她吃了大亏,真有你的。”又用遗憾的眼神瞅着南风,“可惜这会我没亲眼见着,下回她再来,我去帮忙。” 南风见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缩着脑袋摆手,吵架这回事,南风这世做的少,前世么是家常便饭,农村的妇人大概是闲的发慌,据说曾有两妯娌为了葱打死人的。春娘的做派,明摆着是看肖家好欺负,居然骑在头上来了,南风的倔上来,也骂了再说。只怕是新媳妇泼妇作风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哎呀呀,你躲什么啊,骂都骂了,还怕什么。你以为春娘不会来么,她肯定下次又会来。家里头的都是软蛋,老的要面子,小的胆子小,老大家的窝里横,我又骂不来,所以,就靠你了。”王氏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得意洋洋道。 南风早上逞了威风,这会泄气有些后怕,把和雨儿玩闹的狗狗唤来,把掌心剥好的栗子给它喂了,才道:“还来,我听说她把门牙都磕没了,再说了,狗狗只是吓了吓她,都没动手呢。” “干的好,狗狗,来来,这些栗子都给你吃。”王氏苦苦忍着笑意,大力木椅把上拍手。 “二嫂,你就知道干的好,她门牙磕破有什么,融安哥哥肯定也知道,你说他会不会说我泼妇。”南风犹豫了半响,把自己担心说了出来。她在夫君面前是个什么样子,从来也没问过,大凡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淑的娘子,融安哥哥又长的这般好看,恐怕要求更高些,一时之间有些患得患失。 王氏一怔,笑吟吟地看着她,“春娘这样子,家里妇人没法子,原本大哥是想找人吓吓她,结果她在爹面前添油加醋,惹的父子俩关系一度不好。如今既出了头,大伙都站在你这边,别怕。”她又眨了眨眼,瞄着南风口道:“三弟会不会生气,我是不知道,不过么,能让他消气的法子,不用我教吧,男人么,泄了火,舒坦了,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南风又羞又恼,心想二嫂真是胆大,不服气回敬过去,“原来二嫂就是这般治二哥啊。” “哈哈哈哈,”王氏着意挺了挺看不出起伏的肚子,得意道:“我么,现在有法宝在手,什么都不怕。” 在王氏屋里坐了会,南风牵着狗狗回房,天色渐渐黑了,肖融安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眯了眯眼,今个比平时又要早些。狗狗蹦过去,撒欢样围着他打转翘尾巴。 “小家伙,”他掏出两串烤熏,这是街口最出名的烤,狗狗最爱吃,逗弄了几下放在狗狗嘴里,“吃罢。” 南风走过去,拍了拍他衣裳上的尘土,嗔道:“你别老是惯坏它了。” 肖融安只是笑着摇头,拉着她手走在院子里,轻声道:“没事,娘今日可好,吃了药没有。” “今个的药都吃了,神也好了很多,难得没见念爹。”她抬头偷偷去看融安的脸,他面上无波,看不出喜怒,一双眸子如寒潭深井,映的人发慌。方才逗弄狗狗的时候,明明嘴角还是上翘的,一说娘的病,他又不开心了。一直过了堂屋,穿过台阶,走到周氏屋子前,里头黑黝黝一片,显然是要休息了。 “娘,身子可好些,儿子回来了。” 里头周氏的声音传来,中气足了些,“吃了药,好了很多,媳妇侍候的好,你下去歇息吧。” 一路无话,融安进了屋子,外衣一脱,簪子一取,一头墨发垂地。南风点了蜡烛,回头一看,说不出的清雅华贵。他手执书卷,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南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怪她今日做的太过,不喜欢泼妇娘子。只是这般闷着,实在讨厌,心里的恐慌害怕越积越高,小心翼翼走过去,惨兮兮道:“夫君,你别生气了,我没有欺负春娘,是她来骂人,我看不过,就叫狗狗去吓吓她,没想到就那样了。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这样,我害怕。” 融安揉了揉眉心,把书放下,道:“我不是怪你,别乱想。你今天做的很好,狗狗也做的很好,被欺负了就应该回过去。我烦心,是因为别的事。” 她坐在他旁边,松了口气,问,“夫君不妨说出来,或许,或许我能帮的上。” “爹过两天就要回来了,”他说的漫不经心,把书放在一边,手指轻轻叩响了桌子。 爹回来,他为什么不高兴呢,南风没想到那么多,心里话冲口而出,“爹回来好啊,娘每天都盼着呢,今个喝了药,好了些,爹回来,娘高兴,这病就好了大半。”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多方打听,找不着爹,这话是春娘说的,爹给她写了信。” 南风哑了,这这这,也太过分了,一声不响就走了,不管娘子生病,也不给家里带话,居然给外头的女人写信。春娘拿着这份信定是好好羞辱了他。 她想骂人,又不能骂,公公真做的出,把外头的女人看的比儿子还重,莫非他真以为自己可以风流倜傥一辈子,不怕儿子不孝不养他。肖家三个儿子,也都是孝子,恐怕肖金柱再乱搞,他们也不会不管他。 过了一会,他又道:“爹爹是极为护短的,这次狗狗把春娘惹到了,爹不会去找畜生晦气,也不好说你。