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1976逃生记》 第1章 雨夜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章 雨夜 解完最后道代数题，后知后觉地感觉天色越来越暗，眼睛都快凑到书本上了，卢秀贞才转了转酸软的脖子，探身口吹熄了炕头的小油灯。 朝土床对面的小窗口望出去，外面黑压压地片，点也看不出原本应该是下午四点来钟的光景，麻利地收拾好课本和纸笔，放进自己的空间。 要不是天不好，这阵可正该是赶上双抢，哪里容的人这么清闲，难得有功夫歇着，卢秀贞头靠向后面的被褥，脑袋枕着胳膊，听着雨声闭目养神。 时间真快啊！再过几个月就是77年的元旦了，满打满算自己下乡快要七个年头，从个娇滴滴地城市姑娘，变成了现在能像模像样干农活的把好手，生活和物质上的困难还不算什么，等待的煎熬和精神上的压抑才是真正的折磨，这其中的苦泪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好在四/人/帮快要倒台，那就意味着邓/小/平要上位，高考就要恢复了，自己家总算能摘掉成份不好的帽子，等她和哥哥再考上大学，父母也能过上点安生日子了。 也不晓得妈妈带着弟、妹在江海过的怎么样？寄回去的粮票和吃的应该也快见底了吧！还有小半年才春节，要不等天晴了自己去邮政代理处再发个包裹？嗯，得想法子找老乡换点布票，让妈妈给秀玉做身新衣服好过年穿，嘴角微微露出些许笑意，她都能想象出这丫头到时的高兴劲！ 秀华今年也得14了吧！自己走的时候他和秀玉才7岁，晃这些年，大小伙子走在路上估计迎面过来，姐弟两个互相也不认得了。 还有爸爸和大哥，爸爸的腿有没有好点呢！东北的天气现在应该很冷了吧！大哥是不是找了机会偷偷跑过去帮他干活，会不会被农场的干事发现！哎！不能再想了，越想越难受，好在切都快要结束，忍吧！ 卢秀贞躺在那儿东榔头西棒槌地瞎琢磨，会儿担心会儿高兴，渐渐快要睡熟了，窗外的雨势不仅没有见小，反倒随着夜幕的降临，越下越大。 “小卢，小卢”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咚咚咚’卢秀贞骨碌坐起来，脑子有点懵，再仔细听，真的是敲门声！搓搓脸拢了把头发，赶紧两步跨来到门前。 “谁啊！”门刚开了手掌宽的大小，雨就顺势潲了进来，让人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小卢，我是刘连升”屋外的人披着身雨蓑，下摆还隐约能看见透出来的雨衣，拉了拉衣领露出五官“你在屋里怎么不点灯啊！是油不够了么？回头我给你送点过来。” “不用的刘大哥，刚才我就是躺会”卢秀贞把身子往边上让了让“那么大雨，你过来是有事么？今天没上班？先进屋说吧！” “粮食处这两天给假让大家回家好干农活，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都给耽误了，我就不进去了，过来就是为了通知你声，会儿吃完饭，去大队办公室开会”说完刘连升转身就要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大家乡里乡亲的，别不好意思开口。” “嗳！”卢秀贞应了声，夜色中很难分辨出对方的背影，在门后张望了会儿，才把门扣死点亮了油灯。 晚上大队开会她也猜到是为了什么，农民在地里辛苦年到头，把收成是看的比什么都重的，越临近年底清工分的日子就越近，条件富裕些的家庭自是干劲十足，谁都想过个肥年！条件不好的，是指着把队里的债还清后能攒点。 要说皖州这边地貌条件是真的不错，丘陵、平原、山地、岗地类型齐全，水资源以长江、淮河、钱塘江为主，可以说先天条件非常优越。 不过也正是因为水量的丰沛，每次皖州到汛期或者大暴雨，流域内就很容易形成径流，相应的水位就会上涨，当流量到达最高值时，各河道就容易发洪水。 插/队的这几年，单卢秀贞就不止遇到过次，这回的大暴雨可以说是非常突然的了，虽说大家很有经验，立刻就撑了盖布把作物给罩上了，可万雨就这么直不停地下，庄稼岂不是眼睁睁地就这么烂在地里了。 估摸了下时间，拿出点吃食简单地凑合了顿，‘轰’地声，外面打了个响雷，卢秀贞赶紧加快了收拾的动作，换上雨衣雨鞋出了门。 这种雨夜真是无法给人带来任何美感，老天像是专门拿个盆在倾倒样，眼前白茫茫地片，地上的小水坑里个个水泡欢快地跳脱着，路边的草木也是摇摇摆摆，惊慌失措。 紧了紧衣服，这铜钱大的雨珠落在身上，啪啪作响，隔着几层衣服也打的肉生疼啊！ 好不容易来到开会的办公室，里面人已经到了不少，跟熟人招呼了声，卢秀贞看到几个熟悉的知/青挤在角落里，就也过去坐了下来。 “吃饭了么？”黄爱敏看她过来，屁股往边上歪了歪，硬是挪了个位置出来。 “随便对付了下，你们几个呢？”刘家屯现有知/青十七八个，卢秀贞算是最早到的批，黄爱敏他们都是转年后陆陆续续才来的，那时村里已经没有少空余的安置房，所以之后的女知/青都集中住在了办公室后面的仓库里。 “吃了点冷馍，天不好柴都受潮了。” “秀贞，你说大队不会这种天还安排我们下地吧！”中间隔着个人，施军探脑袋说话时整个人都倒在了同学的身上。 “重死了”推了推她“要我说真拍下活儿埋怨也没用，这稻子该日子了别说是下雨，下铁你也得往外走”黄爱敏撇撇嘴说道。 卢秀贞点点头，话糙理不糙！来了这儿不服从安排往小了说工分可以压低你，这么来口粮、柴禾、各种票拿什么换？往大了说，那是不好好接受再教育，这年头随便给扣个大帽子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人有搭没搭正聊着，就见生产队长刘振东迈了进来，有人上前帮忙接过雨具挂好，屋子里的嘈杂声立刻就小了不少。 刘振东四十岁的年纪，脸上带着土里刨食的农民特有的那种沟沟壑壑，他是退伍军人转业出身，很是根正苗红“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说着从袋子里掏出来点烟丝放进烟嘴，用力地吸了口“大雨开始下了，瞧着势头小不了，双季稻可以割了，花生也是，这水泡的时间长，备不住根子都要齁烂在泥里，我的意思是也不用等，明天就下地 ，大家的想法呢？” 底下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交头接耳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口粮的大事，农民最见不得的就是糟蹋粮食，当即就有人附和到“队长，我们都同意啊！你直接拿个章程吧！” “嗯，我是这么想的，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抢收，我们刘家屯六十户人，除去老弱病残受照顾的，每家出两个壮劳力，个割稻，个搬”没有做推脱，刘振东吐出口烟雾，沉思了下“知青呢！也出十个小伙子好了，剩下的活你们自己可以安排，有不满意地等粮食落定了再协商”几句话交待清楚大方向，他开始挨个点名字，关照明天谁负责哪块田。 刘振东做事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军人特质的，不拖泥带水，整个会满打满算最开了半小时，最后卢秀贞看他把烟管往脚底磕起来，就知道这是完事了。 明天就要出大力，这会儿老乡们也没心情再继续闲掰扯，三三两两搭伴回家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十来号知/青等着商量事，毕竟刘振东只说了哪块田让他们出力，却没有责任到人。 “刚刚的会议说的很清楚，大家看看都谁去合适，我先自告奋勇个”讲话的是王俊，他是三好中学来的那批学生里的班长，平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也是当仁不让，算是这批知/青的领头人。 “算我个！” “还有我”有了打头的，十个人选很快就挑了出来。 王俊颔首，又按照平时做农活时的分工，安排了其他人大致的工作，这些都有成例，大伙儿也没什么意见。 终于散会，招呼完大家就各自顶着风雨，深脚浅脚地回到了住处，卢秀贞到家后坐到炉膛前摸，走时捂在灶眼上的水壶已经烫乎了，正好可以拿来泡个脚舒服舒服。 明天的任务已经敲定，她得去磨坊，和另外个女同学负责把已入仓的豆子和玉米之类的杂粮磨成粉状。 乍听活儿没有下地累，也没有圈粪苦，但实际满不是那么回事！ 磨面的人早上4点起来就得先去牲畜棚里牵驴、套磨，蒙上驴的眼睛，不断的往磨孔里放头天浸泡好的粮食，黄豆、玉米、麦粒都得这么磨。 磨麦粒要用篾箩把碾出来的面不停地筛，过滤出来的麦粒渣滓要磨几遍，遍数越，磨出来的面颜色越黑，般白的面都是做面条的，黑些的蒸馒头、蒸馍，最深的拿去做粑粑。这么辛苦半天也就能磨出斗，剩下的麸子留出来运去喂牲畜。 可想而知天下来，无论是放粮食那个，还是过筛的同志，手臂和腰部都不会太轻松。 开门把脏水往外面泼，哎！套用句语录，困难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瞎操心还不如洗洗睡吧！ 第1章 雨夜 欲望文 第2章 来历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章 来历 八月份正是南方年中最炎热的季节，可双抢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时间紧，强度大！往年庄户们都是趁着天还没亮，四五点钟的时候天气凉快，下田干上阵后先回家吃饭，然后再次下田干到正午，饥肠辘辘时还得挑着百斤的谷子回家，等稍作歇息再继续做活儿。 而收割和插秧时，水田的温度也往往高的让你下不去丫子，非得把整个脚掌没进烂泥里才能让人感到阵痛快。 今年倒好，大暴雨让防暑降温的问题变得不存在了！吃过早饭后昨晚被点到名的成员都非常自觉地来到田边。 群大老爷们眼瞅着没有女人在，是没了讲究，个个光着大膀子，穿着大裤衩下到地里，左手抓住禾蔸，右手用禾镰顺势往禾蔸上割，手起刀落就是把稻子。 大雨顺着汉子们的脖颈流到了脸颊和身体上，酣畅淋漓中伴随着的是有节奏地唰唰声，稻子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片片地倒了下去。 队长和大队的记分员也没有闲着，他们俩正帮着用禾杆，扎码在田埂边的水稻，用手抹形成禾匝，个个整齐地撂放在禾架子上盖好，好让人快地将粮食入仓。 刘振东边干边还抬头望望天，这没完没了地啥时才能停呢！稻子割完得尽快脱谷，看这雨水的意思两三天内还没法晒，稻草也是，不晾干储藏好，牲口过冬的草料怎么办？哎！真是越忙越添乱。 卯百来人连割带挑的豁出了死力，中午都没停下来歇歇，鼓作气到下午三点来钟终于把田给清完，才拖着满身的疲惫赤着脚各回了各家。 都盼着雨过天晴，老天爷总算在连下了周后给了好脸，等切事物都上了正常轨道,节气已经是快要立秋了。 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种好大白菜，句话就把这个季节的农活给概括了，忙完菜就该收摘棉花，接着就是双季稻和冬小麦的育苗和播种，活赶活就没有拾闲的时候。 “秀贞，大后天我去集上，你怎么着？块么？” “去，别忘了到时喊我。对了，你知道谁手上有富裕的票么？布票、油票都可以，回头帮我问问，方便的话换点给我”卢秀贞手提着布袋，弯着腰跟在后面，往她挖好的坑里撒菜种。 “要给家里寄？那我晚上看看能不能挪出来点，你也真是不容易，自己小心身体吧！”其实要说现在的生活水平，家家户户都差不，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只不过卢秀贞家里情况特殊，能攒的下来不都是从嘴里抠出来的么！好在女孩子相对来说胃口不大，又是在农村，想弄点什么都比上海方便，俭省下来的东西也能接济接济家里“对了，你那里有擦皮肤的药膏么？王俊他们不知道怎么弄得，身上起了东西了。” “长疙瘩么？有是有，但对不对症啊！别越擦越严重，还是去卫生所找人看看吧！就王俊？还有谁啊？”两人边说边干的，很快垄地都撒好了，卢秀贞起身锤锤腰，和黄爱敏又换了头开始干。 “好几个了，去赤脚医生那里开了点炉甘石，擦了也不解痒，听施军说都挠出血道子了，这不才来问我们，不然还死要面子呢！” “这样啊！我早前体热爱长湿疹，我妈就给我寄了点硫磺软膏，回头晚上我拿过来，先说好了，这可不能乱擦啊！” “知道了，有毛不算秃，拿过去也算表示表示”黄爱敏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那你吃完饭就过来，正好把票带走。” “行！” 两个女孩子经过几年的农村生活，手脚都非常利索了，花了天功夫把派给她们的白菜地和豇豆、油菜籽都下好种，才顾上休息和吃饭。 卢秀贞照旧是独个往偏僻地土房走，当初下乡到这时，知/青办统的标准是安家费400元，其中300给安置地，作为知/青盖房买农具的费用，100元是头年10个月的补助，也就是每月10元加上30斤粮票。 但当她看到现在的住处后，就跟刘振东讲不用再另外安排了，三百元可以省下来给屯里，方面这笔钱能给大伙添置不少实惠东西，这样她也能尽快地融入乡亲们中；二来她的秘密实在太，能够有个僻静地，就会少很麻烦。 推开卧室边上的小柴房，卢秀贞提起灶膛边的木桶去打水，屯子里的生活用水般都是从水井里打或者直接去湖里挑，相比较起来还是水井离得近些，这么跑了两趟，也就尽够吃喝和洗漱的了。 往窗外探了探，这个点人人都在吃饭，不会有串门地溜达到她这来，挂上门挡，从空间里掏出些熟食切了切，又下了点面条窝了个蛋，会儿就弄出简单却丰盛地餐。 说起卢秀贞的来历，在现代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父母虽说离婚的早，但平时生活上并没有亏着她，等她毕业后还共同出资买了套小户型的公寓让她傍身，算是离异家庭里比较负责任的那种。 她的生活也很简单，除了上班就是宅，平静被打破是在她偶然受伤获得空间以后。 莫名其妙的闭上眼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有点像游戏里的农场，田地能种植但并不逆天、小溪是活水可以饮用、朦胧胧地边缘处有座看不清高度的山、还有片不知道派什么用处的空地，上面散落着许零碎的石头。 后来经过次试验，卢秀贞才确定原来石场的特点就是时间静止，东西放进去后可以保鲜。 超出认知范围的这切的确让人震惊！ 这种好事突然地从天而降，对于小市民卢秀贞来说是惊大于喜，上网查了下，异象临世般都是世界发生大灾难的前夕，再搜索，原来这两年间各地果然有很天灾*。 地震、暴风雪、洪水、气候异常甚至飞机失联，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她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偷偷的在各大农贸市场和超市分批分地购入蔬菜、速食包装、粮食、调料、衣物和日用品，就连单位组织旅游的时候都不忘在农家乐里屯点什么。 而空间的田里当初实在害怕引人怀疑，只是逐渐地利用上了部分，分批采购了点粮食和蔬菜的种子种上，好在里面的生态系统自有套运行体系，农作物们都按照周期阶段性地成熟了，出力最时她也就是忙着用买进来的小型机器收割和归拢，累归累，但看到储藏好且越来越的收获时，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这种仓鼠般的收集足足持续了两年，就在她以为这切都是无用功，准备接受自己已经成为光光族的现实时，就出了车祸成为了卢家老二。 本尊当时才三岁，家里除了个六岁的男孩，卢俊方和梁慧兰就只有她个宝贝疙瘩，连日来的高烧不退让父母焦急万分，总算最后是清醒了，但两人显然不可能料到小女儿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个芯子。 再讲卢秀贞，睁眼看到长相相同却打扮迥异的父母，自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个大人的嘘寒问暖让她打心底里升起了强烈的渴望，调皮的哥哥平日里也是护短的紧，接受他们变得如此的容易。 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了几年，母亲梁慧兰又给家里添了对龙凤胎，日子是越过越热闹，可惜的是有句俗话叫：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卢家从祖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做印刷行当的，有个小厂，五六台机器，养着十来个工人，最早是接些传单和小报的生意。新社会建立以后，又充当起掮客的角色，把些有需要的商家介绍到诸如‘申报’之类的大刊物，从中收取定的中介费，外加接些扑克、月历牌之类的小单，勉强算是小康家境。 作为历史知晓者的卢秀贞，当然清楚这其中厉害，知识分子、工商业者在文/革时都是被打击的主要对象，可又能如何？关掉印刷厂他们家子喝西北风么？怎么劝说父母相信自己？就算现在洗白，切也都晚了，运动来，祖宗十八代红/卫/兵都能给你翻出来！ 总算卢俊方是个好人，对待工人从来没有不地道之处，在红/色/浪潮蔓延开来后，落进下石的人不，祖业虽被勒令关闭，命至少是保住了，但也仅此而已。 他本人66年时被发配到北大荒的牛棚改造，离家时大儿子卢秀鸿才14岁，卢秀贞也只有11岁。 两年后卢秀鸿和卢秀贞苦求居委会主任，才使得其动了恻隐之心，把大哥也安排去了东北插/队，这样父子两少能相互照看些。而卢秀贞70年时则主动去了皖州，自此家子散落在三地，再没团圆过。 快速地把面条扒进嘴里，悠悠叹了口气，有时她会觉得抱怨也是种罪过，老天着实已待她不薄，大伙儿都以为她条件差，但那不是故意让别人看的么！自家底细自家知道！ 唉！时间再跑的快些吧！起来把碗筷拿到边上的盆里洗干净，顺手又准备了些粮票和散钱放在兜里，翻出了那管药膏，卢秀贞带上门就往知青住处走去，他们男孩子吃食经常不够，穿倒没人讲究，希望今天能换来点布票！ 第2章 来历 欲望文 第3章 征兆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章 征兆 “秀贞来啦！”施军的床斜对着大门，卢秀贞掀帘子她就发现了。 “小军，歇着哪！爱敏不在？”卢秀贞扫了眼，屋子里除了施军就剩陈丹和葛静芳。 “不晓得去哪了，来了正好坐会儿，你平时也太不爱串门了”说着递过来把葵瓜子仁“你们两等会是打算去看王俊他们么？捎上我。” 卢秀贞接过来倚着床尾坐了下来“是啊！爱敏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带了个软膏，回头看看能不能用上。” “我跟你们块去吧！”葛静芳走过来也抓了把瓜子，说着还转过脸来看卢秀贞“秀贞，我这有点富裕的油票，是你让爱敏帮忙问的吧！我说你哪来这么吃不掉的粮票啊！咱们每天干的可是体力活，可别为了省这口把身体给弄坏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谢谢你啦静芳！”屯子里女知/青共就五个人，陈丹和葛静芳平时爱讲究又清高，卢秀贞很少和她们接触，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和自己搭话。 摆摆手，葛静芳脸上稍微有点不自在，她这人就怕别人对她客气“陈丹，你怎么着？去看王俊他们么？” 陈丹正对着镜子梳辫子，闻言瞥了眼这边，慢悠悠地说“去就去呗！大点事啊！” “什么事？”正说着黄爱敏大踏步地走进屋子“秀贞，你来了，那咱走吧！” “都走，都走！”施军跳起来把瓜子皮兜，拍了拍身上的灰。 “哎呀！要死了，不能去外面弄啊！脏兮兮地都是灰，呸呸！”葛静芳正好在她边上，躲避不及沾到了点壳，惊得她下蹿出老远抱怨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起的急了点”施军看赶紧过来帮她拍衣服，刚吃完东西还没洗过的手就这样印到了衣服上，葛静芳感到阵恶心“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吧！” 陈丹翻翻眼皮，该！知道她邋遢还往那边凑，也懒得说话，当先带头往男知/青宿舍方向走去。黄爱敏拉卢秀贞胳膊，两人随后跟着出了屋子。 走出不远就看见前面连成小片的土草房，房门都大开着，陈丹走到近前咳嗽了两嗓子“王俊，我们来看看你们，现在能进房间么！” 靠着墙根的第间窗户那里，立刻响起了悉悉索索阵穿衣服的动静“进来，进来！” 跟着陈丹她们，卢秀贞第次参观了男生的住处，这边的房子结构都差不，进门堂屋里张方桌上面放着个颈部碎了的墨水瓶改造的煤油灯，四张长条凳摆放周围，平时吃饭、写思想汇报什么的都在这儿解决。 右手边的门洞上挂着个布帘，里面应该是厨房，左手过去就是卧室了。 王俊和高建晟、沈杰、噶梁已经迎了出来“都来了，稀客稀客，来，坐会，我去烧点水。” “不用那么麻烦，王俊，我们女生都找过了，就那么几管药，你们拿去先抹了试试”陈丹说着指了指黄爱敏。 “喏，都在这了，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黄爱敏晓得陈丹洁癖的毛病，也没太在意，顺手把大家整理出来的药递了过去。 “没有，还是很痒啊！”王俊嘴里回答着，手上已经控制不住地去挠了挠背，也不知道痒痒是不是会传染，旁边着的几个男孩子都动手抓了起来，胳膊、脖子、腰上看的陈丹胆战心惊的往后悄悄退了几步。 “这可怎么办，要不跟队长说说，乡里卫生所既然看不好就去县里。” “王俊，你们得病的几个人有没有共同吃过或者接触过的东西啊？”卢秀贞看他们这副样子，也真是难受，疼能忍，这痒真是愁死人。 “嘶！不知道啊！隔壁方文炳他们也有几个人发起来了，可他们吃饭跟我们是分开来的呀！” “会不会是房间里有什么细菌之类的呢？”葛静芳琢磨了会儿也出声说到“我记得我小时候有次不小心，出去玩时手背在石头上蹭了下，结果就肿了好久，有个老大夫说就是真菌引起的。” “你的意思是屋子不干净，那，那我们会儿彻底打扫打扫”噶梁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最近皮肤病愈发的严重，弄得他们几个人晚上觉都睡不好，挠就是半宿，休息不好白天怎么可能有精力好好干活儿呢！ “这样啊！那要不我们先回去，你们赶紧收拾，看看会不会好转”陈丹听可能是因为住处不干净，心里比谁都着急离开，她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行！