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群老婆去打怪》 正文 第1章 书呆子做下惊天大案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章 书呆子做下惊天大案 高德范是个学霸,也是个乖孩子,从没让父母操过心。 高爸爸范人杰是山阳河派出所的所长,高妈妈高正淑是山阳河中学的校长。 高德范从进幼儿班就开始跳级,二十岁,已经在米国史坦夫大学拿了国际经济和电子工程两个博士学位,精通八国语言。 高德范留米时,高妈妈辞去公职陪读了三年。 范家安在派出所,多年来,范家就被取经的家长踏破了门槛,范所长虽然忙,好在有高校长耐心地接待。看到儿子如此优秀,高校长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高德范学成回国,来范家取经的家长就不仅仅局限于者阴本县,甚至连外省的都来了,高校长没办法,只得开班传经送宝,弄得派出所整天门庭若市,不少邻居建议高校长收费,高校长婉拒了。高德范被授予双博士学位的照片经家长们在微信群里一传播,引起媒体的注意,高博士成了网红。 人人都知道等待高博士的肯定是个美好的前程,家长自己也开始设计高博士的前程。 高博士想进企业发展,但高校长是个比较正统的人,主张他考公务员。 从小到大没有对妈妈说个不字的高德范抱着一种试试的心态应试,结果一下就考到了省商业厅市场调控处的秘书岗位。 高校长送儿子上班时交代说:“德范,你的比别人高,高学历,又是省机关,还有年龄优势,只要管住了自己不伸手,你的前途是光明的。自古官不贪财鬼也怕,现在作风纪律抓得紧,不该你得的钱不能拿,伸手必被捉。” 高德范说:“妈,我的三观最正,这一点你别担心。” 到了单位,处长对高德范重视,说:“高博士啊,按你的条件,让你当我的秘书是委屈了你,但在单位升职得讲个资历,你先历练一下,你有进步,组织上是有眼睛看得到的。” 高德范说:“报告处长,我知道我虽然学历高,但没有办事经验,我不会计较职位的,我考的就是秘书岗位。” 转眼就是春节,春节期间,单位发了一张500元购物卡,财务通知高德范领,高德范对照纪律规定一看,心想这是违规发卡,这卡我不能领。 财务催了一次,高德范还是没领,问他:“高博士你嫌少吗?这可是处长考虑到大家的福利冒了一点风险才发的。” 高德范笑一笑,并不作答。 过几天,相关企业老总来拜年,处长接待,他自然作陪。接待宴设在机关食堂,宴席将散时,有老总拿出红包对他说:“高博士,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支持,这是我一点小意思,请你替大家收下。” 高德范一看处长没有反对,只得收了。这一次,共收了八个红包。 送走客人,高德范将红包交给处长时,处长顺手扔给他一个红包。 高德范一愣:“处长,这个红包不是我的。” 处长一愣之后收回了红包。 因为这两件事,高德范以为会得处长一个表扬,就像小时候做了好事会得到老师的表扬一样。谁知高德范没有等到表扬,等来的是处长的一次谈话。 春节过后,处长叫他谈话说:“高博士,是人才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啊,你看我好容易招到你个博士,谁知我们领导这么快就看中你,档案室副主任出了缺,领导要重用你,领导说工作需要,我也得讲原则,留也留不住你,只得恭喜你啊,祝你高升,前程远大。” 上班没几天就升职为副处,虽然高德范感觉新职位与自己的专业不对口,但还是很高兴。既然工作需要,到哪个岗位干不是一样? 高校长电话里得知儿子升职,也很高兴。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怪,改变人生往往都是偶然。 高德范本来已经到新处室报到上班了,结果因为掉了一个茶怀,又返回了原办公室取茶怀。 高德范拿了茶怀回来的路上,听得账务室里财务正和处长谈论自己,不由驻足倾听起来。 账务半调侃地问:“处长,博士春节的节卡不领,我估计是他认为我们违规,为彰显自己的洁身自好,拒绝领卡,他不签字,我怎么处理?” 处长哑然失笑:“狗屁博士,就是个书呆子。难道你也是个书呆子,要我教你怎么处理?” 账务一笑:“读书读成博士这样,就是个废物,亏你们领导还把他当宝招进来,这下到了档案室,够他呆死的了。” 处长一笑说:“企业拜年有那几个红包,我给他一个,他嫌赃手,也是不要。他爹妈养出这么个书呆子,还引以为自豪,到处传经送宝,真叫人笑掉大牙。” 高德范此生,都是在羡慕和崇拜,笑脸和掌声中长大,何曾听过别人背后如此贬损自己?当下血脉喷张,一脚踹开半掩着的铁门。 “你们两个狗男女,嘲笑是我是书呆子?不领卡不收红包,这是作风纪律的要求,我怎么错了?你们必须给我道歉!” 处长到底见识广,一见高德范脸红脖子粗冲进来,情知自己遇到了个惯坏了的孩子,只得安抚说:“高博士,请你息怒,我们无意说你,只是闲聊。刚才的话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 “处长,他是谁呀?凭什么你给他道歉?”谁知账务是个一向强势的女人,听得处长连忙服软,面带不屑,接着又嘲讽高德范说,“高博士,说了你又怎么样?你能把我吃了?” 高德范大怒:“你个婆娘,赶快把你狗嘴里吐出的话给我舔回去,向我道歉!” 财务一听,呸了一声,站了起来。 处长一看两人要干仗,正要劝高德范,但见高德范手一扬,一茶杯砸进账务的嘴里。 财务吐出一口血,外加两颗和着血白森森的门牙,吓傻了,傻醒之后大哭起来。 处长一看事闹大了,想平息事态,立即大喊:“来人呀,把高博士给我扭到保卫处!” 高德范冷笑道:“处长,我看你是个领导,因为你已经道歉,我原谅了你。你这个伪君子,明明是踢走我,却说是重用我。你叫人抓我?谁动我试试?出了事是你的责任!” 处长一看高德范不过一个白面书生,却这么大的口气,不信邪,伸手就抓高德范。 高德范望处长下巴只一拳,将处长的下鄂打脱了臼,处长痛得哇哪哇哪,说不出话来。 “处长,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处长的呼叫,走廊两边拥来七八个人。 高德范拍拍手说:“不关你们的事。” 处长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但财务喷着血水说:“高博士伤人了,处长叫你们把他扭送到保卫处!” 七八个人一拥而上,要拿高德范。 高德范淡笑一声:“你们硬要凑热闹,休怪我手下无情。” 几个人哪里肯听?冲在前面的两个,伸手就抓高德范。 高德范左一拳,打倒一个,右一拳,打翻一个,追上两步,左脚踢翻一个,右脚踢倒一个。 还有几个一看高德范看似一个文弱书生,武功如此了得,吓得屁滚尿流,有人忙躲进办公室打电话报警。 高德范一想,今天场合闹得有点大,单位必然找我麻烦,我且上楼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出去避避风头。 高德范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不过一个笔记本电脑,几本书。 高德范背着包从办公室出来正要进电梯,突见处长带着十多个警察拦住了去路,警察拿着警棍和铐子。 为头一个警长喝道:“高德范,跟我们到保卫处走一趟!” 高德范道:“我没犯法,凭什么抓我?” 警长吼道:“你打掉李科长两颗门牙,这是故意伤害,你打伤这么多工作人员,这是扰乱公共秩序,你还没犯法?” 高德范冷笑一声:“我犯法了?那我今天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犯法?” 警长已经听说高德范有点拳脚功夫,但也没当回事,出招就是一个踹腿锁喉,准备一招制敌。 高德范大怒,一猫腰,早已夺了警长的警棍在手,望警长的裆下一捅,警长叫声哎哟,倒地打滚。 其余警察也就是在一刹那间,蜂拥而上。 高德范一条警棍在手,指东打西,左冲右突,早已擂翻七八个警察。 后面一个警察准备掏枪,高德范见了,警棍甩手出击。 那警察的手腕卡嚓一声断了,枪掉在了地上。 余下一名警察不敢掏枪,只得呼叫公安局请求支援。 楼梯口这一闹,大楼里的人连忙用桌椅堵住了通道,连安全出口都堵上了不少人。 高德范不想伤及无辜,一想这时候肯定已经下不去,只身钻进电梯,望楼顶走。 高德范上到顶层,迅速通过安全通道到了楼顶。 高德范一看楼顶上正中有个半封闭的亭子间,亭子间四周堆着准备翻修用的几十蛇皮袋的鹅卵石,心想,我自初中毕业那个暑假与哥哥范道高习得飞蝗神功,从来没有派上用场,今天来得正好。 高德范立即搬了十几袋鹅卵石就楼道口的正对面搭成了一个掩体,另将两边裤袋里都塞满了鹅卵石。 高德范观察一会楼道口,一看没有动静,又将楼顶四角各放了一袋鹅卵石。 高德范刚刚布防完毕,听得楼下警笛大作,来了几车特警。 高德范就围墙缺口处猫了几眼,见特警下来,立即封锁了省府大院的四个进出口,这才感觉今天的事玩大了。 高德范情知特警马上会冲上楼顶来,立即侧身到了楼道口的墙边上,左右两手各捏了一颗石子在手。 不过几分钟,高德范听得楼道里脚步杂踏,判断应该冲上来十多人。 但听一人持喇叭喊话说:“高德范,我是公安局局长,请你放弃抵抗,双手抱头,下来听候处理。否则,你就是拒捕,我们就开枪了!” 高德范大怒:“局长你听好,今天的事,错不在我,我是为捍卫我的尊严。我没犯法,你敢开枪,那是你逼我自卫。我再说一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们通通给我退回去,明天我会到公安局接受处理。你敢开枪,就是逼我杀人,今天如果死了人,责任都是你负!” 局长四十多岁,见过多少场合,哪里能被一个赤手空拳的二十岁的书生吓倒?当下气得七窍生烟,举枪就是三下。 “高德范,我已经向你鸣枪示警,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时候楼下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许多人掏出手机望着四十层高的大楼在拍摄。楼下人听得枪响,气氛紧张起来。 高德范听到枪响,看到三颗子弹打在掩体上溅起灰尘,也不答话。 局长举着枪冲在最前,一看正面是个新搭的掩体,吃了一惊。就在他一愣神之际,高德范飞石出击,正中局长左太阳穴。局长枪脱手而飞,望后便倒。 冲在第二的警察来不及反应,同样是左太阳穴遭受致命一击,倒栽下去。 高德范前进两步,趁后面的特警分神之际,大叫一声:“梅花五朵!” 五颗鹅卵石同时出击,五个特警应声倒下。 后面四个警察见高德范石子比枪还快,出手就打死了七个警察,不敢向前冲,忙撤退到拐弯处,举枪封锁楼道。 高德范投石问路,望墙又是五颗鹅卵石出击,吓得四名警察继续后退,一面请求增援。 高德范估计后面的警察已经吓破了胆,闪身来到楼道,早已将七把手枪和干电喇叭插在了腰间,一看局长和自己的块头差不多,忙将他拖上楼顶,迅速剥下他的衣服,与自己对换穿上。 高德范穿上警服一想,这枪我不能用,但局长还用用处。于是将七把手枪放在掩体中,将局长摆成面朝楼梯口的姿势,只露出小半个头来,以作疑兵。 一时之间,高德范脑子里飞速地运转。他想,此刻警察一定在调集人马,制定方案。他们不会轻易上楼,最可能的是佯攻楼道口,而从楼下翻上来攻击于我。按照惯例,他们或者正在联系我的父母,企图通过喊话逼我自首。今天我伤了不少人,杀了七个警察,应该是死定了,要我死,不是死在对阵上,而是死在车轮大战。反正是一死,死就死个痛快。 高德范想到这里,猫腰上前,将手机塞进烟道里,据守亭子间。 高德范半躺在地上,蓄精养锐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听得楼道里响起四起,望都没朝楼道望,只注视着四周的围墙。 一刹那间,高德范一眼扫见南边围墙上探出一个头来,枪与头齐,飞石出击。听得楼下一片惊呼,高德范知道一名警察掉到了楼下。 几乎同时,高德范回眼一看,北面墙角也露出半个头和枪尖,高德范右手一扬,但听扑的一声,院子里也是一片惊呼。 接连干掉两人,楼顶上一时是死一般的寂静,倒是下面人声鼎沸。 高德范正侧耳倾听,听得楼下干电喇叭响起来,是妈妈的声音。 “高德范,我的儿子,你已经铸成大错,快放弃抵抗,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高德范一激灵,从腰间取出喇叭:“妈,错不在我,我是被逼的。” “儿子,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爹妈想想啊!” “妈,我都是按你的教导做的,我想当个君子,可我受到了侮辱,我的尊严受到了伤害。如果是我错了,那你就是个骗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你的事!” “是妈妈错了,妈妈叫你当君子,没有教你与人相处。妈妈求你,别伤无辜了,警察也是像你爸一样执行职务!” “妈,既然你承认错了,那就说明是我生错了!没有尊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高德范一把将喇叭扔往楼下,冲上南墙,飞身跃下,大喊一声:“妈妈,我来了!尊严万岁!” 第1章 书呆子做下惊天大案 恋耽美 正文 第2章 万相山师傅显形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2章 万相山师傅显形 高德范慢悠悠地醒来,感觉自己躺在一片葺葺的软软的草丛之上,睁眼一看,自己正是躺在一个巨大的花坛之中,周围是花团锦簇,端的是姹紫嫣红,群芳争艳,芳香扑鼻,蜂飞蝶舞,好不醉人,头顶是云儿朵朵,万籁俱寂,这里的世界静悄悄,软甜甜。不知谁在哼唱着一首歌—— 我们万相山是花园,花园里花朵正鲜艳,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我啊,每朵花儿都笑开颜…… 李莽新撑起上半身,伸直脑袋环顾四周,但见四方各有一条大路,平坦通途,不知通向何处?只是这繁花似锦,美景入画的地方却不见半个人影,寂静的有些怕人。高德范想到这一层,再看天时,才骇然发觉天是灰暗的,不见蓝天白云。 高德范侧着个身子,左右两边调换方向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口袋,这才发现自己身无长物,四个口袋都是空空如也。更要命的是,越是没有钱,肚子越发感觉饿。咕噜噜,咕咕噜,咕噜咕噜……这是肚子在抗议。 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我没有死? 听说黄泉路一片漆黑,只有牛头马面才知道路,怎么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这里在哪里,风景怎么如此秀美?牛头马面又在哪里?接下来我该怎么走? “请问天地,告诉我这是哪里啊?是天国还是地府?是天国怎么不见天使?是地府怎么不见牛头马面?” 高德范双膝跪地,仰望苍天,喃喃自语,极不自信地发出一问。 没有谁回答。 高德范伤心落寞之后尝试站起来,结果惊讶地发现自己和平常一样,很轻松自如地就站了起来。但就是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前路是什么? “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万相山金融园区。”谁知就在高德范迈开脚步的一刹那,耳旁传来一个提示音,那还是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从来没有听过的,那么温柔,那么勾人瞎想的娃娃音。 万相山?什么鬼地方?死一般地寂静,不见半个人影。金融园?是开发区还是公园的园啊?不管什么园,既然有金融二字,那还是先搞点钱,买点吃的要紧。 高德范心有所动,就自己所站立的方向迈步上前。谁知才走两步,耳畔又响起提示音:“前方左边是股票交易所,右边是彩票站。” 高德范听罢一愣,忙收回了脚步。心想,不管是股票还是彩票,我的全部本钱就身上这百十斤肉,就是你可以刷信用额度,老子也不和你玩,赢了,你不会让老子走,输了老子这身肉成了你的。老子已经输不起,骗老子上当,没门! 高德范想到这里,转身就走。 高德范刚走几步,耳畔又是提示音:“前方左边是流金山,右边淌银河。” 高德范想,什么鬼地方,怎么不用钞票,却只有金子和银子?哦,对子,我已经死了,此去的就是黄泉路了。这万相山应该是丰都府的辖区了。按照道家的说法,黄泉路上要走金河,因为金河才是通途大道,银河上只有鬼哭狼嚎。但这地方路断人稀,不见半个人影,感觉有点恓恓惶惶。老子此番既然不死,一定得改改过去做人的本性,再也不能死心眼按常理出牌,自此每遇一事,都以达到目标为第一目的,不能再让自己的套路让人轻易一猜就着。金子和银子相比,当然金子是硬通货,但在这个地方,鬼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所以老子现在也不贪心,哪里能搞点银子换口吃的就行,心里希望搬座金山也然并卵。 李新想到这里,向右转,目标直指淌银河。走不多远,眼前现出一条小河,河水泛着银光,这就是淌银河了。 高德范正在想这河两边悬崖陡壁,怎么上下?不想脚下一滑,滚下了河。幸好河水不深,刚刚齐膝。高德范人还没有站稳,脚已经感受到有石头硌脚,伸手抓出一个圆圆的家伙定睛一看,银光闪亮,却不是石头,塞进嘴里一咬,却果然是银子。 高德范刚要把这块银子塞进口袋,耳畔收到了一个温馨提示:“近来物价有点儿贵,一斤大米要一斤银子等量换哦。” 高德范心想,老子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不知饿了几天,一顿怕不要斗把米才能对付,还得多捡点银子才行。 这个人啊他就是见钱眼开。这不,高德范见一河都是银子,立即三下五除二,把外衣长裤都脱了,就衣袖裤腿处打了个结,边捡银子边往前走。不一会功夫,高德范外衣裤子都装满了银子,堆在两肩上,感觉沉甸甸的。 高德范一路前行,每踩到一块银子都感觉心里痒痒的,一看反正四下里无人,索性把短裤都脱下,撕成条条,重新解了衣裤上打的结,用面条把衣裤扎成口袋,边走边捡,又塞了不少银子。高德范估计一下,足有百五六十斤,这才满意。可刚走不多远,又觉得走路用脚不用手,反正这两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捏点银子到手里踏实。 可怜高德范两肩压着两袋银子,两手不空,明明看到前头就是河源,可就是走不到头,渐渐地感到精疲力竭,大汗淋漓,腰酸背痛,气喘吁吁……脚下依然不时踩到银子,但上岸却遥遥无期。 高德范实在累坏了,一头栽倒在河里。 高德范呛了几口水,掬一捧河水,想看看自己的脸,结果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形象,甚至一点影子也没有。高德范突然心中一愣:这是在地府吧?听说人在地府是没有影子的,人本身就成了影子。 但一愣之后,高德范忽然仰天大笑:我高德范才告诫自己不再死心眼,可不还是个死心眼。背着银子过银河,这不是傻二又是什么?这淌银河里的银子既然源源不断,那说不定就是像我一样的傻子从下游往上游背的,背到上游发现这银子原来不作卵用,于是这才扔了。说什么前方米贵,米银等值,如果前方有卖米的,那何以还有银子流下来,一定是没米买,后面的人把银子带到前面,因为没米买,又扔在河里,流了下来。这是个诱惑,假的。这是最基本的经济学原理,我怎么忘了? 高德范想到这里,这才卸下肩上的银子,重新穿好衣裤,只是一个口袋里留着一块银子:心想,我现在赤条条一个,无所羁绊,只求填饱肚子,活着就好,吃了上顿再想下顿,做人简单就好。 高德范卸下银子走不几步,但见河源就在眼前。高德范心里一笑:这世界真奇妙,背上包袱,总望不到路,放下包袱,路就在眼前。 高德范上前定睛观察一番,骇然发现来到了一个三面绝壁的所在,但见当头是一面瀑布,两边峭壁之上只有树木森森。左右两角之上隐隐有路,只是这河底离岸足足有八丈之高,如何能得上去?高德范凑近观察了一会,两角都是悬崖,完全没有上去的路径。高德范心里刚刚升起了一丝喜悦瞬间被严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老天,为什么你刚刚给我指明一条路,等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走来却发现是条断头路?” 高德范一手捏着裤袋里的银子一手捂着咕噜叫着的肚子这么悲怆地一吼,耳畔立即响起了一个提示音:前面左边鹤道,右边是猴道,请选择。 “我不期望有仙鹤来驮我,我只希望有个猴哥帮我引道,我走猴道!” 高德范话音刚落,陡然听得左角上的树林中窜出一只金丝猴,嘻嘻地望着高德范笑了一会说:“你要上来,大叫三声师傅!” 哇,猴子也会说人话?高德范一惊之后回复说:“猴哥,请你引个路呗,充什么师傅?拜猴子为师,传到社会上我怎么做人?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猴子哈哈一笑:“你们不是相信人是猴子变得吗?我只是有点老而已。” “你爱带路不带路,要我叫你师傅没门!” “你嘴硬不是?我告诉你,就这点高度,我能上能下,这就是本事,你上不来,就是没本事。你饿了找不到吃的,这是没本事,我能找得到吃,这还不是本事?” 猴子边说法边从树上摘了桃子往口里塞,看得高德范口水直流。 “你这也算本事,不过猴子的一点本能而已,你占我便宜,小心吃亏哟,别说我没的警告你!” “我吃亏?你口气不小啊。你有什么本事?出来走两步呗。” 高德范心里一忖:你这猴头,我有飞蝗神功,看我一银子将你打翻掉到水里,淹死你! 高德范意念一动,从脚底摸出一块银子在手,望猴子的右手飞身出击。 高德范以为自己一击必然得手,结果看到猴子右手一伸,反手将银子捏在手里,哈哈大笑:“小子,你饿了,你想拿银子换我的桃子吃不是?” 高德范骇然,心忖:我这飞蝗功夫自从学成,从未失手,这猴子竟能接住,可见功力真是不一般,但他不想露怯,只说:“一块银子,换你一个桃子,你也不亏呀!” “好小子,油腔滑调,那你赏你一个桃子。” 猴子伸手摘了一个桃子,望高德范抛来,不偏不倚,不远不近,刚好飞到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谁知他刚要去接,那桃子顿止垂落下来,掉在河里被水冲走不见了。 高德范一看猴子的飞蝗功夫出神入化,有心拜师:“你那猴头,我叫你师傅可以,只是,你可知道我是谁?” 猴子一笑:“好小子,别动不动就考我人生三大难解命题行不行?” “你不知道是吧?那你也算不得本事。” “高博士,你激将我?” 高德范一听猴子叫出了自己有名号,又是吃了一惊。 但听得猴子又说:“高博士,你是孟婆汤喝多了,什么忘记了。你是谁?你是高博士,人家背后叫你书呆子。在大明,你叫李莽新,绰号天然呆;在大唐,你叫程咬金,绰号混世魔王。” “师傅!师傅!师傅!” 经猴子一提醒,高德范这才回忆起大明时代在元通观跟着幻化成猴子的师傅学飞蝗神功的事,原来师傅是三界俱通啊。 “小子,元通宫授你功夫时,为师因为急着与师兄下棋,忘了告诉你金刚手还可以隔空打穴,杀人于无形。” 高德范想起大明往事,黯然神伤。在大明时,我不想做个草莽英雄,一心要当君子,相信大明法律和皇上,结果死在了屑小黄大炳的刀下。我不是死于武功,而是自己蠢死的。 “师傅,大明的事,你就别揭我的伤疤了。拜托你,我还想学点功夫,不多,轻功,缩骨功,还有口技,当然,我这身子最好是还要百毒不侵。” 猴子大笑:“你这个学霸贪心不小啊,既要必杀技,还要逃逸术。那你是要回现代,回大明还是大唐?” 高德范一笑:“师傅,大明我还有老婆未娶,大仇未报,当然是回大明啊。” 猴子笑笑:“这就对了,忘了程咬金和范道高,做回李莽新。到大明,这是你的初衷,在大明,你还有事未了。你还有功夫想学,那为师还得给你补课,都是我棋瘾太大,急着和师兄下棋,误了你的功课。” 高德范听了师傅这番话一想,才意识到这万相山是师傅修行之所,而且还是个仙地两通的所在。 “师傅,那我就做回李莽了,和高德范说再见了!” 听说师傅为自己补课,望着眼前这八丈高的绝壁,李莽新心下大喜,看来师傅首先要教我轻功了!只有蹦达上去,才有桃子充饥,我都快饿死了。 谁知在河里呆了一会,李莽新见师傅只顾吃桃子,根本不理自己,疑惑片刻,才意识到师傅在等自己琢磨。 这鬼地方既然师傅能上能下,我也不能当怂包。至少得试试,不就是蹦达八丈高的一点事儿吗? 第2章 万相山师傅显形 恋耽美 正文 第3章 蹦达八丈高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章 蹦达八丈高 李莽新凑近绝壁仔细观察,结果在离壁两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岩石,这岩石一丈见方,平坦如砥,中有一凹,汤碗大小,凹中向天端放一口老天锅,这锅为青铜铸就,直径丈余。 李莽新转了转这锅笑道: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大的锅了,如果煮锅饭恐怕要吃一族人。但这锅转得动却搬不走,李莽新运气发力,出了一身老汗,也无法把这锅与巨石分开。李莽新观察了一会想:要说这走猴道也就只有一个法子,这就是沿着锅边旋转,旋转,当达到一定的速度,人借旋转之力凌空跃起,抓住上面的树枝,借着树枝的巧劲当作一个秋千荡上去。我能上去,那就是轻功练成了! 李莽新主意已定,心动即行动,跳上锅沿,走边,旋转,走边,旋转,越来越快,最后腾空跃起,伸手抓树枝…… 第一次,李莽新感觉自己离树枝只有五尺远了,但还是摔在河里,袋子里的揣的四块银子硌得腰间生痛,痛得呲牙咧嘴,经水一冲,又被冲下几百米,浑身拔凉拔凉的。 李莽新抖擞精神,又来第二次,第三次…… 师傅看到李莽新一次一次不是离目标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笑道:“小子,你悟性不差,路走对了。只是你刚刚在锅沿上起跳的起跳点不对,你每次都是舍远求近,欲速则不达。你吃个桃子补充一下体能,反其道而行之。” 经师傅一提醒,李莽新这才感觉到自己洪荒之力已经用尽,浑身软绵绵的真的快要饿死了。 “师傅,来个桃子!” 李莽新呛了一口水,没有一点力气,只得躺在水面上,张口等师傅将桃子扔到口里。猴子笑一笑,伸手从树上摘了一个弥猴桃,随手一扔。 李莽新虽然人没有力气只得泡在水里,但眼睛还能看,明明看到猴子在树上摘了一个桃子随手一扔,但见一个黑点朝自己飞来,足有二百多米的距离,那桃子不左不右不前不后正好扔到自己的嘴边上,张口就接着,而且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心想,我的飞石功夫才只学到师傅的一点皮毛。 李莽新因为饿极,囫囵吃了这桃子,虽然连味道都没有尝出,但精神却为之一振:“师傅,再来一个!” 猴子呵地一笑:“我再扔一个,让你刚好能挨着又抓不到。” 李莽新心想,我挨到就能抓到。李莽新水中站稳,摆好了架式,忽见眼光亮光一闪,脚垫半步往前一纵,刚才碰到桃子,可桃子却掉进水里,转眼冲得不见踪影。 “师傅,你这是暴殄天物啊,多浪费。” “小子,要吃桃子自己上来摘呀!” 李莽新受到激励,正要上前再试。突见猴子从树枝上一撒手,整个身子一路翻转下来,正落在老天锅的中心。 李莽新想,师傅这是在示范啊。 师傅这一路翻转而下,化解了直接跌落的冲击力,只要力度掌握得好,借着巧劲,不会受伤。但看他又如何上去? 李莽新想到这里,刚刚分神,但见猴子嗷叫一声,提示他注意。 李莽新定睛细看,但见猴子沿着锅边不断加快速度,转到整个只剩一个黑点时,踩着最外边的边沿腾空一跃,已经牢牢抓住了树枝,然后一个秋千荡到了路上。 李莽新看猴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暗自赞叹师傅的轻功已臻神化。 李莽新再次抖擞精神,上了老天锅。旋转,加速,腾飞……第一次眼看树枝伸手在即,却没有抓住。 李莽新跌落水里,四块银子又硌痛了腰,心想,是这几块银子的影响了刚才的发挥,因为自己有所顾忌。于是将四块银子通通扔了再试。 猴子见李莽新扔了银子,呵呵一说:“哦,这就对了。你想干成什么事,不能有包袱,背了包袱,什么事也干不成。” 李莽新笑笑,重新上锅,旋转,加速,腾飞……第二次眼看已经看到了树枝,但肚子一痛,一泄气,却没有抓牢。 李莽新自我解嘲说:“师傅,才刚就差一个屁就上来了。” 猴子嘿嘿一笑:“你长进得真快,人有时候其实已经很努力了,想尽了办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离成功就是有那么一步之遥,殊不知,差的就只是一个屁的努力,利用一下一个空炮的反作用力,就达成目标了。你再试试,我祝你一飞成功!” 李莽新拚尽全力,第三次上锅,旋转,加速,突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股巨大的热浪喷薄而出,但听轰的一声,一个腾飞,李莽新感觉整个人扶摇直上,一伸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树枝,顺势一个秋千荡过去,摘了三个桃子在手,稳稳地落在了路中央。 李莽新站在路中,朗声大笑:“师傅,你总结得太到位了,人有时很努力,就差一个屁的功夫,真是振聋发聩,一语千金。” 猴子笑道:“人世上这个现象很普遍,有人屁本事也没有,就是吹功强,放出屁来连一点屎沫子也没有,纯粹的放的空炮,只管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也照样奏效,骗吃骗喝,养得肠肥脑满,还自以为是个人物。” 李莽新边吃桃子边跟着师傅走,眼见前面一座山虽然金碧辉煌,但却寸草不生,因问:“师傅,这山唤作何山,前路我该怎么走?” 猴子微笑一个:“此山叫做流金山,你只管前行,到了无路可走之时,自会有提示供你选择。前路怎么走?全在你自己选择。能否回大明?还看你的造化。自己努力能办成的事最好不要麻烦别人,这是师傅我要教给你的一条忠告。因为这世界上谁也靠不住,靠山山崩,靠水水空。” 李莽新一听,师傅既然说了临别赠言,这是要走了,可刚才师傅只教了我轻功,还有缩骨功,口技没教,还有,我还要百毒不浸啊。而师傅的神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我倒是要试他一试。 说话之间,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边说边走,一路上攀山越岭。明明看见师傅在羊肠小道上行走如飞,如履平地。李莽新怎么也赶不上。走一程,师傅总得他等一阵。 看看上了一座铁索桥。这桥桥面狭窄,宽不过两尺,下面则是峭壁万仞。 李莽新突然萌起一个念头:“要试师傅功夫,正面攻击难得入手,要是突然偷袭,他没长后眼睛,我且看他如何破解?” 李莽新想到这里,铆足平生功力飞脚望猴子臀部踢去,不料脚刚一伸出,猴子倏地一转身,接住李莽新的脚往上一举,李莽新一个倒栽葱栽出铁索桥之外,只是两只脚被猴子抓着。 李莽新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在半空晃荡不已。等他细看之下,才知道自己被师傅抓在手里,在半空中荡秋千。 李莽新大呼:“师傅快拉我上来呀!” 猴子拉上李莽新一笑说:“你小子,死过两回,没白死,学会流氓了,其实对付流氓更好的办法就是更流氓。这下我对你放心了。” 李莽新问道:“师傅,刚才好险啊,要是差一点点你没抓住我,我就要粉身碎骨,又要死一回了。师傅,不是我要流氓,是因为好人命不长。我两次想当君子,都死于非命。我刚才偷袭,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说:“你之所以功亏一篑,全在练气不到功。意气之练,不是象做功课一样,上课就上课,下课就下课。而是要做到意气、内功、外功浑然一体,时时刻刻都在练呵!善于运行气血,才能融化于全身各个部位。于是,全身各个部位对气候变化,身前身后各种响动的反应都有一种感觉。如此,才能产生了一种应变的本领。” 李莽新正在品味师傅这番话,一眨眼,师傅消失不见,只听得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师兄等我下棋,我走喽!” “师傅,你棋瘾真大!” 李莽新见师傅走了,遗憾多多,但一想,师傅既然答应为我补课,那前路必然还有项目要练。前路必有风险,能否回到大明?还要考自己的智慧。但不管怎么样,前路总归要靠自己去走,师傅不可能总是手把着我的手。想到这一层,李莽新也就释然了,没有遗憾了,反而隐隐地感到前路虽然有风险,但也会充满的新奇和刺激。 李莽新翻过两座山,却又来到一处岩山,前面出现一处岔路,路口立一指示碑:左边民俗村,右边帝王谷。李莽新想,吃了四个弥猴桃,这点能量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不管是民俗村还是帝王谷,总会有吃的,只是现在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就是过金山,也以为金子多得没作用,这时却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路向前。民俗村至多几个农家乐,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去帝王谷一试运气。 李莽新行不多远,远远听得街市嘈杂之声,来到一个岔路口,却立着两块牌子。一块指向将军路,另一块指向丞相路。李莽新想,我心本来指向将军,回到大明当将军原来就是我一点小目标,于是就上了将军路。 到了将军路,却又有个分岔路,一处指向武术街,一处指向文化街。李莽新想,我本羡慕将军能武能文,将军武艺,见得多了,武艺出色,高不过师傅。不如看看将军文化气息的一面,或收奇效。 李莽新放眼望去,但见前面琼楼玉宇,好不风光。行不多远,前面又一路牌,一指大秦贲将府,一指大汉三杰祠。李莽新心想,大秦将军虽猛,不过短命王朝,没什么看头。不如看看汉三杰。现在一帮厨子搞了个什么牛三杰,讲什么创意餐饮文化,说不定汉三杰院里就有卖牛三杰的。 李莽新来到汉三杰祠,祠内三个供位上都是空空荡荡,只有门口坐着一个老头儿摆摊设点在卖军功章。 李莽新好奇地问道:“老人家,这里街上怎么这样冷冷清清?这三杰祠里怎么空无一人,而且连三个供神都不见了?” 老头儿鼓着一张瘪得惨不忍睹的嘴巴说:“小伙子,街上为什么这么冷清?现在是个鬼他都到股票交易所撞大运或者到流金山淘金去了,包括我的两个伙计伙。几百年来,你是我碰到的第二个人。小伙子,你怎么有这份闲心逛到我这里呢?” 李莽新止不住问:“我是第二个,那第一个呢?” 老头摇头不说:“小伙子,别问那么多,不该问的不问,这是政治纪律。我们军人也得讲政治纪律。”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这里摆摊设点卖军功章。”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得瑟,但稍纵即逝:“听说佳德士拍卖行拍卖韩信的一枚定三秦的军功章,已经拍到一个亿,小伙子,我这里还有韩信出陈仓的军功章、破代灭赵的军功章、降燕伐齐的军功章、垓下之战的军功章。 我保证这些军功章都是真品。我全送给你,我一文钱也不要,我只想换碗柴火灶的锅巴粥吃,当然,如果还能有司命头炖的土鸡子下粥,那就是人间极品了。小伙子你不要取笑我,我是乡下伢子出身,就爱这乡土的味道,可惜几千年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口福了。” 李莽新上上下下打量了这老头一会说:“你就是韩信吧?” “是呀。小伙子,你是从淌银河上来的吧?” “你还是这么能掐会算?” “你这上来只有这一条路是生门啊,你小子,运气不错!” “是吗?我谢谢你的肯定,但是,我现在也在找吃的。我也是乡下人,如果这时候有碗柴火灶的锅巴粥,外加司命头炖的土鸡子,我会和你分享的。再见。” 李莽新从汉三杰祠出来,还是个分道口,一处指向大明功臣楼,一处大唐凌烟阁。李莽新想,臭唐的事,离我们有点儿远,不如看看本朝故事,会会本朝故人。 前方五十米转个弯,就是大明功臣楼。这是幢三层的小洋楼,远远听得里面歌舞升平,热门非凡。但有些倒人胃口的是守门的那个老头又是摆的个旧书摊子。 这老头披头散发,一脸穷酸相,拦住李莽新便开始了自我推销:“小帅哥,我叫刘伯温,我手上这本《百战奇谋》当初洪武皇帝要我都没给,而是藏在《郁离子》里面。现在这个书的版本应该可以卖到二个亿。还有我编的剧本《大战鄱阳湖》,已经上演了几百年,这一笔版税也不是个小数目。难得你我有缘,这两样版权我都送给你。我只一个要求,你要是到了教育部,你替我申请一个私塾先生的教师资格证,下辈子变人,我还是当个教书先生好。当然,如果你能从哪里帮我弄一口青田老鸭汤来,我尝一尝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用进去了,你别看这楼里面热闹,其实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都是我空放的音乐闹台的。你想想,这里供的些人,他们都是怨死鬼,怨死鬼是不能登上享堂的。这里一直是个空屋子,就我一个看屋人。” 老头滔滔不绝,根本就不容李莽新插嘴,李莽新待他说完笑一笑:“谢谢你以版权相赠,只是我现在和你的想法一样,急于得到一口家乡的老鸭汤。现在一口老鸭汤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李莽新说罢,回头看这楼时,感觉汗毛直竖,大败胃口,于是匆匆离去,沿街直走,再不作停留。心里老盘旋着这几句: 功名富贵如尘土,凤凰落毛不如鸡。 走过千山和万水,老来才知家乡美。 李莽新吟唱了一会,猛然省得:这是师傅在帮我洗脑,叫我淡忘功名富贵,专心做事啊。 第3章 蹦达八丈高 恋耽美 正文 第4章 破译鸟言兽语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4章 破译鸟言兽语 李莽新足足走了十数条街,前面又一分岔路,一指向植物园,一指向动物园。李莽新心想,自己饥肠辘辘,刚才在街上又被勾起了对家乡美食的胃口,眼看这修道院里一时半刻找不到美食城,到植物园至多找一些瓜果菜蔬可解口渴,不能充饥,只有到动物园或者有机会猎获些个小动物充饥,一解嘴馋。 李莽新望动物园进来,一脚踏入了一片遮天蔽日的丛林,但见一片混钝,方向莫辨。李莽新回头一看,来路已经不见。这是李莽新第一次回头。早听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一试,便再也不敢回头。 李莽新铆足精神,全神贯注,注意着丛林中的一举一动,哪怕细枝末节的一丝颤抖。 李莽新一路搜索向前,突然只觉眼前一团白影一闪而过。 李莽新想我才饥肠辘辘,来了一只兔子,这是天意吗? 李莽新发足狂追,追过一个又一个山岗,看看离那白影近了,这才看清,不是只兔子,而是只白鹿。李莽新心想,我本饥肠辘辘,正好来了一只鹿,这就是天意啊。 李莽新撒腿就追,那鹿时紧时慢,总追不上。鹿偶尔停下来吃口草,李莽新却没有什么补充能量,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之下,他喘口气又发足狂奔。李莽新跑得气喘吁吁,但鹿探身,仰脖,奔跑,回首都是那么从容。 追了一程又一程,李莽新实在跑不动了,扶着一棵树喘气,那鹿渐渐速度慢了,胸脯剧烈起伏,口鼻喷出白沫,也站在了草丛中。 李莽新稍微喘口气,搞个突然袭击,扑向那鹿。谁知那鹿警觉异常,纵身一跃,又跑上了路。李莽新与那鹿跑跑停停,双方都疲惫不堪。但每每只差一步之遥,李莽新就是追那鹿不上。 看看又追过了两个山岗,李莽新扶着一棵碗粗的大树喘了两口气,猛然省得,我都快要追上白鹿了,这是师傅化身白鹿给我补轻功课啊。前面师傅教我轻功,只学蹦达,没学平追。 “师傅,你出来吧!” 李莽新叫得一声,白鹿不见,但林子前面突然起了一阵风。 李莽新一惊,凭天贡山的经验,林中无故风起,应该是大猫来了。睁眼一看,前面树前,骇然是一只花额吊睛的大老虎,正发足狂奔而来。树上地下,都是鸟兽在狂奔逃命。 李莽新一看这么近的距离,情知跑是没有任何生机,唯一的生路是上树。李莽新心有所忖,人急力生,几纵几跃,竟爬了两丈高,骑到了一个树丫上。回身一看,一只鞋子已经被老虎抓在掌中,好险啦。 老虎见李莽新上了树,也扑上来爬了几爬,但爬不过两步又退了回去,望着李莽新咆哮。 李莽新心想,老子才饿慌,准备饥不择食找吃的,不想又成了你的吃货,真是悲催到了极点。 李莽新实在累了,累的快要虚脱,渐渐感觉身上的一丝能量都快流失尽了,本想请师傅支援,又不想惊动师傅,只好与老虎就这么对峙着。这老虎也是,李莽新睡觉,她就趴在树下睡觉,李莽新挣扎着活动一下身子,她也活动几下筋骨。 看看到了晚上,李莽新知道这夜里自己看不见老虎,但老虎是有夜视功能的,能看见自己,不也怠慢,即使睡觉强打精神不敢睡实,生怕掉下去成了虎口美食。上半夜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坚持下来了,可到了下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李莽新刚要沉沉睡去,甚至已经自己都感觉到手都松开了,突然听得后面一只什么大鸟翅膀扑腾几下,自己一惊而醒,回头一吓。老虎见此,冲大鸟一通咆哮,大鸟只以扑腾翅膀作答。 不知不觉到了早上。以往到了早上,李莽新都会感到内急,但今天是个怪事,不仅没有搞大事的意思,而且连小解一下的迹象都没有。李莽新一想也能理解,人遇急时,屎尿都吓进去了。这时候,李莽新才看清昨晚几次提醒他的是只白鹤,李莽新冲白鹤道谢,可惜白鹤听不懂。 李莽新正想找事消磨时间,与老虎拚耐心,突然对面树上飞来两只黄鹂。 身处绝境,突见黄鹂,李莽新感到很亲切。是呀,当初自己如果跟着杨红菱学做情报工作,应该早就接触黄鹂了。自己一直以能听懂黄鹂的语言为一目标,此时如果能补上这一课,是个大幸事。 恰好这两只黄鹂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于是他便尝试各种方式听。当他尝试把黄鹂的语言放慢一倍的速度传输到自己的耳中时,奇迹出现了,他终于听懂了两只黄鹂的对白。 女同学说:“你个花心,你是个花心,看见别人的老婆你眼里亮晶晶。” 男同学说:“我哪里花心?我哪里花心?别人的老婆主动送进我的眼睛,难道我飞行可以闭着眼睛?” “别拿飞行找理由,说到你的实在你就编故事,我看你编。你的眼该往哪儿看不该往哪儿看难道我还用你教?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骗!” “你怎么就知道我看的是别人老婆的耸胸脯和大长腿?你这就是编,就是编。自己心里龌龊了才把别人想的这么肮脏。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你看帅哥我也没有提过意见。谁都知道看一看不过是因为养眼。” 李莽新听到这里大笑,原来鸟的世界与的世界一个鸟样,怪不得有个词儿叫人畜一般哩。 李莽新于是尝试着和黄鹂说:“你们夫妻真有趣儿,天天就为这事吵?” 当他将自己的语言加快一倍速度说出时,黄鹂也听懂了他的话,对女同学立即回复说:“公子,可不是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天天在秀恩爱,说情话。其实都是些家长里短,互相埋汰。譬如我再怎么喜欢公子你,你也不可能非礼我呀,你说我男朋友吃什么醋?他的心眼儿就那么小,担心大象非礼蚂蚁。” 李莽新闻言一愣:“黄鹂妹妹,你怎么认识我?” 那女同学说:“我到过你们李家大院,不止一次见到你。公子,你饿了,怎么不向师傅求援?老虎快沉不住气了,马上就要换上黑熊,黑熊之后又是大青蟒,你不吃东西哪有精气神和他们斗?你不好意思惊动你师傅,我帮你叫师傅去了。我们两口子吵吵闹闹是经常,不用你费心。” 李莽新说:“黄鹂妹妹我谢谢你。我的事能自己搞定,你不必惊动我师傅。关于你们的事,我还有话说。你们俩是吵的不散,散的不吵。吵吵也是秀恩爱,浪漫就是一起变老。” 那男同学说:“你还人家说得多好,大明来的人,理论就是高。你还恼什么恼?” 这里正在对话,树下老虎冲黄鹂叫了几声,李莽新忽发奇想,这难道是老虎在嫌黄鹂多管闲事,向她示威吗?心忖:鸟儿叽叽喳喳,正好比人的语速快了一倍,而兽们嗷嗷地叫,慢腾腾的,是否又是正好比人的语言慢个一半呢?李莽新一试之下,张耳静听,便有惊人的了发现,他听懂了兽言。 才刚老虎说的是:“小黄啊小黄,你再多嘴,小心我一口咬死你老公让你成寡妇。” 那女同学不理老虎,对李莽新说:“这母老虎是个单身狗,都单身多少年了,好容易遇到一个高富帅,岂会放过你?公子,你要小心呀。” 李莽新笑道:“原来不知道你们鸟儿也会说人话,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呀。” 那男同学说:“这有什么?鸟语说慢点,就是人话。你们人话说快了,就成了鸟语。” 李莽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原来就想不到呢?不仅我没想到,恐怕世人都难以想到啊。原来江湖一张纸,戳破不值半文钱。”李莽新想到这层,止不住笑了。 和黄鹂道了再见,看到一对黄鹂飞走,接着那只白鹤又飞来了。 白鹤翅膀两拍说:“帅哥帅哥你注意,老虎快撑不住了,待会黑熊来换班,黑熊去了大青蟒来,他们搞的是车轮战,你不吃东西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要不你先跟我学一下亮翅,等会黑熊来了会爬树,完全可以爬到你现在呆的那个树丫的位置,要是大青蟒来了她会上树,你躲在这棵上不济事。你若不能在草上飞,必须得学会树上走。” 李莽新有了先前白鹿经验,一想,此白鹤必是师傅幻化前来教我,既然我叫白鹿为师傅时,师傅要闪人,这下这也不点破了,因此只得装作很感我领了。但你此番点我性穴,害得我把持不住,这是缺德。” 李莽新经受了一会煎熬,心里豁然开朗,心忖:师傅点我性穴,这是要教我驱赶猛兽之法吗? 第4章 破译鸟言兽语 恋耽美 正文 第5章 飞蝗点性穴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5章 飞蝗点性穴 李莽新想到这里,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熟的桃子望老虎的性穴掷去。第一个没中,第二个中了,接着第三个又中了。 老虎跳起来,焦躁地开始踱步,摇头摆尾,两眼充血,看着看着臀部泛红,肿涨…… 与此同时,李莽新吃了一肚子的桃子开始消化,突然有了大小便的动静。李莽新枪炮齐鸣,对着老虎一通扫射。 