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克利斯之剑》 分卷阅读1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 书名: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反社会人格攻x受虐倾向受, 注意,仅为受虐倾向,非m,本文也非s.m,美国佬x战斗民族。 仔细想了想这大概讲的是一个单抽到了ur男神的青年,在某天给这张卡拍过鉴定后发现自带属性是神经病的惨剧。 关于反社会人格,以下摘自cp提供脑洞,【并没有去仔细查证】,请把这个当成一个梗,看过就好。 阿斯伯格患者完全感觉不到别人的情感,即使智商奇高,却仍对社会交际极其白目,但是没有同理心,最知名的患者是爱因斯坦。但是反社会人格有同理心,他们能理解情感波动,但是反应非常冷淡。他们将他人的情绪视作一种很麻烦的事情,除非有利可图。举个例子,比如你考砸了,他们会认为,你现在很难过,我安慰你你会请我吃饭或者作出别的什么对我有利的行为,所以我安慰你。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i need ,i ;i don’t care,当然更没有爱的概念,只有占有、所有权的理解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赫伯特·d·威尔肯,俄尔·克洛特纳斯 ┃ 配角:菲舍·希夫曼 ┃ 其它: 01 苹果腐烂 我是一个出生在传统天主教家庭里的孩子,与其他兄妹一样,我虔诚的信仰着天主教。但是让我父母感到绝望的是,我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 他们试图纠正我,让我认识到对同性好奇、产生兴趣的行为和想法是不道德的,有悖教义的,并且试图使我产生浓烈的负罪感和羞耻感。他们的努力长达十二年,曾一度以为他们已经大功告成。可当他们看到我和另外一个男生在距离家不远的巷子里拥吻道别的时候,他们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他们终于认识到有些东西是神也无法改变的。 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在长期经历了背地里进行、同时没有经验丰富的人能给予我正确引导的恋爱后,我的某些特质被错误的改变了,我成为了一个在性交过程中存在轻微受虐倾向的人。当然这个决定是个明智之举,他们没有崩溃的大叫或者采取一些别的什么极端手段,仅仅是开始鼓励我去寻找一个固定伴侣,进入类似正常家庭一样相对稳定的生活环境。 截止到两个月前,我确实有一个固定床伴,当然称呼他为我的男朋友也是可以的,毕竟我们共同生活了五年之久。他英俊,热情,非常迷人,同时充满令人叹服的冒险精神。不仅家境优渥,自己也在高盛从事薪水丰厚的工作。在所有人眼中,他非常出色,以及耀眼,拥有让无数有意单身人士趋之若鹜的资本。所以当我主动和他分手以后,周围的朋友们都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当我再次反复向他们申明后,他们又统一认为我疯了。 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两个月了。荒谬的是就在刚才,我才把他留在我身体里的精液彻底清洗干净,而身上由于过于激烈的性事所造成的细小伤口和淤痕不计其数,现在我则一个人赤身裸体的坐在像是被入室抢劫过的房间里给自己包扎。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多花了点时间来思考这一切,来回忆他在帮我包扎好后又是多么疯狂的把我摇醒又来了一次,以及这样的分手后仍然在进行的不正常联系已经将近一个月之久了。 上帝啊,这荒谬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02 酒精发酵 午后的酒吧没有客人,地板湿哒哒的还沾着水,莫里斯打着哈欠,困倦的站在吧台后漫不经心的擦着酒杯。在这个安静又温暖的,似乎连狗都在呼呼大睡的冬日午后,俄尔一脸阴郁的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一杯啤酒。”俄尔不高兴的对莫里斯说:“这几个家伙随便来点什么就好了。” 莫里斯放下酒杯,招呼生面孔的客人们坐下,动作迅速的先给俄尔倒了杯啤酒,问他:“最近你去干什么了?很久没有再来过了。” “有点私事。”俄尔挥挥手,摆出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莫里斯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转身去问其他客人需要点什么了。跟着俄尔来的四个人明显是不常去酒吧玩的人,互相拿着单子看了半天最终只点了和俄尔一样的啤酒。他们接过莫里斯端给他们的啤酒,却没有急着去喝,而是不约而同的都把酒杯退的远远的,以沉默的姿态一同注视着俄尔。 俄尔显而易见的更加烦躁了,手指神经质的敲着杯壁。 所以即使俄尔明确的向莫里斯表示现在不想多谈也没用,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明显酒吧没有在营业的时间带着不常泡酒吧的人出现,无非是想找一个安静而且熟悉的环境谈事情。莫里斯好笑的背过身去继续擦他的酒杯子,耐心的等着俄尔说话。这导致了当他听到俄尔信誓旦旦的跟那四个人说自己确实已经和赫伯特分手了的时候,他在一片尖呼声中失手打碎了一整排还没擦干净的酒杯。 “你是疯了吗?”来不及收拾残骸,莫里斯震惊的回过神:“还是说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 余光中他看到那四个人极为赞同的表情,几乎是同时,他们立刻又扭头望向酒吧的门口,当然,条件反射的,莫里斯也这么做了。这样的反应十分的滑稽可笑,但是他们都在担心,唯恐此时门口会突然出现暴怒状态中的赫伯特。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敢于在发脾气的时候直接把文件摔自己身价百亿的老板一脸,再干脆挥手走人的。自然也没有人知道敢这么干的赫伯特会在他亲爱的小男友扬言要和他分手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追根究底是一回事,引火烧身又是另一码事了。 然而玻璃门那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所有人再次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想。”俄尔郁闷的喝了一大口啤酒:“我们分手就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说实话。”四个人中最为年长的那个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一直认为哪怕我和我妻子离婚,你们也不可能分手。” 俄尔忍不住挑高了眉毛:“你和你的太太已经结婚十五年,并且有了三个孩子,可我和赫伯特只是谈恋爱而已!” “那么你知不知道今天赫伯特请了假?”男人再次推了推眼镜,对着突然哑口无言的俄尔一字一顿的强调:“周一,赫伯特,请了假。如果分手这件事是真的话,也许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周日和他说的?” 俄尔闷闷的回答:“是周六。” “哦,太好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四个人中唯一的女性用力一击掌:“头儿肯定是因为周六和小俄尔分手,周日伤心欲绝的把自己灌了个烂醉,于是今天,周一,瘫软在家里起不来,或者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舔舐伤口。” “这么说实在太恶心了,我不敢相信赫伯特会做出这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 样的事情来。”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忍不住用胳膊肘碰碰她,接着抬起头,用怜悯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俄尔更加消瘦了的身材,真诚的说:“真希望接下来的一周里我们还能见到你,而不是被干的起不来床。” 俄尔愤愤的放下喝完的酒杯,不满的质问:“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想?我们真的分手了,我的东西也已经全部搬出去了。” “我们能理解的……” 莫里斯拍了拍俄尔的肩膀,又给了他一杯啤酒:“毕竟已经五年了,新鲜感也差不多彻底没有了。适当的情趣可以,小心千万不要玩过头了,否则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 俄尔推开莫里斯,十分挫败的站起身,他似乎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连道别都没有就失魂落魄的冲出了酒吧。 被俄尔这样的反常举动弄懵了,酒吧内安静了片刻,接着中年男人敏锐的指出:“也许他们真的分手了。” 女人立刻问:“可是为什么呢?赫伯特的条件不管是外貌还是工作都非常出色,即使撇开这点不谈,赫伯特爱小俄尔爱得都让我嫉妒,小俄尔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和他分手。”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也许是因为赫伯特的行为总会让俄尔出现他是对方所有物的错觉?但是也说不通,毕竟他们都维持着这个模式相处了差不多五年,确实不可能毫无理由的突然分手。” 莫里斯摇摇头,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俄尔上一次来酒吧是上周三的事情,是赫伯特来接的他,两个人非常亲密,没有任何吵架的迹象。” 酒吧里又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这时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男人说:“我记得周日我碰到俄尔的时候,他刚从超市买了东西回来。他当时告诉我原因了,不过我没在意。” “俄尔当时说了什么?” “他说,他之前没有在意赫伯特的举动,但是现在不行了,谁会放任自己身边睡着一个疯子?”男人顿了顿,摊开了双手:“没有记错,俄尔确实是这么对我说的。” 大家面面相觑。 “那个时候他看起来特别疲惫,似乎是打过架,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胳膊上都缠着绷带。”男人补充说:“他们之间大概真的出了问题。” 莫里斯摸摸下巴:“问题就在于,我们完全想不出会是什么问题……他们之间似乎不会出问题,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周围的人立刻不约而同的应和他:“真不巧,我也是。” 03 牛奶打翻 梅琳达收拾好档案站起来,担忧的看着瘫软在靠椅里,脸色苍白的按揉着自己太阳穴的俄尔。俄尔似乎今天午饭后就一直不舒服的样子,坚持应付完极其麻烦又爱找茬的客户,他看起来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她试探的问对方:“俄尔,你想不想喝点热牛奶?” 俄尔果然缓缓松开自己捂着脸的手看了过来,梅琳达立刻继续说:“我会帮你加很多的蜂蜜的。” “麻烦再帮我拿两块巧克力。”俄尔向后一仰,把自己像一只空袋子那样挂在了椅子上。他皱着眉看着梅琳达,蓝色的眼睛几乎没有焦距,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梅琳达就知道他低血糖已经严重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她把厚厚的档案放下:“等我五分钟,巧克力是不是还在茶水间的抽屉里?” “……哦不。”俄尔发出了一声呻吟:“上周就吃完了,我忘了买。” “好吧,好吧。”梅琳达无奈的说:“我那里还有一些草莓糖,我这就去拿。”她揉着小腿,酸软的踢掉高度吓人的高跟鞋,偷偷摸摸的勾出桌下面的便鞋,拖沓着鞋走出了俄尔的办公室,径直钻进了茶水间。里面正在猛灌咖啡的两个同事看到她走出来,立刻笑着和她打招呼:“你们终于把那个人送走了?真是不容易。” “是啊。”梅琳达附和着把盒装牛奶撕开倒进巨大的马克杯里,又挖了三大勺蜂蜜进去。旁边的同事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忍不住打趣道:“你真该建议俄尔去看看牙医了,他一个星期内吃掉了一整罐蜂蜜,还有两大盒的巧克力。” “其实作为他的助理,我个人认为他没有从赫伯特先生那里搬出来前我的工作会更简单一些。”梅琳达无比忧伤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至少那个时候我从不担心他不按时吃饭,也不用担心他低血糖严重到会在路上晕倒。” 同事立刻饶有兴致的追问:“他真的和那个赫伯特分手了?” 梅琳达耸肩:“谁知道呢,我估计他们只是吵架了,大概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和好了。” “对了,我听说他昨天被boss叫到办公室去了?” “是啊。”说到这个梅琳达更加忧伤了,此时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她把咖啡喝完,又急急忙忙的带上手套把马克杯拿了出来。“是上周那个单子的问题,真的超麻烦的,明明俄尔都说了他应该搞不定让boss交给别人去做了,现在又在使劲的……”梅琳达把杯子放到托盘上,又打开冰箱一通翻找,从底层拿出了不知道是谁留在里面的一块乳酪蛋糕,她撩开头发,冲同事笑笑:“不说了,我需要赶快把牛奶给俄尔送过去,免得他在办公室里晕倒。” 梅琳达端着盘子推开门,室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俄尔关掉了,只有一扇窗前的窗帘是拉开的,俄尔的位置正好是在阳光找不到的地方,因为看不到俄尔,她只好小声喊:“俄尔?你还醒着么?” 没有人回答她,可她急忙绕到俄尔身边时,却发现他没有昏睡过去,而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天花板。 梅琳达松了口气,把牛奶递给他,轻声埋怨道:“醒着就说一声,不要吓我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俄尔接过牛奶,却捧在手里没有喝。 “什么这样?”梅琳达叹气:“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户了,你不需要——” 俄尔头一次直接打断了她:“我说的不是这个。” 梅琳达茫然:“啊?” 俄尔抵着额头,深深的叹气,显得异常疲惫:“我不懂你们的态度,已经整整一周多了,你们似乎还笃定我和赫伯特只是吵了架。”不等梅琳达回答他低下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们这种不约而同的态度给我的感觉非常糟糕,让我觉得我是一只任性的宠物,和主人闹脾气后自顾自的离家出走了,而你们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有义务把我送还给我的主人……感情好、相处时间长、彼此相爱并不代表不会分手,这是你们自己说的,但是在我们身上,似乎仅仅是在我们身上,你们却完全不这么想了。” “亲爱的……”梅琳达走过来,温柔的勾住俄尔的脖子:“你太累了,你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工作更是让你不堪重负,现在的你并不适合思考这些,这只会让你更痛苦。” “是这样吗?”俄尔喝了一口牛奶,眯着眼睛任梅琳达帮他按揉他酸软的脖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3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3 颈,他的神情很快便显而易见的缓和下来。俄尔又大口的喝了几口牛奶,像是在拼命的在从中汲取水分,他舔了舔唇边的奶沫,困倦的说:“也许你说的对,我该休息一段时间,理顺这一切……你觉得我从下周开始休假怎么样?” “天呐!”梅琳达笑着使劲捏了一把俄尔脖子后面的软肉:“不要忘了下周我们要着手处理那个超级麻烦的单子,你是想直接辞职不干了吗?” “我忘了……”俄尔愣愣的说,整个人都灰暗了下去。他垂头丧气的站起来,拿起整理好准备带回去继续处理的工作,打开门等着梅琳达过来:“总之下班了,还是把蛋糕放冰箱里,我们直接去吃晚饭吧,你觉得——” 俄尔的声音哽咽在了喉咙里,正收拾档案的梅琳达奇怪的抬起头看向他,却在门口看到了他们不苟言笑的boss。这个公司最可怕的存在今天仍然把她灰白的长发整齐拘谨的盘在脑后,然而,令梅琳达感到惊悚的是,对方竟然画了色彩略显柔和的淡妆,穿着也是更加偏向日常款。 上司矜持的向梅琳达点了点头,又和颜悦色的向俄尔发起邀请:“介意和我一起用晚餐吗?” 似乎是难以想象昨天才尖锐讽刺过他的上司会友好的邀请自己吃晚餐,俄尔明显一副被吓呆了的样子,表情空白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梅琳达索性一把胡乱抱起所有的档案,两三步赶到俄尔身边,暗地里用力拧了下他腰侧的软肉,同时热情的笑着对上司说:“荣幸之至,俄尔只是有些累,反应变得比较慢,是吧俄尔?” 俄尔点点头:“我很乐意,邓恩女士。” 梅琳达看着俄尔恢复正常,暗暗松了口气,她把自己挤在电梯的角落里,努力把自己变成一朵安静的壁花。只是她真的觉得俄尔需要一个长一些、能够让他好好休整的假期,尽快好好休息,至少是每天睡到自然醒,刚才在办公室她还不觉得,现在站在电梯的冷光里,俄尔脸色灰白得吓人,就连他色泽鲜亮的金发似乎也褪了色。她跟着两个人亦步亦趋的走出办公楼的大门,结果还没等她道别,她就猛的撞上了俄尔的后背。 因为重心不稳,梅琳达险些在穿着平底鞋的情况下崴了脚。她几乎是愤怒的抬起头,瞪视着俄尔,却发现俄尔见了鬼一样盯着街对面—— 赫伯特正站在他银灰色的轿车旁边,微笑的注视着他们。 此时上司不紧不慢的说:“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还邀请了威尔肯先生,他和泰科勒巴赫先生有频繁的贸易往来,和对方非常熟悉。和他交流又助你下周顺利的完成工作,我想你应该也很渴望一个长的休假不是吗?等到工作完成,你就有足够空闲的时间去欧洲滑雪了。” “是,是的……”俄尔几乎是用阴郁的眼神在看着赫伯特了:“感谢您的好意,邓恩女士,我一点也不介意。” 可是梅琳达感觉俄尔在说一点也不的时候几乎都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她抱着档案担忧的注视着俄尔和恐怖的上司走向赫伯特,俄尔怒气冲冲的,几乎是习惯性的走到了副驾驶旁,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坐到后面去的时候,赫伯特却已经站在他身侧体贴的为他打开了车门。俄尔坐进去,直挺挺的靠在椅背上,那里竟然还留着他之前惯用的天蓝色颈枕,他脸上的黑气似乎要具现化出来了,看起来马上就要毫无风度的下车走人了。在这个时候,赫伯特又自然而然的帮他系上了安全带,出于习惯,俄尔并没有阻止他,甚至还下意识的压住了自己的衣摆,免得衣服起皱。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俄尔变成了一个被放掉了气的气球,软软的瘫在了椅子里,沉浸在低落又灰败的情绪里。赫伯特则笑眯眯的发动了车,驶离前还跟梅琳达挥了挥手手。 “什么啊……果然还是吵架。”梅琳达停下自己挥动的手,目送他们离开,伸了个懒腰。她喃喃:“真希望俄尔能和赫伯特先生赶快和好啊。” 04 酒液糜醉 俄尔几乎是麻木的跟着赫伯特走进了他很喜欢去的餐厅,他用余光看着赫伯特那张游刃有余到可恶的脸,想要扑上去痛殴对方一顿。 他上司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自己主动的坐在后排、一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不断地夸奖赫伯特,问题就在于,他身旁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自己的上司熟稔到能够让这个几乎不近人情的老女人来帮他解决感情问题了? 等到三个人走到桌边就坐的时候,俄尔觉得自己的胃更疼了。他上司坐在了他的旁边,而赫伯特坐在了他的对面,这算什么?某种奇怪的拷问吗?他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在上司注意不到的角度瞪着赫伯特,毫不掩饰自己不高兴的表情和恶狠狠的目光。赫伯特与他对视了至少三秒,他发誓对方一定清楚他在想什么,可是赫伯特只是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 真是个混蛋!俄尔又生气又伤心,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毫无感情、完全利己主义的疯子,他竟然和对方朝夕相处了五年却没有丝毫察觉。俄尔绝望的想,那个时候我一定是把脑子整个扔进了垃圾桶。随即他又立刻安慰自己,现在离开还不算太晚,看,这个混蛋现在已经没法直接介入你的生活了,他甚至必须从你的上司着手那里才能名正言顺的与你和平的坐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打架输了的小孩子哭着回去喊妈妈。 “您最近胃口怎么样?”赫伯特翻开菜单,十分绅士的询问坐在俄尔身旁的邓恩女士。对方冲他微笑:“一份不太甜的汤点,再来点贝类就足够了,你知道的,女士对于晚餐总是有额外严苛的限制。” 赫伯特笑着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俄尔眨了眨眼,看着他快速的翻完菜单,低声向侍者说了些什么,中间还回头看了他一样。就是这一眼,俄尔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赫伯特没有询问他,直接帮他要了晚餐。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是尴尬,难堪,憎恶还是别的一些什么,俄尔努力压下喉咙里不断翻腾着的呕吐的欲望。他中餐就没有吃,刚才又喝了过甜的牛奶,现在喉咙到舌苔充斥着浓郁的奶腥味,这让他非常难受,光是忍耐已经耗费了他足够多的精力,那股想要揍赫伯特的冲动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疲惫,还有蔓延到胸口的滞瑟,俄尔一度觉得自己可能要虚脱了。 他现在只希望赫伯特千万不要按照他平常的口味那样点餐——他可没有办法吃下大份额的肉类和油炸食品,如果赫伯特真的那么干了,很难说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掀盘子把食物糊对方一脸,然后再走人。 他觉得这种程度的脾气他还是敢对赫伯特发的,即使看起来极其的没有风度。 俄尔静静的坐在旁边,完全没有加入赫伯特和他上司的谈话的意图,他们看起来很愉快不是吗?他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4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4 来回摆弄着手里的玻璃杯,漫无目的的想:分手第三天就被赫伯特的下属和同事找上门质问,第二周干脆被自己的上司以这种方式劝说,后面会是什么?自己的父母找上门来吗? 他猛地愣了愣,接着苦笑,因为这个还真有可能,毕竟在他母亲眼里,赫伯特已经等同于他的丈夫了。 多么令人恶心的世界啊。 俄尔忍不住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厌弃中,直到他的上司喊了他的名字。她板着脸说:“克洛特纳斯,你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但是我有时候真心希望你能更加的敏锐,细致,以及体贴一些,就像威尔肯先生一样。 相信我,你没法说服董事支付他高得吓人的薪金的。俄尔暗自诽谤,而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他那种程度的话,我也就不会在你手下了。 “俄尔他一直都很优秀。”赫伯特笑眯眯的说:“这是个人性格特质的问题,您不能要求每个人和展柜里批量贩售的珠宝一样。与泰科勒巴赫交往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仔细就可以了,这一点俄尔完全能胜任。下周的工作有了之前的铺垫一定能很顺利的完成,坚持下去就可以了。” 邓恩女士矜持的点了点头,有点生气的扭过头数落俄尔:“如果我是你,就会把我每一个机会!每一点你手里拥有的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就这么随便的结束了一段感情!” 俄尔顿时觉得自己的胃更疼了,他垂下头,盯着桌子,计算自己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这张木桌子掀翻。 万幸,这个时候终于开始上菜了。 俄尔没有在桌子上找到任何一盘看起来油腻的肉类,事实上摆在他面前的是不管色泽还是气味看上去都很清单爽口的食物,虾肉沙拉,牛肉蘑菇土豆汤,还有一份熏鱼。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俄尔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么对他说着的赫伯特,接过了对方端给自己的面包,回答:“很合口,谢谢。” 原本属于两个人的晚餐桌上多了一位不喜欢在用餐时谈天的客人,致使餐桌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俄尔很喜欢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说话,再不济也该放一点娱乐节目,这能让他轻松。