谢谢你们拿来的药，我送送你们吧！”王俊也没有挽留，虽说是在农村不大讲究，但男女同学间私下接触还是少点为妙。 “班长，就这么点距离，留步吧！”黄爱敏拦住了他们“有事记得要跟我们通气啊！”摆摆手，勾着卢秀贞块走了。 路上她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包着的小攒票递给卢秀贞“喏，就这些，本来还想帮你找他们男同学换点的，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不大合适，反正过年还有好几个月了，要不再等等。” “不用麻烦了，客气话我也不说了，给，这是粮票。” 黄爱敏接过来也没点，卢秀贞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票数只会不会少“明天咱俩不是组，估计放工也累的慌，先讲好，后天早在村口碰头啊！” “好，比上工早半小时就行，别吃早饭了，等到集上咱两喝糊辣汤改善改善。” “嗯，你说我都馋了，天天就是不重样的红芋稀饭和咸菜，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什么糊辣汤，别忘了我啊！”施军本来跟在葛静芳和陈丹边上，听她俩议论雪花膏的事，顺耳朵听到前面在讲好吃的，立刻就蹦跶过来。 “对了，差点忘了后天可以赶集啊！正好我草纸快没了，陈丹，去不去？”葛静芳用手肘轻轻碰陈丹。 “你们都走剩我个有什么意思啊！当然去啊！”虽说集上的东西没有啥好的，但有机会出去逛逛总比跟屯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样，没事就是串门子、唠嗑、晒太阳强吧！ 几个人商量着出行的事渐行渐远，这头几个男知/青等女孩子走，大家就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 “嘘！这褂子磨蹭的我背都疼了，沈杰，给我瞧瞧是不是破了呀！我怎么感觉有水流出来”高建晟转过身朝边上的同学唤道。 沈杰走过来仔细观察高建晟的后背，从肋部和颈下密布着小片小片的红斑，中间隔着正常的皮肤，道道的白条乍看和红斑泾渭分明，甚是惊悚！细看红斑上则是分布隆着小簇地水疱，个个紧张发亮、疱液澄清。 “没有，没看见有破的，正好，咱俩互相抹点药”沈杰拿过支肤恩霜，轻手轻脚地给他涂了起来，想想还是转过脸说“王俊，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这几天除了皮肤，关节也有点疼，不知道怎么搞的。” “怎么个疼法？是四肢都很酸，使不上劲么？”边正在自己上药的顾廷恺听到赶紧询问。 “对，开始我以为是干活狠了累的，这几天农活倒是悠了下来，可感觉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 “不瞒你们说，我也不舒服，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怕大家笑话”噶梁拦下话头，原本他外形就瘦削，戴着个眼镜，以前没少被嘲笑文弱书生，下乡后为了上进，他哪怕坚持不住也是咬咬牙再顶把，这次关节有异，他第个想到的仍旧是硬抗。 王俊默默涂着药，心里说不出的疑惑“你们等下，我去隔壁问问”说着披上衣服起身去了旁边，没过久就回来了，往凳子上坐先看了看身边四个可以说是块长大的同学“我想我们大概是被什么东西传染了，不然不可能所有人症状都样。” “怎么，方文炳他们几个也不舒服？”沈杰顾不上别的，坐到了桌子前，噶梁、高建晟、顾廷恺也都围了过来。 “对，除了皮肤发的塌糊涂，他们也都是关节疼，小绍兴还开始发低烧了”小绍兴是市八中学的，因为喜欢吃三黄鸡，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小绍兴的外号。 “我看我们确实得去县里医院看看了，下/乡下/乡别下到最后把自己搞废掉了”顾廷恺拳头砸到桌子上“王俊，你别犯傻，这时候可不能光顾着表现。” “就是，谁的身体谁知道，明天我不上工了，王俊，你跟队长打声招呼去吧！不是我们不能忍，再耽误下去回头去医院花的钱怎么办！”高建晟附和着，他家里条件不好，指着生病了能有支援那是不可能的，切都得靠自己。 “我明白，等会我们快去村长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是怎么被传染上的，为什么庞勇他们几个就没事”王勇皱着眉仔细回想着“刚才卢秀贞说的什么，有没有共同吃过或者接触过的东西？大家都琢磨琢磨，真想出来说不定就能对症下药了。” 五个男青年挠着头皮、闭着眼、拍着大腿想了半天，无所获！实在是范围太大了，共同吃过的东西？原料、辅料都样，从队里领的；共同接触过的东西？农具？烟？这了去了，可为什么有人没传染上？ “也可以换个思维，什么东西是得病的人接触过，而没得病的人没碰过的”高建晟喃喃地吐出句话。 屋里的空气像是被摁了暂停键，有瞬地静止“要说有什么不同就只有那件事了。” “下田割稻！” “得病的都是抢稻的！” “暴雨那天下田了！”不同的几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那天下的雨有病菌？还是水田里有问题？” “咚”王俊猛地推开桌子了起来“去生产队！问就都明白了。” 第3章 征兆 欲望文 第4章 蔓延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4章 蔓延 刘振东手上不停地搓着麻绳，竭力地克制住自己要伸手去挠后背的冲动，想当年出任务时，他跟战友块在西南边陲的淤泥塘里泡了三天，出来后谁的腿不是烂到流脓，可也没人喊声痛，现在他是岁数大了，老了，但想让他服输也没那么容易。 “他爸，喝了吧！”卜春梅端着碗黑乎乎地药汤走过来，蹲下身子掀开老伴的衣服“这可怎么好，越来越红了，老崔这两手也只能看个感冒发烧的，指望他你身上就没好地了。” 口气喝干药汁，刘振东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自己还得再干会儿。卜春梅叹了口气，晓得他脾气最是臭硬，只能又拿起碗朝厨房走去，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人影朝这边走来“老刘，好像是王俊几个来了。” “唔”嘴上应了声，手底的活到底是没停。 “大娘，队长在不？” “在堂屋了，进去吧！”往里边指，她就自顾自收拾起来。 “来啦！坐下说吧！”刘振东把编好的麻绳往墙角扔，习惯性地抽出烟杆点燃，直身子看着他们“啥事！” 王俊、高建晟、沈杰、顾廷恺还有噶梁五个相互看了看，还是王俊了出来“队长，有个事想跟您确认下！那天抢完稻子没久，我们几个下过田的身上都肿起来了，最近几天越来越严重，弄得都没法睡觉”说着，几个大小伙子把衣服撩，王俊指着高建晟的背“刘叔，看见没，都快化脓了，去乡里也看不好，您说该咋办！” 走到近前大略观察了下“就你们几个？” “我们下过田的这些人，除了皮肤发病，十个人里有四个开始关节疼，小绍兴低烧已经两天了。” 刘振东深深吸了口烟，心里阵翻腾“后天赶集，你们几个先去县里看看怎么个意思，回来咱们再商量。” 高建晟望了眼王俊“叔，我们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还有就是跟您通个气，最好看看块干活的老少爷们有没有样的情况，怕就怕是什么传染病。” “我心里有数了，你们家去吧！等看完再到我这来”言罢又低头自顾自抽起了烟。 众人看如此只得告辞出门，刘振东望着他们的背影，吐出大口烟圈，脸上的皱纹印的深了些！ 转眼就到期待已久的集日，大早黄爱敏就在村口等着卢秀贞了，两人挎着水壶和背包挽着胳膊就朝马店方向走去。 乡里的集是逢双日就有的，从屯里出发腿脚快点半个小时就能到，也就是条马路的两边摆着老百姓出产的粮食、蔬菜和些农副产品，整个集走五分钟就能走到头，街上只有家破败的小饭馆。 而马店那边的大集就不同，个月才有次，从乡这头趟河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就行，这时候自然是能少走路好，两个女孩子没什么顾忌地卷起裤管拎着鞋下了水。 到了县里离公社不远的集市，显见就是热闹不少，除了常见的摊位，有卖家畜的、卖自家做的糕点的，饭馆也干净些，还有个杂货店里面摆着些农具、种子、少量的日用品，角落里放着几卷布，邮电代办所也在不远处，人来人往地让人看着就心喜。 两个人找了个食摊解决完早点才开始悠闲地逛起来，黄爱敏买了些吃食和日用品，卢秀贞则着重看了看布，没法子，她空间里收的衣服很都不能见光。 好在皖州这边是产棉的大省，当地老百姓都会用棉花自己纺些土布，所以这个时代的农村相对于大城市来说，条件甚至要宽裕些，至少没有票你还能拿着钱买到想要的东西。 手工纺出来的布颜色肯定很单调，翻了半天，卢秀贞指着卷细白布和卷军绿色的询问价格“老乡，这两卷什么价钱？” “小妹，要少，都是自家产的，给你便宜点？”大娘看有人挑选，热情地张罗。 “白的要两尺，绿色要些”嗯，白色可以给妹妹和妈妈做个衣服的里衬，深颜色就做裤子。 “两尺白色的算你十块钱，染过色的贵点，五块五。” 黄爱敏正好提着东西凑过来“秀贞，可以去屯里找老乡换的，不用买那么。” 卢秀贞当然晓得屯里也能换，她想着的是分开来买不引人注意，但卖布的大娘听以为生意要泡汤，赶紧凑过来“小妹，给你便宜啊！你看这个布密，下过水特别软的，摸摸！” 上手意思了下，这个她还真是外行，她也只知道看看染色是不是均匀，拽了拽确实很结实“那怎么卖？扯两尺白的，四尺绿的。” 大娘做出副咬牙割肉的样子“白的九块八，绿的五块三尺，不能再贱了。” 讨生活的都不容易，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压价，结果自然皆大欢喜，东西塞巴塞巴放好，再逛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了。 那头王俊五个结伴来到县医院，科室也没有分的那么细，坐诊的大夫基本什么病都得看“哪里不得劲？” “身上发东西。” “张嘴”抬手用块木头板子摁了摁“衣服解开来看下患处。” 几个人没犹豫，块掀起了衣服，好家伙！这下把看病的大夫吓了跳，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大红斑，拿起那块窄板又碰了碰水疱，周围的皮肤受到挤压，呈现出种淡淡的紫色“疼不疼！” “不去碰不疼的”高建晟接过话头“医生，我们这是什么病啊！” “家里有没有遗传病史啊？发病久了，看你们都是知/青，来了几年了？” “没有，我们来了有五年了，发病大概有两周，是大暴雨以后开始的。” 大夫暗暗琢磨，那水土不服的可能基本不存在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譬如说腹痛、呕吐、心悸，现在这个是上来就长了水疱还是先起了疹子？” “先是痒，也没注意，然后突然就这样了，我们现在关节也不舒服，感觉特别地疼。” “疼，怎么个疼法？”大夫听到这个停下了写病史的笔。 噶梁想了想“没有力气，酸，现在走远点都觉得有点吃力。” “是整天都在疼还是只有某时刻不舒服？”边说边拿过个脉枕示意噶梁伸手。 “早晚最厉害，医生，这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有问题也不可能我们几个人块得吧？是不是什么传染性的毛病啊！您直说，不要有顾忌。” 难道是晨僵？四肢都有，对称性的喽！“先去验个血和尿，你们几个是都验下还是怎么地？” “医生，能给我们简单讲讲么？心里好有个底啊！”顾廷恺着急地望着大夫。 这医生看着也有五十岁了，非常能理解他们现在的心理“四肢的症状有点像类风湿关节炎，皮肤的情况说不准，看分布的样子和颜色也许是疱疹，你们是不是感觉很乏力、最近有低烧和疼痛的症状，或者说发病前是不是有重体力劳动？” “对，大暴雨的时候我们忙着抢稻了。” 点点头“可能是淋雨加上劳累导致的抵抗力下降，病毒潜伏在皮肤里繁殖，然后继发的细菌性感染。” “那难治么？抹了好药都不管用，乡里也看过了”王俊听有门便着急的问到。 “老实讲治好不难，但是容易复发”拿出张单子开好递给他们“小伙子，以后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县医院最也就是开点止疼片给你们，要想根治还是找找好点的中医，或者去大医院看看有没有办法。至于你们关节的问题需要拍片子，我们小地方肯定没有这个条件的，而且如果真的是类风湿，不瞒你们说，去省医院也没有用，只能去京都、江海这种大城市想想办法。” 几句话说的他们心里如重锤击，沈杰喘了两口粗气“谢谢医生，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做检查吧！”拉着同学走到走廊上“操，要真是这个病我们还能在这再待下去么！” 大家听到这个心里都浮出阴霾，是啊！真要确诊他们都够格申请回城了！返城热的那会儿，美尼尔氏综合症、肝炎、肾炎这些都是病退的热门病种，类风湿那是不打搁楞立马给你办的，可这个病它造假难啊！没想到今天哥几个竟然真的要‘中奖’！ “我去抽血，真要摊上了那就是命，反正我不会回去的”高建晟拿着单子朝走廊那头的窗口走去。大伙都明白他的意思，好赖都会留在皖州，这年头粮票都是跟着户口走的，下了乡户籍就迁到屯里了，回江海的话吃什么喝什么？都二十五岁的人，难道还要伸手冲家里要钱？ “走，我们都验，他妈的，就不信了，真要倒霉哥几个下半辈子就块过了！”沈杰红着眼跟了过去，伸头刀缩头也是刀，早死早超生！ 等最后结果出来，大夫接过去看了看，白血球确实很低“病毒感染，回去吃点好的，止疼片也有，要确诊、想痊愈还是之前说的，去省里做个详细地检查吧！” 总算是没有当场听到什么坏消息，跟医生道谢后，几个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先回去再做下步的打算，也就没听见跟他们擦肩而过的个老大夫进屋后说的话“老张，你发现没有，这两天怎么搞的，得皮肤病的这么！” “这不刚送走！看着像是疱疹，你说年纪轻轻怎么弄上这样的病，刚才那几个关节还不好”张大夫起身拿起肥皂准备去洗手。 “对对，我那屋从昨天算起来好几拨了，身上塌糊涂不说，关节疼、发烧、还有水肿的。” “咦！症状都很雷同啊！”张医生顿了顿脚步，暗自琢磨了下“老余，你等等我，我去洗洗手，会儿咱们俩个汇总下病例去趟院长那儿。” 第4章 蔓延 欲望文 第5章 初始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5章 初始 不提卢秀贞那边的琐碎，千里之外卢秀鸿所在的兵团，此时此刻日子也不好过，已经是立秋的天气了，可东北仍然骄阳似火。 整个七月，天上不但没有下滴雨，发展至今事态却愈发严峻，自河面的水位开始巨降以来，受旱面积之大，让省指挥部的领导非常地重视，特地请来专家勘察，得出的结论是：不排除夏秋连旱的可能。 “连长，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水塘已经快见底了，再这么下去，这二千棵梨树可就活不成啦！”负责看果场的老郑欲哭无泪，眼瞅着就快挂果，再有两个月都能丰收了，可这关键时期因为缺水，梨树长势反到显出颓态，差着的这口气简直比生生挖了他的肉还要疼。 “不是早就通知你蓄水了么”耿连长红着个眼挠着头皮看向他，最近为了确保粮食产量，整个师团从上到下都是积极动员，二十四小时轮换着守在田里轮流浇水，他们连队光拉水车就出动了千次，所有人这小半个月来几乎就没有睡过囫囵觉。 “怎么没蓄”老郑也急了“那点管够么？我早就上河沟挑了，河沟太远，后来我去取水都用车拉，车拉现在也不行了，这些树，桶水只够浇两颗的，唉！连长，要是都死透了，这几年我们就算白忙活了，可惜啊！再有两个月！” “老郑，没辙啊！上级早就下了死命令了，粮食不能绝收，牲口不能渴死，还有人哪！” 望着连长憔悴的样子，老郑抱着脑袋慢慢蹲了下去“水库的水就不能先调点么！” “你想的倒容易，水库放水防总那里都是有指标的，你看看外面的田，关键时刻哪怕你渴着，水都得济者它们先来”耿金斌右手盖上眼睛，累，人累，心累！ “报告！” “进来”睁眼看是卢秀鸿“你今天不是在开水泵么？怎么现在有功夫跑过来？”自打大旱以来，为了灌溉，师里真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排渠水、地下水、河道水混用，挖掘机、发电机、抽水泵齐上阵，切都是为了水源调度。 结果最近段时间连队和村庄反映除了没水浇地外，现在连吃水也很困难，不是因为没水，而是因为停电！ 本来几米深的新井就已经干了，二十米以上的深井里水位也再降低，这就需要用机器抽，可他们兵团到夏天，电压就低，最近发电机开，再加上所有的泵，变压器便开始跳闸罢工。但储水不能停啊！只好专门安排了人在那里看着，坏了就修，修好就抽。 “报告连长”卢秀鸿直身体“直在抽水，但今天抽出来的水发现了问题，想请你过去看看。” “怎么回事？”耿金斌下子了起来“老郑，你先回去吧！能救少是少，等开会时我会把你的问题往上报报”说着没有再理会他，朝村子方向快步行去，又示意卢秀鸿把事情讲的清楚些。 “本来挺顺利，可才抽了车就发现水的颜色跟以前不样了，米黄色的，还有股柴油味，有老乡把水提回去烧了烧，结果烧开以后水是白色的，沉下来底下都是白屑和黄垢，锅边上也是腻呼呼的，吃不准能不能喝，也不敢直接拿去浇地，所以想着喊你过去拿主意”卢秀鸿紧走几步追上他，三言两语交待了事情经过。 耿金斌在前面皱着眉头，脚步不自觉地快了些，真是雪上加霜。 很快就来到那个老乡家里，桌子上摆着大碗稠乎乎地东西，据说就是刚才抽出来的水晾凉的，耿连长上前端起来闻了闻，熟了以后倒是没有大家说的柴油味了，伸出舌尖舔舔，涩涩地确实口感不好。 又来到大灶前，锅里的水已经倒出来了，能够清楚地看见底下积了层玉米面似地水垢，拿起边上的铲子铲，竟然没有马上碎成粉，可见其硬度。 老乡也伸手过来在锅沿摸了把“耿连长，你看看，就烧了次，锅边上就没法下手了。” “这水人不能喝，去弄两只鸡、喂点看看有什么反应不，生水熟水都喂，过两天没有异样，就可以拿去给牲口用”耿金斌咬咬牙说出口，他不敢想象如果连水井的水都出现问题，那么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会儿我回去会安排水车，从今天开始，挨家挨户送，先保证正常生活。” 解决了这件事，他也没着急回去，转头跟卢秀鸿说“咱们去地里看看。” “哎！去哪呢？看苞米还是花生？” “走到哪块算哪块吧！” 两个人很快就在干枯的农田边，八月本该是玉米和花生灌浆、成熟的关键期，也是乡村最美的时刻，可现在应是绿油油的庄稼，却全部都是黄绿相间，眼望着这片片点就着的作物，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唉！连个愁字都没法说出口。 “连长，你看”卢秀鸿走近绿色的地块里扒开颗玉米“看着好像熟了的，其实根本就不结棒，结了的玉米粒也很少”果然，棒子撕开就是干瘪的层，又拉过边上枯黄的苞米叶，用手指捻都能成末。 “现在能保证产量的地还有少？” “基本上剩十分之，像这片共四十晌，活下来的就五晌而已。” 耿金斌抿了抿嘴“再去前面花生地看看”路上顺着田埂走，路边偶有的老树早都枯了，河床上的草也都已经盖不住地皮，斑斑驳驳地□□着。 花生田里是片惨状，秧子全都干的透透的，随手拔出颗底下没有花生，再拔颗还是什么都没有“小卢，你去通知各小队长，让他们安排下，除了浇灌和在河床上铲挖地下水的，其余人赶紧把不浇水的玉米统统收割掉”产量是不指望了，不如趁秸秆还没彻底枯死，赶紧入仓争取给牲畜存贮些草料，今年如此大的减产，家畜的口粮也是大问题。 “行，那队长你……” “我去团里趟，可能今天不回来了，你盯着点井水的事。” “好！” 送走了耿金斌，卢秀鸿马不停蹄地把消息传达了下去，这忙又是昏天黑地的什么也顾不上了，等他回到宿舍，就见父亲卢俊方已经打好了饭，正在屋里等着他“爸，你怎么来了，牛二没拦着”这几年政策相对宽松了些，卢俊方的境遇也好过不少，现在和些当初被下放的人被打散到了每个连里，牛二是他们队的小头目，为人欺软怕硬、刻薄精明，平时特别会拿个鸡毛当令箭。 “牛二今天不在，你抓紧吃饭，赶紧睡会吧！没日没夜的，年轻也熬不住啊！” 点点头坐下来，肚子早就饿了，这个点再去食堂打饭的话，估计也剩不下什么 “正好，前两天秀贞寄了东西来，我还想给你送过去的，结果直没空，回去的时候记得拿走。” “哎！你妹妹的脾气，不提了，说了她也不听，这些东西不晓得她都是怎么省下来的，秀鸿，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回家趟吧！耿连长这人讲道理，会批准的，好好看看你妈妈和弟弟妹妹，每次来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情况。” “知道了，爸，你说现在这种天要是绝收怎么办啊！” 卢俊方看着儿子狼吞虎咽，摇摇头“减产是没办法，国家不会看着东北这样下去的，这可是产粮大省啊！个不好要出大动荡的。” “也是，我们连长去团里了，接下来怎么干就看上面的安排。” 闲话说着也就两句，转天，耿金斌的确带了好消息回来，省里已经接到中央的指示，全力力保粮食产地的水源供应，必要时会从临近省份调水支援，而防总和水利部门也已经派出了专业的技术人员，来线帮助大家合理浇灌，改种作物，期望能把损失尽力的降到最低。 有国家和组织做后盾，所有人的担心总算暂时落定了些。 *** 皖州的卢秀贞此刻手上不停地编着草席，耳朵里充斥着各家的八卦“拴儿他娘昨天又被抽了。” “夭寿噢！啥事哩？” “自家条件本来就差，还偷摸着接济娘家，不打还能有个好。” “要我说她那个娘家也不是个玩意，总撺掇拴儿她娘偷婆家东西，不想想她回去怎么跟婆家的人相处，那不是把自个闺女往死里坑么！” “她们家本来就是重男轻女。” “嗳，你们发现没有，最近屯里出了怪事，队长已经很久不露面了”同婶是刘家屯出了名的包打听，可能因为这次讲是非的对象是领导，还特意压低了嗓门“听说病的不轻。” “真的假的，队长身体直很好的”这个话题成功的吊起了大家的胃口，连卢秀贞都在边竖起了耳朵。 众人的表现显然让同婶很得意，挤眉弄眼地放出独家消息“哼！不止是队长，屯里好家爷们都病倒了，那天我看见崔老八的小儿子推着他爹和他家老大去县里，我上前问，你们猜怎么着，两个人肉都快烂完了，根本起不了身，我寻摸着搞不好是传染的呀！” “吓人，那我们不还好好的”边上的个嫂子立刻反驳。 “是不是诓人，自己回去打听下好了”同婶翻翻白眼，不屑地抬着下巴“关系好才跟你们提句的，爱信不信。” 卢秀贞低头顺着纹路把股股稻草理好，注意到那些婶子们又开始说起别的话题，才撞了撞黄爱敏“爱敏，最近王俊他们好些了么？突然想起来好久没碰到他们呢！” 黄爱敏全程旁听下来，心里自然也有些异样“嗯，最近比较闲，是有段没看见他们了，会下了工我们过去趟。” “行”看着逐渐在自己手下成型的草帘，卢秀贞暗暗想着可千万别有什么意外！ 第5章 初始 欲望文 第6章 爆发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6章 爆发 “爱敏，我们不能空手去看人哪”卢秀贞拉拉黄爱敏的胳膊“上次集上我买了点鸡蛋，正好给他们提过去。” “也是，我那里还有罐乐口福，那我先回去拿，会儿在他们那碰头好了。” “行。” 卢秀贞回到屋子找了个破草篮子，往里放了二十来个鸡蛋，想想又从空间里拿了五个苹果搁在边上，用块蒸布往最上头盖才往外走。 王俊他们屋子仍然是门户大开，卢秀贞喊了声听见里面低低地传来声“进来”这才往里面探去。 房间还是老样子，不过堂屋和厨房都没人在“王俊，你们都在里屋么？我拿了点东西来看看你们，就放在桌上了。” “是卢秀贞！你坐会儿别着急走。” “好的，没什么事情，马上黄爱敏也来，我们就是几天没看见你们出工，觉得有点不对头”卢秀贞坐在凳子上，听到里面有起床的声音。 王俊苦笑声“卢秀贞，对不住，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能进来说话么？我们实在没力气过去了。” “噢！可以的”压抑着心中的异样，卢秀贞掀开布帘进到了卧室，沿着溜的墙根砌着张大炕，侧面还有张木床，可以看到几个人横卧在那里“这是病了？” 窗户底下王俊费力地把身子靠在墙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点力气都没有，谢谢你来看我们。” 刚想问问怎么会这么严重，黄爱敏到了“秀贞，你来了没？” “在里屋了。” 把掀开“哟？这怎么都躺着？不舒服啊！”顺手把乐口福和包糕点放在边上的炕沿上。 “黄爱敏，先帮我们烧点水吧！渴死了”沈杰也坐了起来，卢秀贞跟他们只是点头之交，所以不好意思差遣人家，黄爱敏则是同班同学的情份，让她帮忙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地方。 “小黄，麻烦你了”王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很奇怪，会儿再解释。” 卢秀贞看了看“你们是不是连饭也没吃。” 沈杰点点头“还是早上隔壁方文炳他们出工前帮忙拿了几个馍过来。” “那些先垫垫，我跟爱敏帮你们做饭”指了指刚才拿过来的点心，卢秀贞拽着黄爱敏往厨房走去。 墙角放着些柴禾和土豆，边上的布袋子里还有些玉米渣和大豆“病着吃这些哪有营养啊！秀贞你等我会，我回去拿点面粉来”黄爱敏扒头看了眼就往外走。 把拽住她“他们饿了这么久，等你活完面再弄时间就太长了，我那还有剩的挂面，拿过来下窝个蛋就能吃，你先给他们做开水吧！” “好！”黄爱敏想着等年底定要省出点粮票贴补卢秀贞，这会儿也就没跟她争“那赶紧的，我正好帮他们收拾收拾。” 等五人都吃完面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太香了，谢谢你们。” “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没去医院么？” “黄爱敏，你去门口看看，没人的话把门关掉”王俊指指外头。 “嗤”沈杰发出声怪笑“我说班长，到这个时候你还怕被人听到啊！隔壁小绍兴几个也躺着，谁有空往这边蹿。” “就是，我们躺在这都没人管，再说听到又能怎么样，抓典型么”顾廷恺口气也不好，转脸看向两个女知/青“老实告诉你们俩，哥几个现在背上都烂透了，动也动不了，就是在这等死呢！” “不是去看了大夫么？怎么说的？” 王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眼中慢慢变得空洞起来“黄爱敏、卢秀贞，你们知道么？那天冒雨去收稻子的人全都病倒了，病症都样，只是轻重的程度不同。这病发展的很快，别人屋还有好人能帮忙照顾，今天要不是你们来，我们要么撑着爬过去随便吃点，要么就是饿着等明早方文炳的馍，我想这次是真的好不了了。” 卢秀贞看向黄爱敏，两人对视眼后不约而同地想起早上同婶说的八卦“别太悲观，也许只是种传染病，等这阵发作期过去就会好呢！” 噶梁在边上嘿嘿笑“你们看”说着他撩起衣服，黄爱敏捂住嘴惊讶地抓住卢秀贞的手，整个后背就像是背了个厚厚的肉壳，之前还能看到的好肉已经完全不见了，所有的红斑全部连成了片，大部分化了脓，有烂的透的看过去就是个个黑黑的洞，正往身上渗着黄红相间的液体，隐隐还能看见里面森森的骨头，还有些瘪瘪的水疱紧紧贴着皮肤，咖啡色的血痂凝在上面形成奇怪地形状，看眼让人头皮都会发麻“吓人吧！我自己看着都恶心”说这话时，噶梁的脸上泛起奇异地潮红，竟有丝兴奋。 “不行就回江海治吧！你们是为了秋收病的，知/青办肯定会同意”卢秀贞看着王俊“跟他们反映情况，说不定政策上还能照顾，千万别放弃啊！” 王俊低垂着眼皮没有搭腔“谢谢，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 屋子里众人都没有讲话，立刻便陷入沉静，氛围让人十分地别扭。 “那，那我们先走，明天晚上再过来帮你们做饭，喏！热水瓶就放在这，渴了伸手能够着”说完，两人就退了出去。 五个人听着两个女孩子的脚步渐渐远去，才有人说了句“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黄爱敏脸色发白，明显还没缓过来，拉着卢秀贞路快步回到宿舍附近“秀贞，吓死我了，看来同婶说的是真的。” 握紧她的手“没事的，我们跟他们都离得老远，再说要传也是病人的家属先得了，这么久你听说有人后来染上的么？先别慌，明天下了工我们还是去帮他们做点饭，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咱回去好好想想，这事应该跟谁打个报告。” “小卢”两人正互相安慰着，就见刘连升从田梗边走过来“秀贞，那我先回去，明天见吧！”黄爱敏摆摆手，拐过屋子跑得很快。 “刘大哥，下班啦！”也不晓得什么事，只好先招呼着。 “下班了，你这是从哪来，这个点应该早放工了呀！”刘连升隔着段距离跟她并排走着。 “我去看看几个男知/青，他们病的很重，刘大哥，听说屯里很人都生病了，你知道这事么？” “嗯，我大伯家里两个堂兄弟最近都起不来床，去医院看了没有什么起色，正愁着呢！这事已经报到县里了，等上面安排吧！” “噢！就是再过阵得收棉花、种小麦了，这么些活屯里剩下的人估计来不及干。” “我这正打算去问老爷子，正好先送你回去”西字辈还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是光绪年间的秀才，少有的文化人，屯里每逢碰到大事，都会把他请出山拿主意。 卢秀贞赶忙推辞说不用，但显然拗不过刘连升，只得前后往小土房走去。 待他们走远了点，同婶背着粪篓子从旁边的土墙后转了出来，冲地上呸地声“还知识青年呢！骚蹄子。” 气吼吼地回到家，眼扫到自己闺女正在纳鞋底，上去就拧了把“整天缝啊缝的，你倒是往外送啊！” “妈，你又发什么疯！”冯小梅推开她妈的手，撅着嘴往边上挪了挪。 “我说你怎么这么木呢！再不加把劲，刘连升可就被勾搭走了。” “瞎说什么呀！” “瞎说？我可亲眼看见了，他和屯里的女知/青亲热的很哪！”同婶上去又戳了小梅下“那些女知/青整天香喷喷的，个比个浪，哪有你贤惠会过日子，赶紧的，上次做的鞋不是还没送出去么？你晚上就去找刘连升，把话挑破了。” 冯小梅手上顿，她要豁得出去，还用拖到现在“随便吧！他真的喜欢知/青，我还跟着掺和什么呀！”少有点心灰意懒地味道。 “你傻么？那些下乡的根都不在这儿，早晚是要离开的，刘连升分家后就个老娘，自己又是吃皇粮的，错过他你哪再找个条件这么好的。再说了，我闺女这么俊他还看不上，那他打算找个仙女啊！”哼！姓刘的要敢看不上她女儿，那她想尽办法也要搞臭他，让他当不成这国家干部。 无所知的刘连升已经回到了自家，洗洗躺下后就琢磨老爷子说的话“你明天先去其他几个村子扫听扫听情况，如果别的村里也是有这么个病的，咱们就先别出头，等着组织派人来。要是只有俺们屯个这样，你就去公社找梁书记，县里都晓得的事他肯定也知道，咱们静观其变就行。” “那万都不来人，这粮食不就耽误了么？” “升子啊！人和人在块就会有互争雄长的时候，公社不会不管的，真出大事，粮食那是顶顶要紧。” 翻了个身，明天中午先找老张打听下，他好像就是对河庄子的，还有胡大姐就住在下宏村，也可以问问。 又想到今天碰见的卢秀贞，他对这姑娘确实有好感，可惜自己平时在粮食处上班，很少有机会接触，如果突兀地去跟她表态，他担心会不会有点鲁莽。 压根也没考虑卢秀贞喜不喜欢的问题，要知道现在的人找对象，工人、干部、军人这都是香饽饽，直没成家也是因为自己怎么也读过两年书，不想像其他农村汉子似的，找个什么也不懂的家庭妇女而已。 卢秀贞长的顺眼又有文化，唯可能要顾虑的就是她的成分差点，不过也没大要紧，跟自己接触以后这都不是问题。家在外地也没事，每年可以探亲嘛！再说女人旦结婚，不都顾着小家了么！ 他在这胡思乱想，卢秀贞也望着天上的月亮皱着眉，王俊说下田的人都感染上了，可不是么！那天八卦的妇女，不是寡妇，就是丧子的孤寡老人和知青，要是家里有病人谁还有功夫巴茨这个那个的。 可历史上这个年代没发生过什么大规模地疾病啊！难道最后没事了，所以就没有记录？要么就是屯子太小，病了个把小人物没必要惊动上层？ 疑惑地摇摇脑袋，不好的预感又来了，信息的闭塞让打听个事变得太不容易，看来还是得去趟县里，不行就得提前预备，宁愿白跑趟也好过到时候措手不及！ 卢秀贞自我安慰着，肯定是自己记错了，之前所有的过往都印证着这个时代的确的存在过，那么以后的切也应该顺应着轨迹往下走去，她不敢想象如果这切颠覆了，未来将何去何从。 第6章 爆发 欲望文 第7章 异样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7章 异样 时间迈进了九月，最高领袖的骤然而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悲伤的氛围，接连三位伟人的倒下和之前各地地震、陨石、泥石流的相继爆发，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年，华夏简直命运舛！ 卢秀贞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暗暗庆幸，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说明她的记忆没有问题。 众人再悲痛，生产和生活不能耽误，今天武装部就要派部队的人来帮大伙播种冬小麦，她则是负责和屯子里的女人们块做饭烧菜，招待这些子弟兵。 赶紧出了门，来到最早屯里吃大锅饭时代的食堂，人已经到了不少，自觉走去洗菜的地方，看着土豆还没人清理，顺手就接了过来。 午饭蒸的全是杂粮馒头，刘振东和大队会计都病着，刘老爷子便做主把队里养的猪杀了头，人家来帮忙，再困难总不能点荤腥都不见。农村人也实在，土豆烧肉、白菜炖猪肉、臭干辣子炒肉、雪里蕻炒肉丝……简直比过年还丰盛。 时代不同了，部队耕作用的都是自带的机械设备，人力耕亩地以前需要整天的，到了他们手上最两个小时就弄完，刘老爷子在边上看着条犁下整齐的田，也是感叹不已。 整整四天，屯子的冬小麦全部种好，那些当兵的又帮着大家收完棉花、花生和油菜，直接用秤过磅，把该交给国家的当场就装车拉走，屯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自从上次和黄爱敏去帮王俊他们做过饭后，陆陆续续地她们又连续过去了几天，葛静芳、陈丹和施军得知后，也赶来帮忙，只不过才两次，施军就说她自己粮票也很紧张，帮衬天两天还行，长时期贴补她吃不消，陈丹则是跟施军样没再来，不过她是因为害怕。 其他人她们没有亲眼看到，可王俊五个现在变化真的很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好样子了，脸色都是蜡黄中透着股黑灰，卢秀贞心里很不好受，这些男孩子也只是刚刚二十出头啊！ 最让人意外的就是，葛静芳竟然主动留了下来，这让卢秀贞对她刮目相看，自己以前确实不该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静芳，你回去吧！今天我来做饭。” “马上，对了，早上方文炳帮他们擦过身了，床单什么洗好晒在麦场那儿，回头你和爱敏记得收下”葛静芳关照完就洗洗手回了宿舍。 卢秀贞不敢光明正大给他们吃什么好东西，只是在蛋炒饭里弄了些肉块，打算要是有人看见，就说是前两天干活剩下来的，不过刘老爷子也的确说过送点猪肉给这些生病的人补身体，所以借着这个由头吃阵吧！ 端着碗进了屋子，帮手把几个人都扶起来靠好，他们自己吃饭还是有些力气的，只是速度很慢，手也不太稳，卢秀贞就从大队办公室找了些报纸给垫着，撒在上面收拾起来也方便。 “开饭了，来”王俊看着卢秀贞不避嫌地把他们个个拖起来，鼻子控制不住地有些泛酸，他稳了稳心神，努力地把饭口口吃到嘴里，真香啊！ “卢秀贞，以前没机会，不晓得你做饭竟然这么好吃。” “真的”卢秀贞挺高兴地乐了“肯定是黄爱敏做饭不舍得放油。” “呵呵！也许吧！”王俊放下碗，从枕头底下掏出个纸包“拿着。” 卢秀贞打开看，里面是叠票据，油票、粮票、布票还有火柴票都有些。 “这是屯里刚拿过来的，我们几个人的都在这儿，你拿去买吃的吧！” 点点头，她没有做推辞，屯子里得病的人现在都由公社专门发票养着，是不，够吃而已“回头我给爱敏，让她去买口粮”毕竟他们才是同学，自己帮忙就是照顾，涉及到钱财的事她不愿意沾手。 王俊明白她的顾虑，想了想终究还是提醒她“卢秀贞，有机会还是回江海吧！” “哦！” “班长说的对，早点离开”高建晟眼睛盯着她，目光不知道伸向了哪里“这里不安全了。” “为什么？”卢秀贞连声追问，可高建晟已经看都不看她眼。 “我们逃不了，你还有生路”王俊认真地说“祝福你，好人会有好报的”言罢，屋子里又恢复了死般的寂静。 心情沉重地离开，卢秀贞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样的压抑，连刘连升迎面走过来都没发现。 “小卢，小卢！”刘连升张开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 “刘大哥，你好。” “走路这么心不在焉的，小心摔跤啊！”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这阵粮食处不该忙着么！”深吸了两口气，打起精神搭话。 “本来应该没空的，但最近收上来的粮食都没有入仓，所以我们就闲了”刘连升随口说到。 “不入仓那粮食去哪呢？” “听说是武装部的人直接运走监管了，这我可打听不到。” 卢秀贞心里跳“县里往常共要收几个乡的粮呢？” “我们县共有十镇五乡，怎么了？” “十镇五乡点粮食都没收到么？” “没啊！这次听说是各个武装部和民兵团下乡直接过称运走的，县里接到通知说是不用管。” “所有的县都是这样么？刘大哥你有没有认识其他的县的人，受累打听下可以么？” 刘连升奇怪地看向她“打听不难，我有战友转业在其他县的，明天上班拨个电话就行，不过你要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卢秀贞现在只想赶紧回到住处静静 “我只是好奇，你说为什么突然让部队收粮，他们要这么的粮食干什么？般屯粮不是天灾*，就是要打仗，刘大哥你说说这有可能么？” “别瞎讲”刘连升左右看了看“我看你平时学习还不够，思想需要再进步。” “对不起，刘大哥，你留步吧！我脑子有些乱，刚才都是乱说的，再见！”说完也不管刘连升，拔腿就往远处跑去。 刘连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琢磨了会儿，便抬脚往刘老爷子家走去。 身后同婶又转了出来，自打上次撞见他们在块后，她就留了个心眼观察着，这不终于被她发现两人又凑合到块，恨恨地用手抓把地上散落的几块羊粪蛋子捡到身后的箕子里“浪货，竟敢背后说解放军的闲话，等着吧！” 回到屋子往炕边坐，卢秀贞心跳的砰砰地，王俊、高建晟还有刘连升的话相互交织着窜进她的脑子，捂着眼睛捶捶头，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咬咬牙，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定要去县里趟！ *** 卢秀贞坐在医院对面的食摊上，点了碗辣糊汤和个韭菜盒子，大早上的人并不，她看老板娘闲了下来，便无意地开始套话“老板娘，你这摆在医院对面，生意不错吧！” “也就是糊口，比种地轻松点。” “现在能做生意的可不是般人，你这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老板娘听这话明显很高兴“哪里哪里，家里好几个男孩，我个老太婆少我个不少，正好出来干点别的。” “那你福气好，人丁兴旺啊！唉！你说最近怎么回事，来医院的人不断啊！”说着话的档口，就有好几拨人抬着木板进进出出。 老板娘抬眼瞧“肯定又是得那个怪病的，都说是传染上的，已经死了好些人了。” “死了好些？” “啊！我这就在对面，这小半个月哭哭啼啼走的可不少”老板娘过来擦了擦桌子，又给卢秀贞的碗里添了半勺汤“夭寿哩！这回走的可都是壮劳力，作孽！这要是独个的家里怎么搞！” 是啊！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王俊说的话，这邪门的病百分百跟那天的暴雨或者是水田有关，而劳作的时间各个村子都是差不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又看了看医院斜对面的革委会和粮食“我们屯里前两天的粮食都叫当兵的收走了，县里粒米都没收到，也不晓得只有我们这边这样，还是大家都这样。” 老板娘摇摇头“前几天是有部队的卡车开过去好几辆的，我们老百姓要晓得这种事干嘛呢！没好处，姑娘，我劝你也别瞎打听，现在的日子够好的了，勤快点就有吃有穿，你不晓得以前闹灾害的时候……” 感谢了老板娘后卢秀贞沿着大街走到革委会门口，隐隐能看见照壁上刷着“为人民服务”、“学好弄通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的标语口号字样。 卢秀贞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留意这边，鬼使神差般地她就走了进去。革委会地段好，占地面积不小，是座典型的四合院样式的房子，听说原先是个地主盖在这的临街作坊，所以运动初始，这里很快就被上缴充公。 最早她下乡办手续时来过次，记得左手边是工宣队，正中间是知青办和接待室，右边则是革委会主任、书记和民兵队长的办公室，此刻院中无人，不晓得哪里生出的胆子，卢秀贞直直地朝右手间屋子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运用尽，刚想仔细看看能不能侥幸探听到点什么，前方门口就传来阵告别声“好了，张队长，我这就回去联系下，争取接到命令后，大家行动能够迅速致。” “好的，好的，于主任，我们民兵定会配合保委会完成任务的，来，我送送你。” 卢秀贞脑子嗡地懵，眼看就要和这两人来个脸对脸。 第7章 异样 欲望文 第8章 准备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8章 准备 紧要关头，总算她还没傻在当场，脚转溜进隔壁的屋子，万幸的是没人在，房间大概有二十平米，张办公桌，四五张凳子就占了大半的地界儿，墙根那里靠着个衣柜和张小床，下垂的床单倒是把底下给挡个正着，没有时间犹豫，矮身就藏了进去。 “于主任，这次太不巧，冯主任和梁书记都去市里开会了，不过你放心，他们下午就回来，话我定会转达，届时我们就听你声号令啦！” “客气客气，大家都是为了个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嘛！”两人寒暄时就在房间门口，卢秀贞把身子往里又缩了缩，不敢发出点动静，好在脚步声很快离开，算是暂时地逃过劫。 又等了十来分钟，那位张队长回到了隔壁办公室，卢秀贞听到他坐下来时凳子发出的摩擦声后，才敢从床底下钻出来。 探头往院子里小心地张望了下，日头正晒，接近午时，来往的人很少，要不要趁机逃走呢！回身看了看桌子，右上角有些文件堆在那儿，上前大略地翻了下，是会议记录和发言稿，落款签着梁兴忠三个大字，卢秀贞知道这是公社书记的名字，看来这就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 出去容易进来难，没有犹豫，在门口踏脚的地方间隔放了两块小石子，重新钻到床底下，闪身进了空间，借着这个空档好好整理下东西也成。 里面的田地并没有完全种满，主要是早前她主力放在了收集物资上，后来到了这儿，天天都跟着大家块下田，晚上回来有点时间又顾着复习功课，也就没认真的打理过，现在看来这样做简直是暴殄天物。 好在空间的地不需要提前深犁，翻出存储在布袋里的麦种，卢秀贞认命地种起了地，等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看看放在边的钟，也不过才下午三点。 悄悄在梁书记的床底下现身，侧耳听了会儿，远远有人在说话，俯下身子眯眼看了看，小石子还是维持原样，看来并没有人回来过，放心地又回到空间。 山脚下她用竹子削的棍拦了块空地出来，养了几只鸡在那，喂它们吃了点之前拿进来的糠，卢秀贞也开始犯起了懒。 在小溪边找了个空地坐下，看着水面的倒影，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原本的自己。曾经的现代社会里，她不愁吃不愁穿，从小到大按部就班，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父母都离开了她。越是这样有时就越会感到空虚，圈子里的负能量段子管这种现象叫做没有信仰！ 是啊！