不料老虎发话了:“公子,你不是道德君子青年楷模?你怎么突然这间变得这么下流,朝我身上拉屎撒尿算什么好汉,我还是个大姑娘,你看你全祼着,你不羞,我还羞着哩。” 李莽新笑道:“虎美女,你守到这里等什么?我不是你老公,你用美人计也不管用啊。你不走,我就羞你。” 老虎说:“你拿粪便当武器攻击我,你不怕我到网上公开,让网民的唾沫淹死你吗?” 李莽新笑道:“虎美女,我宁愿被网民的唾沫淹死,也不愿当你的美食。” 老虎央求说:“好帅锅,你从树上下来,我不是要吃你,我是想和你拜堂成亲。你也是的,你昨天到今天,你百般调戏我挑逗我撩拨我,我都忍了。但你这时候怎么想到用个桃子点我的性穴,弄得本姑娘欲罢不能,自控不了,你太坏,你太下流了。圣人怎么说?圣人说,人无廉耻,无事可为。” 李莽新大笑说:“虎美女,你别取笑我。过去我是言必引用圣人说,但现在,圣人怎么说,已经不干我鸟事。上辈子,我想当个君子,人家把我当傻二。这辈子,我要当个流氓,不知人家又当我什么?” 老虎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李莽新:“公子啊,我求你再帮我点个止痒穴,这真的是痒的难受,快死人了。我告诉你,你想当流氓,人家当你大侠。这个答案是否可以换你帮我点下止痒穴?” “我想当流氓,人家当我是大侠。这个好,这个结果好,只是你别骂大侠都是流氓啊。”李莽新开怀大笑,“我就是想帮你点穴,也不知止痒穴在哪里呀?” 老虎扭转身躯,把肚皮亮给李莽新说:“我的帅哥啊,止痒穴就是血海穴呀,你快点啊行行好啊。” 李莽新说:“才刚看了你几遍走秀,你也就天篷罩,翘臀功,尾剪功三招,你还有什么武功路数,你展示出来,我看满意了,自然会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老虎耐着性子讨好似的一笑,边说边展示:“还能有什么招数?除了传统的天篷罩,再也就是变翘臀为摇臀,尾剪功改摆尾功罢了。你如此小瞧我,除了扔桃子,你还有什么功夫也让我开开眼界?” 李莽新坏笑说:“我就这一招扔桃子,你就受不了,我还用什么功夫?用得着吗?” 老虎被,你别嫌俺写的不押韵。我就这个水平。当然,你应该知道,我的水平不在这上面,而是力量。浑身都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熊美女边说边唱,兴奋得不得了,两眼泛起勾人的光,贼亮贼亮:“你不要以为我光说不练假把式,你欺负我姐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要忽悠我?这世界上没这么便宜的事。” 熊美女说罢大吼一声,碗口粗一根树扯了起来,大气儿都不喘。 李莽新一看硬来不行,只得先稳住她:“熊美女,你到底是要吃我还是要和我成亲,请你把话挑明。我告诉你,我对美女可是有免疫力的。你既然是接替你表姐来走秀,除了刚才你使出的一招熊抱,你还有什么招式?” 熊美女说:“要吃的东西我多的是,当然是等你成亲。至于我的武功,除了熊抱,还有左右大轮摆,泰山压顶,可多着了。” 李莽新说:“和你姐耗了一天一夜,我耗累了。我歇口气,想看看你的左右大轮摆,泰山压顶,看完了我下来陪你。” 熊美女表演了个左右大轮摆和泰山压顶,迫不及待地说:“我等你等了多少年,我现在是眼睛等得,心里委实等不得,我喊一二三,你不下来,我就来拔树了。” 李莽新暗暗捏了个桃子在手,正准备搞熊美女的突然袭击,忽然听得白鹤说:“公子,熊美女她确实不会吃了你,只会折腾死你。她是不吃死东西的,你死了,她当然就不吃你了。公子,你快逃啊!她真的能拔树。白鹤亮翅,往大树上逃啊。” 熊美女望着白鹤咆哮:“小白脸,就你多嘴,看我什么时候撕烂你的鸟嘴。” 就在熊美女一分神在当口,李莽新用了刚才两倍的力道将一个桃子嵌到了熊美女的性穴上,但见熊美女嗷嗷叫着“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快痒死人了痒痒得要命啊好你个流氓,我看师太怎么缠死你!”跑了。 李莽新笑一阵,正要下树,突见前面草丛两边分,是一条大青蟒吐着信子来了。 大青蟒望了一眼李莽新说:“你当个大侠我倒服你,偏你要当什么流氓?” 李莽新大声回应道:“我要当个流氓!我不当什么大侠。我要当流氓,是流氓,重要的事说三遍,流氓、流氓、流氓!” “大侠、大侠、大侠!在我们的蟒语里,流氓和大侠就是一个意思。”大青蟒笑了笑说,“才刚老虎和黑熊,都让你点性穴给制服了,大青蟒我的性穴在哪里你不可能知道,即使你知道了也没用,师太我太老了,该远的近了,该近的远了,该软的硬了,该硬的软了,该敏感的麻木了……看你又使出什么手段对付我?” 李莽新心想,你是蟒我也是莽,人蛇相逢勇者胜,人怕蛇毒,蛇怕人毒,人先下口蛇死,蛇先下口人死,今日为生存一战,唯有舍命相搏,我对你的性穴没兴趣,你从一条小蛇长这么大,差不多该要千年,你太老,你一出场我就闻到了腐尸的气味。 李莽新主意已定,捏一个桃子在手,对蟒美女说:“蟒美女,我想你此来也无非想与我成个亲。你有所不知,我是个外貌协会的,所以虎姐熊妹都不足以让我心动。我是从小看《新白娘子传奇》长大的,知道蟒美女美丽妩媚又温柔,正巴不得娶个蟒美女为妻,还省得丈母娘逼着我要房要车哩。你变成人形,张开双臂,看我飞来你怀中也!” 蟒美女不急不躁:“我说怎么虎熊这对表姐妹都拿你没辙,原来是遇上了个会甜言蜜语的小鲜肉啊。她们太嫩了,本来对小鲜肉就没有免疫力,偏你还会甜言蜜语哄人。我可告诉你,虽然女人的年龄要保密,但我不忌讳,她们都叫我师太,其实她们的祖宗的祖宗都应该叫我师太,我比你心中的白娘子还要大一点点,就一点点,你别吓住了,不是你想像中的骨灰级的老腊肉。我知道你对美女免疫,可你也应该知道,小鲜肉对我也只是一碗看菜了,我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小鲜肉说肉麻麻的话了,我享受,我听着哩。” 李莽新说:“啊,师太姐姐,你没骗我吧?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种荣幸,能欣赏到一场如此别具一格的美女秀盛宴,才欣赏了虎美女秀,熊美女秀,现在又要看一场蟒美女秀。师太姐姐,你除了吐信子,长蛇大阵,你还有什么惊世之技?我小鲜肉也开开眼啊。” 蟒美女淡淡地问:“小鲜肉,师太我过了九百年空窗期,其实已经不习惯和你聊天。但今天师太我心情爽啊,为你破个例。你是长蛇吞信,长蛇大阵都见过,想看我秀点其他的,那你看,我出招,我这招叫做乌龙绞柱,下一招叫做倒挂金钩,你看好!” 蟒美女说罢,淡淡一笑,扭动腰肢,伸个懒腰,慢慢扭上了前面碗口粗的一棵树,不一会,已经将树缠了十来圈。 蟒美女缠好树,伸出头来说:“我要发功断树,你可看好。” 蟒美女说罢闭上眼睛全力绞树,就在大树卡嚓一声断掉的同时,李莽新望下一个虎扑,掌心一个桃子嵌入蟒美女的脑门卤,张口咬住了蟒美女的七寸,蟒美女扭动身子要缠李莽新,挣扎着大骂李莽新:“小鲜肉,你太恶毒了。你趁我发功的机会偷袭,你不算大侠,你这个流氓,我瞧不起你!我夫南华兄,你要为我报仇啊!” 李莽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点声音回复说:“谢谢你表扬我是流氓!我是流氓,我不用你瞧得起我,我现在只需你能帮我补充能量,谢谢你的能量,谢谢你叫我流氓。” 李莽新边说边大快朵颐开吃,一口一口吃起来,感觉味道鲜美异常,一股清凉沁入心脾,如饮甘露美酒,飘飘欲仙。 “哇,好鲜啊!老鲜肉也这么鲜啊?” 李莽新突然想到向师傅要求要百毒不侵的事来,大喜:这应该就是师傅赐我百毒不浸的大餐了。谁知道如何练成百毒不浸?原来却是如此。 这一顿大餐,李莽新吃了个贼饱。偌大一个大青蟒,如何一顿吃得完?李莽新索性把未吃完的蟒肉捆在身上,待饿了再吃。 李莽新吃饱,一路前行,听得草丛之中悉悉索索,情知是蛇,他折一截树枝在手,无论是打草惊蛇,拨草寻蛇还是找到蛇洞在洞口挑衅,引蛇出洞,没有一条蛇敢露脸。 李莽新想起跟着李镖头学武时李镖头说的“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笑了。是啊,打败了大青蟒,哪条小蛇还敢现身? 李莽新感觉周身舒爽,精力暴棚,他一路前行,时而在草丛中蛇行,时而在树丛中像鹤一样的飞翔,时而像鹿一样的奔跑,时而演示虎扑和熊抱,忽然顿悟:师傅教我金刚手,这是套路法,此番所教五禽拳,才应该是天贡武学的基本功啊。 休息时,李莽新运动气脉,享受气脉涌动,周身贯通的快感,每一轮内功心法练过,都感觉功力明显上进。 第5章 飞蝗点性穴 恋耽美 正文 第6章五朵老婆花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6章五朵老婆花 李莽新饿了吃蟒肉,渴了喝蟒血。 看看又是一天,李莽新正要找个地方休息,听得前面歌声嘹亮,舞乐阵阵,大踏步上前,一望是个大院子,只是围墙足足有三丈之高。 李莽新望墙发力狂奔,一个旋转跃上墙头,却见只是一个植物园,哪里有人影?李莽新不管这么多,跳将下来,一看果然是个好大的植物园,百色花草树木应有尽有。园中大湖连着小泊,映着点点星光,景色煞是好看。 李莽新本想睡在树上,但想到这几天在树上憋得苦了,因此放弃了以树当床的想法,因见园中花香种种扑鼻而来,又想睡在花丛中,期待做个温柔富贵的好梦,一想又觉得这花虽香好,但当作被子未必舒服养身,也放弃了。最后走到一片红花草上,感觉软绵绵的,要温度有温度,要温柔有温柔,要厚度有厚度,于是决定先到湖里洗掉身上蟒的血腥气,美美地睡上一觉。 李莽新信步走到湖边,一试水温正好合宜,于是将腰间的蟒肉取下来,挂在树丫上,脱得精光,把衣裳洗了几把,望另一棵树上一扔,正好散开来。 李莽新洗了个够,喝了个饱,不紧不慢来到红花草田里,走到中央,望下一倒,笑一笑说:“红花草啊红花草,说你是花你是草,说你是草你是花,自我来到万相山,虎熊蟒想和我成亲都没有如愿,想不到我今晚要将这个初夜献给你!” 李莽新说罢放倒便睡。 第二天,李莽新是在百鸟朝凤的音乐中醒过来的,四周的树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各种知道不知道名字的鸟儿,更奇怪的是那对黄鹂和那只独行的白鹤也来了。 别的鸟儿唱什么他一时还没听清,但黄鹂妹妹的歌词他听明白了:“公子恭喜你呀恭喜你!恭喜你睡在花被上,你没醒时我看稀奇,你醒了我害羞怕看的……” 李莽新正要问过究竟,突见鸟儿们都哄笑一声飞走了。 李莽新这才意识到自己赤条条的,更让他惊讶的是,他赫然发现自己竟是睡在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肚皮之上,怪不得那么温暖那么柔软那么体感舒爽,惬意。 李莽新侧眼看了一下,这美女牛高马大,一张脸比别的美女的屁股都大,不过脸上现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气息,这个美女面生,从未见过,李莽新还要细看,却见这个美女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谁,怎么睡我?你别不承认啊,你看你赤条条的,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忘记了?不是要耍赖吧?既然你睡了我,我就是你的女人,你可要对我负责!” 李莽新一笑:“你是谁?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你的样子,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青天白日,你天当帐子地当床,赤身祼体,你怎么这么不自尊?见了男人就上,太不矜持了吧?你这么随便,是想赖我还是讹我?我可是童男,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你也要对我负责!” “穿衣见父,脱衣见夫。哪个女人见自己的男人都是遮着的,不敢走光的?” “你是谁家的公主,这么霸道?” 那胖美女正要说什么,瞬间又变回成了一簇簇的红花草。 李莽新有些失望,准备去湖里洗把脸,吃那个蟒早餐,走到一个埂上,忽被一草绊了一下,但见这草长得十分可爱,绿茸茸的茎,绿得泛红的杆,因为他这一碰,竟缩成一团,呈现出一副羞羞可人的情状,露出粉红的花蕊,淡黄的花朵。李莽新心里一忖:这就是传说中的含羞草吧?怎么这么像高杏的那张笑脸,连笑口也是圆圆的?只因心下这一闪念,忽见那朵花顿时变成了高杏,羞羞答答地叫了一声:“公子,我都想死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杏儿,你怎么在这里?桕二哥,师姐和红菱,武痴和太后他们都还好吗?” “我在草庐为你守坟啊,原来你没死啊?” “杏儿,我也想死你了,你才是我真正的老婆呀!我怎么能抛下你呢?只是从今以后,我不要叫我公子,公子已经死了,你叫我杵哥,我最爱听。” 李莽新捧着高杏的脸这么一叫,这张脸立即又变回成了含羞草。 李莽新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这株含羞草非常失落。伤神了好一会,起身向前,来到湖边,但见湖边长些菖蒲,旁边一株桃树,桃花开得正红。李莽新伸手去摘桃花,陡然看见两条红花蛇,尾巴绞在菖蒲中,上身缠在桃树上,两蛇并头向他吐信子。 李莽新本来看到蛇了就有火,如今见了这两条蛇,回手树上折了根树枝就要打蛇,谁知树枝刚刚举起,却发现蛇已不见,现出的是倪千雅和刘羽心的两张脸。原来这两个淫毒的妇人竟是毒蛇变的?李莽新厌恶地啐了一口,懒得理她。 倪千雅和刘羽心见李莽新啐她,又变回蛇,一蛇上了桃树,一蛇穿过菖蒲要下湖,谁知才过菖蒲,但听得“啊哟”一声,李莽新细看时,才看到蛇钻进一棵猪笼草里,猪笼草剪断了蛇头。 李莽新俯下身来,抚摸了一下猪笼草:“猪笼草啊猪笼草,刘羽心这条毒蛇害我不浅。如今狭路相逢,我怕污了我的手,懒得杀她,谢谢你帮我除害。” 谁知李莽新才说完,手忙缩了回来,原来猪笼草竟变成了一脸带有异域风情的少女的脸,红头箍束发额上,两目杀气腾腾,也是从未见过。李莽新有了前面的教训,知道问也是白问,本想多看一下这个少女,把她印在脑海里,但少女朝他飞个媚眼,仍就变成了猪笼草。 李莽新收拾心情到湖里洗了脸,望了昨晚挂在树上的蟒肉一眼,一点胃口也没有,因看到不远处有莲蓬,索性涉水向前,可是水明明就那么深,眼睁睁看着也就那么远,可是走啊走啊,从早上走到晚上,远远只是望到就是摘不到。 难道是这莲蓬也有灵性,见我赤条条地害羞了。李莽新想到这里一回头,结果发现三二步就已经上岸,而他挂着树上晒着的衣裳就像两面旗帜,正在风中高高地飘扬。 李莽新穿好衣裳,再找早上都看到了的蟒肉时,蟒肉已经不见。李莽新感觉到肚子里热气腾腾,情知是那蟒肉还在发力,想摘几个莲蓬稀释一下肚子,却意外发现眼前就有两株芙蓉,一株木芙蓉,一株水芙蓉,只是都是花,没有莲蓬。 李莽新正自感叹,突见水芙蓉变成了杨红菱。 “红菱,我死了都不足以让你解恨,你冷着个脸,还是那么恨我吗?我没有负你呀!” 杨红菱不答,又变成了水芙蓉,水芙蓉上挂着几滴水珠,像是杨红菱的泪。 李莽新看那木芙蓉时,木芙蓉变成了李金凤,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 “师姐,你瘦了?你还好吗?” 李莽新这一叫,李金凤变成了木芙蓉。 李莽新愣了一会,恍然大悟:司命星君没骗我呀,原来真的给我配了一个五名员额的老婆班子,今天,在这个花园里,算是五个老婆大会师。倪千雅和刘羽心根本不是我的老婆,只是两条毒蛇。含羞草是高杏,名义上是我的书僮,实际上已经是我的老婆。水芙蓉是杨红菱,杨红菱因为坚持要当夫人,由爱生恨,恨死我了,我们还有夫妻之缘吗?她真的是我的第一夫人吗?木芙蓉是李金凤,师姐本来就是爱我的,我们之间差的只是一层窗户纸。红花草是谁?牛高马大,雍容华贵,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呀!猪笼草又是谁?我将在哪里邂逅这个红头箍异域美女?看来这次打怪路上可热闹了。三个女人台戏,那五个女人就要演电视连续剧了。呵呵,好一个爽字了得! 也就是这一刹那之间,在这夜幕将临的时候,满园的树木花草突然之间都变成了美丽娇艳的少女翩翩起舞,所有他认识的或者已经出现过的美女都混在中间,看得李莽新眼花瞭乱,头晕脑涨。 倏地,李莽新感觉身后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很熟悉,这是杨红菱的铜笛吹奏出来的声音,那么悠扬,那么苍老…… 李莽新回头看时,西方不远处现出一处宫殿式的建筑,那里灯火闪闪烁烁,青烟袅袅,人影绰绰,隐隐约约传来谈笑之声,应该是个道观。 李莽新想到这里,拔脚而行,而就在他动身了一瞬间,音乐嘎然而止,而美女们顿时不见,一切归于寂静,万籁俱寂。 向西,一路向西,李莽新逢山过山,遇水过水,义无反顾,一往无前,望着那道观走。他想,师傅也许就在道观之中下棋。想学的功夫只差一个缩骨功,也许是师傅下棋忘记了。自己来了这么久,应该要下山了,他要向师傅道个别。 可是,明明距离道观也就一柱香的路,但李莽新整整走了一晚,到了天快现白的时候,他怎么也坚持不住,倒地便睡。 迷迷糊糊之时,朦朦胧胧之中,李莽新恍恍惚惚之间,听得有两个老者断断续续在品茗聊天。 “哪朝哪代都需要程咬金,可他这次下凡大明,那是太窝囊了。” “师兄,这都是我的错。次次一个公式,我厌倦了,所以想尝试一下给他一个好一点环境。” “怎么能说厌倦呢?一日三餐,天天都是个简单和重复你为什么不厌倦?程咬金,他是生性咬铜不咬铁的,你让他野养,生长在民间,他在民间就高手,带兵打仗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你要是用孔孟之道圈养他,他就是个呆子。” “师兄,我再次认错,实验宣布失败。原生家庭对人成长的影响我过去没有太多研究,但这下有了个好案例。” “哈哈,认错?错了再来。那他想学的东西你都传授了么?” “都传授了,只差一个缩骨功,咬金此去,清理门户,打败八千女鬼足矣。” “当初八千女鬼下山前也是信誓旦旦要干正事的,可是权力是春药啊……但八千女鬼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其武功已不是咬金所能比拟的。” “这有何难,自宫之人下盘不稳,咬金合八人之力,以黄帝《八阵图》可以破之。” 李莽新醒来,但见自己睡在一个道观的台阶边上,看这个道观时,就是个巨大的岩石雕琢而成,单就是围墙,也高过五丈,崖壁光滑无比,不要说什么轻功,就是壁虎也抓不住,鸟也难以飞过。九亩见方的一个院落,四周不见半个文字,四面无门,只是门底边各有一个狗洞或可钻进。 李莽新想,师傅无非住在里面,好歹也要道别。李莽新俯下身来试,结果一试之下,头勉强可进,只是如果卡在中间,又无人施以援手,那是必死无疑。李莽新不时之间也管不得那么多,沉心运气,尝试缩身,陡听得骨赂格格作响,心想有戏。原来师傅引我前来,果然要教缩骨功!李莽新几钻几贡,进了道观。 李莽新进来一看,四周都是空空如也,既无供品香烛,也无长老道童,根本不像有人生活过的地方,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间矗立着一个宝殿。 李莽新拾级而上,走了半天走得腿软之时总算登顶最高处,这才见到供在此处的两尊石像。初不识得这两尊石像,看了一会,觉得有些面熟,似曾相识,猛然省得这不是元通观里供着的元始天尊和通天老祖的道像么?为什么天下的道观都供得三圣,这里也像元通观一样只有二圣?还有一圣又哪去了?还有一圣那就应该是道教始祖老子,老子供奉神仙,当然只供二圣。 李莽新想到这里,细细观察,这才看到石柱之是果然有副对联,字是阴刻,鸟一样的字,已经相当模糊,勉强可以认出来: 骑青牛出函谷老子姓李 过武当入天贡创立道教 李莽新忽然想到昨晚隐隐约约听得两个老者聊天的情景,心中顿悟,于是跪在通天老祖像面前行了拜师之礼说:“师傅在上,徒儿在万相山呆了这么久,想下山了。因此前来向师傅道别。同时还有几个问题要向师傅请教:一是我下山之后别人问我师傅是谁?我怎么回答?二是别人问我是什么门派,我又怎么回答?三是这下山之门路在哪里?” 李莽新说完,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却听得一个声音从背后飘来。 “你才从洞进来,洞为元,进来是路,是为元通。元通之意,就是道法自然。如果要说门派,那就是元通门。你已脱胎换骨,为师祝你学业修成。处心积虑,处处算计,焉有快乐?不背包袱,活着就好,去伪存真,做人简单,自然快乐。” 李莽新急忙回头,但见猴子现身在围墙上。李莽新奔过去,天崩地裂,轰然一声,眼前情景顿时不见,李莽新醒来,发现自己到了淌银河里,感觉到银子如滚石一般推着自己,那水的力量更是大得不可抗拒,眼看自己已经滑到了悬崖边,李莽新想,此番回去,路上也要银子用,于是在跳下悬崖的一瞬间,李莽新死命地抓了一块银子在手心。 第6章五朵老婆花 恋耽美 正文 第7章 漠西赤那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7章 漠西赤那 漠西,大漠之中一方生命的绿洲——凉西湖,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鳞鳞的波光,山风吹来,水面散发着牛羊的气息。 湖北聚居着蒙古人,蒙古包一直延伸到大漠深处。而湖南居住着从事农业生产的汉人。 两个不同的民族一向以湖中一个叫做提亚嘴的孤岛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但近两年,湖南李喜村出了一个一身蛮力绰号叫做漠西赤那的流氓,经常窜进湖北窝台村的蒙古包里糟蹋女人,湖北的牧民斗他不过,只有防备他。因为漠西赤那的流氓行径引起了湖北蒙古人的公愤,结果蒙古人告到官府。凉州知府考虑到民族之间的关系,勒令湖南李喜村的长老家法从事,用插木梯的办法将漠西赤那就在两个民族的界口,提亚嘴的孤岛上执行死刑。 昨晚,在湖北蒙古牧民的监督下,湖南李喜村的长老亲自将漠西赤那绑到一张长木梯上,由四个壮汉将梯子插入湖中,两边村民几百人眼睁睁看着漠西赤身整个身子没入湖水之中,开始咕了一会气泡,后来一动不动。 按照约定,两边各派两名村民守夜,防止有人搭救这个流氓,到了第二天卯时过后,方许死者家属收尸,其实这流氓早已没了家属,只是独身一人。 到了早晚,两位守夜的村民情知流氓已死多时,不争这一会,所以各自先回家去,只有北边村里几个娃娃想看稀奇的还在湖边玩耍。 这几个流着鼻涕的孩子上前想看看梯子底下绑着的死人是什么样子?是以一个个正大着胆子往前走。 谁知就在这当口,湖中的梯子一飞冲天,掉到岛上,绑人的绳索断成几截,梯上蹦出个大活人来。 几个小屁孩吓得屁滚尿流,边跑边喊:“漠西赤那诈尸了,漠西赤那诈尸了!” 夏日早晨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热乎乎的感觉迅速传布全身。李莽新醒了,睁开眼睛,感觉太阳那么刺眼。好久没有见到这刺眼的太阳了,在万相山见到的太阳都是阴的。如今见了阳光,感觉好爽! 李莽新挣扎着坐起来,注意到自己赤条条地身处一个孤岛之上,一个大湖,湖边生出这么一个孤岛,寸草不生,身旁一个长木梯子,一截是干的,一截是湿的,好像是刚刚从水中被什么人拔了出来。李莽新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被人绑在木梯上,插在湖里,刚才自己突然挣断绳索一飞冲天摔在了这泥地里。 但也就分分种的功夫,李莽新就感觉到自己的判断得到了印证,因为远远地有几个孩子边跑边叫着“漠西赤那诈尸了”。漠西不是姓啊,我这是在哪里?矇眬中只记得自从上了万相山就是一路向西,向西,难道到了大漠以西?这漠西赤那应该是乡亲们给自己取的一个绰号才对。为什么孩子们叫自己赤那,什么意思?为什么见了自己要跑,自己又怎么该死?看来这个自己犯的不是国法,应该是族规,不然不会用这种土办法处死。 李莽新想到这里,思维已经非常清晰,自己应该是借这位绰号叫做漠西赤那的仁兄的尸还回了自己的魂。那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李莽新想到这一层,连忙手脚并用爬向湖中,他要以湖为镜看看自己重生的模样。爬了两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左手上死死捏着一个鹅卵石,他定睛细看,心想,明明我从淌银河跳下瀑布时是捏的一块银子在手心,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鹅卵石?李莽新把鹅卵扔进湖里,溅起一片水花,待水面平静,李莽新看到自己时,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自己变得和桕弟一模一样?这也太搞笑了吧?难道现在的自己与桕弟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李莽新怔怔地瞧了一会水中的自己,心想,如果别人问我,我该以什么名字示人?李莽新,这个名字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一个死人的名字当然不能再用,同样,漠西赤那这个名字也不能用。那漠西赤那之前还应该有个名字呀。这得要问一问乡亲,漠西赤那本名叫做什么?他又是犯了什么样的死罪?还有,关键的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到澧阳去,路该怎么走? 李莽新洗了把脸,起身望着小屁孩跑的方向走,他心想,现在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找到能塞肚皮的东西,还有,就是试一试自己在万相山学的一身武功还在不在? 李莽新远远地跟着几个小屁孩望北而行,见是一溜溜的蒙古包,心想,原来我已经到了大漠以北蒙古人的所在。令李莽新更奇怪的他每到一家蒙古包,蒙古包里的人都是吓得鸡飞狗跳,有人看见他远远地撒腿就跑,不管是成年男女还是小孩子,而且连人家的看家狗见了他,都是呜呜咽咽地开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 看看山下湖边一溜四十多个蒙古包都走遍了,李莽新竟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搭讪问个话的人,更不用说搞到吃的了。眼看自己也走得累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蒙古包了,李莽新决定不管蒙古包里有人没人,再也讲不得礼义,得搞点吃的才好上路,当然,搞条裤子遮下丑也行。 李莽新推门一看,里面端坐着一个长得十分富态的老太婆。老太婆面容安详,只是却是个瞎子。李莽新一想也就明白,如果不是个瞎子,也许她早就跑了。 李莽新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那老太婆倒先开了口:“漠西赤那,你到底上我这儿来了?插在湖里,有人把守,一夜淹你不死,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来吧,老太婆身上有的东西都给你!” 老太婆边说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裤脱个精光,赤条条地站在李莽新的面前。 在李莽新的想象中,这么一个年过花甲的胖老太婆突然赤裸在自己面前,应该是偌大一摞皮绉绉松垮垮白肉,但因为老太婆的动作过突然,他来不及捂眼睛,谁知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凹凸有致的少女般的身材,他心中一瞬间不禁有些骇然:难道这个老太婆竟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不可能吧?老天不会这么捉弄人,给我一个奶奶级的女人?老天这是在考验我吗?是呀,其实我本不是色中饿鬼。倪千雅、刘羽心那也是美人啊,我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不要说她们投怀送抱求抱抱,杨红菱、李金凤,这也是仙女级的大美人吧?我也就是想想。即使我是个色中饿鬼,你这太婆,偌大一把年纪,这是做什么呀?我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呀。是不是漠西赤那做过伤害你的事,但那又关我屁事,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李莽新忙捂上眼前:“阿婆,你这是干什么?我正要问你,漠西赤那是什么意思?你们这里的人为什么见了我要跑。我饿了,只想搞点吃的就走,你身上有什么我可以拿?我又不是吃人的魔鬼,难道我吃过人肉不成?” 老太婆说:“漠西赤那,你少装蒜。外面鸡飞狗跳娃娃叫,我知道你来了。你不是发誓为你父母报仇,要淫遍我们窝台家的女人的吗?我们村子里就剩我这个窝台家的老太婆没让你玷污了,你还不是魔鬼是什么?狗见了你都绕道走,你是狼啊,赤那在我们蒙古语里就是狼啊。十八年前,你二岁不到,你娘因没吃的断了奶水,不是老太婆的两只羊给你当娘喂活你,你都死了一个轮回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感恩才没有盯上老太婆的,谁知道你就是一头不懂人情的赤那。你来吧,老太婆虽老,还是处子之身,我想守身如玉一辈子,结果还是毁在你手里,都是我当年瞎了眼,才给我们窝台家的女人带来这么大的灾祸,现在这一切都让老太婆来承受!” “原来是这样啊,阿婆,你把衣服穿上。我这么帮你解释吧,我现在身体是漠西赤那的,但灵魂不是他的,所以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漠西赤那做过什么,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也不要害怕,我只是找点吃的,找条裤子遮丑,马上就离开你们的村庄。”李莽新开始想笑,但没有笑出来。是啊,老子此番要当一个流氓,不想这么高,开局就是个大流氓啊。 老太婆听了李莽新这番解释说:“孩子,受了这次教训你真的改邪归正了?其实呀,你也不是打娘胎里生下来就这么坏的,你是被坏人利用了。你家的事在漠西没人知道,就我老太婆知道,所以原来我以为你没有把我当作报仇的目标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你的父亲本是朝中东林党的大官,因为争国本的事冲撞了万历皇上,被充军到了漠西,先是分在我们村子里。因你父母都是汉人,不习惯蒙古人的游牧生活,所以想到南边村子里生活。南边李喜村的人怕你家占了他们的田土,所以拚命排挤你们家。你父母当官的人不会农业生产,再加上年成歉收,又要面子不向官府求援,于是夫妻双双都饿死了,你成了一个吃百家饭的孩子。李家怕你长大后找他们报仇,于是趁人不明事理时就向你灌输是我们窝台家排挤你父母,最终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娃儿命硬,饥一餐饱一顿有一顿没一顿居然活了下来,而且天生神力,才十二岁开始祸害我们窝台家的女人……” 李莽新听到这里,早已代入了漠西赤那的故事情景之中,心里产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个早恋早啊,坏小子!但他到底忍不住打断老太婆的话说:“阿婆,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老太婆惨淡地一笑:“真相?我们蒙古人平常很少聚在一起,不比你们汉人社会一家一族住在一起,我一人之嘴,怎么禁得他们三人言成虎?老太婆不用骗你,你父亲大名夹谷胜,你本名叫做夹谷杵,你应该还有个双生兄弟,叫做夹谷臼,当初你父母充军时把他留在了北京,只是不知是否还在人世?孩子,你也是受蒙蔽的。你大难不死,是天意。我恨你不恨天。你今天既然把我当了一会人,我也要回报你。你不是要找吃的吗?我的灶底灰中埋着两个地瓜,你取出充饥。至于裤子,老太婆家就只身上穿的才脱下来的这套羊皮衣裤,不怕你笑话,都不知穿了多少代人了。听你口音,你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南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李莽新听到这里,愣了:怪得前生与桕弟做生死兄弟,原来还有这一段的渊源。李莽新的名字和漠西赤那的名字都是死人的名字不能用,还好这夹谷杵的名字知名度不高,就用这个名字吧。杵哥臼弟,正好是对兄弟,看来老天安排,在我身上下的章法大呀,早早就预埋了这一步棋,变来变去,我就是个天生东二代。只是我倒无所谓,但桕弟,还有高杏、李金凤和杨红菱,他们会适应我和桕弟变成双生兄弟的事吗?怪不得高杏第一次见我就叫我杵哥,而她,不过是万相山的一株含羞草,嘻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夹谷杵、夹谷杵、夹谷杵! 第7章 漠西赤那 恋耽美 正文 第8章 马蹄银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8章 马蹄银 夹谷杵想到这里,不敢想下去,笑一笑说:“阿婆,我早说过,漠西赤那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说的他的事我一个也听不懂。我是南方人,我的口音早已证明了一切,只是你解释,教书先生的话况还不到万不得已,做强盗虽然来钱快,但不是首选。眼前就有道观,道士化缘的套路我见多了,我且去弄几样神牌、铜钹、链锁和瓷娃娃做道具,遇路化缘,攒够银子再作买马的打算。因为我本道教中人,至少也可就道观里混口素饭吃,聊以充饥。只是这道观怎么不见香烟,也不见人影? 夹谷杵想到这里,也不管他,加快步子。看看进了山门,但见两边树木葱郁,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一连几间道舍都是破墙乱壁,再往前走,房舍都塌了好几间。 夹谷杵抱着哪怕找几样道具的心态继续向前,这才看到正殿上现出“延寿观”三个斑驳的字,端的是一副破落的景象。 夹谷杵想,近年年成不佳,漠西饥荒连年,人温饱尚且不保,道观自然难免凋零。 夹谷杵因在七真殿什么道具也没寻着,正要到三皇殿再去碰碰运气,突然注意到这七真殿的后面隐隐有人声。 夹谷杵精神一振,从裤袋里摸出一颗石子捏在手里,蹑手蹑脚贴墙而行。 夹谷杵顺墙拐过两个弯,鼻中飘来狗肉香夹杂着酒香。 夹谷杵纵身一跃,趴在墙头一瞧,但见一个亭子间里,席地而坐着两个大汉,一个带刀的和尚,一个持剑的道士,两人都是一身剽。两人一人身边一个包袱,鼓鼓囊囊,看样子是装着元宝。中间一块大石头当桌,上钝一砂锅狗肉,摆一壶酒,放两只破碗,两人谈笑正欢,吃兴正浓。不过细看那架式,因为狗骨头撒了一地,这场宴席应该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这两个人是在哪里发了恶财?夹谷杵从墙上滑下来,因看那墙砖都松动了,轻轻地拆出一个瞭望哨来,就这么十来米的距离观察两人。 夹谷杵刚刚建好瞭望哨,但听得和尚干了最后一口酒,把碗摔碎地上说:“道兄,你的信息真的准,我们这趟买卖下来,足可够我们兄弟各找一个隐蔽处买田起屋,做个不大不小的员外,快活一世了。” 那道士也满满喝了酒摔了碗说:“兄弟兄弟,我们只有这辈子的兄弟,哪还有来世的兄弟?我说是吧?谁知道格老子的凉州知府搜刮了多少银子?我们这叫不义之财,取之无碍。兄弟,再会。” 夹谷杵一听,心想,原来那两个包袱里装的是两人刚才均分的赃银,看样子还是马蹄银。只不知两人是以何种作案方式弄得这许多银子的?好你个道士,你才说不义之财,取之无碍。我正找银子,这银子对我来说,也正是不义之财,取之无碍。 第8章 马蹄银 恋耽美 正文 第9章 大青马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9章 大青马 道士起身时晃了两晃,和尚看在眼里,盯那道士身边的银子一眼。 夹谷杵将这一小小的细节看得真切,心忖:看来这和尚要吃独食,即将向道士下手,这道士眼看做鬼,还梦魅不知。 夹谷杵跃跃欲试,不知是否该提醒道士?但转而一想,既然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如今两害火拚,我且作壁上观,看你们表演一番人性的丑恶,看看谁最后胜出? 和尚先起身,故意伸几个懒腰,把包袱系在了身上再去拿刀。 道士随后起来,慢慢地系包袱,最后去拿剑。 就在道士伸手拿剑的当口,和尚大喝一声,已经出刀。 夹谷杵见刀光一闪,以为道士右手必然断成了两截,殊料道士一个转身,从背后抽出另一把剑来,一剑将和尚从腰里刺了个对穿过,带血的剑尖露出肚皮好长一截。 和尚忍着剧痛一刀直接飞向道士肚皮,结果扎在道士的腿上。 和尚见道士拾起地上那把剑来望自己逼来,忽然大笑:“道兄,我不过吓你一下,和你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当真要我的命?” 道士冷笑道:“和尚,你招招奔着我的命来,有玩笑是这样开的吗?不是我装醉,今天一条命已经休矣,你还狡辩?我送你上西去,你到你们佛祖那里去求解释吧!” 道士说罢一剑奔喉,结果了和尚,拔出剑来,割了和尚的衣裳,这才拔出自己腿上的刀,撕着布条包扎。 这剧情反转的一幕看得夹谷杵有些开胃,一时竟忘记了饥饿。妈的,人常说先下手为强,这道士后发制人也是高招啊。 看着那道士很快包扎好了,将和尚身上的包袱取下来系在自己腰间,背后插了一把剑,手持一把剑就要动身,夹谷杵一颗石子直奔那道士的面门。 道士大惊,伸手一摸,一颗石子竟嵌入了自己额骨里,一半露在外面。 道士情知遇到了高人,忙下跪求饶:“是哪方高人?请现身则个,这里的银子都归你,只求饶我小命一条,我也是被逼的,身不由己。” 夹谷杵这才现身出来说:“你是不要银子要命,是吧?你们这银子从哪里来?若我感觉你在撒谎,那就饶你不得。” 那道士忙说:“少侠,我们是偷的,真的是偷的,在知府家里偷的,没有杀人越货。知府也是个贪贿的贼,不然家里哪会藏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我都孝敬少侠,只求少侠饶我一条贱命。” 夹谷杵冷笑道:“偷的?我看你们二人武功不弱,一面凶相,不是偷鸡摸狗的小蟊贼,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山贼。你骗我?门儿都没有。告诉你,我也是道门中人,我与你本无怨仇,但今天我要为道门的清誉替我们道教的祖师清理门户。你去死吧!” 夹谷杵临门一脚,踢在那道士额上,直将那颗石子踢进了道士的脑袋,那道士两眼一翻,死在和尚边上,只是不见一点血迹。 夹谷杵从道士身上取下两个装银子的包袱一看,里面各有马蹄银二十块,还有一些散碎银子。 夹谷杵拿出一块马蹄银看了一下,见上面刻有“凉州元宝”字样,因笑道:“这凉州知府比起我们澧阳知县来,胃口是小多了。怎么弄这点银子却中了和尚和道士的圈套?” 夹谷杵将些散碎银子揣进口袋,将两包马蹄银打成一个包,扔在肩上,感觉有些沉,正要开步,忽然自己过淌银河时私藏一块银子出来变成一颗鹅卵石的事,讪笑一下。世人见了银子都是眼睛发亮,腿脚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求财恨不足。我是淌银河过来的人,背这么多银子压身子,反而可能还会引得捕快、锦衣卫追踪,江湖大盗和黑店老板算计。杀这些人于我无益,我也没有心情和他们纠缠。弱水三千,取一瓢饮足矣。要用银子,哪里找不到? 夹谷杵笑一笑,就中是取出一绽揣进怀里,拎着余下银子上路,走不多远,恰好看到一口枯井。夹谷杵将银子扔进井中,搬来一些散落的砖块压在上面,看看已经埋得严实,这才摸出怀中的那绽马蹄银,卷在布袋中的皮衣裤中,开步前行。 夹谷杵到了辛集,寻了一家客多的朋来客栈住下,点了一盘牛肉、一盘羊肉、一锅狗肉、一盘卤干子、一碟花生、一壶酒、一碗手工面,二十个馍馍,看得店小二都傻了眼,妈呀,来了个大胃王啊! 夹谷杵早早地将一块碎银子扔上柜台,店小二满脸堆笑围着他转,还好说什么? 夹谷杵开怀畅饮,直到日落西山。剩下没吃完的,夹谷杵都叫店小二搬到房间里。 这一夜,夹谷杵鼾是鼾屁是屁,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就楼下大堂里吃了饭,到对面裁缝铺了做了两套换洗的衣裳,回店因问掌柜哪里有马买? 掌柜姓雷,五十开外年纪,闻言大喜:“客官,你问我买马,是找对人了。现后院里有几匹好马,就是我舅子寄养在这里卖的,你来看看。” 夹谷杵随雷掌柜来到后院,果见一排杨树下系着几匹马。 夹谷杵一连看了五匹马,因嫌其块头小,只是摇头,五匹马中最中意的是那匹大青马。 雷掌柜以为夹谷杵懂马,只是怕出不起银子,于是说:“就这大青马也不贵,也就五两足银。” 夹谷杵一笑:“银子不是问题,只是这马好像胚架小了些。” 雷掌柜闻言一笑:“恕我直言,我还以为你是为银子的事委决不下。你说马个子小,雷某是有话说。不瞒客官,我舅子远祖是蒙古的将军,传到他这辈,早已是马夫了,但他懂马。我们这马叫蒙古马,你别看她体形矮小,其貌不扬,但她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既能抵御得暴雪,也耐得了蚊虫酷热,扬蹄踢碎狐狼的脑袋,日行八百不在话下,特别是在战场上不惊不乍,勇猛无比,天生就是军马。当年成吉思汗的大军就是骑着蒙古马横扫世界的。” 夹谷杵大笑:“雷掌柜,你这张嘴开客栈真是委屈了你,端的是吹功了得。就是这匹大青马,五两银子,我们一言为定,只是还得请你配副好鞍,今晚喂好草料,明天我要启程。配鞍上料,给你二两银子如何?” 雷掌柜满脸堆笑:“客官说了,能不依你?只是这买马的事,马是活物,还得按行规先交二两订银。” 夹谷杵说好,你随我到房间来取。 到了房间,夹谷杵掏出那块马蹄银来望雷掌柜一抛说:“免得明天还要结账,我索性连马钱鞍钱料钱房钱酒饭钱一并付你,明天只等牵马走人。” 雷掌柜接过银子一看上面的字,心想,妈呀,这是官银啊,不敢接,忙陪笑说:“满打满算我收得你七两多银子,我的店上,这绽银子,如何找得开?最好请客官你自己找个化银铺化了再付我不迟。” “何必这么麻烦?”夹谷杵一笑,接过银子,两指一夹,银子碎成了两块,他连掂都没有掂都那块小的递给雷掌柜问他有了没? 雷掌柜开客栈这么多年,见识过多少走南闯北的好汉,但夹谷杵这一招,确实看得他很震撼:两指一捏之力能够开银,这得多大的内力呀? 夹谷杵一看雷掌柜的表情,方悔自己多此一举。当然,细想一下,夹谷杵觉得自己这也不是卖弄,因为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不摸底,所以想试一下,不想一试之下效果这样好。但既然试出了效果,他此举也有警告雷掌柜不要多话的意思,他相信这点江湖雷掌柜不可能不懂。出门在外,害人心思不可有,但防人心思不可无。雷掌柜真的找不开这绽银子?我看也未必。也许他看这绽银子是官银,怕惹麻烦倒是真。 要是在当万相山之前行走江湖,夹谷杵这买马绝对不会先付全款,而且财露了白晚上也得有个防备措施。但此刻,他感觉到自己在这里一无江湖仇敌,二来没有案底,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官府盯上,再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有必杀技,有逃逸术,只是百毒不侵还有待验证,所以也就没怎么当回事。 当晚无话,第二天用罢早餐,听说夹谷杵要走人,雷掌柜笑嘻嘻地牵来了那匹大青马。那大青马见了夹谷杵,像见了老朋友一般摆着尾巴。夹谷杵抚摸了一下大青马的头,大青马连点了几下头,鼻子在夹谷杵身上蹭了几蹭,一声嘶鸣,像是问候。 夹谷杵跨上大青马,道别雷掌柜,穿街走巷,直奔苍田驿。 上了官道,夹谷杵要么跟在驿马后面,要么跟在镖车后面,望南而行。 夹谷杵一路观赏风景,间或想起此回澧阳如何报仇雪恨?怎样收拾刘迪龙、徐如海、倪焕之那些设计陷害自己,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家伙的事。但思来想去,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盖世武功,要杀他们几个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但那么多的锦衣卫和阉党,以一己之力何时能斩尽杀绝?看来还不能走个人英雄主义的路子,得带着老婆和兄弟,一边打怪一边壮大实力,最后诛灭康民党,重振东林,内剿刘通,外抗后金,完成匡扶大明之伟业。 当日,大青马行了七百里,果真很轻松。是晚,夹谷杵宿在马化驿。 小小驿站,夹在山间,不过七八间屋子,但餐厅茶室倒也一应俱全。 夹谷杵到餐厅时,大厅里几个镖师与伙计当中坐了一大桌,几个驿差在门边吃工作餐。夹谷杵要了酒菜一个人坐在东南角的窗边上细酌慢饮。酒喝到一半,斜对面桌上来了二个客人,一个山羊胡,一个钩鼻子,刀剑朝墙边一扔,就开始点酒菜,看样子已经饿坏了。二人菜来开吃,只是还没饮酒,好像在等人。二人吃一会,又来二人,好像是从客房里过来的,一个刀疤脸,一个眨巴眼。彼此连招呼都没打,应该是一同来的。因为什么事,分作两路,这下又合兵一处。这二人还没坐下,就将武器取下扔在墙角。这二人坐下,山羊胡才举起酒杯。 夹谷杵本无心留意这里有谁谁谁,但吃了一会,因斜对面四个人自然不自然地拿眼睛瞟他,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自己与这地方无大瓜葛,更无案底,这几个人盯自己,莫非是因为那块马蹄银引来,他们跟踪大青马而至? 看这四个人的服装和放武器的方式,应该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公人。自己虽然既非江湖中人也非公人,但凭观察,他对自己的这一套还是很自信的。 江湖中人和公人看人的方式不同,江湖中人看人,眼光难免挑衅的意味,老子天下第一,要不我们试试?公人看人,眼光总在别人身上,有意无意,总是盯着别人的手和眼看。这中间捕快与锦衣卫看人的方式又有区别,捕快看人,眼光是审视,昨天这案子就你小子干的吧?你就是犯罪分子!你不承认?看我怎么找证据来拿你!锦衣卫看人,眼光是俯视,你就是犯罪分子!你胆敢说不是?我说你是你就是,不信?我整得你说是! 同样的带武器,江湖中人视武器为命根子,武器轻易不离身。因为遇到打斗,帮手受伤一个少一个,一般来说是人越打越少。公人也带武器,但能保证武器在视线之内就不错了。