娘那里就不好说了,有时候,我真宁愿他永远不要回来,一回来就是要娘的命。” 在他心里,爹和娘一般,眼看着爹欺负娘,甚至可以说是一步一步逼死自己的娘,他作为儿子,不能去阻止这场悲剧,作为大夫,也救不回娘,良心,孝心,善心,每时每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都很痛苦。 南风发现自己找不出话来安慰他,他为周氏的病情痛苦却无能为力,而自己何尝不是为他的痛苦无能为力呢。脆弱如孩童的融安,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了不完美。以前的他总是坚强又温柔包容着一切,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霜雨雪,留她在他的影下。他漂亮,骄傲,甚至说话刺人,其实还是个心软善良的小孩。 “别担心啦,其实担心也没用。”南风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将某人的忧悒破坏了,画面有些搞笑,她扯起他嘴边两鼓往上拉,办起鬼脸取悦了自个。 “哈哈哈,你瞧,这就笑了,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烦心的事,能解决么,如果能,做好了,不用烦了。如果不能,烦也没用。呐呐,融安夫君,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所谓敲到船头自然直。” 融安无奈把娘子扛起放在肩上,啪啪打了两下屁股,坦诚道:“娘子,你这是讨打,敢调戏夫君。” 双脚一轮空,她的小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理直气壮道:“哪里有,你每天欺负我,还打我。” 看见他心情转好,她的贼心飞了出来,谁要成亲了就是大人了,他家夫君怎么越来越像孩子呢。 “我家娘子泼妇的名声传出去了。”他把她按在枕头上,鼻尖对着鼻尖,朝她脸上吐了口气。 “泼妇还不是因为谁,”她嘟嚷,“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春娘会么。” 融安点点头,“娘子说的对,不是因为春娘,就是因为秋娘。” “” 时已初春,春风乍暖,肖金柱还没回来,月娥先上门做客了。不愧为曾经周氏最喜欢的孩子,虽然忤逆过周氏,现在各有归宿,再大的火气也消了。 不得不说月娥和周氏相处是极为欢快的,满院都是他们笑声,周氏的药吃了,饭量也多了。 融月拉着南风的手,不甚高兴问:“嫂子,你说月娥姐姐这么般伏低做小也真真可笑,娘对她千依百顺,她却嫌弃哥哥,跟着秀才私定终身,脸真大。” 房里的月娥亲昵靠在周氏手臂上,任何人看到都会相信这就是亲母女。印象中,融月都没有这么待遇,难怪心里不舒服。南风不禁想,月娥要嫁过来也有好处,周氏最快活,吃药吃饭都准时了。 大概是最近同病相怜的关系,融月和南风站在了同一阵营,南风渐渐发现,融月其实是个好姑娘,她说话行事不妥当,是想得到更多的关爱,娘心心念念的是没了亲娘的表姐,爹是从来不看自己一眼,三个哥哥里头,融安和她年纪最相近,也是最好说话的,所以对亲来的嫂子有了敌意。她是表面炸毛,内心还没黑透,当然,如果不好好矫正,只怕会长歪了。 “她是来做客的,你是主人,何必一般计较呢,她再怎么厉害,总是要走的。”南风把她拉走,细细劝道。 话是这么说,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这口气如何咽的下,融月红了眼圈,带着哭腔道:“客人,怕是反客为主了,巴不得别人以为她是娘的女儿,有这样的客人吗。” 南风递给她手绢,正色道:“融月,你不要哭,你想娘重视你,我倒有个法子,看你愿不愿意。” 融月心里空茫茫,闻此言如听仙乐,忙问:“嫂子,你说,我都听你的。” “法子也不难,就是你跟着月娥学,比方,月娥给娘夹菜,你也夹,月娥夸娘气色好,你也夸,总之你要比她更勤快,比她更贴心。娘自然会更喜欢你。”其实说来,月娥得周氏的欢心,还有一条,那就是嘴会说,手肯动,这样的孩子长辈哪有不心疼的。融月就是个槌,不会见事做事,也不会卖乖讨好。 这个法子确实不难,可融月心里不大乐意,狐疑道:“这些事平时都是如花做的,娘说不用我动手。” “那我问你,月娥做这些事的时候,娘高兴不高兴,你只消看这一点。”只不过是周氏一句客套话,融月却当了真。 她默默起身,走到柱子后头,想了一会,道;“这个法子容我想想,多谢嫂子。” 南风慢慢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回来还有一更,周末快乐。 47、渣爹怨娘在线阅读 47、渣爹怨娘 47、渣爹怨娘 48、公婆有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8、公婆有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8、公婆有理 48、公婆有理 融月挣扎了两天,还是决定听从南风的提议,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每天笑的比那谁都甜,端茶送水事事抢先,亲自下厨为了周氏做了碗粥。