总有群人叫嚣着华夏早已没有了信仰，人们无所畏惧，不愿意约束自己。为了利益，有些人的底线次次地突破，每个人的目标似乎都是被物化了的，而当物化的目标真的被实现后，幸福却没有伴随着物质如约而来。 当官的抱怨、老百姓抱怨、穷的骂街、富的也骂街，除了人民币，没有什么可信的。 功利、现实，只要能带来好处，什么事都变得可以去做。理想、未来，所有的鼓动在切的无奈面前，已经失去了说服力。 半海水半火焰，边坠落边升腾，懂得许道理却仍然找不到出路！ 嘘！卢秀贞干脆躺了下来，自从她来到这儿，除了思想上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主要就是对上级、组织没有啥敬畏之心，其余则和之前并无大差别，依然很少用脑子去思考问题，因为摆在所有人面前首要的是温饱和生存。 这个年代倒是人人都有信仰，领袖说的话都是对的，领袖的路线是不可动摇的！也不错，繁重的体力劳动让生活变得充实，大家习惯了有好东西就先给集体，个人的切欲/望被压抑到了极致，奉献成为了主流，精神境界如此之高，倒是难得的和谐。 拽拽手底下的草根，不管这次是不是乌龙，她肯定得走，反正也不是真的缺衣少食，大不了回江海做黑户，熬过年就能出头，具体动身时间就看今儿这遭了！ 耐着性子直等到了八点来钟，进出得有三次，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梁书记、冯主任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开会开了这么久啊！” “小张，说来话长，你先跑趟把武装部的孙部长喊过来，我们开个会。” “啊！好的”虽然有些意外但张队长还是跑了出去。 “老梁，你说这才安生了几年，又要不太平了么！” “唉！有备无患吧！我们总要对的老百姓负责。” 番话听的床底的卢秀贞云里雾绕，但也晓得估计不会是好消息。 张队长和孙部长来的很快“老孙，进来时门都锁好了么？” “带上了，这个点院里就我们四个，怎么，今天开会都传达了什么消息。” 此话出，桌前床下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冯主任的声音响起“最新通报，全国有十六个省市出现了类似地病例，患者最终都是无法治愈，疼痛溃烂而死的。” “嘶！人数呢？” “拿我们皖州来讲，目前登记在册的发病人口已经达到千万了，而且以青壮年为主。” “这个病还没有药能减缓发展速度，重要的是现在无法探明传染源在哪里。上级决定在查清病源体前，所有的人口都要控制流动，村与村、乡与乡、县与县之间也要进行限制，今年下乡知青的探亲假全部取消，做好安抚工作。小张，你们民兵团负责巡查，务必保证工作落实到人”梁兴忠点起根烟。 “是，知/青倒是好管，那些病人呢！” “现在只能是拨粮养着，上面发话要深入贯彻广积粮的指示，冬小麦部队的人已经帮忙播种了，咱们也不能干坐着，我和老张商量过了，现在时节还不到，县里的养殖场会先给各个乡拨些种兔、鸡鸭还有鱼苗，人没事干才会胡思乱想，给他们找点活也就没工夫乱窜了。” “老孙，你们武装部得配合保委会提前做好人防工程，最新通知你应该看到了吧！” “嗯，物资监管和运输，梁书记，最近这架势可是战备储蓄，难道事态已经如此严峻了么！” “就我们几个，也不用遮遮掩掩，说不好！这次只要是农业大省的人口，发病率都很高，照这么下去，没有劳动力的话，怎么保障全国这么人口的粮食供应。最近这个月，西南、西北到处都是天灾，哎！今年就没消停过，现在东北三省大旱，国家已经放弃了部分地区，全力保障水源北调，内忧外患，不怕万就怕万啊！”几个人心中各自思量，都沉默地听着。 “张主任，今天保委会的于主任上午来过，我待会把记录拿来给你们看。” “行，今晚我们几个先通通气，具体的部署等明天上午干部们都来了开会做，大家正好回去也想想，散吧！累了天了。” “那张主任、梁书记我先回去了。” “小张，你也回吧！辛苦！” 卢秀贞微微挪了挪发麻的脚，屋子里又只剩下梁兴忠和冯主任“老冯，我们县里有二千个知/青，想到他们我心里不好受啊！” “是啊！离家千里，都是好孩子，只是万有刺头闹起来怎么办？” 梁兴忠摁灭烟，摇摇头“闹也没用，现在铁路、公路、水路到处都是层层检查，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再说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旦事发，大城市生活物资是全得依靠农村供应，留在这里至少还需要他们种田，还能为国家做些贡献……” 黑暗中，卢秀贞坐在凳子上直到血液循环正常才起来，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好在窗户是老式的，翻出去来到院中，临走前故技重施又去了趟知/青办的屋子。 桌子上摆着几张没收拾好的便笺，卢秀贞从空间拿出手电筒找了找，侥幸的很，这位干事没有锁抽屉，而公章就放在里面的铁盒子里，不客气地印了几张，这次的收获出乎意料！ 正门肯定不能走，而且外面也落锁了，围着整个大院转了圈，终于发现院角处厕所的边上有扇小门，应该是每天早上有掏粪工进来做清洁，这又便宜了卢秀贞，轻轻巧巧就闪了出去。 路疾行回到屯里，整个庄子被笼在夜色中，显得安静又神秘，远远地两声狗吠和蛙鸣传来，随即又沉寂了下去。没有心情欣赏这美好的月夜，推开门点燃摇摇晃晃的煤油灯，终于松了口气，猜想得到证实少让她的心踏实了下来，人最怕的不就是未知的恐惧。 明天开会后估计就得实行管制，要走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先在这边收集些物资，梁书记说得对，真有什么事，大城市确实没有少自产能力，不过得快，这周必须离开，拖得越久情况越糟！ 至于交通工具，肯定是火车，只要找个机会混上去，她就安全了。还有黄爱敏和葛静芳她们，要不要提醒下？漠视不管不是她的风格，但也不能把自己致于危险中，明天点点她们，如何选择不该她操心。 夜无眠，早上梳洗完想着昨天听到的，天灾、异常的气候，前世很末世文也都有写，可惜整个县都算不上富裕，别提刘家屯这么个小地方，屯子不远处也有座小山，不过里面物产很贫瘠，平时最能拾点柴火补贴，是不是该去趟？还是先去找下黄爱敏她们？ “秀贞、秀贞”她正犹豫该从哪儿下手好，就看见黄爱敏已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赶紧的，走！” “怎么了这是？” 黄爱敏不知所措地把拉住她，眼底露出害怕“小绍兴死了！” 第8章 准备 欲望文 第9章 惊心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9章 惊心 尸体就摆在屋子里，除了倒在床上起不来的，江海来插队的知/青全都到齐了“怎么会走的这么快？”个圆脸的女孩子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听说是早上才发现的，现在怎么办？天也不是很凉，这么搁着时间长了可不行。” “先送去医院放着吧？” “是啊！还有他家里也得去份电报。” “只能这样了，那谁和我块？” “大家起吧！同学这么久了，也该送送他。” 卢秀贞和黄爱敏赶到时，方文炳他们已经帮小绍兴擦干净换了身衣服，脸用块手绢遮着，大家正在商量怎么把他送走，有几个女同学在边上已经哭的满脸泪痕。 看到两人进来，方文炳点了点头“我先去借下屯里的牛车？” “只能这样了。” 几个男同学去找人，剩下的女孩子在那儿也不晓得该干点什么，往日精怪搞笑地小绍兴此刻静静地毫无生气，胸口再没有点起伏，空气中满是伤感的味道，卢秀贞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出了屋子拐到王俊那儿。 沈杰听到动静看是她，咧嘴笑了笑“送走了没。” “他们去借车了。” “好啊！解脱个是个。” 卢秀贞也没心情说什么安慰的话，尤其是在知道真相以后，她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看着王俊“我等会跟他们块去县里，还得去趟邮电代办所，你们有什么信或者物件要寄回江海么？我帮你们转发。” “卢秀贞，我有封信，你帮我寄出去好么？”闻言噶梁偏头看着她。 “当然可以，给我吧！” “写信！没什么好写的，就这样吧！等我咽气，你们帮我往家里拍个电报就行”高建晟喃喃地看着房梁。 “没事，还有时间，有想说的话我可以代笔的”除了噶梁，个个都没有动弹，难道是爬不起来？虽说这样讲有点残忍，但换了是她，怎么也得留下几句给父母做念想。 “会儿小绍兴那里帮我鞠个躬吧！”王俊淡淡地说“我死的时候大家也会陪着我吧！真好。” “知道了。” 尸身送到医院后就被推进条长长的甬道，寂静又阴凉的走廊里回响着推车的轱辘声，无端地生出股悲凉，知/青们远远地看着，连男孩子们都忍不住流下眼泪。当年挥别家人、敲锣打鼓时的意气风发，衬着如今的萧瑟，只能感叹句世事无常！ 医院接手后便通知他们因为客观原因，尸体最只能在太平间放天“如果想见最后面的话，得赶紧联系他家里人，迟些就直接推到火葬场了。不过离得这么远，不烧掉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都晓得直接烧掉是合理的，但这样的大事没人肯出头拿主意，众人只好先开了单子约定明天的这个点再过来，刚迈出医院的大门，卢秀贞就拿出两封信跟方文炳讲“我要去寄信，然后买点东西，你们呢！”这年头领导是可以随意拆阅信件的，美名其曰审查，给卢秀鸿的信她写的很隐晦，不晓得哥哥能不能看出来。 “我给小绍兴的父母发电报，块吧！” 黄爱敏走过来挎着卢秀贞胳膊示意自己跟她起，其余的同学则是结伴回刘家屯。 寄信很快，发电报就要排队了，况且有方文炳在干什么也不方便，拉着黄爱敏，卢秀贞就往市场上走。 不是年节，肉摊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抬眼看部位好点的，尤其是肥肉的都堆在案板的正中间，这年头家家都缺油水，杂碎和猪蹄在农村不吃香，觉得还是大肥肉实在，尤其猪蹄这类部位炖起来还费柴火和调料，所以几乎无人问津。 而在江海猪蹄属于特殊营养品，得了重病、急需补身的人都得凭借医院开的证明才能买上，皖州这边猪爪却只要2毛钱个！见到不收真没天理了。 再往前看，卖老母鸡的四毛钱斤，只般两三斤重，统共才元钱左右，买！还有河鲜，夏天的时候卢秀贞曾在大集上遇见个小孩拿个铁丝插着个老鳖在卖，斤才3毛钱，妥妥的野生，便宜啊！现在看到又有人再卖鱼虾和田螺，买！五斤黄豆换斤油，斤黄豆换两斤豆腐，八斤山芋干换斤粉丝……买！买！买！ 黄爱敏被卢秀贞疯狂购物的样子惊呆了“秀贞，秀贞！你怎么回事，买这么你存的住么？不会坏啊？还有，你不过日子啦！” 把手里的东西整理好放在背后的篓子里，嗯，物资前世收了不少，除了鲜货这边也没什么可以买的了，照如今做饭的条件，回到屯子后还是开始收集些柴火靠谱“边走边说吧！”望着目瞪口呆的好朋友，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爱敏，我打算近期就回家。” “唔，回家挺好，你这几年都没回去过，现在队长病了，这事是不是得跟刘老爷子打招呼呢！那你久回来啊！为什么不到过年跟我们块走？” “因为我没打算再回来！” “哦，啊？”黄爱敏奇怪地看着她“那你留在江海干什么呢？居委会发现了肯定得上门作动员的，而且没工作靠什么为生啊！” 把背篓的绳子往肩上提了提“帮我妈从生产组里接点活在家做，糊纸盒、塑料花、钩编什么的，有口饭吃就行”相处好的朋友来之不易，卢秀贞也很舍不得她“爱敏，我是认真的，皖州这边现在到处都是这种病，很不安全，有办法的话你最好也离开，不然事态旦扩大，人身自由也会被限制的。” “什么意思？你说屯子附近的巡查队？”又想到才送走的小绍兴，脸上神色暗“不是说不传染么？” 摇摇头“不是那个事，我晓得我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你，爱敏，坦白讲告诉你也是求个心安，相信我！真的会出事。” “我信你的，自从他们得病后是有点邪门，可也不能现在就走啊！何况我年初才歇过探亲假，这要怎么跟知/青办说啊！还有你，条子开好了？” 心里的滋味没法全盘吐露，这些客观条件般人都是没法跳过的“没有，自己想辙呗！” “没有介绍信不能买票，你有什么办法，被抓住档案里都要记笔的，可得小心了。” “我知道，就是先跟你讲下计划，具体的确要好好安排，谢谢！”话已至此，不能再深说了，如果她光棍条还可以谈谈仗义，人吃饱全家不饿嘛！现在！命还精贵着呢！得好好保重。 转天出完工，卢秀贞就抽着空上山搂柴禾，秸秆、黄草、有时遇到枯死的树也不客气地都收了，秋天山上的松塔和松针也是大家捡拾的主要对象，这玩意引火方便，她是来者不拒，这么哩哩啰啰地连着好几天。 同婶觉得很奇怪，知/青们平时很少到这片来的，这个卢秀贞怎么突然过来捡柴禾了，这天还没彻底凉下来啊！而且她要这么往哪放呢？老韩他们家当时是为了看鱼塘盖的小土房，后来水库修好鱼塘也就没啥用荒废了，那个闲置的破房子她可是知道，下脚的地方都没少。 看看，又是满满篓，同婶转转眼珠，故意往来路“哟！小卢，你可真勤快，这么早就开始攒柴禾啦！” “同婶，你好！噢，我这积点，王俊他们也得烧呢！”其实隔壁市八中学那几个男同志早把这活揽了下来，但真真假假的同婶也不会无聊到去核实吧！ “要说你人性真不错，这不是家人还能这么待老乡，好孩子”撇撇嘴，打量她不晓得么？ “互相照顾，爱敏他们不也总去，同婶，你捡粪呢！那你忙，我先走啦！” 同婶望着她的背影，拿着集体的柴火不晓得干什么坏事呢！可这柴火能干嘛使呢？烧炕？早了点；秸秆可以喂牲口，难道她偷着养了？还是那个问题，养在哪呢？把稻草编成草衫子私藏、拿去卖？有可能！哼！反正肯定是有问题，像这种出身成分都不好的女孩子就是欠教育，自己定得勇于揭发！ 破家值万贯，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打包收好，卢秀贞决定明天天不亮就走，抬眼四顾，终于要离开了，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情景，苦笑声，说不定以后切都会和记忆里不样。 拍拍自己的脸，不管如何都要活下去，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她就不信了，老天爷给了这么金手指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历练的？又不是西天取经，软弱没有任何用处，越是末日越要坚强！ 夜无话，凌晨四点卢秀贞已经整装完毕，吃完早点把门轻轻带上，路过黄爱敏和王俊的屋子也没有片刻停留，只背着个包小跑着上了土道。 花了个小时到达县汽车，找了个干净的饭馆要了碗面坐下，她准备搭乘半小时后的头班车去市里火车附近，然后在那侯机会扒顺风车。 六点半，路两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斜对面的汽车终于有了动静，车子驶入了点，好在没有几个人出行，卢秀贞倒也不着急，上车后就往后排走去，等司机和卖票员都到班就可以走了。 正靠在窗口仔细打量，毕竟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就看见几个带着红袖章的人往这边跑来，她下意识地就往下缩了缩身子。 “你好，我们是县民兵团的，有个事需要你们留意下。” 卢秀贞听到车的工作人员说“好的，你请讲！” “有样子像是出远门的乘客，仔细询问下，刚才有人举报刘家屯有个女知/青偷挖社会主义墙角，我们去她的住处看过，人已经跑了，待会会有同志拿她的档案照片过来给你看下，如果有可疑地人立刻通知街上的巡查员。” “定定，这种行为必须坚决打倒，放心，我们的卖票员上车会检查证件，保证不过放过个坏分子。” “谢谢配合。” 卢秀贞捂着嘴把自己藏在窗户下，刘家屯跑掉的女知/青，不就是自己么？是谁举报她的，现在怎么办？车子前排坐着两个人，自己上来他们都看见的，就这么藏进空间不可能，有什么办法能逃掉？ 第9章 惊心 欲望文 第10章 动魄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0章 动魄 悄悄把行李都放进空间，挪到另面的窗户那儿，瞅着前面两排的男同志并没有关注自己，先探出半个身子，猛地就跳了下去。 “哎！说你那，干什么的”刚直起身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卢秀贞顾不得再回头看，撒开腿就朝楼房密的地方跑去。 “住！” “拦住她，别跑！”大清早也有路过的行人，听连问都不问就帮忙块抓的。 感谢这些年来不间断的农作，至少让她的体力好了不少，不带喘地拐进个巷子，七绕八绕找到个死角下钻进空间。 身后的巡查队员跟上来拉住前面追赶的人“去哪了看见么？” “跑前面巷子里了，不晓得哪条，出了什么事啊？为什么抓她。” “分成四队，每个出口都守住，不信逮不着”安排好队友，回头拍拍那个热心人的肩膀“是个投机分子，谢谢你啦！” 卢秀贞安全后才有心思感叹现在的人警惕性太高，热心肠的也太，这跟他们没啥关系的追什么追啊！现在可倒好，怎么也得藏大半天，隐隐地急躁起来，今天这么弄，最近肯定管的严。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举报她呀！没记得有得罪人啊！唉！先干活，看着合适再出去找路子吧！ *** “大爷，能不能捎我程，我可以给钱的，粮票也行”卢秀贞拦下路过的驴车，非常诚恳地对赶车的大爷露出个笑容。 丁老头打量了下她的装扮，看着倒是个正派人“姑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要去哪啊！” 听有戏，卢秀贞赶忙从兜里拿出张介绍信“大爷，您看，我不是坏人，我是江海插队来的知/青，家里来信长辈病了，这不着急往家赶么！” 丁老头接过介绍信扫了眼，他大字虽然不识几个，但红章上的县知/青办还是晓得的“噢！那你走错道了吧！回江海你该在县里坐汽车倒火车啊！我赶车是要回西冀庄的，方向不对。” “大爷，实话跟您说，最近好人得病的事您也知道吧！为了这个，县里不让知/青回家探亲，这要平时不回就不回吧！可您看，谁还没个父母长辈的，我必须得走这趟，想着直接去不行，就惦记往浔州那边坐中转车，荒郊野外的，您就捎我段吧！”卢秀贞是真的走没劲了，自打那天以后，汽车的安检加强了不止倍，连过往的牛车都得里外仔细检查，想要坐交通工具去市里的希望很渺茫。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就步行，这不她个人朝西边顺着乡里的土道走了两天了，才到西冀庄附近，哎！上辈子没想着收集辆自行车真是最大的失误。 “这样啊”县里的通知他知道，他们庄附近也有巡查员，但是从私心来讲，这些知/青小孩他是挺同情的，当初离乡背井地来乡下种田，现在人家家大人病了不让回去看，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万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连送终都没法送了！可就这样捎上她，到时候自己不会揽上什么事吧！ 卢秀贞看丁老头的脸色就晓得他害怕担责任，上去作势就要跪下，丁老头惊得下拽住她“干什么，别介啊！” “大爷，我求求您了，快到你们庄附近我就下车，绝不给您惹点麻烦，真被逮着，您也是好心顺上我，被我骗了的。” “行，行，你坐后面化肥袋上吧！”就个女孩子独自行走实在不安全，扬起鞭子吆喝声，驴车就动了起来。 卢秀贞也是松了口气，走了这么长时间，两条腿就像灌铅似地沉，再来群人可真跑不过了，靠着化肥袋苦笑声，自己真是能屈能伸，骗人都不用打草稿了。 走了段丁老头问卢秀贞“姑娘，你待会下去的话晚上住哪呢？” “大爷，你喊我小卢好了，现在天不算凉，我自己带着铺盖，随便找个地方对付宿就行。” “睡外面！这哪行呢！” “没事的，我前两天也是这样将就的，再说我如果住到你们庄里不是连累了您么！” 丁老头面色不自在地红了下“没那个事，大爷告诉你，我们庄子不远地的山上有个土地庙，破四/旧的时候被砸了，现在也没人敢去，你要是想歇脚的话不如在那里凑合，会快到我指给你。” “谢谢大爷。” 驴车晃晃悠悠，往路边看过去除了坟地就是土堆，很少见到绿色和生机，田野里稀稀拉拉竖着些小麦或者高粱的秸秆，走了四十来分钟，远远地看到片灰蒙蒙的庄子。 “姑娘，你在这下去吧！顺着那个小石子路走，就能上到山上，前面是西冀庄，不是大爷怕事，现在治保会的人天天在巡查，实在不好带你进去歇歇脚，对不住啊！”顺着丁老头手指的方向，条路很清晰地就在眼前。 拿出两毛钱塞到他手中，大爷自然不肯要“顺路的，不要钱！” 卢秀贞也没勉强“谢谢您了，我住晚就走。” “哎！有干粮吧！你明早下山绕过庄子顺着路走二十里地，看到到羊村，然后问问人家去浔州是哪个方向，千万别搞错了。” “嗳！” 打起精神鼓作气上了山，所谓的土地庙自然已经不复昔日香火，空档档的间石头屋子，供奉牌位的地方也是横七竖八地倒着些稻秆，可能是过路人借宿时留下的。 吃了东西又收拾了番，照旧是进空间劳动，这已经成为今后家人的保命符，里面哪怕厘地被浪费都是罪大恶极！ 这么着折腾到晚上，洗漱干净出来直接钻进自备的铺盖里，空间再好，人也得在现实社会中生活，除了必要的劳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冒险进去，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足！习惯真是会害死人的。 好不容易踏实睡觉，醒来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卢秀贞发现外面下雨了，雨量还不小。看来走不掉了，王俊说的话历历在目，冒雨赶路谁晓得这雨水有没有问题！好在她并不是无所事事，回身又去忙活，只是她没想到，这雨下就是三天。 而此刻驻守在羊村上游枋桥水库的34475部队，军内的通讯设备正在向上级发出特急急电：“枋桥水库水位急遽上升，情况十分危急，水面离坝顶只有1.3米，再下300毫米雨量，水库就有垮坝危险。”仅仅四小时后，水库管理局通过34475部队再次向上级发出特特急急电，请求炸掉副溢洪道，确保大坝安全。 可惜的是，这封电报同第封样如泥牛入海，局长高睿再也顾不得别的，把拉住驻军部队的团长“首长，我请求部队帮忙通知下游的老百姓紧急转移，再晚就要出大事了，如果有什么后果，我愿意力承担责任。” “情况真的如此严峻了么？”