因为公人仗着背后有皇权撑腰,不怕打斗人手少,等着增援的越来越多。 一般时候,夹谷杵可以一眼分出哪是公人哪是江湖中人,稍微留意,也能分出捕快与锦衣卫的不同。但若是捕快与锦衣卫伙在一起,这分辨还是有点难度,因为锦衣卫中也有负责捕快业务的。但今天,这四个人因为是着的便装,所以从表面上也就看不出是捕快还是锦衣卫的人。据初步判断,因为这四个人分作两拨来的,看眼神举止,应该是出了什么大案,捕快和锦衣卫联合办案,先来的两个是捕快,后来的两个是锦衣卫,这从后二人对前二人的颐指气使可以看出来,因为论年龄,前面二人要年长,特别是那个山羊胡,应该四十将近了。四人吃喝的速度很快,不完全是饿慌了,应该是急着还有事要办。想到这里,在锦衣卫澧阳所的水牢里被害的一幕突然浮现在眼前,夹谷杵心中一堵,暗忖:你们两个锦衣卫如果今天想在我身上找事生非,我送给你们的就只有一个死字。 第9章 大青马 恋耽美 正文 第10章 讲个故事破大案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0章 讲个故事破大案 夹谷杵正在猜测斜对面四人的身份,一个和自己块头差不多的麻脸驿站长给他们敬酒的来了。 夹谷杵看不得他那献媚的鸟样,看看餐厅中驿差吃了先走,镖师和伴计们打着酒嗝也撤了,他也起身回房。 其实就在出门的一刹那,夹谷杵预感到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冲自己来的,应该是跟踪大青马而来。心忖:还是那块马蹄银留下的线索,这几条斑狼狗嗅着马的气味跟上了。今晚少不了一场打斗,我且去这院外看看夜景,才懒得理你们。这后面来的两个人应该搜过我的包裹了。你们搜不到那四十绽银子,应该知趣而退,你们若是想到我的身上找财发,看我怎么玩死你! 谁知夹谷杵刚出院门,才走到山间小路上,感觉背后有人追来,于是加快步伐望着前面的大山疾走。你想和我比轻功,较脚力,那我先陪你玩玩吧。 走出二里地,夹谷杵听得背后还是有人跟着,他又快了一成速度,边走边注意着后面,听得跟踪的人渐渐有了喘息之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像机器开始轰鸣起来。 夹谷杵又提速而行,后面的人加快速度追了几丈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咳嗽起来。 夹谷杵这才转身过来,回走一段,月光下一看,认出跟踪者是山羊胡。 山羊胡咳嗽得泪水四流,好一会才止住,然后有些结巴地说:“少侠好轻功。韩某行走江湖二十年,以轻功出名,与人较脚力从未落过下风,也不过用得七成功力。今我拚尽全力,眼看少侠就在前面,可怎么也追不上,你这一提速,我的肺活量怎么也不够用,而少侠你至多用了三成功力,真是骇人听闻。你这速度,便是虎狼出击,也追你不上。” 夹谷杵回忆起万相山追白鹿时的情景,一笑:“胡子哥,你这比方打的不咱的,我这走步是向鹿学的。俗话说赶人不上百步,你这么急急忙忙地追我,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向鹿学的?是吗?少侠一出手,兄弟真是开了眼界呀。”山羊胡挣扎着起来,打个拱手说,“少侠,兄弟刚才跟你出来,想请留个步,冒昧请你就驿站里喝杯茶。但现在看来,还是在这外边说话方便,兄弟想请教少侠几个问题。” 夹谷杵神经质地一愣:请喝茶?请喝茶这不是锦衣卫传人的专用术语吗?难道自己刚才判断出错,这山羊胡竟是锦衣卫中的捕快?想起在锦衣卫澧阳所,自己选择喝茶被刘迪龙关进水牢的事,夹谷杵感到浑身血一涌,准备一掌毙杀了这山羊胡。但转而一想,你既然拿些礼节来玩我,我也陪你玩几圈,只当醒酒。 看着夹谷杵站在一块岩石上,山羊胡也在另一块岩石上站定才说:“看少侠至多二十出头,不知家住哪里?怎么称呼?在哪里发财?将欲何往?” 夹谷杵一看山羊胡没有带兵器,判断他此时动手的可能性不大,如今听了他这番话,心想,你探我的底?不是捕快就是锦衣卫呀,你玩虚的,我也陪你来虚的,于是说:“胡子哥你提的问题难以回答呀。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将要到何处去?这是人生的三大无解的命题呀。佛家也只解读出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说不明白我是谁?莫非胡子哥有什么心得想分享与小弟?” “少侠好口才,辩才无碍呀。”山羊胡尴尬地笑笑,“不知少侠为何单人独行,又不带兵器?” 夹谷杵淡淡一笑:“带着兵器,无非杀人或者防杀,我一不杀人,二与人无怨无仇,何用防杀?不如不带,自由自在。” “少侠真是滴水不露。但在为兄看来,人只要离开家乡和父母,出门在外,就是江湖。少侠如此年轻如此胆识过人,定力过人,我想也是功夫过人,这真叫人不得不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啦。” 夹谷杵笑问:“韩兄是捕快吧?你们四个人要拿我?你们为什么在驿站不动手,独独你一个人追上来?看你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是何道理?” 山羊胡冲夹谷杵打个拱手:“少侠眼力真厉害。韩某为什么不动手?因为韩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就这么死掉。如果我们四人在驿站动手拿你,四个人都得死。我单独拿你,也是一死。那韩某也请问,少侠凭什么一口断定我是捕快?我倒要请教请教。” 夹谷杵一笑:“你们四人,二个是捕快,二个是锦衣卫,我早看出了来。如果你是锦衣卫,早就动手了。在四人之中,你的武功最强,所以你不发话,都没有动手。你武功不弱,但你身上没有戾气。你此番追我,意欲何为?” “少侠,你对捕快与锦衣卫的研究,我也是开了眼界呀。”山羊胡一笑,“反正闲来无事,不知少侠是否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夹谷杵一听,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真的盯上了自己?看他的样子,还在急于求证什么,且看他如何说?因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讲我听,以助消化。” 山羊胡讲故事说:“最近我们凉州地界天降一位英雄,这位英雄降临就如人之初生,赤条条而来。为要一身皮衣裤遮羞,窝台村一把火烧死一个蒙古公主,打死了一个教书先生。英雄也怕热,所以到了辛集为一套布衣衫淹死一个当铺掌柜的公子。英雄也是凡人,有了衣穿急着要解决肚皮问题,寻到延寿观里,正碰上一个和尚和道士吃肉喝酒,但酒宴一散,和尚和道士为赃银发生火拚,道士杀死和尚正要将四十锭马蹄银卷走,英雄出手,一颗石子嵌入道士的额骨。自古英雄不爱财,英雄杀了道士,取了一块马蹄银在朋来客栈饱餐一顿,在对面裁缝铺里做了两套衣,买了雷掌柜舅子的一匹大青马,解决了衣食行的问题,沿官道一路南行。英雄虽然深藏不露,但以某行走江湖二十年的经验来看,这种飞石平骨,二指开银的武功,我不要说见过,就是听也从没有听说过。”山羊胡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说,“以少侠的识见,为兄想请教一个问题:英雄会把余下的三十九绽马蹄银放在哪里?” 夹谷杵韩捕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功课做得这么深,心想反正你打哑语,我也奉陪你打哑语,看你玩什么花脚乌龟。于是说:“接待几个报案人,看了几个现场,剩下的故事全靠编,兄台编故事真是把好手,把小弟我都听得信了,差点代入了情节。小弟对作案和破案都没兴趣,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编的有些悬疑情节未必真实,我也不想为你一一答疑。不过你确实聪明,你已经判断出漠西赤那不过山村的一个流氓,不可能有我这样的武功。我还想说的是,韩捕快,这世界上有多少无头案?所谓命案必破纯属扯谈,英明如永乐皇帝,也没有查出建文帝的下落。有许多讲故事的都是虎头蛇尾,你又何必纠结个中的悬疑的情节呢?你要拿我,你决定什么时候动手,那是你的事。我已经散了一会步,休息好了,明天我还要赶路,谢谢你的陪聊,我走了。” 夹谷杵边说边起身,谁知山羊胡双膝跪下,瞌起头来:“少侠救我。” 夹谷杵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因防备这月黑风高的有暗器,所以也没有上前去扶山羊胡起来,只说:“你的故事不讲完,我怎么救你?” 韩捕头说:“在下昆仑弟子凉州府捕头韩鹏,钩鼻子是我同事,刀疤脸叫姚胜博,是凉州锦衣卫的旗官,眨巴眼是他的搭档。我们知府前几天亲自追缴矿税,收了二千多银子,不想回来的路上被一僧一道两个山贼劫了。知府为避嫌,只得向锦衣卫报案。所以我现在破的是劫案,锦衣卫是监督我办案。现在山贼火并身亡,只要找到银子,我可以结案。但姚旗官认为你是条大鱼,可能要在你身上打升官发财的主意,少侠你此去的路上得小心。” 夹谷杵一笑,“既然是这样,你起来吧。你知道我不是莫西赤那,算你聪明,你没说我奸杀蒙古公主,算你聪明,你能算到银子不在我身上,算你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知道你公务为难,但你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和我沟通,有两把刷子,你应该是公门中最绝顶聪明的捕头,你的业务精熟,情商一般人望尘莫及。我指你一条明路,那三十九绽马蹄银就在延寿观那个凶案第一现场亭子南里许的枯井之中。” 韩鹏听罢,起来说:“多谢少侠相救,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夹谷杵一笑:“你有脱身之计最好。姚旗官他们两个先就检查了我的行李,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两人聊到这里,施展脚力,一前一后回驿站。 夹谷杵回房一想,锦衣这两条狗今晚有韩鹏安住,应该无事,我且好睡一宿,争取明天走过凉州地界,进入河南。姚胜博,你指望在我身上升官发财,那你等着。 临睡之前,夹谷杵来马房里看了一下,大青马摇头摆尾的,状态很好。 一缕夜风吹来,在这山村驿站里,几点灯火摇曳,院内院外虫鸣声声,也是一个平常而珍贵的良辰美景。 早上起来,夹谷杵就餐厅里吃了几个包子,感觉有点馊,也没计较,好歹有碗呼拉汤,不过这呼拉汤也有点酸,夹谷杵也不计较,等尝到酸时,呼呼拉拉一大碗已经下肚,看到两个店小二望着他怪笑,他也觉得好笑:在你们这穷乡僻壤,有啥好吃的?还要讲究个什么吃相吗?你们这里也不讲究啊。炒个菜来,横七竖八几也剁了就扔锅里,既没个形状,更谈不上色香,更遑论味道。比不得我们湘菜,一刀一铲都有章法。 夹谷杵吃了早餐,背了包裹,马房里去牵大青马时,见大青马今天不怎么欢跳,也没在意。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拴马柱上挂着的一小袋子吸引了,小袋子中间有两个小洞,透过洞口可以看到里面装的是袋小石子。 夹谷杵取下小布袋,打开一看,满满的一袋鹅卵石,一个个刚好枣子般大小,足有百十颗。 夹谷杵笑一笑,随手抓了几颗放在口袋里,心想,韩捕头这是在暗示姚旗官为我准备的人多啊,但杀人不是我的目的,特别是杀些垫背的没意思。因见这个袋子有趣,结果倒完石子一看,是个头套,刚好在眼睛处留着两个洞。 夹谷杵笑一笑,心忖:这个韩鹏,是个聪明人有心人。他懂得明哲保身,趋利避害,办事留有余地。他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也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夹谷杵翻山越岭,一路南行,看看到了中午,中间有遇到镖局押运绞股蓝,一打听,离前面侯马驿还有二百里,于是打马前行,一路欣赏风景。越往南行,山上地里的绿色渐渐多了起来,绿色就是农人们的希望和收成,是生机啊! 第10章 讲个故事破大案 恋耽美 正文 第11章 囚犯变金主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1章 囚犯变金主 夹谷杵打马而行,眼看前面山高林密,是个长坡。因忽觉这马越发慢了下来,于是尝试与马沟通说:“大青马呀大青马,好歹你忍一忍,今天到了侯马驿我们就歇脚,你怎么这么不在状态慢腾腾?” 谁知大青马竟掉下泪来说:“少侠啊少侠,今天早晨那个刀疤脸要喂我蒙汗药,我不肯喝,踢了他一腿,结果麻脸站长用竹篙子打我,硬灌我吃了。不是我这身子骨,早已被麻翻了。我是凡胎肉身,不比你在万相山吃过蟒肉百毒不浸,蒙汗药麻你不住。我现在拚命驮你,命就快没了。你要是还需要我,快给我一点解药。” 夹谷杵一愣之后大笑:“大青马呀大青马,你还知道得挺多,你不是凡胎,你是神马呀。我早餐吃时感觉有点馊有点酸,做梦都没有想到是蒙汗药。但你知道的,我是不怕药,可我也没什么解药呀。只是这个麻脸驿站长狗仗人势,下我的药,灌你的药,实在可恶,这口恶气憋得我难受呀。” 大青马说:“少侠,既然你没被药着,就忙你的正事吧,不必为我与人计较。” 夹谷杵决然说:“大青马你有所不知,前半生我想罩着兄弟,结果力不从心,自身都难保。但这后半生,谁我和兄弟过不去,我是不会袖手的。你别打岔,我正想主意怎么怼回去哩。” 大青马说:“少侠呀真个好暖男啊,怪不得那么有女人缘,只可惜我只是匹马,不然,我也会爱死你的。少侠,为救我命,我也豁出去了,我是个女生,也顾不得怕羞。你的尿液就是我的解药,我闭着眼睛,你快喂我药喝,一滴都不能浪费,全往我嘴巴里来。麻脸的事,逮着机会再说。” 夹谷杵笑说:“大青马,你别搞笑,尿液是什么解药?我没听说过。” 大青马难为情地一笑说:“少侠,马尿是人的药,人尿是马的药,你没听说过吗?” 夹谷杵忍着笑:“还有这个说法?真的闻所未闻。” 大青马有些害羞地说:“少侠啊,马尿是解酒瘾的药,多少男生趴在马桶上喝。童子尿是解百毒的药,消炎止痛都奈得何。你没结婚,难道你说你不是童子了吗?” 夹谷杵笑得差点憋了气,笑了个够,只得下马,给她解药。 看到夹谷杵解开裤子,大青马羞得半闭了眼睛,直打响鼻。 夹谷杵正在给大青马施药,看到南边飞来二个黄鹂,感到十分亲切。因问:“黄鹂妹妹,你们私聊些什么呢?” 领头的那只黄鹂说:“杵哥哥,我们一路过来,看到官道上有三拨执勤的军士,正猜是要欢迎什么大人物,原来是在等着欢迎你啊杵哥哥。” 夹谷杵冲黄鹂挥挥手说:“谢谢你们啊黄鹂妹妹。” 大青马喝完解药,听夹谷杵与黄鹂对话,问他说的什么?听夹谷杵把黄鹂的话学了一遍之后,大青马缩缩鼻头说:“少侠啊,黄鹂说的不对,今天早上逼我喝药的是麻脸站长,但麻脸站长也是给昨晚那个刀疤脸逼的。刀疤脸身上一股汗骚气,我早闻到了。他就在前面,他是带军士要抓你,少侠啊你要小心。” 夹谷杵抚摸了一下大青马的头,蹭了一下她的脸说:“解药有效果了吗?你好点了没有?” 大青马说:“我怎么能不好点儿?唐僧取经,白龙马名扬天下。少侠救世,大青马我岂能落后?待会到了战场上,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自己的。即使我们分开了,我也会找到你的。你要找我,那就更容易了。” 夹谷杵问:“为什么呢?” 大青马说:“你不仅懂兽言还懂鸟语啊。” 夹谷杵笑道:“是呀,我鸟语兽言都会,学过的口技还没用过,策划一个口技模仿秀应该难不住我,你看我怎么模仿姚胜博、眨巴眼和王麻脸的声音,先折腾他们个够呛,才来个调包计,我脱身出来,让姚胜博这两只班狼狗押着王麻脸这只哈八狗去领赏,给你出口恶气,搏你一笑。大青马,你说好吗?好了,我们要出发了,你自己注意点啊。万一我们走散了,我们不用你找我我找你的,你到前面侯马驿等我就是。” “少侠这计不费一枪一刀,妙计呀。你要返回驿站吗?那我要陪着你。” “你不要返回,第一,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能让你返回;第二,我的返回不过是计策的需要,我要引他们上钩。三个坏蛋在驿站用流氓的手段欺负了你,打的是我的脸,我当然要在他们欺负你的地方用更流氓的手段给怼回去!想到我的身上升官发财,他们的梦做得太美好了!” 大青马笑笑:“你说的有理,我依你。” 夹谷杵说罢,把包裹系在马鞍上,掏出那个头套戴上,摸了摸左边裤袋里的几颗鹅卵石,交待大青马说:“大青马呀,我的全部家当,一套皮衣裤,几块碎银子,几个干馍馍,就交给你了。” 夹谷杵说罢上马前行。 看看到了岭上,两边树木茂盛,天气端的热得厉害。 夹谷杵正要下来牵马而行,突听得一阵冲锋号响,“堆堆打打堆”,林子两边拥出三十多个军士,为头两个身着飞鱼服,骑高头大马的正是刀疤脸和眨巴眼。 但见眨巴眼持一个铜喇叭大喊:“江洋大盗漠西赤那,你已经被包围了!快举手投降!你举手投降,我们不杀你,否则,乱刀砍死,乱箭射死。” 夹谷杵见四周刀剑弓箭林立,只是一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是官是匪?是官报个官职,是匪报个来路或者武功门派。我的脸上又没刻字,你怎么知道我是江洋大盗?如是官方,你们可有公文?” 眨巴眼强词夺理:“我们是锦衣卫凉州所的官兵,奉命缉拿你这个江洋大盗。你是谁我们早已掌握,别以为你戴个头套我们就不认识你,我们要找的就是骑大青马的你!” 夹谷杵下马笑对大青马说:“大青马,这是你出卖了我啊,你快跑啊。” 大青马闻言回头开跑,刀疤脸一看夹谷杵没动,也就没下令追马。 夹谷杵笑对姚胜博说:“姚旗官,你们锦衣卫不是专管穿皮鞋的吗?我一个穿草鞋的,一无官职二无功名三连员外也不是,你们也有兴趣?你们不是要找骑大青马的吗?现在我没有骑大青马了,你们还是要找我的麻烦吗?” 姚胜博一听夹谷杵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有点尴尬,心想,这家伙武功果然不简单,那么多蒙汗药对他没效果,干咳两声之后说:“漠西赤那,我们锦衣卫奉皇上命令,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连能飞的蚊子都要管,何况是你这个大活人?你是大明子民,你就归我们管!” 夹谷杵笑问:“我值多少银子?姚旗官你此番一定带了囚车来,用不着你兵丁费事,也不劳二位长官动手,我自己上囚车,自己上枷锁,这总可以吧。你们把我押到哪儿都可以,只要你们能领到赏银就行。来吧,我相信你们是要活的,死的不值钱,我没有说错吧。来啊!” “到底是大盗,算你聪明,你应该知道这么多的刀剑弓箭不是吃素的,纵使你武功上天,也不可能刀枪不入,你跑不了。”眨巴眼凶了夹谷杵后对姚胜博说,“姚旗官,这家伙命这么硬,麻都麻不翻。怎么办?要不要把囚车推出来?他不是在耍什么诡计吧?” “他要不是被麻了,会甘愿束手就擒?韩捕头也把他吹得太神了,害得我们兴师动众,向荥阳王借了一百兵,设了三道埋伏,却不想这家伙如此窝囊,不用动手就自投罗网了。这事今后传出去,成个天大的笑话,鬼都要笑掉大牙。”姚胜博说罢问夹谷杵,“你到底想耍什么圈套?” 夹谷杵呵地一笑:“我活得不如意,我爹妈抛弃我了,我老婆跟有钱人跑了,我正寻死里。我在北京钟鼓秀上演跳楼秀,从四楼往下跳,摔不死;我跳河,跳黄河也淹不死。我想死,拜托你们成全,你们来杀死我,我给你银子当工钱,我满身都是秘密,天大地大的秘密,你们把我解到哪里请赏都行,我谢谢你们,谢天谢地谢你们祖宗八代!我生的权力掌握在你们手里,我死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我的死亡我做主,这不行吗?” 姚胜博不待夹谷杵说完,手一挥,说声“把囚车推出来”,早有军士从林子里推出一辆囚车来。 夹谷杵自己上了囚车,任凭军士上好枷锁之后说:“姚旗官,某有一个请求,人活一张脸,我请求你别在路人揭我头套,二来,我我这人不喜排场,我不希望你有这么多的军士送我。” 姚胜博示意眨巴眼下马揭开夹谷杵的头套看了一眼,听眨巴眼说“就是他没错”之后心想,反正我也是向荥阳王借的兵,也不可能用这么多的兵押你到凉州,于是与眨巴眼耳语说:“这家伙真的奇怪,你看我们以为他会顺手带上那袋石子当武器,我们要等他石子扔完了再下手,结果他没带石子,却看中了我们那个专用的夜行头套,竟大白天都戴上了。难道我们以马找人,跟踪大青马的竟然错了?这家伙只是个饵,是个替死鬼?真神已经调包溜了?不然他怎么不怕死呀?” 眨巴眼说:“姚旗官,事到如今,是他也是他,不是他也是他,反正我们也不认识真神。何况他现在是煮熟的鸭子,难道还怕他飞了不成?押回去,一样的报功请赏。” 姚胜博这才对夹谷杵说:“既然你讲点江湖规矩,我都依你,说不定到时候皇上看你是个人才不仅不追究你还会重用你,我们还得跟你混饭吃啊。” 夹谷杵心想,到了你凉州锦衣卫,你就是皇上,但说的是:“谢谢旗官抬举。” 这时候,夹谷杵已将他们二人说话的口音熟记于心。 姚胜博看到夹谷杵的脖子和双手已经固定在枷中,双腿已经上了铜锁,拍手大笑:“漠西赤那,看稀奇,看古怪,我看夜壶里面灌腌菜,我看你能变成一个精怪跑出来。”姚胜博笑了个够,自己在前开路,两名军士各骑一匹马另牵一匹马拉着囚车,留眨巴眼与带队的百长交待一番之后负责断后,四人六马押着夹谷杵沿路北上。 车队才行一里路,夹谷杵心想,老子陪你们玩玩,不可能吃这样的苦,让你们这么枷着锁着,又渴又饿,如此回到马化驿,岂不要累死在你们手上了?没这么便宜的事。于是喊停:“姚旗官,我有重要情报要报告。”姚胜博只得回马过来问:“你有什么重要情报?” 夹谷杵神秘地说:“我知道东林党的舵主还没死,他是谁,他住哪里?但我要面见你们田都督。” 姚胜博与眨巴眼两人相视一眼,大喜过望,不敢相信。 夹谷杵趁热打铁说:“我是送给你们一个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我可告诉你们,我是求死的人,你们要是怠慢了我,我一下在这枷上碰死了,你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泡汤了。你们吃的饱饱的,我又渴又饿,受不了了,休息一会帮我弄些吃的。先帮我把这枷除了,都磨破颈皮了,除了枷还有腿脚被锁着,我又飞不了。” 姚胜博与眨巴眼立即单独商量。 姚胜博说:“兄弟,我们果然逮到了一条大鱼,但这小子鸭子起水,是个黄腿,大言不惭要见田耕。我们把他押回凉州卫,升官发财就在眼前。” 眨巴眼讨好地说:“姚旗官,我都听你的,你升官儿了,别忘了提拔兄弟。这么说,我们还得小心伺候这小子?” 姚胜博瞪了他一眼:“我们要的是口供,解个死尸回去管屁用啊。” 两人商量几句,姚胜博回复夹谷杵说:“你小子,这一路之上,生活上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照顾你,但你要见田都督,我们做不了主,所以我们还是先回凉州。你小子可别耍什么花样啊。” 夹谷杵听了心里暗喜,结果一路下来,夹谷杵说停就停,有求必应。想到自己从一个囚犯变成了姚胜博和眨巴眼不敢怠慢这个金主,感叹官财真副包治百病的春药的同时,心里难免忍俊不禁。 一行回到马化驿,早过了晚餐时间,麻脸站长没办法,只得安排人重新做饭。夹谷杵点菜要酒,姚胜博不敢说半个不字。 第11章 囚犯变金主 恋耽美 正文 第12章 南华山投军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2章 南华山投军 夜里,夹谷杵被上了枷锁,歪在床上打盹,一看姚胜博和眨巴眼各带一个军士分两班值守,心想,姚胜博,你想休闲,搞我的车轮战。看我怎么调动你,小秀一把口技折腾你,你还要晨勃,我要把你折腾个蔫尾巴鸡。 值夜刚刚开始,夹谷杵就对姚胜博说:“姚旗官,恕我直言,你这个值班安排太过大意了。我有两个师兄,功夫远远胜过我,特别是还能听懂鸟语兽言,若知道我被你抓捕,必来相救,他们两人只来一个,你们就前功尽弃了。站长那里,你至少还要布一道岗,加强巡逻。” 夹谷杵这么一说,姚胜博又和眨巴眼商量一番,重新调整值班。室内,留下两名军士轮流值班,外面姚胜博带个驿站员工为一班,眨巴眼与麻脸站长为一班,也是分作上下班。 上半夜,夹谷杵抓紧时间休息,到了换班之时,又是要吃喝又是上厕所,忙得两个军士不亦乐乎。 这两个军士一个姓童,一个姓元,本是荥阳王的兵。因见姚胜博和眨巴眼两个锦衣卫借口外面巡逻不伸手帮下忙,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再加上白天走得累了,磕睡也来了,所以也就懒心懒意,坐在外间打瞌睡,也不管夹谷杵睡也不睡。 夹谷杵睡足了瞌睡,活动几下筋骨,施展缩骨功,取下枷锁用床单盖着,悄悄溜了出来。 夹谷杵一看眨巴眼和麻脸站长坐在办公室打瞌睡,立即模仿姚胜博的声音叫他们巡逻。等他们巡逻的时候,又来到姚胜博的房门外模仿眨巴眼的声音向他汇报巡逻情况。一来一去,折磨得姚胜博和眨巴眼都不胜其烦,两人都对对方心生怨气,只是发作不得。 夹谷杵第三次到姚胜博的房门外模仿眨巴眼的声音向他汇报巡逻情况后,听得姚胜博发了几句牢骚说:“格老子,韩捕头把捕人的差事留给我,说是可以立功领赏,他自己负责追赃。老子原来还觉得这捕人是个美差,没想到遇到一个无赖,这趟差成了一趟苦差,韩捕头肯定早已报告知府,知府肯定通报了我们卫长,我们押个死尸回去交不了差,现在反而犯人成了主子我们成了他的仆人,全由他使唤。” 夹谷杵听了一想,韩捕头这个脱身之计用得还不错,只是有借刀杀人的嫌疑。不管你是把我当刀,还是你把姚旗官当刀,计不这么用,你脱不了身,我不怪你。但你韩某若想以我当刀,那我这刀也不是你说借就可以借的。我不是天杀星,我不以杀人为乐。杀人于我,是件万不得已的事。这一次,我让姚胜博你这条做着升官发财梦斑狼狗和王麻脸你这条哈八狗一路去狗咬狗,咬得一地狗毛。我才懒得杀你们,折腾你们,这就够了,至于你们怎么结局?就是你们双方去自由发挥吧。 夹谷杵出来,又模仿姚胜博的声音叫眨巴眼把枷锁的钥匙交给值下半夜的元军士,元军士拿在手里要睡了,又放在身边,夹谷杵进来取了放在口袋里。 到了早餐之时,姚胜博四个见夹谷杵一言不发,怕问原因,结果夹谷杵打着手势,意思说昨天受凉嗓子哑了不能讲话。 姚胜博几个值班的一夜下来,被折腾得眼睛里血丝密布,没精打采,一脸倦容,头晕脑涨,打着呵欠。 夹谷杵见了,心中止笑不住。你们这几条狗,这时候还不知道是我折腾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了,狗咬狗有一顿好咬! 姚胜博不知夹谷杵这是为下一步用计作铺垫,眨巴眼当然也不知道,他见夹谷杵不能说话,心中暗喜:你这厮今天路上自己不能说话,那就怪不得我们,别埋怨说是怠慢了你,我们也就依不得你的了,我们要加紧赶路,早点回去领赏。 夹谷杵勉强吃了两口稀饭举手示意要先上车,麻脸站长很积极,自告奋勇负责看守囚车上的夹谷杵。 麻脸站长押着夹谷杵出来才转过两个弯,本来四下无人,但他突然听得后面姚胜博叫了一声“王站长”。就在他一扭头的当口,枕下遭到一击,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王麻脸一惊之后看夹谷杵时,但见夹谷杵已经三下五除二除了枷锁,又戳了他的腰间一下,他顿时感觉浑身一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睁睁看着夹谷杵剥下自己的制服换上,他这才明白夹谷杵要使调包计。 夹谷杵将自己的衣服穿在王麻脸的身上,立即给他戴上头套,推上囚车,上了枷锁。 看到夹谷杵故意把枷锁的钥匙在他面前晃了几晃然后扔到厕所里,王站长只有干瞪眼,心里暗暗叫苦,却说不出话来,明明大喊“姚旗官,犯人调包要跑了,快来抓犯人啊!”但结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夹谷杵刚刚完成调包,听得姚胜博几个出门了,又模仿王站长的声音喊了一句“姚旗官,人在这里,你们来接手,我就不送,我困得不行,要睡觉了!” 姚胜博几个过来,套好马,依然押着囚车动身。大家都知道犯人不能说话,嫌他麻烦,所以既懒得朝他望一眼,更难得去问他有什么需求。 夹谷杵看见姚胜博四人押着王麻脸,打马而去,哈哈大笑,正要进后院找匹马,才进得院门,听得树丛中一声马鸣,却是大青马一跃而来了。 夹谷杵大喜,飞身上马,问大青马:“不是说让你到侯马等的吗?原来你没走啊。” 大青马一笑:“你不走我怎么能走啊,还有,我要看你替我出头啊。这下子这麻脸哈八狗有好受的了,刀疤脸斑狼狗押着麻脸哈八狗回去领赏也有好戏看了,够他们喝一壶的,活该。少侠你真棒!” 夹谷杵到了侯马驿,看到几个客商在看驿站贴出安民告示,结果告示上说刘通匪军先头部队已破竹山县,有过武当山的客商应结伴西走竹溪县绕道而行。 夹谷杵看了告示心忖:剿刘通平后金,本我夙志。前高杏率领天贡忠义军在伏牛山连破刘军,干得轰轰烈烈,差点活捉了刘通的右先锋苗虎,而我只是个挂名主将,深以为憾。目今两军交战,双方都是用人之际。凭我的武功,我若投入官军,腐败的官军不见得能容我,但若混进刘通军中,说不定很快就会混到一个官职,会有接触匪首,生擒匪首的机会,如果斩首了刘通,那也是件利国利民的无量的功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夹谷杵打定主意,从侯马驿出来,一路晓行夜宿,快马加鞭,望竹山县而行。 两天之后进了湖广地界,前面二三十是就是金钱河驿。 夹谷杵一看这山高密林之中挑出一个酒旗来,也有客商歇马的,于是也下马买了碗酒喝。听店小二说这地方叫瓮岭。他感到这地名有些搞怪,什么不好叫?叫个瓮岭还不如叫瓮城哩。 夹谷杵自己吃饱结账,牵了在山涧边吃草饮水的大青马刚要赶路。 却见北边来了一趟镖,打的是顺泰的旗号,为道一个镖师长发飘飘,夹谷杵就树缝里一看,正是李金凤。 夹谷杵确实没有看错,李金凤到北京后进了顺泰镖局,这一趟镖从北京押来,押的是三车关外的皮货,要到cd。除李金凤外,还有两个镖师,那矮胖的太极拳陈小奎,瘦长的无极刀杨万柱。一行八人急着赶路,想赶在天黑前入川。 见到李金凤的那一瞬间,夹谷杵景,微微一笑,心想,如今我只有把二十多个脑袋当锅沿了。我不露一手,见不到你们上司。我投刘军,岂能从大兵开始起步?至少要先弄个百户干干,管百个大兵。不然太低,日后我的老婆和兄弟们知道了,成我一辈子的笑柄。 第12章 南华山投军 恋耽美 正文 第13章 开局就是副千户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3章 开局就是副千户 鲁丙方喊一声“开始”,场子里已经聚了四五十人看热闹。 二十多个兵在旗官的口号下刀剑齐发奔向垓心。看看刀剑吹到夹谷杵,但见夹谷杵腾空而起,踩着二十多个脑袋转了一圈,跳出垓心,右手反手一把石子,当面五个兵刀剑脱手,左手向前一扬,又有五个兵刀剑脱手。还有十多人一看这场合,吓得撒腿脚下生了根,拿着刀剑傻掉了。 十个刀剑脱手的兵捡起刀剑又要找夹谷杵拚命,但听鲁丙方大吼一声:“没用的东西,刚才这位客商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你们早就没命了,还不退下?” 待众人一哄而散,只剩鲁丙方的几个亲兵之后,鲁丙方扔下大锤,问夹谷杵打个拱手说:“敢问少侠高姓大名?来自哪里?既来投军,为何要见最高长官?” 夹谷杵回个礼说:“兄弟复姓夹谷,单名一个杵字,来自漠西。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我来投挥军,当然要知道这是谁的部队呀?” 鲁丙方一笑:“夹谷兄弟,我们是左先锋苗龙的手下,兄弟好功夫,我们欢迎你。待我为你摆了接风酒,再带你去见苗先锋。” 夹谷杵一听是苗龙,喜在心里。 鲁丙方一面吩咐亲兵给夹谷杵摆酒压惊,一面令人将刚才搜走的夹谷杵的马匹财物拿来。 少顷,早有鲁丙方亲兵就场中的桌子上摆了两盘熟牛肉,一壶酒。 鲁丙方说声请,夹谷杵也不推辞。 鲁丙方敬酒之后说:“兄弟,你的功夫,鲁某确实开了眼界。鲁某原在右先锋苗虎手下,如今转在左先锋苗龙手下。苗龙将军驻扎南华山大营。苗氏兄弟是对双生子,各使一支画戟,天下无双。将军兄弟思贤如渴,待会兄弟送你上大营,如日后有幸能在少侠的手下混碗饭吃,这就是鲁某的造化了,刚才言语冲撞了的地方,请少侠大人大量。” 夹谷杵见他说得如此诚恳,不像有诈,也就陪他畅饮起来。 不一会,一名亲兵牵着大青马来了。 鲁丙方立即吩咐亲兵给马找吃喝。 大青马进院看见夹谷杵在喝酒吃肉,打了一个响鼻。夹谷杵回以一笑,只管喝酒。 鲁丙方和夹谷杵酒足肉饱,鲁丙方交待了一名亲兵几句,带上两名亲兵和夹谷杵望南华山主峰进发。 苗龙大营设在半山腰,到了中军帐前,鲁丙方下马汇报之后出来,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多点,目光精光的将领,正是苗龙本人。 苗龙听说夹谷杵远道而来投军,赤手空拳单挑二十个刀剑齐上的兵,亲自迎出帐外:“夹谷兄弟,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苗龙把夹谷杵迎中军帐内,一面吩咐亲兵摆酒,一面吩咐叫俘虏营营官赵士成来。 酒菜上齐,苗龙亲自陪夹谷杵喝酒。 苗龙敬了酒问:“夹谷兄弟,我想听听你为什么这么远的要来投奔我们?” 夹谷杵喝了一口酒说:“实不相瞒,家父因争国本案流放漠西,不容于当地,不久就死了,我妈也死了,我成了一个孤儿,在地主家干了十年长工。上月因为一怒之下杀了地主一家,逃在江湖上,听说刘大帅在河南起兵,打到了湖广,又听说苗氏兄弟在做先锋,所以来投军。某来投军,不为别的,只为杀尽贪官污吏,还天下一个太平。” 夹谷杵这番话正击中了苗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苗龙自喝了一口闷酒说:“兄弟,敢问你父亲可否是夹谷胜将军?” “正是。” “我们都是难兄难弟。”苗龙叹口气,“令尊是播州平叛的先锋,后出任兵部侍郎,英雄虎胆,天下谁人不知?不想被奸人所害,落得如此下场。家父苗凤,曾官居礼部侍郎,家叔苗凰,少林弟子,是我们兄弟的师傅,都是被奸人所害。现在皇帝昏庸,奸人当道,民不聊生,我等更是没有生路。所以刘大帅义旗一举,天下响应。刘大帅英明神武,有真命天子之相。兄弟,你来得正好,我们共同辅佐刘大帅,做一番改朝换代的大事业……” 苗龙正说着,赵士成来了。 “报告将军,明晚洞房准备好了,只等将军亲点花烛。” 苗龙笑一笑说:“我军刚刚攻占南华山一线,物资匮乏,不可铺张。只是新婚的礼服是怎么准备的?” 赵士成献媚地笑笑说:“这个,哈哈,就地取材。现在虽然是五月了,但山上夜冷,我在昨天征收的物资中挑出两套皮衣挂个红,权作新衣。山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听新娘子那两个同伴镖师说,他们押的这批皮货,是地道的关外货。” 夹谷杵一听,吃了一惊,三个镖师押着皮货,这个所谓的新娘子不正是师姐吗? 夹谷杵立即说:“将军,兄弟有一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请讲。” “兄弟不知赵千户说的这个新娘子是否是天贡人,姓李?” 苗龙一笑道:“兄弟,真的就有那么巧。去年天贡山一帮学生兵把我们苗虎打得够呛。下午才捉了三个镖师,为首那个美女镖头,也是天贡山的,这个天贡山真是出人才啊。这个美女,武艺了得,天贡双剑神出鬼没,我想请她当个押寨夫人,共图大业,她却生死不从,骂我一通。你来的正好,帮我怎么劝劝她,劝好了明天就可成亲。” 夹谷杵听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还没有和师姐见面沟通,如果这时贸然说出自己与师姐有什么关系,等会当着苗龙的面三人对六面,很可能会露馅儿。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计划都不作数,现在最紧要的是不能让师姐落入贼人之后。什么叫兄弟姊妹?上半生我是用生命来诠释,这下半生,我要用智慧与武功来诠释。但现在还只是模糊一点说好。 夹谷杵想到这里才说:“苗将军,不瞒你说,兄弟我有表亲姓李,叫李金凤,我们两家是指腹为婚。”为什么说是表亲,因夹谷杵清楚,师姐见了自己,一定会认成桕弟,她叫我桕弟,别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我自己正好解释为舅表弟。 苗虎一笑:“这真的就太巧了,这个美女正好姓李,只不知芳名叫什么?” 赵士成插话说:“报名将军,这个美女确实叫李金凤。” 夹谷杵试探性地问:“将军可否让兄弟见她一面,以解心中疑惑?” “可以,你先别急。我们收容营的这个赵千户,资历不浅,但武功弱了一点,手下三个百户有点尾大不掉,所以我想先委屈你来出任这个收容营的副官,待有军功之后再议升迁方可服众,苗某也可让贤。”苗龙爽朗地一笑之后对赵士成说,“你带夹谷副千户去营里转转,不管李美女是否是夹谷副千户的未婚妻,只要他喜欢,明天的婚礼照办,只是这个新郎由他来当。你听清楚了?” 赵士成立即说:“报告将军,在下已经听清楚了。” 夹谷杵听了一想,怪不得苗龙能混成刘匪的先锋,除了武功,也确实有一套驭人之术,看来他也不是一个草莽那么简单。自己本只想弄个百户干干,开局就是个副千户,可以呀! 赵士成在中军帐外早听护卫说了夹谷杵赤手空拳单挑二十个刀剑齐上的兵的事,听苗龙直接安排他当自己的副官,满脸雀斑在跳舞,忙领夹谷杵上山。 一路之上,夹谷杵也感觉到苗龙这个确实爽快,不过换个角度一想,其实道理也不复杂,作为一个将军,用一个女俘虏留住一个大侠,这笔买卖怎么算也不亏呀。 虽是上坡,但大青马跑得格外欢跳。 大青马说:“少侠,祝贺你入洞房做新郎了。” 夹谷杵不以为然一笑:“要做师姐的新郎,n年前我就可以做,我今天是救她脱虎口,不是趁人之危啊。” 赵士成只见大青马打着响鼻,夹谷杵伏在马背上口里像煮粥,哪里知道夹谷杵还能和大青马聊天? 到了山上,夹谷杵一看三间大瓦房前树着一根旗杆,旗杆上飘着一个“赵”字,知道是赵士成的营房。 两人一进营房,赵士成就叫来两个亲兵:“陈全大,赵四儿,这是新来的夹谷副千户,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夹谷副千户的亲兵。” “夹谷千户,陈全大向你报到,请指示!” “夹谷千户,赵四儿向你报到,请指示!” 夹谷杵回个礼说:“稍息,你们先忙吧。” 陈全大是个捣蛋鬼,故意问:“夹谷千户,我忙什么?请指示!” 赵士成望了一眼夹谷杵对陈全大说:“你小子,别使坏,夹谷千户武功高强,你尝到了他的功夫,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先把东边的屋子腾出来布置新房。” 陈全大望了夹谷杵一眼,立即给赵士成送恭喜说:“恭喜赵千户要当新郎。” 赵士成白了他一眼说:“就你聪明?” 陈全大尴尬一笑:“赵千户,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先前你不是说明晚要送女镖头到将军营中入洞房的吗?现在你通知洞房设在我们这里,不是将军将女镖头赏给你,难道将军要把洞房设在这里不成?” “你家伙就是自作聪明,这下来了个聪明的上司正管你。”赵士成一笑之后这才介绍夹谷杵对陈全大说,“陈全大,你可别为讨好我得罪了你的新上司,夹谷千户就是明晚的新郎。” 陈全大立即向夹谷杵行礼:“恭喜夹谷千户。你先到堂屋里休息,等我布置好了新房,再请你指示。” 夹谷杵回了一个礼说:“稍息,你和赵四儿忙去吧。” 陈全大一笑,又对赵士成说:“赵千户,夹谷千户新来,过关卡还没有令牌,这事谁负责办?” 赵士成笑对夹谷杵说:“兄弟,你现在是我的副官,在赵字营里,除我之外,如需出关卡,必须得有令牌,谁也不能例外。等会赵四儿做好令牌,我回头给你。我们是先视察一下营地还是先看看女镖头?” 恰好有新兵上了茶来。 夹谷杵喝了一口茶一笑说:“军有军规,这是纪律要求是正常。咱们共事一场,当然也是以公事为重,先看营地。至于女镖头,兄弟也不瞒你,因为在进山之前我们照过面,那女镖头就是我表姐也就是我未婚妻李金凤没错。” 赵士成一听,忙道贺说:“恭喜兄弟,这真是一桩巧事,也是桩好事。等你们见面了,我报告将军,你的婚礼我来主持,请将军来证婚。” 夹谷杵说声多谢,随赵士成巡视营地。 赵士成本来是四名亲兵,给夹谷杵拨了二名亲兵,还剩二名。 四名亲兵听得领导要上山,立即出来准备护卫。赵士成摆摆手说:“夹谷千户武功了得,我们二人上山巡视,不用你们护卫。陈全大、赵四儿你们两个,快点张罗布置洞房的事,出了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陈全大和赵四儿相视一笑,立即回身开始忙布置洞房的事。 赵士成与夹谷杵巡视三关,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先是从西进关,然后折而向北,再向东。每到一处关卡,赵士cd是将夹谷副千户介绍给守卡的百户认识,吹了一通夹谷杵赤手空拳单挑二十个刀剑齐上的兵的事,然后在百户的带领下巡视营房和俘虏营。百户见了两位千户都是毕恭毕敬。 营房一排排建在关卡外的道路两边,都是伐树搭棚,竹篱为墙,盖以茅草。俘虏营建在关卡之内的山林之间,就林子里的树,用树枝茅草盖上,没有墙。听话的俘虏散坐在棚子里,不听话的俘虏被绑着系在树上,另有流动哨负责巡逻。 第13章 开局就是副千户 恋耽美 正文 第14章 为救师姐入洞房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4章 为救师姐入洞房 巡完三关不见师姐,夹谷杵因问赵士成:“莫非南路还关有俘虏?为什么没设关卡?” 赵士成说:“是的,南边悬崖陡壁,根本无路可走,所以不用设卡。” 两人策马向南,来到南边山顶,夹谷杵望下一看,果真是个几里路长的断崖,深得看起来头晕,断崖之下,水汪汪地一片,水气雾气搅在一起。好容易借着一抹夕阳才看清,底下竟是一个大峡谷,谷中现出一个四面环水面积几千亩的江心岛,更奇怪的是江水和江心岛这整个景观是一个巨大的圆,有水的部分与岛屿的部分阴阳分明。更巧的是,江心岛东角上有一处百十亩的水面,而水面的西角上竟也有一个百十亩的小岛。因此,整体看来,这水中有岛,岛中有水的谷中,就是一幅天造地设的太极图。夹谷杵想,如果给那大岛取个名字,也就只有叫太阳岛,那小岛自然就是太阴岛了。 夹谷杵看了这奇异的景象,默不作声,心想,这地方虽险,但也与淌银河的断崖差不有几,师姐这一来,我可能改变计划了。我不能带着她跟我冒险。我若要走,这就是一条生路。 赵士成笑笑下马,把夹谷杵领到一处断崖边,指着草丛中的一条羊肠小路,递给他一把钥匙说:“他们三个都关在前面石室之中,像他们有武功的人当然是重点防范对象啊。我在这外面等你,李镖头既然是你的菜,你现在带她到营房也行,明天也行。” 夹谷杵向前行了约莫百十米,果见前面断崖之中向南一连好几个石室,应该是武学前辈们的修炼之所,只是新近被装上了铁栅栏,上了铅锁,成了刘军的俘虏营。 到第一个洞,夹谷杵就栅栏中朝石室中一望,但见师姐的脖子上缠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锁在一个足有五百斤的石凳上,立即叫了声“师姐”。 李金凤突然听到一声“师姐”,顿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借着夕阳的余晖朝洞外一看,一张脸是桕弟的,但那声音却酷似是公子的。是因为出门在外,身处险境思念亲人出现了幻觉吗?李金凤想到这里,尝试搬动那石凳再前一点看外面,结果那石凳才挪动得一点点。 “师姐你别动,我进来了!” 李金凤听得外面开得锁响,栅栏开了一条缝,一听还是公子的声音,这才麻着胆子叫了声:“桕弟,是你呀,你怎么到了这里?那高杏又到哪里去了?” 夹谷杵进来,几下捅开李金凤脖子上铁链上的锁,把她抱到了洞口边这才说:“师姐,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六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你在遇仙桥下教我内功心法,结果我因为淋了雨发寒冷打摆子,你不避嫌抱着我用身子帮我暖身,你当天穿的是件绿色的内衣,绣着两朵粉红的荷花,所以后来别人笑你早已失身,你真的不记得了?” 夹谷杵一边抱着李金凤,一边抚摸着她伤痕累累的手,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但见她的眼睛里的光突然散开来,一片迷茫,迷茫中现出惊恐,然后慢慢恢复正常,现出两片祥云:“公子,你是公子,遇仙桥的事大家知道,不足为奇,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当天穿的是绿色的内衣,绣的是两朵粉红的荷花。但是,你怎么变得跟桕弟一模一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夹谷杵说:“时间不容许我解释太多,我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听。简单说吧,我现在叫夹谷杵,凉州漠西人,是你舅表弟,未婚夫,我叫你表姐,你可以叫我桕弟。别叫公子,公子已经死了。苗将军明天让你当押寨夫人,不过新郎临时变成了我,前提只有一个,就是你愿意。你那两个同伴,他们要活命,就当我的伴郎,我让他们脱身,他们不愿意,那就请自便。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们肯定被监视,所以需要取得信任。取得信任,行动自由,才有脱身的机会。” “怎么这么巧,你还是叫杵哥?”李金凤点点头,心里一笑,想起自己对李莽新多年的暗恋,李莽新娶倪千雅时自己犯花痴的往事,脸上现出一片红晕,“你怎么会在这里?” 夹谷杵伏在她耳边说:“我也是今天刚来,我参加刘军,是想杀了刘通。你来了,我改变了主意,我带你走,我们回天贡。” 李金凤细声回应说:“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跟着你,死也值。只是这是我第一次当镖头,失了镖,五个伙计都死了,就剩我和两个镖师,保证这两个镖师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李金凤说罢立即挣扎着起身到隔壁石室与那两位镖师沟通。 两位镖师见李金凤已经获得自由,如何不信李金凤有这个能耐?立即表态一切都听镖头安排,只求有两天时间走出匪区。 李金凤问:“出去之后你们何去何从?”两位镖师说:“我们能保个性命就不错了,他们不可以还我们的镖。失了镖,我们无脸回顺泰,汇报的事请镖头你自己想办法,青山不老,后会有期。” 赵士成正在岩石边徘徊,见夹谷杵抱着李金凤出来,立即满脸是笑地过来问候说:“大美女,从现在起,我得叫你弟妹,再有谁照顾你不周,我可不会轻饶。