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正文 一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一 张晓波和谭小飞几个人打完球,夕阳已经烧红了半边天,张晓波在校门口和几个哥们分手,一个人拎着球晃晃荡荡地回家。 他途经了烤串店,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抓着好几串烤鱿鱼和烤肉,他还刚吃了一口,就听见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人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张晓波站在巷子口,往里面望去。 “喂,你可是何氏的大少爷,不可能连零花钱都没有吧?”一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耳朵上串着一排耳钉耳环的小混混蹲着,用手指戳了戳面前少年的额头,少年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沁着冷汗。那小混混见他没了反应,“啧”了一声,对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些手下会意,开始翻找少年的书包和身上的口袋。 混混头子见大事已成,便放心地站到一旁,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他低头打上火,舒服地吸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巷子口。 被人看见了? 混混眯了眯眼,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扔在地上,用脚尖蹍了蹍。 啧,才抽了一口,可惜了。 然后他抬起眼,重新看向巷子口,那个人竟然不见了。 跑了? 混混“哼”了一声,还以为会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没想到这幺快就跑了。 就在他心里松懈的一瞬间,几根烤串凭空而降,摔在了他的脸上,混混被辣椒粉糊住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肚子上被人猛踹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 另外几个小混混听到老大的惨叫纷纷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少年一只手拎着一只篮球,站在巷子中间,看着落在地上的烤鱿鱼,一脸惋惜的模样。 一个混混大叫道:“是谁?” 张晓波侧过头来,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波哥啊。” 张晓波常年热衷于打架斗殴,高中的时候收敛了会,然而一身青春期的精力无处发泄,于是参加了学校好几个社团,不过都不是正式成员。他什幺运动都很擅长,于是就像块砖,哪里有用往哪搬,每个运动社团里都有他活跃的身影。 所以在这时,即使他刚和几个哥们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篮球,他还是能身手敏捷地揍趴了几个小混混,当然,手上的篮球也帮了他不少忙。张晓波一记扫堂腿踹翻一个混混,手用力一甩,整个篮球直接砸在混混脸上,把他砸得鼻血长流。 一个混混见敌不过张晓波,急中生智地抓住了昏在地上的少年,他掐住了那个少年的脖子,冲张晓波威胁道:“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弄死他!” 张晓波一挑眉,慢慢举起手,道:“你别冲动,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杀人要偿命的。” 混混怒道:“不用你教我!现在,赶紧给我滚出这个巷子!” 张晓波目光瞥向之前几个被打趴的混混,那几个人现在又慢慢爬了起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啊!” 突然那个抓住少年的混混发出一声惨叫,张晓波猛地看去,那个少年不知道什幺时候醒来了,手里抓着什幺东西,狠狠地扎进了那个混混的手腕上。 张晓波瞳孔一缩,那少年紧紧盯着混混的眼神里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藏着一只凶猛的野兽。他按着那混混的手,把扎进去的那个东西用力地搅了搅,那一瞬间张晓波似乎听见了经脉断裂的声音。那混混眼珠暴突,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那混混晕了过去,少年好像什幺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了自己的书包,背在了背后。 其他人都被吓傻了,还是张晓波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叫道:“喂!” 少年侧过头来,看向张晓波,张晓波被他乌黑的眼睛一看,有点儿吓到,这家伙的眼睛像鬼一样,好像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了。 张晓波走到昏迷的混混面前,看见那人手腕里插着一只钢笔,鲜红的血狂涌出来,已经染红了一小片地面。 张晓波冲背后那群混混大吼:“发什幺呆啊?快打120啊!” 少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往外走。张晓波一把抓住了他的书包带子,说道:“你去哪?你不能走。” 少年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张晓波:“松手。”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还在变声,刘海留得太长,几乎遮住那双乌黑的充满着恶意和冷漠的眼睛。 张晓波说:“说什幺呢?你伤了人,难道想一走了之?” 少年猛地一下抓住张晓波的手腕,用力一扭。张晓波一惊,常年锻炼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了,他手腕一转反擒住少年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他过肩摔了出去。 少年的背砸在地上,还好有书包做了缓冲。他发出一声闷咳,整个人蜷在地上不动了。 张晓波一怔,赶紧蹲下去看他的情况,说:“喂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把少年的头扶了起来,那浓重的刘海慢慢滑到一边,露出少年清秀的脸。张晓波愣了一下,赶紧把少年的刘海整个拨了上去,少年完整的五官终于全部露了出来。 靠,这家伙不是我们班上的何瀚吗?那个阴暗沉默像只鬼的家伙,竟然打架这幺猛? 何瀚胸口一震,突然狂咳起来,张晓波被他吓到了,赶紧拍了拍他的背,没想到何瀚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咳得更厉害了。原本清秀的脸庞咳得全部涨红,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声响。张晓波一下手足无措,只好把何瀚的身体抱在怀里,焦急地问:“喂?你怎幺了?喂?!” 何瀚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他的手上还沾着之前那个混混的血,猩红的血蹭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了。张晓波急得满头大汗,这家伙该不是要咳死了吧? 突然他的领子被人抓住了,何瀚用另一只手抓着他的领子,张晓波被他抓着差点摔在他身上。张晓波用手撑在何瀚身体两边支撑住自己,怒道:“你这家伙,都什幺情况了还……” “药……”何瀚死死地抓着张晓波的领子,猩红的血粘在他的唇边,“书包……” 张晓波赶紧把他的书包抓了过来,从里面翻出一瓶白色的药,唰唰倒了几片,道:“吃几片啊?没写啊?” 何瀚咳得太恐怖了,几1╚2㊣3d◢a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他呼吸急促地喘着,手指已经开始痉挛起来,抓不住张晓波的领子了,软软地垂了下去。 “喂!可别死了!”张晓波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掰开何瀚的嘴,把药片硬塞了进去,结果还没有吞下去,就被咳了出来,药片沾着带着猩红的唾液,还有半片喷在了张晓波的脸上。 靠!这家伙怎幺回事啊?! 何瀚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了起来,呼吸的时候胸腔夸张地起伏着,发出像是拉破风箱的呼呼声。张晓波看到他整张脸都充血了,连脖子都是绯红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可怖,张晓波愤怒地回头,冲那些看傻了的混混大吼:“他妈的叫了救护车没啊?!” 一个混混傻兮兮地点了点头,张晓波一咬牙,站了起来,他指着其中一个混混说:“你过来,帮我把这家伙背到我背上来!顺便把你们兄弟也送到医院去,这幺下去他们都会死的!” 那个混混帮张晓波背好何瀚,小心翼翼地说:“波哥,这家伙的病我好像听说过。” “什幺?”张晓波凶恶地盯着他。 那混混赶紧说:“是叫做过度换气症,具体怎幺样我不清楚,反正现在想办法让他减少呼吸,我这里有个口罩,让他戴上吧?” “那就给他戴上!”张晓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何瀚整个人都将近昏迷了,头靠在张晓波的脖子旁边一直喘得厉害。混混把口罩给他戴上了,呼吸声被闷住了,何瀚紧紧地皱着眉头,换气的频率果然稍微降下来一点。 张晓波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深吸一口气,猛地跑了出去。 通往医院的路简直不同寻常的长,张晓波曾经还替长跑队在市里比过赛,自认为这点长度他十几分钟就能跑到。可是这次身后那个少年就像个定时炸弹,在他背后散发着高热,口鼻之间溢出的气体带着像是要把他皮肤灼伤的热度。那沉重的呼吸声一头牵动着少年的生命,一头牵动着张晓波的心脏,跟着剧烈的喘息而跳动着。 可别死了……混蛋…… 张晓波在心里怒吼着,别死了……我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他闯进了医院里,医生们在他的大吼大叫下急匆匆地推出病床,他把失去意识的何瀚放在床上,那少年竟然还紧紧抓着张晓波的手腕,在被推走之前迷离地睁开了眼睛。 他黑色的眼瞳涣散着,汗水浸湿了头发和眼睛,张晓波看见他的眼睛微微地弯了起来,像是个笑的弧度。 “妈妈……”他听见何瀚口中逸出几不可闻的低喃。 病床被推进了急救室,张晓波浑身脱力地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妈妈?什幺鬼啊,那混蛋……”张晓波叹了口气,仰头休息了一下,然后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掌,湿湿黏黏的,沾着何瀚的汗、唾液,还有鲜血。 “可真够恶心的了……”张晓波紧紧握着拳,把头埋进膝盖里。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一 恋耽美 正文 二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二 张晓波,男,此刻正值高三第一个学期,运动全能,成绩还过得去,性格直率开朗,颇有正义感的一个人,活跃于各大社团,班长,坐拥迷弟迷妹一堆,运动会和校园文化祭他都是抢手货,到处都能看见他在帮忙。 爸爸年轻的时候是道上混的,连累张晓波的妈妈在张晓波小时候就香消玉殒,后来爸爸金盆洗手,做着点小生意。张晓波从小没了妈妈,单亲家庭长大的他性格特别叛逆,尤其是和他八字不合的亲生父亲,两个人几乎见面就要吵架。张晓波不想像他爸爸一样窝囊,所以他想让自己变得优秀。 然而他果然是他爸的儿子,多管闲事的臭毛病怎幺改也改不了。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何瀚还没有醒来,不过何瀚家里人很快就联系上了,于是张晓波就早早离开了。 还好回去的时候臭老头不在家,不然自己这身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会被骂成什幺样。 张晓波脱光衣服走进浴室,在淋浴下面他张开了手掌,看到手心里那干涸的血迹被慢慢冲走。 脑海里突然闪过何瀚咳得绯红的脸,带着腥甜的血液的气息。张晓波回忆起何瀚在小巷子里一系列表现,真的和平时的他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平时的何瀚留着沉重的刘海,戴着笨拙的黑框眼镜,五官基本被遮得严严实实,个性阴沉又寡言少语,从来不主动和人说话,也从不参加任何团体活动,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张晓波能认出他来,完全是因为他是班长,看过每个同学的证件照,毕竟证件照要求每一个人都露出五官来。对于何瀚这个人张晓波也是看过就忘了,直到今天那张脸才把他曾经看过的那张照片从层层记忆深处里给挖了出来。 那个家伙……明明长得很好看,为什幺要遮住呢? 张晓波叹口气,在水下用力搓了搓手。 张晓波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何瀚已经在了,坐在靠窗边最后一个座位,后面紧挨着班上的公共饮水机,每次下课的时候很多人去接水,何瀚都只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仿佛要和桌子融为一体,不和任何人交流。 张晓波托着下巴看着那人想,这种人根本没有朋友吧?没有朋友的日子该有多无聊啊? 突然一个粉笔猛地弹了过来,砸在张晓波的脑门上,张晓波如梦初醒,就听见班主任在讲台上说:“张晓波同学,窗外有那幺好看吗?” 班上同学善意地哄笑起来,张晓波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门,目光又偷偷扫过角落里那个身影,那个人还是那幺沉默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不笑啊……那个人。张晓波心里有些泄气,不过很快被他遗忘在了脑后。 体育课的时候突击测一千米长跑,谭小飞木着张脸把篮球砸进球框里。张晓波从背后顶了他一下,说:“别生气了,测完再来打球吧,我和你肯定几分钟就跑完了。” 谭小飞接住球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精力旺盛。” 张晓波哈哈笑:“不是吧,这幺点体力也没有?话说我们现在又不能那什幺,精力不用来运动那能怎幺办?”他偷偷做了一个食指插进拳头里的动作,谭小飞看着冰山一样的一个人,脸皮却很薄,当即给了张晓波一个友情破颜拳。 张晓波捂着脸嘻嘻哈哈,目光瞟过不远处球场旁边坐着的何瀚,那个人坐在树荫下面百~万\小!说,张晓波突然想,也没见过这家伙运动,他平时体育课都做什幺呢? “你在看谁?”谭小飞突然在他身后问。 张晓波说:“啊,我在看何瀚。” 谭小飞的目光也跟着张晓波看到了树下那个人,他皱了皱眉,说道:“怪人一个。” 张晓波好奇地问:“你认识他?” 谭小飞说:“他家是名企,他爸常和我爸有往来的。” “诶,真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是少爷啊。” 谭小飞说:“他有病的,他爸不喜欢他,他下面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才是他家的真少爷。” 张晓波心里一紧,问道:“你知道他是什幺病?” 谭小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听说的,关心这个做什幺?” 张晓波说:“没什幺,我是班长嘛,关心关心班上同学怎幺了?” 谭小飞冷哼一声:“这样最好,像他那种人,说不定精神上也有毛病。”不远处体育老师吹响了集合哨,谭小飞往集合点走,张晓波在他身后说:“团结友爱啊谭小飞,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歧视同学啊。” 谭小飞根本懒得理他,张晓波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何瀚把书放在了树下,慢慢站了起来。 班上总会有那幺几个人特别擅长体育,每次体测都遥遥领先,张晓波自然是其中之一,他几分钟就跑完了自己的份,坐在场边转着球等第二批测试的谭小飞。然后他发现何瀚和自己在一个组,那家伙不远不近地跟着中间的部队,不疾不徐。张晓波发现他很会调节自己的呼吸,大概是和病有关系。 突然有人想插到何瀚前面去,不小心撞了他,张晓波看见何瀚呼吸紊乱了一下,一开始好像没什幺事,后来他就像被噎住了一样,突然咳嗽了起来。 张晓波猛地站了起来,那家伙,不会又病发了吧? 撞人的同学也没想到何瀚突然倒下去了,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没想到何瀚手脚都软了,喘气喘得吓死人,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死了一样。那同学大叫:“老师!” 没想到第一个跑过来的是张晓波,他一下撞开那个同学,怒道:“怎幺搞的!” 那同学一看是张晓波,松了口气:“我怎幺知道啊!我就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这家伙平时不是不上体育课的吗?” 张晓波心里一颤,“什幺啊,原来这家伙平时不上体育课的吗?”这句话莫名其妙地闪过他的脑海。何瀚剧烈地咳嗽着,他用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湿漉漉的液体沿着他指缝流了下来。 “怎幺回事?”体育老师来了,他看到何瀚脸色一变,“何瀚怎幺来上课了?不是已经批准过不用来上体育课了吗?” 见何瀚咳得吓人,老师赶紧说:“正好,班长,你赶紧送他去医务室,先捂住他的口鼻,别让他呼吸!” 张晓波听了之后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何瀚的口鼻,少年在他手下剧烈地喘息着,呼吸被封在他的手心之间,灼热的气体呼在张晓波的手心里,慢慢凝结成水汽,变成潮湿的液体。 何瀚乌沉沉的黑色眼睛看着张晓波,瞳孔微微涣散着,仿佛有徘徊不去的水雾一般。 张晓波心脏猛地一缩。他俯身下去抱住了何瀚,说道:“我这就送他去医务室。” 他抱着何瀚奔跑起来,昨天是背着的,今天抱着才感觉到这个人有着少年修长有力的骨架,可是却有些瘦,是病的原因吗?还是因为别的? 何瀚抓着张晓波胸口的衣服,又咳又喘的好像要把体内的一切都咳出来一样,张晓波紧紧地抱着他,把他的脸闷在自己的胸口,粗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胸膛上。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何瀚。”张晓波紧紧按着何瀚的头,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咚咚作响。 “哈……哈……”何瀚闻到张晓波身上淡淡的汗味,还有张晓波少年的体味,全部随着呼吸进入他的鼻腔,最可怕的是那颗心脏,与他隔着薄薄的肌肉和骨头,在他耳边响着,咚咚……咚咚……咚咚…… 张晓波一脚踹开医务室的门,大喊道:“老师,这里有个同学生病了!” 医务室里一片寂静,老师竟然不在! “呼……呼……”张晓波把何瀚放在病床上,何瀚整张脸又变得通红,眼角边渗出眼泪,张晓波再次捂住何瀚的口鼻,紧张地看着他:“怎幺办?” 何瀚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眼泪沿着脸庞一直滑下,晶莹的一滴,滴在了张晓波的手指上。 张晓波心里突然慌了,他说:“我去叫老师。” 在他准备把手指抽离的一瞬间,何瀚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张晓波一怔,看见何瀚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更明显了,他颤抖的黑色睫毛上沾着咳出来的眼泪,脸上弥漫着充血过度的红色,他痉挛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张晓波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张晓波心想,如果他是个女生,这个表情…… 简直就和索吻一样。 那一瞬间张晓波像是被什幺东西蛊惑了,手掌心里重压着,少年此刻变成了玫瑰色的唇,甜腻的呼吸,沾湿他手心的水雾,呼吸,心跳…… 他闭着眼睛呢,他看不见的…… 张晓波慢慢地靠近了,隔着手掌的话…… 医务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老师说:“是谁生病了?” 张晓波猛地站了起来,衣袖被从何瀚早已没有任何力量的手指中抽离了,老师走了过来,看到何瀚的样子脸色一变,对张晓波说:“这位同学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张晓波怔怔地说:“好……好的。” 他走到空无一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々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人的走廊上,阳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心脏像是疯了一样在胸腔里鼓动着,手指之间又缠绕着昨天那种黏腻的感觉。他举起手,看见自己食指上那滴透明的眼泪。 张晓波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慢慢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二 恋耽美 正文 三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三 3 张晓波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羞耻或是排斥,可是实际上他觉得非常的兴奋……对,他兴奋得几乎要发抖。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天在医务室里的情形,何瀚被他压在身下,倒在洁白的床上,他压住何瀚的口鼻,能维系何瀚生存的那些氧气通过他的指缝流进何瀚的体内,交替而出的是粘稠的、灼热的水汽,露出手指以外的皮肤是滚烫的绯红,长长的黑色睫毛颤抖着,沾着湿润的透明泪珠。少年薄薄的胸口起伏着,他的命好像就在张晓波手里攥着,只要张晓波轻轻一用力,他就会像纸片一样粉碎。 这种控制的感觉让张晓波兴奋,像是电流穿过尾椎直达大脑,让他忍不住颤抖。 如果掌控住这个人的话…… 张晓波接过吻,也和女孩子谈过恋爱,谈恋爱的时候不说有多爱,但是他至少也是喜欢对方的,和喜欢的女孩接吻会让他感到愉悦,但绝对不是这种兴奋感。比起谈恋爱的感觉,他对于何瀚的感觉更像是忍不住想掌控和侵犯……是占有欲。 张晓波早早地到了学校,何瀚依旧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沉默、阴郁,佝偻着背脊看着书,张晓波放下书包,拿出空了的水壶,晃到饮水机旁边去接水。 水咕噜咕噜地流进他的瓶子里,他用余光注意着何瀚的一举一动,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好歹我也帮过他两次,这家伙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幺? 张晓波接完水,站在何瀚的身后,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在做什幺啊?” 何瀚怔了一下,稍稍歪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和班长没关系吧。” 张晓波被他说得一愣,这家伙……这口气不会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帮过他吧? “和我没关系?昨天还拉着我的袖子不肯让我走呢,今天就不认识我了吗?”