两个姑娘暗中较量,周氏乐见其成,搂着他们直喊心肝团。南风听了真真酸出水来,算啦,媳妇也不能同女儿比。 天晴风暖,周氏有人见天陪着乐,吃药吃饭也不推脱,病好了七七八八。就在全家人松了口气的时候,肖金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那天中午几个姑嫂在陪周氏说笑,肖金柱一脚踹门,虎步生风,面上覆尘,衣衫染泥,显然是刚从外头回来。一看这架势有些不对,南风赶紧站起身来,顺手拉着王氏,行礼道:“爹,回来了,如花赶紧去端茶。” 其余三人被肖金柱的怒气所摄,南风开口,立马都反应过来,跟着请安问好。 他脸上的神色缓了缓,在各人脸上转了一圈,直把人看的心里发毛,转而指着欢喜呆了周氏道:“让媳妇女儿都看看,几十岁的老货做的什么事,省的败坏了我们肖家的声名。” 周氏一愣,面上的笑僵在哪里,跟着浮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仿佛是羞恼,仿佛是鄙夷,仿佛是嫉恨,仿佛是隐忍,最后全化为无形。 ”> 南风心惊跳看着屋内情景,侧身看去,融月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月娥盯着脚下的青石板发呆,王氏冲她摇摇头。 如花低头顺眉端来茶杯,道:“老爷喝茶。” 茶杯磕着茶盖滋滋作响好像是人在咬牙切齿。 肖金柱大手一挥,茶水一半淋在如花头上,一半浇在床上的被褥上,然后哐当一声裂成粉碎。南风的心跟着茶杯一样抖了不成样子,哆哆嗦嗦想动又不敢动。 “老爷有话不妨直说,”周氏的声音很平静,仿佛面对不是暴怒的豺狼,而是温顺的兔子。“有气也不妨发出来,事情摊开来说,免得误会。” “误会!”肖金柱提了提裤腰带,从鼻孔里哼了两股气,挺起微凸的肚子吼道:“老子的两眼还没瞎,你好好在这媳妇伺候着,春娘被你打坏了脸。我怎么娶了恶婆娘,要不是看着儿子的份上,早把你赶出去了。” 他不说话是俊朗英气,一开口,整个人气质全变了,和街边的流氓一个样。王氏眼尖指着公公前要南风看,脖子上两抹鲜红的胭脂真是刺眼。 周氏见了他脖上的殷红如血,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却绽放出柔弱的光彩,哽咽道:“老爷听了外头人讲就来指骂,我在床上病了大半个月,连起身都是媳妇扶着的,哪里见过春娘,您若是不信,左右邻居也去问问,也问问春娘的伤是怎么来的。”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肖金柱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春娘告状添油加醋说自个在肖家门前摔了脸,如何如何苦楚。他当时听这话,以为周氏吃了豹子胆,敢打外头的相好,让自己没面子。如今当面锣,对面鼓,事有差错,他急的脑门出汗,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翻来覆去只拿周氏不贤来说,又道是要打死你这个婆娘。 南风见两人情状,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只紧紧把周氏盯着,怕她吃亏。 却见肖金柱指着他们几个问,“你们几个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娥早就溜不见踪影,融月那天起得晚,并未在场,王氏关在屋里养胎,轮到南风,只得硬着头皮道:“爹,你可是说的那日,春娘在门外头骂人。” 肖金柱老脸通红,暗怪春娘嘴碎,如今让媳妇来问自个,忍不住要发作,又见媳妇女儿都看着自己,强忍着气道:“你只消说她是怎么摔的就成,何必扯有的没的。” 南风却缓缓摇头,道:“就是那日春娘骂人引起的,大清早的,大伙都来看热闹呢,媳妇也就去凑热闹,就看见春娘在那里骂骂咧咧,还说爹什么。我就回了两句,说爹是个正人君子,怎的和你这个不知耻的寡妇搅在一起,白白污了肖家好名声。大龙还在葛先生那里求学呢,若是传开了去,只怕声名有碍。春娘也是人来疯,人越多,越起劲,结果骂的太高兴了,竟是一个不注意,自个摔进了臭水沟里啊。哎呦啊,那个臭啊,大龙和虎子没事在拉屎拉尿,可熏人,据说她还吃了两口屎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不可信,南风是新嫁来媳妇,她一边说的活灵活现,一边用崇拜尊敬的目光看着肖金柱,可信度大大的提升了。都说最可信的谎话是九成真,一成假。她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故意贬低春娘,好像是在说围观者看到的事实。 肖金柱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古怪的很,尤其是听到南风说他是正人君子时,他不觉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又听到春娘吃了屎,霎时心里翻江倒好,好像满嘴塞了粪。 王氏心中明白了南风的意思,不禁暗暗叫好,轻轻推了一把还在呆愣的小姑子,“融月,给爹捶捶肩。” 