下午发生的事,请你不必挂在心上。” 李金凤说声“多谢赵千户”早已被夹谷杵抱上了大青马。 二骑马回到千户营地的那个木房子,李金凤果然见到了她的洞房。虽然简陋,倒也喜庆。窗花剪纸喜字红烛一应俱全。看到自己押运的皮货成了床上用品的嫁衣,她感慨难抑,但只得埋在心里。因为房子太小,还有亲兵环绕,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的心事,也不用与夹谷杵交流。 少顷,陈全大和赵四儿已经在新房里整出一桌酒饭来,赵士成亲自陪夹谷杵和李金凤用餐。 赵士成举怀敬酒时对夹谷杵说:“兄弟,你别看今天我们去视察时三个百户对我们恭敬不暇,他们是惧你的火色,龟孙子,平时对我阳奉阴违,这下看他们的尾巴还翘上天去?有了你的支持,我也可以大胆工作,我谢谢你,兄弟。” 夹谷杵见赵士成如此抬举自己,心中难免感慨今天的本事露得物有所值,他回敬赵士成时说:“赵千户,能在一起工作是缘分,我们既然是兄弟,就请你不要再说生分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什么吩咐,兄弟敢不尽力?” 看到夹谷杵与赵士成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两个亲兵点头哈腰,殷勤伺候,李金凤心中暗笑:杵哥的演技,真的是浑然天成啊。 晚上,两名亲兵走后,夹谷杵总算和李金凤独处在一起了。李金凤见夹谷杵故意用舌头将窗户纸上舔出一个小洞,知道夹谷杵这是防偷听,会心地一笑。但即使这样,两人也不敢大意。两人各有千言万语,也不敢提及正题,只聊些无关痛痒的生活话题。 下午,在打斗之中,李金凤的左臂肌肉有些拉伤,夹谷杵帮她按摩,运功疗伤。两人内功一接触,李金凤明显感到夹谷杵的力度比以前是突飞猛进,自己望尘莫及。李金凤想问夹谷杵,但怕问,夹谷杵也只是微笑不语。 疗伤完,李金凤感到一条胳膊已经完好如初,露出了惊讶而幸福的微笑。 夹谷杵起来吹蜡烛时,看到窗户洞外有只眼睛,装作不经意间抓了一豆蚕豆在手,反手一弹,听得窗外“啊”了一声。 看到夹谷杵偷笑一下,李金凤立即明白,来人偷听只是个借口,监听可能才是真。因见外面并无脚步声,假装出门上厕所,看到一团黑影蹲在窗下揉眼睛,飞起一脚,那人捂着脸一溜烟消失了。李金凤也不追赶。 经此一闹,夹谷杵与李金凤这一夜心情了无,两人也都累了,合衣睡下。 一个大美人躺在边上,夹谷杵虽然累,但一时睡不着。按理说,两人入了洞房,就是夫妻了。但转而一想,师姐原来为我犯花痴,她是爱我的,但我此番还魂归来,她接受我肯定还要一个过程啊,我怎么能趁人之危? 早上,陈全大不敢给夹谷杵和李金凤送饭,支使赵四儿送。 赵四儿端着饭趴在门缝里见夹谷杵和李金凤搂成一团睡在床上,笑出了声。 夹谷杵开门问:“赵四儿,有什么这么好笑?” 赵四儿眨一只眼说:“我看你们搂抱成一个球睡觉,稀奇,好笑啊。” “你小子,少见多怪。男女本来就是一个球的两半,在一起互相吸引,当然就成了个球啊。”夹谷杵笑笑问,“陈全大怎么不见?” 赵四儿笑嘻嘻地说:“我去叫他。” 不过片刻,陈全大从伙房里来了。 李金凤见陈全大左眼肿封了仓,故意问:“陈全大,看了什么龌龊的东西,眼睛都肿成这样?” “李美女,我没入过洞房,不就是好奇吗?”陈全大尴尬一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又对夹谷杵说,“夹谷千户,你的武功这么厉害,陈全大再也不敢了。” 夹谷杵正要说话,不想赵士成端碗饭挤进来,笑陈全大说:“你小心,想偷窥人家新婚夫妇是吧?夹谷千户的武功,那么多人领教过,你还要试啊,这下有你受的了吧?”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夹谷杵和李金凤对视一眼,都知道赵士成和陈全大在唱双簧。夹谷杵岂能不知陈全大名义上是自己的亲兵,同时也负有替赵士成监视自己的义务。自己初来乍到,赵士成不放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下午,赵士成有事,夹谷杵单独出巡。 夹谷杵巡完三关,又来到断崖处细细瞧了几遍,感觉这高度也就十来丈,且并非全是岩石,有的地方也有丛林。崖下全是江水,离对岸最近的就是那个太阴岛,应该也有一里路宽的样子,要想到那个太阳岛上,走这个太阴岛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其他地方的水面都太宽了。 大青马见夹谷杵看得这么仔细,她也仔细看了,说:“大侠,你想从这里下山吧?那你下决心吧。护送你过前半个白龙江到太阴岛没问题,你是否能再过另半个江上太阳岛,就看你的造化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夹谷杵抚摸了一下大青马说:“大青马,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怎么你能护送我到太阴岛却不能上太阳岛?那边白龙江也比这边宽不了多少啊?” 大青马低下头:“我们主仆一场,你什么也不用问。你下决心,就是这条路了。” 夹谷杵回来,见在家中滋补静养了一天的李金凤身体好了许多,微微一笑。李金凤当然清楚,以夹谷杵的武功必然可以杀开一条出路,早晚得有一场恶战,所以现在必须要储存体能,等待机会。 晚幕降临,山上凉意袭来。千户营房堂屋中间,赵士成主持婚礼,一对新人,谢、肖、张三个百户,四个亲兵两个伙夫就是宾客。苗龙带着八名亲兵一到,证婚的来了,赵士成宣布婚礼开始。 苗龙送了一对金元宝给一对新人作贺礼之后致辞时说:“我们今天隆重聚会,是为了祝贺一对新人加入了流民革命的队伍。大明是谁的天下?是朱家人的天下,是朱家人一家人的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朱洪武的子孙发展到今天已经过了百万,我们五十个人都在帮姓朱的养一个子孙。他们不劳而获,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这几年天灾连连,官府能给予我们的就是人祸,横征暴敛,奴役驱使,没完没了,害得我们没吃没穿没房子住,就是想自食其力,但耕作的田土却不掌握在我们手里。更加上皇上昏庸,魏阉专政,贪官遍野,民不聊生。我们走投无路,不得已抱团取暖,聚在一起,放手一搏,替天行道,建立一个人人有田种个个有饭吃的平等的新社会。” 苗龙说到这里,振臂高呼:“斗地主,分田地,杀尽贪官享太平。” 夹谷杵和李金凤见赵士成和亲兵都跟着举拳头呼口号,也跟着喊。那两个镖师迟一点,也跟着呼口号。 第14章 为救师姐入洞房 恋耽美 正文 第15章 夫妻营中秀场忙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5章 夫妻营中秀场忙 夹谷杵听了苗龙的演说,心里想,我这两天巡视营房,接触过不少官兵,亲眼所见,你们见了财就抢,见了人就掳,女的一律奸,男的不从你就杀,当官的眼里盯着的是银子,当兵的关注的是肚子。哪里分是朱家的子孙还是百姓?是贪官还是顺民?你们这完全是通吃通杀的土匪行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无非妖言惑众,谈什么革命理想?替什么天行什么道? 李莽新死后这一年,李金凤进入顺泰镖局走南闯北,行走江湖,得到历练,长了见识,人更成熟了。心想自己与杵哥要想脱身,必然是要在麻痹敌人,取得信任之后寻找机会或者制造机会。如今听苗龙高谈革命,她灵光一闪,感觉救两个镖师的机会来了,面临险境,自己也不能把担当甩给杵哥一个人。所以此刻,李金凤见苗龙呼完口号,带头拍了一通巴掌,看样子就要走,立即站了起来说:“报告将军,李金凤武艺不咱的,但也能识文断字,我也想参加革命工作。” 苗龙一笑:“你想参加什么革命工作?” 李金凤落落大方地一笑说:“报告将军,我就在俘虏营做做收遣工作,宣讲革命道理,壮大我们革命的队伍。” 苗龙哈哈大笑:“很好,我们就缺这样的女秀才啊。我们是流民阶级的革命队伍,流民革命军,但是被官方诬蔑为匪军。抓宣讲工作很重要啊,但我们缺这样的人才,男兵们识字的都没几个,像你这女秀才,是沙锅塌粑粑,就你一独个。你做出了成绩,我会报告我们刘大帅,成立一支女军,归你领导。” 李金凤见虚晃一枪成功,这才说出正事:“报告将军,我还有一件不情之请。” 苗龙大手一挥,准备动身了,闻言止步:“美女秀才请讲。” 李金凤立即说:“我带来的两位镖师也想为革命出力,想下山去天贡镖局说动几个师兄弟前来投奔革命队伍,他们的武艺也是不简单。” 苗龙边走边笑:“好的,我们欢迎。有夹谷大侠和你女秀才助我一臂之力,我已经很高兴了。两个镖师参加革命我欢迎,为我招兵,我更欢迎啊。” 两个镖师一听生机来了,立即打配合,说要到天贡山招人上山。 苗龙吩咐赵士成说:“明天替他们办好通关文书,好让两个镖师直取武当,不用绕路。” 赵士成送走苗龙,立即叫来李金凤,任命她为营部旗官,负责招降俘虏。 大家送苗龙回来,几个亲兵嚷了一会闹洞房之后带着两个镖师离去,夹谷杵拉着李金凤的手坐在床上。 新房里红烛高照,院外夜茑助兴,虫儿奏鸣。 夹谷杵与李金凤搂在一起,脸贴着脸,眼对着眼,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两人都有千言万语,但因还是要防监听,所以只简单地聊了几句。 夹谷杵说:“姐,你总是罩着我,凡事都是替我着想,永远那么贤惠疼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真的是温暖如春。” 李金凤听出杵哥是在说自己刚才安排两个镖师脱身的事,眨了一下眼,回应说:“你娶姐当老婆,姐当然要让你有亏也有赚啊。姐当惯了大姐大,不会做小女人。做聪明黏人的小女人,这是杏儿的专利啊,看你们在一起那么开心,过去我一直都羡慕得流口水啊。” 夹谷杵想到逃出匪窝需要保存体力,所以迟迟没有脱衣。 李金凤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反而安慰他说:“幸福来得有点儿突然,我们慢慢去感受吧?不委屈你就行啊。” “姐,你永远是那么善解人意。”夹谷杵一笑,起身吹了蜡烛,二人和衣而眠。 李金凤睡了一会问:“杵哥,今晚我们又不会两个半球合成一个球吧?” 夹谷杵一笑出声:“谁知道呢?” 第二天,两位镖师来向李金凤辞行,三人互道珍重,李金凤也没有指望他俩会回镖局报告皮货被刘匪所劫的消息,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一句费话。 “陈全大,带我到俘虏营宣讲革命道理去!”李金凤回房,即叫陈全大。 “是,李旗官!”陈全大领教过李金凤的厉害,不敢怠慢,“我们先到哪关?” “顺路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是,李旗官!” 一个美女镖师,会讲革命道理吗?不仅陈全大怀疑,守关的百户怀疑,就边俘虏兵也怀疑。 陈全大首先将李金凤带到西关,到了俘虏营,立即喊话:“大家都了啊,起立!欢迎营部新任李旗官给大家宣讲革命道理!” 那些俘虏兵见来了个美女,嘻嘻笑笑站起来,都盯着李金凤胸脯看,有的眼睛看直了,有的在流口水。李金凤视作不见,和几个俘虏兵进行了一个会互动后开始宣讲说:“兄弟们,你们为什么出来当兵?我刚才问了一些兄弟,我想无非是这样几种情况,一是家里揭不开锅,没吃的,二是家里没房子住,三是没老婆,有的甚至三种情况都占全了。这么说,你们当兵都是被逼的,被逼的原因也是大同小异。那么,你们当兵得到了什么?你们得到的是死伤,是被俘虏。如果我现在放你们回去,你们又能得到什么?你们回去就有吃的,有房子,有老婆了吗?没有。兄弟们,你们想想,你们当兵不当兵,为什么都找不到吃的,没有房子,没有老婆?我告诉你们,土地在地主手里,要吃的只有地主那里才有,要房子,地主那里有,要老婆,地主家多的是。那你回去向地主能要到这些东西吗?不能。但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参加我们流民革命的队伍,斗垮了地主,你就什么都有了,你们可以分到田地,分到房子,甚至分到老婆。你们家乡的地主或许只有那么一二个,但这都是小地主。斗垮小地主解决不了大问题,只有斗垮大地主,我们天下的穷人才有希望?这个大地主是谁?就是老朱家!兄弟们,天下是他们一家人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朱洪武的子孙发展到今天已经过了百万,我们五十个人都在帮姓朱的养一个子孙,兄弟们,你说我们养得起吗?有的人也许说,我是大明的子民,我要效忠皇上,可我告诉你,从万历起,皇上早不上什么朝,他们躲在深宫里享受着哩,你像当今皇上,天天都在宫中打家具雕木人,朝政都是康民党的舵主魏阉说了算。兄弟们,贪官污吏喝你们的血,地主老财搾你的油,你们还为他们卖命,你们不是糊涂吗?我们刘大帅,天生神力,大汉天子的后代,是真龙天子,大明将死,大汉将立。加入我们流民革命的队伍,斗死地主,建立一个人人有田种个个有饭吃的平等的新社会,这就是你们的唯一出路!斗地主,分田地,杀尽贪官享太平。” 陈全大真的被震撼了。李金凤开始和俘虏互动时,俘虏们稀稀拉拉,他以为李金凤讲不出什么?此后俘虏响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他才体会到李金凤这番宣讲深入浅出,讲得太好了。宣讲结束,李金凤带头喊口号时,俘虏们声音洪亮,连棚子都快震垮了。 李金凤口号刚刚喊完,有个俘虏大喊:“李旗官,我叫刘大海,我要参加革命,我要为自己,为土地,为房子,为老婆而打仗!” “刘大海,我欢迎你!”李金凤巴掌几拍,立即对陪同的马旗官说,“马旗官,请你给刘大海办手续。” 马旗官立妈叫出刘大海,站在边上。 刘大海这么一示范,这里那里棚子里的俘虏都要参加革命,一时呼叫声此起彼伏。 慌得马旗官忙说:“兄弟们,你们愿意参加革命的,暂请原地待命,我马上报告百户,安排参军。” 陈全大看这个场合,对李金凤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旗官,别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太优秀了,你讲得太好了!” 赵士成和夹谷杵各带二名亲兵巡视三关,到了西关,因不见百户出来迎接,赵士成正要训人,岗哨忙报告说:“报告千户大人,今天来了个李旗官给俘虏宣讲,讲得太好。俘虏们都要参加革命,谢百户他们正忙着接收俘虏。” 赵千户和夹谷杵进营一看,营中果然一片忙碌。 赵千户望着夹谷杵连竖大拇指:“你老婆果然是个人才!兄弟你好福气呀!” 谢百户见了两位长官,也是喜笑颜开地赞扬了李金凤一番。 俘虏营的三个百户之中,数谢百户武功最好,百步穿杨是营中一绝。谢百户三十出头,是因为违反军令从千户位置上贬下来的,所以一直盯着副千户的位子等待复出。突然来个夹谷杵,一来就坐了他盯着的位子,寸功未建就受到赵千户的推崇和苗将军的器重,他心里失衡了。他想,虽然赵千户把夹谷杵的武功吹得神乎其神,但武功这东西,尺有所短,寸的所长。我之所长,未必是你的所长。你夹谷杵第一次来巡营,我不便下你的面子,你这第二次来,我岂能不煞煞你的威风,长长自己的志气? 赵士成和夹谷杵刚刚要上马,谢百户说:“夹谷千户,你赤手空拳单挑二十个刀剑齐上的兵,下官无缘一饱眼福。下官斗胆想向你请教一下弓箭,不知是否可以赐教?” 夹谷杵望了一眼谢百户背上插的弓箭:“谢百户既然有兴趣,夹谷只有献丑,但不知谢百户怎么个玩法?” 谢百户取下一支箭来,望了一眼对面树上的几只叽叽喳喳叫着的乌鸦说:“听说夹谷千户飞石功夫了得,下官用箭,夹谷千户用飞石,我们各打一只乌鸦如何?” 眼见谢百户和夹谷副千户比武,于是三个旗官、六个亲兵,几十个大兵和刚刚收编的俘虏兵,百多号人都当上了吃瓜群众。 谢百户话音刚落,拈弓搭箭,叫声“着”,百步之遥的树上一只乌鸦飘然坠落。 “好箭法!” 吃瓜群众一阵喝彩。 早有谢百户的一名亲兵捡了过来。 夹谷杵接过乌鸦看了一眼,箭尖正好插在乌鸦的脖子上。 “谢百户好箭法!” 夹谷杵赞叹一句,却迟迟不出招,吃瓜群众都望着他。 赵士成以为夹谷杵怕出丑,只得说:“夹谷千户,你是觉得这个玩法不公平还是怎么的?” 夹谷杵一笑:“谢百户,这一局我认输,我想换个更刺但箭无情,伤了你我怎么担待得起?” 赵士成也说:“夹谷千户,比武点到为止,你护胸都没有戴,你冒这个险,出了事我如何向苗将军交待?” 夹谷杵淡笑一下:“男子汉咳唾成钉,赵千户你放心好了。我们是玩儿,不是阵前对敌。” 谢百户心想,你这厮如此嚣张,先是不屑和我比试,这下明显是欺我。我的弓也是三石的弓,便是百步,我也可以一箭取你性命,你居然敢说五十步。看我今天一箭结果了你,叫你死了也是白死。 早有亲兵量了一个距离,两人一东一西站好。 谢百户拈弓搭箭,夹谷杵叫一声:“望我心窝上来!” 谢百户一箭望东射去,谁知夹谷杵纹丝不动。 吃瓜群众见箭嗖地一声射向夹谷杵的心窝,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谁知眨眼之间,但见夹谷杵伸出两指,硬生生地把那支箭夹住了。 吃瓜群众一片惊呼。 谢百户一愣,不敢射第二箭。 第15章 夫妻营中秀场忙 恋耽美 正文 第16章 英雄险道悬崖走马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6章 英雄险道悬崖走马 看到谢百户收好弓箭冲夹谷杵连打拱手说“夹谷千户,谢某甘拜下风。”赵士成笑问谢百户:“怎么,谢百户,你真不玩了?” 谢百户嘻笑着说:“再玩我就丑出大了。夹谷千户刚才要不是给我留面子,回手一箭,我死定了。夹谷千户这样的功夫我只听说过,今天真是开眼了。” 吃瓜群众还没看过瘾,比赛就这么结束了。大兵中有人喊:“再来一箭,再来一箭!” 有个大兵这么一喊,吃瓜群众立即附和。 赵士成笑对谢百户说:“谢百户,再来一箭,我也没看过瘾。” 谢百户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再来一箭,结果因为压力太大,一箭走偏。 吃瓜群众看到夹谷杵左移半步,也是两指将箭夹住,喝起了倒彩。 听得吃瓜群众有的又喊“再来一箭”,谢百户红了脸,心想,夹谷杵你得瑟,这下我望着你的咽喉射来,我看你还用两指夹。 谢百户一箭射出,吃瓜群众看得那箭直取插进夹谷杵的咽喉,夹谷杵伸手已经来不及,谁知夹谷杵头略一低,张口咬住了箭头。 谢百户心想,你就是咬住了箭头,舌头必然受伤,结果夹谷杵故意将箭吐到地上,大呼一句:“谢百户好箭法,力度刚好。” 吃瓜群众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赵士成见三箭过后,夹谷杵安然无恙,笑傻了。 在吃瓜群众的喝彩声中,谢百户正要解下护胸接石子。夹谷杵说:“谢千户,我们既然是玩,你不必当真,你的护胸就不用取了,你不仅不能取护胸,我还请你取下头盔护住心窝。” 谢百户一听,感觉自己被夹谷杵狠狠地打脸,当下豪气顿生:“夹谷千户,你是长官不错,可以别以为长官就可以羞辱我。” 夹谷杵一听,你这厮给你台阶你不下,非要挑衅,看来得给你一点教训。 夹谷杵于是说:“谢百户,如果我一击之下你承受不住,伤了或者死了怎么办?” “夹谷千户,你就别吹牛了。”谢百户大笑,“我伤了死了我承担,大家说是不是?” 赵千户第一个拍着巴掌说是,吃瓜群众一片哄声,都说是。 两人做好准备,夹谷杵叫声“着”,飞石出击。 吃瓜群众但见谢百户的胸前溅起一团火光,谢百户连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没有声息了。 陈全大大喊:“谢百户,起来,谢百户,起来!” 谢百户眼睛闭得紧紧。 吃瓜群众一时鸦雀无声。 陈全大解下谢百户的护胸,一看一颗石子嵌在护胸的中间,笑一笑,谢百户,你这是吓死了,踢了谢百户两脚,伸手去翻谢百户眼皮,才翻得两下,谢百户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啊?”谢百户爬起来,摸摸胸口,冲夹谷杵连打几个拱手,“夹谷千户,你的武功真的是神出鬼没,服了,我服了。” 陈全大高高起举起谢百户的护胸绕场一周。陈全大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掌声。 吃瓜群众掌声过后,又喊:“夹谷千户,再来一颗,再来一颗!” 夹谷杵说:“兄弟们,我们的武功是用来战场上杀敌人,铲除贪官污吏的,不是用来内部争强斗狠,娱乐大家的。今天的演练到此为止,谢谢各位。” 夹谷杵此言一出,吃瓜群众回以持续的热烈的掌声。 赵士成上前拍了拍谢百户:“你真服行了?” 谢百户尴尬一笑:“再不服行,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谢百户要留两人在营中喝酒,赵士成说要听李旗官宣讲,婉拒了。 赵士成和夹谷杵赶到北关,肖百户也是在忙着收编俘虏。 赵士成和夹谷杵赶到东关,李金凤刚刚开始宣讲。 赵士成和夹谷杵两人在张百户的陪同下一直听李金凤宣讲。每当俘虏响起掌声,赵士cd鼓掌,拍得巴掌都红了。 夹谷杵听了李金凤的宣讲,也不得不感叹师姐确实是个大才。见师姐戏演得这么出彩,他打心里高兴。 掌声中,李金凤刚刚准备下场,突然有个俘虏狠命拍了一会巴掌说:“李旗官,你讲得太好了,差点我就信了。本人叫肖大山,被俘前是个百户,我这人不信未来,我信当下。我看你人长得,口才好,武功也应该好,如果你能嫁给我,比你讲一百遍对我们俘虏更有说服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俘虏中一阵哄笑。 一个俘虏,当着上司的面如此嘲笑挑衅李旗官,张百户脸上挂不住,拔剑上前,正准备去教训肖大山,却上李金凤拦住了。 李金凤一想,看你的年纪,也在三十开外,当个百户,还被俘虏了,武功应该也就那么回事,因淡淡地说:“肖大山,嫁给你?我做不了主。” 肖大山大笑:“那要你爹做主吗?你口才这么好,本事一定大呀,干嘛遇事自己不做主,要往你爹身上推呀。” 李金凤拔出宝剑一扬:“那你别有色心没色胆啊,要不要出来走两步?你赢了,我嫁给你。但你输了呢?” 肖大山一笑:“我输了?我输了给你当亲兵!” 李金凤一想,我收了你当亲兵,正好摆脱陈全大和赵四儿的监视,是个赚钱的买卖,于是说:“你用什么兵器?” 肖大山说:“我看中了张百户那把宝剑。” 张百户望了李金凤一眼,见李金凤点点头,上前打开栅栏,放肖大山出来,顺手将宝剑递给了他,当起了裁判。 转瞬之间,在官兵的加油声和俘虏的哄闹声中,李金风与肖本山摆起了擂台。 肖本山一出招,夹谷杵就看出他走的武当剑法套路,心里有了数。肖本山强在势大力沉,师姐胜在变化多端。 张百户一声口令,第一回合开始。 肖本山求胜心切,出招就是力劈华山。李金凤双剑齐出,如封似闭。但听得剑声叮当,火花飞舞,谁也奈何不了谁。 听得张百户宣布“第一局,平局。”俘虏们笑声四起,纷纷给肖本山加油。官兵中的掌声渐渐小了下来。 赵士成见夹谷杵神色淡定,心想,这第一局双方不过是试探,算不得数的。 第二局,肖本山变招,使出绕指柔的功夫,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直取李金凤,李金凤双剑合一,还以一招回眸一笑。但肖本山的剑如柔丝不断,春云绵绵。李金凤急忙变招铁锁封关,虽然走对了剑路,但势不够,招架不住。 听张百户宣布“第二局肖本山赢”,官兵中一片惊讶,俘虏们手舞足蹈起来。 赵士成见李金凤败了一局,问夹谷杵:“李旗官剑法到底如何?” 夹谷杵只说:“肖本山有点功底。” 第三局,李金凤双剑合一,以一招泰山压顶出击,肖本山忙以横扫千军应对。李金凤见肖本山攻击自己下三路,双剑一分,雄剑直取肖本山面门,抖起剑花点点,好似落英缤纷,看得人眼花瞭乱。肖本山变招铁锁封关,不想左腿被李金凤雌剑刺中,鲜血直冒。 张百户急忙叫停:“第三局,李旗官胜,综合评比,李旗官胜。” 官兵鼓起掌来,俘虏中响起了嘘声。 李金凤打个拱手向肖本山说声“承让”,肖本山将剑还给张百户,讪笑一下,回礼李金凤:“领教,领教。” 赵士成望夹谷杵一笑,上前问肖本山:“肖本山,你可否愿意兑现承诺,给李旗官当亲兵?” 肖本山两眼一亮:“报告长官,我当然愿意。” 看到李金凤一场比武,收了一个亲兵,夹谷杵笑了。 晚上夹谷杵和李金凤吃饭时,赵士成又过来敬酒,夸赞了夹谷杵和李金凤一番说:“今天我们赵字营成了你们夫妻秀的专场,你们吸睛无数,我也是大饱眼福,大饱耳福啊!如果我军之中多些你们这样的人才,那胜利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 李金凤说:“这都是托你赵千户的洪福啊。” 赵士成坐了一会说:“夹谷兄弟,明天我去将军营时移交今天收编的俘虏兵,巡营的事就请你代劳了。” 夹谷杵和李金凤一听,知道两人的这一番秀场已经取得了赵千户的信任,跑路的机会来了。 肖本山这才知道夹谷杵和李金凤是夫妻。 晚饭之后,听夹谷杵说“我们去山上走走吧”,李金凤心领神会。 夹谷杵和李金凤上山散步,陈全大、赵四儿和肖本山三个亲兵忙跟着。 走了一段,李金凤说:“陈全大,赵四儿,你们收拾房间,洗服去,这里有肖本山护卫就够了。” 陈全大嘻笑说:“没有长官的命令,我也不敢离开呀。好好,谢谢李旗官的关爱。” 肖本山毕竟年龄大,阅历多,情知夹谷杵和李金凤有心摆脱监视,所以陈全大和赵四儿一走,他就说:“李旗官,你们新婚夫妇,肯定有说不完的情话,我可不想碍着你们,你们武功高强,也用不着我护卫。我就在这树下等你们,你们去溜达,行吗?” 李金凤一笑:“你过去虽然只干到个百户,但你今后,应该是个当将军的料,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我们聊个天,练会功。你就在这儿待着。别想跑啊,你跑不了的。你刚反正,陈全大不会不盯你。” 夹谷杵和李金凤走过一段,李金凤逮到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这才问夹谷杵:“杵哥,你真牛啊,开局就是副千户,我只是个旗官。你几颗石子,就赢得了苗龙和赵千户信任。我打了一场,才收一个亲兵。” “我本只想弄个百户干干。”夹谷杵耸肩一笑,“师姐,听了你的宣讲,你的气场太强大了,你的演技秀得真不赖啊。” 两人互相调侃过后,李金凤说:“杵哥,我们已经取得了信任,赵千户已经对你没有了戒备,有了肖本山这个人精,,也不用担心陈全大和赵四儿监视了,两个镖师应该已经出了匪区,明天对我们来说是个走人机会。我们什么时候走?我想你不至于是强攻吧?对吧?你的方案应该是怎么取巧,但我想不出你的方案是什么样子。我能帮上什么忙?” 夹谷杵一笑:“苗龙虽然沦为匪军,与我道不相同,但其人文才武艺不差,更兼义薄云天。他如果不是入了歧途,文武用在抗后金上,一定是个名垂青史的大将。我若潜伏下来找机会灭他,或者反他,坏了江湖上一个义字,恐为天下英雄不耻,今后谁还敢拿我当兄弟做朋友?不如我们悄悄走吧,玩个英雄行险道,悬崖走马,他还有一个说我们不慎跌落悬崖的台阶可下。如果来日我为国出战,我们战场见了,我灭了他,这是自古正邪不两立。何况刘通不在这里,灭了苗龙离灭刘通还有距离。苗龙所部刚刚攻占南华山不久,是刘通的前锋部队。我已勘察了离开的路线,就断崖之处纵马下崖,渡过白龙江而下汉江,不走旱路走水路,很快就可以出匪区。” 李金凤听了抿嘴一笑说:“我说你要用什么金蝉脱壳的好计,原来还是杏儿在帮你当军师啊?” “此话怎么讲,怎么和杏儿扯上了关系?”“杏儿常拿水浒当兵法,你要演的这一出,不正是鲁智深离开桃花山卷起金银酒器不辞而别驴打滚下山的翻版吗?” 夹谷杵听了哈哈大笑:“师姐,你该不是在嘲笑我吗?我们只有二个人,但我们的敌人是个什么情况?这几天,据我巡营观察,我们面对的虽然是支乌合之军,但也是上万的人马。且苗龙颇有治军之才,布防严密,关卡重重。我们为正义,为真理杀他一条血路,能活着出去吗?经历了一番生死,你以为我还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天然呆吗?那个天然呆已经死了,师姐,这是真的,在我自己的心里,他已经死了。他必须得死,不是这样死,就是那样死,总归得死,他不是什么模范,他就是一个脑残,这世界不可能容得下他。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崭新的杵哥,我这个脱身之计,你以为如何?” “杵哥,今天搞宣讲,我也有体会,那些个俘虏兵,没个正经,就知道盯着我胸脯和宝剑看,刘军的这些官兵,也是一样,真的是乌合之军。我确实一度想过你可能会仗着自己的武功与苗匪大杀一场,死中求生。我原来不知道你早已练成金刚手,所以当初你被刘迪龙关在地牢中的时候,桕弟断言你不会死。因为凭你当时的武功,你有n个保全自己的机会,但结果你却死了,所以桕弟说你是蠢死的。但这两天接触你,我感觉杵哥你还是杵哥,你身上的道义还在,担当还在,只是你武功精进了,你身上的呆气没有了,一句话,你成熟了,你成了真正的杵哥,也是我原来期望的杵哥,就是我一直暗恋着的杵哥,我怎么会嘲笑你呢?何况你现在是我拜堂了的老公。既然你计议已定,那我把苗龙送的这对金元宝和两套皮衣裳收好,随时听你的命令。你这个计策好,人家悬崖勒马,你悬崖走马。好!” 夹谷杵听了李金凤这番肺腑之言,为之动容地说:“师姐,谢谢你对我的肯定。这个方案有是有信心,因为我还有大青马相助。但对你确实有点冒险,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吗?” 李金凤说:“我们已经是拜过天地同过床的人,生死相随,我相信我的武功可以自保。” 夹谷杵说:“明天上午,你随我巡营,我们巡营之后甩脱亲兵,直奔悬崖。崖下水冷,我们得穿皮衣。别忘了把金元宝带上,把皮衣翻穿在军衣里面,以免引起亲兵的注意。” 两人聊得正嗨,夹谷杵听得后面传来刀剑相撞的打斗之声,连忙返回。 第16章 英雄险道悬崖走马 恋耽美 正文 第17章 血染白龙江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17章 血染白龙江 夹谷杵和李金凤返回一看,却是肖本山与陈全大、赵四儿打在一起。 李金凤一看,忙问:“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陈全大说:“李旗官,肖本山是你的亲兵,护卫你是他的职责,他落在后面,东瞄瞄西逛逛,一看就是在勘察逃跑的路线。” 肖本山申辩说:“我溜达一下,是经过李旗官批准了的。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偷窥领导的隐私,我能不拦你们吗?” 李金凤一听,知道陈全大监视很严,只是说:“陈全大,你做得对。不过肖本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不会跑,他想跑也跑不了。再说,我们的什么好让你们偷窥的?洞房都不是让你们偷窥了吗?” 夹谷杵笑笑,突然打了个喷嚏:“哇,山里的夜风真凉,我好像受凉了,我们回去吧。” “我也好像有着凉了。”李金凤一听就知道夹谷杵这是为明天穿皮衣作铺垫,也缩着鼻子说。 山里的太阳总是出来的迟。 夹谷杵和李金凤带着陈全大、赵四儿和肖本山上山巡营时,山里还是雾气腾腾,太阳刚刚露出个脸来。 从西而北而东,五骑马巡完三关,路过通南面悬崖的路口时,夹谷杵叫住陈全大和赵四儿:“你们两个早点回去准备中餐,我和李旗官练会功,有肖本山护卫就行了。” 陈全大和赵四儿打马而去,肖本山看夹谷杵和李金凤下马,也下了马。 李金凤把马交给肖本山说:“肖本山,你待在这儿站岗,我和夹谷千户就这前面练会功。” 夹谷杵牵着大青马,李金凤跟着,直奔断崖。到了断崖边上,夹谷杵望了一眼,只见崖下还是一片朦胧。 到了崖边,李金凤看到夹谷杵将外面的军衣脱了,取了她一把剑,用剑刺破衣服,扔在树从中,笑问:“杵哥,你要制造坠崖的现场吗?” 夹谷杵一笑:“没有坠崖现场,赵千户怎么给我们上报不慎跌落悬崖因公殉职?” 李金凤笑一笑,把两个金元宝递给夹谷杵,也是如法炮制。 夹谷杵将金元宝放入怀中说:“师姐,男女本是一个球的两半,如今为了减少阻力,我们只得抱成个球。下坠之中,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抱着我不松手,我叫你松手你才能松手。如果需要你松手,你松开时立即抓牢马鞍,如果没有抓住马鞍,你要立即作大鹏展翅状,收腿如钩,自然下坠。一旦接触江面,你第一时间就是要抓住马鞍,抓不到马鞍抓马尾。师姐,大青马功夫不弱,应该可保我们过江,你要充满信心。你若怕就闭着眼睛,你若不怕,就欣赏这壮丽的风景。” 夹谷杵说罢,刚要抱李金凤上马,大青马打了个响鼻。 夹谷杵听得后面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牵着马的肖本山。 肖本山央求说:“二位少侠,带我走吧?” 夹谷杵眉毛一拧:“肖本山,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 肖本山一笑:“你们也是新被俘虏的,你们在俘虏营里作秀,能瞒过我吗?你们昨晚支开陈全大和赵四儿,装感冒,早上内穿皮衣,刚才又支走了陈全大和赵四儿,我能不知道吗?这是个断崖,下面是白龙江,真的能走吗?” 夹谷杵一笑:“你想走,得自己动脑子,想办法。我们走这条路可以走通,你的武功不行。这样吧,我告诉你现在该怎么做。第一,你向赵千户报告说我们不慎跌落悬崖,你可以自保,可以立功。第二,你报告说我们从悬崖逃跑了,其结果就是你将我们推落悬崖的。没人会相信从这里可以跑路,不信你试试?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夹谷杵说罢,见肖本山傻在那里,也不理他,重新抱李金凤上马。 “肖本山,肖本山!” 肖本山听得陈大全和赵四儿牵马寻来,立即对夹谷杵和李金凤说:“两位少侠,这白龙江里有条白龙,吃人的。待我杀了陈全大和赵四儿这两条狗,扔江里喂了白龙,你们下崖不迟。” 说话之间,陈全大和赵四儿已经挥刀追到了崖边:“好哇,你们三个都想跑不是?” 肖本山挥马迎战。战不三个回合,肖本山早将陈全大和赵四儿搠下马来。 肖本山剥下陈全大和赵四儿的衣服,扔到悬崖下的树上,倒提双脚,将两人扔下悬崖之后一笑说:“两位少侠,你们四个人不幸坠崖,我们功立得更大,谢谢了,你们保重!” 夹谷杵说:“肖兄,我们会打回来的,后会有期!” 李金凤摸了摸背上插着的天贡双剑,紧紧地抱住夹谷杵,两人抱成了一个肉球。 冷风习习,水气森森。 李金凤先是大着胆子看着大青马望悬崖扑去,但觉腾云驾雾一般,心脏都飞到了身外,脑袋头痛欲裂,身体像坠入了地狱……夹谷杵一手搂着李金凤,一手抓住马鞍,先还看大青马择路盘旋而下,到了后来,感觉大青马腾了空,只听得耳旁风声呼呼作响。 夹谷杵和李金凤两人时而像个大肉球飘忽着,时而分开,像两只大鹏展动翅膀。夹谷杵一只手时而抓住马鞍,时而脱离了马鞍。李金凤腾空时,因为下意识地要抽出一只手按住插在背后的两把宝剑,所以这大鹏展翅的姿势未免做得有些滑稽。 最后听得轰的一声响,的力量。”李金凤微笑一下,“大青马好勇敢,她可能伤得不轻,你去看看大青马。” 夹谷杵明明看到大青马早就到了岸边,此时回眼一望,大青马还没有上岸。原来大青马已经爬不上岸了。 夹谷杵连推连顶才将她弄上岸,她一上来就开始吐白沫,连眼睛都闭上了。 夹谷杵一看,她的鼻子上有两个洞在冒血,想起前几天大青马说的那些带暗示的话,忙心痛地说:“大青马,你要挺住。你前几天暗示我白龙江有危险,你怎么不明说危险就是这条大白蟒?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今天我们胜也是险胜啊。你鼻子上的伤我该怎么帮你弄,还用童子尿消毒吗?你还有哪里受了内伤没有?是否用我帮你运功疗伤?” 大青马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斗大青蟒,占了地上的优势,水中斗大白蟒,我怕你怯场,所以没说。我这鼻子上的伤,是被大白蟒咬的,当然有童子尿最好,可惜你不是童子了。我有肋骨可能断了两根,没事,静养两天就没事了。这边江边太过阴冷,你还是先把李金凤带到向阳的那边补充一下热量,再去找吃的,那树上有龙胆果。我没事的,我吃的喝的可以自己解决。你在岸上,大白蟒不敢来,他已经躲在对面南华山底的老巢里疗伤去了。” 夹谷杵勉强挤出一点笑:“我怎么就不是童子了?我和师姐虽然上了床,但不等于就废了童子之身,你不信吗?” 大青马露出一点微笑,打了两个响鼻,也许因为受伤,响鼻不比先前响亮。 “师姐,我给大青马疗伤,你别看啊。” 李金凤听夹谷杵这么一喊,越发好奇,结果看到夹谷杵在帮大青马尿尿疗伤,才背过身去。 夹谷杵处理了大青马鼻子上的伤口之后,又摸到大青马胸部的两根受伤的肋骨,帮她发功止血。 看到大青马安然而睡,夹谷杵回身再看李金凤时,李金凤已经冷得两排牙齿在打架,还死死捏着剑柄。夹谷杵自己这时也才意识到一身皮衣裤裹在身上,湿漉漉的,经这阴风一吹,显得格外的冷。 夹谷杵抱起李金凤,一看这岛上满是芦苇,中间杂着芹菜,坑坑包包根本没有路,只是岛的中央,有两株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树上挂着六个金黄色的冬瓜大小的果实,于是也顾不得择道,就望着那些金黄果实破岛而奔。 “师姐,那大树上有果实,我们吃点水果到南边晒晒太阳,我们需要补充能量和热量!” 李金凤看了一眼:“杵哥,这么一个肥沃的岛,怎么没人耕种?树上挂那么大的果实怎么没有摘?那是什么果实,能吃吗?” “我是百毒不浸,你相信大青马就可以吃啊。” “大青马神了!难道你刚才在和大青马交流,你懂兽语?” “我在万相山,鸟言兽语,还有口技都有学……” 看看到了大树边,树上金黄果实散发出来的诱人的香味已经已经飘进了两人的鼻孔。 “这果实好大好香啊!” 李金凤才说得一句,夹谷杵正要伸手去摘, 突然感到脚下一空。 李金凤吓得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抱紧夹谷杵:“杵哥小心!” 夹谷杵听得脚下的砖石哗啦啦地落下,他腾出一手来本能地去抓,结果四周皆空,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深坑。 夹谷杵连忙一手紧紧搂着李金凤,一只手来作展翅状保持平衡,双腿收起如钩以备降落。 就在双脚触地的一刹那,夹谷杵一个下蹲站稳,感觉自己是站在了岩石之上,几乎与此同时,他已经收回那只作展翅状的手捂住李金凤的口鼻,以防毒气的浸入。 “师姐,小心有毒气!” 夹谷杵站稳,借着洞口草丛中射下来的阳光看时,这里竟是一座大墓,自己刚才不慎正是踩落了大墓的穹顶。 “师姐,我们跌落在了一座古墓,小心毒气!” 第17章 血染白龙江 恋耽美 正文 第25章 死亡翻滚下汉江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25章 死亡翻滚下汉江 天上繁星闪烁,地上火把通明。 摆手舞的长阵摆了二里路长。 歌声阵阵,舞步蹬蹬。 貔木英被一帮姐妹簇拥,夹谷杵被一帮姑娘们当神仙一样包围,而李金凤则被一帮小伙子当仙女一样地热捧。 貔木英跳得正欢时,无意间看到李多喜在眼前一晃而过,也没在意。 看看到了夜半,帅男美女们逐渐散去。 貔木英在柳树下等到了夹谷杵,却不见李金凤。 两人沿江呼唤了一个“师姐”,哪里还有人影? 夹谷杵心里一沉,觉得好生奇怪:“也没有听到打斗啊?什么人对师姐下手?无非只有岛上的人啊?” 貔木英说:“走,快找我爹去,入了洞房就坏事了?这事须得他出面才好。” 夹谷杵忙问:“什么入洞房?到底怎么回事呀,木英?” “李家营,李多喜,他们点穴功厉害,抢婚,是个误会,我们,太阳岛,都是连环亲,杵哥你不可开杀戒。” “你怎么说些半截话呀?” “你马上就明白了,我才会说话,一急,就结巴了。” 两人回家,貔木英立即叫醒她爹:“爹,大出事了,师姐不见了。” “什么状况啊?” “什么状况?一定是李多喜抢婚,点穴把师姐弄走了。” “这还了得?走!” 貔明休从练功房里操起一把菜刀在前,夹谷杵和貔木英跟着,三人施展轻功,行得三里路,来到李家,果见李家窗户上贴着喜字,音乐队在演奏《关雎》。 三人进门一看,李多喜正扶着李金凤拜父母。 先前跳舞时,李金凤认识李多喜,所以也就接受了他的邀请,谁知瞅空里突然出手,点了自己的穴道,把自己背起就跑。到了李家一看,却是逼她拜堂成亲,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任人摆布。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却大意失荆州。只想到太阳岛上的人纯朴,没想到会演出抢婚这一出。想到自己要是被逼入了洞房,今后哪有面目见杵哥?一时忧心如焚,而杵哥和木英都不知道消息。等他们找到这里,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貔明休不由断喝一声:“李营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李章元见貔氏父女操家伙在手,只有一位面生的帅哥赤手空拳,噌地起身,就门角里操了一杆枪在手,与此同时,李章元的三个儿子李多喜、李又喜,李再喜也是操枪在手,将夹谷杵三人逼在院中。 李章元冷笑一声:“怎么?貔营长来了?我娶儿媳妇,你是来道贺的还是来坏事的?” 貔明休怒目而视:“你欺人太甚,抢婚不是?” 李章元上前一步:“怎么?抢婚也不是我们的风俗吗?是抢的你的女儿吗?夹谷少侠娶走了你的女儿,我们岛上就多了一个单身。我儿子娶夹谷少侠的师姐,这有什么不对?” 貔明休一跺脚:“李女侠是夹谷少侠的师姐没错,但她也是夹谷少侠的女人。” 李章元冷哼一声:“貔营长,你少蒙我,李女侠在我们家举行了婚礼,就是我们家的女人!你们父女带着帮手操着家伙,你才是欺人太甚!” “爹,还费什么话,他不可理喻!”貔木英火起,大吼一声,举刀就砍。 貔明休见女儿动手,立即加入战斗,迎战李家三兄弟。 夹谷杵看李金凤身体僵硬地跪在地上,李营长持枪拦在门口,左手飞出一颗石子打掉在李章元的手腕上,右手一颗石子望李金凤命门穴而去,替李金凤解穴。 李金凤先前听得貔明休一声吼,暗自庆幸救兵来了。如今听得外面打了起来,情知杵哥很快就要出手。穴道一解,李金凤一转身,正好捡起了李章元掉在地上的枪,举枪望李章元便刺。李章元一退,李金凤已经腾跳到了夹谷杵的身边:“李多喜,我是夹谷的女人,你误会了。你们别打了!” 李多喜问:“李女侠,你真的是夹谷的女人?你骗是我吧?” 李金凤一笑:“我真的没骗你!” 李章元见貔明休三人追来,根本没有把貔氏父女当回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夹谷杵,因见夹谷杵飞蝗神功如此厉害,又听说李金凤是他的女人,只得出来夹谷杵打个拱手说:“夹谷少侠,如果李女侠真是你的女人,那就是我们误会了,对不起了。” 李多喜不甘心:“爹!我一直都是听木英跟着夹谷少侠叫李女侠师姐,没有错啊?” 李章元瞪了他一眼说:“混小子,人家夫妻怎么称呼,那是你管的事吗?” 李章元这么一说,三个儿子都住了手。 貔明休见此,冲李章元打个拱手说:“李营长,打扰了。” 夹谷杵四人刚走,李多喜不甘心,带着两个弟弟要追。李章元脚一跺:“李多喜,你给我回来!你不是以为你的点穴功夫已经是天下第一吗?夹谷少侠才是真正的高手,他有隔空打穴的功夫,你们三个一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多喜吐了吐舌头,只得追上几步向李金凤道歉说:“李女侠,是我错了,对不住啊。” 回貔家的路上,貔木英笑李金凤:“师姐,你差点就要进洞房了。你进了洞房,我们想救也救你不了,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 李金凤一笑:“木英,你怎么不提醒我?我根本没注意,跳着跳着,李多喜突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把我背到了他家里。” 貔木英笑道:“李多喜武功不错,人不坏,是个花痴,我以为她盯你只是过过眼瘾,谁知他动真格的了?刚才不是杵哥一招镇住了李章元,肯定少不了一场恶战。这事不能怪李多喜,怪怪只能怪你。” “怪不得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我正着急哩。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赖上我了?” 貔木英大笑:“谁叫你长得那么白,那么靓?太阳岛的小伙子们见了你,就像见了仙女一样,谁不动心啊?李多喜每次望着你傻笑,你也以笑回应他。他以为是郞有情,妾有情。再说他听杵哥叫你师姐,所以就动了心思。你要是今天入了洞房,事就闹大了,幸好只是一场虚惊。” 李金凤尴尬一笑,对夹谷杵:“杵哥,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总有感到有压力。帮不上你什么忙,反而拖累你,给你添乱。” 夹谷杵说:“师姐,你当惯了大姐大,不习惯当小女人,我给你一个建议,从现在起,你该当小女人时当小女人,该当大姐大时你还是大姐大。我改变了,你不改变,你自己会感到不适应。” 李金凤拉着貔木英的手一笑:“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对这个该与不该恐怕一时还把握不好这个度。只能慢慢来吧?” 夹谷杵笑问貔木英:“木英,以你的性子,若不是在太阳岛,今天恐怕早有几颗人头落地了?” 貔木英说:“是呀,我们太阳岛七营人是一大家,吵归吵,打归打,谁也不敢伤人命。真是憋死我了。” 三人到貔家搬竹床时,李金凤见貔木英拿了三柱香,以为她晚上还要教水上飘,没有多问。 三人到了江边,貔木英敬了江神,跳进江里对夹谷杵和李金凤说:“你们下来呀,一身臭汗,不洗澡怎么睡呀?” 李金凤本只想在江边浇点水洗洗,结果被貔木英一把拉入江中。 貔木英上来拉夹谷杵,夹谷杵自己跳进了江中。 月光之下,江水哗哗,看到貔木英哪履平地,夹谷杵和李金凤好生羡慕,三人足足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才上来睡觉。 三张竹床摆在柳树下,夹谷杵睡在两个女人中间。 貔木英受不了夹谷杵的鼾声,挠醒夹谷杵说:“杵哥,你鼾声太大,我睡不着,不如你来教我飞石打穴吧。” 夹谷杵笑笑:“晚上没有目标,石子往哪儿飞呀,你睡不着,那你来教我貔家刀法。” 貔木英说声“好”,夹谷杵从竹床上一跃而起。 貔木英故意走过去捏了一下李金凤的脚说:“师姐,我就别装睡了,来来来,看我演练貔家刀法。” 李金凤笑说:“你传杵哥武功,我不便偷看啊。” 貔木英哈哈一笑:“我们共一个男人,武功还分什么家?再说武学本应该是在切蹉中长进。我练了十年,我这貔家刀法教给你,你未必能达到我的火候。