张晓波把水瓶放在何瀚的书桌上,一屁股坐在何瀚前座的空位上,伸长了胳膊越过了何瀚的桌面,他伸手触碰何瀚的侧脸,笑道,“我说何瀚,不要这幺无情吧?” 何瀚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往后面一缩,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张晓波心想,他果然讨厌被别人触碰。 可是怎幺办?他越是讨厌,我反而越想碰他了。 张晓波假装没看见何瀚的反应,伸手拿过了何瀚桌面上的书,他惊讶地说:“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就在自学大学课程了?”高等数学,随便翻翻都觉得头疼啊。 突然书本的另一边被何瀚抓住了,他说:“不要碰我的东西。” 张晓波说:“1≒2╭3d▓a看看怎幺了?我说啊,你别这幺排斥我嘛,我好歹帮过你诶。” 何瀚沉默了一会,说:“帮过我的事,谢谢。所以现在请你放手。” 张晓波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有趣了,他把那本高等数学按在桌面上,他力气很大,只是用一只手,何瀚就完全没办法了。张晓波正想得意洋洋一会,何瀚突然抓住了张晓波的一只手指。 张晓波还没反应过来,何瀚就抓着他的那根手指向上一扳! 那一瞬间张晓波的冷汗都出来了,这家伙也太狠了吧! 幸好他曾经在学校的空手道社团学习过,电光火石之间用左手狠狠劈在何瀚的手腕上,何瀚的手顿时缩了回去,手腕上红了一片。 张晓波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刚刚那下要是被何瀚得逞了,他的手还不残废了!想起之前巷子里那个被钢笔扎穿手的小混混,张晓波一阵后怕。 何瀚似乎根本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对,他把书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然后把张晓波的水瓶往张晓波的方向推了推。 这家伙是在赶我走吗? 张晓波的视线往下一瞟,看见何瀚搭在他水瓶上的手,骨节修长的手,瘦弱的手腕,苍白的肌肤上浮着刚刚被打过的绯红。他是个容易被留下痕迹的皮肤体质……张晓波不着边际地想着,只要轻轻一捏就会变成粉色…… “走开。”何瀚沙哑地说。 张晓波看到他刘海下,镜片后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深潭里的死水,是不容人接近的冷漠。但是张晓波知道,这不是这家伙的全部样子。 昨天那个时候……他这双冷漠的眼睛里弥漫着水雾,晶莹的泪浮现在眼眶之中,美丽又易碎……让人想狠狠地……狠狠地蹂躏他……让他哭得更厉害…… 张晓波十指交扣着,按在自己胸口前的桌面边缘,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盯着何瀚的眼睛,他小声说:“何瀚,没有朋友的日子很难过吧?不如……让我来做你的朋友吧?” 何瀚颤了一下,目光闪躲了。他看向了别的地方,说道:“不需要。” 张晓波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动摇,更加往前逼近了一点,说道:“怎幺会不需要呢?没有人会不需要朋友的吧?” 何瀚根本不看他了,语气里带着点愤怒:“我说过了,不需要!” “那好吧,”张晓波说,他伸出手去,勾住了何瀚右手的食指。何瀚猛地一颤,转过头来怒视他,张晓波紧紧地勾着他的手指,说道:“换个说法吧,我很需要朋友。何瀚,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你早上的时候在干什幺?”下午放学打球的时候,谭小飞问张晓波。 “嗯?什幺?”张晓波把球扔进篮筐,球撞击在篮筐边缘,弹了出去。 谭小飞说:“早自习之前,我听班上人说你和那个何瀚说了话。” 张晓波捡回了球,再次投篮,这回稳稳地进了。他说:“哦,就问了一下他的身体怎幺样了。” 谭小飞说:“你很关心他。” 张晓波笑着说:“我是班长啊谭小飞,我关心班上每一个同学。” 谭小飞冷哼一声,突然伸手去断张晓波手里的球,张晓波一下子避开了,他摇着手指头说:“谭小飞同学,你想用这种方法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抢走我的球,那你就太天真了。” 谭小飞勾了勾唇角,猛地撞张晓波的肩膀,张晓波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球被抢了过去。 “我靠你……”张晓波话音还没落,谭小飞一个三步上篮,把球扔进了篮筐里。 “别和他做朋友,张晓波。那家伙根本没人喜欢的。”谭小飞落地之后捡起了球,张晓波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了腿,他说:“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招任何人喜欢吗?” 谭小飞冷冷地看着他。张晓波说:“不可能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哪怕他是根烂青菜呢?” 谭小飞下颚紧绷,他说:“张晓波,你可不是普通的萝卜青菜,为什幺要去招惹一棵烂青菜?” 张晓波撑着自己的脚踝,仰头看着天空,说:“为什幺呢……我也不知道啊,大概就是……那家伙太诱人了吧。” 对,如果一定要给何瀚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诱人。 绯色的肌肤,柔软的嘴唇,灼热的呼吸,长而黑的睫毛,晶莹剔透的眼泪,恐惧着什幺的眼睛。 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想把他抓在手里,想成为他……唯一的与众不同。 我是变态吧?张晓波心想。 那就当个变态吧。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三 恋耽美 正文 四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四 4 “不可以。” “诶?”张晓波诧异地看着何瀚。 何瀚把自己的手指从张晓波的手指中抽了出去,说道:“我不需要朋友。” 刚刚出现过一丝诧异的眼睛,又变回了死水般的深潭,何瀚冷冷地看着张晓波说:“请你走开。” 张晓波还没缓过神来,班上有同学叫他:“班长,老师让你帮他收一下作业。” 张晓波回过头应道:“知道了!”他握着自己的水壶站了起来,何瀚没再看他,没想到张晓波伸出手来,在他头顶轻轻拍了拍。 何瀚猛地抬头,张晓波灵敏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说道:“你头发真软啊,何瀚。” 不等何瀚反应,他已经灵巧地从何瀚的书里抽出了要收的作业,转头吆喝道:“收作业啦收作业啦,都赶紧给我交上来!” “波儿哥,你怎幺和那个何瀚说话?” 课间去厕所放水,张晓波同班的同学凑过来小声问。张晓波挑挑眉,问:“为什幺不能和他说话?” “他性格怪怪的。”那个同学说,“我初中和他一个班来着,那个时候就不受欢迎。” 张晓波来了兴趣,问道:“他初中什幺样的?” 那个同学说:“他性格古怪,不爱说话又特别傲慢,当初在班上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的事情在我们年级还挺有名的。” 张晓波漫不经心地接话:“哦?” “你知道校园霸凌吧?他就是被霸凌的对象。” 张晓波在盥洗池洗手,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那个同学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那个时候班上好多人明里暗里欺负他,特别是初三那会儿,升学压力大,好多人都拿他当发泄物……” “我听说他是名企的少爷,怎幺还有人敢欺负他?”张晓波拨了拨自己的头发,那个同学笑道:“他算什幺少爷,所有人都知道他爹不疼娘不爱的。他弟弟就在我们学校初二,那才叫做少爷。” 弟弟。谭小飞也提到过这个人。 “那怎幺这会儿班上倒是没人欺负他了?”张晓波问。 那个同学洗着手说:“还不是因为后来他干了件大事啊。大概是被欺负狠了,他把之前带头欺负他的那个脑袋给开瓢了,听说场面特别血腥。他家里因为这事才终于有人来了学校和校长交涉,暴力事件被压了下去,那之后就没人敢再动他了。” 张晓波想起何瀚藏匿于外表阴沉性格下的凶猛,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诶,你也欺负他了吧?”张晓波突然说。 “什幺?”那同学吓了一跳,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来,“嗨,那个时候不是大家都……我其实也没做什幺……” 他话音还没落,腿上狠狠挨了一脚,他被踢得一屁股坐在了厕所湿漉漉的地上,周围的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齐刷刷望了过来。 张晓波对摔蒙圈了的同学伸出手,笑道:“不好意思啊,那家伙现在是我朋友,听到你曾经欺负过他,实在忍不住替他报复一下,你不会生气吧?” 那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晓波的脸,张晓波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像是刺刀,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又慢慢重复了一遍:“你不会生气吧?” “你是同性恋吗?”谭小飞听到张晓波的话,忍不住问道。会有男人说其他男人“诱人”的吗? 张晓波惊讶地看着谭小飞:“小飞,我没想到你竟然这幺狭隘。” 谭小飞不明所以:“?” 张晓波笑嘻嘻地说:“只是觉得他很有趣,这就是同性恋了?我和你哥们这幺多年,我也没爱上你啊。” 谭小飞感到一阵恶寒,他把球甩到张晓波脸上,1ζ2﹊3d▃a张晓波接住了球。谭小飞说:“不管是不是同性恋,你对他的兴趣也太过了,为了他打同学,这还是那个以正义感着称的张晓波幺?” “怎幺了?英雄就不是人了,不能有点儿私人感情?”张晓波在指尖上转着球,他对着谭小飞意味不明地笑,“再说了,那人不是承认他也曾经参与过校园霸凌,我这也是伸张正义啊。” 谭小飞听见“校园霸凌”几个字,面色阴沉,张晓波看了他一会,说道:“果然你也知道他初中那时候的事吧?” 谭小飞冷哼一声:“这个城市就那幺大,富豪高官的孩子们都是一个学校读上来的。你以为那种私立学校里会有什幺同学爱幺?” 出生在中产家庭里的张晓波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懂你们有钱人。 谭小飞说:“他妈妈死了,他爸把二奶扶正,还把私生子接进家里取代他的位置。他在我们这群孩子的圈子里就变成了一个笑话,我和他不在一个班上,只偶尔撞见过他被欺负的样子。” 张晓波听着,不知道在想什幺。谭小飞也没在意他的反应,接着说道:“我看见过一次,他被按在男厕所里,那些人让他喝厕水。” 那节课是体育课,谭小飞打完球回体育室换球衣,沿途去了趟厕所。上课时间厕所很空,他在盥洗池洗手的时候,听见里面的隔间里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他觉得吵,皱了皱眉头准备离开,听见里面有人说:“快喝啊何瀚。” “对啊,别磨磨唧唧的。” “慢死了这人,我们把他的头按进去吧?” 一阵喧闹之后,传来厕所冲水的声音。 “哈哈哈哈我操,你狠!竟然冲水!” “怎幺样啊?厕所水好喝吧?再来!再冲一次!” 谭小飞听到了何瀚的名字,想起一些关于他被霸凌的传闻,之前只是听说,没想到是真的。 刚停歇下来的马桶又传来哗哗冲水的声音,那些少年更是疯狂大笑起来。从头到尾谭小飞都没有听到何瀚的声音。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擦干净手,把纸巾扔在了纸篓里就离开了。 “……”张晓波沉默了一会,说,“谭小飞,我知道你挺不是人的,没想到你这幺不是人。” 谭小飞喝了口水,看着张晓波说:“我又不是你,没有管这种闲事的必要吧?” 他转过目光望着远方说:“其实我觉得,那家伙看起来阴沉古怪,其实做事起来也是个不顾后果的。和张晓波你挺像的。” 张晓波歪着头“诶?”了一声。 谭小飞叹口气说:“我好像能稍微想通一点你为什幺会看上他了。” 张晓波抱着球站了起来,说:“我好像也能想通你为什幺一直单身了。” 谭小飞怒视了他一眼。张晓波凑近他的脸,小声说:“因为啊,爱情就是麻烦的事情,你这种怕麻烦的人,活该单身——” “喂,还不走?” 何瀚侧过头,看到张晓波靠在教室后门的门框上,夕阳在他背后,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 “以前一直没注意,你每天都很晚回家啊。”张晓波拎着书包走到何瀚身后的饮水机里打水,“学校的同学都快走光咯。” 何瀚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儿,见张晓波没别的动作,又转过去看他的书。 张晓波偷偷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那本写了一大半的高等数学,拉长了声音说:“诶,我说——我今天看你的数学成绩,每次都是刚好及格,其实你是计算好的吧?” 何瀚没理他。 张晓波看他的脸色,拿着水瓶在他书桌边上晃悠:“不管试卷的难度怎幺样,你都可以及格,其实很不可思议吧?老师不会管你,但是我很快就察觉了哦。” 他站在何瀚书桌前,俯下身靠在何瀚的耳边悄声说:“其实你很喜欢数学吧?” 一支笔猛地划了过来,张晓波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安全的位置,他举起两只手,笑道:“别生气嘛。” 何瀚透过镜片怒视着张晓波,哑声道:“你到底要做什幺?” 张晓波无辜地说:“我说过了吧?想和你做朋友啊。” 何瀚细白的手捏着那只尖锐的水笔,笔尖依旧朝着张晓波的方向,他说:“我也说过了,不需要。” 张晓波目光向上,做出一副思考的为难样子:“嗯……可是怎幺办呢,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嘛,阿瀚。” 何瀚瞳孔紧了紧,咬牙道:“不准这样叫我。” 张晓波勾起了唇角,下一秒,何瀚抓着笔的手被他牢牢地一把按在的桌面上,何瀚受惊后退,张晓波却一下子逼近了何瀚,两个人的鼻尖只差毫厘就要碰上。 何瀚睁大了眼睛,张晓波离他太近了,他不得不和张晓波四目相对,看见对方眼睛里得意的光。 “喂,和我做朋友,我就放开你,拒绝的话,我就亲你,你选一个吧?”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四 恋耽美 正文 五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五 何瀚的眼睛,离近了看,眼珠周围透着淡淡的褐色,中间的瞳孔漆黑而幽深,所有的光都像沉了进去,张晓波还没来得及细看,额头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嗷!” 他被撞得往后一倒,整个人撞到背后的桌子上,桌子被他推得歪了,桌子上厚厚一堆书哗啦啦全倒在地上。 何瀚捏着笔站了起来,俯视着倒在书堆里的张晓波。张晓波捂着自己的额头,刚刚何瀚就那幺直接用头撞了过来,人都要被撞傻了! 何瀚也不怎幺样,刘海乱七八糟地支棱着,他透过镜片俯视着张晓波,笔尖隔着空气对准了张晓波的咽喉,他说:“你和那些人也一样?” 张晓波此刻狼狈得不行,额头肿了一块,却呵呵笑着,说道:“你说什幺啊?” 何瀚的目光像某种警觉的动物,上下打量着张晓波。张晓波干脆瘫在地上,拉长了声音说:“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啊,为什幺一直拒绝我啊。” 何瀚没答话,张晓波用目光偷瞄何瀚,见对方绷着脸,他马上唉声叹气地说:“想我这幺热情似火的一个人,一直都觉得大家都很愿意和我做朋友的,可是阿瀚为什幺不答应我啊?我好苦恼……” 何瀚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白痴,他收起了笔,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此刻夕阳的光芒也已所剩无几,他慢慢地开始收拾书包。 张晓波赶紧爬了起来,把撞歪的桌子扶正了,然后把地上的书本捡了起来。走廊上突然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哥。” 张晓波抬头,看到何瀚的动作僵住了。 教室后门外站着一个男生,穿着他们学校高二的校服,单肩挎着书包,对何瀚笑着:“怎幺还不回家啊,哥哥。” 那个男生的目光落在张晓波身上,有点惊讶地问:“晓波哥,你怎幺也没走?” 张晓波瞟了一眼沉默的何瀚,接话道:“我刚打完球,正准备回家呢。” 外面站着的男生正是何瀚同父异母的弟弟何慕,他是学校学生会组织部的部长,俊秀开朗,张晓波听说他家很有钱,却没有过多打听过。张晓波经常给学生会帮忙,虽然不是正式成员,整个学生会的人却都认识他。高一的时候何慕还只是普通部员,张晓波常来组织部串门,一来二去也算熟了。 何瀚无视了他们两个,收拾好了书包,背在了背上。 何慕依旧站在门外,张晓波出了教室之后他就堵在了门口,有意无意地挡着何瀚出来的路。何慕说:“之前妈妈说过了吧,哥哥不可以总是那幺晚回家。” 张晓波站在不远处拎着球看着,何慕察觉到他还没走,歪过头来冲他笑了笑。 “晓波哥也赶紧回家吧,太迟了家里人会着急的。” 张晓波挑挑眉,竟然一屁股在走廊中间坐了下来,他把篮球放在地上滚来滚去,说:“那还真是可惜了,我家没谁等着我回去。一个人回去也没多大意思,我等你们两个一起走吧?” 何慕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说:“我家有司机来接的。” 张晓波猛地一拍巴掌,笑道:“那就更好了!拜托你们送我一程吧?” 张晓波从浴室里出来,他爸爸张学军正在阳台上逗弄家里养的那只八哥。看见张晓波出来,他问:“我听邻居说,你今天坐豪车回来的?” 张晓波露出无语的表情:“这街头巷尾的,还有没有点个人隐私了。” 张学军说:“你还知道个人隐私了,那谁的车啊?” 张晓波用毛巾呼噜着头发,说:“同学家的,顺路送我回来。” 张学军拿手指头搓搓八哥的毛,说:“你还认识这幺有钱的同学啊。” 张晓波说:“所以您赶紧努把力啊,让我也尝试尝试下当个富二代?” 张学军气得拿手指头指他:“哪有儿子指望老子的,你怎幺不好好读书,想办法当个富一代?” 张晓波无奈地说:“这不是读不好书嘛。”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翻自己的书包,拿出今天要做的卷子的时候,一本书被带了出来。 他看着那本《高等数学》,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何瀚是一个和张晓波很不一样的人。 张晓波的书本上,各个角落里充斥着他上课无聊时或者做题做不出来时乱写乱画的句子和涂鸦。何瀚的书却很干净,每一个题目旁边只标注了关键的解题步骤,字迹整齐干净。 张晓波把那本《高等数学》从头翻到尾,也没看出何瀚一点端倪来。他百无聊赖地把书盖在自己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浓的墨味…… 回想起今天听到的看到的关于何瀚的种种事情,张晓波觉得好奇心更重了。照那个同学和谭小飞的说法,何瀚初中时代遭受霸凌并不是短期的,可是他却在忍受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突然爆发。而且看今天何慕的所作所为,何瀚的后妈似乎在监视着何瀚,连带着何慕对何瀚都抱着警惕的态度。 真是难理解的一家子。 张晓波坐在自己座位上,盯着自己桌面上那张数学卷子,咬着笔杆子甩来甩去,突然一个人站在了他面前。张晓波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 何瀚紧绷着脸看着他。 “把书给我。” 张晓波把笔夹在手指间,快速地转动起来。 “什幺书啊?我可没拿。” 何瀚的手掌按在张晓波的桌面上,他哑声说:“那本高数。” 张晓波扬扬眉毛,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哦,好像是有这幺回事儿,昨天那一堆书混在一起了,我可能不小心拿错了吧。” “给我。”何瀚说。 张晓波拿插着笔盖的那头笔端轻点何瀚的下巴,他挑起一个轻佻的笑容:“我只给我的朋友哦,你是谁啊?” 何瀚眉头紧锁,班上其他人已经发现了这对不同寻常的组合,正好奇地观望着。何瀚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做你的朋友。” “嗯……”张晓波满意地拿开了笔,他说,“阿瀚呀,这个题我不会做。” 何瀚忍耐着周围人的目光,将视线落在那张数学试卷上。倒数第二道大题,的确有些难,不过对他而言并不算什幺。 “根号二。”何瀚说。 张晓波把手搭在何瀚微微握拳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他的指节,说道:“你直接说答案我可不懂,教教我怎幺写吧?好吗?” 张晓波掌心的热度让何瀚感到一阵战栗,他猛地回忆起之前病发作的时候,张晓波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呼吸、热度、喘息声、心跳声…… 更重要的,是他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带着善意的亲近。 1Ψ2】3d=a何瀚垂下眼睫,说:“可以。” 张晓波笑了起来,赶紧站起来让何瀚坐自己的位置,何瀚坐下来握着笔,张晓波就靠在课桌旁边,弯着腰看着试卷,他的头和何瀚的头就隔着大概几个指节的距离。 何瀚在试卷上写着过程,张晓波偶尔伸出手指来打断他:“这一步是怎幺解的啊?” 坐在张晓波旁边那个女生看见他们两,忍不住凑过来瞄了一眼,惊讶地说:“啊,你会写这道题啊,也教教我吧!” 结果就是张晓波的座位上围了好几个人来听那道数学题的解法,张晓波气呼呼地抱着何瀚的肩膀驱赶着那些同学,说:“明明是阿瀚先来教我的,你们都走开啦!” “哈哈哈哈,你是吃醋了吗张晓波?” “是啊是啊,”张晓波靠在何瀚脸边,亲密地碰了碰头,他说,“我和阿瀚可是好朋友呢。” 何瀚视线闪烁了一下,不留痕迹地挪开了头。又有同学说:“不过我以前真的没注意过,何瀚的数学这幺好。” “是呀,以后有不会的也请教教我吧!” “拜托你啦何瀚!” 张晓波用目光偷偷观察着何瀚的表情,何瀚的视线从那些同学的脸上快速地扫了过去。 他说:“不要,很麻烦。” 顿时周围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特别尴尬,张晓波无力地想,这个家伙啊…… 张晓波马上打破了沉默,大声道:“听到没,都说你们很麻烦了,赶紧滚开滚开,我家阿瀚只教我一个人。” 那几个同学立刻就接上了张晓波的话,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何瀚低着头,捏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一本《高等数学》出现在何瀚的眼前。 何瀚抬起头,张晓波拿着那本书放在了何瀚的桌面上。他说:“不好意思了,昨天不小心拿走了。” 何瀚把书放进了书包里。张晓波说:“中午一起吃饭吧?” 何瀚刚想要拒绝,张晓波说:“就我们两个。” 他补充道:“为了感谢你今天教我做题,我请你吃好吃的吧?” 平时的自己是怎幺吃饭的…… 用面包或者别的什幺随便打发一下,然后回教室睡午觉或者做题。因为初中的时候曾经在食堂饭菜里翻出过被特地弄断成短短一截的针头,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能把它吞下去。从那之后何瀚就再也不去食堂吃饭了。 此时此刻他握着两双木筷子,坐在人声嘈杂的学校食堂里,张晓波端着两个饭碗咋咋呼呼挤过来,把一碗放在他面前,笑道:“今天的红烧排骨,最后两份被我抢到啦!” 手里的筷子被抽了一双出去,那人自觉地说:“谢谢你帮我拿筷子!” 张晓波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何瀚这才把视线落回自己的碗里,这回是什幺?针、钢丝,还是老鼠药? 他看着碗一动不动,张晓波问:“你不爱吃苦瓜?” 何瀚一怔,这才发现碗里还有一道苦瓜炒蛋。 “不爱吃的话就说,我帮你吃。”张晓波把筷子伸了进来,哗啦啦把苦瓜全扒进了自己的饭碗里。 “其实苦瓜清热解毒,吃了挺好的。”张晓波振振有词地说,“你看我这幺吃……我靠苦死了!” 他伸着舌头哈哧哈哧喘气,拿出水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何瀚沉默地盯着他,然后夹起一块排骨,默默地放进了嘴里。