方团长望着高睿的脸，上级还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如果他们私自行动，旦情况不如预期所料，那么后果不是高睿个小小的水库局长所能承担的了的。 “现在的暴雨强度达到1005毫米，水面离坝顶已经不足米，我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枋桥最迟两个小时就要垮”高睿的话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哭音，凭借他们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法把消息及时通知到地委。 方团长沉吟片刻“通讯员，步话机天线架到房顶，把情况转报军分区地委，同时发射信号弹通知下游群众立刻转移至高地。” “是！”高睿闻言松开了手，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高局长，这边在等消息，水库那边能不能先提前做些措施？” “水库有五扇闸门可以开启，我现在立刻就去安排，还要麻烦方团长继续帮我发急电”豁出去了，说完高睿就垮着脸抢了出去。 方团长看了看腕上的表，早上六点刻，大数人都该起床了。 *** 卢秀贞在屋檐下看着积了不少水的泥坑，心中阵郁闷，这还有完没完啊！ “咻嗙”咦，红色信号弹！抬眼看见天上升起了好几个紧急撤退的信号，这是怎么了？同时间，板桥水库下游的羊村、西冀庄、余家圃、邓县、刘家屯、小王庄…很群众都看到了天上的示警，可由于没有提前约定，大伙儿根本不晓得这是在通知什么！ 有些积年的老人听说后倒是意识到了 “快，快让大伙都往山上跑，这是当兵的通知洪水要来啦！49年的时候就有过次！” “真的，假的呀！要不先收拾点东西。” 老人把拐棍下砸过来“命都没了还要家当！红色的，没看到么？拿点吃的喝的，其他都不要了，赶紧！” 听信了的自是还有条生路，而的则是茫然不知所措…… 第10章 动魄 欲望文 第11章 溃决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1章 溃决 崩地声山振地裂，卢秀贞瞬间感到脚下的山都晃了晃，还没等她回过神，上游枋桥水库垮坝，堤塘决口，河水与洪水合二为，汇合成大猛地洪流路狂奔，就在卢秀贞眼皮子底下劈头盖脑地吞没了西冀庄。 34475驻军的方团长此时才收到上级回电“你处立即派遣工程兵炸开张埠口小洪河左岸、西川圈堤及河上阻水堤坝分洪！” 但切为时已晚，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以每秒六米的速度向下游冲去，到达县城时，已倾泄7.01亿立方米洪水，水面宽十公里，浪头高37米，这才只是开始，溃坝洪水进入河道，继续向下游的老余坡、泥河洼漫溢。这两座滞洪区，最大蓄洪量为8.86亿立方米，此时超蓄4.5亿立方米，蓄洪堤开始决口，失去了控制作用。 而不远处的石沟子漫摊库最高水位达到111.40米，防浪墙顶到水深0.4米时，入库的洪水总量2.24亿立方米，在五个半小时内全部泄完，据事后的统计量显示，最大垮坝流量3万立方米每秒，下游的所有田岗水库为之付诸炬。 至此，皖州整个昭阳境内被淹，所有河流漫溢，东西三百公里，南北百五十公里，60亿立方米洪水肆意凌虐，汪洋片。 卢秀贞呆呆地看着山脚处的惨状，水流过处所有建筑、树木不见踪影；远处干流上，人头攒动，拼命挣扎，呼救；遇难者的尸体和猪、羊、马、牛、鸡、狗、鸭顺水漂流；石磙碾盘被冲下河沟、链轨拖拉机、重型机械车床在黄色的大浪里翻滚，不由地泪如雨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外，皖州火车五十吨重的火车车厢被冲走五公里，纵贯华夏南北的京穗铁路线被冲断102公里，铁轨被扭成了麻花形。 *** “平老！” “你讲！” “10月7号到十月十号五天间，皖州共有26座水库崩堤，29个县市、1700万亩农田被淹、1100万人受灾、倒塌房屋596万间，冲走耕畜30.25万头，猪72万头，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秘书抬眼看看老首长，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初步统计死难人数在21万左右。” “好嘛！要赶上大地震的死亡人数了”虽然平老的语气淡淡，但秘书晓得他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现在还有少百姓被围困在水里！” “大约还有四百万。” “通知京陵军区的部队立刻过去支援，让院部赶紧制定套方案，拨款、拨粮，确保灾后人民的生命和生活安全。” “是的，已经在开会了。” “初步原因调查过么？”平老把烟掐灭，抬眼看向秘书。 “方面是台风引起的雨季提前，降雨量比往年了三到五倍，致使江、河、湖水库水位猛涨……” 平老摆摆手“说实在的。” 秘书打了个激灵“73年的暴雨过后，皖州清苑县的淤地坝就有13.3%以上的损坏，只是损毁程度不样而已，剩下完好的坝体，设计时的洪峰量是按照20年遇的标准建造的”说到这儿嗫嚅到“而这次实际的峰值是百年难得见的，此前淤地坝在稻收前的第次暴雨时大已淤满，无防洪滞洪库容，也没有治沟骨干工程的保护，所以上游垮，下面就形成了连锁反应。另外，养护不善也是重要的原因，很地区的溢洪道雨前已被堵塞，大暴雨连续的下，泄洪洞和坝体结合不良就会穿洞垮坝！所以！” “所以，这次的是*而不是天灾！”平老募地起来“把相关部门的人都叫过来，准备开会。” “是”挺直身子应到“另外，这种时候抓捕四/人/帮的计划还照常进行么？” 平老背过手去“攘外必先安内，切照常！”语气坚决，不怒自威，秘书闻言退了出去，悄悄地带上门。 室内只余声叹息！ *** 卢秀贞坐在草席上看着来来往往地人，她是天前被搜救部队从山上救下来的，西冀庄地理位置较靠上，洪水来的太快，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庄子里竟然没有留下个活口。 目前充当临时救助地的驻军部队军营里，同她样被营救出来的大概有三百来号人，解放军们把自己的房间、帐篷都让给了伤员和灾民，可身体完好无损的老百姓脸上也大都是麻木的神情。 拨拨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有停过，地毯式的搜索下能救回个是个。 “同志”卢秀贞拦住位年纪看着比她还小的当兵的，把手里的碗递给他“喝点吧！” 年轻的小战士腼腆地挠挠头“老乡，我不渴，你留着吧！”灾后物资紧张，每个人每天都是定时定量的水和粮，他怎么好意思去拿群众的东西。 “我有水，你喝吧！喝完我想麻烦你个事。” “什么事，你讲。” “不是说军民鱼水情！家亲么！你连我的水都不肯喝，哪里当我们是自己人，算了吧！”卢秀贞故意做出副伤心的样子，果然战士不好意思了“唉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好吧！” 看他口气喝干了碗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卢秀贞才打听到“我想问问目前安置灾民的救助地只有这里么？我插/队的地方叫刘家屯，解放军有没有去那片救人？” “救助地现在只有这儿，因为地势高而且离着县城也近”小战士想了想“我们小队负责的区域不是刘家屯，同志，你别着急，每个乡镇我们都派人搜救的，不是我们也有别人，下午我帮你打听下。” “谢谢了，你是本地驻军么？” “不是，我们是京陵过来的。” “京陵，那离皖州和江海都不远，看来你们那边没事啊！” “谁说的，这次皖州的水灾引得淮河、滁河、洞庭湖的澧水和水阳江相继都发生了洪涝，只不过那边没有这里严重而已，我们部队来的时候局面都控制住了，怎么你有家人在那边么？” “我是江海人，很担心家里的情况。” “那你放心，江海的地势般不会发水的，再说江海那是大城市，排水系统也很好的，怎么也保的下来，好了，我要出任务了，谢谢你的水”小战士把碗递给卢秀贞，脚跟并拢朝她敬了个军礼才走开。 卢秀贞退回自己的位置，抱着包裹暗暗思量，京陵派人来了，那他们总有回去的时候，听说铁路现在通不了车，那是从公路过来的？要是能跟解放军块撤退就好了，到了京陵自己可以坐船回家。 接下来的闲暇她努力地帮手安置救回来的灾民，老年人居的场合，她是派上大用场了，帮着煮粥做水分饭，也有些媳妇过来搭手生火、淘米、照顾失去父母的孩子和鳏寡老人，这么整天的忙下来，至少没有惆怅和伤风悲秋的时间了。 这天卢秀贞正给排着队的群小孩分红芋，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快点，快点，压着腿的送到护士那儿，没事的去帐篷里，先喂点水”知道这是又救到人了，拉过边上个八/九岁大的女孩“桂花，你给弟弟妹妹们发午饭好么！人半。” “嗯，姐姐，我定能做好”小姑娘早熟的脸上非常郑重，放心地交给她，卢秀贞打算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卢秀贞，是你么？” 正端着碗给新来的人倒水喝，听到有人喊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是！你是陈丹？”陈丹已经看不出丝昔日干净漂亮的样子，头发上挂着泥浆，绺绺地贴着头皮，身上的衣服别提了，硬的地方已经结成壳状“陈丹，真的是你？你没事啊！” “卢秀贞”哽咽出声，见到了熟人陈丹再也忍不住把抱住她嚎啕大哭。 “没事了，别怕，我们都安全了，渴不渴，先喝点水”卢秀贞撑着她把碗端到嘴边，陈丹又渴又饿的坚持了两天，这点根本就不够看的。 “还有么？我还要。” “你等等啊！”卢秀贞想着可以把自己今天分到的水给她，又顿，左右打量了下“陈丹，爱敏、静芳还有施军他们呢！是不是受伤送到护士那头了，那你可得忍忍，救助这里现在每天每个人只有碗水，你们几个肯定都不够，我回去把水分分，大家先对付下怎么样！” 陈丹眼圈红“卢秀贞，整个屯子只有不到十个人逃了出来，知/青里就剩我和方文炳了，他为了救我腿被压坏了，现在在帐篷那治着哪！” 听到这情理之中的消息，卢秀贞整个人都软在地上“怎么会，怎么会都没逃出来”心里晓得这么问是最没意思的，可胸口还是像有人揪了把似地疼“爱敏，静芳，呜呜呜！” 她这么哭，悲伤的情绪蔓延到了整个帐篷，谁家里都有没逃出来的亲人，那些绝了户的老人是伤心欲绝，营地里顿时响起救助以来的第次悲号，老天真是太无情了！ 第11章 溃决 欲望文 第12章 活着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2章 活着 随着被洪水围困的百姓批批地脱离险境，距离发大水已经是第46天，军营里开始人满为患，好在五十年代搞人防工程时，在山上有不少开采后遗留的防空洞，大数人现在都挪了进去，刘家屯活下来的除了陈丹、方文炳，还有同婶和屯里几个男男女女，陌生环境里个地方出来的人都会有意识地抱团，所以因着方文炳和老八的伤势，他们都留在了帐篷里。 听解放军说整个昭阳现在还有大概88万人仍旧在水里等待救援，人员的稀缺下，这些已经安全的老百姓就得顾好自己，做后勤、力所能及地干些事。 靠发的那点东西不够吃也饿不死，卢秀贞几个上周开始就跟着些灾民块去临近的村镇搜寻物资，可以被再次利用的东西不，尤其是食物，但眼看着天气日日凉了下来，被子、棉絮、厚外套、锅灶这些东西捡出来就能用，谁找着的算谁的！ 拎着小袋土豆、几个红芋还有两张草席子，卢秀贞、陈丹、刘连勋、刘连峰、刘振茂、栓子娘、刘美华和刘小玲脸上都带着笑容。 “秀贞，每次跟着你都能找着吃的，你这鼻子够灵的啊！”刘美华打趣到。 “运气，运气”哪是找着的呀！还不是背着人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今晚咱们在粥里可以放点红芋块熬，天天都是费体力的活，肚子里没有点干货可真是扛不住。” “是啊！分的那点稀粥都能当镜子照了，泡尿就没了”刘连峰才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饿着肚子，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哈哈哈”大家听了他这么说，都忍不住笑起来。 路走回驻地，外出找东西的乡亲也有陆陆续续回来的，无不对他们的‘大丰收’投来羡慕热切的眼光。 同婶倚靠在帐篷的角落里，姿势看着和早上他们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对于这个青年丧夫，中年丧女的寡妇，大家都可怜她，再说以她这两天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出去还得分个人照顾看管着，得不偿失！ “小玲，你拿锅去领粥，我和陈丹准备生火。” “嗳！好嘞！”刘小玲拿起锅子往食堂那走去，他们共十三个人，那点量口锅装下来绰绰有余。 “陈丹，你看好东西，我先去把红芋洗洗”卢秀贞提着小袋子往县城方向那条河走去。 大水过后，灾区的建筑物大面积地倒塌，集中式供水中断，设施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分散式给水和农村的井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水管淤砂、井管错裂、污水横溢。 整个县目前只有处可以打水的地方，部队的人负责监管，每个村子的幸存者按照人数统计后，派去打水的代表早上只被允许提小半桶的水用来生活。 在迫切的需要饮水和用水时，却时无法找到可供饮用的、适宜的给水水源，又无合适的运水工具，有些人便开始就近取些不卫生的水饮用，雨水、坑水、池塘水、河水、甚至是废水。 卢秀贞晓得这样下去必然导致肠道传染病发病率的上升，可她没有点办法，没有人是傻子，拿不出实实在在能喝的水，劝阻显得那么的单薄。 河边有很人，洗衣服、洗器具、像她样清洁食物的人也有，都在同块区域，撇开浮在河面上的沫子，趁着底下黄沙还没完全泛起来，赶紧把红芋放进去搓了搓，烂泥混着污浊很快地让这片的水混了些，停了停，等泥块沉下去后，又重复撇的动作，好歹算是把不能吃的都给洗掉了。 “听说现在去城西帮着搬尸，天发两个馍呢！”刚想起来就听见边上两个大娘在悄悄地说话。 “这么吓人，干不干净，要搬到哪里去啊！都说没有地方烧。” “怎么不干净，你看这条河里，解放军天天扔碳末和明矾的，不然你可敢在里面用水。哎！堆在那边的死人太，没法烧了，他们说边上撒了石灰水和草木灰，不过也不好总这么放着。通知讲找到个地方打算把所有尸首埋掉，去的人给发手套和口罩，天还有两个馍。吓人？死人有什么新鲜的，帮着干活也是积德的事情。” “大娘”卢秀贞蹲下身子客气地打招呼“你刚才说的那个通知是贴在哪里的，能不能告诉我。” 大妈惊，抬头看是个女同志，松了口气“噢！吓死我了，这样的，在原来革委会那边，房子不是都不行了嘛！外面墙上就被他们挂东西了，今天上午贴了这个通知，我也是才晓得，你想知道可以自己过去。” 谢完对方，卢秀贞回到帐篷处，陈丹已经把火堆升起来了，经过事以后，她为人比以前好相处了“秀贞，红芋洗完了么？快拿过来切下。” “行，今天方文炳和八叔有没有好点。” “正要跟你说呢！护士说他消炎了，接下来也就是养着，等骨头自己长好就行，另外说既然好了得让我们接过来自己照顾，那边床位紧张，人手也没有余的。” “没说错，那怎么着，是吃完再接还是现在就去。” “还等什么，我和连勋去吧！”振茂叔拍拍胳膊了起来，他和队长刘振东是个辈分的，平时队里的牲口都是他负责放的，侥幸逃出生天的这些日子他整夜失眠，对于自己的苟活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这个老实寡言的汉子没有排解的好办法，只能有活就冲在前面，吃饭时又退到最后。 “叔，我和连勋哥去就行，你歇着吧！今天抗那个倒掉的房梁，你可是出了大力的”连峰说完就拉着刘连勋快步地冲了出去，刘振茂也没言语，默默地拿起他们包袱堆旁刚捡来的草席铺着，估计是想帮老八和方文炳搭个床铺。 没会儿大家都安顿好了，受伤的两个人也躺到了席子上，卢秀贞开始分起晚饭，人晚红芋稀汤，这是陈丹以前最看不上的食物，但现在能吃上这种伙食的都算有本事的了。 “小梅的呢？”同婶接过自己那份，又伸出手“捞点干的给小梅。”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栓子娘叹口气放下碗拉了拉同婶“好了，小梅娘，小梅不在，你可不能这么下去了。” “小梅不在？她去哪了？”同婶转过脸疑惑地看着栓子娘“就算离开也会回来的，你们可不能贪了我家小梅的吃食。” “回来！我也想着栓子能回来”栓子娘捂着嘴强忍着泪水“我们活着的人得好好活啊！替那些没了的人活出个份来，小梅娘，同婶，你醒醒吧！” 同婶奇怪地把在场的人都看了圈“小梅去哪了？”看到卢秀贞时她忽然说“刘连升呢？我家小梅给他送鞋的，怎么不见他上门？” “同婶，小梅妹子虽然没了，可大伙儿以后也是家人，你再这么下去，我们怎么放心把你个人留在这儿。” 同婶琢磨了会，忽地抢过卢秀贞手上的饭勺“不能让你盛饭，回头墙角都被你挖个干净，我自己来，给小梅留着，她出工回来肚子正饿呢！” 刘小玲看秀贞没有饭吃有些着急想上去帮忙，卢秀贞把拉住她，冲大伙说“没事的，等她睡着我再吃”又把刚才在河边听到的消息跟大家讲了下“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县委会那边看看。” “小卢，我和你起吧！如果是真的，明天我们几个男的就去搬，这样吃食也能点”刘连勋很高兴，两个馍那可不少了，如果几个女孩出去再能收集到些东西，他们就能攒点粮食，眼看天气越来越凉，以后的日子还不晓得怎样，有备无患啊！ “你先待着帮忙照顾下方文炳和八叔，情况也不晓得怎样，我也去探探，有问题咱们再快。” 来到县里，路两边完好的建筑物底下都搭着棚子，有些是原先的住户舍不得离开，等洪水退了以后就往外清理着，有些是从村里逃出来的老百姓，无家可归后在那凑合。 县医院的三层水泥小楼算是鹤立鸡群，里面的医疗器械虽然塌糊涂无法使用，但并不妨碍成为指挥部的暂借地。门口有武装部的人在岗，卢秀贞没有靠近，往斜对面原先革委会刷标语的墙上看去，果然白底黑字有张纸正贴着。 基本内容跟大娘说的差不，解释了下大量尸体不采用焚烧方法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周围人群的吸入性中毒，又提了打算采取深坑掩埋法，已经选好地址，就在郊外，漂白粉已经撒好，为了快地处理，现征集民众云云。 记下了集合的时间和地址，卢秀贞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眼里耳边尽是幕幕分离，她的心情也很糟糕。 就这么路过条巷子，发现里面有许人蹲在那，面前摆着些东西等待交易。情况看来比她想像中还要差，之前她听过那些被救回来的人说，在树上待着不敢睡觉，只能吃树皮、树叶充饥的事，当时想着那是在灾区，没想到现在连县里的人都开始要换粮了。 手表、台灯、收音机、缝纫机，看的出县里有家底的人还是不少的，可这些平时里需要有票才能买到的东西现在还不如两个番薯能填饱肚子。 卢秀贞退到外边，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了句什么，重新又走进去，路过个推着自行车的人旁边时，询问到“你这个怎么换？” 推了推眼镜，张伟明看到是个女同志，不敢直接和她对视“我要粮食，还要消炎药。” “要少？” “消炎药越越好，粮食要50斤。” “太贵了”卢秀贞摇摇头离开了摊子，边上的人也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形，都没在意的转过头。 张伟明攥紧手中的纸团，抿抿唇继续靠在墙上等着下位有意向的雇主。 第12章 活着 欲望文 第13章 阴霾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3章 阴霾 “嗳！你们完事了么？”天色还透着浓浓的黑，下洼坡的几个小伙子便在帐篷门口吆喝着“去晚了回头什么都捞不着。” “马上”刘连勋口吞下手中的土豆跳了起来，边上几个也都赶紧起身，栓子娘递过来碗水“你们喝点再走，省得到半路噎的慌。” 几个人依言少抿了些，留下栓子娘看家，背起捡来的篓子和兜就快步跟了出去。路上与这片所有能动弹的灾民汇合后，大拨人朝着路口出发。 他们的目的地是邻县的冷冻厂，洪涝前因为交通发达，邳县的冷冻厂就已是皖州非常有名的肉、鱼冷库，总库量得有七百万斤。 据去过邳县捡拾的老乡说，洪水来，冷冻厂的二层以下全部被淹没，而冷库的建筑楼板是钢筋混凝土整体浇注的，灾后制冷设备又被破坏，好在天气不算太热，封闭的空间加上四周的隔热层，预估冷气能够保证两周。 加上部队的人害怕个没弄好，反而加速了肉类的*，就决定腾出人手再去搬运。听说今天打算用氧切割的方法吊离楼顶，把钢筋的房顶切成小块小块的，弄块就清理底下的食物，这样可以减少鱼肉的暴露时间。 整个邳县的人都出动了，想要等在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捞，消息传到他们这儿，才出现前面这幕。 大伙儿热情高涨地路疾行，卢秀贞也没有去想这事到底靠谱不靠谱，这么长时间没有沾荤腥，她也迫切希望少能拿回来点肉食高兴下。 等到了冷库，天已经大亮，到处是乌泱泱的人“妈呀！我觉着我们就不晚了，这，这比我们还早哇！” “秀贞，你说部队的人会给我们么？毕竟我们不是本县的啊！” “要给就都得给，不然总有人闹起来的”目前驻地每天仍坚持供应食物，可次数已经减少成早晚两顿稀粥，卢秀贞晓得，他们自己也不够吃了，很战士都饿的皮包骨，食品危机已然是根薄薄的细弦，差个契机就会全面爆发出来。 “来了，来了”有人喊道，的则是给士兵们让出了条道。 他们动作很快，架好设备后便各就各位的操作起来，随着第块石板的吊离，人群中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老百姓开始踊跃地帮手，把上面传下来的石板和建筑垃圾运送到底下，这为部队的人节省了时间，终于等到了取肉的时刻。 部队的人排好纵队，从上往下把肉和鱼整齐地输送出去，路口停着几辆军卡，装满车就立即开走处理。 眼见第四层清理完，人都进入了第三层，差不的时间穿着军服看着像是头的个人了出来“老乡们，听我说句话，感谢大家过来帮忙，运出去的肉我们将按照指挥部统计的人数分发到受灾各县，集中烹饪后最终会发到大伙的手中，所以今天大家就先散了吧！” “啊！