你练天贡剑也是多年,你教给我,我也不能达到你的水平。是不是呀?” 貔木英演练了几遍貔家刀法,夹谷杵说:“你们想学飞石,我得先教你们金刚十二手。什么时候你们的金刚十二手练成了,就可以飞石了。” 李金凤笑道:“杵哥,当年我爹教你十二桥手,我是你半个师傅,想不到风水轮流,你竟学会了金刚十二手,今晚也来教我。” 夹谷杵笑笑,摆开架式。 貔木英和李金凤跟后身后,开始演练金刚十二手。 三人切蹉交流武功,闹了两个时辰才小睡一会。 早上在鸟鸣声中起来,夹谷杵就柳缝里一看,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夹谷杵上身赤膊,只穿一条黑裤衩、貔木英头黑头箍,黑抹胸,黑兜肚,黑裤衩,衣物上挂着银饰,腰里插着一刀菜刀一把锅铲,李金凤和貔木英是一样的短打扮,只有没头箍没挂银饰,背上挂着宝剑。 三个人吃了早餐来到船边,木船已经停在江边杨柳丛中,送行的乡亲很快聚集到了岸边。 貔明休把两个竹筒和三根绳索交给貔木英说:“木英,你和李女侠把兵器绑在船舷上,绳索系在腰间。” 貔木英把竹筒叫夹谷杵和李金凤一个绑一个在腰间说:“里面是桐油石灰,修船用的。竹筒可作竹钉用。” 夹谷杵绑好竹筒,跪在船中向貔明休行了一个礼说:“岳父,有件事我忘了告诉您,若是上太阴岛流鱼洞取鱼,一定得先看看是否有白鹤在那里叼鱼,因为我不确定大白蟒是否还在?” 貔木英也向她爹行了个礼,起来手执长篙立于船尾,夹谷杵与李金凤早已操起了两只前桨。 突然貔明休喊声“木英”,哭得稀里哗啦,乡亲们都陪着抹泪。 貔木英回头一笑,大声说道:“爹爹,你的哑巴木英是跟着自己的男人出去闯荡世界,不是上杀场等你收尸,你做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貔明休抹着泪说:“女儿,等你当了母亲,就知道什么叫不舍和牵挂。木英,保重啊!” 貔木英一点竹篙,船向江心奔去。 “木英,保重!” 乡亲们一遍一遍地呼喊着。 夹谷杵见此,情不能自抑,放下手中的桨,回头朝岸边鞠一躬说:“爹和乡亲们,等我办完的事,我向你们乞一块地,带着你们的木英回来叶落归根到你们这片净土上。” 船到江心,顺着急流飞速直下,不过二里多路,但见青山之中一道白口,远远看见一江顺着山涧蜿蜒而去。 快到悬崖之时,貔木英叫夹谷杵和李金凤迅速取一条短绳将桨缠牢。准备在船下瀑布的一瞬间抓住船舷上的拉手跳出船舱之外以防撞伤。 少顷,背后青山绿水陡然不见,眼前是令人眩晕的深渊,但见汹涌的江水腾起阵阵白烟,现出一片扑朔迷离的水世界。一刹那间,夹谷杵和李金已经飞身船外,抓住了篾拉手,随着江水飘落。貔木英横着一支竹篙,端立船尾,随船漂流。 飞流直下,船身在瀑布中打了个翻滚,夹谷杵和李金凤憋了一口长气,从水中冒出头来,感觉两个人正好换了个边,只有貔木英依然重新站在船尾,横篙而立,好似一个冲浪手一般,发箍前面的一朵银梅闪着耀眼的光芒。 船落江底之前,又来了一个死亡翻滚,这一次,夹谷杵又回来了原来的位置,但李金凤却脱手落水了。夹谷杵到了江中,看到李金凤在江水中时浮时现,忙撒手木船去救人。结果见到貔木英早踩水而行,将李金凤捞到了岸边。 三人在岸边会合,看那木船时,正好在一个回水窝里停下了。 三人相拥而泣,抱成一团,继之是大笑。 “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 第25章 死亡翻滚下汉江 恋耽美 正文 第26章 江垭集卖艺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26章 江垭集卖艺 两个女人就船舷边取了兵器在手,三人合力把船拉上岸来,一检查,还好,木船不过左舷部裂了两条指宽的缝,有一处长的有两尺来长。 貔木英把菜刀当篾刀,劈开所带的竹筒,削竹为钉,横闩了几路竹钉再塞以桐油石灰,待晒干后又补了一次。 三人休息一会,合力将木船翻过来,各持桨篙在手,顺水而行。 因为山势落差大,水流快,不知不觉之中,轻舟已经过万重山。 眼看过了一山又一山。李金凤感觉肚皮饿了,因问貔木英:“木英,你不是说活人不会让尿憋死,我们到哪里找点吃的?” 貔木英哈哈一笑:“师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不是你男人,你问我,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们是有男人的女人,要吃饭,当然得问男人啊!” 夹谷杵哈哈大笑:“我是你们的男人,就是你们的领导,出主意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决策拍板。你们动脑筋想想,你们有什么弄吃的的路子?” “我想想,我想想。”貔木英正要说,却让李金凤拦住了。 “木英,你悄悄说与杵哥听,看我猜得对不对?” 貔木英悄声向夹谷杵说了两个字:“打猎。” 听到李金凤说的是“上山打猎”,夹谷杵说:“师姐你真的猜对了。” 李金凤悄声向夹谷杵说了两个字:“卖艺。” 结果貔木英一猜,猜的是“街头卖艺”,夹谷杵说:“恭喜你,木英你也猜对了。” 李金凤笑问夹谷杵:“我们的领导,你现在拍板,到底我们是上山打猎还是街头卖艺?还是分头行动?” 夹谷杵望着貔木英和李金凤身上挂着银饰笑而不答。 貔木英嗔了夹谷杵一眼说:“杵哥你看什么看?你打我们身上银饰的主意不是?难道让我们姐妹俩光着身上走大街啊?” 夹谷杵仰天大笑:“你们两个女人,跟了男人,不知道你们的男人是个什么角色。指望吃你们身上的银饰吃到澧阳?你们太看扁了我吧。我这下半辈子不要当大侠,每每被人叫大侠我就难受死了,我想当流氓,当个大流氓。自从我从万相山出来手里捏的一块银子变成了一颗鹅卵石,我就从来不把银子当银子。延寿观我杀了臭道士,得了四十绽马蹄银,结果我只拿了一块用以买马买衣。因为我太知道了,当大侠也许缺银子,但当流氓不可能缺银子,我的银子都是别人保管,我要用银子,随手取来。” 貔木英笑道:“我们的男人,你这么牛逼,那你拿银子来呀,等下我码头了,我们上街好买吃和穿啊。是不是你有好路子了?你说呀,急死我了。” 夹谷杵又笑:“我的路子,你们不是说了吗?” 李金凤问:“到底是打猎还是卖艺?” 夹谷杵笑道:“当男人本来压力大,老婆多了压力更大。打猎卖艺挣点吃的没问题,但太辛苦,费时费力,又掉价。你们想想,这船破成这样,又没有篷盖,船上没有生活用品,我们走八百里水路回澧阳,那不死也要脱层皮呀。还有,你们成了我老婆,我们三人吃的在肚子里,穿的就身上这一套衣服,叫化子一样回去,有何面目见我的杏儿和兄弟们……” 貔木英打断他说:“我们的男人,到底你拍的什么板,怎么老吹牛呢?” 夹谷杵正儿八经说:“你们都出了主意,打猎卖艺,我都拍板了呀,就是打猎卖艺呀。” 李金凤瞪了夹谷杵一眼说:“还是打猎卖艺?男人,你别逗了,你把计划说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说打猎卖艺你们不同意,那就变成卖艺打猎。”夹谷杵笑笑,继续说,“我说正经的,你们听好。凡高山大川之下稍微宽阔之处必有集市,大地方有大集市,小地方有小码头。我看我们走了上百路,一直没个码头或者集市,看前面水势稍缓,必有歇脚的地方。这段汉江既然落差这么大,两边山上树木葱郁,集市上少不了有放排汉,应该还很热闹。等会我们到了街上,一不当强盗打劫,二不到餐馆吃霸王餐。我们选个人多的地方摆场子卖艺。你们各想一个节目,我自己也会出节目。” 貔木英又打断他说:“我的男人我的哥,要我出节目就是浪子一招,貔家刀法,可这不还是卖艺吗?” 李金凤似乎听出了点道道,立即制止貔木英:“木英,你想的有点简单,听男人说完。我要出节目,就是天贡剑法。” 夹谷杵这才又说:“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地方小江湖,大地方大江湖。皇权强的地方,黑社会就弱,皇权弱的地方,黑社会就强,哪朝哪代都有黑社会。我们卖艺不拜码头,黑社会必然来吃混。我们今天是怕黑社会不来,他来了,正中了我的反吃黑之计,这就是我讲的打猎。黑社会平时持强霸恶,耍横讲狠,敲诈勒索,欺男霸女,总归搜刮了不少银子。你看街上黑社会哪个不是戴着大金链子,骑着高头大马,娶几个小老婆?他们的银子叫不义之财,我们取他们的银子,老百姓叫为民除害。我只想当个流氓,大流氓吃小流氓,结果你们看,到时候老百姓还得叫我大侠。我出的节目就叫秀口技。” 夹谷杵说完,二个女人扔了篙和浆,各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大口,齐声说:“我们男人高,就是高,棒,真的棒!我们听你的!” 三人说笑之间,但见前面是段开阔的江面,右边回水窝里泊着不少木排,放排的汉子点上了缕缕炊烟。木排的旁边一溜儿都是乌篷船。夹谷杵船靠岸时猫了一条乌篷船,但里面生活设施齐全,有几分羡慕地说:“我们要把这木船搞成乌篷船的样子才能遮风挡雨,在船上生活一阵。” 三人系好船上岸,出于习惯,夹谷顺手捡了几颗石子捏一捏,放进裤袋里。 三人沿山而上,几个拐弯上去,山中辟出一条街来,果然是个较大的集市,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应该有百多户人家。 三人走到集市中心几家饭馆前,夹谷杵一看群兴饭店前有块大场子,于是就墙边捡来一块石灰石画了一个圈作演出场地,另画个圈当钱罐,冲四方打个拱手,然后以手当喇叭喊起场子来:“各位帅哥美女老少爷们,北京白云观杂耍艺术团初夏巡演来到宝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们表演的第一个节目是西域美女貔木英表演的貔家刀法。” 貔木英闻声进到圈子,抱拳施个礼,从腰间取下两样兵器来。众人一看,一把菜刀,一把锅铲,看到这两样家伙在她手中有招的式,刀光铲影,上下翻飞,有人叫好。 其实在这大山之中,五月的天气,一般人都穿着夹衣,但这三个青年,男的赤膊裤衩,两个美女黑白分明,白美女黑抹胸,黑兜肚,黑裤衩,黑美女还多一个黑头箍外加挂银饰,三人打扮得如此亮瞎眼睛,早已吸引了不少目光,更加上貔木英的刀法出色,因此很快就聚了二十多个观众。 第二个出场的是李金凤,表演天贡剑法。李金凤见貔木英夺了头功,不甘落后,双剑舞得虎虎生风,转闪腾挪,有板有眼,剑刺出去剑花朵朵,剑收回来,花枝乱颤。 李金凤表演之中,也来了近二十个观众。 第三个节目的名称是夹谷杵临时想出来的。“下面表演第三个节目:口技,山凤求凰。” 近四十个观众正在看凤凰在哪里,但听得一只凤从人群中飞出,到了站在场中的貔木英身边。因为夹谷杵配以手势,以手当翅,那表演真是出神入化。观众听在耳中感觉就是“我爱你我爱你”,可明明又是鸟鸣。凤鸟求爱了,凰鸟摇摇头又说了一通。凤鸟声粗犷,凰鸟声低沉婉转。看看凤凰叫着叫着到了一起,却又因凰鸟的害羞分开了。后来凤凰终于相爱了,两只鸟耳鬓厮磨,叫得十分欢跳。观众中早已阵阵掌声。等到凰鸟不知怎么来了点小情绪走了,凤鸟因找不到伴侣哀鸣时。 李金凤说:“表演结束,谢谢大家捧场,不要忘了打赏啊。” 四五十个观众哄笑着,有人一笑走之,有人还在回味,有二十多人丢了碎银子或者铜板。 李金凤收好银子,一看没地方装,貔木英过来,也不管是否有人偷看,直接放进兜肚里面的口袋里。 夹谷杵一看收获不错,至少吃饭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没有等来猎物,还得演几场才行。肚皮饿了,吃了饭再说吧。 谁知就在他要摆第二场的时候,饭馆里出来一位老头说:“三位少侠,我是这饭店里的胡老板,集上的集头。我看你们的功夫确实有几把刷子。但你们一看就是初来乍到,没有拜过码头的。我们这个江垭集,好歹也是几百户人家市面,再加上排古佬多,木材交易活跃,比较繁荣,过去一直治安好,但近来这对面雁来峰来了两个强人,号称崆峒派武林高手,为首一个叫刘铁耙,使一柄九齿钉耙,二把手叫张来风,使一把鬼头刀,两人武艺了得,养了三十多个小弟,也是各有本事。官府拿他没办法,我们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月要来收三次市场保护费。我才看见你的观众中有他们的小弟。小弟上山报信,那张来风很快就要来找你麻烦了。你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快到别处去发财吧。” 刘集头本是一番好心,不料夹谷杵听了眼前一睁说:“刘集头,有句话也许不中听,但我还是说一说。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这番不是有利用外力解决你们江湖恩怨的嫌疑?我虽然年轻,也不爱当这不明不白的枪手。既然官府出面过,可有悬赏公告或者缉捕文书?” 刘集头先听夹谷杵这番话确实不大入耳,但听完之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笑一笑说:“少侠说的在理。你看我饭店墙上贴的悬赏公告墨迹还没有褪完,你过来一看便知。” 夹谷杵跟着刘集头过一看,墙角边上,确有一张悬赏公告,盖着官印,上写缉拿得刘张赏银各一百两,从犯十两。 夹谷杵看了悬赏公告笑道:“刘集头,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你们是深受其害又无可奈何呀。若是有人帮你们处害,还你们一个太平,不知你是否愿意配合一下?” “配合,当然配合,如果少侠能帮我们除害,我们要把你当祖宗供起来。”刘集头说罢立即小声说,“少侠,我看你们这么年轻,不知江湖深浅,千万不要口出大话,枉送了性命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夹谷杵说:“多谢刘集头,我们这就收摊吃饭走人。” 第26章 江垭集卖艺 恋耽美 正文 第27章 雁来峰围猎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27章 雁来峰围猎 刘集头一走,貔木英迫不及待地对夹谷杵说:“杵哥,猎物有了,财喜来了,怎么就走?” 李金凤一笑:“木英,不是人不争气,是肚皮不争气了。你和杵哥去吃饭,我来看场子。” “是呀,你们要不是吃了龙胆果,我要不是晒惯了,到了这里,怕不早冻坏了?我也饿了,先对付肚子要紧。”貔木英笑笑,“俗话说大的出行小的苦,打破锅了大的补。我老小,我来守场子,只怕猎物不来,不怕他不上钩。你们先吃,帮我把菜点好,等我把他们收拾了,是拿赎金还是领赏金,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夹谷杵到得群兴饭店,和李金凤望街坐了。店小二才上得两个菜,夹谷杵看得右边十多人拿着马刀的簇拥着一个骑马提着鬼头刀的大汉来了。 夹谷杵刚要起身,李金凤已经起来说:“杵哥,些许小事,不劳你的大驾。等会你拿主意就是了,你先吃啊。” 貔木英正等得不耐烦,见来了这伙人,一看那壮汉提把鬼头刀,心里有了数,知道来人就是张来风。 看看十多人围了上来,街上一下也远远地拥来不少看热闹的,这中间就有刘集头。 众人眼见一个小弟拿刀指认貔木英说:“二哥,就是这个女人,先是二男一女三个人,现就剩她一个,没错。” 张来风鬼头马一扬:“黑美女,你胆儿不小啊,把刚才摆场子收的钱交出来。” 貔木英故意一笑:“什么钱?我听不懂。” “什么钱?保护费呀。”张来风哪里见过这等美女,一对眼睛都闪爆了,嘻笑着说:“黑美女呀,你身上挂着那么多闪闪发光的银子,怎么端着金饭碗叫化呀,应该是不差钱的主儿呀。要不你陪爷爷山上当个押寨夫人快活,在这里摆什么场子,脱成这个样子,走秀啊你,还能不能脱啊?” “好啊,大王来了你叫我脱光我就脱给你看,你看……”貔木英心想,先前杵哥还怕被别人利用介人别人的江湖纷争,我看这厮就不是什么好鸟,一听就是个欠砍的主。老娘自从学成貔家刀法,从来没有杀过人。今天少不得拿你试刀。 观众远远听到貔木英应了一声,嘴里说着什么,没有看清她的菜刀和锅铲是什么时候捏在手里的,旋风般,一锅铲结果了那个指认他的小喽罗,早已卷到马前,一菜刀就剁掉了张来风拿刀的手。 看到自己一出手就干掉了一个喽罗伤了张来风,貔木英嗷嗷直叫:“好爽!” 众喽罗只见两人倒在地上,一个脑袋已经搬家,一个断了手,谁知一不留神,貔木英菜刀锅铲早旋风般地到了自己的喉头。貔木英杀人有如砍菜切瓜一般,一时街上有五颗脑袋在地上滚。余下几个喽罗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四处逃散。 看到张来风从马来掉下来,貔木英转身一脚踏在他的胸前:“张来风,你认得你姑奶奶吧?” 张来凤一手捏着另一只断手,一看自己的马已经被一位同样装束的女子牵在手上,心中大骇,朝着两人磕头如捣蒜:“女侠饶命,姑奶奶饶命。” 貔木英道:“饶命可以,叫你老大带上你们搜刮的银子来给姑奶奶磕三个响头,姑奶奶饶你不死。卵本事没得,占山为王。” 这集市上的人,一向受尽了刘张两个山贼的欺压,如今见来了一个女侠,眨眼就制服了张来风,张来风一只手都齐腕断掉了,也就大着胆子围过来了些。 张来风痛得大汗淋漓,一面朝躲在人群中的小弟喊:“姑奶奶的话你们听到了?快叫老大来赎我!” 李金凤把一把鬼头刀和五把马刀收在一起,将马系在树上,要换下貔木英去吃饭,貔木英一问李金凤还没吃,于是说:“你先吃去。” 刘集头挤在人群中看了这一幕,回到饭店见夹谷杵一个喝酒吃肉,忙凑到边上说:“少侠,老汉凡胎肉眼不识英雄面。但不知这两个美女是你什么人。单是这个黑一点的美女,功夫真是神鬼皆惊。张来风平时多么嚣张的人,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他拿刀的一只手就断掉到地下了。只是刘钉耙来了又怎么办?” 夹谷杵一笑:“不瞒刘集头,晚辈复姓夹谷,单名一个杵字。这两个美女是我老婆,用剑的姓李,用刀的姓貔。刘钉耙来了,你要活的,我留活的你解官请赏,你不要活的,那就连同张来风一齐灭了,你提了人头去见官领赏。” “好,好,我要活的。”刘集头笑一笑又说,“夹谷少侠,刘钉耙的武功要胜过张来风。还有,他要是不来呢?这小弟上山一说,说不定他一想,张来风不是一个小女子的对手,那还有两个功夫只会更加厉害。他要是一认怂不来,少侠一走,他必然找我们麻烦,变本加厉。” 夹谷杵淡然一笑:“刘钉耙武功高,我这里还有一位用剑的。他要不来,你找个人帮我指个路,我去山上捉他来。除恶务尽,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打扫战场,派人领赏就是。” 刘集头听了大喜,连叫店小二拿酒加菜,亲自帮夹谷杵敬酒。一面叫个厨房里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帮厨伙计去替下两位女侠看守张来风,让她们早点进来吃饭。刘集头接着又叫两个儿子准备马匹绳索。安排已毕,刘集头自己出去望风。 貔木英和李金凤真的饿坏了,这一顿饭吃得快,甚至连味道都没有品尝出来。惹得夹谷杵取笑她们吃相难看。 三人吃饭之中,夹谷杵远远看到刘集头边上已经聚集了几个人,显然刘集头已经在暗中准备。 三人吃完,因见外面迟迟不见动静,反觉无趣。貔木英去买单,店小二说老板吩咐不用买单。貔木英正和店小二为酒饭钱推来推去,突然见刘集头进来说:“刘钉耙那厮,肯定是被貔女侠吓破了胆不敢来了,打发一个小喽罗带了一包金银来,想领张来风上山。” 夹谷杵一听,笑一笑说:“看来刘钉耙面子大,非得我请他下来。刘集头,给我一匹马来。再问一下,上山共有几条路?” 刘集头说:“夹谷少侠,上山只有两条路,出门望右,直通山前,不过五六里,出门向左,绕到山后,也就十里来路。我这就牵马去。” 夹谷杵刚要起身,被李金凤拦住了:“杵哥,你稍歇片刻,我去请那厮下山。” 夹谷杵拦不住,看着李金凤出去了。 李金凤出来,那个守着一匹马和一包金银的小喽罗忙向她磕了个头,说明来意。 李金凤收了那包金银,望已经出来的貔木英一扔,拔剑在手,一剑杀了那喽罗,迅速扒下他的衣服穿上,跨上张来风的那匹马,打马往右,望山而去。 围观群众先见李金凤收了金银扔给同伴本来响起了嘘声,如今见她匹马上山除害,又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貔木英心想,李金凤若是把张来风押回去,或许可以赚开山门。只是张来风见了我们今天这个章法,情知难逃一死,不会配合。但李金凤此番气势汹汹而去,那刘钉耙必然做了两手准备,很有可能会卷着金银溜之大吉。貔木英一闪念之间,正好刘集头牵马出来,貔木英把包金银朝刘集头一塞,纵马望左边奔山而去。 李金凤纵马上山,早早望见几个喽罗正在山门前望风。 李金凤赚开山门,突然出剑杀了一个喽罗,余下有喽罗四下逃散。 刘钉耙正在屋里喝茶,等候消息,听得一个喽罗报告说:“大王,大事不好,有个女侠杀上山来了!” 刘钉耙吆喝一声:“小的们,养后千日,用兵一时,把美女给老子掳上山来,人人有份,个个都可以当新郞!给老子上啊!” 十多个喽罗经大王这么一宣布地享受着这种围观。 第27章 雁来峰围猎 恋耽美 正文 第28章 想当流氓成大侠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28章 想当流氓成大侠 刘集头见三位少侠出手剿灭了雁来峰强人,大喜,首先把手上那包金银塞到夹谷杵的手中,尔后叫看守张来风的伙计取来张来风的脑袋,再叫伙计将八颗人头一索串了,挂在两颗泡桐树的中间示众,主持开起了公诉大会。 刘集头扯着嗓子说:“乡亲们,够日的刘钉耙、张来风在雁来峰占山为王,收我们刘集的保护费,强奸妇女,烧杀掳抢,无罪不作。天道昭彰,神仙送来三个大侠,一举剿灭了这两个强贼,还了我们一个太平。本集头今天主持召开公诉大会,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 刘集头话音一落,群情中人,于是几个头人商量一下,只得答应。 刘集头立即打发人采办衣服柴米直接送到船上,一面来送三位大侠。 一行人刚出门,但见群兴饭店前面已经围得水泄不通。集市不大,三个大侠举手之间帮着除了江垭之害杀尽了雁来峰山贼的消息很快传播开来,不少市民前来看现场,更是来看三个大侠如何英雄。有送吃穿的,有送银子的,有放鞭炮庆祝的。 夹谷杵除了任那鞭炮放响,其他一概谢绝。惹得貔木英小声对李金凤说:“我们的男人真大气,卖艺当诱饵成功了,猎物也打了,银子也来了,一包包的银子不要,碎银子不要,吃的不要,穿的不要……我们到这江垭是干嘛来的?我们卖艺的那点银子也吃不了几顿饭呀?我们还有七百里水路好走,难道天天喝这江水不成?” 李金凤笑一笑说:“我们性命都可以交给男人,这些事不得由他吗?你说呢?” 貔木英白了她一眼说:“师姐你别取笑我,再不许取笑我。我山里人没有出过山门,不懂外面世界的套路。明明是因为没有银子来搞银子,来了银子却不要。你说乡亲的银子不好意思要,山贼的赃银不能要,那刘集头垫付的官府赏银为什么不能要?所以我想如果我们男人这不是在玩套路,那他就是个呆子。如果他是个呆子,像师姐你这么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那么爱他?因为你不是个呆子,所以我们男人是在玩套路,虽然我不懂他玩的什么套路,但我说对了,是吗?” 李金凤笑笑说:“木英呀,再别说什么我们的男人,这么称呼不好,叫杵哥多好啊。杵哥玩什么套路,你看一次就知道一种套路,看得几次什么都知道了。杵哥前半生是个呆子,天然呆。这下半生,呆的应该轮到别人了。” “天然呆,怎么个呆法?我好好奇啊。” “别我说了你不高兴啊。” “没事。” “我给你举个例子,譬如,要是以往,那天你哪怕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或者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娶你的。当然前提是他不喜欢你。” “是吗?因为我的见识或者脾气,很可能会给杵哥甚至你惹出一些麻烦,还请你当师姐的今后多些担待,多些包涵。”貔木英说,“师姐,杵哥在玩什么套路?你不告诉我,我憋得慌啊,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呀?” “木英,你的激将法用得不错啊。”李金凤一笑说,“见了银子就拿,这是小流氓,大流氓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这刘集头不是没有见识我们的武功,你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不敢贪了我们官府的打赏。他怕我们杀回马枪呀。” 貔木英恍然大悟:“哎呀,我真笨,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我的脑壳转不开。让你见笑了,师姐。” 刘集头和几个头人将夹谷杵三人送到江边,正好采买衣服柴米的也来了。刘集头几个上船帮着收拾好。 看看夹谷杵三人拿桨拿篙要开船了,刘集头忙把一包金银扔到了船上,转头开跑。 刘集头一跑,几个头人也都跑。 慌得夹谷杵抓起包裹,硬生生地扔到了刘集头的面前。 刘集头一想夹谷大侠功夫如此了得,我且将计就计,于是站着不动,待貔木英开船之时从包中掏出几绽大银子,望夹谷杵便扔。 夹谷杵听得后面刘集头在叫:“大侠,银子掉江里就没了,快接着!” 夹谷杵回头一看,刘集头一连六绽大银飞来,身子奔出船外,才抓得四绽。夹谷杵想再扔给刘集头,船已随水漂流,基本上不可能了再扔了。 貔木英眼尖,看到后面两绽银子望江中而去,踩水入江,接住了一绽银子,回到船上,水才没膝。 岸上人见了,有人说:“从没听说过汉江上来过船,这是哪里来的几个神仙,这般武功,太惊世骇俗了!” “三位大侠,再见!” “乡亲们再见!” 船行一段,看到送行人们已经远去,貔木英望了一眼舱中的五绽银子,冲李金凤喊道:“师姐,这五绽银子,刚才二百五十两,可惜还有一绽银子落江里了。包括其他物资,看来刘集头也没吃我们的赏银,这就是杵哥的套路啊,我们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是啊,树活一张皮,人活两块脸,混在江湖,名声重要啊。这刘集头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啊。有了这五绽银子,我们这一路吃的喝的,上街购物的,回澧阳撑面子的都有了。我们的男人说要当次流氓,果然被人称作了大侠,我也沾光,当了一次大侠。当大侠真爽啊!” 夹谷杵听了大笑:“木英啊,我们三个人当了一回二百五。不是师姐点拨你,你一定这么想,对吧?是师姐点拨了你吧?你一点就通啊。我说木英啊,这次我们江垭卖艺打猎,有个二百五,成绩就不错了。我们不生产银子,关键是,我们需要银子时,有找银子的路子就对了。你看我没说错吧?我没什么理想,我只想当个流氓,结果收获的却是大侠,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木英你今天一出山就杀了二十多个人,别人讲杀人如麻,我看你杀人如砍菜切瓜。但外面的世界也有无奈的时候,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保持山里的人本色,不然会有烦恼的。” “是吗?我才不管什么鸟烦恼,与我屁相干?我呀,十七年不开张,开张剁二十四个,这数字吉利好啊。杵哥,说句真的,杀人比砍菜切瓜过瘾!” “你怎么就知道刘钉耙和张来风经打?要是打不赢你怎么办?” 貔木英笑道:“不是在战斗,就是死在战斗的路上,这就是我貔木英。想那么多不累吗?占屁股大一点山头,市场上收几个保护费,是大盗干的事儿吗?不过小蝥贼嘛,哪里经得住我的两样镔铁家伙?不是我吹,在太阳岛,我没有遇到过对手。别看我见了你才开口,那是让你那飞石神功给吓的,我要是两刀能收拾你,也就不是低三下四要当你老婆了。我今天剁了二十四个人,还没有你一颗石子取彩。杵哥,你那飞石的样子,真是太拽了!” 李金凤说:“木英,看你的貔家刀法,是传自上古的吧,有点古老,还有点古怪,什么兵器,炊具都当兵器,出人意料,只是,你懂内功吗?不然怎么学飞蝗石?” 貔木英笑道:“师姐,我不懂内功,在水里怎么换气啊?你越说越离谱了。” 李金凤问:“木英啊,没看到太阳岛上有马呀,你怎么会骑马?” “师姐,你没吃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啊?”貔木英哈地一笑说,“你没看见我家有木马吗?我们的祖先就是怕后代因为没有见过马而不会骑马才设计了木马。” 三人一路说笑,船行百里,到得一个大河入江的地方,江面宽到一里路,远远看去,北面是个大码头,停了少木排,南面西东各有一个码头,西码头停了两里路长的木排,隔河的东码头好像也停着木排和船只。 夹谷杵看看太阳西沉,顺势在南边的西码头停了下来,看着这里比较安静,没有停船,于是在木排是间停了,决定生火做饭,在这里过夜。 貔木英锅铲菜刀一取,开始做饭,李金凤帮着生火。 夹谷杵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从船上跳到木排上,看到两里路长的木排上有人做饭,想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结果一点信息也没问到。 夹谷杵欣赏了一会江景山色,刚要返回,正好李金凤叫吃饭来了。 夹谷杵回到船上,貔木英手脚麻利整出四菜一汤来。 夹谷杵一看,一碗山里腊肉,一碗猪肝小炒,一碗红烧鱼,一碗干煸苦瓜,一碗丝瓜蛋汤。 夹谷杵一尝貔木英的厨艺,感觉胃口大开:“木英,什么菜你都做得那么开胃,有你掌厨,我这辈子口福不浅啊。” 李金凤吃了,也是赞不绝口:“木英,美味呀真美味,有你做饭,我也可以傍神享福了!” 貔木英得了两人的表扬,眉开眼笑,望两人说:“我是下得厨房,上得了战场,怎么了?不过做饭没有杀人过瘾,今天我真是过足了瘾。” 夹谷杵笑道:“木英啊,杀人不是生活的全部,做饭倒是一顿都不能少的活儿。能者多劳,这一路就辛苦你了。” 貔木英笑得很开心:“我乐意。” 第28章 想当流氓成大侠 恋耽美 正文 第29章 夜泊黑风渡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29章 夜泊黑风渡 李金凤边吃饭问夹谷杵:“杵哥,以我行走江湖的经验,我看这码头上的情形有点吊诡,两里路的木排,却没有几个放排汉,天还没黑,在这两水交汇的地方都没了渡船,而且也没有货船与客船,而且那放排汉的眼中冷冷地透着杀气。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才了解到什么情况没有?” 夹谷杵一笑:“这码头那么陡,上面我没去,不知叫什么名字。但这木排上的放排汉有点怪,我才搭讪了两个,想问问这叫什么地方,与汉江交汇的这河叫什么名字,流经哪里,是否还在刘匪区?结果一句话都没有问到。” 貔木英好奇地问:“这是为何?” 夹谷杵说:“碰巧两个哑巴。” 貔木英轮了他一眼:“这么巧啊,等会我来个三个哑巴开会。他们有和你讲手语吗?” 听夹谷杵说没有,貔木英立马说:“没有?那是假的,装的哑巴。” 三人谈笑间,已经收拾完餐具的貔木英在江里洗了把手,叫夹谷杵说:“杵哥我有句悄悄话两问你。” 夹谷杵望李金凤一笑,挪过去两步刚把耳朵递过去,殊料貔木英一把搂着夹谷杵望江中便倒。 夹谷杵一愣之间,猛然想起自己在万相山偷袭师傅的情景,心忖我若此时出手,必然伤了木英,这里虽然水深流急,但以她的水性搂着自己,应该没问题。她也无非是想嘻闹一番,调节气氛而已。 貔木英突然出手,将夹谷杵推到江中。 李金凤看到夹谷杵在江中扑腾,迅速漂下,宝剑出鞘,一面叫“木英,你这个疯丫头,突然出手,要淹死杵哥呀?”一面沿着木排上追赶,大叫:“救命啊!有人掉江里了。” 李金凤一连过了两个木排,遇到的放排汉都没有理她,但最后一个放排汉递给她一根竹篙。 看到夹谷杵和貔木英拉着竹篙上了木排,李金凤在还竹篙时问那放排汉:“大哥,谢谢你啊。这个码头叫什么名字?右手那条大河叫什么名字,是哪里流来的?” 那放排汉小声说:“这里黑风渡,那河叫玉带河。小姑娘,你们几个别在这里闹,最好不要到这里过夜。要过夜把船停在北面树丛里,不管晚上外面怎么热闹,别好奇,好奇害死猫。” 李金凤要问原因,那放排汉扭过头不说了。 三人沿着木排到船上,李金凤说对貔木英:“这里叫黑风渡,那河叫玉带河。我才猜中了吧?这里夜晚肯定有一场厮杀,木英你还有心情疯闹。” 貔木英瞪了李金凤一眼说:“师姐你吵什么吵,晚上我们不是要在一起睡觉吗?我帮他洗洗,这不很正常吗?我的男人,我会淹死他吗?心痛还来不及。” 听李金凤叹口气说“我没心情跟你闹”,貔木英更来精神:“师姐,不是我刚才心生一计这一闹,你搞得到情报吗?” 李金凤和夹谷杵相视一笑:“木英,你会用计了,你的计策高明啊。真的是瞒过了我呀,我以为你只是闹。” 夹谷杵也笑说:“木英,刚才我也以为你只是撒嗲,没想到你用的是计,而且这计用得天衣无缝。你拽呀。”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他就是我的夫。师姐,在船上有你守着,到了水里他才是我的夫。我们调个情,把你急死了。哈哈!” 貔木英大笑之后又对夹谷杵说:“杵哥,哑巴一肚子拐,你没有听说过吗?晚上我们是当观众还是插一杠子?” 夹谷杵一笑:“你又手痒痒了?只不知道谁敌谁友啊,少不得等天黑下来,我走一遭摸清状况再说。江湖上有什么好闹的?无非为银子。有银子捡的事我们不捞白不捞。我看那放排汉不过是一方望风的,他们没有害我们之心,咱们先还是听那放排汉的,把船停了北面树丛里去。” 貔木英将船划到斜对面的杨树丛中停下,对李金凤说:“师姐,你还没洗,莫非要等我推你下江?不洗洗,谁和你睡啊?” 李金凤笑笑,只得在船边上洗澡。 看看夜幕已经严严实实地盖下来,江风呼呼,江水呜呜,看到一叶孤舟泊在在这荒无人烟的江边树丛中,跑了几年江湖的李金凤都感觉一丝苍凉袭上心头。洗罢进舱,只见梓油灯闪着隐隐约约的光,夹谷杵盖了一床被子睡在中舱。貔木英睡在后舱,自己只得在前舱睡下。 貔木英睡了一会,睡不着,用脚拨醒夹谷杵说:“杵哥,跟着你一出山我今天就杀了二十四个人,真是太痛快了。你既然身负大仇,肯定应该有一大的复仇计划,我想听听,看你的仇人够不够我杀过瘾的?” 夹谷杵说:“木英,生活不仅仅只有仇恨,还有浪漫和刺况说:“两位美女,这身上的仇恨,既是私仇,也是党的公仇。报仇的事,自从我下山之后脑子里无时无刻不萦绕着这事,成了一种煎熬。你们要记住一点,康民党杀东林党是公开的,通过强力部门杀的。所以我们报仇不是江湖仇杀,以暗杀为目的,杀了个人就跑,然后官府通缉,更不是造反,所以我们杀人一定得借合法的刀。利用合法的刀来斩首我们的大仇,或者万不得已,人是我们杀人但官府认账,这样彻底打垮康民党,为皇上清君侧。所以木英再不要说废皇上立新君的话,我们不是造反。我们当然也要一份死亡名单,五虎像崔成秀们不过几个文臣,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废的,不劳我去杀他。五彪之中所谓天下第一手许显纯是第一次大杀东林党的元凶,此人必杀,田耕是第二次株杀东林党的主谋,此人该死。东林点将录的作者阮大成是东林党的判徒,理应伏诛。还有倪焕之这样的奸贼,徐如海这样的小人,刘迪龙、黄大炳这样的恶棍等等。孙鱼头是杨红菱舅舅,我们党打入敌人内部的人,这不能杀吧?像周威总,说不定正是我们从内部攻破堡垒可以借用的刀。师姐你说呢?” 夹谷杵说完,貔木英第一个点评说:“高,我们的男人说是高。我们的男人是个大流氓,杀人也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一句话说得夹谷杵和李金凤都笑起来。 李金凤笑过之后想了想,感觉不对,于是说:“杵哥,你这盘棋下得有点大,我看不明白。周应秋是魏阉的红人,倪焕之和田耕、许显纯、阮大成这些人也是魏阉的红人。利用周应秋这把刀,能杀这几个人吗?” 夹谷杵一笑:“师姐,什么叫政治?政治就是个平衡术。魏阉再怎么着,他就是皇上的一粒棋子。他一个阉人,能篡位吗?不能。魏阉灭我东林党时,借助了秦齐浙党的力量,所以康民党现在虽然名义上是统一了,但他们党内还是有派。司礼监与内阁天生就是个矛盾,永远不可能是江山一统。如果司礼监和内阁一个鼻孔出气,那就彻底架空了皇上,皇上能容忍吗?大明的架构是皇权之下的三权分立,除了司礼监和内阁,皇上还掌控着锦衣卫和东厂。魏阉作为一个政治家,不可能不忌惮皇上。这一点,从周应秋这次出巡就看得出来。周应秋出来平狱,是为魏阉收买人心的需要。我们东林党虽然被杀了三百多人,但毕竟没有杀绝。魏阉大功告成不错,但他因为忌惮皇上,出于收买人心,平衡各党关系的考量,能用的办法,也就只有卸磨杀驴。如果他卸磨杀驴,最有可能想杀的就是倪焕之、田耕和崔成秀。杀了这三个人,一来平息非议,解除皇上的忌惮,二来清除异己,真正统一康民党。当然,这只是我对他的猜想。当然,我想借用一下威总,只是一个想法,我们成与不成,也得试试才知道啊。” 李金凤听罢说:“杵哥,你这个流氓手法玩得有点儿大,你真的成熟了。” 貔木英说:“你们说的这个,我还真不懂。” 但提到孙鹤仙与周应秋,李金凤来了兴趣,说:“这个孙鱼头和周威总成了五彪也是康民党内部的笑谈,这里面反映了魏阉的用人之道。杵哥你知道孙鱼头是杨红菱舅舅,我们党打入敌人内部的人,但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入敌人内部的。孙鹤仙原来和他哥孙松仙一起开顺泰镖局,孙氏兄弟因为杨院长的关系早就是我们党的人。后来因为孙鹤仙接了一个帮锦衣卫押运剿刘通的军用物资的单,结果被刘通手下劫了镖。孙鹤仙惧怕锦衣卫都督田耕追责牵连镖局,性命难保,于是请杨院长想办法出手相救。杨院长汇报给舵主,两人商量认为这是将孙鹤仙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机会,于是给孙鹤仙出了个主意说,孙家原来在北京不是一直以孙鱼头餐馆出名吗?你怕连累镖局,就与你哥分家开个餐馆出来。魏阉不是爱吃你做的鱼头吗?你开餐馆把他请来当股东,再学崔成秀认他做干爹,他正在想为怎么控制锦衣卫的权力恢复东厂,说不定看中你的武功、厨艺和忠诚,把你弄进东厂,东厂负有监督锦衣卫的职责,田耕想动你也不敢了。孙鹤仙虽然感到认贼作父憋屈,但没法子。一想崔成秀因为贪贿被参要杀头的人都是因为认了魏阉这个干爹保住了性命和官位,自己只能放手一搏,结果成功了。据说魏阉就是因为爱他的鱼头把他扶上东厂掌班的位置上的。上次的杨红菱潜入皇宫大内侦查皇上的作息情况,就是孙鹤仙暗中安排的。” “孙氏剁椒鱼头据说是京城一绝,但是师姐,你说的孙鱼头的故事未必就是原版。”夹谷杵笑笑又问,“那威总又有什么典故?” 李金凤说:“周应秋这个威总,就是煨猪蹄的老总,简称煨总。原是后海周记猪蹄餐馆的老板兼大厨,因为煨着一锅好猪蹄,被魏阉看中了,这人文不文武不武,但为人八面玲珑,天生一个当官的料。会收银子,会做好人,不得罪人,人缘挺好,官运亨通。同僚因这煨总听起来不雅,所以谐音叫他威总。我们东林党人因其为魏阉的十狗之头,所以叫他狗头将军。狗头将军现官居都察院长,我这次出京来时,他的车队刚刚出京,听说以是钦差大臣的名义出巡云贵川平狱。” 李金凤说完,貔木英立即接话说:“原来厨子也能干大事呀,我也是厨子,杀这两个厨子的事就留给我这个厨子。” 夹谷杵和李金凤笑一会说:“要是我们此番路上遇到狗头将军就好了。” 李金凤没听明白:“怎么好了?” 貔木英说:“送肉上砧板,一刀剁了岂不是好了?” “错。”夹谷杵一笑后说,“三国故事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知道吧?如果控制了狗头将军,他就是我们手上一把报仇的屠龙刀,仇人死在他的手上,这才叫个合法。” 李金凤和貔木英想明白夹谷杵这话的意思,都是拍手大笑。 李金凤说:“哪有这么巧?” 三人聊一会,李金凤本来要睡了,但貔木英又缠着她说皇宫里的事。 李金凤打着呵欠说:“上次进皇宫的是杨红菱,我只在皇宫外接应。只听她说皇上不上朝是因为爱着奶妈客印月,整天在皇宫里做木匠,没有时间理朝政,不是像外界谣传的被魏阉软禁了。下次见面了你再问她具体细节。不好意思。我要睡了。” 貔木英和夹谷杵不约而同一笑,都开始睡。 第29章 夜泊黑风渡 恋耽美 正文 第30章 江轮进入伏击圈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0章 江轮进入伏击圈 貔木英小睡片刻听得李金凤在前头辗转,根本没有睡着,又撩她说:“师姐,我们姐妹守着一个男人吊着腊肉吃光饭,你睡不着心里躁人不是?” 李金凤笑道:“木英,我就喜欢你这么直接。我是躁人,从心里躁起,可今晚更躁的应该是你。你刚刚有了男人,心里躁。你和杵哥怎么疯,我都没听见,我没感觉,只是你们别把船弄翻了就行。船上的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你们别介意。” 貔木英一笑:“师姐,你这是睁眼说瞎话,船上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我有动作,你能不听到?你就是捂上眼睛,塞上耳朵,不也是还感觉到吗?” 李金凤一笑:“木英,你说的也是,我回避一下,免得扫你的兴。” “师姐,你真的要回避呀,那谢谢你提供方便。” 听着两个女人逗乐,夹谷杵笑了,但只当没听见,依就大睡。 李金凤说罢就起身下船。 貔木英伸手拦住她:“师姐,你上岸呀?干什么?” 李金凤说:“我去侦查一下情况,到时候如果出手,也好分清敌友。” 貔木英说:“师姐,虽然是你搞情报专业出来的,但我也未必比你差。你过来看,对岸山上有火光,应该是有人集会。” 李金凤笑道:“木英你别吹,你船篷都没扒开,怎么知道对面山上有人?你是千里眼顺风耳?真的神了!” 貔木英一笑:“师姐,在江边长大,我这一点小常识还是有的,江水不就是一面镜子吗?不信你到这边缝里来看,江水里映着山上的火把。” 李金凤过来看了,咦一声道:“你把船划过江去,我好上山探听一下情况。” 貔木英笑道:“杵哥不是说那放排汉是望风的吗?划船过去动静大了。不如我们踏水过去,出其不意。来,我们找件上衣穿上就行。” 李金凤和貔木英穿了上衣就下船,夹谷杵这才说:“木英,你的内功是什么套路?” 貔木英说:“大周天啊,怎么了?” “大周天,我可从来没有听过,是全身的吗?”夹谷杵听了很好奇,从来只听师傅说过小周天,原来还有大周天? 貔木英见夹谷杵有些惊奇,也是好奇:“怎么,你们都练小周天啊?内功传自伏羲的叫大周天,传自文王的叫小周天。” 夹谷杵笑一笑说:“看来你们貔家营的武功还是中华武术的硕果仅存的正宗,是原生态。其他地方只讲小周天,大家都不知道还有大周天了。小周天是51个穴位,那大周天应该是周身运功了,得打通多少个穴位?” 貔木英说:“大周天可沿任督脉走,也可沿奇经八脉。如走任督脉走,多8个穴位。气沉丹田,下沉到会阴,分作两股沿大、小腿内侧,直下足心涌泉穴。再吸气,小腹随之收缩,舌舐上腭,以意领气,从足心出发,沿小、大腿外侧回到会阴部,然后提肛,将气沿督脉过三关,上达头顶,再顺两耳前侧分下,会合于舌尖。此时恰与呼气时的气息相接,如此自头顶的百会穴,至足底的涌泉穴,周而复始,循环运行。” 夹谷杵边听边试了一遍说:“木英,你学的内套路深,应该就是失传了的天罡心法。我学的套路不深,但因机缘巧合,吃了大青蟒肉和龙胆果,功力增了不少。你师姐与我在太阴岛同吃了龙胆果,我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今晚看这阵势,双方应该是一场很大的伏击战,出场的高手可能不少。所以为了一碗水端平,我想与你合练内功,如果你的内功强,传功于我,如果我的功力强,传功给你。师姐请你当一个时辰的护法。待会我们再去侦查不迟。” 貔木英说声好,与夹谷杵就中舱坐定,双掌相抵。 李金凤到了前舱,持剑而坐,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时辰之后,夹谷杵松开手,感觉自己功力长了一分,而貔木英活动了几下筋骨,感到神清气爽,叫声一个“爽,舒爽,好舒爽!”接着把绳子抛给李金凤,自己率先跳入江中,李金凤只得拉着短绳跳入江中,因为貔木英的牵引,李金凤感觉双手都露出水面,这水虽然冰凉,但也许是龙胆果的作用,她看起来比貔木英还不怕冷。一里多宽的距离,二人眨眼之间就上了岸,施展轻功,望着火把聚集的山岗摸去。 夹谷杵伏在船头才从水中摸得几十颗石子放在前舱,看到水里一高一低两个黑影飘然而至,是貔木英和李金凤回来了。听李金凤说有情况,夹谷杵大喜。 两人上船换了套衣服来到中舱,李金凤见貔木英先换完,叫她先说。 于是貔木英说:“杵哥,我和师姐才上南面的山岗,发现岗上都二十多人,正围在一棵树下开会。一方叫什么川江袍哥,为头的是个大胡子,腰里别着一对铜锤,叫胡老千。一方叫汉江排古佬,为头的叫江万里,看似个白面书生,使一把砍刀。说什么月黑风高,什么狗头将军,又是打中伙,又是杀猪,又什么分水。我只听懂狗头将军应该就是师姐先说的周应秋,其他什么也没听懂,师姐说撤我就撤了。” 李金凤听得大笑,夹谷杵笑罢说:“木英,你们太阳岛一片净土,这外面的世界有白也有黑,是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这两伙都是水上江湖的势力。他们说的话叫切口,就是江湖黑话。打中伙是合作,月黑风高是半夜动手,杀猪是抢劫杀人,分水是分银子,这狗头将军确实就是此番巡视云贵川的钦差大臣周应秋。看来汉江排古佬要用这许多的大排在这黑风渡设伏,所以不让客船货船停在码头,这川江袍哥是沿玉带河跟踪而来的。” 貔木英听了笑说:“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好玩,说话不好好说,说什么黑话,害得我听不懂。怪不得师姐说够了,原来这个暗语已经把他们要做的事都说完了。杵哥,那我们今晚不是要杀周应秋,而是要救周应秋吗?” 李金凤说:“这两帮江洋大盗敢劫钦差,功夫自然不差。钦差微服出访按规格应有八名锦衣卫护卫,这些护卫的功夫同样不低。我们休息地会,等他们两边杀得差不多了再出手不迟。劫匪关心的是银子,我们关注的是周应秋本人。” 夹谷杵说:“周应秋来的正好,他就是老天爷送我的一把大刀。杀了两伙劫匪,这就是我们见周应秋的投名状。有了周应秋这块牌子,我们就可以收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了。你们记住一点,我们要的不是挟持周应秋,而是让他成为我们打鬼的钟馗。这个人虽然不文不武,但他聪明,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只要周应秋一人,他的随从一个都不能要,就是两伙劫匪没有杀完的,我们也要找个理由杀掉。但他的随从的制服兵器文书这些东西,我们要带着。好了,到半夜还有一会时间,再说水上的事时间也未必掐得准,我们听到喊声杀声起来不迟,先让两方杀一阵,省得我们费力。我们休息一会,养精蓄锐。” 貔木英问:“杵哥,我们要那周应秋随从的制服兵器文书,你是想让我们当周应秋的随从吗?” 李金凤立即回应说:“木英,你太聪明了!” 李金凤刚要爬到前舱去睡,不想貔木英倒在夹谷杵的边上就睡,把脚伸进他的怀里。 