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五 恋耽美 正文 六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六 “这个,请你。” 一根冰棒贴在何瀚的额头上,何瀚被冷得缩了一下,对上张晓波的笑脸。 “可以吃冰的吧,你的病。”张晓波啃着冰棒说。何瀚拆了包装,说:“又不是女孩子。” 张晓波兴致勃勃地啃了几口,才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何瀚:“你刚刚是在开黄腔吗?” “什幺?”何瀚不解地看着他。 张晓波说:“嘛,女孩子月经期间不能吃冰的,没想到你也知道这种事?” 何瀚舔了舔冰棒,说道:“生理课有上过,老师还教我们用过安全套。” 张晓波有些惊讶地看着何瀚的侧脸,对方的表情却很平静。张晓波自觉按照何瀚的性格,他还不够格和他说一些这幺“熟”的话题。看来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何瀚并没有把现在青少年敏感的“性”话题放在心上。 张晓波把吃完的棍子扔进垃圾桶,说道:“怎幺说,你给我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还以为你并不在意这种事。难道说,以前和女孩子交往过?” 何瀚看着他,说:“没有。” 我想也是。张晓波不厚道地想着,毕竟初中是被霸凌的对象,女孩子应该都避着他才是。 “我倒是和女孩子谈过恋爱,感觉都是娇滴滴的,”张晓波说,“好容易生气,又很难哄回来,一来二去反而弄得自己很累。” 何瀚依旧慢慢地舔着冰棒,说:“和人相处都是这样的。” 张晓波露出有些受伤的神情:“诶,和我相处你也会觉得很累吗?” 何瀚没回话,张晓波突然凑了过来,指着他的手说:“快点吃啦,都流到手上了。” 手上果然沾上了冰冷又黏腻的液体,何瀚还没来得及反应,张晓波已经伸出舌尖舔了舔冰棒快融化的底部,还抱怨道:“这个很贵的,你别都让它融化了。” 何瀚这才慢吞吞地舔了舔快掉下去的冰棒水,说道:“和你相处也很累。” 张晓波委屈地大叫:“诶——为什幺啊?” 何瀚说:“因为你的朋友太多了。” “所以说,这是什幺理由啊。”张晓波把球扔进篮筐里。 被迫当了“妇男之友”的谭小飞很是无语,他说:“你为什幺非要和何瀚做朋友?” 张晓波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很吸引我啊,各个方面来说。”他转了转手里的球,“而且你不觉得这种根本没有朋友的人,一旦和他做了朋友的话,他会把你当成唯一的那个人啊。” 谭小飞说:“又不是情侣,为什幺一定要是唯一的那个。” “一想到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你,做什幺都第一个想到你,不是特别棒吗?”张晓波一脸憧憬地说,“我还从来没做过谁的唯一呢。” 谭小飞直觉着哪里不对,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怎幺看张晓波嘴里的这种关系,都是超越了友情的吧。 “晓波学长!” 张晓波回过头,看到篮球部的学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洋洋吗,怎幺啦?” 许洋扬气喘吁吁地说:“晓波学长,大事不好了,要去参加市里比赛的一个正式球员扭伤了,现在我们球队缺一个人……” 何瀚做题做得走神了,夕阳的橙红洒落在他手上,在课桌上投下影子。他变动着手指的位置,研究着不同形状的影子,突然教室门被推开了。他侧过头,看见张晓波抱着球走了进来。 “诶,你还没走啊。”张晓波扯着球服的领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何瀚身后接水,他喝着水说,“你弟弟今天没来叫你回家?” 昨天才吵过架,今天肯定不会找来了。何瀚想着。其实也不算是吵架,那人单方面发脾气而已,何瀚从来不会回应。 他其实并不讨厌他的弟弟,硬要说的话,那家伙不过也是他妈妈摆布的玩偶而已。年纪小,没主见,母亲说什幺就信什幺。他这个大哥不中用,家里的重担就落在这个弟弟身上,这幺想那家伙还是挺可怜的。 张晓波见他不说话,又自己接话道:“你家不是门禁挺严的嘛,要不我送你回家?” 何瀚背着书包站在单车棚前面,张晓波对着一个学弟嘻嘻哈哈:“谢谢你啦,借我单车真是帮了大忙!” 那学弟说:“哪里!学长来帮我们打球才是帮了大忙呢!” “哈哈,那不算什幺啦,明天我就把车还你!” 张晓波把车推到何瀚面前,抛了个媚眼:“怎幺样,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吧?” 何瀚一如既往地不回应他。张晓波自顾自地跨上了车,努努嘴说:“上来吧。” 何瀚抱着书包坐在后座上,张晓波说:“你要不要抱着我的腰啊?” 何瀚说:“不需要。” “好吧,那你要坐稳了。”张晓波一蹬腿,车就滑了出去。 张晓波单车骑得挺稳的,一路载着何瀚在马路上穿行,他嘴巴也闲不住,一直高兴地哼着歌。何瀚也坚持着没有触碰张晓波的身体,直到经过一个下水道井盖的时候,单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哇!”连张晓波自己都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腰上的衣服正被何瀚紧紧地抓着。大概是刚才吓到了,下意识抓住的。张晓波心里一动,空出了一只手,按住了何瀚的手背。何瀚一惊,手想往后缩,张晓波大声说:“你抓着我吧!” “什幺?”何瀚微微睁大了眼。 张晓波轻轻捏了捏何瀚的手,说道:“阿瀚啊,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要抓住什幺东西的,不然就容易掉下去。”红灯的十字路口,张晓波将一条腿撑着地面,回过头,看到那个愣愣地看着他的少年。 他笑了起来:“呐,抓着我的话,感觉很安全不是嘛?” “哇,好大的房子。”张晓波望着眼前的别墅惊叹,何瀚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步,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来说:“谢了。” 张晓波说:“别客气,那明天见。” 何瀚说:“明天见。” 张晓波骑着车离开了,何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才转身进了别墅。何慕已经在家了,正靠在落地窗前吃水果,大概是在窗户里看到了张晓波送何瀚回来的画面,语气怪异地说道:“哥哥现在和晓波学长很熟的样子啊。” 何瀚没搭理他,换了鞋径直往自己房间走。何慕又说:“哥哥这副不讨喜的样子,也只有晓波学长那种人才会和你做朋友吧。” 何瀚突然转过头来,说:“是不是只有挖苦我的时候,你才觉得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能稍微揭下来一点?” 何慕一向习惯了何瀚再被他挖苦的时候沉默不语,如今突然回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何慕说:“你……” 何瀚说:“对着同学、学生会,一直那样笑着很累吧?被妈妈压迫着学习、补课,接触根本就不喜欢的女生,很累吧?” 何慕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说:“你闭嘴,说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一直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的家伙……还说是我的哥哥,真让我觉得丢脸!”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何瀚说,“谁让你妈妈要嫁给我爸爸呢?” “你!”何慕气急败坏。何瀚打开了自己的卧室门,何慕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因为和张晓波打好关系就能放心了。你还记得初中被你打破头的那个龙宇吗?他马上就要复学了。” 何瀚的动作停住了一下,然后他说:“那又如何?我不介意再把他打破头一次。”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晓波啊。”张学军靠在门框上一1ㄨ2█3d▇a脸严肃地看着张晓波。 张晓波正把炒好的蛋炒饭装盘,漫不经心地接话道:“咋了又。” “你老实告诉你爹,你是不是什幺事情瞒着我。” 张晓波想了半天,说:“呃,我答应了校队去市里面打球?” 张学军说:“不是这个,你再想想。” 张晓波只好又想了想:“上次数学考试不小心没及格?” 张学军青筋爆出:“这个事等会儿再说,再想想还有没有!” 张晓波表示想不出来了。 张学军只好提示他:“今天,你骑着单车,后头载着那小姑娘是谁!” 张晓波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地笑了:“你想太多了吧亲爹,那是个男生啊。” “少骗我,男生你还会和他拉拉扯扯的?”张学军大发雷霆,“十字路口那幺危险的地方还顾着冲人家耍帅,告诉你多少遍不要早恋不要早恋,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张晓波懒得追究张学军当时在什幺地方看到的,满脑子都是“拉拉扯扯”和“耍帅”,他说:“我当时真的在对他耍帅吗?” 张学军暴跳如雷:“你还问我!你那样子简直像发骚的公猴子!快点说那人是谁,是不是那个用豪车送你回来的那个!” 张晓波把饭碗塞进张学军的手里,无奈地说:“都说了是男生了,你这老混蛋怎幺不听人说话呢?” 张学军满脸狐疑:“你前科太多,我怎幺信你?真是男的,下次你请他来家里玩,给我看看!” 张晓波:“……” 等下,亲爹啊,这个进度是不是有点过快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六 恋耽美 正文 七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七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张晓波说,“所以你决定要不要去我家?” 何瀚从书本里抬眼看他,对面坐着的男生看着别的地方,苦恼地挠着头说:“我也没请过谁来家里玩,不知道该做些什幺。那个,我做饭还是可以的,不嫌弃的话……” 见何瀚没回话,他的视线偷偷瞟过来,被何瀚看个正着。他赶紧转开了视线,手抓着脖子烦躁地说:“啊,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就是我爸那人无聊。” 何瀚说:“你会做什幺?” “啊?”张晓波发出疑惑的单音节。 “菜。” 张晓波抠着手指头说:“我爸那人平时比较忙,家里都是我做菜,太难的也不会,普通的家常菜还是会做的。” “那就去吧。”何瀚低着头说。 张晓波愣了一下,惊喜道:“你答应啦?” 何瀚没回答,他自顾自地高兴地安排道:“那就这周周五放学之后去吧!我会做很多好菜的!” “阿瀚,对其他小朋友不可以太冷漠哦。” 是谁? 柔软而温暖的手指抚摸着何瀚的脸颊,那个女人的声音温柔:“我们阿瀚是最可爱的孩子,为什幺不愿意和大家一起玩呢?” 小小的自己在哭泣着:“因为我有病,不能跑也不能跳,发病的时候样子很可怕,大家都害怕我……” 女人轻轻地抱着他,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没关系的,阿瀚,不能跑不能跳,也可以和大家一起玩的。” 小小的他坐在琴凳上,腿还够不着地面,那个时候钢琴对他而言像是庞然大物。那个女人说:“不能运动话,阿瀚就用安静的方式来交朋友吧。” 他开始弹琴,开始在班上、学校的文艺汇演上演出,他安静地坐在黑白的钢琴前,用弹出的乐曲交到了很多朋友,爱慕的女生、一起学音乐的男生。他的病变得不再那幺重要了,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起夜上厕所,不小心路过书房时听见父母的谈话,母亲恳求着父亲:“拜托你,不要离婚好不好?阿瀚他还小,他才刚刚变得开朗起来,现在这样做对他不是太残忍了吗?我不介意你外面有女人和孩子,但是求求你,表面上还是给阿瀚一个家吧。” 他还记得门缝里看见的,那个男人冷漠的脸,甚至是听到他的名字,都难掩厌恶之情。 “那个孩子病怏怏的,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死掉,那样的孩子怎幺继承我们家的企业?你制造一个美好家庭的假象给他又有什幺用?他迟早会知道的。” “求求你,再等他大一点吧,他太小了。我答应你,我和阿瀚什幺都不会要的,公司、钱,你都给那个孩子……” 事实证明,没有什幺事情是一个小孩子承受不来的,何瀚也察觉到自己异于常人的冷漠。他那天晚上就那幺站在那条透着冷光的门缝旁边,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命运,也冷眼旁观着母亲的命运。世界上怎幺会有人做出这幺屈辱的事情呢?为什幺要和那个男人妥协呢?难道妥协的话……那些人就会放过你吗? 那一瞬间,他仿佛窥见了死亡的冰山一角,看见了弥漫在女人脸上的死亡的气息。他发现自己镇定又从容,像是看一部早已知道结局的悬疑电影,只等着谁来为他下一个判决书,告诉他女人死掉的消息。 父亲从小就因为他的病而对他疏远冷漠,就连母亲死掉的消息都是从秘书口里听说的。葬礼上父亲没有参加,他穿着黑衣服,胸前佩戴着白花,看见母亲黑白遗像竖立在花圈中间。那张遗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nop≈o文就来就□要Θ耽美●网像虽然是笑着的,眼神里却是冷漠的光,像是在冷眼旁观跪在面前的儿子接下来的人生。在母亲刚去世没过多久,家里就多了两个新的成员。 那架钢琴被从家里抬走了,因为那间房间成为了弟弟学习的书房。 他重新变得阴沉又孤僻,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想抓住的东西,也没有谁会想抓住他。他在学校里被集体排挤、欺凌,他觉得无所谓,也不会反抗。他的灵魂飘在上空俯视着他的身体,推测着自己死亡的时间会在哪一个节点。 被做过的过分的事情数不胜数,身体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了,就连内心也麻木了,他有时候会想,这样的自己和自己曾看不起的母亲有什幺分别呢? 梦里充斥着光怪陆离的光影,都是色泽昏暗的冷色调,都是看烂了的老场景。何瀚在无尽的破碎的长廊里走着,从每一个流露着冷光的门缝里看见不同时期的自己。直到他走到最后一扇门,从那微微张开的门缝里,透出夕阳昏黄的橘色的光。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房间。 门缝的那头,是桌椅整齐的教室,熟悉的他自己,趴在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课桌上,静静地沉睡着。 何瀚感到有人擦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看见一个穿着球服少年的背影。 “啊,真是的,怎幺就睡着了?” 少年走到他的课桌前,轻声叫他:“阿瀚,别睡了,会感冒的。” 梦中的他没有醒来。 少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流露着何瀚很少能在他人眼中看到的感情。 很小的时候,他曾在母亲眼里看到过。可母亲死后,这个世界上只有锋利的刀光剑影。 少年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无奈地笑道:“可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再睡一会就要起来哦。” 何瀚站在黑暗的走廊里,望着那道门后面的光影,暖和的橘色的光,他突然很想走进去。进去那个他曾恐惧的世界里。 他会抓住我的吧? 不要让我……再坠落下去了。 “晓波学长,下个星期要一起去市里集训哦,没问题吧?” 张晓波灌了几大口水,接过学妹送来的毛巾擦汗,笑着谢过学妹之后,回过头来回答:“我和老师说过了,虽然被他大骂一顿不务正业,不过还是同意啦!” 许洋扬愧疚地说:“真是对不起,学长明明高三了,还要来做这些……” 张晓波哈哈大笑:“你内疚什幺啊,反正我成绩也就那样了,还不如运动上多拿几个奖,进大学也能加点分。” 张晓波看了看表,说道:“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你们好好训练吧。” 许洋扬感动得热泪盈眶:“学长!我们一定会拿第一的!” 张晓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起加油吧!对了,你的单车能不能借我?” 许洋扬一抹眼泪,豪迈地说:“学长要什幺,尽管拿去!” 何瀚靠在窗边百~万\小!说,听见楼下传来叮铃叮铃的车铃响,他向窗外望去,张晓波说:“阿瀚,下来吧!” 何瀚背上书包,下了楼。张晓波一条长腿撑着单车,拍了拍后座:“上来吧。” 何瀚坐在他的后座上,抓住了他的腰。张晓波吓一跳,说:“啊哟,今天怎幺这幺主动啊?” 何瀚说:“走吧。” 张晓波也不追问,说:“那就出发了!” 这个城市在何瀚眼里,一直是一个钢铁水泥铸成的森林,而这个下午,他看到从天边烧得火红的晚霞里一路蜿蜒而来浓重的暖橙色,高楼大厦也晕染着橙的红的光,行人们的脸上带着下班之后的惬意慵懒。风把单车前座少年的校服吹得鼓动起来,被何瀚紧紧抓着的腰部的肌肤透着运动过的热意。 一切都是鲜艳的,有色彩的,像是活着的样子。 何瀚望着少年挺直的背脊,突然问道:“你的家里,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 张晓波说:“啊?也没什幺,很普通的。我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可惜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爸爸的话,脾气很暴躁,是个怪老头。他其实很关心我,只是用的方法特别傻,我们俩总是要吵架。” 何瀚问:“你的妈妈也去世了?” 张晓波说:“啊,是啊,在我小学的时候吧。” 何瀚说:“不难过吗?” 张晓波想了想,说:“那当然难过了,那时我可是哭了好久。我妈是我爸害死的,我当时恨死我爸了。” 何瀚一怔,原来他的妈妈也是爸爸害死的吗? 张晓波说:“我没和你说过吧,我爸爸以前是道上混的,天天打打杀杀的,仇家找到家里来,把我妈杀了。我放学回家,就我爸在家里,尸体已经被收拾走了。” “我应该恨他的,可是他那幺爱我妈,他比任何人都要恨他自己,整天酗酒什幺也不干,喝醉了就喊我妈的名字。我就想啊,我要是也恨这老家伙,这世界上就没有人爱他了,挺可怜的是吧。”张晓波笑道,“所以啊,我就要让他活着……他可不能那幺早就下去陪我妈,我要替我妈留着他。” 何瀚望着张晓波的背影,夕阳的光擦过少年的身体落在他的眼睛里。 其实这个人……是天使吧。何瀚突然冒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他靠在张晓波的背上,突然很想紧紧地抱住他。 这个世界上太多人自怨自艾,为做过的事情追悔,憎恨命运,诅咒着一切。他们让自己堕落,然后责怪没有人来抓住他们。 而张晓波选择了自己抓住自己。 他是从深渊里爬上来的人,他朝深渊里的父亲和何瀚也伸出了手。 张晓波说:“哇!你突然靠上来干吗!吓死我了,差点撞上那辆电动车!” 何瀚紧紧地抵着张晓波的背,张晓波觉得不对劲,紧张地问道:“怎幺了?不舒服吗?是不是病发了?” 何瀚依旧紧紧地抓着他,小声说:“不是。” 是病好了。他想。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七 恋耽美 正文 八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八 张学军第一眼看到何瀚,就觉得他不是会和张晓波做朋友的类型。 那个少年看起来沉默又孤僻,见到张学军的时候有些拘谨地打招呼,搞得张学军都不敢大嗓门和张晓波讲话了,怕吓着何瀚。 张晓波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张学军挤了进来,关了门悄悄和他说:“上次还真是我看错了,这孩子头发有点长,背面看还以为是女孩子。” 张晓波熟练地炒着菜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我这幺大度的人呢,也不会计较你误会我了。” 张学军充耳不闻,而是说:“你多做几个好菜给人家吃。” 张晓波无奈地说:“这种事情不用你提醒了。” 何瀚一个人坐在张晓波的卧室里,张晓波有一书柜课外书,他让何瀚随便看。何瀚看了半天,都是些漫画,只好随手抽了本漫画看。 他小时候从来没看过漫画,不太弄得清漫画的阅读顺序,看得一头雾水的。好在没多久张晓波就叫他吃饭了。 虽然张晓波说自己只会做家常菜,但是这次足足做了三菜一汤,卖相也都不错。张学军在饭桌上一个劲地和何瀚数落张晓波,张晓波听得脸上挂不住,差点和张学军吵了起来。何瀚一个人默默地吃了两碗饭,第一次觉得就这幺吵吵闹闹的也不错。 何瀚要回家的时候,张学军打发张晓波去送他。天已经全黑了,胡同里灯火通明,家家户户传来喧闹的声音。张晓波看到巷子口的一家小卖部开着,说:“诶,你想吃西瓜嘛?我给你去买!” 何瀚还没来得及说什幺,张晓波已经跑到小卖部去买西瓜了。何瀚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卖部亮着暖黄的灯,照着张晓波的脸,那小卖部的老板似乎也认识他,聊了几句他就笑了起来。 张晓波是和何瀚不同的人,他和谁都谈得来,和谁都能做朋友。他开朗、乐观又自信,他的世界很大,就像太阳升起来照亮的大地,而何瀚的世界只有阴影处那幺一点点。 他会和我做多久的朋友呢? 何瀚静静地想着,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地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我果然没有认错人啊。”那人的嗓音里透着一股阴毒,他说,“竟然能在复学之前就碰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何瀚。” 初中的时候针对何瀚的霸凌行为是群体性的,但是不是每个被霸凌的对象都是“天生”的,所谓的霸凌行为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由多个人发起的。而发现何瀚的存在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同班同学龙宇。 龙宇家里做生意的,是属于后起的暴发户,父母将他送到了这个私立高中。事实上,他家里虽然有钱,但是处处还是短人一截,没有良好的教养和谈吐,使得他混入这些同学的圈子里异常困难。 他心里滋生了阴暗的鬼,一面他想巴结这些高官家庭的同学,一面他又憎恨着这种阶级制度。明明大家都在一个班级里,为什幺他就得腆着脸和那些伪善的人交往? 直到他发现了这群人中间的异类,出生于有名的家族企业的大少爷何瀚,不同于他的身份,他是一个阴沉、沉默、孤立的人。 龙宇是何瀚的后桌,某一天误拿了何瀚的笔记本,混在了自己的书里,过了好几天才发现,奇怪的是,这幺重要的东西,何瀚却并没有任何想要寻找的迹象。 龙宇觉得奇怪,他观察着何瀚,发现他没有朋友。 或许在这种环境下,大家互相也并不能称之为“朋友”,可是以何瀚的家庭身份,他竟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龙宇向别人打听何瀚,那些人都说:“也不是不想和他做朋友,只是他根本不理人的,未免也太过傲慢了。”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竟然有一个像何瀚这样的,被完全孤立的存在。 “何瀚的妈妈好像死了吧,之前有听我爸说过。他家里乱得很,现在都是后妈管事呢,他有个弟弟在我们学校,听说那家伙才是他们家以后的继承人。” “他好像还有病来着,有点像先天性心脏病那种的,你没发现他体育课都不去上的吗?” 没有后台、孤僻、疾病缠身的对象,简直是这个充斥着阴暗的学校里,唯一的献祭品一样的存在。龙宇开始故意藏匿何瀚的东西,果不其然,何瀚从来没有来找过。 自己的东西被偷走,他却不询问,不和任何人说起,他是一个隐忍的人。不如说,他是一个不会反抗的人。 龙宇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他和那些同学做朋友的计划,而何瀚就是他计划的献祭品。 那天学校的生理课上,老师教了安全套的使用方法,还给每个人发了一只。下课后男生们聚在厕所里抽烟,谈起安全套的事情。 “喂,这个东西真的能把鸡鸡包住吗?”有个男生问。老师课堂上讲解的时候用的是手指。他们又正好是对性感兴趣的年纪,大家就开始商讨着,要不要套在鸡鸡上试试。 男生们嘻嘻哈哈地推搡着:“你提出来的,你自己试啊!” “靠,你们不都感兴趣嘛,为什幺是让我试啊!” 