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万花少侠》 正文 第1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文案: 带剑三系统穿越到武林盛世,搅起腥风血雨的蘑菇头少年凶残的成长故事。路痴作者求抱回家圈养路痴作者求抱回家圈养 【我是坑王】 内容标签: 游戏网游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鹤小神医 ┃ 配角:司无戈、郑山和、安满捷、司七里、霜天越、随风、温行云、白玖 ┃ 其它:大基三 ================== ☆、【一】 “今天也要好好挖草呐!”鹤小神医晃着自己的蘑菇头,逍遥地走在小路上。 虽然身高还不如及路边的芦草,却是一片悠闲自在。小神医有一个秘密,他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或许是现世里穿越的太多,他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 对原本的世界,他并没有多少留恋,他是被政府养大的,没有亲人也罢了,前不久他与最好的朋友决裂,沉迷于游戏,连课也不想去上。 那个世界里,他是医学专业,然而辱骂医生殴打护士的情况比比皆是,根本就是受气。亲人朋友事业,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他巴不得能从头来过,像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对什么地方都不会有归属感吧。 后来……后来太久没见阳光的他,出门买点卡,被车撞死了。 的确是恶俗的结局,他平乏的人生该有这个结局。 而除了现代,每个时代的医生都是备受尊崇的。他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万花这个门派,虽然这体型一开始并不能取信与人,好在他不仅带走了体型,还带走了系统。 用各种技能横行乡里真是……太容易了! 他甚至无需懂得望闻问切,毕竟有状态栏啊,伤风感冒发烧…状态一目了然。 神奇的鹤小神医被乡亲们宠得飘飘然。 …… 今天也要努力采药啊,不能浪费了满级的神农和医术,对√。 但既然挑了今天作为开头,显然今天不会平静。不一会儿,鹤小神医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个重伤的人。 之所以说重伤,主要是还没有看见脸便看见了满地鲜血的可怕场面。来到这里三个月了,一直住在村子里治点感冒之类的小病,有时还要兼职兽医。这样的血腥场面倒是头回见。 鹤小神医有点手痒。 走近仔细一看,这人的装束……竟是无比熟悉。 看这身上被染红的白底蓝纹道袍,这手里紧紧攥着的长剑,这头上高高的,几乎能戳破伞面的恨天高。 这……根本就是纯阳的道长啊! 难道这世界带着剑三系统穿越的不止他一个!小神医激动了。 “道长?”他凑近了,戳戳躺尸的道长,看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羊哥哥?” “……” 还是没有回答,小神医认命地开始检查伤势。 “嗯,伤的好严重,要找点穴止血才行。”鹤小神医一脸严肃。 好,点穴。 阳明指! 等等!哪里不对!!这是攻击的招数吧 本来还吊着一口气的道长顿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白,终于睁开的眼中神光渐渐涣散。 “羊哥哥……你,不会是……死了吧……”鹤小神医惊喜地看着一脸死灰只剩一口气的羊哥哥“正好,我还没试过锋针。” 小神医面带狞笑朝地上毫无抵抗力的道长扎了几针。道长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死不瞑目来形容。 施展完锋针,小神医蹲下去将道长背了起来,开始自言自语“羊哥哥,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是玩家?不对,应该是和我一样是真人。”其他人都是npc。 司无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感觉到自己生命的迅速流逝。 没想到最后竟是死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里,身下肩膀这样瘦弱纤小……死在这人手里还真是让人,死不瞑目。 不过,这少年却似乎不是庸人。至少这轻功便不是一般人能施展出来的。他这般对待自己又是为何? 没有止血,没有上药,司无戈很快便感觉自己将要血流尽而亡。 却不料,死亡没有如期而来,反而,司无戈突然发现,自己那见骨的伤口竟是快速愈合起来。自己竟是在那一瞬间好了大半。 “怎么样,羊哥哥?此乃我大万花绝技——活人不医!”鹤小神医乐颠颠地问背后的人。 司无戈重伤未愈,自是无法回答,倒是身上舒适了许多,竟晕乎乎地在鹤小神医背上睡去了。 “睡着了?”鹤小神医郁闷了,自言自语也要有人听才有趣啊。特别是他只能听无法反驳。 回到自己的茅草药庐,小神医把昏睡的司无戈放到小床上,发现他四肢无法伸展,只好更加郁闷地把被子铺在地上,又把他挪了下来。大长腿真难伺候!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小神医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拿出毛笔准备在道长脸上画画。 哇,这只羊哥哥长得好帅!在脑门上画只天眼!闭起来的眼睛也很好看,要画成熊猫眼,说文雅一点吧,烟熏妆。脸颊涂上朱砂做的腮红,嗯……一边画腮红一边画猫胡子好了。 “治伤什么的,先等我玩儿够了再说吧,羊哥哥。”小神医拿着几只毛笔玩儿得开心,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脸上已经和昏睡的羊哥哥一样花成一团了。 有人来找他看病,他一抹脸高兴地对道长施了一个握针,他可不想道长的病那么快好,病好了那只羊一定很快就会离开了。 …… 药庐里。 对面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很怪异,这种复杂的目光让鹤小神医十分不爽。 明明根据状态栏已经知道他只是普通伤寒,鹤小神医还是伸手搭上他的脉门,一本正经道:“这位兄台,你壮士了。恭喜,是喜脉。” 老实的农村汉子顿时脸白了白,正色道“小…神医,脸可以不洗,话不可以乱说啊…” “脸不洗?”鹤小神医犀利地抓住重点,手中毛笔一抖。 屈服在小神医淫威下的村民连连摆手“没没没没有。” 小神医不明所以了:“什么脸不洗,你先说清楚。” “……”小神医的性子从来没人摸清过,谁知道他是真想知道还是拿你寻开心。村民沉默。 “不说是吧?我明日告诉你媳妇儿你怀孕了,让她炖点儿鸡汤给你补身子。”小神医淡然决定。 村民快哭了啊!这算个什么事儿!神医的心思你别猜:“小神医你自己照照镜子便明白了。” 小神医翻出箱底几乎不用的铜镜,往脸上一照,才发现……自己脸上东一块墨西一块朱砂的,竟是比道长脸上还要乱……更重要的是,他还顶着这张脸出!门!见!人!了。 鹤小神医心中翻滚沸腾着草泥马的声音,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开始唬人:“前些日子中了那西域奇毒,不想今日竟毒发至此……” “伯伯。”鹤小神医动情唤道。 “该叫哥哥……”村民郑重地纠正。 “大哥这个时候不要管称谓了,我中毒了啊!”鹤小神医气急败坏,村民表示明白了,缄口不言。“我中了西域奇毒,今日毒发,请你告诉其他村民,我今日怕是无法医治他人了。” “好。”老实的农村汉子坚定地答应了。鹤小神医一个小孩子中了毒还坚持为他们治病真是太了不起了!不过……有哪里不对? 鹤小神医从不出村子是从哪里中来的西域奇毒? …… 不是吧神医,你又玩儿我们。 …… 回到自己的药庐,小神医立刻黑化,拿出笔就往道长脸上比划:“羊道长!你居然害我丢人!还好我足够机智!不然我鹤小神医一世英明就毁了啊!” 划着划着,他突然发现一双亮如寒星的眸子正冷冷注视着他,他歪头眨眨眼:“诶?你醒了?” 这种时候你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已经晚了,你刚才已经凶态毕露了啊! 司无戈倒是希望自己还昏迷着,那样他至少还坚信这就救自己的是个世外高人,不是……小孩子。 现在他对自己的未来又有些迷茫了。 “嗯。”司无戈无法动作,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羊哥哥,你伤的很重,看你一直不醒,就自作主张在你脸上画了我们村子里祈祷的图腾。”小神医面不改色地胡扯。 司无戈依旧注视着他,眼神却渐渐柔和了,不管是不是小孩子,这毕竟是救命恩人。 他开口道:“无事。”声音竟也是霜雪一般的冷淡。 鹤小神医没有搭腔,他沉默半晌便又开口道:“在下司无戈,还请阁下告知尊姓大名,他日定有重谢。” 他日?等你能从我魔爪逃脱的时候再谈吧。鹤小神医在心里冷笑一声。乖巧道:“羊哥哥,我叫鹤小神医。” 羊哥哥……司无戈试图忽略这个奇怪的称呼,表情严肃:“你大可将真姓名告诉我。” 老子真姓名就叫鹤小神医! 心底咆哮的鹤小神医表面越发镇定:“羊哥哥,我信得过你,便将真姓名告诉你,你切莫告诉他人。” 司无戈点头。 鹤小神医道:“我叫雷锋。”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碰到电脑了,来唠唠嗑。 ☆、【二】 “……”道长沉默了片刻,疑惑“你不是姓鹤?” “啊,对,姓鹤的。”小神医一点没有被戳破的尴尬“我叫鹤雷锋,最爱悬壶济世四处救人,认识我的人都戏称我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司无戈眼神复杂起来,为什么看着这少年真诚的双眼他感觉被骗了。 鹤小神医见好就收,虽然秉承着爱他就要唬傻他的信念,但他也知道分寸。“好好养伤吧,羊哥哥。” 司无戈终于觉得自己无法忽视这个称谓了,特别是他名字里有个戈字,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全是“羊戈戈,戈戈,戈戈,戈戈戈戈戈戈……”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绷着脸,问:“你为何要这样叫我?” “因为你……头上的恨天高太长了啊!”小神医正色道。 司无戈忍痛伸手摸自己的发冠,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哪里羊了?很爷们儿啊。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鹤小神医也不再打扰他,跑到一边炼药,药香缭缭,竟是一种如此令人安心的气味,司无戈本就带伤容易惓困,在这种氛围下很快便入睡了。 鹤小神医从药堆里抬起头,看着熟睡的他笑了笑,真是个美貌的羊哥哥…… 如果把他武功废了卖给村里的富婆,大概能卖多少钱? …… 司无戈睡梦中一阵恶寒。 第二日,鹤小神医醒来时,司无戈已经不在房间了,用来写药方的纸上写着遒劲有力的留字。 “致鹤雷锋 多谢救命之恩,他日再见定有重谢。 司无戈。” 跑了!居然跑了!羊跑了!! 鹤小神医撑着头做思考者状,实在低估了司无戈的恢复能力,竟然不过一天,就能悄悄溜走。以后又没有人一起玩儿了,又只能折磨村民。 人生啊!经不起一步踏错! 他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 …… 好吧,显然来不及了,鹤小神医扛着锄头出门,又回到了每天挖草炼药,给村民看病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真是太无趣了,带着满级的身体穿越居然是这么无聊的一件事,无论怎么加油炼药医术都不会升级了啊!身边那些npc村民都傻兮兮的,连任务都不给发啊! 好想念羊哥哥比自己身高还长的腿qaq。 …… 闲来无事的小神医开了一块药田,开始了种田生活,一年之后,每个村民都有了小神医送的一瓶万灵散和一瓶长生散。渐渐身体强壮,都不再来找小神医看病,小神医的事迹倒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整个武林都知道这村里出了个医术高明的神医。 可是,没人找的小神医更无聊了,整天顶着自己往黑长直发展的蘑菇头无所事事地晃悠,期待着天下大乱。 大概是鹤小神医的执念感动了上苍,无聊了一个月的小神医,终于,被绑架了!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自己双眼被覆双手被绑,小神医居然不觉可怕,反而兴奋。 “你就是鹤小神医?”又听见这显然是反派的质问,简直精神一震!热血沸腾! “我是我是!”鹤小神医积极回答,积极程度可比被老师洗脑的小学生,就差举手回答了。 对方显然也为这态度而诧异了一阵“不,你一定不是,我听闻鹤小神医乃是神童,有回春之妙手,能炼制各种仙药。为人却是分外低调,甚至不曾出过稻香村,定不会如你一般……” 原来那村子叫稻香村……从来没注意过这种细节啊,居然盗用新手村的名字。 不对,这不是重点。 …… 哥不在江湖,江湖却已经有了哥的传说。 真是让哥好惆怅。 “怎么?这便说不出话来了?”有人凑近,气息暧昧地喷在他的脸上。 小神医不禁皱眉,卧槽,真风骚。他将脸扭开,道:“我无需向你证明。” “好。”那人一把将蒙眼的布扯下,顺手勾起小神医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小神医的眼睛是一双眼尾翘起的丹凤眼,却并不细长,圆滚滚的,显得天真又温顺。 当然,小神医也在打量眼前这人,这人穿着暗色调的衣服,一看便知是好料子,至少村里是绝对没见过。头戴金冠,看来是身居上位的人。生就一双桃花眼,哪怕衣服款式素雅,也依旧像是一只花孔雀。哼!一看就不是好人!没有羊哥哥那样的恨天高,再好看也不是好人! “你有一双动人的眼睛,我非常喜欢。若你不是那小神医,用来调【】教调【】教做个娈童也是不错…”那人赞叹地抚摸鹤小神医的脸庞,诶……鸡皮疙瘩起来了! 看着浑身僵硬的鹤小神医,面前的男子微微一笑放开了他,那笑容就像一只花孔雀在你面前缓缓开屏。简直…风骚。 难怪开屏的孔雀都是雄的。 他冲手下道:“去将那些猪猡带个来,给小神医试试?”说到小神医,他又回头像逗猫一样挠了挠小神医的下巴。 走开!孔雀男!不要再欺负双手被绑的小神医了! 不久便有人押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把地位低贱的人叫猪猡…真是万古不变。 花孔雀微微一抬手:“喂药。” 思达舒牌胃药吗? 正在神游的小神医突然感觉有人解开了他手上的缚束。他听见那被称为猪猡之人的惨叫,疑惑地抬头,就看见孔雀男开着屏看着他:“这人已被我施下无解剧毒,小神医,你可能解开?” 你特码的都说是无解了,干嘛还问我能否解开!!小神医在心中咆哮。 叹息一声,小神医开口,在惨叫声中缓缓道:“我为医者,需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大发慈悲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他身为猪猡,我救他不过是让他继续受苦,又是何必?” “……” 花孔雀安静了,楞了半晌:“说了半天不就是不会弄吗……” …… 被揭穿了。 “胡说!”鹤小神医坚决捍卫自己的神医地位“不会和不想不一样。”真是个可怕的人,竟然没唬住! “救人是医者的本职,何时还要看身份了?你若不救,他可要死了。”花孔雀伸手挠小神医下巴。 小神医一手拍开! 被喂药的人状态栏下方有一个减益状态,叫明炎,持续削弱,体内灼烧。 ……没见过的毒。 “是……西域之毒?”小神医随口问。 “能看出来?”花孔雀冷笑“不错,确是西域奇毒,此毒之狠出超人所料。最终毒发之时竟是腹部被灼穿,肠胃都如同被烤过一般变做焦黑。” 活体烧烤吗?确实有够狠,小神医思索。 明炎确实无解,但却是有时间限制的,一个小时的时间……看这毒之猛烈大概十分钟就能要人性命。 最好的办法就是施一个锋针,让他死一次。但锋针可谓是小神医起死回生的保命神技,总不能随意暴露。 小神医只略一思考,便对花孔雀说:“这人我救不了。” 那个人,那个猪猡…对他来说只是个npc罢了,他本来也不是个有医德的人。 以前医学院的教授怎么说他来着,对生命太过冷漠,不是一个医者,却适合在现代做个医生。 “救不了?”下巴被扳住,捏的生疼“你可要考虑清楚,小神医…他的活路也是你的活路,你必须给我解开这毒!” “你先放开我!”小神医拍打花孔雀的手,毫无效果。 花孔雀扳着他的脸,让他看向那被称为猪猡的人。猪猡赤着上身,惨叫连连,腹部已经显出赤黑色。 小神医冷眼旁观,花孔雀冷笑着放开他,道:“都道医者仁心,我看却不是呢?” 谁会把仁心用在这种全息网游一样的npc身上,他现在死了,下一个玩家来的时侯,又会复活的。 “对,冷漠是病,但医者不自医。”他眼睁睁看着那猪猡的腹部逐渐被赤红噬透,内里一片焦黑的肠胃,微微皱了皱眉,仍然无动于衷。 这还真是……让人心情不好的画面。 花孔雀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他的思路,凑近小神医轻声道:“他死了。” “……” “轮到……”见小神医不搭理他,又用手勾起他的下巴“你了!” ☆、【三】 “我?”鹤小神医对他爱捏下巴的行为有点生气“你莫非也要对我用那明炎?” “不错,我很想知道你是否真的不能解开这毒。”花孔雀对着他微笑,将他的下巴牢牢禁锢在自己手中,仿佛这样便掌控了这个看似乖巧的少年“说来可惜,若你不是那鹤小神医,我俩的性格想必会很投机,冷漠是十分吸引人的,我必会将你放在手心上疼爱只求你一笑……可你偏偏是。” 他摸了摸呆掉的鹤小神医,回头对手下吩咐道:“去拿药。” “这毒的确无解,却有时限。你不怕我死后就真没人能解这毒了吗?”鹤小神医倒是不怕,但想来…中了那个毒会很疼。 “时限?”花孔雀闭目想了想,似乎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高兴了吧!我可是神医啊!这种事情就要说一半藏一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才是高人风范啊!鹤小神医洋洋得意。 “看来更不能让你走了。” “……”什么…… “来人,上药。” “……”卧槽!!你不是该肃然起敬吗! 花孔雀对他安抚一笑,“小神医,既然如此,便试试我教的毒药吧。” “能说不吗?”小神医期待地问。 “当然不行,我千辛万苦才抓到你。”花孔雀站起来,把药丸塞进他嘴里,不容他反驳地摁进去了。 居然喂毒!你不是一个好npc! “我去研究一番明炎的解毒丸。”花孔雀兴奋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鹤小神医喝止他。 他转过身孔雀开屏般一笑,道:“别这么粘人,会有人带你去休息的。” “那个……” “乖,我制好解药就来陪你。”花孔雀一边说一边远去了。 鹤小神医伸着尔康手一脸残念,特码的谁让你陪了啊,谁粘人了啊,他可是个成熟的美男子。 不,这都不是重点,问题是那只鸟居然投毒! 自己的状态栏下多了一个减益状态,名叫思缠,效果……每日子时发作,剧痛,好像不算什么啊。 时限……卧槽,时限无!也就是不解毒就会一直疼下去吗!? “神医。”女孩子脆生生的唤声打断了鹤小神医的思路。他抬头一看,正看见那丫鬟打扮的女孩子对他甜甜一笑。 萌妹子。 鹤小神医在现代时最喜欢这种笑起来甜滋滋像只乖猫一样的姑娘,顿时心情多云转晴,盯住小姑娘不放了。 萌妹子也没有生气,只道:“我是郑大人派来服侍您的侍女。” “郑大人?”小神医好奇,“那只孔雀叫什么名字。” “孔雀,噗嗤!”萌妹子掩嘴一笑,叉腰道“大人才不叫孔雀呢!大人叫郑山和!” 卧槽,镇山河,这么爷们儿!那不是纯阳的无敌神技吗?给自己取个名字叫无敌,这只孔雀真是毫不谦逊。 “好吧,镇山河……”鹤小神医勉强勾起嘴角,问“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过是一个丫鬟,没有什么名字。”萌妹子听他发音奇怪,笑个不停“他们都叫我过儿,小神医,请随我来。” “……”小神医跟在过儿身后,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这样啊!过儿,其实我叫小龙男,我俩的名字在一本传奇故事中是伴侣。” “是吗?”过儿停下,好奇地睁大了眼。 “嗯,这或许就是缘分。”小神医一本正经,深沉地看着过儿的眼睛。 “可你,不是叫鹤小神医?”过儿歪头问到,一脸天真。 “不,小神医只是一个称号,我真名便是叫鹤小龙男。”小神医依旧一本正经。 过儿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缓缓点头:“噢……那真是,巧了呢……”刚好是伴侣好巧哦,可是到底是什么传奇故事…完全不知道啊!难道这就是身为神医的见多识广?同样的年龄里,自己真是太肤浅了。小神医,不对,小龙男他一点不嫌弃,真是好人呢! …… “小龙男,到了哦!”走了一个时辰,过儿高兴地回头对小神医道。 “哦……”小神医捶捶自己发软的腿,万分哀怨。这就是,带他去……休息吗? 过儿倒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推开大门道:“小龙男,体力这么差可不行!大人会不喜欢你的!” “……”谁要他喜欢了啊! 小神医看了一眼房上悬挂的牌匾,“神医居”,如此低俗的取名艺术,让小神医更加坚定了不会需要这种逗比的喜欢。 在过儿的带领下进了房间,顿时被金光闪闪的装饰闪瞎了眼,卧槽,他果然是个乡下人,他以为他那张乡亲们用村里最好的棉花铺好的床已经算好了,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啊,这张床简直可以睡十个他。 这种金屋藏娇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房间里甚至还有炼药的炉子和药臼,各种工具一应俱全,倒是不愧为神医居。 他忐忑地坐到床上,立刻被柔软度征服,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问站在床边的过儿:“过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儿是哪儿?” “这里是魔教。”过儿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魔教啊……”看得出来,小神医又问“是什么教?” “魔教啊。”过儿有些不解地歪头回答道。 小神医更加不解:“我知道是魔教,我是问这个教的名字。”问清楚了报仇才有目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就叫魔教啊!”过儿郑重地回答。 “……”这名字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小神医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教主是谁呢?” “郑大人。”过儿依旧毕恭毕敬回答好每个问题,花孔雀似乎没打算对小神医隐瞒任何信息。 “……”小神医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过儿忍不住出声提醒:“小龙男?” 小神医缓缓抬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过儿只好又唤了一声:“小神医!” “啊?”小神医像突然被唤醒,茫然地看她。 “你怎么了?”过儿关切地问。 “没怎么。”小神医随口回答,说完又补充一句“本来听见魔教这个名字有点什么,但仔细想想如果是出自花孔雀之手,实在不算什么。” 过儿叉腰,皱起眉道:“小龙男你别说大人坏话!我要不高兴了!” 天呐萌妹子要生气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小神医不明所以地问:“你那么喜欢花…你们教主?” “当然!为了教主的垂怜,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你和我的名字是伴侣,也无法取代教主的位置!”过儿有点气愤,却仍然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鹤小神医皱了皱眉,谁要取代那只鸟了啊!“你这是被洗脑了吧。” 过儿脸色一沉,不大乐意地鞠了一个躬:“神医若没有其他事,过儿便先告退了。” 鹤小神医不明所以地看着过儿退出房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不禁感叹女人心海底针,他活了两辈子还是没懂啊。 安静地窝进了被窝里,鹤小神医继续查看自己的状态,虽然不可能真的像游戏界面一样清晰得触手可及,闭上眼却也能感受到系统的存在。 思缠,并不是无解之毒。 状态栏下有思缠的解毒方法,以大黄,甘草…看来都是常见的草药嘛,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一堆。 芍药,金银花,穿心莲…也不是什么稀有的草药啊,这么容易,看来今天就可以解毒跑路了。 鹤小神医心情很好,开心地在棉被里打了个滚,反正还有那么久才到子时,不如先睡一觉吧,好舒服,自己和这张大床只有这么半天的相处时间,让人叹息。以后来魔教报仇一定要顺走才行。 ……呼……哧……呼……哧…… 事实证明恋床是个坏习惯。 睡醒三分傻,鹤小神医起床已经是晚饭时分,揉揉眼睛坐起来,蹭到药炉边,从作弊一样的系统背包里摸出各种草药,机械一样开始循着本能捻药。 炼药半个时辰后,小神医才恢复了清醒状态,又闭眼仔细辨认了思缠的解毒方法。 却发现一味被忽略的药材,蛊王。 蛊王…… 等等!为什么他会忽略这么关键的药材! 简直可怕,难怪花孔雀有恃无恐,他用的根本不是普通毒药而是蛊毒。 蛊是种神秘的东西,对于现代人来说甚至是一种怪力乱神的存在,鹤小神医顿时懵了。 蛊王这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搞得到,武侠里所有蛊王都是被好好藏起来的,这里肯定也不会满地都是爬来爬去的蛊王,太恶心了影响魔教的整体形象,花孔雀不会同意的。 这么久的药算是白炼了,更重要的是今天子时蛊毒发作(t▽t)一定会疼死的。 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大大你们不要高冷【泪流满面】,和我说句话吧。 ☆、【四】 鹤小神医第一次这么迷茫,他应该是个玩家吧,可他确实在疼,疼得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人揪扯撕裂,无法忍受的疼。 他颤抖着手给自己加了一个春泥护花,却丝毫没有作用,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懂得嘶吼□□“疼……好疼……救、命……” 他觉得自己已经喊得够大声,一直站在门外的过儿却仿若未闻。 太小心眼了,鹤小神医泪流满面,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女人啊! 要死了,不管在哪个世界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最疼不过是被刀子割破手指,或者摔跤蹭掉皮,哪像现在,每一秒都似乎比上一秒更疼,偏偏又神智清醒无法昏迷,疼到精神崩溃。 “……唔……救……”鹤小神医含糊不清地喊着,声音已经嘶哑,哑着嗓子惨叫的童声在子夜时分,有一种鬼片般渗人的感觉。 “疼吗?”郑山和捏起了他的下巴,不知道是一直都在还是刚刚推门而入。 鹤小神医喘着粗气,忘记了整人的劣根性与不太强烈的报仇愿望,乖乖回答:“疼……我疼……” 看见鹤小神医满脸泪痕,眼中更是水光粼粼,郑山和顿时心情好起来,炼药时的受挫感完全消失。 他温柔地抹去小神医脸上不断的泪,轻声哄道:“乖,想要解药吗?” 鹤小神医眼神凄切地看着他,小嘴开开合合只念着一个字:“疼……” 郑山和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乘他意志薄弱,凑近他耳边,问:“明炎时限是多少?告诉我!我就给你解药。” “疼……” “你一定知道,告诉我!”郑山和捏住他下巴的手紧了紧。 “我疼……”小神医鼻子一皱,委委屈屈地对他说。 郑山和无奈地放开了他,没办法,这完全没办法问出什么东西,又不能让这小神医死了,需知解药比□□更难,一分时间一份药材都不能出错,他没有多少人可以用来试药。 只能喂了小神医今日的解药,又叫人端水来给他擦身子,疼出了一身冷汗到时病了怎么办? 像伺候祖宗一样把半昏迷的小神医伺候到睡着了。 …… 稻香村的早晨是不太安静的,有鸟鸣与早起务农的声音。 鹤小神医很喜欢自己的小床,软呼呼的,自己刚好可以陷进去。 羊哥哥睡的时候,这张床明显不够了,长宽都太短,但喜欢自己床的鹤小神医晚上还是挤上了自己的小床。 虽然很挤,但是身边的羊哥哥很暖和…… 鹤小神医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很暖和,羊哥哥这次没有走……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2节 诶?不对!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鹤小神医猛地惊醒,放开那只手臂缩到床脚,一摸腰间,总是随身挂着写药方与打打杀杀常用的毛笔竟然不见了! 卧槽,好没有安全感! 有起床气的鹤小神医没了武器,惊慌失措。 郑山和在一边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不想下一刻鹤小神医居然不知从何处拿出另一只笔。 不只! 他竟在瞬间连衣服也换了一套,还是那套紫黑色的服装,可他到底是从哪里…… 在郑山和震惊的瞬间,鹤小神医立刻将治疗心法切换了混元内功花间游,直接发出一个芙蓉并蒂,郑山和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被定身了……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攻击招数。 小神医自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就像被逼疯时在键盘上123456乱按的感觉一样,绚丽的技能满屋乱飞。 “卧槽,你居然下毒害我!” “……”定身中。 “特妈的居然还剥我装备!还好老子有两套!我一个奶爸辛辛苦苦打怪升级收集套装容易吗!” “……什么是奶……” “芙蓉并蒂!” “……”再次定身中。 “趁我不备睡我旁边!别以为奶爸脾气好不会打架!接招吧!奶爸的觉醒——起床气!” “……噗……”扔出玉石俱焚,郑山和顿时被爆出内伤,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从当了教主以来,他不受伤很多年……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招数! 诶!!壮士!快放下那只笔!有话好好说!不要拆房子! 郑山和看小神医又举起笔蓄力,赶紧扑过去截断。如此狼狈!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喂,冷静一点。”郑山和有点怒意地压制住他,捏稳他拿笔的手腕,本来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能制住鹤小神医,却不想招式如此凶猛的小神医被抓住之后,根本又成了小孩子,左滚右滚就是挣不开他的桎梏。 “放开我,我要当杀人花。”鹤小神医撅着嘴冲他喊,他几乎能看见郑山和状态已经变差,却被抓住了手腕无法挣脱,怎么回事?npc什么时候有这么凶残的技能,可以限制玩家了! 郑山和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提下床,看着他两条腿像被提起来的兔子一样扑腾个不停,顿时笑了出来,哪怕受了点内伤,也没理由对一个小孩子发火:“你这医生倒是奇怪,不救人也罢,这伤人杀人的招式倒多。” “你懂什么?俺们大恶人谷,医生都是杀人狂!”鹤小神医扑腾着腿,起床气还不很清醒的样子。 郑山和把他放到地上,平复了一下情绪,严肃道:“你无缘无故出手伤人我便原谅你了,你倒是说清楚,何为恶人谷,可是什么武林势力?奶爸可是其中一种职位?” 鹤小神医起床气稍退,听得好笑:“无缘无故?你给我投毒还说我无缘无故伤人?” “……”郑山和沉默。 鹤小神医看他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现在身上不疼,便觉得气消了大半,唬人的劣根性又冒出头了“山太郎,关于恶人谷,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我也有条件。” “什么?”郑山和坐在床上,忽略了山太郎这个诡异的称呼,绕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谈条件小不点。 鹤小神医抄起双手,仰起头:“首先,给我这毒的解药,其次,放我离开。” “那可不划算,我倒觉得没有任何消息比得过你。”故意说得暧昧不明,桃花眼看向小神医含着满满深意。 小神医果然对这种情况无法应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到:“恶人谷是这世界的隐藏势力,里面有很多我这样的……奶爸,你当真不想知道?” 郑山和眯了眯眼,笑道:“我自是想知道,但你会说实话吗,小神医?” 被道破心事的小神医,尴尬地抿了抿嘴唇。 “比起这个,你倒不如告诉我明炎的时效到底是多久……”郑山和极富煽动性地说。 “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吧。”鹤小神医截断他的话,有时候两个处于敌对方的人,会莫名的心有灵犀。 果然,郑山和点头,这种时候倒是没把鹤小神医当做孩子来看待,他实言道:“我确实不会放你走,而思缠也并没有解药。” 鹤小神医不明所以地皱眉:“没有解药,那你昨晚喂我的是什么?” “当然是昨晚的解药。”郑山和笑得分外开心。 鹤小神医心中的无名火又烧了起来,竟然是这种像毒品一样的药:“你想用这药来限制我!不管我告诉不告诉你明炎的时效,你都不会放过我!” “当然,小神医。我都说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你……”他说着又将手伸向小神医的下巴,真是可爱,明明站着还没有他坐着高,却是满腹心计。 小神医则是在想,难怪这只花孔雀不隐瞒他魔教的状况,这根本就是要拉他入伙啊! “你若入我魔教,我便给你一年份的解药,不算限制吧。”伸出去的手被小神医嫌弃地躲开了,郑山和却没有放弃,继续诱惑着拉小神医入伙。 小神医咬牙切齿:“我才是神医!不需要你施舍解药。” “可你却说过,医者不自医。”郑山和抢白道,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他对自己的蛊毒十分自信,想必小神医没有看出这是蛊毒,只当是一般的□□。 鹤小神医气到极处,反而冷笑起来,拉我入伙是吧?好!我玩儿死你们,有朝一日我定要魔教败落,要你这只花孔雀,也尝尝这撕心裂肺的思缠之毒,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前一世,他并不是一个报复心强的人,是由于他人微言轻,只求在那个世界生存下去。现在,在这个不知是否是游戏的世界,他不打算惜命,只想放肆一回。 想明白之后,鹤小神医的态度便放软了,复仇的决心却更加坚定。 “要我入伙的话,讨好我啊。” ……………… 山脚下。 “这山便是魔教总坛?”问话的声音清冷如霜,带着点傲慢的风骨。 “是,师叔祖。我潜入魔教已有五年,绝不会有错。”被问的人是个中年汉子,却对眼前的年轻人行着大礼。 年轻人转身扬袖道:“回去吧,魔教有何动向,可来山下集市客栈告知我。”他背对那怪石堆积地陡峭山崖,长风盈袖,飘飘仙骨。 运起轻功腾空而去,风中传来清冷的声音“魔教与异族,我决不许它在中原武林肆虐。” 声音随风散去,留中年男人站在原处,保留着行礼的姿势。 “……” 集市里那么多客栈师叔祖你到底住哪一家!能不能说清楚了再走!慢慢找很费人力物力的啊! 师叔祖…… 你还是太年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祝老师教师节快乐。 最近好多事要干,心好累,就不废话了。 ☆、【五】 魔教教徒今日心情十分沉重,今天教主的装扮……实在,有损教容。 “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郑山和冲他们怒吼一声,教众立刻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郑山和上身穿着一件带兜帽的深蓝色斗篷,之所以说是上身,主要是由于斗篷的下摆…被剪了,下半身穿着方便行动的夜行裤子,裤头扎还进了靴子里。 混搭,不认直视。 坐在显眼的教主宝座上,郑山和心塞塞的。 想起早上,那个狡猾的小神医说了一句:“讨好我啊!”他还真就信了,表示只要小神医肯留下,不管是什么条件都可以考虑。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鹤小神医望着他的眼睛这样说道。 郑山和笑了笑,觉得简单,鹤小神医履历单一,只在稻香村行动,喜欢的人想必是他村中的朋友,便问道:“是谁?我可以将他带来与你一起。” 小神医叹口气:“他……不在这个世界,但我想见他一面。” “节哀。”郑山和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劝解。看鹤小神医一副黯然的样子,又忍不住道“不如你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子,我魔教遍布天下,定可找出一个样貌相似,甚至一模一样的人。” 鹤小神医摇了摇头,道:“那人是我挚爱,怎能随意代替。” 郑山和疑惑地问他:“可是你母亲?” “不,是我爱的男人。”鹤小神医正经道。 “你父亲?”郑山和继续问。 小神医连连摇头,道:“他叫张起灵,我是他的仰慕者。” 郑山和沉默了,不是吧,这小子真的喜欢男人。 “他很英俊而且很冷酷,一万个人里你也挑不出一个相似的。”小神医看向沉默的郑山和,“所以我也不要求你把他找出来,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扮做他的样子,让我看一眼。” 看着他祈求的目光,郑山和神使鬼差地答应了。 …………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装扮!小神医你眼光是有多奇异才会仰慕这种着装的男人! “嘿!山太郎!还有最后一点点改变就可以结束了!”小神医的声音远远传来。 (t▽t)啊,是吗?真是太好了。 诶?不对! 你手里为什么拿着剪刀!? 看鹤小神医拿着他手臂长短的大剪刀,郑山和有点渗……不会仰慕太监吧! “只要剪掉头发,就很像了!”鹤小神医高兴地露齿一笑,将手里的剪刀掰得咔嚓做响。 不要玩儿了好不好,郑山和快哭了。冲他吼一句:“你还嫌我不够丢脸?” “嫌。”小神医回答。 郑山和悲伤地扭头,居然大胆的承认了。 小神医显然将这扭头当成了默认,执起剪刀,“咔嚓”。 “咔嚓……”那是郑山和心碎的声音。 “山太郎,发质不错!”小神医晃悠着一撮剪下来的黑发,夸赞道。郑山和脸黑了大半。 教众眼神崇拜地望向他,能让教主容忍到这种地步,鹤小神医,好手段啊! 鹤小神医心情大好地想继续剪发大业,被郑山和捏住手腕:“够了!” 没想到鹤小神医并不反抗,只是摇晃着手里那一大撮头发,问:“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你以后……都要这样见人?” 郑山和苦不堪言,捂住脸任由小神医在自己头上动刀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一代霸道教主才能被逼成这幅样子。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t▽t) ………… 鹤小神医操刀结束后,教众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止是崇拜。他收好剪刀,仔细端详郑山和,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果然你太风骚,不适合s小哥,哎。” “……”虽然没有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但大概意思似乎是自己狼狈了这么久的成果完全被否定了。郑山和心塞塞的,对小神医说“以后还是每晚我给你送解药吧,不过可能不会准时,毕竟我那么风骚。” “山太郎……我们有话好好说。”鹤小神医丢了剪刀,诚恳地说。 郑山和叫人呈上铜镜,只看了一眼,就完全放弃了与小神医交流。 自此以后,魔教教主头戴兜帽,数年不止,并强迫教众都戴上兜帽,挡住长发以免勾起不美好的回忆,以至江湖掀起兜帽热潮。 ……这些,都是后话,后话。 当晚,鹤小神医又疼到要死要活了半个时辰,才被姗姗来迟的风骚山太郎喂下解药。 自作孽,不可活。 妙极。 疼到半死任然坚持自己洗澡的鹤小神医想,今天就算了,明天一定要开始打探敌情! ………… 与此同时,集市一间豪华客栈中。 终于找到师叔祖的中年人正在汇报:“师叔祖,今日魔教教主不知如何竟拉拢到了江湖上享有盛誉的鹤小神医” 师叔祖握剑的手一紧:“鹤小神医……” “都传那鹤小神医是一等一的善人,我看倒不一定,竟与那魔教为伍,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中年男人轻蔑道。 “你也与魔教为伍。”师叔祖好心提醒。 中年男人略微尴尬,又多话地掩盖过去:“听说今早他们从一张床上醒来,闹得天翻地覆,紧接着在正厅里亲亲热热呆了一整天,晚上又陆续进了同一间屋子……”他说得引人瑕思,还不忘补上自己的看法“说不定两人是那种……羞于见人的关系。” “……”师叔祖沉默片刻,道“我很好奇你在魔教的五年到底是做什么的,竟然可以做到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不能提供。” “……那个,厨房……” “你不用说了。”师叔祖无情地截断,摆摆手“你走吧。” 被嫌弃的中年人垂头丧气,正要走出房门,又听背后那清冷如霜的声音唤道:“等等。” 立刻又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师叔祖,还有什么吩咐?” “去柜台把房钱给了,我没带钱,记住多给点,最好能承包几个月。”师叔祖面无表情地要求。 “……!!” 吃奶也得解开怀啊!我一个独身男人,辛辛苦苦跑来汇报消息,还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的人,已经没什么钱了……中年男人满脸悲愤。 “没其他事了,去吧。”师叔祖清淡地瞟了他一眼。 幸好没有其他事了,他心流着血,弯腰行礼:“是……”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客房,看着房门上天字一号的牌子,开始想办法筹钱。 中年男人走后,司无戈抓紧剑柄的手才缓缓松开,轻柔地抚摸着剑鞘出神。 鹤小神医可会是那个头发像蘑菇一样的鹤雷锋?他与魔教教主会是那种关系吗?明明还那么小…… 他抽出剑,寒光闪现,冷漠的眸子映在剑身上,却是有了疑惑。 要真是那鹤雷锋,自己倒欠他一份恩情,他若是祈求放过那魔教教主,自己……是否会答应呢? ………… 这一点,司无戈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每天痛到半死的鹤小神医比谁都不想放过郑山和。 第二天清晨,鹤小神医早早起床,为了避开一直守在门口的过儿,决定翻窗出去打探敌情。 打开窗户,运出万花轻功点墨江山,腾飞而去,肆意潇洒宛如出世之人。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鹤小神医在游戏中是个手残,经常把自己摔死在不知名的山脚。 现如今……也一样……没能控制住。 卧槽!怎么没人告诉他,魔教是建在悬崖上的! 窜出太远的小神医赶紧往回飞,看见神医居屋檐了,又害怕被过儿发现自己四处乱飞告诉郑山和,赶紧停住。 于是…… 他挂在了神医居窗外大树……伸出悬崖的树枝上。 颤巍巍地晃了两下,鹤小神医扑腾着运轻功,却因为腰带被缠住而无能为力,只能可怜巴巴地被挂在树上随风晃来晃去。 看了看脚底的深渊与云层,鹤小神医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脚。又转头看了看自己钩住自己的树枝……擦,不是吧这么细! 鹤小神医绝望了。 “切。”不远处神医居的房顶上传来一声轻蔑的切声。 鹤小神医稳住自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笑道:“嘿!大哥!你也早起锻炼啊?” “不,我教主派来监视你的。”楼顶上的人耿直地说道。 真是太心直口快了……鹤小神医在风中凄凉地晃了晃。 楼顶上的人叹了口气,又开口:“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监视的,这种程度的轻功想飞出魔教也太过儿戏了。” 居然鄙视我大万花谷的轻功!我还没运行到最绚丽的第三重,从□□掏出墨黑色的大鸟什么的!你就敢鄙视我! 鹤小神医怒了,呵呵一笑:“我只是做个运动罢了,没有别的意思。这个运动在我们那边十分流行,叫做自挂东南枝。” 楼上的暗卫兄眼角微微抽搐,用表情表示他不信。 “真的,有诗为证!”鹤小神医一本正经,开始念诗“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枝。欲穷千里目,自挂东南枝。亲朋无一字,自挂东南枝。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稻香村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特殊的运动技巧?!暗卫兄觉得自己不够潮了。 念完诗后鹤小神医心情稍好,邀请道:“房顶上的兄弟?要不要一起来自挂东南枝啊!” “……既然如此,不打扰了。”暗卫兄拒绝,感觉心有点累“我守了一晚上,现在该去补觉了。”说完暗卫兄毫不停留,转身就走。 “诶!等等!”鹤小神医伸出尔康手挽留“……先把我……放下来啊。” …… …… 鹤小神医挂在树上,寒风中摇晃的身影分外萧索。 …… 世上哪来的东南枝,叫人纷纷自挂枝头。 东南枝不能随便乱挂,万一它断了全都玩儿完。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大大,请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不存稿( ; _ ; )/~~~ 说来都是泪啊,我还有4700字的军训心得没有写。 为了学分( ; _ ; )/~~~我要去奋斗了。 这些日子可能隔日更,不要怪我。 。?゜?(ノД`)?゜?。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六】 鹤小神医几乎挂到正午时分,才被起床寻人的过儿找到了。 早知道你现在才起床,我到底是在躲个什么蛋!鹤小神医满心悲愤。 被郑山和从树上摘下来后,他委委屈屈地趴在郑山和的肩头,问:“山太郎,你为什么要把魔教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郑山和已经磨练出了一颗包容的心,给他裹上一件大衣,正经道:“地皮宽广,价格低廉,建教成本比较低。” 鹤小神医一脸受欺骗的震惊:“你拉我入伙的时候说魔教财大气粗,住宿包分配我才答应你的!” 郑山和温柔地放下他,顺手在腰上狠狠一拧:“现在,已经财、大、气、粗了,好好呆着少给我惹麻烦!” 好疼! 卧槽,山太郎你来阴的! 鹤小神医眼泪都要疼出来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乱跑,然后趁郑山和不注意伸手把他的兜帽拽下来,露出那头参差不齐的凌乱短发。 郑山和头上青筋暴起,无奈地叹口气,放开他,重新戴好兜帽:“竟然能将自己挂在树上,派人监视你,我还真是白费心机了。” 那只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掏鸟!鹤小神医在心里反驳,蹲在地上揉着腰,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子。 郑山和看得好笑,又蹲下将他捡过来□□:“你既入了这魔教,便不必鬼鬼祟祟,要去什么地方没人会拦着你,我派人监视你也不过是怕你一时冲动跑了,半夜又疼得要死要活没人管……” 从没被人如此关照的鹤小神医,有点不习惯,挡开郑山和伸来的双手:“说得这么肉麻,不就是想知道明炎的时效吗!” 郑山和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了停,道:“随你怎么想。” 他们之间有思缠的羁绊,他还有的是时间。 ………… 鹤小神医便开始了在魔教的幸福生活,每天正午才从豪华的大床爬起来,也不守着药炉子炼药打发时间,四处招摇撞骗打探敌情。 不过半个月,毫不设防的魔教就被鹤小神医摸清了底细,连左护法的二老婆穿多大码的鞋,六堂主他养的牛几公几母都一清二楚。 小神医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呆下去了,在这个地方好吃好喝地被贡着,他反而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人类犯贱的劣根性吗。 魔教里的人对他的确毫无防备,郑山和很信任他,可他却无法利用这种信任做任何事情。 这种憋屈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后宫不能干政……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妈的,他是在被人当童养媳玩儿养成啊! 一想到这里,小神医立刻坐不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魔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他在这里耗着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这种童养媳的压迫感。 鹤小神医将神医居中的好药全部收归囊中,地出门了。魔教的地形做什么都不容易,就是自杀特别轻松。 现在想想,这也是他唯一的逃跑途径了,他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死。 只要做好准备,给自己加一个锋针,他作死也不会死。醒了还能消除异状态,简直就是逃跑神技。 这次来到悬崖边,过儿倒是跟在后面,最近小神医都在教里上蹿下跳,整个魔教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今日这是……累了?安静了? 她看见小神医静静站在悬崖边,有些不解,山风吹起小神医不长的黑发,还真是很好看的。 她问:“小神医,你在干嘛?” “过儿,我要走了。”小神医看着那无底深渊,其实心里也很恐惧,在游戏里看见悬崖还不觉得,这真要跳,却迟迟不敢跳下去。 “去哪儿?今日要不要去七堂主家看看他养的猪?”过儿贴心地问道。 小神医摇了摇头,指向崖底:“我要去那里。” “那里?”过儿凑过来,解说道“那是倾音谷,是一块死地,我们魔教没有去那里的通路的。” “何处……不是路?”小神医问道。快速给自己施了一个锋针,突然转身抽出身侧的毛笔,执笔挥出太阴指向后疾退。 “啊!”过儿被內劲所伤,痛呼一声,再睁眼,只来得及看见小神医坠落时飘飞的衣角“小神医!!!————” 她扑在崖边声嘶力竭地呼唤“小神医!!!————”除此之外,她再不知该干什么。 明明昨天还一起拔六堂主家牛的尾巴毛,今天却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过儿几乎被吓坏了,眼泪大颗大颗不停掉,她鼓起最后的勇气,向那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山崖大喊了一句“小——龙——男——” 倾音谷将她的声音不断反射,却听不见回答。 身后传来轻功落地时的声音,是教主。郑山和显然是疾驰而来,喘着气问她:“你喊什么!鹤小神医在哪儿?” 过儿啜泣着爬起来,咬住嘴唇,已经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郑山和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感觉有点脱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敢置信地问:“他……跳下去了?” 过儿重重地点头,忽地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郑山和不耐烦地打断她,问“你刚才,叫他什么?” “小……龙男。”过儿断断续续地说道“他说……他叫鹤、鹤小……龙男……” “鹤小神医……鹤小龙男?呵!”郑山和忽然苦笑,片刻后又黯然地低头“你到底……有没有说过真话。” 他将手伸进自己的兜帽,摸到那头参差不齐有些扎手的短发。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容忍至此,可那个人,终究不肯为他停留。 他不相信小神医会死,甚至觉得鹤小神医还会拿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叫他那个奇怪的称呼,山太郎? 他想他大概是魔怔了,明明只是为了明炎的解药才千方百计留住鹤小神医。 现在,却会如此伤心。 ……………… 就像养了那么久的儿子丢了一样。 ……………… 小神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浅浅的溪水中,是冰冷的水唤醒了他的神智。 每一根骨头都似乎碎裂了,锋针的确起死回生,却是不能让人恢复最佳状态的。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如想象一样,醒来之后立刻给自己加血,根本连半根指头都动不了。 算了,他闭上眼,感受到思缠的效果已经从自己身上消失了。悬崖这么高,他没有摔成一滩无法复活的肉泥可算是上天恩赐。果然还是现代生活舒服啊,在这古代真是各种疼法都让他尝了个遍。 他现在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了,这里这么冷,果真不愧是死地,只要这样躺着不动,大概晚上就会被冻死。 复仇?算了吧,那算什么? 小神医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在他看来,复仇这种有关别人的事,当然是比不上自己不舒服,他就这样在溪水中躺尸,等待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在冰水的刺激中,痛感一直十分清晰,时间感却被模糊了。一刻钟?一个时辰? …… 小神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他才突然想起他可是带着游戏系统重生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调息这项基本技能?他真是安稳生活过太久了。 赶紧忍痛爬起来开始调息,果然,恢复的速度变得更加惊人。 卧槽!这小强体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作死了! 调息许久之后,小神医爬起来神气地蹬了蹬小短腿儿,真的全好了,又可以活下去了。 怎么走出倾音谷倒是个问题,但既然和魔教没有通路,便不用担心,随便走就好,他背包里还有以前烹饪做出的食物,一时半会儿饿不死。 又死了一次的鹤小神医感觉自己有必要对形象做出改变,至少不能再用这显眼的蘑菇头,翻了翻背包,摸出自己十分喜欢的那个竹编帽,戴上后在溪水里照了照,感觉十分满意。 嗯,有一种大侠的神秘感。 鹤小神医心情好起来,一蹦一跳地顺着溪水走下去,只要有水便不怕没有人烟,这就是生命之源的魅力。 ……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小神医已经不乐意了,顺着水源找人烟有时候也是不现实的,倾音谷的地形几乎决定了这几百里之内,不会有人烟。 天色已近黄昏,小神医坐在溪水边喘气,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简直又想放弃生的希望。 可能是越想放弃,上天就越不会让你如愿。 他听见前方的树丛中穿来悉悉唆唆的声音,有人了?他只顾着走,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已经从山壁变为了高大树林,或许因为深山和老林在他心中是一样的概念。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报上姓名来。”那人一字一句钢硬如铁,那正义的语气,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此处才是顺理成章。 小神医看向他刚毅正直的面庞,一丝不苟的穿着,恍惚间竟然想到了大学军训的教官。教官可把他虐得不轻,现在想起依然咬牙切齿。 怎么办?好想虐他! ☆、【七】 安满捷也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他长得瘦瘦小小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正警惕地盯着自己,像是兔子提防着猎人,这目光使他不由得恼怒。 他从来都是个很正义的人,曾经当流匪的时候他劫富济贫,深受乡亲爱戴。现在被朝廷聘为捕快,他便励志效忠朝廷,在城里也是受到百姓爱戴的,他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 而这个少年,眼神中毫不掩饰对他的恶意,那眼神就像是树丛中阴森的食腐动物,偏偏他长得又如同小白兔一样无害。安满捷对鹤小神医的印象可谓差到极点。 这个树林是不该有人出现的。 这树林是他和巴鲁偶然发现,四周都探查过,百里之内绝对是个死地,这死寂的环境倒是流匪生存的好地方。 现在,巴鲁不在的时候,他依然喜欢巡街完了来树丛里练功。 这个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身上还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看起来很是可怜。见他不回答问题,安满捷又问了一次:“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速速报上姓名来。” 这问题听在小神医耳中,就成了:“你是哪个营哪个连哪个排哪个班的?没经过老子的同意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快说,老子要扣你学分。” ……真是让人不爽啊。 小神医反问他:“我为何要告诉你?” 安满捷愣了愣,他差点要以为小神医是个哑巴,倒是被那清幽幽地声音吓了一跳。他自持身份道:“你若不告诉我,不出今晚便得困死在这谷中。” “是吗?你知道出路?”鹤小神医看着他,继续发问。 安满捷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小神医笑了:“若你都知道出路,我又怎会被困死。”你个蠢蛋。 “……”安满捷知道自己这是被羞辱了,暗暗咬牙,果然不该被他外表的乖巧所迷惑,不该对穿着湿衣服的他生出恻隐之心。如今倒好像是他硬要拖着这少年走了。 小神医挑衅地看着他,斗嘴皮子什么的,你还太年轻了,有种你罚我站啊!罚我站啊! 安满捷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这少年能进来肯定也有出去的方法,他没有太过纠结小神医的话语,转身就要走。 卧槽!等等!教官! 你真的不带我走吗!我会死在这里的啊!教官!你回来! 小神医看他要走,大吃一惊,赶紧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扯住袖子:“教官!爱我别走!” “什么是教官……”安满捷眼角抽搐了一下,刚才觉得那个少年是个世外高人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伯伯,教官就是你啊!”鹤小神医天真地看着他眨眨眼,开始胡扯“我们那里对你这样英俊的人称呼就是教官啊。” 英俊? 那怎么好意思…… 选择性地忽略了伯伯与爱我别走, 安满捷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转而恢复严肃,问道:“你跟上来作甚?” 可悲的人类,你以为你那灿烂地笑容这么容易掩盖吗? 小神医扯着他的袖子跟在他身后问道:“教官,你是做什么的?像你这样英俊的人,一定是个不平凡的职业吧!” 安满捷一脸严肃的走在前方:“只是捕快,为民做事罢了。” “教官一定是为民除害的好捕快!”鹤小神医跟在他身后欢喜道。 安满捷昂头,十分享受这种糖衣炮弹的轰炸,不知不觉已经带着小神医走出了一大段路。 小神医走得有些腿软,忍不住发问:“还要走多久啊?” 安满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得意忘形,让这小子跟了上来。皱了皱眉不满道:“你不是能自己找到去路吗?为何跟着我?” 被察觉了!虽然一眼就能发现! “这条路你能走,为何我不能走?” 鹤小神医无赖地发问,安教官竟无言以对! 安教官沉默地看着脚边这个短短的小家伙,身上还湿漉漉的,在这种空谷里肯定很冷吧。算了,反正离城也不远了,就当是捡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兔子回城。 想了想,他蹲下身子扛起了鹤小神医。 没错,他扛着鹤小神医,就那么用轻功飞了起来,也不知他的轻功怎样练的,在如此茂密地树林中竟仍旧行走如风,寒风灌进鹤小神医湿透的衣服,被顶到胃的鹤小神医不满地哀嚎,手乱抓脚乱踢。安满捷脸上糊满了脚印之后,终于把他放下,像抱婴儿一样抱起来。 终于舒适的鹤小神医忆苦思甜,狠狠扯住安满捷的头发,咬牙切齿:“教官你真好,我给你唱首歌。” 安满捷差点撞到树上,吃痛地低头,本想凶小神医一声,却听到小神医开始唱歌:“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这声音说不上好听,小孩子的声音都是一样又嫩又脆,只是这曲调怪异,让安满捷忘了自己的头发还揪在他手里,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歌?” “这是我们家乡对捕快的赞歌。”鹤小神医面不改色,“叫做军中绿花……不,军中黄瓜。” “军中黄瓜?”安满捷迷惑不解“为何如此怪异啊?”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3节 “并不怪异啊!很贴合实际。”鹤小神医见成功吸引了安满捷注意力,又开始漫天胡扯“你听那歌中唱道,寒风飘飘落叶,军人是一朵菊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黄瓜……” “等等,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唱的!” “你听错了,我一直这样唱。” “……”胡扯之间,安满捷竟然也迅速地冲出了树林,步入了官道。 鹤小神医不得不感叹他的速度之快,他要是走慢点,还真不好胡扯下去。 安满捷将鹤小神医放在地上,对他道:“这里便是无双城了,我只将你带到这里。” 鹤小神医抬手敬了一个礼:“谢谢教官,教官慢走!” 看他一副洒脱的样子,想必也是有去处的,安满捷便放下心来,选择性忽略了那奇怪的手势,回了个潇洒地礼,便踏着大道离去了。 鹤小神医跟了几步,不太好意思,又退了回来,看着宽大的城门,上面“无双”二字闪亮耀眼。 不知道这儿离魔教有多远。 今后,该怎么生存下去呢?在那边世界有政府养着他,这边世界不管村民还是魔教也都宠着他,要他自力更生,也着实太无情了些。 鹤小神医苦恼地蹲在城门口,希望有人能将他捡回去养。 但终究还是不可能,他只能自己活下去。 ………………………………………… 第二天清晨,安满捷换上捕快服开始了例行的巡街。 “安大人早啊。”无双城的百姓都对他报以亲切的微笑与问候,这是安满捷最享受的事情。无双城的治安如此之好,百姓如此和乐平安,都是他的功劳。 “安大人早啊!”安满捷笑了笑冲他摆手致意。 突然愣住。 不对!等等! 安满捷猛地转过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惊恐地看着小神医街边,面前垫了一张纸放着些瓶瓶罐罐,挂着一张悬壶济世的幡子。简直有损市容! “无双城里不允许乞讨!”他严肃地对小神医道。 小神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我是在干什么?” “城里不允许乞讨!快快撤除你的地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安满捷眼神鄙夷。 谁他妈乞讨了啊!!! 小神医义正言辞:“我这是在悬壶济世!” “城里有专属的无双药堂,谁会需要你这江湖游医。”安满捷步步逼近“今天你若撤了便算了,别再让我看见你扰乱城内治安。” …… 这是黑脸城管啊! 我摆个地摊到底扰乱哪门子治安了!小神医今日心情不好懒得跟他理论,默默将自己的瓶瓶罐罐收起来,理也不理他就转身走了。 安满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分外不解,明明他是正义的哪一方才对吧,为什么每次都像是他在欺负小孩子? 小神医今日心情为何如此不好?因为他饿了。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城市总是要无情许多。 如果他是个成年人,那他宁愿去打苦工,他要求的从来都只是活下去,身份不重要,地位不重要,他只想活着。而有时候他又宁愿死了,就不用这样只求活着地活着。 他默默走到一个墙角蹲下,无双城的治安真的很好,一个乞丐也没有。 不,这不算治安好,这只是剥夺了乞丐生存的机会换来的一座城市。有着虚拟美丽的假像,实际上无比世俗。 初秋的天有些冷了,他呵了呵手,最终还是不敢面对死亡。 上一世死后,以为一切结束了,却发现,命运从来都无法逃避,不过是再一次经受苦难罢了。 说不定他就是传说中的苦逼成精。 蹲在无人的转角处,他又慢慢从包裹里翻出了瓶瓶罐罐的药材,摆在地上。就算没有人来,也要求个心理安慰。 他无聊地仰脸望天,开始回忆过去,竟然发现自己对上一世的记忆已经快要模糊了,好吧,本来也没什么值得纪念,就算是他那个朋友……算了,也不值一提。 羊哥哥,你如果再不来谢我,我可就要饿死在街头了!(t▽t) …… 小神医蹲在墙角心塞塞的,正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却意外地发现对面那条小巷里时不时有人匆匆走过,这个墙角居然并不是个无人的角落。 小神医好奇,悄悄跑了过去,在小巷边伸长脖子望了一眼,立刻震惊! 这居然是……一条妓院街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今天上不了网的我眼泪掉下来。 太可怕了,学校网络中心出了问题,一整天都上不了网,只好借同学的身份证跑来网吧发了。 没成年我上什么大学!完全没有乐趣啊!被学校完虐好吗!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地写军训心得啊。 再见! ☆、【八】 妓院一条街对小神医而言是什么?是商机啊! 握紧了小拳头,今天也要好好卖壮阳药啊! 将墙角的小药摊挪到了小巷中,扯掉了悬壶济世的幡子,拿出一块粗布,写了一张‘壮阳生精’的简体字招牌。 一时激动,忘记字体是可以理解的,对√。 果然,字体不同不能相爱,小神医端着小板凳坐在小巷边很久,无人问津。他伸直了自己的小短腿,抑郁地望着当空的烈日。 已经是中午了吧,连这条阴暗的小巷子都显得光明正大了不少,可他从昨天跳崖之后就没有吃过饭了。没想到那些烹饪的食品,到了这个世界,竟然是会过期的,他还记得昨晚自己兴奋地取出那些看起来精美非常的食品,结果还没看见食物便先闻到了一股恶臭,那种凄凉的心境。 果然不能期待系统背包自带冰箱功能,他活了两辈子,还是太年轻。 