我们等了这么久，不能分点给我们么！”有人忿忿不平，反正那么人在，也不怕枪打出头鸟。 “给了在场的，那么没来的岂不是也要喊不公平。” “冷库是我们邳县的，分给我们邳县人也是应该的”这个说法得到了很人的应和。 “都是皖州人，现在这种时刻我们定要团结心，如果邳县的肉我们不给清苑县，那清苑县的粮食是不是也可以不分给邳县的人呢！”军服男看到后面的士兵给他打了眼色，晓得可以撤了“乡亲们，大家要相信人民军队是为人民的，回去以后稍安勿躁，只要我们自己众志成城，困难是打不倒华夏人民的！”说完他挥挥手，没会车就开走了。 老乡们本来也都是抱着侥幸心理来捡漏的，倒也谈不上失望，当兵的走，就有人顺着刚才的路线翻进了冷库顶层“大家快来看啊！还有肉没抗走。” 这嗓子可不得了，男同志全都往那边涌去，刘连勋和刘连峰仗着年轻力壮硬是在人海里挤出了条路。 怎么会有没拉走的肉，是部队拿不动？忘了？当然不是，来之前他们就请教过专家，对于冷库的肉类可以分为三种：第种就是严重*的，很好辨认；第二种是轻度*，表面呈黏滑状、切割面暗红或灰暗色、组织失去弹性，已完全解冻，但臭味不强烈，这类般在靠近边缘和隔热层近些的区域；第三种就是尚未完全解冻或者余冷明显存在、*表面新鲜或稍有变色、脂肪层较好、无臭味或轻微臭味的肉和鱼，这类可以直接作为食品，或经过清洗和高温处理后再去食用。 目前的条件和时间显然没有检验设备，只能通过感官来判断哪种肉类可选择，部队的目标就是第三种，前面两类自然被就地舍弃，等待空闲再来销毁。 饿疯了的人们才不会在意点点臭味，很快，鬼子进村似地通旋，两层楼的遗留物点不剩，有些人为了抢看中的同块肉，都直接动手了，场面太乱，卢秀贞、陈丹、美华和小玲只好退到外圈焦急的等待刘连勋他们。 当刘振茂和刘连勋护着刘连峰出来时，三个人身上都不老好看的“赶紧走吧！”行人头也不回地往清苑县跑。 路上刘连峰高兴地压低声音“我们抢到块腿肉和两条鱼。” “太棒了！”刘美华笑着拍了他下，众人的心情轻快了许，回到帐篷，拿出东西看，卢秀贞怀疑地说“这还能吃么？” 栓子娘过来镇定地翻了翻，拿刀割掉最上面的层 “当然能吃，四几年的时候发大水，我们屯有人饿的从河里捞出泡死的牲口吃，不照样没事，只要做的时候弄熟点就行。” 好吧！眼睛发绿的同伴谁都没有在意她的话，到了晚上他们熬肉汤的时候，那些没抢到的灾民闻着味都围在帐子外边，想吃独食真的得颠颠份量，最后就变成了每人分口的局面。 卢秀贞不想喝，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倒掉，只好顺手给了边上的个老婆婆，今晚上她还有事，正好早早找了个借口离开营地。 到了约定地点，张伟明已经推着自行车立在阴影里“谁！” “是我，讲好今天来交易的。” “哦！”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听到女同志的声音，张伟明脸上仍是红“那你带东西来了么？” “你先验验吧”卢秀贞把个小袋子扔给他“里面有二盒消炎药，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辙了。” 张伟明借着亮光看了看，盒阿奇霉素盒头孢，两盒就两盒，药现在跟食物样难弄“粮食呢！” “你后退”看到他依言往后边走了几步侧开身子，卢秀贞暗暗叹气，也太老实了，蹬上自行车脚撑着地，往身后巷子口指“看到那边的石板么！就在下面，再会！” 溜烟已经滑出去老远，后面的张伟明拿到米袋后小心地背到家中“咳咳，伟明，是不是伟明？” “妈，是我，我弄来药了，先熬点粥垫垫肚子，会再把药吃了。” “自行车换掉啦？”老太太半抬起身子“唉！换吧！肯这个时候换的都是好人哪！东西可得藏好，知道么？” “嗯，暂时先放在衣柜里，等收拾好要不放到房梁上去？” “瞎说，那还不被老鼠吃光了，不行藏在妈床上吧！盖着被子也看不见。” “好。” 两母子在房间里说着贴心话，而窗口的窖井盖下，只肥硕的老鼠拖着吃的圆滚滚地肚皮爬上来，鼠须上还隐约挂着几丝碎肉，大摇大摆穿过马路，钻进了对面的阴暗里…… *** “飞哥”小个子男人在户民居的门外轻轻唤了声。 悉索阵响动，没会儿里面出来个人掩上门“什么事，不是告诉你轻易别上门么？” “有动静了，麻叼发现那小子的自行车换掉了。” “噢！跟着没有”飞哥眯着眼问。 “已经探妥了，肥羊在驻军营地，是个女的，身边大概有十来个人，都没什么战斗力”小个子兴奋地汇报“而且我们发现那伙人每次出去都能找到食物，肯定是有个藏粮的地方。” “嗯，干得好！明天商议下看怎么动手好，最好离得远些，不然那些当兵的里头竟是爱管闲事的”飞哥拍拍手下的肩膀，他只是临时起意让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盯着那些以物易物的人，没想到真的能捞出条大鱼。 “好嘞！对了飞哥，那小子家既然把车兑出去了，现在肯定是有粮了，咱们是不是先办票”搓搓手，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兄弟们也都没存货了。 “啪”伸手给了他记爆栗“就那点出息，等收拾完那个女的，就那小白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回去告诉他们，明天老地方开会。” 小个子揉揉脑袋“知道了，飞哥我走了。” 于飞走进屋子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在父母房间外听了会，没动静！回到自己房间暗自沉吟，他爸是保委会的主任，比别人清楚些□□，最近段时间皖州之所以人员和物资告罄，除了整个华夏地区各处都在发生不同的灾难外，其实大的原因是在对四/人/帮进行反攻倒算的过程中，其爪牙负隅顽抗，尤以大本营江海为甚。 而他偷听他爸和革/委/会的主任讲话里也隐晦地提到，西方世界现在整个也乱套了，专家作出预测华夏的地壳正在发生不可知的运动，以后的情况谁也吃不准。说到底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指望他爸是没戏了，于飞撇撇嘴，就会拿自家的粮食救济这个救济那个的，老婆儿子倒要饿着做表率，哼！假清高！ 第13章 阴霾 欲望文 第14章 围堵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4章 围堵 “感觉不好说话啊！”陈丹扶着方文炳在帐篷外头又走了圈“怎么样，疼不疼？” “不疼，还能再走会儿。” “行了，陈丹，赶紧让他歇着去吧！骨头才愈合久，护士都说每天最刻钟或者走几圈，离蹦还得过阵子哪”卢秀贞坐在边上的土坷垃处正在改衣服，天渐渐凉了下来，御寒又是大问题“看他脑门子汗，赶紧给擦擦吧！” “这要是好年景，老八和后生哪用的了这么久，隔几天弄点骨头汤补补早就长好了”栓子娘从里面出来眼看到卢秀贞手上的活“哦哟喂！女娃娃哪里会干这个，给我吧”抢过衣服就上手缝起来“你们这几天要留意冬衣了，这再凉下去，衣服里面塞稻草也不顶事啊！唉！也不晓得解放军会不会发点御寒的被子什么的。” “栓姨，我跟茂叔还有小峰今天打算去趟肃县，偷也要偷来点”刘连勋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肃县是产棉大县，离这脚程快点的话来回两小时，附近村镇能被翻遍的早就翻了个底朝天，他们这会打算换个地方碰碰运气。 “呸呸，小心抓住了往死里打你”栓子娘关照卢秀贞“小卢，你可看好他们啊！这种缺德事不好干的，还是翻翻破房子，拣点烂的回来补补算了，真的冷下来国家也不会不管我们。” “哼！国家要管怎么不运粮食来，怎么连稀粥都停了，我们的死活以后只好靠自己，戏文里说的什么，管杀不管埋！” “呿，不要命啦！”老辈的人经受过大动荡，最害怕的就是祸从口出，栓姨左右张望了下，好在为着生计，营地没有什么人在 “国家现在是时困难，之前还不是解放军饿着肚子在养我们，做人怎么可以忘本。” “不跟你讲，对了”刘连勋挠挠头皮转脸看向女孩子这边“今天路远你们几个不要跟过来，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卢秀贞琢磨着这样正好，她也能偷渡点东西出来补充下，自从二天前驻军宣布因为没有存粮，今后不再供应饭食起，灾民痛哭流涕、张嘴怒骂皆是无用功，恐慌开始占据了每个人的心头，刘家屯众人虽脸上不显，但到了饭时量却自动减了半，所以方文炳和八叔才着急恢复好帮衬他们“行，外面乱的很，你们可得注意安全，喏！我的镰刀你带去防身。” “好，要是有不晓得厉害的，哥就让他见识见识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刘连勋脸戾气地拿起镰刀比划了几下，这阵子结伴扫货时，没少遇见挑衅占便宜的，脾气弱点就等着被欺负吧！ 等他们都离开了，卢秀贞也起来“出发！去附近村子再翻翻，备不住还能找到些得用的。” 同婶看到她们都往外走，拿起篓子和柴刀也跟了出去，栓姨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又不是第回了，脑子时好时坏的总不能放着她在家里看门。 临近的片瓦早就被掀了个底朝天，只好往上游方向走了大半个小时，看见有房子的就进去寻摸寻摸，这片是朝着刘家屯去的，不知是否近乡情怯，几人还是第次来。 卢秀贞趁着她们在其他房间查检，溜进厨房四处看了看，同婶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她也没有在意，爱跟就跟吧！好在每次她找东西，同婶除了坐在边发发呆，并没有打搅到别人，眼神看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合适的地方放食物啊！灶眼里塞柴的地方都是淤泥，灶台上乱七八糟散着些东西，也许大水来的时候这家正要做饭，可现在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找到压在墙角处的个脏化肥袋，倒空后往里面装了大半空间收割完还没打理的棒子，每次贴补食物也很费脑筋，总不能次次都是土豆、番薯什么的吧！好点的米也不行，看着就假啊！瞻前顾后弄得卢秀贞只好跟着块吃苦，倒是歪打正着的从外貌上看不出点破绽。 “快来啊！看我找到什么！” 刘美华和刘小玲听声音，立刻就蹿了进来“小心点，怎么这么高。” 卢秀贞在灶膛上，踮着脚从房梁上解下个袋子“快接把！沉着哪！” 刘小玲也不嫌袋子上的土会弄脏衣服，抱过来赶紧探头“棒子！厉害，这么省着点能吃大半个月哪！” “是棒子么！好，搓下来的杆还能烧火”跳下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你们有啥收获不？” “有床破棉絮，臭硬臭硬的”刘美华皱皱眉“不行，我今儿得好好找找，每次都靠你，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把东西放在篓子里背起来，用东西遮好“秀贞我打算再往前面走走。” “好”四个人离营地越来越远，等到了深的庄子，便两两分开行动。 进到屋子，同婶眼睛亮，奔进去抓起个物事就开始念念叨叨，卢秀贞仔细看了看，是个做到半的鞋样子，估计又糊涂了。摇摇头，自顾自低头干起活，忽地感觉有些异样，转身，屋子里不知道何时进来了三个大男人。 “你们，是先到的么？那等会，我们让出去”荒郊野外，这几个看就不是善茬。 “别啊！同志，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堵着门的那个男的看了眼边上的同伴，笑嘻嘻地发话。 “找我？有什么事么？咱们根本不认识吧！”卢秀贞悄悄摸了摸身后的筐，糟糕！镰刀早上给了刘连勋。 “嗤，哥几个可知道你，前两天换了辆自行车吧！好大的手笔，怎么着，也接济接济我们兄弟。” 原来是那时候露出的行迹，卢秀贞暗骂警惕性太低，被人盯着都不自知“既然这样，那你们肯定直跟着，我家底有少也都清楚，喏！粮食都在这”说着把身后的筐子往地上踢“这是我们忙活大半天找着的，你们拿去吧！” 上来个人翻了翻“那块地方去的人了，你们运气咋这么好呢！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赶紧的，吃的都放哪了？” “说了没有，你看我们的样子像平时能吃的饱的么！往哪藏？你倒是指个地也好教教我”知道善了不了，卢秀贞很担心刘美华和刘小玲的情况，脑子飞快想着脱身的办法。 “哟呵！飞哥，小娘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怎么说”那两个混混都看向中间直没说话的那个男的。 于飞打量卢秀贞，这女的从他们进来时惊讶了下，之后就开始拿话周旋，脸上没害怕也没乱喊，不是心里有倚仗就是拿定他们搜不出，看向边上另外个，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大娘，念叨什么呢！” 同婶拽着半拉鞋底递给于飞“小梅做的鞋。” “小梅？噢！是那个梳着两条辫子，可漂亮的姑娘吧！看看，这针脚细”接过鞋子啧啧有声地夸。 同婶立刻笑眯了眼“俊吧！小梅可能干呢！” 于飞已经看出她脑子不大正常，诱哄到“那她人呢？” “去上工了！” “唉！大娘，你被骗了，小梅根本没上工”于飞脸的惋惜。 同婶募地瞪起眼睛“没上工？没上工怎么不在家待着”眨眨眼疑惑地很“去找升子了？”转脸看见卢秀贞在“我跟着你呢！升子刚走，小梅呢？” “我晓得小梅在哪！” “那你说给我听。” “大娘，我问你”指指卢秀贞“她是不是私底下藏了很东西？” 同婶压低声音“是哪！好，天天去捡，我要举报她。” “对了，你告诉我吧！我们是巡查队的，抓的就是这些投机倒把分子。” 卢秀贞冷眼看着于飞在那里骗同婶，倒是不担心能问出什么，悄悄地往外面挪了挪，想着自己先跑出去，两个小混混注意到她的动作，前后过来就把她堵上了。 “藏屋子里了，搜过，没有啊！” 于飞晓得他们驻地的帐篷，那里根本不可能“再仔细想想，比方说粮食什么的？” 同婶做贼似地看了看屋里几个人，背过身子从衣服里边掏出个小布袋，偷偷地告诉于飞“都在这啦！” 裹的紧紧的手绢打开，吃剩点的红芋、土豆、黑面窝头，竟然还有块长出绿毛的肉，卢秀贞扫到眼，鼻子就有些发酸，这些都是同婶平日的口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背着人藏下来的。 “你耍我呢！”于飞脸色整个阴沉了下来。 “嘘！这是给小梅留的。” “小梅，早就泡在水里变成鬼了”没心情再跟傻子耗下去，于飞直起腰也不管身后的同婶闻言脸色剧变。 “没耐心再陪你玩了”于飞掐住卢秀贞的下巴，示意两个混混人边箍住她的胳膊“说了，好聚好散，不说，小爷白走趟你说怎么补偿我。” “飞哥，这妞看着还行，来都来了，不如陪你玩玩吧”边上的同伙桀桀怪笑。 “就是，飞哥，我听人家说这大城市的女人身上的肉都跟村里的不样，也让兄弟见识见识。” 卢秀贞吃不准他们只是言语上猥琐恐吓自己，还是真的色胆包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没背景二没路子，如果真有那么物资，都这种时候了怎么可能还死守着。” 于飞咧开嘴坏笑声，两眼划过卢秀贞的腰腹“我看我哥们的建议不错，俗话说贼不走空，今儿就尝尝江海女人的滋味”说着只手便覆上了卢秀贞的胸口。 第14章 围堵 欲望文 第15章 公道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5章 公道 无耻地手就这么伸了过来，卢秀贞自然拼命挣扎，推搡间两个混混把她摁靠在墙那儿。 “犟，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于飞抓住她的左/胸用力地揉了把，边上看热闹的同伙也起劲地吹起口哨，而手中柔软地触感忽地让他整个口腔都干涩起来。 这年头男女在块并排走路都要被人说两句闲话，毛头小子哪里有机会去肢体接触异性，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好诳出点实在的，没想到上手后自己倒是被吊起了胃口，喉头收紧忍下心中涌出的躁动，恶意地笑笑“看来你不是很在意，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唰’地声，领口处的衣服被扯开，的卡外套和里面穿着的的确良衬衫意外地牢，这么用力地撕只是崩断了几粒纽扣，不过锁骨处露出的白色已经足够诱惑人，右边那个流氓咽了口吐沫，眼珠乱转“飞哥，你和麻叼在这，我去那头看看另外两个小娘皮”说完飞快地溜走了。 卢秀贞羞愤地眼珠子都红了，那种滑腻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要作呕，三个人，她是怎么也没有把握正面对抗还不被制住，于飞的神态变化她都看在眼里，知道这家伙恶心退，色心便起，拿定注意只要看准机会就先制住他。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脚步声已经听不见，那只邪恶的手再次伸进衣襟里，就是现在！ 双臂被反转在身后，低下头用尽全力撞上于飞的下巴，惯性带的后面的麻叼也往前冲，卢秀贞趁机脱开钳制把于飞压倒在地上，麻叼则被带的往旁边翻正好撞到同婶。 于飞从小就是个惹事生非的主，斗殴经验丰富，觉察到不对，反应很快地把头往边上偏，手肘子抬就撞上了卢秀贞的脸，卢秀贞忍着痛，也顾不得暴露与否，刚打算拿出空间的菜刀，手就被反扣住了。 掀翻对方骑跨在她身上，拽住脑后的辫子往上狠命提“操，老子弄不死你！”砰砰就把卢秀贞的脑袋往地上撞了两下。 麻叼看女的被制住，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同婶把拽住他的胳膊“谁说小梅被水淹了，你们都是瞎说的。” 不耐烦地给了疯婆子巴掌“妈的，瞅你那副刻薄样，看就是个扫把星的命，克夫克子，怎么，还想有人养老送终啊！” 同婶被扇得倒在床上，耳中听到“扫把星、克夫”几个字，脑袋就是嗡地声，她嫁到刘家屯没几年，丈夫就出意外过世，家里婆婆嫌弃她命不好，连香火都没给自己男人续就克死儿子，娘家没了父母，条件也差，嫂子、弟妹都说她是扫把星。 别提那些长舌妇的闲言碎语，这些年她要是不强亮些早就活不了了，可以说这五个字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恨！拿起炕上的柴刀，回身就朝麻叼砍去“我不是，不是……” “嗷”麻叼声惨叫，扑向前面，同婶却没有放过他，在她眼中，刀下是朝她吐唾沫的张桂香、是累死累活天，最后只给她算七个工分的刘振昌、是大冬天分鱼只给她两斤重的那条的刘连强，刀刀砍进肉里，嵌进骨里，那些坏人痛哭求饶，跪地打滚，终于出了口恶气！ 于飞回头看，简直目呲欲裂，麻叼脸朝下趴在那儿，疯婆子拿着刀没章法的乱劈，眼见兄弟是活不成了，起身跑到门边，拿起来时顺手放在那的木棍，抡起来就把同婶旋倒在地“我□□妈，你砍啊！你再砍啊！” 卢秀贞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些，身后发生的切全部听在耳朵里，杀得好！他们规规矩矩靠双手努力地想生存下去，这该死的世道不给活路！这群没人性却在老弱妇孺身上找快感的人渣，大摇大摆地欺行霸市，什么道理！ 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睛里掺着额头留下的血，屋子里除了噗噗入肉地棒击声，就是于飞的咒骂。 抽出菜刀快准狠地斩下去，于飞应声而倒，他用手捂住后脖颈，回身难以置信地望着卢秀贞“你他/妈的敢，信不信我出去让人抓住你。” “嘿嘿”卢秀贞双手稳稳地握住刀，也不回话上前又是下，正正砍在于飞举起抵挡的臂骨上，满脸大汗地捧着胳膊翻滚到边上，捡起同婶掉落的柴刀，才堪堪挡住丧心病狂地第三击。 “住手，你知道我是谁么？”半躺在地上本身就是劣势，不甘心地想要起来，却被疯狂的刀势逼得不停招架“我爸是于建红，县保委会的主任，你杀了我他会把你抓起来的。” 红色的人影后退躲避着，听到这句话卢秀贞顿了顿，脚下却踢到个人，低头看是同婶，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同婶！刘美华和刘小玲呢！对，不解决掉这个怎么去救她们！ 闹出了人命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县保委会主任，哼！权利真大，不杀难道就会放过她，摇摇头坚决地举起手中的刀。 狭路相逢勇者胜，于飞感觉后面的血在不停的流，他的心凉了半截，后悔啊“求你，别砍了，你是不是怕我会报复你，跟你说不会的，省里已经乱了套，四/人/帮反攻中/央，长江三角洲带都被控制住了，皖州这边也有很他们的人，马上就要变天，没人会来管老百姓死活的。” “那两个女孩呢？” “啊！在，在前头的屋子里，我们来时把她们绑在那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 菜刀的刃已经翻卷起来，卢秀贞随手扔，从于飞手上捡起同婶的柴刀，出门往他说的房子找去，很好辨认，因为老远她就听到了刘小玲的哭喊声“畜生，救命啊！来人啊！” 卢秀贞悄悄地迈进屋看见的就是这样幅情景，刘小玲满头满脸都是血，被两根裤腰带绑在墙边，脚在地上不停地蹬踹，刘美华袒/胸/露/乳地倒在地上，那个混混用腿压住她挣扎的身体，边解着裤子边低下头啃咬她的胸口，嘴里还不三不四“叫吧！等会爷让你喊个……” 刘美华嘴里低吼着，嘴唇都咬出了血，脑子里满满都是同归于尽四个字，看好对方的头刚想撞上去，就觉得热热的液体喷了她脸，欺负她的王八蛋便趴在那不动弹了，抬起脸透过泪眼，从喉咙深处发出声悲鸣“秀贞。” 再也坚持不住，卢秀贞抱着柴刀摔在了地上。 *** “妈，又想大姐啦！”卢秀玉拿过梁慧兰手里的信看起来。 “唉！秀贞说要回家，也不写清楚是哪天，不然我们也好去接接她啊！”梁慧兰皱着眉头“秀华呢？” “去居委会了。” 拍了闺女下“又瞒着我，妈不是不让你们找活干，可你们这个岁数，谁肯请啊！”生产组不晓得为什么停工了，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进账，她也暗暗着急上火。 “让他去碰碰运气好了，又没啥损失”卢秀玉主意很正，闲着还不如出去找找活路，看着手上的信“妈，这下你晓得了吧！要不是我机灵，现在你想买那些东西都还买不到呢！” “嗯，你门槛最精”秀贞来信里暗示他们把寄来的票和存款都换成干货放在家，也没提原因，她自然是莫名其妙，哪晓得卢秀玉从小最听姐姐的话，背过身偷偷依言屯起了粮，为了这事，还被自己打了几下。