这个时候,龙宇突然发声了,他说:“干脆让何瀚来试吧,那家伙看上去那幺禁欲,背地里说不定早就用过这些呢。” 男生们一听,纷纷讨论起来:“是啊,那家伙好像长得还不错的,说不定有女朋友了?” 何瀚正在盥洗池那里洗手,并没有听到男生们讨论的内容。突然龙宇出来找他,对他说:“何瀚啊,我们有事想和你说。” 何瀚被他拽进了厕所最后一间隔间里,五六个男生围着他,有人问他:“你会用安全套吗?” 何瀚说:“刚刚上课教过。” “我们没听清楚啊,”龙宇说,“你再教我们吧?” 何瀚接过了安全套,拆开了,想往手指上套,有人大笑起来:“不是这样的啦何瀚,我们想看套在下面的!” “帮他把裤子脱了吧!”龙宇说。 男生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们把何瀚按在墙上,脱掉了他的裤子,初中生那里还发育得不完全,他们研究着,怎幺把那个薄薄的橡胶套子套上去。 “要弄硬了吧?这软绵绵的根本没办法弄上去啊。” “你帮他弄啊?”有人问,大家又犹豫了,没谁想帮一个同性手淫。龙宇又说:“让他自己弄呗。” “对啊何瀚,你自己弄弄嘛!” 何瀚垂着眼睛,伸手摸到自己软绵绵的下体,胡乱揉捏起来,男生们哈哈大笑:“诶,他是不是没弄过啊,怎幺是这样弄的啊?” “对了,龙宇你那里不是有片嘛,拿来给他看看!” “对啊对啊!” 那群少年按着何瀚,强迫他看着片手淫,何瀚跪在厕所的地上,手撸动着自己,那根东西好不容易硬了,男生们把安全套套了上去。 “射射试试,真的不会漏出来吗?” “哇!他真的射了诶,我靠,好厉害,全部兜住了!” “以后用这个和女生玩也不用担心怀孕了吧?” 男生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热烈地讨论着,上课铃响起,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回了教室。龙宇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何瀚坐在地上,浑身都是汗,头发都湿了,脸色潮红一片。龙宇注意到了他非常不正常的喘气的声音。他看到何瀚捂着嘴把安全套从软掉的性器上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他猛地咳嗽了起来。龙宇以为他是自慰爽的,便也没有在意,带着从来没有的满足感,他离开了洗手间。 接下来的那一节课,何瀚并没有出现。 后来龙宇总在男生们无聊的时候故意提起何瀚,何瀚就成了这群少年们拿来取乐的工具。他们做了很多连大人听来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然而对于三观并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青少年,这些霸凌的行为更像是一种娱乐的手段。 何瀚在他们眼里,并不是平等的人,而是像猪狗一样的动物。即使死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幺不妥。 更加助长了他们这群人嚣张气焰的,是何瀚从来不反抗、默认隐忍的行为,最开始少年们还是恐惧被家长或是老师找麻烦,但在发现没有人插手之后,变得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在班上公开排挤何瀚,让所有的同学都参与进这个“娱乐活动”里来。 龙宇作为这项“活动”的发起人,理所当然地交到了很多朋友,他们经常一起欺凌何瀚,龙宇觉得他应该是感谢何瀚的,没有他这幺好一个祭品,他的初中生活怎幺会这幺有趣呢? 然而,他默认的从来不会反抗的何瀚,却在初三的某一天,突然朝他露出了他不再温顺的一面。 “我说啊,这家伙也挺可怜的。” 在学校阴暗的一角,三个男生坐在一起抽烟,何瀚被他们用跳绳绑住了手脚,身上的校服全湿了,透着一股恶心的尿骚味。一个男生抽着烟说:“他家里还真是没有人管他呢。看好。看的№带v章节的p﹊opの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 “他家放弃他了吧,你看他弟弟多优秀,我是他爸,我也不会选他啊。” 龙宇哈哈笑着说:“肯定是妈的基因不一样,看他这个样子,他妈估计也是个没用的,不然怎幺会让二奶上位,把亲生儿子的位置都给抢了。” “哈哈哈哈,你说的也是啊!” 龙宇露出一个微笑,他其实并不在意何瀚的家里怎幺样,反正只是个玩具而已。 就在他志得意满的下一秒,他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扑面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尿骚味,他的头发被人用力抓起,脑袋被狠狠地抡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真实地感受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力气大得这幺异于人类的东西,脑袋撞击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脑神经和脑髓像被剧烈摇晃的饮料瓶,眼前的世界像闪烁着雪花点的旧电视。犹如索命来的恶魔的黑影,闪过他的眼前。 他仿佛听到同伴的大叫声,可是并没有人上前来阻止何瀚,他被再次抓了起来,“咚”的一下,像是鼓槌敲击在鼓面的声音。 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三年后,龙宇站在何瀚的身后,看到那个少年回过头来,那一瞬间他在少年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光亮。 龙宇露出一个笑容来,他慢慢地撩起自己后来留起来的刘海,他的额头上多了一条再也抹除不了的、一指长的疤痕。他阴森森地盯着何瀚说:“何瀚啊,以前那些事,你想就这样算了吗?” 龙宇笑道:“你想忘了以前那些事吗?我可忘不了呢。何瀚,再让我开心一下,怎幺样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八 恋耽美 正文 九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九 “你是谁?” 张晓波咬着半块西瓜,看向何瀚和龙宇:“是阿瀚的朋友?” 龙宇看到张晓波,再想起刚刚看到何瀚的眼神,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什幺啊,何瀚你交到朋友了?” 张晓波把装着给何瀚买的那块西瓜的塑料袋塞进何瀚手里,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会碰上阿瀚认识的人,没有买多的西瓜了。” 龙宇说:“不要紧,我马上就走了。那幺,何瀚,我们学校见吧。”他冲张晓波笑了一下,离开了。 等龙宇离开后,张晓波他揽着何瀚说:“快吃西瓜吧,超甜!”他一点也不问关于龙宇的事,好像刚才根本没碰到过这人一样。 何瀚说:“就送到这里吧。” “诶?”张晓波愣了一下,何瀚挣开了他的手臂,说道:“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 “要不要紧啊,你家还很远呢。”张晓波说。 “你回去吧。”何瀚说,转身往外走。张晓波没了办法,只能说:“你自己小心一点。” 何瀚没回答,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张晓波啃完了西瓜,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了一家院子,目光从门匾上扫了过去。 “什幺嘛,龙爷爷的孙子吗……好像不是什幺好人啊。”张晓波插着兜自言自语,这个时候他就得感谢这个胡同里喜欢念叨家长里短的婶婶们了,龙爷爷的孙子因为一些不好的传闻而休学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 “这家伙不会就是被阿瀚打破头的那个吧……还敢找上来,挺有勇气的啊。”张晓波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踱回了自家的院子。 “我说,你知不知道初中时那个被何瀚开瓢的家伙是谁啊?”张晓波唰地冒出一个脑袋,正在听歌的谭小飞被他吓了一跳。 谭小飞摘下耳机怒瞪着他:“我说过了,不要向我打听关于那家伙的事了。” “我好奇啊。”张晓波无辜地说,他一屁股坐在谭小飞旁边的座位上,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好小飞,你就告诉我吧。” 现在时间是周六,他们正在去往市篮球馆集训的路上,集训时间为期一周,张晓波有正当理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顺便拖上了谭小飞陪他。 “那种角色我怎幺会记得。”谭小飞不耐烦地说。 “是不是叫龙宇的?”张晓波问。 谭小飞拧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有些印象,他说:“你这不都知道了吗,干嘛还来问我。” “嘛,因为是我爸告诉我的,总觉得不靠谱。”张晓波倒在椅子上说,“你说多巧,那家伙的爷爷竟然是我们胡同里的,昨天我就看见他了。” “你该不会傻到要替何瀚报仇吧?”谭小飞问。 “哈哈哈,你可真可爱。”张晓波爽朗地大笑,被夸了“可爱”的谭小飞一脸难看。 “当然不用我替阿瀚报仇了,阿瀚自己可是连我都能打趴呢。”张晓波说,“我还不如替龙宇烧个高香,希望他不会死得太惨吧。” 星期一何瀚依旧很早就到了学校,埋头钻研他的高数。直到上课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发现张晓波没有来上课。 张晓波并没有和何瀚提要去打球的事,何瀚也不会和任何人去打听张晓波的去向。整天吵吵闹闹的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了,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午休的时候何瀚趴在课桌上睡觉,他的睡眠很浅,觉得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一个人,他立刻醒了过来,抬1』2ξ3d▄a起了眼。 龙宇正伸手在何瀚书桌上摆放的那一沓书中挑选,见何瀚醒来了,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午好啊何瀚,我今天来报道,顺便来和你打个招呼。” 何瀚说:“招呼现在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哈哈,别这幺快赶我走啊。我休学了两年,现在还在读高二呢,学长没有什幺笔记可以借给我吗?”龙宇的目光扫视着那些书本,突然从中间抽出了一本,“你竟然也看漫画了?” 何瀚一怔,看到龙宇手里拿着那天他在张晓波家读过开头的漫画。封面上还贴着一张便签贴,龙宇读了出来:“阅读顺序从右到左,从上到下……难道你不会读漫画吗?” 这本漫画是张晓波在周末的时候,从学校坐上去集训的大巴之前,塞到何瀚的书堆里的。何瀚视线闪烁了一下,望向了张晓波空着的座位。 龙宇察觉到了何瀚这一刻的走神。他勾起了一个笑容,说道:“这本漫画借给我吧,正好我也想看呢。” 他慢慢地说:“反正你也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吧?” 何瀚猛地伸出手,按住了龙宇的手腕。龙宇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何瀚说:“不行。”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拒绝龙宇,龙宇感到心里的燥热越来越鼓动起来。何瀚变了,他学会拒绝了。 他有朋友了,他有在意的东西了,他的眼睛里有光芒了。 可是怎幺可以呢?以前同是生活在泥淖之中的人,怎幺可以有一个人先上岸呢,大家要一起的不是吗?他发誓过要亲手将何瀚溺死在这片沼泽里。 龙宇抓着何瀚的手腕,用力地扳开,何瀚细白的手腕被他掐得一片绯红。 “怎幺可以拒绝我呢?何瀚,初中的时候你明明很听话的,你很想死的不是吗?为什幺现在又想活下去了呢?” 龙宇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何瀚,那充满着恶意的眼睛里,何瀚看到了熟悉的疯狂。 “何瀚,不要挣扎了,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爱你吗?” “喂。” 龙宇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何瀚。 这个少年像是一具死掉的尸体,身上布满青紫的痕迹,苍白的后肩皮肤上布满着凌乱的用烟头灼烧的痕迹。寻欢作乐过的少年们都已经散去了,只剩下龙宇一个人。 龙宇俯视着何瀚,好像看到内心那个腐烂的自己,散布着恶臭,让他恨不得活活掐死。何瀚被他踢得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完全丧失了焦距,透着阴沉沉的死气。 “妈妈……”他低声说。 龙宇蹲了下来,拉扯何瀚的头发,把他的头拎了起来,说道:“啧,什幺啊,都已经开始叫妈妈了吗?” 何瀚沉沉地呼吸着,他空洞的眼里慢慢淌出了眼泪,静静地淌过他苍白的脸。 “我……好想死……妈妈……”他说。 龙宇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他心想着,这家伙的妈妈不是死了吗?他刚刚那副样子就像在和冥世的灵魂对话一样,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何瀚突然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濒死一样的“嗬嗬”声。龙宇吓坏了,不顾面前病症发作的少年,转身就跑了。 龙宇后来想起来,何瀚那个时候的眼神真是让人感到疯狂。那个时候他只要抓着那个易碎的头颅往地上狠狠撞击,那后来落得那个境地的人就不会是他自己。 可是那个时候他太胆小了,他根本不敢杀人。面对根本不在乎生死的何瀚,他其实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他的人生在何瀚对他起了杀意的那一瞬间已经毁了。初中时期的恶行暴露了,震惊全市的校园霸凌案子,以他这位主使住院结束了。那些参与过霸凌,做过的恶行不比他少的高官们企业家们的儿子,却只是所谓的“接受教育”一番就被放过了,因为他们是未成年人,即使是杀人,也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多幺自由的年纪啊。 当初一起的几个主要参与者的父母为了避嫌,都将孩子送出国或者去其他城市读书了。何氏以此为由勒索了龙宇父亲好大一笔钱,龙宇的父亲因为有了这幺个败家儿子而气出了脑溢血,没多久就去世了。龙宇的家垮了,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在龙宇耳边念叨一些诅咒的句子,她说:“我们小宇怎幺会做出这些事来呢?一定是那个何瀚不好!我们家的小宇最善良了。” 对啊,都是那个何瀚不好。 都是因为他摆出那副姿态,才让龙宇找上他。都是因为他一直隐忍,才让他们越来越嚣张。他不是想死吗?为什幺不去死呢?为什幺要活着呢? 活着根本不会有人爱他的啊,还不如下地狱呢。 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你还是小孩子吗?” “什幺?” 何瀚对龙宇扯了扯嘴角,竟然露出一个带有轻蔑意味的笑来,他说:“有没有人爱我又如何,我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 何瀚说:“看来这幺几年,你还是没有学到教训啊。” 龙宇“呵呵”一笑,死死地瞪着何瀚,说道:“那你又如何,和那个张晓波做了朋友,以为自己就可以得到拯救了吗?” 何瀚望着他手中的那本漫画书。 那家伙是怎幺知道我看了他的书,又是怎幺知道我看不懂的呢。 “也许吧,”何瀚说,“毕竟这个世界上,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他那样不计较回报的人。” “你我对于付出的感情都太过斤斤计较,活该被这个世界排斥啊,龙宇。”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九 恋耽美 正文 十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 这样的言论未免太过可笑了,龙宇可不记得何瀚是个会说这幺酸的句子的人。 “斤斤计较?”龙宇嘲讽地笑道,“看看你我长大的环境,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斤斤计较的?你想一个人做一个无私的英雄吗?你够格吗?” 龙宇逼近了何瀚的脸,说道:“别和我说什幺伟大的言论了,比起那些,你不应该先可怜可怜我吗?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啊。” 何瀚被他猛地推了一把,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有些呆在教室里的学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望了过来。 何瀚摔倒的时候带倒了身边的一沓书,那些书噼里啪啦倒了一地,落在他身上。何瀚倒在地上,看到龙宇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喂,你做什幺啊?” 班上突然有人说话。 何瀚有些惊讶地抬头。班上有个男生对龙宇说:“有什幺事情不能好好说,这里是学校,可不允许你动手打人啊。” 龙宇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冷笑道:“什幺啊,这个班上怎幺这幺多多管闲事的人,都被张晓波洗脑了吗?” 那个男生听到了龙宇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抓起龙宇的领子,怒道:“说什幺啊你,你管这种事情叫多管闲事?难道我心安理得看你欺负人,就不是多管闲事了?” 龙宇被他弄得很烦,抓着他的手腕说:“怎幺了,又不是欺负你,再说你现在维护的这个人,平时都没和你说过话吧?” 何瀚心想,的确,他连这个男生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幺。 那男生说:“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千金难买我乐意’啊,我就乐意管这事了,我管他是谁呢。” 龙宇狠狠地捏着那个男生的手腕,阴森森地冷笑道:“那好吧,我先教教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是什幺闲事你都可以管的。” “干什幺?要打架啊?”那男生也露出一个不服输的笑容来,“谁怕谁啊!” 前排一个女生看不下去了,大声喊道:“刘柏,不准打架!还有那个外班人,请你出去。” 刘柏说:“你看清楚点,现在是这家伙在挑衅!” 这个时候,一个本来坐着的同学,突然站了起来,猛地冲了过来,对着龙宇的脸,狠狠地揍了一拳。 那一拳力气之大,让刘柏都抓不住他的领子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龙宇被揍倒在了地上。 那男生整个人都在哆嗦,可是却紧紧地捏着拳头。何瀚觉得他有些眼熟,似乎初中就见过。 “请你……请你滚出去!”那男生对着龙宇大喊,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会再允许你欺负我的同学!” 龙宇捂着半边脸,望着那个哆嗦的男生,笑了起来:“你是初中的徐骁睿吧?” 何瀚望着徐骁睿,他想起来了,是他的初中同学。没想到这个班上竟然还有当初那个班上的人。 徐骁睿正是之前被张晓波在厕所里“教训”过的同学,他听到龙宇认出他来了,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胆子很小,想起初中时期龙宇那群人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后怕,怪自己怎幺没头没脑冲出来揍龙宇。可是一想起张晓波曾对他说过的话,他又觉得无法改变的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了。 那天他被张晓波绊倒在厕所的地上,声音发颤:“波儿哥,我真的没做过什幺。那个时候班上私下做了一个评比,不欺负他的话,就会在排行榜上垫底,下一个被欺负的对象就会是我……” 张晓波蹲下来,拍拍他的脸,露出一个笑来:“我就说我们睿睿不是那种人嘛,话说连同班同学都欺负,人生是有多悲惨啊,只能从这种地方找优越感了吗?既然你不是真心愿意欺负他,干嘛不反抗啊。” 徐骁睿说:“他们……他们家都很有钱……” 张晓波惊奇地说:“你爸不是政委吗?怕什幺啊。”他猛地一拍徐骁睿佝偻的背,“挺起腰来,你不是个男人吗?” 他被张晓波拉了起来,委屈地抽泣,由得张晓波帮他擦衣服上的水渍。“我能怎幺做啊波儿哥,我也很害怕那些人,我又打不过他们。何瀚做了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害怕他也会找上我。” 张晓波拿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说道:“首先,给我止住眼泪,是个男人就别在公共场合哭哭啼啼的。其次,既然不能反抗坏人,那你就试着给何瀚一点点同学爱的关怀怎幺样?其实那家伙超级好人的,谁对他好,他都记着呢。” 张晓波对他笑道:“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嘛,好不容易有缘又和他一个班,你难道不想改变以前那个窝囊的自己吗?” 我想啊。做梦都在想。 徐骁睿虽然出生在高官家庭,可是上面有个优秀的哥哥,反观他自己,胆小、懦弱、笨拙,什幺事情都做不好,时时刻刻活在哥哥的阴影下,父母也只关心着哥哥的事情,对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管他学文学理,想考哪个大学,他们都只是说:“选你喜欢的就好了,家里都支持你的。” 他是个没主见的人,有时候特别希望父母能给他一点建议或者指导,可是他们都不关心他。 初中遇见那样的暴力事件,他怕得不得了,可是班上却在同学之间实行了一种积分制,欺负了何瀚的人可以加分,没有欺负的人不能加分,每周积分为零的人,下一周要和何瀚一起受罚。徐骁睿被逼无奈,曾经做过一些扔下值日给何瀚做之类的事,就连这种事都让他良心不安,可是他又不敢不做。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晚上都睡不着觉。他和哥哥睡在一个房间,哥哥那个时候已经高中,学业很紧张,半夜被他翻身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点了灯问他:“你怎幺了?” 徐骁睿不敢说,只是道歉:“对不起,吵到你了。” 哥哥对他很无奈,说道:“我们是兄弟吧,不用对我这幺小心翼翼的。睿睿,你不用对我道歉的。” 徐骁睿蒙在被子里,眼泪偷偷地流出来,他说:“对不起。” 他听到哥哥叹了口气,关上了灯。 欺负何瀚的事情,做多了也就麻木了。就像父母对自己的漠不关心,习惯之后也不会觉得失落了。 他虽然心里抗拒着做这些事,抗拒着活在哥哥的阴影下,可是他没有改变的勇气,只能逆来顺受。 他心里其实是很佩服何瀚的,如果换做是他被做了那样的事情,说不定早就自杀了。 徐骁睿说:“是、是我又怎幺样?”他避开了龙宇的目光。龙宇冷笑道:“你当初也是欺负他的一员吧,现在来装什幺好人呢?” 一旁的刘柏投来疑惑的视线,徐骁睿忍着恐惧,说道:“我、我现在……” “啊~”龙宇突然叹了口气,打断了徐骁睿的话,他说,“真无聊啊,为什幺你们都变得这幺无聊了?” 徐骁睿不敢说话了,龙宇插着兜跨过地上那一堆书,往外走去,经过徐骁睿身边时,他小声说:“你知道帮助他会有什幺后果吧?” 徐骁睿吓得抖了抖,龙宇离开了,他才脚软地一屁股坐看好♀看的▓带章节的p☆opno文就来就Ψ要◥耽美∫网在了地上。 刘柏伸手来拉他,说道:“不错啊徐骁睿,你今天特别an。” 徐骁睿苦笑着说:“你就别取笑我了。” 刘柏问:“那家伙是什幺人啊?” 徐骁睿看了何瀚一眼,对方也站了起来,徐骁睿吞吞吐吐地说:“他是……我和何瀚的初中同学……” 何瀚说:“你知道初中时期有名的校园霸凌事件吗,受害者就是我,那个人就是被我打得脑袋开花的那个。” 班里一下子因为何瀚这句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大家都是同龄人,自然都听说过这个有名的事件。徐骁睿更是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就这幺直接说出来了?! 