不过他此刻正一心一意的埋头猛吃,希望能赶快离席。毫不意外的,他被噎到了。他伸出手去想要拿自己被放的远了一点的水杯,却被桌子那边的人握住了手。 赫伯特担忧的看着他:“吃慢一点,这样你的胃会更难受的。” 来不及看身旁的上司是什么表情,受惊了的俄尔激烈的咳呛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发出类似哽咽的声音。他感觉到背后一暖,赫伯特有节奏的帮他拍着背,很快的帮助他顺平了呼吸。 “我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非常感谢你的款待,威尔肯先生。”邓恩女士似乎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两个人和缓融洽的表现,用餐巾沾了沾嘴唇,干脆的离席了。 现在只剩下俄尔和赫伯特,他们两个还维持着极为亲密的、挨在一起的姿势,俄尔的手甚至还被赫伯特握着。 俄尔狠狠的挣脱了自己的手,赫伯特也就顺势平静的放开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俄尔用愤怒的语气控诉赫伯特:“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这样会让我很困扰!还是你希望我直接辞掉工作回俄罗斯老家去?” 察觉到俄尔没有一边吃一边说的心情,赫伯特放下餐具,把手放在桌子上,他用他褐色的眼睛郑重的注视着俄尔:“我只是想和你见一面,有一些极其私人的事情不适合由他人转达,但是你在躲我,不接我的电话和信息,我没有办法,只能委婉的拜托了邓恩女士。” “能有什么见鬼的私人事情一定要你见到我的!”俄尔一砸桌子:“我还以为那天我们就已经完全讲清楚了。” 赫伯特没有生气:“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了体验生活之前接过一个平面广告?” 俄尔迟疑的点点头。 “之前,你感觉到一直有人在跟踪你,不过不是很明显,而且你也始终没有发现对方。”赫伯特用手抵住嘴唇:“而就在你搬出去的那天,我注意到有一辆车紧跟着你的车开走了,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对方一周以来一直在跟踪你,我想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 俄尔的脸立刻白了。他不止感觉到了,他还报警了,上一周除了工作太忙碌以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跟踪的那个人越来越猖狂。他在家里不敢睡觉,后来索性就睡在了办公室。 “你一个人住给那个跟踪犯造成了有机会的错觉,上周六警察抓住了他,他的车里……”赫伯特顿了顿,换了一种说辞:“对方是因为那几张广告对你产生了兴趣,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已经解决了。” 俄尔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后怕,不知不觉的,那股尖锐的、针对赫伯特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垮下肩膀,用手捂着头,即使理智上明白对方此时并不是在关心自己,但是他在变得软弱。说真的,俄尔自己也一直不愿意相信赫伯特对他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吓人了,他担心自己的恐惧会成真,这才逃一样从两个人同居的地方搬了出来。 他抬起头,征询的看着赫伯特:“我想喝点酒。” 赫伯特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侍者拿了一瓶伏特加。他帮俄尔倒了一整杯,而自己则拿过了俄尔面前只动了几口的汤。赫伯特只给自己点了份意大利面,明显是没有吃饱,俄尔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但是在给自己倒第二杯酒,实在是不想再专门去阻止他,那看起来像是在找碴。 一起生活了五年,足够两人对对方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了。俄尔的酒量很大,但是只要每次他开始喝酒,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吃任何食物。 等到差不多喝了半瓶酒,俄尔才放下酒杯:“你知道我说分手是认真的。” “是的,我很清楚。”赫伯特回答:“但是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意志,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等到适应过来,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俄尔嗤笑:“你无法控制你自己?你真的会伤心?” “当然。” 酒精麻痹了大脑,被压在脑后的睡意此刻再次涌了上来。俄尔变得有些迟疑,他看着赫伯特,困惑的问:“但是你怎么会伤心呢?” “我为什么不会伤心?”赫伯特反问俄尔:“你根本没有仔细的了解过一切便对我盖棺定论了,你甚至没有去咨询心理医生。我的心理确实有问题,但没有那么严重,如果我愿意,我完全展现出另一个结果给你看,但是我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俄尔接过赫伯特帮自己倒满了的酒杯:“……那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可怕,而且还同意和我分手了。” “那是因为我很生气。”赫伯特回答。 “至于分手……我觉得面对你我几乎失控了,这样会伤害你,我们彼此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5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5 间冷静。” “好吧,好吧,好吧。”俄尔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吧,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他立刻站起来,跟赫伯特挥了挥手:“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冷静下去,下周工作结束我可能会回一趟家,有事可以直接联络我,不过要注意时差。好了,我走了。” “等等——” 赫伯特一把拉住了俄尔的手:“你觉得我会放心你以这个状态自己拦车回家?”他也站起身,动作迅速的买了单。 “走吧,我送你回家。” 俄尔盯着两个人相握的双手,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05 汗液蒸腾 其实俄尔根本不需要为自己那一刻的软弱而痛恨自己,他在坐上车没多久后就意识到了这点。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熏得人有些昏昏欲睡。俄尔放低了座椅软倒在上面,身上搭着自己的西装外套,面颊红润的彻底屈服在醉酒的状态里。凭着记忆,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索座位中间存放小零碎的盒子,想要拿一块薄荷味的口香糖。但是俄尔却摸到了一个尖锐、冰冷又有点扎手的东西。他吓得立刻睁开眼睛,无比意外的发现那是自己的领带夹。因为偶尔需要出席非常正式的上流的宴会,俄尔才买了这枚镶嵌着蓝宝石和钻石,看起来无比贵重也有一些分量的领带夹,但是他分明记得自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首饰盒带走了…… 俄尔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握着领带夹,突然有点不敢看旁边的赫伯特。 因为赶时间,所以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定不会有耐心一一核对这些装在小盒子里又不经常用的东西,而领带夹的重量又轻到即使盒子里没有了东西人也不会察觉。所以在那天他睡着后,赫伯特已经拿走了领带夹,这样,即使他不愿意对方送自己回家,赫伯特仍然有理由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多么的、多么的…… “啊,你发现了。” 俄尔僵硬的看向赫伯特,发现他竟然还在笑。轻松的,却在此刻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所以,你又在骗我吗?”俄尔哑着嗓子问:“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准备……没有准备让我离开,对吗?” “我并没有骗你,只是任凭谁都不会毫无反应的接受相处五年的男友离开自己吧?”赫伯特猛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用有些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俄尔。俄尔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正在一点一点的冒起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也竖了起来。下意识的,他绷紧了肌肉,甚至无意识的咬紧了牙。他听见自己声音颤抖的问:“那么,你要做什么?” 赫伯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灿烂到让人害怕的微笑,俄尔脑内紧绷的弦顿时啪的一声断掉了,他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一手解开了安全带,另一只手使劲的去拉车门,想要逃跑——他见过赫伯特这样的笑容,无数次,其中包括了赫伯特为庆祝签下了千万的单子直接让汽车从盘山路上坠进了海里这样疯狂的行为。而每次对方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在床上就会被折腾到不得不卧床休养。 车门当然是锁上的。 俄尔被赫伯特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还没等他陷入绝望中,对方温度略低的手已经顺着衣摆摸到了他的身体。赫伯特狠狠的捏住俄尔的胯骨,用力到他平滑的指甲直接抓破了那里的皮肤。酸麻尖锐的疼痛立刻让俄尔忍不住呻吟出声,但是他没有挣扎,甚至在赫伯特手指离开的那一瞬间还主动企图用伤口去挽留那平滑的凶器。俄尔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血液沿着附着在胯骨上的血管疯狂的跳动,他的全身就像触电了一样软了下去,无穷的欲望弥漫了上来。 赫伯特单手扯开俄尔的裤子,将他微微抬头的性器直接从内裤里套了出来,干脆的让那里暴露在空气中。而另一只手,他取下了俄尔左耳的耳钉,直接咬上了小小的耳洞。俄尔疼得从眼角溢出了眼泪,可是完全相反的,他的性器却精神的挺立了起来。 “这两周,你根本来不及去找新的床伴吧?”赫伯特用手指撑开俄尔内裤的开口,反方向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一边折磨着俄尔性器的根部,一边来回抠挠着对方才刚长出短茬的阴毛。他充满诱惑的问:“想要吗?” 俄尔拼命的摇头,使劲想要掰开赫伯特的手,动作却在赫伯特隔着衣服揪住他的乳头时停滞了,不仅是敏感点被折磨的快感,更因为赫伯特直接抓掉了乳晕下方还未愈合的痂。 他仰面倒在了赫伯特怀里,留了对方满手淫靡的腺液。 赫伯特轻笑着用被溅上了浓稠液体的手捏着俄尔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过来,用力抵着他的牙关凶恶的吻了下去。唇齿的疯狂纠缠中,俄尔的嘴唇被赫伯特咬破了,舌头也被对方嗦吮的发麻。此时,俄尔已经没有任何想要逃的念头了。他闭上眼睛,沉迷在这个让人感到疼痛的吻里。 他们两个实在是太了解对方的身体了,仅仅只是一个吻,仅仅只是被赫伯特用双手掐住了腰窝,力度适中的摁住了几块脊椎,俄尔的性器就完全勃起。那股奇异的又酸又麻的痛感压迫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是没有间隙的就跳转到了快感的频道上。 赫伯特放开了他,再次在他耳边轻声问:“想要吗?” 毫不犹豫的,俄尔点了点头。 于是俄尔在两周后回到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的家里——从名义上说已经是赫伯特的家里,但是他已经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些事情了。 当俄尔的衣服被粗暴的迅速脱光,所有的皮肤都暴露在略微寒冷的空气里时,俄尔无比自然的缓缓跪了下来。他双膝略微分开,双手背在身后,交叉握住自己的手肘,同时以迷人的姿态挺胸展肩,高高扬起自己的脖颈。俄尔能清楚的通过深色木地板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没有拉上的窗帘和室内明亮的灯光让他无比羞耻,也更加兴奋。 赫伯特很快就挑好了一根相对来说比较柔软的鞭子,他从卧室快步走向了跪在客厅中央的俄尔。俄尔正以无比标准又优美的姿态跪着,身体每一处充满韧性的线条和关节处软润的弧度都暴露在空气里,更加纤细的骨骼和有些过白的皮肤轻易就唤醒了他的欲望。他极为技巧的用力挥动鞭子,细密的抽上俄尔的脚踝,苍白的皮肤上立刻浮起一道道红肿的鞭痕。 俄尔呜咽着蜷起了脚趾,下一刻就被抽在了大腿根上。鞭子柔软的末梢捎带着抽过他的性器,滚烫到让人想要尖叫的痛感过后就是无比美妙的快感。低血糖带来的眩晕,酒精造成的麻痹,混合着致命的痛感和快感让俄尔忍不住小小的尖叫了一声。赫伯特没有停止,不断的用鞭子蹂躏着俄尔,腿窝、后背、腰侧、乳头、脖颈。等赫伯特把俄尔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地方都染上粉嫩的颜色时,俄尔留下的冷汗已经在地板上绘出了一个小小的圈,而他瞳孔涣散的望着天花板,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6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6 性器因为硬的太久,已经稍微萎靡了下去。快感反反复复的,欲望就那么卡在了顶峰,不管怎么等待都没法得到解脱。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没有痛觉的刺激,俄尔就没有办法高潮,即使是直接抚慰性器也不行。被折磨了太久,当赫伯特卷起鞭子的瞬间,俄尔就直接哭了出来,央求道:“求求你了,给我。” “跪着,爬过来。”身上仍然整齐的穿着正装的赫伯特坐在沙发上,向俄尔勾了勾手,俄尔立刻爬了过去,和赫伯特狰狞露在外面的性器面对面。赫伯特用性器碰了碰俄尔的脸,命令道:“乖一点。” 他翘起一条腿,正好用脚趾踩住了俄尔的性器,俄尔立刻发出了诱人的喘息。赫伯特居高临下的看着俄尔:“舔的好的话就给你。” 俄尔张开嘴,缓慢的往下含赫伯特的性器,他含得很深,一直顶到喉咙才停下来。湿热的舌头和紧致的口腔让赫伯特喘息了一声,他盯着俄尔吞吐着自己的性器,对方的口水和自己性器顶端不断冒出来的液体使这个过程越来越顺畅。于是他也用脚趾勾了勾俄尔挺立起来的性器,直接踩了上去,俄尔爆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哭声,眼泪流了下来。 “放松一点……”赫伯特被俄尔无意识做出吞咽动作差点刺激的射出来,他揪住俄尔的头发,摁着俄尔的后脑,配合着他的节奏顶弄起来,空闲的那只手又流连到他还带着耳钉的右耳上,来回用耳钉摩擦插弄起耳洞来。 俄尔的性器就这么被踩到了冰凉的地板上,他喘着粗气,无意中让嘴里的性器顶的更深。疼痛,令人羞耻又欲罢不能的疼痛,还有当疼痛消退,或者是干脆与它一同到来的快感。当赫伯特来时轻柔的踩着俄尔的性器来回搓动时,俄尔忍不住断断续续的呜咽出声,当赫伯特射在他嘴里的时候,他也终于得到了解脱——在赫伯特用力抽在他脊背上的一鞭的帮助下。 俄尔咳呛着喷出了一些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精液,剩下的直接溅在了他脸上。他脱力的一头栽向了沙发,趴伏在了赫伯特身上,看上去就像无比乖巧的趴在赫伯特的腿间。 “舒服吗?”赫伯特问还在剧烈喘息的俄尔,对方没有回答他,他也不在意,俄尔总是很难高潮,射过一次就像是死过一遍一样,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 赫伯特抓着俄尔的脖子把他摁在了沙发上,从某个靠垫后面摸出了一盒避孕套,拿出润滑剂简单做过扩张后就插进了俄尔的身体,他边抽插便用力拧着俄尔身上的鞭痕,他拧得越狠俄尔也就夹他夹的越紧。新的玫瑰色的淤痕叠加在了花纹细致的鞭痕上,更是直接覆盖了两周前留下的细小伤疤和青紫相交的淤血。俄尔疼得呻吟声一声比一声高亢,腿主动的缠紧赫伯特的腰,当赫伯特开始舔弄他的乳头的时候,他更像是活鱼一样挣动起来。 “你认为你还能找到别人吗?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赫伯特手上不断重复着把乳头左右揉拧着让它硬起来,又按着顶端强行把它按下去搓软的行为,俄尔的喘息闷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像是某种幼崽无措的被人让赫伯特的施虐欲更加强烈。他干脆把俄尔的腿分开,架上了肩膀,然后一边操干一边用力抽打俄尔的屁股。他看着俄尔终总算有些抬头的性器,故意握住那里,对俄尔说:“你觉得我在这里再帮你穿个洞怎么样?”赫伯特搓了搓顶端柔软的皮肤,在俄尔迷茫的目光中重复:“在这个位置穿一个小小的孔,给你带个会响的细环,再嵌上一颗红宝石。这样你只要一脱裤子所有人就都知道你是个被人操惯、并且没有痛觉就射不出来的贱货,就连上厕所也不例外,你觉得怎么样?” “不……”俄尔痛苦的说:“不要……” 赫伯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拿出放在避孕套盒子里细小的管子,在给俄尔的性器淋上润滑后,把那根管子插进了俄尔的前端。异物进入让俄尔很痛,但是更加的爽。赫伯特毫不意外的看着俄尔真正兴奋起来了的性器,掐住根部玩弄起了有些冰凉的睾丸,嘲笑起俄尔:“不过是两周没有做过,这饥渴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你竟然还想着要离开我。”赫伯特侧头看了眼表,侧头咬了咬俄尔的腿窝,凶狠的抽插起来,而俄尔因为前端带来太过激烈的痛,已经陷入了半昏迷。赫伯特俯下身去,吻了吻俄尔的嘴唇。 “时间还很早,我们还有很多花样没玩过呢。放心吧亲爱的,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被送进医院了。” 06 气泡溢出 赫伯特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盯着角落的绿植发呆,今天纽约天气很好,极为热烈的阳光不加任何修饰的直射进窗户里。没有客户,没有会议,也没有聒噪得刺耳的噪音,即使他还算聪明的助理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的抬起头打量他,赫伯特觉得自己的好心情也丝毫的没有被影响到。 特别是今天。 他的助理终于停下了手上速度惊人的书写,合上了笔,挂着那种有点忐忑但是又很难耐、再不说点什么就要把自己憋死的表情抬起头。赫伯特从善如流的把视线焦点从植物的叶子挪到她的脸上,体贴的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碧昂斯欢呼一声,特别忘乎所以的一蹬地板,直接坐着椅子滑到了赫伯特的桌子前。她浑身都洋溢着亢奋的因子,整张脸甚至有点容光焕发的味道了:“你和小俄尔,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赫伯特微笑着抵住嘴唇,在碧昂斯热切的眼神注视下,摇了摇头。他好笑的看着对方瞬间变得像是枯萎了的植物一样,他补充:“我们中间出了一些问题,我还在努力挽回,虽然俄尔愿意见我了,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当面刺激他比较好。” “所以俄尔说你们分手的时候我响应了啊。”碧昂斯撇撇嘴:“上周一那只是个意外,更何况我也不是主使者,不负责承担小俄尔生气所造成的一系列后果。”接着,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题,立刻有点尴尬,小心翼翼的问:“……说到这个,我可以知道你们是为什么吵架吗?” 为什么吵架?赫伯特好笑的想,在你们眼里那种程度大概已经不能算作是吵架,而该归类于互相殴打和强.暴吧。不过几秒后他便从善如流的换了一种修辞方式,委婉的告诉碧昂斯:“你知道的,共同生活在一起,两个人难免在生活习惯和性格上都需要进行大规模的磨合,但是实际上这不是两个人任意一方的问题。俄尔只是在那天发现我的某些性格本质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冲动之下当即就要收拾东西离开。而我的反应也有些过激,因此我们从吵架升级到动起了手。”说到这里赫伯特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一摊手:“俄尔就这么向我提出了分手。” 碧昂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小俄尔怎么会好好的和你分手呢。”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7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7 她眯起眼睛,一副很不赞成的样子:“你怎么能和小俄尔动手呢?这种情况应该双方保持距离,最好是分别处在不同的地方冷静,等过半个小时再继续争吵。” “下次我就会注意了。”赫伯特点点头,下次他一定会记得把俄尔反锁在房间里的,他只是没有料到俄尔被折腾成那个样子,竟然还有力气在他出门上班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打包装箱。 该称赞俄尔坚韧的意志力吗? 碧昂斯抬手看了眼表,兴致勃勃的问:“等一会你是准备去接小俄尔吗?”赫伯特点点头,看到碧昂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她指了指自己脖子靠近下巴处的位置:“稍微注意点分寸吧,伤口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整整几天都没有好,今天早上上司还问了我呢……当然我建议你还是温柔一点对待俄尔比较好,特别是不要在对方准备回家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前按着对方做爱。” 赫伯特摸了摸脖子上没法完全被衣领遮住的抓痕,丝毫没有觉得尴尬,爽朗的笑着反问她:“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确定要用对付小姑娘那套来对付俄尔?他一定会生气的。”他揉着自己整整两周却还是没完全褪去青痕的眼眶:“别看俄尔瘦弱,他打起架来可怕的吓人,差不多能掀翻一只熊。”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呢?”碧昂斯毫无风度的翻了个白眼:“看到你带着一脖子新鲜的抓痕来上班我简直震惊的不得了,完全不敢相信你们还处在分居状态,感情岌岌可危这个概念你确实明白吗?” 赫伯特摆出一副愿意洗耳恭听的样子。 “首先,你们是在吵架,而且是因为性格不合的吵架,这种情况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你和小俄尔就真的玩完了……哪怕他仍然愿意和你上床,那也是两码事。”敏锐地注意到赫伯特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碧昂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像个伟大的演说家那样来回在办公室里踱步。 “一场浪漫的约会,精心准备的礼物,让我想想,对了,还有一个温柔的晚安吻。当然重要的不是表现形式,而是诚意,明白吗?”碧昂斯振振有词的说:“准备一些小俄尔喜欢的东西,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我没记错的话,如果顺利今天小俄尔就应该能从他的工作里解放出来了,去和他约会吧!我猜自从小俄尔也开始工作后你们就再没有怎么好好玩过了……但是切记!不要约会约到床上去,至少今天不要!等小俄尔回来再说!” “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赫伯特不得不向她再三保证,当然如果碧昂斯知道他们两个最后纠缠到什么程度,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了,最起码他有半个月都不会想着要做.爱。那天直到清晨他们才彻底宣告结束,当他松开俄尔的时候,对方立刻倒在了床上,像是被敲碎了全身的骨头。 俄尔极尽色情又虚弱的瘫软在凌乱的被褥间,一副备受蹂躏的模样,即使赫伯特再三阻止,他也很快昏睡了过去。赫伯特不得不有些艰难的帮他检查了全身,把所有出血了的伤口包扎好。当然,唯一的好处是当他重新把俄尔搂进怀里入睡时,俄尔也没有再推开他。 “那头儿你就先走吧。”碧昂斯又看了眼表,俏皮的对赫伯特说:“反正剩下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就不要在这里和我干瞪眼了,快点去陪小俄尔。” 赫伯特没有推辞,事实上这就是他的目的。既然碧昂斯主动的提了出来,他也就很干脆的拎起自己的手提包,爽快的给自己提前下了班。 