哦,融月回过神来,暗暗递给了南风一个感激的眼神,寻着小桌子上的巧木棰,敲松了肖金柱紧绷的神经,撒娇道:“爹爹辛苦了,女儿给您捶捶背。 这下子五分火气也矮到了三分,对媳妇的马屁和女儿的殷勤很是受用,捻起惯常的茶壶,吸了一口茶水,他喜形于色,张嘴道:“老爷我是清水镇有名的君子,谁人不知。” 眼见局面得到了控制,肖金柱不再发火,大伙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如花悄悄把地上的碎瓷片扫去了。 正叹息间,见周氏急急从床上下来,动作完全不像一个久病之人,穿着中衣,头发散乱,看不清脸上神色,也不清她想做什么。 待南风有动作时,周氏已经跪在地上朝肖金柱砰砰磕了几个头,大喊哀求道:“老爷我死给你看,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几个起伏间,石板上染了红。 在场之人实没想到周氏还有这后续,南风和如花左右搀着,把还欲挣扎的她扶上了床。 肖金柱铁青了脸,对周氏自残行为不但没有半点怜惜,反而厌恶道:“成天哭哭啼啼,要死要活,老子我看着烦,你好好待着吧。”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好吧,她无话可说了,明明局面已经控制了,明明公公已经喜笑开颜了,婆婆的脑子是被**啄了吧。以南风两世的经验,吵架的两人都觉得自己有理,都想说服对方,问题是夫妻间吵架,公公又是个要哄着抬着的脾气,婆婆你又何必不给他面子呢,说句不好听的,她受的苦,有一半是自己找的。 别看额头上冒了血珠子,也就是磕破了皮,青了。看着吓人,其实不要紧。融月给娘脑门上缠了圈纱布,血就止住了。之前没现身的月娥突然又出现了,甜言蜜语给周氏一顿好哄,看的南风气不打一处来。 王氏抓起南风的手,帮她茶杯倒了一杯水,道:“可是吓着了,方才你胆子真大。” 南风心有余悸拍了拍口,周氏的下跪磕头确实吓人。 “我说话直,你别见怪,我知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有些事还是少管为妙,省的惹了一身腥。你今个出头,那位可有领情。所谓夫妻吵架乃是常事,外人不好搀和,也不该搀和。”王氏正色道。 南风脸上惊惧未消,拈着杯子,苦笑道:“让嫂子担心了,没吓着我侄儿吧。嫂子说的事,有些事轮不到我管,只是摊在头上没办法。不然日日不得安宁。日后我得注意些。” 王氏抬头,见她雪白小脸嫩能掐的出水,让人又羡又爱,“你是个胆大心细的,”扫了一眼诸人,“嫂子只盼着你好。” 上午的惊吓过去,南风努力加餐饭,最近她每餐都吃两碗,荤菜素菜搭配着。身子就像迎风舒展的柳叶,个头拉高,骨匀称,和融安站在一起,既相配又惹眼。 月娥吸着筷子,又往桌上碗里翻翻捡捡,夹起一块五花,放到嘴边又丢在桌上,皱眉不语。 周氏不悦看着如花道:“怎么做菜的,尽做姑娘不爱吃的。”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天天都是吃这些,来客人也是这么吃,许是月娥姐姐吃不惯吧,只怕家里的饭菜才和胃口。”融月嫌恶不满,对月娥这种碗碗都要沾口水的行径很不满。 “食不言,寝不语。”周氏清清嗓子,笑道:“月娥你要不习惯,等下让如花给你做,别客气。” 要真会客气就好了,南风望着眼前发火的月娥也很烦。中午如花给她单独炖了**,这位姑才有了胃口。人生说来说去不过吃睡二字,解决了吃,睡的问题也来了,不知以前她来做客是睡哪里,前头陪着周氏睡了几晚,如今肖金柱回来了,自然是不方便。融月和她不对付,也不肯一起。周氏要南风安排。 怎么安排,睡客房,姑嫌简陋,要新床新被新屋子,总不能自个腾地方。最后实在无法,只得把黄氏陪嫁里的一床新被给送到客房去,打扫了半响,累的直不起腰,屋子光亮可鉴。 “什么,你就要我睡这里,先不说我是亲侄女,好歹也是你姐姐,这么点破烂就想打发我。”月娥这番来一是想来和周氏修补关系,二是想来跟南风学学怎么做媳妇。她娇生惯养习惯了,坚持不吃亏,不吃苦,觉得哄好了姨妈,就能在肖家横着走。 南风没好气把抹布往她身上一甩,笑的云淡风轻,“姐姐是肖家的客人,可不好好招待着,被子是我的嫁妆,头一回给铺上了,客房么,我也打扫了半天,保管沾不上半点灰尘。哪里对不住姐姐了么。莫非姐姐是要睡到我屋子里去,只怕夫君不方便。”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月娥不得不承认,南风说的有道理,她在强,也是个客人,总有要走的一天,能逞威风的次数有限。 亲疏有别,世上就是如此! 磕破了头的周氏和肖金柱居然又合好了,南风大吃一惊,看来还是二嫂看的明白。月娥的成亲之期越来越近,她却不肯回去,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给冷脸。南风每天见她如无物,实在被恶心透了,寻了一日去找桃妹诉苦。哪知桃妹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说。 