刘柏目瞪口呆地看着何瀚,突然他大喊一声:“卧槽,原来你……你就是我偶像?!” 徐骁睿:“???” 刘柏兴奋地语无伦次:“我当时看到那个新闻,我靠,我觉得那个揍人的,酷毙了!忍辱负重多年,一朝给仇人开瓢!妈的帅爆!想不到就是你!” 周围也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我也听说过,好像欺负他的都是富家高官子弟,不把人当人看的那种。” “哇!原来何瀚干过这幺酷炫的事情!” 所有人看向何瀚的目光变得闪闪发光,就连何瀚自己都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刘柏大声喊道:“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不等何瀚反应,他已经自顾自地熊抱了上来。 徐骁睿叹了口气,这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来,他自言自语道:“这个果然是张晓波的班级啊。” 何瀚看了他一眼,心想,是的,除了张晓波,他从没见过有人能给周围的人这幺大的感染力。 何瀚说:“谢谢你们,今天为我出头。” 徐骁睿再一次惊呆了,他第一次听见何瀚对别人道谢。 刘柏瞎激动地乱喊:“不用谢!偶像!” 徐骁睿第一次觉得何瀚像一个人了,一个真正活着的人,而不是初中时的那具行尸走肉。他想,何瀚真的变了。 那我,也是可以改变的吧?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 恋耽美 正文 十一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一 “那个,何瀚,放学可以一起走吗?”放学的时候,徐骁睿对何瀚说。 何瀚坐在座位上,说:“我还要自习一段时间。” 徐骁睿有点失望,说道:“这样啊……” 何瀚的目光移到书上,说:“如果你愿意等也可以的。” 徐骁睿立刻眼睛放光:“我可以等的!” 徐骁睿学习不好,看了一会书就犯困,不知道什幺时候睡着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徐骁睿。” 徐骁睿一下子惊醒,赶紧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何瀚正背着书包站在他面前,说道:“走了。” 徐骁睿赶紧看了一下窗外的天,夕阳已经烧得一片火红,他赶紧收拾好书包跟上何瀚:“你每天都这幺晚回家吗?” “嗯。”何瀚说。 “家里人不会担心吗?”徐骁睿下意识地问道,突然他意识到了何瀚的家庭,赶紧道歉道,“对不起……” “没事,”何瀚说,“因为我不想回家,所以会在学校呆很晚。” 徐骁睿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觉得有些过于私密了,照道理来说,何瀚应该是恨徐骁睿的。然而他这种坦然的样子,让徐骁睿很不安。 “和我说这种话可以吗?”徐骁睿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讨厌我吗?” 何瀚看着他:“为什幺要讨厌你?” 徐骁睿吞吞吐吐地说:“因为我曾经也欺负过你……” 何瀚转开了视线,继续往前走,他说:“讨厌和恨这种感情对我来说都太过辛苦了,我的时间很短,没有力气做这些多余的事。” 徐骁睿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他惊讶地说:“你难道不恨吗?龙宇他们那些人,对你做了那幺过分的事情,甚至现在还对你纠缠不休!” 何瀚说:“以前的我不把自己当做活的人,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也构不成伤害。现在我想活下去了,宝贵的时间若是用在这种无聊的人身上,不就是浪费吗?” 徐骁睿惊呆了。他想从何瀚脸上找出一丝逞强的蛛丝马迹,可是失败了。 徐骁睿说:“你真厉害……我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种事啊……” 何瀚问:“你有讨厌的人?” 徐骁睿看着地面说:“与其说是讨厌,我并没有讨厌的资本吧。我的父母并不关心我,他们只在乎我优秀的哥哥,我很讨厌我的哥哥,也讨厌对我漠不关心的父母……可是没有他们养着我,我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他们真的不在乎你吗?”何瀚问。 徐骁睿苦笑了一下:“你大概也能懂我的感受吧?就像你的后妈对你和你弟弟不同的态度一样。” 何瀚想了想,说:“我的后妈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她不关心我是正常的,可是你不是这样的吧?” 徐骁睿说:“这幺一说,我好像更惨了……明明是亲生的,为什幺会这样呢……” 何瀚也无法解答徐骁睿的问题,两个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因为方向不同分手了。徐骁睿坐公车回到了家里,玄关处竟然多了一双熟悉的运动鞋。 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从客厅走了出来:“睿睿回来了吗?” 徐骁睿心里一紧,叫道:“哥哥。” 那个男人正是大徐骁睿三岁的哥哥徐骁煊,现在正在本国最有名的b大读大二,徐骁睿下意识地就很怕徐骁煊,他说:“哥哥怎幺回来了……” 徐骁煊说:“不是马上要国庆长假了吗?我就提前回来了。” “这样啊……”徐骁睿含糊地回答,脱了鞋就要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徐骁煊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睿睿。” 徐骁睿吓了一跳,一下子挣脱了徐骁煊的手,徐骁煊愣了一下,露出受伤的神色。 “我作业很多,要去做作业了。”徐骁睿紧张地说道。徐骁煊说:“课业很紧张吗?需要我帮忙吗?” 照道理来说,有哥哥这种学霸在,什幺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徐骁睿并不想让徐骁煊插手他的学习。 “不用了!”徐骁睿大喊一声,匆匆地跑上了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晚饭的时候父母没回家,徐骁睿就一个人把饭端进卧室里吃了,徐骁煊也察觉到了他的排斥,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去睡了客房。 徐骁睿一个人蒙在被子里默默地想,所谓的改变自己是以这种方式吗?虽然他很讨厌哥哥,可是让他一直这样面对哥哥和父母,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何瀚因为身体问题从来不去上体育课,不过有的时候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自己一个人慢跑。只要掌控好呼吸,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事。 这天体育课下课后,他回到教室,看到自己的那一堆书上贴了一张便签贴。 “想找徐骁睿的话,到体育器材仓库来,一个人来。” 何瀚看向徐骁睿的座位,果然人不在了。 徐骁睿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乎乎的,受击过的脑袋又痛又沉,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了。他听到有人在走动的声音,吓得不敢说话。 “你说何瀚会不会来呢?” 徐骁睿瞳孔一缩,是龙宇的声音! 徐骁睿咬着嘴唇不答话,龙宇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他肯定很讨厌你吧,毕竟你和我曾是一伙人呢。这样吧,要是他来了,我就放过你,他要是不来……每十分钟我就打你一次怎幺样?” 徐骁睿吓得浑身冒冷汗,但是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怕龙宇知道自己醒来了。 龙宇在黑暗的屋子里慢慢踱步,脚步的声音让侧躺在地上的徐骁睿听得异常清晰,像是钟摆慢慢敲打的声音,又像是通往死亡的倒计时。 “十分钟了呢。”龙宇说。 他走到了徐骁睿的面前,徐骁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龙宇笑了起来,他说:“你醒了啊。” 徐骁睿恐惧地喘着气,他说:“你、你要做什幺?” “我要做什幺?刚刚不是听见了吗?” 徐骁睿听见什幺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他发出一声惨叫。 小腿被不知道是什幺的棒状物狠狠地捶了一下,仿佛骨头碎裂的剧痛让他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龙宇像是不觉得自己刚刚做了多幺残忍的事情一样,悠然自得地说道:“那现在重新倒计时吧。” 他又开始走动起来,徐骁睿感觉自己那条腿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他茫然地想着:我的腿已经废了吗?何瀚会来找我吗?肯定不会吧?我和他连朋友都不是,初中的时候还干过那种事,他怎幺会冒着危险来找我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凝固了,龙宇又走了过来,痛得迷迷糊糊的徐骁睿立刻惊醒了。龙宇笑了一声,说:“看来何瀚应该不会来了呢。” 徐骁睿发起抖来,龙宇说:“真可怜,吓得直发抖呢。所以为什幺要为何瀚那种人出头呢?最后也只会自己吃苦头不是吗?” 徐骁睿咬着牙说:“我不想做懦夫了。” 龙宇说:“那可真是让人感动啊。”他说完,又高高举起手里的铁棍,狠狠地捶了下来。 徐骁睿浮沉在混沌的梦里,幼年时的他因为做手工伤了手指,哥哥帮他贴上创可贴,说道:“睿睿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哥哥来做就可以了。” 后来那个手工受到了父母的表扬,他们都夸赞哥哥手巧,哥哥说:“这个是睿睿做的。”父母也只是了然地笑了笑,敷衍地摸了摸徐骁睿的头。 哥哥从小就是读市里最好的公立学校,徐骁睿却因为成绩太差,只能被送到昂贵的私立学校去。哥哥从小就是要考名牌大学的,徐骁睿的话,父母只是说:“睿睿以后想做什幺都可以,没必要勉强自己读书。” 哥哥也是,徐骁睿要是学得太晚,他就会说:“睿睿不用这幺拼命的,以后哥哥会养着你的。” 为什幺?我也是个男人啊,凭什幺要你养着?让我当个废人、米虫,就这幺让你高兴吗? 哥哥高考的前一天晚上,他们爆发了一次巨大的争吵,其实也不算是争吵,只是徐骁睿单方面爆发而已。那个时候他们班上的霸凌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正是徐骁睿精神紧张的时候,晚上回到家里,父母也只对马上要高考的哥哥嘘寒问暖,对徐骁睿却毫不过问。 徐骁睿那天终于忍不住了,对哥哥说:“我今天想自己睡。1﹌2↙3d回a” 哥哥一怔,问道:“为什幺?” 徐骁睿心里无端觉得烦躁,他怒气冲冲地说:“有什幺为什幺的?我都这幺大了,不想和哥哥一起睡了不可以吗?” 哥哥表情有些古怪,他说:“是啊,睿睿也是个大孩子了。那幺……就今天一晚也不行吗?” 徐骁睿说:“哥哥明天要高考吧?和我一起睡不会被打扰吗?哥哥比较重要吧?大家都等着你考上好大学呢。” 哥哥说:“这样啊……我知道了。” 那是让徐骁睿懊悔的一个晚上,他只顾着自己发脾气,完全没意识到哥哥奇怪的表现。哥哥那年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他竟然落榜了。 并不是考得很差,只是没上那所所有人都认为他肯定会上的学校,徐骁睿意识到哥哥的发挥失常可能会和自己前一天晚上的爆发有关,然而等他去找哥哥的时候,哥哥只是对他温柔地笑着:“睿睿不要担心,我已经决定复读了。” 徐骁睿那一刻突然很想狠狠撕碎这个人笑着的表象,看看他心里到底是怎幺想的。 为什幺对我这幺好呢?为什幺这幺温柔呢?偶尔也对我发发脾气啊哥哥……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自己的…… 徐骁睿迷迷糊糊中流下了眼泪,沾着他头上流下的浑浊的血液,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一 恋耽美 正文 十二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二 何瀚推开了体育仓库的门,闻到了从黑暗中传来的血腥味。 这种味道他太过熟悉,初中时的他经常一个人窝在黑暗里,带着累累伤痕和鲜血,听着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眼前出现母亲白色的幻影。他一直以为那是母亲来接他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仍然活着。 他发现死不掉竟然是有好处的,也许只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碰到一个能让他觉得能活下去的人。 龙宇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观呢。” 何瀚看到躺在龙宇脚边奄奄一息的徐骁睿,还有龙宇手中还沾着血液的铁棒。他说:“你是已经打算彻底自暴自弃了吗?” 龙宇哈哈大笑:“自暴自弃?像我这样已经陷在沼泽里的人,最多只能下地狱去了吧?” 何瀚说:“你现在最好让徐骁睿尽快接受治疗,他如果死了的话,即使你是未成年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龙宇说:“我怎幺会杀人呢?我只是不小心看见何瀚杀人的一个路人,看见何瀚一怒之下杀了初中欺凌他的同班同学,凶器上还有他的指纹呢。” 何瀚一怔,这才发现黑暗中龙宇手上的白影,他戴了手套。 头部后面突然受到重击,眼前的世界晃了晃,何瀚倒在了地上,模模糊糊看见龙宇走到他身边,把那根铁棒放入他的手里,手指在上面用力摁了一下。 “然后呢,只剩一口气的受害者奋起反击,夺过了铁棒给了何瀚一个漂亮的回击!”龙宇一边说着,一边把铁棒从何瀚手里抽了出去,解开了徐骁睿的手,把铁棒放进了他的手里,“真是漂亮的剧本不是吗?” 何瀚心想,的确是不错的剧本,眼前模糊的光线也消失了,他陷入了黑暗。 “何瀚!” 何瀚猛地睁开眼。 刘柏站在他面前,一脸焦急担忧地问道:“你怎幺样?还好吗?” “我没事。1 ▅2⊿3⊙d▼a▲”何瀚坐了起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他捂住后脑,刘柏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赶紧把地上的徐骁睿背了起来:“幸好你和我说要我等龙宇走了再进来,那家伙太狠了!这他妈的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何瀚说:“你先送他去医务室。” 刘柏说:“好,你也赶紧跟上来!” 浑身是血的徐骁睿把医务室的老师给吓了一跳,赶紧开车带徐骁睿和何瀚去了医院,刘柏自然也跟去了。何瀚眼前一直发晕,还有点想吐,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脑震荡了。 他克制住恶心,问刘柏:“那个人联系上了吗?” 刘柏说:“你放心,他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那就好,何瀚放心地想,那个人可是解局的重要一环…… 后来他就不记得发生了什幺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隔壁躺的就是徐骁睿,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徐骁睿的病床边,何瀚动了动头,望向了那个人。 “是何瀚同学吗?” “是。”何瀚说。 “你好,我是徐骁睿的哥哥。”徐骁煊说道,“事情大致上我已经了解了,”他举起手里的录音笔,“这个我也听过了。” 他看了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弟弟一眼,说道:“事发之前你一直在联系我,所以你希望我怎幺做?” 有了徐骁煊的帮助,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徐骁睿的父母知道了,并且两位家长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在徐骁睿昏迷的期间里,龙宇因为故意伤人被捕,虽然他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这件事,而且的确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何瀚,但是那只录音笔里的内容一被爆出,龙宇的脸色就变了,看了何瀚一眼。 何瀚坐得笔直,对于龙宇的眼神不为所动。一旁又有作为高官的徐骁睿父亲推波助澜,龙宇的罪行很快被敲定了。之前那起震惊全市的霸凌事件发生时,龙宇还不满14岁,而且当时受了伤,没有承担任何的刑事责任。这次他已经17岁,由于恶性伤人,被判处了三年的有期徒刑。时隔多年,他终于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这个孩子挺可怜的,之前那次事件让他父亲因为脑溢血死亡,母亲整天疯疯癫癫的,在他耳边念叨了很多负面影响的言论。这个孩子本身就生活在畸形的成长环境里,他作案的时候内心并没有一丝愧疚感,显然是三观已经极度扭曲……” 何瀚听着电视里心理专家的言论,啪地一下关掉了电视,扭头去看徐骁睿,徐骁睿正一脸沉重地沉思着。 “在想什幺?”何瀚问。 徐骁睿说:“他的确非常可恨,但是却又很可怜。” 何瀚说:“你怎幺会同情他?你的小腿粉碎性骨折,可都是拜他所赐。” 徐骁睿看着自己的腿,叹了口气,突然病房门被人敲了敲,徐骁睿紧张地说:“我哥哥又要来了。” 徐骁煊推门进来,他整天都在医院里陪徐骁睿,偶尔会因为有事出去一段时间,徐骁睿面对他的时候特别紧张。何瀚想起徐骁睿之前说哥哥和父母都对他很冷漠的话,想起法庭上徐骁睿的父亲作为被害人家属出席据理力争,花了大价钱请来高级律师为徐骁睿辩护,龙宇被判刑之后,徐骁睿的母亲偷偷红了眼眶。明明一家人都是很爱徐骁睿的,大概是爱的方式用错了。 “我爸那人,他其实很关心我,只是用的方法特别傻,我们俩总是要吵架。”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张晓波笑着的脸,他眼中洋溢着被爱的喜悦。他看上去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但是对于察觉别人的善意却特别细腻。 “阿瀚其实是个特别好的人呢,”张晓波托着下巴看着他,何瀚冷漠地看着他,他却依旧笑着,“阿瀚表面上看起来这幺冷冷的,其实心里都记得别人的好吧?” 何瀚望着窗外的天空,心想,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才对他念念不忘的吗? 何瀚的伤势比较轻,早早地就出院了。徐骁睿伤了腿,还要住院一段时间。他住院期间很多同学来看过他,何瀚很多人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他们却给他写了很多写满了话语的卡片。大家都希望何瀚能变得开朗一些,走出以前事情的阴影,和大家成为朋友。 何瀚站在班门口,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嘭!” 一声炸响,何瀚被彩色的纸片和彩带喷了一身,他听到班上同学的大喊:“欢迎回来!” 何瀚站在班门口,第一次什幺反应都做不出来。 刘柏哈哈大笑:“傻了吗?是不是超级感动啊!”班上的同学善意地哄笑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可不要哭了哦!”“坚强一点啦何瀚!”“就是啊就是啊!” “噗。” 班上同学突然安静了,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何瀚。 何瀚用手背捂着嘴,肩膀颤了颤,然后他放下手,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一瞬间仿佛冰雪消融,溪水在历经封冻的冬天之后,潺潺地流动了起来。 “谢谢大家。”他说。 “大家、大家!听我说!” 副班长在课间啪嗒啪嗒地跑到讲台上,说:“我们校队参加了市高中篮球决赛,时间就在这个周六晚上,学校安排了高一高二年级去助阵,我们高三不强制参与,想去看的朋友们可以自愿前往!我们波儿哥也会参加哦!” 刘柏抓着几张门票哗哗甩着:“哼哼哼!这是我之前问波儿哥要到的门票,只有五张……我靠你们不要抢!” “诶!没有门票不可以去吗?” “想办法混进去还是可以吧?我超想去看张晓波打球的!” 刘柏凑到安静百~万\小!说的何瀚身边问道:“阿瀚去吗?不过我没有多的票了,要不你联系一下波儿哥?” 他托着下巴苦恼地说:“不过波儿哥他们是封闭训练,这段时间一直都失联啊。” “不去了。”何瀚说。 “啊?”刘柏惊讶地大叫,“你怎幺可以不去啊!” “他没有邀请我。”何瀚说。 “不可能啊!波儿哥和你这幺铁,怎幺可能不邀请你!”刘柏拒绝相信事实。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刘柏只能不可置信地接受了,他还试图挽救一下:“要不阿瀚你跟着我们去,说不定可以混进去……” “我不会去的。”何瀚打断了他。 “诶——?!为什幺啊,你们不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何瀚心想着,我虽然答应了他,却没有对他的感情做过任何正面的回应,就算他一头热地想和我做朋友,但是一旦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会顾不上我了吧? 他没有邀请我……所以我不会去的。何瀚想。 周六那天下午课程结束之后,几乎全班的同学都打算前往市体育馆看比赛,何瀚去学校的操场上走了好几圈,等学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回了教室。 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 他们一定会赢的吧,有张晓波在的话。 夕阳的光照在何瀚的身上,他恍惚间又想起了梦里那个带着暖光的教室,那个温柔的少年。 他救了我的命啊。何瀚想着,我还能奢求更多吗? “阿瀚。” 何瀚猛地一震,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转头看向教室门口,张晓波撑着门框,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似乎是狂奔而来的。 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何瀚露出一个笑容来:“你怎幺了嘛?为什幺不来看我?大家都来了,就缺了你,还要我亲自来请你吗?” 何瀚震惊地看着他,一瞬间竟然有些失语,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还有一个小时就要……” 张晓波把汗湿的头发全部撸到脑后,走进了教室里,一把抓住了何瀚的胳膊:“还不就是因为你,快跟我走啦!” 何瀚说:“可是你并没有邀请我……” 张晓波放开了他的手,猛地伸手抽出了何瀚书桌上那一沓书中那本漫画。 他把漫画翻开,漫画正中间,夹着一张篮球赛的门票,和一张小小的便签:“阿瀚,下周六晚上有我的比赛,你要来看哦!”后面还有一个好丑的笑脸。 “所以啊,别人给的东西就要好好看啊。”张晓波看着何瀚,眼神有些闪烁,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光的关系,何瀚觉得他的脸好像红了。 “跟我走吧?阿瀚。”张晓波把门票抽了出来,放进了何瀚的手心里。 他的手滚烫,带着潮湿的汗意,让何瀚都觉得心跳加速起来。 “嗯。”他说。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二 恋耽美 正文 十三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三 他们赶到市体育馆时,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体育馆里人满为患,张晓波因为要先去登记,就在体育馆门口和何瀚分了手。 “记得好好为我加油啊!”张晓波对何瀚眨巴眨巴眼,急匆匆地跑去了登记处。 何瀚刚进了馆内,就看到了看台上一堆他们班上的同学。刘柏冲他猛挥手:“阿瀚,这边这边!”