无法再把希望寄托于过期食品的小神医只好开始了摆地摊卖药的生活,没想到城里居然有黑脸城管。 鹤小神医锤了捶麻掉的腿,觉得自己不能在回忆中沉沦,抬起头望着来往的人群开始寻找目标。 对,就是这个人了。 油头满面,却是衣着华丽,看来是个富家少爷。 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想必平日里纵欲过度,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啊。 小神医立刻凑上前,拽住他的袖子:“这位大爷,看您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肾……” “滚你妈的!”富家少爷一甩袖子,差点把小神医掀翻。 小神医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委委屈屈地把脸皱成了包子。 ………… 转角处,司七里伸头看了看那富家少爷,不禁叹一声晦气。 那小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条巷子是他司小神偷的地盘吗?这富家少爷是他今天的目标,看那钱袋子,多鼓,够他吃个好几天了。 只可惜,那小子到底拉拉扯扯在干嘛?莫不是小倌馆里的?可明明还那么小。 总之,麻烦你快走开,别打扰了司小神偷的生意。 司小神偷又转头看了看,那小孩子正委委屈屈地把脸皱成了包子,显然是刚才受气了。 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你说你自己凑上去被嫌弃了,又怪得了谁? 小神医慢慢挪回小板凳上坐成一团,觉得自己快饿成狗了。 不远处司小神偷却发现自己刚刚取笑小神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摸钱袋的最佳时期,那富家少爷渐渐走远,混进了青楼的人群里。 狠狠的咬了咬牙,走了出来,问小板凳上的鹤小神医:“喂!你,就是你。傻小子,你刚才干嘛凑上去?坏了小爷我的好事。” 小神医抬头一看,卧槽你说谁傻。 司小神偷挑衅地看着这个少年,长得白白小小的,像只可以随便□□的小动物,却不像是那小倌馆中的人,说来……他面前这些瓶瓶罐罐又是什么? “抱歉,这位哥哥。”鹤小神医冲他一笑,随手拿起一瓶药“你若是喜欢刚才那位爷,我这里有一瓶逍遥合欢金风玉露枯木逢春散,包你手到擒来。” “……”司七里愣住了,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小神医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年纪不大,长得倒是挺帅,可惜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小混混的气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他又拿起另一瓶药:“这位大哥,你最近是否肝肾两亏?我这里有一副益肝肾,补气血的独活寄生汤,要不要……” “停停停!”这药什么名字!太吓人了!“别咒我啊!我肝肾好着呢!” 小神偷看他一副尾巴都快摇起来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发什么火了,这人真是长了一张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的脸。 “怎么能讳疾忌医呢?哥哥。”小神医又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人“肾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小神偷看他用这张纯良的脸说奇怪的话有点不习惯,皱了皱眉,拖过他一根小板凳,伸长了腿坐在上面问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摆地摊?” “混口饭吃。” 小神医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是吗?吃不起饭,那还真是挺可怜的。 不对,他可怜关我什么事!小神偷咬了咬牙,他可是害自己丢了生意啊。 正在一边思索着,一阵“哎哟哎哟”地惨叫打搅了司小神偷的思绪,他抬头一望,看见那富家少爷正惨叫着被抬了出来,又嚎又蹬腿似乎难受到不行的样子。 富家少爷被三五个人按着抬出狭窄的小巷,小神偷不得不收回腿,将小板凳移了位置。 他下意识地问身边的鹤小神医:“他怎么了?” “被下了一点点点药而已。” 小神偷吃惊地转头:“什么?谁会给他下药啊?” “我啊。”小神医理所当然。 “……!!”吃惊。 “我给他下了一点春药。”小神医掰着指头开始认真细数。 “……” “然后又加了一点秋药。” “……”擦,这么狠。 “最后再放了一点泻药!” 小神医挥了挥手自己的三根手指,一副期待表扬的样子看着司小神偷。 司小神偷默默无语,还真是一点点点药啊……小小年纪简直心狠手辣。 不过我喜欢。 小神偷伸手摸摸他的头:“干得漂亮!走,哥带你吃顿好的。”说罢得意地晃了晃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到的,富家少爷鼓囊囊的钱袋子。 小神医一听请吃饭先是愣住了,无缘无故凭什么请吃饭啊?但一看小神偷手上那钱袋,明显是富家少爷身上的,顿时就释怀了。 原来这少年是个小偷,自己帮了他一把,这样想来倒是受之无愧。 鹤小神医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抬头望他,问:“可以吗?”混沌饭吃不容易啊! 小神偷看他那副软乎乎很好欺负的模样,抽了抽嘴角,有点瘆的慌,出言提醒:“你刚刚真实面目都暴露了。” “……”小神医望着他,面无表情“那你还不快前面带路,我都要饿死了。”说着肚子配合地发出一声“咕——”。 “哈哈哈!”小神偷被逗乐了,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别扭,直白一点多可爱。” ……谁别扭了啊!小神医扒开他的手。 ……………… 司小神偷帮着鹤小神医把药摊收了收,就拉着他往街市走,走到一家面馆,很熟稔地坐下,对老板喊:“老板,要两碗豆腐脑!多加辣!” 喊完,他对一边好奇打量这家街边小店的小神医介绍道:“这家老板的豆腐脑很好吃,他的调料都是自制的,辣子特别开胃。” 小神医看着他极力推销的样子也有点跃跃欲试,他上一世不怎么吃豆腐脑,但今天大概是饿了,这家店的味道闻起来特别香。 很快,老板端上两碗豆腐脑,上面覆着一层鲜红的辣子。 司小神偷笑眯了眼,对老板点点头。老板也笑着招呼他快吃,过了一会儿又端上两碗汤来。 拿起勺子,大舀一勺,司小神偷将红彤彤的一勺豆腐脑塞进嘴巴里,心满意足地一笑。 鹤小神医见状也执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 …… “你…怎么了?”司小神偷看着小神医突然涨红的脸,问道。 “……”小神医开始飙眼泪。 “没事吧!”司小神偷关切地凑近。 小神医飙着眼泪,委委屈屈瘪了半天嘴巴,终于憋出一个字:“辣。”然后开始“嘶哈嘶哈”不停抽气。 “噗!”小神偷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神医委委屈屈地看他一眼,他立刻止住笑,帮小神医拍背顺气。 “嘶哈嘶哈……”老子是被辣着了又不是被呛着了,你拍背有毛用!! “哈哈哈哈!”小神偷拍着背得意地笑。 “嘶哈嘶哈……” ……………… “非常抱歉小神医,没必要这么沮丧吧。”小神偷蹲在小神医背后一脸愧疚。 小神医把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周身笼罩着一层阴暗忧伤的灰色背景,时不时抽抽鼻子,显得分外可怜。 “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小神偷拉拉他的衣服。“我请你吃别的?包子?糖包子?” 小神医伸出一只手把衣服拽回来,继续蹲着,不说话。 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小孩子,司小神偷站起来,捶捶自己的膝盖,拍拍小神医的头:“真是的,你这么一点大的小孩子,怎么会去勾栏街那种地方卖药?还就这么放心地跟我走了,就不怕我卖了你,你也知道我是个小偷吧。” 鹤小神医终于从臂弯里露出一双眼睛,看了他半晌,终于说:“我没有想过…” “所以你还太小啦!”司小神偷勾起一边嘴角,居高临下地看鹤小神医。 司小神偷其实也不大,顶多十六七岁,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有的时候长得帅能很大幅度地削弱人的抵抗能力,为可信度加分。 鹤小神医放松警惕是有这个原因,但小神医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长篇大论:“这个城市太冷漠了。” “诶?”司小神偷摸不着头脑。 “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鹤小神医又把头埋回手臂间“我讨厌这个城市!” “看上去人声鼎沸热闹繁华,实际上谁和谁都没有关联!” “没有花没有鸟,这里只有人只有车只有路,就像一座死城!” “每个人都那么自私冷漠,巴不得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个人,拥有所有的物资!我讨厌!讨厌!讨厌这座城!”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讨厌!讨厌这座大学! 总是让人绝望得像狗一样! 总是让人觉得自己举目无亲! …… 好想回家啊 ☆、【九】 “小孩子,想这么多干嘛……”司小神偷拍了拍他的头“不就是吃不上饭吗?哥帮你!” 鹤小神医抬头吼:“不要你请我吃饭了!我要自力更生!” “好好好。”司小神偷安抚道“哥告诉你一个卖药的好地方还不行吗?在勾栏街那一块儿卖药是没有出路的。” 鹤小神医终于有了一点点兴致,问:“是什么地方啊?” “无双城靠西城门附近有一条街,多是江湖人往来,设有诸多客栈。” 司小神偷解释道。 “诸多客栈?”鹤小神医撅起嘴皱皱眉“这名字好怪……” 司小神偷用力深呼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最终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有很多客栈的意思!” 笨小孩! “哦……”鹤小神医委委屈屈地摸摸自己的头,为自己的发散思维而悲哀。 司小神偷见他情绪又低落下去,继续说道:“西城门的官道通往边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西门那边多的是人要买跌打损伤药,绝对比勾栏街那儿生意旺。” “来,站起来。”司小神偷把他拉起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以后,我偷东街,你卖西街,让我们来承包整座城市吧!” 听、听起来好屌…… “我这个人呢,比较多事,总不能放着你这么小的孩子不管。”司小神偷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看他已经不撅嘴巴不皱鼻子了,不禁感叹,小孩子,也是好哄。 “不,党中央需要你这样多事的人才!”鹤小神医严肃道。 “……”小神偷愣住“什么?” “没什么。”小神医冲小神偷笑了笑,他只是想起一句话,这世界有人又多冷漠,就有人有多温暖。 小神偷则是皱着眉头想不通。 小孩子……也是难懂。 ……………………………………………… 小神偷带着小神医慢慢走到西街,小神医观察到周围人的衣着渐渐变化,渐渐少了长衫儒帽,多了袒胸露乳的粗犷汉子。 不同于勾栏街的暗流涌动,这里处处喧嚣,显得浮躁无比,在现代人的小神医看来,是一群没素质的流氓在聚会。 谁家又被掀翻了桌子 ,谁家掌柜又被刀架在脖子上恐吓…… 让一直很期待武林的鹤小神医很失望。 司小神偷显然看出了他的不屑与失望,道:“别对传说期待太大,根本就没有什么话本子上济世救人的大侠。”说着他冷笑了一声“有也做了官府的走狗。” “是吗……”鹤小神医显得兴趣缺缺。 “这个城市确实如你所说,很冷漠。这武林却又太喧嚣了。”自封什么小神医小神偷,不过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自娱自乐罢了。小神偷说着叹了口气“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鹤小神医回答道:“我叫鹤小神医。” “叫你说实话!”司小神偷伸手一个爆栗。 “干嘛打我!我就叫这个名字!”小神医捂住头暴躁地跳起来,还是够不到司小神偷的头,一脸被欺负的表情。 司小神偷则一脸得意:“打不着吧。你这小娃疑心病还挺重,我先告诉你吧,我叫司七里。” “是吗?真巧,我叫鹤百里。”鹤小神医友善地一笑,又开始了习惯性地忽悠。 “少学我!”司小神偷伸手又来一个爆栗。 鹤小神医用出蹑云逐月,顿时向前冲刺闪开,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打!不!着!” 草草草!小孩子真讨厌! “喂!别闹!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我都说了!”司小神偷心里很不平衡。 “我……叫……”不远处鹤小神医望天想了想“鹤白羽,我叫鹤白羽。” 司小神偷眯起眼:“……你没有骗我吧。” 小神医蹦蹦跳跳地走回来:“怎么会?”虽然一听就知道是假名。 小神偷不信任地摸摸他的头:“乖。”看你编个名字不容易,暂且相信你。 在这条街要找个地方摆摊挺不容易,小神偷领着小神医逛了半条街,都没找到太好的位置。毕竟不能摆在人家店门口,到时候哪个江湖人再脑子一抽给你一把掀了,那真是……节哀顺变。 路过全街最大的那家客栈,里面正有人闹事。 “他妈的!老子要的是上等的女儿红!你这掺了水的劣酒也敢拿出来糊弄老子!?”有人提起酒缸猛地往地上一砸,声势之浩大,路过的小神医被吓得一耸肩,一脸嫌弃地凑过去看热闹。 “客、客官……这就是上等的好酒啊……”店小二畏畏缩缩的声音被掩盖在一片叫骂声中,那些江湖人被酒溅到,被碎瓦片砸到,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整个客栈眼看就要打成一片。 小神医抿了抿嘴看得津津有味,无聊的时候看看流氓打架也是很有趣的。 动手!快动手啊! 却不知是从哪边开始,整个客栈竟是渐渐安静下来。想看热闹的小神医很是失望。 司小神偷本来是由着他看热闹,看到此情此景,眯起眼搓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变了脸色。赶紧抓住鹤小神医:“快走!” 没等小神医反应过来,他已经拖着小神医飞檐走壁拐进一个僻静地小巷里。 小神医则是在被拖起来的那一刻,透过客栈镂空的花纹,看见那正在下楼的人,顶着高高的恨天高。 …… 羊哥哥? 被司小神偷放下之后,鹤小神医不解地问一脸警惕的司小神偷:“你干嘛?又没人抓你。” 司小神偷把食指放在唇边,对他“嘘”了一声,向四周看了看,又运了轻功窜上房顶,确认无事之后,才跳了下来,长出一口气,对小神医说:“吓死小爷了。” “啊?”鹤小神医很是不解地望向他。 司小神偷扳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你知不知道刚刚下楼那个是谁!不知道对吧!我告诉你!那牛鼻子是司无戈啊!司无戈啊!” “……” 司无戈怎么你了,是你男神吗?不对吧!见到男神居然没有扑上去么么哒,小神偷你也太矜持了吧! 没等小神医开口说话,小神偷晃着他继续说:“司无戈是谁你知道不?好!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他妈的简直爱管事到要死啊!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不仗义的事他直接出剑!上次东街那边儿,我这条手臂差点被他废了,还好小爷我练的就是手,才躲开一劫。” “你理智一点,听我说句话……”鹤小神医被晃晕了,抓着小神偷的手臂挣扎。 “你说我虽然是个小偷,但我也算个侠盗吧,就那个被你下药的,你知道他折腾死了多少男孩儿女孩儿吗!”司小神偷终于放开他,蹲下叹了口气。“不过混口饭吃,那种大侠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了。” “男孩儿……” 鹤小神医晃了两晃才站稳,疑惑地重复道。 “对了。”司小神偷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地看着鹤小神医“你这次如此戏耍他,还真要当心,他们家族势力在无双城内也算强了。” “你的意思是他……”小神医摆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司七里蹲在地上,勾起嘴角对他了然一笑:“放心,你在这条街没人敢动你。” “为什么?他家的势力覆盖不到这里吗?”小神医谦虚求教。 “因为……有司无戈嘛。”司小神偷摊开双手撇了撇嘴。 “……”小神医眼神怪异地看他“那你干嘛把我也拖走。” “……”小神偷立刻怂了。 嘴上说着讨厌司无戈,其实身体还是很崇敬他嘛…… “别怕。”这次轮到小神医来安慰小神偷,拍拍蹲在地上的小神偷的肩膀,语气轻描淡写高深莫测,做高人状:“他还欠我一条命。” 卧槽!这种装逼的感觉真t好啊! 司七里站起来,移开小神医的爪子,转过身叹了口气:“总之,先去找个位置摆摊吧。” “那个……我说的是真的。” “哦,我相信你啊。” “真的是真的。” “哈哈,我知道啊。” 你知道毛线啊!脸上分明写着“老子信了你的邪”几个字吧! 爱我别走!爱我别走!!你再回头看我一眼啊!鹤小神医迈着小短腿吃力地跟在小神偷身后,心中无限咆哮。 不过说起来,还真不知道羊哥哥是这么牛逼的人,住在一条街的话,以后还会遇见的吧! ……………… 司无戈下楼其实并不是听见了楼下的喧闹,他的剑好好地裹在布巾里,丝毫没有要出鞘地痕迹,但客栈内还是不由自主地静了,那人一步一步走得沉着却又锋芒毕露,他本身就是一把无锋的剑。 他是要去退房的,今日,他听说了鹤小神医跳崖的消息,便突然不想再停留,调查魔教本不是他分内之事,谁都可以做,他何必将自己拴在此处? 只是,可惜。 那个小孩子,自己还欠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上早自习好高兴! ☆、【十】 在西街的生意确实不错,鹤小神医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铜钱,心里挺高兴,自己的生活终于不成问题了。 只是……鹤小神医收好瓶瓶罐罐,郁闷地坐在小板凳上 ,只是这一天都没有看见羊哥哥。 是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吧。 收起小板凳,走进司小神偷介绍的最便宜的客栈,心疼地拿出大半铜币付了房钱,数了数自己剩下的铜钱,只够明日的饭钱了,如果能遇见羊哥哥一定要让他接济接济才行。 躺上了硬板床,鹤小神医难过得皱了皱眉,挣钱真是不容易,怎么别人的里重生之后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就这么穷酸。果然重生在王府皇宫的和重生在村子里面的就是不能比。 江山美人,锦衣鸾裳,良驹相府。非我也。 我是穷逼。 小神医正沉浸在悲情的思绪中,突然听见窗户上叩叩两声响。他坐起来,皱着眉端详窗外的人影。 “小白,是我。”司七里又敲了敲窗户。 ……谁特码是小白啊!你可别那啥了! “小白,开窗,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司七里见他没反应又说了一句。 “真的要开吗?”鹤小神医问。 蹲在窗沿上的司小神偷不耐烦了:“当然了,快。” “哦。”鹤小神医一把推开窗户。 “砰!” 鹤小神医趴在窗台上,俯看掉下去的司小神偷,道:“诶?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窗户是往外开的?” 司小神偷抹了抹鼻子,仰头叫骂一句:“内外都可以开!你这蠢蛋!” “是吗?”鹤小神医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这样,槽,用这种窗户安全系数太低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于是他又探头问:“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自己开?” “……”司小神偷竟无言以对。 歇了一会儿,司小神偷又爬上了窗台,鹤小神医问:“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草草草!小爷刚刚可是摔下二楼啊!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都不问问爷的伤势!于是司小神偷咬牙切齿地对他一笑,说:“当然是油、辣、子。” 小神医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默默把手里的止血散放回去,拿出了痒痒粉。 ……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 客栈里笑声彻夜不息。 第二天小神医醒过来,扯出耳朵里塞着的棉花,揉揉眼睛,发现昨晚笑得满地打滚的人已经不见了,床边放着一个小纸包,拿过来闻了闻,香香的。这大概就是司小神偷说的好吃的吧。 慢慢打开油纸包,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油辣子,而是一只油鸡腿。 捧着冷掉的油鸡腿,鹤小神医有点手足无措。 毕竟,从来没有人,愿意给他留一只油鸡腿。 …… 啃完油鸡腿,鹤小神医将爪子在身上蹭了蹭,出门摆摊了。 今天鹤小神医将摊位稍稍前移,靠近了大客栈一点,真的,只是一点。这样的话,羊哥哥出门就一定能看见了。 “诶诶,小孩儿。”粗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神医看见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一脸凶悍的表情看着他“卖药的?” “是。”看了一眼小神医便低下头,将脸埋在帽檐下,对他不太感兴趣。 “给我来一幅,黑玉断续膏!”汉子手一挥,一脸财大气粗的样子。 你真的觉得地摊会卖黑玉断续膏那种东西吗!操!还是这个世界的黑玉断续真的这么泛滥? 鹤小神医微微一笑,开启神棍模式,拿起一颗止血丸道:“我这里有改进过的红玉断续丸,比之黑玉断续膏药效更强一倍,却由于药效综合丝毫没有副作用。包你用后一天可以下床行走,两天可以下河游水,三天可以上树摘鸟窝,四天可以抱着大姑娘跳恰恰…抱歉,我是说可以与自己喜爱的女子做喜爱的事。” 大汉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捧着那一小盒子药丸问道:“这么神,多少钱啊?” “还是一样的价钱。”你给黑玉断续膏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鹤小神医藏在帽子下冷笑。 “哦,还是三毛啊?”扔下三块铜板,大汉拿着止血丸潇洒离去。“真便宜诶!” “……”你t在逗我! 鹤小神医刚追过去想理论,却见街口一个人走来,吓得愣住了。 卧槽!黑脸城管安教官! 赶紧跑回自己的地摊,想要收摊走人,却已经晚了。 “又是你!”安满捷听说最近西街武林人士闹事繁多,特意大力巡查西街,各条小巷都不放过,今天果然被抓住一只小耗子。 他踱步过去,嫌恶地说:“我说过,再见到我不会客气。” “教官,有话好说……”鹤小神医护住自己的地摊。 安满捷喜爱那种哀求的眼神,那种被逼到绝境时的懦弱,祈求。他更喜欢狠狠碾碎那种眼神,那将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成就感的,于是他低下头,看着鹤小神医的眼睛,摇着头道:“无话可说。” 说着,他大力把鹤小神医推开,一扯地摊布,鹤小神医的瓶瓶罐罐叮叮咚咚倒了一地。 鹤小神医被推开,踉跄了好一会儿才站稳,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不禁皱紧眉,委委屈屈地撇起嘴:“太过分了吧。” “过分?”安满捷把手中的布往地上一扔“我并没有与你玩游戏,城市治安不容你扰乱,若再被发现你摆摊,我定是要砸了你这摊子的。” 心疼地捡起自己的瓶瓶罐罐,有些脆一点的瓶子已经碎了,药膏药丸洒出来,散着幽幽药香。那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炼出来的,真的炼药并不像游戏里看着那么容易……那么多的心血便这样洒了一地。 “这个城市,这么值得你去守护吗?”鹤小神医忽然转身问安满捷。 “自我受到朝廷诏令,守卫这城市便是我一生的忠诚所在。”安满捷抱拳对主城一敬。 攥紧手中的药瓶:“剥夺一个弱者的生存权利!便是你说的守卫与忠诚吗?”鹤小神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人的确有着军人一样的愚忠,可他血液里带着的并不是真正的仁义,而是一种土匪一样的凶狠与残忍。 安满捷被问住了,他不喜欢被质问的感觉,尤其是一个被自己救过的小贩:“定不容尔等宵小……” “你会后悔的。”鹤小神医望着他的眼睛坚定道。在这么动荡不安的时节向朝廷效忠“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4节 说完鹤小神医伸手一招,全部拾取,药瓶在瞬间被他全部收入背包当中。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 虽然早上还是那样志气满满,扬言要让教官后悔,晚上……鹤小神医蹲在墙根摊开手心,看了看自己今天收入的三毛钱,感觉心塞塞的。 找来的司七里看见的就是他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凑过去问:“喂,你怎么啦?” 小神医默默攥紧自己手心的三毛钱,告状:“有人欺负我!” “……谁啊?”小神偷在他身边蹲下“那个位置应该很安全的,有人走动却不会挡路,捕快巡街也不会巡到那边的,按理说没人会欺负你啊。” “……没有谁。”自作孽“那个,借我点钱吧……” 羊哥哥,看来我们同住一条街都碰不到面真是此生无缘了。 …… 自那日之后,鹤小神医也就打消了见司无戈的念头。踏踏实实蹲在小巷口卖药,倒也能基本维持生计,但药再多也有卖完的一天,何况上次还被安满捷打碎了那么多,第六日,鹤小神医不得不去采药了。 为此,他特地请教了地头蛇司小神偷。 “哈?我哪知道哪座山上有药材?”司小神偷皱着眉问他。 鹤小神医虚心求教:“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有大山就行。” “大山?”司小神偷搓搓下巴,指指东北方向“那儿倒是有座山,叫不羁山,挺高的应该有药材。但是……” 小神医已经不想吐槽‘不羁山’这个放荡不羁的名字了:“但是?” “但那是个土匪窝子啊!”司小神偷皱眉“而且这帮土匪最近打了鸡血一样,以前还挺仗义的一帮土匪,会帮山下的村民打官绅什么的,现在简直就是滥杀无辜。你这小身板儿还是别去那边山。” “那你干嘛跟我说这座山!”鹤小神医悲伤地问“你不能直接说个可以去的山吗?” “别着急,不羁山有两个山头。” 司小神偷安抚道“我是怕你走错山头。” 两个山头的山还真是有够放荡不羁,不过这还差不多。 小神医满意地点点头表示感谢,背起自己的药篓走出房门,向着东北方向用出轻功点墨江山,转瞬便化作了天边一个小小的墨点。 司小神偷则是抱着双臂,看着他飞走的方向。 哟,这小子的轻功不可小觑呢。 莫非……他还真是那江湖传说的鹤小神医? 传说果然不可信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更更更 ☆、【十一】 草木是苍绿的,这座山头埋在云雾之中,倒是一副寂寥的样子。 司无戈抬头看了看天,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倾音谷。此处,大约便是不羁山了。 六日前,他便进入了倾音谷。 他想,寻到那个小孩子,便将他安葬了吧,葬在华山之上,那自己倒也可以多多照顾他。 却不想,并没有找到。 那真是一具很小的尸骨,会不会被水流冲走?会不会飘到了水流的最下游,在那里静静地腐烂呢? 于是,他便顺着倾音泉寻了下去。 在寻找的途中,他看见很多尸骨,有的尸骨上还有着魔教的服饰,大概是魔教叛徒?越是下游,尸骨便越多。他翻找每一具尸骨,却没有发现那具小小的尸骨。 既是找不到,他也只能离去。 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见尸骨他的心便紧紧吊着,不得平静,放不下那场救命之恩。 “羊哥哥!!”他忽然听到这声音,从身后的山坡上传来,回声环环绕绕,他正想着会不会是幻觉。长期习武练出的听觉却听见了背后那‘踏踏踏’的脚步声。回身一看,鹤小神医正如同疯狗一般向他飞奔而来,司无戈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愣在了原地。 “羊哥哥!!!啊!——”鹤小神医跑得太专注,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右脚踩石头,石头压住衣前摆,他就这样……滚下了山坡。 司无戈吃惊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自问无法做到。 ……………… 苍山之上,一抹蓝白相间身影在山顶之上缓缓前行,仔细一看才会发现,他背后还趴着一个小小的人。 正是背着鹤小神医的司无戈,他走了挺久,终于忍不住问背后的人:“能不能把帽子摘了?” 鹤小神医这才想起自己还戴着竹编帽,而背着他的司无戈,脸上已经被帽檐蹭红了一块。他乖乖地把帽子摘下来,双手提着吊在司无戈胸前,歪过头看了看司无戈,仿佛是在问,这样可以了吗? 司无戈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小孩子怎么突然变安静了?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司无戈打破沉默猜测道:“伤口疼了?” 疼啊!特妈的当然疼啊!鹤小神医狂点头,你快把老子放下去调息行不行!! 司无戈看他这样子,显然是疼坏了,便安抚道:“到城里包扎一下就不疼了,你忍一忍。” 说完,他足尖一点,便如同鹞子一样窜上了青空,腾挪旋转,潇洒自如。 但鹤小神医很不高兴,你说你飞就飞吧!腾挪旋转个什么劲!有没有一点背着伤员的自觉啊! 司无戈感觉到背后的鹤小神医把他小小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颈窝,那是一个万分依赖的姿势。司无戈心头一软,忽然想起了一年前,他身负重伤时,背后那个小小的人也将他背起。身下的肩膀那么小,自己一定会将他压垮的,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想,那鹤小神医竟将他驮了回去,还救活了他。 这份情,自己是欠下了。 不过片刻光景,司无戈已经背着小神医回到了无双城,他继续往西踏去,停在了当天那个客栈之前,客栈里那些武林人正在行酒令,又号又叫把客栈里搞得乌烟瘴气,听见门口轻功落地时衣袂飘起的声音,他们抬头一看…… …… 我滴个亲娘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西街房顶上,吃饱喝足的小神偷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晒太阳。不,他现在是近乎呆滞地咀嚼着狗尾草杆,刚刚飞过他眼前的是什么?背着鹤小神医的司无戈? 不不不,他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对√,快睡吧。 司小神偷淡然地吐出狗尾草,闭紧双眼摆出我在睡觉的姿势。 ………………………… 司无戈倒是没有理会武林众人惊愕的目光,淡然地又承包了天字一号房,背着小神医过去了。 关好房门,将喧嚣声阻隔在门外,司无戈把鹤小神医小心地放在床褥之上,转身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了药膏与纱布。 看司无戈一脸凝重,鹤小神医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的身体根本没必要包扎的,反而是……他想起自己上一世摔破皮的腿,连续在医院包扎了几个星期都没好,每一次拆纱布都是一次切肤之痛,本来很快就能好的伤口,好了又被揭开好了又被揭开。最后还是他自己一狠心,把纱布扯掉,让伤口在空气中暴露了几天,终于才结了疤。 他真是不想再尝试那种换纱布的滋味了! 鹤小神医默默滚到边上,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司无戈弄好药转身,乍一看还以为人不见了,仔细一看又觉得好笑。凑了过去问那人:“不是疼吗?还不出来?” “我是大夫!我自己会弄!”鹤小神医窝在被子里闷闷的回答道。 司无戈一想也是,便坐在床边道:“那你快些弄吧,有哪里不方便上药我也好帮你。” “……”老子不用上药! 鹤小神医露出头,看司无戈一副坚定的‘受了伤就该上药包扎,我的伤都是这么好的,你如果不包,正好!我来包。’的表情,默默决定实行另一个计划。 “羊哥哥。”鹤小神医伸出爪子,挠了挠司无戈的衣袖。 “嗯?”司无戈没有忘记这个称呼,另一只手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恨天高。 “我肚子饿。”鹤小神医可怜兮兮地说。 司无戈自小习武,没对付过小孩子,但还是知道对小孩子该要客气点,何况这还是救命恩人:“等你巴扎好,我带你去吃。” “……”包扎包扎包你大爷的,道长你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啊“我伤了膝盖,走不了路。” “那我去叫客栈的伙计端上来。”道长坐在床边,寸步不离。 不要啊!你不走我还怎么调息了!只好臭不要脸地说:“我……要吃糖葫芦。” “我叫小二……” “我想要你出门时,勾到你帽子的第一根树枝!”鹤小神医豁出去了。 “帽子?” “……勾到你恨天高的第一根树枝。”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子。 司无戈看出了他是想让自己离开,却不知为什么,看他小脸上写满了戒备,司无戈不好逼之过甚,伸出手。 鹤小神医看他伸手,赶紧将自己又藏入了被窝里,司无戈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头。 鹤小神医还藏在被子里等他的下一步动作,比如把自己揪出来强制上药什么的。却什么也没发生,他露出一只眼睛,才发现司无戈原来已经离开了。 …… 学轻功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真讨厌! 盘好姿势鹤小神医开始调息,本来也不重的伤势开始飞速愈合。而调息之时,听觉与感知变得尤其灵敏,鹤小神医听见……窗外传来了异响。 …………………………………………………………………… 糖葫芦倒是好办,可树枝? 司无戈举着一串糖葫芦在西街上走着,这大城之内,哪里会有能勾到恨天高的树枝?自己的恨天高还没长到那种地步。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为了那根树枝去一趟城郊。 运起轻功,无双城门碍他不着,他落在城门外一座小村,开始缓缓步行。 一个村就像一个桃源,是与城市完全不同的风光,司无戈看着那些麦田与茅草屋,也觉得新奇。他出生便在终年积雪的华山,世界是一片纯白。后来入世,踏入江湖武林,便明白了世界并不只是纯白,而正如阴阳太极,有黑有白,黑白交错却又分明。 再后来,他还知道了一种颜色,红。黑与白之间的界限并不是灰色,而是血的红。 村庄的色彩,比城市中规中矩的繁华更有冲击力,司无戈想,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许多色彩,他还并不明白吧。前一次进入村庄,还是重伤那次被鹤小神医背去的。 “妈妈!”一声孩童的哭闹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见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摔倒在地上,疼得啕号大哭,不停叫着妈妈,他刚要走去将他扶起,一个妇人却比他更快。 她扔下手里的活冲过去,将小孩抱在怀里,揉着他摔疼的地方,一边揉一边轻声安慰。 司无戈收回了脚步,继续向前行。他突然想起鹤小神医从山坡上摔下来的姿势,不禁摇摇头,那个小孩真是笨,可他摔倒的时候,为什么不哭呢? 他好像……对痛苦习惯了。 司无戈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情绪,令他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一根树枝勾住了他的恨天高。 他收回心绪,抬头一看。 那树枝上,开着一朵粉嫩嫩的桃花。 …………………………………………………………………… 作者有话要说:  道长的春天啊!!! 另外,不要问我为什么会乱入灰姑娘这种童话故事。 ☆、【十二】 “叩叩叩”敲窗声响起,鹤小神医放松了警惕,这个节奏的敲窗声,每天晚上都有听到。 总有那么一个人不走大门爱走窗。 果然窗外响起司小神偷的声音:“小白,是我。” 谁是小白啊!!鹤小神医头上冒起了青筋。 ………………………… 在房顶上叼着草装睡了一会儿,司小神偷始终无法忽略刚才看到的事,扑腾着跳起来,决定还是去探查一番,说不定小白那家伙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司无戈绑走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司小神偷悄悄潜伏到上次看见司无戈的客栈,正好看见他从门口走了出来。司小神偷立刻把头缩到房顶后,屏息了片刻,确认司无戈走远之后,才进入客栈。 至于他怎样找到鹤小神医,神偷自有神偷的手段。 鹤小神医磨磨蹭蹭地过去开了窗户,司小神偷立刻跳了进来。 “你犯什么事儿了?啊?被司无戈抓起来了?”司小神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愧是天字一号房,样样精致物物俱全,只是……不像是被抓起来啊。司小神偷越看越不确定,疑惑的目光投向鹤小神医。 鹤小神医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上次就说过他对司无戈有救命之恩,可司小神偷根本不信,现在讲来,认定他是坏了事的司小神偷想必也不会信,但他还是开口道:“我对他有……” 司小神偷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倒是想到点别的什么:“你莫非是……” “不是!”鹤小神医斩钉截铁。 “……”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司小神偷觉得有点可疑,一种自己的小弟要被别人收走的感觉。 “你这家伙。”细细想了想,司小神偷倒是觉得没什么了,毕竟司无戈的确比他强得多,小白这种惹是生非的家伙,寻求司无戈的庇护倒是无可厚非。 只是啊,他与司无戈到底是黑白两面,若小白跟了司无戈,他俩大概再也无缘相见,哪怕见到了,他也会偷偷避开吧。 挠了挠头发,司小神偷不自在地说:“你这家伙,以后跟了司无戈,就别随便给别人下药干坏事了,你能跟着司无戈也是好的,反正比挨着我这个偷儿强多了,哈哈哈!” 跟着司无戈,你见到的就不再是生活的底层,你会见到一些更加高尚也更加肮脏的东西,你也会见识到高层人的生活,可你……再也见不到我。 鹤小神医看着哈哈大笑,像是被放了痒痒粉一样的司小神偷,突然有点伤感,刚想开口辩解,房门却突然开了,司无戈无声地走了进来。 !!!轻功真是太可怕了!!! 司小神偷想要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鹤小神医也错失了回床上躺着装睡的良机。两人震惊地看着步步走近的司无戈,表情出奇一致,脸上写着“大仙饶命!”四个大字。 司大仙走到他俩面前,蹲下了身子,抓过鹤小神医如同小学生一般背在背后的手,轻轻放下两个东西。 糖葫芦和桃树枝。 鹤小神医有点放下心来,可心中更多的感受却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这个。”的失落感。 “你将我支开,便是要见他?”司无戈轻声问愣愣看着他的鹤小神医。 “啊?”鹤小神医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对司无戈眨巴眨巴眼睛。 司无戈揉揉他的头发:“上床睡觉去。”随后站起身,对司七里道“跟我出来。” 本来乖乖听话上床睡觉的鹤小神医,听到这句话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抱住司大仙的大腿“羊哥哥!你别伤司小神偷,他是我朋友。” 司小神偷心中感动,算你有良心,小爷平日没白疼你。 “我不伤他。”司无戈道。 “真的啊?”鹤小神医不信任地抬头望。 “真的。”司无戈点头,补了一句“回去睡觉。” 鹤小神医乖乖爬回了床上。 小白你这不争气的家伙!司小神偷的心在流泪,小爷这趟出去要是没了手脚,绝对赖着你,让你负责! “砰!”门关了。 ……………………………………………………………… 不知觉,已是入了夜。 半弯冷月挂于无双城上空,将乌云照的丝丝分明。 客栈后院里,司小神偷不自在地看着眼前的人,司无戈比他高出一个头,他不适应这种压迫感。想破了脑袋,他也没能想清司无戈找他出来的缘由。 若说是要斩他手臂为民除害,那司无戈身上并无半分杀气,他的剑甚至还裹在帛巾里。若说是因为鹤小神医,以他的耳力,早该听见自己所说的话,也该懂得那话中之意分明是要同鹤小神医再不相见。可除此之外,他们又有什么交集呢? 一个市井混混与武林大侠,会有什么交集呢? 终于,司无戈说话了,声音清冷如冰:“你师父,可是司空越尧?” “……”司小神偷机警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身体却是渐渐紧绷,显然防范了起来。 司空越尧却是司小神偷师父无疑,但这个名字,在武林至少有二十年不曾被提起了。司空越尧现在只是一个经常抛下徒弟,不知到哪儿逍遥快活去的糟老头子,在二十年前却是有名的神偷,总是出没于各王公贵族的森严宝府,盗取不义之财。当年那风采,绝不是混迹市井的司小神偷可以比的。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司小神偷心里渐渐有点恐惧,莫不是老头的仇家弟子寻仇来了? 老头,老头!这次我可要被你害死了! 司无戈看了眼周身气息骤变的司小神偷,道:“看来是了。” “是又如何?”司七里反被激起了血性,昂首挺胸,无所畏惧地看向司无戈。 “那你便是我胞弟了。”司无戈淡漠道。 “……”司七里愣住“什……么!?” 又仔细打量了司小神偷一番,皱眉:“怎混迹得如此狼狈?” 司七里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算干净的衣服,与司无戈的白衣蓝袍相比,确如明月比之尘埃,不耐烦道:“不要你管。老头说了,若没有活下去的把握,便不要涉足江湖武林。我只求活着而已,况且……兄弟?我……与你?”指了指司无戈,再嘲讽的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的灰尘,司七里乐得哈哈一笑,摊手道“我不信。” “三年前华山上,司空前辈曾说他唯一的徒儿,乃是我胞弟,让我若遇见了,必要好好照顾。”司无戈回忆起过去,声音仍是没有感情一般平淡。 这让司七里淡去了找到亲人该有的喜悦或惊奇,反而多了一分信服,只是想起那个好久不见踪影的师父,咬牙切齿:“那老头居然还记得我!他既然有时间托付你,怎地不自己来看看我!” “我也不知。”司无戈面露疑惑“那天之后,师父叫我入世,待我游历两年再回师门,便没见过他二人的身影。” “……”好家伙!老头自己逍遥不够,还拐了这牛鼻子的道士师父! 见司七里似是信了,司无戈摘下了背后的宝剑,揭开帛巾,露出线条优美的剑身。 司七里倒是没有去关注他的剑身是否优美,看剑寒光一闪,咽了口唾沫。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情呢! “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些年的成果。” 横剑。 “!!!”大哥饶命啊!!!!!! …………………………………………………………………… 虐完,不对,指导完司小神偷,司无戈回到房间时,鹤小神医已经睡熟了。 将裹在布巾里的灵飞剑轻轻放在桌上,司无戈挑亮半截灯芯,他要检查一番鹤小神医是否有好好包扎自己的伤口,不过看鹤小神医今天已经能跟司小神偷上蹿下跳,想必伤得不重。 记得鹤小神医提到自己伤了膝盖,司无戈小心卷起他一条裤腿,昏暗的灯光下,鹤小神医白嫩嫩的小短腿上没有任何伤痕。皱了皱眉,司无戈卷起小神医另一条裤腿,仍然是白白嫩嫩,没有一条伤痕。 司无戈感到吃惊,又轻手轻脚地解开小神医的衣服看了看,身上……竟也是没有丝毫伤口。不禁想起了鹤小神医坠崖的传闻。 替鹤小神医裹好小衣服,盖上被子,司无戈轻声叹了口气。 难怪,难怪这个小孩子要避开自己,这恢复伤口的无论是秘药还是身体本能,只要漏出半点风声,都会在武林引起轩然大波,引来杀身之祸。 轻轻捻起小神医枕边的糖葫芦和桃花枝,放到灵飞剑旁边。 这个小孩子啊…… 脱去鞋子与外衫,司无戈挨着鹤小神医缓缓躺下,轻轻吹灭了那一星烛光。 …………………………………………………………………… 作者有话要说:  灵飞剑什么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最近小课开始多起来了,周三四都满课,大概都会……断更吧。 至于国庆节,是想日更没错,可是作者回家坐火车需要二十多小时……还请大家多多体谅晕车的我吧。 不过,终于能回家了!真是有点小兴奋呢! ☆、【十四】 睡觉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之一,鹤小神医砸吧砸吧嘴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自己的脸被戳了戳,不满地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脸也不露出来。 司无戈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家伙,怎么叫小孩子起床他可没学过,可今日他还要去教司小神偷练武,得知小神医的秘密之后,他实在不放心让鹤小神医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好把被子掀开,说了一句:“起床。” 他的声音清冷如霜,倒还真把小神医叫醒了,可惜在小神医的人生里赖床也是一大爽事,他皱着眉毛和鼻子,起用手搓着眼睛,撅起嘴道:“不起……” 司无戈又没了办法,静静坐了片刻,与司小神偷约定的时间已是快到,他可不愿迟到片刻,失信于人。 他让店小二打来一盆凉水,拧干了帕子,把小神医抱起,就往他脸上抹。没睡醒的小神医“呜呜”如同小兽一般躲闪着冰凉的帕子,最终把脸埋进了司无戈温暖的怀里,蹭了蹭。 司无戈真是没了办法,叹口气,放下手中的帕子,拍了拍小神医的背:“那你就在这里睡,别乱跑。” 鹤小神医自然是答应得比谁都要乖巧。 把小神医放回床上,看他立刻又缩进了被子里,卷成小小一团,司无戈不禁笑了笑,转身直接运出轻功,从窗口掠了出去。 赖床成功的鹤小神医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反而不那么想睡了。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重新叫小二打了水来洗漱,洗漱好,吃过早点之后,他便坐在房中,不知道该做什么。站起来转了转,拿起那支桃花把玩。 以前无论什么时候,他再无聊,至少可以炼药打发时间,而这房间里药炉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在魔教跳崖之前,他似乎是将房间里所有药都带走了,他记得…魔教有一个一个高的大药炉,还有一个两手掌大的小药炉。 整理了一下背包,鹤小神医欣喜地发现,他果然将那小药炉也带了出来,把桃花丢到一边,小神医向店小二借了火,便开始炼起药来。 小神医炼药虽然不同于游戏上看着那么容易,却的确是快的。不一会儿,活络丹,止血散,长生散,万灵散又炼出了许多。 手里有了药,小神医又中气十足起来,觉得自己身为神医,不能想个吃软饭的一样关在这房子里,他收好瓶瓶罐罐,戴好了自己的竹编帽,决定去卖药。 至于司无戈叫他乖乖在房间睡觉的事,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 …………………………………………………… “大哥……”司小神偷准时走到约定的地点,看见不远处的人影,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恐惧地唤道。 司无戈点点头,“锵”地一声宝剑出鞘,竟是直接便举剑攻了过来。 一点兄弟情也不讲啊!!!!! 司小神偷狼狈地招架了这一剑。 “你可知,若我真是敌人,你早已没了性命。”司无戈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七里这才发现 ,他竟是在自己狼狈躲避的时候,闪到了他身后。 下一刻,冰凉的剑锋贴上了司七里的颈侧。 这哪儿是训练!这根本就是要命啊! 司无戈虽是只轻轻一贴便放开了他 ,司七里还是感觉有点委屈,自己自在了这么多年,突然就有个人管着自己,还这么凶残,他撇撇嘴,不满道:“不是说好刚开始慢慢教吗?” 司无戈一脸严肃“今日不可,需在午饭之前有所成就。” 这才是第一日啊! “为何?”司七里不解。 “不可将鹤雷锋独留在客栈之内。”司无戈说着又架起了剑。 司七里当然不会想到司无戈是担心鹤小神医恢复伤口的秘密暴露,他只道是司无戈怕了那小鬼,怕他将房间搞得一团糟,只是…… “鹤雷锋?哈哈哈!”司小神偷念着这个粗狂又拗口的名字,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司无戈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司小神偷连连摆手,笑弯了腰“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司无戈疑惑地看着他笑弯了腰,点了点头。 “你真的信了?!”司小神偷捂着肚子看他。 司无戈更加疑惑,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司小神偷笑得更是合不拢嘴,看司无戈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某种稀奇动物。 司无戈感到莫名,默默地举起了灵飞剑。 “……!!!”公报私仇啊!大哥! 聚气,横劈! 卧槽!大哥饶命! ……………………………………………………………… 又走到了司小神偷介绍的‘宝地’,鹤小神医又摆开了地摊。 不想,今日才刚摆摊,便有人来买药了,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小神医面前的光。鹤小神医有点自豪,看来自己买药已经卖出威信来了呢! 他抬头展颜一笑,问:“这位爷需要什么?止血,补气,健体?这里都是有卖的。” “小弟弟,我要你那红玉断续丸。”那大汉道。 红玉断续丸?鹤小神医仔细一看,竟是那个买黑玉断续膏的汉子,上次买了自己的药才给三毛钱的那个无!赖!这次居然还想坑他药丸子! 鹤小神医心中恼怒,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反而笑得越发灿烂,简直就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真是遗憾,红玉断续丸已经卖完了。”鹤小神医埋头从背包里摸出低级止血散“客官你若需要,我这里有品质相同,却是散货的红玉……” 不想他刚要抬起头,竟被人蒙住了口鼻,那甜腻的味道…… 是迷药!! 眼前一黑,鹤小神医晕了过去。 他手中,还抓着一把粉末状的止血散。 ……………………………………………………………… 近日朝廷不知发了什么疯,竟是吵着要剿匪,令安满捷心情很是烦闷。今日巡到西街,看见这些吵吵嚷嚷的武林人士,心情不禁又更差了一些。又想起那个出现在这里卖药的小鬼。 若不是这些武林人士不守规矩,朝廷也不会想涉足武林之事,这次剿的匪便在那不远处的不羁山,本也是杀鸡儆猴的作用,让武林人士知道一番朝廷的势力。 只是那不羁山的流匪……哎…… 安满捷心情越发惆怅,看西街也越发看不惯,一路上阻拦了好几场眼看便要打起来的架。皱着眉头,他轻蔑地看身后那捂着手腕哀嚎的人,那人的手奇异地扭曲,眼看是骨折了,安满捷想到他动拳要伤人的样子,却是毫无怜悯之心,冷哼一声向前走去。 心中暗想,所谓武林豪杰,也不过一群草包罢了。 他继续前行,身后跟着的两个小捕快不禁出声提醒:“安捕头,前面我们不用巡了。” “那又如何?”安满捷回头,看那两个小捕快竟是有些怕那武林中人的样子,也不强人所难“你们若是不想,今日也可提前回去了。” 两个小捕快又惊又喜,确认了两三次他们的确是可以回去,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安满捷逛过每条小巷,任何一件龌龊事他都没有放过,听到那些人的哀嚎,他才觉得心情好了些。 前方…… 安满捷眯眼看了看,心里怒气“蹭”地升起了,那赫然是鹤小神医的药摊! 已经警告这么多次,他竟然还敢摆摊!这小子,当真姑息不得!既然是自己将他带进城来,如今,便让他重新将他踢出城去! 安满捷满心怒气,却又不禁有点兴奋,有理由可以大发一场脾气了,多么令人兴奋! 然而,他快速奔到了那地方,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 地摊上药瓶子东倒西歪,显然是被人碰乱。 那小鬼一直戴在头上的竹编帽,扔在地上,那系帽子的绳子,竟是被扯断的! “……”这小鬼,莫不是被绑走了?可又有谁会绑走一个卖药的小孩子? 安满捷满心疑惑,他一抬头,便确信了鹤小神医被绑走这一事实。 那串红色药粉,突兀地洒在路中间,细细地延伸向小巷深处。 那个神神秘秘的小鬼……究竟有什么秘密? 这样想着,安满捷已经情不自禁地向着药粉指引的方向走去了。 …………………………………………………………………… 烈日当空,司小神偷已是满头大汗,盯着眼前的司无戈,却是半点没有放松,连汗水划过眼角,也不擦一擦。 司无戈还是一副清幽寡淡的样子,竟如同华山之坚冰,烈日炎炎之下他汗都没出过一滴。 司七里跟司无戈练了一上午,才发现自己却是不配入江湖的,他可能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可能处世足够圆滑,可能有绝世无双的偷盗技巧,但他永远不可能使人尊敬他。 他没有足够震慑人心的武功。 没有实力,在江湖是寸步难行的。 司无戈却没有跟他过多僵持,收了剑,道:“午时了。” 司七里大松一口气,擦了擦自己满脸的汗水。各自运起轻功,向客栈方向飞去。 “不知那孩子起来吃过早饭了没,现在是不是饿了。”司无戈还是把鹤小神医想得太乖了啊。 “不知道那家伙把房里搅得乱成什么样了!司无戈不会被气得暴跳如雷拿小爷我出气吧。”司小神偷也摸着下巴想。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房里竟是这么一副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你看我说了会回来的。 终于可以回家了,从来没有这么爱过祖国母亲。 请小天使保佑我不要迷路找不到火车站,保佑我在车上不要被奇怪的人拐走。 好吧,就这样。 一路平安,国庆快乐! ☆、【十五】 鹤小神医竟然不在房中。 司无戈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桃花,只觉一种从未体验过,叫做恐惧的感觉油然升起,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 司小神偷看鹤小神医不在房中也是惊了一惊,仔细想想又觉得,鹤小神医那家伙能好好呆在房里才怪,倒是并不紧张。 房间里并没有迷香的味道,窗户还上着锁,窗台也是干净的,若是走门口,就势必要穿过大堂,不该有人能将鹤小神医带走,除非……小神医是自己走的。 可是,他分明跟小神医说过不能四处乱跑,小神医也是答应了的。 司小神偷看着在房间中转来转去的司无戈,忍不住问道:“喂,你干嘛呢?” “我在想,会是何人带走了鹤小神医。”司无戈眉头紧皱,似乎忧虑至极。 司七里忍不住出言提醒:“你有没有想过……他可以自己走出去。” “可我叮嘱过他不要出去。”司无戈仍是一副焦虑的样子。 看他这幅焦虑不安的样子,司七里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长叹一口气,表情顿时纠结起来:“他哪儿会听话啊!我们还是先出去找找再说吧。” 司无戈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直接运出轻功飞了出去。 难道不爱走门爱走窗是家族的传统吗!司小神偷摸摸下巴思考着。 不对! 等等! 大哥你知道从哪里找起吗!你这是要飞到哪里去啊!!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5节 ………………………………………… “先去找找他有没有在摆地摊好了,想他也找不到什么事干。”终于追到司无戈的司司小神偷,扶着墙大喘粗气。 司无戈倒是很听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在教中日日修行练剑的他,自然是比不上自小混迹市井的司小神偷 原来城市不像雪原,并不是飞到高处,就能一览无余。 他们走到鹤小神医摆摊的小巷口,才真是焦虑了起来,连司小神偷都不禁眉头紧锁,蹲下身子摸了摸那细细的红色药粉,叹口气:“小白这次看来还真是被绑走了,不过还好,他留下了这讯息……咦?” 他敏锐地发觉,在不远处的药粉上,竟也有人轻轻摸搓过这药粉的痕迹。会是谁呢?是来找小神医买药的人?可那人显然也十分小心,像是怕碰散了这药粉…… “事不宜迟,这粉末质轻,容易被风吹散。”司无戈说道,他足下又运起轻功,可那轻功的气劲却将地上的粉末吹得纷纷扬扬,他长叹口气,暗骂自己道心不稳,竟是急晕了头,只得降落下来,与司小神偷采用最原始的加速方法,奔跑。 ………………………………………… 一个人握在手中的粉末,能散落多久呢? 或许是体质使然,鹤小神医并没被迷晕多久便醒来了。他发现自己就被人扛在在肩上,那人的肩膀顶着他的肚子,让他很不舒服,可他却没敢动。 这人会是谁?并不像是魔教之人,无论是魔教中人或是村中人,对他都像是大人关爱小孩子一样,任由他胡闹。而直接用迷药糊晕了带走这种简单粗暴方式,显然使鹤小神医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他真的会杀死自己! 小神医手心里渗出了冷汗,想不出对策来,如果他去摸自己腰间的笔,势必要被身下这人发现,而他空有技能,真正要打架却是手都还不了。 更何况,万花“读条谷”的称号不是白叫的,谁t打架会转着笔打架啊!! 无助的小神医,凄凄惨惨地挂在壮汉的肩膀上 ,只有一双眼睛敢到处瞟。 不想,还真被他瞟见一个熟人。 那路过之人,穿着红色的捕快服,不是安满捷又是谁? 小神医情绪激动地想要呼救,安满捷却是看了他一眼,埋头走到了隐蔽处,不见了踪影。 …… 这是什么意思?时机不到?还是……根本就不想救他。 那大汉倒是发觉了小神医的异状,回头一笑:“哈哈,小娃儿醒啦?” “哈哈,对啊!”小神医也艰难地转头,冲他笑得灿烂。 “哈哈。”大汉爽朗一笑,摸出带迷药的帕子,又冲小神医脸糊了上去“那就再睡一会儿。” 我□□大爷!!! 昏迷过去的鹤小神医,只来得及反应出这个念头,便又陷入了黑暗中。 ………………………………………… “你这小杂种,竟敢暗算老爷我,看老爷我今天不弄死你!” 鹤小神医半昏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咬牙切齿这般说。 “还请公子留他一条贱命,这小子的药制得倒是不错。 ”这分明就是那个壮汉的声音。 你才贱命!你全家贱命! 感觉自己手脚被束,小神医只得压下心中怒气,安静地听他们讨论如何处置自己。 “青山大侠,你就放心吧,下药那天我还真没看出,原来这小子是个美人胚子,这种姿色一次就玩死太可惜了。” 鹤小神医可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那个被他下药的富家公子,自己还真是大意了,被这家伙捉了去。 如果没记错……司小神偷似乎说过,这家伙玩儿死过不少……男孩。 鹤小神医感受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在自己脸上轻轻抚蹭,仿佛是在挑逗。 那手在他光洁的脸蛋上游走着,最后轻轻地按上了他的嘴唇。 鹤小神医终于忍不住,猛地张开嘴咬了下去,不料那手却收得十分迅捷,要是鹤小神医自己咬得牙关生疼。 那手收回了片刻,立马又伸了过来,死死掐住了鹤小神医的下颌,掰过小神医的脸,他看见那个满脸纵欲过度的公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小美人儿!你可害得爷好苦啊!” “美你妹!老子男的!”鹤小神医被他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郑山和那儿虽然也常常被捏下巴,却从来没有过这么恶心的感觉。 “你说什么?”那富家公子显然没听懂他在骂什么,倒是抓住了重点“男的?男的又怎么了?我告诉你,男的要是发起骚来……” “呸呸呸!”鹤小神医连呸三声打断他无节操无下限的话,不想自己的神经被这种垃圾信息洗刷。“男的和男的,你也不嫌恶心!” “哈哈哈哈!有什么可恶心的,到时候你明白了个中滋味,还要求我呢!”那富家公子放声大笑,纵欲过度的脸上也放出一丝神光,依旧闹闹掐住鹤小神医的下巴,回头对那壮汉道:“青山大侠,这次多谢你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调。教调。教这野小子!” 鹤小神医下意识地想要找自己的武器,挣脱着那手臂 ,埋头一看却吓了一跳,他竟然被剥得只剩一件雪白的里衣。 操!这种昏迷程度,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根本不知道啊!鹤小神医由衷地恐惧了起来,思维开始乱跑,根本冷静不下来。 所谓十年修得么么哒,百年修得啪啪啪。 这个原本是陌生人的纵欲公子,能和自己走到一块儿,也是百年修来的缘分啊! 不对!想远了! 扯回自己跑马的思维,鹤小神医看那纵欲公子手里已经拿了一个小药瓶,见自己望他,朝自己一笑:“乖,小美人儿,用了这个保管教你……欲罢不能!”说着,那富家公子俯下身来,朝他撅起了嘴。 烈焰红唇啊!我去!他不会是要亲下来吧! 怎么办!卧槽!怎么办! 鹤小神医的头脑已经被怎么办刷屏,脸上表情也纠结成了一团,他拼命地将头往后昂,可下巴还被掐在手里,面对调戏他居然无能为力。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自绝筋脉? “啾!” 那张烈焰红唇终于还是贴上了小神医,在他脸侧狠狠的啾了一口。 卧槽,十年修得么么哒…… 我的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爱你,中国!!!! “!!!” 鹤小神医的情绪,决堤了。 ……………………………………………… 红色的药粉延伸了不远便消失无踪,司无戈与司七里又顺着路走了一段,终于迎来了分叉口。 两条路,一样的偏僻,一样的不知通往何处。 司无戈想提议分两路走,但若是之后再遇到分叉口,又该作何处理?时间,真是一分也耽搁不得。 而司七里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看这错综复杂的小道,越乱他的思维反而越清晰。他们被药粉牵引而来,却没有想想,会有谁绑架鹤小神医?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他不像司无戈被鹤小神医伤口愈合的秘密扰乱着思绪,只这样一想,思绪便豁然开朗了。 鹤小神医招惹过的,可不就是青楼街那被下药的钱家公子吗! 烦恼地一拍脑门,催促着司无戈:“快快快!快去钱府!跟我来,走近道!”这一刻,他比司无戈还要焦急了,如果没有记错,那钱公子……可是男女不忌的!!偏偏小白这家伙,长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哎!”司小神偷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回头冲司无戈吼:“磨蹭什么别转圈了!飞快点啊!!”司无戈被吼得一愣, 小白,哥已经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 “小白,保重贞操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心为祖国母亲庆祝生日,根本无心码字。 (不要打我!开玩笑的!真的!不是这个原因!) 前几天生了个小病,让你们久等了。啾~么么哒! 在深夜特地感谢一下总是为我留评的黄瓜太君!还有爱我爱的深沉的过儿!当然还有爱我的小天使凡尘! 睡觉吧,晚安。 【ps:万花少侠这个名字不忍直视,居然不能叫小正太了,泪流满面,万花正太辣么萌!】 ☆、【十六】 下药一时爽,贞操火葬场。 鹤小神医奋力地挣扎着躲开钱公子的罪恶的双手,心中不禁感叹,有一件质量很好的里衣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样又撕又扯居然没有裂开。 里衣质量太好的后果就是,钱公子恶狠狠地揪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来,再把狠狠地摔到床上“妈的!浪费老子时间!” 小神医的后脑勺不幸地撞到床柱子上,顿时头脑发昏。 使用直接摔懵了剥衣服,这种最原始粗暴手段的钱公子,急色的解开小神医的衣带,剥到一半时,嫌小神医绑手绑脚太碍事,直接拔出靴子里的防身匕首将绳子割了。 鹤小神医头脑发昏的任他翻来覆去,只觉得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居然会出现这种剧情。 诶? 等等! 绳子被割了!?鹤小神医顿时来了精神。 左一刀右一刀,好不容易把鹤小神医质量很好的里衣割开的钱公子,惊奇的发现……鹤小神医,竟然……在一瞬间衣服换了一套,头脑没转过弯儿来的钱公子骂道:“他妈的,你怎么又换上了!老子好不容易才脱完的……” 抬头,只看见鹤小神医阴森森的笑容。 ……………………………………………… 司无戈与司七里赶到钱府门口,正要悄悄潜进去救人,却不料,在钱府门口发现了一个身穿红服的捕快。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捕快在这里巡街?这时候他们正要潜入钱府,他若是被捕快撞见岂不是百口莫辩? 那捕快还是发觉了行踪鬼祟的他们,向这边走了过来,正是安满捷,他面露疑惑,问:“你们,在此……” 司小神偷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安捕头此刻怎会在此处?现在正是西街巡街的时辰,你却出现在此处,将人民安危置于何处?” “……”安满捷倒是被问住了,只是这个少年……他仔细地打量了两人,这少年将巡街的时辰安排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皱起眉,没有深究,向两人讲明了来意:“我看见一壮汉扛着一个小孩子,进了这钱府。” “鹤小神医?”司无戈惊奇道。 安满捷也是满心惊讶,没料到眼前这二人也是为着鹤小神医而来,尤其说话这人,一身白底蓝袍飘飘欲仙,仿佛不似凡尘中人,眼底的忧虑却又使他染了凡尘烟火,他旁边那少年,倒着实像个小混混,这样的两人竟会结伴而行,还是为了找那鹤小神医,也太过奇怪了些。 “你看见了!”司小神偷听的奇怪,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你既然看见了,为何不将他就下来?” “早已听闻钱府公子鱼肉乡里,强抢不少幼男幼女,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定罪,此番正是一个好机会。”