赫伯特开着车连续经过了几条街,穿过了第七大道。他没有去俄尔他所在的公司大楼,他知道俄尔此时肯定不在公司。 “让我想想。”他抬手打开了车载广播,在等红灯的间隙在车流中思考:“俄尔摆平了泰科勒巴赫那个令人生厌的老头,我记得泰科勒巴赫近期的计划数额可不小,这项业务能带来的收入一定更加可观。因此,俄尔应该被他的同事们闹着要一起去喝一杯,哦,那些总是爱吵吵嚷嚷的家伙们。不过这么一来,俄尔就只可能去莫里斯的酒吧了。至于惊喜?” 赫伯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此时无比的感谢俄尔的爱好,虽然和他本人性格非常的格格不入,但是此时让他即使是临时起意,也能达到碧昂斯口中不断强调的浪漫效果。 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天空还是明亮的,酒吧里却已经能看到隐隐络络交叠着的人影了。赫伯特停好车,推开了玻璃门大步走了进去。一踏进去,几乎不用花时间确认,赫伯特一眼就找到了坐在吧台旁的俄尔。他背对着门口,身上的正装换成了松垮的高领毛衣和加绒长风衣,此时正懒散的弓着背坐在高脚椅上,握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听着他对面的人喋喋不休个没完。 “……你真应该去一次阿尔卑斯山脉,想想看,没有被任何人踩过的积雪就那么堆在山坡上,纵身滑下的感觉别提有多棒了!” 赫伯特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在不远处等了等,就明白那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是在极力游说俄尔和他一起前往欧洲。这么说起来俄尔并没有打算去欧洲,放弃了自己每年固定不变的滑雪行程?他挑起眉,饶有兴味的从背后注视着俄尔他摘掉了金属耳钉、仅仅是用一次性塑料软杆穿着的耳垂,以及手中蓝得有点过于艳丽的酒。 他想他已经猜到俄尔要去哪里了,这正和他接下来的计划不谋而合。赫伯特稍微调整了下表情,伸出手去搂俄尔的肩膀。但是在他碰到俄尔之前,对方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跳下椅子蹿了出去。 酒杯一下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蓝的如同海水一半的酒泼了一地。 酒吧内好像安静了一刹那。 而俄尔差不多和赫伯特拉开两米的距离后才回过身,抿着嘴唇,和他面对面。 赫伯特发现俄尔的视线上下游移、始终不肯与自己对视以外,眼里还满是不安和畏惧。他缓缓敛去了笑意,面无表情的盯着俄尔,俄尔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大概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古怪,原本坐在俄尔身边的男人坐立不安的在椅子上拧了拧,刚张开嘴试图想要说点什么,立刻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莫里斯强硬的揽住了脖子。赫伯特淡淡的看过去,莫里斯立刻干笑着说:“别在意,等一下会来人打扫,酒杯记账,你们聊你们的。” 赫伯特注意到俄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挽留莫里斯,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不自觉的盯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像以前一样摆出沉默的消极态度来表达不满。他总觉得俄尔这点非常不好,除了一言不发的沉默外就是干脆的大打出手。赫伯特上前一步,略低下头,强迫俄尔和自己对视,人声鼎沸的喧闹酒吧一时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审视着俄尔天蓝色的眼瞳,在射灯的照耀下,蓝色的瞳仁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8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8 和黑色的瞳孔变得十分剔透,看起来就像投映着整片晴空的大海。他沉默的在心底遗憾,俄尔总是不肯直接告诉他到底想要什么,有的时候安抚起对方来真的很费劲。 “你为什么会来?” 率先按捺不住打破沉默的还是俄尔,听到俄尔略带沙哑的问话,赫伯特毫不在意的解开自己西装外套的纽扣,松了松肩膀:“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害怕我?” 他若有所指的扫视过俄尔的耳垂,还有他贴着创可贴的手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以为你……并不介意。”他话音刚落,俄尔立刻露出类似当众做了糗事立刻想要原地消失的复杂表情,明显的红晕从他的脸颊中央蔓延开来,一直停到他的耳根。 赫伯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并且在俄尔没有防备的时候,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轻轻拥住俄尔,在俄尔耳边低声说:“我只是想来带你去看白鲸,记得吗?三个月前,刚从地中海回来的路上我答应你的。” 俄尔顿时动摇了,他垂下眼睛,再抬眼的时候已经反握住了赫伯特的手。他有些犹豫的问:“这个时间,你方便吗?” “当然。”赫伯特吻了吻俄尔的手背:“我特地提前下班了。” 俄尔喜欢滑雪、跳伞,以及每一项极限运动,也喜欢看起来凶猛的大型动物。有一部分俄罗斯人的特质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当然,他最喜欢的却还是冲浪,或者换一种说法,俄尔喜欢海。他热爱着划船、游泳,还有别的什么的水上运动,当然他着迷于一切海洋生物,并为此津津乐道。如果不是因为俄尔没有办法长期潜水,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海洋生物研究员,而不是去干投资咨询方面的工作。 在他们两个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赫伯特陪俄尔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水族馆。在这些方面,他不太能理解俄尔,比如说像现在这样,俄尔凑在巨大的水族池前,配合着白鲸抖动身体和张开嘴吓唬他的举动,配合的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幼稚,惹得在场的不少人都在笑,不过俄尔的表情显而易见的柔软了下来。接下来的一切几乎是顺利成章的,赫伯特耐心的陪着俄尔逛完了他几乎能闭着眼睛画出布局图的水族馆。赫伯特感觉到俄尔有好几次都借着室内黯淡的光线在观察自己,他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夜幕低垂,他们两个才顶着寒风从紧挨着海边的瞭望塔上下来。 俄尔赶开仍然盘旋在他头顶的海鸥,低低的说:“我很开心。” “我也是。”赫伯特伸手帮俄尔摘下了一枚落在他头发上的绒毛,这次俄尔没有躲开,还任凭赫伯特帮他拨了拨刘海。 赫伯特满意的笑了,从他一直挂在手臂上的外套下面拿出了一支淡蓝色的棉花糖。他迎着俄尔惊讶的目光,稍微移开了眼睛:“补给你的那杯酒。” 俄尔握着棉花糖,有点呆愣的问:“你一直把棉花糖藏在外套里吗?” “不,当然不。”赫伯特笑着拿开外套,给俄尔展示挂在手臂上的纸袋子,把里面占据了主要空间的白色胖乎乎的海豹颈枕套在了俄尔脖子上,像是给他系了一条纯白色的围巾。 俄尔的眼神变得非常挣扎,他明显的在动摇。赫伯特想,正常人往往很难理解感情阀值高以至于感受不到爱的概念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如同混养在一起的羊和狗无法互相理解一样。俄尔只是被所谓的“没有爱过”刺激到了吧?他早该想到的,俄尔总是喜欢在一些小细节上纠结,那天他不该那么做的。 “旅途愉快。” 赫伯特捧起俄尔的脸亲吻了他的嘴唇:“希望你在夏威夷玩的开心。” 但是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俄尔点点头,回吻了他:“我会想你的。” 亲爱的,我拥有你啊。你是我的。 赫伯特深深的看着俄尔的眼睛,张开嘴试探的舔了舔俄尔的上嘴唇,俄尔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张开嘴回应了他。一个唇齿相交却没有任何情色意味的吻。 你会容忍一样无比心仪、到目前为止无可替代的生活必需品无声无息的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吗? 当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07 血液涌动 纽约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掩埋了,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就有人带着铲子出门清理基本变成滑雪场的街道,当然,清理的过程乏味又使人疲惫,而且非常的漫长,很快就有更多醒来的人加入了他们。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赫伯特醒来的时候,隐约都能听见外面笑闹的声音。他慵懒的翻了个身趴在窗边,伸手把厚实的珊瑚绒窗帘掀起了一条长缝,在令人炫目的阳光中透过落地窗往楼下看去。 白色的织着金边的天空,还有雪白无瑕的大地,每一栋高楼都反射着天空的一角,看上去整个城市的上层就如同隐形了一般,消失在了云层里。 这种天气窝在暖和的家里看书或者看电影消磨时间再适合不过了,一人一杯热饮,腿脚相互交缠,就连做爱都变得温柔缠绵起来。然而比起呆在家什么也不干,俄尔更喜欢出门散步。他从不畏惧下雪的寒冷天气,毕竟纽约的寒冬难以与圣彼得堡相提并论。有的时候俄尔甚至只需要额外换上一双高筒靴,就能毫无负担的行走在雪地里。圣彼得堡全年平均温度只有几摄氏度,即使在夏天也很少有高过二十摄氏度的气温。在来到美国之前,俄尔说他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度过夏天。想到这里,赫伯特打了个哈欠,滚回到床中央仰躺着,虽然没有性生活,但是晚上也没有早早上床睡觉的他在室内仍然晦暗的光线里半闭着眼胡乱摸索了几下,找到了自己不知道扔到哪去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俄尔的休假截止到今天也只过了一半,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夏威夷差不多才刚刚日出,他应该正在晨跑。 今天入冬以来纽约的阳光总是不那么好,好不容易去了一个阳光充裕的地方度假,俄尔的架势似乎是要把所有欠下的阳光一口气全补回来,只要主页有更新照片,就一定是沐浴在阳光和海水之中的。赫伯特随意地翻了翻手机保存下来的俄尔的照片,好笑的发现他的肤色俨然已经从漂亮的象牙白过渡到了健康的小麦色。最近的一张照片里,俄尔枕着小小的冲浪板,懒洋洋的仰躺着漂浮在海面上,绚烂的金发几乎要融化在海面上倒映的粼粼日光里,小麦色的皮肤似乎也在闪光。他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着,似乎正酣睡沉浸在甜美的梦中,像极了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赫伯特突然想起来这一幕为什么令他如此熟悉,不管是这样的神态,还是这种生机勃勃的肤色,都是俄尔大学时惯常拥有的模样。当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为公司代表来给这些在艾姆赫斯特学院就读,但现阶段还在理论层面挣扎的精英菜鸟们进行课外辅导的时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9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9 候,他满心不耐烦的站在大教室讲台上,站在整个教室最明亮的部位,却一眼就注意到了游离在黑压压的人群边缘跟着蹭进来的俄尔。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那种仅仅只是看到就想直接扑上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呐喊的感觉。 ——想要得到,想要占据。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赫伯特不得不用一种僵硬的姿势别扭的坐下来,以此掩饰他的生理反应直接在贴身正装上的反馈。当然,他也很难以将自己的目光从俄尔的身上撕下来。 人的某些潜意识偏好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赫伯特在自己的同事负责讲授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想,他远远地看着坐在角落位置的俄尔,客观的说俄尔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外貌,长相是不带任何中性意味的开朗的英俊,整张脸最吸引的人还是他璀璨的没有一点杂色的金发。他削瘦,健康,看起来有些难以靠近。按理说俄尔没有任何会让赫伯特能够一见钟情的地方,甚至也和他的理想型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方向,但是俄尔就是让赫伯特觉得非常的心动,想要把他带上床,疯狂的干他。特别是当俄尔握着笔认真的看向讲台的时候,和他的目光交汇的时候,赫伯特觉得自己的耐心马上就要告罄了。 万幸,赫伯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终于及时的发挥了作用,在同事喋喋不休的介绍总算告一段落后,他镇定的拿起了话筒,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糟糕的端详。但是当他真正沐浴在俄尔的目光中,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心脏快的要从喉咙中跳跃出来了。这非常的不正常,但是更不正常的是,当他开始说话,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卖弄华丽尾屏的雄孔雀,他甚至在这种性价比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课堂上拿出了比谈判还要投入的精力以及热情。此时赫伯特不需要回头就能想象出同事活见鬼的惊悚表情,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或者准确的说,是不想控制自己。 一个小时远比赫伯特想象中的短,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随便说几句、给下面稚嫩的菜鸟们敷衍的放一遍展示用的文档,然后快点完成工作下班走人,结果他遇到了俄尔。不得不说风投实务方面的讲授是非常吸引人的,更何况赫伯特本人也是一个非常吸引别人目光、轻易就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的家伙,他按临时计划慷慨陈词,注视着俄尔的表情从最开始冷静的认真变得鲜活起来,蓝色的眼睛似乎在闪光。赫伯特无比庆幸俄尔坐在第四排、足以让他仔细观察到的地方,这样的表现回馈极大的鼓舞了他,赫伯特更加卖力的展示起自己的经验、阅历和人格魅力,就像求偶时的雄性生物一样,尽情的炫耀着,整个人都在竭力闪闪发光,而台下对此一无所知的学生们只是被赫伯特精妙绝伦的讲授深深的吸引了。最后当这场讲座因为延时严重不得不被学校的工作人员打断强行结束的时候,所有人,包括俄尔,脸上都露出了极为懊恼的遗憾,无辜的工作人员都快被集体的眼刀扎穿了。 赫伯特愉快的笑笑,把弄了一下手上的话筒,对着心不甘情不愿站起身正准备离场的人群宣布:“也许,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很多疑问,下面我随机点几个同学,你们可以自愿选择是否留下来,我们会为你们详细解答一些问题。最后我仅代表我个人欢迎你们在未来的某天成为我们的一员,谢谢大家。” 人群鼓起掌来,同时也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竭力的仰起头,用热切的目光看向赫伯特——好比是一片欣然迎向太阳的向日葵。 “嘿,你要干什么?我们不需要额外做这些的。”同事连忙凑过来不解的问。 “你不是之前告诉我说下周有私活特别忙,急需一个整理文件临时助理吗?”赫伯特关掉话筒拍拍同事的肩膀,义正言辞的说:“我刚才留意到几个学生表现的特别积极,帮他们解答一些问题,看看他们的底子怎么样。如果他们乐意的话,一个星期内做些简单的工作还是可以的,连培训都不需要,也不用担心临时招来的人不是吗?” 看到同事一脸恍然大悟,赫伯特笑着随意点了几个积极到快要把脖子伸上来的人,接着,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叫住了正在往门口走的俄尔。 “那个已经走到了第九排,啊,现在是第十排了,穿红色短袖的小帅哥,对,就是你,你难道是想迫不及待的离开,不愿意上来吗?”赫伯特有点夸张的捂住了胸口,做出了伤心的表情:“没有想到我现在的魅力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我太伤心了,或许我可以认为你是有急事?快上来告诉我吧,这样能让我好受点,现在我的心都要碎了。” 下面传来一片善意的哄笑,大家都大笑着看向赫伯特所指着的方向,俄尔立刻在四面八方的注视中僵硬了,他缓缓摇了摇头,张开嘴试图大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觉得您应该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我并不是——!” “得了吧,快上去吧帅哥!”有个站在他身后的女生兴高采烈的推了他一把,俄尔话没说完一个踉跄就跌回了人群中,紧接着他近乎是被笑个不停的人群七手八脚的推到前面的。赫伯特看着这一幕,得意的为自己鼓了鼓掌,最后又叫了两个学生。人群也跟着他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笑声,喧闹着开始退场。 同事好笑的问:“怎么,那个学生特别优秀吗?还一定要他上来?” 听到问话,赫伯特表情一凛,他立即背过身,暗地里给同事指了指满脸空白即将走上讲台的俄尔,郑重声明道:“只有那个你不要问。” 同事立刻充满鄙视的撇撇嘴:“我该猜到的……你这个家伙,简直是个禽兽。”他用力拍拍手,把走上台来的六个学生聚集在一起,而剩下的那一个则直接被赫伯特带到了讲台的另一边。 赫伯特用几乎是用温柔的表情注视着俄尔,语气轻快的问:“你好,我叫赫伯特?威尔肯,有什么问题是我能帮上你的吗?你看起来有点苦恼。” 俄尔看起来非常的紧张,脸庞有点发白,从赫伯特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俄尔因为不安而不断眨动的眼睛,对方长而直的睫毛随着快速眨动不断上下交缠在一起,让他有想亲吻的冲动。在赫伯特目不转睛的盯视中,俄尔又紧张又难堪,他不得不非常尴尬的低下头,诚恳的向赫伯特解释:“我叫俄尔?克洛特纳斯,先生,事实上我并不是经济系的,我是生物系的。我只是对这些稍微有些感兴趣,今天有空顺便……跟进来听一听。” 赫伯特敏锐的发现俄尔含糊的带过了一些问题,关于俄尔是如何进到这个即使是经济系的学生也仍需要一些资格验证才能参加讲座的细节,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问题无足轻重。刚才远远的观察让赫伯特只是觉得俄尔很英俊,而现在近距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0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0 离看,俄尔十分精致的五官和深陷的眼窝又让他多了一些斯文的优雅,蓝眼睛好似融化的冰川那样令人迷醉。他继续好脾气的问:“那你听完有什么感想吗?” 俄尔面带拘谨的回答:“非常有趣。” “这是我的荣幸,能够吸引经济系以外的谁特地贡献出自己宝贵的时间,你知道的。”赫伯特向俄尔眨眨眼睛:“大部分理工类的人在你试图和他们聊一点经济或是时政好打开话题的时候,总是很不近人情的拒绝说:‘抱歉您在说什么,能说英语吗’,这让我总是非常无奈。” 俄尔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我也是这样的。” “哦,所以我现在非常感动。能告诉我吗?生物系的人不得不来听晦涩的经济类内容的原因?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我可是收费极高的人。”赫伯特继续说。 俄尔回答:“事情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复杂,我只是尝试着想去尽可能的帮一些我姐姐的忙,哪怕明知道已经有专业的人在工作了。” 俄尔微微耷拉下眼睛,带着一点难以形容的羞涩和沮丧,如同加了点草莓奶油的小蛋糕,可口而诱人。赫伯特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的饿,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像一个色情狂。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明白的。”赫伯特耸耸肩,很自然的把手搭上俄尔的肩膀,带着他往教室门口走:“我们似乎得快点离开了,我已经能看到工作人员在探头探脑了。如果我不是被专门请来的人,我想这会我们大概已经被赶出去了。” 俄尔明显被赫伯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险些原地跳起来。他及时的克制住了,但是再看向赫伯特的眼睛里就带了点疑惑。赫伯特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半推着俄尔的肩膀:“也许你不介意带我在这周围转转?” “您应该知道的,艾姆赫斯特学院是弗雷德里克?劳?奥姆斯特德设计师设计的,我想您在纽约应该能经常看到他设计的中央花园。”俄尔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赫伯特的手。天知道赫伯特现在有多想直接把他按到地上,要是随便就被挣开了才是真不科学。他带着几分戏谑的心理看着俄尔在不动声色的挣扎,像极了毫无杀伤力的草食动物。 但是马上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俄尔用一种和他削瘦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可怕的力量抬手掐住了他手腕的关节,迫使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俄尔趁机后退了两步,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和赫伯特拉开了距离。赫伯特之前所做的卖弄自己羽毛的行为确实有效了,因为俄尔的此时的表情极其复杂,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而不是像被性骚扰了一样立刻对他进行拳打脚踢。 赫伯特忍不住庆幸:从刚才那一下判断俄尔确实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位,威尔肯先生。”俄尔看上去似乎有点纠结,他低下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抬起头谨慎的端详了赫伯特一样,满脸尴尬:“……您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实在是太过直白简单的孩子啊。 赫伯特笑了起来,促狭的反问他:“什么意思?“ 俄尔看上去稍微有点被戏弄的愤怒,他上前一步,直截了当的问:“你……是同性恋吧?” 赫伯特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带暧昧的问:“你今天晚上有空吗?”话音刚落,俄尔就露出了难以置信,似乎被陨石直接击中的表情:“抱歉……我想我的英语不太好。” 于是赫伯特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俄尔直接呆滞了。 赫伯特并不清楚俄尔是否能接受这么快、而且几乎等同于直白的性爱邀请,只是他实在忍受不了了。他仔细审视着眼前的青年,心里已经在无数遍的盘算如果对方拒绝他该怎么应对。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就这么让俄尔从他面前离开的。 俄尔比赫伯特想象中要快的回过神来,他有些虚弱的说:“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实际上……我对床伴的要求比较特殊。” 赫伯特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当即追问:“嗯?能告诉我吗?” 俄尔摆摆手:“在这里说不太方便……介意和我去喝一杯吗,威尔肯先生?”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答案怎么可能是否定的呢? 十分钟后,赫伯特就和俄尔坐在了一家小型咖啡厅的角落里,赫伯特面前杯子里的是黑咖啡,而俄尔面前的是朗姆酒。注意到赫伯特盯着自己杯子有些奇怪的眼神,俄尔举起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解释道:“我经常来这家店,老板已经习惯了,我是俄罗斯人。” 