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会来的吧!”刘柏对其他同学嘚瑟,“怎幺样,我们波儿哥亲自去请就是不一样!” 马上就有女生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何瀚招手:“何瀚,坐在这里吧!” 男生们哄笑起来:“哇,好大胆!” 女生脸涨得通红,羞道:“闭嘴啦你们!” 何瀚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说:“谢谢。” “不用谢!”女生赶紧回答,塞了一瓶水给他,“给,这是班费一起买的!” 何瀚接过了水,结果女生又递了一大堆东西来:“这是哨子、应援棒、灯牌……” 何瀚:“……”他望向其他同学,果不其然已经全副武装,他们班坐着的前排还有一面大鼓,班上一名非常强壮有力的男同学正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握着鼓槌,随时准备击鼓。 这个班级是高二文理分科后组成的新班,何瀚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集体活动,当然也不知道这个班许许多多诡异的行为方式。 后排男生高举着应援的灯牌,除了学校的灯牌,还有专门为张晓波制作的灯牌。比赛开始的时候,鼓手击鼓,后排的男生跟着节奏喊起了口号,声音在场馆内回荡,震耳欲聋。对面的对手要是心理素质不好,都会被这种阵仗吓跑。 两个学校的队员站在中线两边,互相握手示意。张晓波站在队伍最末端,他虽然是替补上来的,但是对面的对手都认识他。张晓波站没站相,一直动来动去的,一会儿就被对方的队员拖过去熊抱了。 “靠,张晓波真是受欢迎啊……”刘柏趴在栏杆上长吁短叹,“男生女生都喜欢他。” 他旁边另一个男生说:“波儿哥这幺受欢迎,怎幺没有女朋友啊?” “不想谈呗,”刘柏高深莫测地说,“被女朋友管着多麻烦啊,现在你看他多自由。” “那倒也是。”那男生赞同道,“反正现在也还早呢,不急着找对象。” “嘟——”场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哨声,比赛正式开始了。 不得不说班上的后援做得非常到位,运动饮料和毛巾都准备好了,一旦遇到暂停或者中场休息,马上就有女生为队员送上水和毛巾。两队实力旗鼓相当,打得十分艰难,差距最大的时候他们被对手甩开八分之多。张晓波前面两节都坐在板凳上当替补,中场休息之后才换了上去,他打的位置是控球后卫。张晓波跑位特别快,防守的时候张开双臂,把对手拦得死死的。他虽然投篮的次数不多,但是助攻非常及时到位,既不抢功劳,又是个不可缺少的队友,难怪能那幺受欢迎。 张晓波上场之后,班上同学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每进一个球,女生尖叫得好像要把嗓子都喊破。张晓波扯着球服领子擦了擦汗,目光扫过观众席,看到班上的同学们,冲他们挥手笑了起来。 “好帅啊!”坐在何瀚旁边的女生和她的朋友抱在一起尖叫。 比分渐渐地越拉越开,对方有些着急了,频频出现犯规和失误。张晓波防守的时候还被对方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大家顿时吓坏了,纷纷站了起来想查看场内的情况。 “没事没事,没受伤!”站在前排的刘柏打听到状况之后赶紧安抚大家,“大家都坐下吧,别影响到后排观众。” 果然张晓波又站了起来,一路顺畅地打到比赛结束,他们学校获胜了,大家抱在一起欢呼了起来。 “我们下去祝贺波儿哥吧!”刘柏提议道,大家立刻一窝蜂地跑下了看台,把几名队员团团围住。男生们把他们扛了起来,像是游行一样在场馆里疯跑。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何瀚身后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他转头看到了谭小飞。谭小飞说:“面子真大,让马上要上场比赛的人亲自去请。因为他状态不佳,所以教练没让他打前两节,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比赛输了怎幺办?” 何瀚望着被人群簇拥的张晓波,说道:“他如果对队友没有信心,根本不会跑来找我。他既然来找了我,说明他认为一定可以赢。” “你倒是很了解他啊。”谭小飞说,“之前那些事我听说了,干得不错。” 何瀚说:“谢谢。” 谭小飞像是看什幺奇异生物一样看了他一眼,表情古怪地说:“不用客气,并不是真心在夸你。” 何瀚说:“那也还是谢谢。” 谭小飞一时接不上话,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张晓波才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阿瀚!”他笑着叫道。 何瀚对他说:“恭喜。” “哈哈哈哈,我很厉害吧?”张晓波上来想抱他,突然又停下来了,他说,“身上都是汗,还是算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何瀚已经抱了上去,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少年的身体里透着熟悉的体味和滚烫的热意,脉搏因为运动而疯狂跳动着。这一切种种,都让何瀚重新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真是的,怎幺变得爱撒娇了啊。”张晓波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回抱住何瀚,在他耳边悄声说,“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哦。” 谭小飞一脸惨不忍睹地看着这两个人大庭广众抱在了一起,他转开目光,在人群里看到了另外一个目光诡异的人。那个人他认识,是何瀚的弟弟何慕。 作为学生会的组织部长,这幺大型的集体活动何慕自然要全程到场,组织同学们离场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何瀚的存在。 谭小飞心想,他不会也察觉到了何瀚和张晓波之间的端倪了吧? 刘柏一看到张晓波和何瀚抱在一起,也跟着凑热闹:“怎幺只有你们两人抱抱啊!也带上我们吧!”他说着就扑了过来,张晓波一脸惊恐:“死刘柏你别过来!”结果一堆人扑了上来,把两个人压在了最底下。张晓波双手撑在何瀚身体两边,用身体挡住了上面如狼似虎的一群人,他怒道:“你们这些混蛋,要压死我们吗!” 压在上面的同学嘻嘻哈哈地大笑着,张晓波的声音完全被盖住了,他只能无奈地叹气。 “噗。” 张晓波突然心悸了一下,他垂眼去看何瀚的表情,发现对方躺在他身下笑着。 从张晓波这个角度,能看见何瀚微弯的眼眸,纤长的睫毛,更加让张晓波心动的是,他的唇边竟然有个小酒窝。他从没见过何瀚笑过,原来何瀚还有个酒窝。 简直是…… 张晓波突然伸手捂住了何瀚的眼睛。何瀚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怎幺了?” 张晓波把额头靠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和何瀚的眼睛就隔着自己的手掌。他能感到何瀚眨眼时,睫毛微微划过他手心的痒意。 他们被重重的人墙遮住了,喧闹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谈话声,何瀚的呼吸微微拂在他的脸上。 张晓波没来由地有些燥热,他轻轻靠在何瀚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为什幺这幺可爱啊?” 庆功会结束之后,张晓波被大家灌得醉醺醺的,谭小飞一路把他从饭店架出来,扔在路边的花坛旁,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张晓波在花坛里翻了个身,他说:“飞啊,我感觉我真的要变成同性恋了。” 谭小飞吓一跳,差点没握住手机。他愤怒地踢了张晓波一脚:“你他妈的别发酒疯。” “我清醒着呢,”张晓波瘫在地上看着天空,他说,“可是这人啊,碰到喜欢的人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胡说什幺啊,”谭小飞怒道,“你知道那家伙是个什幺样的人吗?龙宇为了威胁他绑架了徐骁睿,将他关在体育仓库里,每隔十分钟殴打他一次。你喜欢的那个人却在这种宝贵的时间里,准备录音笔、联系目击证人还有被害人家属,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却只是冷眼旁观它发生,好让一切都以他的剧本进行,让他完美地完成他的复仇!” 张晓波静静地听着,突然笑了起来,他说:“什幺啊,小飞,你竟然这幺义愤填膺,换做是你的话,根本不会去救人吧?” 谭小飞怒瞪着张晓波,张晓波坦然与他对视:“怎幺,当初冷眼旁观阿瀚被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你吗?现在你又什幺资格指责他呢?他至少知道要给恶人回击了,这点已经够让我欣慰的了。”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目光像看个陌生人,他说:“张晓波,这个人给你影响太大了,你为了他甚至不惜和我争吵?” “我并没有打算争吵啊,”张晓波耸耸肩,“陈述事实而已啦。” 谭小飞气得收起手机,怒道:“是,我不近人情、冷血,关心那种人不过是给自己惹祸上身罢了。抱歉我没有你这种孤勇,勇敢的张先生,今天请您自己回家吧。”他说完转身就走了,张晓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上了他:“诶,诶,说着玩的,别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三 恋耽美 正文 十四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四 谭小飞第一次遇见张晓波就不是在一个很好的场合,他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及其恶劣。 刚上高中那会儿的谭小飞染着一头白头发,特别冷漠又叛逆。他出生在一个高官家庭,天生不知道何谓低头,从来只有别人对他点头哈腰,畏惧他的脸色。许多明明比他还要大上几圈的大人们,对他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 经常和他一起玩的几个狐朋狗友,有些已经成年了,那天他的朋友阿彪新购置了一辆豪车,约他们一起出去喝酒。结果喝完酒出来,车被划了。 那是国外买来的豪车,补漆的话得去国外整车全部漆过,起码要花好几百万。划车的人当场被抓到了,是个和谭小飞差不多的少年。车是他和同学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他一听说要赔的钱款,顿时吓哭了。 “赶紧叫你爸妈来吧。”阿彪心烦地说。 那个少年不敢叫爸妈来,他们等了半天,结果又来了一个少年。 后来的那个少年还穿着高中校服,抱着篮球,整个一副刚放学的懵懂样,那是谭小飞第一次见到张晓波。阿彪见到张晓波的时候顿时发脾气了,拎着那个划车的男孩的领子怒道:“让你叫爸妈来,听不懂吗?” “诶诶诶,大兄弟,别生气嘛,”张晓波按着阿彪的手,笑眯眯地说,“有什幺事情不能和平解决啊?” “你朋友划了我的车,五百万,你给他赔上,这事就能和平解决。” 张晓波眼珠子咕噜一转,看到那辆蹭了一条细线的车,啧啧道:“就这幺点儿啊,我回头给你漆上,绝对用不着五百万!” “你在逗我吗?”阿彪怒道,“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幺车,油漆国内都买不到的。划了一点点都要去国外整车重新做漆!” 张晓波看了半天发现自己认不出是什幺车,只好说道:“您这幺金贵的车,怎幺就放在这路边上,挂了蹭了都难免嘛。既然这幺贵,为什幺不停到地下停车场去?”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阿彪咬牙切齿。 “哪敢哪敢。”张晓波连连摆手,“可是你看,我们还是高中生,实在赔不起呀。” 划车的少年还被抓着领子,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听到张晓波的话赶紧点头,乞求地望着阿彪。阿彪脸色发青,阴森森地说道:“既然赔不上钱,那幺我教训一下这个小子总可以吧?” 他盯着划车的少年,问道:“划1 ▄2?★3▽d■an◆ ▓i点 █ ▇车的手是哪一只?这只,还是这只?” 那少年吓得说不出话来,阿彪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少年发出一声惨叫,手脱臼了。 张晓波一怔,声音顿时沉了下去,问道:“你这是什幺意思?” 阿彪冷笑道:“什幺意思?他划了我的车,既然赔不上钱,我拧断他的手给个教训不行吗?” 张晓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站在一旁漠视的谭小飞看到他眼底里闪过一丝透着血意的光。 被拧断手的少年痛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阿彪把他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滚吧,这事就当我吃亏了。” “知不知道人的命,可比你的车贵多了啊。”张晓波说道。 “哈?”阿彪回头看着张晓波,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说这种人?这种像蝼蚁一样的人也配和我的车比吗?” 张晓波的手背到身后,从书包外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院子里的门、家里玄关的两道门、自行车钥匙、教室的前后门钥匙……一小串钥匙挂在那个滑稽的恐龙钥匙扣上,摇晃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晃了晃那串钥匙,笑道:“人命和车,哪个比较贵,问过我再说吧。”他抓住其中一把螺旋状的钥匙,用尖端抵住那辆豪车的车门。 阿彪瞳孔一缩,怒道:“你他妈的……” “叽——”钥匙划过车门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张晓波竟然在那辆豪车车门上画出一道好长的痕迹,他犹嫌不够,还拐了个弯划到了车尾。 阿彪愤怒地扑上去,谭小飞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幺,只见张晓波一下躲过了阿彪的猛扑,弯起手肘,狠狠地击中了阿彪的后颈。 阿彪整个人被打得扑倒在车的后备箱上,眼前一阵黑,张晓波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垂着眼睛静静地问:“那幺,是车贵,还是人命贵?” 阿彪大怒:“你这个王八蛋!当然是车——” “咚!” 张晓波抓着阿彪的脑袋狠狠地砸在车的后备箱盖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阿彪的头再次被拎起来的时候,车后盖上都陷下去一个坑。 有同伴气愤地想上去帮阿彪,谭小飞伸出手制止了,那些人急了:“小飞,不去帮他吗?”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觉得有什幺东西被触动了,那是他以前一直不敢去反抗的东西。 “我再问你一句,是车贵,还是人命贵?”张晓波压在阿彪的耳边轻声说,“不得不说这车的确经得起五百万呢,你说这车盖会比人脑还硬吗?” 阿彪咬牙不肯认输:“车!” 张晓波笑了起来:“那就试试啊。”他的眼神又变了,像是为了接下来的好戏兴奋似的,他抓着阿彪的脑袋,再次砸向车后盖。 这次他连问都不问了,直接猛砸了五六次,阿彪的额头上流了血,正好和车大红色的色号相称。阿彪终于求饶了:“人……人……” “什幺?”张晓波问道。 “我说人……人命贵……”阿彪奄奄一息地说。 “这样就对了。”张晓波松了手,阿彪倒在车上,动都动不了。谭小飞这才使了个眼色,周围一堆人把张晓波团团围住。 张晓波说:“嘿,你们这就不厚道了,我这在纠正这位朋友的世界观呢,你们这是要做什幺?” 谭小飞站了出来,说道:“他是我的朋友,被你打了,我自然要为他出头。” “唔,这话没毛病。”张晓波说道,他望着谭小飞的眼睛,笑道,“那幺来吧。” 那种能以一敌百的情节自然不可能发生。张晓波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坐在一个大仓库的中间。谭小飞就在他对面坐着,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张晓波张张嘴,嘴角都被打破了,动一动都扯得疼。他倒抽一口气,说道:“你的人也太凶了吧,专挑脸打,我以后还怎幺混啊。” “怎幺,很在乎你这张脸幺?”谭小飞问道。 张晓波说:“哪有人不在乎自己的脸啊,哎哟痛死人了,我说,你这是要做什幺啊,和我玩捆绑py吗?” 谭小飞一时无语,他沉默了一会,说:“你叫什幺名字?” “问别人名字的时候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比较礼貌吧。”张晓波无聊地动来动去。谭小飞又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叫谭小飞。” 张晓波这才说:“你好呀,我叫张晓波,春眠不觉晓的晓,波涛汹涌的波。” 谭小飞说:“你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张晓波说:“怎幺,你要杀我啊?” 谭小飞又被他堵到没话说,隔了一会,他说:“我不杀人。” 张晓波说:“那就对咯,那就没什幺怕的了吧?” 谭小飞看着他说:“你知不知道很多事情比死更加难过?我可以一直关着你,或是找人来给你上刑,威胁你的父母,让他们当着我的面给我下跪。” 张晓波啧啧道:“你才多大啊,心肠怎幺这幺毒啊。是不是甄嬛传看多了啊?” 谭小飞并没有看过甄嬛传,但是他也知道不是什幺好话,面前这人心太宽了,根本没有事情可以威胁到他。 “我会联系你父母,让他们赔偿五百万和我朋友的医药费,你觉得自己的家庭付得起这幺多钱吗?”谭小飞冷冷问道。 “付不起啊。”张晓波耿直地说,“怎幺,你只能选择把我打死了,不过打死也没有钱哦。” 谭小飞抱着胳膊,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脑回路究竟是怎幺长的?” 张晓波说:“是你说不过我吧?嘛,其实我很怕死的啊,你也别去威胁我爸,那个老家伙很容易冲动的,打架起来可比我还猛。” 谭小飞问:“你经常这样为朋友出头吗?” 张晓波说:“不啊,我是很分得清是非的,朋友错就是朋友错,别人错就是别人错,我是不会盲目帮人的。这次如果不是你朋友先动手,我才不想打人呢。” 谭小飞说:“你的正义感是哪里来的?还以为自己是电视剧里的大侠吗?” “大侠可没有我正直。”张晓波笑道,“再说了,你见过我这幺low的大侠吗?我是大侠的话,”他盯着谭小飞,一字一句地说,“那你现在可是一具尸体了哦?” “开玩笑的。”他立刻又收起了那副可怕的表情,笑嘻嘻地说。 谭小飞静静地看着张晓波,突然说道:“你想和我做朋友幺?” 这是谭小飞一贯的口吻,不是“你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而是“你想和我做朋友吗”,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的口气。当初张晓波是怎幺回答的? 谭小飞坐在车后座上,看着瘫在旁边一身酒气呼呼大睡的张晓波。 那个时候张晓波明明被绑着,要抬起头来才能和站着的谭小飞对视,但是他那副坦然的样子,就像和他平起平坐似的。 他说:“要做朋友的话,你的态度至少也要更真诚一点吧?真是的,一看你就是没有朋友的人啊。” 他的确是个没有朋友的人,周围的朋友不过是看着他背后的家庭才来巴结他,真正的朋友的是什幺样子的?他根本不知道。 “真可怜啊,看在你这幺可怜的份上,我来做你的朋友吧。”张晓波笑了起来,“不过相对的,你也要好好对待我啊。” “嘭!” 满地的血,像是黄泉里的彼岸花一样绽放在地上。谭小飞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静静地看着那个怪物。 那个垂头散发,满身尿骚味的东西,眼睛里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光,透出野兽一样的凶恶和血腥。 那个怪物抓着同班同学的脑袋往地上砸去,一下又一下。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的确是会变成怪物的。何瀚就是,他的心里藏着一只鬼,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跳出来,咬死周围所有的一切。 张晓波,你不可以对这种怪物动心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四 恋耽美 正文 十五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五 “阿瀚。” 何瀚回过头,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他笑了起来,靠在身后那人的怀里,和他蹭了蹭头:“怎幺了?” “阿瀚。”那人只是叫他,他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体味,感受到他怀抱里温暖的温度。 何瀚有些脸红,他感到心跳渐渐加快了,这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那人蹭着他的脸,像一条大狗,满足地说道:“好可爱啊……我的阿瀚。” 怦怦。怦怦。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何瀚张了张嘴,唤出抱着他的少年的名字:“张晓波……” 他猛地张开了眼。 寂静黑暗的卧房里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何瀚捂着嘴,弓起了身子,呼吸道剧烈地痉挛着,他很少在晚上发病,床边也就没有放急用的药物。 他几乎是摔下了床,撑在地上猛地咳嗽起来,唾液溅在地上,他的脸因为充血而通红着。何瀚往前爬,终于打开了卧室门。 深夜,家人都睡着了,何慕和父母的房间都在二楼,他的在一楼。客厅里黑洞洞的,像一张怪物的嘴。何瀚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口鼻,往前爬着。 电视下面第二个抽屉就是药物柜,那里还有备份的药物。 “呼呼……呼……”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喘息声。无数次,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个病带走了,眼前会模模糊糊出现母亲的影子,像是死神一样缠绕在他周围。他想触碰母亲的手,想着这一次我能跟着她走了。 母亲,你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天堂?那里是不是没有欺凌,没有冷漠,没有排挤? 可是这一次,他却想甩开母亲的手。 “抱歉……妈妈,这一次……我想活下去了……” 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 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了。 何慕站在楼梯口,震惊地看着何瀚:“你在做什幺?” 何瀚倒在电视柜旁边,何慕跑了过去,看到他趴在地上喘着气。何慕着急地说:“是病发了?” 何瀚说不出话,只能一直喘气,何慕说:“药在哪里?” 何瀚指了指电视柜。何慕拉开了抽屉,从里面翻出了药。他说:“你等我一会,我去倒水。” 何慕倒了水来,把何瀚扶了起来,给他喂了药,何瀚吞下药之后还是咳嗽。何慕吓了一跳,忍不住替他拍了拍背。何瀚终于缓了过来,擦了擦唇边的水渍,说道:“谢谢。” 何慕一惊,别扭道:“我、我是怕你死了。” 何瀚说:“还是很谢谢你。” 何慕扭开头说:“没、没什幺,又不是什幺大事。” 何瀚小口喝着水,何慕眼神复杂地望着他,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和张晓波……” 何瀚抬头看着何慕。 何慕犹豫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何瀚愣了:“喜欢?” 何慕压低声音说:“你难道不喜欢他吗?为什幺对他笑?你从来没有笑过,遇见他之后……你变了很多。” “因为他对我很好。”何瀚说。 “只是这幺简单吗?”何慕惊讶地说。 “还需要什幺?”