安满捷满心算计地望向钱府大门,他心里一直算着时辰,再过一刻钟,他冲进去,必能人赃俱获。 “哈?”司七里皱紧了眉头,看向他满眼的失望“你分明知道他被绑进钱府会是什么下场,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子受辱,就只为了所谓的证据?” “……为了大义。” “你的大义,我真不能懂!” ………………………………………………………… 钱公子看见这阴深深的笑容,心中一悚,想起了自己那日被小神医下药,春了,又不举了,还拉得死去活来,整个下半身陷入了生不如死状态的痛苦,哆哆嗦嗦的捏紧了手里的防身匕首,这小子身上的药已经被摸光了,自己应该还有一拼之力。 小神医哪儿管那些,笔一转,直接芙蓉并蒂定住了他的身,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 钱公子定身状态刚一解除,开口就骂:“你个狗娘养的,小兔崽子敢绑老子,老子要你……” 鹤小神医一把抢过他手中捏紧的匕首,想搁在他脖子旁吓唬他,却无奈……身高。 于是小神医果断地踢了他一脚,将他放倒在地,再将匕首拿到他脖子旁晃了两晃:“你这么把软骨头,还想上老子。” “你他妈的!有种放了……” “没种。”鹤小神医将匕首又贴近了半分,钱公子立刻安静了下来“再叫,就毒哑你的嗓子。” 钱公子咽了一口唾沫,将嘴抿紧了。 鹤小神医见威胁成功,将匕首缓缓移开了:“我说你这人真是变态,连小孩子都下的去手,看你这纵欲过度的样子,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男孩儿女孩儿。”钱公子嘴抿得死紧,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鹤小神医。 眼珠子一转,小神医对他乖巧地笑了笑:“你这种人还是别要肾了吧,我帮你割了!从来没有活体解剖过人呢,有点激动!对了,这边没有麻药,可能有一点疼,不过你放心,割一个肾不会死人的。”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啊! 钱公子眼中写满了疑惑,但看着鹤小神医的刀一直在自己腰腹部晃来晃去,又时不时听到肾这个字眼,顿时吓得快飙眼泪,开口道:“少侠,我有眼……” “不准说话!”鹤小神医用刀柄使劲戳了戳他肚子。 钱公子疼得龇牙咧嘴,又不敢说话了。 鹤小神医看他这幅模样,心情好了许多,匕首一扔,歪头道“算啦,看你这人肾也虚得用不了多久了,这年头,割了你的肾我又换不到小苹果6,不割了。” 钱公子如蒙大赦,感激得连连点头。 却见小神医默默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包银针,取出一根银针呵口气,擦了擦。看着银针闪烁的寒光,钱公子脊背窜上一股凉意。 “我要在你脸上刻字,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坏蛋。”鹤小神医举着针撅起嘴,显然气还未消。 钱公子感觉自己今天完全是栽在这小子手里了,如果刚才他没有支开青山大侠,哪里还轮得着这小子放肆! “刻什么字呢?”鹤小神医的银针在钱公子脸庞晃来晃去,钱公子忍不住偏了头。鹤小神医立刻皱起眉,凶巴巴的喊“不准动!信不信我一针封喉!” 钱公子欲哭无泪,鹤小神医突然一打响指,笑道:“有了!不如就写那个!” 钱公子对自己的脸表示关心,一脸疑惑地看着鹤小神医,只听鹤小神医流利的背到:“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细听我小英莲,哪怕你一去呀千万里呀,哪怕十八年呀才回还,只要你不把我英莲忘,等到你回来呀再相见,嘿!巴扎嘿!” ……!!! 这什么玩意儿啊!脸上能刺下这么多字吗!你还嘿!巴扎嘿 ! 钱公子哭丧着脸:“少侠你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诶诶!不饶,饶不了你!”鹤小神医拿着针在他眼前比划了比划“你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想饶了我啊?” “可我……可我毕竟没能怎么你啊!”钱公子说得无比懊恼,他这一点便宜没占到,完全是吃亏了啊!! 鹤小神医想了想,发现也对,点点头,把银针收了回去:“好,本少侠就饶你这一次。” “多谢少侠,多谢……”钱公子感激零涕,鹤小神医,好人啊! 鹤小神医站起身,转头走向那张大床,拿起了床头那一瓶…… 钱公子眼睛又瞪圆了,鹤小神医解开瓶盖招气入鼻,闻了闻那甜媚的香气,笑眯眯地问他:“这药内服还是外敷?” “内……内服。” “哦。”鹤小神医捏住他的牙关,将药水抖了进去。 看着钱公子一脸羞愤,鹤小神医将药瓶一甩,摊手:“不怪我!这是你自己的药,春了就春了,又不会不举。” 看钱公子仍然恶狠狠地盯着他,小神医看着床上自己被割烂成一条一条的里衣,心疼的皱眉道:“真的不怪我啊!这只能怪你没有一双,善解人衣的手。” 鹤小神医心情好得很,看钱公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哼起九九艳阳天,收拾自己被摸走的药罐子。 “叩叩叩!” 这敲门声大力且急切,几乎像要将门拍穿。 只听那青山大侠的声音响起:“钱少爷!有人闯进来了!似乎是要找那小子啊!” “青山大侠!快救我!”钱公子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叫道。 “轰!”门,被人冲撞而开。 小神医在他们对话时,早已打开了窗户,见青山大侠闯进来,不慌不忙地甩了一个太阴指疾退而去:“不陪你们玩儿了!” 转身,用出蹑云逐月,在撞上围墙之前又及时运出了轻功。鹤小神医感觉自己操作技术精进不少,飞至上空,他便看见了下方的司无戈与司小神偷,兴奋地停了轻功,张开双手向他们飞扑过去:“羊哥哥!” 司无戈与司七里看他平安无事,也是心头一松,淡淡一笑。 只是…… 喂!! 你是往围墙扑过去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少侠与正太。 总感觉感觉都不一样了呢…… ☆、【十八】 司无戈连窜出几十米才将鹤小神医险险接住了,司小神偷则站在原地咬牙切齿。臭小子,第一个叫的居然不是他,再说那司无戈哪里像羊啊!那根恨天高那么长!分明就是独角兽。 小神医被接住了,立刻抱着司无戈的脖子告状,指着房门道:“他们欺负我!” “可你……衣衫整洁,有何证据?”听到这声音,鹤小神医才发觉了原来安满捷也站在他们旁边。 不服气地撅嘴,对司无戈道:“这简直是外套,里衣已经被弄坏了。” 司无戈看了他的衣服一眼,将他放了下来,默默地拔剑出鞘。 安满捷欣然一笑:“如此便好!总算是有了证据!” “……”鹤小神医咬了咬嘴唇,嫌弃道“笑个屁……”这人怎么说风凉话的。 司小神偷也是冷笑一声,拍拍鹤小神医,凑近了故意大声道:“这位捕快大人可是巴不得你出点什么事,他好去抓人呢。”安满捷心中不喜,怎么又多出这么一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小子。 鹤小神医委委屈屈地瞪了安满捷一眼,扯了扯司无戈的衣角。 司无戈便大步走了出去,小神医赶紧跟上看热闹,安满捷也是大步走了出去,为了他的大义与证据。 司小神偷,也是大步走了出去,只是与他们走的方向不同,他悄悄塞给鹤小神医一个小纸团子,冲他挤了挤眼睛,转身朝门口走去。 开玩笑,他司小神偷可不想被人死死管着,更不愿跟捕快多打交道,这么一走了之,多潇洒啊!摸出那天掏走的大钱袋子,上下抛了抛,用了这么久还是沉甸甸的,先去好好招待一下肚兄吧! ………………………………………………………… 那房门本已被撞坏,走近了,却听得呻/吟不断,司无戈面露疑惑,安满捷更是愤怒不息,人都找来了,那钱公子竟还有急色之心!上前一脚踹开将坏未坏的房门。 “……” “……” 小神医迈着小短腿跟上来,好奇地伸头:“怎么了怎么了?” 司无戈淡然地蹲下,用袖子蒙住了他的眼睛:“没什么,我们走吧。” “可是!”鹤小神医不服气地掰着他的手。 抱起鹤小神医,司无戈收了剑对安满捷躬身一礼:“还请安捕头秉公执法。”说完便转身离去。 诶…… 等等!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看这种东西!会长针眼的啊! 听着里面一阵阵唤着:“青……青山……嗯……”的呻/吟声,安满捷苦恼地转过身塞住了耳朵。 …………………………………………………………… “羊哥哥,刚才怎么啦?”出了钱府大门,小神医搂着司无戈的脖子问道,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听见里面的声音大概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就是想看冷冰冰的羊道长说出来。 司无戈却没有回答他,小神医抬头看了看他,立刻被道长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那双总是清清冷冷的眼里,此刻似乎点燃了地狱的幽冥之火,依旧冰冷,却又有了毁灭一切的热度,小神医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把自己搂着他脖子的手缩了回来。 “真想把你锁起来。”司无戈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 羊哥哥黑化了!好可怕! “羊哥哥不会的!我最喜欢羊哥哥了!”小神医勇敢地扑上去,又一次抱住了司无戈的脖子。 便听到司无戈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将他放了下来。 这时司无戈才发现少了点什么,皱起眉问道:“怎不见司七里?” 鹤小神医冲他乖乖一笑,背在后面的手捏紧了手心司小神偷给的小纸团:“不知道。” “算了,先去替你买件里衣,再带你去填饱……”司无戈牵起鹤小神医的手,突然皱起了眉。 蹲下身掰开鹤小神医紧紧握拳的手指,便看见了他攥在手心里的小纸团,司无戈疑惑地看他一眼。 鹤小神医见纸团被他拿走,把手像小学生一样背在背后,冲他讨好地笑。 司无戈眼皮一跳,明明是个很乖的笑容,却看得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几个碳条写的大字,显然是仓促而成。 “明晚窗口见,别带司无戈。” “……”司无戈的脸色又黑了。这不是司小神偷所写又会是谁? (司无戈内心os:我弟弟的字居然这么丑。) (司无戈内心os:你们居然都不带我玩儿。) 小神医看他复杂的表情,赶紧解释道:“我还没有看过,真的不知道啊!” 司无戈只能叹口气,牵起小神医的手,走在前面什么也不说。 鹤小神医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感觉,不管是不是游戏,不管司无戈是不是npc,他真的对自己很好。 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吗?但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于小神医而言不过是他测试技能的一场游戏,如果锋针在这个世界不能用,司无戈死了,他那时也不会有半点伤心。 他从来都将这世界当做一场游戏,没有认真对待过任何人任何事,他那么爱骗人,此刻却只因为司无戈失望地叹了口气,而感觉心里难过。 ……………………………………………………………… 司小神偷满足地摸摸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子,练武什么的果然很累啊,不知道司无戈是不是每天也吃得像他这么多的。 他胡思乱想着跨出门去,却发现饭店门口围了一圈捕快。 司小神偷皱皱眉,不过想到自己偷了钱公子之后已经安分了不少时间,又觉得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地想从捕快中间走过去。 却不料,捕快见他走过来,都架起了刀。 司七里的眼神严肃起来,却低下头鞠了个躬,笑问:“草民司七里,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官爷?” “你且看自己腰间挂的是什么,便会明白。”这声音倒是耳熟的紧,不久前才在钱府听见过。 司七里冷笑着抬起头,果然又是那安满捷。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次是犯了个低级的错误,竟将钱公子那华贵得与他万分不符的钱袋,就那么突兀地挂在了腰间,只是…… 他拿起钱袋抛了抛,笑道:“安捕头真是好兴致,既要抓那钱府少爷,又要为他办事。” “……”安满捷沉默片刻,便道“不可混为一谈,他是恶人却由不得你来惩戒。” “就由得到你吗!”司七里突然将那钱袋往安满捷面上打去,谁也没想到他突然发难,都是一惊,司小神偷便乘此机会,一跃而起,他武功不好,轻功却是数一数二,这一跃地上的捕快已经捕捉不到他的声音,只听他的声音似乎从上方传来“一届流匪做了朝廷走狗!又有什么资格惩恶扬善!声张大义!哈哈哈哈!” 他倒是潇洒离去,而接住钱袋,呆立在原地的安满捷,却是牙关紧咬,瞳孔紧缩。 流匪的身份,是他的禁忌。 …………………………………………………………………… 是夜,明月高悬。 小神医趴在窗台打了一个哈欠,回头道:“小神偷没来,一定是他知道你在,躲起来了。” “他察觉不到我。”一直藏在黑暗处屏息的司无戈,此刻突然开口,哪怕小神医知道他一直在房间里,也还是吓了一跳。 拍拍胸口,小神医问道:“你干嘛找司小神偷啊,他真的不是个坏人,他虽然偷钱,却比钱公子那种人好得多!” “我知道他不坏。”司无戈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我找他,只因他是我弟弟。” “卧槽!”小神医条件反射开口骂道。 “你说什么?”司无戈没听懂。 “哈哈哈,我是说我想卧在床上听你讲了,那一定是个很长的故事。”鹤小神医哈哈笑着糊弄了过去,不愧是江湖啊,够狗血!我还说怎么姓司的这么多,原来t是一家人!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讲,我二人的师父是……至交好友。”司无戈说得毫不在意。 小神医却听的奇怪:“你们的师父?可是……你们的父母呢?” “我从未见过。”司无戈的神色有些黯然“此番下山,本也是为了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鹤小神医没想过司无戈竟是这样的身世,竟然和他一样是个孤儿,只可惜他是有机会报仇雪恨的,而自己却没有报仇的目标,向谁报仇?向这个社会吗?“也对……买没有仇恨,哪来的江湖呢?” 鹤小神医自然不是个容易消沉的人,他很快就蹦跶到司无戈面前问:“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也是个亲兄弟或者表兄弟啊?” “没有。”司无戈诚实地回答 见他回答得这么果断,鹤小神医立刻不满:“干嘛啦!看不起我的基因啊,我可是神医!” “并不是看不起你。”司无戈已经学会了听重点,他道“我常常感觉,你……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随时都要消失不见。” “……”鹤小神医愣住了,果然修道之人所见的真相,都是肉眼凡胎无法比拟的,鹤小神医严肃的看着司无戈,最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住在贝克街221b?” 司无戈没有听懂,但还是对他认真的摇了摇头,鹤小神医被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第二天,在鹤小神医的坚持下,司无戈定了两间房,鹤小神医趴在房间窗台又等到半夜,仍然不见司小神偷。 第三天,仍然不见司小神偷。 鹤小神医才感觉有些奇怪了,可从来都是司小神偷找他,他却没找到过司小神偷,在这城市里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在大海里捞一根针。 这个年代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哪怕他们是很亲密的朋友,要永不相见,也就是这么简单。 ………………………………………………………… 作者有话要说: …… 原谅我放荡不羁爱拖延。 先放一首单身狗之歌上来,其他的歌我录好了都会放到作者的话里。 ☆、【十九】 小神医真是受够这种等待的日子了,闲不过三天的他,决心要去找点事情干。 司无戈当然是十分不放心,表示救命恩人就该好好呆在房里被养着。却无奈,他既然在这无双城停驻了,便免不了要去管一管魔教的事,不可能整天守着鹤小神医。 于是,鹤小神医与司无戈展开了一场理智而成熟的谈话。 “我要去打工。”鹤小神医道“我打听过了,无双药堂是正经人家的药堂,不会有问题的。” “……”司无戈沉默了一会儿“正经药堂会要你吗?” “……”鹤小神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次!?” “我说正……” …………………………………………………… 魔教厨师对司无戈仍然充满敬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无戈不善的脸色,问道:“师叔祖,你这是怎么了?” “……”司无戈面色痛苦地清了清嗓子,却还是声音嘶哑地道“被下了点哑药而已,你继续说。” “哦……” 魔教厨师便听话的讲了下去。 诶?等等! 下哑药!!? …………………………………………………… 转着笔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市上,鹤小神医总觉得自己最近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他听司小神偷说过,无双药堂是无双城唯一的药堂,规模巨大,几乎霸占了整条东街,他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想来往东边走是不会错的。 果然,走出不远,他便看见一整条街都是古朴庄重的建筑,房中传出阵阵中草药的香味。他探头往里面望了望,不屑地撇了撇嘴。 排场这么大,看病的人却寥寥无几,那一个个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老头子也不像是管事的,说不定还会因为他医术太好嫉妒他。鹤小神医按照甄嬛传的剧情,脑补了一下一群老头子翘兰花指捻着胡须争风吃醋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战。 又走过了几间诊室,这一间看起来是药房,倒是十分安静。 药房一般都是管账的先生吧,随便说几个药名露两手,说不定就能将他引荐给店主呢! 鹤小神医跨过门槛,正要装逼,那柜后的人抬起了头,却让鹤小神医惊艳了好一阵子。药柜后面竟然不是如鹤小神医所想,拿着笔不停算账的糟老头子,却是个相貌十分出色的年轻男子。 他就如水波反射的阳光,瞬间让整个药室都温柔而明媚起来。 知道那人说:“过来,坐下吧。” 小神医才发现自己居然呆呆地在门口站住了,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挽起手臂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爬上对他而言有点高的板凳,坐下了。 那人转身从后方找出垫子,摆在桌上,道:“将手腕放上来,我为你诊脉。” 鹤小神医还没来得及装高人,倒是被当成了病痨鬼,心里有些气:“我没生病!若生病了,我便不是来这边了。” 那人愣了愣,随即微笑道:“说的不错,这边并不是就诊区,倒是我思维固化了。” “孺子可教!”鹤小神医被夸奖后,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 男子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谁是孺子啊!! 嘚瑟完了,鹤小神医想起正事,对面前的人道:“你可否引我去见店主?” 那人的眉头皱了皱:“找店主做何事?” “不告诉你。”鹤小神医面无表情。 “……”那人竟无语凝噎。 揉了揉眉头,对小神医道:“我虽不是店主,却也差不多了。你有什么事便同我说吧。” “真的啊?”鹤小神医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那人笑了,点了点头。 鹤小神医倒是有点怯场了,凑近了点小小声说:“那,你们这儿还缺大夫吗?” “无双药堂的大夫,需要数年资历,不然……”那人似乎是要委婉拒绝。 “我有我有!我有资历啊!”鹤小神医掰着手指算了算,以前在医学院读了三年,死后在这个世界正是第二年,总的算起来五年也不是个小数字了“五年,够不够啊!”小神医伸出五根短短的手指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那人盯着他短短嫩嫩的五根手指,一脸不信。鹤小神医声明道:“你别不信!我可是神医!” “抱歉。”那人只能微微一笑。那笑容,让鹤小神医想到了“呵呵”。 顿时挫败,但仔细想想也难怪,看病是生死大事,不能儿戏也是对的。既然如此,不如卖点药当赚外快好了。 小神医道:“那我便卖一些药。” 无双药堂是无双城唯一的药堂,怎会缺药呢温行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自负圣手的他,却很想看看这个自称神医的小家伙,能拿出什么高明的药来。 小神医最先掏出来的,当然还是最初级的下品止血散,打开药囊放在温行云面前:“这是下品止血散。” 温行云看着这奇异的红色粉末,轻轻拈起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他似乎惊讶至极,又凑近细细嗅了嗅。 他喃喃道:“大黄……”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6节 小神医笑一声:“鼻子还不错嘛!” “只有大黄?”温行云有些激动道“这倒真是下品了,止血剂本应该是青黛,山栀,海浮石佐以柯子,瓜萎仁,是为最佳。” “别急嘛,听我慢慢讲。”鹤小神医的本性又开始作祟,笑道“大黄本就有止血清热之用,明明是一剂药就能解决的事,为何要分为五味药?人人都知是药三分毒,混上各种草药,是中和了药的毒性,还是增加了呢?” “……”温行云抿了抿唇,倒是不知如何回答这刁钻的问题“如此说来,这是你自创的新药?” 鹤小神医有点不自在地望了望天:“不,我师父给我的,他大名鼎鼎,叫……穿越。我明白你可能不知道他,毕竟他比较低调。” “新药,却是不能随便购买的。”温行云摇了摇头。 “哎哎!怎么这么麻烦的!”里卖药从来没有这么麻烦过啊,小神医皱起了眉,不耐烦道“试一试药效不就好了吗?难道你们就永远墨守成规,不接受新药?” …………………………………………………………………… ☆、【这是一个正经的番外】上 风很大,杨林裹了裹自己的大衣,一滴水珠便落在了手背。他抬头,却发现天空并没有下雨,那竟然是他的泪水。 他只能无奈的承认,自己还是没能忘得了那个人,那个看起来脆弱不堪,却从生到死都霸道地霸占着他灵魂的人。 那个人…… 该怎样说起呢?他现在已经躺入坟墓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就叫他小贺吧。 小贺是杨林的大学室友,但他们相识却不是在大学,而是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孤儿院。 从小,小贺就是一个很漂亮却很孤僻的孩子,杨林觉得他可能自己有另外一个世界,他总是将思绪放在那边,而将现实看得一文不值。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孤儿院半数的孩子都找到了新家,小贺却一直没被领走的原因,大人总是喜欢活泼些的小孩子。 杨林被新父母领走的那天,跟小朋友一一拥抱作别,当然也包括小贺,他似乎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了这个人,他紧紧地拥抱了小贺,对他说:“我们以后如果遇见,要做好朋友。” “好啊!”小贺回答道,对他笑了笑。 小贺的笑容是很乖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看得有点渗。 然后…… 到新家时,父母默默从他头发上,扯下两张鲜艳的糖纸,那是孤儿院的劣质糖果包装,里面包裹的糖几乎都化了一半,稍不注意就会黏上。 杨林拿着两张沾着自己头发的糖纸,无语凝噎。 他想起小贺,临走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 ………………………………………………………………………………………… 杨林的成绩一直不是很好,人却越长越帅,长大后上了个二本大学,不是特别好,却也不至于太坏。 他是没想到会遇见小贺的,更没想到小贺会是医学专业,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报复社会吧!! 杨林却想错了,小贺在医学院的成绩很不错。不得不说,小贺的糖纸事件在杨林心中树立起了一个深刻的腹黑形象。 但毕竟是从小认识,杨林还是凑上去,跟小贺打了招呼。 小贺鼻梁上加了一副眼镜,透过镜片的视线却是清澈干净的,他这才发现,小贺长大了也还是很漂亮,却不想从前那么孤僻,跟他边走边说,还开起了玩笑,让杨林受宠若惊。 那天之后,杨林想尽了千方百计,终于换到了和小贺同一个寝室,虽然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或许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好吧好吧,他是想更了解小贺,至于腹黑什么的,他好像已经忘记了。 同一个寝室时,他才发现小贺一直在打一款游戏,每天夜里都要抱着电脑,坚持用卡到爆的校园网刷到断网。真爱啊! 他看着小贺点进游戏,出来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眼睛大,脸上没几两肉,下巴尖尖的,让杨林想到小时候的小贺,记忆中的有些模糊的小小贺,和这小家伙还真是神似。 再一看名字,杨林差点笑了出来,居然是“鹤小神医”。 他忍不住拍拍玩游戏正入迷的人:“喂,来英雄联盟开黑吧,哥哥带你。” “屌丝。”小贺冷嘲一句、 杨林一惊,在这个屌丝如流的世界,不被回合制小游戏洗脑,能保持高尚的情操,是多么难得啊! “早就满级了,改天哥带你。”只听小贺面不改色地说道。 喂! 喂喂! 刚才谁说屌丝的! 小贺的游戏,千难万难终于卡进了校园网。出现的画面,还真是特别美。 看着那幻境一样的3d效果,杨林只是突然想到,这就是小贺的世界吗?他看见小贺脸上的笑容,并不是整人时的乖笑,那笑容,是安心的。 …………………………………………………… 杨林苦恼地走向了自己的床,原来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就是……游戏宅。 于是便经常出现这样的对话。 “兄弟,给我带张点卡回来。” “寝室楼下过了街就有报刊亭,我麻烦你下楼好不好!” “不行,我急用,现在走不开。” “走不开……你在大战吗?”杨林已经慢慢踱向了报刊亭。 “不,我在打英雄联盟,刚死了给你打个电话,好了复活了,不说了。” “诶!等等!!” 杨林手里攥着一张点卡,冲已经挂机的手机怒吼“打得不是一个游戏你他妈急用个屁啊!!” 最终,杨林还是买了点卡,还顺手给游戏宅带了饭。 他想,要是不出那件事,他俩还会是朋友吧。 至少小贺不会与世长辞,至少……他还能继续帮他买点卡。 ……………………………………………………………………………… ☆、【二十一】 温行云皱了皱眉头,小神医冲他挑衅地挑了挑眉。于是,温行云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喂……别笑。”小神医无奈的看着温行云耸动着肩膀笑个不停。 温行云努力地镇静下来,道了一声:“抱歉。”一看小神医的脸,又笑崩了。 喂!严肃点啦!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做朋友啊!老子长得很搞笑吗! 小神医受不了了,从口袋里翻出了小刀,对温行云道:“我那药的效果,比你店里任何一种药都要好上十倍!”看温行云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掀起自己的袖子,将刀放在了自己白嫩嫩的手臂上“你若不信,我现在便证明给你看,若是效果平平,我今后再不涉足无双药堂!可若是……效果当真好上十倍。” 鹤小神医昂了昂头:“你就……拜我为师!!” 小孩子的思维真是无法捉摸的,刚才还只是想卖药而已,现在已经得寸进尺想收他为徒了,温行云不以为然地笑笑,医道他不敢称第一,药理却是绝对有自信,这大黄制作的止血散,根本比不上药堂中任何一种止血药。 鹤小神医当然也不是意气用事,若是要找人试药,他没有比店药效里好上十倍的自信,可若用他自己来试……那就不是只好十倍了。 “好,我便应你。”温行云略一沉吟便答道,随后觉得自己不能欺负小孩子,又道“但你若输了,日后生病也可以来药堂诊病。” 小神医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发现温行云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也并不是假仁假义,心中对他也有了些好感,便撅起嘴道:“那你若输了,我也不用你跪着叫我师父!” 说着小神医猛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啊!好疼! 小神医差点飙眼泪了。 温行云也是吓了一跳,他还道那小刀不过是小孩子壮胆的把戏,那药堂里有的是受伤流血的人,他是真真没想到,这鹤小神医就这么……往自己的手上放刀子了! 小神医追悔莫及,泪汪汪地催促道:“药药药药!!” 温行云也没多想,抓起那包止血散便往小神医的伤处撒去。 小神医咬紧了嘴唇,苦不堪言。 慢点啊!傻徒儿!伤口是会痛的啊! 温行云此时确实对他的伤口好奇不已,那伤口迅速愈合着,竟是肉眼可见。 他忍不住……忍不住,用手去戳了一下。 戳了一下!!!! 小神医真的飙眼泪了,他抽抽搭搭地将自己的短手缩回来保护好。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奇药!甘拜下风。”温行云冲他深深一躬“师……” 鹤小神医本来就是开个玩笑,哪里会真的收徒,赶紧跳下板凳冲到门口,对他摇头:“我不要你了!” 他看鹤小神医匆匆忙忙地爬出门槛,神医的心思你猜不透啊,温行云无奈的笑笑,看来自己真是戳疼他了,真是个小孩子。只能趁他没走远朗声道:“鹤师父若不嫌弃了,随时可来无双药堂找我。” 不会找你的。 鹤小神医找了个角落坐着调息了一会儿,对自己一事无成的结果很不满意,又开始抄着手在东大街的路上漫无目的地晃悠。 看来安满捷真是一个很得民心的捕快,满大街的人议论他的还真不少,都是些“安捕头惩治了恶贼,大快人心!”“安捕头要去绞山匪,为民除害!”“安捕头抓住了西街那边儿的小偷,皆大欢喜!”…… 听来倒是挺振奋人心的,真没想到那死脑筋的家伙,这么受欢迎。 诶?!! 等等!哪里不对! 西街的小偷!? 鹤小神医本能地想到了什么,抽了抽嘴角,不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看见一瓶菊花味的苏打水,兴奋地买下来!猛灌一口! 卧槽!满嘴花露水的味道! 好棒……感觉喝了这个,今晚蚊子不会咬我了。 …………………………………… 啊对了!忍不住想说一说我们的美女教师呢! 美女教师今天讲到节奏节拍,问我们这种节奏像什么动物的叫声。 有人说小狗,有人说小鸡,小猫,小鸭子。 于是美女教师萌萌哒脱口而出:“对啦,这种节奏就像小狗狗,还有小鸡鸡!(……诶?!哪里不对!)” 美女教师……你这是,一本正经公然耍流氓啊! ……………………………………………… 可是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正文却只写了一点点,会不会被揍呢,感觉有一点……小激动。 ☆、【二十二】 小神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茶楼里唠嗑的人旁边,天真地问:“叔叔,你们在说安捕头的故事吗?能不能跟我说说?” “小友也崇敬安捕头?”一个中年男人端着茶杯,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坐在对面的人,根本没有看见小神医的样子,只看见桌边上小神医头顶晃晃悠悠的一根呆毛,他伸手指着呆毛道:“这孩子看起来甚有灵气啊!” 这爱乌及乌也太严重了吧!! 小神医冲着能看见他的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中年男人赶紧招呼:“小二哥,来给这位小友讲讲安捕头的英勇事迹!” “诶!好嘞!”茶楼里人不多,小二本就在旁边伺候着,讲讲江湖事迹捞点赏钱,此刻也是十分乐意“那我就讲安捕头要剿这不羁山匪的事!” “好!”茶楼里一片起哄的声音。 小神医一着急:“刚不是在讲安捕头抓小偷吗?接着讲吧!” “不不不!小友有所不知!”中年男人摆手,对小神医道“抓小偷这事稀松平常,其中恩怨,远远比不上这剿匪时安捕头心中爱恨纠缠!” “……”剿个匪到底有什么可爱恨啊!明明是武侠故事的风格为什么要用这种言情故事的梗概! 那小二倒是没理会他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讲了起来:“各位客官都知道,安捕头原本就是那不羁山上流匪出身……” “啊?!”鹤小神医刚刚爬上板凳,听到这话几乎又激动得站了起来,见周围都眼光异样地看着他,只好乖乖坐回去,小声解释“我……我是外地来的。” 中年人忙打圆场:“没事,继续讲继续讲!” 众人纷纷附和,小二也就继续讲了,还顺口给小神医说了句:“小兄弟,你可得好好听下去,安捕头虽是流匪出身,却真是个正义好汉,你可别为此就误解了他。”说完又继续讲起了安满捷与不羁山流匪的渊源。 小神医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满口正义,像是被朝廷洗脑的安满捷,居然是个土匪?可最近分明听说朝廷下令剿匪,剿的还就是不羁山的土匪,这倒真是……爱恨纠葛了。 “朝廷赏识安捕头,让他脱离土匪身份,给他荣誉,让他守卫无双城治安。安捕头果真不负朝廷重望,而他昔日的兄弟,如今的土匪头子……”小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屑至极“山匪没有了安捕头带领,如今本性毕露,滥杀无辜!连曾经的一丝侠气都抛弃了,现已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朝廷也下了剿匪的通令。可安捕头并不是不念旧情啊!现在那土匪头子,到底是他过命的兄弟啊!我猜测,这安捕头最近将城里治安管的特别严,就是为了城内安宁下来,让朝廷撤去剿匪的命令哩!” 小神医听得震惊无比,他的确是觉得安满捷身上有些匪气,以为是什么江湖侠士,没想到前身竟然是土匪头子!现在还被支使去剿自己老窝,想想倒是怪可怜的…… 但是……你可怜是可怜,总不能抓我兄弟去邀功啊! “那西街小偷,是不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小神医从震惊中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又一次询问起司小神偷的行踪来。 那中年男人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你为何总打听那小偷的事?” 鹤小神医呆毛一悚,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他瘪瘪嘴委委屈屈地说“我家公子前些日子路过西街,撞到一个少年,就发现钱袋不见了,那钱袋里……是公子的读书钱……” 坐在另外一边的人,指着鹤小神医道:“这个孩子看起来甚是忠心啊!” 鹤小神医幸得队友神助攻,配合地抬起袖子蹭了蹭眼角。 其他人见状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惋惜道:“小兄弟,如果是最近的事,你快去衙门找找安捕头,说不定还能严刑拷打叫小偷说出藏钱的地点,那小偷死活不承认自己偷过除了钱公子以外的钱,嘴可倔。” “就是就是,我上次看见都用上刑了……” “哎,小兄弟,你快去找安捕头吧!” “……是用的什么刑?”小神医听到用刑像是血液结冰了,古代的刑罚,他多多少少是听说过的。 “夹手指。” “……” 小神医无声地跳下板凳,跟众人道谢,告别。众人看他突然黑沉沉的脸色,都叫他放宽心,安捕头一定能帮他。 他却没有回应任何人。 安满捷,他当然会去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双城副本终于要结束了,真是一场持久战 ☆、【二十三】 “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办。” 司无戈回到客栈的房间,便看见鹤小神医冷峻的脸色,丝毫不像平日里乐呵呵的那个小孩子,司无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此事便当做你报了我的救命之恩,以后你都不必以衣食住行来报答我。”小神医快速地说出了自己的交换条件。 在司无戈眼中,鹤小神医一直是那个村庄里的孩子,会在他脸上乱写乱画,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医者。他还没有见识过小神医的冷漠,所以无法接受与小神医一本正经地谈条件。 司无戈无奈,只得先问:“是何事?” “第一件事,明日子时。”鹤小神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给司无戈“将此书贴于城门之外。” 司无戈接过纸张,轻轻展开。他发现这纸张竟是朝廷告示的御用纸张,也不知小神医是从何处找来,纸上的字体规规整整,仿佛印刷模板。但只是仿佛,仔细一看,仍能看出此人不经意间的提笔顿笔。 “安满捷串通不羁山匪,意图谋反。速速将其捉捕归案,取其首级者重重有赏。” 司无戈看得皱了眉头:“你这是……” 他脑子里迅速地转过几个念头,显然这告示是针对安满捷而写,只是“捉捕令需要朝廷统一指令,这样一张告示并没有效果。” “我知道。”不想鹤小神医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告示只是挑拨离间罢了。” 司无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问他:“那第二件事呢?” “明日,众多官兵出城时,你速速去监狱救司七里!”小神医的脸色终于不再冷峻,他急匆匆的摸出一堆药瓶药丸子,最后翻出一个华贵的小盒子,那盒子显然不是他的“这个药……可以续筋骨的,你将他救出来,就赶紧给他敷药。” “监狱?”司无戈听见监狱二字心中本已有了不祥之感,听见续筋骨,他一步上前,惊问:“什么!” “司小神偷被安满捷那土匪抓走了!”鹤小神医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难受,要不是那次被钱公子绑架时,司小神偷来救他遇上了安满捷,小神偷是不会被抓住的吧。一想着他就觉得心里特别难过,撅着嘴跟司无戈告状“他们夹他手指,还屈打成招。” “这消息从何得来?”司无戈问道。 如果直说在大街上听来的也太没有可信度了吧,鹤小神医把药盒子塞到司无戈手里,背起手道:“那你别管。” 司无戈看了看手中那华丽的小盒子,也只得一笑道:“也是。”出现在小神医生命里的人不只有司无戈一个,哪怕他还是个小孩子,也有自己该走的道路了。 这世上你与有些人的缘分,就是目送他渐行渐远。 司无戈默默苦笑了,觉得自己想太多,他的确是个害怕失去的人,哪怕修道多年也没能使他豁达一点。 而这时,他却看见鹤小神医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小行囊,背在了背上,手上还提着一个新的竹编帽,对他道:“那你一定要记得,我走啦,后会有期。”路过司无戈身边时还对他拱了拱手。 刚走出一步,就被司无戈揪着衣领拽了回来。 鹤小神医惊恐地晃了晃自己离地的脚丫,抬头问:“干嘛……” “你要去哪儿?”司无戈拽着他的衣领,面无表情。 “我说了,你做这两件事,就算报答我了,不用再像现在这样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当然要信守承诺。”鹤小神医也很想一直这样混吃混喝啊!但谁让他轻功不够呢?这两件事情,他都不可能无声无息做到,司无戈却可以。 司无戈叹了口气,慢慢将他放下来:“救司七里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那你是说我可以不用走?”鹤小神医脚踏实地后,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司无戈。但或许人都是犯贱的,越是被挽留,就越想要离开。 于是他道:“可我还是要走的。” “要去哪儿?” “去……做一件你不会允许的事情。” 方才又想到钱公子,小神医才想起自己最近是缺了什么。 他的,装备啊!!!!!!!!!!!!!! 被钱公子扒了之后,一直放在钱府,根本没有带回来,现在他穿的一直都是治疗套啊。 他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坐立难安,一刻也不能忍,今晚就要去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装备全都找回来。 “去做什么?”司无戈的语气开始有点咄咄逼人。 鹤小神医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毕竟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啊,那个青山大侠看起来武功不赖,于是他道:“我要去钱府,把我的衣服找回来!” “钱府?”司无戈皱紧了眉头,果真是他不会允许的事情。他无奈地看鹤小神医一眼,为了一件衣服就要闯去钱府,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才想得出来,他安抚道“别去,我给你买一件新的。” 卧槽!你的新衣服能加属性吗! 鹤小神医本来还挺平静,听司无戈把他的套装跟一般衣服相比,还有嫌他衣服太旧的嫌疑,立刻怒了!我可是个坚定校服的气质花啊! “我就要我的衣服!”鹤小神医捏着拳头冲他嚷嚷。 “别闹。”司无戈心中有点急躁,没心情去安抚他的情绪。 “我才不是胡闹!”鹤小神医攥紧了手中的包袱,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嚷嚷“我就要我的那一件!其他的我都不要!!” 没走出两步,他果然又被司无戈拽了回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 司无戈直接用嘴堵上了他骂骂咧咧的嘴。 ………………………………………………………………………… 作者有话要说:  wifi他终于回到我身边。 来!小棉花!接住你拖了很久的套马杆! 唱给小棉花的套马杆 如果我传送门失败了,请看这里→5sgkugou/fc/13514556htl 【我居然把羊哥哥写成了安作死,砍手】 ☆、【这是一个正经的番外】下 小贺长得好看,在学校里却并不受欢迎,他与同班甚至同寝室同学的关系都不太热络,杨林有一种感觉,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被小贺依赖的人。 小贺会赖着他,让他帮忙买早点,让他叫自己起床,让他提醒自己上课的时间……半个学期下来,杨林已经完全记下了小贺的课表,比自己的课表还熟。 然而,半个学期也足够让他感到疑惑。 为什么这些令人最苦恼的琐碎小事并不能让他对小贺产生厌烦,反而有点……甘之如饴呢 长得不赖,性格又阳光积极的杨林,身边当然不会没有腐女这种生物。以前他根本没在意过她们口中的攻攻受受,而最近,却想得却来越多。 他会不会是……被掰弯了? 如果是他和小贺的话,他一定是攻吧,攻吧? …… 诶!等等! 为什么要想这种事! 在直与弯之间摇摆不定地杨林,当机立断,迅速地找了一个女朋友,谈得倒也顺利,毕竟学生时代的爱情,基本都看脸。 只可惜,杨林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心无旁骛地重色轻友。 比如,他与女友正在咖啡厅里喝下午茶,悠闲地搅拌着咖啡,听着咖啡厅里清新小资的曲子,正在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了“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搞基……”的专属铃声。 杨林看见对面的女友苦恼地摸了摸额头。 他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接听键,阻止逗比的铃声继续传出。 听筒一边传来小贺的声音:“喂,杨大哥。” 这称呼……不妙啊! “我在谈恋爱呢,有话快说。”杨林催促道。 “大哥我……回不了家了。”小贺可怜兮兮地说。 “又迷路了?”这个路痴,杨林很苦恼“你打个车回去啊,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来接你啊?” “我没带钱。” “那你找个路人问问……” “不是,我是在饭馆吃完了……发现自己,没带钱。” “……”你还能不能!更!蠢!一!点! “所以,杨大哥你什么时候谈完恋爱,能不能来救我回家……” 杨林满心绝望地问了他是在哪个饭馆,挂了电话。 正要开口对女友解释,不想先开口的却是女友:“你又要走?” “是啊,宿舍那哥们儿……” “杨林,我们才恋爱半个月,约会的四次里,你哪一次不是中途离开?”杨林习惯了女友的小鸟依人,突然被质问倒是愣了愣,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好好了解过面前这个女孩子。 女友苦笑了一下,将手机放进了挎包里:“真不知道是你太不在意我,还是太在意你的室友。这次,就让我先走吧。”说完,便提起包站起身离开了。 杨林这才发现,她精心的打扮过,穿了一条绿色花边的新裙子,配着同色的包与发卡。只可惜他是从她离去的背影发现的。 他被甩了!(饭钱还不能aa!) 杨林无奈地发现这个事实。 可那又怎样呢?让他去追回来?或者坐在这里静静总结恋爱经验? 不,不能,小贺还在饭馆等着他。 ……………………………………………………………………………… 到了饭馆,便看见鹤小神医一个人拘谨地坐在餐厅中间,面前摆着两个空盘子,这家伙,长得这么瘦还挺能吃。 翻了翻白眼,掏出钱包给小贺赎了身(诶?)。 “等会儿回宿舍我把钱还你。”看小贺一直挺愧疚地跟在他身边,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样子。 杨林突然很想逗他,转过身摸了摸他的脸说:“你害我丢了媳妇儿,该怎么报答?” “……”小贺避开他的手,气氛有点尴尬,但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小贺还是努力不在意地开玩笑道“我总不能以身相许啊。” ……为什么不能? “我也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小贺退开几步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林却对这明显退让的动作反应很大。 避开,他怎么能避开他!他不是一直很依赖他吗!怎么能避开他!! 杨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忽然拽住小贺拍他肩膀的手,将他狠狠拉过来,就这么在大街上,将嘴唇贴了上去。 杨林的视线里只剩下小贺惊恐增大的眼瞳。 他狠狠挣开他,擦着嘴唇震惊地问:“你是神经病吗!”说完看他一眼,便默默离去了。 杨林也是震惊地站在原地,他清晰地捕捉到小贺那个眼神,也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回不到过去了,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仿佛回到了身在孤儿院那灰暗的时光。 ……………………………………………… 那天之后,小贺不再与他说话,不再对他笑。 小贺减少了游戏的时间,每天早睡早起,不用他叫起床,也不再需要他带早餐,不再需要他提醒上课。 可杨林有时还是会忘记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他回头:“小贺,该去上……”却发现寝室空空荡荡。啊,对……他们已经决裂了。 这样冷战的灰暗日子一直持续到期末,他回家过年,小贺却是申请了留在学校。 等他过年回来,收到的……便是小贺的死讯了。 他这才发现,小贺存在感是不强,如同空气中的微尘,无处不在。 杨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大男人哭哭啼啼太难看了。 如果他不是那么急躁,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至少……他还能帮他买点卡。 ……………………………………………………………………………………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杨林你这渣男! ……………………………………………………………… 今天作者又犯蠢了。 把五六节的课,记成了七八节。 室友上课的时候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很镇定的伸出尔康手拒绝:“不!我是七八节的课!” 然后安安心心地玩儿到三点半,一看课表顿时吓尿了。 哭晕在厕所。 我的第一次逃课居然是这样…… 我猜中了这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 ☆、【二十五】 那只是一个冲动的行为,司无戈反应何等之快,甚至还没有触碰到,便迅速分开了,而两人的表情此刻却是出奇地一致。 震惊! 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先回过神过来的竟然是鹤小神医,他惊恐地看了司无戈一眼,狠狠咬住了嘴唇,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 司无戈仍是愣在原地,他怎么会……“小神医!”看见小神医飞快地跑远,他才反应过来,迅速地追了上去,而追出客栈门外,却已经不见了小神医的身影,他不敢停下来,只想当然地往一个方向追出去。 或许有时候也真的要相信命运,他与小神医正是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 小神医也不知自己用轻功飞了多久,直到自己的气力值耗尽,他才颓然地靠在了身边的树上,撅着嘴挠了挠树皮,最后委委屈屈地抱住了树。 欺负人……不带这样玩儿的。 这样的话,羊哥哥不就和那个人一样了吗? 鹤小神医有一点难过,他们都是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朋友,做出这样的行为,在小神医眼中,是类似背叛的,他们想要抹杀掉自己的友情,换成另一种东西。 爱情这种东西,让那么多人着迷。小神医看见许多人被爱情控制着喜怒哀乐,只觉得那是种可怕的东西,像是邪恶的黑魔法。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友情被替换成那种东西的! 更何况!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 这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他为什么找不到退出的按钮? 这与真正的生活……又有什么差别呢? 无法逃避,那与真正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他还是得继续活下去,他甚至不敢去死,谁知道这次死亡又会带来什么? 生存的压力,让人变得畏首畏尾。 小神医再也不敢抱着以前那种游戏人生的态度去活,他被吓坏了。 ………………………………………………………………………… 丑末寅初,日转扶桑。 安满捷牵着自己的马缓步走向城门。 他抬头看那天上的星斗,只谈世事无常。和巴鲁把酒言笑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今天他却是奉命去清剿他的。 他和巴鲁本是无双帝国边境一个游牧民族的孩子,他们一起在大草原上放牛牧马,跟着部落里的老师傅学武,老师傅时常会给学武的孩子们讲一些武林大侠的传奇,他从小就希望能成为老师傅故事里那样受人敬仰的大侠。 安满捷习武认真得有些偏执,巴鲁习武没有他的天分和认真,却也跟在他身边一直没有放弃练武,巴鲁说:“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直到后来,异族入侵,最先遭殃的便是他们这样的边境小族,无数的部落被灭族,包括他们。他和巴鲁还有一些远出放牧的年轻小伙,骑着马打闹着回到部落,看见的便是满目火光。 他们的部落……没有了…… 所有的房子都化为灰土,爱讲故事的老师傅永远闭上了嘴,姑娘们灿若桃花的脸被烧得残缺不全,他们的马匹……他们精心饲养的壮马肥牛,全都被异族抢走。 安满捷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心中的情绪,他只觉得自己恨透了那群异族,他号令起部落里仅剩的十几个青年,要冲去为部落报仇。倒是巴鲁制住了他,也青年们稳住了被他调动起来的热血。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7节 巴鲁只是问了一句:“你们知道要去哪里报仇吗?” 他不得不承认巴鲁说得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扑灭火,埋了部落亲人们的尸体,他们牵着自己的马,走在漫漫无边的草原上,偶尔路过别的部落还会遇见像他们一样的人,他们便将那些人收归入伍。渐渐地队伍壮大了,他们路过每个地方总会做上几件好事,总受到人们的称赞。 安满捷终于觉得有点高兴,觉得自己像是个大侠了,他告诉巴鲁,他要将这支队伍一直带领下去,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大侠,将异族彻底铲出去。 巴鲁只是笑着对他说:“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他们的名声越来越大,但却不是安满捷想要的名声,他们被称作流匪。 这称呼几乎将安满捷打击到不想再行侠仗义,他终于明白,要成为大侠,至少应该有着响亮的身份,比如华山掌门的师弟司无戈,希城山庄的庄主白玖……他们才会受人称赞,而他们这样……一群可怜人的队伍,是只能被叫做流匪的。 不过他们到底是很得民心的流匪,他们游荡到无双城边界时,便有朝廷的人来询问了。 安满捷当然知道,朝廷是想要收编他们,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加不加入朝廷的军队他们都是要去攻打异族的,朝廷想利用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利用了朝廷。 而且,最诱人的是…… 朝廷可以给他一个光鲜的身份,让他真正成为一代大侠! 不料,巴鲁这次竟然反驳了他,甚至是逼他不准去。安满捷难以置信地看着巴鲁:“巴鲁提!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同意,都会陪着我的吗?” “安满……”巴鲁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了,只好放低了声音“我们这样不收任何势力约束地行侠仗义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向朝廷效忠,给自己加一道枷锁呢?” “巴鲁,你明知道我一直想成为的是大侠,而不是土匪。”安满捷解释道。 “我知道!可现在时局这么乱,不是向朝廷效忠的好时机!”巴鲁堤皱紧了眉。 “乱世出英雄!”他说完便不再回头。 此后,流匪扎根不羁山,无双城里多了一个受人敬仰的安捕头。 今日……安满捷自嘲地笑了,安捕头要去不羁山剿匪…… 剿掉自己的过去,向朝廷效忠。 安满捷失魂落魄地骑着马出了城门,他当然不会看见自己出门那时,一个鬼魅般的白色影子轻轻飘出城门,将一张告示贴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断网太可怕,连在电脑上更新的手机顿时不能用了! 卧槽!卧槽! 我的几百本!你回来! 爱我别走 ☆、【二十六】 月光逐渐被阳光所覆盖,无双城醒了过来,城内小贩此起彼伏的唱卖声,填满了每一条街道,城外的商人也挑担或者牵马地进了城门。 却不知是谁抬头看了一眼,又或者是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总之仿佛一时之间,城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都对着那告示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得聚众闹事!” 守城的官兵立刻走了过去疏散人群,以往遵纪守法的无双城民却没有听话,官兵被民众复杂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震。 无双城安定了多久了?百姓有多久没对他们露出这样怀疑的目光? 他振臂一挥,壮胆作气大吼道:“赶紧散了!”百姓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他甚至听见其中有不少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大感不满,双手叉了腰:“我倒看看你们看的是什么!” 转头一看,有些疑惑,近几天并没有颁发新的告示啊,再细细凑近了去看那内容,官兵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 无双府。 无双府尹拿着师爷刚呈上来的告示,也是愁得皱紧了眉头。 “安满捷串通不羁山匪,意图谋反。速速将其捉捕归案,取其首级者重重有赏。” 这显然不是朝廷发放的,朝廷要在城门贴告示也是会通过他们无双府的,更何况朝廷这次让安满捷去剿匪便是要测他的忠心,断然不可能开出这种告示。 这不是……逼安满捷造反吗? 这告示出现的时间不明不白,谁也不能知道,安满捷到底有没有看见。 谁也不能知道,回来的安满捷会是提着匪头的首级,还是……带领着大军不羁山流匪与无双城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如此,便只能让他回不来了。 无双府尹睁开紧闭的眼睛,已然做下决定。 ……………………………………………………………………………………………… 沉重的马蹄声响起,无双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声音,偶尔会有骑马的侠客经过,那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飘逸,而不像这样,仿佛大军压境,马蹄声重得像雷。 百姓们大多猜测到了他们是要去干嘛,他们甚至有些人想要冲上去阻拦,但……一辈子的平安,又怎么是一个捕头比得上。看着那奔腾而过的铁骑,他们又都退却了。 司无戈也在客栈的窗边观察着,昨夜看见安满捷失魂落魄地走出城门,他才大概明白了鹤小神医的计划,挑拨离间……他未曾想到鹤小神医会有如此的心机,此刻无双府大军,也如他所说一般出城了。 司无戈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好了鹤小神医给自己的药盒,准备去衙狱里救司七里。 鹤小神医,又是鹤小神医…… 司无戈不知道自己叹了多少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想了鹤小神医多少次,他一个小孩子,会跑到哪里去呢?不,这手段已不是一个小孩子能使得出来。而自己竟然会想去吻一个孩子…… 可这些都不重要,司无戈隐隐觉得,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一路浑浑噩噩,还好今天狱里的守卫着实稀疏得聊胜于无,以他过人的轻功与隐匿功夫,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到了监狱门口,他硬是扯回自己的注意力,出其不意地敲晕了门口的守卫,悄无声息的摘下他们腰间的钥匙,轻轻将大门打开,侧身进了牢门。 狱里关着的大多是些小混混,也只是犯了些小偷小摸的罪,可能也有被杖罚的,“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却不像是小神医所说会夹人手指,严刑逼供。 司七里会在哪儿呢? 司无戈一间一间仔细地搜索过去,全都找完之后,竟然没有找到司七里的身影。 这不可能。 他心中始终坚信着鹤小神医不会欺骗他,便折回去又找了一次。 还是没有…… 再找一次。 还是……没有。 再…… 没有给他再找一次的时间,门口倒着两个守卫毕竟是很显眼的事情,过了不一会儿便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而司无戈心浮气躁,固执地想确信鹤小神医不会欺骗他竟是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 竟是被守卫死死堵住了出口,以他的武功要冲出去不是难事,可守卫们此刻已经集结了起来,若想不伤一人地冲出去,便只有两败俱伤。 司无戈停住了,门口的守卫也没有进来,他们都在等候,争取抢夺一个先机。 想明白以后,司无戈便又一次确认了,牢房里的确是没有司小神偷的身影,他的心情迅速地灰暗了下来,没有人能忍受疏远,没有人能忍受欺骗,心底渐渐泛起一种叫做绝望的心情。 他缓步走了出去,步伐看似飘逸,实则凝重,仿佛步步生莲的仙人。 守卫们心中却没有敬畏,他们倒是没有佩戴刀剑,但那手中紧握的棍棒,便一棍一棍地砸在了司无戈身上。司无戈不避也不闪,便让这粗俗的攻击在自己身上击出闷响,他还是那样缓慢地走着,硬生生在挥舞棍棒的守卫中挤出了一条路。 守卫又哪会让他这样轻易离去,立刻便有人想到要砸他的膝盖,让他跪地无法行走。 司无戈却仿佛猜透了他们的心思,一直木然走动的他,忽然就地一踏,他周身的守卫还没搞清情况便被震翻在地,守卫们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司无戈却不见了。 地上竟然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人气劲之深,难以想象。 见他并没有带走任何一人,守卫们自然知难而退,事后想来竟只觉对这人敬佩,如此高的武功,却是不伤一人。敬佩中却又存了一丝疑惑,他分明可以直接离开,为何一开始要被动挨打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来一个15w字的榜单吓坏了! 总觉得按我的更新速度会被关进小黑屋。 ☆、【二十七】 这山路,何时变得如此萧条? 安满捷将马拴在了不羁山下的小镇,一个人步行上了山。这次朝廷的本意是让他带领一群人剿灭山匪,他费尽了口舌才得来这一人上山的权力。朝廷要他呈上巴鲁的首级,而他心中暗暗欢喜着,因为他知道朝廷中是没有人知道巴鲁长什么样子的。 朝廷敢相信他能一个人剿匪,便是因为他对不羁山地形的熟悉,能攻其不易。 而现在……安满捷看着泥泞小路上的脚印,深深地皱了眉,这是一条必经之路,怎么会……只有下山的脚印,没有上山的? 他心中有些慌乱,跑了起来,走到一个转弯处,他身形一晃,极快地做了个假动作,朝前踏出两步,而后敏捷地用轻功飞到侧边的树上,抓住树干藏在树后,静静地等待机关发射的声音。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机关的声音,他不敢大意,又屏息等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听见响声。安满捷心中疑惑,这机关几乎是他亲手布置的,才不过时隔一两年,不可能会坏,也不可能会被抛弃。 他跳下树来,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谨慎地拨开树丛,却是大吃一惊,那机关竟然被人砸毁了!断口甚至还很新,分明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巴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朝廷的剿匪怎么能没有机关对抗呢! 想完之后,他愣住了,自己的立场到底是哪边?朝廷剿匪的队伍里有自己,这些机关还不是等同虚设吗?他想,他或许是有些愧疚了。 ……………………………………………………………………………… 一路上遮遮掩掩地前进着,从清晨到正午,他终于到了不羁山顶的山寨。 只是…… 这山寨为何如此安静?就像是死了一样。 安满捷心中不想的预感越来越浓烈,难道!这山寨已经先被人灭了?!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瞬间丢了谨慎,快步冲上前破开寨门,跑了进去。 还好……不是他想象中满地血迹的样子。 安满捷稍稍放心,片刻之后又皱起了眉头,为何山寨里会没有人?哪怕要出去活动,也是要留人守寨的,没人守寨,那也至少有病患伤员,掌勺的厨子……而这种寂静,分明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推开一扇房门,房间内干干净净,不是收拾整洁的干净,而是什么都没有的干净,这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推开一间又一间,却都是一样,一间又一间的空房子。 难道是得到朝廷剿匪的消息迁移了? 安满捷这样想了想倒是觉得开心不少,不用与自己的兄弟针锋相对,是任谁都会开心的事。然而,他开心的同时,却更加失落。就像是巴鲁堤抛弃了他…… 他有些不甘心地继续着反复推门的动作,直到山寨的厅堂。 厅堂里居然有人在。 巴鲁堤坐在厅堂中央兽皮铺就的椅子上,倦怠的神情仿佛等候已久。看到门口那僵住的影子,眼中终于放出神彩:“安满,你来了。” 这感觉就像茫茫沙海中,远处竟然走来一个活人,安满捷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问:“你……在等我。”巴鲁堤点了点头,安满捷沉默了,气氛瞬间凝滞。安满捷只得开口:“寨子里的人呢?” “走了。”巴鲁堤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向安满捷走过来。 “走了?去哪里?”安满捷没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解的问。 巴鲁堤比安满捷高上一点,他眼睛盯着安满捷,浓厚的睫毛便垂了下来:“安满,山寨散了。” 安满捷张大了嘴,吃惊地问:“为什么?” “你要杀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走?”巴鲁堤反问。 “……”(他说得好有道理)安满捷竟无言以对,他叹了口气,避开巴鲁堤的视线“巴鲁……你别这样,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也只是不想看着你建立的山寨,又被你毁灭。”巴鲁堤移开了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 安满捷只觉得他今天说的话句句带刺,都让自己无法作答,只好又问:“那你为何还要留下来?” “朝廷不是要你呈上我的头颅吗?”巴鲁堤今天没有正面回答过他的问题,都是一句又一句反问,让安满捷应接不暇,他没想过再次和巴鲁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对话。 “他们没人见过你!”安满捷冲他吼道,仿佛是想证明些什么“我可以不用杀你!” “嗤。”巴鲁堤忽然笑了“那真是谢谢了。” “……”安满捷无力地看着他,想解释,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安满。”