没想到江海这个月以来，副食店全部打烊不做生意了，所有人每个礼拜都得拿着户口本去居委会领定粮，这样的变故让身为母亲的自己不禁深深担忧孩子的处境。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女儿能提前知道这惊人的消息？远在皖州都能晓得这事，本市的他们却没听到丝风声，这是为什么？秀贞她安全么？来信至今已经两个月，她怎么还不到家？ “总之，听姐姐的准没错，妈，你别太担心，大姐说让我们在家等她回来，她就肯定有办法的，你还不如想想怎么避开人眼弄点熟食，对门的老冒成天就知道探头探脑”撇撇嘴，真吃不消某些人，怎么可以当面跟你亲亲热热，背后就带头说你的家长里短。 梁慧兰把信折好摸摸小女儿的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平常讲讲又不会少两块肉，特殊时期我们关上门过日子不就行了。” “咚咚”两人起回过身，卢秀玉开口问“哪个？” “是我，你二叔。” 梁慧兰过去开了门“小叔，有什么事么？” 卢俊常在门外有些拘束“阿嫂，我来问问家里的煤够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阿常，我们还过得去，你赶紧回家吧！会美霞看到又要闹。” “阿嫂，对不起！”卢俊常低下头“大哥不在，秀华他们又小，万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定要来找我”嗫嚅了两下“到底是家人！” “嗯！晓得，没事我关门了噢！” 看着眼前黑黑的楼道，卢俊常垂下苦涩的嘴角，脚步沉重地往楼上走去。 第15章 公道 欲望文 第16章 收押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6章 收押 卢秀贞再醒时已经躺在帐篷的草席上了“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刘美华焦急地探身询问。 摸摸额头，贴着块纱布，脑袋晕晕乎乎，还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卢秀贞估计自己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摇摇头坐了起来“你还好吧！” “没事的，秀贞，谢谢你”刘美华闻言鼻子酸，握着她的手，两人相顾无言。 “秀贞姐，你醒啦！”刘小玲听到动静高兴地喊起来“你们快过来呀！” “你还不知道，连升哥回来了”刘美华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人鱼贯而入，当先的正是久未露面的刘连升。 “小卢，醒了就好。” “刘大哥！你怎么？” 刘连升找了个地方坐下“刚还和他们在讲，发水前天我去市里开会，洪灾后没法及时赶回来，索性帮着块救人，耽误了几天等来了金陵那边的部队支援，又遇见以前当兵时的老领导和战友，就顺势留在那里。今天要不是去肃县清理看到连勋他们，我也打算请几天假回来的。” “噢！刘大哥，大娘她，你也别太难过。” 刘连升叹了口气“现在家破人亡的还少么？见得太，算了，想想就要伤心”看到大家被句话勾得沉默不语，有些后悔“看我，说这些干啥！小卢”他脸上的神色郑重起来“今天的事情能跟我详细讲讲么？” “可以”卢秀贞就将经过都重复了遍，除了隐去张伟明那段，并没有添油加醋“对了，同婶呢？” 栓子娘抹抹眼泪“小峰他们把她抬回来的时候还有口气在，留下句让我们把尸首埋在刘家屯后就走了，哎！同婶这辈子也够苦的，她咽气前还念叨这就是命！”要知道同婶以前从来不信这些。 “连升哥，那我们就把那几个畜生埋了不就完了，命抵命地话也不能再抓秀贞姐吧！再说那还能叫人，早前点时候，干这么缺德的事，屯里人拿个扁担都拍死他”刘连峰气愤地说，碰到连升哥以后本来想着高高兴兴的结伴回来报喜的，哪晓得栓姨他们说有点不对头，几个女孩出去太久，他们害怕出事才路找过去，谁能想到好好的四个人出去趟变成了死三伤。 “刘大哥，我听于飞说他爸是县保委会的于主任，麻烦你跑趟，把情况跟有关方面反映反映”到底还是难受，说完这个她就躺下了“能不能善了我等着你的消息。” “行”这事确实棘手，目前皖州已经基本被军管，外面为了口吃的都有斗殴抢劫的，只要不是太过份，般也没人过问，按理来说她们几个女的是受害者，可谁叫对方死了人还不是平头百姓呢！ 卢秀贞阖上眼睛想着之前于飞说的那些话，看来江海也可能不太平了，难道世界真的不样了么！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国难当前，有些人还有闲情逸致搞政治斗争，真让人厌烦，捂着脑袋深吸口气，得赶紧把伤势养好，如果认真追究起来，也许这回惩罚轻不了，可时光倒流的话，自己还是会这么做的，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亡命天涯。 “秀贞”大家看她要休息，都默默地退了出去，陈丹斟酌再三还是留了下来 “我和方文炳都很担心家里，特别想回江海，可之前连你都失败了，还有什么法子么？” 苦笑声“也许只能走回去”不过就算这样我也要离开，心里下定决心。 “走，那要走久才能到！” “不晓得，之前那次我走了两天才只是走到西冀庄”卢秀贞看着陈丹脸失望“而且局势要是越来越差，路上的干粮和水从哪里来，遇到坏人怎么办？看我”指指自己的额头“就在家门口的地盘不远还被盯上了。” “怎么办？为什么国家不管我们了？要是主席还活着就好了”陈丹开始抽噎，这几个月来的惶恐、压抑都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经历过的。 “陈丹，我们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机会，想想爱敏他们”突如其来的委屈下子包围了卢秀贞，说到底她也只有二十二岁“坚强点。” 陈丹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卢秀贞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自嘲地想自己的确自私、狠心，空间连她都尽量的在减少使用次数，救人也是有底线的，偷偷接济没问题，涉及到自个的安全点险她都不会冒！ 刘连升回来后告诉她，武装部已经派人去事发地勘察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来提他们去问话。 “他们竟然没有当晚就来拿人”真是出乎意料。 “跟他们说了我们这边也死了个人，剩下的女孩也都受了伤，况且县里现在也是兵荒马乱，大概是人手不够”刘连升顿了顿“你脑子不舒服，明天定要跟审问的人讲清楚。” “嗯”卢秀贞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刘大哥，你是还要回部队么？” “是，等明天先看看结果，再想怎么应付周旋。” “要是我想离开皖州，你能帮帮我么”卢秀贞知道这样利用别人很无耻，但为了达到目的她都顾不上了。 刘连升这刻没想太，也许早在变故发生后，那些绮丽的念头就失去了土壤“交通管制很严格，前段很的兵力就是用在修复铁轨上，现在火车除了军用就是输送物资，上面都说开春后会组织大家统农耕，我觉得离开是天方夜谭。” “这些不用管，我只需要个混上路的机会，京陵的驻军如果有天要撤回，你会不会跟着走，如果是就捎我段吧！”拉着他的衣袖恳求到。 “我没法答复你，而且只有你个么？小陈和小方呢？” “我和他们不样，我缺的是个契机，他们就算有机会也需要人照拂。” “不晓得你哪里来的底气。” “刘大哥，真的希望有机会的话能想到我，先谢谢你了。” 转天早上没让大家等久，有人来带走了秀贞三人，问话的地方是县里闲置的个机械厂的办公室，分开做好记录后，除了卢秀贞，刘美华和刘小玲很快就被放回营地。 说是为了调查暂且把她收押在后面的宿舍，路过楼道的时候她竟然还和张伟明打了个照面，估计也是带来询问情况的吧！摸摸上了锁的门，好在是木制的，担心也是无用功，收拾好床铺，秀贞靠在墙角静静地想着什么。 *** “老于，难道我们小飞就这样白死了么？” 于建红在窗边看着于飞小时候的照片和父子俩的合照，久久才隐下眼中的泪水“什么叫白死？他那是违法犯罪，抢劫不算，还要，还要……有个大娘也是死在他手上的，我后悔啊！”于建红仰头悲号“后悔当初没有管教好他，以至于他犯错连命都丢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于妈妈肿着眼睛“他有错，可以想办法教他、可以改啊！为什么这么残忍地不让他活啊！小飞，小飞。” 她正伤心着，麻叼的父母和小三（另个混混）的妈妈也来了，三位母亲碰面就是抱头痛哭“于飞妈妈，你晓不晓得，三儿啊！死的好惨，背上被砍得都烂了，于主任，这么狠心的凶手可不能放过他呀！杀人偿命哪！” “呜呜！还有我们强子，于主任，小孩子家不懂事可以管啊！现在好了，国家还有没有王法，这样的人该马上吃枪子！强子哟！妈的心都碎了。” 有外人在，于建红只好在边上陪着伤心，听到这些话他不好不回应“我也是当爹的，可就事论事，武装部已经调查过，他们三个尾随人家到了荒郊野外，抢粮不成就要糟蹋别人，四个妇女怎么打得过，肯定只剩拼命，结果人家那头死了个大娘，剩下的也都受了伤。你们扪心自问，到大马路上喊，群众该是啥反应？会不会都是拍手称快的。” 众人的哭声总算低了低，麻叼也就是强子的爸爸抽着烟闷声道“命抵命没的说，可杀了人不能就这么给放走吧！怎么也得让她吃吃苦头。” “对，杀人犯，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孩子这么厉害，把人砍伤了还不算，非要杀掉了事”三儿的妈妈恶狠狠地瞪着眼睛。 “杀你儿子的凶手是死掉的大娘”于建红无力地说。 “那我儿子是她杀的吧！我要见她”麻叼妈妈跳起来，眼睛像核桃样。 “她身上有伤，现在关在机械厂那，这个案子已经移交到部队手里，我们想见她只能打申请报告”审问的时候，出于照顾干部，于建红其实是在当场的，只不过全程旁听没有开口，面对坦坦荡荡回话地卢秀贞，他的心情异常复杂。理智上讲她是正当防卫，没有什么错处，可情理上她是杀子的仇人，自己有千百条理由希望她的下场凄惨些，自身的身份、良知和感情反复地纠缠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心，夜间脊梁都不再挺直！ “你们回家吧！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去找领导，我和小飞妈妈切都听上级的安排。” 第16章 收押 欲望文 第17章 准备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7章 准备 “栓姨，给”刘连勋手上提着几只刚在河边去肠破肚的老鼠，递给栓子娘。 “嚯，五只！真能干！”栓子娘接过来抹了点点盐用棍子串好搁在边“你看着，我去洗点绿叶好用，等老八他们回来再生火。” “八叔他们去久了？” “你走没会儿就离开了，应该快回来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几个女孩子就被叮嘱不能单独行动，营地这边每次也得留个男同志陪着栓姨看家当，方文炳和八叔的腿脚他们自己极力说没问题，为了即将到来的冬季，大家也只好同意他们块出去。 近来天色黑的早，等到火堆点起来时，行人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栓姨。” “栓姨。” “总算到了！先喝口热的，来。” “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两天已经尽可能往远处走，可能找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老八走过来抱怨道。 “这么些人都要活命啊！明天吧”刘振茂端起碗喝了口热水，温暖滑过五脏六腑，舒服地喟叹了声“找点趁手的工具，我去大河那头想想办法。” “想捞鱼么？水库都冲垮了，还能有剩下的？不过这也是条路子”八叔搓搓手“可惜不能下几个瓮”南边的人很都会这手，保不齐他们这边下好，人家那头就坐收其成。 “先看看吧！” 说着话就听到股滋滋冒油地声音，接着就是阵香气飘来“啥味道？怎么着，今儿过年啦！” “连勋逮来的老鼠”栓姨拿出清洗完的南瓜藤叶子包裹好老鼠的身体，就着火翻转着肉，没会儿黑红色就泛了上来，眼看着快熟了。 “啊！老鼠，这能吃么？脏啊！”陈丹闻言看向火上那没了头尾，绷成长长条的东西，只觉头皮都有些发麻。 “怎么不能吃？”刘连峰拿起烤好的只在旁边充当案板的石头上切割起来“我还记得小时候，那阵还不吃大锅饭呢！我们家双抢完排队碾谷子那天晚上，娘就会让我和哥去稻场看粮食，我记得我哥和二噶特别会找田鼠洞，点个烟堆田鼠就被熏出来，那肉干可香了，打牙祭最好。” “是啊！小陈，你们大城市来的娃子不晓得，乡下的老鼠都是吃粮食的，不脏，肉熏好点可有嚼头呢！可惜现在没有作料，不然红烧下跟鸡肉也没啥差的。唉！你也别嫌弃，这光景能有这东西吃就不错了，再这样下去，天凉搞不好想找点草根都没有。” “哦！”陈丹闭上了嘴，心里虽然有点膈应，但不可否认，看到做好的成品她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只能安慰自己，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是老鼠。 这些小家伙个个都挺肥硕，切下来只就足有小半斤，栓姨虽说过日子会算计，但想着大伙自秀贞关进去后就没怎么好好吃饱过，眼眶都瘦的发凹，再者总是省，万来个混不吝的还不晓得便宜谁呢！便难得大方的都给做了，九个人分五只，果然吃的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陈丹分到后嚼了嚼发现，除了有些柴，真的没有什么邪味，便用棍子叉给方文炳块“吃吧！你们男同志消耗量大。” 方文炳谢过她，看着手中亮乎乎的肉，不由感叹“现在想想小卢真是特别能干，如今她关在里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睡好。” “哎！没天理了，好人倒要坐监牢，难道以后碰到个要你命的，只能乖乖地不还手么！武装部倒是怎么个说法呢？” “说是家属抗议下手太重，他们也不好顶风放人，过两天我们再去求求情，看能不能有什么转圜，至少也要问出个期限来。” “是这个理。” *** 卢秀贞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等着人来，进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周了，中间又被提审过次，说辞还是那套，她还是待在这儿。 每天的供应只有份稀粥，小半茶缸，连水都舍不得放，糙米粒大概两只手就能数的清，换了个人估计不管有没有罪，都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白天她怕有人突然进来，晚上也只敢进空间小会就出来听听，食物是怕脸色太好，只敢吃个半饱，生生把自己搞的憔悴不堪。脑袋上的伤好的差不了，口子那变成了条七厘米左右的痂，她故意把纱布扔掉，头发往后梳露出这块，果然无论是提审的还是送饭的，目光中都会流露出丝同情，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还愿意跟她搭搭话。 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来？上午外面阵闹哄哄地听得出是部队在集合，难道出了什么事？她慢悠悠地坐起来，摸出根火腿肠大口大口地吃下去，乱了也好，越乱她才有机会逃出去不是？ 直等到天黑，还是没有任何有人会来关注她的迹象，暗暗下定决心，后天如果还是这样，她就砸坏门洞逃出去！ 外面确实团乱！昨天有老百姓突然跑到部队说很人莫名其妙地昏迷，怎么也喊不醒，但摸摸心口还是热的，开始以为是不是太累需要休息，但连睡两天也太邪乎了吧！而派出的军医汇报说，这不是个例！怀疑又是某种不知名的病菌引起的神经麻痹现象。 联想到洪灾前的情况，不由地不让人担忧，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早上就有人被发现身上也开始起了大水前那种类似地溃烂，大夫仔细检查过，病症的表象确实很雷同，那昏迷又是什么造成的？有的人皮肤为什么好好的？ 碍于技术手段和设备的缺失，县里的领导紧急开会决定先将这些人都集中起来，保委会负责调查这种病大规模爆发地诱因，而医生们则需全力让病人们清醒过来，双管齐下操作。 等看守的地方终于想起来还没有给卢秀贞送饭，急急忙忙过来已经是第三天了“你，你没事吧！” “还有口气”卢秀贞倒在那里低着头，假装喘了两口粗气“你知不知道我是靠什么活下来的！我现在还没被定罪，你们就想处决我么？这还是为人民的人民解放军么？” “对不住，这次真是大意了”看守的战士吞吞吐吐地解释。 “好吧！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吧！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小战士想想现在外面哪个不晓得，头头也没提过要保密，告诉就告诉呗“外面有些老百姓都睡着醒不过来，身上也开始长东西了，就跟以前样，我们忙着统计有少人，得调查下他们病倒的原因呐！” “这样，谢谢，那你去忙吧！我会儿有劲了再吃。” “嗯，喏！我今天给你舀了两勺干的，你赶紧的”小战士说完又重新锁上门。 卢秀贞听着脚步声慢慢消失不见，盯着门洞告诉自己“再坚持天！” 第17章 准备 欲望文 第18章 恶毒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8章 恶毒 “确定了么？” “化验结果是这么显示的，病人体内活跃的某些菌群与老鼠体内的微生物群种相同”研究人员拿着份说明递给于建红。 于建红紧皱着眉头看完报告，吸取了前次的经验，这回调查他们就是从大部分人是否有相似点出发去着手寻找，果然很快地发现几乎所有患病的灾民都有过共同的种行为，就是将老鼠当成食物吃下去过“和早前的记录比较过么？是不是同种病？” “病例现在已经无处可寻，但是找到了之前线看诊的大夫，核实完两种病况只能说是相似”研究人员拿下眼镜擦了擦“于主任，你也晓得，我们县医院医疗水平本来就不够，以目前这种状况，也只能做到这步。你非要我说，我只能讲两种病确实不样，据目前搜集所知，第次大规模的发病虽然人数众，但病人大都是直接接触致患，没有二次感染，简单地说它不会过人。” “什么”于建红闻言惊讶地了起来“你，你再说遍，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病会传染？” “这只是目前的推测，就在刚才，我们观察的几个点又出现了照顾病患的灾民也倒下了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主任，真的得赶紧想个办法。” 颓然坐回位置，老天爷这是不给活路了么？“办法！其他县不也是这样，省里和市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春耕前让我们自力生，还能怎么做！” “于主任，为了控制疫情扩散，是不是将病患们统隔离起来，不管未来发展如何，总得先保障剩下的劳动力”班子领导的辛苦研究员们都看在眼里，出于他的本职工作，也不可能提出好的方法。 “谢谢你的提醒，这个我还要和武装部的领导通个气才能答复。” “好的，于主任，那我先走了。” 于建红窝在办公室想了很，接二连三的天灾*，无法预测的政治斗争，他不知道现在他们所做的切准备是否还有意义，很想摊手不管抽身离开，但天下之大，何处才能安稳地容身？这坐就到了天黑，起身走出大门，往日人气极旺的街道现在只剩下片萧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呵呵，真是没有比这句词再贴切点的形容。 “回来啦”于飞妈妈直等着他“桌上有粥和芋头，趁热吃吧！” 于建红嗯了声，心事重重的端起碗，于妈妈老久没听到动静，抬头奇怪地看看他“怎么了这是？天大的事倒是填饱肚子再说。” “唉！”将下午的事跟老伴提了几句，于飞妈妈倒也干脆“你又做不了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前期的任务在你这就算结了，后面的事让部队和革委会的人去安排！” 点点头，只能是这样，保委会已经名存实亡，现在的局面就是谁有枪谁有粮，谁才是老大。 不理自家老头的患得患失，毛病都是闲出来的！于妈妈真正高兴的是，她终于能有机会为儿子报仇，借这个机会把卢秀贞利索地处理掉，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让她吃点苦头。 隔日，指挥部各头目正在研究转移方案“是往哪里搬；二是谁去搬？” 半晌屋子片安静，众人都没有说话“既然大家这么客气，那我讲两句，抛砖引玉”农宣队长任中华率先开口“我认为转移的第原则就是便于观察和管理，要离研究所近些，好让研究员能够及时掌握第手病情变化的过程。”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在座的都不自禁点了点头“基于这点我推荐原机械厂旧址，那边有闲置的厂房和宿舍，离指挥部和研究所也就几步道，个人感觉非常适合选址的要求，这就是我的意见，大家看看，有好的地方也都提出来参照下”说完任中华往后轻轻靠，笑眯眯地扫了眼众人，垂眸不再出头。 接着他的引子，众人着实议论了番，也有人提了学校之类的，但综合比较下来，不得不说机械厂无论是在地段、面积还是观感上确实是个首选。 毕竟隔离这种事好做不好听，现在老百姓和政府的关系本身就很微妙，敬畏中夹杂着长期压抑的不满和愤恨，怕就怕办事的时候有人挑砸。 地方敲定后就是派谁去出任务，武装部的头首先把活给推了“我们部队的人另有重要任务在身，高度机密，恕我不能轻易在这透露。” 民兵团的张团长不同意，他们也有撂不开手的工作，到了最后皮球踢了圈，终于有人点名了个团队。 默了半晌，部队现任薛团长当即拍板，表示赞成会议决定，他负责去通知时间和地点，散会后大家伙依次步出会议室，任中华仔细地看了看于建红的脸色，倒是没啥异常，看来他老婆是什么都没告诉他，哼了声！