赫伯特了然,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却没有喝的意思,而是斟酌着开口:“对于刚才被中止的话题——” “我有一定程度的受虐倾向。” 俄尔非常干脆的给出了答案。 赫伯特猛地一愣,看着眼前完全一副轻描淡写模样的俄尔,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心情。就像是在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旁边发现了有碍食欲的配菜,一时间举棋不定。 俄尔又喝了一口酒:“我不想欺骗您,威尔肯先生,您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我对您抱有崇敬和好感,但是我不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注意到我的。然后也许我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在这之前,我的床伴都是在sm爱好者里寻找的。”说完,他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赫伯特:“那么您的答案是?” “……我不介意。”赫伯特说。 “真的?”俄尔怀疑的挑起了眉,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彻底唤回了赫伯特的神智。他有点麻木的想:不,其实我真的挺介意的,但是你看上去实在太可口了,可口到也许能让我无视掉这些……倒胃口的其他附带品。 没错,就是这样,赫伯特定了定神回答道:“是的,你确实可以考虑我。我技术很好,而且比你年长,不管怎么样都值得试试,不是吗?” 令人惊异的是,俄尔只是思考了片刻,果决到赫伯特甚至都还没有喝完咖啡,他便干脆的点点头说:“好的,所以是今晚还是明晚?” 赫伯特差点毫无风度的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他急促的咳嗽了两声,努力保持镇静:“当然是今晚,等下就走可以吗?” “当然,去你住的酒店?还是去我的公寓?我一个人住。” “你的公寓吧……我本来准备当天往返,没有订酒店。” 赫伯特无奈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头一次碰到心仪的对象,结果对方却是一个意外喜欢直来直往的人,让他很多小手段都没有派上用场。不过,他想,他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和俄尔交流了,他们所拥有的时间还很长。但是他还是没忍住,在俄尔致意要结账的时候问俄尔:“说起来你说话向来如此直接吗?” “对于抱有明显目的接近我的人,我都是这么做的。”俄尔皱眉:“我讨厌麻烦。” 好吧,好吧。赫伯特无奈的耸肩,不管怎么样都好。他亲昵的搂住俄尔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1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1 :“我们快点走吧。” 虽然在开始的时候非常介意俄尔的受虐倾向,但是实际上,那是一场在赫伯特今天看来仍然会让他念念不忘的性爱,俄尔比他想象中的更美味,几乎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当他用束缚带把俄尔绑起来,亲自动手纠正俄尔的跪姿时,他一度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险些连前戏都做不下去了。俄尔全身赤裸,就连身体最隐秘的部位都暴露在外面,带着有些挣扎的神色跪在深色的床单上,最微小的动作都会让皮质的束带在他身上制造出艳丽的勒痕。赫伯特把跪着的俄尔压在床上,维持着这个有些凌虐意味的姿势进入对方时,心底里似乎有个隐秘的闸门被打开了。 快感,极致的快感,激烈到能让他产生真实活着的感觉,这是之前无数次性事从未有过的。鞭子和糖果,疼痛和性欲,很快便冲走了他所有的理智。当俄尔痛哭着被他用甜蜜的鞭挞送上高潮时,那张完全贴合他审美的脸让他难以按捺自己可怕的独占欲,他摁住让俄尔感到酸痛的关节,下半身拼命抽插,哪怕俄尔难耐的直接哭了出来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纠缠到凌晨,直到俄尔彻底昏迷过去才宣告结束。 酣畅淋漓的释放后同样有些疲惫的赫伯特抱紧昏迷过去的俄尔,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窗帘逐渐被阳光照得透亮。他仔细的端详俄尔安睡的脸庞,完全舍不得松开手,就那么一遍一遍的亲吻着对方,从额头到下巴。俄尔带给了他太多惊喜,让他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醒着。他一直等到俄尔察觉到他不断流连的吻,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回应他,那种心脏被悬吊在空中,即将坠落的失重感才猛地消失了。 赫伯特满足的倒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将俄尔拥在怀里,总算是安心的睡着了。 从那天开始,赫伯特的床伴再也没有更换过。 08(01) 拼图散落 “如果能回溯时间,的确能够有效避免很多悲剧,特别是对于那种深陷于彼此过往中的人。最长的也不过十几年,即使不去考虑浩瀚的时间矢量,相比起人世来说,那也很短,八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在庞大的数据洪流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年轻的心理医生这么说着,给他面前的客人端来一杯热腾腾的红茶,他也在桌子前坐下,客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往浓稠的液体中扔了两块雪白的方糖。 “你知道的,我见过无数种不同类型的悲剧,或多或少的我会产生一些感触,偶尔也会为深陷其中的人感到悲伤。”心理医生拿起桌子上一份厚厚的、已经完成了的问卷,仔细阅读起来。 客人问:“这其中也包括我吗?” 心理医生摇了摇头:“不,你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悲剧。”他拿起一支铅笔,浅浅的在问卷的某页上写了些什么,抬起头冲着客人微笑,眼睛里满是难过:“是我的悲剧……我太爱你了,我想让你活下去,却无法阻止你去死,因此深陷于由自己无能为力所制造的矛盾中痛苦的难以自拔。” “我并不认为我所选择的通向死亡,即使曾经我这么认为过。”客人喝了一口茶,教养良好的将茶杯无声的放回到桌子上:“我想,那个被你所称沉迷于过往的悲剧的主角同样没有那么想。”客人平静的指出:“你没有成功阻止他。“ “不,正相反,我没有试图阻止他,他对于自己要面对的非常清楚。”心理医生温柔的回答客人。只是在谈及他人时,他眼睛里的那点私人情绪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一面不会给予你任何反应的镜子。“至今为止,我还是无法想象他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清醒着踏上等同于死亡的道路的。更何况求死的那种平静坚定,以及将自己置于随时会崩塌的地狱的残忍,怎么会被外物影响。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别人的手又怎么可能做到。” “是不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心理医生放下铅笔,看着窗户外鳞次栉比的绿意问对面沉默不语的客人:“在你离开纽约后,我接触了很多相似的疏导,但是毫无例外的,理论上作为受害者的那方却都做出了让他们看起来很愚蠢的选择……所以尽管这个故事开端甜美宛如蜜糖,我也还是不想评判它。” 正是如此,即使曾经降临于俄尔身上的那份悲哀曾经来得如此的迅猛和巨大,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和途经可以宣泄,他也仍然无法从面前的境地中挣脱出去。 浴室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大量蒸腾的热汽涌入了卧室。俄尔关上水,筋疲力尽的扶着墙走出来,动作幅度尽可能小的避免再拉扯到身上显得可怖的伤口。除了各种软组织挫伤、瘀伤外,还有很多被刀刃割破的痕迹,因为太过密集,在清洗的时候尽量不碰到它们明显变成了一种奢望。血管和皮肤本身随着心跳悦动产生的胀痛,药水带来的刺激感,还有一些其他的烧烫的感觉,这让俄尔感到煎熬,不仅是因为肉体上的疼,还有如附骨之疽附骨之俎般紧跟而来的欲望和折磨着他精神的痛苦——如同被一只手粗鲁的齐齐揪扯住所有内脏,残忍的扔在地上任人践踏,一度到了让人无法呼吸的境地。 俄尔难耐的弯下腰,伸手扯了扯床上被揉成一团的羽绒被,就这么赤裸着平躺在了床上,根本没有力气给自己身上穿点什么。他茫然的躺在床上,仰头看着窗外树木新绿色的枝干,任凭自己被汹涌而来的温暖人造风淹没。 这是他搬出来后自己新找的公寓,虽然也在曼哈顿区,但是却是一栋低矮的、抬头就能看到树冠的楼房。理论上这才是他所喜欢的环境,但是潜意识里,他仍然在想念他和赫伯特共同居住了很久的高层。即使俄尔曾经讽刺说这么高的楼层跳楼下去都得尖叫很久,可他还是很想念。 窗外有不知名的鸟长而悦耳的叫了一声,淡粉色的空气涌了进来,房间却不为所动的沉浸在黑暗中。 俄尔痛苦的闭上眼,他不禁有点疑惑,要知道他和赫伯特分手是在深冬时候的时,然而现在已经临近初春,他们两个却还纠缠在一起,甚至他们刚刚做过爱。赫伯特在体贴的问过他想吃些什么后才出门。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俄尔问自己,明明他最讨厌分手后还在一起吵闹拉扯个没完、嘴脸丑陋的情侣,但是看看他到现在都做了些多么荒谬的事,完全是在用赤裸裸的现实扇自己的耳光。 他沮丧的捂住眼睛,沉浸在深深的自我唾弃中。 但是其实如果硬要对今天这样的结果评判些什么,大概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俄尔和赫伯特的领地合并在一起已经五年多了,当然这段时间并没有把他还在上学的时间算进去。当初两个人交往后,俄尔在赫伯特的劝说下从生物系转去学了金融工程,后来又读了法律的研究生,两个人见面全靠赫伯特工作间隙的空暇来回奔波。正是因为这样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2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2 ,如果把他们所有在一起的时间全部都算在一起,他们已经朝夕共处了近乎十年,从俄尔的十九岁到二十五岁,从赫伯特的二十六岁到三十四岁,所以说其实他们几乎满满当当的占据了对方生命里无比昂贵的一个阶段,很难仔细的说清他们彼此都牺牲了些什么,自己又改变成了多少。周围的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分手,其实很久之前俄尔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那件事作为致使他们分手的导火索发生——从那天起俄尔觉得赫伯特像是一个自己从来不了解的陌生人,他难以自制的对赫伯特产生了厌恶,以及深深的恐惧。 他无法不害怕这个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方的内里是一辆随时有可能失控的列车,他实在是不想成为轨道上最先被压死的人。然而他在最开始做出决断的那一刻从未想过能够会变成今天所见到的,残局般的景象。 熹微的晨光中,俄尔的灵魂从他的躯壳中爬起来,摊开了一张纸,开始亲手提前写下自己的遗书。而瘀滞在眼眶中太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把床单染得腥红。 对俄尔来说,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星期五的下午,一样寒冷阴沉的天气,一样拥堵的交通,一样繁华的街道。赫伯特刚完成一个大单子,从没完没了的昼夜颠倒里摆脱出来,俄尔的工作也才告一段落,短时间内再也不用担心会因为低血糖昏倒在办公室里了。两个人时隔多日终于能够开一辆车回到曼哈顿的家里,在双方都坐在餐桌边的情况下认真的吃一顿饭了,为此赫伯特还特地给俄尔买了一盒限量的高可可含含量的巧克力作为庆祝的礼物,俄尔则提前一天把堆积在办公室里的各种晦涩难懂的读物带回了家。此外他们在上班时间絮絮叨叨的商量了半天晚餐的内容,还说了很多无关痛痒的内容,直到手机微微发烫也没有谁主动提出要挂电话的。在旁人看起来十分的瞎眼,幸亏是在封闭的办公室里,受害者不是很多,不过他们最终分别被忍无可忍的梅琳达和碧昂斯不约而同的赶出了办公室。 “哦,现在麻烦了,我被赶出来了。”俄尔在办公室门口蹲下,不甘心的挠了挠门,却只得到了梅琳达愤怒的一声怒吼。按照俄尔的经验,最起码一个小时内梅琳达是不会把自己放进去的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了,直接和我一起走吧。”赫伯特倒是很坦然,他已经施施然的往地下车库前进了,作为任性了也没几个人敢管的存在,赫伯特在电话那边极力游说俄尔和他一起早下班:“现在这个时间还来得及去买甜点,你不是抱怨说每次下班去招牌的蛋糕和曲奇总是卖光了吗?我们可以多买一些,然后明天下午能安安心心的在家喝个下午茶。” 俄尔基本上没有怎么多加犹豫就被赫伯特说服了,他四下环顾后飞一般的快步跑向电梯间,后摆开尾略长的西装外套被扬起来,就像某种禽鸟漂亮的尾巴。因为跑得太急,俄尔跟赫伯特再开口说话的时候略微带着喘息:“我现在就走,等下了楼再给梅琳达发讯息好了。对了,开谁的车?” 赫伯特沉默片刻,在俄尔疑惑的喂了两声后,声音沙哑的说:“宝贝,你喘的真性感。”骤然遭到调戏的俄尔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把手机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我今天可是专门买了数量足够的避孕套呢。”赫伯特低沉的又笑了两声,感觉到俄尔快要准备揍他了这才戏谑的转回到正题上:“开我的吧,你心爱的大切诺基实在不适合高峰期开上路,还是留着它改天在野外继续发光发热好了。” “哈?”俄尔火大的捏了捏手指,格外不屑:“至少我的车被追尾后只需要维修保险杠,你的跑车实在太矮了,被随便撞一下基本上车尾那一块就全完了。” 赫伯特无奈的说:“奔驰的尊严在你这里真是被践踏到了脚下……车的功能之一真的不是用来给你撞的,你最近没有再发生故意踩急刹车让后面随便冲你摁喇叭的车追你尾的事吧?” “没有啊。”俄尔靠在电梯角落漫不经心的点着键盘给梅琳达发信息,他单手摸过身上唯一的口袋后有点后知后觉的问赫伯特:“对了,你有把钱包和门钥匙带出来吧?除了车钥匙,我的其他东西都留在办公室了……我记得车上只有之前留下的乱七八糟的资料档案。” 赫伯特那边的声音在压抑的安静后带上了回音的空旷感,俄尔还清晰的听到了他转钥匙的响声声音。“当然带了,”赫伯特回答:“你在街对角的咖啡店等我,我二十分钟内到,如果不堵车的话。见鬼,我的车怎么不见了……俄尔,你听到了吗?不要站在外面等,现在外面还在下雪。” [梅琳达,鉴于我回不去,所以就提前先走了,剩下的整理工作就交给你了,记得帮我把钱包和钥匙都收到抽屉里,车里没有拿上去资料我周一会带给你的,顺便祝你周末愉快,:)] “我听到了。”埋头发短讯的俄尔再三确认无误后摁下了发送键,顺便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娇弱的美国佬。” 赫伯特耳朵很尖的听到了,立刻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好了我挂了。”俄尔没有再等赫伯特说些什么,当即挂断了电话,再没完没了下去赫伯特又会把这些账全部归到床上算,适可而止才是最明智的。 屏幕还亮着的手机疯狂又连续的震动了起来,俄尔深吸了口气,走进充满雪水清醒寒冷味道的车库,一边接受梅琳达的电话轰炸,一边开始回忆昨天早上无比困倦的时候把车顺手停到哪里了,那天早上他刚冒着雪从新泽西州的一家公司回来。连续工作了22个小时,又在大雪里被堵在路上一整晚,俄尔几乎是刚把车熄火就栽到方向盘上睡了过去,最后据梅琳达说是巡查的警卫及时发现、并把他从车里背出来送到前台的。 然后无法避免的,俄尔想起了他才告别的那位客户,那种时刻被人监视、窥探内心的感觉让他浑身窜起了鸡皮疙瘩。俄尔难以抑制的烦躁起来,所以当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比周围的车大出两圈有余的大切诺基、拉开车门以后,没有先去碰副驾驶上摞得造型十分后现代化的纸质文件堆,而是先拿出了储物箱里的香烟。浓郁的烟草混着薄荷的味道,立竿见影的缓解了他的不适。等到赫伯特的车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刚好抽完一支。 赫伯特降下窗户,用称得上愤怒的表情极具威慑力的盯住俄尔。他褐色的眼睛冷的像冻起来的茶冰,棕色的好似羊绒般的头发在冷风的倒灌下飞扬着,带着极强的反派气场。俄尔对此却置若罔闻,他迎着曾让很多人胆寒的目光,自顾自的说:“说真的,我觉得你当初不该诱使我和你干一行的。”他拍掉自己身上的雪,坐进车内,把装着文件的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3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3 硕大纸袋粗鲁地扔到了后排,拎起自己不知道哪天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如果我去做海洋生物养殖的话现在的生活应该能悠闲点。” “然后我就得去海边见你了?人鱼王子?”赫伯特拿他这样毫无办法,尽管俄尔不再像过去那样直白,使他哑口无言。他只好舔了舔嘴唇,在俄尔脱西装外套的时候伸手帮他系上了安全带,宣布这件事就样没头没尾的告一段落了。 然后在车停在下一个红灯前的时候,两个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湿润又绵长的吻。 赫伯特紧紧扣住了俄尔的后脑勺,俄尔则热切的搂上了赫伯特的脖子。实在是太过久违了的亲吻,两个人都异常投入,唇舌相接的瞬间俄尔几乎以为自己碰到了哪个电源口,全身弥漫着过电似的刺激,酥酥麻麻的,他甚至产生了赫伯特的唾液是甜的的错觉…… 等等,或许不是错觉? 俄尔松开手,强硬的把赫伯特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狐疑的问:“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赫伯特挑挑眉,露出一个有点意外的表情,他侧身递给了俄尔一盒不知道之前藏在了哪的巧克力。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对于糖分的敏感度这么高,吃完后我可是直接用咖啡漱了口。”赫伯特看着前方变绿的信号灯,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松开自己的领带:“特地让碧昂斯在开会的间歇出去买的,刚好抢到了最后一份,在来的路上我尝了一块,切身的体会了一下让常年低血糖的人迷醉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 “感觉怎么样?”俄尔往嘴里送了两块巧克力,感兴趣的追问。 赫伯特隐隐觉得自己的牙又开始酸了起来,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单纯是腻,已经甜到会让人发苦的地步了,我觉得加一些果仁一起吃会好一些……现在这个时间抵达蛋糕店稍微有点危险,你先——”他的话尾断在了喉咙里,因为一只冰凉的手绕过了他的后颈,正圈着他的脖子,一下下的摩挲着他的下颚,轻柔又挑逗。俄尔目不转睛的看着赫伯特,赫伯特也看向他,两个人同样炽热的吐息交汇在一起,带着彼此身上香调不同的古龙水的味道。 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奇异的玫瑰甜味。 过了很久,赫伯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想吃蛋糕了吗?” “想。”俄尔说。 但是我更想要你。他的表情这么回答,而赫伯特很显然是看懂了他的潜台词。片刻沉默后赫伯特狠狠踩下了油门,用差不多是当前路段能达到的最高时速在开车。当又一次换道失败后,赫伯特难得失控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真该开你的车!” 俄尔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种黏黏糊糊的气氛一直包裹着他们两个,俄尔的耳朵越来越烫,每一次抬头的时候总能对上后视镜里赫伯特的眼睛。俄尔最终遮住脸,强迫自己看向窗外。再这样下去对视超过五秒,他们两个说不定就会在车上滚作一团。耐性随着时间的推延一点点的被欲望吞噬,车里狭小的空间变得有些窒息,他们两个都不再说话,看上去似乎都很平静,但是在走进电梯里的时候赫伯特却若无其事的脱掉了西装外套。 松垮垮的套着大衣的俄尔低下头,从电梯间反光的箱壁上注视着赫伯特的一举一动。此时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不断跳跃着,变成了即将响起的短跑发令枪。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个便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了一起。赫伯特撕咬着俄尔的嘴唇,吮得俄尔的舌头生疼。而俄尔用尽最后一点理智,用从赫伯特身上掏出的钥匙摸索着打开了房门。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谁的脚步不稳,两个人滚到了地上去,没有任何缓冲的直直摔到了地板上。 俄尔还记得用肩膀卸力,不过即便如此他在木地板上撞得咚了一声,声音闷闷的穿透了他的胸腔。赫伯特则勾着俄尔的下巴跪趴在他身上,用脚踹上了门,他的手指从俄尔的手背一直流连到了他肘关节的部位,捏出了个小小的红印:“要绑起来吗?” “不。”俄尔腰腹用力在身上还趴着赫伯特的情况下抬起背,脱下了丧失了遮蔽功能的衬衫,在与赫伯特接吻的间隙说:“先……来一次,轻一些,我有点累。” “没问题。”赫伯特握住俄尔的腰,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把他提着抱进了怀里,手指自然的探了下去。 等到两个人总算能正常的进行交流的时候,已经是做过一次以后的事情了。俄尔高潮后总算被赫伯特松开了嘴唇,他立刻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推了几下还压在他身上的赫伯特,催促他:“起来,这样很疼。” “明明之前这样你都不会难受的……”赫伯特懒懒的撑起身吻了吻他的脸,双手扶住俄尔大腿的根部,缓慢的从对方腿间退了出去,俄尔忍不住随着赫伯特的动作颤抖起来。他的双脚交叉着,腿仍然缠在过紧的西装裤内,被高高的架在赫伯特的肩膀上。这种姿势相当于让一个人平坐下来,用自己的胸口去紧贴大腿,实在是有些考验柔韧性。俄尔因为最近比较忙,只有跑步按时坚持了下来,其他活动都没有再继续下去,因此今天格外的辛苦。那种韧带在被迫拉伸的无法形容的疼,还有被插入时的胀,让他很容易就兴奋并且射了出来。 赫伯特帮俄尔把他的腿从裤子里解救出来,又耐心的按摩起饱受折磨的大腿内侧。不过很快,赫伯特就停了下来,他把手放在俄尔的大腿根部等了一会,饶有兴趣的对俄尔说:“你这里还在发抖,感觉好可怜。” “闭嘴。”俄尔从床上坐起来,斜靠在床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香烟。过于饥渴的欲望得到了舒缓,此时他也不是特别急着再来一次了。他翻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向赫伯特喷了个烟圈,总算理直气壮的调戏了回来:“你这么说话真像个变态。” 赫伯特侧躺下来搂住俄尔,先吻了吻俄尔耳垂上鲜红的宝石耳钉,又色情的流连在肩胛骨上漂亮的拉丁文刺青。眼前的这个人,这具身体。长期的运动锻炼让他学会如何更好更有效的控制发力,紧实的肌肉都附着在细长的骨骼上,一点装饰性的突兀的肌肉块都没有。线条流畅而优美,筋骨分明,他低头甚至都能看到脖颈后那几个明显的骨节。哪怕看起来瘦弱,也难以掩盖他可怕的杀伤力。他无意识玩弄着俄尔左边的乳头,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去穿个乳环?” 俄尔叼着香烟的动作顿时停滞了,他认真的愣着想了会,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感觉好疼。” “你在耳骨上打的第三个耳洞不是才刚好?每一次都热衷于在那种位置打耳洞,但是又不肯带耳环。”赫伯特叹气:“我两天前还看到一对非常适合你的耳环,可惜你只肯带耳钉。” “耳环实在是太奇怪了,况且这两种怎么能一样?”俄尔想了想又说:“……也许试一次就会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4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4 上瘾也说不定,但是我现阶段还没有尝试的打算。” “好吧……”赫伯特发出充满遗憾的叹息,他支起身子,枕着俄尔的肩膀,借着他的手抽了一口烟:“怎么了?新送走的这个客户很难缠?你上车前不是还抽了一支?” 一提到这个俄尔就心烦,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 “嗯,另一种意义上的难缠。”他又吸了一口,让神经沉浸在烟草的麻痹作用中,向赫伯特解释说:“他是个心理医生。” 赫伯特立刻露出了很玩味的笑,在凑上去吻俄尔的时候哼出了一声呢喃。 “哦?” 