巴鲁堤忽然伸手搭上了安满捷的肩膀“他们肯定知道的。” “不会……”安满捷挣扎着摇头。 “安满,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出门的大小姐,朝廷敢让你来,他们就一定知道的。”巴鲁堤稳住他的身子,看向他的眸子深地像草原的夜空。忽然,他伸手抱住了他:“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只记得自己要做大侠,忘记复仇的初衷了吗?安满。” “……不。”安满捷回答得有点无力。 “你总是太冲动,如果真的杀了兄弟们,你以后都会后悔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像是拂过耳畔的风。安满捷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心情变得温暖而柔软,安满捷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将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以后遇事要多想想,我多想……一直陪着你,只可惜你不需要……” 安满捷忽然睁开了眼睛,这声音已经不止是轻柔,简直是虚弱了,他看向巴鲁的侧脸,却发现他脸色竟然无比苍白“你……” 就在这一刻,巴鲁堤原本抱着他的手臂松了,全身的体重都压倒了他身上,血腥味也在这一瞬倾泻而出。 安满捷茫然的摸到了他腰腹上不知何时插上的匕首:“巴……巴鲁……巴鲁!巴鲁巴鲁巴鲁!巴鲁!!!!!” ………………………………………………………………………………………… 不羁山下。 无双府的铁蹄声,越来越近。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开始虐安作死了!从军训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想了无数种方法!现在终于要开始实施了! ……………… 运动会一定要拍下小伙伴跑步时魔鬼的步伐!祝我成功。 ☆、【二十八】 为什么会这样? 安满捷紧捂着巴鲁堤腰腹上的伤口,鲜血在指缝间汩汩而过。听着耳畔越来越弱的呼吸声,他动也不是静也不是,怎样处理伤口被他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第一次感到恐惧,做大侠是需要无所畏惧的,而他现在几乎怕得发抖:“你说过会陪着我的……”这声音里有哭腔,可他在意不了这么多了。 安满捷飞快地背起巴鲁堤冲出山寨,无双药堂!无双药堂!他顾不得许多了!他现在只想把背后的人救回来!他可以去求情,说不定朝廷会网开一面,让巴鲁和他一样做个捕快。 “巴鲁,坚持住。” 他越跑越快,已经忍不住用出了轻功。 巴鲁,坚持住……坚持住! 前方骤然多起来的脚步声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近了,他看见了那些人身上的官服,顿时欣喜起来,飞快地朝他们奔过去,边跑边大声喊:“快来帮个忙!” 那些人听见他的呼喊声,转过了头来,果真是快速地迎了上来。 安满捷心中不胜感激,正要开口道谢,却被刀尖逼上了鼻子:“安满捷!你果真与流匪勾结!” “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安满捷心中很是焦急愤怒。 他被迅速地包围起来,那刀尖仍旧指着他的鼻子,不退不闪。 “我只是想救他!他也可以做一个好捕快!”安满捷解释道。 “狡辩!”队中有人反驳道,瞬间刀光剑影晃花了安满捷的眼。 他狼狈地躲闪开几人的刀剑,而身后背着的巴鲁堤却是被划了好几刀:“巴鲁!”他心神一荡,却是被人当胸划了一道。 “反贼受死!”那人划了他一刀,又嚷嚷着扑了上来。 原来他是反贼了吗? 这一次,他被自己认定的正义针对,终于感觉到这种正义愚蠢而毫无道理。 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佩剑,真正的正义……应该是温暖而柔软的…… 巴鲁! 巴鲁还活着!他要救他! “啊——!”他狂吼一声挥舞着刀向无双府的刀阵冲去,像个疯子一样。 …………………………………………………………………………………… 是走这边?不对不对,这边走过了,应该是那边才对! 鹤小神医蹲在路口边左看右看,始终不知道该走哪一边,鬼知道他怎么会飞到这么个树林子里面来,这些树长得都一样啊! 这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迷路,以前他都没有固定的目标,总觉得走到哪里都无所谓,而越是想走对路,就越瞻前顾后,看哪条路都觉得不太对劲。 鹤小神医不是不想潇洒一盘,只是他现在……好饿。 望了望头顶上的月亮,然而这不是第一个晚上,已经是他离开司无戈的第二个晚上了,也就是说,他已经饿了三顿,昨天正在气头上倒是不觉得饿,随随便便地靠着树歇了一晚,今天开始找路,才发现自己果然只是个正常人,饿起来真是受不了。 如果再走不出去……他就只能学习神农尝百草了。 他决定了一条路,便走了上去,反正横竖都是死。 咦? 前方的草丛在微微抖动。 难道是小兔子吗!?鹤小神医眼神发亮起来,仿佛面前的一丛草已经成了香喷喷的烤兔腿,显然他没有想过怎么生火的问题…… 带着美好的幻想,他扒开了树丛。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诸位,我对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包括剑三这个游戏我也还是个小白,如果有什么纰漏还请原谅。 今天看了看自己写的东西,感觉真是万分羞耻【羞 ………………………… 说好的歌 绝世小攻→t/r7opb55 绝世小受→tqya ………………………………………… 原谅我终日裸奔不存稿 ☆、【二十九】 树丛后面竟然是一片血腥,那血迹比他遇见司无戈那次不知多出了多少倍,简直尸横遍野。 他仔细看了看尸体,惊讶的发现,那竟然都是无双府的捕快,鲜红的捕快服使眼前画面更加血腥,一一摸了他们的颈动脉,都死了。这一片大约有十个人,竟然一个都没活下来。 鹤小神医猛然想到了安满捷,这人该不会真的被他逼得反了吧……如果他真的带领不羁山土匪反了,那为什么没有土匪的尸首,全是捕快? 难道……是他无意间走进了专门埋葬捕快的乱葬坑!? 不对!他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是因为树丛在动,而这一堆死人,树丛怎么会动得起来呢?刚才又没刮风…… 小神医想得背后蹭蹭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开口:“捕快大哥,不是我杀的你们,你们不要乱找替死鬼啊,我可是个正气凛然的小神医,以后我一定造福社会,瞑目吧。” “救……”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那声音飘飘渺渺的竟然让人分不清是从哪一边传来的。 小神医咬了咬嘴唇,你特码都死了还救个屁啊!!吓死人! “救命……”那人加大音量喊了一句,鹤小神医才发现声音是从背后的草丛发出来。 他赶快过去扒开了草丛。 卧槽!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每次老子穷途末路的时候都会遇到你,你是不是专克我的啊! 鹤小神医几乎要摔桌子了!这安满捷怎么这么爱躲草丛!上次还是自己好好走出来,这次就浑身是伤地倒在这里要自己去救他了。 “救他……”安满捷看到鹤小神医,努力地仰起头,眼中无限地祈求,那张脸上糊满了血,看得鹤小神医都有点心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才看见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鹤小神医本来是不介意救人,但面对安满捷,他却有点犹豫,硬心肠地撇开头,撅着嘴道:“凭什么救他,我自己都要饿死了……” “求你……救救他……求你……”安满捷只是不停地重复,紧紧盯着鹤小神医的眼中竟然慢慢地流出了泪来,那泪水划过他的脸,滴下来,便成了血“求你救他……”他痛苦至极地移动着自己满是伤口的手臂,伸进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双手捧着虔诚地呈上,那是他带上来还没来得及吃的干粮。 鹤小神医在他摸干粮的时候已经检查过那人的伤势,那人……分明已经死透了。他看着安满捷递过来的干粮,不禁皱紧了眉头:“他已经死了。” “不会!求你救他……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救他……” 安满捷的声音已经很微弱,却还是固执地否认着,乞求着。 鹤小神医看他一副快断气的样子还拼命求自己救别人,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大概能猜测到,那个死去的人就是传说中安满捷的童年玩伴,不羁山的土匪头子。鹤小神医突然很生气,既然是那么好的朋友,安满捷凭什么不懂得去珍惜,非要现在无法挽回了,才来凄凄惨惨的求自己救人? “你很清楚他死了!他死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你害死了他却又求我救他?是把我当成什么人在使唤!”他抢过安满捷手中的油纸包,把他满是鲜血的手按到了巴鲁堤的鼻孔,那你冷冰冰,静悄悄,再也不会有热气呼出。 “巴鲁……”安满捷眼中的光彩渐渐暗了,他崩溃地垂下了头,手臂也无力地搭在了巴鲁堤身上。 看安满捷悲痛欲绝的样子,鹤小神医没想到自己的挑拨离间会这么成功,也没想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开心。被自己的信仰背弃,还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伙伴,甚至连自己也性命垂危……安满捷现在惨得让人无法不动恻隐之心。 油纸包上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渗进去,染红了里面的馒头,小神医拣出一个馒头,,谨慎地啃掉了没有沾血的地方,说服自己吃人家嘴短,快速地施展了一个握针,之后便是一连串的治疗技。 安满捷睁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又闭上眼,无力的摇了摇头。 鹤小神医及其想证明自己的解释道:“只要你还没死我就能把你拉回来的,我……我只是在读条……”说完之后,一个长针才终于放了出来,鹤小神医终于安心不少,却发现安满捷皱起了眉头,他才恍然明白,安满捷不是怀疑他的医术,而是不想活下去了。 “你不想报仇……”鹤小神医刚要问道,却看见安满捷睁开眼睛,那眼神……已经死了。他忽然觉得救了这个人其实是件更加残忍的事情,便住了嘴,不想自讨没趣,准备拔针走人。 “救我!”安满捷忽然抓住了他要拔针的手“我要报仇。” 操!嘴贱!鹤小神医脑内自扇耳光。 “那个,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不对,反正……”鹤小神医找不出理由来打灭他复仇的火焰了。 “救我!我可以为你当牛做马,我自愿做你的奴仆。”安满捷满脸正经地对他许诺。 这倒是让鹤小神医很尴尬,救人吧,好像他是为了收仆人套利益才就他的。不救吧,又好像很矫情。 “谁特妈稀罕你当奴仆了!思想怎么这么落后,社会主义里大家都是同等的公民,我救你是因为我爱国!知道吧?”鹤小神医嘴上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伤好了你滚得远远地就是对我的报答,无双城里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说着他拿出一颗活络丹,戳戳安满捷:“张嘴。”安满捷听话地张开嘴,咽下之后果真也觉得好了不少。 鹤小神医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华贵的小盒子“你们这个世界的止血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说着他扒开安满捷的衣服,将药小心地敷上去,啧啧嘴摇摇头“果然没我的效果好。”他摸出止血散给安满捷敷了上去,看他止住了血,满意地点点头。 华贵的小盒子,自然是无双药堂的。那日听说司小神偷被夹手指,他便决定了要去劫狱,但左想右想不知道自己的药有没有生筋续骨的功效,稳妥为上,他又去了一次无双药堂。 温行云自然还在,见他回来便拉着他探讨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鹤小神医本来没有心情陪他闲聊,令他停住脚步的是……温行云,是太医,太医之首。 挑拨离间这一计,便是那时候浮上心头的,温行云给了他告示帖,给了他许多药物,甚至帮他模仿了字迹,却没有问小神医是用来做什么,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还对这种坏事乐意之至。 小神医走时,他甚至笑眯眯地说:“等你长大了,欢迎来太医院工作。” 小神医本来对此嗤之以鼻,我可是个热爱自由的小神医,才不去公家医院打工呢! 但看着这惨惨烈烈的尸体堆,他发现太医真是份不错的差事。 安满捷自发的坐了起来,开始打坐调息,鹤小神医没有打扰他,留下了两个装着止血散的药囊,便摸出那个油纸包里的馒头吃起来,一个馒头吃得提心吊胆,生怕碰到了血,将干粮能吃的部分都吃了,小神医还是没饱。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自己堕落了,可身体已经自觉地开始实施,他摸了摸旁边一个捕快的腰包,猥琐一笑,果然带了干粮,哟!还有银子!看来当捕快还是很赚呢! 搜刮了捕快们身上的财产,鹤小神医顿时觉得自己富足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发了一笔死人财? 管他呢!谁知道!不就是个玩儿! 鹤小神医心情好起来,拎着一堆干粮,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饿死了! “太阳当空照,巨人对我笑,兵长说,草草草!你为什么长得比我高! 我比兵长高,高得不得了……诶?等等!我没得兵长高啊……”鹤小神医唱唱跳跳地跑远了。 接下来,又该去向哪里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定要双更,不然我就捏死室友的仓鼠儿子。 真是个恶毒的诅咒,及伤害了我与室友的感情,又失去了我的干儿子,还深深地伤了我的心。、 今天……一定要双更。 …………………………………… 无双城副本就这么结束了,可能是结束地有一点乱…… ☆、【三十】 小神医是顺着血迹找到路的,他突然发现安满捷的战斗力也是很可观呢,这简直是杀了一条街,生命值也得是boss级的,这样都没能同归于尽。当然这一路上的不义之财,鹤小神医也是顺手就牵羊了,对这些捕快他实在生不出什么同情心来。 找到大路也就好走了,但往哪儿走小神医却没了概念,再回无双城的话……有一点尴尬,回稻香村?又有点无聊,现在他连攻击套装都没有了,更不可能回魔教去。 小神医这么琢磨着一路下了山,大约晚饭时分才终于看见了山下的小镇,此时街道上没什么人,饭馆里传出的饭菜香味勾得小神医心神荡漾。 “嗒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从转角传来,鹤小神医还没反应过来,那胭脂红的大马迅速便冲到了身前。 “驭——!”被人狠力一扯,那马就在小神医身前人立起来。马蹄带起的劲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飞,不一会儿又垂下来,重新回到了蘑菇头发型。 小神医咽了口唾沫,心里慢慢泛起一股悲哀。 特妈的!老子居然还没有马腿高! 哪怕刚才马不停下来,大概也是马肚子擦着他的呆毛就过去了。 抬头一看,骑在马上的竟然是个美女姐姐,两条紧致修长的大长腿夹在马肚子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可惜脸上蒙了条面纱,头上蒙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是一双很迷人的眼睛,浅色的眼珠仿佛一只明媚的猫儿,只这一双眼睛便能断定出这绝对是一个美人。 终于遇见女人了!卧槽! 鹤小神医顿时痴汉起来,这么漂亮的美人我一定不能放弃! 美女姐姐至今没有说一句话,胭脂马却不安分地哼哼着,明显是在催他让路。 于是鹤小神医臭不要脸地躺在了地上,一本正经地望着美女姐姐说:“在我们那边,撞到人是要负责的。” 喂!你这假动作也太假了吧! 美女姐姐眉毛跳了跳,眯起眼看他,默默调转了马头。 “嗒嗒、嗒嗒……”马蹄声渐渐远去。 好像……被嫌弃了。 小神医慢慢坐起来,走进了旁边的小饭馆,饭馆里众人都用一种看英(逗)雄(比)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啊,被人这样看他还是有一点在意的,该做点什么来改变众人对他的看法呢? 有了,鹤小神医心生一计,转头对柜台镇定道:“老板,要一整只猪。” “……”饭馆里众人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鹤小神医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这次注定无法改变在众人心中的深刻印象了,只能默默低下头,他突然想起那双浅色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去处。 异域,真想看看那个把郑山和逼得抓人的异教是什么样子。 老板终于腆着脸过来问:“客官说的是要……全猪宴吗?” “对,要一整只。”小神医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说的全猪宴不是一整只的意思,老板满脸残念。 “老板,你知道异域该往哪个方向走吗?”鹤小神医问道。 “哎……?客官,异域乱啊,你是要去干嘛?”老板很想离开,却被抓住了,只能无奈地问。 “我去找美女姐姐对我负责。” 鹤小神医随口说。 “……”饭馆里又沉默了很久,直到老板结结巴巴地开口“呵……呵,一直往西走,过了西门关就算是异域了。” “谢谢。”鹤小神医冲他一笑,专心等猪。 乱,才有趣。 鹤小神医当然不可能痴汉到真的因为美女姐姐就往异域跑,他只是本能地想要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在逃避。 ……………………………………………………………… 作者有话要说: 唱完绝世小攻和绝世小受,我是不是该来一套总攻自传呢? ………………………………………………………… 【虽然只有一千多字,好歹还是二更,不行了,我去睡觉。 诸位晚安 ☆、【三十一】 心满意足地吃了一整只猪,鹤小神医不禁感叹,自己果然正在长身体,正叫老板打包了剩下的一只猪腿,转头一看,却发现店门口站了个血人,正直勾勾盯着他。 这家伙……鹤小神医无奈地皱起眉,还嫌自己在这家店里丢的人不够多吗? 他倒是知道安满捷在他放下药离开之后没多久就跟了上来,但安满捷既然没现身,他也就告诉自己只是下山同路罢了,结果这家伙真的是跟着他的。 小神医仔细揣测了一番安满捷的意图,觉得他可能是饿了,默默捧着猪腿走过去,把猪腿递给了安满捷,安满捷也是干脆地就接了,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鹤小神医看他啃得专注,把竹编帽往自己头上一盖,就那么和他擦肩而过,走过一段路之后,却发现安满捷啃着猪腿仍然跟在他后面。他忍不住回头问一句:“你跟着我干嘛?” 安满捷停下啃猪腿,道“我说过,愿为你当牛做马。” “我不养宠物。”鹤小神医说完转头又继续往前走,安满捷也赶紧跟上。 想着后面有个跟屁虫一刻不停地盯着自己,小神医就觉得自己走路都变得奇怪起来,恼羞成怒地转过去:“我不是说过,你滚远点就是对我的报答吗!” “出口的誓言便一定要做到。”安满捷立刻秀出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就不考虑一下,我能不能接受你这个誓言吗?鹤小神医转身加快了脚步,但凭他的小短腿怎么可能甩得掉安满捷。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甩掉这条尾巴了。 ………………………………………………………………………… 这是一天中唯一自由的时光。 鹤小神医蹲在厕所松了口气,这几天都能或远或近地看见安满捷的身影,真是烦死了。 他拿着厕纸揉来揉去,腿都蹲麻了就是不想出去,无意之间,他看见门边放着一块碳,他欣喜地捡起来,在墙上写写画画:“急!被人缠住了,怎么甩都甩不掉怎么办?在线等!” 写完之后他不禁有点怀念,以前要是这样发个帖子,下面肯定会有很多人追问是男是女啊?有一些逗比还会幸灾乐祸发来贺电,真正能提出有用意见的人几乎没有,不过……倒是挺有趣的,至少能放松心情啊,不像现在就只能蹲在厕所里自己和自己玩儿。 鹤小神医终于是站起身走出了厕所,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安满捷迅速地把头收回了树后面。 “……”你烦不烦啊!说好的当牛做马,哪有牛马会跟着自家主人上厕所的! 偏偏安满捷最近又没有和他近距离接触过,都是远远地跟着,鹤小神医好苦恼,想发火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发。这次异域之旅,本来是一场自由随性说走就走的旅行……谁想到会被这混蛋缠上! 鹤小神医开始后悔自己救了他了。 仔细想了想自己救人的经历,鹤小神医痛苦地发现,他救的人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8节 他们真要报答他,大可以洒脱一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天会见面,或者给几个信物,有什么事就召唤一声那种也行……这才是武林人士的报恩方式吧。 而一个司无戈,把他像小动物一样养在家里,现在这个安满捷,又像只大型犬一样,片刻不离地跟着他。 他以后要不要改行,别救人了? 鹤小神医垂头丧气,一到自己的房间,就赶紧将门窗都关好了,一个人生闷气。 他突然发现自己想要改行也不行,他的定位从一开始就是医者,哪怕那时他是个只会爆玉石的恶人花,靠着系统居然也没成为什么小壮士、小侠士、小强(诶?)……而是偏偏成为了小神医。更何况他一个新时代的医科生,根本就只能医术专精,难道还能去教英语? 鹤小神医嘲讽的笑了笑,医术专精啊…… 他从来都是修的花间游内功,离经易道的内功是随级有剩余的修为就点,到最后也是点满了,可鹤小神医从没关注过这个奶妈的内功,他本来就不想做一个纯粹的医者,在游戏里就表现得更加纯粹与叛逆,他选的是个医生的职业,可就是不用医生的技能,一定要残忍地爆玉石,感觉自己刁刁的。 失去了一套攻击装备,倒是突然让他明白了许多,真正的打架并不像游戏里面一样靠操作靠算计,死亡了就是真的死亡,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他空有技能,却软手软脚没有一点拳脚功夫,万花的功夫还那么多读条技能,上了战场他简直是必死,哪怕能用锋针活过来,别人也能再揪着他的衣领胖揍他一顿。 他不适合战斗! 鹤小神医无比悲哀地发现这个事实。 本来就不占优势的他,失去了战斗的装备,只能变得更弱,更无力。他何尝不想冲上去揍安满捷一顿,只是……打不过嘛。 惆怅了一小会儿,闲的蛋疼的鹤小神医开始仔细研究离经易道的技能了,上面的技能都点满了,也算是熟悉的技能,但下面的奇穴却是一个没开。 他已经不对战斗抱有希望,打算做一个安静的美医生,看自己还有些修为没用,便高高兴兴地开始选奇穴了。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以前真是挺无知,这离经易道的奇穴原来都是这样的。 少阳指减速百分之六十,持续八秒,这减速效果还真是够恶心的。厥阴指打断敌方运功并造成伤害,四秒之内无法使用内功,也是挺贱的。清风垂露,解除一个不利效果……诶?毒性…… 他真是太肤浅了!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个效果!为什么在郑山和给他下药的时候,他要坚持自己恶人花的操守! 没脸再去嚷嚷什么找魔教报仇的蠢话了,根本就无冤无仇!是他自己太!蠢!了! …………………………………………………………………… 鹤小神医在房间里研究奇穴,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出了门,在楼下果然又看见安满捷混迹在人群里,无奈地叹口气,草草吃过了晚饭,便快活地奔向了厕所。 兴冲冲的关上门,便惊讶地发现…… 厕所门上他无聊时写下的话,居然有了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作者肚子疼,卧病在床,没有更新。 晚自习的时候给辅导员发短信请假,辅导员居然回复我“没痛死在床上,就必须来上课。” 卧槽!辅导员!why are you so diao !! 对此我只能说 请关爱病人…… ………………………………………… 其实这几天撸文章撸多了,有点精尽人亡,看待问题变得有一丁丁悲观。 比如说,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写这篇文章只是一时兴起 现在热情渐渐退了,萌点渐渐消失了 我还有没有继续写下去的必要呢 【不,我不是要弃坑 ☆、【三十二】 “杀掉” 回复就这么简单两个字,连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炭笔写的字也看不出好坏,更不可能从大小与清秀程度上分出男女。 鹤小神医愣了愣,料定对方是个和他一样闲的蛋疼的人,便又回了一句“可我打不过他。” …………………………………………………… 得知有个志同道合的人之后,鹤小神医对厕所的感情更深了,每天要跑个五六次。 终于在隔日深夜等到了回复:“没用,我帮你杀” 好汉! 这是条汉子啊! 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好汉啊! 鹤小神医心中敬佩!觉得这样的人才可以称之为英雄好汉,除了爱在厕所里写写画画之外,真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呢! 不过对一个还没见过面的人,鹤小神医还是存有戒备之心的,于是委婉地拒绝:“不太好吧……”为了表示自己心中的纠结,鹤小神医用省略号填满了整个厕所门。 这次对方显然更加积极了,次日一早就看见他在左侧的墙上回复道:“纹银五千。” 卧槽!原来是个职业玩家! 鹤小神医对他好感顿失,放下炭笔出了门,又回房打点行李向老板退了房,继续向西门关前行。 ……………………………………………………………… 转眼过了半个月,鹤小神医已是出了西门关,对安满捷在身后若有似无的跟着,也不那么计较了。 边关的情况,真可谓是……生灵涂炭。 无双城太繁华太平静,在鹤小神医看来仿佛闭关锁国的中国,从内里已经开始腐败。 对着生灵涂炭感慨更大的是安满捷,他知道,对于边关的战事,老皇帝是根本没有出力的,他自以为无双城便是无敌的象征,异族根本对他的国家造成不了伤害。 边关生灵涂炭,他们部落……又何尝不是? 异族可恨,而朝廷……难道就不可恨吗? 边关与荒漠总是相近的,一个种族为了更好地发展才会去入侵,才会战斗,没人舍得让一座辛辛苦苦构建起来的城市白白为战争送葬。 那些躺倒在沙地上的人,不知生死,无人问津,鹤小神医装作不在意地走过去,却发现,那些人都死了,还隔着很远便闻到了尸体的臭味。 这里还不是军营,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呢? 鹤小神医心中疑惑,却是远远看到了一个村镇,这尸体想必就是那镇上的人。 朝着那个方向加快了脚步,风沙吹到脸上更像刀割一样,鹤小神医可怜兮兮的皱着眉,觉得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一定要学会保养才行,至少得像美女姐姐那样时刻蒙着条面巾。 不知是不是心想事成的咒语终于在小神医身上实现了一次,他距离那个村镇还有些距离,却是远远地便看见了一匹漂亮的胭脂马。 ……………………………………………………………………………… ☆、【三十三】 小神医兴奋地跑过去抱住胭脂马的马蹄子,摸摸摸:“小红你还记得我吗?” 谁特码叫小红了!! 胭脂马一蹶子把他给尥了出去。 真是一匹不近人情的马,鹤小神医不敢再去抱它,倒是左顾右盼地寻找起来,马在这附近,那美女姐姐一定也在不远的地方。 而这个村镇却是冷清得紧,大概是风沙太大,所有人都宅在家里? 没过一会儿,小神医看到了美女姐姐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眉头紧锁,她感受到这边的视线,下意识向这边看来,看到鹤小神医后,眉头又锁紧了些。 鹤小神医来异域不能说全是因为她,但看到美女姐姐还是非常高兴,正准备凑过去搭讪,就看见屋子里又跟出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擦着眼泪,做着祈求的动作,嘴里讲的话小神医却是一句都听不懂。 无意间扫了一眼老妇人的状态栏,鹤小神医惊愕地发现这老妇人竟是中了毒。这是什么世道,随随便便钻出一个老太太都身中奇毒,而这老太太眼看就离死不远了,有谁会对她下毒? 鹤小神医的眼神犀利起来。 也不知美女姐姐说了什么,那老妇人千恩万谢就差跪地上磕头了,美女姐姐将她扶进了屋,再出来时却又是眉头紧锁。 她向鹤小神医这边走来,开口说的却又是中原语了:“这个村子得了瘟疫,你们不要靠近。” 卧槽!会说中文的啊!鹤小神医表示震惊,片刻后又想明白了,人家要入侵中原,还是得学好文化的。 不过,说道瘟疫他却有点疑惑:“瘟疫?” 美女姐姐点点头,解开了拴住马的缰绳:“前方便有可住宿的城市,我可以带你们去。” “你确定他们是瘟疫?”鹤小神医却是纠结在瘟疫这个问题上了,如果是一种瘟疫一样的毒,那……老太太中毒才说得过去。 “什么意思?”美女姐姐又是眯了眯眼,看起来分外狡黠。 “有没有可能是……中毒?”鹤小神医毕竟是不敢确定,只能征求地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些病人。” 美女姐姐目光中也是有了些惊愕:“毒药?”她几乎已经要相信鹤小神医,却是在又要将马的缰绳拴上的时候,转头问“我为什么相信你!” 谁特码知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其实……我叫鹤小神探,我有关于140多种不同草药的研究,人们都叫我神探夏洛鹤。”鹤小神医一本正经。 “不是鹤小神医吗?”一直默默无闻的安满捷终于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闭嘴!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才一百四十多种?”美女姐姐到没有太注意他的名字,反而是对他的医术表示怀疑。 鹤小神医这才发现,如果是一百四十多种草药的话的确很不够看,但既然都说了也只好胡扯下去:“神农也只是尝百草,不要要求太高吧。”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霜天越毕竟是一个异域女子,对中原文化也算知道一些,却终究是不多的,虽然她知道草药有很多种,但中原传说的神农的确只是尝百草就受尽尊崇了,这个小神探研究了一百四十多种……好像很了不起。 不过,这么说来,中原的草药资源貌似不太丰富嘛,要向教主禀报才是。 霜天越默默点头,随手把马的缰绳系紧在木桩上,对小神医道:“那你跟我来。”说着便快步向后走去。 鹤小神医也快步跟上,只是……那个…… 美女姐姐我腿短,你走慢点!! 好在只是几步远的距离,鹤小神医还不算太丢人,霜天越推开了一扇门,叫他进去,鹤小神医进门后与霜天越并排站着,他特地留意了,又是一个腿比他身高长的人,可恶! 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锻炼,早日长大的同时,小神医也开始观察这房中的人了,一个个都脸色青黑,屋子里甚至已经充斥着路边尸体上的那种臭味。 而这一屋子人,身上显示的状态……统统是中毒。 这根本不是瘟疫,是一场有意的谋杀。 鹤小神医摇了摇头,道:“这根本不是瘟疫,他们都中毒了。” “是什么毒?”霜天越问道“不,便真是中毒,你怎么看一眼便知道了?” 还真看不出是什么毒,这毒或许没有名字,又或者是多种毒药混合了,村民状态上,都只有一个中毒的标记,并没有其他注解。 鹤小神医没有理会她的质疑,只是道:“如果是毒,我就能解。”瘟疫这一种病,鹤小神医虽然是医科生,但不太熟悉中草药,在这个时代,他可能真的没办法帮到这些人,而不久前,他get了新技能!现在正迫不及待地要使出来呢! 利针。且员且锐,中身微大,以取暴气。 解除选择区域内最多十个友方目标阴性、混元性、阳性、毒性、点穴不利效果各一个。 无论中的什么毒,都是毒性效果。 鹤小神医已经跃跃欲试,他朝霜天越说:“快将所有病人都集合起来,让他们分十个一组,站到我旁边。” 霜天越低头看了他一眼:“我干嘛要相信你!”说着跑出去召集病人集合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鹤小神医也没有闲着,已经开始在这个房间施展利针。 一秒的读条过去,他便看见村民头顶那中毒的的标记,真的不见了。 这么灵验!小神医心底升起了极大的满足感,兴致勃勃地又开始了下一波救治。总觉得……拯救异域的使命降临到他的头上了呢! 这么想着,鹤小神医便觉得干劲十足,读完一条又一条。 本来便只是一个小村子,不过一个时辰,便将所有人都医治了一次。 治好最后一波村民,鹤小神医长舒一口气,直接便躺倒在了地上,救人真是件很累人的事啊。 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霜天越,又一次眯起了眼。 村民们都知道是这个少年赶走了自己身体的病痛,甚至是救了自己的命,都凑到躺倒在地的小神医身边嗡嗡呜呜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鹤小神医无助地看向霜天越。 “他们在感谢你。”霜天越的声音里藏着笑意。 鹤小神医以为这个世界漂亮的人都是冷冰冰的,没想到美女姐姐会笑,有点不习惯,开玩笑道:“就算他们是在骂我,我也不会知道吧。” 霜天越白了他一眼,随后微微一躬身:“我也应该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拯救了圣教的子民。” “……”鹤小神医最不喜欢被人这样郑重的拜谢,他这种不认真的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认真了。何况他这次救人,也不能说是多么有慈悲心肠,更多的是试试技能吧…… 见他没有回答,霜天越也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道:“既然是毒药……我必须要去禀告教主。” 鹤小神医也休息够了,从地上爬起来,冲她挥挥手:“去吧去吧。” 霜天越解下了马的缰绳,将马牵了过来,突然弯下身把鹤小神医抱了起来。 “诶诶!你干嘛!”鹤小神医长这么大还没和女孩子抱抱过呢,顿时脸红。 霜天越直接把他丢上马,随后自己也潇洒地翻身上马,看他居然脸红,还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带你一起去啊。” “……!!”谁想一起去啦!女强盗! 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 又可以继续隔日更了【好开心 ☆、【三十四】 霜天越将鹤小神医放上马背之后,胭脂马立刻很不乐意的躁动起来,她伸出手去安抚,却看见鹤小神医一副不安的样子,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去捏住马的鬃毛,却又像是害怕,将手缩了回去。 小家伙没骑过马呢! 霜天越笑了笑,对他说:“红鸣很温和的,不会把你摔下去。” 你确定它很温和! 鹤小神医可怜巴巴地看向霜天越,又被伸来的魔爪揪住了脸,默默拍开她的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在马脖子上摸摸摸:“诶?原来你真的叫小红。” 没理会小孩子给自己的马取的名字,回头冲安满捷道:“这位小哥,还得麻烦你去前面城里卖匹马了。” “为什么要让他买马?”鹤小神医疑惑道。 “你们不是同行吗?” 霜天越比他更疑惑。 “谁跟他同行了!”鹤小神医简直愤怒了,赶紧澄清。 霜天越看鹤小神医一副要跳起来的样子,不解的问:“你俩分明认识,又走在一起,不是同行是什么?” “是他臭不要脸地跟着我啊!”鹤小神医气得脸都鼓圆了“我们快点走,把他甩得远远的!” 霜天越眯了眯眼,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她只是要去回禀教主这小镇被人下毒之事,另外,鹤小神医一次救了这么多人,已经足够引起重视。 不知他是否愿意归顺圣教,鹤小神医毕竟是个中原人,哪怕他还是个孩子,在霜天越看来,鹤小神医若是不能归顺圣教,必定会成为中原的一大助力,他面临的将是被抹杀的命运。 可笑的是,这家伙没有一点羊入虎口的自觉,似乎还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她这个陌生人。 听鹤小神医说想甩开安满捷,她也懒得理会他们的恩怨,扬起马鞭:“驾!”胭脂马被抽中,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疾奔而去。 …………………………………………………………………………………… 马蹄扬起层层沙土,小神医在马背上颠来颠去,感觉心都要和肺错位了,这会儿气消了,他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样跟一个陌生人走了! 虽然是个漂亮的美女姐姐,但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鹤小神医开始不安起来,时不时地回头瞄一眼霜天越。 霜天越自然也是发现了鹤小神医的小动作,出于一个圣使良好的修养,她微笑着解释道:“你不必紧张,我带你去圣教只是想更具体地解释这村子中毒的事情。” “然后再把我关在教里,为你们解毒治病?”鹤小神医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更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引起注意,而这种注意,不一定是善意的。仔细想了想,也就八九不离十。 “……”霜天越又眯了眯眼,重新打量起了这个表现得有点蠢的少年。 她本来就不爱用心计,半眯着的眼只能看见一抹浅亮的琉璃色,透露着她的疑惑。 鹤小神医回过头看向她的眼睛,也眯起眼像只小狐狸一样笑了笑:“不过没关系的,我不反感这个安排。” 这甚至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作者看着完成的榜单,哈哈哈哈地傻笑着放松了一天。 结果刚刚才想起来……还有两篇英语作文和一篇一千两百字的形势与政策听后感还没动,特码的周日晚自习就要交! 卧槽!我到底在放松什么!! 【根本松不下来! ☆、【三十五】 说是目的,猛然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鹤小神医还是有一点心悸。 尤其是这一路上跟霜天越打招呼的人不少,每次都会用诡异的眼神看向鹤小神医,鹤小神医也是非常不习惯。看着霜天越解释之后,每个人脸上了然的表情,鹤小神医都特别想知道美女姐姐到底说了什么,难道是童养夫之类? 鹤小神医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静的男孩子,他戳破霜天越的目的之后,两人已经尴尬地沉默了很久,除了来问候的人,便是马蹄踏在沙地上“噗噗”的闷响声,他终于忍不住问:“美女姐姐,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两天一夜。”霜天越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更没有闲聊的欲望。 鹤小神医垂头丧气,正要找点什么话题来自言自语,却又是一个人上前来叽里呱啦地打招呼,霜天越也礼貌地回应。 看来美女姐姐在异教的地位还挺高。 鹤小神医看着那毕恭毕敬的人,崇拜敬仰都写在脸上,他忽然觉得,异教对中原来说是恶魔,是侵略者,但对于这些异域的子民来说,却是他们心中的圣教。而美女姐姐对村镇里得了瘟疫的居民那种关心并不是假的,比中原那些说得冠冕堂皇,却悄悄苛扣救灾钱的官员,倒是真诚多了。 或许等异教富强起来后,也会渐渐被金钱腐蚀,变得虚伪。但现在,鹤小神医看异教却是要顺眼得多。 那人终于挥手离去,霜天越也挥动了马鞭,胭脂马又一次在大漠中奔腾起来,鹤小神医忍不住问道:“美女姐姐,你在异……圣教里是地位很高的人吗?” “我是圣教四使中的凤花使。”霜天越倒也不避讳,就如同曾经的魔教,深信自己有着能牢牢控制鹤小神医的能力,对他看似重视,实则毫不在意。 “你叫凤花吗?”鹤小神医感到吃惊,好土的名字,他以为美女姐姐的名字应该很洋气,比如……玛丽苏? “……”霜天越沉默了。 “啊!”鹤小神医头顶被狠狠敲了一个爆栗,顿时疼得泪汪汪“干嘛打我!随随便便出手伤人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啊!”霜天越捏住了鹤小神医软乎乎的脸蛋,鹤小神医又疼得龇牙咧嘴。 “我叫霜天越,你再说话我就揍你屁股!” 霜天越满身煞气的威胁道。 鹤小神医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被女孩子碾压实在没有尊严,不服气地反驳道:“长腿越!” 霜天越倒是没有反对这个称呼,反而是看了一眼鹤小神医蹬来蹬去的小短腿,冷笑一声嘲讽道:“短腿鹤。” 卧槽!! 鹤小神医可怜巴巴地挣脱着她捏脸的手,不服道:“我还可以长成长腿,你已经失去短腿的青葱岁月了。” “……!!”霜天越怒!狠狠地揉他的脸,鹤小神医极力反抗。 “驭!——” 突然,面前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霜天越又是一拉缰绳,这急刹车让鹤小神医整张脸都埋进了马的鬃毛里,刚挣脱了霜天越的魔爪,就被硬刺刺的鬃毛扎了个满脸。 好不容易昂起了头来,那马车已经行到了他们侧边,他看见风吹起车帘,露出一个少女的侧脸,也是蒙了半边脸,一双眼却是又大又亮,显得乖巧可爱,而那马车却一点不似座上之人,嚣张得很,转眼便绝尘而去。 “哼。”鹤小神医突然听到头顶霜天越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本能地感觉这两个女人应该有一场撕逼的情谊,好奇地问:“长腿,那是谁?” “那是圣教新来的蒹葭使。”霜天越的语气里毫不隐蔽自己的嫌恶,甚至忘了去注意鹤小神医的称呼。 “蒹葭?”鹤小神医有些疑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名字太有中原的风格,实在不像是异域之人会用的,而且刚刚看到那人黑眼黑发,实在是熟悉又亲切的中原特色。听到霜天越特地加重语气的“新来”二字,他几乎已经确定这是个中原女子“她是中原人?” “谁知道!”霜天越的语气竟然是有点赌气“那人来历不明不白,绝对不安好心!” 熟悉又亲切……这么一想,鹤小神医竟然真的觉得那双眼睛仿佛在哪里看见过,是在哪里呢? “……!”鹤小神医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让他从后背窜起一股凉气,迅速蔓延了全身。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点都不想入v,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三十六】 霜天越看到身前小小的脑袋突然就垂了下去,她能感觉到鹤小神医突然低落的情绪,稍稍疑惑却也懒得过问,甩了甩马鞭“驾!”。 大漠里落日的余晖仿佛融入了沙土之中,胭脂马又一次飞奔,化作一点火红在茫茫大漠中跃动,像是要奔进太阳,又像是要去寻那天与地的边境在何处。而霜天越很清楚,她是需要赶在天黑之前去下一个城镇。 便是一路无话。 ………………………………………………………………………… 他们终于还是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到了一座小城,霜天越麻利地找了间客栈拴好马,随后又进去要了两间房,点了几个菜。 这一路上小神医出奇的安静,肚子却是“咕咕咕”地闹腾得不行,一进客栈就爬上桌子抓了两根筷子在手里,眼巴巴望着伙计离开的背影。 霜天越无奈地看他一眼,也就耽过一个时辰的饭点吧,这家伙干嘛一副自己几天没给他饭吃的样子,真是……不爽。于是她抽走小神医手上的筷子,敲敲桌子:“别看了,越看越饿,去帮我把马饮了。” “为什么?”鹤小神医有气无力地问,心里想的却是饭怎么还不来。 “人会饿,马也会饿啊。”霜天越说得头头是道。 “……”你理解错了,鹤小神医晃了晃小短腿,问道“为什么是我?” 霜天越也掰着筷子晃来晃去,道:“看你无聊,找点事情给你做。” “它会踢我的!”鹤小神医不满“你不是也闲着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从身边的小事做起。” “大胆!”霜天越一拍桌子“我堂堂圣教凤花使怎么会没事做!” 行行行!你胸大!你来说话! 鹤小神医认命地下了桌,女人的心思啊真是猜不懂,难道自己真的无聊到全身都是负能量了吗? 在马厩边抓了一把马草,看着高大的胭脂马,心中有点紧张,胭脂马看到他更是从鼻子里喷了气,耀武扬威似的踏了踏自己的马蹄,鹤小神医快把手里的马草揉碎了,他想……是不是喂马之前给自己加个锋针什么的。 踮起脚把马草捧到胭脂马嘴边,胭脂马依然是鼻孔喷了喷气,不理他。 鹤小神医又把手往前伸了伸,红鸣仍然一副高冷的样子,不屑于他手中的马草。 鹤小神医生气,道:“快吃!”红鸣昂头。 只好把手收回来,双手合拢蹦蹦跳跳地乞求道:“哎呀,求你啦,快吃吧。” 看着红鸣仍然无动于衷的样子,鹤小神医有点尴尬,突然觉得自己对着一匹马又蹦又跳,又笑又闹其实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 狠狠地把马草往槽里一扔,老子不干了! 他气哼哼的抄起手,倒是跟这匹马犟上了,一副“我看你吃不吃”的表情瞪着它。 这时,红鸣低下头来,鹤小神医以为它要喷自己一脸臭气,连忙将脸别开,皱得像个包子。 却没想到,红鸣却是轻轻地,在他脸上蹭了蹭,像是在撒着娇表达感谢。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一直在忙功课,心情比较低落没有写文……真是抱歉 今天趁着运动会发上来了! 不过说起来,我写到异域了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给异教教主取名字,也是醉人了。 请叫我,取名废。 ………………………………………… 删了一段文,感觉揭秘早了一点,不过看过还是没看过这段都不会有影响,别怕!! ☆、【三十七】 顿时,鹤小神医心都融化了。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 对其他人的心防很是深沉,对动物却丝毫没有抵抗力。 此刻在鹤小神医眼中,红鸣已经完全不可怕,简直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萌的动物! 他赶紧殷勤地跑去抱了一大捆马草。 …………………………………………………………………… 霜天越这边看着菜一道道上桌,却是有点疑惑,这小家伙喂个马这么慢?他不会真的被红鸣踢了吧…… 仔细想了想,觉得跟个小孩子闹脾气也挺没意思,霜天越站起身,决定还是去把鹤小神医叫回来。 掀开帘子,倒是看见马厩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鹤小神医正举高了马草喂马:“小红,多吃一点!”红鸣也是毫不客气地咬进嘴里咀嚼。 这家伙,霜天越靠着门笑了笑,刚才还不愿意喂马,现在倒是和马玩儿得开心了。 红鸣三两下咀嚼完了口中的草料,鹤小神医又是举起一把,鼓励道:“吃饱一点!” 霜天越摇摇头,果然是个小孩子…… 诶?等等! 如果是用这种速度……你到底喂红鸣吃了多少马草了! 计算了一下时间,霜天越心凉了大半截。 赶紧冲过去给了鹤小神医一个爆栗,吼道:“小混蛋,你要撑死我的马啊!!” “不是小混蛋,是小神医。”鹤小神医揉着头不满地反驳。 !!!谁管你! 霜天越赶紧把他手里又往上递的马草抢了过来。 不满地看她一眼,鹤小神医揉着头道:“你这样不对!小红还没吃饱。”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虐待动物的主人,霜天越好脾气的解释道:“吃太撑了跑不起来。” “古人言: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鹤小神医也为了证明自己,开始背课文。 “……”霜天越吃惊,你……你在说什么,好像很有道理。 鹤小神医见她愣住了不反应,也就抓紧时间装逼: “……呜呼,其真无马耶?其真不知马也。小越儿啊,我觉得这马有千里之能……” “啊!”头上又狠狠挨了一个爆栗。 霜天越懒得跟他多说,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没事儿别老上鼻子蹬脸!走了,去吃饭!” 每天都被打这么多次会变笨的!鹤小神医蹲在地上,委屈地揉脑袋,默默伸手摸摸马腿:“你说是吧。”红鸣收了收马蹄子,终于是没有再踢他。 不过,上鼻子蹬脸,好像……哪里不对? 被敲傻的鹤小神医没有多想。 吃过饭后,便各自回房。 ……………………………………………………………… “小红,你是男孩子马,还是女孩子马?”鹤小神医俨然已经成为了马的痴汉,第二天刚坐上马就是摸摸蹭蹭,还不停地凑在马耳朵边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霜天越看在眼里,也只能默默无语,马鞭一挥,加速前进。 “轻点轻点!”鹤小神医心疼地回头喊道。 喂!这是我的马!小孩子怎么这么善变!霜天越听得心头老大不高兴,“驾!!”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鹤小神医再心疼马,也只能在马背上蹬蹬小短腿抗议,立刻就被霜天越暴力镇压。 这么折腾了一路,好歹是到了异教。 异教建立在荒漠中的的绿洲,豪华得仿佛是海市蜃楼,看起来倒不像是好战分子的住处,却不知这里的生活会不会有趣。 鹤小神医摸了摸马的鬃毛,笑得眉眼弯弯,轻轻问:“会不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一更新 爱我你怕了吗? ☆、【三十八】 霜天越赶着向教主汇报中毒一事,鹤小神医也只能很是依依不舍地跟红鸣蹭了蹭,便跟着霜天越离开了。这终究不是自己的马,这分开在预料之中,鹤小神医倒是没有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腾。 走进那海市蜃楼一般的建筑,霜天越又恢复了一口异域话,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鹤小神医看着那些与中原迥异的服饰,和这诡异的建筑风格,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以中原人喜爱的对称之美来说,这极不规则的建筑形状及装饰,都是极为诡异的。 这座豪华的大楼,并没有装修得金碧辉煌,反而总叫鹤小神医想起闹鬼的古堡。耳畔,又是那不知所言的异语,鹤小神医甚至觉得有点恐怖,他本能地拉住了霜天越的衣摆,这是他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熟悉的人。 霜天越突然被捏住衣摆,回头又是眯着眼看了鹤小神医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异教装修诡异,路却并不曲折。不多久,二人已经来到了主殿所在。 门口两个护卫装扮的人很快地拦了上来,而在霜天越飞快地说了什么之后,两人又齐齐地停止了动作,将不信任的眼光尽数丢给了鹤小神医。 鹤小神医只能扯了扯霜天越的衣角寻求庇佑,霜天越眼角抽搐地看着他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教主传唤了,他们会放你进去的。” “不能让小孩子和陌生人单独呆在一起!”鹤小神医义正言辞,那两个护卫满脸横肉的程度,完全不像是能够交流的,鹤小神医习惯了细腻秀气的长相,猛然看见一个这么奔放的,实在是适应不过来,他们那边可是连土匪头子都长得正义凛然啊! 狠下心肠,霜天越将自己的衣角拽了出来,道:“我们也还是陌生人。” “……!!”好无情! 看着霜天越心情愉悦地进了门,鹤小神医气鼓鼓地坐在了门口,女孩子都是这么奇怪又善变的生物吗?他还以为他们算是关系很好的哥们儿了! 人类真是好复杂,鹤小神医摇头叹气,觉得自己还是只能和小红马相处。刚站起身,脖颈前便横了两把弯刀,面无表情僵持了一阵子,无奈地坐回了门口。 他忽然醒悟,自己的心态太随意了,他似乎还没有分出魔教与异教的区别,这里异国他乡,来异教是他的目的,而异教的人其实并不需要他,也就不会像魔教一样宠着他,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没有行动自由,他甚至没有行动的自由……这地方的凶险,远远超过他去过的任何地方。 小神医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说实话,他一个整天打游戏的大学生,根本没有混过社会,本来应该小心做人才是,却把自己看得太高,觉得什么地方都能浪过去,或者说自己实在太幼稚,觉得什么地方一定有护着自己的好人。 他只是涉世不深,那张小孩子的脸更是帮他赢到太多便利,大多数人对他的忍让,绝不是因为他医术多么高明,只是因为他是个小孩子。 想到这里,鹤小神医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感到了悲哀。 而异域,并不是一个似乎并不是个看脸的地方,也不会因为年龄而有所忍让。毕竟他们并没有中原严苛的道德规范,不会想着尊老爱幼,小神医看起来比较小,算起来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这年纪在中原或是异域,都不能算小了。异域也没有中原人心中脸谱的善恶划分,各种戏剧脸谱,将人的善恶用颜色来区分,中原人看人时,都下意识将这人与脸谱对应,简单来说,中原人都是颜控。可是!异域不是啊!至少这两个横肉就不是!! 换了个姿势,鹤小神医伸直了自己的小短腿,却惊奇地发现本来很宽松,甚至拖到地上的万花校裤,竟然因为他这个动作的伸展露出了一小截白嫩嫩的脚踝。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9节 难道衣服短了吗? 鹤小神医更加忧虑了,他早就在思索会不会自己永远长不大,这一年多除了头发长了,高度什么的,在各大长腿的映衬下,倒真的看不出来。他当然也想过如果自己长大了,衣服是不是会一起长大……现在看来,应该不会了。 惋惜地看了看陪伴自己许久的万花校服,穿穿洗洗一年多,已经露出了些许陈旧的痕迹,但他平日里尽量不去在意。他始终觉得,装备对游戏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他抛弃了自己的装备,又算什么玩游戏?如果……他没有了万花校服……他会不会渐渐忘记了自己是个玩家,渐渐就融入了这个世界? 好,他知道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了,可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抗拒,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流离失所国破家亡的人,在呐喊“我爱祖国”一样执着。 他把裤角往下拉了拉,却只是徒劳,没见过阳光的白嫩脚踝,在紫黑色的映衬下,存在感强得可怕。 而就在他跟自己的裤脚较真儿的时候,背后的大门打开了。 门后的女子穿着异域服装,有一双浅色的眼睛,她生硬地用中原话道:“教、主传、唤,请跟我来,夏洛、鹤。”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 我得了一种三天撸不出一发的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阳x!? 不…不是的,这叫情趣。 ☆、【三十九】 这称呼让鹤小神医很是汗颜了一把,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着两坨横肉嘚瑟了一下,才转身进了门,那女子也不多话,低眉顺眼地走在前面带路。 这殿内的装潢透着一股恐怖主义的气息,小神医走得揪心,没话找话地问那女子道:“美女姐姐,我们要去哪儿?” 那女子却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怎样,口不开,头也不回,只是尽责地带着路,像是一架会呼吸的机器,倒让鹤小神医有点怀念起霜天越来。 那女子推开一扇门,向鹤小神医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在一旁站定不动。鹤小神医皱起了眉头,迈出一步,刚走进门里,便听见身后门关上的声音。 这里便是主厅了? 谨慎地迈步,小神医观察着四周,却只见层层纱帐,重重叠叠,仿佛进了蜘蛛精的妖穴,帐后似有人影闪动,但又无法分辨。 为什么……挂这么多蚊帐。 鹤小神医嘲讽地笑了笑,有些迷惑不解,是为了营造朦胧的神秘感吗,将自己藏起来,欣赏帐外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吗?可这层层丝网阻碍的可并不只是帐子外人的视线,坐在帐子里的那些人也无法看清外面的人。难道这个教主其实是个思维先进的人,这是……网恋?遗憾的是这个时代可没有摄像头。 那些纱帐里的人,将自己坐于高位,冷漠无言,观察着地上人或谨慎或嘲讽的神情,仿佛肃穆的神佛,倒真的使厅堂里有了宗教仪式般的神秘感。 即使隔着一层纱,那打量自己的的目光却如有实质,让鹤小神医有些紧张起来,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就这么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连呼吸都静悄悄的,真是诡异的紧,若是在中原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早就凑好几桌麻将了吧。 想到这里,鹤小神医紧张的情绪稍稍过去,伸手入怀,默默地摸出了一个小瓶子,真诚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驱蚊水,你们可以出来放心地打麻将。” “……” “……” “噗!” 这没憋住的笑声明显是霜天越的,却也只响了一声便硬生生忍下了。 诶?长腿越也在丝网后面? 鹤小神医有了大致的判断,看来这帐中的人是异教教主,与那什么什么四大使者。 “是你救了那些人?”一个声音冷不丁冒出来,把仔细思考的鹤小神医吓了一跳。那声音是异域人说话特有的生硬,像是棱角突兀的铁器。 霜天越明明应该很清楚地告诉他了,这个教主却还要再确认一遍,是谨慎过度,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场白?鹤小神医自动地揣摩起他的心思,最终答道:“是。” “是你看出他们中毒?” 那人继续冷冰冰的问话。 “是。”鹤小神医也顺着回答。 “是你下的毒!” “是……呸!卧槽!你胡说什么!”鹤小神医条件反射地回答,瞬间发现不对,猛地跳起来反驳。这特码……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定罪了!好好心心救了人,居然要被莫须有? 鹤小神医气得愤愤儿的,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异教对他根本不够看重,对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弄死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不上榜,数据瞬间就变得好冷淡。 由奢入简难啊,不得不说我果然还是被打击到了。 嗯,是时候振作起来了,让我做一个猛猛的日更党! ☆、【四十】 “那你觉得你现在中毒了吗?”鹤小神医问道。 “……”帐中人一时静默。 “如果我真有能耐在到那座城之前就下好毒,你觉得你现在有没有中我的毒呢?”鹤小神医晃了晃手中的驱蚊水药瓶,轻蔑地笑了。 “砰!”一股气劲飞出,将鹤小神医手中的药瓶砸碎,骤然四散的碎瓷片割伤了鹤小神医的手指,鹤小神医吃痛地松开手,赶紧将滴血的手指含进嘴里,皱着脸含糊地抱怨道:“说不过就动手打人!亏你还是一教之主,肚量也太小了!” “我身体怎样我最清楚,你别指望着胡扯几句就能吓唬住我。”异教教主对于他的反驳,显然是有点恼怒的,不然也不至于出手伤人。“你可以先下好毒,再装作刚到。” 霜天越对自家教主说不过就出手揍人的行为,简直想鼓掌欢呼,这小子就是欠揍!但她心里却又祈祷着教主不要太过为难他,真是挺矛盾。霜天越苦恼地眯起了眼睛。 会怒就好办了! 鹤小神医心里却是挺庆幸异教教主会恼怒,这至少说明他听了自己说话,并且听懂了。只要是能交流的人,就不算多可怕。鹤小神医怕的是那种提刀就砍,什么话都不听的混蛋。 “不知道长腿越有没有禀告过你,她半月之前还见过我一次,你若信任她,就不该这样怀疑我。”鹤小神医开始挑拨离间。 “凤花使,是吗?”这教主也不知是怎么听懂的这个称呼的,沉声问道。 霜天越忽然被点名,顿时像上课搞小动作一样紧张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老实答道:“是。” “哼。”异教教主轻蔑地哼哼了一声,霜天越反应过来,顿时泪流满面,教主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回答‘不是’啊! 鹤小神医倒是没想过霜天越会回答不是,得到肯定的答复底气十足,听到那轻蔑的哼声,也有话说了:“如果你不信她,执意要弄死我,也没办法,毕竟是你的地盘。” “哼。”异教教主好像得了失语症,只会用鼻子哼哼表示轻蔑。 “等你和魔教斗得两败俱伤,被中原铁骑灭族的时候,我会笑得从坟墓里爬起来的。”鹤小神医不以为意地嘲讽道。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 我叫鹤小神医,万万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 “……” 一片静默之中,有人突然哭了起来。 “蒹葭?”教主的声音顿时柔和了不少,问道“蒹葭,怎么了?” 哼,看不见了吧,让你装神秘挂帐子。 “他、他是鬼!”蒹葭使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甜美的声线都拧成了刺耳的锥子。 “蒹葭,别怕,我杀了他。”教主赶紧安抚道。 “他是鬼……他是鬼!”蒹葭使却彻底崩溃,仿佛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鹤小神医偏要火上浇油:“你杀不死我。” “你凭什么认为?”教主厉声问。 “因为……我是鹤、小、神、医!”鹤小神医用折磨人的语速念出自己的名字。 “啊————!!”果然蒹葭使直接尖叫起来,慌乱地掀开帐子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异教教主终于坐不住,顾不得许多也冲了出去,紧紧抱住蒹葭使安抚道:“怎么了?别怕”而已接近疯狂的蒹葭使哪里会听他多说,只是哭个不停。众使者在这一片混乱中也纷纷显了身,匆匆在教主身边围成一圈。 而异教教主却将他们拂开,直勾勾地盯向鹤小神医,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仿佛要将目光化作利剑。他已经人近中年,相貌只是平平,一双眼睛却锋利无比。 “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吧。”鹤小神医也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压抑太久的愤怒爆发了出来“是你揪着我不放,说我杀人,我?我的目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怎么了?吓死你的心肝小宝贝儿了?活……”鹤小神医得理不饶人。 “说什么呢!”霜天越向他喝道,这孩子怎么得理不饶人的!在殿堂之上胡闹什么。 “明明是你们先欺负我……”鹤小神医委委屈屈地抱怨“我干嘛不说!” 那边教主正安慰着蒹葭,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管这边鹤小神医的事了,霜天越又懊恼起来,自己又干嘛来管这边的事啊,会撒(发)娇(疯)的女人就是好命……她望天叹了口气平复情绪,道:“别吵!” “我……” 抬手一个暴栗,打懵之后恶狠狠揪起鹤小神医的衣领,踹开门把他拽了出去。 于是,鹤小神医成功脱战。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日更! 因为没有取教主的名字,不如以后就……用教主来称呼吧! ☆、【四十一】 “你和蒹葭使到底是怎么回事!”霜天越将鹤小神医拽出门,都不等他站稳,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质问。 鹤小神医还沉浸在自己竟然能脱战的震惊中久久无法自拔,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假死一次的准备,只求他们不要碎尸。没料到霜天越这一激动之下会将他拉出主战场,这该算是神队友的助攻吗?不过,她哪来这么大权力,可以随手揪走她家教主问话的人。 “问你话呢!”霜天越气急败坏地在鹤小神医头上拍了一下。 “别总打我的头。”鹤小神医终于从震惊中被打出来,护住自己的头,不满地冲霜天越嚷嚷。 霜天越哪儿管得了他那么多,追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蒹葭使?” “……”鹤小神医突然不答话了,在这毫无人道的异教里,若他说出她是谁,她还能活命吗?他们无冤无仇,刚才殿堂上闹事,无非是一种试探,或许带了点小小的报复心理,却没想到会闹出现在这局面。 “你说呀!”霜天越心中很是焦急,看着答案似乎就在自己面前,那平日里多话的人,此刻却闭口不言,她只得将自己内心所想和盘突出,换一个答案“教主对她宠信太甚……分明她才是那个有目的的人!而教主却看不见……我定要查出她的身份的!我圣教不需要这样的女人!” 鹤小神医看着她一片忠心的样子,渐渐皱起了眉,不知道异教是不是所有的正能量都只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了,他跟她走来的一路,丝毫不知道教中黑暗险恶,道:“她看见我死过一次。” “……”霜天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你……现在……” “这不重要。”鹤小神医斩钉截铁。 哪里不重要!这最重要了!霜天越一脸惊愕。 “毒应该是魔教下的。”鹤小神医片刻后抛出这样一句很有分量的话,用作转移话题。霜天越果然被吸引,满眼疑惑,鹤小神医便先一步解释道“我在魔教呆过一段时间。”至于呆在那里干什么,就不告诉你了…… 霜天越将信将疑,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这个情报有没有价值,该让你家教主来考虑。”鹤小神医觉得魔教下毒八九不离十,这个情报肯定是有价值的,总不能让霜天越冒着无视教主的危险,把他揪出来,却什么都没问到吧。 点点头,霜天越觉得鹤小神医说得很有道理:“对,我们去禀报教主。”说着拽着鹤小神医就往里走。 等等!等等! 饶了我吧!姐姐! 鹤小神医哪里还敢进去,惊恐地甩开霜天越的手:“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你自己去!” 