48、公婆有理在线阅读 48、公婆有理 48、公婆有理 49、极品成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9、极品成堆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49、极品成堆 49、极品成堆 南风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把家里闲事说了,心里才好受些,拿眼去看桃妹。只见她一身半新不旧的花布棉衣,针脚处缝的密密的,没有补丁,比起未出嫁时又好了很多。眉眼散开,脸色自然晕着两团红晕,如果忽视蹙起的眉心,是欢喜的新媳妇样。 她一时有些发愣,抬头见南风期盼的眼神才回过神来,方才的话只听进去了,后知后觉回想起来,抬手给小姑子续上茶,才要开口。一道嘎的妇人声音了进来,“姑好,来,大知,小知,喊姑姑。” 原来大堂哥牛狗娃家的刘氏,那张脸活像个猪腰子,此时带着两个吸鼻涕的小孩站在门口张望。 ”> 成亲都有一个多月的,怎的,他们还没走,南风心里狐疑,面上含笑,把两个孩子唤来,“快过来,别站在门口冻坏了。” 桃妹赶紧起身,又在火盆边加了几把椅子,泡茶送水。 大知是个男娃,挂着鼻涕冲了过来,小知躲在刘氏屁股后头不肯出来,被娘使劲一拉,哭的震天响。 “没用的东西,就会哭哭,你娘还没死呢。”小知被夹在刘氏腋下进来了。 两个孩子大抵是从泥巴地里滚出来的,身上的衣服灰蒙蒙,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是脸上手上找不出一干净地。南风本欲开口想孩子细细再吃,却没想到两个孩子动作飞快,原本八珍果盘里的吃食一眨眼不见了,就连点缀用的红枣也没影,全进了兄妹俩的口袋。 诚然,南风也是苦过来的,见孩子喜欢好吃,倒也高兴,并没有什么意见。 大知吃了两口,眼睛滴溜溜的转起来,黑乎乎的小爪子弹起炒熟的小黄豆朝妹妹眼睛弹去。 唬的南风心蹦的老高,眼睛岂可这么玩的,幸而没什么准头。 {阅读就在,} 她拉着孩子正色道:“大知,粮食得来不易,万一伤着妹妹就不好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那孩子上下朝南风打量一番,叉腰学着妇人样,朝姑姑吐起口水,得意洋洋道:“你算哪葱,刚管爷爷的事。爷爷高兴就咋样就样,吃不完就来丢。”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窜,南风倒抽冷气,那小儿脸色的轻蔑真真让人讨厌。因从小照顾两个弟弟,她素来喜欢孩子,即便对伯娘一家没好感,却从未把气撒到孩子身上。她不欲与小儿置气,似笑非笑看着堂嫂刘氏。 “你这个小冤家,胡说什么。”刘氏口里骂着儿子,面上含笑,本来怕娘骂的大知尤受了鼓励,竟往几个大人杯子里吐口水。 南风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桃妹是一副见惯的样子,刘氏满不在乎笑道:“姑你被生气,这孩子是被我惯坏了,其实是个好的。” 真真是好教养!南风是头一回见这阵势,头一回见人无赖的理直气壮。 老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南风忍了又了忍,一张脸憋的通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拿眼示意桃妹,“我家里事忙,就不打搅了,先回去了。” “我送送姑,外头风大,嫂子你带着孩子歇着吧。”桃妹忙不迭起身对刘氏道。 刘氏不过抬手做了要起身的样子,听了桃妹的话,笑哈哈的点头,一脸不舍道:“姑好走,我就不送了,常来常来。”果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桃妹把南风送到大门口的柳树下,叹气道:“南风,你别往心里去,两个孩子不懂事。” “我跟两孩子置气什么啊,不过,你们都成亲一个多月了,怎的他们还在这里,瞧这样子,是要长住。”南风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 桃妹欲言又止,眉心弯出几条道道,低声道:“你哥的意思是两家人一起有个照应,他白天出门做事,怕我闲的慌,有人说说话也好。” 这话一听就不是桃妹的原话,南风知道她的子,有什么说什么,绝对不会拐弯。哥哥是个老大,要说疼娘子她信,也不会这般体贴。南风以前是个火爆脾气,别人一点就炸,不仅伤了别人,更是亏了自己。于是逼自己改,每回心里有什么话,都是要在脑子里转三个圈,趁功夫将人从脚趾头到头发丝看清楚了才开口,渐渐的,她也出些门道,比如同样是一句话,从身份,场合,语气考量,能得出很多意思,更有趣的是小动作,那是瞒不住人的。方才桃妹说这话的时候犹豫了会,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两家人一起照应,那感情好,我且问你,家里嚼用怎么来,是各出各的,还是哥哥一个人出了。”南风直接了当问。 桃妹眼皮眨的飞快,别过脸去,勉强挤出一抹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 那就是全是哥哥出了,这是放在北风身上不出奇,没成家前,哥哥身上是存不住钱,都让大伯娘给搜刮去了,如今么,只怕出钱出习惯了,本没觉得有什么。