看到那一双天下奇大的脚,夹谷杵开玩笑说:“你看师姐睡前舱去了,木英你不害羞,搂个男人睡吗?” 貔木英打个呵欠说:“你是我男人,你怎么睡该我管,你倒管我?师姐才说了,今晚是你是我男人,我就搂你小睡一会,闻闻你的气息就行。” 夹谷杵故意撩她:“就我们这样,这也算睡?” “这不算睡,还要怎么才算睡?你闻我的脚香,我听你的鼾声,还不算睡?好像我要赖你似的。” 李金凤忍不住笑道:“杵哥,林燕来爱上赵四平,指望可以改变命运,谁知结果却枉送了性命。木英爱你,要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快就获得了你的温存。这人与人的命运真的就不一样。” 貔木英问了林燕来的事说:“这叫人与人的眼光不同。那姓赵的本来不靠谱,你要当他是个依靠,岂能不是指望草鞋打湿脚?” 三人笑一会,都睡了。 地广人稀的玉带河两岸,农人们早已进入了梦香。 玉带河中,重庆府江津镖局海天号江轮正在加速行进。 前舱,一盏马灯边上坐着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桌边立着一柄三子叉,这是镖头易生彪,易镖头此番带着五个镖师押这趟镖。 其实在易镖头看来,如果从重庆到汉口走三峡,虽然水路惊险,但时间要短得多,遇到劫匪的可能性小,可没办法呀,客人愿意多出银子,要走水势相对平缓的玉带河过汉江到汉口。走这条路,一来时间较长,二来遇到劫匪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看看半夜将近,易镖头不敢大意,提高警惕,叫醒了五个镖师操着家伙巡视河面。易镖头自己走进客舱,向客人的护卫长锦衣卫带刀侍卫齐刈报告:“齐队,前面就是黑凤渡,请你加强戒备,确保周大人的安全。” 牛高马大的齐刈打着呵欠扒开窗户看了一眼漆黑的江面说:“易镖头,你也真是个大侠,我说晓行夜宿,你偏偏说白天不安全,非得反其道而行之。接单时,你说这条路虽然水势比三峡平缓,但路上强人多,不太平。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个强人。我们知道你漫天要价,也不戳破你。这半夜三更的,河上鬼都没个,你紧张什么,吵醒了钦差,你担待得起吗?” 易镖头向齐护卫打个拱手说:“齐队,易某说句话你不生气啊。您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在天子脚下耀武扬威,当然没人敢惹你,但现在你们是微服出行,江湖上不知道你是多大的主儿。再说我们镖局干这一行,吃的是碗力气饭。易某亲自押镖,江湖朋友或多或少给点面子。但另一方面,人生在世,朋友没有交全的,正因为我自己押镖,难免有人会嗅到气味,认定我们押的是肥镖,盯上咱们,所以为安全计,我才要白天休息,晚上出行,为的是让对手不知虚实。好了,过了黑风渡,前面相对平缓,就是江汉平原,便有不怕死的江洋大盗,我们也不怕了。” 易镖头和齐护卫的这番对话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还是惊醒了钦差大臣周应秋。 周钦差白天觉已经睡好,这时瞌睡本来就不大,听到舱门外有人说话,就醒了。 等易镖头走后,周钦差叫来齐护卫:“种马,快到黑风渡了吧?外面情况怎么样?” 齐护卫笑说:“周大人,你人缘好,在朝廷上没有敌人,在江湖上也没有敌人,谁会盯上我们?无非是易镖头想多敲我们几个船费,拿江洋大盗吓唬我们罢了。” 周钦差满意地一笑:“种马,你睡吧,过半夜了。” 借着一缕微弱的灯光,周钦差看了睡得死猪一亲的师爷毛大庸一眼,睡了。 周钦差方面大耳,四十开外,一不习武二不读书,十八岁继承祖业,在北京后海大街上经营周记猪蹄酒家,自己当掌勺大厨。因为许多高官臣商爱吃他的猪蹄,因此在政商界是交游广阔,特别是魏忠,天天离不得猪蹄。因为魏忠的推荐,周应秋动了官运,不过五年,便做到了都察院长。一般有认识周应秋的人,以为周应秋进官场纯粹就是个取笑的噱头,不料他一旦坐上官位,同僚换了好几茬,但他却成了不倒翁。 周应秋每次出巡,每次都是借的魏忠轩园居四鬼之中的两鬼,这文的叫毛大庸,绰号海怪,一个落第秀才,负责文书文案当师爷。武的叫齐刈,绰号种马,负责护卫。另外六个负责护卫警戒的锦衣卫,则是每次出巡时向锦衣卫随机借用的。 周应秋刚刚睡着,听得外面喊声阵阵,推开舱门一看,易镖头正向齐护卫报告说:“齐队,出状况了,现在已经到了黑风渡江河交汇的地方,可是海天号已经被木排拦截了。你的人负责内卫,保护周大人。我们负责外围。看来少不得一场厮杀。” 第30章 江轮进入伏击圈 恋耽美 正文 第31章 半路里杀出程咬金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1章 半路里杀出程咬金 “妈的,谁这么大的狗胆,竟敢拦钦差!”种马大骂一声,立即叫醒了六名锦衣卫,提着绣春刀站在船舱里,守住中舱。 海怪听得客船被截,一骨碌爬起来,把个公文包抓在手里。公文包里最重要的东西当然就是周大人的腰牌、圣旨和银票了。 十三个武林高手对付一般江匪,周应秋根本没当回事,而是扒开窗缝在那里观阵。自从自进都察院成为出巡专业户以来,周应秋这是第七次出巡,因为从未遇到过劫匪,所以周应秋第一次遇到了,觉得很稀奇,他想看稀奇。 突然之间,周应秋但见江中一排木排之上两头同时来人举着火把跑向海天号,刀叉在火把的映射之下闪着寒光。 因为水流湍急,海天号很快打横,贴在了木排上,而周应秋的窗户正好对着了木排,所以周应秋对外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木排上两头人马齐头并进来到右舷,北头为头的一个大胡子,举着一对铜锤,南边为头上个白面书生,提着一把砍刀。 易镖头一见两人,忙上前一步,来到船舷,向两人抱拳施礼:“胡老千,江万里,两位大神摆这么个长蛇大阵这是要做啥子呀?既然兄弟们守得辛苦,也不能让兄弟们吃亏,兄弟我这里有两绽大银,请兄弟们喝酒,易某有客要送,就不奉陪了。” 易镖头边说边冲两位头头一人扔了一绽大银。 不想胡老千接过银子,笑一笑:“易镖头,狗头将军借巡按之便,搜刮民脂民膏,几万两赃银就在你船上,罪不容赦,我等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非为钱财而来而来,你识相的让开,我与你井水河水两不相犯。你若执迷不悟,那就让你们一齐为狗头将军殉葬,黑风渡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江万里接过银子阴笑一下:“易镖头,你打发叫化子呀?” 易镖头喝一声:“两位,虽然你们带了二十多人马,易某只有五个人,客客怎么行事我管不着,但他在我江津镖局的客船上,他就是我的客人,谁砸我的饭碗我只有舍命相陪。” 周应秋毕竟身居高位,见过大场合的,所以处变不惊。心想,这二十多个乌合之众应该不是易镖头五个镖师的对手,即使这些人胜得了五个镖师,不可能是护卫们的对手。因此他在窗缝里只当大戏来看。 易镖头以为对方会按江湖规矩单打独斗,才要与胡老千过招,但见白面书生砍刀一挥,木排上只是一头留了一个守排的人,余下二十五人,五个围攻一个镖师,一方以木排为阵地展开进攻,一方以船舷为据点防守,相互厮杀起来。 周应秋一看镖师招架不住,忙叫种马:“种马,还等什么?快增援易镖头啊!” “张小五,你与海怪护卫周大人,其余的跟我来!”种马闻声,绣春刀一挥,带着五个锦衣卫杀将出来。 一时之间,在木排上和船上插的火把的照映之下,双方刀光剑影,杀声雷动。 镖局的四名船工早已躲在船尾,吓得瑟瑟发抖。 双方不断有人死伤,掉入江心,被水冲走。 易镖头一招不慎,被胡老千一锤擂在头上,掉入江心。 周应秋看着看着,看到劫匪死十多个,但五个镖师全军覆没,六个锦衣卫死了三个,只剩种马三人,而对方还剩两个贼首九个贼人,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种马带着两名护卫退守中舱时,外面胡老千和白面书生操着家伙步步跟进,两方在中舱里对峙着。 周应秋一看这场合,心想,今天只有舍财保命认怂一条路可走,万一对方要取自己性命,种马独木难支,也保自己不了。 周应秋主意已定,于是推了一把抱着自己的腿吓得半死的海怪现身出来说:“胡老千、江万里两位好汉,你们千里迎送周某,无非为着银子而来。周某奉旨平狱巡按天下,不曾骚扰百姓,船上银子都是些地方官硬塞来的。我意也是解到京城上交国库。但既然好汉们有这需求,我全部赠予各位。” 周应秋说罢,叫海怪把压在铺盖下船舱中的两麻袋银子全拉了出来。 胡老千上前,示意江万里检查了两个麻袋。 江万里用刀挑开袋口,取一绽银子咬了咬说:“货倒是真的。” 胡老千眉开眼笑一下,突然变脸怒骂周应秋说:“狗头将军,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你是贪官,看来有点冤。说你是庸官,你卵都不懂。说你是昏官,你会收银子。只有两个字送给你,狗官!”边说边扬起了铜锤。 周应秋一看这阵仗,立马磕头如捣蒜:“各位好汉,求你们别杀我。我是大明一级厨师,中华蹄协会长,我不会办案,也不会敲诈勒索,我当这个官也是赶鸭子上架。地方官送我银子,我是收了,我以为这是官场的规矩。你们说我收的不对,你们拿去就是。我回去就辞官不做,依旧开我的餐馆。我求各位看在我朝野无仇的份上不杀我,我保证不报官。” 胡老千正要叫人抬走银子,突然听得一名手下惊呼:“胡老大,江面上来了三个奇人!” 胡老千一惊,回眼一看,我的妈呀,半路里杀出程咬金来了!只见浩荡的江河交接处,踩水过来二女一男三个青年,为头一个黑脸发箍女,水不没膝,腰间挂着一把菜刀一把锅铲,第二个白脸长发美女,由于功力不行,水深及腰,背后插着双剑,最后一个男生,水刚过膝,赤手空拳。 深更半夜,双方已经两败俱伤,三个青年从天而降,竟然能在水上行走,这是何等的轻功?如果他们是来趁火打劫的,那谁都不是敌手。所以在场人不止胡老千,可以说包括种马都是吓得直紧。 但周应秋从胡老千手下的一句话中已经听出,来人与他们并非同伙。但他们到底是趁火打劫的还是来救自己的?刚开始因为求生心切,他还幻想是来救自己的,但细想之下,我周某人并不认识这样的武林高手,也很少人知道我的行踪,更不曾在这一带施恩于人,谁会出手救我?无非是第三拨劫匪而已。看来,今天我是死定了。我早知道官场凶险,都是魏大人要赶鸭子上架,拉我当官,这下可好,小命休矣! 其实也就是眨眼之间,两女一男三人已经现身中舱门口,站在舱口的胡老千的手下很自然地帮他们让出了一块地方。于是三人就与舱内的两方形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 这三人正是夹谷杵与李金凤、貔木英。 众人肃立之时,黑白二美已经持兵器护卫在夹谷杵的左右。 夹谷杵开言说:“胡老千、江万里两路好汉,今天发了大财呀,祝贺祝贺。兄弟我复姓夹谷,单名一个杵字,这黑白二美是我两个老婆。兄弟一家三口只是路过,本来只想看个热闹,但我见这位胖子好像是个朝廷命官,不知他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收他银子,取他性命?” 胡老千和江万里先是被周应秋叫出了名字,这下又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叫出了名字,心里感觉惊奇又不爽。胡老千到底年长,不知这三个青年的深浅,不敢贸然动手。但江万里毕竟年轻,自以为武功了得,闻言说得一句“什么夹谷杵,你多管闲事”一把飞刀直望夹谷杵右眼飞来。他想一丈之内的距离,又是在船上,没有腾挪的空间,因为自己出手太快,想你即使武林高手,也是插翅难逃,要吃我一飞刀。 众人看得白面书生手一扬,一道白光射向夹谷杵,都见夹谷杵纹丝不路,以为他吓傻了,谁知他竟两个指头一伸正好夹住飞刀前部,反手一掷,众人一惊,见飞刀正中白面书生的喉咙,白面书生扑地便倒。 两伙江洋大盗还有十人,一下子被夹谷杵镇住了。 种马和两名锦衣卫,也脚下生根,好像粘在了舱板上,不敢动弹。 周应秋看到这里,心里一喜,来人虽然不知是什么路数,既然动手杀了江万里,那应该就是友军了。 谁知情势迅速发生了逆转,但听得夹谷杵说道:“各位,有愿意与我切磋武功的,等会再说。今天夹谷在这里,过把官瘾,主持一番公正,管个闲事。这个胖子到底是哪里搞的这么多银子,该不该杀?” 海怪见夹谷杵出手杀了江万里,认定来人是友军,因此上前替周应秋回答说:“夹谷少侠,在下海怪,我主公周大人官拜都察院长,奉旨平狱巡按天下,这些银子,不是搜刮百姓,而是地方官送的。我主公正要解交国库。” 谁都没有料到夹谷杵闻言喝一声:“海怪,看来你就是周钦差的师爷了,你强词夺理,玩弄文字游戏。地方官的银子从何而来?还不是搜刮百姓?把你的公文包打开,拿出纸笔,看这些银子是谁送的,一一给我记录在案,然后由周钦差画押,各位好汉作个证见。” 海怪望了一眼周应秋,周应秋一听也懵了,周应秋正犹豫,看见貔木英按着兵器的手蠢蠢欲动,立即说:“海怪,反正今晚我周某难逃一死,窝囊死不如痛快死。你写,我签字画押。” 因为收的银子太多,有时候海怪想不起来,又请种马和另外二名锦衣卫帮着回忆。 不一会,海怪造了个清单,周应秋画了押,海怪递个对方十个人按了手印,交给夹谷杵,夹谷杵交给李金凤之后问海怪:“海怪,你们这些银子都是周钦差亲自收的还是你们这些随从收的?” 海怪迟疑了一下说:“我是负责管钱,收线经手都是几个护卫。” 众人不知夹谷杵这一问是何意,但听得他说道:“各位好汉,你们可听清楚了?银子是护卫收的。作为锦衣卫的护卫武官,你们不为主公谋正道,却以代收贿赂为职业,按大明法律,你们说应该怎么处罚?” 胡老千一听,好像夹谷杵是在帮自己,于是脱口而出:“死刑!” 胡老千“死刑”两个字才出口,众人都在等夹谷杵发话,不料貔木英滑步上前,都没有看明白她是怎么出刀的,但见牛高马大的种马轰然倒下,船舱里突然滚着一颗肥大的人头。李金凤双剑出击,双剑分别插进两名锦衣卫的喉头,剑抽出来,两人血喷如注,扑倒在舱板上。 自己心中的武林高手种马眨眼之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这黑美女的刀下,剩下的两个锦衣卫瞬间被白美女斩杀,周应秋一开始吓得脸都白了,但仔细一想,觉得这里面有路子。因为夹谷杵审的是海怪,而不是自己。杀的也是三个护卫,没杀自己。只是种马死的太可惜了。看来来人故布迷阵,应该是来救自己的,因此心里平静下来。 眼看海怪抱着周应秋的腿吓得不敢睁眼开,胡老千几个也是一阵骚动,夹谷杵对胡老千说:“胡老千,罪犯我已按你们的判决执行死刑,你说这两麻袋银子怎么处理?” 胡老大一看这场合,只得冲夹谷杵打个拱手说:“夹谷少侠,今晚冲撞了大侠,胡某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这些银子,都是你的。狗头将军和这个师爷,都归你处置。” “慢着!”胡老大刚要走,夹谷杵说:“各位川江袍哥、汉江排古佬,我以为你们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但见你们不分青红皀白,见人就抢,见钱眼开,杀了镖师和朝廷命官的护卫,分明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周钦差,我不熟悉法律,劫杀钦差,该当何罪?” 周应秋听夹谷杵一问,心里豁然开朗,来了精神说:“斩立决。” 夹谷杵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夹谷杵话间一落,左手五颗石子转到右手,一甩手,对方应声倒了五个,黑白二女闪电出击,貔木英剁了四个,李金凤力战胡老千,雌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夹谷杵拉出两腿抖个不停的海怪说:“海怪,你把今晚发生的事,代周钦差写个折子,把躲在船后的船工找来,签上证见。” 夹谷杵说完,冲李金凤和貔木英使个眼色,两人下船,但见两名看守木排的人已经跑路,木排已经断开,海天号开始在顺水流动。 貔木英立即踏水前去划自己的木船。这边李金凤开始在船上寻找躲命的般工。 四个船工吓得躲地旮旯里,面如死灰,以为李金凤要取他性命,死活不肯出来。李金凤解释了一会,才一个个拉扯出来。 第31章 半路里杀出程咬金 恋耽美 正文 第32章 周大人放大招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2章 周大人放大招 看到海怪在写折子,夹谷杵这才笑问周应秋:“周大人,身处如此凶险的环境,你能处变不惊,夹谷杵实在佩服你的淡定。” 周应秋笑笑说:“世人都知道周某不文不武,少侠要杀我,不会绕那么多弯子,费那么多口舌。再者,我在朝地野没有仇敌,不相信你要我的命,我的命不值钱,我本来就是个厨子出身,贱命一条。我看少侠的武功,天下只有一人可比,因此已经断定,你不会杀我,你是来救我的。” 夹谷杵好奇地问:“是谁?” 周应秋想,我虽不懂武功,但看他的武功,应该是与魏九千岁一个级别的武林高人,他的飞蝗功夫,与魏九千岁如一个师傅下山。其实要不是九千岁在康民党成立大会上因为盛怒,一掌将一颗佛珠嵌进了湖广总兵胡兴烈的脑袋而没出血人就死了。谁都不知道魏九千岁。 周应秋见问,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转而一想,夹谷杵与魏九千岁的武功一定有着渊源,于是也就不打算隐晦,说:“你的武功和魏九千岁如出一辙。还有你两个老婆,一个刀法怪异,一个剑法出众,你们三个,简直是天外来客,不然,何以这十多个武林高手,都不是你们的对手?这也太惊世骇俗了,我要不是亲眼所见,如果是听人说的,一定会认为这是吹牛逼呢。” 夹谷杵听了,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并非没有对手,而这个对手却是魏阉,这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原来师父在万相山教我的武功,正是针对魏阉量身打造的,原来师傅与师伯所说“八千女鬼”指的就是魏忠。但他只是拿话岔开说:“武功大同小异,我岂能端起簸箕比天,敢与魏九千岁相比?至于我两个老婆的武功,你见过几次就不足为奇了。” 两人聊几句,海怪折子写好了,夹谷杵一看只写江匪胡老千江万里等二十七人于黑风渡设伏劫杀钦差周应秋,杀死易镖头等五名镖师,七个护卫,镖师和护卫杀死江匪二十五人,二人潜逃。只字未提自己三人的事,收好折子因笑对海怪说:“师爷刀笔,真是天下奇才,我杀的和我老婆杀的你只字不提,都算在江匪的头上,高,就是高,怪不得周大人如此倚重你。” 周应秋算定自己和海怪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一笑说:“海怪和种马,一文一武,是我的左膀右臂。海怪虽然是个落第的秀才,但一肚子都是计。” 不料貔木英望了吓得瑟瑟发抖的海怪一眼,突然冒出一句:“我看海怪一肚子的坏水。不是个坏蛋,脸上怎么那么长一条刀疤?” 吓得海怪死盯着貔木英按着菜刀的手,退到周应秋的后面。看得夹谷杵好笑。 舱里正说着,李金凤领着战战兢兢的四名船工来了,海怪叫他们签字画押,一个个都乖乖地签了。 有个胆大的船工问周应秋:“周大人,我们现在何去何从?船现在随水在流。” 夹谷杵一看貔木英已将自己的木船绑在了大船上,问周应秋:“周大人,我看这船里血腥气太浓,请你移步到我们的小木船上,我送一程如何?” 周应秋坦然说:“夹谷少侠,我命都是你给的,我当然听你的。” 夹谷杵因对周应秋说:“周大人,你来往的船费,以及对五个镖师的抚恤,你把银子结给他们四人,让他们打好收条,带回镖局,我们好启程。” 结果周应秋叫海怪就麻袋里拿出三百两船费二百五十两抚恤费,另给四人五十两压惊。 四名船工帮李金凤把两麻袋银子抬到小木船上的时候,夹谷杵从李金凤手里要过先前那张有周应秋画押的字条一把火烧了。 周应秋看在眼里,会心一笑,你既然不会出卖我,看来我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周应秋于是穿好衣服跟着夹谷杵上了乌篷船。 貔木英殿后,就排上和船上把锦衣卫护卫身上的飞鱼服、腰牌和绣春刀收拾在一起,共收得六套,一面叫海怪到船尾弄些吃的来。 李金凤划浆,貔木英立在船头。 海怪提着一袋蔬菜和猪肉猪蹄喊声“等等我”,来到船头刚要上船,貔木英说:“你把公文包和菜给我,我再拉你上来。” 周应秋看着貔木英,以为她要拉海怪上船,谁知她接过海怪的公文包和菜,却一刀把他剁了个尸首两分,一脚踢入了江中。 周应秋见海怪死了,故意大哭:“黑美女,夹谷少侠没有叫你杀海怪呀,你自作主张把他杀了作什么?他是个文人,不碍你的事。你杀了他,索性连我也杀了?” 李金凤假装批评貔木英说:“木英,你怎么不说一声把海怪给杀了?” “我看他就是个坏蛋,不是什么好鸟,看不顺眼,免得碍眼。”貔木英说罢,又笑周应秋道:“周大人,我先还在船舱里看到你向大胡子求饶命,现在怎么突然硬起来了?” 周应秋伸着脖子说:“黑美女,你本事大,索性给我一刀。” “黑美女?黑你个头啊,你以为我怕杀你!” 貔木英举刀就砍,却让夹谷杵伸手拦住了。 貔木英怒对周应秋说:“周大人,你真的不怕死?” “黑美女,你和白美女唱双簧,以为我不懂,当我是猪啊。我看你杀人,要杀的人什么也懒得问,都是一招毙命。你们要杀我,还费这么多的口舌?”周应秋哭起来。 夹谷杵望两个美女一笑,只得上前劝周应秋:“周大人,一个海怪死了,是他命不济,碰上木英了。大人为何如此伤心?” 周应秋大哭:“夹谷少侠,你干脆把我杀了。我不会当官,我要人写文书要人出主意,这些都靠海怪,我的脑袋长在他身上,文墨装在他的肚子里,他不在了,我这个官还怎么当?还有种马,一身好功夫,是我的贴身护卫,也让你们杀了。我就是不当官了,回去当厨子,也当不成了,我回不去了,我的娘啊,这两个人都是我向魏大人借的……”边哭边要投江。 貔木英笑道:“周大人,人只有求生不易,求死何难?你要上演跳江秀,没人拦着你,你跳你跳,这里没有媒体,你想出名也没人帮你吹啊。你自作聪明,真的以为我们会留下你的狗命?我们要的是银子!” 周应秋本只是用哭表达一下对海怪和种马之死的心痛,因被貔木英这一嘲笑,面子上挂不往,想要挣回一点面子,心想,你们既然不杀我,一定是要利用我,我寻死,你们焉有不救之理?我看你们的水上功夫如此高超,我想死也死不了。 夹谷杵一句“木英你要刺激周大人做什么”还没说完,周应秋突然腾起那硕大的身躯望江而跳。 貔木英说:“杵哥,你怎么老数落我?只留狗头将军,其他人全杀掉,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又要管吃住,还怕走漏消息,这不是我们行动前商量好了的吗?” 夹谷杵没说,倒是李金凤笑说:“木英,杵哥需要在周大人面前做戏啊,你怕什么背黑锅呀?刚才我们两人,你唱黑花脸,我唱白花脸,我们姐妹这戏不是唱得好好的吗?不过这狗头将军人聪明,早把我们的小把戏识破了。” “又是玩套路啊,我懂了。”貔木英一笑,望周应秋说,“你放骗耍赖呀,还真跳啊,要吓白菜鬼呀?” 貔木英纵身一跃,到了水中。 李金凤忙调整乌篷船的方向跟上。 周应秋从入水十米的地方冒出来,看到貔木英的一只手,以为貔木英会拉他,结果是把他重新摁回水中。任夹谷杵叫她也不听,经过三个回合,看周应秋喝饱了水,才捞他上船。 周应秋一上船,就开始伏在船边吐水。偏貔木英笑他:“周大人,你不用试我的水性,我的水性不咱的,你呛着了吧?不好意思啊。” 貔木英笑笑,去换李金凤的稍桨,李金凤过来划前桨。夹谷杵守着周应秋。 周应秋吐完水,缓过一口气来回应貔木英说:“我的姑奶奶,我服了你。你武功厉害,心机更高,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服了,服了。” 夹谷杵说:“周大人,如果种马和海怪被杀了,你如何向魏大人汇报?” 周应秋惨然一笑,又哭起来:“汇报,汇报,还汇个卵包,我说是被江匪杀了,不是你们杀了,但人总归是死了。你们不知道,种马和海怪,是魏大人四小鬼中最能耐的二个鬼,每次出巡,都是我向魏大人借这两人。他们死了,我回去怎么向魏大人交待呀?我回不去了,你们让我死吧……” 李金凤边划船边笑:“周大人,我只听说女人有一哭二饿三上吊三大绝招,你个大男人,我看已经使出了一哭二跳水二大招,还有一招,应该是个绝食吧?等会我看你使出来。我们做饭吃,吃得喷香的,馋死你!” 周应秋说:“怎么,哭是你们女人的专利呀?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我进过茶馆,说书的不是说刘备的江山都是哭出来的。男人的哭,你懂吗?” 李金凤止笑不住,又说:“周大人,你的道理太大,我不懂。但我问你,你不是不觉得回去没面子?你是男人,丢了的面子可以挣回来呀!” “人死了,我还能把他们争活过来?” “周大人,你这次出巡,是干什么来着?又是怎么干的?” “我奉旨平狱啊。可是我一不识字,二不会武功,三不会办案,四也没人向我喊冤啊。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官员接我喝酒,安排休闲,我走时,官员送我银子。这些官面上的应酬,都是海怪摆平,我只负责摇头或者点头。回去上折汇报,也是海怪写折子。” 听了周应秋这番实话实说,貔木英笑弯了腰:“周大人,我们太阳岛选个营长都是要看武功和德性,武功要靠比,德性靠投票,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外面的世界真搞怪,堂堂的大明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屎官,还钦差呢,我看你就是欠扁!” 周应秋回应说:“你以为我想当官?我就会做个红烧猪蹄,我的餐馆开得好好的,都是魏大人赶鸭子上架,推荐我当官,我不当还不行。” 李金凤接口着:“周大人,你是个官,你是钦差,钦差驾到,有如皇上亲临。你觉得海怪和种马死了在魏大人那里丢了面子,你可以通过办案子把面子给挣回来呀。” 周应秋说:“白美女,我说了多少遍,你还没听明白呀?第一,没有人向我喊冤,我没有接到过案子;第二,我不会办案;第三,现在助手也没了,有案也办不了。” 夹谷杵笑道:“周大人,你说得对,又不对。以往你每次出巡都是你说的这样子,这不错。你说没有人喊冤,你想想,你每到一处,都是官员前呼后拥,你能接触到有冤要喊的人吗?你真的怕办案没了助手?我手上有的是人,文的武的随你挑。武的,我这两个老婆,白的李金凤,黑的貔木英,你都见过了,我还有一个能文能武当过军师打过仗的老婆叫高杏,到了澧阳,你就知道了。高杏能比海怪差?我说不差你可能认为我吹牛,你见过就知道了。只要你想把面子挣回来,我就可以帮你实现。” “是吗?”周应秋望了一眼堆在船角的锦衣卫的制服和绣春刀,一笑,“我知道你肯定有助手,不然你留着这些道具干什么?但我告诉你,我就身上这百多斤肉,一块腰牌,一张圣旨,我不会找案件线索,不会审案,只会吃肉喝酒点头和摇头。如果你愿意帮我挣回面子,我当然愿意挣回面子。我也是男人啊,哪里跌倒哪里爬。这么光条条地回去,确实比死了还难受。” 夹谷杵一听,周应秋聪明,上路了。 两个美女也是笑得不行。 第32章 周大人放大招 恋耽美 正文 第33章 周大人答记者问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3章 周大人答记者问 乌篷船趁着夜色顺水而行,行得两里路,李金凤因看天色尚早,提议说:“杵哥,要不我们睡上一觉,天明搞点吃的再走?” 貔木英听得回应说:“杀了这些人,我也饿了,你们睡也罢,我先搞吃的。”连说边到中舱就江垭百姓送的衣服中拉出一套扔给周应秋说:“周大人,你千金贵体,别搞出个龙体欠安,把衣换上,到船后头来指导我做猪蹄子!” 少顷,船靠岸边,夹谷杵就一棵柳树上系了乌篷船。貔木英跳到了后舱开始锅盘碗盏交响曲。 貔木英喊周应秋指导做猪蹄,本来是句玩笑,没想到周应秋这人没架子,真的来了。 貔木英笑他说:“我开个玩笑,做个饭哪好意思惊动你钦差大人啊。” 周应秋看貔木英取下腰间的菜刀和锅铲开始做饭,吓得一退:“木英,你才用这两样兵器杀了那么多人,原来这两样兵器还真是你用的炊具啊?” 貔木英说:“周大人,你说你没当官前是个厨子,不当官了还想做厨子。我跟你差不多,我也是个厨子,不杀人时我这两样镔铁家伙就是炊具,要杀人时就是兵器。” “刚才还是血淋淋的兵器,现在却用来做炊具,这太吓人了。”周应秋笑笑说,“其实呀,我做厨子比做都钦差更来劲,也更高兴。你看做厨子,做的中间有快乐,看人家吃的快乐我快乐,我自己享受口福当然更快乐,除了快乐还是快乐,但当官不一样,人家快乐我未必快乐,我快乐人家未必快乐,总是不在一个调儿上,两方快乐看似都快乐,其实只是面子上快乐,内里至少有一方不快乐,甚至两方都不快乐。” 两人这番对白,早已把夹谷杵和李金凤逗笑了。 夹谷杵和李金凤见周应秋亲自上阵做蹄子,也是一个帮着择菜,一个帮着添柴。 接下来气氛活跃,两个美女不断逗乐周应秋,这番对白也就成了周大人答记者问。 李金凤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大的人物,所以今天见了,我忍不住要采访你!我想问你:为厨之道与这官之道有什么不同?” 周应秋答:“这是完全不同的两门手艺,当厨子,动脑子琢磨怎么把食材做出味蕾可以品尝出来的味道,你自己感觉发挥到极致了,人家也就有喜欢的,朋友一吹,名气就大了,食客一多,生意就好,回头客一多,生意天天好。当官最忌讳动脑子,上司只需要你占着个位子听话就行,用脚思考的人总比用脑子想事的人提拔快。大家都说什么你跟着说总不错,而且广结人缘,你要标新立异,一定死得快,你蹦达得越高,最后死得越惨。我入官场,官儿越当越大,成了个不倒翁,有人钻山打洞想弄个钦差过瘾,结果一辈子过不到一次瘾,我是常常推辞,但却是个钦差专业户,十回有九回都是我出巡,推也推不掉。经常有人向我取经,我不会傻到向他们传经送宝,因为我这个宝是自己悟出来的,是我的看家宝。很多人背后骂我是个酒包饭桶,实际上是对我羡慕嫉妒恨。” 貔木英问:“你那么贪财,云贵川那么穷的地方,一路搜刮三万多两银子,你下得心啊?” 周应秋答:“不是我爱银子,我不爱银子,我家开了几辈子的特色餐馆,我本身就是个富n代,我不差钱。但我的上司爱银子,我的同僚爱银子,我的下属爱银子,还有女人爱银子。就是被我巡视的地方官员,他们也爱银子。我不收他们的银子,他们会睡不安眠,食不甘味,担心吊胆,担心我会查处他的问题。我收了他们的银子,结果是派我来巡查的上司高兴,因为天下太平,没有贪腐,没有冤狱,政清气爽;被巡查的地方官高兴,因为经我巡查,他们没有问题,他们在我身上花点银子,结了善缘,换了高兴;百姓高兴,因为皇上不停派人在查官员的问题。他们都高兴,我的日子自然快活,无忧无虑。所以不是我爱银子,是大家都爱皆大欢喜。” 李金凤问:“现在东林党灭了,朝廷上干什么都没人多嘴了,康民党天天唱赞歌表忠心,皇上应该耳根清净,日子太平,乐得不行啊。” 周应秋答:“皇上的心思,不是草民猜得到的。耳根子清净久了,又显寂寞。当初东林党反对推行矿税,天天上折子,皇上看都不看。现在矿税推开了,康民党天天唱赞歌,皇上也不相信。所以这次出巡,魏大人叮嘱我怎么抓几个反而典型。外界传说魏大人架空了皇上,实际上魏大人是揣摩皇上的心思过日子,魏大人见天下铁板一块,歌舞升平,也怕皇上疑心受蒙蔽。东林党两批死了三百多人,就死在一个迂字上。皇上的家不用你当,皇上要干的事叫你闭嘴,你要唱反调,你要和皇上怄气,难免是个死字。就像我和木英美女刚才斗气,结果就是差点被淹死,喝了一肚皮的江水。皇上只有一个,你就是轮流来做,轮到你怕不早死千万年了,谁做皇上,你还是个百姓,谁管得了谁呀?皇上知道东林党你是帮他考虑得远,可皇上看来,一代管一代,不要你操那么多瞎心。人生短短几十年,谁管得了千秋万代?千秋万代的话,说说而已,不当真的。你要当真,就要吃亏。” 貔木英问:“像我没读书,不认字,给我一个官,我当不好。你怎么官儿当得这么溜?” 周应秋答:“读书认字和当官是两码子事。当官是个傻宝都能干的职业。不认字,请个师爷,不会武功,请个护卫。至于公事,你不用长脑袋,脑袋长在上司的头上,手脚长在师爷和护院的身上。譬如我这次当个钦差,要查案岂不累死?我不查快活死。我查了,自己累死不说。上司要笑死,被查的要恨死。当然,现在,境况不同了,这一次,我不查几个案子,挣不回面子。” 几个人谈笑一会,饭菜都熟了,香喷喷的。看夹谷杵倒上酒,周应秋笑道:“夹谷少侠,刚才陪你两个老婆老婆聊了这么久,冷落了你,我们之间是不是还差一个仪式呀?” “结为异姓兄弟?是吧?刚才我也有此意,只是怕高攀周大人,不好意思提出。”夹谷杵一笑,“请问周大人,你看上了我什么?” “第一是你的武功,我先说了。你二是你的人格魅力,能把两个老婆领导得这么好,是本事。第三是你狡猾。今晚两伙劫匪合谋打我的主意,如今不是你半路杀出,我死定了。我想这事你一定也谋划了一下,看你今晚的设计,滴水不露,丝丝入扣,你们夫妻的配合也是相当的默契。又是画押,又是写材料,风云变幻,不仅蒙得我神惶神恐,颠得那帮江洋大盗也是云里雾里,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这人笨,但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周某没有猜错,夹谷少侠之所以出手救我,应该是想借我钦差之刀来报仇雪恨,省力又省事。所以你是我遇到的最为狡猾的大智。”周应秋说了一串又问夹谷杵,“不知夹谷少侠能看我上什么?” 夹谷杵笑笑说:“我也还你三条:第一,你狡猾。处变不惊,外憨内精,装狗吃相。明知我三人现身,不是他们一伙,应该是来救你的,你配合戏演得真好。第二,你的厨艺好,这锅蹄子我还没吃,已经闻饱了。第三,你本质不坏。” 周应秋回以一笑:“从你叫我画供,把供词交给大胡子他们签证见,我就知道你在下套子,你杀了大胡子,搜出我画的供烧了,我就知道你想留着我的命干什么了?狡猾,这就是我们兄弟俩的共同点和结拜的基础。要成兄弟,必须讲个平等,我为你伸冤,你为我挣面子,这就是我们的平等。从现在起,你别叫我周大人,我别叫你少侠,你叫我威总,我叫你杵哥,多亲切。” 夹谷杵笑笑说,“周大人,你可以帮我申冤报仇,我给你挣面子。你本质不坏,但你在官场虽然混得牛,但在民间官声不好,我不仅要为你挣面子,还要帮你刷新形象,帮你洗白。来,大哥在上,兄弟敬你!” 两人哈哈大笑,跪下举杯,对天对地互对各拜三拜,结拜仪式一完,大家开吃。 貔木英笑说:“结拜就是这个套路,我长见识了。” 李金凤说:“威总和杵哥的这个结拜仪式才叫不落俗套,比起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新颖多了。” 这一顿饭,四个人吃得开心,推杯换盏之中,周应秋问起夹谷杵的冤情。 夹谷杵这才说道:“李家大院东林党窝案你知道吧?我就是里面那个冤死的分舵主。” 周应秋一愣之后说:“皇上的本意,原来只杀朝廷中的东林党,不杀在野的东林党。魏子恒和周民礼上了个折子,正碰上皇上肝火大怒的时候,于是又加了一条在野东林党参加政治活动的按现行东林党定罪处罚。但你们那个案子三堂会审时我参加过讨论,以你们天贡书院学生模拟朝会辩论记录作为妄议朝政参加政治活动的罪证,是太牵强,扩大化了。当时康民党为了立威,也就没有顾及斗争扩大化的问题,批准了案子。这个案子侦办中杀了不少人。连襄阳王都出面救过人。听说杀了一批,也救了一批,具体情况不太清楚。说到这个案子,坦率地说,如果你想从政治上为东林党翻案,目前时机不成熟,等皇上什么时候气消了,想起东林党为皇父和自己争皇位时拚命的好来,平反不是不可能的事。但若从其他刑事的角度,你这些仇人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是正管。我就这块钦差的牌子,余下的事你自己去办。我一不会找证据,二不会办案子。” 夹谷杵淡然一笑:“澧阳前任知县倪焕之和现任知县徐如海不是为了赖我李家大院八五十三万两银子,也不会联手制造这起冤案。还有,杀我父兄害我兄弟的田耕、阮大成,许显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敢动他们吗?” 周应秋与夹谷杵碰了一下杯说:“杵哥,我先不是说过我这次出巡,魏大人叮嘱我怎么抓几个反而典型的吗?皇上不是惧怕锦衣卫尾大不掉,会恢复东厂吗?魏大人是统一各党成立了康民党,可他也忌惮皇上的猜忌呀?这几个自持功高,有点尾大不掉,魏大人不是不知道。所以周某这次出巡,平狱的目的就是要敲打官员,安抚天下。只可惜我能力差了,办不了案子。只要你有证据,没有钦差我不敢动的,犯齐哪里,办齐哪里。我只对魏大人负责。” 两个男人谈正事,两个女人一直当着听众兼服务员。两个男人谈得这样深入,大出两个女人的意外。 李金凤知道夹谷杵在一步步地把周应秋朝自己的复仇计划上引,但听了周应秋这番表态,感觉夹谷杵有些话肯定不好出口,这才插话说:“威总,恕我直言。你给官场的印象过去一直是朝廷遇到有非议需要应景的事,这才派你出巡。你出巡也从来没办一件案子。案子真的涉及倪焕之、田耕这样的大人物,我敢说你也作不了主。如果这下你真办案,你查办的人狗急跳墙,很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诬陷我们挟持了你,二是说你是假冒钦差,这样,他们都可能加害于你。我想问你一句,如果他们要杀你,你敢不敢下令我们拿他,或者杀他?” 李金凤这一问把话说透了,夹谷杵心里说一声“这下问得正好”,与貔木英、李金凤三个人都等着周应秋的回答。 周应秋抿了一口酒,两眼开睁:“金凤,你这句话问得好。不管是谁,他要杀我,我不杀他,我还算是个人吗?劫杀钦差按法律就是个死罪呀,这我能不知道吗?最后闹到皇上那里,我还是个赢官司,皇上为我,不会为他。” 夹谷杵见李金凤一句话将周应秋引上了路,立即补了一句说:“威总,我为你脸上贴金,当然是通过合法的手段啊。办案当然是按大明的法律。办案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负责拍板就行。如果你对魏大人的态度摸不准,那就先办个案子投石问路。” 这一顿酒,喝得夹谷杵心情大开。夹谷杵对周应秋的一些观点不是完全赞同,但听了感觉有新的启发。 第33章 周大人答记者问 恋耽美 正文 第34章 黄鹤楼威总跑路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4章 黄鹤楼威总跑路 看看东方发白,貔木英要和李金凤开船启程。 周应秋对夹谷杵说:“杵哥,我们多的是银子,我的就是你的,何劳两位弟妹亲自划船。不如我们请纤夫代劳,我们好生睡上一觉。” 不知不觉之间,船已经到了一个小码头,岸边正站着几个揽活计的纤夫。船行下水,三个纤夫一个舵手足矣。 周应秋叫了四个纤夫,刚要放翻在舱板上倒头便睡,貔木英过来,一把将他掀入江中。 周应秋在江里扑腾:“木英,你又淹我干什么?” 貔木英笑道:“我们貔家营就一个官,就是我爹,我不管你多大的官,你别在我面前摆官架子。你一身油腻味,你不洗洗,熏得我能睡着吗?” 夹谷杵和李金凤一笑,也只得跳到江里洗。 四个纤夫见此,也是哈哈大笑。 四人洗罢,夹谷杵与周应秋在前,貔木英与李金凤在中舱,放倒便睡,这一觉直睡得红日西沉,到得一个码头,四人上岸饱餐一顿。 晚上,李金凤示意貔木英陪周应秋睡在前舱,意思是起到一个监视作用,别让他夜里跑了。 “师姐你想和杵哥秀恩爱,让我监视威总,怕他跑了?没门儿。”谁知貔木英圆眼环睁回了李金凤一句,立即对周应秋说,“威总,你既然与我们杵哥结为兄弟,你不可能一个人偷偷跑路,我说的对吧?” 周应秋不嫌尴尬,一想貔木英既然初入江湖,我正好逗她一乐,于是一笑说:“木英,你再别把山里人挂在嘴上,你也在学玩套路啊?我九个人出来巡视,现在剩一个光杆司令,怎么回得去?” 周应秋一番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第二天,夹谷杵躺在舱板上,看着青山隐隐退去,绿水悠悠前流,因问那舵手:“我们澧水有船工号子,听说还有川江号子,怎么你们汉江没有船工号子?” 那舵手一笑:“是呀,要说汉水啦 吊脚楼里妹子傻傻地等哟 等来哥哥会呀会疼人啦哟 那舵手用什么丢丢调一唱,周应秋几个都觉得好听。于是那舵手开始教纤夫唱,不大一会功夫,他们四个就唱得有点模样了。 “杵哥,有文化的人真会玩儿。”貔木英跟着和了几句笑说,“杵哥,你流氓,哪有峰对峰?明明要么是大山,要么是小岭,不见峰,只有我和师姐一人两座峰啊。” 李金凤笑道:“杵哥看到了峰她就是峰,这峰那峰反正是个峰。” 周应秋见两个老婆和夹谷杵调情,羡慕得直流口水。 看看乌篷船快到汉口,李金凤问:“威总,木英虽然与杵哥办了婚礼,还没有正式入洞房,入的只是个柳条洞房。汉口那么大,你出巡也肯定落过,我们找一家比较客气的客栈,帮他俩把这一课补上,你看如何?” “君子成人之美,这是好事,汉口是四大名镇啊,南边热闹的是黄鹤楼,北边热闹的是汉正街,县衙和锦衣卫都在那里。你们今天逛黄鹤楼,明天逛汉正街。黄鹤楼的客栈房间大,又有江景房,茶馆,酒家,店铺,鸡院什么休养娱乐的地方都有,可好玩啊。我们不缺银子,今天住黄鹤楼。” 貔木英不懂鸡院什么意思,偏又口快:“威总,城里人真会玩儿,鸡还养在楼上啊?我们山里人真是长见识了。” 李金凤止笑不住说:“木英,你这个话就没插好,这个鸡不是你想的鸡。你就别究问了,不是什么好话,你看威总在笑你哩。” 貔木英自我解嘲地一笑:“山里人见识少,让威总见笑了。” 几个人笑一会,周应秋说:“木英啊,等下到码头,我这当哥的看船守银子,你们夫妻三人好好逛逛码头,什么时鲜衣服,好看的首饰,想买就不忍手,我们多的就是银子,不差钱。别忘了,你们买什么,记得给你高杏姐姐买上一份,免得我到澧阳没有见面礼。还有一条,你没见过大码头,黄鹤楼的码头大呀,江边上去,里面有好几条街,横的竖的,迷宫一样,你可别走丢了。” 夹谷杵说:“威总,船上银子多,你一个人看船我不放心,丢了银子不要紧,如果出了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周应秋笑笑:“钦差二字又没有刻我脸上,谁认识谁呀?这黄鹤楼治安好,前年我出巡都住过。黄鹤楼是余员外余礼炎的产业,他人好,他的太极功夫也好,谁敢在他这里闹事?他上次还陪我喝过酒。你们玩尽兴了,把房开好了,我们再把银子抬到客栈里不迟。” 李金凤说:“威总,我也算个老江湖了,你还是听我一言吧。我和杵哥先上去开房,木英和你守船,我们开好房了,一起把银子抬上去,寄存到客栈里,我们一起逛码头去,你不愿去,就在房间里休息。” 说话之间,远远的,山峰与汉水之间现出一座黄色高楼,正是黄鹤楼。 几个人伸颈以望,将近中午,船到码头。 纤夫在一溜儿的商船客船之中找个位置停了船,李金凤结算了力资,打发走纤夫,和夹谷杵来到黄鹤楼开房。貔木英看夹谷杵找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挂在腰间,暗自佩服杵哥的细心。 纤夫一走,貔木英看到船头来了一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背个红袋子,拄个竹棍,端着个破碗,哇哪哇哪,因问周应秋:“威总,这是个什么人?他要干什么?” 周应秋望了叫化子一眼,一笑:“叫化子,他讨吃的呀!你真没见过?他没有说话,是个哑巴叫化子。” 貔木英细看了那叫化子几眼,到后舱看了看:“我们太阳岛从来没有人讨吃的呀。这也太可怜了,可惜船上没有吃的了。” 周应秋笑说:“木英,麻袋里这么多银子,你可怜他,想做善事,你给他点银子,他不会买吃的吗?” 貔木英打开麻袋一看,麻袋里的银子无大小,都是大绽的。 貔木英随手拿出一绽银子,上前递给那叫化子说:“太可怜了,你去买点吃了吧?” 谁知那叫化子接了银子,鞠躬致谢之后还不走。 周应秋道:“你那叫化子,碰上木英这么善良,你知足了,这绽银子,你可以过几年日子了。” 这叫化子还不想走,却见岸上下来一人,看样子是黄鹤楼的伙计,冲那叫化子吼得一句:“哑巴,你贪心太大了吧?你不走,看我扁死你!” 那哑巴叫化子回望了周应秋一眼,撒腿就望南边跑了。 一个跑,一个赶,二人很快消失在江边。 貔木英望了一眼哑巴叫化子对周应秋说:“威总,我才是不是银子给多了?” 周应秋一笑:“木英,看你杀人时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没想到你见了个叫化子,却这样善良。打发叫化子,一碗饭就是功德,给点碎银子是天大的功德,你才给的银子,足可以买十只鸡了,因为你第一次做善事,所以我没有拦你。” “威总,你又说鸡,鸡是痞话吧?你怎么说痞话?” 周应秋见貔木英纯朴得就是一块没有开毛荒的玉,有意逗她一下,于是说:“好,我不说痞话。木英我问你一件事,京城比汉口还要大,我家里呢,有花不完的银子,你要是给我当个二老婆,家里的银子都归你管,你想干嘛就干嘛。”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貔木英本来在中舱,周应秋坐在前舱。 “威总,杵哥他们来了!” 周应秋一回头,被貔木英从中舱抢出来,一下就将他掀到江里。 “你调戏我,我淹死你!” 夹谷杵和李金凤开了一大二小三间房,叫了四个抬银子的伙计,回到码头,貔木英正将周应秋摁在水里淹。 夹谷杵忙叫:“木英,你干什么?威总经不得你几下淹的。” 貔木英这才将周应秋从水中提起来,一面说:“他不正经,趁你不在勾引我,许我金山银山,许我当二奶兼管银子……” 夹谷杵大笑:“威总家里多的是美女,他逗你玩儿的?男人干大事,一言九鼎,不是女人的脸,哪会说变就变?” 貔木英说:“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他勾引成功了呢?男人反复无常的,我不是没听说过。” 夹谷杵笑道:“木英,你错了,怎么不认错呢?” 貔木英这才对周应秋说:“威总,我错了,我山里老实,不知道你玩套路。” 周应秋望夹谷杵笑道:“杵哥,我好羡慕你呀,我的女人,她妈的都是冲着我的银子来的,你的女人,对你死忠!” 李金凤领着周应秋在前,四个抬银子的伙计在中,夹谷杵和貔木英在后,望黄鹤楼客栈而来。 黄鹤楼客栈是主楼边上的二号楼,一栋三层木楼,李金凤选的是三楼相邻的三间江景房。 夹谷杵四人来到柜台办银子寄存手续时,黄掌柜清点了银两,开单时,问四人姓名怎么写,周应秋说写“威总”。 夹谷杵三人一想,周应秋果然聪明,知道不暴露身份。在汉口,自然少有人知道“威总”的大名。 四人到了周应秋的房间,夹谷杵邀请他一起去逛码头。 周应秋说:“你们夫妻在一起,我夹火夹烟做什么?你们玩儿好了,回来我们出去到黄鹤楼酒家吃饭。这船上我睡不惯,几夜没睡好,我补下瞌睡。明天逛汉正街我陪你们去。” 李金凤说:“威总,我们带了这么多银子,说不定会引起贼人的注意。我们三个不在,你没人护卫,身上带着圣旨、腰牌反而不安全。我建议你把圣旨腰牌交给杵哥带着,寄存单就你自己拿着。” “金凤,其实没事,我和余员外熟,店小二一叫,他就会来的。不过你到底是当镖头的,有江湖经验。你谨慎是对的,我听你的。”周应秋一笑,将圣旨和腰牌递给夹谷杵。 