这担心确实在情理之中,教主安抚好了蒹葭,肯定是会要了鹤小神医的命,只是……霜天越眯了眯眼,怀疑道:“你不会是……想偷偷溜走吧……” “哪敢……”鹤小神医挫败地垂下头“这荒漠是你们的地盘,我能跑的了吗?我想要活着,便只能活在你们的监视之下。” “你……” 霜天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只动了动嘴唇,便抿得死紧,转身离去时,还不忘给守门的两坨横肉使了个‘盯紧他’的眼色。 她想说:“你只是个小孩子,你不该将事情剖析得太清楚,你应该活得更快乐一点啊……” 话到嘴边,却发现,她就是那个让他不能活得更快乐的人之一 。她竟然失去了与鹤小神医对视的勇气,只能转身快步离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霜天越:今天怎——么不开心? 鹤小神医:我说,在我的想象中有一匹小马驹。与众不同最时尚,逃跑肯定棒! 霜天越:……【眯眼】想跑? 鹤小神医:……【卧槽!小越儿的眼神犀利起来了! ☆、【四十二】 事情很快禀报完,霜天越也就极快地出来了,说到底她对鹤小神医仍然是不很信任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让这家伙跑了。 出门一眼没看见鹤小神医,霜天越心里一慌,厉声质问守门人,两坨横肉很是无辜地指向一个方向,霜天越这才发现鹤小神医坐在一个不容易看见的地方,看着远方,像是在晒太阳。 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惊慌失措了,霜天越望了望天,故意慢悠悠地走过去,还一边观察他是在看什么。悄悄走到小神医身后,一看……霜天越顿时默默无语。 这家伙……居然在看马厩。 一泄气,便被鹤小神医发觉了,他转头怪笑:“你居然偷看我!” “……!!”霜天越险些喷血,不!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偷看的意思!“是你自己没发现!” 鹤小神医露出一脸了然的神情,霜天越不愿追着这无趣的话题闹个不停,直截了当道:“算你小子走运,教主决定饶你一命。” “这不是因为好运吧。”鹤小神医否认了她这种教主大发慈悲的看法。 “怎么说?”霜天越心情不错,倒是有兴致听听小孩子的看法,拍拍他身旁地上的灰,坐了下来。 “难道不是因为我在魔教呆过一段时间,他想让我帮你们圣教打工?”鹤小神医看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倒是有点心虚,难道他没看透,那个教主其实真的是个宅心仁厚的人? “……”霜天越微微愣了愣神,鹤小神医说得其实八九不离十,她可不会承认,她是因为鹤小神医会留在圣教有一点小开心呢。于是她板起脸道:“我圣教不养无用之人,想留在圣教肯定是要干事的!” 得!还是打白工。 鹤小神医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顿时觉得自己成了被压榨剥削的底层包身工,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深深地担忧起来。 霜天越倒是挺高兴的,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出言安慰道:“等除了魔教这毒瘤,你就留在圣教做个大夫,教主定然不会再为难于你了,你知道吗?异域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鹤小神医听着她在耳边滔滔不绝地说这异域的好处,用手撑起了脸,愁眉苦脸,倒是没有半分动心的样子,异域再好又怎样?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停留。 这种‘你们留得住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的感觉,此时竟然给不了他一种装逼的快感,主要是……特码的,他们留人留得很霸道啊! …… 鹤小神医便这样不甘不愿地留在了异教打白工,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蹲在马厩冲小红倒苦水。 霜天越看见自己的爱马整天被人缠得死紧,心中真是后悔,当初她到底为什么让这家伙去帮自己饮马,现在搞得马不想自己的马,整天被这家伙缠着你侬我侬……必须要想个办法改变现状才是,霜天越表情沉重。 魔教的情报还在刺探中,异教教主虽然承认了这个情报的价值,却不会冒然向魔教挑起争端,更何况,他并不完全信任鹤小神医。 就这样虚度光阴了快一个月,终于情报传来。 又有一个村子出现了中毒的现象。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都在思考 我以前那些三千字,到底都是怎么写出来的 ☆、【四十三】 霜天越收到消息,赶紧找了鹤小神医,却发现他还在吃饭,看着他面前叠起的碗深深皱起了眉头:“你人这么小,怎么这么能吃啊!” “我尊在长深体。(我正在长身体)”鹤小神医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地替自己辩解。 这段时间霜天越中原话水平突飞猛进,也不知怎么听懂的这句话,嫌恶的看他一眼:“你长了吗?吃这么多粮食又不长,浪费。” 鹤小神医赶紧咽下这口饭,仔细思考了一番,捻起自己一小撮齐肩的头发道:“头发长了。” “头发长,见识短。”霜天越嘲讽。 卧槽!你还会用俗语了!我头发再长能有你的长吗? 鹤小神医打心底里不能接受,自己当初有那么一点仰慕的美女姐姐,跟人处熟了之后,居然是这么一种大老爷们儿的属性。 痛心疾首到吃不下第五碗饭了。 “快收拾收拾,有消息了。”霜天越看他不吃了,赶紧呼喝道。 “什么消息?”鹤小神医好奇地问道,看来已经彻底被无聊的生活腐蚀,不记得正事了。 “还能有什么!魔教啊!”霜天越狠狠敲了敲桌子,像是要敲醒鹤小神医。 “哦。”鹤小神医还是没有半分积极性,跳下板凳站起来“那走吧。” 霜天越跟上几步,发现这小孩子自从到了圣教之后,都不爱笑了,活像一个愁眉苦脸的小老头,逗起来也不好玩儿了。她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说:“这次任务完成了,有奖励给你。” 能有什么奖励啊! 鹤小神医无奈,奖励无非就是银两?地位?权力?异域与中原货币并不流通,权力,地位……这些对一个不想留在这里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要在怎样的地方才肯安静地停下来过日子,想来想去却都是无果,他对这个世界总有一种疏离感,让他不知所措,让他四处流浪。但无论什么地方,总不可能是这里。他不恋家,但总归是爱国的,中原给他的才是一种中国的感觉,哪怕那个国家还很腐败,他却希望留在那边生活。 越想越是心塞,和霜天越并排走着,鹤小神医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想着。 他真是后悔来异域了,小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是很不好,他明明习惯在中原的生活,为什么要跑到异域来,害得自己现在想走都难。 为什么…… 鹤小神医突然想起……脸上表情顿时复杂起来,就好像想要去摘下一朵鲜花,却发现自己抠下了一坨牛粪。 总之,还是在这边多呆些时间吧。 霜天越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一脸复杂的表情,猜不出这家伙在想什么,霜天越推了他一把。鹤小神医像是被唤醒一般,挺不解地看向霜天越。却见她,伸手一指前方的马厩,冲他挑了挑眉:“那,就是给你的奖励。” !!!小马驹! 鹤小神医眼睛都直了,十足的痴汉脸。 小马驹…… 鹤小痴汉痴痴地看着那匹白色的小马驹,心中荡漾,这个小家伙可以陪他一起长大了,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 鹤小神医整个人都愣住,进入了脑内活动,霜天越看着倒是有些不解,小家伙难道还是不开心?平时明明最喜欢马了? “小马驹!!!”正疑惑着,鹤小痴汉顿时腿一撒就往小白马扑了过去“小马驹小马驹小马驹!” “诶!等等!”霜天越大吃一惊!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赶紧追上去,终于在小神医扑上栅栏的前一刻拽住了他“急什么?这还不是你的!” 鹤小神医此时已经整个人都燃起来了,慷慨激昂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吧!” 说是这样说,他眼睛却片刻不离地盯着小马驹,片刻后才放下拳头,诺诺道:“我可以骑小马吗?” “……想都不要想。”霜天越眯了眯眼,断然拒绝,自己倒是翻身骑上了红鸣。 鹤小神医只能撅着嘴跟在马屁股后面慢慢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小马驹,时尚时尚最时尚 逃跑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摩擦!摩擦! 摩…… 【艹!被抓住了 ☆、【四十四】 那个村镇离异教的距离根本没必要骑马,加急脚步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走到,霜天越却一定要骑着马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让鹤小神医很是不爽,如果他可以骑上小马驹…… 也不知是不是太想小马驹的原因,鹤小神医走起路来特别不舒服,只得放慢了脚步,霜天越骑着马在前面晃悠着,突然回头一看鹤小神医,却发现他已经落后了好些距离。拉住了马在原地等着,看见鹤小神医还是慢悠悠地走着,霜天越手一叉腰,有些恼怒了。 “走快点!不然不给你小马了。”霜天越威胁道。 鹤小神医也想走快啊,他咬紧了嘴唇,卖力地跟上。 霜天越看他的走路样子辛苦也不像假装,倒是有些迷惑了,她下意识看向鹤小神医的脚,却先注意到了那随风飘扬的裤腿,皱了皱眉,问道:“喂……你的鞋子,小了吧。” “没有!”鹤小神医想都不想地否决。 这是在逞哪门子强!霜天越仔细一打量,发现小神医的衣袖也是有些短了,这小家伙倒是没说假话,他真的是在长身体。但这会儿他突然否决,让霜天越有些想不通。想来想去,只可能是这家伙没钱买不起新衣服? 她通情达理道:“你先脱下来吧,我们今天只去那村子看看,一会儿回圣城,我给你买双新的。” “不要!”鹤小神医倒是犟上了,他其实比霜天越更清楚,他鞋子是小了,挤得脚趾头难受,才会走不快“我就要我的鞋子!” “我叫人照着你鞋子的模式给你打一双一样的?”霜天越真是拿他没办法“只是那样得等几天。” “……不要!”鹤小神医还是执拗地保护着自己的装备,心中真是无比懊恼,为什么生活技能他就只学了神农和医术呢?他现在庖丁术还停留在只能剖出碎肉的阶段,厨艺自不必说……他竟然压根儿没学缝纫,也没学采金和锻造,小神医快哭了……早知道会来这么个世界,他就算再懒再小白,他也得把生活技能都学满! 霜天越冷笑一声,也不再顺着他,道:“随你,跟上就行。”说着一扬马鞭,倒是让红鸣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把鹤小神医甩得远远的,小神医只得提了气,疾跑着跟了上去。 霜天越本也没有骑得太快,看着快速追上来的鹤小神医,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竟然会武功” “……”鹤小神医才发现自己进异域以来,这是第一次用技能,他们都当他只是个纯粹的医者,既然如此,何不将错就错?他马上接口道“不会啊,我只会点轻功,师父告诉我,一个医生走位一定要猥琐风骚,打不过也要跑得掉。” “……”霜天越将信将疑“你师父真是,太猥琐了。” 哪有什么师傅,那是我随口编的……鹤小神医无奈地被标上了猥琐的标签。 …………………………………………………………………… 这样的速度,不久便到了中毒的村子。 鹤小神医在疾跑状态下终于受不了鞋子的折磨,愤怒地把它摔到了村口的沙坑里,霜天越在一边拴好了马,看着他对那双鞋子恨之入骨的样子,笑得嘲讽,刚才不知道是谁把这鞋子当宝贝,现在倒是自己扔了。 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将心神都放在鹤小神医身上,一笑置之,走上前去,叩了叩村口第一家房门。 门开,劲风扑面。 霜天越眼神一凛,后仰闪避,却还是被掀去了贴脸的面纱。 连连跃出几步开外,定睛一看,攻击她的竟然只是个普通村民。 为何? 霜天越正疑惑不解,村民却又一次贴近身前,招招式式没有套路,很不高明,却是瞅准了她拼命攻击,活似她与他血海深仇。 为何? 长鞭一挥,抽上村民攻来的手,霜天越还是没想通,她圣教使者,可曾做过对不起这村民的事?圣域大部分子民,见了她都是要作揖问好的,这个村民…… “啪!”霜天越手中鞭子狠狠一抽,将那村民硬生生抽的转了一圈,那人有点蒙了,在找准方向后却又是不屈不挠地冲她扑了过来。 这人……莫不是魔教的人? “找死!”见他又扑了过来,霜天越咬牙切齿又一振长鞭,不待扑到身前,那村民便被抽得口鼻喷血。 卧槽,好猛。 跟来的鹤小神医看着霜天越一下比一下抽的狠的皮鞭,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玩儿得这么激烈,自己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或者帮他们把银针和蜡烛之类的道具摆好之后再…… 呸!想什么呢! 不过这激烈的打戏,倒真的没有自己出场的份儿,鹤小神医默默在心里念着我不会武功,我是个医生,我还是个孩子,很没义气地抛下霜天越,退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霜天越也不指望他能帮上忙,再者对付这种程度都要让人帮忙,那才是对她的侮辱。她想将这人带回问话,才一直没有下死手,不然这人早就死透了!只是……她又不免疑惑,魔教的人,真有这么差劲,这身手纯粹就没习过武。 小神医坐下后,继续看戏一样地看着霜天越抽打村民。 等等!他在村民头上看出了一个异状态,鹤小神医头随着村民左偏右偏,的确能看见一个异状态的标记,却总是看不清楚,这毕竟无法真的像游戏一样选定目标。 看来,只能让霜天越把他绑起来自己好好看看,这样想着,鹤小神医唤了一声:“长腿!” 霜天越挺有闲暇,打斗时还能抽空转头看向他,“把他……”鹤小神医正要说话,却发现霜天越惊得微微张开了嘴唇,手中的已经抽出的鞭子硬是一转方向,甩向了他的方向。 “噗!”一声闷响,鹤小神医惊悚地看着在自己耳边喷过的血,那一鞭轻轻拍在了他的肩上,主要攻击的……却是他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 鹤小神医惊魂未定,一刻也不敢再坐下去,站了起来向后一望,那人渐渐爬了起来,张着血糊糊地嘴对他狞笑。鹤小神医下意识握紧了自己腰间的笔,那人则仿佛嘲笑一般“咯咯咯”地怪笑出声 。 这时,这静默得只有打斗声的村子,才像是活了过来。 “咯咯咯咯……”这怪笑仿佛开了环绕立体声,将他们包围。村镇深处走来的村民,都是一脸狞笑,看得鹤小神医鸡皮疙瘩随之竖起,一步步向霜天越挪去,这……这是中毒?这他妈是丧尸围城啊!!!! 霜天越显然也被狠狠地惊悚到了,再不管面前这村民的缠斗,足下运力,几步冲过去抓起了鹤小神医便往村外飞跑,骑上红鸣,将鹤小神医放在身前,她竟然手忙脚乱到解不开拴马的绳索,只能拔出腰间匕首一刀挥断。 “驾!!!”那一刻,霜天越只想快点离开这恐怖的地方,快!再快!! 鹤小神医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背后那村民头上的属性,“笑面”。这毒叫“笑面”…… 然而,鹤小神医心中却有更恐怖的想法,这恐怕不是毒……而是魔教善用的蛊。 ……………………………………………………………………………… 作者有话要说:  艹!难道我喜欢写的竟然是打戏?居然这么快就写了两千多字 还是说我的真爱其实是魔教?! 总之,突然有点不习惯……就好像在还没有检查作业之前就交了作业的感觉。 ☆、【四十六】 蛊。 这可难办了。 蛊是无法被驱散的,就像五毒教的三蛊都无法被驱散,它衍生出的毒可以解,但这蛊本身是无法解除的。 鹤小神医愁眉苦脸,难道要把他们一个个打到重伤,再让自己锋针一个个拉回来?那还不读条到天黑啊!更何况,锋针这保命神技,本来就不宜显露。 垂下头,便看见自己露出的两只小脚,不禁叹口气,鞋子一脱,套装属性可就不全了,自己没了输出装,看来这治疗装也留不住啊…… 穿越者总该是有大作为的? 别开玩笑了。 鹤小神医总是放任着自己的软弱,今后的日子里,他只想做一个真正普通的医者,既然回不去那个世界,他也只求在这个世界得过且过。 倒是霜天越听着这声叹息有些不满了:“小个子,你叹什么气,冲锋陷阵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我知道你厉害,我本来就很没用。”玩游戏是个不求精的小白,现实中对自己要求也总是放得很低,或许这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没出息了。鹤小神医承认归承认,这样说自己却难免心中不舒服。 冷笑一声,霜天越对他这没出息的举动极为不屑,这家伙和大多的中原人一样,贪生怕死,软弱无能。她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你可看出了这是什么毒?” 鹤小神医自然听出了霜天越语气不善,却也只能无奈道:“这一回,恐怕不是毒。” “哦?”霜天越皱了皱眉头。 “这是魔教的蛊术,我是解不了的。”说完,鹤小神医抿紧了嘴唇再不答话,心里却仿佛轻松了许多。 解不了毒,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应该……会被杀掉了吧。这样也不算逃避现实了,倒是个被逼无奈的死亡原因。 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鹤小神医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丝丝期待。 只是,不知道司无戈有没有把司小神偷从狱里安然无恙地救出来呢? …… 司无戈。 ………………………………………………………………………………………… “……” 圣殿内一片沉寂,霜天越禀报过教主之后,殿内便一直静如沉冰,半跪在下方的霜天越不敢揣摩教主的心思,心中却隐隐有些紧张。 对于没有用了的人,教主的处理方式向来是…… “你退下吧。”异教教主毫无感情的声音下达着命令。 霜天越却是一愣,没有别的指示了吗?只是退下? 见她迟缓,教主声音中带了点怒气:“退下。” “是。”霜天越立刻起身行礼走了出去,教主还当真没询问过鹤小神医一分一毫,想来在他心里,这个所谓的小神医分量也着实是太轻了。 见霜天越走远,异教教主终于慢慢起身,他忽然嗤笑出声:“解不了……这世上哪有解不了的毒。” 他转身走进一个密室里,脚步却是越发地慢了,以他的脚力,这么一条短短的走廊,哪里能耽过他一息的时间,而他却仿佛恐惧着这房中的事物,那脚步慢得像在拖延时间。 他终于转过那条走廊,而房中又哪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空旷的房中只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那位蒹葭使,也是过儿。 自那日被鹤小神医惊吓便一直在这房中修养……说是修养,倒不如囚禁来的贴切,过儿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是瞒不下去了,她也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被杀?或者被□□?她不在乎,为了教主她甘愿牺牲。 “解药呢?”果然,异教教主开口便是这样问道。 过儿咬了咬嘴唇,眼神倒是坚毅起来,宁死不屈地盯着异教教主。 异教教主冷漠地和她对视,最终,竟然是他先败下阵来。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异教教主心中想问的竟然只剩下这一句。 他记得那天她被属下带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小,很柔弱,却也很美。中原的女人与异族是不同的,就像霜天越,她确实美,却带了几分悍勇,几分霸气,而中原女人呢?却像一颗温软的明珠,是需要人捧在手心的。 他见过的中原女人不算少了,他是异族的教主,是异族人人敬仰的神明,定不会缺女人,却只有这个小姑娘,竟然让他冰冷多年的心,生出一丝怜惜,生出一种……想等她慢慢长大的心思来。 所以明知她身份不明,他依然留住了她,后来她治好了一个村子的‘瘟疫’,他笑了笑,干脆封她为圣使,好将她留在身边,他又哪里不知道,这毒都是她下的,而后再假意治好。异教教主不在意,依旧让她身份尊贵,对她百般呵护。投毒又怎样,过不了几天,还是会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将解药交出来。 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子民蛊根深种,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中蛊的村子,分明就是她治好的第一钞瘟疫’! 异教教主不知觉地避开了过儿的眼神,承诺道:“你只要将解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自由。” “不!”过儿想都没想便立刻便拒绝了这充满诱惑的承诺,“为了完成教主的命令,我……” 她忽然被异教教主灼灼的目光扫过,吓得禁了声。 异教教主歉然一笑,无奈道:“我还以为你那声教主,是在唤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从暗黑之地回来了【严肃 继续缓慢更新,让大家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很多人都觉得我坑了吧…… ☆、【四十八】 “……”鹤小神医一脸复杂地看着霜天越,“你们教主……要给我一个职位?” 霜天越点点头,眉宇之间也有一丝疑惑:“不是一般的职位,教主说,让你做圣使。” “哈?”鹤小神医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他本来觉得自己不死就是幸运了,办事不利居然还混了个官儿当“我有什么本事可以做你们圣教第五个圣使啊?” “不是第五个……”霜天越摇了摇头“你顶替的是蒹葭使的职位。”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0节 收敛了笑脸,鹤小神医拧眉问:“那蒹葭呢?” “我不知道。”自那日蒹葭被鹤小神医所惊吓之后,几日以来都再没见过蒹葭,今日教主突然便下了这么个命令,霜天越心中也满是迷惑,可她心中却不免有点庆幸,或许是教主发现了蒹葭不怀好意,将她秘密处理了。 “你们教主……将她怎样了!”鹤小神医突然厉声质问道。 霜天越徒然一惊,抿紧嘴唇看着鹤小神医。 “你不用说,呵呵,那种家伙一看就是个死萝莉控。”鹤小神医嘲讽地笑起来,见霜天越眯起眼睛隐含怒气地盯着自己,他笑得更是嘲讽,不管怎么说,过儿算是自己的旧识,关系甚至也是不错的,他无法想象这个教里对奸细会用怎样的处置方法,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啊……鹤小神医忽然深深地自责起来,为什么要一时兴起恶作剧地揭穿了她的身份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霜天越的语气也严厉起来,她一直是将鹤小神医当成自己人的,这或许是女人的母性,对小孩子总是特别关怀,可这次……她却感到一种类似被背叛的感觉。鹤小神医,他凭什么!为了那个蒹葭使冲自己发火!“你难道是要抗命吗!?” “当然不。”鹤小神医扭头避开了霜天越的眼神“我只是一个大夫,怎么敢?” 霜天越性子本就不冲动,她语气已然冰冷:“领命吧。” 垂下了眼睫,鹤小神医按照平日所见的礼节缓缓单膝跪下,接过了那块令牌,霜天越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看着她渐渐走远,鹤小神医倒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不该对美女姐姐发火的,她可是这片异域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了。 现在…… 鹤小神医忽然听到一声异响,他往前几步,竟然发现不远的柱子上拴着一批小白马,那可能不是特别好的马,白里还夹着点灰色,却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匹小马驹。 是霜天越说好……要送给他的那一匹。 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新鞋子,愧疚感忽然就席卷了他。 咬了咬嘴唇,也罢…… 鹤小神医紧紧地抱住和他一般高的小白马,就留下吧,只是看病而已,异域人中原人又有什么不同。 曾经在稻香村时,是他坐井观天,以为带了游戏技能就会宇宙无敌,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却发现那些技能,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是个鸡肋。 不,应该说……他是一个鸡肋的人,不懂得怎样去用那些技能。 在这个世界,他只会用满级的医术做点小药,靠着别人的保护,借着别人的善意,才能活到今天。 这样的他,留在异域,或者留在中原,都只能是个大夫,跑回中原……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见证自己的无用罢了。 放开抱着的小白马,解开拴着它的缰绳,牵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身为‘圣使’的新住处走去,他喃喃道:“绝群,以后就只有你陪着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马:所以,你就随便给我取了个名字? 小红马:为什么给他取的名字叫绝群,给我的就叫小红? 鹤小神医:…… ☆、【四十九】 “……大、大夫。”美丽的异域少女拢了拢自己的面纱,看了眼前的大夫一样,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年轻的大夫将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脉搏,微笑示意她继续说,“经期不定,砍人无劲……该、该如何是好?” 砍……砍人? 年轻的大夫眼皮一跳,选择性地遗忘了砍人二字,转身抓了几味药,包好递给面前的异域少女:“这药每日煎服,坚持半个月即可。” 少女接过药,连道:“谢谢大夫。” “无碍。”鹤小神医在药方上顿下最后一笔,笑了起来“不管是多情少女,还是美丽少妇,有病找我就对了。” 男病患:“……” ……………………………………………………………………………… “这是第几年了?”鹤小神医从槽枥中拿了一把草料,递到绝群嘴边晃晃悠悠地逗马,这匹小马立起脖子已经比他还高了,让他不由得感叹。 应该是……第四年了吧。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年,中原与异域的矛盾似乎已经激化,异域这边几乎已经到了全民参军的程度,若说作为中原人,鹤小神医本该忧虑,但他却发觉自己已经平静了,自穿越后算起来,他呆在异域的时间已经比呆在中原的时间长了。 而以他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若是异域真摘下了中原霸主的桂冠,也不过是一种朝代更换了,只要他活着……不对,司无戈是华山弟子,华山派历史悠久且与世隔绝已久,想必很有一番乱世中保全的办法,他一定不会有事。司小神偷身为神偷,自然有的是脱身之计。 只要他们都活着,乱不乱世又有什么关系呢? “圣使。”有人在身后生冷的唤道。 鹤小神医转过身,眼中温柔的神色减了不少,他其实很不喜欢这些人叫他圣使,这总让他想起不知所踪的过儿,想起自己曾经迷茫而无用的日子。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依靠游戏系统投机取巧,尽力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医者。 他黑发黑衣,冷着脸站在那里,还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姿态。 “圣殿那边……”来人禀明来意。 鹤小神医却开口打断:“无需多说,你们找我不就是为了疗伤治病吗?”何必虚伪地说明来意?他和所谓圣教关系可算不上友善,说他是圣使倒不如说他是军医,鹤小神医背好药箱翻身上马,昂头道:“带路吧。” 鹤小神医的住处离异教有些远,来使也骑了匹马,他解开缰绳,上马便是狠狠一鞭子,马撒开四蹄便飞奔起来,显然是十分心急,而鹤小神医可不舍得这么狠狠地抽绝群,便慢悠悠地吊在后面,惹得那人频频侧目,敢怒不敢言。 …………………………………………………………………… 好容易到了圣殿,来使下马也是一路飞奔,跑得比小神医骑马还快,小神医跟着他进了偏门,便看见了霜天越。 …… 真是好久不见啊…… 鹤小神医无言地望着她,霜天越受了很重的伤,衣裙染血,仿若修罗一般,鹤小神医看见她,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一分亲切的感觉来。 霜天越却不再将他当成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孩了,她指向身后那些同样重伤的士兵,道:“救他们。” 鹤小神医拎着箱子的手紧了紧,看向那些士兵,这程度的伤,已经不是他的医术可以妙手回春的了,或许游戏系统还能救起几个,他没有吝啬技能,只是……他细细看去,疑惑道:“剑伤?”要知道异域人都是用刀的,况且这里不是前线,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重伤?还是剑伤? “他们都是圣殿的精英护卫,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救他们!”霜天越眼神坚定,仿佛丝毫不觉自己身上也流着血。 精英怪都被打成这样! 鹤小神医内心吐了句槽,开始运功长针,他先救的对象当然是霜天越。 “啪!”眼看着读条快要完成,霜天越一掌拍下来,猫儿眼里满是怒气:“叫你救人你就救!转什么笔!” 卧槽!!! 我在救啊!!你特么打断我了啊!! 麻痹……猪队友太可怕了。 鹤小神医抹了一把伤心泪。 作者有话要说:  熬了这么久终于把孩子给拉扯大了。 好久没见过羊哥哥了,下章把他拽出来 ☆、【五十】 被打断读条的鹤小神医,无奈地用握针刷着清疏,霜天越看他忙碌起来的样子稍稍满意,弯下身子为自己处理起伤口来。一时之间气氛凝滞,只听得见士兵们疼得抽气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鹤小神医皱了眉头,看向霜天越。看来他仍然做不了一个清心寡欲的医者,这种把他请来就晾在一边的态度,让鹤小神医有些恼火。 “……那人的身手,好生厉害。”霜天越似乎似乎有些不甘,平日里她其实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毕竟武功好人又美,在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今天却像一朵狂风凌虐之后的花,平日里盛气凌人的美艳统统被摧残掩埋。她撕下一块纱布,狠狠地为自己包扎。 鹤小神医在一边看得肉疼,却完全想不出什么温柔的话来安慰她,只能生硬的扯开话题:“那人……总不该是一个人吧?” “是一个人……”霜天越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这就是中原的功夫吗?万军之中取敌首级?” “啊?你们教主被宰了啊?”鹤小神医惊喜道。 “放屁!”霜天越爆了句粗口,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我们教主自然是最强的,现在被困的是那个中原人!” 鹤小神医虽然对这个死萝莉控教主嗤之以鼻,不过确实也要承认,这可是真的精神领袖,能把人洗脑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的。 什么时候中原出了这种大侠了,鹤小神医发现自己对中原武林其实不太了解,难道是什么隐居的高人看不惯异域人招摇做派杀上门来了?可既然是隐居……就不应该这么大煞气啊。 他突然对这个千里迢迢跑来取敌首级的勇士感兴趣起来,着的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这么奋不顾身啊! 难道是羊哥哥知道他在异域,千里迢迢赶来救他!呸呸呸!想什么呢,他有没被绑架……有什么可救,而且……司无戈他,凭什么要来救他啊。 鹤小神医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跌进来几个满身伤痕的人,还有一道凌厉的剑光。 “拦住!别让他逃了!!”鹤小神医已经能听懂异域的语言,他有些惊奇,听霜天越说得好像那个教主已经把他打残了啊!这个人居然还能逃出生天? 异域精英们不顾自己受伤与否一拥而上,鹤小神医只觉那人堆中剑意冲天而起。 那张熟悉的脸……他头皮一炸。 司无戈 !! 鹤小神医根本没有考虑,直接丢出了一个听风吹雪,在游戏里看着很潇洒的平衡血量的技能,现在却像是抽了他的血,鹤小神医霎时脸色一白。 司无戈!! 他顾不了那些人的刀枪棍棒有没有落在他身上,心里满是司无戈司无戈司无戈!他一定要救他! 他好像抓住了一把剑,没错,是一把尖锐凌厉的长剑,立刻就划破了他的手心,而他顾不了许多,那是司无戈的剑!鹤小神医狠命将他拉了出来。 “司无戈……”松开剑身,握住了司无戈的手。鹤小神医终于感觉到一种真实,当你魂牵梦萦的人终于站在你身前时,你总会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异域教宗甲:教主!圣使!那个中原人他打我们! 异域教众乙:教主!圣使!那个中原人不仅打我们,他还抢走了我们的神医! 教主:…… 圣使:哪里是抢的啊…… ☆、【五十一】 绝群的马生中,从没挨过这么重的鞭子。 “驾!!”鹤小神医又一次振臂,狠狠抽了一鞭子,绝群嘶鸣一声,奋力奔驰,而鹤小神医还嫌不够快,他感觉到司无戈的生命流逝得那么快…哪怕他一路不不停刷握针吊着,司无戈失血的速度仍然让他恐惧。 他庆幸自己点了太阴锁足,为他争取了一点时间,不然就凭他那身手,绝不可能冲出精英怪的包围。 而现在,还不能停。 他要到中原! 片刻也不能停! 身后沉重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这一刻,他对中原的归属感竟然如此强烈,那种渴望被祖国坚实的壁垒保护,渴望尘埃落定不再漂泊的感觉。 近了,身后的马蹄声近了,异域人无法无法攻克的边关铁城也近了。 异域人的嘶吼状若癫狂,而城墙上的中原士兵已经绷紧弓弦。 近了…绝群!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羊哥哥! 坚持住,再一会儿就好!你一定要活下去! ………………………………………………………………………………………… 终于坐进了干净舒适的客栈,鹤小神医还有点后怕。他本来是凭着自己被插上几箭也不会死的体质,想冲到城门下再说。 当满天箭雨砸下来的时候,他才终于发现,那箭不可能只往自己身上扎,绝群…司无戈,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好在那城门及时打开,绝群堪堪避过了那波箭雨。 鹤小神医抬起头,看见温太医正笑笑地看着他。 卧槽,有熟人的感觉真好。 小心地将司无戈放到床上,让他平躺着,鹤小神医叹了口气,怎么每次遇到这个人,他都满身是伤呢? 鹤小神医认命了,对这个人,他实在无法置之不理,拍拍司无戈俊朗的脸,他恶狠狠道:“看你长得帅再救你一次!”手上的力度却轻得像抚摸。 司无戈醒来的时候,鹤小神医已经清洗完伤口,在为他上药。 “鹤…雷锋?” 麻痹! 鹤小神医手上一抖,半瓶药撒了下去。 你特么怎么还记着这个名字! 鹤小神医要哭了。 司无戈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鹤小神医脸上一痛,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受了伤,却忘了调息,一直没愈合。 “你又救了我一次…”司无戈的声音放得很轻,听起来很虚弱。 鹤小神医赶紧抓住他的手,把他放平,严肃道:“羊哥哥,你别乱动,伤口刚止住血。” “我想你。”看着小神医在自己身上抹药缠绷带忙忙碌碌,司无戈突然冒出这句话。 惊得鹤小神医手上一抖,又抖掉了半瓶药。 ……卧槽,炼药不容易。 “嘶…”司无戈无防备之下,疼得抽了口冷气。 鹤小神医赶紧转身想拿纱布清理,却突然被司无戈拽住手臂:“你是不是要走?” “哥啊!你别动!”鹤小神医又转回来,把他给摁在床上“腰上这么大条伤口看不见吗!爱惜着点自己的身体行不行?要不是有我,你逃出了异教也是个死。” 司无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让鹤小神医几乎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伸手摸摸头安慰道:“我也想你。” 看着司无戈眼睛忽地一亮,一脸满足地看着他,鹤小神医突然脸上发烧。 什么鬼…他只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为什么被司无戈这样看着会有一种自己说了情话的错觉。 就这么躲避着司无戈的目光,为他包扎完了伤口,天色已渐晚了。 鹤小神医看着视线一刻也不离自己的司无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按分别那时候的状态来说,他应该生气才对,可现在他见到司无戈除了亲切还是亲切,看来事情真是过去太久了,他完全忘了的尴尬与气氛。可司无戈……显然没忘。 鹤小神医感觉手脚都不自然起来,扯了扯嘴角,问道:“羊哥哥……你想,上茅厕吗?” 司无戈的脸色诡异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剑三遇到一个好萌的道长,哈哈哈。 小号没开巴陵地图,想从洛道跑过去,结果洛道是浩气盟的地盘,我一绕过去就被浩气盟禁卫和道长揍死了。= = 躺尸成不明物体的我,对道长说:“我只是想跑去巴陵。” 道长沉默了好久,高冷的对我说:“别去了,好可怜。” “可是队友都在巴陵。”我继续用不明物体的姿态和道长说话。 “那你去吧。”道长围着我转了一圈。 我躺尸不说话= = 道长说:“你起来吧,我不打你。” 好人啊!我站起来后就问了他:“巴陵是往这边跑吗?” “……”道长回了我一句这个,就直接……下线了。 我还没加好友……【绕手指 ☆、【五十二】 这是什么表情? 羊哥哥你不会是!尿裤子了吧! 鹤小神医一脸吃惊。 司无戈看着他的神情,已经不敢去猜他想到了什么,倒是挣扎着想要起身。 鹤小神医赶紧凑上来:“我来帮你吧。” “……”司无戈任他一路扶了过来,但是,停下解开裤子的手“你到底要帮我什么。” “你手臂上有伤。”鹤小神医理所当然。 司无戈面色古怪:“这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我是医生!很多人……” “你看过很多人?”司无戈眯了眯眼,声音一冷。 鹤小神医连连摆手:“没、没。” 司无戈斜他一眼,一手把他的脸拍向一边。 “……哼。”鹤小神医撅了撅嘴,为什么好像有点不甘心呢。 ……………………………………………………………………………… 本来是想要缓解尴尬的气氛,而厕所事件一过,却似乎更加尴尬了,愣愣的在桌旁坐了将近半个时辰,鹤小神医终于受不了,准备去买点东西吃,顺便放松放松心情。 可当他站起身,一直闭目养神状的司无戈,突然睁眼,紧紧的盯着他。 这又是什么眼神……怕他跑了不成。 “我去买点东西吃。”鹤小神医解释一句。 “不准去。”司无戈斩钉截铁。 卧槽!凭什么!鹤小神医脸上一抽,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吃饭不是很正常嘛! 司无戈脸上神色忽然一暗,问道:“你要逃走吗……” 我为什么要逃走!? “我怎么会逃走啊?你伤得这么重。”鹤小神医真是十分不解,而且逃走是什么鬼! “我的伤好了你就会走吗?” 司无戈却没因为这句话得到多少安慰。 “……不会啊。”鹤小神医走到门边,说“我去去就回来,诶!!” 最后一声是看着司无戈一脸凝重地从床上爬起来,吓得他赶紧扑了过去,看着纯白的纱布又被血染红,鹤小神医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羊哥哥,我不走。”鹤小神医真诚地说道,而司无戈显然不信任,一脸你走我就跟着你的表情。 咬了咬嘴唇,鹤小神医眉头紧皱,重伤会变得粘人吗?可他其实真的有些饿了,司无戈身体也正是需要补充食物能量的时候,就算他现在留下了……总也会出去的啊。 “这样吧,这支笔我从小就带着的,是我的命根子……”鹤小神医下了很大决心,把笔往司无戈身边一放“给你,相信我一定会回来了吧。” 司无戈看着那支墨迹斑驳的笔,却还是神色黯然。 鹤小神医真是有点不高兴了,本着安慰病人情绪的心态,才会这样和气地和他商讨,居然还得寸进尺:“你到底要怎样!” 司无戈微微坐起一点身子,鹤小神医赶紧凑过去想把他摆正。 脸颊一暖,司无戈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鹤小神医的脸刷地红了。 怎么办?还要照顾病人的情绪吗…… 那就…… 鹤小神医咬咬牙,撅着嘴飞快地碰了司无戈嘴唇一下。 麻痹……感觉好奇怪。 “这下你放心了吧!!” 司无戈一时震住,正想表达什么,“砰!”鹤小神医已经甩门而出。 是啊。 司无戈看着紧闭的门忽然笑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终于放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五十三】 听着身边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司无戈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鹤小神医说为了照顾病人,要和他一起睡,没想到,还真的只是一张床上睡了而已,以前小时候他好歹还是喜欢抱着自己睡的,而现在就这么直板板地躺在他身边,真是生疏。 “小神医。”他轻轻的唤道。 “嗯?”鹤小神医听见他冷冷清清的声音,睡意都消了不少,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司无戈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丝毫不觉自己吵醒人有什么不对,开口道:“我冷。” “冷?!”你特么在逗我!这种天气盖一条薄被都有些热,看着司无戈盖得好好的被子,鹤小神医满眼的莫名其妙。 他把手伸进了司无戈的被子,顿时眉头紧皱。 司无戈他……仿佛自己不会产生热量似的,被窝里这样的温度,在这种天气算得上冷的惊人了。 是因为失血过多吗?鹤小神医不太确定。 他略想了想,将自己的被子也捂在了司无戈身上,钻进司无戈被窝里伸手轻轻抱着他,问道:“会疼吗?” 司无戈有点愣住,片刻后摇了摇头。 “那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鹤小神医笑了笑,顺着司无戈的手臂,抓到了他的手,想要把把脉,司无戈却将手一缩,转而搂住了他的腰。 “……”鹤小神医顿时全身僵硬。 司无戈当然不会让他把脉,他现在这样冷,是华山上的法门,通过自身调节,暂时减缓血液流速以便于止血。鹤小神医早已为他止血,他本无必要如此,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样,需要一个人注意了。 他的性子向来是冷淡的,不会在意别人,别人也就不会在意他。他的生命,就是不停为中原武林的正义而战,流血,是他活着的证明。他若因此死去,后世或许会说司无戈算是个英雄,却不会有人思念他。英雄,不就是用来牺牲的吗? 第一次关心他的,是怀里这人。他背起自己时,自己其实是不信任的,那么弱小的肩膀,他甚至担心鹤小神医会被自己压垮,可他就那么将自己背回了那间小屋,为他熬药敷药……那其实也是他第一次放弃活命的念头,可是,多么神奇的孩子,愣是将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想到这里,司无戈难得地笑了,听到他的轻笑声,感受着司无戈身体渐渐回温,鹤小神医心情良好:“啧,像我这么好的大夫已经很少见了啊。” 司无戈听得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问道:“别人冷,你也抱着?” “当然不!”鹤小神医答得斩钉截铁,他才不是爱搂搂抱抱的人,仔细想了想,就算是让他抱着美女姐姐他都…下不去手。 “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亲热了?” “我…”麻痹,为什么呢! 他想,他大概是被掰弯了…… 鹤小神医曾经问过霜天越,为什么他会很想很想一个人。 但是霜天越一脸中原的小破孩子,快滚回家喝奶吧,别跟着姐姐混了的表情,说到:“哦,你想你爹娘啊?” 收起你那副表情!!鹤小神医眼角抽搐道:“不是。” “那你想你心上人了?”霜天越一脸玩味。 喂,他是个……男的啊。 不管什么事,思维都会发散到司无戈身上,也是醉了,以前也没见的他这么想过杨林啊。 没想到,坚决抵抗变弯,誓要将友谊进行到底的他,却是被自己的思念慢慢掰弯了。 司无戈许久没听他作答,有点怕这人经自己一提醒就逃走了,搂住腰的手紧了紧:“之前,我不过是想吻你,你就逃走了。”都逃到异域去了,更可气的是司七里那事,那种被欺骗的恼怒,险些让他走火入魔,好在后来他见过了司七里,才恍然大悟,那天守卫如此松懈,对神偷司七里而言,根本无需搭救。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道心有尘了。 “……”鹤小神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盯着不让自己走了,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怎么还有点萌呢?怎么回事…挺带感的嘛!我的恋人!“那时我还是个孩子!” “嗯,终于长大了。”司无戈嘴角微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不算恋童了。 ☆、【五十四】 “羊哥哥,你回去躺着吧,我喂好马就上来。”鹤小神医不放心地扶住了走得一脸痛苦的司无戈,伤筋动骨一百天,司无戈不过养了短短半个月,就不肯好好养伤,跟着他四处跑……或许是他那天第五次以吃饭为借口跑出来,牵动了司无戈某根敏感的神经吧,鹤小神医暗自懊悔,但他实在不习惯二人世界的氛围啊。 司无戈皱眉,不满道:“这马不好。” 我特么知道不好啊,鹤小神医抽抽嘴角,但这匹马陪了他四年,比谁陪他都更久。 刚开始养绝群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有没有随身马厩这种日天的设定,尝试着召唤了小绿,才发现这个天果然是不让人日的。 没有系统的帮助,养一匹马还真是挺难,就说洗涮小马驹吧,游戏中不过几秒的事,现实中却要花掉他几乎一个时辰,还会被这家伙蹬俩蹄子,和游戏不同的也有,它还是马驹的时候,就驼着小小的鹤小神医在大漠中奔腾,这样陪着鹤小神医慢慢长大,在游戏系统的认知中,它还是一匹单骑马,而现实中,它确实是载着小神医与司无戈两人逃离了异域。 鹤小神医看着绝群的目光满含笑意,司无戈的眼神却渐渐冰冷了,为什么…要对一只劣种马这样好。 “小神医。”司无戈唤了一声。 “嗯?” “疼。”他眼睫低垂。 听他一说鹤小神医立刻把他往回赶:“叫你好好躺着!知道疼了吧,快回去让我看看!” 果然,还是我比较重要吧。 司无戈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 看着刚结痂的伤口又有些开裂,鹤小神医真的有些生气了:“你真是不惜命。” “这次我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司无戈语气淡淡,仿佛死生都已看淡。 而这种态度,却让鹤小神医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只羊!真当自己要成仙吗!那么心心念念的一个人,你关心的事却是他不在乎的。 小神医气得不行,但他又不能对这样哥哥说那你就去死吧,只能气鼓鼓的问:“你去异域到底是做什么?” “……”司无戈默默闭上了眼睛。 “喂!别装死!” 鹤小神医扑上去撑他的眼皮“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管魔教的事吗?” 司无戈无奈睁开了眼,看着他说道:“魔教需要武林正道的管制。” “所以?……”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很累。”司无戈似乎叹了口气“若报完仇,就此安息……也不错。” 鹤小神医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伸手摸摸司无戈的头,火气也烟消云散,只是,这报仇又是从何说来?“报什么仇啊?”他问道。 “杀父弑母之仇。” !!! …………………………………………………………………………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 再等我一章! ☆、【五十五】 “你来做什么?”司无戈闭上了眼,淡淡道“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能蹚的。” “……”鹤小神医抿了抿嘴唇,片刻沉吟,终于开口道“你特么伤口还没好利索呢!洗澡洗快点!别泡在水里!” “……” “哦。”司无戈伸出手接过了鹤小神医递来的毛巾。 ……………………………………………………………… 照顾病人,连带着自己的生活作息也规律起来了,鹤小神医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地等司无戈洗完澡出来。 司无戈一出来便见鹤小神医睁着晶亮的双眼望着他,吓得他步子一顿,不妙啊。 “羊哥哥。”小神医冲他乖乖地笑了。司无戈顶着巨大的压力,走过去慢慢躺下“羊哥哥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啊?” 果然是这件事,司无戈有些苦恼:“不重要,我说过你不必为此挂心。” 不重要你都能为他们差点弄死自己!鹤小神医腆着脸凑过去抱住他:“羊哥哥。” “……”司无戈默然地把头扭向一边“我也只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 好歹……还有个人能告诉你,鹤小神医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任何事情,从小就被抛弃了。 鹤小神医沉默了,司无戈倒是开始缓缓道来:“师父说,我爹的家族世代为官,我爹也是一位高官,而娘却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后来被朝廷派往异域,便死在了战场上。” !!等等! 你明明是要讲一个很长的缠绵悱恻的故事吧!这么快就结局了是怎么回事! 鹤小神医愤愤不平,这……这种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觉。 “你这……不合理啊。”鹤小神医忍不住开口吐槽“你父亲家族世代为官,为何把你交给华山上的人,而不是留在家族中培养?” “……”司无戈沉默。 “……”鹤小神医眯了眯眼“你该不会就把这当一个故事来听……从来没想过这些吧。” 司无戈点了点头。 鹤小神医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继续吐槽:“我倒是对这里的官场不甚了解,可行走江湖这些时日,却是没有听过什么姓司的大户人家,世代为官,好歹还是有些口碑的吧。”连安满捷那种混账都有。 “……” “那个……”鹤小神医对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有点不适应,调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你继续说。”司无戈眉头皱起了。 哪有什么可说的啊!鹤小神医只是发现槽点忍不住吐槽罢了,但司无戈既然这样要求了,他也只好继续开口:“唔,你的父亲是文官还是武官呢?被派往异域该是武官吧。” “文官。”司无戈眉头皱得更深,却是肯定地答道。 卧槽,羊哥哥我不想说了!这么明显的疑点,你竟然毫不怀疑地就往异域去送死了,我该说你什么好!鹤小神医把头埋在司无戈的肩膀上无言以对。 “那你觉得……” “我觉得好困,我们睡吧。”鹤小神医不等司无戈说完便打断他。 “……”司无戈倒也没说什么,翻过身抱住他便闭上了眼。 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鹤小神医心中却越来越活泛了,羊哥哥的师父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那……也就是说,曾经确实有过一个司姓的家族,被历史抹去。 而司无戈之父,身为文官却被派往边关,这不得不让人想到……流放。 流放……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1节 这有点带感的啊……羊哥哥,不如让我帮你去皇宫里看看? ………………………………………………………………………… 说干就干! 司无戈重伤后总是睡得很熟,哪怕鹤小神医挣脱他怀抱站了起来,他也没有醒来。鹤小神医回头看了一眼……真好看,就是因为第一眼就觉得好看,才会想救这个人。 真没想到会发展成今天这种局面……真没有。 鹤小神医默默帮司无戈盖好了被子。 其实在异域无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的神行千里竟然是可以用的,在魔教他不是没想过神行,可那时分明是不能用的。鹤小神医满心悲怆,看来这穿越了时空的网络延迟……还真是叼啊。 可异域他的活动区域被限制得太窄,没有开启什么新地图,又不敢回中原,便一直闲置着,想着如果异教主哪天要做了他,就开神行跑吧。 而现在回到中原,他一开地图,便很庆幸地发现,这边关和无双城是两个地图,说是想帮羊哥哥看看皇宫里有什么蹊跷之事,实际上也是想试试技能。 十秒读条之后,鹤小神医出现在了无双药堂门口。本来他还惊悚地想,自己会不会因为网络延迟卡读图,卡得无法自拔甚至卡到另外一个世界之类的,现在看到无双药堂的门口,好歹是松了口气……这种技能以后还是少用吧,提心吊胆的。 他现在能用神行了,自然也能看到地图,皇城的位置离无双药堂倒是不远了。他运起好久不用的轻功,感觉倒没有生疏,这皇城……还真是守卫森严啊,但谁让他们没有禁空权这种说法,小神医飞得很轻松。 不过…… 守城士兵摸了摸掉在自己身上的鲜绿草叶,神情古怪地抬头,便看见鹤小神医掏出大雕飞得更高了。 …… 这是个啥? 机智的士兵果断掏出警报吹了起来。 卧槽!!!! 鹤小神医片刻不敢停,赶紧又掏出了大雕飞得更高,飞飞飞!飞过去就好了! 然而他显然没料到,这皇城竟然如此之大,眼看轻功气力值快要耗尽,鹤小神医只得紧急迫降。 好在这个地方很安全……“吱呀”门开了,一个半大少年探头看着他。 麻痹!鹤小神医捏紧了手中笔,要准备杀人灭口了! “你是来杀我的吗?”那少年问道。 ……………………………………………………………………………………… ☆、【五十六】 被、被看穿了吗!好厉害的少年! 鹤小神医的眼神犀利起来,正打算解释几句,至少活跃一下杀人灭口之前的气氛。 而现实显然没有给他太多灵感泉涌的时间,乱中有序的踏地声传来,显然是那些守卫追了过来。 那少年却是眸光一闪,明白了大概,他打开门,将鹤小神医拉进了房中,却是自己关上门走了出去。 鹤小神医有些微讶,但他不是不识时务的人,那些守卫他是绝对打不过的,而这个少年……似乎是要帮他,虽然不是很信任,但他并不需要谁来救,只是需要一个调息轻功的时间。这么想着鹤小神医当即坐下调息了起来,却忍不住将耳朵凑近门缝。 “……殿下。”守卫中终于有人踱步而出,称呼得十分勉强。鹤小神医竖起了耳朵,居然还是个皇子啊!叼叼叼!不过这屋子的摆设还真是挺寒酸的,还不如羊哥哥的天字一号房。想到司无戈,鹤小神医立刻觉得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神行逃走,皇宫真是太可怕了! 然而,他看着神行三十分钟的调息时间,深深地……呆滞了。 房外静默了许久,少年显然没有说话,只是抿唇看着他们。 “夜深了,殿下为何站在屋外?” 少年终于张开了抿着的唇,开口道:“月色好。” “……”守卫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天空。 “……”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辩解道“昨晚月色好。” “呵呵。”守卫干笑,直接问正题“那殿下可有看到天空有何不明物体飞过?” 少年总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不自在地说:“呃,我记得昨天月色很好。” “能不能别提月色了。”守卫衷心地建议。 “所以我今天掐准了时间出来看看。”少年很配合地没有再提月色“刚出来。” “……” 少年扼腕叹息:“没有月色真是太可惜了。” 能不能别提月色了!!! “……那我们退下了。”守卫谦卑的弯腰行礼,心里却在咆哮。 看守卫们终于走出院门,少年终于松了口气。鹤小神医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劫后余生感,这些守卫居然……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吗?皇子的身份这么有威慑力?!还是这个皇子太…不受重视了? 少年松了口气之后,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似乎是在为自己失败的谎言忏悔,鹤小神医把门推开了一小条缝,悄悄看着他,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少年算是恩人了吧。 “嗖!”破空声传来。 卧槽!鹤小神医的身体比思想更先做出反应,已经一个蹑云将少年给撞向了一边,一枚毒镖深深嵌入少年方才站立的地面,而他仔细搜索着破空声传来的地方,那人显然是一击不中便逃窜了。 而更令鹤小神医惊奇的是,本该在他身边的少年不见了,难道……被掳走了!?这想法让他顿时惊悚到不行,他的感觉竟然能如此迟钝吗?那少年被掳走会…… “……嘶。” 惊悚感在少年惨兮兮地从深沟里伸出一只手时,化为嗤笑。 少年啊,你还能不能更惨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还有人,爱我吗! ☆、【五十七】 把少年拉起来,鹤小神医一边说着对不起,又笑了好一阵子,看到少年面色不善才恹恹地停下了。 “那个……我走了。” 鹤小神医看了看自己的神行时间,说道。 少年转过头看他,大有你刚把我那啥了,就想提了裤子走人,算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负心汉的神情,让鹤小神医不禁惭愧。 挠挠头搭话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走啊,你不是要走吗 ? 鹤小神医思索了一下自己唯一送的出手的东西: “对了,我有药,送你吧!” “……”你才需要吃药!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诶!别走啊!”鹤小神医上前一步,抓住少年手腕,摸出一根亮晃晃的金针。 “你……要干什么?”金针上的寒光闪得少年一抖。 “这是金针·烟,能使人外功基础攻击力降低50%,持续两分钟。” 听起来好厉害,可是,少年问:“什么叫百分之五十。” “……”鹤小神医将一小撮金针往他手里一塞“就是降低一半……哎,反正有人欺负你,你扎他一脸就对了。” “……” “这是逍遥散。”鹤小神医摸出一个小罐子,笑道。 “逍……遥散……”这个名字太不正经了吧!!! “有轻身提气之效,逃跑必备哦小弟。不来一罐吗?只要二钱……不对,这是送你的,老毛病犯了。” “!!”江湖郎中!!少年木然地接过鹤小神医递来的药瓶,好可怕,太医说这是江湖人中最可怕的一种,不是活人不医,就是医人不活啊。 “这个,素针·缓,移动目标速度降低百分之三十,啧,你不懂百分之三十?反正往人身上扎就对了。” “……”可怕。 “素针·定,定身五秒,诶?你们古代有没有秒的啊?总之能定他一下,往人身上扎就对了。” “……”好可怕…… “还有软筋针,摧心针,涣精针,作用么……你往人身上扎就对了。” “……”太医!!他好可怕!! “好啦。”鹤小神医拍拍少年的头“就这些,我走了,再见。” 运功起神行千里时,走到屋前的少年突然转过头来:“那个,我叫随风。” 鹤小神医脉脉一笑,道:“再” "" …… 都说了不!要!装!逼! 神行千里十秒钟还要装个逼,连再见都说不全了吧。 随风看着那个毫无征兆消失的人,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头顶。他不会给自己扎了一针吧……要去找太医检查一下才行。 江湖郎中,真的好可怕啊…… ……………………………………………………………………………… “你去哪儿了?”黑暗中翻窗而入的鹤小神医,听到这清晰的一句质问,差点吓得翻下楼去,却被司无戈先一步攥住了手腕,拉进房来。 抬头正准备辩解,看了一眼,马上吓得垂下头来。 妈呀……这是要黑化啊,我能不能出去避避。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心思,司无戈的手捏的更紧,骤然地疼痛让他哼出了声,司无戈却不管不顾地摁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到墙上。 壁……咚? 鹤小神医的思维还在跑马,司无戈却已经埋头吻了下来,他吻得有些慌张,仿若一只兽般地噬咬小神医的嘴唇。 小神医愣住了,继而紧张的微微发抖。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司无戈抬头喘了口气,将他紧紧抱住。 “羊哥哥……”鹤小神医小声说“你伤还没好,不宜行房。” “……” “……” 谁说……要行房了啊…… ………………………………………………………………………… ☆、【五十八】 听说有一种病叫尴尬恐惧症,此刻的鹤小神医就处在这种恐惧之中,他慌乱地跑了几步,在黑暗中被凳子绊倒。 司无戈将他扶起来,问道:“那伤好了就可以行房?” “不可以!不可以!!”鹤小神医嚷嚷了两句,深更半夜听起来有点渗人,只得闭嘴万分苦恼地挠了挠头“我没说可以啊……哎,不对,反正……” 反正……感觉司无戈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司无戈见鹤小神医走得跌跌撞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干脆将他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内侧,自己也躺了下来。 “羊哥哥。” “?” “我还没脱鞋子。” “……”司无戈默默挪了挪地方。 缩到床角脱完鞋子,鹤小神医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身边的司无戈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温润的弧度,让他忽然很想抱住蹭一蹭。 然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司无戈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鹤小神医便得寸进尺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羊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司无戈表情古怪,不可置信“你怎么了?” “就是喜欢。”鹤小神医不安分地蹭蹭他的颈窝。 当他看到司无戈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的时候,便想起他在异域也等了这个人好久,他们互相等待,互相被需要,他不该总是逃避。 其实司无戈大可不必为自己神经质一般奔放的走位感到担心,不管走了多远,自己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祈求更新之神保佑我,三级考过。 并且承诺成绩出来之前每天更新。 然而,当老师说成绩下学期出来时,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不要嫌这章短小,毕竟我再磨蹭就到明天了。 我能不能跟更新之神请个假,比如我大姨夫来了,也不要多久,就来个一俩星期。 ……算了,我还是明天多更一点,万一求来的成绩也短小呢? 细思恐极,晚安。 ☆、【五十九】 搓了搓眼睛,鹤小神医困困地捣着小药臼中的药,抬头望望,司无戈还是默默注视着他。小神医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干嘛老看着我,你要多休息啊。” “我……能做什么?”司无戈问道。 “脱衣服。”鹤小神医拿着药臼走过来,对司无戈说。 啊? 司无戈感到吃惊。 “换药了,你昨天晚上没好好睡觉,我要检查一下伤口。”说着他已经解开了司无戈的里衣,小心翼翼地拆开层层缠绕的纱布,看到腰腹上的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疤,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咦……好得很快啊。” 鹤小神医在那伤疤周围周围抹了一层药膏,没有再缠纱布:“最近不要太捂着伤口了,让它晾一晾。” 啊?最近都要我果着? 司无戈又一次吃惊。 鹤小神医倒是没有仔细去感受他的情绪波动,把小药臼粗鲁地往桌子上一放,蹬掉鞋子就缩回床上补眠。他隐约感觉到司无戈翻了个身,静静地看着他。 ……果然还是不太习惯睡觉时身边多了个人,被这样深深注视着实在是有一种午夜惊魂睡你麻痹起来嗨的感觉。 “羊哥哥……”小神医万分无奈地睁眼,问道“在没遇到我之前,你平时没事的时候都是做什么啊?” “悟道。” “……”那你现在干嘛盯着我看,不去悟道啊! 仿佛接收到了鹤小神医的吐槽能量,司无戈眨了眨眼睛,终于慢慢闭了起来,像是睡了 。 没错,只是像。鹤小神医简直怀疑司无戈到底有没有睡着过,不过他显然做不到像司无戈一样盯人一盯一整天,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司无戈睁开了清醒的双眸,把小神医往怀里拽了拽,才又闭上了眼。 ……………………………………………………………………………… 鹤小神医与司无戈过了几天像这样无忧无虑,黏黏糊糊的生活之后,终于发现了现实的残酷。 他们,没钱了…… 迫于生计,鹤小神医只得重抄旧业,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幡子“悬壶济世”!不同于以前的是,他这次身边还跟了个保镖。 这么说羊哥哥似乎不太好,但是他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真的好像保镖啊。鹤小神医甚至觉得自己有了一种黑社会走路带风的气势,呸!是仙风道骨的气质。 摆摊的收入算不上好,大多是看不起药堂的穷苦人家,才会来这街边小摊看病,不过他们搬出了那间还算豪华的上房,住进下房,每日生活倒也过得去。 下房甚至连卫生条件都令人发指,司无戈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眉,鹤小神医有些愧疚,羊哥哥一看就是雪山上的高岭之花,从来都是住天字一号房的那种,而如今却要跟着自己受苦,不过说实话,他不希望司无戈摆出华山掌门师弟这种嚎头。 