俄尔喷出口烟雾,伸手把烟在茶杯托盘里按灭:“总觉得被那样注视着特别煎熬,对了,他在走之前还给了我一本测试题。说是根据测试结果进行有效心理干预能预防心理变态,我翻了翻觉得还挺有趣的,要做做看吗?” “好啊。赫伯特沉默了一瞬间,随即点了点头。 俄尔并没有反应过来赫伯特的沉默意味着什么,他翻开了那一沓试题,点燃了导火线。 08(2)积木坍塌 俄尔不知道在那一刻,他亲手放出了会给自己带来灾难的厄运,本来只是一个调剂感情的小游戏随着赫伯特的回答不断向后推移变成了关着怪物的箱子,俄尔握着铅笔,看着眼前的答案,再一次对照着统计成绩的表格,忍不住有点惊慌。那种近似于大考结束后对答案却发现自己的答案全部都是错误的无措的慌张。他把表格伸到赫伯特面前,示意对方自己看:“你的数值为什么……这么极端?” “你说呢,亲爱的?”赫伯特毫不在意的推开印满了字迹的纸,凑过来抱住俄尔的腰。“只是个测试而已,别放在心上。”他说着,暧昧的摸上俄尔光裸的脊背,又吻了吻俄尔的肩膀:“说起来,你难道已经满足了吗?” “不,但是——”俄尔被赫伯特半强迫的吻住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接下来的两次赫伯特都非常的……粗暴,而且一直采用的是蛮横的背入式,俄尔被压在床上,力度大到他都能清楚的听到床垫不堪重负的响声。因为腿被向后提着不好施力,他几次忍受不了奋力挣扎却又推不开赫伯特。当俄尔拼命想要扭过头去想要看赫伯特的脸的时候,却注意到对方压在他身侧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用力到手背上的骨骼和血管像是凹凸不平的小山丘一般。 赫伯特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压抑着一些让俄尔本能感到恐惧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俄尔的不安并没有被情欲完全淹没。 漆黑,漆黑又寒冷,黑暗中有什么在喧嚣中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真的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关灯后你总会觉得房间角落有阴影在晃动一样。即使俄尔在梦境中是站在人群中的,那种不安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所以当人群一哄而散,脚步声在尖叫里逃向各处的时候,俄尔也跟着跑了起来。 “这是梦。”他这么告诉自己,但是无法让自己的双腿停下,也无法醒来。他只好跟着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跑向走廊尽头的公共浴室,那里是唯一一个不断传出声响的地方——似乎有龙头在漏水——按理说是最不适合人躲避的地方,可是当俄尔挨个打开隔间的门的时候,里面每一个都站着躯体漆黑的人。 每一个人都有和自己一样的脸。 俄尔本来应该转身逃离这里的,可是他却鬼使神差的走向了一个他莫名知道是空的的隔间,他打开门,钻了进去,现在这里每一个隔间都是相同的了。 建筑物里充斥着惨叫和血腥味,只有这里,这个角落只有水声在回荡。梦境中时间流速总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俄尔觉得自己只等了一会,可他踩在湿滑地板上的脚却冷的像冰块。 终于,外面的杀戮声终于远去了,那只带来无数恐慌的怪物慢吞吞的走向了这里,它身上沾染的血液被热水冲开四处流淌,锋利的刀尖在瓷砖地板上摩擦,但是周围仍是安静的。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门被打开了,怪物在走道里游荡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味道浓郁的血水流淌到了俄尔脚下,就在他屏息防备着怪物靠近的时候,他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他克制不住的大叫出声。 ——那怪物长了一张赫伯特的脸。 俄尔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急促的喘着粗气,连带着吓到了他身边正准备凑过来吻他的赫伯特。 “哦不!”俄尔呻吟着倒回到了床上,他抱怨:“梦到被怪物一直追着就算了,怪不得怪物还长了你的脸。你起床这么早要去干什么?” “去买点食材,冰箱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早安吻而已。”赫伯特无辜的说。 “你快点走吧。”俄尔把自己埋进被褥里,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不知道是受到残留噩梦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刚才那一眼他觉得赫伯特非常陌生,像是……换了个人。 “好吧好吧,那我走了。” 赫伯特的声音远去,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当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俄尔跳了起来,他在某种奇怪冲动的驱使下拿起昨晚扔到了地板上的题目,自己快速的把还有印象的答案写了下来。 “我一定是疯了。”俄尔唾骂自己这种鬼使神差的行为,怀着不安又忐忑的心的把书翻到了最后查了查结果。 结果他自己的所有症状都是吻合的。 那么…… 俄尔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依据下意识按照赫伯特的数据开始寻找结果。 他喃喃:“反社会人格……” 完全陌生、不过听起来格外危险的词语,仅从词面意思出发俄尔就已经有了无数个可怕的猜测。他震惊的放下书,想要用手机先简单查询一下,结果慌乱之中他弄掉了笔,笔直接掉进了床缝,他烦躁的骂了一声,把手伸下去想要把笔拿出来,却摸到了一个暗槽。 那里藏着一整套大大小小的刀具,以及三把装满子弹的枪。 没有人能想象俄尔那一刻的心情。 俄尔从床上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胡乱穿好衣服,慌乱地想要离开家。虽然他并不清楚能去哪,自己又要做些什么,他满脑子都被一个念头牢牢的占据了:赶快离开这里。可当他打开卧室门的时候,他却看到了本应该出门、此刻却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观察着他的赫伯特。 赫伯特站起身向俄尔这个方向走了两步,脸上带着一股近乎病态的冷漠,他质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俄尔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想要和他拉开距离,直到他将背贴在了冰冷的墙面上才回过神来,他干涩的解释道:“梅琳达临时有点事情要找我……”然而他实在是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在赫伯特无机质的眼睛注视下,本能对他拉响了警报,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赫伯特嗤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上一次对我说谎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5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5 在这种古怪又危险的关头,俄尔猛地想起两个人曾经一起去宠物店,他无意间回头看到赫伯特注视着笼子里动物的眼睛,极度的冰冷,和他平时发怒完全不一样,那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明明是会让人感到温暖厚实的褐色,却在那一刻看起来像是冷血动物的瞳孔。俄尔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在大脑反应过来前,他不由自主的说“……我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你要和我分手?” 赫伯特得出了一个奇怪的结论。俄尔下意识的想辩解:“不,我只是,只是突然觉得你很陌生。” 赫伯特冰冷的笑了:“是因为我是反社会人格吗?” 俄尔哽咽,他终于察觉到了赫伯特的不对劲。对方完全处在一种在他看来沟通不能,逻辑完全下线的状态。而且从这么看起来似乎对方从昨晚就已经在准备这一切了。等待着,防备着,然后不给他任何交流机会的给他直接定罪? 这算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再也无暇顾及所谓的反社会人格是什么东西了,那种对对方可以肆无忌惮的争吵的熟悉感重新占据了上风,俄尔察觉到自己的怒气缓慢上升,在愤怒控制下,他瞪着面无表情的赫伯特,厉声反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手边放这些东西?手枪,还有两把刀!你是想杀了我吗?“ 没有回答。 俄尔咬牙切齿,怒吼:“是的,直到今天我才确认你就是个疯子……让开!” 赫伯特没有动,也没有表情,他看起来有点可怕。然而怒火不断高涨的俄尔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对方的反常,他开始干脆的挽袖子,并且再一次重申:“你给我让开” 随后赫伯特扑了上来,他们两个扭打到了一起。俄尔很轻易的就把赫伯特抵在墙上,他没有想到赫伯特竟然冲动到会有主动和他打架的一天。然后,因为俄尔在惊讶中短暂的走了一下神,下一秒,俄尔听到破空声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花瓶狠狠击中了头,眼前一黑,他立刻倒在了地上,被花瓶的碎片扎伤。 还没等俄尔缓过来,赫伯特已经按着他把他双手反绑了起来,用尼龙绳从手肘开始粗糙的缠绕,俄尔简直暴怒,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毫无理智的挣扎了起来,还伸出腿去踹赫伯特。结果本来不算难解的绳结因为他的挣扎结反而缠死了,赫伯特倒是被他踹的失去平衡,但是仍然没松手。 两个人像疯狗一样在布满瓷质碎片的地上扭打在一起,滚作一团,不知道撞上了多少家具坚硬的棱角。直到赫伯特摁住轻微脑震荡俄尔的背把他抵着脊椎压在地上,扯下他的裤子,再次强行进入了他。 “你疯了吗混蛋!” 俄尔破口大骂,试图仰头去撞赫伯特,对方不为所动,紧紧从背后掐住俄尔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拿起一把刀,把刚才被花瓶玻璃碴扎出来的伤口划的更深了。 如梦境一般,鲜血四处蔓延,而那只怪物出现在他面前,抓住了他。 09 致幻成瘾 赫伯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修长,指甲都修养成完美的圆弧形。他身上穿着网球队的制服,腋下还夹着一个网球拍。然而他手上拿了一份和他此刻装扮格格不入,厚度十分可观的纸质报告,那是他的好友弗莱格——一个总是自顾自沉浸在灰暗情绪中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帮他带来的。上个星期,他们班级里的十几个人为了配合老师某个奇怪的课题研究,全体都去做了心理评估测试。也正因为如此,弗莱格因为报告上“有轻微抑郁倾向”这几个字眼大惊小怪的嚷嚷了半天,好像他下一刻就会悲伤的开枪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一样。但是,事实上是,就算世贸大厦遭到恐怖袭击,这种事也还是不会发生的。 而现在这份报告是赫伯特自己的,即使他认为这东西毫无意义,尽职尽责的、或者说太过无所事事的弗莱格还是特地找到网球场来,把东西送了过来。 就不应该让他来,赫伯特不耐烦的想,他随便翻了翻自己的报告,用这一沓废纸给自己扇了扇风。“嘿,伙计,听着。”注意到弗莱格似乎还有继续自哀自怨下去的趋势,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对方:“只是倾向而已。”赫伯特重新瞟了眼自己的报告:“哦,我是反社会人格?听起来真酷是不是,像个大反派,但是我并没有像个危险分子不是吗?你大可不必——”赫伯特猛地止住了话头,因为他敏锐的注意到弗莱格有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还没有等他再说什么,对方慌不择路的掉头就跑。 从那天起,弗莱格就从他的生活中隐形了。或者准确的说,有很多人,很多朋友都从他的身边淡去了身影,而且校园里竟然开始产生各种各样诋毁他的谣言,从“赫伯特是个疯子,他的父母也是,他们全家都有精神病史!”一直到“赫伯特是个可怕的连环杀人魔,他受到过纳粹式的培训,随身带着枪和毒气弹!”应有尽有——这种只会发生在被群体欺凌、孤立、排斥个体身上的事情,有朝一日竟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是吗?赫伯特抱着书推开图书馆的门,将身后的窃窃私语隔绝在玻璃门外。他很清楚源头是谁,不过他什么都不能做。无法与人争辩,连半句反驳也不行,那只会助长嘲笑和谩骂,毕竟要知道,很多人根本不认识他,不了解哪怕一星半点的事实,更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需要一些劲爆的噱头,一个可以被围攻的对象来尽情的宣泄自己。当然,你更加不要妄图摆脱这些,它们会成为你留在地面上的阴影的一部分,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像所说的那样,被新的谣言替代、慢慢淡去,这种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一旦有任何的可能,它们就还会复发,比癌细胞能带来的杀伤力还要巨大。并且,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你的记忆中。 赫伯特明智的减少了自己在户外出现的频率和时间,然而人群在他背后窃窃私语的糟糕状况也仍维持到他毕业。这不是说他在读高中乃至大学的时候就完全摆脱掉这些荒诞的言论了,而是他学会了活的更加的无懈可击。他学会了伪装和欺骗。他身边的朋友更多了,而他按捺不住时所作的事情也越来越疯狂,却再也没有人对此产生质疑。 高傲,出色,以及热爱冒险,正逐渐成为他个人的标签。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介意。 赫伯特从没为自己的不正常狡辩过,曾经因为感受不到害怕,因此他就像谈论天气一样随口将应该隐瞒的心理状况说了出来,毫无隐瞒的。结果他身边的人就像逃离瘟疫一样逃离了他,他曾为此感到痛苦,是的,痛苦,即使能够被刺激的阀值太高,他也仍然是有感情的,就比如现在,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造成的影响。 人格缺陷是天生的,既然你们可以接受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6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6 小儿麻痹,可以接受白化病,可以接受阅读障碍,甚至对于天生同性恋的态度大部分人也是温和的。我有足够的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吗?明明你们之前都像蜜蜂追逐鲜花一样围绕着我,用热切又痴迷的眼睛注视着我,以成为我的朋友而沾沾自喜。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用看杀人狂的眼神看我? 背叛。 这是背叛,一个接着一个的。 在梦中,赫伯特平静的看着很久之前的自己,那种愤怒,那种宛如海啸、能吞噬摧毁一切的愤怒又再度涌了上来。他想起俄尔看过来的眼睛,还有他被试题半遮挡在阴影中的面庞,那里有他绝对不会错认的恐惧。他试图欺骗自己,告诉这些都是他的错觉,但他又隐隐的松了一口气,像是亲手挤开了充满脓液的伤口,释然,还有疼痛,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估计很可怕。 所以他含糊的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然后强硬的把俄尔翻过身,狠狠的压着对方的脊背。有那么几秒,赫伯特完全不想看到俄尔的脸,不想看到对方脸上有可能出现的憎恶。这个念头一出现,他死死压抑在心底的可怕念头又再度浮了上来,他甚至需要用上全部的精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拧断俄尔颈骨的冲动。赫伯特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刀,他在床边的暗槽里放了很多把,每一把刀他都精心挑选并且定期保养,像件充满冷意的艺术品。这只是为了防止未来某天他在割开俄尔血管的时候,要用上粗制滥造的便宜货——俄尔一定想象不到有很多个夜晚,赫伯特搂着自己,枕头下就放着随时可以轻易致他死亡的凶器。这些没有派上用场的东西在天亮的时候又会被赫伯特收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俄尔一整晚都睡得极其的不安稳,眼球总在不安的转动,似乎是在做噩梦。而他松松的搂着俄尔,在漆黑的房间中注视着对方,感觉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压抑——很有可能是悲伤,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所以呢?接下来会不会是你? 赫伯特俯下身,想要去吻俄尔,却被突然惊醒的俄尔下意识的推开。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到借口离开房间的了,他几乎是一刻也不敢多停,更不敢回头与俄尔对视。他木然的把大门打开又关上后,无声无息的坐在了沙发上,安静的等待可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死亡宣判。 然后他看到了急着想要逃离的俄尔,彻底的失控了。 赫伯特睁开眼睛,从令人难堪的浸满旧事的噩梦中醒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这是第十个晚上,他仍坐在他借来的十分普通的车里,抬头就能看到俄尔新租公寓亮着灯的窗口,而向下则能找到那个在街道尽头鬼鬼祟祟的跟踪狂,那个恶心的败类脸上露着令人作呕的笑,神经质的把弄着手上的尼龙绳。接着,俄尔房间的灯光熄灭了,那个男人难以自持的挽起袖子,准备从植被茂密的围墙外翻进去。与此同时,赫伯特挂掉电话,打开了车门。 但是俄尔是不可能真正离开他的。 赫伯特淡漠的想着,看着跟踪狂在警察的喝止中慌不择路的摔到地上哀嚎不止。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向俄尔坦白,却总是在话要出口的时候犹豫。没有办法,俄尔有着一种过于单纯简单的生活状态,他不擅长捕捉他人的情绪变化,更不擅长及时做出反应。他们家一共有五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这也就造成了如果不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欲求或者别的什么,即使是早餐也很有可能吃不到自己想要口味的果酱。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难以揣测俄尔会对他的坦白做出怎样的回应,更无法承担俄尔选择离开他的风险。 尝试过毒品的人之所以总是难以戒除,正是因为尝到了那种无法从现实中获取的快乐。俄尔对于赫伯特来说,意义则远胜毒品。他无法想象失去了俄尔的生活,也不愿意再回到过去那种非要疯狂到把自己折腾到必须要进医院才能获取“情感”的生活了。当他怀抱着俄尔醒来时,怀里青年虚弱的脸让他浑身升起难以形容的颤栗感。他曾有过很多很多的床伴,仅仅能够通过注视就能轻易做到这种程度的,俄尔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里寄居着一个悲哀的灵魂。”赫伯特这么对自己说。 有很多人都认为俄尔能遇到他十分幸运,却没有人察觉到是他无法离开俄尔。而更加可怕的是随着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增长,他就像寄生植物那样牢牢的把俄尔和自己连在了一起,他向所有人展示他们坚定的感情,并且制造出一种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错觉,他也确实做到了,不得不说,做的还很成功。 仅仅为了所谓的虚幻的爱的感觉就要离开我吗?明明我们两个是如此的适合对方。当然俄尔如果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一定会崩溃的。 赫伯特捂住脸,低低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他用掉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像个幽灵一样如影随形的徘徊在俄尔身边,并伺机趁虚而入,缓慢的瓦解掉了对方的决心。要知道,俄尔是一个直接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果断的人。他更擅长依靠自己敏锐的直觉,像野兽一般做出选择,所以当他真正遇到什么无法简单解决的棘手的事情时,他只会逃开。 只要不放开他就好了,只要不放开他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接受了。 赫伯特打开门,拿着止痛药和消炎药走向仰躺在床上的俄尔,对方似乎是再度睡着了,英俊的侧脸在漏进房间的一点阳光中看起来尤为圣洁。他坐在俄尔身边,给对方倒了一杯温水,手掌温柔的拂过脸颊,最后轻轻抓住了俄尔的脖子。 他很多次都想要直接杀死俄尔,让他长眠在梦里。在俄尔无意间提到他反常的时候,在俄尔质疑他无法控制的疯狂的时候,在俄尔因为吵架试图离开他自己去冷静的时候。每一次,每一次,尽管他知道俄尔的反应非常正常,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有一次他已经捂住了熟睡中的俄尔的嘴,用打开了保险栓的枪对准了俄尔的心脏。 “我伤害你,因为怕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苦。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的身旁,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唇上。 因此我轻松地说东道西,把我的心藏在言语的后面。”赫伯特看着俄尔熟睡中有些痛苦的脸,伸出手去抚上对方紧皱着的眉,以微弱的声音喃喃,倾诉着自己无法具体描述的心情:“我粗暴地对待我的痛苦,因为我怕你会这样做……从你眼里频频掷来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远新鲜。” 事情还有转机,还没有到最终逼不得已的时候。 赫伯特最终还是松开手,轻轻的拍了拍俄尔的脸颊,叫醒了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俄尔。 俄尔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用手挡住了阳光。“不太好。”俄尔回答道,皱着眉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7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7 揉了揉眼睛,幅度极小的翻了个身,以奇怪的姿势侧躺在床上,似乎是疼的厉害。 赫伯特拧开买来的药油往手上倒了一些,小心的避开了俄尔身上的伤口,为他按摩起来。 “……我刚才,认真的想了想。” 等到房间里被药油中薄荷和别的什么成分刺激清凉的味道填满,俄尔闷闷的开口,背对着赫伯特说。 “嗯。”赫伯特平静的应了他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我想,我有些害怕你,但是离开你我又很难过,同时,这两个月我也非常的不愉快。”说到这里,俄尔握住了赫伯特的手,他转过身来,用一种很难描述的眼神仰视着赫伯特。金色的阳光下,他同样灿烂的头发松散乖顺的落在脸颊的两侧,露出他苍白的脸庞,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则充斥水雾。俄尔看上去就像一个正虔诚的向神祷告的信徒,一个天使。 “所以你来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做。” 赫伯特弯下腰,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平静满足的笑意,疯狂、偏执和阴暗一同离开了他的灵魂,此刻他无比的美好。他将嘴唇贴上俄尔的心脏,轻轻的说:“我们继续在一起好不好?” 我可能无法爱你,但是我会照顾你,帮助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样还不够吗? 赫伯特感觉到俄尔轻轻的点了点头,回抱住了他。 ‘我伤害你,因为怕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苦。 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的身旁,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唇上。 因此我轻松地说东道西,把我的心藏在言语的后面。 我粗暴地对待我的痛苦,因为我怕你会这样做。 我渴望从你身边走开,我不敢,怕你看出我的懦怯。 因此我随随便便地昂着头走到你面前。 