夹谷杵三人出来,望龟山进街,但见街上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商品琳琅满目,街上的人川流不息,果然好一片繁华。三人一边逛,一边挑选衣服什物。 貔木英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哪里都新鲜,什么都稀奇,不买的东西也要看一看,摸一摸。 因为高杏不在,所以李金凤每逢给高杏挑选衣服时,都要和夹谷杵商量比划一番。 三条大街逛完,三人的包袱都是塞得满满的。夹谷杵最满意的是买了一对麻石镯子,那麻石鹌鹑蛋大小,共是二十四颗。 夹谷杵说返回吧?两个美女还意犹未尽。 返回的路上,貔木英说:“威总这回不愿和我们在一起,是不是想支开我们跑路啊?” 夹谷杵一笑:“为什么要跑路?他回得去吗?” 貔木英认真地说:“为什么不跑路?你的事涉及的那些大人物,他办不了,当然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威总跑路倒不至于。”李金凤笑笑说,“但是,杵哥,威总身居高位,养尊处优惯了,不知道下层官吏的腐败,不知道江湖的险恶,我还巴不得他吃点什么苦头,他可能才会往你的思路上走。” 貔木英立即接话说:“是呀,就像老农开始教小牛耕田,不抽几鞭子,那牛也是不会跟沟走的。” “是啊,你们都想到一个点儿上了。”夹谷杵说,“我也在想怎么找件案子办一办,让他长点信心,这倒是真的,只是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线索。要找线索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钦差挂牌接待,二是到茶馆里去摸线索。” 三人边走边聊,到了客栈。 “威总,威总!” 夹谷杵敲门叫周应秋,没有回应,贴门一听,没有动静。 貔木英立即锅铲别开闩,开门一看,哪里有人? 第34章 黄鹤楼威总跑路 恋耽美 正文 第35章 哑巴叫化子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5章 哑巴叫化子 貔木英怪笑一下:“威总该不是单独到什么鸡院去了吧?应该是跑路了。” 夹谷杵与李金凤对视了一眼说:“木英,拜托,别再提鸡院,威总要去,也不会单人独行。” 貔木英说:“怎么会单独,他不是说和余员外很熟吗?余员外也会请他呀?” 李金凤说:“可能出事儿了。” 貔木英立即说:“如果威总不是余员外请他去鸡院,也不是跑路,那他就是被人掳走了。” 夹谷杵一听貔木英话里有话,忙问:“怎么回事?被谁掳走了?你倒说呀。” 貔木英这才将先在船码头施舍哑巴叫化子的事说了道:“杵哥,我感觉这个哑巴叫化子来得蹊跷。” “怎么蹊跷?” “这个哑巴叫化子虽然头发乱蓬蓬的,脸上黑糊糊的,但身子骨不差,从伙计赶他,他跑的姿势来看,你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我给他那么大一绽银子,他却不急于离开,盯着威总看,我估计他认识威总,我看到他看到威总时,眼睛里面冒了一下光。还有,他的哑巴像是装出来的,他对声音的反应比较敏感。像我这样天生只哑不聋的人少,要不就是他后来才哑掉的。” 夹谷杵想了想说:“这个人说不定也是身负奇冤,在这里守株待兔,想找威总伸冤。但如果是他掳走了威总,那就是有惊无险。但到底是不是他掳走了威总,也不能确实,走,我们放了包,去找黄掌柜。” 三人放了包下楼,夹谷杵立即问黄掌柜:“威总什么时候出去的?和谁走的?” 黄掌柜笑眯眯地说:“客官,我知道你们四个是一起来的,但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你不问我也不好说。你们刚走,那个胖子下来取银子,还是叫先那几个伙计抬了上船的,听伙计说过江往北走了。他给你们留了三百两银子还我这儿。不是我多话,我估计他是为那二麻袋银子跑路了。” 李金凤立即问:“那寄存单呢?” 黄掌柜笑一笑,从抽屉里拿出寄存单来,果然是威总签名的那张。 夹谷杵的第一反应是住进了黑店,银子也走路了,人不在,寄存单必定来自威总的身上。 夹谷杵右手掐住黄掌柜的脖子,左手点了他的穴道:“你不是同伙,也是知情人,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掌柜翻着白眼说:“客官,我们不是黑店,不信你可以搜啊。” 夹谷杵丢个眼色,李金凤和貔木英立即分头搜索。 李金凤和貔木英搜遍了从楼下到楼上,搜遍了几十间房间,不见周应秋,也不见任何打斗痕迹。 “黄掌柜,我撂句话给你,不管真相如何,你一定是知情人,你这条命我暂且寄存着,如有欺瞒,或者你是同伙,我随时来取你性命。” 夹谷杵解了黄掌柜的穴道出来,立即对李金凤和貔木英说:“我们立即上船过江。” 貔木英说:“杵哥,不像贼人作案啊,银子在客栈,贼人取不走啊,除非贼人是一伙的,我们进了黑店。但黄掌柜的话也没破绽啊,威总银子也给我们留了,他跑得方向也对啊,这很合情理。难道我们是要过江追威总吗?” “没有这么简单吧?如果这是个设计,这个设计也是够周密的,给我们也把退路化好了。但他也不知道我们和威总的关系呀?”李金凤说一句,又问夹谷杵:“杵哥,是去县衙或者锦衣卫吗?汉正街最高的那个门楼就是县衙,锦衣卫所在对面。” 夹谷杵说:“都是两麻袋银子惹的祸,威总落入了官方的手里,不是捕快就是锦衣卫。他暴露不暴露身份都有危险,他不暴露身份,可能被图财害命,他暴露身份,可能被杀人灭口。我们停船时,那个追赶哑巴叫化子的伙计,应该是个耳目。我们现在兵分二路,木英你留守船码头,监视客栈,想法要找到那个哑巴叫化子,这个人一定有来历,可能是个知情人。救人第一,不可恋战。我和师姐立即过江。” 三人快步走向码头,上得船来。 李金凤用剑尖挑开放飞鱼服和绣春刀的船舱一看:“杵哥,我们东西被翻动过了!” “不是我们的气味,船上藏了生人。”貔木英缩了几下鼻头,嗅到了一股臭味,“什么人藏在船上?还不出来请你死!” 貔木英话音刚落,船尾钻出一人,正是那个哑巴叫化子。 夹谷杵移步上前:“是你,你在等我们?” 哑巴叫化子突然开口说:“你们是周大人的护卫吧?我叫余礼炎。周大人被田捕头和汤岳抓走了。我看见他们上的船。三个麻袋,二麻袋是银子,还有一个麻袋装的就是周大人,你们救人要快,不然周大人有危险。” 夹谷杵三人对望了一眼,立即开船。 两个女人划后桨,两个男人划前桨,乌篷船横渡长江。有渡船见乌篷船划得这么快,无不侧目而视。 夹谷杵和余礼炎边划边聊。 “余员外,我听周大人提起过你,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夹谷少侠,一言难尽。这黄鹤楼一栋主楼,四栋副楼,百五十亩土地,都是我祖上从大唐遗传下来的基业。我当个员外,守法经营,不欠国家的税收,经常赈灾,平常管管经营,教教徒弟,日子本来过得自在。但自从汤槐荫来到汉口,我的噩梦开始了。他刚来时,格外亲近我,有事没事,泡在黄鹤楼,渐渐把黄鹤楼当成他的接待处,凡有官场应酬,都是我买单,他拿了单子,又回县衙里报账。我只当交了个朋友,也没有计较。谁知我的大意刺,一看就是个职业杀手。 夹谷杵有点急,见面就亮了一下腰牌就说:“雷所长,本官护卫周大人巡按路过汉口县,住在黄鹤楼。可能是周大人的带的三万银子吸引了你们县捕快的注意。田捕头和汤岳趁我们上街购物的机会,抓走了在房间里睡觉的周大人。请你立即带人,咱们去捕房领出周大人。” 夹谷杵急得不行,结果雷见峰不慌不忙地坐下来说:“齐千户,你虽然是我的上司,但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夹谷杵掏出圣旨,递给雷见锋。 雷见峰像验打伤一样看了半天之后问:“齐千户,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捕房抓了周大人?” 夹谷杵说:“我已经得到情报。” 雷见峰立即问:“什么情报?” 夹谷杵有些恼火:“雷所长,救人如救火,周大人如果在你汉口出了意外,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 谁知雷见峰仍然不紧不慢:“齐千户息怒,你就是现在杀我,我也要搞清楚状况。你虽然是我的上级,但按锦衣卫调动条例,你也无权直接调动我的人马。” 夹谷杵无奈之下只得说:“现在目击证人余礼炎已经带着我们另外两个护卫赶往了县衙。” 雷见峰说:“余礼炎?听说余礼炎已经成了个疯子,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你信他是你的事,但我也不能当证人用啊。” 夹谷杵忍无可忍,一掌拍在雷见峰的办公桌上,硬生生将办公桌拍垮在地:“情报不实,我负责,贻误战机,我要你的脑袋。雷所长,你迟迟不动,如此磨磨蹭蹭,莫非你早就和汤岳串通好了,你们是一伙的?” “情报不实你负责,齐千户,这可是你说的。”雷见峰这才不尴不尬地起身说,“我和汤岳串通?齐千户,你说得太重了。我们锦衣卫怎么会和他同流合污?” 两人出来,雷见峰一声吆喝,来了七个锦衣卫。 九个人匆匆忙忙直奔捕房。 夹谷杵和雷见峰九个人来到捕房,捕房里只有一名捕快值班。 雷见峰问:“你们今天抓了什么人?在哪里审?” 那捕快说:“雷所长,什么大人物惊动你了?我们没抓人啊,不信我带你去看?” 那捕快举个蜡烛带路,夹谷杵九人跟着,从办公室到羁押室,到刑讯室,都是黑灯瞎火,根本没有人。 夹谷杵从那捕快手里接过蜡烛,亲自看了刑讯室,并没有看到哪里还有路可以通余礼炎所说的小黑屋。夹谷杵望了一眼外面,外面也是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九个人从捕房出来,雷所长有几分埋怨地对夹谷杵说:“夹谷千户,我说余礼炎就是个疯子,你不信,这下信了吧?我们要不要到汤知县的家里搜一搜啊?” 雷所长这话,其实只是个激将,夹谷杵哪会听不出来?但他立即说:“既然没有找到钦差大人,今天哪里都要搜!” 雷见峰冷笑说:“千户大人,知县是一县之主,朝廷命官,如果我们没有搜到你说的钦差,这个责任你可要准备担当。” 夹谷杵说:“雷所长,我再说一万遍,今晚一切责任都是我担当,你完全可以看戏不怕台子高。” 第35章 哑巴叫化子 恋耽美 正文 第36章 汤知县的小黑屋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6章 汤知县的小黑屋 夹谷杵三人走后,周应秋倒头便睡,睡梦之中,听得有人敲门叫“威总”,以为夹谷杵三个回来了。结果开门一看,两个人一个矮胖,一个瘦长,都不认识。 “你们是谁?找我什么事?” 胖子嘻笑着挤进来说:“威总,一看你就是个大商人,你生意做得大啊,我们是永兴银号的伙计,想拉存款,我们银号的利息很高啊。” 周应秋一听,正要轰人,那个瘦子也硬挤进来说:“威总,敢问你是做什么大买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周应秋一听来人不报身份,打自己银子的主意,警觉起来,轰两人走:“出去,给我出去!” 两人嘻皮笑脸还要缠,周应秋只得出来就楼梯口叫黄掌柜。 黄掌柜上来忙问:“威总,什么事呀?” 周应秋有些恼:“给我把这个两人轰走。叫你们余员外来,说威总来了。” 黄掌柜连连点头,轰走了两人。 经此一闹,周应秋了无睡意,关上门,在房间里喝茶。 过不多久,黄掌柜上来,点头哈腰说:“威总,余员外来了,请你下楼出去喝酒。” 周应秋出来,才下楼梯,后脑挨了一棒,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周应秋醒来,发现自己被关躺一个黑屋里,脚手上了镣铐,身子固定在一把老虎凳上。 周应秋揉眼一看,这小黑屋不过二丈见方,门有前后两道,没有窗户,只有屋上的两片亮瓦透出昏暗的光亮。就着这点亮光,周应秋发现墙上墙边,挂着摆着不少刑具。周应秋回忆起在黄鹤楼客栈下楼遭受一击时的情景,很快判断出自己这是落入了官方之后,这间刑讯室不是捕房的,就是锦衣卫的。 周应秋一摸口袋,不见那张寄存单,心里一沉:如果自己不亮明身份,为这三万银子,自己很可能会被吃黑;如果亮明身份,劫杀钦差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自己又可能被杀人灭口。都是自己大意惹的祸,看来这次出巡总归难逃一死。夹谷兄弟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但这样死,我也不甘心。问题是如何脱身?想来想去,求生的路子只有一条,这就是要求见知县,前年巡按矿税我来过汉口,也是住在黄鹤楼。汤知县如果怕担责任,我自己主动提出是个误会,给办案人员一个台阶可下。 “来人,来人啦!” 周应秋用铐子敲着老虎凳一叫,后门进来两个人。 周应秋定睛一看,正是先在黄鹤楼客栈自称是银号伙计的两个,两人进来立即闩上门。 “这里是捕房还是锦衣卫,你们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胖子一笑:“哈哈,威总,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告诉你,我们是汉口县捕快,这里是刑讯室。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们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这是你应该回答我们的问题,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否则,大刑伺候。” 周应秋忽然想起后海的那家三宝药号来,于是说:“我叫杨威,在北京后海开了家三宝药号,经营东北三宝,此番带了几个伙计从云贵川一带收账路过汉口,要回北京去。怎么?我一个商人,合法经营,不欠国家的税收,有什么不对?我犯了什么法?” 瘦子凑上前问:“东北三宝?哪三宝?” 周应秋一笑:“人参、貂皮和乌拉草啊。” “威总,你倒很淡定啊,你的故事编得不错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胖子说着,操起水火棍望周应秋劈头盖脸打将过来。 周应秋挨了几棍,还在争辩说:“我没有犯法,我犯什么法你拿证据呀。如果你们捕房缺经费,我那三万多银子我都赞助你们。你们如果嫌我带的银子少,我可以叫我的伙计再送银子来。你们是要我的银子,还是要我的命?我的命不值钱。” 瘦子望了胖子一眼问周应秋:“你还有银子在哪里?有多少?” 周应秋说:“你们别打我,我一辈子没挨过打,黄鹤楼客栈的银子我赞助你们,你们叫我伙计来,叫他送二万银子来取我,行不?你们要是怕我出去告状,我可以签赞助书给你们。至于我有多少银子?银子在哪里?你们有什么必要问这么多?五万多银子你们还嫌少啊?” 瘦子操起水火棍打了周应秋几棍:“你个家伙不老实,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你这一路之上都干了些什么?” 周应秋吐出一口血说:“我都说了,还怎么说?不信你调查去呀。” 周应秋话音刚落,又挨了两人一顿乱打。 周应秋挣扎着抬起头来说:“你们趁我的伙计出门,秘密抓了我,把我关到黑屋里,打死我,再支走我的伙计,取了那三万银子私分,是吧?那你们打死我,也就只能得到这点银子。三万和五万,这个账你们不会算啊?你们把我杀了当肉卖,卖不出银子来。你们要多少,你们开个口,叫我伙计送银子来。” 那胖子一本正经地说:“我呸,威总你当我们是黑社会呀?我们是堂堂的捕快,保一方平安,为百姓服务。你嘴还挺硬的,我问你,你说你是个商人,这没错吧?你的船上为什么有飞鱼服和绣春刀?” 周应秋一惊,看来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嗅到了黑风渡劫案的气味,把我当成劫匪了,只得说:“飞鱼服和绣春刀?这有什么?我在北京,生意做得大,我家里的护院就是锦衣卫啊,我的伙计也有锦衣卫啊。锦衣卫都督田耕是我兄弟,这点事你还整不明白?没有这几套老虎皮,我怎么敢带那么多银子走路啊?” 胖子听了哈哈大笑:“拉大旗当虎皮,威总你有一套啊。你给我们讲了个故事,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四天前的晚上,月黑风高,一个将军带着锦衣卫押着一船剿刘通的军晌经过黑风渡,被他的伙夫勾结三伙江匪劫杀了。这些江匪一伙是川江袍哥,一伙是汉江排古佬,还有一伙初出道的大盗。最后三伙江匪分赃不匀发生火并,数万银子落在了伙夫和初出道的大盗的手里。你就是那个伙夫!你还有的银子藏在哪里?” 周应秋一听对方真将自己当成了劫匪,一句话脱口而出:“如果你说黑风渡有个将军,我就是那个将军。” 胖子和瘦子一听,狂笑不止。 胖子止住笑说:“你是那将军?你做梦吧?那将军身高二米,仪表堂堂,你是那将军,那我们都当元帅了。你开玩笑不怕大。我看你脑壳大,脖子粗,一脸寡白,满身油腻味,你不说我们都闻得出来,你就是个伙夫,还大商人,还将军,你呸你八辈祖宗!” 周应秋一听,既然对方一口咬定自己是劫匪,还是个伙夫,那求生的希望就只有指望夹谷杵夫妻三人来救了。于是说:“两位捕快果然是神探。我确实是个伙夫,我那三个伙计就是初出道的大盗,银子我们分了,还有七万多银子在他们手里。他们就住在黄鹤楼客栈,你们有能耐去抓他们呀,欺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干什么?” 胖子和瘦子对望了一眼,胖子说:“在汉口,除了认识余员外,你还认识什么人?” 周应秋一想,这两个家伙应该是没胆量去抓夹谷杵三个,那搬出汤知县应该是个自救的办法,于是说:“两位捕快,你们抓我关我打我,我都不计较,因为你们是秉公执法。但你们应该是误会了我。我在汉口,还有一个朋友,他叫汤槐荫,是你们汉口知县。你说威总来了,他必定来。他来了,你这案子就不用审了。” 周应秋此言一出,看两人一愣,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 果然,胖子和瘦子立即就走了,不过两人走的是后门。 胖子和瘦子确实是汉口县的捕快。 瘦子田锋,是捕头。胖子汤岳,正是汤知县的公子。 这间刑讯室,是汤知县家的一间柴房改成了一间秘密刑讯室,外通捕房,内通汤宅。 汤知县正在书房里和徐师爷喝茶,见汤岳和田捕头来了,忙问:“那个伙夫醒了吗?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汤岳报告说:“爹,这个伙夫他说他是威总,认识你,要你去见他。” “威总?他认识我?”汤槐荫一惊而起,“你说说,他长什么样子,他还说了什么?” 汤岳立即汇报审讯情况,谁知他还没有说完,着实挨了他爹一巴掌:“混小子,你惹包天大祸了!” “爹,我怎么了?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只抓这个伙夫,支走三个大盗的吗?” 汤知县一急,一时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去看看,到底是也不是?” 汤知县走后,徐师爷淡然地说:“公子,你真惹祸了,威总就是周应秋啊。威总这次奉旨平狱,怎么落了我们汉口?他没有通知你爹,看来是路过呀。前年他来巡按矿税,你爹和我在黄鹤楼接待的他。要是那次带你上就好了。这可如何是好?说不定他的护卫马上就会找来呀。” 田捕头说:“徐师爷,刚才威总给我们留了一个台阶下,他说我们误会了他,他可以不计较。” 徐师爷冷笑一声说:“田捕头,你说话像嗑瓜子,说得轻巧。你们装他的麻袋,关他的黑屋,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他不计较,他的护卫能放过你们吗?还有,你们抓了他,没有抓他的护卫,他能不知道你们想黑他的银子吗?他人不傻,他是贼精的人啊。你们这下惹恼了他,如果他赖在这里不走,要查汤知县,这就是个大问题呀。捉虎容易放虎难,你们就是送他一山的银子,他也不会善罢干休,他是魏大人的红人啊!” 三个人正说着,汤知县在后门缝里猫了几眼进来了。 汤知县进来一脸哭相:“我才在门缝里偷偷猫了一眼,果真是威总,你们下手太重了,已经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如果你们刚刚把他弄来,没开始打,这时候我现面,还好解释是个误会。现在再解释是个误会,已经迟了。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汤岳恶狠狠地说:“爹,威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哪里敢轻易暴露身份?他不是被打慌了,不会说认识你。但现在,我们事情既然做了,没有后悔药了。此番放他出来,我们四个都会人头落地。幸好他身上一没有圣旨二没有腰牌,我们一根绳子结果了他,说他是畏罪自杀。把他埋在菜园里那个上次为余礼炎准备的坑里,万一上面追查下来,杵作可以验尸。我们再请楚王出面斡旋。” 汤知县抹了一把汗:“这件事有多少知情人?” 田捕头立即说:“就我和公子两人。” 汤知县捏了一下拳头:“一不做,二不休。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子,越快越好。只是这件事做了,如果翻船了,我们四个,一个都跑不了,你们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周应秋见汤知县迟迟不来,知道两个捕快正与汤知县商量对策。 周应秋活这把年纪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又痛又累又饿又吓,没办法,脚被镣着手被铐着,身子被固定在老虎凳上,只得哼哼以减轻痛苦。汤槐荫这龟孙子迟迟不来,应该是知道了我是谁之后怕事,不敢来见,看来今天我是死定了。 周应秋想到这里,一生经历像放影像一般,在自己眼前过了一遍,哼哼唧唧说:“杵哥,我的好兄弟,你的脑子那么好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被困在了这里呀?你们夫妻三个武功那么好,你们来了,谁能挡住你们?都怪我自己,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不知道基层的黑暗,太过大意,一条命不明不白送在汉口,真不值呀!想我周应秋千不该,万不该,在家开我的餐馆,日子过得多逍遥,根本就不应该出来当官。” 第36章 汤知县的小黑屋 恋耽美 正文 第37章 杀人剧情大反转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7章 杀人剧情大反转 余礼炎把李金凤和貔木英带到县衙南边的一条冷巷子里,边走边介绍说:“两位美女,县衙大院一共是三进院子,捕房在第二进,汤知县住在第三进的北院。县衙大院南北两边都是住户,只有西边是农田。农田与汤知县家的菜地隔着一条护城河,我们到了巷子尽头,横过护城河,上岸就是菜地,菜地过去就到了小黑屋,但不知两位水性如何?” 这时候虽然天黑了下来,但不少居民还在吃晚餐,人进进出出的,李金凤扫了周边一眼,一笑说:“我们赶路走的热了,巴不得在护城河里洗个澡。” 三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巷子尽头,前面果然是条护城河挡住了去路。 貔木英一看不过四丈来宽一条护城河,笑说:“余员外,这就是一条沟啊,什么河呀?” 李金凤见余礼炎要下水,忙说:“余员外,你不方便露面,你还是回到县衙前面林子里等我们吧。” 余礼炎说:“我还有作用。右边有围墙的是县里的大牢,岸上插着竹栅栏的,才是汤知县家的菜园。” 两位美女一听,也不多问,立即下河。 余礼炎下水,看到两位美女牵着手儿踏水破河而行,看得傻了:“哇,两位美女竟然会水上飘的功夫!” 两位美女踏水行不得三百多步,到了竹栅栏下方的岸边,等了一会,余礼炎才游上岸来。 余礼炎上来便说:“李美女,你借我把剑一用。” 李金凤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得给他。 谁知余礼炎举剑便朝自己腿肚子上刺了一剑,刺得鲜血直流。 貔木英笑问:“余员外,你这是干什么?力气不用来杀敌,干嘛要自残?” 余礼炎把剑还给李金凤,痛得呲牙咧嘴,但是笑着说:“两位美女不知,汤岳在这菜园西边养了四条恶狗。狗眼看人低,我们三人现身,狗见了我叫化子,必然扑咬,狗闻到血腥味,追得越恶,我不帮你们引开狗,你们肯定会遇到麻烦。” 貔木英哈哈大笑:“余员外,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一剑是白挨了。” 余礼炎忙问:“怎么,貔美女你有对付恶狗的办法?” 貔木英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太阳岛也养了不少狗,但从来只是狗怕我,我不怕狗。狗见了别人叫着追,见了我是哭着躲。” 余礼炎一句话脱口而出:“我的个娘呀,敢情你是天杀星下凡?” 貔木英一笑:“谁知道呢?不信你待在这里见证一下奇迹。” 余礼炎将信将疑之时,貔木英笑笑,一跳上坡,再一跳越过竹栅栏,伏在了菜地里等李金凤。 “师姐,你走小黑屋的南门,我走北门。” 余礼炎看到貔木英奔狗舍方向而去,听得几条狗呜呜咽咽望北逃窜,竟渡过护城河往西边农田跑了,不由暗暗吃惊。 李金凤说:“余员外,狗的问题已经解决,你还不走啊?” 余礼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李美女,你看我,先一急,忘了告诉夹谷少侠,从捕房刑讯室到小黑屋,必过一道暗门,这个暗门就在汤岳的办公室里,文件柜挡着,搬开就是。” “没事,我知道了。”李金凤跳上坡一看,隐隐约约之中看到几间狗舍中间有一段空地,李金凤怕狗,以为狗舍里还有狗,所以在外面走了一段才跳过竹栅栏。 李金凤明白感觉自己是踩到了一堆杂草之上,但杂草一软,涌出臭水来。 李金凤一惊,才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陷坑,一个伪装了的粪凼里。 李金凤奋力一跃,谁知双脚被草缠住,不仅没有跃起来,反而掉进了坑底。 貔木英听得李金凤咚地一声不见人影,奔过来,借着一点微弱的光,小心摸索上前,才知道李金凤掉进了粪凼,只闻得一股冲天的臭气,哪里还有人的影儿? 貔木英正要往下跳,却见杂草出冒出剑来,貔木英伸手一拉,李金凤才从粪凼里跳到岸边。 貔木英止不住笑,小声问:“师姐,你吃我的独食呀,味道怎么样?” 李金凤抹了一把头脸上的蛆虫:“我不是怕狗吗?” 貔木英笑笑问:“你要不要再到河里洗洗?” 李金凤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小黑屋说:“快,小黑屋好像没有动静,难道周大人遇害了?救周大人要紧。” 貔木英猫腰上前,就菜地沟里贴近小黑屋的北门。 貔木英就围墙边上朝里一望,看到汤知县后院的房子里有灯。因怕院子里随时来人,也就没有越过围墙,只是贴在小黑屋的西墙边,将柴草轻轻搬开一条缝,贴在板壁上听屋里的动静。 貔木英一听,屋里没有人走动,只听到有人在哼哼唧唧自言自语。 貔木英一听,是周应秋的声音。 听了周应秋这番哼哼唧唧的自言自语,貔木英好容易来止住笑:周大人,既然你还能哼哼唧唧,那就没有性命之忧。周大人,不是我狠心,你不吃点苦头,也不会知道我们的好。让你享受一会哼哼唧唧。 李金凤往南,伏在围墙上一看,里面是个院子,院子和小黑屋之间,有条过道。 李金凤以剑当支撑,跳到过道里,就板壁缝里望小黑屋里一瞅,里面黑灯瞎火,侧耳一听,里面有哼哼唧唧之声。 李金凤一听是周应秋在哼哼唧唧自言自语,想笑,没有笑出来。 李金凤一想:这里没有看守,肯定是两个捕快抓了一个烫手山芋,正在汤知县的家里商量对策。周大人,你能哼哼唧唧,不会死。我现在救你出去,一点都不取彩。你堂堂周大人既然被汉口捕房抓了进来,岂能悄悄地跑路?要走,也要走得轰轰烈烈。 李金凤想到这里,回身埋伏在过道靠西墙的拐角处,静观其变。 周应秋正在绝望地哼哼,突然前门呀地一声响,瘦子举着蜡烛和胖子进来了。 周应秋抬起眼皮,一看汤槐荫没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了:“怎么?汤知县没来?” 瘦子插好蜡烛冷笑说:“威总,我们报告了汤知县,汤知县说他确实认识一个叫威总的伙夫,但他不认识一个叫威总的大盗。” 周应秋一听,火冒三丈,忘了自己是个囚徒,摆起了往日在衙门里的谱来:“够日的龟孙子,汤槐荫你躲着老子不见?好啊,算你们狠啊,敢吃老子的黑,灭老子的口?等下老子的护卫来了,看不把你们一个个剁成肉酱!” 胖子操起水火棍打了周应秋几棍:“你个伙夫大盗,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死到临头还耍威风啊?” 周应秋挨了打,但头仍然高昂着:“老子是谁?老子是都察院长钦差大人周应秋,现在放了老子,免你们一死!” 胖子哈哈大笑:“你是周钦差?你的腰牌呢?你的圣旨呢?你居然敢冒充钦差?” 周应秋说:“我的腰牌我的圣旨都在我的护卫手上,我的护卫武功骇人,等他们来了,你们死一百遍都不够。” 瘦子冷笑说:“威总,你精气神好,我们都熬你不过。你别做梦了,你就是钦差的伙夫,你勾结三个初出道的大盗劫杀了钦差周大人。案子我们就这样帮你这么结了。你应该知道,劫杀钦差是斩立决的死罪。我这人心地善良,不想看你多受罪,你拿出劫杀钦差的勇气来,自行了断,我们好报个畏罪自杀结案。这笔买卖你不亏,你看怎么样啊?” 周应秋大怒:“够日的,你们明明知道老子就是钦差,你们说老子是假冒,你们真黑,苍天,苍天啊,你睁睁眼啊!” 瘦子拿出一份口供来,让周应秋画押,周应秋不画。 胖子一棍打在周应秋的手上,按着周应秋的手摁了手印:“威总,这个结案你还满意吧?你看你的手印按得多漂亮啊?” 周应秋啐了胖子一口血水。 胖子轮起水火棍要打周应秋,瘦子说:“动作快点,你还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胖子一笑,放下水火棍,从墙上取下一根绳子,往周应秋头前的屋梁上一搭,比划一下挽了一个环,搬把凳子下面放了,然后对周应秋说:“威总,你一路走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希望你来世还是变伙夫。但我提醒你一句,你来世要变伙夫,要变就变成像真正的周大人一样的伙夫,不要变成大盗伙夫。有你这身肉,足可以肥我们一片菜园了,哈哈!” 瘦子掏出钥匙解开周应秋的镣铐时,周应秋望了一眼眼前的吊绳,只觉眼前一黑,已经瘫软在老虎凳上了,口里咕咕喽喽的大骂着什么。 胖子和瘦子合力将周应秋抬起来。 瘦子把周应秋扶正,举起,将他的头往绳环里塞,胖子拿凳子往周应秋的脚底下塞。 胖子看周应秋已经被绳环套好,瘦子正要松手,于是提走脚来,正要一脚踢了他脚下的凳子,突然听得前门一响,冲进一个举着菜刀和锅铲的黑美女,正是貔木英。 胖子和瘦子一惊,周应秋软绵绵地滑落到了地上。 胖子和瘦子来不及管周应秋,慌忙抽刀应战。 胖子和瘦子自恃武功不错,根本没把黑美女放在眼里,谁知黑美女如狂风卷来,两人双战黑美女,哪里抵挡得住? 胖子一边应战一边喝问:“你什么人?胆敢劫狱?” 貔木英一笑:“姑奶奶是天杀星,专杀你们两人既是捕快又是强盗的混球!” 胖子在左,瘦子在右,两刀迎战,谁知双方交手只两个回合,胖子那拿刀的手就被黑美女剁掉了。 瘦子大吓,虚晃几刀拉开后门就要喊人,谁知他刚出门,才喊得“快来”两个字,被李金凤一剑扎在右腿上,刀被夺了。 瘦子见后门有埋伏,回头一拳望李金凤胸腔打来,李金凤一闪,雌剑出手,剁开了他的拳头。 李金凤接着一脚,将瘦子踢进了屋内,关上了后门。 胖子瘦子被两个美女夹在中间,胖子一手捏着断手,不敢动,瘦子受了重伤,没了兵器,也不敢再战。 双方僵持片刻,瘦子率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两个姑奶奶,你们是何方神圣?饶小人一命,小人也是被逼的。” “你被逼的?” 貔木英操起地上的一根水火棍,劈头盖脸打了他一顿说:“姑奶奶是周钦差的护卫。田捕头,你给姑奶奶装。你刚才杀人灭口的胆子到哪里去了?姑奶奶要不是需要留你个活口,早把你剁成了肉酱!” 胖子见瘦子磕头求饶,也忙跪在地上求饶:“姑奶奶饶命!” 貔木英将水火棍扔给李金凤,李金凤一顿猛打之后问:“汤公子,你们父子狗胆包天啊?你也是被逼的不是?你们都是给两麻袋银子给逼的!” 汤岳自知技不如人,不敢吭声。心想,这两个母夜叉武功如此了得,我从没见过她们,她们怎么能叫出我和田捕头的名字来?此番她们如果杀到我家里,那我们一家就完了。 李金凤取过铐子将胖子和瘦子两只没有受伤的手铐在一起时,貔木英这才去扶周应秋。 “威总,威总,我是木英啊!你醒醒,你醒醒!” 周应秋已经晕死过去,貔木英掐人中才将他掐醒。 周应秋睁开眼,一看是貔木英搂着他,哇地一声哭出来:“木英,你别淹我啊,你快淹死我了,我没有开你的玩笑啊?” 貔木英笑道:“周大人,你醒醒,别说胡话了。我没有淹你,你睁大眼看看,这是哪里?” 周应秋清醒过来,四周逛了逛:“我没死啊,木英,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貔木英扶起周应秋说:“威总,你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周应秋一眼瞧着李金凤押着胖子和瘦子,胖子掉了一只手,瘦子一只手和一条腿都在冒血,来了精神,大骂胖子和瘦子:“够日的,老子的话应验了吧?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在汉口耍耍横。两个美女若不是要留活口,你们早被剁成肉酱了。这下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李金凤用剑指着胖子和瘦子对周应秋说:“威总,这个胖子汤岳,是汤知县的公子,这个瘦子田锋,是汉口县捕头。” 周应秋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捕匪一家呀,好啊,姓汤的,你真黑,你有种。你有种老子这次要斩你的草除你的根!” 见周应秋站了起来,李金凤问:“威总,后门出去是捕房,前门出去是汤知县家里,我们怎么走?” 周应秋冷笑一声:“我想见见汤知县,看他龟孙子到底还认不认识老子?” 汤岳一听两个美女要走前门,人一软就下来了,完了,完了!田捕头一听两个美女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人也是立即软了下来。 貔木英上前,半扶着周应秋,拉门而出,进了汤知县的后院。 李金凤押着汤岳和田捕头在后,刚要出门,汤岳和田捕头面如死灰,几乎同时软在了地上。 李金凤只得抬脚踢了汤岳和田捕头两人几脚,汤岳和田捕头挣扎着起来走。 第37章 杀人剧情大反转 恋耽美 正文 第38章 战刀轻解打妖怪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8章 战刀轻解打妖怪 汤知县和徐师爷还书房里喝茶,听得门卫通报着雷所长带七八人了,慌得一惊而起:“坏了,坏了,威总的护卫要人来了!这可怎么办?这怎么办啊?” 徐师爷起身说:“雷所长来了,你去应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就是搜,我们也不怕。我去看看公子的事办完没有?回头我的口气硬,说明公子的事已经办完,你就可以硬起来了。” 徐师爷赶到后院,匆匆转过过道,正与貔木英撞个满怀。徐师爷一眼瞧见周应秋在中间,汤岳和田捕头被人控制了,一声惊呼:“公子——” 徐师爷才说得两个字,貔木英撇下周应秋,手起刀落,只一刀,将他就后颈剁成两截,一个脑壳滚落在地。 汤槐荫把夹谷杵一行迎进客厅,吩咐仆人上茶。 雷所长刚向汤知县介绍过自己,夹谷杵单刀直入:“汤知县,请问周钦差来到了汉口,你知道吗?” 汤槐荫故作惊讶:“哦,齐千户,周钦差来了?周钦差上次巡按矿税来,不就是派人通知了我一声吗?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夹谷杵睁大眼望了他一眼说:“汤知县,周钦差下榻黄鹤楼客栈,你真的没有得到报告?” 汤槐荫一笑:“既然周钦差来了,我马上去黄鹤楼向他汇报工作。” 夹谷杵有些恼:“汤知县,田捕头和汤公子在黄鹤楼把周钦差抓走了,如果你真不知道,我可以当作一场误会,是他们误抓了周钦差。那你叫田捕头和汤公子来,我们要见他抓的人。如果他们抓的不是周钦差,我们想别的办法找。” “齐千户,他们捕房依法办案,我很少事前过问。我儿子不住我这儿,住楚王府。你要他们来,我马上派人去叫,你稍等。”汤槐荫陪笑说着,一面心里暗骂徐师爷:这个死鬼,怎么还没来呀! 夹谷杵正要说什么,听得院子里有仆人大喊:“老爷,杀人了,公子手断了!” 夹谷杵第一个抢出门来一看,貔木英刀铲翻飞,早已剁了三四个仆人。貔木英的身后正是满脸血渍的周应秋。而李金凤正押着田捕头和汤岳。 “威总!你受委屈了!”夹谷杵立即护住了周应秋。 汤知县见此,连忙爬到周应秋的脚边,磕头大哭:“周大人,周钦差,我的大人,我的大人祖宗,你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你搞微服出访啊?误会,误会,是个天大的误会!该死,该死,下官该死!”边哭边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左一下,右一下,不一会把自己的脸抽得肿起来,像个猪头。 周应秋冷冷地看着他:“汤槐荫,你是戏子出身是吧?你会演啊。我先说是误会,给你一个台阶,你偏偏要搞老子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前面确实是误会,盯上了老子的两麻袋银子,想图财害命,后来你知道老子是谁?一不做,二不休,想杀人灭口,还给老子安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如果你先是误杀,这后面就是谋杀。来人,给我将谋杀钦差的重犯汤槐荫拿下,抄他的家。” 周应秋一声令下,雷所长手一挥,早有两名锦衣卫铐上了汤槐荫。 夹谷杵上前对雷见峰说:“雷所长,三个案犯我交给你,我交的可是活口,案子怎么办?这就是你的事了。还有,周大人带的两麻袋银子,那是一绽都不能少。你给我四个人,我们护送周大人回黄鹤楼客栈。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齐千户,雷见峰保证完成任务!” 周应秋听雷所长叫夹谷杵“齐千户”,才知道夹谷杵拿的是种马的腰牌调动的锦衣卫。心想,杵哥之精,我不敢比。 夹谷杵一行簇拥着周应秋从县衙出来,李金凤见林子里黑影一闪,一招手,余礼炎来了。 “周大人,你没事吧?你没事就好。” 周应秋见林子里冒出一个叫化子,忙问:“你是谁呀!” “我是余员外余礼炎啊!” 余礼炎吐几口口水擦了一下脸,周应秋终于认了出来:“你个家伙,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鬼才认得出来。” 夹谷杵立即说:“威总,今天不是余员外,你的亏就吃大了。” 一行人到了码头,四个锦衣卫立即划船。 这时的江面上已经一团漆黑,只有远远的黄鹤楼闪着几团灯光。 周应秋就江水洗了一把脸说:“杵哥,这次不是你们,我又死一回了。” 周应秋洗脸,余礼炎也是一阵猛洗。 周应秋等余礼炎洗完,拍了他的腿说:“余员外,我真的要谢谢你啊。” 听得余礼炎哎呀一声,周应秋问:“怎么,你也受伤了?” 李金凤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臭味难闻,忙埋进水里洗头。 貔木英见余礼炎不说,只得说起余礼炎刺了自己一剑想引开恶狗和李金凤掉进粪凼陷坑的事,听得一船人都笑起来。 周应秋笑余礼炎说:“余员外,你这人还是个死忠啊。” 几个人笑一会,夹谷杵笑问:“威总,你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儿?” 周应秋摸了一会脑袋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够日的黄掌柜也是和他们一伙的,我叫他去请你余员外,他骗我说你来了,将老子骗下来,刚走到楼梯口,脑袋后面挨了一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余礼炎接口说:“这个黄龙生,原来是我账户里的伙计。我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汤岳勾结在了一起。汤岳夺了我的产业,他当上了客栈掌柜,名义上的黄鹤楼业主。” 江水滔滔,泛着鳞鳞的波光。 木船望着灯火点点黄鹤楼前进。 黄掌柜正在柜台上玩弄抽屉里的那几绽银子,突然见夹谷杵一行进来,特别是见到周应秋和余礼炎在一起,起身就往后门跑。 貔木英箭一般冲过去,只一菜刀,削下了他一只耳朵,拧着他的另一只耳朵,将他揪了回来。 夹谷杵冷笑一声:“黄龙生,你这个狗仗人势,卖主求荣的贼,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见了威总和余员外要跑啊。我告诉你,汤槐荫和汤岳父子被我们抓了,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黄龙生一看这四个锦衣卫正是汉口所的人,忙跪下在周应秋和余礼炎的脚前:“威总饶命,余员外救命。” 周应秋冷笑道:“黄掌柜,我先要你叫余员外,你忽悠我老子,余员外现在来了,你仔细瞧好,他是我兄弟。” 锦衣卫肖军士踢了黄龙生一脚:“你胆儿太肥了,敢吃周钦差的黑。给我把三楼的客户统统腾出来,我们要征用。” 黄龙生诺诺连声,忙叫伙计安排。 周应秋一行上楼洗澡换衣下来,余礼炎带着到黄鹤楼酒家宵夜。 李金凤看到余员外人瘦,穿着杵哥的衣服,衣服大得像个挂在衣架上,兀自好笑。 余礼炎自嘲说:“这才不是叫化子,像个员外啊。” 五个人来到酒家,看到案板上满满的菜,才感觉真的饿了。 店小二来点菜,周应秋点了一钵红烧猪蹄,一钵长江鲤鱼说:“我们五个人,各点两个菜。” 菜还没有上齐,几个人就狼吞虎咽起来。 余礼炎止不住问:“威总,你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儿?” 周应秋这才说了田捕头和汤岳假装银号伙计拉存款,以及醒来发现被关小黑屋受审的情况。 李金凤率先笑道:“威总,你平常前呼后拥,哪里知道这些江湖勾当?害得我们还真以为你跑路了。” 周应秋笑了笑说:“金凤,木英,你们要是迟到一步,我这条命就没了。” 周应秋说完,见李金凤和貔木英二人相视而嘻,忙问:“你们怎么出现得那么及时,哦,原来你们早就埋伏到了小黑屋的边上,对吧?你们也太坏了。” 李金凤笑道:“威总,我们到时,天已黑了,我们只听到你在小黑屋里哼哼。” 周应秋见貔木英好像不高兴,笑问:“木英,你怎么了?” 貔木英这才说:“威总,我今天杀人,一点也不痛快,要不是杵哥交待要留活口,我早就把田捕头和汤公子剁了。他们要灭你的时候,我都听到了看到了,这两个家伙太黑了。他们既是官又是贼,我真搞不懂怎么会这样子,外面的世界太复杂。” 貔木英一番话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周应秋说一会说:“余员外,你的事肯定是乱事,我今天不听你的事,你明天来,李金凤接待你。今天是木英和杵哥的好日子,我这当哥的,把好心情好时光留给一对还没有入洞房新人。” 余员外连忙向夹谷杵和貔木英道喜。 周应秋四人回到客栈,三楼已经腾完,四个锦衣卫,楼下两个,三楼两个,轮流值班。 貔木英和夹谷杵回到房间,见门上窗上都贴了大红喜字,方知是李金凤的安排。 从太阳岛出山,一路风尘,一路惊险,貔木英终于和自己的天命有了独处的机会,她傻看着夹谷杵,心跳开始加速。 夹谷杵盯她看了一会笑道:“木英,今晚没有了厮杀,你还把菜刀和锅铲挂在腰间干什么?” 貔木英羞羞地一笑,解下菜刀和锅铲,轻轻放在床头。 夹谷杵手一伸,两人拉着手跳起了摆手舞。 没有音乐,但有江水哗哗,夜风习习。 “木英,你先说怎么既是官又是贼,外面的世界搞不懂,我没有回答你。你跟着我,这一生不知要遇到多少形形色色的怪。” “余员外说是我天杀星,那我今晚先打你这个妖怪。” “你不是,你是猪笼草。” “那我夹死你!” 貔木英笑笑,一把掀倒夹谷杵,将他扔到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貔木英醒过来,掐了夹谷杵一把说:“杵哥,我刚才听到山上有人吹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很脆,曲子很好听。” 夹谷杵说:“木英,山上只有风吹树叶,江里只有流水哗哗,哪里有笛声啊?” “我确实听到了,我的眼前还现出了一片荷塘,开得好美的荷花。” 夹谷杵感到有些怪,说:“木英,我也听到了,那是杨红菱的铜笛吹奏的《春来早》。”李金凤正在睡梦中,让值班军士给叫醒了。 军士说:“李护卫,我们不敢惊动齐护卫和貔护卫,更怕叫醒周大人。楚王来拜访周大人,我们说周大人休息了,他非要见。” 李金凤只得穿衣出来叫醒周应秋。 周应秋闻报,笑对李金凤说:“楚王此来,无非替汤知县父子说情,你有什么好主意?” 李金凤一笑:“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周应秋笑笑:“够日,汤槐荫耍老子的流氓吃老子的黑,等下任他怎么说我,你都替应下来,他送多少银子,你只管收。要我放他一马,可以,但天理和法律饶他不得,这不是我管得了的事。你看怎么样?” 李金凤又一笑:“对付汤知县父子,就是这个办法。” 周应秋边穿衣边说:“杵哥有句话我最欣赏,对付流氓,只有用更流氓。” 周应秋和李金凤在三楼接待了楚王朱良正。 两人寒暄之后,朱良正开言说:“我说威总,你哪次出巡不是大张旗鼓?这一次搞什么微服私访?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你要是在汉口了事,本王也担当不起呀。幸好,只是一场虚惊,你人没大碍,本王也放心了。小婿汤岳,有点膨胀,你的扩卫下了他一只手掌,他已经受了教训,所以本王此来,是代他来向你道歉的,希望周大人高抬贵手,给他一条生路。” 周应秋说:“楚王不知,下官哪里搞什么微服出巡,我不就是路过一下。我也不知道汤岳是王爷的女婿。确实是个误会,真正的误会。只是现在案子已经到了锦衣卫,他们办得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他们请示我怎么处理?我当然要为令婿说情,年轻人嘛,总有犯迷糊的时候。” 