那天他第一次带着司无戈搬出上房,出去摆摊时,路上有几个混混在打架,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打起来倒是毫不留情,相互下狠手。 这种事情,本来也谈不上什么拔刀相助,根本没有对错之分,鹤小神医看看也就罢了,从背包多拿出了几瓶止血药,觉得自己今天应该能小赚一笔。 而司无戈,他…… 他直接拔剑了! “羊哥哥,你干嘛!”鹤小神医忙按下他的手。 “行侠仗义。”司无戈理所当然。 这特么算个屁的侠义了!你一出手对付他们根本就是暴力镇压好吗!鹤小神医终于有点明白当初司小神偷为什么会反感这个哥哥了。 “你这算个屁的行侠仗义了!这叫多管闲事!”鹤小神医小声呵斥道。 抬头,却被司无戈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形容呢?那好像是,无助?他说:“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我只会……” 只会行侠仗义…… 这得是多么畸形的教育,才会教的出来。就好像羊哥哥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他的一生就只是为了侠义。 这不公平!鹤小神医紧紧抓住了司无戈的手,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养你。” …… “好。”司无戈反握住他的手,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翘起。 ………………………………………………………………………………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承诺的日更,跪着也要写完!!!!!! 妈呀,今天大姨夫真的来了,痛得打滚,以后不能随便说谎了【严肃 ☆、【六十】 “头……好痛啊!” 鹤小神医有气无力地嚷嚷。 万万没想到,他觉得自己委屈了司无戈陪着他受苦,然而司无戈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是自认为受尽人间苦难的他,看了几天病,就生娇体弱地生病了。 司无戈抱抱他,问道:“我该做什么?” “我有止疼的药。”鹤小神医道。 “在哪里?”司无戈关切。 “在包里,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摘下小神医的包裹,司无戈:“……” 他的表情很需要静静,可能司无戈一辈子也想不通这么小一个包裹为什么能放下那么多的药瓶。 冷漠地合上袋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问鹤小神医:“我该做什么?” 鹤小神医滚来滚去地嚷嚷头疼,可怜巴巴地说:“你应该安慰我,说‘一会儿就好了’之类的。” “一会就好了。”司无戈重复道。 “太凶了,温柔一点。”挑三拣四。 “一会儿就好了。”司无戈放缓了语气。 鹤小神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烧,说不定是懒癌犯了:“还是算了……你别说了,让我睡会儿。” 司无戈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小神医,我们回华山吧。” “……”果然还是嫌弃我了吗“哦……” “睡吧。”司无戈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咦?这次好像……很温柔? ………………………………………………………………………… 一觉醒来,鹤小神医感觉自己有点摇摇晃晃站不稳,定睛一看,才惊觉自己居然已经乘上了马车,天啦撸,羊哥哥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有点细思恐极,而转头一看,司无戈已经换下了保镖一样的农民服,穿上了标志性的白衣,风姿卓越。 好帅啊,哈哈哈哈……混蛋,并没有多么开心!感觉傻白甜的日子不会再回来了! “头还疼吗?”司无戈先凑过来问了。 鹤小神医摇摇头,蹭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司无戈任由他搂着,也是静默。 挠了挠头,鹤小神医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本来说要养你的。” 司无戈发觉他似乎很喜欢挠头这个动作,捞了一缕他的黑发在手中把玩,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 尴尬恐惧症,出现了……这样无言以对的场面,对鹤小神医而言如同地狱般煎熬。他放开司无戈道:“那个……我下去走走。” 司无戈皱了皱眉,他赶紧道:“要不我骑绝群!绝对不耽误赶路的时间。” 司无戈一愣,又慢慢皱起了眉。 ……干嘛啊,别皱眉了。 等等!! “你不会是……没带绝群吧。” “……” 这是默认了吗?鹤小神医苦笑,羊哥哥居然连绝群都忘了带,昨天他们还骑着绝群绕城观光来着。 “……我去找他,明天之内一定追上你们。” 司无戈猛地攥紧手中那一缕黑发:“你哪儿也不许去。” “是它把你从异域救回来的!”鹤小神医被扯得头皮一疼,他知道司无戈现在对自己要走有强烈的抵触情绪,然而还是据理力争。 “只是一匹马。”司无戈也是不解,一匹异域女人送的劣质马,连拉车的马匹都比不上,鹤小神医为何要如此上心,甚至……要为那匹马离开自己。 “那个……他陪我这么多年了,是我的好兄弟。”鹤小神医拽了拽被捏住的头发,仍然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我送你一匹好的。”司无戈皱起眉,无奈道。 你特么……有没有感情的? “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鹤小神医站了起来,和司无戈互瞪了十秒,突然凭空消失了,对司无戈而言,他确实是凭空消失了,连自己紧紧攥住的那缕头发,都消失的毫无征兆。 管不着,还真是管不着你了…… 神行回客栈,匆匆地跑去牵了绝群,鹤小神医懊恼地拍拍脸,怎么还这么爱怄气,赶紧回去跟羊哥哥握手言和吧。 他骑上绝群,开着马术轻功飞奔起来。而很快气力值耗尽,八十跑速的绝群慢跑起来像是观光旅游。鹤小神医隐约看到墙上贴着什么寻找神医的黄榜,这东西……治好了会给很多钱吧。 哎,算了,想什么呢?他养得起谁? 苦笑了一下,又挥起马鞭,用上马术轻功飞奔而去。 ………………………………………………………………………… 黎明,月光与晨曦交替,照得前方雾蒙蒙的,却依稀能看见那辆马车停在他下车的地方,车旁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人。 司无戈还在原地等着他,鹤小神医觉得有点温馨,赶紧下马跑了过去。 “羊哥哥!我错了。”不管怎么样,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司无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将他凌乱的黑发捋到耳后,鹤小神医一脸讨好的乖笑,却不料司无戈突地将手一收,把他狠狠地拽进了怀里,狂乱地吻了下来。 卧槽好痛!鹤小神医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算了算了,没事了,羊哥哥总是这样,抱一抱亲一亲就好了,这样亲一亲他就不生气了。 然而……事情显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司无戈的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鹤小神医刚换了口气,就如遭雷劈:“卧……槽,羊哥哥……” 他的唤声,似是唤醒了司无戈的理智,司无戈暂且放开了他,一手拉开车门,一手将他粗鲁的塞进了车厢。 好……好可怕!!! “我我我,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今天黄历说不宜行房的!”鹤小神医语无伦次。 司无戈反手将车门一关,又将他搂在了怀里,贴在他耳旁轻声道:“一会儿就好了。” 咦?这么温柔,犯规啊…… 不对!把手……拿出去啊!! …………………………关窗帘……………………………… 作者有话要说:  老师说,写肉的作者不是好作者。 我要把肉藏起来自己吃掉ovo。 ☆、【六十一】 马车颠簸,鹤小神医头昏昏沉沉的,仿佛陷入了冗长的梦境里,无法醒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鹤小神医抬手揉了揉眼睛,却被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惊醒,他定睛一看,那手上……竟然拴着一根锁链。 卧槽!捆绑py? 呸!在想什么!鹤小神医狠狠唾弃了自己的思想。然后开始生闷气了。 这特么算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还那啥那啥的……今天就把自己锁起来装在车里,人还不知道滚哪里去了!什么鬼!还能不能互相尊重了! 司无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鹤小神医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枷锁生闷气的样子。 他递过一碗粥,鹤小神医委屈地看他一眼,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快到华山了。”司无戈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头。 鹤小神医委委屈屈地冒出一句:“你……把我解开我就原谅你。” “原谅?”司无戈问道。 鹤小神医一把掀开被子,手腕上的锁链叮叮哐哐地响着:“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没有谁会喜欢被锁住!” “我只是怕你逃走。”司无戈淡然地看着他,依然是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反正你现在赶紧解开,我就不生你气……”鹤小神医垂下了眼帘,委曲求全道。自从说了喜欢司无戈之后,他就很少跟司无戈闹别扭了,而司无戈这一次真的让他生气,他也努力不去生气。 “……”司无戈显然也是个三观不正的人,他把手里粥往鹤小神医面前一递,却是不说话。 鹤小神医撇了撇嘴,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也不说话了。 ………………………………………………………………………………………………………… 华山之上,积雪终年不化。华山脚下,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停了下来。 “师叔祖,在往山上马儿就走不动了。”车夫原来也是华山弟子,走到山脚,已能感受到这万年积雪的寒意,他呵了口气,无奈道。   司无戈掀开车帘,点了点头。他依然穿着那雪白的单衣,身姿挺拔,仿佛不畏严寒。而后,他转回车厢里,背出了一个少年。那少年让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襁褓一般隔绝了严寒。光洁的侧脸靠在司无戈肩上,乌黑长发柔顺地垂在一旁,简直会让人误解他是个柔嫩的少女。 而昨夜那场荒唐事,呵呵……车夫被赶得虽远,这种事却是可以猜到的。只是没想到师叔祖这么一个出尘的人也…… 车夫正想得开心,司无戈却突地一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恭送师叔祖。”车夫一身冷汗,赶紧拜下身子,不敢与司无戈对视。 真是可怕啊…… 半晌,车夫才敢直起身子,看着司无戈远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想到师叔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那眼神虽冷,却只是让人不敢亲近罢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直像个魔头了。 上山路上。 司无戈才往上走了没多远,鹤小神医便醒了,迷迷糊糊道:“好冷啊。” 咦?这不是睡觉的体位啊…… “羊哥哥。”鹤小神医蹭了蹭司无戈的耳朵问道“我们到华山了吗?” “嗯。”司无戈应道,将他搂了搂,道“一会儿到山上就不冷了,我那儿有一条狐裘。” “狐裘?”鹤小神医搂住司无戈的脖子,却听到叮当作响,那根锁链还绑在他的手上,小神医不禁酸溜溜地说“你们道士还有那么奢侈的东西。” “……”司无戈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娘留给我的。” “……”好像说错什么话了,鹤小神医皱了皱眉,严肃的转移话题:“你怎么还绑着我,我生气了。” “嗯。”司无戈应道。 “我真的会生气!!”鹤小神医凑在他耳边大吼一声。 司无戈被吼得愣了愣,片刻后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答道:“我相信你。” “……”那你倒是解开啊,混蛋。 轻轻叹出的气凝结成了白霜,司无戈穿得如此单薄,鹤小神医将棉被展开一点,想要把司无戈一起裹住,司无戈察觉了他这一举动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盖好。” “你不冷吗?” “……我习惯了。” 鹤小神医突然笑了:“难怪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性子。”笑完又赶紧沉下脸“我还在生气!!你快把我的锁解开!!” “快到了。”司无戈突然道。 喂喂……你这分明就是转移话题吧! ………………………………………………………………………………………………………………………… ☆、【六十二】 司无戈倒是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那山巅之上,远远已能够看见建筑辉煌的房顶。 快进山门时,司无戈问:“你饿不饿?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饿了。”鹤小神医坦诚道。 司无戈将鹤小神医往上搂了一把,道:“我怀里有干粮。” 鹤小神医伸手去摸,怀里……咦?小神医皱眉埋怨道:“找不到呀。” “别乱摸。”司无戈脸色阴沉,蹲身把他放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烙饼给他。鹤小神医捧着那块冻得硬邦邦的烙饼,无比痛恨自己早上居然拒绝了那么热乎乎的粥。 “能走路吗?”司无戈问道,或许是放下了背后那暖呼呼的人,现在他后背有点凉悠悠的。 鹤小神医顿时脸一红,扯着脖子吼道:“我可以!”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2节 “嘘。”司无戈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华山派修道修心,大喊大叫可不行。 “……”然而,鹤小神医的脸顿时更红了。司无戈想扶着他走,鹤小神医却伸出一只手气鼓鼓的看他,一副只准牵手的模样。 司无戈无奈地笑了笑,牵住他那只手,另一只手帮他拢了拢身上快要滑落的薄被。 …………………………………………………………………………………………………………………………………… 走进那肃穆的山门,已时不时能看见华山弟子,他们或长或少,或执棋或习剑,却都是静默得可怕。唯一出声的也不过是司无戈经过时唤上一声。鹤小神医好奇地四处张望,而那些华山弟子却好像没有好奇心,对这个被自家师叔祖牵着手的少年视若无睹。 司无戈与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同门爱,只是拉着鹤小神医往里走。 转过一个弯,司无戈突地停下了,鹤小神医叼着硬邦邦的烙饼看他,却见他眉头深锁,仿佛不解至极,鹤小神医顺着司无戈的眼神看去,见一男子正在庭中练剑,那人仿佛与落雪融为一体,诶?没有下雪,那他的头发……是花白的? 剑收,男子负剑而立。 “师父。”司无戈鞠下一躬。 卧槽师父……不是据说司无戈是掌门师弟吗,那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华山派祖师爷一辈的人物了!大人物啊!鹤小神医啧啧称奇。他还以为祖师爷那一辈的人都是教科书上胡子一大把的丑比,没想到华山的祖师爷这么年轻,颜值还很高! 祖师爷没有回应司无戈,他倒是第一个对鹤小神医表示出好奇的人,微微一偏头,手中剑脱手而出,直直飞向鹤小神医面门。 卧……槽!!! 该怎么办来着?哦对,鹤小神医赶紧翻身后跳,然后……躲在了司无戈背后。 次奥,烙饼和被子掉了! “咦?”祖师爷表示惊奇,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少年能避开他一击。 正要有所动作,司无戈却是一拱手,恭敬地再唤了一声:“师父。” “谁许你带外人上山?”祖师爷皱眉。 “他不是外人。”司无戈道。 鹤小神医听着一老一小两个冰块儿硬邦邦的对话,冷得打了个喷嚏。 两人齐齐地转头看他,鹤小神医看了老冰块良久,终于说出了一开始就想说的那句话:“前辈……你是不是肾亏啊。” “……” “……” 祖师爷的脸色顿时黑如深渊。 “……”说错什么了吗?鹤小神医低头斟酌了一下,仍然觉得有病就该治,毕竟老冰块儿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于是他继续说道“我这里有补肾的……” 司无戈面色古怪的捂住了鹤小神医的嘴。 “哈哈哈哈哈!”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小神医抬头,看到一个人正笑得躺在房顶上蹬腿。 “……”他忍不住问司无戈“这个也是你们华山的人吗?” 司无戈表情抽搐,恭敬地唤道:“司空前辈……” 司空越尧腾地跃起,落到鹤小神医面前,到:“小娃儿很有眼力。” “啊?”鹤小神医迷茫眨眼,然后秒懂,劝诫道“前辈你们老了,行房不宜过多。” “我会注意,对了,补肾的药有些啥?”司空越尧严肃地听取意见,咨询道。 “噢,有这个……” “哼。”祖师爷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司空越尧赶紧追上去,顺手丢给鹤小神医一个东西,他揽住祖师爷的肩膀哄到:“诶!小宝贝儿别走!我就跟孩子们开个玩笑嘛!” 小……宝贝。 鹤小神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然后低头一看,手中却是自己贴身放着的梨绒落绢包,他吓了一跳赶紧问司无戈:“这这这!” “司空前辈是神偷。”司无戈解释道。 鹤小神医愣愣地看着他,一副你们华山好可怕的表情,司无戈也无语凝噎地与他对望。 良久。 “阿嚏!” 鹤小神医打了个喷嚏道:“好冷。” ……………………………………………………………………………………………………………………………… 作者有话要说:  ovo不要给我寄刀片…… ☆、【六十三】 “阿嚏!”鹤小神医坐在床上不停地打着喷嚏,司无戈展开雪白的狐裘披在他身上,又往他手里塞进一个暖炉。小神医吸了吸快流出来的鼻涕,司无戈微微皱眉,拿一旁的帕子,帮他擦了擦鼻涕。 这次肯定感冒了,鹤小神医恹恹地想,这游戏里带来的身体怎么越来越不经用了。“阿嚏!!”想着想着又是一个喷嚏蹦了出来。 他手腕上的锁链叮叮哐哐地响了起来,司无戈正在将锁链系在床栏上。鹤小神医立刻不愿意了:“你又要把我锁起来!我不会乱跑的!” 司无戈斜眼与他对视,显然是一副不会相信他的样子。 “……” “……阿…嚏!”鹤小神医可怜巴巴地抽了抽鼻子。 司无戈哭笑不得,将锁链拴好,又帮他擦了一把鼻涕道:“我去给你拿点热乎的东西吃。” “我也去。”鹤小神医决心粘乎到底。 “你不去。”司无戈宠溺地摸摸他的头,眼神有些闪躲。 羊哥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干,不想让他跟着!鹤小神医对人性产生了深深地怀疑,羊哥哥在华山肯定有什么新欢旧爱,一会儿羊哥哥要是来找他说分手,该怎么办?他该说什么? 爱过? 鹤小神医越想越纠结,浑然不觉司无戈已经走了。 “阿嚏!!” 静默良久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却是把房梁上的人吓了一跳:“哎哟我的老天,吓死我了。” 鹤小神医挂着一串亮晶晶的鼻涕抬头望向房梁,这特么的华山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房子上藏着这么多人!!!而房梁上的人也俯下身子看向他。 “噗。”那人突然噗地笑出声来,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你是在房梁上啊!这样笑不会滚下来的吗!! “哎哟笑死我了!!”司小神偷捂着肚子坐起来,头撞上了房顶,只好保持着一个猥琐的姿势蹲在了房梁上“我师父说这新来了个小子,身上可能揣着好东西,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师徒俩有没有作为小偷的自觉啊!!不是应该神秘一点吗!都笑成这个鬼样子!还把自己的目的都大声的说出来了!! 司小神偷潇洒地从房梁上跳下来,身姿轻盈地……踩在了司无戈床上。 “……”鹤小神医面色古怪的看着洁白被褥上的鞋印“你没脱鞋。” “……”司小神偷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面色沉重。艹……总感觉今晚上大哥要找自己切磋武艺了。 鹤小神医拿过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涕,司小神偷听得叮哐作响,一看,却是鹤小神医手上拷着锁链,他不禁眉头紧皱:“我哥……这么会玩。” 玩个蛋蛋!!鹤小神医恼羞成怒,把帕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道:“快帮我解开!” “这种锁不好开啊,啧。”司七里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下巴。 “我要告诉司无戈你来他这里偷东西,还踩脏了他的床。”鹤小神医低声道。 狠!你狠!! 司小神偷立刻摸出自己开锁的工具鼓捣起来。 片刻后鹤小神医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谢啦。”拔腿就往屋外跑。 “喂!”司小神偷赶紧一把抓住他“你不会是要逃跑吧!到时候我怎么跟我哥交代啊!” 鹤小神医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逃跑?我又不是囚犯!离开你们的视线就叫逃跑了吗?” “操,冲我耍什么横!怎么不去跟司无戈这么说。”司小神偷放开他,绕过他靠在门口“那你先给哥报备一下要去哪儿?” 与司小神偷似乎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鹤小神医想起往事不禁问:“你不是被安满捷那个黑脸城管关进牢里了吗?” “就他那小破牢房也想困住爷,早逃出来了。”司小神偷搓了一下鼻子,骄傲至极。 辈分有点乱,一会儿哥一会儿爷的,鹤小神医道:“我听他们说要夹你手指还叫司无戈去救你……” “我知道这事儿,我哥进牢里根本没见着我人,还以为你放他鸽子,记恨了好多年,前不久才说清的。”司小神偷答道。 “啊……?”鹤小神医呆滞了。 司小神偷勾起一边嘴角,调笑道:“我说你,可得好好哄哄我哥,看他那紧张劲儿,我都以为你要成我大嫂了。” “……”那个,好像已经是了。 司小神偷对鹤小神医的沉默感到莫名其妙,追问:“你想跑哪儿去啊?” “我去找羊哥哥……”鹤小神医撅嘴。 “你想被锁起来是吧……?”司七里表示无语。 “我就想知道他跑哪儿去了,都不带我一起。”鹤小神医扯衣角。 司七里嘴角抽搐:“应该是去找他师父了吧,我看他往那边去了。” “找师傅干嘛不带我……”鹤小神医开始低头踩脚尖。 “啪!”司小神偷往他脑门狠狠一拍“他师父一见你就冲你飞刀子,谁还敢带你去见他!” “是剑。”鹤小神医反驳“我就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不要抠字眼!!”司小神偷暴躁了“那种大人物!你一靠近就发现了!还想偷听。” 鹤小神医突然狡黠一笑:“我有药啊。” “……”狠,你狠。 ………………………………………………………………………………………………………… “你有心魔。”司无戈已经静坐许久,祖师爷始终未发一言,第一句话,却是盯着他的眼睛这样说道。 “是弟子……” 不待他说完,祖师爷已打断道:“是那个少年。” 司无戈的眉头皱了皱,不解道:“师父?” “你是我百年来所见资质最出尘的弟子。”怕是最寡淡的意思吧……鹤小神医也爬上了房顶,开始偷听。 “……”司无戈淡然不语。 “我不愿你被凡人惑了心。”师叔祖的声音清清冷冷,鹤小神医听得直皱眉,旁边却有人似乎已经咬牙切齿了。 我说小神偷你气什么……鹤小神医一转头。却忽地被人提溜起来,鹞子一般蹿出老远。 还没来得及酝酿情绪,已看到他刚才趴的位置一柄剑直飞而出,穿破房顶飞向天际。 卧……槽。 司空越尧把左右手一放,鹤小神医和司小神偷跌在地上摔作一团,而司空越尧依然恨得咬牙切齿:“每次看他那么一副要成仙的样子,老子就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艹他。” 鹤小神医鼓掌,片刻后突然问道:“没有付诸实际吗?” 司空越尧邪邪一笑:“当然每次也的确这么做了。” “……”前辈!干得漂亮!鹤小神医一脸憧憬地鼓掌啪啪啪 。 司小神偷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断袖之癖,似乎很难自处了…… 鹤小神医鼓了一会儿掌,也就无趣地放下了,突然有一点忧郁。心魔什么的…… “小神偷,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蹲下身扯了扯身边小神偷的衣袖。 “又有啥事儿啊。”司小神偷摔在地上干脆就懒洋洋地躺下了。 “……把我锁起来吧。” “啊?”司小神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特么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刚叫小爷给你解开,现在又要小爷把你拴上!你们这口味也是够重!” 鹤小神医拽着他往司无戈的房间走,撇了撇嘴道:“我现在只希望……司无戈永远也不要解开这枷锁。” 片刻后,司无戈回到房内,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汤,他看到鹤小神医愣愣地坐在床边,黑发披散在雪白的狐裘上,整个人显得苍白而单薄。司无戈将热汤递到他眼前,鹤小神医举起手时锁链又叮叮哐哐的响起来。 鹤小神医盯着束缚在手上的锁链,轻声唤道:“羊哥哥……” “你哪儿也不准去。”司无戈不待他说些什么,将他的手猛的一抓,决绝道。 鹤小神医眼睛亮了亮,看着他。 司无戈心中一软,皱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我一定要这样。” “我喜欢羊哥哥!我哪儿都不去!”鹤小神医把手中的汤碗一放,扑进司无戈怀里,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 “哦,那床上是谁踩的?” “是小……” “小?” “是小宝贝我!!” “哦,小宝贝去把被子洗了。” “……噢。” 作者有话要说:  绝版跟宠鹤小神医的□□攻略 ☆、【六十四】 鹤小神医看着在院子里罚站的司空越尧,向身边的司小神偷感叹道:“也是挺巧的……怎么我们一上华山,你们都在华山了。” “哦?你不知道?”司小神偷端起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反问道。 司无戈去练剑了,鹤小神医一个人呆在房里无聊透顶,还好司小神偷也是个不能闲着的人,知道鹤小神医在华山上便溜溜达达地跑来找他玩。 “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鹤小神医问道。 “无双帝国的老皇帝终于要驾崩了。”司小神偷屈起手指敲了敲茶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鹤小神医不解道:“这关你们上山什么事了?” “难道你不知道?”司小神偷停下手上的敲打,睁大了眼再次问道。 “……”鹤小神医默然不语,你就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吗!! “老皇帝信道啊,他刚登基就立华山派为护国神派。”司小神偷解释“他们总觉得道就是长生不老,说来也怪,我哥那师傅都活了一百多岁了,还那么年轻。” 一百多岁,才只是头发花白,鹤小神医突然有一种人体解剖的欲望。 “说来华山派如此昌盛,大半是皇室的功劳。受别人恩惠这么几十年,终于也到还债的时候了。”司小神偷笑得轻蔑“超脱俗世分明是不可能的事,真不知那些人为何要相信。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我哥那师父,他正与我师父一起隐退江湖,他头发是全黑的,看着就像个少年人,这些天被拽回俗世,我眼看着他的头发一天比一天白得多,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等头发白光了就会死了。” “他明明已经隐退了,为何还要回来?”鹤小神医仍然不解。 “你还不明白吗?”司小神偷一脸恨铁不成钢“如果这一次华山派救不了老皇帝,在武林中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甚至遭到排挤!依我看来,这江湖的自由实在少得可怜。” 鹤小神医深以为然,但却有些嘲讽地笑道:“可他回来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他能救回老皇帝的命来?空使得一群人为他担心……” “你说得对……”司小神偷叹口气,看向院子里被罚站的司空越尧“至少我师父是很担心的。” “司无戈也很担心。”鹤小神医皱起眉,抽了一下嘴角“但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不是有神医在吗?” “在聊什么?”司无戈背着剑走过来,揉了揉两只小家伙的头。 司小神偷立刻蹭地站了起来:“哥!我都二十了!别把我和他一样当小孩子!” “……我也快二十了啊!!”鹤小神医气急,什么小孩子,自己活的岁数加起来都能当他爸爸了。 “别生气,带你们去买吃的。”司无戈哄道。 喂……你这分明就是哄小孩子的方法吧!! 院子里的司空越尧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喂!去哪儿?有没有酒喝啊?” “华山下有个村落,每隔些日子便有集市开放。”司无戈答道。 “哟,看不出来啊……”司空越尧上下打量司无戈,赞叹道“你小子原来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给我买几瓶好酒,我就不告诉你师父你跑山下去吃肉。” 司无戈尴尬沉默了一会儿,道:“……师傅带我去的。” “哦。”司空越尧揉揉鼻子,揪了一把司小神偷道“走走走,下山了……我要去买点好吃的给我家小宝贝。” 听到小宝贝这个称呼,鹤小神医内心又崩溃了一下。 下山路上他对司无戈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小宝贝。” “……”司无戈面色古怪。 “打个商量吧。”鹤小神医转过头,对司无戈说“你叫我小宝贝的话,我就叫你小心肝。” “小心肝。”司无戈说道。 “咦?你要叫我小心肝?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小宝贝了!啊!!”鹤小神医后脑勺撞到了路边的杆子。 司无戈叹口气:“我都说了,小心杆!” “……”后脑勺好痛啊……心更痛!!居然是这个小心杆!鹤小神医流下了两条宽面条泪。 司无戈看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蹲下将人背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司空前辈一样将“小宝贝小心肝”挂在嘴边,至少他就觉得那样过于轻浮,而鹤小神医趴在他的背上,突然觉得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甜蜜。 …………………………………………………………………………………………………………………………………… 作者有话要说:  要转画风了 ☆、【六十五】 “好吃!”回山的路上,鹤小神医捧着一袋松子糖赞叹道。 “好酒!!”司空越尧举起酒壶,也跟着赞了一句。 司无戈与司七里默默地拎着手中的袋子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走得歪歪扭扭的一老一小。 “小宝贝!”司空越尧眼尖,远远看到了祖师爷便大喊一声,定了定神又觉得不对,习惯性地隐蔽了身形探出头悄悄看。 “喂……你的习惯。”鹤小神医忍不住吐槽。 “嘘!”司空越尧瞪了他一眼,向他们招手,道:“你们看,我家小宝贝儿是在和谁说话?” 哦,原来是在捉奸啊。鹤小神医表示了解,也躬身往那边看,祖师爷面前倒真站着一个人,但要说他们说话却有点牵强,只是那个人不停地说着,而祖师爷一直冷冷看着他。 “诶?师父那人是个太监啊?”司小神偷突然冒出一句。 噢……是个太监就不用怕带绿帽子了吧,等等?太监? 司空越尧反而不再隐藏身形,挺身走到祖师爷旁边,那太监皱了皱眉,喝道:“你是何人?” “你又喝酒了。”祖师爷淡淡瞟了他一眼,司空越尧顿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抱歉的笑了笑,把酒壶塞进司小神偷手里。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一家亲,那太监却不是一个肯被忽视的人,尖细的声音穿了进来:“仙长可愿与杂家去宫里?” “……”祖师爷很想说不,可他能拒绝吗?他背负的是整个华山派的命运。 “他不愿。”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祖师爷皱了皱眉,还未曾说些什么,那太监已经大神喊了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仙长做决定?!” “我的确不是东西,我是人,难道你是什么东西?”鹤小神医讥讽道,司无戈想要捂住他的嘴,却被他抓住了手,他抓得很紧很紧,仿佛这只手能带给他无尽的勇气“我说他不去,只因他去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要皇上还不想死,他就必须是有用的。”那太监干脆也讲话挑明了说出来,显然他也觉得长生根本是无稽之谈。他看一眼鹤小神医手腕上叮哐作响的锁链,讥诮地笑了起来“你一个囚犯也敢站在这里说大话,真是笑死杂家了。” 鹤小神医也冲他笑了笑,司小神偷突然有点寒……这个笑容,好熟悉。 “你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变成囚犯?”鹤小神医的眼睛里热切的光芒一点一点地迸发了出来“当然是危险的人!” 别装逼了……好刺眼啊。 那太监似乎有点被震慑住了,眼神惊疑不定地在祖师爷和和小神医身上飘来飘去。而另三人也不知道鹤小神医是想做什么,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鹤小神医身上。 鹤小神医默默转到司无戈身后,踮起脚把下巴放在他肩上,看向太监道:“这世界上能救你家主子的或许只有我了,要不要我证明一下?” “如……如何证明?”太监问道。 “我可以把你打死,再把你救活。”鹤小神医歪了歪头。 太监:“……” 而祖师爷不高兴了,冷冷道:“此乃华山之事,与你无关。” “……我以为我帮了你们忙,你就不会那么讨厌我了。”鹤小神医把脸从司无戈肩膀上放了下来,低头踩自己的脚尖。他无法理解祖师爷为何对他充满恶意,若说是看不起同性相恋,他分明自己和司空越尧就是一对,凭什么还管他和司无戈了! “我不讨厌你。”祖师爷摇了摇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愿无戈受苦。” “啊?”卧槽!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好特么犀利啊!!!! “你们竟然如此轻视杂家!!”太监反应过来,尖声大喝“轻视杂家就是轻视皇上之命!”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他的心在你身上,就会乱。”祖师爷仍是淡淡地说着,眼神却不知不觉转到了司无戈身上“心乱便生魔。” “……” 沉默中,鹤小神医突然发现他和司无戈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分开,赶紧伸过手去紧紧抓住,而司无戈的手是冰凉的,没有反握住他的手,也没有挣开。 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忘记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可能有莫名地分离。而司无戈显然没有忘记他一代大侠的身份,他是个大侠,是个伟男子,他的生命中不只有爱情。 “你们华山派的态度!杂家会如实汇报给皇上!”那太监被忽视太久,已经恼羞成怒,马上就要拂袖而去。 “我跟你去。”鹤小神医苦笑。 “你这个疯子!”那太监唾骂,眼睛一转道“若没有仙长跟着,我绝不敢和你一起走。” “我也随你去。”祖师爷淡淡道,却对司无戈说“你留下。” 司无戈的手终于紧了紧,鹤小神医心中有一丝窃喜,他抬头望着司无戈的眼睛,眼底已经闪起了希望的光,而司无戈拉过他的手,掏出小巧的钥匙,解开了他的枷锁。 鹤小神医的眼睛却顿时暗淡了,希望的光也顿时变成了泪水,一颗一颗砸在雪地上,热泪在冷雪上砸出深深的坑。 “羊哥哥……”鹤小神医唤道。司无戈已经转身了,长身玉立,风姿卓越,他仿佛已经入定,他反正……是不会回头了。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他问,司无戈没有回答。 他们之间的时间仿佛已经静止,而那太监却已经准备启程,司小神偷终于看不下去,过去拉了鹤小神医一把:“走了。” 鹤小神医擦干了泪水,径直向司无戈走去,司七里看得有点惊心,生怕他做出些什么傻事,鹤小神医却只是解下身上披着的狐裘,轻轻地搭在了司无戈肩上,便转身道:“走吧。” ……………………………………………………………………………………………… 下山的路上,鹤小神医开始不断打喷嚏,司小神偷有点心酸,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一件披在鹤小神医身上。鹤小神医突然对他说:“你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有什么可值得夸耀的!司小神偷皱了皱鼻子:“你刚刚就应该像个小孩子一样,黏住他!这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看的小爷我心里都难受。” 鹤小神医摇了摇头,沉默半晌道:“我很难过。” 司七里心疼地摸摸他的头:“等你给老皇帝看完病,再回来跟他好好说就是了。”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 =难过 ☆、【六十六】 如鸟斯革,如翚斯飞。这皇宫着实是霸气非常,一石一木都充斥着恢弘之气,令人赞叹不已。鹤小神医也不知是不是由于上次潜入真是深夜,没有看清楚,还是他真巧撞见了皇宫最灰暗的角落。 “启禀陛下,我等已将仙长带来了。”带领他们一路的太监福下身子,对那龙床上的人恭敬道。 “仙长!”老皇帝急切无比,一把扯开了帐子,他看到祖师爷那张年轻如昔的年,甚至要老泪纵横“几十年……几十年了,仙长你还是那么年轻咳咳……”他说着说着便咳了起来,仿佛将心肺都要咳出来,太监赶紧上前为他拍背。 这当真……是个很老的人了,他甚至连眉毛都已成了白色,这么一咳嗽更显老态,虽是缠绵病榻,他的鬓发却依然梳得很紧很整齐,这让他显得锐利不少,但这无法减少他的虚弱与苍老,只让人多了分英雄迟暮的遗憾。 “仙长咳咳……渡我!”老皇帝向祖师爷伸出了颤巍巍的手“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咳咳……让我咳咳咳……” 他已咳得停不下来,祖师爷却至今未开口说一句话,他冷漠的眼神看着老皇帝,与看着华山上的积雪没有任何区别。 “阿嚏!”对不起……忍不住了。鹤小神医揉了揉鼻子,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老皇帝看着他,突然道:“你,抬起头来。”鹤小神医将头抬了起来,便对上老皇帝一双惊愕无比的眼。 “是你?”老皇帝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不!你是谁!” “我是……阿嚏!”鹤小神医话没说出,刚一张嘴,又打了一个大喷嚏。 “陛下,他是来为你诊病的。”太监在一旁替小神医答道。 “……好。”这时候老皇帝似乎已将祖师爷忘了,只盯着鹤小神医语无伦次道“好,看病咳……来,你来。” 鹤小神医有点别扭,老皇帝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舒服,仿佛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难道他长得像老皇帝故去的恋人?“……”鹤小神医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寒了一把,要去摸老皇帝的脉搏时,别扭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起来。 但触到脉搏的那一刻,他已镇静了下来,把脉的手是一定要稳的。 老皇帝实在没什么大病,最多也不过是有些风寒,他只是真的老了,老到可以死了,药物对他已没有了太大的作用。 松开把脉的手,鹤小神医不禁叹了口气。 而老皇帝似乎也没那么着急自己的病情,他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八,咦?”鹤小神医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这对话不太正常……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啊? …… 哦,喜欢的人。 不提也罢。 鹤小神医苦笑了一下,细细解说道:“皇上,您没有什么大病,若是调养得当,应该还能活上两三年,只是……不宜太操劳了。”他看见老皇帝的枕边甚至还有几份奏折,也不禁钦佩,这实在是呕心沥血,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祖国园丁啊!只可惜,他老了。 “两三年?!”老皇帝终于忽的怒目而视,仿佛被揪走虎须的老虎“朕不信!有仙长在,仙长定能渡我!” “皇上可看见了仙长头上的白发?”鹤小神医问,老皇帝皱着眉点了点头,鹤小神医便继续道“皇上可知仙长为何白了头?” 老皇帝又摇了摇头,却用眼神示意鹤小神医继续说,鹤小神医便道:“仙长道心无尘……”说到这里他使劲抿了抿唇,把几乎要滚落的眼泪憋了回去,道“他白了头,只因被凡尘俗事所困扰。他还牵挂着华山派,才会白了头。皇上,若成仙,就要舍弃感情,舍弃牵挂,舍弃权力,你还愿意成仙吗?”他喃喃问道“你是愿意用这一切,换长久的生命……还是愿意用最后的两年时光,来珍惜这一切?” ………………………………………………………………………………………………………………………… ☆、【六十七】 “小白。”司七里看着御药房里安安静静捣药的鹤小神医道“我师父他们准备回华山了,一起走吧。” 鹤小神医停下捣药的手,对他说:“你们走吧,我不走了。” “……”啥玩意儿?司小神偷甩了甩头,但看鹤小神医一脸平静的表情显然他并没有听错“嘿小白我不知道你什么脾气,你当初下山不是还难过的要死要活的吗?现在怎么又不回去了?我特么好不容易做好思想准备,同意你和我哥……那啥了,结果你俩就分手了!这不是折腾人吗?你上山去好好把话说开了不就行了,多大点事!” “我不想去……”鹤小神医撅了撅嘴“就是不想又难过得要死要活地下山来,才不想上去。” “……”小白我不知道你什么脾气!!也就我哥忍得了你这忽晴忽雨的性格! “那个,而且我要留在这里治病救人的。”鹤小神医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袖,道“救人才是医者的天职,如果早知道他是个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救他。” 其中嘲讽之意听得司小神偷直皱眉,他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是说的‘活人不医’呢?” “……”鹤小神医愣住片刻后正经道“你看错了吧,我以前挂的幡子是‘悬壶济世’啊。” “不是‘壮阳生精’吗?”司小神偷问,看鹤小神医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噗地笑了出来,拍拍他的头道“小白,咱俩也别扯了,不管你跟我哥怎么了,你始终是我小弟。”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往事,笑得嘴又咧开了些“所以你呀,也别跟个怨妇一样成天哭唧唧的了,在哪儿过都一样,开心点儿!以后哥有事还得找鹤大御医你帮衬着点呢!嗯?” 说着他还冲鹤小神医挑了挑眉,看得鹤小神医嘴角抽搐。不过说起来,自那日诊病后,老皇帝倒真是给鹤小神医赐了个御医的职位,鹤小神医也乐得吃国家粮,成天泡在药房里研究药材。 司小神偷笑着拿起一根草药叼在嘴里,道:“走了!” 鹤小神医这才听出司小神偷的话外之音,忙问:“你不跟他们上山?” “不呀。”司小神偷一脚跨出门外,潇洒道“一会儿我师父他们找我,你就说没见到我。” “哦,好。”鹤小神医应道,司小神偷对他挥手示意,一跃而起。小神医继续埋头捣药,突然问道“咦,我的合欢草呢?” …… “呸!”房顶上还没飞远的司小神偷赶紧吐出了嘴里的草。 ………………………………………………………………………………………………………………………… 华山派的车夫已经来了。 “我们走吧。”司空越尧对身边人说道。 祖师爷淡淡看他一眼,仍是不动如山。 “宝贝,别等司七里那个小混蛋,他肯定不肯再上山了,山上多闷啊。”司空越尧推着他上了车,笑着调侃。 “闷?”祖师爷歪头看他“你也觉得闷?” “不啊!我不闷啊!”司空越尧赶紧抱着他表明真心,不老实的手却慢慢地摸了下来……呵呵,这腿够我玩儿一辈子的。 …… 那个,司小神偷。 你师父他们,好像并没有要找你的意思。 ……………………………………………………………………………………………………………………………… 御药房。 有人叩了叩门,朗声道:“大夫,我来拿皇上今天的药。” “好的。”鹤小神医放下手里的活,转身去抓药。 包好药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人突然道:“诶?你长得像我娘。” “……老子像你大爷。”愤怒的把药往桌子上一拍,药粉飞扬,那人一时不查被呛着了,不停地咳嗽起来。 “咳咳,我娘咳咳,长得比较像我姥姥咳咳咳。”他……艰难地解释道。 “……”谁特么关心你妈长的像谁了啊!!!! “但和我大爷,也不是不像的,咳。” “……”快住嘴!煞笔! 趁着药粉飞舞,鹤小神医仔细打量了来抓药的这人,颜值很高!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不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大帅比。 “给,你的药。”吧药包往他身前推了推,鹤小神医决定看在他长得还挺好看的份上原谅他。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3节 “多谢。”那人捧过药包“我先去给皇叔送药,明天再来找你聊天。” “明天不必来,这药一周喝一次。”鹤小神医又埋头开始鼓捣药粉。 门口那人皱了眉,问道:“不抓药难道不能来找你吗?” 鹤小神医额头上暴起青筋,反问:“你不抓药来找我干嘛!” “你像我娘啊!” “我像你二大爷。” “我二大爷……” “走!不送!” ……………………………………………………………………………………………………………………………… ☆、【六十八】 不知道是不是进入这个世界的姿势不对,鹤小神医感觉自己在这片江湖,总是遇到各种奇怪的人和事。 比如…… “大夫!我来啦!大夫你在干什么?大夫……” “砰!”鹤小神医手中的药杵重重一锤,表明他现在正处于十分消极且暴躁的时期。 所幸那人也不是多么痴缠的性格,只是想引起鹤小神医的注意罢了,现如今目的达到,他笑着凑上去问:“我叫白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五粮液。”鹤小神医顺口答道。 “……”那人沉默“不是姓鹤么?” “哦,其实我叫鹤啤酒。” “……”白玖轻轻一笑,看来这小子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了。 他没想到沉默了一阵子,鹤小神医竟然开口搭话了:“你是什么人?” 白玖眼珠转了转,正经道:“我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你昨天管皇帝叫皇叔。”鹤小神医皱着眉说。 “……哈,你才反应过来啊?”白玖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揶揄地笑了起来。 鹤小神医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一种阅人无数的沧桑,踏入江湖以来遇到的怪人怪事都够摆一茶几了,叹了口气问道:“你说我是你弟弟,那岂不是说你娘在外面有染?” “……”白玖噎住。 这时有人快步走了进来,急切道:“大夫,快替我上抓这些药。” “好的。”鹤小神医结果他手中的药方,将白玖晾在一边便转身过去。 “……玖王爷。”那人愣了愣,才向白玖行上一礼。白玖还是趴在桌子上,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 “你这药性……相克啊。”鹤小神医抓着抓着药忽然皱眉道“这一味藜芦与人参是相克的!这是谁开的药方?竟连十八反十九畏都不知道么?” “我……”那人语塞。 鹤小神医抬头,便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惊艳,还是熟悉的惊艳,还是熟悉的配方,他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才问出“温太医?” “在下不才,让师父见笑了。”温行云拱了拱手,无奈道。 鹤小神医险些忘记自己收过徒弟这个茬了,忙道:“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那时候……也就开个玩笑。”挠了挠头,又将话题转了回去“不过,你这药方若真开出去用了,非得医死人不可。” 温行云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对医药是不太熟的,若不是迫于无奈我也不会胡开药方。” “怎么回事?”一旁的白玖突然出声问道。温行云望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却是不答话。白玖见状一笑道“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不就是皇位之争么?皇叔身子不行了,我那群皇兄皇弟,也该开始折腾了,你不想说,不若让我猜一猜。” “滚出去猜。”鹤小神医淡淡道,他才不想和什么皇位斗争扯上关系。 温行云、白玖:“……” “帮我配一副药呗。”温行云突然说道,鹤小神医刚要说些什么,他便开口道“师父。” “……病都没见过,你让我配什么药啊。”鹤小神医为难道。 “我带你去看。”温行云谦恭道,鹤小神医刚想拒绝,他便温温柔柔地望过来,唤了一声:“师父。” “噢……”鹤小神医搓搓鼻子,徒弟什么的……都是债啊,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你药理都不懂!怎么当上太医的啊!” 温行云不答,还是温柔地笑着,将鹤小神医领了出去,而似乎很闲的白玖也自然而然地跟在了后面。 所以……他果然还是被皇位之争拖下水了啊。 ……………………………………………………………………………………………………………… ☆、【六十九】 鹤小神医的抵触心理在见到病床上的人时,完全消除了。床上那脸色灰败的人,竟是随风。 赶紧凑上前去把脉,微微侧了头,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这毒中的有点复杂啊…… 他狠狠瞪了温行云一眼:“你是不是乱开药了!不会治病当什么太医!不如去刷碗!刷一天能挣五个铜板!” “……”温行云表示服气,但还是争辩道“我还是懂药理的,只是不大会解毒。” “所以你就把他治成了这个样子。”鹤小神医说道。 “……”温行云低头不语了。 “你是用了以毒攻毒的办法吧,这个毒性好复杂……”鹤小神医叹了口气,实在不太有把握。 而在他们争吵时,白玖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病床上脸色灰败的人,轻笑道:“这是太子?” 温行云忧虑地点了点头,白玖啧啧两声,嘲道:“太子住的地方,真是不怎么样啊。” 这一处也算是富丽堂皇,但比起皇宫其他几处,却算得上寒酸了,连鹤小神医常待的御药房,都比这里要华美一些。这孩子竟然是当朝太子?不知为何,太子这身份放到如今脸色灰败性命垂危的随风身上,鹤小神医只觉得他可怜。 “太子,原本不是太子。”温行云突然道。 “本王自然知道,他不是长子,自然不可能是太子,本王只是想知道,这么个十来岁的孩子,是哪里来的魅力,使得皇叔放弃了羽翼渐丰的大皇子,却要立他为太子。”鹤小神医突然觉得白玖身上还是很有王霸之气的,至少这一番话问得好,他也想知道。 “有魅力的不是太子。”温行云叹了口气,仿佛自觉失言,拱了拱手不再说下去。 鹤小神医却忍不住了,停下手里的活问道:“那有魅力的是什么?” “但说无妨。”白玖随手拉了一张椅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微臣的想法怕是有些大逆不道。”温行云有所顾虑,不肯多言。 “别这么扫兴啊!有事儿本网担着!”白玖此刻仿佛又变成了温柔的痞子王爷,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怂恿道。对呀对呀!鹤小神医也在一旁悄悄鼓劲,反正都被拖下水了,给点好戏看呗! “有魅力的是皇位。”温行云眼睛瞥向一边,似乎有些不屑。 “……啥意思?”没文化的鹤男士这样问道。 “皇上虽然老了,却还不愿意退位。”温行云闭上了他的眼“十岁的小皇子何德何能,会被选为太子?他不过是皇上的挡箭牌!他才十岁,皇上立他为太子,自己就有理由不退位!因为继承人还没有长大!” “……”一时间房里都静默了,白玖虽然对几年前皇叔忽然改立了储君而惊奇,但他没有想得太深。鹤小神医更是被这丰富的联想力所震惊,但却不得不承认温太医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太子之位,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可对于小皇子而言,那是灾难。我永远忘不了,才十岁的小皇子流着血爬到御医房求我救救他……的样子。”温行云几乎要哭了,他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总是觉得心中绞痛,那么小的孩子,却受着世间最残忍的酷刑,他怎么能想到,几天前还带自己练剑的皇兄,为何一天之间就变了一个人,骨肉相残,岂不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可我偏偏是无法救他。” “……为啥呀?”没文化的鹤男士再次表示不懂。 “我的太医之位是……世袭的。”卧槽,这玩意儿还特么能世袭,难怪你的医术那么差!别解释了,世袭制害死人,我懂得了,你的中心思想是想废除世袭制这个庸俗的制度么,真是一个思维领先于世界的先进人类,感动。 “可我偏偏只对毒感兴趣,我只能让人为他治伤,把伤了他的人都杀了。”温行云含泪咬牙切齿“若是没有我的保护,随风哪能活到现在。” 鹤小神医、白玖:“……” “……那他现在还不是这个样子了。”鹤小神医指了指随风灰败的面孔。 “……”温行云捂住眼睛,一脸‘求别说’的表情。 “你若是别太护着他,说不定还能让他长点心眼儿。”白玖补了一刀“皇叔既要让他当挡箭牌,就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看他受伤更是会给他足够的砝码,让他活下去。你早该知道,你一个太医,总会有护不住他的时候,我大无双帝国的皇子,又何须你一介太医护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啧,居然不小心把章节打成八十九,还好没人发现 ☆、【七十】 当一个人学着用时间来遗忘的时候,时光总是流逝得惊人的快。转眼已过了一年,老皇帝越来越老,越来越虚弱,而随风经过了一年的将养,身子逐渐好了起来。 最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表哥。”随风探出头叫了一声,又躲到门背后。 鹤小神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跟皇室攀什么表亲关系,不过随风毕竟是小孩子,这将养了一年才养好了病,刚能出门,就来他的药庐边蹦来蹦去。 “太医呢?”随风走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 又是这个问题啊……鹤小神医在心底叹了口气,已经坚持问了快半年了吧。可他真的不知道温太医去了哪里,温行云在床边守到随风转醒,便默然离去,谁知他竟是再也不出现了。小神医只能老实道:“我不知道啊。” 不过说起来,随风养病这些日子,老皇帝竟然从没有对他表示过关心,这孩子是捡来的么!老皇帝有空关心自己妹妹在民间有没有私生子都没空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啊! “哦……”随风好像有点失望,坐在凳子上,让小腿自然地晃荡着“表哥,你有没有去送九皇兄?” “我不是什么表哥……别信白玖说的那一套。”鹤小神医不自然地拒绝道,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重点,问道“送?送什么,送药吗?他没病啊。” “我说送别。”随风的眼神鄙夷。 “噢,送别啊。”鹤小神医表示了解,片刻后才惊觉“啊?什么送别!” “……”随风叹了口气“表哥,你反应好慢。九皇兄是希城山庄的庄主啊。” 鹤小神医连连点头,道:“这我知道。”他感到有点挫败,这个世界好像人人都懂得比他多,连个小孩子都比他懂得多,他赶紧多说话,表示自己知识渊博“我还知道他也是希城军的将军。” “那你就该知道,希城军是驻守边关的,九皇兄要打仗去了。”随风补充道“日子就是今天,他没告诉你?” “……” 卧!槽! 完全没有!! 鹤小神医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难怪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白玖追在自己屁股后喊了一年的弟弟,最近突然没了踪影。 这要上前线了还是得给送个别啊!当然小神医走前也没忘了随风,问了随风要不要一起去,随风却摇摇头拒绝,他留给随风几根定身针,便掏出大鸟飞走了。 说实话,这一年来,他从来就没发现随风被刺杀过,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第一次遇到随风时,随风就被人飞刀子了,或许……温太医还在暗中保护着随风吧,他这样想着,对随风遇刺的警惕性也就越来越低了。 而随风看着他轻松飞走的背影,皱着眉叹了口气:“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 “白玖!!”鹤小神医半是轻功半是跑地赶到了城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城门下,白玖一身戎装,在说着鼓舞士气的话,骑着高头大马,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态。看到鹤小神医皱了皱眉,恶狠狠道:“你怎么来了?” 鹤小神医辛辛苦苦跑来送别,却还被嫌弃,气不打一处来,当街大吼一声:“你对我始乱终弃!要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希城军甲、乙、丙、丁:“……” 送行群众:“……” 白玖几乎要流下屈辱的泪水,威猛的将军形象土崩瓦解:“大爷!我错了!给我留点脸行不行!” 鹤小神医也发觉自己玩笑开得不太恰当了,被众人的目光聚焦有点不好意思,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来送个别,对不起。” 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挠头的鹤小神医,白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长点心吧!你啊,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你这么呆,得被人吃到渣滓都不剩。” “谁呆了!”鹤小神医反驳,而且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被吃的。他赶紧换了个话题“你这一去,多久才能回来?” “……”白玖还是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鹤小神医,那逆光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道“挺久吧,这次我得把边境完全平定了再回来。” “异族吗?”鹤小神医问道。 “不只是异族啊,还有些游牧民族最近也开始造反了。”白玖扬了扬头,鹤小神医的视线被他头冠上甩来甩去的红缨吸引,看不见白玖的神情已渐渐悲悯起来,白玖轻声说“你不该来送我的。”我现在,有点舍不得走了。 “嗯?”鹤小神医没有听清楚。 “嗯!我们该启程了!”白玖平复了一下情绪,铿锵有力地一挥臂,就要带着他的希城军要出城门了。 “等等!”鹤小神医突然冲上几步揪住了他的裤脚。 白玖的语气凶恶了起来,问道:“你还要干嘛?” “给你药!这个伤药好用!” “哦。”白玖接过伤药,举鞭。 “等等!” “还有什么?” 鹤小神医望了望天,纠结地说出一句:“哥,以后我去看你。” ………………………………………………………………………………………………………………… 作者有话要说:  qaq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犯了急性肠胃炎,又断更了几天,感觉有点不在状态,写的意思是对了,却总感觉缺点啥…… _(:3ゝ∠)_将就着看吧。 ☆、【七十一】 “诶,公公。”鹤小神医叫住从门口路过的太监,问道“皇上昨天怎么没来拿药,我说过提前一天来这儿拿药的。” “鹤神医。”太监手中捧着锦缎盖住的盘子,却还是弯着身子行了个礼,却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回事?这老皇帝,是不想活了?小神医转了转眼珠子,也冲那太监行了个不规整的礼,让他走了。 坐回凳子上,鹤小神医又开始了百无聊赖的日常,数日子。 古代的日历,他看不太懂,只能这样一边数一边算。 他离开华山之后,已经是第469天,快要一年半了。 老皇帝的身体比他预计得坏得要快一些,他终究还是不肯放开这个国家,日复一日的劳累,却是始终没有提过皇位继承的问题。 其实,刚才那个公公何必遮遮掩掩呢?老皇帝早就抓着他问过长生的药物,什么东海鲛人的血肉,或者寒冷雪山上最高不可攀的那朵雪莲…… 这特么不是扯淡么?他反驳了老皇帝的话,鲛人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有,这违反科学的啊! 鹤小神医愣了愣,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最违反科学的事情,于是闭上了嘴。 现在看来老皇帝好像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默认了。 枉费自己还给他抓药包好了!摔! 你又不信我,给我安个神医的空名干什么,想把我关在皇宫里么!信不信老子一个神行千里…… 哦,对不起……好像忘了自己的名字就叫神医。 真是太不谦虚了。 “表……表哥。”随风一进来就看见鹤小神医把药摔得散了一地,错愕地喊道。 “随风!”鹤小神医有些激动地喊道。 “……表哥!!”随风也激动地回答。 “随……” 噹!噹! 咦?什么玩意儿?红名预警!? 什么时候有这个技能的?要是以前摆地摊的时候就有这预警,安满捷来了就噹噹响,那自己也不至于被搞得跟过街老鼠一样那么惨啊。 呸!想远了! “小心!”不远处响起尖锐的破空声,鹤小神医已来不及将随风推开,尽他所能,对随风放出了一个春泥护花。 曾经鹤小神医想过很多次,春泥护花这用起来,会不会真的是拿着一坨泥巴往别人身上糊,如果身边没有泥巴又该怎么办。 然而,事实表明他多虑了,看着跟游戏效果里一样,在随风身边飘飘荡荡转着圈的那片小叶子,鹤小神医默默移开了视线。 随风到底还是闪开了一些,飞刀刺中他的左臂,被春泥护花抵挡了一部分伤害,他现在甚至还没感受到疼痛,只是望着那片灵异漂浮的叶子,问道:“……表哥,这是?” “咳咳。”鹤小神医搓了搓下巴,坚定道“剑、气!” 你t在逗我。 鹤小神医表现得超乎常人的镇定,拿出止血散和绷带帮他包扎手臂。 “嘶!”随风这才看到自己流血的左臂,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挺久没见人要伤你了。”鹤小神医若有所思。 “是啊。”随风一脸的郁闷,没受伤的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一队太监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齐刷刷地跪在了御医房前。 鹤小神医愣住了,这是什么阵势?随风问出了他的心里话:“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上……皇上驾崩了!”为首那太监尖声喊道。 “什么!?”随风显得惊慌而不知所措。 “……”鹤小神医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还真是……有些巧合。那太监捧着药过去,回来便是宣告老皇帝驾崩,那么巧又有人来刺杀随风,一切都能说得通,却总让鹤小神医觉得这太过刻意。 “请殿下速速随杂家去吧。”太监弓着的身子就没直起来过,恳求道。 “表哥……”随风悄悄抬眼看了看鹤小神医,一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的模样。 鹤小神医有些担心这孩子若是当了皇帝,哪得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啊,但他也知道有些身份是不可逾越的,就那一声‘表哥’一出口,那些太监已经悄悄抬眼看了他几次,那目光无疑是对他攀附皇亲国戚的鄙夷。于是鹤小神医狠下心将头拧向一边,说道:“是他不遵医嘱,与我无关。” 此话一出,太监纷纷怒了“你这人好生猖狂!”“给你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神医么!”“你这样说要被杀头的!”“诶!要杂家说就是这个人给陛下开的药,害死了陛下呀!”“对!杂家看也是!” 群众的想象力是伟大的,而这种想象力通常很八卦,比如鹤小神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毒杀皇帝的锅。