没成亲前,南风帮着哥哥存了些银子,成亲之后,银子都交还给了他。 南风一时也觉得头疼,哥哥已经成亲,妹妹怎好手管,她抬头看着桃妹,认真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有些东西还是算清楚好,升米恩,斗米仇。” 桃妹点点头。 南风也知她的难处,谢如今还在孙女家住着,有些话她便没有立场说。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说,就是这个月十四,嫂子和哥哥来家里头吃饭吧,原本不知堂嫂子也在,若她肯赏脸,也要一起来。”三月十四是南风十六的生辰,这是她嫁过来的第一个生辰,融安的意思是去请客去清水楼吃饭。南风好说歹说,这才劝住,又不是什么整岁生日,何必铺张浪费,再者来的都是亲戚熟人,还是在家里自在些。 桃妹笑道:“那是定要来的,也不知那日是哪个小寿星长尾巴,我倒是要瞧瞧。” 小儿生辰才说长尾巴呢,分明是取笑她,南风也不恼,有意无意瞄着桃妹的肚子道:“嫂子到时可要多吃两碗,把小侄子的份要吃去。” 两人说笑了几句,纷纷作别,不紧不慢在街上走着,正值三春,微雨如酥,洋洋洒洒如烟似雾,街上的行人大多没打伞,三五成群拢作一堆,大多谈论的是外出踏春的事情。如今天不冷不热,草新青黄,花枝初绽,莺歌燕舞,大伙都卸去过冬的棉袄,年轻人扶着老人,小儿跟着大人,就”>连未出阁的姑娘也羞答答的出来了。南风也被众人的欢声笑语感染,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她盘算着时辰还早,往街上的布庄成衣店一路看来,隐约记得融安提过,家里有个布庄,是祖上的产业,唤作肖记布庄。肖记布庄不大不小,生意也看起来不好不坏,公公肖金柱没在, 二掌柜是本家远房叔叔,人唤二叔,四十多岁,看起来很热情,亲戚场合见过南风,拱手笑道:“侄媳妇往里边请。小二上茶。” “二叔,您请,您忙,我先看看。”南风笑道,示意二掌柜的去招呼其他客人。 二叔的客气了几句,道先去忙,若有事让小二差遣。 布庄里头布都是匹匹相挨,从墙顶往底下垂,前头挂的是花色鲜艳的绸缎棉布,让人眼前一亮,后头挂的布,乍一看都不起眼,仔细看来颜色深沉,很有份量。 小二也机灵,随着南风的眼色便知道她想要什么,笑眯眯的介绍道:“您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新进的货,临江城里达官贵人都喜欢上身。您看这质地,这花色,穿了保管合适。” 南风不禁面上一红,喝了口茶借以掩饰,心道这小二眼睛也忒毒了,怎的知道她来给融安买布料。成亲之前南风也给未来夫君做了几身衣衫,不过都是冬天御寒的。成亲之后过年事多,后来又给桃妹绣嫁衣去了。日日相处下来,越发对他上了心,也恨不得为他能多做点。于是就想着亲手做春衫。 小二滔滔不绝介绍着,说的南风心痒痒,一看这也好,那也好,恨不得全买回去。最后挑了又挑,捡了又捡,还是选了六匹春衫料子,两匹夏衫料子,都是鸦青,宝蓝,月白等颜色。 连送客人出门回来的二掌柜也面有讶色,挥手让小二把布料包好,殷勤笑道:“最近店里进了两匹雨过天青棉布,好多姑娘媳妇都喜欢,您要不要也买一匹。” 南风朝二叔的指的方向看去,朦朦胧胧的烟雨色,极为清雅,真是让人爱怜,她简直挪不开眼。 “这般清雅的花色,我哪里穿的出来,还是留给合适的人吧。” 二叔有些诧异,明明瞧见她眼里喜欢的很,怎的又说不合适,还欲在劝,却见她摆摆手,把付了银钱,要小二把布送到肖家去。 虽说是自家的布店,为了避免亲戚来打秋风,账目不清,不管谁来买东西,都要付银子。她之前为融安买的布,都是细细问过小二价钱的,刚刚好够用。 一股喷香的栗子香味袭来,只见前头有个小摊上的糖炒栗子正出锅,南风心头一喜,本来想给夫君买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在街上转了两圈,竟想不起来他有喜欢吃什么。每次吃饭前,他都是只吃眼前的几道,每道吃的差不多。零嘴么,他也不喜欢,除了偶尔跟她抢栗子吃。大约是不讨厌栗子罢。 她喜滋滋花完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决定去投靠夫君。天□昏,正好两人一起回家去。 三生站在清和堂门口和人闲话呢,猛然瞧见一个好看的小娘子走进来,往里头隔间去。立马蹦了过去,嬉皮笑脸道:“嫂子,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南风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老熟人了,逐问道:“三生哥好,我没事,就随便看看。” “看看好,看看好。”三生搓了搓手,亲手接过旁人端的茶水,“大嫂,哥这会忙,要不您先坐会。” 清和堂里几乎没什么病人,小二也只剩下两三个人,看起来要打烊了。南风不禁朝融安往常待的那个半人高的屏风探去,露出融安半个身影。 {阅读就在,} 南风也不好问,和三生闲话了几句,又等了一刻多时,外头天都黑透了。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布料摩擦声,接着是佩环泠泠,绿衣小婢搀着白衣宽袖的美人摇曳而来,南风一时之间看不清对方面容,只觉得整间屋子都被她照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讨人厌的小孩,见过不少。 