朱良正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周应秋说:“威总,你从来没吃过苦的,这下吃了苦了。看你脸上都还是肿一块青一块,这点小意思,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你受惊吓了,受伤了。等你养一下伤,能喝酒了,本王接你到府上,小酌一番。” “我这人皮糙人厚,是个背柴货,这点伤,不算个事。”周应秋一笑,将银票推回。 朱良正又递过去:“看来威总不给本王面子?” 周应秋一笑:“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爷的关怀。” 周应秋接过银票,递给了李金凤,李金凤一看,是北京仁和银号的三万两银票。 送走朱良正,李金凤把银票递给周应秋。 周应秋一笑:“金凤,我现在的脑壳就长在你身上,你就是我的师爷。银票当然是你管着。明天的事,你琢磨一下。” 突然变身钦差的师爷,李金凤这一夜哪里还有睡意? 第38章 战刀轻解打妖怪 恋耽美 正文 第39章 仗剑执法当师爷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39章 仗剑执法当师爷 清早起来,李金凤在夹谷杵的房间前踱步,冥思苦想。怎么以更流氓的方式对待流氓?李金凤始终没有想出个法子来? 李金凤正踱步,貔木英从房间里跳出来:“师姐,你不是没和杵哥入过洞房,有什么稀奇的?你听了一夜的壁脚啊?” 李金凤苦笑说:“木英,你第一次正儿八经入洞房,我是第一次当师爷。这个师爷怎么当,我感觉自己镇不住场面,正要请教杵哥哩,哪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啊?” 夹谷杵笑问:“看样子楚王昨晚就来说情的来了?” 李金凤进来,说了昨晚楚王来访的经过之后说:“威总的指示就是一句话,用更流氓对付流氓。我一夜未眠,也没出个好办法来,你不救场,我这戏还真不知该如何唱好。” 夹谷杵笑一笑:“师姐,你习惯了当大侠,当然不知道流氓的手段。前面我们在江垭集,刘集头公诉雁来峰的强人,我看效果不错。刘集头来公诉,我们来个公审。你楚王不是要来说情吗?那好,反正你楚王代表的是王法,我们请你来陪审,这个案子让你判,看你当着汉口官民的面,你判出个什么花脚乌龟来?” 李金凤茅塞顿开,拍了一下脑袋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其他的我倒是想到了,就是这个关键点没有想到。此计大妙!” 李金凤出来即开始布局。 李金凤刚刚把“钦差接访处”的牌子立在黄鹤楼客栈门口,余员外就来了,今天的余员外再也不是个叫化子,而是穿着长衫,没有带剑,只背个酒葫芦。两个徒弟,倒是背着剑,一人举着一个斗大的“冤”字。 余礼炎见李金凤穿着飞鱼服,背着宝剑,端坐在廊前的办公桌上,两个锦衣卫军士侍立一旁,微微一笑。 李金凤接过余礼炎的状纸,整个黄鹤楼外都响起了鞭炮声,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不一会,钦差接访处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队伍中有人议论:“听说汤知县父子被钦差抓了?” “抓的好,早该被抓了。” “汤知县的背后是楚王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明法律不是这样写着的吗?” “钦差大人的护卫武功高啊,听说拿汤岳没费什么事啊。” “这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鞭炮声刚停,县丞唐小成、主簿刘如林、锦衣卫所长雷见峰带着四个军士抬着两麻袋银子来了。 周应秋和夹谷杵在三楼接待了唐县丞、刘主簿和雷所长。 唐县丞看了一眼周应秋脸上的淤青,开口便说:“周大人,你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汤槐荫胆儿也是太肥了。” 周应秋一笑:“我只是路过,所以没有惊动你们。没想到汤槐荫这小子看上了我的银子,知道我是谁之后,怕了,要杀人灭口。他胆儿肥,他有靠山啊。” 刘主簿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周大人,你都知道了?楚王就是他的后台呀。我和唐县丞都没有发言权,县里的事,都是他汤槐荫说了算。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周应秋一笑:“他汤某人要老子的命,还能私了啊?楚王昨晚就来说情的来了。我今天挂了一块钦差接访处的牌子,等我整理了材料,你们预审了。这案子得公审,你们准备公审,老子主审,你们参审,请楚王陪审,老子要看楚王这个案子怎么判?” 唐县丞和刘主簿相视一笑。 周应秋这才问雷所长:“你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雷所长把卷宗递给周应秋,周应秋递给夹谷杵之后回复说:“雷所长,我不认字,会看个屁的卷宗?你口头汇报说说吧。” 雷所长说:“报告周大人,他们都招了,事实正如你说的一样,先是黄鹤楼客栈的黄掌柜盯上了你带的两麻袋银子,汤岳接到报告,和田捕头把你抓到了汤知县家的小黑屋。他们准备把你当作将军的伙夫埋在菜园里原来为余礼炎准备的一个坑里。你亮明威总的身份之后,汤槐荫怕了,这才决定给你安个畏罪自杀的罪名,把你埋了。你的两麻袋银子,是在汤槐荫的家里搜出来的,只是缺少了三百两。另外还在汤家抄了三十多万银子。” 周应秋笑道:“雷所长,你案子办得不错,又快又准。黄掌柜留了三百两银子在柜台,他是打算骗我们护卫自己回去的。” 雷所长因问夹谷杵:“齐千户,你没有把黄掌柜逮起来?” 夹谷杵一笑:“雷所长,案子在你手上,当然是你决定啊,我也不能越俎代庖啊。”周应秋正要送唐县丞三人,李金凤送来了余礼炎的状纸。 周应秋对唐县丞说:“余礼炎的案子,你立即组织重审。” 雷所长下楼,立即带走了黄龙生。 朱良正接到周应秋的陪审通知,在书房里不回踱步,焦躁不安:“好个威总,给本王来这招!” 侍奉在铡在长公子朱民梁看了周应秋的帖子,献言说:“爹,威总这个伙夫,摆明是要打你的脸,你不能去!” “你小子混账,钦差出巡,有如皇上亲临,他下帖子请我陪审,如果我不去,那不正是授人以柄吗?明知他要把我放在火炉上烤,但我不去不行。” “威总这伙夫,给脸不要脸,和我们耍起了流氓。这案子虽然是汤岳捅的娄子,但三万银票他也是收了啊。他收了银票还来这一招,吃我们的黑还打我们的脸,爹,你看我怎么把他剁了扔到长江里喂王八。” “你小子,我告诉你,威总这次带的三个护卫不是上次带的几个,他们的武功高深莫测,汤岳武功那么好,和田捕头联手也打不过一个女护卫。” “爹,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爹,威总他摆钦差的谱请你陪审,你得去。如果你下帖子,摆酒给威总饯行,他也得来吧?我们毕护院在汉口可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其余三十多个护卫也不是吃素的,还怕他三个护卫不成?” “你小子,长点脑子行不行?威总摆的是钦差的谱,我们把他剁了,皇上那里你去交待?” “爹,我有那么傻吗?王爷请他赴宴,他是来了,这不错。但他们好酒贪杯,喝高了,掉江里淹死了,这能赖上我们吗?我当然不能明着杀他呀。他们来了,我叫夏德地下药,将他们麻翻了,扔到长江,他们还能怎么样啊?万一动起手来,我们这么多人,不愁抓他们四个不下。淹死了他们,再叫人出面报官不行吗?” 朱良正沉吟一会说:“他让我女儿当寡妇,我也不会让他活着回去。记住,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护院毕仁松带着十个护卫簇拥着楚王朱良正,十二骑来到黄鹤楼广场时,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锦衣卫和衙役护卫着审判台,周应秋端坐主审席上,唐县丞和刘主簿坐在参审席上。 李金凤当着书记官,夹谷杵和貔木英护卫在周应秋的后面。 貔木英见楚王入场,小声在夹谷杵耳边说了一句:“今天的场合大,王爷的派头更大。” 夹谷杵一笑:“和尚不怕斋事大。” 雷所长见楚王坐上陪审席,吆喝一声“肃静”,值班衙役“威武”一片。 “升堂!带人犯!” 周应秋一拍惊堂木,早有衙役将汤槐荫、汤岳、田锋和黄龙生押到台下跪下。 刘主簿开审:“人犯汤槐荫,你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汤槐荫抬头答道:“各位主审、陪审和参审,汤某人受皇上隆恩,主政汉口,都是因为平时学习不够,放松了自己,犯下了谋杀钦差,巨额银子来历不明的大罪。汤某只有以死来谢皇上,谢汉口百姓。谋杀钦差一案,主谋是汤某和徐师爷,徐师爷已经伏诛,汤某只是请求钦差念在我儿汤岳年青无知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戴罪立功,报效皇上。” 汤槐荫说完,旁听群众一片惊讶。 刘主簿宣读了汤槐荫的供状之后问:“汤槐荫,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汤槐荫低下头说:“我认罪。” 旁听群众小声议论起来。 有人说:“汤知县胆儿也是太肥了,钦差都敢杀。” “有人说,钦差给了他台阶都不知道下,还非要杀人灭口啊,真是该死。” 审汤岳时,汤岳一看岳父大人坐在台上,来了底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刘主簿宣读了汤岳的供状之后问:“人犯汤岳,你是否认罪?” 汤岳大声说:“各位大人,我冤枉啊,我办案时,只知道案犯是将军的伙夫,不知道是钦差大人,他一没有腰牌,二没有圣旨。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呀。我的供状,都是给锦衣卫刑讯逼供,苦打成招的。” 朱良正听得这里,心想,看来周应秋还是帮了自己的忙,这应该是周应秋安排的放汤岳一条生路的路子。 朱良正以为周应秋这时候会替汤岳说话,谁知他瞧见刘主簿望了一眼周应秋,周应秋并没有任何反应。 刘主簿见周应秋没有说话,只说“放肆!”两个字,便开始审田锋。 刘主簿正要审田锋,却见旁听席中挤上三个人,个个都是举着一个斗大的“冤”字,跪在了警戒线的边上。 刘主簿问:“你们是谁,要状告何人?” 为首余礼炎,立即递上状纸说:“草民余礼炎,黄鹤楼的业主,状告汤槐荫汤岳父子借矿税之名,通过敲诈恐吓关我小黑屋的手段,谋夺我的产业的犯罪事实。余某请求还我黄鹤楼,矿税依法重新核定。” 刘主簿从衙役手中接过余礼炎的状纸,立即交给唐县丞。 唐县丞宣读了余礼炎的状纸之后先审汤槐荫:“人犯汤槐荫,你敲诈了余礼炎多少银子?” 汤槐荫答:“我是欠余礼炎十万银子,但这只是朋友间的经济往来。” 汤槐荫此言一出,旁听群众一片哄笑。 有人喊:“汤槐荫,你除了是个贪官,还是个赖痞呀?敲诈了人家的银子,审判官问你,你就是欠的。” 唐县丞审汤岳:“人犯汤岳,你是否私设公堂,关过余礼炎的小黑屋,还活埋过他?” 汤岳说:“回大人,小人办案时只知道余礼炎就是个抗税的犯人,其他不知道。” 汤岳说话音刚落,旁听群众中响起了一片嘘声。 唐县丞望了一眼周应秋,见周应秋没有任何反应,只得宣布说:“各位,凡是涉及到矿税要告汤氏父子的,县衙将组织专案组接待处理。限于时间关系,不在这里一一公审。” 刘主簿念完田锋的供状,审田锋:“人犯田锋,你可认罪?” 田锋低头答道:“认罪。” 刘主簿问:“你身为捕头,又做强盗,亦捕亦贼,知法犯法,谋杀钦差。按照大明法律,你知道你该当何罪?” 田锋小声说:“按照大明法律,田某是斩立决的死罪。” 审黄龙生时,刘主簿只问了两个问题。 “人犯黄龙生,谋杀钦差案是你给汤岳提供的情报?” “是的,但我不知道威总是钦差。” “黄鹤楼是你买下的,你一个伙计,一个月几百文的工资,家里并无产业,你三十万银子从哪里来?” 黄龙生望了朱良正一眼,不敢说银子是楚王府出的,只说:“回大人,是以我的名义买的。银子是汤岳出的。” 旁听群众早听出黄龙生的供状与回话不一致,供状里说三十万银子是楚王府派人送来的,如今回话说是汤岳出的银子。所以黄龙生话音刚落,旁听群众就在议论。 旁听群众以为刘主簿会究问黄龙生这个问题,结果刘主簿问到这里却没了下文,大家情知刘主簿惧怕楚王,是以响起了阵阵的嘘声。 朱良正岂能不知群众嘘刘主簿,实际就是嘘自己?当下如坐针毡。但周应秋是否会留汤岳一条命?这时候他还是拿不准。 接下来两个参审向主审汇报说案子已经审完,请主审大人判决。 朱良正正要听周应秋的判决结果,却见周应秋望着自己说:“王爷,你是王爷,你代表王法。今天这两个案子怎么判决?本钦差请你宣判。” 周应秋话音一落,旁听席上口号声一片。“惩腐除恶,为民除害,法律昭彰,还我太平!” “王爷就是王法,王爷英明,王爷千岁千千岁!” 朱良正一听,这是周应秋将自己的军,这一军将得自己无路可退,当下脸色涨红,只得大声宣判:“关于汤槐荫等谋杀钦差一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首犯汤槐荫,是谋杀钦差的主谋,贪赃枉法,敲诈百姓,罪加一等,判处斩立决,家产籍没入官;汤岳与田锋是谋杀钦差有主犯,判处斩立决;黄龙生是谋杀钦差有从犯,判处流放二千里。关于余礼炎矿税案,判黄生龙将黄鹤楼产业退还余礼炎,其所付三十万银子没收,余礼炎矿税另行核定清缴。” 朱良正宣判毕,旁听群众高呼口号。 “王爷英明,王爷千岁千千岁!” 周应秋一拍惊堂木:“将人犯汤槐荫,汤岳、田锋斩立决!行刑!” 周应秋话音一落,三名刀斧手从审判台后冲出来,将三颗脑袋斩落地下,三股鲜血望天而冲。 旁听群众高呼:“钦差大人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周应秋看到今天的公审演得如此精彩,暗叹夹谷杵夫妻真是多面手的人才。 第39章 仗剑执法当师爷 恋耽美 正文 第40章 楚王摆下鸿门宴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40章 楚王摆下鸿门宴 晚上,县衙在黄鹤楼宴请周应秋,唐县丞、刘主簿和雷所长谁都没有提请楚王作陪。 席上,唐县丞举杯敬周应秋说:“周大人,你这次惩除腐恶,大树正气,为汉口百姓造福不浅啊。” 周应秋笑得很欢:“周某这是头一次尝到当钦差的甜头。你就是别抬举我了,我一个伙夫,文不认字,武功没有,这次都是我这三位护卫的功劳。我们也没准备在汉口闹这么大的事,都是汤槐荫他自找的。” 说到今天公审的安排,刘主簿大大地赞扬了李金凤一番。 李金凤望了夹谷杵一眼,很享受这种恭维。 提到周应秋在小黑屋里晕死过去的事,雷所长连敬了黑白二美女两轮酒说:“汤岳和田捕头的武当功夫,在汉口也是大名鼎鼎,谁知稀松平常就被你们两个美女擒了。你们的功夫,我就是有心讨教,也不敢啊。” 周应秋这才得瑟地将夹谷杵三人介绍说:“这位齐千户,是我护卫,也是我兄弟。这黑白二美女,是他的老婆。白美女李金凤使的是天贡剑法,黑美女貔木英使的是貔家刀法。” 夹谷杵一听周应秋叫自己齐千户,没有介绍自己的武功,知道周应秋留了一手。通过这一小小的细节,夹谷杵对周应秋的的外憨内精又领教了一番。 周应秋一行回到客栈,李金凤即开始代周应秋拟折将汤槐荫的案子汇报朝廷。 李金凤刚刚拟完折子,夹谷杵和貔木英进来了。 貔木英进门便说:“师姐,今天你这个师爷当得多能啊,可惜我只会杀人,文的不行。” 李金凤说:“我这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呀。正如威总说的,是赶鸭子上架。不过你也别笑我,大政方针,是杵哥定的。” 两人互相调侃一会,夹谷杵说:“师姐,明天我们逛逛汉正街,要准备回澧阳了。” 李金凤说:“杵哥,感谢你这一路给予我的这么多的关爱和呵护。我本想陪你一路杀贼到京。但有木英陪伴你,有杏儿这个智囊,有桕弟和袁武、赵四平为你冲锋,有你的盖世武功作保障,有周大人这块钦差金牌,我对你完全放心。我要将你死而复生这惊世的消息迅速报告我们党的舵主,好让舵主重新调整斗争方向,迎来我们党翻盘的大好机会。另外,关于我的镖被刘匪所劫的事,指望那两个镖师回京报告是不现实的,我也要做人有信,向镖局报告。如果你决定走水路北上,从岳州过汴梁,我会在路上接应你的,说不定还会说动杨红菱同来助你一臂之力。杨红菱说过她要嫁能当她师傅的人,现在你武功远在她之上,而且能懂鸟语兽言,又是她的本爱,我看她这下怎么说?” 夹谷杵听了,并没有提杨红菱的事,只说:“师姐,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你单人独行,我不放心。” 李金凤一笑:“我在采风团时,经常单独行动,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你们俩逛汉正街,我把这个折子和海怪上次替周大人拟的折子一并发往朝廷,然后买马北上。” 夹谷杵说:“师姐,生活不仅只有仇恨,还应当有温馨,好容易来一趟汉口这样的大码头,逛汉正街你怎么能不参加呢?” 李金凤一笑:“杵哥说的也是,那我依你。” 三人聊一会,李金凤一看时间不早了,催夹谷杵和貔木英去休息。 “师姐,你明天就要远行,今晚,应该是杵哥陪你。”貔木英说罢,神秘一笑,带上门走了。 夹谷杵和李金凤并头躺在床上时,见李金凤望着天花板发愣,笑问:“师姐,夜深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李金凤回眸一笑:“杵哥,不知这你一路南下北上,有了什么好的方案?” 夹谷杵笑笑:“汉口案件也许是个公式,第一,威总的这两麻袋银子,就是个钓贼的好饵,不知会有多少坏蛋上钩。第二,威总微服出巡,很可能被当作假冒钦差。有了这两条法宝,我们没必要把威总朝为我们报仇的路上引,不愁我们的仇人不中招。” “杵哥,你真行,这办法好。”李金凤呵呵一笑,“只是,我感觉楚王这两天应该是躲在家里舔血,怎么帮余礼炎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才好。” 夹谷杵说:“楚王明智,应该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设宴为威总饯行。” 李金凤说:“王爷为钦差饯行,这是个基本的礼节。明天我们要走了,他没有动静。看来这次他是不会跳出来了。要为余礼炎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得他主动跳出来才行。” 两人聊一会,夹谷杵吹灭了蜡烛说:“师姐,睡吧,今晚就是风再大,也吹不倒大青马了。” 李金凤嘻笑一声,两人搂在了一起…… 谁知第二天刚吃完早餐,余礼炎来了。 余礼炎说:“威总,县里安排我今天办黄鹤楼的交接,你们好歹玩一天,明天我安排晚宴再来答谢各位。” 李金凤要请假,余礼炎怎么都不准。 周应秋一行正要过江去汉正街,恰好一名值班军士送来一张帖子。李金凤拆开一看,是楚王的请帖。 周应秋一听是楚王在府上设晚宴为自己和三个护卫饯行,立即要李金凤叫来夹谷杵和貔木英商议。 四人聚在一起,周应秋笑问:“楚王设宴为我们饯行,宴席定在王府,这是个礼节还是个陷阱?我们去还是不去?” 貔木英率先说:“我们杀了楚王的女婿,帮余员外夺回了黄鹤楼,案子还是楚王判的,楚王肯定是恨不得吃我们的肉,他请我们,宴席摆在王府,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们去,很可能是送肉上砧板。我倒不怕,只怕威总你又受惊吓。” 李金凤接着说:“如果楚王暗算我们,我们正好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把余员外的事一杆子插到底。只是,虽然杵哥百毒不侵,但如果他们使阴招,下我们的药,威总你如果有什么闪失,那我们就亏大了。” 李金凤提到下药,貔木英拍了拍腰间的菜刀和锅铲笑道:“他下药我们也怕他。你们不知道,我这对镔铁家伙,可以试毒的,只是你们得让我先尝才行。你们看我吃了什么菜,才能跟着吃。” 夹谷杵想了想说:“不知道楚王是否请了县官们作陪?如果了请了县官作陪,这就是个礼节。如果没有请,那他的动机值得怀疑。楚王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心存怀疑,所以他想害我们,只能是出阴招。只是他的动机现在我也很难断定。去有风险,不去也无碍,还是请威总你自己定夺。” 周应秋笑笑说:“楚王有五个公子,分别叫做民梁民唐民晋民汉民周,小公主叫金枝,就是汤岳的老婆,他们六个人每个人都住一栋楼。五个公子都是护院毕仁松的徒弟,毕仁松号称武当第一剑,除了毕护院,王府有家丁三十来个,个个都是武当高手。上次我巡按汉口,楚王曾在王府接我吃过一顿饭。楚王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其实论血缘关系,楚王与皇上已经隔了二三百年。他下帖子请我,我当然要去。如果他想暗算我,有你们三个,我怕他个鸟啊。他果真敢害我,你们杀他全家,一把火烧了楚王府,来个帮人帮到头,杀人杀断喉。就是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不仅不会怪罪我,反而会感谢我为了减轻了一笔负担。皇上早就有心采纳魏大人的建议,进行皇族军户制改革,将皇族纳入军户管理,一来减轻财政负担,二来扩充兵源。楚王反对得最凶,所以这项改革延迟了下来。” 周应秋四人商议已定,这才下楼,带了四名值班军士,来到码头,上船过江,去逛汉正街。 乌篷船到了北码头,周应秋不想带着四个军士招风,留下四个军士,吩咐他们就在船上做饭。 周应秋本想在汉正街陪夹谷杵三人多逛一会,但一进汉正街,周应秋就发现,四人走到哪里,都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周应秋笑对夹谷杵说:“杵哥,一夜之间,钦差大人惩除腐恶的故事已经传遍汉口,你们三个护卫都成了明星。” 夹谷杵一听,情知周应秋不想过于招摇,于是叫貔木英护卫周应秋回到船上,自己陪李金凤到驿站发折子。 四人重新在船上汇合,周应秋一看时间还早,叫军士划船去游览东湖。 一路之上,周应秋当起了导游,向夹谷杵三人介绍沿途的山川风物。船行东湖之时,接近中午,正好军士已经做好饭,于是八个人船泊东湖,喝酒吃肉,大快朵颐。 船回黄鹤楼码头,太阳正要落山。 周应秋四人带上上四名值班军士,一行八人望晴川阁而行。 行至龟上之上,夹谷杵见十多栋楼宇簇拥着晴川阁,暗叹据山镇水的楚王府果然好景致,好气派。 周应秋介绍说:“楚王府坐北朝南,晴川阁是中心,东边七栋楼,中间对着晴川阁的主楼是楚王住的,其余六栋住着他的五个公子和一个公主。南楼是家丁的办公楼,北门下去是码头,门楼两边是家丁住地。西边第一栋平房是马厩。马厩过去的一栋是仆人住房,再过去一栋是粮草仓库,仓库过去是衣物车轿库房,角上那栋楼下面是厨房和茶厅及大餐厅,楼上是小餐厅,也有茶厅。” 夹谷杵听周应秋介绍如此详细,知道周应秋已经居了防人心思,在为夹谷杵指路。 一行人在锦衣卫军士的引导下直奔楚王府南正门。 夹谷杵到南正门一看,楚王府门前戒备森严,有六七个带刀的家丁,却不见一顶轿子,心里已经有了一分疑心。 家丁看了周应秋递过的楚王府请帖,送到门房,结果出来迎接是毕护院,却不见一个王子,夹谷杵已有二分疑心。 毕护院满脸堆笑说:“钦差大人,对不起,楚王帖子上只请周大人你和随行的三个护卫,锦衣卫的四个兄弟请让他们回吧。” 周应秋望了夹谷杵一眼,夹谷杵已经有了三分疑心。 周应秋四人进来,在门房里又被家丁拦住了。 那家丁说:“对不起,钦差大人,按照太祖留下的规矩,进王府不准携带兵器。” 李金凤望了夹谷杵一眼,只得取下宝剑,交给家丁,家丁顺手挂在墙上。 那家丁望了一眼貔木英腰间的菜刀和锅铲:“这位美女,你的兵器怎么不取下来?” 貔木英睁眼道:“你可看清楚啊,我这两样家伙,做饭时,就是个炊具,吃饭时,就是个餐具。你们请我吃饭,任你金餐具银餐具,我不用别人的餐具的,你要我手抓饭啊?” 周应秋忙说:“我这护卫,来自异域,这是她的风俗习惯。” 毕护院猫了一眼貔木英的腰间,看了她的菜刀和锅铲一眼,呵呵一笑:“既然钦差大人说是餐具,那就是餐具。” 夹谷杵这时已经有了四分疑心,故意将左手上的麻石镯子亮在那家丁的眼前:“我这镯子,不算兵器吧?” 那家丁忙陪笑道:“这位护卫,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毕护院带着周应秋四人穿过九曲回廊,来到王府的西南角一栋两层楼前,喊声“报告大公子,钦差大人到了。” 夹谷杵正猫着穿梭在楼道内的穿厨子制服的仆人,朱民梁从厨楼的过道里出来了。 朱民梁鼓了鼓掌迎接周应秋说:“钦差大人,有失远迎,在下朱民梁,先陪钦差大人喝茶,毕护院你去请王爷。” 朱民梁将四人带到楼下一间硕大的茶室,桌子上早摆好了不少的时鲜瓜果和点心。 听朱民梁介绍说沏茶的夏护院是个茶艺师,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周应秋没有掌握的这个夏副护院,夹谷杵已经有了五分疑心。 夏护院一边泡茶一边介绍说:“钦差大人,这是我上次出差从云南带回来的苦丁茶,你尝尝,入喉开始有那么一丁点苦味,先苦后甘,回味无穷,又清热解毒。” 楚王府待客为什么偏偏要用苦丁茶?而这个护院偏偏又姓夏,只不知道叫他什么名字? 夹谷杵想了想,猛然想起员外曾经说过的一件事来。那年员外娶南门夫人,迎亲的送亲的队伍十多号人马,在黄山莫落岭被川味酒家的老板夏德地麻翻,银两马匹洗劫一空,最后是生父汪文银冒了天大的风险弄了几百两银子借给员外一行才解了这个难。这个姓夏的莫非正是夏德地,或者夏家什么人?想到这一层,夹谷杵这时已经有了八分疑心。 第40章 楚王摆下鸿门宴 恋耽美 正文 第41章 楚王府大反杀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41章 楚王府大反杀 周应秋眼睁睁看着夏护院将茶叶放进茶碗里,冲水泡茶,但还是不敢喝。 夏护院泡完客人的四个茶,又给朱民梁和自己泡了一个。 朱民梁见周应秋四人既不吃点心也不喝茶,笑一笑,吃了一块酥糖,品了一口茶说:“来来来,大家别客气。王爷就到,王爷到了,我们就到楼上开席。” 周应秋见朱公子带头吃糖喝茶,也是吃了一块酥糖,品了几口茶。 出于礼节,夹谷杵和李金凤、貔木英也是如法炮制,纷纷吃糖喝茶。 几个人闲聊几句,看看天黑下来,有仆人进来点蜡烛,外面也掌起了灯,而王爷还没到,夹谷杵已经有了七分疑心,只是不便问。 夹谷杵正在观察这个茶室,心想如果我们遇到突然袭击,除了这个半掩着的门,再后只有后面一扇半开着的窗户是退路了。 夹谷杵把目光刚刚从窗户收回来,突然见周应秋脑袋几晃,打个呵欠,头一歪,睡着了。 夹谷杵暗吃一惊,楚王果然摆的鸿门宴,及待看李金凤和貔木英时,李金凤往桌上一伏,打起鼾来,貔木英眼睛几眨,也伏桌上睡了。 夹谷杵立即打个呵欠,闭上眼睛,望后侧身扑倒,只是两手交叉,右手刚好掩在左手的麻石镯子之上。 夏德地见周应秋四个轮番倒下,望着朱民梁拍手大笑:“大公子,我说有十个人对付他们四个绰绰有余,你出面接待,我负责下药,八个家丁负责把他们抬到江里喂鱼。王爷对我的方案还不放心,还非得按照毕护院的方案再设三道埋伏,毕护院带十人埋伏在楼上,二公子带十人埋伏在他的楼下,三公子四公子和五公子带六个家丁埋伏在王爷的楼下。他们总共来四个鸟人,我们这么多人,掐都要把他们掐死。大公子,你们也把威总的三个护卫吹得太厉害了,什么武功了得?我还有遇到过我药不翻的武林高手。你看这个黑美女,她为什么带这两样镔铁家伙?她是用来试毒的。但管用吗?一般的蒙汗药她试得出来,但我的药,她能试出来吗?” 朱民梁笑一笑说:“夏护院,黑美女防备了你在酒菜中下药,没防备你在茶中下药。你怎么知道她试不出来?你少得瑟,别急着表功,去叫人来,把他们扔江里喂鱼。” 夏德地嘻嘻一笑:“大公子,我的人就在厨房后面的休息间里喝茶,叫他们来还不容易吗?” 夏德地关上门走后,朱民梁踢了周应秋的屁股一脚,哈哈大笑:“威总威总,你小子杀我妹夫,还逼着王爷宣判。你会玩套路,我们不会玩?王爷为你饯行,这不错,但你们贪杯,喝多了,失足掉进了江里,这能赖上我们王府吗?哈哈!” 夹谷杵一听这个夏护院果然是夏德地,忍无可忍,早已经从左手上取了一颗麻石扣在右手心,眯眼瞅了瞅朱民梁的右太阳穴,出手一击,一颗麻石正好嵌进了朱民梁的右太阳穴。 朱民梁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在了地上。 夹谷杵起身抽了朱民梁的刀,藏身门后,铡要听门外的动静,无意中瞟了一眼窗外,看到两只眼睛。 夹谷杵正要飞石出击,听得有个轻悄声音说:“杵哥,是我老余,这是解药,给他们一人喝一小口就够了。我来引开家丁。” 夹谷杵一听,是余礼炎。 余礼炎抛来一个拳头大小的酒葫芦,夹谷杵伸手接过。 夏德地从厨房后面带着八个家丁刚进过道,听得厨楼后一声喊“起火了,起火了,快来人啊!”抬脚就追。 夹谷杵拧开葫芦,给周应秋和李金凤、貔木英一人灌了一小口解药,然后轻轻关上窗户,退守门后。 貔木英打个呵欠最先醒来,醒来一看夹谷杵持刀守在门后,立即操起家伙闪身在门前。 李金凤第二个醒来,李金凤醒来一看这场合,知道遭到了暗算。夹谷杵把刀抛给她,她立即接了,守在门后。 夹谷杵见李金凤和貔木英已经守住了门,抽身出来,揉了周应秋几下,周应秋轻啊一声醒了。 周应秋眨巴了几下眼睛,刚要说话,夹谷杵轻嘘一声,小声说:“威总,我们果真被暗算了。他们要把我们扔到江里喂鱼。” 周应秋一咬牙:“兄弟,杀呀,这叫反杀,是正当防卫,闹到皇上那里,我不怕他,还等什么?” 周应秋话音刚落,夹谷杵听得过道上一片杂踏的脚步声,立即将周应秋按下,自己倒了周应秋的边上,早已捏了五颗麻石在手。 “奶奶的,刚才是谁在鬼喊起火了?这家伙穿着我们家丁的制服,又不像是我们的人。他轻功倒是不错,竟在我们眼皮底下跳围墙望江边跑了。这事一定要追查到底!” 夏德地唧唧歪歪,推门进来,貔木英一刀,下了他的脑袋。 紧跟着夏德地进来的两个家丁收脚不住,一人吃了貔木英和李金凤一刀,两个都倒了。 李金凤用惯了双剑,不习惯用单刀,是以立即从家丁手上取了一把刀在手。 后面六个家丁抽刀应战,貔木英旋风般地卷出门外,剁了四个。李金凤赶上,剁翻一个。 余下一个家丁一边望楼上大喊“来人呀,出事了!毕护院,快来呀!”一边望厨房里跑,貔木英赶上,在过道里一刀将他剁了。 夹谷杵抽了夏德地的刀在手,护卫着周应秋出来,一看貔木英往厨房里冲,只得和李金凤跟上。 貔木英才转得一个弯,听得楼梯踏得一阵响,抬眼一看,是毕护院带着一帮家丁冲下楼来了。 貔木英忙退后几步,就过道里摆开战场。 毕护院见貔木英拿着菜刀和锅铲当兵器,大笑:“哪里来的野女人,拿个菜刀锅铲也敢来王府闹事?” 毕护院长剑一扬,一马当先冲下楼来。 毕护院一剑劈来,貔木英左手锅铲一举,右手菜刀一扬,已经切断了毕仁松的喉咙。 挤在楼梯上的家丁见黑美女一招就杀了毕护院,慌忙后撤。但前面几个收势不住的家丁正好撞在貔木英的刀口上,貔木英左铲右砍,三下五除二,剁了四个。 余下几个家丁一看这黑杀神如此厉害,纷纷往楼上涌,一面望院中大喊“来人啦来人啦!”。 貔木英性起,把楼梯口交给李金凤,飞身上楼,见人就杀,六个家丁除了一个跳楼跑了的,其余五个都做了貔木英的刀下之鬼。 貔木英搜索了一下楼上的餐厅和茶室,见无人可杀,操着家伙从南面楼梯下来,冲进了厨房。 貔木英进厨房一看,厨房的伙计已经逃个精光。 貔木英提起两个烛台往柴草堆上一扔,大火立刻燃起来。 夹谷杵一看貔木英拖了两捆燃柴来到过道上,立即和李金凤带着周应秋往厨楼后撤。 夹谷杵四人刚刚撤到厨楼外,朱民唐带着十个家丁从东二栋举着火把赶来。 夹谷杵梅花五朵,飞石出击,当面五个家丁应声倒下。 貔木英冲上前去,将这五个家丁剁了。 朱民唐仗剑杀来,李金凤挺着双刀相迎,两人战在一起。 貔木英早已开始追冲入另外五个家丁,杀得嗷嗷直叫。 李金凤与朱民唐战到第三回合,卖个破绽,朱民唐一刀砍来,李金凤大喝一声,左刀出击,一刀斩杀了朱民唐。 貔木英追着剁了四个家丁,见一个家丁望主楼开跑,立即追击。 这个家丁扔下火把飞奔,也跑不过貔木英,貔木英有意旋到他的前面,回手一刀,将他剁了。 李金凤从地上捡起两个火把,转身从家丁楼放火,夹谷杵捡起一个火把,接着点燃了东一楼,东二楼东三楼。 夹谷杵四人追到主楼,朱民晋、朱民汉、朱民周兄弟三人带着六个家丁守在楼口。 朱民晋冲周应秋吼道:“威总,你胆儿也太大吧?你敢到王府杀人放火,你知罪吗?” 周应秋呸了一声:“你谁呀?摆老子的鸿门宴,剁老子喂鱼,你们谋杀钦差,就是死罪!叫朱良正下来受死,我赏他一个全尸!” 朱民晋刀一挥,叫声“杀”,九把刀望四人卷来。 夹谷杵大怒,飞石出击,一颗石子击杀朱民晋。 貔木英刀铲翻飞,杀得直叫。 李金凤双刀齐出,杀入垓心。 朱民周一看不是三个杀神的对手,忙望楼上跑,夹谷杵看得真切,望他后脑一颗石子,打了他一个扑地啃土。 夹谷杵回眼望时,貔木英已经剁了朱民汉和四个家丁,李金凤杀了两个家丁。 夹谷杵见九个拿刀的家伙已经解决,立即举着火把上楼。 貔木英和李金凤护卫着周应秋上楼,遇房就搜,见人就杀,杀了五个仆妇。 四人在楼上搜了个遍,不见朱良正。貔木英不甘心,搜到茅房,一脚踢开,里面正躲着朱良正和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 貔木英一刀结果了那老妇人,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朱良正拖了出来。 朱良正一见周应秋,双腿一软,跪下来连连叩头:“威总饶命!” 周应秋冷笑道:“朱良正,你害老子的性命,你还要老子饶命?你以为你是个王爷,老子就怕你!” 李金凤递给周应秋一把刀。 周应秋双手拿了,望朱良正脖子上砍去,谁知朱良正头一仰,砍在头皮上。 周应秋嘿嘿一笑,回刀再砍朱良正的喉咙,一砍一捺,结果了他。 周应秋把刀还给李金凤,踢了朱良正一脚一笑:“朱良正,楚王,你当老子是个伙夫,老子是伙夫,老子没杀过人,但会杀鸡呀。” 四人下楼,貔木英将一个火把扔到楼下的房间里,等火燃起来,又点了几个火把拿在手里,点燃了东五楼,东六楼,东七楼。 四人来到门房,门房已经空无一人。 李金凤扔下两把已经砍缺的刀,就墙上取了自己宝剑在手。 夹谷杵回眼一望,见东楼不少人顶着火喊爹叫娘正从楼里逃出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威总,你少待片刻,待我们杀他个精光,烧他个痛快。” 夹谷杵操起一把刀就走,周应秋从墙上取了一把刀说:“我也参加一个!” 夹谷杵话音刚落,貔木英和李金凤早已刀剑齐出,望过道杀去。 这一般妇人小孩,哪里经得起四人一顿大杀? 周应秋杀一个,大喊一个数字,才杀四个,东楼逃出来的已经被夹谷杵三人杀光。 周应秋持刀走进晴川阁,环顾四周,哭叫声已经不见,只剩楚王府内大火冲天而起,开始绵延烧开。 夹谷杵冲到周应秋边上,见貔木英和李金凤举着火把冲向仓库,立即制止:“师姐,木英,西边那些物资,就留给抢火的百姓。还有侥幸未死的家丁和仆人,算他们命大。我们走啊!” 周应秋望了一眼火光中的三个血人,惨然一笑:“我们不如从北门走,到江边洗洗血迹,好去喝酒。” 夹谷杵三人互望一眼,也是一笑。 四个血人从大火的缝隙里出得北门,来到江边,江边漆黑一片,只有江水哗哗,楚王府的码头空无一船,死一般地寂静。 四人正在江边洗了一身的血,突然楚王府围墙的岩缝里跳出一人,吓了周应秋一跳。 “谁?”夹谷杵厉声喝问一句,一颗麻石正要飞出。 “杵哥,我是老余!” 周应秋上岸,望余礼炎一笑,“余员外,你怎么待这儿?吓老子一大跳。” 夹谷杵把酒葫芦扔给余礼炎说:“今天不是余员外的神药,你们三个,恐怕真的要被扔江里喂鱼了。” 余礼炎说:“你们回客栈换身衣服,我到酒家等你们宵夜。” 四名值班军士聚在客栈门口,望着楚王府冲天的火光,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突见周应秋四人浑身湿漉漉地从码头走过来,四名值班军士大吃一惊:“周大人,楚王府火光冲天,你没事吧?你们这是怎么了?” 周应秋淡笑一下:“楚王摆我的鸿门宴,茶里下我的蒙汗药,要把我扔到江里喂鱼。老子命大,第三次又没死。哈哈!” 一名军士请示说:“周大人,要不要立即报告雷所长?” 周应秋微笑一下说:“明天报告吧,楚王府没烧完的东西,救火的百姓收了,余下的都是你们锦衣卫的,你们急什么?” 第41章 楚王府大反杀 恋耽美 正文 第42章 坟头草萋萋 带群老婆去打怪 作者:黄鹂传书 第42章 坟头草萋萋 周应秋一行换了衣服来到酒楼,余礼炎已经点了酒菜等在了那里。 周应秋坐下来,止不住好奇:“余员外,你怎么救了我们,你倒说说看?” 余礼炎敬了一轮酒,这才叫边吃边说:“威总,我今天的交接办得顺利。在客栈办交接时,我听说你们去楚王府赴宴,知道有麻烦。这次为我,你打脸楚王厉害,楚王恨死你,不可能明目张胆害你,要害你,肯定是使阴招。楚王有五个儿子,一个护院毕仁松号称武当第一剑,王府有家丁三十来个,个个都是武当高手,这你是知道的。当然,对付这些人,以杵哥夫妻三人的武功,自然不是个事。但你不知道的是楚王府去年来了一个副护院叫做夏德地,江湖传说,这个夏二哥是个用药的高手。我担心的是他们出此阴招,害了你们再找个借口汇报朝廷,你们就白吃亏了。所以我立即赶到楚王府,正好北门只有一个家丁值班,我杀了那家丁,剥了他的衣服换了,摸到厨楼边上。我到窗户里一看,正看到你们四个都药翻在地上,我正准备破窗而入救你们,才知道杵哥是假翻。” 周应秋开心一笑:“余员外,你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杵哥百毒不浸,木英有这对镔铁家伙可以试药。只是没想到这够日的茶里也能下药。” 貔木英尴尬一笑:“蒙汗药下在茶里,我也是长见识了。” 夹谷杵望了余礼炎腰间的锡酒葫芦一笑:“余员外,昨天我就看到你带了这个酒葫芦,我以为是酒,又没看到你喝。原来是解药啊。夏德地用什么药,你这又是什么解药?” 余礼炎一笑:“杵哥,这话要是别人问,我断不会说。你们是我的大恩人,你问,我还得说。据我所知,夏德地下药,比一般的蒙汗药要厉害,他用的曼陀罗,很少苦味,所以更加不易察觉。我的解药,叫做坐拿草。” “坐拿草?红茎绿叶开白花的?那是治损伤的药呀,这药本身也有毒。”夹谷杵一笑,“哦,我明白了,这叫以毒攻毒。” 余礼炎冲夹谷杵竖了个大拇指说:“杵哥厉害,其实曼陀罗和坐拿草本是同科植物,都是蔓草类的,不过一个开紫花,一个开白花,一个厚,一个薄。” 夹谷杵问:“余员外,你有解药,会下药吗?” 余礼炎一笑:“下药与解药是两码子事,我知道夏德地的药是曼陀罗提炼的,但不会提炼。” 周应秋喝了口酒说:“今天最痛快的是木英,好好地过了一把杀瘾。我也痛快,我杀了四个。楚王找死,怪我不得。” 散席,余礼炎请周应秋和夹谷杵到三号楼去听小曲儿。 夹谷杵一笑:“余员外,你接管了黄鹤楼,晚上有你一帮徒弟护卫周大人,我也放心。我就不去了,我要陪老婆。” 夹谷杵三人回到客栈,貔木英说:“师姐,余员外好生无礼,干嘛不请我们姐妹听小曲儿?” 李金凤坏笑一下:“木英,不是余员外无礼,那不是我们女人去的地方,余员外说得委婉,说是听小曲儿,其实听小曲儿只是一个由头。” 貔木英吐了一下舌头:“妈呀,又是去鸡院啊?” 夹谷杵和李金凤相对一笑。 周应秋日高三杆才回到客栈。 周应秋一到客栈,刘主簿和雷所长就汇报来了。 刘主簿开口便说:“报告钦差大人,昨晚楚王府失火,烧死楚王一家全部三十六口,家丁仆役四十人,烧毁房屋十栋,余下房屋楼三栋,马厩一栋。我们如此上报朝廷,你看可以吗?” 周应秋淡然问:“库房财物可有损失?” 雷所长说:“楚王府失火时,有百姓围观,但没有一个救火的。到早上我们进去勘察,财务未曾有人动过。” “楚王府土地收归国有,财产收归锦衣卫。”周应秋说罢交待雷所长说,“既然王府周边百姓如此高风亮节,你也散些财物给他们吧。” 刘主簿一笑:“楚王德不配位,自取灭亡,感谢周大人为汉口百姓除了一个大害。” 雷所长想中午宴请周应秋一行,周应秋婉拒了。 周应秋说:“雷所长,你是个称职的好所长,好好干。” 雷所长听了周应秋的表扬,脸上现出了难得的一笑:“谢谢钦差大人的抬举。” 考虑到李金凤北上和夹谷杵回澧阳,余礼炎将饯行晚宴改为午宴,地点就在自己刚刚接管酒楼。 余礼炎请了三个乡绅作陪。这三个乡绅都跟余礼炎一样,因为矿税受到汤槐荫父子的敲诈。 席上,三个乡绅把周应秋当神一样地吹捧,吹得周应秋心花怒放。 周应秋说:“你们三位的案子,唐县丞已经立案,你们可以放心。该交的矿税一分都不能少,但办案也要不枉不纵。唐县丞不公正,你们可以修书给我。” 三位乡绅听了,又对周应秋千恩万谢。 宴罢,李金凤将公文包交给周应秋,买马北去。 夹谷杵和貔木英将李金凤送到码头。 看到李金凤仗剑飘然而去,貔木英拉着夹谷杵的手:“师姐才是个独立特行的大侠。” 夹谷杵说:“做人讲信,有始有终,师姐是我的表率。” 两人回到乌篷船上,余礼炎已经将周应秋送到了船上,雇好了纤夫。 貔木英回到后舱,后舱里已经塞满的柴火鱼肉。 纤夫吆喝一声开船,黄鹤楼码头上黑压压一条长龙都是欢送周应秋的。 “周青天,再见!” “再见,汉口的乡亲们!” 周应秋手都挥得软了,回到中舱对夹谷杵大发感慨说:“杵哥,过去我当钦差,见的只是虚假的排场,谄媚的奉迎,这一次,你让我感受到了钦差的尊严,来自百姓内心的肯定,才成就了我这个钦差大人尊严。我又体会了另一种人生,原来钦差应该是这样的,这样才能真正代表皇恩浩荡。其实大明的百姓是好百姓,百姓没什么奢求。王法是你朝廷颁布的,百姓只求一个王法内的公平。” 夹谷杵笑他说:“威总,我死一会,感觉都不一样,这一次出巡,你已经死过三回,感慨自然比我深啊。” 乌篷船奔荆江,进淞水,夹谷杵遇路换纤夫,到了澧水,又换了四个澧水纤夫。 澧水纤夫一上路,就喊起了澧水号子。 “哎咳咳哟咳咳,哎咳哟咳哎咳咳……高山乌云即刻到,拉纤好比过天桥。依呀依呀依哟,依儿依儿呀依哟……” “……泥烂路滑难行走,汗水雨水流成槽。哎咳咳哟咳咳,哎咳哟咳哎咳咳……风儿吹来河儿弯,情哥搭信要鞋穿,依呀依呀依哟,依儿依儿呀依哟……” 周应秋听了这澧水号子,和夹谷杵交流说:“杵哥,怪不得你能作出汉江号子,原来你有澧水号子作基础啊。这个澧水号子,听起来既有气势,又还带点打情骂俏的味道。” 夹谷杵笑道:“威总的欣赏水平不一般啊,我们澧水人,既有豪侠之风,也懂浪漫。” 看看天贡山在望,夹谷杵遥望着天贡山,心潮起伏,他清楚,这分浪漫只是波澜壮阔之前难得的平静。 乌篷船到夫人寨,夹谷杵退了纤夫,亲自划船到了李家嘴。 望着生活了十多年的第二故乡,夹谷杵感慨万端。 乌篷船到了李家嘴,貔木英接过了桨说:“一年不见,生死重逢,杵哥你和杏儿姐姐好好待上一晚。周大人有我护卫,你可以放心。” 周应秋立即说:“杵哥,上次我来澧阳,住的是望江楼,你可以放心。” 夹谷杵笑笑说:“你们稍等片刻,我和杏儿见面再说,我可能要一点时间解释。” 夹谷杵说罢上岸就走,周应秋立即叫住他。 “什么事?威总?” “你是急着了还是傻了?” “怎么了?” “你在汉口给高杏买的衣服,我的见面礼啊。” 貔木英立即找出那包衣服。 周应秋接过包裹,往里面塞银子。 夹谷杵忙说:“威总,你装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周应秋边装边笑:“你有一个老婆,一个丈母娘,三个兄弟,怎么能空手而归?” “我怎么好用你的银子?” “兄弟之间,分什么你我?你要分,那就算我的见面礼,行吧?”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你要明算账是吧?好,我告诉你,你有银子,余员外送了你一张两万的银票,放在我公文里。” “威总,你别开玩笑,即使余员外送了银票,那他也是感谢你的。” “如果不是你救我的命,我能到汉口吗?我们不到汉口,他的案子能翻得过来吗?他当然得感谢你呀。” 周应秋边说,把包裹扔了过来。 夹谷杵一笑,只得接了包裹望着草庐奔去。 夹谷杵一眼望到员外夫妇的坟后新添的七座新坟,心里大叫一声,员外、夫人、杨院长、师傅、李管家、兄弟们,我看你们来了! 夹谷杵在八块墓碑前各叩了三个响头,最后来到自己的墓碑前。 看到自己的坟头已是芳草萋萋,想到康民党如今招摇过市,东林党已灰飞烟灭,江山依旧,物是人非,夹谷杵不禁热泪盈眶。 从墓地出来,草庐就在眼前,夹谷杵呆望着草庐,心乱如麻,想立刻见到杏儿,又怕见杏儿。一年不见,我的杏儿你还好吗?难得你还在这里帮我守坟。杏儿,你还认得出我吗?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你一定会将我认成桕弟吧?一旦你认出我,又该是怎样的悲喜交加啊! 夹谷杵翻过一个田坎,草庐已经展现在眼前,草庐还是原来的草庐,只是新添了些许新的稻草,但见高杏正在草庐前的坪地里练功,只是,我的杏儿,你瘦了。 “杏儿——”夹谷杵躲在竹篱墙外的一棵树下,就树缝里轻轻叫了一声。 高杏一听,感觉是公子的声音:“天啊,是我思念老公,出现了幻觉吗?这声音,百分百是老公的声音啊!” “杏儿,是我啊!” 高杏张望了一周,还是没见人影:“公子,今天是你的周年,是你冤魂不散,显灵了吗?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杏儿呀,杏儿可以为你去死。公子,杏儿已经与桕二哥、袁武和赵四平约定,帮你过了周年,我们就北上白云观寻找党组织,为你报仇,为东林党报仇,等我们杀了魏阉,我再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陪我妈妈在兵器库清修终老。” 高杏说到这里,把刀插进泥土里,朝公子坟的方向跪下来:“公子,杏儿想你啊,你的冤屈惊天地泣鬼神,杏儿哪怕技不如人,能力有限,也为你报仇,为我爹报仇,为东林党报仇。杏儿发誓,一定要苦练杀敌本领,报得大仇。公子,你就安息吧!” 夹谷杵本来还想开个玩笑的,听了高杏这番倾诉,眼泪一涌而上,一时呆住了。 夹谷杵呆了一会,抹干了泪水。他感觉到自己不能把这次见面搞得太过悲怆,于是顺手捡起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高杏手腕上。 高杏手一麻,看见一粒小石子,不仅不惊,反而又哭起来,“老公啊,你又显灵了不是?我知道你心痛啊,你给我力量,让我早日练成神功,为你报仇!” 夹谷杵没法,只得从树后现身进来:“杏儿,你真是我的好老婆,现在就是让我再为你死,我也愿意再死一回。” 高杏慢慢抬起头,侧过来,望着围墙边,树丛中,一开始看,那张熟悉的脸确实就是公子的脸,高杏一时悲喜交加,难以言表,待揉揉眼再看,却是桕弟,只是今天桕弟的脸怎么有点儿黑?于是高杏抹干了泪水,又好笑又好气地说:“桕弟,是你个鬼,你今天怎么了?故意学着公子的声音,骗我的眼泪。我告诉你,我是你嫂子。你敢调戏嫂子?看刀!” 第42章 坟头草萋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