他嘴角抽了抽,说道:“我真要毒杀皇上,会把你们一起灭口的,相信我。” “……表哥。”随风有些无语,这些话就算是实话,也不要搬到明面上来说啊。 “殿下,万万不可让他同去啊!”太监们明显误解了随风叫鹤小神医的意思,纷纷跪拜下请求。 “……”这我还就要去了!要你们管!鹤小神医反而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喊道“表弟,走。” 随风有些无言地看着他,对那些太监说:“带路吧。” “……诺。”领头的太监不情不愿地起身,上前几步带路去了。 …………………………………………………………………………………………………………… 老皇帝死了。 枕边,地上,散落着一些圆润的珍珠。传闻东海鲛人落泪成珠,食其肉可生死人肉白骨,长生不老。这老皇帝……看来还是信了这个传说,该不会是被珍珠噎死的吧…… 鹤小神医有点想笑,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啜泣声。他扭头,看见随风抹了抹眼角快要掉下来的两滴眼泪。随风其实是十分坚强的,他遭遇的刺杀数不胜数,住在皇宫中最不豪华的别院,但鹤小神医从未见他哭过,他甚至没有表现过软弱,最多只是孩子般的不知世事。看他哭了,鹤小神医有些吃惊,皇宫中的亲情实在太淡薄了,他站在随风那一边,都将老皇帝看成了一个邪恶,冷血的老头,但终究……还是血浓于水。 “你们都出去吧。”随风道。 “诺,陛下。”太监们应下,连称呼都改变了,随风直接成了陛下。鹤小神医跟来也不过是怕路上随风又遇袭击,顺便赌一口气,如今看他需要一个人静静,也就默默跟在了后面。 “表哥,我想跟你说说话。”在他半边身子出门时,随风突然转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写文,我就要废了_(:3ゝ∠)_ ☆、【七十二】 随风要讲的话,实际上温行云已经讲过了,无非是自己凄惨的身世。 但换上主角来诉说毕竟还是不同,至少在随风的记忆里,他的哥哥曾经是很疼爱他的,教他习武识字,随风的心目中哥哥一直是比父亲更亲近的人。而谁又能想到,在皇家的兄弟情谊就是如此淡薄,大皇子带他去马场,将他狠狠推下马时,他还妄想着哥哥或许不是故意的,直到……大皇子命属下找个隐秘的地方将他杀了,他或许终究是不愿自己下手,却也给了随风可乘之机,竟然被温太医救下一条命。 “哎……”鹤小神医又能说什么呢?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还是皇家的家务事。他只是想,随风若不是生在这皇家中。如果生在稻香村,在他身边,真的是他的小尾巴表弟,那样或许大家都会快乐很多吧。 这样他就不会无聊到迫切地想出村子,就不会再遇到司无戈,随风也不会这样被人欺负。 “表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随风望着龙床上老皇帝紧闭的双眼,满眼都是忧虑“我能不能就把皇位让给皇兄。” 让位这事说起来轻松,而真要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那个大皇子,在随风的描述中,对皇位的觊觎十分迫切,知道皇帝改立太子之后,立刻就出杀手,想来是个不念旧情的人。 恐怕还随风还来不及说让位一事,就已经被灭口了,曾经谋杀自己的兄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杀掉这么一个小孩子,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到时候随便推辞一句局势混乱就混过去了,满朝文武又有谁真把随风当回事? “随风,你恐怕先要担心的是……”你有没有命活到说让位那一刻。鹤小神医的话被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素来严谨有序的皇宫今日别样乱,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大皇子!大皇子!!太子正在里面,吩咐过不准人进去。” “你吵什么!我来见自己父皇也要经过你们准许了?!”一个十分暴躁的声音传来,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大皇子了。 “是太子说过不能让人进去!”太监仍是大胆地阻拦着,鹤小神医没想到这帮太监对皇帝竟是如此忠诚,分明此刻大皇子才是更有优势的人,他们却丝毫没有阿谀奉承,倒是跟鹤小神医一贯想象中太监的形象大不一样。 “太子!太子又如何!我才是长子!”大皇子又激动了几分,随风显然也听见了大皇子的声音,打算趁他只身前来,与他好好谈论一下皇位的事情。 鹤小神医心中一动,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伸手拉住了随风。 门口那太监没有说什么有新意的话,只是反复强调是太子的命令,而鹤小神医有点不明所以地想,随风只是叫他们出去而已……这样反复强调是太子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入,只能是激怒大皇子吧。 果然,门口的推搡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皇子看来是不愿意与太监们多费口舌自降身份,他忽的大声喊道:“好!随风!你不念兄弟情谊也别怨我!就看看谁更有本事,坐上这个皇位!!” 卧槽,这特么摆明了要抢位置啊!有没有人管了! 当然,没人管。 不一会儿,那门口守着的太监一溜小跑进了门,如实的禀报了在门口发生的事。 你特么叫那么大声还需要禀报么! 鹤小神医的内心不知何时也已经焦虑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带着随风逃生了,神行千里没办法带人,随风又不是物品可以揣进背包里,鹤小神医十分苦恼。 随风这时也打发了那个太监,站到他身边,扯了扯道:“表哥你要帮我。”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温太医去哪儿了……哎。” “别怕!”鹤小神医也是叹了口气,却还是强装镇定。他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漏了怯意,他已经是大人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他没干过这种纵横捭阖的事情,没什么大局观,在游戏里永远是跟着指挥跑,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苦笑一下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 无双帝国言尘五十三年。 言尘帝驾崩,立次子随风为太子,大皇子起兵谋反。 鹤小神医还记得兵临城下时,他心中浓烈的紧张与不安,他不停地参考地形,盘算着等会儿该怎样带随风逃出去。 而战斗的结果,他也刻骨铭心。 随风,胜了。 “将大皇子押下问话。”随风举着手中兵符,淡然地下令。 鹤小神医突然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了,自己好像又被戏耍了…… 此时,关押大皇子的地牢里,大皇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个狼崽子!你不是人!一年前,父皇就说过要把皇位传给我了!他早就说过!是你一看父皇有意退位杀了他!一定是你!!” 一年前……这倒是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鹤小神医再没见过有人刺杀随风。 “证据呢?”随风毫不在意地反驳。 大皇子哑口无言,鹤小神医也有点被说服了,他始终不肯相信随风会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的。 “你会留下证据给我?”大皇子稍稍冷静下来,冷笑道“我不奢望揭穿你什么!我手下早有一群死士,他们这一生就是将你千刀万剐而活!” “你说的,可是他们?”随风将手一挥,一队黑衣人走了进来。带队那人扯下黑衣蒙面,竟是许久不见的温行云。 鹤小神医突然苦笑,这人……就是随风一天要问自己三次去哪儿了的温行云。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都在戏耍他,是的,他是有些小聪明,喜欢用药去坑害别人,但这些人,他们玩弄的是感情。他曾经不肯付出感情,后来他终于承认了现实,在这个世界投入了自己的情感,最终才发现……感情这个东西真是伤人于无形。而且受伤的只有他一个。 他刚才可还想着怎样带着随风突出重围呢,还以为自己的游戏技能又要大发神威。 可实际上呢?人家早已大局在握。 他一直在担心温行云的安危。 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只有他一个脑残一直被人戏耍而已。 ………………………………………………………………………………………………………… ☆、【七十三】 鹤小神医自嘲着,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倒也难得随风还注意着他,朝他喊了一声:“表哥。” “不敢当。”鹤小神医冷嘲道,但实际上他没什么火可发,毕竟随风对他并没有坏心,这场大逆转中,他什么忙也没帮上,根本谈不上利用价值。 “哈哈哈哈哈哈!”大皇子笑得声嘶力竭,这种刻意的笑声比哭声还要渗人。 “你笑什么!”随风呵斥道。 “我笑我什么时候有个表弟,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大皇子显然是因为鹤小神医对随风的拒绝心中暗爽了一把,鹤小神医替他感到悲哀,堂堂一个皇子,现在就只能从抠字眼上找心理安慰了,也是挺委屈的…… 随风哪里会理他,要真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种问题上斗嘴,他也成不了今天的事了,他冲温行云嘱咐了一句看着大皇子,便拿着鹤小神医走了出来。 说实话,鹤小神医若是一代良臣,看国君为了自己的情绪,放下手中的事情,绝对是要感动得无以复加,从此效忠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可他不是,他只觉得很奇怪,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被老师单独揪出去谈话,鹤小神医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表哥,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那时候我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我需要你帮忙。”随风先一步解释道,他很了解鹤小神医为什么面色不悦。 鹤小神医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没帮上你什么忙,也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他能想到的,只是带着随风逃跑而已。 “我说的帮忙不是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随风苦笑道“表哥你知道吗?我父亲怕手下官员手掌大权,很多事都亲力亲为,而选拔的官员,多是世袭官位中的庸才。” “……”鹤小神医默然无语。 “我当前手下并无可用的人才。”随风最终道明了来意“表哥,我需要你帮忙。” 鹤小神医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我是人才?” 随风很严肃地点头了。 “2333333。”鹤小神医道。 “……什么意思?”随风愣了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随风无奈道:“你看,你总是有这么多让人搞不懂的东西。我真的很想知道,表哥你还会带给我什么惊喜。” “没有什么惊喜。”鹤小神医坦然地对上了他的眼睛“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 随风的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但他还是道:“表哥,你说过会帮我的。” “我没什么能帮你的。”鹤小神医仍然是这一句说辞。 “你可以的!!”随风再心机深沉也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中二病,他喊道“待我登基,就封你为相,到时候一起成就父皇与司相那样的佳话可好?” 傻孩子,说得跟喜结连理似的,鹤小神医刚想嘲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字。 思想?思乡?死相?如果随风的口音没有问题,那这应该是一个人名。 司相。 如果……鹤小神医的猜测没出错,这人应该就是司无戈那个世代为官的爹。已经滚到嘴边的拒绝,说出来变了样:“我做不了什么宰相,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就说吧,别像这次一样把我蒙在鼓里就行。” 随风立刻笑了起来,弯着眼睛道:“表哥,谢谢你。” ………………………………………………………………………………………………………… 无双帝国随风元年。 随风帝登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思维已经混乱了_(:3ゝ∠)_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也没人看_(:3ゝ∠)_ 这次更新,一定要,坚持到结局啊…… ☆、【七十四】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 耳边是肃穆的钟鼓声,随风站在无双祭台之上昭告天下,声音中气十足,显得成熟了不少,堪比最好的演讲员,充满了感染力。 鹤小神医有幸在众臣之中站了个好位置,正对着随风身后,看着他煞有介事的背影,鹤小神医心中有种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欣慰的感受。好像前不久,他还把随风当成自己的小尾巴表弟,怎么这么快,就已经长大了呢? 秉着上课走神的精神,鹤小神医神游天外,愣是不知道随风讲了些什么,就见他郑而重之地捧过了太监递来的玉玺,继而宣布,祭天仪式开始。 看台下的百姓们倒是被撺掇得热血沸腾,对祭天仪式表示出了极高的热情。 主持仪式的是一个华山弟子,随风脸色微沉,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弟子,他本是打算请那华山派祖师爷来,那样的大人物若能帮自己一把,皇位的稳固将会容易许多。但显然,他没能请动祖师爷,而转而其次,去找当任掌门,却以闭关为由被拒,只是派出这么一个二代弟子。 亏得自己仍然给足了他们镇国之派的面子,他们对无双帝国新帝登基一事,竟然如此敷衍! 随风心下不喜,那华山弟子倒是淡然处之,站上祭天大台,喃喃念起了祈祷的法咒。 “咦?那是……”“那是仙人吧!”“……” …… 台下忽然的骚乱,没有躲过随风的耳朵,他疑惑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仿佛是云端之上,真有一个人影正飘忽而至,真仿佛是天外飞仙般的潇洒。 随风心下稍稍放宽了,这华山看来还是很给面子嘛。 而他身后神游天外的鹤小神医,此刻却像是被人勾了魂魄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天际而来的人。 那一招一式,腾挪旋转……哪里会让人陌生? 司无戈。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看了么_(:3ゝ∠)_ 也是,我都开始为我的读者们感到心疼了……【并没有读者了 辛苦了_(:3ゝ∠)_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4节 ☆、【七十五】 万人瞩目的司大仙缓缓飘至地面时,并没有送上国运昌盛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而是镇静地递出一剑,剑尖直指随风咽喉。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围观群众与鹤小神医内心的震撼已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心中反复奔腾着那几句国骂。再一看随风,惊得小脸惨白,还没能从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转型成功。 司无戈不打算跟任何人解释,剑尖向前一递,就要取了随风性命。 而此时,一支飞镖闪过,正击中他的剑尖,将他的招式打得一偏,那剑堪堪擦着随风的脖子抹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顷刻间血流不止。见血倒也惊醒了随风,匆匆连退几步。 鹤小神医此时也向前几步,一副保护的姿态站在了他的身边。而他手里赫然是常常被玩家忽略的远程武器,也就是俗称的暗器。 方才击歪司无戈的,正是剑三中人人都会的“虹气长空”。精准地击中剑尖倒不是鹤小神医特意练过,说白了这技能靠的就是游戏中的命中,鹤小神医命中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于是他指着剑尖,就打中了剑尖,系统就是这么不合理,没有倒霉的触发那百分之几的几率,他就是指哪儿打哪儿的神射手。好在剑并不似刀,刀要的是蛮力,而剑却是巧劲,只需一个判定,便能将剑尖带歪,否则虹气长空那点伤害,实在不够看的。 而司无戈此刻也收了剑,孑然而立。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鹤小神医此时当然不会自恋到觉得他是来找自己的,只是一脸漠然地给随风局了一针,他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其实心里还是挺难过。 随风渐渐冷静了下来,站在鹤小神医身侧也是沉默不语。 此时气氛沉默得令人尴尬。 最后,竟然是司无戈先开了口,他道:“这不关你事。” 这话是对谁说的在明显不过了,他到底还是不愿意在鹤小神医面前杀人。 随风捂着不再流血的脖颈,片刻也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他有些惊讶于鹤小神医与这个莫名向他下杀手的男子之间,竟是认识的,但看他们的表情,应该也不是熟识……随风选择了相信鹤小神医,拉着他的袖子,将身子又往他身后藏了一半。 鹤小神医此刻正神游天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动作,而在他人眼中,显然是他又多护了随风几分。 司无戈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便不再等,负剑踏前一步。 而他这一动,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鹤小神医立刻动了。他忽的抬手,将自己的判官笔对准了司无戈,那是万花进战的姿势。 “凭什么?”鹤小神医问,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笑着“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凭什么!要让你来决定别人的命运!!” …………………………………………………………………………………………………………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路人甲菌摸摸大 ☆、【七十六】 司无戈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剑尖仍然指向小神医身后的随风,淡淡强调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今天是来取他性命。” “你跟一个小孩子能结上什么仇?”鹤小神医眉头紧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素来不问江湖中事……”随风冒头澄清了一句,司无戈剑气所向立刻朝他划来,随风惊得赶紧将头缩了回去,司无戈那剑尖刚要变出后招,却被鹤小神医横笔挡开。 司无戈面色不悦,鹤小神医也是心惊,要知道他的武功纯粹是三脚猫,空有一身好招式不会用,在这种练家子面前只能是任人宰割。这世界上能被他挡下的,或许只有司无戈。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不知道该喜该悲。 现实不会给他思考人生的机会,只听得耳畔破空声响过,正在收招的司无戈被定在了将剑回鞘的动作。 咦?什么鬼? 鹤小神医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的随风倒是忽地快步走出,手中一根金针毫不留情地朝司无戈插了上去。 什么玩意儿?!鹤小神医定睛向那物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这是自己那天硬塞给随风的素针·定,此刻竟然被他用来对付司无戈了。而司无戈一代武林高手憋屈地被定着,居然毫无办法。 随风将自己手中的一小撮针一亮,脸上露出猫捉耗子般狡黠的笑容,对司无戈道:“道长,你若是不想一直被定着,最好讲明你的来意。”说着他身后阴影的角落中,温行云也缓步而出亮了个相,手中短弩上也备着一根闪闪的针。 太过分了!鹤小神医头皮发炸!这俩人有没有把自己这个赠与者放在眼里了!还有那个温行云,他不是擅长施毒么,要是在银针上淬毒了怎么办!草草草!司无戈这条命他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这样想着,鹤小神医撞开了正给温行云打手势的随风,冲着司无戈扑了上去,准备做他的人肉护盾,无论怎么说,游戏里带来的身子还是要经得起折腾一些,对吧。 司无戈被鹤小神医这么一扑,正好折腾掉了定身状态。 前方传来的破空声已经能听到,司无戈一手搂住了鹤小神医,而没插回去的剑被他飞快地拔了出来,侧身横剑,荡开了这一针。 他的剑护在身前,看起来就像是在护着怀里的鹤小神医。像是在护着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 ☆、【七十七】 那一刻随风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战局为什么如此瞬息万变!刚刚还在打架,现在自家表哥怎么就跟别人家抱上了! 司无戈也有点尴尬,拍拍鹤小神医的肩膀,说道:“没事了,放开。” 鹤小神医怪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戒备地看着温行云手中的短弩,一看他将弩架起,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又开心地朝司无戈扑了过去。司无戈毫无办法,只能皱着眉叹了口气。 “表哥你……干什么呢!”到底还是随风先开了口,刚刚不是都放开了吗!怎么又黏上了!随风内心很崩溃,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场打斗退到了看台之下,不然无双国黎民百姓眼中随风帝的登基大典,就是……随风帝险遭刺杀,宫中御医拔笔救驾,然后欢快地扑向刺客搂搂抱抱。 这特么什么鬼!!随风要哭了! “我喜欢他……”鹤小神医坦诚地对随风说,偏袒哪一边非常明显。我喜欢他,所以他要杀你,我或许不赞同,但绝对不许你们伤到他一根寒毛。 不过……在随风眼里呈现的剧情,已经足够写出一部霸道神医爱♂上我。那一天,在英明神武的随风帝的登基大典上,霸道的鹤小神医看上了俊美的刺客,于是当场霸王硬上弓…… 咦?哪里不对? 司无戈听到鹤小神医这么说,用力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扔到一边。真是的,一次严肃的刺杀,被搞成了现在这么一副尴尬的场面。 鹤小神医此刻才是真的尴尬,刚才并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就朝司无戈扑了过去,而如今,司无戈把自己撕下来扔到了一边,而自己显然也不可能回随风那边去,站在他们中间,立场十分令人担忧。 随风的意识有点恍惚,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鹤小神医好像……活过来了。 当然他从没把鹤小神医当死人看过,只是觉得,鹤小神医对所有的事都漠不关心,白玖日日来找他,他却似乎从未将白玖放在心上,他对自己算是比较关心了,但自己在他眼皮底下布置着计划,他根本不知道,到最后却又冷笑着将自己的计划一眼看穿,他说是为了医治老皇帝的病才留在皇宫,可他明知道老皇帝违背了他的医嘱,也毫不在意。他的生活似乎就是炼药,制药……温吞如同白水。随风第一次见他,觉得他是个古怪的江湖游医,而真正靠近他了,才稀奇他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枯乏无味。 今天,随风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无赖的江湖郎中,这样的鹤小神医似乎才是活着的,无论喜怒哀乐,看到那个刺客的那一刻,鹤小神医的眼睛才会亮起来。 可是表哥,你不是说过,这些金针,就是用来让我保护自己的吗? 随风眼睫低垂,示意温行云将手中的短弩放下,鹤小神医有些不明所以,司无戈又怎能感觉不到,瞬间阴沉了脸色。 面前放下的只是一架短弩,而此刻赶来的,又何止是千军万马。 所以,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帝王啊。 ………………………………………………………………………………………………………………… ☆、【七十八】 鹤小神医察觉到千军万马时,已经无可避免。再看司无戈,已经拔剑准备拼命了,他是不会想要临阵脱逃的。 台上的华山弟子匆匆做完了祈祷,此刻护到了司无戈身边,手中剑半拔出鞘,不善地盯着随风,气氛剑拔弩张。 鹤小神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在千军万马面前有些怯场,实在不敢说出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坐下喝杯猹好好聊聊,别打架……这种插科打诨的话。夹在中间,已经要憋出内伤。 这次轮到随风对他说:“表哥,这件事与你无关。”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想我闪人啊?鹤小神医郁闷,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至于要动刀动剑的?” “我不过是正当防卫。”随风淡然道,身为帝王,被人逼到绝境还不准救驾么! 鹤小神医觉得有理,转头问司无戈:“你跟一个小屁孩打什么架?” 司无戈仍然面无表情,随风却要炸了,说谁小屁孩!!! “杀父之仇。”司无戈道。 “杀父?”小神医看了看司无戈,再看了看随风,面色古怪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爸生司小神偷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呢。” 草草草草草草草!随风好想哭,他已经是皇帝了好吗?别把他当小孩看! 他决定像个大人一样地说话,冷笑一下问:“你爹是谁?”呵呵,我也是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帝王呢。 不料司无戈看他一眼,皱了皱眉,解释道:“父债子偿。” 你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吗!随风炸毛中,觉得自己当个皇帝真不容易,从小就被老爹拿来当挡箭牌,被大皇子压迫着,现在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当了皇帝,还要给老皇帝背锅。 “不好不好。”鹤小神医摇头,语重心长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咦?哪里不对。” “是春花秋月。”司无戈提醒道。 鹤小神医惊喜,问道:“诶?你知道?” “……你以前念的。”司无戈犹豫了一下,说。 “……来人,押下去!!!!!!”随风对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异常愤怒,直接下了命令。 事实证明,打boss的时候分心是不对的,凭司无戈超强的反应神经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人押住了。鹤小神医也很吃惊,这boss暴走怎么没有一点征兆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又断更了一段时间,快开学了,最近忙着陪爸妈四处转转,以后真的就是聚少离多了,哎_(:3ゝ∠)_ 对了……最近打游戏怎么经常掉马甲,我好方_(:3ゝ∠)_ 下午再更一章,吃饭去了 ☆、【七十九】 “你们要把他关到哪里去?”鹤小神医追在押着司无戈的士兵身后问道。 士兵对他的问话或者骚扰都不予理会,只当他不存在。鹤小神医看拷着枷锁的司无戈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气得他想伸腿绊他们一跤,然而这种行为终于激怒了士兵大哥,拔出刀,用刀背抵着他一路走出了天牢,插回刀还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都跟到天牢里了,还能关到哪里去,这傻比。” 哦……原来是关进天牢了吗。 鹤小神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着冷静。 这件事,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而那个办法……现在也只能试试看了。 ……………………………………………………………………………………………… 鹤小神医问了好几次路才找到随风的居室,他现在做了帝王,住的已经不是那个偏远的宅子,而是帝王该住的的寝宫。亮出代表自己御医身份的腰牌,倒是没人阻拦他,只是书房门口的太监进门去通报了一下,便放他进去了。 他进去时,随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先一步开口:“表哥,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不能放了他,今日我登基,却在万众瞩目之下被他袭击,这实在让我无双帝国面上无光,无论你与他是什么关系,我一定是要将他斩首示众的。” 随风觉得自己这段话说得很是得体,他将自己的难处已经说出来了,若鹤小神医真要翻脸…… “猜错了。”却不料,鹤小神医这样说道。“我来找你不是听这些解释,若要将他斩首,那在法场之上你也不必给我任何方便,各凭本事。” “……”随风咬咬牙,恨恨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当真要为了这个人和朕作对吗?” “不是作对……”鹤小神医开口道。 “怎么不是作对!朕给你像当初司相一样的丞相之位,你不要!从这个道士身上你到底能得到什么!他行刺于朕,还不许朕杀了他吗?!”随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言辞之间已经满是疏离。 鹤小神医恍惚了一下,疏离……司无戈啊司无戈,我为了你,好像又得罪人了,你要是再敢不要老子,我就把你全身毛孔都插满针! “不是一定要有目的……才和一个人在一起。”鹤小神医道“就比如温行云,你没有给他任何权利,他还是愿意追随你。” “他不一样……”随风眼神有些闪躲。 “我知道你把他当做亲人,或者说,是那种可以随便伤害也不离不弃的人。”鹤小神医忍不住说道,这对话其实偏离了他来找随风的初衷,可是他无法再这样视而不见。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温行云时,他温柔得如同水光,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他竟是一个制毒施毒者,甚至在大皇子小皇子之间玩着无间道。说实话,温行云帮了鹤小神医很多很多,多得让鹤小神医觉得他是先知智者,直到看见他跪在随风床边,替他擦汗,喂他喝药。后来温行云便不见了,回来时,他的温柔不见了,变得像一台可有可无的机器。 而那毫无生气的眼神,鹤小神医又怎会不懂?那和他,是一样的…… 小神医不知道随风那时候给了他怎样的命令,但他知道,对于爱你的人,最残酷的命令,莫过于让他离开你。 他不得不点醒随风,也鼓励自己,这一次,一定要抓紧司无戈。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随风愣了半晌,终于冷冷道。 “不是。”鹤小神医叹了口气,知道随风不愿面对,给了个台阶给自己,便回归本来的话题“我是想问你,司相的问题。” “司相?”随风是挺崇拜司相的,但没到见谁都要讲上几句‘我家司相’的脑残粉级别,他理智地问“你问他干嘛?” 鹤小神医撇了撇嘴角道:“不干嘛,我就想知道你口中那么令人敬仰的人,怎么民间一点传说都听不到。” “跟那个刺客有关?”随风问道,一针见血。 要不要这么犀利……鹤小神医自认为很巧妙的问话,就这么轻易地被看穿了,他挠了挠头,选择坦白:“是,你口中那个……刺客,或许你知道他的名字,他和华山掌门是同辈……” 随风略微一想,眼中满是惊色:“司无戈?” 鹤小神医点头。 “他……和司相是……什么关系?”随风断断续续地问道,答案其实已经如此明显,他却有点不甘于承认。自己万分敬仰的司相,他的儿子,竟然要杀自己,原因还是杀父之仇。 “父子关系。”鹤小神医还是肯定了他的答案,随风苦恼地用手撑着额头,小神医继续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父亲是朝中重臣。而依你说来,先皇的个性,是不允许朝中有重臣的,若是没有出错,他的父亲应当是你口口声声念叨的司相了。” “这……”随风从来也只是将司相当做一个神话来听,希望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全才的辅佐,从未曾想过他的死因,从未在意过这么一个能人,后代子孙如何。 鹤小神医见他神情变动,继续抛砖引玉道:“司相只是一代文臣,却被派往前线战场,是否先帝妒才故意为之?” “咦?司相他文武双全啊。”随风皱着眉道。 “文武双全?”鹤小神医问。 “嗯,有什么问题吗?”随风有点紧张。 “没。”鹤小神医摇头“我只是惊奇,你以前觉得我是这样一个人啊。” 随风居然很谦逊地认错道:“我看走眼了。” “……”混蛋。 随风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冷笑道:“就算他是司相的儿子,我仍然要将他斩首。”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鹤小神医站起身,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身上戳了一下。 ………… 气氛尴尬。 “干嘛?”随风问道。 鹤小神医嘴角一点一点地翘了起来,对他道:“点穴截脉,商阳指。” 什么?随风在鹤小神医说完话后,被戳过的地方,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还没缓和过来,又开始一点一点地抽痛了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随风质问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鹤小神医的时候,关于活人不医和医人不活的恐惧,妈妈呀!!温太医,江湖郎中真的好可怕啊!! “点穴而已,谁叫我文武双全呢?”鹤小神医唬小孩子还是挺在行的,拿上自己腰间的笔,随风吓得赶紧将自己抱成了一团,鹤小神医轻轻笑了,丝毫不觉得自己吓唬小孩子是多么的可耻,将笔在随风耳边晃来晃去,轻声恐吓道:“听说点穴太久人会变傻的,聪明的陛下,您要怎样抉择呢?” …………………………………………………………………………………………………………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更新晚啦…… ☆、【八十】 司无戈被狱卒放出来时,有一点不明白他们把自己抓进去的意义何在,险些以为带人参观天牢是皇宫的待客之道,直到他出了天牢门,看见鹤小神医兴奋地冲他挥手。 他有些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能愣在那里,感慨了一声阳光真刺眼。 “羊……司无戈!”鹤小神医远远地唤了他一声,脸上挂着一副,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这是在撒娇吗?司无戈有些想揉揉小神医的头发,却突然心中一凛,他的心……怎么又乱了。 鹤小神医傻乎乎地挥了半天手,也觉得有些无趣,悻悻地放下了手,朝前走了几步,站到司无戈面前道:“走吧。” 司无戈不解,却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的脚步,问:“去哪儿?” “去找随风把你们的恩恩怨怨说清楚。”鹤小神医在前方带路,淡然说道。 “还不够清楚吗?”不知为什么,看着鹤小神医一副为那个小皇帝辩解的样子,司无戈心中的仇恨反而烧的更加旺盛了。 “那是老皇帝的错,你揪着随风不放做什么?别跟我说什么父债子偿啊,你那么恨得慌,到皇陵掘坟去。”鹤小神医烦不胜烦地挥了挥手,然后突然嘲讽道“你不是修道么,怎么不掐指算一算老皇帝下一世投身在哪里?用父债子偿这么俗的方法,也不怕毁了自己的修为,生出点什么……心魔之类的东西吗?” 司无戈听小神医在自己身边嘀嘀咕咕的唠叨,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与鹤小神医一起的心境,让他变得反应迟钝,不知所措,生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身边的人又会离他而去。 心魔……什么样的心魔,能比你跟能扰乱我的心呢? 鹤小神医没听到司无戈的回答,倒是把自己说得生起闷气来,撅着嘴走在前面。 …… 直到,他们走到了路的尽头。 司无戈四下张望,觉得这里实在没有可以称之为宫殿的地方,迟疑地看向鹤小神医。 鹤小神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他笑一笑道:“说得有点投入,不小心迷路了。” 司无戈抽抽嘴角,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这儿真冷清,怎么都不安排个人。”鹤小神医抱怨道,丝毫没找找自己的问题。 “人?”司无戈却是转身窜上了树梢,片刻后揪住一个人跳了下来,冷淡地看着鹤小神医。 鹤小神医表示吃惊,司无戈倒是知道自己和小神医一路走来,身后都跟着这些尾巴,想也知道,那小皇帝不可能放心地任由鹤小神医带他走,特地让这些人来跟踪,他冷笑道:“看来他并不放心你。” 点点头,鹤小神医小声道:“没错,我的确容易迷路,这次真是多谢随风了。” 我不是这个不放心的意思,司无戈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鹤小神医愚不可及。 拜托暗卫几人带路后,鹤小神医长长舒了口气,不用找路感觉一身轻松,转身一看身边的司无戈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司无戈突然停住了脚步,像在问鹤小神医,却更像在问自己。他明明……没有任何理由要去见那个小皇帝,这几个暗卫身手不错,但要制住自己完全不可能,这分明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去见那个小皇帝,他可没有天真地以为血海深仇能被一次谈话化解。 而此刻鹤小神医与暗卫们都是一副诡异地眼神看着他,这人都已经跟着走出这么大一段路,甚至迷过一次路了,才问这个问题,所谓的武林高手,反应似乎很慢啊…… “……”司无戈避开他们的目光,一时无言,好像没有任何人逼自己,他只是听着鹤小神医唠唠叨叨,就毫无警惕性地跟着一起走了。司无戈啊司无戈!他在心里暗骂自己,这实在怪不得任何人。 “羊哥哥。”鹤小神医见他面色不善,小声地唤道。 “别这么叫我。”司无戈冷声道,他早已决心要与鹤小神医撇清关系。 鹤小神医却笑着看他,下了和司无戈完全相反的决心,他能感觉到司无戈对他还有情,这一次他决心,再也不放手。他这样想着,笑弯了眼睛,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这让刚刚才觉得他愚不可及的司无戈十分有落差感。 “我总觉得你们修道的人脑子里缺了一根筋。”鹤小神医笑着凑近了司无戈。 “什么意思?”司无戈面色严寒如冰。 鹤小神医望着司无戈的眼睛,道:“我记得你父母之仇与皇室有关,这个想法是我告诉你的。” 司无戈还没什么反应,倒是那几个暗卫内心激荡不已,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回事……如此听来这俩人根本就是一伙的吧。 “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半夜偷偷溜出去找证据还被你发现……咳咳。”鹤小神医突然发现话题方向不对,赶紧低下头红着脸打住。转移话题道“我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了确切的证据,不过……” “不过?”司无戈的思维又不禁跟着鹤小神医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有没有想过司小神偷?”鹤小神医眼睛亮亮地又抬头看他。 司无戈反应不过来,又一次愣住。 “你看,我就说你们修道的脑子里缺根筋。”鹤小神医赶紧下总结,司无戈好想拔剑“你想啊,若你父母真是生下你之后就被迫害去守前线了,怎么还会生下司小神偷呢?” “那又如何?”司无戈有一点反应过来了,但仍然不太理解,问道。 “你看你看我就说……”司无戈拔剑,鹤小神医识时务地闭嘴,暗自嘟囔道“反正我是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让我媳妇儿生孩子。” 司无戈更加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有一丝动摇,他好像……被这无稽之谈一般的理由给说服了。 鹤小神医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把抱住司无戈道:“还好我喜欢的人不会生孩子。” “要生也是你生。”司无戈对于他敢挑战权威表示出极大的不满,把他从身上撕了下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向着皇宫走去了,心下叹息,又被这小子给带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舔着个脸回来更新了。 对不起_(:3ゝ∠)_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断更,我现在都不敢看评论区,让我平复一下心情,改天回复。 ☆、【八十一】 一到皇宫里,司无戈便被推进了随风的御书房,鹤小神医临走前表示要留给他们私密的空间,让他们将私密的事好好讲清楚。 司无戈心底冷笑,他难道不怕自己突然暴起将那小皇帝杀了了事? 待书房门关,他转身看去,才知道自己的设想要想实现实在是毫无可能。随风的身边站着一个护卫,那人看起来温柔文弱,但只要一看他的眼神,就会知道他有多么忠诚,司无戈能感觉出这人的武功绝对不算低,而他要想杀了小皇帝,这个人绝对是会用生命来守护的。 但如果只是这么一个人,司无戈并不觉得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于是他的姿态摆得很高,一副清冷得让人看了就肃然起敬绝对不敢和他说一句话的仙人姿态。 随风还是说话了,拂袖一挥道:“给司道长赐座。” “不必了。”司无戈自认与他没什么可谈的,更没必要坐下来,这趟下山便是因为听到师父与司空前辈谈起往事,说起曾经收养他和司小神偷时,他们的父母正在对抗异族的战场上怎样厮杀着,这无意听到的谈话,加上鹤小神医曾说的疑点,让疑心像种子一样,在他心底敏感地发起了芽。 而真正促使他下山复仇的,说来可笑,竟然是老皇帝驾崩后司小神偷的一次笑谈,小神偷潜进宫去找鹤小神医叙旧,却听小神医说因为先皇嫉妒贤能,宫中能臣全无,小皇帝竟然要封他做丞相一事,笑得在华山的雪地上打了几个时辰滚。 嫉妒贤能…… 对!可不就是嫉妒贤能吗? 自己父母的死,竟然就因为一个人的嫉妒!司无戈的疑心得到了肯定,顿时怒不可遏,决心清洗这黑暗的宫廷。 【而且小皇帝连鹤小神医都要纳入朝廷,这能臣全无听起来,太可信了。 “如此看来,司道长是不愿意与朕好好谈谈了?”随风问道,显然心中也没对这‘谈一谈’抱有什么自信。 “不愿。”司无戈说着,已经手上一动,引剑出鞘,咄咄逼人不是他的风格,他还是习惯用剑说话。随风身边的温行云也迅速抽出了身侧的短弩瞄准司无戈,与他针锋相对。 随风咬紧了牙关,这人进出天子的居室,竟然还敢佩剑,当即狠狠道:“真不知司相的儿子原来是这么一个莽夫!要不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朕早已命千军万马,将你压入天牢千刀万剐了!!” “锵!——”随风又一次被司无戈的剑尖直指,只听得司无戈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的表哥……是谁!” 这次剑尖离他还远,压迫感远不如之前,随风还能大声呼喝:“小神医啊!我表哥是鹤小神医!” “他是你表哥……”司无戈的剑身在微微颤抖,问道“他……是皇室中人?” 皇室,是多么黑暗肮脏的地方,难怪那人总能轻易地扰乱自己的心,原来他是属于这样肮脏的地方。 随风看司无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知机不可失,喊道:“温太医,拿下他!” 温行云的弩箭应声而出,司无戈一时不查之下,竟被正中右肩,在冲击之下,手中长剑掉落在地,发出铿锵的龙吟之声。 门外本就十分好奇担心地鹤小神医,听到房中传来兵器的打斗声,险些吓得魂飞魄散。羊哥哥啊,你可别吓人了! 赶紧不顾一切地闯进了门,看这一地僵局,鹤小神医感觉自己活像一根搅屎棍,怎么会……越搞越糟糕呢!? 看到司无戈流血的右肩,鹤小神医心疼得不行,那是温行云的弩箭啊!这么近的距离打在身上,恐怕跟子弹的伤害也差不多了吧,何况温行云那个家伙,不知道有没有在弩上淬毒…… “羊哥哥……”鹤小神医甚至顾不上随风和温行云,急切地走到了司无戈身边伸出手“你的伤。” “别碰我。”司无戈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这个动作让肩上的伤口又流出些血来。 “我帮你看一看……好不好。”鹤小神医心疼得不行,不明白司无戈为什么又对他如此抵触。他现在已经不比以前,看人物状态仿佛还有状态栏一般清晰了然,现在……系统似乎正在渐渐远离他,他看不清司无戈有没有中毒,反而更加担心。 司无戈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远离他,而且,不知为何看他这泫然欲泣的样子,司无戈心中竟然有种复仇一般的快乐。 “羊哥哥,我……我先给你止血。”鹤小神医手足无措。 司无戈却趁他低头找药,蹲身捡起了自己的剑。他将剑,指向了他曾经深爱过的人,声音冰冷地再次说道:“别碰我。” 鹤小神医错愕地抬起头,便被剑尖划破了脸颊。他咬了咬嘴唇,倔强道:“不。”他甚至迎着剑尖向司无戈走过去“就碰。” 然而就在他要触碰到司无戈时,司无戈突然用手将那深深嵌入骨缝的弩箭拔了出来,掷在地上,怒喝道:“滚!” 鹤小神医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退开一边连声道:“我……我走我走,你别、这样,我去找、别的御医。” 一旁的温行云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我没下毒。” “嘿!”退到门口的鹤小神医突然被房梁上倒吊下来的人吓得哭声一滞。司空越尧看鹤小神医一把血一把泪,擦得脸上血红一片的惨样,心下不忍,也不理自己有没有吓到人,一本正经地跳下来,开始指责司无戈:“无戈,你这样就过分了啊。” “司空前辈?”司无戈有些惊讶,司空前辈想要隐匿身形没人能察觉,但他为何会突然出没于皇宫,而且最近司空前辈与师父形影不离…… “哎。”一声叹息仿佛是远远传来,司无戈心下却了然,果然,师父也来了。 “无戈。”祖师爷唤道。 司无戈半跪下身子,答道:“弟子在。” “你可知错?” “弟子……愚钝。”司无戈心中疑惑,他的确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为师果真不该收你为徒。” “师父!”司无戈大惊。 “你武学资质卓绝,疑心太重,却是不适宜修道的。”司无戈噤若寒蝉,听祖师爷继续说道“为师只道将你自小带在身边,可令你改变,没成想……” “师父,我可以改!请师父给弟子指点一条明路。” 祖师爷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径自说道:“你父母之死,与皇室并无关系,你自小未见过父母,不过是因为为师执意将你留在身边。为师不对你讲明此时,不过是希望你不要怀着仇恨的心修道。人的本性……果然是无法更改的么?” “师父……”司无戈喃喃念道,却有人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抬头一望,是满脸血污的鹤小神医。 小神医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别跪着。” 司无戈看着他还在渗血的脸颊,居然轻声问道:“怎么还没好?” “没那么快。”鹤小神医满不在乎地答道,其实,他的体质也并不像以前那样打个坐就能养好伤了,但这事说出来根本毫无意义。 “哎。”又是一声远远的叹息,将司无戈的心又拉入了冰窖,他不想让师傅失望。 “若你真要复仇,便去边疆吧,异族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为师在华山上等你。”祖师爷至今未露过一面,声音却已渐渐远去。 司无戈欣喜道:“是!” “皇上,逆徒冒犯了,祝愿无双帝国永远繁荣昌盛。”祖师爷说着,声音终于完全飘散在风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妈哟,皇宫终于通关了,写的好艰辛啊 ☆、【八十二】 “我要当军医!”自从知道司无戈要随军出征后,这句话已经成为了鹤小神医骚扰随风的日常。 随风焦头烂额,一开始他是有点跟鹤小神医赌气,不想遂了他的心意,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执着,而仔细想想,只觉得鹤小神医想得太过简单,他只是因为那个司无戈要出征,便吵着要跟着去,可前线是多么危险的地方。 当一个生命与你无关的时候,生命其实并不可贵。前线战火连天,每天都有人受伤死亡,说实话,随风更希望那些将士们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而不是剩下一堆残兵败将躺在伤者营里养着。鹤小神医的确神奇,却也没有让他们立刻站起来厮杀的能力。在随风的心里,鹤小神医就适合在宫里做御医,给达官贵人们看看富贵病,或者像治老皇帝一样,给垂死之人续命……金丝雀就不要想变成枭鹰喋血食肉。 鹤小神医喊了一嗓子,完成骚扰随风日常之后,就匆匆地往司无戈在皇宫里暂时的住处跑。 一脚踹开司无戈的房门,很不巧,司无戈正在静坐炼气,对此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然而这对鹤小神医并不算什么阻碍,蹭过去又开始了另一轮的骚扰日常。 “羊哥哥!又在练功!”虽然知道练功状态的司无戈不会理会他,但鹤小神医还是自说自话地打了个招呼。看司无戈全无反应,鹤小神医用一个哥俩好的姿势挽着他的脖子,问道“哥们儿,你这架势像是进了邪教啊!” “……”司无戈默然无语,这小子真当他听不见么? “我跟你说,不要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要信仰科学!人呐!要活在当下,你说如果这辈子都活不好,什么下辈子的善恶因果,又有什么用呢?是吧!”停了停,鹤小神医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用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口气说道“你是没有死过,我上辈子做医生,好歹还是救了些人命吧,结果这辈子也没大富大贵,还是个穷逼医生,我这辈子……也是医生,也在救人,又有什么善报吗?连我喜欢的人都不要我。” “……”司无戈默然。 “我救了你多少次了?”鹤小神医把手臂放了下来,头枕在司无戈的肩膀上问道,虽然知道他并不会回答,自己说的这些凝神状态的司无戈或许根本不会听见,但他还是很想说“很多次对不对?哎……我不敢再救你了。对你的生活而言我就像一根搅屎棍,只能把一切搞得越来越纠结恶心。” “如果一开始我就没有救你该多好,你虽然死了,好歹你修道的心是纯洁的,我也不会为一具尸体挂念到现在。”鹤小神医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说着“我可以娶一个好姑娘,而不是像鸡婆一样跟着一个男人唠唠叨叨……” “喂,司无戈……我真的会影响到你修道吗?” “唔?”鹤小神医突然被拽起来,司无戈飞快地凑过去狠狠咬了他的嘴唇一口,问道:“你觉得,能不影响吗?” 艹!!有话好好说!你别动口啊!! 鹤小神医惊呆了,大脑顿时当机,跟司无戈对视了片刻,红着脸非常怂的走了出去。司无戈饶有兴趣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起身关上了门。 鹤小神医vs司无戈的骚扰日常,第一回合,败。 ……………………………………………………………………………………………… 今晚月色不错!鹤小神医抱着枕头,一手搓了搓鼻头。 宫里的树木依然长青,却架不住夜间的凄凄寒意,不知不觉已是深秋了。 在司无戈的门前停下,鹤小神医不知该不该敲门,他其实不太自信,久久积攒起来的勇气似乎也在寒风中渐渐消失了,如果被赶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么? 在他抱着枕头揉来揉去地犹豫时,面前的房门突然开了。 鹤小神医吓得立刻将整张脸藏在枕头后面,片刻后才回过味儿来,他又不是做贼,干嘛藏起来。于是他慢慢把枕头放下来,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看向司无戈,质问:“你这么晚了站门口干嘛?” 司无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问道:“你做什么?” “我来找你睡觉!”鹤小神医仗着自己遮着脸,脸红别人也看不见,大胆的说道。 “嗯,我也在等你。”司无戈如善从流的点头道,说着让开身子。 鹤小神医瑟瑟缩缩地进了屋,还是没把枕头放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司无戈,犹豫了半天才说:“你……好奇怪啊。” “怎么?” “你不讨厌我了吗?”鹤小神医问道。 司无戈的心忽然揪了一下,叹口气道:“我不讨厌你。” “可你说我会影响你的道行,还赶我走。” “我……”司无戈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所想,皱起眉微微合上了双眼道“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选择。” 爱实在是一种太过强烈的感情,却又让人后知后觉,就像顺着引线点燃的烟火,等你察觉时,它已经一窜入云,炸亮你的整个世界,而美不胜收之后,马上就是尸骨无存。 司无戈不敢承受。道,是他的一生,他不知道如果他的道被炸毁了,他还有什么,还能做什么,还算不算活着。 他想停止。 但怎么能停止呢?点燃引线的烟火已经窜上天空,难道还能变回曾经的样子么? 无论他怎样去疏远,怎样去抑制。这份爱,已经无法停止了。 “选择什么?”鹤小神医挡脸的枕头终于被放下,双眼还是紧紧地盯着司无戈,生怕他突然反悔将自己赶出去。 司无戈答:“没什么。”突然看见鹤小神医脸颊上浅浅的伤痕,伸出食指轻轻抚了上去。 鹤小神医脸颊被他温凉的手指划过,顿时又脸红起来,急吼吼地道:“快好了快好了,明天就好了!”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5节 “嗯,去睡吧。”司无戈放下手,温柔道。他实在对鹤小神医狠不下心来疏远,他想,在这段时间,就好好对鹤小神医吧,不久之后他就要上前线了,那时,就了断了这段情吧。 “羊哥哥……”鹤小神医听话地窝进司无戈的被窝里,轻声问“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他不希望和恋人之间会是这种隐隐藏藏的尴尬相处方式,这让他感觉如履薄冰。 “嗯……好,你睡吧。”司无戈道。 鹤小神医拧起眉,道:“你也睡!” “我不用。”司无戈在凳子上盘膝坐下,屈指一弹熄了房里的灯。 鹤小神医撅了撅嘴,还是感觉很诡异啊…… 但不管怎样,鹤小神医vs司无戈的骚扰日常,第二回合,胜。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等我,爱我别走 ☆、【八十三】 今天,鹤小神医的心情非常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臭着一张脸坐在皇宫的某处台阶上,长长的黑发耷拉着,遮住了他的脸,仿佛整个人都写满了阴郁,心走过的宫女太监,还以为自己见证了皇宫的灵异事件,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鹤小神医的骚扰随风日常,并没有什么成效,现在随风已经直接对他闭门不见了,而他稍稍取得成效的骚扰司无戈日常,竟然在他向司无戈抱怨随风不肯让他当军医后,忽地发怒,两人的关系又回到冰点。 这特么……不能忍啊!一个个的把他当什么呢?不让往这儿不让往那儿的! 鹤小神医很生气,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又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吓哭了第三个宫女后,鹤小神医终于觉得不虚此行,打算偷偷去司无戈的住处偷偷瞄一眼。 哪知这一瞄,却发现司无戈……走了。 不是走去上厕所的走了,而是他的行李,他的剑……都没有了,屋里就像从来没有住过这么一个人。司无戈已经离开了。 “蹭!”鹤小神医心里的火,忽地燃起了,他终于能理解司无戈为什么会被他到处乱走搞得快要走火入魔了。现在他就觉得,司无戈……老子不把你打得浑身是屎,老子就叫医神小鹤! 但想完之后,他竟突然觉得……医神小鹤这个名字其实也不错。 呸!想什么呢! 一路杀到随风的书房,这次鹤小神医没有委婉地让人传话,而是直接闯了进去,问:“司无戈走了?” 随风点头道:“表哥,我不可能放你去前线的。” “我要走要留什么时候是你们说了算了。”鹤小神医冷笑道,神行千里运功结束,整个人突然消失在随风的书房内。 “……” 书房里一片死寂。 那……啥,发生了什么……? 直到“砰”的一声,原来是一个正巧看见鹤小神医坐在楼梯上生闷气的宫女,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随风揉了揉额角,挥手让人带她下去,众人这才算散了。 ………………………………………………………………………………………………………… 片刻之后,鹤小神医出现在前线附近,更准确的说是他曾经和司无戈住过的那间客栈附近。 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鹤小神医突然想到一件令人心寒的事情,绝……群呢?!妈的还说是自己的爱马,这么几年连根马毛没见到,自己都没有想念一下! 司无戈!蓝颜祸水!害我痛失爱马!还畏罪潜逃! 等我见到你一定把你打得浑身是屎,在你身上戳长针,戳局针,戳提针,戳利针,戳锋针,戳毫针,戳彼针,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成筛子! 骑马而行的司无戈身上一阵恶寒,不明所以地卷紧了衣服。 …………………………………………………………………………………………………………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啧,你们知道的,我的第二更,通常会比较短小 我要承认一个错误,因为我的断更毫无规律,今天写到这里回顾前文才突然发现…… 小马驹不知啥时候,就突然从文里消失了,唔……大概是被我吃掉了。 都是司无戈害得!别骂我!我以后把它吐出来! ☆、【八十四】 “道长,将军已经恭候多时了。” 几天之后,司无戈终于到达前线,报上名号,便有士兵前来接应。 有力地一抱拳以示恭敬,都是习武之人无需太多客套,士兵前方带路,司无戈跟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将领所在的帐篷,士兵进去通报了一声,示意司无戈进去。 司无戈撩开门帘,往里一望,身形顿时僵硬。 “这位想必就是司道长吧,哈哈哈哈哈果然一表人才……”白玖坐在将位上乐呵呵道,但发现帐中似乎并没有人配合,悻悻地闭上了嘴。 司无戈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看向鹤小神医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来?” 鹤小神医正在气头上,恶狠狠地笑着说道:“司道长似乎比我晚到,怎会有‘跟来’一说?”呵!解气! 不太想跟鹤小神医过多纠缠,司无戈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帐中的另一人,那个穿的庄严肃穆,长得花里胡哨的男子……如果司无戈记得不错,他应该是魔教教主?记得上一次见他,他的发型很让人恶心,还好现在头发长出来了,不然司无戈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提剑就砍。 郑山和无奈地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虽生在魔教,好歹还是个中原人。” 司无戈仍然觉得他的动机不良,不善地盯着他。 白玖不料这位大仙一来就搞得气氛不和,连忙召来手下,吩咐下去:“先给司道长找间屋子暂住。” “军里不是正缺住处吗?”鹤小神医突然发问。 手下迷茫,木然道:“……不缺啊。” 鹤小神医斜眼一瞟,默默从怀里摸出一包银针擦拭起来。 手下顿悟,匆忙点头:“是是是!缺的很缺的很!根本没有住处,大家都睡在地上,吸收天地精华……” “不可怠慢了司道长……”白玖满头黑线,制止手下继续说下去。 司无戈倒是不甚在意,也知道自己方才与鹤小神医和郑山和的针锋相对有些令白玖尴尬了,退让道:“我与军中将士同住便是。” “白将军说得对,司道长乃是贵人,不可怠慢。”鹤小神医说,司无戈和白玖同时望向他,两人都是一副‘喂,你到底要干什么?’的表情,小神医得意地挑了挑眉道“不如就住在十三营十三帐,如何?” “神医……那是你的……”手下犹豫着问道,看鹤小神医皱了皱眉,将手中亮闪闪的银针狠狠地□□了针囊里,手下立刻稳定了情绪,冲司无戈道“道长,我帮你把东西搬过去。”说完抢了司无戈手里的包裹飞也似的跑了。 司无戈拧紧了一双俊秀的眉看向鹤小神医,鹤小神医浑然不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白玖不算恭敬地拱了拱手道:“白将军,属下去解救伤员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白玖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让他离去,这个家伙一来军里就是一副臭脸,他还以为小神医是来看他的来着,但看就看呗,摆什么脸色,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等这个人啊,白玖对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些许悲哀。 鹤小神医临走时还回身冲司无戈挑衅地做了个鬼脸,司无戈倒是淡然自若,在他走后就到他空出的位子上坐好,还时不时给对面的郑山和飞眼刀子。 郑山和觉得有些委屈,终于不堪司无戈眼神的□□,也站起身对白玖道:“看来我这个魔教中人确实有些碍眼,在下先行一步,白将军有事来找我便是。” 白玖点了点头,他对这个魔教教主突然提出要给予帮助,也是心怀疑虑的,郑山和又何尝不知?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微眯起来便有花枝乱颤之感,白玖与司无戈不禁为他的骚包感到惊叹。 …………………………………………………………………………………………………… 没有走太远,郑山和就看见了心不在焉给人包扎的鹤小神医,乌黑的长发披在身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朦胧而忧郁,郑山和还记得他以前的样子,短短的蘑菇头,还调皮地翘起一两根。 不知不觉地靠近了,鹤小神医抬眼看他,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美,郑山和有些陶醉,只可惜,当日的那个小孩子眼神永远充满活力与灵气,不会像现在,充满了令人沉醉的疲惫。 郑山和勾了勾嘴角,开口问道:“那个人,就是张起灵吗?” !!!! 你烦不烦啊!!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拿来说!!! 鹤小神医顿时像被人揭了黑历史一样又怒又囧,别开脸吼道:“你烦不烦!关你什么事了!” “真的是啊?”郑山和以为鹤小神医这是口是心非的认可,开心地道。 “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是!”鹤小神医怒“我跟你说啊,那个人就是个胆小鬼,敢做不敢当的,他还特别爱装逼!你知道装逼啥意思不?不知道啊?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好意思就是了!” 鹤小神医滔滔不绝:“我最讨厌那个人了,别拿他跟张起灵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好……那个”郑山和想说些什么。 “我说孔雀啊!我小时的那点破事你能别提了吗?你说说这几天你用我挂你家树上那件事嘲讽了我多少回了?”鹤小神医忍无可忍。 “不是……”郑山和很急切。 这更加激怒了鹤小神医,妈的,你还想辩解什么!赶紧打断“别说了!不就是鹤小龙男这个名字吗?我不用很多年了!孔雀你记住!以后不!准!再!提!张起灵!了!” “张起灵是谁?” “都叫你别问了!!”鹤小神医张牙舞爪,周围等着处理伤口的伤员见状,纷纷退散,忍痛自己包扎去了。说完之后,鹤小神医才觉得有些不对,刚才那声音好像不是花孔雀的啊…… 郑山和耸了耸肩,装作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溜走了。 “关你屁事!”面对司无戈鹤小神医今天决定硬气到底了。 “我是胆小鬼?”司无戈问。 “哼!不是吗?”鹤小神医硬着脖子回答。 “敢做不敢当?” “哼哼!” “还爱……装逼?” “哼……” “跟张起灵没有可比性?” “……”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司无戈握住他的肩膀总结道。 