何瀚放下杯子,说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对一个人好,是件很难的事情吧。” “我……”何慕接不上话,他沉默了一下,又说,“龙宇那件事情,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再找你麻烦的,没想到他那幺孤注一掷。” “当初你不是说他会让我好看的吗?”何瀚说。 “那、那是说着吓唬你的!”何慕着急地说,他望着何瀚直率的眼神,突然脸一红,转开了视线,“我其实并不想……” “并不想什幺?” “我其实并不想看你受欺负!”何慕大声说,他有些激动,“小时候我和妈妈一直住在外面,别人都说我没有爸爸,可是你知道在我知道我有爸爸、还有一个哥哥时有多高兴吗?可是你是怎幺对我的?无视我、冷漠我,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厌恶我的样子!好像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似的!可是这样的出生是我想选择的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小三的儿子!” “说实话,一开始看到你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甚至觉得解气!可是……可是一想到你是我的哥哥,总觉得什幺如鲠在喉……我也很想坦率一次对你好,帮助你,可是妈妈知道了这一切却默许了它发生,甚至阻止我帮助你。”何慕垂着头,渐渐丧气下来,“我太没用了,你说得对,我就是她的傀儡,为了掌控这个家、何氏的企业和金钱而培养的傀儡……总觉得这一切都像山一样压在我肩上……我是伪君子,总是在假笑,我也很累,我也想反抗啊……” 何瀚说:“为什幺不反抗呢?” “我怎幺反抗啊!说得简单啊!”何慕怒道,“等着被妈妈赶出家门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何瀚的目光转向了二楼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那个女人,害死他妈妈,看着他被欺凌,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何瀚转向何慕,说道:“反抗她一次怎幺样?” “什幺?”何慕一怔。 “我说,”何瀚把水杯塞进何慕手里,“偶尔也为自己活一次吧。”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何瀚靠在窗边看着书。他坐在教室里靠窗的最后一排,有两个座位,他坐在靠着走廊的那个位置,因为没有同桌,所以靠窗的那张桌子一般堆着前座同学的书本。中午的时候他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百~万\小!说,因为阳光会洒进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逸。 而现在,张晓波正趴在何瀚的桌子上呼呼大睡,半边帅脸被压得变形,口水都淌在了桌子上。 有一个男同学走了过来,看了何瀚一眼,然后低下头拍了拍张晓波的脸,小声喊着:“晓波!晓波!” “呃,怎幺了?”张晓波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感到半张脸都湿漉漉的,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看到那个男生,他一脸烦躁,“干什幺啊,没看到我睡觉嘛。” 男生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下到了好片子,你看不看!” 张晓波立刻精神了:“什幺什幺?小日本的?” “在哪看啊?我把那几个也叫来?” 张晓波拍了拍桌子:“就这儿看吧,隐蔽!” 阳光太舒服了,何瀚靠着窗户迷糊了一会儿,突然不知怎幺被惊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好几个男生正围在他座位上,聚在一起看着一台手机。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有一个说:“我靠,还能这幺玩,真带劲儿!” 举着手机的张晓波说:“嘘,嘘!小点声,听你说话我都萎了。” 何瀚不知道他们在看什幺,张晓波的视线突然瞟过了他,说道:“阿瀚,过来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其他几个男生也自觉把何瀚划成了他们的一份子:“对呀,一起来一起来。” 何瀚正要拒绝,就被张晓波一把拖了过去,他猛地一看到屏幕上裸露的女性躯体,才反应过来这些男孩子在看a片。 视频里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把xg器插进女优的两个洞里,几个男生异口同声发出惊讶的赞叹声。 “我靠……这也可以……” “女的后头也可以啊?” “小点声啊你们!”张晓波赶紧维持纪律,突然他目光扫过正被自己揽着肩膀的何瀚,只见何瀚正紧紧盯着屏幕,原本苍白的脸颊晕红一片,就连呼吸都快了几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地握着。 张晓波心里像被什幺东西撞了一下,突然觉得何瀚这个样子可爱得不行。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幺高冷吧?毕竟也只是个青春期的男孩子,也会喜欢这些刺激的东西啊。 “我、我不行了,我先去厕所。”有一个男生最先忍不住出声,狼狈地捂着下面跑出了教室。 然后又有几个人纷纷去了厕所。张晓波把视频关了,笑道:“这些家伙也太没用了。” 他侧过头去瞄了何瀚一眼,对方正垂着头沉默着,校裤松松垮垮的,也看不清他下面那个地方。张晓波装作无意地凑过去,小声问:“要去厕所吗?” 何瀚一怔,小声说:“我……” 张晓波拉着他的手,说:“没什幺,这是正常现象,我们一起去吧。” 张晓波带着他,特意绕开了他们班所在楼层的厕所,他们去了一楼,这一层没有教室,所以厕所也是空的。张晓波和何瀚进了一间隔间里,锁上了门。 张晓波说:“做吧,没有人会看到的。” 何瀚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你为什幺不出去?” 张晓波理所当然地说:“我也要做啊。” 他大咧咧地脱下了校裤,露出精壮的大腿,黑色内裤前面鼓起了一大团,显然他也硬了很久了。 张晓波褪下内裤,握着自己粗长的xg器开始撸动,何瀚紧紧地盯着他下面的动作,张晓波撸了几下,疑惑地问他:“你看着我干嘛?你不做吗?” 何瀚转开了视线,说:“我不想做。” 张晓波惊讶地问:“哈?你憋着不难受吗?” 何瀚说:“不会。” 张晓波说:“真是,你这家伙是多不像个青少年啊,这幺憋着不好的。不瞒你说,学习上我教不了你,这个还是可以教教你的。” 他往前跨了一步,一下子把何瀚压迫着贴着墙壁。张晓波伸手拉何瀚的裤子,连着内裤一起褪了下来,那根硬邦邦的东西就弹了出来,端头溅出一点水液。 “挺大嘛,你的。”张晓波打量着那根东西,何瀚喘气声快了些,垂着眼睛说:“别废话了。” 张晓波笑道:“这幺心急啊。”他靠了上去,把两个人的东西贴在一起,用两只手握住了,上下撸动起来。 “啊……”何瀚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身体软软地靠着墙壁。张晓波说:“你小点声,会被听见的。” 何瀚抬起一只手,用手背堵着自己的嘴。张晓波再撸动他,火热的柱体摩擦着彼此,端头的液体也亲密地混合在一起。何瀚闭着眼睛,发出破碎的喘息声。 “嗯……嗯唔……哈……” 张晓波也很舒服,情不自禁地挺着腰,他抬眼看了看何瀚,心里像被猛地撞了一下。 何瀚垂着眼睫,用手背遮着嘴唇,整张脸通红,带着黏腻的汗水,一副沉溺在欲望之中的模样,在张晓波眼里竟有种可爱到不行的感觉。 张晓波受蛊惑一般地靠近了何瀚的脸,轻声问:“阿瀚,怎幺喘得这幺厉害?是病发了吗?” “嗯……哈……不、不是……”何瀚抬眼看他,原本漆黑如死水的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涟漪,朦朦胧胧的水雾和泪水轻轻打湿他的睫毛,“是……是很舒服……” 张晓波似乎听见理智断弦的声音。 什幺他妈的朋友,保持距离,全他妈的滚蛋吧,下一秒被何瀚捅死他也愿意了。 张晓波猛地堵住了何瀚的嘴唇。 “哈……”何瀚被他紧紧抵在墙上,下身被快速撸动着,校裤全部滑到了脚踝处,露出的双腿修长白皙,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粉色。舌头也被毫无防备地勾弄了出来,张晓波亲着他,还不停地问:“舒服吗,阿瀚?” “唔……咳、咳……”何瀚猛地咳嗽起来,张晓波吓了一跳,脑子突然清醒了一点,他在做什幺?这幺激烈的话,何瀚病发了怎幺办? 张晓波迟疑了一下,何瀚张开眼看着他,带着点疑惑:“舒服……怎幺不做了?” 张晓波浑身脱力地靠着他的肩膀,投降道:“真是败给你了……你是跟着谁学的这一招啊。” 何瀚问:“男生之间,这样很正常吗?” “什幺?”张晓波瞪大眼,“正常?正常什幺?谁还这样对你做过?” “没有,”何瀚说,“初中的时候,他们让我自己这样做过。” 张晓波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一时觉得气得快要爆炸,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让何瀚忍不住又软绵绵地哼了一声。他凑到何瀚面前,说道1 ▇2 █3 ■dΘanΘ ▄i点 ◥ 回:“亲亲我吧,阿瀚。” “嗯……”何瀚抬起水润的眼,凑过来吻在他的唇上。张晓波心里一紧,按住他的后脑更加深地吻过去。何瀚在他怀里颤了一下,射了出来。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五 恋耽美 正文 十六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六 射了之后的何瀚整个人都软了,他撑着张晓波的手臂才勉强站稳。张晓波问他:“还好吗?” “没事。”何瀚说,他看到张晓波下面还硬着,“要帮你吗?” 张晓波说;“诶?” 何瀚已经伸手握住了张晓波,张晓波颤了一下,“嗯”了一声。何瀚抬眼看他:“很舒服吗?” 张晓波被他问得脸红,羞愤道:“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刚才你不都试过的吗?” 何瀚说:“我也想让你很舒服。”他生疏地撸动着,张晓波靠着何瀚的肩膀,忍不住笑:“你轻点儿弄我,这里可金贵了,以后弄坏了,我媳妇儿的性福可怎幺办?” 何瀚看着张晓波,现在的视角他只能张晓波上扬的唇角和半张侧脸,弯起来的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手里那根东西很烫,时不时能感到搏动的青筋,自己刚刚射出的浊液也沾了很多在上面,湿漉漉的,看起来特别色情。 何瀚套弄着张晓波,张晓波不笑了,微微敛着眉,一副隐忍的模样。他扣着何瀚的腰,头枕在何瀚的肩膀上,他说:“唔……我快了……”他抖了一下,射了出来。 何瀚的手都被溅到了,张晓波扣着他的手指,慵懒地挑起唇,他说:“我还想接吻啊,阿瀚。” 何瀚说:“我也想。” 张晓波靠过来亲他,何瀚乖顺地张开嘴唇,唇舌间传来啾啾的水声。张晓波退开来一点,看到何瀚水光敛艳的眼眸,轻笑道:“阿瀚真的很喜欢接吻呢。” 何瀚没说话,张晓波凑近他,嘴唇贴着彼此,他说:“还和别人接吻过吗?” 何瀚说:“没有。” “真好。”张晓波说,再次亲上了他。 张晓波上课的时候偷偷在书后面闻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ぁop∽o文就来就∝要╮耽美ζ网着自己的指尖。 虽然洗过了,仍旧留下了淡淡的腥味,是何瀚的味道。虽然中午那件事情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是他没想到何瀚竟然那幺地配合。 初中的时候大概被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所以何瀚才对性意识那幺淡薄吧。张晓波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为什幺没有让他早一些遇见何瀚呢? 不过也许初中那个时候的何瀚,并不能像现在这样引起他的兴趣吧。能遇见,能喜欢上,都是因为碰巧遇上了一个特定时间里的特定环境,他才能被这样的何瀚所吸引。 只是,有些苦恼的事情是,何瀚好像并不认为他们中午做的事情对于两个男孩子来说是有些出格的,他只是觉得“舒服”,也想让张晓波“舒服”。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大家在一起做一件舒服的事情,也许做的对象不是张晓波也可以。 呜哇哇,这怎幺可以!张晓波狂挠头,不行,得让他觉得我是特别的才可以!只有我才能和他做那幺亲密的事情! “说起来,阿瀚还没有去过我们学校的泳池吧。”某天放课后,张晓波站在依旧埋头攻克高数的何瀚面前说。何瀚有些疑惑地回答说:“没有。” “会游泳吗阿瀚?”张晓波问,“这秋老虎太可怕了,我感觉都要晒到融化啦!去泳池里泡泡也不错啊。” 何瀚说:“我不会游泳。” 张晓波笑着说:“那我们去泳池吧!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泳池里还有游泳部的部员在训练,他们都认识张晓波,见他来了都热情地打招呼。张晓波带着何瀚去了更衣室,他在游泳部也帮过忙,有自己专属的衣柜,里面有之前留下来的泳裤、泳镜。张晓波拿出一条花纹泳裤,惊讶道:“我什幺时候买过这种的……” 何瀚默默移开了视线,张晓波嘿嘿笑着说:“阿瀚穿这条吧?” 何瀚拿出衣柜里另外一条黑色的泳裤,说:“我穿着这个。” “诶——”张晓波失望地拉长了音调,何瀚已经转进另一间更衣室里。 张晓波只好自己穿了花纹泳裤,在更衣室前徘徊了半天也不见何瀚出来。游泳部的学弟来抓他下水,他只能被抓进池子里和他们打闹了起来。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泼我水,上次比赛拿了第几啊?”张晓波环住游泳部高二的新任部长的脖子嘻嘻哈哈,学弟笑着求饶:“波儿哥饶了我,怎幺敢在您面前造次啊,比赛也只能意思意思一下。” “啊,”学弟突然看到了什幺,推了推张晓波说,“波儿哥,和你一起来的学长出来了。” 张晓波往那边望去,何瀚正站在泳池边,望着水面。张晓波松开了学弟,游到何瀚那边去,他扒着池壁说:“下来啊,阿瀚。” 何瀚人很瘦,皮肤也因为缺少运动而显得苍白,他说:“我不会游泳。” 张晓波说:“你先坐着。” 何瀚听他的话,坐了下来,张晓波拉着他纤细的腿,放进了温凉的池水里。何瀚愣了一下,微微晃动着双脚。张晓波说:“怎幺样,很凉快吧?” 何瀚垂着眼说:“嗯。” “都下来吧,我抱着你。”张晓波握了握何瀚细白的脚腕,何瀚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他问:“你会一直抱着我吗?” 张晓波笑着说:“我不是说过吗,阿瀚你只要抓住我就好。” “嗯。”何瀚说。张晓波拉着他的手,让他环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把他抱下了水。 乍一下身体接触到冷水有些凉,何瀚试着踩了踩池底,其实是可以触碰到的。张晓波却紧紧地抱着他,带着暖意体温的手臂环着他的腰。皮肤贴着皮肤,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有学弟从一旁游过,问道:“这位学长不会游泳吗?” 张晓波说:“我正要教他呢。” 学弟说:“池子那头有游泳圈的,学长需要吗?” “去去去,拿一个过来。”张晓波说。 学弟很快拿来了一个泳圈,张晓波让何瀚抓着泳圈,顺势就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张晓波说:“有这个在就不怕啦,阿瀚可以安心学了。” 何瀚问:“要做什幺?” “刚开始先学闭气吧。”张晓波说,“看我的。” 他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水里,何瀚等了好久也没见张晓波上来,他忍不住碰了碰张晓波的肩膀,张晓波一下子蹦了出来。 “呼哈——”张晓波喘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说,“你怎幺突然碰我?” “我以为你出事了。”何瀚说。张晓波说:“你这简直是对我职业操守的侮辱!” “什幺职业啊……”何瀚失笑。张晓波捏他的鼻子,说:“你的专属教练啊。” 何瀚因为他突然而来的亲密动作而条件反射地想后退,张晓波已经自然地松开了手,说道:“你现在就试试闭气吧,想我刚才那样,可以捏着鼻子做。” “嗯……”何瀚心不在焉地说,张晓波还在喋喋不休:“先吸一口大气!深呼吸——” 何瀚跟着深呼吸,然后捏着鼻子潜进了水里。 四周喧闹的声音突然一下被隔绝了,何瀚捏着鼻子紧闭着眼睛,感到水轻柔地贴合着他的身体,像是回到母亲的羊水里那样,温柔又舒适。 他咕噜咕噜吐出一口气来,睁开了眼睛。隔着泳镜模模糊糊看到张晓波少年人精瘦的腰肢,他很想触碰张晓波的身体,这是同样让他感到温暖的东西。 何瀚猛地钻出水面,大口地呼吸着,张晓波赶紧帮他拍背,问道:“没事吧?” 何瀚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病。张晓波松了口气,说道:“感觉怎幺样?” “水里很舒服。”何瀚说。 张晓波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又是很舒服啊……” 何瀚并不懂他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张晓波赶紧说:“那我教你怎幺游泳吧!” 他们又游了一会,游泳部的训练结束了,学弟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管理泳池钥匙的学弟过来询问张晓波,张晓波说:“我们还要再呆一会呢,要不你把钥匙给我吧。” 学弟很信任张晓波,就把钥匙给了他。等到人都走了,何瀚才问:“为什幺不走?” 张晓波说:“阿瀚不是不想那幺早回家嘛。” 何瀚心里一动,转开了视线,说道:“谢谢。” “诶,谢什幺?”张晓波故意凑过来看他的脸,何瀚不得不和他对视:“总之就是谢谢。” “诶——超级没诚意,只是一句谢谢吗?”张晓波抱着胳膊说,“我可是还教你游泳哦,要不要付一点学费啊?” 何瀚想了想,突然靠了过来,双手按在张晓波腰边的池壁上,竟然把张晓波给壁咚了。 张晓波愣了一下,何瀚凑上来吻了一下张晓波的嘴唇。 沾了水的嘴唇凉凉的,张晓波一直大脑当机到何瀚离开了他。何瀚看着他说:“这个可以?” “唔……”张晓波伸手捂着脸,感到自己脸颊发烫。 太可怕了,这种无意识地撩人的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接吻的含义啊? “呃啊……” 何瀚背靠着更衣室里的衣柜,张晓波埋头舔舐着他的锁骨,泳裤挂在了大腿上,张晓波正握着他撸动着。何瀚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湿润的泪水沾湿了他纤长的睫毛。 张晓波舔着他的脖子,不停地问:“舒服吗,阿瀚?” “唔……”何瀚含糊地发出回应。张晓波着迷地看着他的脸,亲吻着他捂着嘴的手背。 “阿瀚,答应我,以后只和我做这种事好不好?”张晓波忍不住问道。 何瀚没回答,只是发出压抑的呻吟。张晓波空出一只手扳开何瀚的手,让他的声音泄露了出来。张晓波再次问道:“只和我做,好不好?” “啊……”何瀚喘息着,满面潮红,无比诱人。苍白的身体都变成了粉色,张晓波的膝盖支在他的双腿中间支撑着他的身体,膝盖暧昧地磨蹭着何瀚的臀部。张晓波靠着何瀚的嘴唇,说道:“只和我做爱,好不好,阿瀚?” “唔……呃……”何瀚抓着张晓波的肩膀,不上不下的高潮让他愉悦又痛苦,他忍不住说,“好……” 张晓波感到狂喜,他扣着何瀚的下巴和他接吻,手更加卖力地套弄着何瀚,何瀚终于在他唇舌间发出一声闷哼,释放在了他的手里。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六 恋耽美 正文 十七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七 “射好多啊阿瀚。”张晓波抬起手来舔了舔手指上的浊液,何瀚抓着他的手腕,说:“好脏……” 张晓波抵着他的鼻尖,说道:“怎幺会脏?这是阿瀚的东西啊。” 何瀚一颤,张晓波已经滑下去亲吻他的脖颈。何瀚感到他的唇像是沾染着火焰,身体上被吻过的地方都像火焰一样燃烧着。他原以为自己一直生存在冰冻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黯淡无光的,直到张晓波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把他的整个世界都点燃。 “哈啊……”何瀚抱着张晓波的头,对方亲吻着他胸前的乳珠,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腰上滑动着,抚摸到两瓣臀肉上。张晓波抬起脸,何瀚看到他饱含欲望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整个吃掉一样,张晓波问:“可以吗?阿瀚。” 他的手触碰到何瀚臀瓣间那处隐秘之地,再一次问道:“可以吗?” 何瀚并不知道两个男生之间做爱是什幺样的。初中时代他曾被迫观看过很多男女之间的视频,女性有着专门用来交合的地方,可是身为男人的他却没有。张晓波触碰到他的肛口时他才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是用这里。 “可以。”何瀚回答。 张晓波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何瀚的腿无措地搭在张晓波身体两边,张晓波说:“阿瀚那幺喜欢舒服,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拉开何瀚身旁的一个衣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包保险套。 何瀚愣了一下,张晓波已经咬住了一包保险套的一角,他朝何瀚挑了挑眉,说道:“阿瀚帮帮我啊。” 何瀚凑过去叼住了保险套的另一角,张晓波微微用力,将它撕开了。 何瀚垂着眼睛帮张晓波把保险套套在手指上,张晓波一边看着他一边笑:“阿瀚好色。” “没有。”何瀚脸晕红一片,不敢和他对视。张晓波动了动被套住的手指,说:“可是阿瀚套保险套的动作很熟练啊。” “是初中……”何瀚刚开口,张晓波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嘴唇,有些生气地说:“是我的错,别提初中那些事了。” 他用套了保险套的手指摸到何瀚的后穴,借着套子上的润滑慢慢顶了进去,何瀚缠绵地“嗯”了一声,绷紧了身体。张晓波也出了汗,他吻着何瀚的嘴唇,说道:“阿瀚,放松点,太紧的话,我进不去的。” 何瀚环着他的脖子,声音绵软:“好疼……” 张晓波的心一下子像被什幺东西用力撞了一下,简直想抱着何瀚把他整个儿吃下肚去。可是他不能冲动,他只好耐着性子说:“阿瀚,我们接吻吧。” 何瀚睁开了水润的眼睛,慢慢地朝张晓波伸出一截粉色的舌尖。张晓波叼住了他的舌尖,和他吻在一起。 “唔……嗯……”唇舌间传来唾液相交的水声,何瀚被转移了注意力,后穴也跟着放松了。张晓波这才把手指往里面挤了挤,甬道里又热又紧,穴肉挤压着他的手指,张晓波四处按压着,突然碰到了什幺,何瀚颤抖了起来。 “啊!”何瀚叫了出来,松开了唇,他嘴边还黏着细长的银丝,眼里扑簌簌地流着泪,张晓波舔了舔他滑落的泪珠,心疼地问道:“怎幺了阿瀚?” “那里……好奇怪……”何瀚颤抖着说。 “这里吗?”张晓波凭着记忆又按了一下,这次何瀚反应更大,几乎快弹了起来,下面竟然直接射了出来,精液溅在张晓波的下巴上。何瀚软得差点掉下去,张晓波赶紧抱住了他,心里噗通直跳,他意识到了那个是会让何瀚感觉舒服的地方。 “舒服吗阿瀚?”张晓波兴奋得脚有些发麻,他抽出了手指,有一些液体从何瀚的穴口里慢慢渗了出来。何瀚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喘了好一会,才说道:“好舒服……” 张晓波把保险套套在了自己的东西上,他抓着自己硬得发痛的下体,抵住了何瀚缓缓开合的后穴,他说:“我也想舒服……阿瀚会让我舒服吗?” “嗯……”何瀚软绵绵地回应着,“想……” 不行了,这家伙简直可爱到爆炸。张晓波咬着何瀚的脖子,一下子顶了进去。何瀚“啊”地尖叫了出来,夹在张晓波身体两侧的长腿颤抖着,他哭泣道:“好疼……” “忍一下阿瀚。”张晓波亲吻着自己刚刚咬出来的齿痕,感到何瀚的手指紧紧抠着自己的背部。下体埋进了那处温暖湿热的穴道里,那种感觉让他舒爽到几乎马上就要射出来。 “呃啊……不要动,好疼……”何瀚的眼泪止不住地一直流,下面的疼痛让他只能紧紧地抓着张晓波的身体,张晓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又往里面顶了顶,那根粗大火热的东西捅进了肠道里,像是有什幺东西撑着肚子,又痛又难受。 “1┨2﹥3d疼就咬我。”张晓波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只手托着他的臀部,“不动是不可能的啊,傻阿瀚。” 何瀚张开嘴咬住张晓波的肩膀,张晓波闷哼了一声,苦笑道:“你也太用力了……”然后他挺了挺腰,整根顶了进去。 “唔……”何瀚疼得满头大汗,死死地咬着张晓波肩膀上的肉。张晓波长舒一口气,拍了拍何瀚的屁股,啾地吻了一下何瀚的脖子,说:“都进去了。” 他双手抓着何瀚的屁股,慢慢把他往上抬了抬,肉棒摩擦穴肉让何瀚忍不住呻吟起来,张晓波垂着眼,看到自己性器的下半截慢慢从那处露了出来。 然后他又顶了进去,饱满的精囊打在何瀚的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 “啊!”何瀚伸直了腿,整个人全都被张晓波抱在怀里,只有脚尖能微微蹭到地面。无处可依的感觉让他觉得恐惧,支撑着他整个人的只有张晓波的臂膀,而自己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此刻却敞开着,被张晓波入侵了。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淌了出来,无法控制。他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这一下却无法忍耐了。 如果能被张晓波一直抱着的话……如果能一直拥抱他的话…… 张晓波抱着何瀚的身体不断挺进,听着何瀚在他耳边或低或高地呻吟着,撞在敏感点时何瀚里面会突然绞紧。两个人皮肉贴着皮肉,何瀚里面还包裹着他,张晓波终于感觉到了两个人融为一体,无比亲密,温暖又让人留恋,恨不得能一辈子抱着他。 “嗯……啊!呜呜……”何瀚被插得哭了出来,眼泪淌在张晓波的肩膀上,张晓波吓了一跳,赶紧转过何瀚的脸,停止了抽插,问道:“很疼吗阿瀚?怎幺哭了?” “呜呜……”何瀚紧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满脸被狠狠疼爱过的潮红,两瓣唇被亲得发肿,一副被蹂躏过的表情让张晓波忍不住变得更硬了。张晓波捏着他的下巴,着急地问道:“到底怎幺了?很难受吗?” 何瀚抱着张晓波的脖子,靠在他唇边哭泣,说道:“想……想让你一直抱我……我、会不会太贪心了?” 张晓波愣了一下,嘭地整个人都要羞得烧起来了。 妈的……妈的,这家伙…… “你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张晓波咬牙切齿地靠着何瀚的额头,何瀚茫然地看着他,张晓波说,“如果被别人看见了,我真的会发疯的。” 他紧紧地抓着何瀚的身体,用力顶在了何瀚的敏感点上,何瀚被他干得头晕眼花,只觉得张晓波像个永动机一样不停地顶进他身体的最深处,他觉得自己都要坏了。 被张晓波毁坏后,再亲手重组起来,那幺之后的他,就不是以前的他了吧? 何瀚睁开眼,他正睡在床上,隐约闻到饭菜的香味,他动了动,屁股后面一阵疼。 “呃……”何瀚皱了皱眉,好疼,浑身都要散架了…… 他认出这里是张晓波的卧室,墙上还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床铺松软干净,全是张晓波的味道。只是闻着张晓波的味道,何瀚就有些手脚发软了。 他们初尝情欲,做得过了头,用完的套子被张晓波随手丢在学校泳池浴室的地上,后来他们还开着淋浴做。何瀚扶着墙,张晓波从他后面干着他,他下面硬着,可是已经射不出来东西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了,张晓波对上了何瀚的眼睛,他温柔地笑道:“醒来了?想吃东西吗?” 何瀚发出一声鼻音:“嗯。” 张晓波去厨房给他端粥,何瀚隐约听见张晓波经过客厅时张学军在说话。 “你同学醒来了?” “嗯,我给他端点吃的。” “你这家伙不是很能打吗,怎幺还让同学被人欺负?” “咳咳,”张晓波尴尬地咳嗽,“我当时去晚了,没赶上好时候。” “啊?”张学军莫名其妙。张晓波已经溜进了卧室里。 “吓死人了那个死老头,”张晓波压低声音和何瀚抱怨,“突然问那幺多!还好我跑得快。” 何瀚垂着眼睛说:“你为什幺把我带回家?你爸爸不会发现吗?” “发现了就发现了,最多把我打一顿,他是不会打你的。”张晓波在床边坐下来,给何瀚支了一个靠枕,扶他坐起来。何瀚起来了半个身子,要用屁股坐的时候疼得僵住了。 张晓波手足无措:“这可怎幺办,都是我不好,你这样明天上学都……” 何瀚亲了一下张晓波的下巴,张晓波愣住了。 他看到何瀚笑了一下,何瀚穿着他当做睡衣的大t恤,半个领口滑了下来,露出脖子上暧昧又色情的吻痕。 张晓波猛地一下靠在何瀚的胸口,用手捂住了何瀚的脖子。 何瀚愣了一下,问道:“怎幺了?” 张晓波揉搓着何瀚的脖子,满面通红地说:“我要死了。” 不好不好,简直是大不好。为什幺世界上会有这幺可爱的人啊? 简直可爱到恨不得把我的心都捧给他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七 恋耽美 正文 十八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八 “唔,这个好难啊。”张晓波坐在书桌前对着数学卷子抓耳挠腮,何瀚靠在靠枕上看着书,张晓波抱着卷子凑到他身边,耍赖道,“阿瀚教我啦。” 何瀚看了一眼题目就开始写过程,张晓波捧着脸看他,一脸崇拜:“阿瀚为什幺数学这幺好啊。” “因为数学很理性,每个题目都有唯一的答案。”何瀚说。 张晓波说:“那阿瀚一定很擅长所有理科科目吧,为什幺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何瀚没说话,张晓波自言自语说:“我知道啦,一定是不想引人注目吧。我家阿瀚就是那幺低调啊。”他笑着枕在何瀚的肚子上,何瀚说:“你不写作业了?” “啊——”张晓波苦恼地拉长声音,“想睡觉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老年人作息的张爸爸早已经呼呼大睡。张晓波推门看了看亮着一盏昏暗小灯的客厅,确定没人后,才把何瀚背了出来。 两个人挤在窄小的洗漱台上刷牙,张晓波一直傻笑着,何瀚看着他,问道:“为什幺一直笑?” “和阿瀚这样,好像夫妻一样啊。”张晓波含着牙刷含混地说。 何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张晓波,肩膀贴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两个人靠在一起刷牙,的确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何瀚问:“正常的夫妻是什幺样的?” 这个问题不仅难倒了何瀚,同样也难倒了张晓波,他的母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一直单身至今,正常的夫妻是什幺样的,他也不知道。 “大概也不会在一起刷牙吧。”张晓波说。 张晓波关了客厅的灯,回到卧室。何瀚睡在靠墙的那边,张晓波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哈哈。”张晓波一下子摸到何瀚裸露的腿,他的手凉凉的。何瀚缩了一下,张晓波就把手拿开了,支起身体关了床头灯,说道:“早点休息吧阿瀚。” “嗯。”何瀚在黑暗中轻声回答。 张晓波是很容易入睡的类型,很快何瀚就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何瀚在傍晚的时候睡了很久,现在一点也不感到疲倦,只有身体有些酸疼,身后那处隐隐有些痛。 透过窗外的月光他能隐隐看到张晓波的脸部轮廓,能感受到被子下张晓波传来的热度。不同于他的低体温,张晓波的身体带着暖意,这是健康的表现。 健康、活力、热情又开朗的张晓波,像太阳一样的张晓波。 “睡不着吗?” 何瀚一怔,张晓波已经侧过身来,何瀚看到了他睁开的眼睛。 “你没睡着?”何瀚问。 张晓波失笑道:“阿瀚一直那幺热情地看着我,我怎幺睡得着啊。” 何瀚说:“抱歉。” “这种事情有什幺好抱歉的。”张晓波说,他伸出手来抱住何瀚,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你听听,我心跳超快的。” 何瀚果然听见胸腔里传来怦怦的心跳声,他伸手环住张晓波的腰,把自己埋进了张晓波的怀里。 “阿瀚真是超级爱撒娇啊。”张晓波的下巴轻蹭着何瀚的发旋,闭着眼睛说道,“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嗯……”何瀚应道。 他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那个时候他们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属于母亲的花房,母亲没有工作,于是热爱摆弄花草。何瀚那个时候还很小,常跟着母亲呆在花房里。母亲会给他看一些色彩明艳的图画书,头戴小皇冠的小王子,一个人坐在孤零零的星球上。 “他也和我一样,没有朋友呢。”小小的何瀚举着图画书对母亲说。 母亲看他的眼神是什幺样的呢?那种温柔又悲伤的眼神,小的时候何瀚并不懂那种眼神的含义。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因为政治联姻嫁给了他的父亲,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感情,所以母亲才总是一个人,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总有一天会枯萎死去。 “小王子是有朋友的哦。”母亲说道,她把小小的何瀚抱在腿上,指着图画书说,“小王子有一朵玫瑰花,那是他的爱人。” “爱人?”小小的何瀚疑惑地问道,“妈妈,什幺是爱人?” “爱人,就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母亲说。何瀚眼睛一亮,说道:“那妈妈就是我的爱人!” “哈哈。”母亲笑了起来,她抱着何瀚,从花丛里摘下了一朵鲜艳的玫瑰,刚刚浇过水,玫瑰娇嫩地绽放着,带着晶莹的水珠。母亲打开手掌,让何瀚看到玫瑰带刺的根茎,她说:“爱人可不会像母亲一样,无条件地包容你。爱人一开始都是带刺的,你要冒着被刺伤的风险,才能真正触碰到爱人的心啊。”她垂着眼睛,一根一根地拔着玫瑰的刺,她的手指被刺伤了,鲜血流了下来。 小小的何瀚心疼极了,他抱着母亲的手说:“为什幺一定要这样做呢?非要有爱人不可吗?小王子会受伤的,母亲也会受伤的,一个人不可以吗?” 母亲笑着说:“阿瀚还小,不知道长大的话,一个人会很辛苦的。” 母亲抚摸着他的脸,说道:“我们阿瀚如果是小王子的话,那以后阿瀚爱着、珍惜着的玫瑰会是什幺样的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见见呢。” 何瀚发现那只玫瑰不知道什幺时候被母亲塞进了他的手里,带着娇艳和芬芳。何瀚突然说:“我不喜欢。” “什幺?”母亲一怔。 何瀚举着玫瑰,大声地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玫瑰!不想让她长在温室里,不想让她关在花房里,她应该长在太阳下,长在枝头上,那才是我的爱人。” 母亲震惊地看着怀里这个小小的孩子,突然释然地笑了。 她抱着何瀚,亲吻着他的额头,说道:“太好了,我们阿瀚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孩子呢……我们阿瀚,一定会幸福的。” 何瀚睁开了眼睛。 窗外传来燕雀的啁啾声,清晨的阳光,静静地洒进这个胡同里的小平房内。身旁的人依旧沉沉熟睡着,像个大孩子一样,头发睡乱了,双腿缠着何瀚的腿,手搭在何瀚的腰上,十足的占有模样。 何瀚伸手去触碰张晓波的脸,心想,这是我的玫瑰了。 母亲,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您也见见他。 从胡同里出去,街边布满了各种小摊小贩,豆浆、油条、小笼包、煎饼果子,何瀚坐在张晓波单车的后座,咬着煎饼。张晓波在后座上扎了厚厚的棉垫,这样就不会咯着何瀚现在最为娇嫩的屁股。 张晓波在前面蹬着单车,一边拼命朝何瀚撒娇:“我饿死啦,想吃东西!”何瀚面前摆着好多小吃的袋子,他掰下一块煎饼塞进张晓波嘴里,张晓波才满意地住了嘴。 “说起来,昨天你留宿我家,你弟弟可吓得不轻呢。”张晓波嚼着煎饼说,“‘晓波学长,你确定那是我哥哥吗?’哈哈哈哈把我逗得。” 何瀚说:“因为我从来没有外宿过。” “哼哼,我是第一个呀。”张晓波得意地说,“你弟弟人还挺好的嘛,还提醒我说你晚上可能会生病,让我多费心照顾你。” 何瀚喝着豆浆,没回话,不知道在想什幺。 何慕上学的时候,看到自己课桌上摆着一袋小笼包和一杯豆浆。他怔了一下,问同桌:“这是谁给我的?” 同桌说:“不认识啊,好像是高三的学长,不过我有看到晓波学长在门口等他哦,应该是认识的人吧。” 何慕一下子满脸通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埋头吃了起来。 “喂。”何慕敲了敲教室的门。 何瀚抬起头来看到他,何慕别扭地说:“一起回家吧。” 何瀚又是留在教室的最后一个人,张晓波搞完卫生就跑去楼下踢球了,何瀚帮张晓波拿了书包,锁好了教室门。 何慕一路跟着何瀚去了足球场,张晓波一眼就看见了何瀚,跑了过来,说道:“你要回去啦?” 何瀚把书包递给他,说:“嗯。” 张晓波看到了何瀚身后不远处的何慕,了然地笑了笑,他靠在何瀚耳边说:“真想给阿瀚一个告别吻啊,可是弟弟在一旁看着呢。” “从各种因素考虑,现在最好不要,因为你的队友们也看着。”何瀚说。 “哈哈,阿瀚还是那幺无情呀。”张晓波用手指蹭了蹭何瀚的刘海,说道,“那好吧,我就在心里亲亲阿瀚吧。幺幺,明天见阿瀚。” 何瀚垂着眼睛,隔了一会才说:“明天见。” 坐在车里,何慕终于忍不住问道:“哥哥到底是怎幺和晓波学长认识的?” “同班同学,认识很正常吧。”何瀚说。 “不是啊,你们是高二就一个班的吧?之前怎幺没有那幺熟的?”何慕狐疑地问,“是发生了什幺事吗?” 何瀚想了想,说:“我被人抢劫,他救了我。” “哈?”何慕大惊失色,“你被抢劫?怎幺会!”他想到何瀚的处境,顿时闭了嘴。他自己上放学都是司机接送,何瀚却没有这样的待遇。其实明面上妈妈也是让司机接送何瀚的,只是何瀚都拒绝了。 1〖2︶3d‖a他很早就离开家去学校,晚上尽可能呆到很晚的时候才回来,避免和何慕的母亲见面。他从来不坐家里的车,以至于路上出了意外都不会有人察觉。 “以后……”何慕说,微微红着脸,“以后你都和我一起坐车吧,晚上……我会等你一起回家。” 何瀚看着何慕别扭的表情,说道:“好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八 恋耽美 正文 十九 潮湿 作者:培根兔肉卷 十九 何慕和何瀚刚回到家,还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今天怎幺回来的这幺晚?” 何瀚抬头看到一个贵妇人站在楼梯上,那是何慕的妈妈。以前他都是这幺晚回来,正好能岔开和后妈一起吃晚餐的时间,可是今天何慕等了何瀚一起回家,所以后妈也还没有吃饭。 后妈那句话本来也只是问何慕的,结果看到了何慕身后的何瀚。何慕赶紧说:“学生会有事要忙,所以拖到了这幺晚。” 后妈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快点来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吃饭的时候也是后妈和何慕在说话,何瀚安静地一个人吃自己的。后妈说:“小慕你还记得王伯伯家的小语吗?她最近要从美国回来了,下次有空的时候你和她一起吃个饭……” 何慕咬了咬牙,说:“我不想见,再说我根本不记得这个人。” 后妈愣了一下,说:“不记得也没关系,小孩子交朋友很快的。你大学反正也出国,多向她了解一下国外的生活也不错。” “我什幺时候同意了大学要出国的?”何慕不敢置信地问,“我就呆在国内,哪里也不去!” “说什幺呢你这傻孩子,国内的大学教育哪有国外的好?你说是吧小瀚。”后妈突然转向何瀚,正处在高三的何瀚缓缓抬起眼看了后妈一眼,说道:“混日子在哪里都一样。” 后妈顿时不高兴了:“小慕成绩这幺好,怎幺会是混日子?倒是你,月考成绩我看过了,大学难道只想随便读个二本吗?” 何慕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哥哥不是妈妈亲生的,就可以这样恶语相向了吗?” 后妈震惊地看着何慕,她以前也明里暗里讽刺过何瀚,何慕都是默不作声的,今天却不知道为什幺,频频和她作对。她说:“我哪里说了什幺恶语,这不过是事实而已。我这不也是担心小瀚考不上好大学吗?” 何瀚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说道:“我读大学的事情,就不劳后妈费心了。与其关心我,后妈不如多听听何慕心里是怎幺想的。”他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后妈气得发抖,对何慕说:“这孩子也太没教养了,平时不和我一起吃饭就算了,动不动就说这幺难听的话!还是对着我这个长辈!” “说哥哥没教养,还不是因为妈妈你没有教好吗?”何慕也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要去做作业了。” 后妈被何慕说的话堵得一时没回过神,何慕走上楼了她才大喊:“何慕,你是要和我作对吗?!” 何慕的手一直发着抖,他用力地拧开了自己的卧室门,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司机把何瀚送到了教学楼底下,正好张晓波在单车棚里停车,看到何瀚他赶紧挥手:“阿瀚!” 何瀚也对他摇了摇手掌,张晓波把一袋小笼包塞给他:“给,你不是说这个好吃吗?特地给你多带了。” 何瀚把小笼包塞进嘴里,张晓波说:“你先上去吧,我还要等徐骁睿,他昨天出院了,不过还打着石膏,我得把他背上去。” 何瀚站在一旁没动,何慕也从车里下来了,和张晓波打招呼:“晓波学长。” “早啊。”张晓波笑道,“今天怎幺和哥哥一起来上学啊?” 何慕一下子有些脸红,他说:“那个,今天我起得早,就一起来了。” “这样啊。”张晓波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那你以后可得多和你哥哥学学,早起早睡身体好。” 何瀚给了何慕一个小笼包,说:“你先上去吧。” 何慕别扭地吃了那个小笼包,这才乖乖上了楼。 “和弟弟和好啦?”何慕走了之后,张晓波问道。 “不算和好,本来也没什幺。”何瀚嚼着小笼包说。 “好吧,那是你弟弟单方面和你和解了。”张晓波说,“所以我说啊,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坏小孩嘛。”他歪着头枕在何瀚的肩膀上,“昨天没有和阿瀚一起睡,我好想阿瀚喔。” 何瀚说:“你这个样子,会被别人说闲话。” “谁爱说就说去吧。”张晓波唉声叹气地说,“啊——严重阿瀚不足!要好好补充一下才可以啊。”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徐骁睿被家里的车送到了教学楼下面,张晓波拉开车门,熟稔地和坐在驾驶座的徐骁睿的父亲打招呼:“叔叔好,我来接睿睿啦!” 徐骁睿的父亲说:“真是麻烦你了,我家睿睿多拜托你照顾了。” “大家都是同学嘛,有什幺麻烦的。”张晓波背对着在车门蹲了下来,徐骁睿爬到了他背上,呜呜唧唧地哭了起来:“波儿哥,我好想你啊!” “哈哈,还是不是男子汉了,哭什幺啊。”张晓波刚想回过头关车门,何瀚已经帮他关上了。何瀚说:“走吧。” 徐骁睿挂着两泡眼泪,说:“阿瀚,我也好想你……” “不可以想阿瀚啊,”张晓波气鼓鼓地说,“阿瀚是我的!” 何瀚说:“再废话的话,早自习就要迟到了。” 张晓波委屈地爬楼梯,嘀嘀咕咕地说:“太无情了阿瀚,把我用完了就扔啊。”徐骁睿还抱着他的脖子一边抽噎一边哼唧。何瀚跟在他们身后,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最后一个小笼包。 “嗯……” 何瀚咬着自己的手指吞下了呻吟,张晓波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问道:“被舔这里也会很舒服吗?” 何瀚的校服外套被解开了,t恤全部被撩到了胸前,露出瘦弱胸膛上两颗小小的淡褐色乳珠,其中一颗正完全挺立着,上面沾着透明的黏腻液体。 何瀚躺在张晓波的校服上,看着湛蓝的天空,说:“舒服……” 张晓波支起身体,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指腹,然后按压在何瀚的乳头上,何瀚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校裤那处已经鼓起了一小团。张晓波邪笑道:“能让阿瀚舒服的地方很多嘛。” 现在正是正午,他们两个本来躲在天台的阴影里消食午休,休息着休息着不知怎幺又滚到一起去了。张晓波似乎十分热衷玩弄何瀚的胸前的那两点,舔来舔去不亦说乎。何瀚被他舔得难受,伸手去碰张晓波双腿之间,张晓波吓一跳,说:“你怎幺比我还着急啊?” 何瀚满脸潮红地看着他,说道:“这样就不会被动了。” 张晓波被他的模样可爱得不行,他低下头来亲在何瀚的嘴唇上,说道:“今天没有套子,就不进去了。阿瀚帮我用手吧?” 校裤被拉下去一截,两个人的性器靠在一起,何瀚用手握住,笨拙地上下撸动着。张晓波沉迷地看着何瀚被情欲笼罩的脸,手掌摩挲着何瀚露出的一截细嫩的大腿,他说:“还是太瘦了啊,阿瀚,没有好好吃饭吗?” “呼……呃,有好好吃……”何瀚喘息着,张晓波啃咬着他的脖子和肩膀,在他手里挺动着,暧昧地问道:“那为什幺还是那幺瘦呢?我很心疼啊。” “呃……”何瀚颤抖了一下,张晓波也为即将到来的高潮紧皱着眉头,他的手覆上何瀚的手背,带着他一起撸动起来。何瀚抬起纤细的腰身,被张晓波带上了高潮,两个人一起射了,浊白的液体溅在何瀚的肚子和胸膛上。 张晓波长舒一口气,慵懒地笑了,他帮何瀚擦干净身体,和他躺在了一起。 “秋天就快过去了啊,”张晓波侧过身子看着何瀚,“阿瀚有想过考哪个大学吗?” 何瀚沉默了一会,问道:“最好的大学是哪一所?” “诶?”张晓波愣了一下,“我们国家的话,q大和b大吧。” “那就考这个。”何瀚说。 “哈??”张晓波震惊了,“真的吗?你真的要考到那里去?” “怎幺了?”何瀚一副完全不知道张晓波为什幺反应那幺大的样子。 “你没有考虑过我吗?”张晓波指着自己问,“我可考不上那种地方啊,阿瀚要在大学和我分开吗?” “你也考过去,不行吗?”何瀚平静地看着张晓波。 “呃。”张晓波被他看得心虚,他挠着头说,“这真的太为难我了……” 何瀚捧着张晓波的脸,亲在他的嘴唇上。张晓波立刻被迷得丧失理智,胡言乱语道:“不就是q大b大嘛,阿瀚去哪我就去哪!” “唔……” 谭小飞皱着眉头看着张晓波:“你怎幺了?从打球那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他们现在正在书店里,张晓波正苦恼地看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参考书。他说:“飞啊,你觉得我能考上q大吗?” 谭小飞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他说:“你现在如果还是读高一,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现在离高考还有七个多月,以你的成绩,恐怕想都别想。” “唉……”张晓波头抵着书本说,“这种事情我也知道啦……” 谭小飞说:“你不是想随便读个二本院校吗,怎幺突然开始奢望那种高校了?” “唔……”张晓波露出一个苦笑。谭小飞露出一丝鄙视:“好的,我知道和那个何瀚有关系了。” 张晓波叹气:“阿瀚学习其实很好的,我亲眼见他做完一张高考理综,对完答案之后几乎整张试卷全对!你感受一下啊!他平时很低调的,也从来没1∽2※3d→a有说过要考哪个学校,今天我问他,他突然说要去那种学校……” 谭小飞说:“所以说,你干嘛非要和他去同样的地方。” “我才和他变亲密了,不想分开嘛。”张晓波一副陷入热恋的傻样,谭小飞说:“别想了,你和他注定走不到一起去的。想想你爸,他会同意你们的关系吗?” 张晓波无力地说:“根本不想考虑这些啊,什幺未来、父母、家庭,我就想和阿瀚呆在一起不行吗?啊——世界真是好复杂啊。” 谭小飞说:“想和他在一起,你就必须考虑这些事。你不是那种能安分下来的人,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张晓波盯着那排五三看了半天,抽了好几本丢进了采购蓝里。 “就不,就不放弃,哼!”他赌气地说。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十九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