晚上还有一更。 看书评写书评回收藏 49、极品成堆在线阅读 49、极品成堆 49、极品成堆 50、梁四姑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50、梁四姑娘 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50、梁四姑娘 50、梁四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融安和南风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当当当!下章就是圆房了,明天中午发哦。 南风愣了下神,立马又摆出四平八稳的温婉模样,闪亮的眼神从那两人一掠而过,落在了后头融安的身上。他如冬日寒雪的目光一遇上娘子转为暖暖春光,即便是倦气缠身,背脊也依旧挺的笔直。 那绿衣小婢长的桃腮梅嘴,颇有几分姿色,她脸上尽是不屑。这等样貌在清水镇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和身边的美人一比,谓之流萤与皓月,黯然失色。 当然这些都不关南风的事,她心疼看着夫君,恨不得两人早点亲亲热热回去。 “梁四姑娘,您请。”三生何等机灵,他笑嘻嘻将白衣美人也就是梁四姑娘引了出去。 梁四姑娘也不多言,施施然走了,走到门口又不忘回头嫣然一笑,“有劳肖大夫为我诊脉,不知下次约什么时日合适呢。”声音又柔又软,在场的人听了好似吃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熨贴。 南风这才后知后觉抬头看了一眼,倒抽一口冷气,竟是被梁四电到。 “王大夫下个月就要回来,姑娘放宽心。”融安将手中热乎乎的栗子剥开,放在南风的手心上,半垂着眼帘道。单是两个的对话,就能瞧出端倪。梁四是日常请脉请惯的,而往日给她请脉的是王大夫。 南风要再明白不过来,妄为□。这姑娘瞧着气度不凡,打扮金贵,端的是大家小姐气派,却又显得洒脱。她一时不着头脑,恐闹了笑话。索千言万言不如一默。 梁四的脚只顿了顿,飘飞的裙裾消失在门边。 待回过神来,三生早就没了踪影,偌大的药堂只剩下夫妻二人。融安嘴角微微抽搐,知道这小子又手痒了,从后堂唤来小二接待病人,细细嘱咐。”> 南风本是一腔心思来寻夫君献宝,遇着了如花似玉的梁四,心里不免想偏了。要说整个大周的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规矩也算大,在市井乡野却不讲究这么多,就是对未嫁女儿约束多些,成了亲的妇人便是出头行商也是有的。这位抛头露面的梁姑娘时属罕见。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虽说已经成了亲,两人走在路上也隔了一拳,除了融安不停给她喂栗子,却也没有过多亲昵举动。 “那位梁姑娘真真好看,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见仙女似的。”南风说话的时嘴里含了颗栗子,腮帮鼓起,可爱的紧,偏生眼睛死死盯着夫君,真真有意思。 融安顿觉有趣,不慌不忙点头。 南风是拿话试他,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意外,把口里栗子嚼着咽了,接着道:“真真不必我们地里刨食的。”说起大家闺秀,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唐六,前呼后拥,便是把你踩成地下泥,有此厌乌极乌。 “个人有个人难处,梁姑娘是河口总瓢把子的幼妹,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延医吃药也只是挣日子。”他回头取笑道,“你啊,嘴上就别挂油瓶了。” 两人匆忙打了个照明,只觉得梁四姑娘脸上白的晃眼,腰肢堪堪一握,临川地界妇人好纤瘦,追求细腰,却是没往这茬想。原先心里那点别扭也被同情取代。 可谓天妒红颜,南风叹息道:“这么好的闺女要没了,他们家里会哭死吧。” 南风闷在家里几日,给夫君做了一身春衫。他身形微瘦,气质高雅,新衣特特挑的是鸦青的光滑料子,穿在身上说不出好看。南风迷花了眼,都舍不得他出门了。 融安就喜欢娘子看自己挪不开眼,虽嘴上埋怨她夜熬拿针,嘴角的笑都快裂到耳后。 以往总是融安万千体贴小意,自个欣然感动,如今也学着对他好,心里竟是比自己得了好处还要开心。大约喜欢一个人,看着他开心,自己便会加倍开心。 制衣也是白天见缝针的功夫,白日还是给覃氏打下手。南风的生日不是整岁,也就是请三桌亲戚罢了。覃氏管家,素来小气又挑剔,手下的人除了个如花,就是两个弟媳。子嗣大于天,王氏落的清闲,南风就被差遣的团团转,时不时还要被念叨,若不是她生辰何必多事。真真过个生也要收气,想是娘家,家里有人过寿,左不过割两斤,买条鱼加餐,寿星多吃两个蛋。虽是简朴,倒是人人开怀的。 三月十四这天,云头遮了日头,清风徐来,最是舒适。最先来的是黄氏,到底是亲娘,天未亮就带着两个弟弟背起家里土货来贺生。