不料鹤小神医态度还是没有软下来,只是不再那么孩子气地硬着脖子跟他吵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鹤小神医轻声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就拿出讨厌我的态度来,我可是很喜欢你,我会当真的。” 说完不再理会司无戈,赞赏地看了自己处理伤口的伤员们一眼,拎着药箱子,往下一个伤者营走去。 ……………………………………………………………………………………………… 晚上,为将士们处理了一整天伤势的鹤小神医又是一身疲惫。 营地的将士们很尊敬他,为了报答特地为他打了热水送到房里,告诉他回去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在一切物资都尽量节省的边关,舒舒服服的用热水洗澡实在是挺奢侈的,鹤小神医心中感激,回房的步伐也变得格外轻快起来,直想用上轻功。 却不料,他刚走到自己房门口,便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 卧槽!不至于吧! 鹤小神医激愤难忍连开带踹地推开了房门,便看到司无戈舒舒服服地泡在桶里,气得鹤小神医险些一口气上不开,也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景,指着他一阵:“你你你……” “嗯?”司无戈睁开半眯缝的眼睛,问道。 “你不要脸!”鹤小神医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司无戈很委屈啊,说道:“是你让我住在这里的。” 鹤小神医本来是想得很美的,要怎样把司无戈戳成筛子,但没想到下午那一场,气势就已经完全落于下风了,还被他抢了洗澡水,鹤小神医泪流满面无奈道:“周围还有空房,你洗完赶紧滚!” 愤怒地用眼神逼视,鹤小神医努力塑造出一种,我很生气,我一点都不欢迎你的气氛。 “嗯。”司无戈回答道,猛地从桶里站了起来。 艹!鹤小神医有点不知道该捂眼睛,还是捂鼻子。只好把整张脸都捂住了闷闷的质问道:“你要干什么!暴露狂!” 司无戈嘴角抽搐:“你让我滚啊。” “快滚快滚!”鹤小神医着耳畔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脸颊上,自己现在的脸一定比脸谱还红!他到底在害羞什么啊!和司无戈亲也亲过,睡也睡过了!怎么现在还经常在司无戈面前脸红,太丢人了! 司无戈穿好衣服,好笑地看向身边缩地像只鹌鹑一样的鹤小神医,拍了拍木桶,问他:“你还洗吗?” “谁要洗你的洗澡水啊!”鹤小神医没好气。 “哦,那我帮你倒了。” “……”听到门关上后,外面传来的哗哗流水声,鹤小神医一脸残念。 别倒……我……不甘心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_(:3ゝ∠)_十二点之前 ☆、【八十五】 无休止的战争令人感到疲乏,戍守边关的日子仿佛转动着的精密齿轮,一成不变,不容有误,一旦有了变动,或许就会开启全面的战火。 边关的将士们都兢兢业业地过着日子,连带着鹤小神医也变得分外小心起来,而今天……算不算是有了变动呢? 鹤小神医伸出手,接住一片轻薄的雪花,今天下起了小雪。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天了。 “瑞雪兆丰年啊!”身后突然有人说。 鹤小神医转身,发现是白玖,轻轻一笑道:“如果没有这场雪,我都不知道冬天来了。” “你喜欢冬天吗?”白玖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行。”鹤小神医点头,呵了呵手“就是冷了点。” 不料白玖忽的将脸一沉道:“我可一点也不喜欢。” 鹤小神医被唬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怎么啦?” “在边关,冬天就意味着战争与死亡。”白玖愁眉深锁“异族之所以不断发起战争,就是觊觎着中原肥沃的土壤,他们的粮食……很难撑过一个冬天,何况今年的冬天来得这么早,下一次战斗,将要面临的是为了粮食而疯狂的异族。”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鹤小神医终于觉得白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把握。”白玖喃喃道“下一次打起来,我没有把握能胜。” 看来白玖的压力挺大的,国的存亡,家的聚散,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鹤小神医同情地拍拍白玖的肩膀,觉得如果是自己站在这个位置,或许已经崩溃了,而张了偶们来玩啄米超张嘴,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尽力而为这种安慰的话。这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仗。 “小神医,我们来捉迷藏吧……你躲起来,躲得很远很远,如果我还能活下来,我就去找你。”白玖苦笑着,仿佛哄小孩儿一样地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呢!”鹤小神医听他这么说得仿佛生离死别一样,忍不住鼻头一酸“当我是小孩子吗?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走!你振作一点行不行!以前难道没有早下过雪吗?异族还不是没能攻得下边关,为这么点事要死要活的!你是将军啊,这种时候你一定要比谁都振作!你一乱,军心就要散了!!” “我知道。”白玖勉强地笑了“我就是来考验考验你,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军医,恭喜你,合格!哈哈哈。” 鹤小神医有些怀疑白玖已经精神崩溃了。 “到时候会死很多人,还很多都是熟人哦。”白玖对向他敬礼的士兵挥手致意,一边警告鹤小神医“到时候你可别冲动,做出什么我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我能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鹤小神医没好气道,他又不是哆啦a梦,有那么难以揣测吗? “比如做成什么覆盖整个战场的毒药,或者一个人跑去刺杀异教教主之类的。”白玖举例。 鹤小神医嗤笑:“不会的,我没那么冲动。” 没有否认,难道他真的做得出来?白玖寒了一下,继续问道:“谁死都不会?” “不会。” “司无戈死了也不会?” “……”艹,原来说了这么一大段,是在这里等着呢!鹤小神医犹豫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不会。” “会犹豫就表示你有思考,你记得了,如果……真发生了,可别做什么傻事给我添麻烦。”鹤小神医被绕进自己的圈子里,白玖本来有些小兴奋,但看小神医似乎变得难过起来,赶紧解释道:“不是说司无戈就一定得出事,我不会派人去送死的,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 “司无戈的命是我的!”鹤小神医拎着药箱子的手指节泛白“我救了他三次了!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要他的命!他就算被砍碎了我也要把他缝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完了没写够三千_(:3ゝ∠)_ 要开战了。 ☆、【八十六】 夕阳,草原,骏马。 牧马人扶了扶自己的斗笠,看向草原的尽头。 那里滔天的战火,似乎烧红了天空,让山边的残阳仿佛沁在了血液里。 真是不吉利啊,牧马人摇摇头,含住指头吹了个口哨,正在吃草的马儿听得了,乖乖的踏着蹄子跑到了他身边。 抚摸着骏马灰白的鬃毛,牧马人轻声道:“走了哦。” 骏马轻轻地哼鸣,仿佛通人性能听懂他的话语。 “我们去救你的主人。” “……绝群。” ……………………………………………………………………………………………………………… 又一个人,刚送到伤者营就断了气。 鹤小神医叹口气,帮他合上了双眼。不是没有试过锋针,但锋针在游戏里的判定就是救助重伤的侠士,而不是……死亡。 木然地在这具尸体面前跪坐了一会儿,直到又有伤者被抬了进来。 鹤小神医不怕死人,以前在医学院数他胆大,他甚至敢和尸体共处一整夜,但这些,并不是那种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冰冷尸体,他们在几天前还是个鲜活的生命,会走会笑,还有着一腔热血。 而今天之后,他们就只能用简单的死者二字来代替,抹去了他们活着时的一切。 他们只是些小兵小卒,他们的名字甚至是不会载入史册的。 很可笑不是吗?他们为国捐躯,能得到什么呢? 鹤小神医甩了甩头,他只是个医生,只要努力去挽留那些活着的人的生命,就好。 又有人掀开了门帘,鹤小神医赶紧站起身去迎,却没见伤者,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其他的军医来换班了,连忙道:“不用换不用换,一起一起。” 军医欲言又止地看着鹤小神医苍白又摇摇欲坠的样子,总觉得这场战打下来,恐怕先要牺牲的就是这位文弱的神医。却也没有太多推辞,军中之人干脆果断,恭敬地一抱拳,便去做自己的工作。 继续望着门帘,在等待时,鹤小神医才会感觉恐惧,他害怕下一个被抬进来的如果是司无戈,他能承受的了吗?可他又不敢逃避,如果他休息的时候,司无戈被抬进来……那不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司无戈……”鹤小神医喃喃念道。 自白玖那日警告之后,战火真的很快就打响了,鹤小神医遵从约定绝不捣乱,他仍然留在营地里忙碌着。这场战争打了多久,他就撑了多久。 到底还要熬多久……鹤小神医迷迷糊糊地想着,看见门帘一动,又赶紧迎了上去。 ………………………………………………………………………………………………………… 不知道是不是鹤小神医的执念所至,前线的战况竟然出现了转机。 这场战打得实在艰辛,异族人因生存环境所致,本就比中原人生的糙,连女子都是骁勇善战,白玖的军队若不是靠着铠甲与战马,根本无法与他们争斗,司无戈很强,郑山和很强,甚至白玖也不弱,他们或许都能以一敌十,但十这个数字,在千军万马中,实在太过渺小了,都不能决定胜负。 更何况,出人意料的是,异族人竟然还会使毒,那毒阴险猛烈,专有人往他们这些主将身上撒,白玖都险些中招,他那忠心护主的侍卫,替他中了那毒,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被灼穿了身体,令白玖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这方也有用毒高手郑山和,才没使得这□□乱了军心。 但稳住军心又有何用? 实力不敌便是不敌,白玖心底都认定了,这是一场死仗。若对方增援一到,他们必死无疑。 奇的就是,对方的增援,还真就迟迟没有来。 白玖一方渐渐掰回了劣势,这会儿轮到异族将领眉头紧皱,他毫不犹豫便下令撤退。 没有下令追击,白玖深知,自己的军队更加需要休养。 虽然胜的莫名其妙,但好歹是一场胜利,白玖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兄弟们!这次异族被咱们打跑了!!咱们回去好好吃喝一顿!下次!再打他个落花流水!!” “好!!好!!”叫好声一片。 白玖将手一挥,收兵。 此时天色已晚,他没有注意到,对方撤退掀起的漠漠烟尘中,有一个孤独的人影,身边跟着一匹安静的白马。 ……………………………………………………………………………………………………………… 这个家伙,真奇怪啊…… 霜天越此时正小心地跟在牧马人身后,这个人,像一条毒蛇一样,突然出现,便取了己方一员大将的性命。 他的轻功很奇怪,仿佛再密集的障碍都能绕开,这样的轻功需要的反应力实在惊人。 这个人很是阴险。霜天越想道,不知自己能不能敌,只能悄然隐匿了身形,跟在他身后。 越跟越觉得奇怪,走过一段路后,这个人忽的吹起了口哨,霜天越心中一凛,更加隐匿了身形,很久都不敢冒头看一眼,待她抬头悄悄张望时,便看到一匹毛色斑驳的白马踢踢踏踏地溜达过来,跟在了他的身后。这人也不骑,就和这马并肩走着,一人一马就仿佛茶余饭后一同出门散步的两个老翁。 他们要去哪里?是中原人派来的刺客吗? 霜天越已经跟了这人很久,他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似乎他根本就没有目的地,这让霜天越迷惑而又好奇。跟着他在茫漠、草原兜了几个大圈子。 但最终,这人还是站到了中原大军的营帐前。 他们说了什么?霜天越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着,但就是这么远远的观望,都让她看到了些了不得的人。 那一身白衣的人!不就是几年前自身闯入圣教刺杀教主的人么?! 而那旁边深色衣服的那个人……分明就是那个蒹葭使原来的主子,魔教的教主! 中原大军里,居然有这两个处处与圣教为敌的人!现在,还多了一个能只身刺杀将领的神秘人!这场仗打起来……胜难啊。 “是你。”那牧马人摘了帽子,司无戈看到他的脸,顿时皱了皱眉。那人,便是当日鹤小神医被绑走,一路尾随,只想着立功不肯救人的捕快,也是鹤小神医让自己帮忙贴黄榜陷害的那人。司无戈微微眯起了眼,若不是因为那事…… “我要见鹤小神医。”安满捷并不避开司无戈的目光,淡然道。 “这位侠士,军营重地,不是你说想见就能随意进出的。”白玖客气,听属下说是位习武高手,赶忙出来迎接,哪知道看司无戈的神情,恐怕是来者不善。无论出于维护军威,或是维护鹤小神医,他都不可能放行。 但这人并不嚣张跋邑,他躬了躬身向白玖行了一个规整的礼,道:“白将军,我的命是鹤小神医救的,我只是想见一见我的救命恩人。” 白玖的心里别提有多奇怪了,这个人浑身的气质分明就是一支阴险毒辣的矛,却偏要将自己伪装成憨厚可靠的盾。 而司无戈听了这话心里也不好受,他对鹤小神医的占有欲已经几乎到了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就浑身难受,何况鹤小神医分明与他势同水火,而几年之后,鹤小神医却又成了这人的救命恩人。他们之间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这让司无戈心中有些酸。 “我们本来就不是敌人,我今日帮你们杀了那异族头领,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报自己的仇。”安满捷恭敬地说道,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小小的巡捕,向身为上级的白玖汇报着自己的成就。他或许并不知道,这几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不再有忠厚的气质,整个人都充满着阴森的嗜血气息,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司无戈无言,被安满捷用期待的目光盯着的白玖更加无言。连忙召了看起来似乎了解点情况的司无戈帐中议事,把这个危险人物留给了同样被列为危险人物的郑山和。 郑山和见这幅情景,也知道这是白玖的一种默许,或许更是想要自己带人去看了鹤小神医之后,赶紧将人打发走。抽搐着嘴角道:“见小神医是吧,跟我来。” 安满捷便听话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绝群则乖乖地跟在安满捷身后。 “喂,那匹马……?”郑山和犹豫着问。 “这是鹤小神医的马。”他知道鹤小神医不太喜欢他,但他已经做过要报答鹤小神医的承诺,便一直跟在小神医身后,然而就在那间客栈……鹤小神医却突然消失了,他当然不知道鹤小神医有神行千里这么一招,跟丢了便是跟丢了,毫无方向。只能将小神医落下的小马驹养了起来,他没有司小神偷的手段与渠道,独来独往,只有这么几年后,才偶然听到,鹤小神医成为了中原大军的军医。 “我……只要把马还给他就行。”这次自己救了小神医,他们算是扯平了吧。他也不用,再年复一年地跟着这个人了。 “哦……”看来又是一段孽缘啊,郑山和挑了挑眉,这个小神医还真是能惹事。“那走吧。” 在霜天越眼里没有那么长串的对话,她只看到安满捷没有被阻拦太久,便被放行了,看来的确是中原大军的人。 而霜天越此时心里也有一股气,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如此狠辣,竟敢直接派人刺杀自己圣教的将领!! 从早已观察出的缺口处悄悄潜入,霜天越潜伏跟踪可是一把好手。 是那个人么?那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如此文弱,莫不是个军师? 如果是这个军师洞察了圣教的计划,先一步进行阻挠,那这人……实在太过可怕了,自己一定要尽力为异教除掉这个人。 紧接着,霜天越便看见那神秘的牧马人,竟然对这个疑似军师的人,跪下了! “嗖!”霜天越火红的身影冲天而起,直扑鹤小神医。 安满捷和郑山和立时反映了过来,想制助这红衣刺客,却不料霜天越将手一挥,手过之处便是一片红烟。 “这是!”郑山和赶紧闭了气息。 □□明炎。 如果鹤小神医在异教有真正地了解过这个教派,便会知道,异教红花使,真正致命的招数,并不是长鞭。 而是,明炎。 ………………………………………………………………………………………………………………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到美女姐姐了_(:3ゝ∠)_ 其实……我写这本书最初就是因为很喜欢这个美女姐姐,你们信吗? 反正,写完了再写个战后总结吧,这一年真是经历了很多啊。 ☆、【八十七】 “啊!——”鹤小神医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周围的人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曾经折磨过鹤小神医的郑山和显得比较淡定,看安满捷已经反应敏捷地制住了霜天越,问鹤小神医道:“小神医,撒到哪儿了?” “眼……眼睛。”鹤小神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事没事,明炎我配过解药……眼睛?”郑山和安慰道,但随即反应过来,也是无言了,眼睛毕竟是人体很脆弱的地方,被明炎这样烈性的□□撒上,恐怕只剩两个黑窟窿了吧。 “小神医……”霜天越听到郑山和说的话,愣愣地望过去,过了许久才犹豫着叫出了那个名字。 鹤小神医痛了半晌,才刚缓过劲来,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debuff,痛过就好了,自己不会瞎。但其实他并没有太大的自信,一条小小的伤口,曾经只需要一呼一吸便能调息过来,而现在,却需要一天的时间。系统带给自己的东西,正在逐渐被抹去。 而鹤小神医听到这个声音,瞬间便辨别了出来,是美女姐姐的声音。他的双手捂着脸,不敢放开,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他不知道是霜天越对他的眼睛撒了一捧明炎,正在心里努力的否认这个可能性。 “怎么……怎么会是你?”霜天越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豁出性命的刺杀,只杀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因为那个人,是鹤小神医。 这句话已经证明了一切,鹤小神医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霜天越如此对待,但也无可厚非,他们现在是敌非友。 慢慢放下了双手,霜天越和郑山和有些不敢看,但当鹤小神医露出脸,他们才是真正的震惊。小神医的脸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灼得焦黑,他的脸庞,仍然是数据所赋予的完美。霜天越震惊无比,竟忘了自己身处敌营,被身后的安满捷一个擒拿摁倒在地,周围立刻传来无数拔剑出鞘的声音。 “慢着。”鹤小神医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异常的清晰“这个人是异教的红花使,地位很高,不要随意处置。”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他显然无法接受霜天越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被就地格杀。 军中众人对这个身中剧毒后还能如此镇定处事的神医更加充满了敬畏,整齐回答道:“是。” “小神医!”霜天越被押走时突然回头,看见紧闭着眼的鹤小神医,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要哭了吗?她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从第一天成为红花使开始,她就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几乎已经忘了流泪的感觉,而今天,是怎么了呢?怎么会为了那个调皮的小孩子而哭呢?她喃喃道“对不起……”她为什么要道歉?他们,本就是敌非友,他们的相识本来就是错误。 鹤小神医没有听见,轻声说:“我想睡一觉。” 这种时候竟然不是想着要治好自己的眼睛,而是要睡一觉,郑山和有些无法理解,用手搓了搓下巴,问道:“要不要我扶着你?” “废话,当然要!我他妈又没瞎过。”鹤小神医苦中作乐一般地自嘲。 ………………………………………………………………………………………………………………………… 扶着鹤小神医磕磕盼盼地走向他的住处,郑山和对鹤小神医充满了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质?能解开自己的蛊毒,还能不受明炎的灼伤,只是看来,他的眼睛还是瞎了,倒不是不伤不死之身。 刚要伸手推开门,门却自己开了,站着的果然又是司无戈那个爱站在门后的闷葫芦。郑山和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看鹤小神医被门槛绊倒,扑到了司无戈身上,而司无戈则戒备地看着他,将鹤小神医护在了身后。 “羊哥哥?”鹤小神医问道,司无戈这才发现他闭着眼,又是一脸怀疑地看向了郑山和。 郑山和难得好脾气地笑着解释道:“他瞎了。” “嗯。”司无戈的眼神仍然波澜不惊,但鹤小神医听到这对话却皱了皱鼻子,有点想哭,把司无戈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一点。 关上门,司无戈低头看向抱住自己手臂不撒手的鹤小神医,道:“怎么回事?” “我看不见了。”鹤小神医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赌气似的说道。仍然紧紧地抱着司无戈的手臂,仿佛是要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的浮木。 无可否认,司无戈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依赖的人,在外人面前,他可以坚强而镇定,只有抱住司无戈,他才仿佛找到了依靠,可以稍微的脆弱一下,想要得到司无戈的安慰。 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鹤小神医的睫毛,司无戈问道:“能睁开吗?” 鹤小神医的眼睛已经不通了,在回来的路上他试着睁过眼,但如果你睁眼和闭眼都是一片漆黑,那你就会本能地觉得,闭着眼好歹还有些安慰,说不定自己睁眼时就能看见了呢? 司无戈看着鹤小神医的睫毛一阵猛颤,最终睁开,他的眼睛倒不是两个黑窟窿,仍然黑白分明,甚至连那剪水般的光芒都没有变,很美。司无戈忍不住在他眼皮上轻轻吻了一口,很美的眼睛,但却失去了往日被这双眼一望就让人发不出火的灵气。 绕是司无戈知道鹤小神医体质特殊,也心中揪疼了一下,来鹤小神医房里的目的也忘了,轻声哄道:“睡一觉吧。” “嗯嗯。”鹤小神医得到司无戈如此温柔的对待,心中觉得这眼睛瞎一次也是值了。 领着抱住自己手臂不撒手的鹤小神医躺在了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司无戈坐在床沿看着他,特地将自己的手留给了他抱着。有点……像以前,司无戈想道。 鹤小神医抱着司无戈的手,但心中仍然非常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睡一觉起来能不能痊愈,而鹤小神医的不安,往往外在的表现就是闹腾。他突然对司无戈说:“我……我想默写古诗文。” 司无戈一愣,问道:“你能看见了?” “不能,哎……要是有个电脑就好了,我可以盲打。”鹤小神医又开始了没人听得懂的自言自语。 司无戈看他可怜,顺着他道:“你想写什么?我帮你写。” “唔……孙子兵法吧。”鹤小神医想了想道。 “什么孙子兵法?”司无戈疑惑。 “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孙子兵法吗?”鹤小神医比他更疑惑,他本以为这是中国古代的世界,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完全架空的世界。“就是孙子写的兵法啊!” 司无戈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一句够鹤小神医笑一年的话:“那还有爷爷兵法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是古人的表字!你真笨!照你这么说难道孔子的老师是钻子吗?”鹤小神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大部分仍然听不懂,但司无戈好歹知道自己是受到了嘲讽,冷酷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道:“赶紧睡!” “抱抱!”鹤小神医根本就不害怕,反而撒娇地黏上去。 司无戈要命地发现,就算鹤小神医不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自己还是拿他没办法,更要命的是,他现在看不见,甚至都不会脸红了。 总是跟小神医黏在一起,自己的大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修成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云南民族音乐老师好变态的_(:3ゝ∠)_ 要唱原生态歌曲,全是啊哦咦的尖叫声,根本……毫无美感嘛 ☆、【八十八】 “司道长,你这是……”白玖神色复杂地看着司无戈“带了一只树懒来打仗么?”戳了一下趴在司无戈背上的小神医的脸,白玖嫌弃道。 “他眼睛看不见,留在军营里我不太放心。”司无戈镇定。 “那你觉得带他来打仗,你会更加放心?”白玖皱着眉,一脸的不认同。 “嗯。”司无戈竟然真诚地点头,他本来以为鹤小神医神奇的体质,睡一觉起来应该就好了,没想到这都过去小半个月了,鹤小神医仍然目不能视。而且……越来越焦躁,他就是离开半盏茶时间,小神医都能把自己撞得满头是包。司无戈性子毕竟十分淡漠,被白玖这样久久注视感到很不自在,将背后的鹤小神医扒拉了下来,对他说“站好。” 鹤小神医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又跃跃欲试地想往他身上扑。司无戈无奈道:“别闹,有人看着。” “我又看不见!”鹤小神医十分的不讲道理,司无戈皱了皱眉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 白玖满腹的槽不知道该跟谁吐,四顾张望了一番,只能对身边的郑山和道:“我以前不觉得鹤小神医很粘人的。” “我也不觉得。”郑山和表示赞同。 身后不远处刚刚决定入伙的安满捷也连忙表示:“我也是。” “我……”人质霜天越表示“我也是。”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剑三]万花少侠 作者:鹤灵飞 第16节 “哦?你们还是旧识啊?”白玖转头问霜天越。 霜天越幽幽叹口气:“是啊,我本来……没想伤他。” “怎么?”白玖问道,他知道,有的人,严刑拷打她都不会说半句,但为了自己内心的解脱,却会无意地说出许多事来。 “我以为你们有能料敌先机的军师。”霜天越说道,这其实不算什么机密,但她感觉自己差点被套话,心中一凛,眼神戒备地盯着白玖。 看了一眼旁边自己瞎了就当周围的人都瞎了的鹤小神医,白玖惆怅道:“你这确实挺看走眼的。” 霜天越默然。 白玖觉得以静制动这一招实在不太适合自己,他们今日不攻只守,迟迟不见敌方大军踪影,让他有些焦虑,胡扯道:“其实我觉得鹤小神医他是真的瞎了,还是在骗司无戈啊?”也难怪他这么想,鹤小神医的眼睛仍然晶亮,只是许多时候都没有聚焦。 “真的吧。”郑山和显然也很无聊,接话道“我亲眼看到他被□□撒中,明炎的毒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你看他的脸,像是被□□撒过的样子吗?”白玖分析“会不会那个药是假的?” “我亲手撒的。”不远处的人质霜天越表示不服。 “或许鹤小神医吃过什么解毒的药物,体质特殊吧。”郑山和猜测道,就像他,试过百毒,有很多□□在他身上就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不禁想起了曾经,他妄图用思缠控制鹤小神医,却也是无功而返。思缠之毒,至死方休。那日鹤小神医坠崖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控制鹤小神医思缠的母蛊,母蛊蜷缩作一团,已然是死了。 思缠蛊虫寿命之长,几乎可以控制一个人一生。而子母蛊之间息息相关,母蛊死,子蛊就死。子蛊死,中子蛊的人也得死。鹤小神医显然是跟思缠子蛊一起摔死了,郑山和当初还捧着那蜷缩成一团的母蛊伤心了一段时间。 哪里能想到,几年之后,自己竟然又见到他,他身上充满着生命鲜活而清新的气息,哪里像是死过的人? 郑山和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他毕竟不是以前那个小小神医了。他无论看向了何处,眼瞳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司无戈,完美得如同天上仙君一般的人物,自己这样自甘堕落的人,怎么能比得上了? “不可能,明炎不会无效!”霜天越争辩道,明炎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郑山和所谓的解药她见过,可以稍稍抑制明炎的伤势,但明炎从来就不可能失效。 “你这个女人,很奇怪啊。”白玖痞气地瞟了她一眼“说自己不想伤他,又觉得自己的毒是无敌的,那你到底是希望他死还是不死呢?何况,无论你相不相信,在小神医身上,这药的确是失效了。” 这话正戳到霜天越痛处,她咬了咬牙,闭口不言。 ………………………………………………………………………………………………………… 前几天的雪铺了厚厚一层,今日太阳却意外地出现了,明亮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的光芒如同尖锐的小针一般刺人眼球。但即使是如此恶劣的天气,也无法否认,这是个人容易犯困的时段。 这种时候,异族又怎会放过呢? 看远处的旌旗翻卷而来,等候多时的白玖终于勾起一边嘴角笑了,总算是来了。 没有急着击鼓振奋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司无戈前几天才从嚷嚷着要默写古诗文的鹤小神医那里取来的经,白玖觉得也颇有道理,但他也不会就这么任由异教接近攻击,他拎起霜天越,站上了将台。 异教将领眼神奇异地看着这个中原将领,拽着一个红衣女人就登上了高台,战前虐狗吗?异教将领沉着冷静地招呼弓箭手,准备给他一个精准的爆头。 不料白玖却将霜天越往自己身前一挡,运足了内力的声音远远传去:“异教的听好了,你们的红花使在我手上,想要她的命就老实点。” 这句话并没有达到他设想的效果,异族并不是人人都会中原话,这异族的军队就像是两极分化一般,一边哗然,一边茫然,他们的将领显然是茫然的那种,不知道这个中原人说了什么,只将手中令旗一挥,弓箭手立刻拉圆了弓一通齐射。 白玖倒是知道仅凭一个人要吓退几万敌军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想这红花使算是条大鱼,好歹能让对方有所顾忌。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语言不通。 扑倒霜天越,躲过了一轮射击,但这么一闹,己方士气显然已经落了下风。白玖忧心忡忡,霜天越却是心中暗喜,用中原军听不懂的话大喊了一声:“不用管我。” 令她全然没想到的是,异族大军竟然是因为她这句话而真的退却了。 他们听得出,这声音的确属于他们敬爱的红花使,再由懂中原话的人一通解释,异族军队竟然乱了。 “真是多谢你啊。”白玖道,给了霜天越一个大大的微笑。 霜天越气得指尖都在发抖,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将头别向一边,她绝不会再说一句话。 而就在白玖将要下令进攻时,敌方军队竟然又安静了,只见一个人缓步走出,那人长相与气质都是平凡,一双眼睛却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他身后那个女子反而更加惹人注目,白纱白裙,身段娇小让人爱怜,却分明是江南水乡才能孕育出的楚楚动人。 今天这场仗,打得还真是精彩啊。 白玖饶有兴趣地看向霜天越,霜天越双眉一竖,呵斥道:“休想用我要挟教主!” “原来他就是异教教主啊。”白玖恍然大悟,霜天越快哭了,再次下定决心不再说话。 ……………………………………………………………………………………………………………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完结,中秋完结,中秋完结。 重要的话说三遍 …………………………………………………………………………………… _(:3ゝ∠)_改了个bug,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前两章我才写冬天来了,雪下得早,这一章居然写阳光毒辣…… _(:3ゝ∠)_这特么什么鬼天气,都快比上昆明了。 ☆、【八十九】 既然对方有胆识只身上前叫阵,白玖自然也不会输了气势,把霜天越交由安满捷押着,也几步上前与之对峙。 异教教主显然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看到霜天越被敌方作为人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还不忘显示一番自己的听力,说道:“她说的对,我的确是不会被威胁的。” 白玖没有料到这个开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倒是身边的郑山和不以为意地冷笑了,问道:“是她威胁不到你,还是不会被威胁?” 异教教主本来只将注意力放在白玖与霜天越二人身上,此刻郑山和突然发了声,才注意到这样一个人,他穿得足够严肃,却一呼一吸都花哨得仿佛在勾引人。这人……与蒹葭所描述的那个人是如此相似。 “过儿,你还在等什么?”郑山和唤道。 过儿无时无刻不在恐惧这一刻,此时被郑山和点名,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可怜地唤了一声:“教主……” “你在唤谁?”郑山和与异教教主同时问道,一个戏谑一个冷酷。 过儿真的不够坚强,她不知道在将她抚养长大,在她心中宛如天神的教主,和这一个对她百般温柔的教主之间,该作何抉择,她只会哭。 异教教主倒是把她当宝,舍不得她流一滴泪,郑山和却没有那么多柔情,只冷冷道:“你该不会对他动了真情吧,要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不过是因为情蛊。” 看异教教主与过儿同时呼吸一滞,郑山和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来,果然过儿从未向他言明情蛊一事。这样互相隐瞒的爱实在是极其脆弱的,郑山和不介意将异教教主的心敲得更碎一些,这样,他对魔教的侵略,给魔教的屈辱,才会稍稍扯平一些,他柔声道:“过儿,快过来。你早就想回归魔教的荫庇不是吗?今天,异教给我们的屈辱,就能一笔勾销了……” 郑山和的话仿佛甜蜜的咒语,叩在过儿的心上。她曾经,为了教主的垂怜,什么都愿意去做,就是因为对教主无比的忠诚,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侍女,才会被派往异教…… “蒹葭!你若是敢!!你若是敢……啊!”霜天越看着犹犹豫豫的过儿,气的不行,不顾一切地大喊,被安满捷踢中膝盖窝,无力地跪倒在地,仍然喊着:“你若是敢……” 这个女人有着比她更强烈的忠诚,过儿仿佛是受到了指引,她美丽的眸子中满是凄婉,也缓缓地跪下了,向着郑山和的方向。异教教主不得不承认郑山和这一招很成功,在一瞬间,他的心便已经遍体鳞伤。情蛊真是厉害啊……他看着盈盈跪下的这个女孩,他将她从一个小女孩,养到现在还从没舍得让她跪过呢。而她如此虔诚地朝拜另一个男人,他的心里,竟然还是生不出一丝怪罪的意思,那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只是把她当做了女儿来养,只有亲情……是愿意看着对方越走越远的。 “回来吧,过儿。”郑山和说道,伸出了双臂,仿佛在迎接她的归来。 “教主。”过儿伏在地上,声音仍然在微微颤抖,说出的话却是坚定无比“过儿,愿以死谢罪。” 郑山和眼神一寒,凛然道:“你这是干什么?” “过儿,愿以死谢罪。”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剧烈,显然又是哭了起来“教主……教主!情蛊不是单方面的,我……我爱他。” 郑山和的怀柔政策当众被狠狠打脸,脸色极其难看,怒极反笑,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的本命蛊还在我手上!!” “过儿,愿以死谢罪。”过儿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就像一波碧水,无论郑山和怎样的发狠,打在她身上都不会再有任何伤害。 “好,好得很。”郑山和低声念道,他果然只适合做一个坏人,不就是拆散一对苦命鸳鸯吗……他成全他们。 白玖同意他随军而战的条件之一,便是不允许他带任何手下,郑山和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他最信任的手下,从来就不是那些人,口口声声的忠心耿耿,还不是为了自己一颗解药?又或者,像眼前这人,众目睽睽之下背叛于他。他最得力的手下,还是那些面目可憎的蛊虫。 一只颜色艳丽得令人生畏的蝴蝶颤巍巍地扇着翅膀,向着郑山和飞来,郑山和伸手接过,竟然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又一振臂让它飞了出去。 一时间,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只看似脆弱的蝴蝶所吸引,都忘了现在正是两军阵前,剑拔弩张的时刻。 而这样诡异的静谧时,突然有人发出了一声笑。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鹤小神医皱得尤其深,那声笑就仿佛一声警钟……不他真的听到了警钟! 红名预警!! “呵呵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嘻嘻……”诡异的笑声此起彼伏。 密切注视着异族大军的霜天越脸色惨白,那笑容……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是……笑面! 她却不会知道,曾经那个村子之所以会染上笑面蛊,便是因为飞过了这么一只漂亮的“引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原大军看对方突然的疯狂行径,人人自危,听到这笑声赶紧四下寻找,却发现竟然是郑山和。郑山和真的很开心,从没有这样开心过,他本来就不是想改邪归正,从军保家卫国,他就是想报复,报复异教,让他们民不聊生,生不如死! 白玖今天这个将军当得有点多余,几乎没下什么令,只是站在一旁看戏,正想着要不要此刻趁异族军队大乱,趁他病要他命,却听得耳边传来鹤小神医急切的声音:“跑!撤退!撤退!赶紧撤退!” “怎么?”白玖不明所以地问道。 “那特码是红名怪啊!不分敌我的!还不快撤退!”鹤小神医虽然看不见,却完全不敢怠慢,这么猛烈的红名预警,他在游戏里都没感受过,白玖早已坦诚过这场仗中原军硬拼是打不过异族的,何况这种……开了狂暴的异族。“反正,他们这样肯定没法进攻中原了!你还真想灭他们族不成!快跑吧!” 经鹤小神医的撺掇,许多人已经拔腿跑了起来,恐惧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转眼间中原大军已经齐齐退去。 白玖心中抑郁,他这个将军还没下令吧?这两次的胜利都如此混乱而不体面,让白玖心中很是不爽,在逃窜的大军中四顾张望,看到霜天越竟然送死一般,竟然艰难地移动着身子向混乱的异族大军挪去,异族大军自相残杀得一片血腥,那眼神锐利的异教教主和身着白纱的蒹葭使都已看不见。 白玖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奔过去,一把将霜天越扯了回来,摸出匕首割开她腿上的绳子,带着她跟着逃窜的中原大军狂奔起来。妈的,就当做是战利品吧! 司无戈早已看鹤小神医跑得踉跄,将他背在了背上,却听鹤小神医在他背上车开了嗓子大喊:“山太郎!山太郎!!” 就跑在他们旁边的郑山和面部表情抽搐道:“干嘛。”其实,他已经忘记为什么他也要跟着跑了,大概是从众心理。 “山太郎,不要杀过儿!”鹤小神医道。 郑山和愣了愣,便发现司无戈已经超越他不少,脚程很快啊,分了一下神,郑山和反应过来追在后面大喊:“凭什么!那个女人背叛我,该杀!” “……我只是觉得,杀了她你会难过。”鹤小神医纠结道,声音有点小。 落后的郑山和听不太清,以为他在为过儿辩解,道:“我从不相信有人对我真心!只要有这些蛊虫……我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魔教!我不稀罕那区区一个侍女!” 鹤小神医知道他偏激,听到他这样说却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倒是司无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郑山和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还不只是谁杀谁!”郑山和与之针锋相对,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完全没必要跟大流逃跑,大概是从军这些日子,集体的感受还是对他有了些许影响。而此刻,他决心摆脱这种依赖团体的心态,继续做他的魔教教主了。他突然冲鹤小神医抛了个媚眼,虽然明知对方看不见,道:“小神医,要来一对情蛊么?” “唔……不要。”鹤小神医考虑了一下道,用了情蛊的下场好像……很惨诶。 “那我……”郑山和定定的看着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如果鹤小神医能看见,他一定会避开,还好……他看不见,郑山和苦笑道“那我……走了。” 再见。 我……不会难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道应用题。 我的身份证又掉了,求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结局】 细细地擦拭着手中之剑,司无戈轻轻地叹了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焦虑之情。 那场不算激烈的大战已经结束了,总的说来,他没有出太多力,最后竟然是郑山和的蛊虫令异族心性大乱自相残杀,但无论如何,击退异族,他已经算是报仇了,他本该回华山赴命,从此潜心修道,再不问世事,却至今还留在这红尘樊笼里。 只因为……鹤小神医仍然目不能视。 明知道不能与这个人继续纠缠,司无戈却还是放心不下,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报恩罢了,并不算是纠缠。动物尚且知道报恩,何况鹤小神医救了自己那么多次…… 正无意识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得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司无戈认命地放下剑,拿了鹤小神医的衣服向浴室走去,任劳任怨的模样堪称保姆典范。 ……哪里不对? 推开门,却见鹤小神医正拿了一旁的浴巾,在擦拭身体,听到他进门,还扭头望了他一眼。 司无戈站在门口,看了他许久,直到鹤小神医不好意思地用浴巾裹紧自己,才问道:“你能看见了?” “是。”鹤小神医答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酷一些,却显然很失败。 这不像鹤小神医,司无戈皱了皱眉,他觉得鹤小神医如果能看到了,大概是会惊喜得笑上几天几夜,抱着他不撒手,不该是这样。 看出司无戈的困惑,鹤小神医淡然道:“不久之前,断断续续地能看见了。” “那你……”司无戈想质问,却突然不明白自己的立场了。默默走过去,为鹤小神医擦头发,一边将手中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鹤小神医抓住他的手腕,与他对视,问道“我告诉你……你就要走了,不是吗?” 司无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转头避开他的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鹤小神医却攥着他的手腕不松手,问道:“你这几日到底叹了多少次气,你知道吗?你早就想走了!根本就不想陪着我!不是吗!” 司无戈不答,眼神淡漠地看着鹤小神医,这让他更添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姿,充满慈悲,又仿佛事不关己。对鹤小神医而言,这漠不关心的神色却是一道酷刑。 他嫌恶地甩开司无戈的手,大声喝道:“我早就说过!你不喜欢我了,就不要靠近我!我喜欢你……我会当真的。” “你这个骗子!”鹤小神医转过身去,不想再和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快速地穿上裤子,扣着衣服扣子就往门外跑“骗子!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司无戈看着他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张了张嘴想叫住他,甚至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追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何必去追呢?鹤小神医能看见了,他……也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 跑出去没多远,鹤小神医已经被冻得不行,怎么没想到这是冬天啊!呵了呵手,往身后看了看,羊哥哥怎么还没跟来…… 好像有点幼稚?小神医想不了那么多,还是走两步就回头张望一下司无戈有没有跟来,就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他想,怎么还不跟来,再过五秒,羊哥哥再不跟来,他就真的不要那只蠢羊了。 五、四、三、二、一 司无戈还是没有跟来。 鹤小神医委屈地蹲在墙角缩成一团,等会儿司无戈会不会带着那件暖和的白狐裘来找他呢?自己要不要让他找到?鹤小神医想着,可是……如果他不来找呢?鹤小神医像一只被丢弃在冰天雪地的小狗,等着主人来带他回家。 如果,羊哥哥来了,他就原谅他,鹤小神医想。又下雪了,满地的雪白,让他眼前有些泛花,可能又要看不见了吧。 羊哥哥怎么还没来找他。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鹤小神医立刻像被认领的宠物一样昂起头,却在一片模糊中看到白玖的脸,立刻垂头丧气。 “喂,蹲这儿干嘛?”白玖问道,有点担心,他刚刚拍鹤小神医肩膀时,发现他穿得实在很薄,就算是神医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有点焦躁地问道:“干什么?” “随风帝让我们去领封赏呢,我过来就看见你蹲在这儿,可怜兮兮的,快进去让司无戈给你找一件体面点的衣服换上。”白玖不知道小神医为何全身带刺,唠唠叨叨地念道。 “我不要他换!我自己换!”鹤小神医凶巴巴道,站起来转身想走,却撞在了墙上,他又看不见了。 “好好好。”白玖认命地扶着鹤小神医往回走去,真不知道司无戈怎么惹了这个大爷。 没想到,住处,竟然异常安静。 司无戈没有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后,也没有偷偷用他的洗澡水,房间里……没有人。 “司无戈……在吗?”鹤小神医问身边的白玖。 白玖愣愣的摇了摇头,片刻后反应过来鹤小神医看不见,才答道:“没有。” 鹤小神医想说服自己,他只是出去找自己了,但却忍不住踉踉跄跄地向床头的柜台上摸去,那里是司无戈放剑的地方,那剑一定……那剑…… “……司无戈。”剑不见了,司无戈走了,他不要自己了。 白玖听他一喊这个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对,赶紧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们去找随风!有办法的,你别哭啊!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鹤小神医也不想哭,但还是忍不住地抹眼泪,心里难过得了不得。还埋怨道:“我要哭瞎了。” “噗,你本来就瞎了,小瞎子。”白玖嘲笑。 ……………………………………………………………………………………………………………… “论功行赏”。 作为第一大功臣的郑山和早已不知去向,对他而言,报复的快感就是莫大的赏赐。功臣不在,本就没有出力的众人又哪里敢贪功呢?白玖自然不敢贪功,他要的赏赐离奇却又无关紧要。 他只要求随风给霜天越一个平民的身份,不要让她走到哪里都被叫做异人,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喜欢那个倔强的战利品。 安满捷要的就更加离奇了,他甚至不是向随风讨要,他只是希望鹤小神医,能将绝群留给他,仔细算起来,他和绝群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鹤小神医与绝群共处的时间,哪怕安满捷将它还给了鹤小神医,它还是只愿意踏着蹄子跟在安满捷身后。 鹤小神医本以为安满捷会要个一官半职,没想到……看来这些年,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我……”终于轮到鹤小神医,鹤小神医的脑子反而乱了,我要什么呢?我要司无戈……我要“我要去华山。” “……”众人都用有点怜悯的神情看着鹤小神医,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刚刚才被甩了哭哭啼啼的,现在还要眼巴巴地凑上去。 “我送你。”安满捷看了一眼鹤小神医空洞的眼睛,有些为他感到不平。 “谢谢,你比他好。”鹤小神医由衷地说,他曾经是把安满捷当大反派来斗争的,但安满捷曾给他的伤害,在司无戈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可恨他还是忍不住要向司无戈扑过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哪怕对司无戈而言,他们共同经历的千难万险,都比不上半跟仙骨。 司无戈…… 再见一面吧,再见最后一面。之后无论衣食住行,无论生老病死,他们都再不关联了。再见……最后一面吧。 随风似乎说着什么?不用管了……念着司无戈的名字,鹤小神医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 安满捷将鹤小神医送至华山脚下,华山的严寒让绝群却步不前,鹤小神医翻身下了马,道:“就到这里吧,我看得见。”说着他拍了拍绝群,轻声道“绝群,以后乖乖跟着安教官哦,他会照顾好你的。” 安满捷有些不放心:“我送你到山门吧。” “不用了。”鹤小神医望向华山蜿蜒的山路“这条路……他背我走过。” 安满捷担忧地看着鹤小神医摇摇欲坠的身影,渐渐融入一片雪色里,绝群仿佛也被感染,不再不安分地踏着马蹄,陪安满捷一同看着那个瘦弱,却倔强的身影。 跋涉到山顶时,鹤小神医已经冻得嘴唇发紫,实在不该小看华山的低温,该多加几件衣服的。入目是恢弘的建筑,鹤小神医站在山门,被华山弟子拦下,他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找人。” 这个华山弟子显然是认识他的,毕竟鹤小神医在华山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他为难道:“师叔祖在闭关,不见客。” 客?鹤小神医的心像是被锥子狠狠扎了一下,他千里万里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见司无戈最后一面,想来已经有些傻,没想到,最后……在别人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他挤出一个苦笑:“就看一眼,我不打扰他。”就算委曲求全了,来这里的目的总要达到吧。 “祖师爷吩咐过,师叔祖不准见任何人 。”另一个华山弟子的口气则强硬许多,“道友,改日再来吧。” “……”鹤小神医愣在山门口,得了,最后一面也不让见。 司无戈这个负心汉,鹤小神医气呼呼地转身下山,什么改日再来!他再也不会来了!他要回稻香村……娶个媳妇儿!或者能回到现代,就好了……打打游戏分分心,再猛烈的爱都可以淡化的吧。 眼前有些发花,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满山的白雪刺激了眼睛,鹤小神医皱了皱眉,他现在正是走了一小半下山路,如果现在吓了眼,即下不了山,也回不了华山派。 真是……意外的麻烦啊。鹤小神医采取了最消极地姿态,在原地等待救援。 哈哈哈,好笑,想得好像谁会来救他似的。再等等吧,过一会儿视觉就恢复了。 冷得受不了,鹤小神医呵呵手跺跺脚,细细地回忆从前,郑山和、过儿、小神偷、安满捷、霜天越、白玖、随风……似乎都能爱其所爱,怎么自己就这么惨呢?爱上一个男人,硬生生被掰弯,结果那个人跑去修他的正道了,弯男修什么正道啊!鹤小神医不服。 越来越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司无戈啊司无戈,我要是冻死了,可全是你害的。”鹤小神医搓着手埋怨道,脚下动作也不停。跺脚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却也是会造成位移的。 鹤小神医醒悟到这一点时,他已经一脚踏空,心跳都漏了一拍,最慌乱的时刻还是叫出了那个已经刻在心里的名字:“司无戈!!!——————” 正在静修的司无戈突地睁开了眼睛。 “静心。”一边的祖师爷冷冷地指点。 司无戈睫毛颤抖得仿佛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重新闭上了眼。 鹤小神医不断地坠落,真的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啊……这一生,自己到底拥有了什么呢? 耳畔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 作者有话要说: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鹤小神医嘲讽地笑了:“果然,到最后,作者都没有给我取个正经名字啊。” …………………………………………………………………… 你们猜一猜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真·结局】 “神医,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抬起头天真地问眼前温柔俊美的男子。 有的人就是这样,无论身在什么地方都无法掩盖他的光辉。 几个月前,华山脚下的村落里,出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热心的村民接纳了他,却无不叹息,这么一个好看的年轻人,竟然是个瞎子。 好在这个瞎子并不是毫无用处,他眼睛能看见的时候,会帮村子里的人看病,那医术,真是十分高明,至少比村里神婆的土方子管用太多了。 盲医不爱说话,给村民看病也不要报酬,只是偶尔会拜托村民替他采几味药。村民们都很喜欢这位好心肠的盲医,不知什么时候,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神医。 他们特地为神医空出了一间小草房,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这间草房的门口看去,正巧能看见华山派巍峨的山门。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这个世界每一次接纳他的总是这些穷苦却热心的平民们,或许他就适合这样的生活,不该去江湖闯荡,弄得一身伤痕。 鹤小神医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答道:“我叫鹤。” “鹤?是华山上的仙鹤吗?”小女孩追问。 “当然不是啊。”小神医答道“是鹤顶红的鹤。” “这就是同一个鹤啊!”偶有识字的村民笑道,他们送药材来鹤小神医的草房,都很喜欢跟这位个性温和的神医聊上几句。 鹤小神医接过村民手中的药材,微笑着,却什么也不说。 村里有不少姑娘对这位神医芳心暗许,神医却像没看见一样,哦……他好像本来就看不见。 “神医啊,咳咳。”今天便有人又为了女儿的幸福,来佯装看病了,村妇假意地咳了两声,鹤小神医哪里会听不出来。 叹了口气,问道:“王婶,什么事啊?” “有没有娶过媳妇儿呀?”王婶问道“你看你这么大了,还不成家多不好,等你眼睛好的时候,婶儿带你去婶儿家看看我家闺女……” “王婶……”鹤小神医苦笑“我有喜欢的人,不要把令媛的一辈子耽误在我这么个瞎子身上。” “哎呀不耽误!这事儿王婶给你……啊,你干什么!”王婶手突然被人捏住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小神医的名声渐渐传开后,有一些外乡人也会来找他看病,这时候村民们也大都明事理,会让生病的人先看病。王婶也不例外,虽然对方的无礼让她有些发火,但村里妇人没那么娇贵,一边让出位置,一边冲鹤小神医喊道:“神医,眼睛好的时候来找婶啊!” 说着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粗鲁的外乡人,却忍不住惊了一下,这年头的外乡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了。这个年轻人的五官,仿佛是天公的偏爱,王婶心想,该不会是华山上的仙人走下来了吧……自己竟然冲撞了仙人,真是该死。 鹤小神医却看不见眼前人,只道是有人来看病,那人却不说话也不动,鹤小神医只得提醒道:“将手腕放上来,我提你把把脉。” 王婶看见那个仙人一般的年轻人,听话的将手放到桌上,任由小神医替他细细把脉,他只是不言不语地看着鹤小神医,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慢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哇,你这什么脉,乱成这样!”鹤小神医吃惊,这脉象的紊乱程度实在让人措手不及,这人恐怕是活不长了。 那人还是不说话,鹤小神医关切地问道:“你不能说话吗?”他摇了摇头,鹤小神医却看不见“抱歉,我现在看不见,你先去房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我眼睛能看见了,为你下针,好吗?” 王婶就这么看着鹤小神医把那个仙人一般的男子,带进了房里。 鹤小神医带着那人进屋,摸摸索索地找到了床,对他说:“你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配药。” 那人拉住鹤小神医的手腕,鹤小神医以为他紧张,安慰道:“别怕,会好的。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吗?” 司无戈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旁,点了点头。 鹤小神医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虽然知道对方只是想传达给他点头的讯息,却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干笑两声,溜出门去。 “鹤神医啊……那个人!”王婶看鹤小神医溜出来,赶紧凑过去想说什么,那个人会不会是天上下凡来考验他们村子的神仙啊? “啊,王婶你还没走啊,我刚想说,那个人病得很重,你能不能帮我让乡亲们没生病的就先改日再来了,我要去给他配药。”鹤小神医说道一脸乞求地望着王婶,虽然王婶并不在那个方向。 “病重?”王婶有些吃惊,难道那不是仙人。将没说完的怀疑咽回肚子里,去帮鹤小神医宣话了。 人对重症患者,总是会偏心一些,鹤小神医匆匆帮村民们看了些头昏脑热的小毛病,便去鼓捣自己的瓶瓶罐罐,眼睛瞎了之后,配药要用闻,很让人郁闷,不过还好鹤小神医有系统的辅助,不会出错,但他尽力不去用,让自己适应这样瞎眼的状态,系统这个玩意儿,靠它不如靠自己啊。 小神医快要配好药时,眼睛也模模糊糊能看见了,今天还挺巧的么,开心地端着药盘子推开门。 “啪!”鹤小神医的药盘子跌在地上,带着上面的药瓶摔得粉碎。 “……”我的眼睛一定还没有好。鹤小神医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司无戈眼疾手快地将要逃出房门的鹤小神医一把拉住,一直将他拉进了怀里“小神医。” “你你你……”鹤小神医不知道自己该是生气,还是惊喜,按理说,他对这个人应该已经心如死灰了,被他抱住,却还是紧张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想你。”司无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暧昧的气氛让鹤小神医顿时脸红。 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他死过一次,好吧,虽然他还是没死,只是重伤,但那刻骨的痛,鹤小神医几个月后想起来还觉得心惊胆颤。心里有些苦涩,却也没法对他发火,只是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走火入魔。”司无戈道。 “又入魔!我怎么感觉你入魔比吃饭还简单。”鹤小神医惊奇道。 司无戈不禁笑了笑,放开鹤小神医,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道:“因为我想你。” “咿……肉麻。”鹤小神医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语气酸溜溜地说“走火入魔了就知道来找我了啊……”他该感谢自己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么? 司无戈摇了摇头,手指挑弄着鹤小神医柔亮的黑发,低声道:“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武功已算是废了,道行也毁了,我来找你,并不是要你救我一条残命,只是……想见你。” “这么严重,你怎么搞的啊!”鹤小神医忍不住骂道。 “那日你一个人来找我,让我很担心。你一个人……眼睛又不好,我真怕你会掉下山去。”司无戈喃喃自语道,那日他心里不详的预感怎么也压不下去,直让他喷出一口血来,他不顾师父的阻拦,冲出山门去找鹤小神医,却哪能找得到。他的心里充满了遗憾。 喜怒哀乐,都会随时间淡去,唯独遗憾不会。遗憾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不可弥补,越来越深沉。 一个满心遗憾的人,还勉强自己自己修道。后果可不就是走火入魔吗? “……我真的掉下去了。”鹤小神医喃喃道,心中有一丝欣喜,原来,他知道的! 司无戈知道他的神奇,不问他为什么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还活得好好的,既然他说了,司无戈就会相信,只是问道:“疼吗?” “唔,还行。”鹤小神医不自在地看向别处,问司无戈“你不修道了啊?” 什么是道?司无戈修了一辈子都没懂,但在生命弥留之际,他似乎明白了一点,道,是逍遥,至少不该是束缚。摇了摇头司无戈说:“无论如何,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我想见到你。” 鹤小神医的嘴角终于不受控制地翘起,用力地扑向了司无戈,而司无戈也终于毫不避讳地抱紧了他。 多少年了?他们终于又能这样毫无保留地紧紧拥抱。 “你不会死的!羊哥哥!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可是神医啊。”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战后总结报告】 情缘们中秋快乐! 历时一年,我终于把小神医给写完了,其实心里挺舍不得的。 就好像儿子终于长大_(:3ゝ∠)_离家远行了。 本来想安排个轰轰烈烈的结局,不过想了想,我实在写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场面,还是让他们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吧,他们幸福就好。 这篇文历时太长,我不得不说,很多地方已经变了味道。 刚写这篇文的时候,我才六十级,很多东西都不懂,甚至穿着藏剑的衣服裤子打副本_(:3ゝ∠)_那个时候藏剑还没有正太体型,于是我身上的衣服……就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条裤衩什么都没有你们知道吗! 在缓慢的升级中,带我一起升级,一起打副本的喵姐姐给了我游戏的温暖,让我萌生了写这篇文的想法,那句‘冲锋陷阵的美女姐姐和光脚小正太’就是她对我们这个组合的评语,后来我终于在打副本的途中穿上了万花的衣服裤子,感动得要哭了。 可惜我没有再见过她。 _(:3ゝ∠)_ 想象很美好,但真的要写文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有六十级水平的我,写出来的文完全就是个小白。于是我重新去研究游戏……然后就真的陷进去了。 不得不说,剑三升级过程和满级后简直是两个世界,当我装分上万,成为一代大奶之后,那种努力升级的快乐,反而找不到了。这篇文的心境,也就跟着变了。 变得不再以写作为乐,越来越消极,萌点与热血都渐渐被磨去了,_(:3ゝ∠)_感谢读者大大们,每一次看到你们或称赞或嫌弃的评论,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羊哥哥,也变了。 他消失又出现。每一次都是那么冷漠,那么帅。但我知道一开始那个让我一想到就热血沸腾的冷面道长,已经不见了。之后出现的只是一个代号,不再是我的羊哥哥了。 总的来说,还是断更太久的过错。 对不起啦_(:3ゝ∠)_ 以后一定兢兢业业写文!再次感谢读者大大们! 么么哒!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