从你眼里频频掷来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远新鲜。’ ——泰戈尔《我想要对你说出我要说的最深的话语》 10 恐惧通告 菲舍·希夫曼疲惫的放下预约的记录本,把自己扔进足够柔软但是本来是供客人休息的沙发里,让自己昏昏沉沉的头被靠枕托举起来。睡意宛若薄纱般覆盖住了他的身体,他温驯的顺应感官,闭上了眼睛。 感谢上帝,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预约上门,按照这个趋势保持下去,一整天他都能这么消极怠工。 虽然作为纽约享有一定声誉的心理诊疗室的负责人,菲舍清楚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需要联系一些状况不太乐观的客户,了解他们后续的情况、及时解决问题或者调整对他们的用药方式,但是请不要是现在,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毫无干劲可言,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毕竟他刚刚从加州、从对他来说一个无比重要的人身边回来,对方消极的态度,以及在他看来十分糟糕的情况让他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尝试全部都是徒劳的。任何人遇到这种似乎只有自己头脑发热的情况感觉都不会好,更何况他清楚的明白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种行为仍然不会停止。 感觉自己像个蠢货,不是吗? 身为心理医生,菲舍清楚自己的心理状况也出了问题,过于偏执、还有逐渐对很多无关那个人的事物丧失兴趣,然而短时间内他还不想系统的去治疗,同时为了避免出现严重的问题,他只好简单的用药物进行控制。想到这里,菲舍挣扎着伸出手,在沙发旁边摆放着茶具和书本的小柜子上面找到了触手冰凉圆润的药瓶,他闭着眼睛给自己倒了两粒胶囊,直接含进了嘴里。他没有力气去倒水,更不想给助理打电话特地让对方跑一趟,胶囊的外壳会逐渐被唾液融化,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被咽下去。在这期间,就让他睡吧。 不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见鬼……”菲舍捂住头,含糊的咒骂了一声,却不得不痛苦万分的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因为会被助理转接进来的电话都是来访过的客人,他不带感情的扯起嘴角:“希望不会是什么要命的问题。” 菲舍拿起了听筒。 “喂,希夫曼医生?我是赫伯特,赫伯特?威尔肯。” 听筒那边想起了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柔滑的声音,十分迷人,所以菲舍只是愣了几秒就立刻回想起了对方是谁。他轻轻嗤笑一声,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厌烦。 “原来是你啊。” 对方沉默了一瞬,口吻突然变得阴郁起来:“你似乎很不愿意接到我的电话?”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来打扰我。”菲舍端起桌子上冷掉的残茶,把黏在舌根处最后一点胶囊的外壳冲了下去:“你的病治不好,而且你也不在乎能不能治好,我更加不在乎你能不能治好。不过虽然我不在乎,但是你的危险性却仍然无法被忽视。所以——” 他耸耸肩:“在我挂断电话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差点就杀了他。” 多么悲伤,充满不安的声音,足以让整个世界褪色的颓唐顺着声音涌了过来,淹没了一切,以至于之前同样沉浸在沮丧气氛里的菲舍一度都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内容都是些什么,他也被对方传染了。 菲舍握着听筒,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是由那个男人发出来的,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耀眼的男人。有些人似乎不用说话,那种拥有的成功者、以及食物链顶层优胜者的气息都会显露的淋漓尽致,当赫伯特第一次来拜访他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是自己惹上了什么大麻烦。然而赫伯特只是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表情既拘谨又灰败,双手紧紧的缠在一起,向自己倾诉他是怎么想亲手杀掉自己的情人的。 悲剧,就是善的冲突。1 冷不丁的,菲舍想起了这句话,他撑着头,审视着赫伯特有些语无伦次的诉说,他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矛盾——某种无师自通的柔软情绪,还有自身难以控制的冷硬在相互对抗,折磨着他自己的内里。 “如果不停止下来,迟早你会逼疯你自己。”他听到自己这么警告对方,语调冰冷的都不像是自己在说话:“你应该清楚反社会人格是一种多么容易使你陷入疯狂的病症,在你失去控制前,离开对方,离开刺激源。” “……我对这一点非常清楚,但是我做不到。”赫伯特有些痛苦的靠在沙发上:“我做不到……” 菲舍突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的刺眼,他曾在自己深爱的那个人身上几十次、几百次的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明明清楚这样有多危险,明明知道多么疯狂,却仍然选择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他几乎是愤怒的送发泄后冷静下来的赫伯特离开,并且从诊疗名单上拉黑了对方——他清楚自己这是在迁怒。 既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憎恨这些做出了相似选择的人。 是要有多疯狂,才会放任自己睡在炸药堆的顶端?难道就不担心有一天会结束掉自己或者别人的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8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8 性命吗? 等等,死? “你刚才说什么?”菲舍突然反应过来,像被针炸了一样,他用过于尖利的声音对着听筒那边大喊:“你说你差点杀了你的情人!” “是的,”赫伯特用游魂一样的语气说:“他现在在急救室抢救……不,我只是想问,我还有可能爱上一个人吗?” 他显而易见的沮丧了下去:“也许,我真的就要放弃了。” “这个不是重点!现在,仔细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菲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翻开了诊疗时的记录本。假如看到悲剧的征兆却放任它继续发生,没有哪个健全的正常人会高兴的。 “我们……我们在做爱,然后我有些过火,俄尔挣扎了起来。” “然后呢?你打他了吗?还是说直接用了刀?” “不,我把他绑了起来,从背后。接下来我有些记不清了……那种一片空白的恍惚感,等到我重新看到东西,我才发现俄尔已经窒息了。” “上帝呐……” 菲舍忍不住握紧了笔,颤抖的再也写不了一个字。 “我立刻松开他,给他做了急救,又打了911。” “等等。”菲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站起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你需要一个紧急的心理疏导。” 从来没有超速的菲舍在赶去医院的路上连闯了四个红灯,他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一点就会看到新的悲剧被缔造出来。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急切过。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即使清楚自己此时坐在赫伯特身边也不能保证俄尔平安无事,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看到了与伊斯德身上发生的悲剧相同的味道。与之前冷淡又厌烦的态度不同,他拼劲全力想要避免糟糕的结局出现,仿佛这样他就能永远挽回任何可能发生在伊斯德身上的悲剧。 这是移情,但是此刻他选择沉溺下去。 菲舍用自己的极限速度跑出了楼梯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里的赫伯特。他棕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堆在头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衣架的廉价外套般,瘫软在墙壁和长椅中间的夹缝里。菲舍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强硬的把一罐热牛奶塞到对方冰凉的手掌中。“喝一点吧。”他柔声对对方说,并且安慰道:“会没事的。” “我很……对,没错,我很害怕。”赫伯特握紧了牛奶罐,褐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脆弱的光,好似即将融化在阳光下透明的薄冰,处在岌岌可危的断裂边缘。 “我第一次,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恐惧。”菲舍听到赫伯特喃喃,慌乱的像个手足无措犯下了大错的孩子。“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跳了,全部的血液一下倒涌到了头顶。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俄尔毫无知觉的瘫软在我怀里,没有任何呼吸,我——” 赫伯特崩溃的用牛奶罐抵上自己的脸:“我害怕失去他,害怕这样下去哪天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其实从那天,他说要和我分手的那天我就已经开始失控了,我不该,我不该——!!” “听着,听着。”菲舍频率和缓的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手上稍微用力,移开了他挡在自己脸前的手:“听我说,冷静下来,不要担心,我跟你保证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赫伯特愣愣的看着菲舍好一会,总算在绝对专业的疏导安抚中冷静了下来。他冰茶似的眼瞳终于渐渐的散去了血丝,瞳孔缩小到正常的范围内。 “真的……吗?”赫伯特小心翼翼的问菲舍。 “是的,我保证。”菲舍冲他笑了笑:“用我的职业道德。” 就在下一刻,急救室的灯熄灭了,赫伯特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个完好无损的俄尔被推了出来。虽然俄尔的脸白的不像话,嘴唇也带着不正常的青色,但是他们都能看到他胸腔的起伏。 菲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赫伯特就直接跪到了地上,表情空白的掉下了眼泪。 “等到俄尔出院,考虑一下让他来见我。”菲舍心情复杂的把赫伯特拉了起来:“如果你不想看到今天的事情重演的话。” 紧接着,赫伯特那张写满了挣扎的脸变得有些释然,接着他点了点头,菲舍立刻被一阵狂喜击倒了。 他突然觉得很轻松,他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话终于像幼苗一样从他的喉咙破土而出了——他终于第一次击倒了“加害”的那一方,利用对方的理智和恐惧。 也许他能继续胜利也说不定呢? 能从自我制造的矛盾中挣扎出来,让他所爱的人完整且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悲剧,就是善的冲突——黑格尔 11 白色渲染 俄尔的母亲有一双极其迷人的蓝眼睛,根据皱纹掩盖下的五官不难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即使现在生活和时间基本摧毁了这些曾经令人驻足的美丽,使她变成了一个臃肿肥硕的中年妇女,但是这份出色的美貌在她的五个子女身上都得到了完美的延续。特别是俄尔最小的妹妹拉伊莎,完全是她年轻时的翻版。所以当拉伊莎换好婚纱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忙忙碌碌的大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目光如同飞虫扑向光亮似的汇集到她身上。她也丝毫不见不怯懦,无比自然的整了整自己滑落在颈边的头纱,像个女王一样趾高气扬的向等在旁边的俄尔走了过来。 俄尔看着这个妹妹脸上略带挑衅意味的表情深感头疼,但还是任她把手穿过臂弯挽住了自己。拉伊莎毫不客气的用和她娇美外表全然不相符的可怕力气死死勒住了俄尔,她高挑着眉,嘴角挂着隐含威胁的笑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俄尔:“我漂亮吗?” “很漂亮。”俄尔太了解这个最小的妹妹了,他当然知道拉伊莎实际想问什么,于是直截了当的回答:“你比安菲娅漂亮的多,即使不化妆现在就这么走进去,不仅瓦西里会为你神魂颠倒,一大群男人都会跪在你的脚下,这么说你满意吗?” “当然。”拉伊莎心满意足的松开了俄尔的胳膊,伸手卷了卷垂在脸颊边的金发,眼尾上挑,使美艳的容貌带上了一点生动的俏皮:“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即使我们是双胞胎,安菲娅可要更像爸爸一点!” 他就知道。 俄尔有点头疼的呻吟了一声,他现在不太敢想象等会举行仪式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状况,毕竟当仁不让抢下伴娘角色的可是和拉伊莎从小争斗到大的安菲娅。尽管安菲娅表现的使她看起来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妹妹抢在自己前结婚,而使自己成为家里最晚一个结婚的人——这会导致未来她不得不特地去寻找身边仍未结婚的朋友来担任她婚礼上的伴娘,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有种自己已经年纪大了的沮丧感——但是俄尔仍然很担心,因为拉伊莎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压过了自己同胞姐姐的机会,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9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19 天知道她有没有可能又上演因为出言不逊结果和安菲娅大打出手的混乱闹剧,那样婚礼会彻底变成一场灾难的。 神父估计还会因此把他们家列为拒绝往来对象。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危险,以至于俄尔不得不调动他在和家人相处时基本归零的社交技巧,他抵住拉伊莎的肩膀,谨慎的挑了一个最容易引开拉伊莎的话题,并且用能激怒她的怀疑表情点燃了引线:“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结婚,你和瓦西里只认识了三个月,而且你们还是从地中海到圣彼得堡的旅途中相遇并且一见钟情的……听上去真疯狂不是吗?我曾经以为这段恋情会像你和前几个艳遇男友的纠葛一样无疾而终,然而你们竟然在今天准备共度一生了。” “你和威尔肯混到一起去也没多久不是吗?认识了几天来着?五天,还是一个星期?”果不其然,拉伊莎生气了,或者准确点说,她做出了筹备婚礼以来应对任何一个人质疑的标准反应。当然,面对俄尔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点别的针对的因素掺杂在了里面。拉伊莎顺着俄尔轻推她的力气粗鲁的用脚勾出板凳,在椅子与地面相互摩擦产生的刺耳尖鸣声中顺势在化妆台前坐下,有点恶狠狠的反驳他:“不仅仅是因为我一定要抢在安菲娅的前面!瓦西里和我可是真爱,从爱好到别的一些小习惯,我们都是完全契合的!这一定是上帝安排给我的奇迹!” “虽然从你们出生开始就在互相比较,但是我认为在结婚这方面你真的不需要这么着急,安菲娅是真的不想那么早。而且我很遗憾我没有注意到你所说的这些,嗯,闪光点。”俄尔让开身体,让化妆师帮拉伊莎把那头长长的金发梳起来,他站在化妆台的一侧,看着自己无比动人的小妹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只注意到了瓦西里过于出色的外貌。虽然你也很美丽,但是我无法排除掉你被他的外表迷惑而做出错误而导致自己仓促踏进婚姻殿堂的可能。” “那怎么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同样迷恋上了我的外表呢?”拉伊莎高傲的抬起下巴,让化妆师给她在脖子上也铺上薄薄的粉底。“看看威尔肯。”话里她丝毫不愿掩饰自己对赫伯特的厌恶:“看看他盯着你刚换上正装、迫不及待来帮你系领巾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既然你们竟然到现在还没分手,那么我和瓦西里也能做到。” 俄尔敏锐的指出:“但是你不能否认一见钟情是浮浅的外貌偏好,恋爱应该率先从灵魂开始。” 两个同样金发碧眼面庞精致的人一站一立,像是两个降临人世的大天使,几乎夺走了镜子里所有的光亮,绝大多数人不禁为此驻足。当然,类似这样的一幕在他们共同成长的十多年间频繁出现,以至于主角们并不在意这些。拉伊莎微微侧过头来,准确的保证俄尔能从镜子看到自己的白眼,还有被妆容所限扭曲得十分滑稽的讽刺表情:“就像你被威尔肯蛊惑的那个样子吗?经验丰富的讲师、成功人士,和一个稚嫩的——学生。”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节奏感小声的唱:“恶魔蛊惑了上帝的羔羊,他让那只羊跪在地上,率先从灵魂开始,献上他的全部~” “好了,可以了。”俄尔简直哭笑不得。 但是怎么可能就这么停止呢?当有人提到赫伯特的时候,拉伊莎就会像喝了咖啡一样兴奋过头。她一下接一下的翻着白眼,向俄尔展示她快要满溢出来的不满:“看到你和威尔肯一起出现在家门口我也被吓了一大跳。不想让他也来出席我的婚礼我才决定赶在夏末的时候结婚的,还是说其实美国和俄罗斯处在完全相反的半球,所以现在是冬季,然后你们都不忙?” “没有。”俄尔下意识的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身上才留下的伤疤,缓缓的眨了下眼睛,含糊的说:“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赫伯特请了长假,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假期还绰绰有余,这才和我一起来了。” 拉伊莎顿时露出一种吃下了发霉马铃薯的糟糕表情。 俄尔只好说:“亲爱的,你不能把我没有结婚的全部责任都归到赫伯特身上。即使他在跟你们坦白前做过的某些事情让你耿耿于怀,好吧,现在或许得加上一条,他前天才和我们一起按照传统围殴了瓦西里。但你不能否认他的人格魅力,以及他照顾我的事实。” 他从怀里掏出了个漂亮的墨绿色缎面礼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看起来就很昂贵、由珍珠和碎钻组成的花型发饰递给了正在给拉伊莎盘发的化妆师:“用这个。”他抬起眼睛,和镜子看着他的拉伊莎对视,微笑着进行说明:“这是我昨天才去买的,刷的是赫伯特的卡,当做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哦,那可太棒了。”拉伊莎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心情变得显而易见的明快起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高兴什么。 “不过,接到电话的时候真的吓了我一跳。”俄尔说着,拿起了桌边放着的捧花,以称得上温和的表情不舍的看着拉伊莎:“想到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是克洛特纳斯家的小女儿了。”拉伊莎的表情也柔软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笑着说:“天哪,别这么说好吗?太讨厌了,为什么偏偏是你来陪我,又让我生气又想让我哭,如果粉底打的厚的话现在我的妆可就全毁了。” 俄尔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碰了下拉伊莎耳朵上耀眼的鸽血石耳环。 哪怕拉伊莎抱怨了很久她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颜色,还埋怨一点也不搭自己的婚纱,但是她今天还是带上了,并且选了基本上从来不用的鲜艳口红来搭配。 这就是他的小妹妹,同样不喜欢在意场合的直接,同样不合时宜的心软。 太致命的心软。 拉伊莎一定想不到在两周前的星期五,她的小哥哥才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之前差点死于捆绑造成的窒息。 俄尔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先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该怎么描述呢,很难具体形容这个只是闻到就会让人浑身放松的味道,它仅仅出现在充满宁静和好梦的睡眠前后,带着那份还没有被烦乱现实毁去的欣喜,若隐若现的萦绕在鼻端,让人不想继续沉溺下去。 还没等他的意识清晰到足以被蒙在眼前的光吵醒,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只温热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冰凉铁质的勺子温柔的碰了碰他的嘴唇,给他干涩到快要着火的喉咙中灌入甘甜的温水。没有很多,只是一点点,但是对方却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保持着既不会让俄尔呛到却又能解渴的频率。俄尔试着动了动指尖,伸出手去摸索对方,但是对方既不肯停下喂水的动作,也不肯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在被喂水的间歇,俄尔疑惑的出声:“……赫伯特?” 没有人回答他,也再没有勺子碰上俄尔的嘴唇,但是那只遮在他眼睛上的手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0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0 仍然没有移开。俄尔尝试着睁开眼,从指缝间看着漏下的暖橘色光晕,每一下眨眼睫毛都会用力的扫过赫伯特的手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暖,柔软,还有力量。俄尔用那只没有扎着针头的手轻轻的覆上了这只手,用力握住了赫伯特的手指,那枚无名指上的戒指硌疼了他,却没有让他松开手。 俄尔稍微清了清嗓子:“赫伯特,你还好吗?” “我想我不太好。”赫伯特带着轻微鼻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嗯……”俄尔问:“一天吗?” “已经三天了,我几乎都要以为我真的杀了你。” 俄尔感觉到赫伯特正在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的声音充满了脆弱感,又轻的像是春天第一场不会被人察觉的细雨,或者是飞鸟振翅落下的细碎绒羽,仿佛只要不仔细听就会随时消失在空气中。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伴随着赫伯特忏悔般的喃喃,有温凉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在俄尔的面颊和脖颈上、俄尔下意识的伸出手背去擦了擦,然后无奈的笑了起来,他难得露出他柔软单纯的内里,温和的问赫伯特:“你是在哭吗?” 没有人回答,但是当俄尔再次握住赫伯特的手试图从自己的眼睛上移开的时候,他成功了。纯白色的天花板,用来营造温馨舒适氛围的挂画和花瓶,绽放的无比热烈的红玫瑰,以及赫伯特仍然带着泪痕的脸都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赫伯特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和痛苦。 “我,实在是有点激动,所以你挣扎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确实非常不对劲了。”说到这里,赫伯特用力咽了一口唾液,强迫自己移开了和俄尔交汇的视线:“所以呢,现在你还确定要和我在一起吗?” 俄尔安静的注视着赫伯特。 他不喜欢给自己找借口,做出了决定即使遭遇了惨痛的事情他也少有放弃。所以,自从他在和赫伯特纠缠到遍体鳞伤却发现离开这个人会让他更加痛苦后,他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坚持。哪怕他或多或少的窥探到了今天的结局,并且仍深陷在爱意与恐惧的矛盾折磨中,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不对劲,当然,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赫伯特在某种程度来说和自己也是相同的——他们都深陷在某种极端的矛盾挣扎中,并且被这种可能撕裂灵魂的矛盾左右摇摆,以至于偶尔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或者会间歇性的产生一种猛地清醒过来的感觉。 