周氏也是亲亲热热喊了亲家母,两人有说有笑在堂屋里喝茶。 大宝见了姐姐依旧没皮没脸往上凑,孩子都是见风就长,南风挨个瓷实的脸蛋,心里也高兴。到底是过了年大一岁,大宝也会带着小宝玩儿了。 第二个来的是小舅妈刘氏,当年是来家里借了钱的,近年两家也有了走动。表哥在鹿鸣书院求学,名头响当当,据说是今年秋闱头号种子。刘氏是个质朴的村妇,鬓上冒了白星,人是最和气不过。周氏前头不待见刘氏,后来听说有个会读书的儿子,立马亲热了很多。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堂嫂刘氏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前头,哥哥径直傻笑,不时瞅着后头的娘子。南风好笑看着这一组合,对哥哥打趣道:“哥哥有了娘子忘了妹妹,走路都舍不得挪开眼。” 牛北风向来口拙,这会难得伶俐,笑嘻嘻对站在门口的融安道:“妹妹是有了夫君,嘴巴越发利索了,你也不管管。” 融安不甘示弱,瞟了一眼小心翼翼走路的桃妹道:“都是要做爹的人,还是老小子。”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你,你,怎么知道,神医啊。”牛北风崇拜着看着融安。 其实倒不是肖融安神,委实是牛北风的样子太明显了,就差没在脸上写我要当爹了。牛北风的反应做准了怀孕这事。 刘氏张大了嘴巴,惊呼出声。南风又是羡慕又是惊讶看着满面红光的桃妹,三步并做两步走把她搀了过来,扶在黄氏身边坐了。 这对婆媳还是北风成亲后第一次相见,按黄氏的想法是桃妹配不上北风,嫌弃这嫌弃那,跟全天下母亲一样,都把自家孩子当宝贝,别人家宝贝当草。桃妹有了身孕,立马成了第一个人,南风都排到了脑后。 一时问几个月啦,吐不吐啊,大夫怎么说。桃妹红了脸一一答了。一个多月的身子,倒没孕吐反应。 一旁的周氏恨的牙痒痒,狠狠瞪了儿子媳妇两眼。桃妹才成亲就有了,南风这头没动静。 这事也委屈,两人一直未圆房。南风想要孩子,又不好意思主动,另一头又担心夫君不行。心里有了事,面上的笑也淡几分,心里盘算晚上怎么和夫君说情。 再来是肖家堂嫂小姑,因是个晚辈的散生,劳不动长辈来。 齐连成和齐家大嫂是第一次来,齐连成由着融安招呼。齐大嫂不过二十多岁,面上红粉飞飞,穿着却是往素净稳重里靠了,生生把自己熬老了几岁。她人和气,说话极为动听,十分灵巧。 南风和她简直是一见如故,坐席的时候也是一起的。老人那桌大伙都客客气气,媳妇姑娘这桌就不好看。堂嫂刘氏带的两个孩子把口水吐的满桌都是,真真恶心。 白天应付了客人,累的腰酸背痛,心里也不爽快,晚上更有个意外在等着她。原是梁姑娘竟托大嫂带了盒子来祝寿,赤金打造的一枚钗头凤,做工细,金光灿灿,南风的首饰里头没一个比得上。道是一直蒙肖大夫费心,闻姐姐生辰,送小妹心意云云。 两人素无交集,送的如此大礼,不知情的还有什么曲折。南风对着蜡烛底下照了又照,被那金光刺的心疼。梁四姑娘是什么意思,借以表明自己和夫君关系匪浅,给自己下马威,还是单纯来示好。若没有这一出,她是宁愿相信自己多想了,可钗头凤寓意什么,闻名天下的休妻词。 南风知道自己是村姑,配融安委实是高攀了。一来他们已经成亲,二来两人有了感情,突然硬生生要擦进来个人。管她九天仙女还是病西施,都是不肯相让的。 融安进门看见娘子手中的钗头凤脸上也是一白,酒醒了大半。 从他进门起,她全看在眼里,方才心里冒出万千念头,但是首先还是要看夫君的心。 “这是梁姑娘送的贺礼,实在太贵重了,夫君觉得该如何处置。”南风只觉心里拉了一道口子,呼啦啦作疼。 他面上有惊讶,愤怒,慌张,唯独没有怜惜和疼爱。很好,没有那种令人心醉的爱惜。 一把抢过南风手里的钗子放回盒子里,冷冷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退回去好,你若喜欢金钗,我买十个八个都好,钗头凤不吉利。” “许是梁姑娘拿错了,明个就让大嫂还回去。” “南风,这事”他欲解释,又怕越解释越弄不清,急出满头大汗。 南风缓缓道:“这事我想过了,梁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定不会生出这般心思。若真有这心思,也晚了。她今日送礼来,未得手,要么就是得手了想来摊牌。” 这是来试探融安,也是来试探南风,东西算不得什么,只看信与不信。世道如此,得了宝贝会格外低调,想要的才上蹿下跳。 {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她判断这件事,是据自己的理解,并不是因为完全相信融安。 她不知道,他和梁姑娘是何纠葛,是情非情。 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不肯圆房。 她想一千遍,比一万次,还是一团糟。 “融安,我们要孩子好不好,有了孩子,便”便不会被休妻吧,即便有个天仙来抢。 他和她骨血相连,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50、梁四姑娘在线阅读 50、梁四姑娘 50、梁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