就像他现在一样。也正是因为这个,俄尔才无比清晰的透过赫伯特看似强大无比的外壳,看到了对方可悲而畸形的灵魂,但是他还是心软。 要如何才能克制这种不理智的软弱的心态呢? 俄尔伸长了手试图去触碰赫伯特,对方立刻配合的半弯下腰,让俄尔能够用他有些冰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他几乎是用有些着迷的眼神仔细端详赫伯特,对方如同话梅糖一样色泽温暖甜蜜的眼睛,细腻柔软的棕色卷发,还有看起来严苛的鼻子、刻薄的嘴唇和轮廓忧郁的下巴,他了解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代表着什么,甚至即使赫伯特不开口,俄尔也总是能察觉到他的情绪。 眼前的这个人,他曾在他身上灌注了那么多的感情,时间,精力,彼此陪伴着走到了今天,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 他们甚至都很少吵架。 而现在,他们能够彼此牵着手走在街上的今天,又要让他怎么从身上割舍掉这个人呢?赫伯特其实说的没错,他又怎么能离开他呢?心脏的某个角落不断的软弱下去,即使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大喊,可是当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闭上嘴,温顺的任你抚摸时,你仍然会难以自制的觉得他们很可爱啊。 理智和情感,置身其中并且真正付诸行动时的举步维艰,你感受过吗? 俄尔翘起了嘴角,努力仰起头,轻轻吻了一下赫伯特的下巴:“……所以还是你来告诉我吧,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拼命想抑制住眼眶里弥漫上来的酸涩感,声音也无法自制的带上了哽咽:“你来告诉我吧,好不好。” 是否斩断那根线的权利,我交到你手上,好不好? 赫伯特弯下腰紧紧抱住了俄尔,沉默了片刻,也有可能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他才哑着嗓子说:“我们离开纽约吧,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圣彼得堡,或者是任何一个沿海的城市。给我点时间,回来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然后俄尔接到了拉伊莎的电话,剩下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广袤的绿野,蓝得醉人的天空,凉爽的盛夏,鲜花,气球,教堂,色泽明快,到处都洋溢着热烈到肉眼可见的愉快,让沉浸在灰暗中的人也能跟着一起笑出来。 教堂里的气氛随着捧花的抛出到达了一个高潮,尖叫和欢笑穿透了教堂的尖顶,顺着风声飘出去很远。赫伯特却一个人站在离教堂有一段距离的乡间小径,他穿着略显老派的正装,还带着一顶礼帽,像个上了年纪的古板的绅士那样将手背在身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路边某个别院外郁郁葱葱的玻璃房,透过模糊的磨砂玻璃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盛开在里面的玫瑰,还有别的什么长势喜人的作物。就在这个时候,教堂的门被推开了,俄尔从里面走出来,立刻又反手把沸腾的喧闹关在门内。他的脸颊蒙着一层好看的淡粉,似乎是因为热,他有点不耐烦的伸手扯着自己的领巾,却因为解的手法不对,彻底把墨蓝色的领巾连带着上面银玫瑰领针一起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赫伯特立刻走向他,俄尔也就放弃了亲手解救自己的脖子,安心站在原地等赫伯特帮他解开,本来这条领巾也是赫伯特帮他系的,这种老派的礼服他从来都没有研究过。他只会系领带,而且只会两种方法,如果不是拉伊莎特意帮他挑的这套衣服,并且再三强调一定要穿,俄尔肯定不会把这种麻烦的三件套穿在身上。 他烦躁的用手扇了扇风,顺手解开了里外两层全部的扣子,声音说不上多高兴的问赫伯特:“为什么不进去?我刚才在里面找了你好久。” “我算是什么?” 赫伯特在他面前停下,从背在身后的手中拿出了一朵完全绽放却又十分娇小的玫瑰,真正的玫瑰。他没有先帮俄尔解下领结,而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神态将这朵花插在了俄尔白色正装的上衣口袋里,然后低头吻了吻柔软的花瓣,像是在亲吻俄尔的心脏。等做完了这一切赫伯特才抬起头碰了碰俄尔的脖子,开始细致的帮他把几乎缠成死结的领结慢慢解开,口吻带上了几分好笑:“新娘的哥哥的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赫伯特就看到俄尔挑起眉毛,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于是抢在俄尔说话之前他继续说:“再说了,今天估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1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1 计已经够混乱的了。”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教堂:“拉伊莎一定不会高兴看到我出现在她的婚礼上,我就不进去额外加剧战局了。” 俄尔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虽然安菲娅和拉伊莎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但你知道的,抢捧花向来是女人们的战争,而且……”俄尔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才在赫伯特询问的眼神下继续说:“……来了,很多拉伊莎曾经的倾慕者,哇哦,真不敢相信我明明才揍过瓦西里,今天却要帮他拦着揍他的那些人。” “哦,上帝。”赫伯特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那一定非常混乱。” 俄尔毫不客气的给了赫伯特一个肘击,让对方剩下的笑声咕噜咕噜的哽在喉咙里:“所以我趁着大混战跑了出来,现在呢,我们去干什么?要回去吗?” 赫伯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望向了远处的湖泊。 圣彼得堡的现在是非常凉爽的夏日,即使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头顶,却丝毫感觉不到灼热,甚至天空还蒙着只有清晨才会出现的淡粉色光泽。混合了阳光温度的风吹起挡在额前的碎发,金色的光晕通过树叶的层层围堵从缝隙里漏下来,在眼睫上拦起一道绚烂异常的彩虹。透蓝色的天空被不同的微弱的色光渲染的有了层次,深深的蓝和浅浅的粉犹如加多了水的水粉颜料,一点点的渗入底色后又扩散开来,任何一位名家也无法真正画出眼前这样轻快爽朗田园小调的韵律。 所以并不像拉伊莎说的那样,是不想让赫伯特来参加婚礼所以才特地选在了夏季,而是因为,现在这个季节是圣彼得堡最吸引人的时候。 “我们去划船吧。”赫伯特收回目光,征询的看向俄尔。 俄尔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啊,米勒大叔的船一定还在湖边,我想我们大概还能找到几副渔具。”他翻着眼睛又想了想:“不过我们没有车……走过去的话至少也得要半个小时。” “那就走吧。” 赫伯特推了推俄尔的肩膀,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反正我们的时间很充裕不是吗?” 俄尔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于是他们就这么出发了,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整齐又体面的正装,却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任泥巴和草叶上的水蹭上鞋和裤脚。虽然天气很凉爽,又走在还算茂密的树林里,但是毕竟是夏天,俄尔走了没一会就把外套和马甲一起脱了下来。他毫不在意的把外套捆在腰间,马甲则搭在手上,哼着轻快的调子,像个随处可见的俄罗斯青年。而赫伯特虽然连头上的礼帽都没有摘下来,表情却惬意的像是回到了他家的农场,坦然又放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手一前一后的走着。树林里很安静,却能听见间歇交错响起的鸟叫,还有各种动物发出的窸窣声音。伴随着他们用皮鞋踩在碎石块和干枯枝条上的脚步声,以及灌木枝叶与面料摩擦的响动,偶尔会有隐藏在阴影里的什么被惊动后仓皇逃开,昆虫、鸟,俄尔甚至还看到了一只猞猁。 “好了,我们到了。”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蓝白相间的小船就在岸边系着。俄尔招呼赫伯特上船,相比起赫伯特稍微有些笨拙的动作,俄尔的一举一动都轻盈的不像话。他熟稔的解开船的绳子,拿起船桨一顶便把船推向了湖心方向,然后跳上了船。赫伯特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动,只是握着桨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俄尔。俄尔的衬衫因为汗水贴在了胸口上,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润u形,那朵小小的玫瑰被他穿在了解开的衬衫扣眼里,像是个别致的勋章。 俄尔接过赫伯特手中的桨,很轻易的就让小船在湖面上画出了一道标志的直线,在船尾整齐的剪开了带着淡淡凉意的湖水。此时的水是遭到阳光暴晒过的淡青色,微波荡漾着流转着水光,具有宽阔得看不到边界的声势,却柔软的如同有些许厚度的积雪,静悄悄地托举着船身。云则近到似乎是要覆到人的身上,带着巨大的雨影和压抑的寂静从头顶缓慢的路过。 除了船桨刺破水面的声音外,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赫伯特突然问:“你经常来这里划船吗?” “当然了。”俄尔抬手擦了擦自己快要淌到脖子上的汗,停下了动作。“不过都是还小的时候,”他把手放在自己耳朵边的位置比了比:“大概只有这么高?因为家里人太多,每到夏天我们就会来这边,我总来这边,总是泡到浑身发皱也不肯从湖里出来。” “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去平野上玩,往往是骑马,当然还骑过羊,它们很不听话但是总比自己走过去好。”赫伯特笑着说:“一个人躺在茂盛的草里,整个人被植物淹没,然后看着璀璨的银河在头顶亮起来,往往能睡的很好,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他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那个时候,哪怕我整夜不在家我父母也很少能发现。他们总是很忙,有时候甚至连身上的汗和草屑都来不及洗就上床睡觉了。” “总要比我好吧,没有无时无刻让人窒息的担心和关注,不管我做什么在他们眼里我都像是个怪物,直到今天拉伊莎还没有放弃让我找个女人去结婚,所以我经常会这么干。” 俄尔猛的站了起来,船立刻不稳的左右晃了晃,溅起了一大片水花。他在赫伯特惊异的注视下把桨扔在了船斗里,笑着直接跳进了湖里。 赫伯特趴在船边,看着俄尔闭着眼睛向暗蓝色的湖的深处游去,他的两臂自然的贴在身侧,金发柔软的荡漾过脸颊,外套长长的尾摆在水中折成了一个柔软的弧度,随着俄尔倒仰的转身拍出了无数气泡。亮晶晶的,似乎是溅起了一片星星的碎片。 他几乎看得入迷了,不自觉的俯趴在水面上,礼帽甚至都掉进了湖里。俄尔则在阳光照进湖泊的数个光柱中向他翘起了嘴角,吐出了一串气泡,那朵玫瑰挣开了束缚,晃晃悠悠的随着不断破碎的气泡浮了上来,出现在了巨大水晕的中央。 赫伯特伸手拈起了它,终于有一颗眼泪抑制不住的掉进了湖水里。 你好美,我不忍心伤害你。 俄尔浮出了水面,他才刚抓上船沿,就被赫伯特紧紧的抓住了胳膊。 “……有瑕疵的,残缺的爱你要不要?”赫伯特用有些绝望的表情看着俄尔,他把一张揉得已经软的像是纸巾一样的名片塞到了俄尔手里:“虽然我只有这个了。” “去见见这个心理医生吧,他会帮助你的。” 帮助我什么呢?离开你吗? 俄尔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赫伯特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必须尊重这个目前还是未知的结果。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吻了吻赫伯特的手背,干脆的爬上了船。 两个人相拥着并排躺在船里,仍然谁也没有说话,似乎刚才发生的对话只是关于无足轻重的晚餐。他们就这样随着水的流动逐渐飘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2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2 远离湖岸的地方,直到阳光把俄尔湿透的衣服都蒸干,瑰红色的晚霞烧满了整片天空。 俄尔说:“回去吧。” 赫伯特转过头吻了吻俄尔的鼻梁,嗯了一声。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那种会让俄尔感到不安和恐惧的东西了,反而有点悲伤,看起来有种湿漉漉的温柔的味道。 赫伯特并不知道,此时他看起来像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冷冰冰的东西了。 这章我扣题啦! 12 不安悬吊 俄尔为赫伯特暴露在他眼前的这一点悲伤感到动容。 他从没见过赫伯特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就像一枚主动打开了贝壳的牡蛎,任何人都能够看到他裹挟在柔软脏器中的那颗珍珠,那是无数个日夜为他带来疼痛的源泉,却也是他最动人的秘密。 他从没,从没像这样……俄尔猛地感到一阵恍惚,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俄尔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从未给赫伯特下过一个具体的定义。 赫伯特似乎像是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即使他出现的时间对于品尝爱情的宴会来说实在太晚太晚,但是没有人无法不注意到他,包括俄尔。他让他小心翼翼的去仰望,却在毫无准备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将这璀璨的星光握在了手中。 起初他小心的捧着它,依靠这点光照亮自己,即使根本无法温暖自己,还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星系到来,但他以为这完全足够了,结果天亮了。他张开手心,发现那只是一颗石头,上面甚至凝着没有化完的冰棱。它把自己的手掌割得鲜血淋漓,而且手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肿胀并且充满了尖锐的疼痛。 但是…… 俄尔靠在赫伯特的臂弯里,用自己还带着水气的头发蹭湿了对方的衣服。他看着遥远天边那轮身影单薄的月亮。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因为感情问题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俄尔喃喃:“那看起来非常愚蠢,而且每一个人在争执时的脸庞都那么丑陋,扭曲得像是一个怪物。所以从前那些交往过却还没完没了的家伙,我毫不留情的和他们大打出手,很多人都说我冷血,一点感情也不顾。” 赫伯特回答:“我知道,曾经我也做过不少类似性质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能理解他们了,虽然我仍然不喜欢,毕竟它让我觉得我被层层叠叠的丝线网住,割不断也挣不开……可我已经能原谅这种事情,也能原谅我自己了。” “太疼了。” 赫伯特没有侧头刻意与俄尔对视,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掌心都湿漉漉的,心跳还被那张小小的名片隔成两份。他继续说:“生生剥离出自己的血肉那样——” “不。”俄尔打断了他:“仅仅只是那样的疼痛还是可以克制的,毕竟我们还曾遭受过无数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在未来也还有更多类似的悲剧在等着我们。在那段时间里,我能够不去想你还有很多我们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即使周围的很多人都在不断的提醒我,而且这很困难,但是我还是做到了。”俄尔的声音一下变得很轻,还在不自觉的颤抖,他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可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我是高兴,沮丧,还是只是在无所事事的发呆,有关你的记忆却会清晰的冒出来,然后在一瞬间把我击倒,让我清晰的意识到曾经有多美好。” 哪怕在这期间你只给我看过你华丽的如同宝石一般的外壳,可那些被光照亮的夜晚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是不是很愚蠢? 俄尔仰起头去看赫伯特,发现对方的腮边绷成了一条锐利的直线。赫伯特正在紧紧咬着自己的牙,他不知道到底赫伯特是为了避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是冷不丁的觉得自己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他擦了擦眼泪,单手把那张柔软的名片在眼前摊开,小声念道:“菲舍?希夫曼,心理医生,乐意为您提供帮助。” “这是曾经帮助过我的心理医生。”赫伯特搂住了俄尔的脖子,把脸抵在俄尔头顶的发旋上:“当然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我,还在很早的时候警告我离你远一点。” “但是你没有做到。” “我怎么可能能做到呢……”赫伯特侧头看着俄尔,他的表情让俄尔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俄尔连忙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一不小心把埋在心底的疑问说出了口:“所以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实的爱着我,而你认为我弄清了这些之后就能彻底离开你了,而你也能将这一切割离出去了吗?” “我不知道。”赫伯特说:“但是必须得这么做了。” “这样吗。” 俄尔翻了个身,侧躺在赫伯特的怀里,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赫伯特也调整了姿势,让俄尔的脚尖碰着他光裸的脚踝,如同曾经相拥在一起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一粒豌豆躺在汤勺的正中心里。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黑暗笼罩了一切,湖上的风变得大了一些,小船被吹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晃动了起来,带着安眠曲的韵律。 “我们真的得回去了。” “如果现在有本书就好了。” 他们两个同时说。 俄尔愣住了,在黑暗中他听到赫伯特压在舌根后的苦涩笑声。 “你……”他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点什么,然而赫伯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隔着指缝用力的亲吻他,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摒除了全部棱角的柔软传递过来。 赫伯特此刻甚至可以用卑微来形容。 在俄尔反应过来前,他取出了那颗珍珠,同时用掺入了夏夜冷意的炙热的声音细致地剖开了它。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是养了一只宠物。你应该也有过吧,心心念念想养一只狗,得到的那天激动的不停的在尖叫,每时每刻都不想让它离开你的视线,它让你感到兴奋、激动,并且获得了愉快和足够的抚慰,一直一直的陪着你。”赫伯特哑着嗓子说。 黑暗又安静的氛围给了赫伯特能够讲述的场所,似乎要将小船吞没的巨大湖泊上只有他们两个,这给了他一个契机。足以检讨自己的契机,俄尔的沉默和透过衣物传递过来的温度则提供给了他勇气。 因此赫伯特继续说:“我曾经以为,我的一生会就这么继续下去,我以为我会这么过一辈子。我明白这听起来非常的怪异,可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直到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开始感到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会忍不住杀了你……你会对一只宠物产生这样的担忧吗?尽管你真的会因为它的离开而痛苦,却也无法与任何一个人之间产生的联系相提并论。这种不对等存在于潜意识的每个角落里,所以没有人会指望宠物来排解自己的寂寞,帮助自己解决烦恼,它们只需要陪伴就足够了。” 俄尔的呼吸颤抖起来,不均匀的喷在赫伯特的脖颈上,赫伯特裸露在外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3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3 的颈部肌肉为此紧张起来,还伴有小小的痒麻,即使赫伯特清楚俄尔并不是要给他一个拥抱——对方已经挣扎了起来。赫伯特下意识的就想要用全身的力气把俄尔攥在自己怀里,他忍耐住了,但是他的声音慌乱了起来,并且开始语无伦次。 没有人记得赫伯特上一次这样结结巴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自然也没有意识到,俄尔的挣扎力度实在是弱得可怜,幼犬们戏耍打闹的力气也比他大。他们就像两个疲惫不堪并且丢盔弃甲的人那样,进行着在旁人看来滑稽无比的角逐。 “我终于意识到,大概在我的世界里,你和我的地位其实是对等的,而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养一只狗。你知道的,那种宠物犬,我们家只养过体型很大的牧羊犬,当然养一只猫也是可以的——” 俄尔总算挣扎着坐了起来,尽管天色足够暗了,但是赫伯特还是看清了他脸上那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难以置信。也许叠加了憎恶,痛恨等一系列消极的负面情绪,俄尔的眼睛看上去是那么的空洞,表情也是全然空白。 当光亮全部远去,湖底的色浓稠的如同化不开的夜,像是要吞噬下所有的东西,他们两个的声音,体温,以及他的灵魂。 赫伯特的心不受控制的沉到了湖水最深最冰冷的地方。 他最恐惧的事再次发生了,再一次,又一次,验证了他的愚蠢。 赫伯特的灵魂在此刻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一个鲜血淋漓的说,杀掉他!阻止他!哪怕就在这里一同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你还想回到以前那种麻木的生活里,你真的认为自己能从那种虚幻的快乐感中摆脱出来吗?你的余生都将沉浸在毫无生机可言的灰白色中,一遍遍的反复问自己有没有后悔;而另一个流着泪说,让他走吧,如果你不想伤害他,如果你不想永远的失去他,放开他吧,否则你会无数次在急诊室外等候他的。你不会总那么幸运,总有一天,被推出来的会是他覆盖了白布的躯壳。你无法真的把他握在手中,他的灵魂是自由的。 在这个时候,赫伯特捕捉到了俄尔的声音,他的思路被及时中断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清楚的听到俄尔用虚弱的口气说:“……我想我有点没有理解你的意思。” 俄尔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后坐在了船尾,而他仍然坐在靠近船头的地方,两个人隔了一小段距离,船也在俄尔动作的带动下缓慢的打着旋。也正是因为如此,赫伯特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俄尔在哭。 他的眼泪就像是两条小河那样从眼睛里奔涌出来,顺着脸颊淌下来,从下巴滴落到船板上。不再是压抑的抽噎,而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俄尔就像个被无故痛打了一顿、受了莫大委屈却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够安慰他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往下咽气,避免自己因为缺氧而窒息:“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赫伯特看到俄尔的眼睛里跳跃着两簇微弱的光,映着整个夜空,也倒映着他小小的影子。于是无数的念头,无数嘈杂的声音从他脑袋中消失了,他突然发现自己非常的高兴。 不是有强烈的、让人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愉快或者刺激,而是,而是一种欣喜。 就像在他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躺在茂盛的草里看着银河在头顶移转,或者是骑着动物肆无忌惮的在风中嬉笑所产生的快乐。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看上去可以说是愚蠢的,但是仍让人感到振奋,还乐意在成年后的将它拿出来回忆。 单纯的快乐。 自然到好比花朵在属于它的季节绽放,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在良久的沉默后,赫伯特点了点头。 “所以这就是你最终做出决定的原因吗?”菲舍松开自己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为俄尔倒上了一杯茶:“因为爱?” 俄尔微笑着端起茶杯:“这难道还不够吗?” 菲舍以异常平静的口吻回答:“虽然在你来之前,我猜到了你的心中早就有了不可能轻易被我动摇的结论。但是我必须得说,在伴侣关系里,人们总是会对另一方存在一种能够得到满足的期待。爱其实是一种满足感,而这种能给你带来满足的模式是从你的原生家庭中带来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对你有保留恰当距离的关注和略带强迫的照顾就能让你认为对方是爱着你的,很不幸,虽然威尔肯先生性格上存在缺陷,但是他具备足够多的敏感性,他能够察觉到你需要什么,并且及时的对你做出回应,这也是你能无知无觉的和他共同生活了几乎十年的原因,也是你不断处在矛盾中的原因——从根本上来说,你仍然认为威尔肯是爱着你的。1” 他把记录的钢笔扔到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想你之前也意识到这点了,威尔肯具有很可怕的危险性,他可能杀人,可能杀死你,也可能直接把你玩死在床上。”说到这里,菲舍停顿了一下,他翘起腿仰靠在椅子上,试图最后一次劝说俄尔:“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亲身体验过了以后会更具备说服力。不管他是否能给予你‘爱’,你要明白,他没有良知,没有责任感,也不在乎别人。你们两个在一起只会加剧他的不稳定性,你等于是在间接制造一个杀人犯。” “也许吧。”俄尔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菲舍用力捏了捏指关节,他知道这场谈话该结束了,可他极其的不甘心,不仅是因为赫伯特的情况,更因为一些他私人的感情原因,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然而事实是他谁都救不了。 “医生,你知道吗?”俄尔把喝空的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回身冲菲舍露出了一个爽朗又阳光的微笑:“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很美妙的词。” “是这样吗……”菲舍撑着头虚弱的回应。 “是的,是这样,那种让你感觉到整个生命都被点亮的感觉。”俄尔走到了门口,他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外走廊上的赫伯特。对方正有些焦虑的来回跺着步,手上还拿着一支烟。看到俄尔走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刻紧紧拉住了俄尔的手。 “现在我们要去买一只俄罗斯蓝猫了,希夫曼医生,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俄尔和赫伯特离开了,他们两个人分别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局。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他们两个小声的唱起歌,在门关上前那愉快的歌声甚至还飘了进来。菲舍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时针缓慢的移动,他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抓着那歌残留在耳边的旋律跟着哼唱了起来。 “……我的爱情来得多么突然,至今想起仍震撼我的心魂……他唤醒她,她颤抖着驯服地从他手上吃下我燃烧的心。我望着爱神离开,满脸泪痕……2”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助理:“帮我联系霍恩医生,就说我需要做一个心理辅导。” 1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4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4 部分观点参考自丛非从 2夜的最初三小时已逝去 每颗星星都照耀着我们 我的爱情来得多么突然 至今想起仍震撼我心魂。 我觉得爱神正酣畅,此刻她 手里掉着我的心;臂弯里 还睡着我轻纱笼罩的情人。 他唤醒她,她颤抖着驯服地 从他手上吃下我燃烧的心。 我望着爱神离开,满脸泪痕。 13 幕布落下 “不过到最后我们还是买了狗,两只据说血统纯正的柯基,都是四个月大。对,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俄尔攥着手里的绳子,把两只兴奋得对着梅琳达汪汪直叫的柯基抱起来分别夹在胳膊下面,牢牢的制住它们胖乎乎身体滑稽的扭动,不让它们从自己手里挣脱出去。他站在露天咖啡座的阳伞外,无奈的对笑得把咖啡洒了一桌的梅琳达解释:“我们到了宠物店赫伯特才发现他对猫毛过敏,然后他意外的觉得这种腿很短的狗跑动起来非常的有趣……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了?” “哈哈,哈哈哈,所以他就决定买了柯基,而你竟然也同意了。”梅琳达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渍,看了俄尔两眼,又捂住嘴扭过头去用力的捶了两下桌子,断断续续的笑声再度从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天呐,天呐,我真不敢相信赫伯特是怎么说服你来和他一起饲养这么……”说到这里,梅琳达终于难以再忍受下去,她干脆的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么娇弱的小家伙!” 身材虽然削瘦但是足够高挑,还有一双典型俄罗斯人的大长腿的青年,他长相英俊、看起来似乎有些冷漠,脚边却格格不入的跟着两只只能用甜美可爱形容的柯基。他一路面无表情的慢跑,而柯基们则跟在他身后一路吐着舌头欢快的飞奔,四条短腿几乎轮得只剩残影,圆滚滚的屁股上下起伏。这样的反差即使是不认识俄尔的陌生人也会觉得好笑,更不要提俄尔每次减速慢下来的时候小柯基们总会撞上他的小腿,发出稚嫩的嗷嗷的叫声。梅琳达已经注意到有不少女性满脸兴奋的拿着手机在对着俄尔拍照了。 俄尔喃喃的露出了自嘲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不太搭对吧?我也没有想到。” “我本来以为你会养一只大型犬,就算是小型犬也最起码是杜宾那样的。”梅琳达把小费放在了咖啡碟,迫不及待的走过来从俄尔的怀里接过一只柯基,心花怒放的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它:“但是看起来你把它们养的很好。” “不不不,完全相反,我也是不久之前才敢碰它们的,之前所有的喂食、梳毛,一切的照料工作全部都是由赫伯特做的。”说到这里俄尔看上去像是要崩溃了:“它们太小太软了,我觉得我一不小心就会把它们弄死,连抱都不想抱。有天晚上我到客厅去的时候在黑暗中踩到了一个软绵绵还带着温度的东西,那东西发出了哀叫,我则直接被吓的跳到了茶几上,赫伯特打开灯的时候发现我就像发现老鼠的女人一样惊恐的站在桌子上不敢下来。而这个小坏蛋,佩妮。”俄尔抱起了他夹在胳膊下的另一只柯基,愤愤的捏了捏它粉嫩的小肉垫:“它就那么趴在地板上睡着了!灯亮的那一瞬间看到它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我甚至以为我真的把它踩死了!” “天呐!你太夸张了!”梅琳达好笑的把另一只柯基也接过来抱在了怀里:“佩妮?”她亲了亲扭头看向她的带着红色项圈的那只小柯基,问俄尔:“那这只带着蓝色项圈的叫什么?” “叫康姆。”俄尔翻了个白眼:“连在一起就是‘陪伴’。” “哦——”梅琳达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嘘声。 “这是赫伯特起的名字,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俄尔立刻解释。 梅琳达笑着打趣他:“毕竟是三十五岁的男人了,在经历过感情危机后总会肉麻的患得患失一些,你得体谅他。赫伯特呢?难得天气这么舒服的休息日,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俄尔耸耸肩:“他在家里补觉,他直到今天早上五点多才回来。” “他那么放心把这两个小家伙交给你吗?” “还算好吧,它们总算长得足够大了点,这两周多的时间我也基本习惯带它们出来散步了。”看着梅琳达有些吃惊的表情,俄尔说:“谁让赫伯特对长跑深恶痛绝呢?”他抬手看了一样表:“说起来,我们已经聊了很久了,那个人渣怎么还没来?” 梅琳达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他?” “休息日,你一个人穿着,嗯。”俄尔低头目测了一下:“八厘米的高跟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坐在咖啡座里玩手机,答案还用我猜吗?” “天知道。”梅琳达拨了拨她新烫的酒红色的长卷发,漫不经心的说:“堵车?没听见闹钟?记错了时间?临时有球赛耽搁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当我选择找一个比我小那么多的男朋友的时候我就料到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迟早要分手的,也就不用在意这些琐事了。说起来,前两天你跟我提过的想要辞职重新去进修海洋生物专业是认真的吗?” “嗯,对。”俄尔把柯基们从梅琳达的怀里接过来:“有一家新建立的海洋生物救助所向我发出了邀请,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换个环境也挺好的不是嘛?”梅琳达扶住俄尔的肩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接着她满腹怨念的抱怨:“就是我有点难办啊……不如你帮我问问赫伯特还缺不缺助理之类的?真怕被分去给臭脾气的人当助理,你不知道,之前公司新来的那个小子特别的嚣张,看到我都是用鼻孔问好的,还总是来我们这边的茶水间,一天能碰到他三四次,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然后听说他还缺助理,噫——真怕落到他手里,不然我还是跟着你一起辞职吧。” 然后没有等俄尔回答,这个爽朗又充满活力、会耐心体贴的女人用力的一甩长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开玩笑的。”梅琳达露出了一个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以后肯定就没法经常碰面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会的。”俄尔隔着两只狗给了梅琳达一个拥抱:“你也一样。” “哦这两个小可爱。”梅琳达揽住柯基们小小的脑袋,响亮的各亲了一下。然后她踮起脚吻了吻俄尔的面颊,她郑重的说:“愿上帝保佑你们,要有一个好的结局。” “我会的。” 俄尔喃喃:“我会的。” 因为意外偶遇了梅琳达,俄尔的心情变得非常的好,他想了想,带着两只小柯基走了另外一条对于回家来说稍稍绕远了点的路。他准备去买一些赫伯特评价为味道还算地道的酸樱桃派还有别的晚餐需要用到的新鲜食材,赫伯特估计会睡到下午才起床,难得舒适的天气就该懒懒的赖在家里,晚餐就不要煞风景的出去吃了。 “康姆,佩妮。” 喊出家里两个新的成员的名字后,俄尔忍不住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5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5 微笑了起来,眼睛晴朗的堪比今天无云的天空。 “我们要回家了,你们也许会想要来点牛奶?” 陪伴真是一个温暖的词,你觉得对吗?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14 麦子的春天 转眼就到了冬季,十一月,纽约再次被一场大暴雪淹没了。 俄尔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开,露出自己被挡在衣领下的口鼻。他看着自己因为呼吸喷出的雾气像云朵一样冉冉上升,无比惬意的伸展了一下彻底活动开了的关节。接着他站在足以没过鞋面的积雪中,转身把两只还埋在雪里只露半个脑袋的柯基拎了起来,拍打外套那样粗鲁的把它们身上的积雪都拍掉。康姆和佩妮扭动被养得油光水滑的身体奋力反抗,并且发出了中气十足的凄厉吠叫,却还是被俄尔带着手套粗鲁的拍来拍去,直到最后身上一点雪沫都没有了,它们才长长的伸着舌头被俄尔夹在了胳膊下面。 “雪似乎越来越大了。”俄尔站在屋檐下最后拍净了自己衣服上的残雪,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快步走进了温暖的门厅,自言自语道:“耽误了一些时间,今天得快一点,路上肯定会堵车,我可不想迟到。” 俄尔现在通过在一个海洋生物保护救助的慈善机构工作来完成自己有关海洋生物方面的学业,他需要开车将近三个小时才能抵达位于大西洋海岸线上的海洋馆,然后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给救助站内的海洋生物——当然这里大多是些海豹,误吞了垃圾的棱皮龟什么的小型海洋两栖或者哺乳动物——喂食,检查它们的状况,打扫它们所在的水池。离救助站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家小型的海洋馆,不是俄尔经常去的位于布鲁伦康尼岛的纽约海洋馆,而是一家不提供任何海洋表演的私人海洋馆,在那里俄尔需要顶着游客们热闹的围观重复他在救助站的工作,喂食,还有学习治疗那些健康出了问题的鲸豚。上面说的室内工作情况还是少数,大部分时间他需要和导师,有时还有一两个同学一起出海,观察近海的石礁和珊瑚、并且拍摄记录它们还有以它们为中心的生物聚落们,顺便捡捡垃圾。偶尔他们还会协助来摄影的水下摄影师或者是来研究的其他学者。 赫伯特粗略计算过俄尔现在每一天在水里泡着的时间几乎都要超过三个小时,而且他拿着和从前相比只能用低廉来形容的薪水,但是俄尔仍然乐在其中。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接近自己的梦想过。或者准确点说,仅仅只是和大海朝夕共处这一点就足以让俄尔雀跃了,更何况他有无数的时间和动物朝夕相处——即使是和海葵呆在一起也比应付那些难缠的客户们要强。 赫伯特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于俄尔这种远离自己熟知领域的行为忧心忡忡,充满了不安全感。俄尔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男人曾怀着怎样扭曲的独占欲耐心的教导他,尽情的炫耀自己的魅力和学识,就如同亲手将一位高居在象牙塔的小王子接到人世来,并且为他量身打造一个充满玫瑰和宝石的花园一样。 但是很快赫伯特就切身体会到机动的走班、需要户外充足运动,以及能给恋人带来充沛活力和愉悦心情的工作的好处了:足够的待在一起的读书时间,早安吻,热腾腾的茶和卖相糟糕但美味的点心,永远亮着灯等自己回来的房间,哦,也许还要加上两只被照顾得很好的、虽然有些吵闹但是更加善解人意的宠物。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传统概念上的家庭了,不是吗?而不是两个充满攻击性的男性的家,只是想想就会觉得充满了互相碰撞的棱角,多了更多温和柔软的因素在里面作为润滑剂,你无法想象拥有一位充满活力和明快情绪的恋人有多棒。不仅能够有效的改善你的睡眠质量,你的生活质量,甚至每天醒来的时候,你的精神也同样是振奋的。空气中洋溢着无法形容的香甜气味,还有欢快的和弦。 然后在碧昂斯的建议下,赫伯特最终租下了一所新的复式公寓,拥有强大的安保来保证绝对不会被侵扰的私人空间,此外还有周到的物业,附带提供各种新鲜的食材供应,不得不说非常适合他们这种类型的租客,完全足够让赫伯特够爽快的付钱了。所以搬家后皆大欢喜,两只活泼的柯基们有了足够折腾的空间,他们也有了不会被宠物打断的环境。俄尔和赫伯特都很喜欢新房子的书房和巨大的落地窗,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 顺便一提,赫伯特现在只需要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达他上班的大楼,那辆总与大切诺基针锋相对的奔驰跑车总算能被扔进车库了。 新的家,新的工作,一切都是新的,同时充满了春天般的明媚。似乎正如梅琳达的祝福那样,故事正在转向一个更加美满的结局。 “早上好,克洛特纳斯先生。”年轻的公寓管理员迎了上来,笑着帮俄尔摁亮了电梯按钮:“今天的牛奶和面包已经送上去了,报纸为您留了两份。” “谢谢,我的那份还请继续留到晚上。”俄尔向他耸耸肩:“看情况今天我大概没有时间在路上等信号灯看报纸的闲暇。” 随后两个人又礼貌的寒暄了两句,等到电梯门打开,管理员又帮他摁了楼层。俄尔等待电梯门关闭后,费劲的扭过手腕确认了一下时间。“六点半。”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两只柯基,柯基们也抬头摇着尾巴看着他。“等会叫醒赫伯特的工作可就交给你们了。”俄尔颠了颠它们:“我还得去收拾东西顺带准备早餐,我们的,还有你们的。可以允许你们上床,当然是在你们身上的水和脚被擦干净之前。” 他勾起了嘴角,看着数字不断增加:“虽然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直接钻进赫伯特怀里把他冻醒。” 厚厚的棉绒窗帘隔绝了室外所有光线,现在是早上七点,但是室内仍昏暗得有如深夜。赫伯特深陷在松软的被褥中,一个人躺在大床的中央。门被推开了,先是细碎且密集的某种啪嗒声,接着床铺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赫伯特闭着眼下意识的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搂到,反而被两个灵巧的入侵者直接兜头给了份热情无比的湿吻。 “嘿,够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俄尔又把你们抱上楼了吗?”赫伯特笑着双手分别把两只柯基举了起来,制止了它们继续用口水帮自己洗脸的行为。他把康姆和佩妮一翻手全部压在了床上,然后又分别摸了摸它们的小爪子。“哦?”无视了两只柯基洪亮的嗷嗷直叫,赫伯特挑起眉,有节奏的按压肉嘟嘟的粉色爪垫:“俄尔已经带你们去跑过步了?” “是的。”房门被彻底推开了,俄尔的身影出现在了直射进来的明亮晨光中。赫伯特眯起眼睛,等他刚适应到能勉强辨认出俄尔轮廓的时候,俄尔已经拉开了窗帘,又毫不留情的转过身,一把掀开了温暖的被子。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用仍带着几分凉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6 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顾临方 分卷阅读26 意的手拍了拍赫伯特的脸,口气却很温和:“所以你也该起床了,否则就要迟到了。” 赫伯特放开柯基们并把它们撵下床,在俄尔离开床边之前,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样顺势倒靠在了俄尔身上紧紧搂住了对方,低声抱怨道:“为什么这么糟糕的天气还要去上班。” “这是一个好问题,我想有无数的人都想要知道它的答案。” 俄尔低下头,给了赫伯特一个橙子味道的早安吻,赫伯特笑着勾住了俄尔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冷湿的雪花还在不间断的贴附上玻璃,留下斑斑点点的雪迹,最终变成一道道蜗牛蜿蜒爬过的湿痕。毫无感情可言的奶白色晨光混沌地填满了暴雪没有占领的任何一点缝隙,它撕开了房间内昏昏欲睡的阴沉,每一栋高耸的大楼在雪和雾中看上去都像阴魂不散的幽灵。 然而房间里暖和的像是截然相反的另一个季节。 糖果的甜味弥漫在鼻端。 俄尔率先中止了这个吻,他亲昵的揉了揉赫伯特的短发,然后他靠在窗边,远远的看着这个被大雪妆点成废墟的城市,拿出了一支烟。 “对了,你一定想不到我刚才碰到了谁。” 正在穿衬衫的赫伯特停下动作忍不住看了俄尔一眼,但是对方没有给他任何眼神的回应,他只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见到了希夫曼医生。”俄尔盯着窗外,看着越下越大、雪花几乎都能攒成雪球的可怖景象。他从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这会让他想起不近人情的俄罗斯的寒冬,亮度不够同时充满小刀般锋利冷风的天空看起来苍白的像个死人,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他剪短了头发,看上去却没那么咄咄逼人了。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青年。” 赫伯特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他搂住了俄尔,眼神变得有点不善:“然后呢?” “在我和希夫曼医生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我,然后直到我们互相道别,他才问我说:‘拥抱星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俄尔对着赫伯特吐出一个烟圈,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你觉得呢?” “我是不是从没明确的对你说过我有多爱你?我的星星先生。” 俄尔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 在那个与曾经无数个深邃又寒冷没有任何区别的夜晚,他得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星星。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个夜晚立刻在他的生命里变得截然不同起来,即使仍充斥着荒诞与难堪的性爱,却变得像一颗被捧在深蓝色天鹅绒上的钻石,散发着微末但是恒定的热,抚平了在此之前黑暗和寒冷带给他的痛苦。所以俄尔蜷缩在赫伯特的怀里,闭上眼睛,再次做出了曾经发誓不再这么干的蠢事——他接受了这颗星星的邀请,然后赤裸地走入了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属于星星的城堡。 谁让星光在抚慰他的身体前先照进了他的眼睛里呢? 那实在是太过美丽了,他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力,沦陷只是迟早的事而已。哪怕对方疯狂、偏执,有些时候又有些优柔寡断和过于缜密,可命运这种东西的作弄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俄尔其实早就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了,他也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开始谈话,而他又回答了赫伯特些什么的。也许重要到有关今天他们的未来,也可能无关紧要。他只记得赫伯特的眼睛,线条浅淡的像是一杯茶的颜色,却亮到让他不敢与其对视。如果赫伯特不叫住他,可能对于俄尔来说他只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讲师,一个成功人士。让人获益匪浅、充满了艳羡和憧憬,但是一生中这样的人又何其之多,根本不需要多投注比曾经某年成绩单更多的关注,毕竟是别人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地方。而关键之处在于,他们驯养了彼此。就像狐狸对小王子说的那样:‘只要你将我驯养,我的生命将充满阳光,我会认识你的脚步声,并被它召唤出洞穴,金黄的麦田会让我想起你,我也会喜欢上微风吹过麦田的声音。’俄尔开始不约而同的关注曾经没有在意过的东西,后来,他转了专业,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最后留在了美国。 从赫伯特叫住俄尔的一刻开始,赫伯特就变成了对俄尔来说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身为受害者的俄尔做出这么一个选择的原因,我只能如此回答你。他所做过的选择其实完全不亚于抹杀掉自己,他现在也只是继续这么做下去而已。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他等来了一个错误的、永远不会收获的季节,却是一个属于他的最美的春天。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