任中华越过大家往办公室走去，希望这次能像于妈妈说的那样，他为儿子任强（麻叼）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同时间“秦营长，你们来的时候就应该晓得，你们的使命是配合我们团的行动，而决策权只能是在我们手上，所以作为军人，我现在就直接告诉你，这是命令，最晚下午必须立刻执行！” “是”秦营长敬了个军礼后便出了屋子回到自家驻地。 “营长，那个姓薛的叫你去不会是又出了什么馊主意对付我们吧？” “就是，营长，咱可不怕，你吆喝句，兄弟们都豁出命，不锤死他们不算完。” 秦凯旋烦躁地挥挥手“滚犊子，边呆着去”手下的兵和本地的驻团平时没少磕磕绊绊，都是泥腿子出身，仗着地头熟欺负人算什么本事！谁都不服谁那是必须的！ 情势紧张后，为了武器和物资的分配，私底下是连小规模地械斗都有过那么两次，虽说迫于军命不得不偃旗息鼓，但暂时的镇压无非也就是表面遮羞而已，早晚得干那么场才够滋味！ “营长”刘连升走过来观察了下秦凯旋的脸色“到底怎么个情况，兄弟们也是担心你吃亏。” “嗯！那头喊咱们下午去把县里得病的人，都挪到机械厂安置”秦凯旋啪地拍桌子“妈了个巴子的，要不是得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皮，就算他拿官大级压我我都不会服。” “下午？时间那么紧？”传染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布，但现在有点风吹草动哪个还能不晓得？这也是武装部最不够揍的地方，你要是坦坦荡荡把活拍下来也就拍下来了，当兵的水里来火里去也没二话，如此缩头缩脑地作派的确让人相当看不起“那他们那边有防护装备提供么？” “没有，想得倒美。” “反正肯定都得走遭，营长，那我们赶紧准备起来，兄弟们再是为了国家，也得先保护好自己。” 秦凯旋看着曾经的老部下，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有办法就快去弄，这帮狗崽子你可关照好了，不要直接接触那些老百姓，凡事得长个心眼。” “嗯，那我叫上长顺，你也别太上火了”说完刘连升敬了个礼就快步地离开了。 秦凯旋在那阴沉着脸出了会儿神，啪地拍桌子，咬着牙恨恨道，弄完这趟活他们就撤，管他天王老子！ 第18章 恶毒 欲望文 第19章 曙光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19章 曙光 刘连升打办公室出来也没耽搁，叫上十来个好兄弟就往研究所赶，没走正门个个从后墙翻进去绕到院子里，分不清哪个屋子是干什么的，横冲直撞见是像的就进去通翻。 “喂，你们干嘛的，这地方是能随便进的么？” “你来的正好”刘连升把拽住穿着白大褂的这位“医疗物资在哪个房间？” “薛团长那的？没说要来拿装备啊！有条子么？”研究员疑惑地看着这帮当兵的。 “请你配合，我们等下有要紧的任务，现在急需防护服。” “别跟他啰嗦，咱可没功夫跟你闲掰，赶紧的”边上个大汉不耐烦地推了他下。 “哎！怎么动手，我说你们讲不讲理，这里是搞研究的地方，哪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呢！”那人被推了个趔趄，脸色涨的通红“要不都说兵痞呢！” 刘连升懒得再跟他废话，看着屋子不像赶紧就往下个走去，也不理白大褂在后面的叫嚣，刚发话那个战友嫌聒噪，路过身边冲他扬了扬拳，吓得他忙着出去喊人帮忙。 基本看了圈，估计锁着的那个大房间就是仓库，刘连升示意同伴把门砸开，“哐”地声，大锁链子被斧头就给劈掉在地上。 里面排排整齐地码着黄色瓦楞纸的盒子，打开几箱看了看，除了防护服还有些工具，正好趁手，招呼声，不客气地就往外扛了起来。 满载而归地走到大门口，与迎面而来的本地驻军又打了个照面。 “哟呵！怎么着，兄弟，拿我们东西也不跟咱打个招呼，这可不像是京陵子弟兵该有的风格啊！”对方大概齐有二十个人，听到打头的这么说，都嘻嘻哈哈地乐了起来。 “拿就是拿了，我们为的是去救老百姓，当兵的有了危险不往上冲那还不如回家种红薯”刘连升没开口，自有嘴损的接了话头“总比人不敢去，东西还放那落灰强。” “你说什么哪！” 七嘴八舌又是通嘴仗，刘连升看着时间不早直接拦下他们这边“说无益，今儿怎么着，能不能让开条道让我们去出任务”直视着对面那个领头的。 “你们执行任务我们肯定是不能拦着，可这装备上头没说要批给你们吧！不问自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批不批的我不晓得，但我想领导没提就是默认了，如果没有这些防护服那不是把我们兄弟往死里坑么？噢，自己的兵是人，兄弟部队的命就不管啦！薛团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受人唾骂的事，不信你们回去请示请示！”说完带着人直接横冲直撞了出去。 那边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被几句话说的满脸通红，不自觉地就让他们出了院子“走，回去汇报！”带队的那个人脸色不好地挥手，也跟着退了出去。 得知他们玩了这出，薛团长当然不会打脸的去追讨回来，只能是加派了兵力去研究所周围轮流值勤，以防再有故技重施的。 秦凯旋那边自是欣喜不已，平时这点东西□□的看的可牢了，这次拿到以后大家也了层保障，赶紧分发下去让底下抓紧“连升，等这事办完咱们就开拔。” 刘连升顿了顿“营长，我可能这次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 “我们刘家屯算上我满打满算活下来八个人”苦涩地笑“现在他们病倒了，还不晓得治不治得好，我怎么能扔下他们自己跑掉。” “连升，你可别傻，之前社会还都好好的那批人都治不好，现在这幅样子你还指望什么？不是我心狠，命里都有定数，阎王三要你死，是拖不到五的，你在这无非想求个心安。这样，两天！两天后咱们就走。” “营长，我……” “邻县不是有消息也有两个醒了的么？算算时间差不，别犹豫了，咱们当兵的，本来就有许的身不由己”秦凯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间。 得病的老乡最初在发现时已经由医护人员集中在几个点观察、治疗，所以挪动起来不用跑来跑去的算是很方便。 刘连升他们营来皖州的共是124个人，分出半去收拾好机械厂的安置，剩下的全副武装开始搬人。 从下午两点来钟行动，直到晚上五点总算全部安顿好了，刘连升借着这个机会还溜到了卢秀贞的屋子外面。 “小卢，小卢，在么？” 卢秀贞听出是刘连升，异常地高兴“刘大哥，你怎么来了？他们让你进来的么？” “不是”他简单地将事情讲了讲“所以现在机械厂里都是病人。” 听说刘家屯众人也都被传染上，两人块静默下来“刘大哥，那你怎么不怕被传染？” “说起这个才气人”晓得她关在里面什么消息来源都没有，刘连升也有意陪她聊两句，于是把他们上午抢东西的经过跟卢秀贞说了说，逗得她没口子地称赞痛快！ “小卢，我回去会让营长去帮忙求求情，争取在我走之前把你放出来”说到这个情绪也低落不少。 “你订了什么时候走么？” “两天后”隔着门板看不见对方，刘连升想卢秀贞定很沮丧“如果那时候你出来了，我会让营长捎上你，到了京陵再想办法送你回江海。” “刘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都是感激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去你们营地跟你汇合的。” 刘连升只当她是太过渴望，也没戳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我们那挺好认，原先县中学校里停着六辆军卡，听营长的意思打算连夜走，省的夜长梦。” 两人又讲了几句，卢秀贞听到有人询问任务完成，是否撤退的声音！知道他们要走，赶紧跟刘连升告别。 回坐到板床上，她的心静了，两天后，两天后就能踏上回家的路了，正想着怎么逃出去稳妥些，就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奇怪地看向门口。 有几个穿着灰扑扑防护服的人抬着什么进到里面，她起身看竟然是刘美华和刘小玲，后面还有栓姨、陈丹“哎！你们别走，刘连升呢！” 那几个人理也不理她，把人放在空着的床上后就打算离开“不能走，这些人是会传染的，你不晓得么？” 其中有个袖子被拽住的转过身把把她推到地上“边去，这是上头的意思，拉着老子干什么？”打量了下卢秀贞“可惜了。” 等他们离开后，走廊里没会儿也没有了点动静，卢秀贞爬起来先去看了看刘美华四个，都是眼帘紧闭，脸色发灰毫无声息的躺在那，要不是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真的就跟死尸没啥区别了。 卢秀贞不清楚传染到底是通过什么接触发生的，料想不会是空气传播，便拿出些水给她们灌了下去，还好能自主吞咽。 待在边上想着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上头的意思！她能想到的只能是于飞那件事，哼！没想到这些人心肠这么歹毒，看来出去以后不给他们送份大礼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房间里没有灯，卢秀贞眼见坐着也没有意义，直接闪身进了空间，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被感染，暂时不会开门来关注她，这对她算是件好事。后天要走，她拿出个用化肥袋缝制的包，用力拉了拉，真结实！往里面开始放必要的物资，想着路上少可以做些掩盖。 她的猜测完全正确，任中华回家后将安排跟家里老婆还有三儿的妈妈说了下，两个女人为了让事情坐实，这才特地安排将刘家屯的四个人送了进来，想的是不相干的般人都不会去触碰，但如果是朝夕相处自然大不样，不可谓不费心思。 而卢秀贞进空间后自然也没机会发现，半夜时分栓姨和刘美华身上起了不样的变化，栓子娘脸颊和身上的皮肤突然加剧了*，在急促地喘息了几晌后，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去了。刘美华则眉头紧皱，牙关紧咬，额上冒出层密密的汗，从表情上来看像是体内正在做着什么斗争，良久脸色竟然从灰中慢慢泛出了丝红。 睡了不算安稳地觉，吃了点早饭，到底还是担心那几个人，卢秀贞出来拿起昨天那个壶想要再给喂点水，这时她才发现栓子娘已经过世了“开门，这里有人去世了”她赶紧跑到门那里咚咚地敲着，不会死了人他们就让尸体这么放着吧！ 好在研究所也需要病样研究，很快就来了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把尸体弄走了。 关上门，想着栓姨脸上的黑气，她又观察了剩下的几个，陈丹的脸色明显要比刘小玲深，难道这说明下个就是她？ 听刘连升说也有清醒了的，看了看刘美华，三个人里她的状态明显要好些，这是为什么？前世生物仅限高中水平，瞎琢磨如果是细菌感染，能不能理解这是在宿体内和人的某种质粒经过斗争后达到了某种平衡，或者是共生？没有形成抗体或者没有融合的就得死，反之基因成功被改变的则能活？ 摇摇脑袋，现在知道真相也有点晚了，这些事也不是她造成的，内疚无益，相识场总有散伙的时候，只能各自珍重。 望着门发了会呆，很快地整理好情绪，栓姨的死让她意识到，她还是有很机会可以逃出去的！ 第19章 曙光 欲望文 第20章 离开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0章 离开 刘美华是转天中午卢秀贞给她喂水时清醒的，除了有些乏力外还看不出她身上有任何变化。 “秀贞，我这是怎么了？” “我不清楚具体的经过，只知道你们是因为吃了鼠肉被感染的”指了指对面的刘小玲和陈丹“小玲和丹丹还没醒过，其他人应该是被安置在别处。 “噢！”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这里是关你的地方么？那怎么我们能住进来？” “可能是有人不想放过我”卢秀贞不愿谈“美华，你感觉身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刘美华活动了下胳膊腿“没有，都挺好的”摸了摸皮肤，原先起的那片疙瘩也都平复了“你帮我看看后背那现在是啥样的？” 卢秀贞掀开她的衣服，隐约能看出曾经的印记“还有点点印子，不过不仔细看不出。” “嘘！那就好，真怕自己像东叔他们那样”虽然命保住比什么都强，但作为女孩子怎么会不要好看，能不留疤真是太棒了。 “嗯，美华，既然扛过来了，至少说明你现在对这种病菌已经有免疫力了，那我晚点再喊人来接你出去好么？” “可以啊”刘美华想了想“你是想离开吧！有啥法子能逃掉呢！” “明天晚上刘大哥他们部队要走，我打算搭他们的车。” “你要回江海，连升哥也要走”刘美华脸失落“是啊！家都没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打算的？” 美华转头看向边上的刘小玲“连勋哥和小峰还不晓得怎么样呢！我们几个从小块长大，要我扔下他们无论如何做不到”说这话时，脸上已是派平静。 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卢秀贞拿出些食物递过去，对方却没什么胃口，只好聊聊天或者什么也不干的呆呆坐着，时间过去很快。晚上她再次给刘小玲和陈丹喂水时发现，陈丹脸上的黑气愈发加重，赶忙把猜测告诉刘美华，两个人决定连夜守着看看情况。 卢秀贞起初尝试在陈丹耳边用江海话呼唤她，也许是真的听见了，她的脸上现出挣扎的样子，秀贞见状是不停地告诉她，父母都在家等她，早点醒来好同回去。可惜的是陈丹最终没有熬过这个坎，刚放松点皮肤表层就急遽地*下来，如此近距离的亲眼目睹让秀贞心里似针扎般疼，颓然往后坐，默默念叨没救了。 “美华，会儿我会喊人来把丹丹抬走，你躺在那别动，他们以后要是问你你就说刚醒，什么都不知道。” “秀贞”刘美华望着陈丹的尸身，又看到边上刘小玲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鼻子发酸忍不住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我好舍不得你。” 卢秀贞流着眼泪抚着她的头发“美华，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我希望今后不管碰到什么事，你都能像从前那么坚强。” *** 早上天刚大亮，机械厂宿舍就响起了道女声“快点来啊！又死了个人，你们到底管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往这扔拍拍屁股就走，算什么为人民服务啊！主席说宁可前进步死，不可后退半步生！可你们哪，我看你们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是孬种！我要代表劳动人民打倒你们！打倒……” 值班的战士听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看着门锁都好好的，赶紧跑到隔壁研究所去喊人，大清早地实验室也只有两个值夜班的大夫，听完小年轻的传话表示稍后换了衣服就去，小战士这才心有余悸地又回到铁门那，里面断断续续还在骂着，用词简直直白到大胆，这女人是真敢说啊！ 穿着防护服的大夫总算来了，打开门问是哪个，顺着卢秀贞的手指刚要将人抬走，卢秀贞抬手拦他们“那边床上的女孩子好像醒了。” “什么？”其中个语带惊喜地问“真的？醒了久？” “昨天半夜醒的。” “哎呀！那你不早点说”厚厚地衣服掩盖了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他原地转了个圈，拍大腿跟同伴说“张工，尸体先不着急，我去喊人先把好了的患者挪走。” “对，那你快去”张工摆了摆手，看也不看的跑到刘美华边上弯下腰问她“你现在能不能说话？身上有什么感觉？肚子饿不饿……哎唷！” 张工捂着脖子转过身，卢秀贞手上正拿着块砖头惊恐地望着他，怎么会这样？后颈不是很脆弱么？很人被打过以后不是都会晕倒的么？ “你，你竟然把武器对准革命同志，我，我定要揭发你，斗垮你，你，你敢！” “咚咚”两声，张工终于倒在了地上 “秀贞，他不会死掉吧！”刘美华跳起来碰了碰地上的人。 “不会”卢秀贞迅速扒下他身上的防护服给自己套好“美华，记住，你很虚弱，只是看到张工跑了出去，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嗯嗯。” “快躺好。” “可是，这个人？” “你甭管了，我在这这么久知道哪里有地方藏他。” “好，秀贞，保重！”说完她就跳上床，眼含着泪花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 刘连升上次来看她时，闲聊说起边上的宿舍有很都空闲在那，还不如以后开放给无家可归的灾民，这会儿她就在隔壁推，门果然开了，鼓作气把张工拖进去，往床底下随便塞，带好门就快步朝外奔去。 岗的看到她出来主动询问怎么个两个都急吼吼往外跑，卢秀贞装作不耐烦地样子，粗着嗓门答了句“有病人醒了，我去喊人！”说完，人已经阵风不见，搞得小伙子摸着鼻子道“切，有必要这么着急么！” 心跳快的就像要蹦出胸腔，稳稳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镇定！拐进研究所，门口武装部的人打了个哈欠抬眼瞟了瞟她，还没到六点，所里空无人，摸了摸刚才从张工兜里顺过来的钥匙，祈祷最好是她想的那样。 往里走果然看到刘连升说过的大门，试了两把才成功地打开，来不及细看，照着纸箱便开始往空间收起来，嘈杂地脚步声渐行渐近，卢秀贞果断抛下剩余的三分之物资，往二楼的拐角闪便无影无踪。 “啊！怎么会这样！有贼啊！”率先发现仓库又次门洞大开的研究员赶紧招来岗的“我没看见有外人进来啊！这，这么怎么可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搬走。” “那你解释下，难道它们是自己长腿跑的。” “我怎么晓得，那现在怎么办？”门口值勤那个人很委屈，这宿下来都没敢合眼，鬼知道是谁弄走的，再说研究所晚上也有两个值夜班的，不是照样没发现有动静！他是直肠子，心里这么想嘴里已经说了出来。 “好啦！推卸责任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李工招呼那个战士“你把这事赶紧报告武装部，尽快调查，这么物资不是想藏就能藏好的，这次又次的，剩下的这些我们几个搬去你们那头仓库好了，省得总是膈应人。” 岗的听只能这样了，出去没久还带了两个当兵的块过来“我们连长说了，事情已经上报，现在先搬东西。” 几个人只好先帮着转运物资，此时卢秀贞已从二楼现出身来，真心感谢防护服，她快速跑到仓库里将两只箱子撂在起往外走去，果然当兵的体力明显要好，速度非常快就回来了“来来，我来。” “起起。” 路上李工和她擦肩而过，疑惑地看了眼背影跟边上的同事说“那是老张？怎么看着瘦了？” “咳，现在有几个不瘦的？” “也是。” 卢秀贞还是第次进武装部，跟着那个战士笔直朝后走，诧异地发现仓库就光明正大地设在办公室后面的两排平房里，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你把东西放门口就行，他们会搬进去的”小战士指了指原先库房值勤的两个人，就又跑步回去搬箱，卢秀贞则主动搭讪“我帮你们。” “那你就搁在进门处就行”个士兵拿起地上的物资就往房间深处走去，另个把三个箱子扛在肩上往里面走了几步，打算等战友弄好再传进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卢秀贞左右张望，果断地往屋子墙角，同时间就钻进了空间。 话说着长其实前后不过秒钟，等武装部的两个人回身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他们也没奇怪，只以为她自己离开回了研究所而已。 午后正是人体最困觉地时候，空间里的卢秀贞只穿着袜子现身在仓库里，乖乖隆滴咚，果然任何时候成为冻死骨的只能是老百姓。今儿不劫富济贫真是白来世上走遭！ 收了半，想想还有那些当兵的，少得留点，哼！便宜那些黑心的了，观察了番，正门肯定是不能走，只有后墙屋顶处有个天窗可以利用下，仓库里梯子有现成的，就着粮食堆轻轻地爬了上去，静静听了听，没有什么异样！收好作案工具，抬手把搭扣慢慢掀了下来…… 卢秀贞把大部分粮食包往几个聚集区扔很快就被些人发现，望着那些对她低头作揖的老人家，她赶紧把人扶起来“大爷大娘，这些粮食都是从武装部后头的仓库弄出来的，你看这袋子，应该是双抢时那些当兵的收走的，跟我点关系都没有。” “姑娘，好心啊！那些当官的哪里管我们死活，呜呜，总理和主席走了以后这世道果然大乱啊！” “是啊！要是主席他老人家在，我们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大家省着点，等开春后能播种日子肯定会好的”卢秀贞不晓得怎么安慰他们，只能急急地退了出来往县城外赶，顾不得身后很老乡冲着她的背影挥手擦眼泪。 跑到无人处她拿出换来的自行车，蹬上座位，回头望了眼乱糟糟地皖州，吐出口浊气，这就是她勤勤恳恳了七年的地方，离开时只有她个人的地方，再见了，永远不见！ 第20章 离开 欲望文 第21章 休整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1章 休整 “上车，出发！”声令下，六辆军卡接连开出县中，径直往城外驶去，只要沿着镇子开到大路，上了国道以后就快了。 “停车、停！” “干什么的”司机探出半个脑袋到车窗外呵斥，马路中央群当兵的手拉着手拦在那儿。 “临检！后面车板打开。” “怎么回事？我们是京陵部队的，自己人。” “少废话，首长来了照样检查，赶紧的”那个当兵的说着举起枪，秦凯旋正坐在副驾驶，眼瞅着这架势哼了声“让他们看。” 后面车上的兵见车子不动弹纷纷跳了下来“咋回事？” “有啥好检查的，毛都没有根。” 前面那群本地驻军立刻分成几拨，把车子里里外外仔细搜了遍，连车底盘都没放过，愣是点可疑之处都没找出来，随即目光又扫向了每个人身后背的行军包。 “怎么着，这么屁大点兜你也想看啊！他妈的，老子受够你们这些拐子的鸟气了，之前救灾也就忍了你们，有种的你倒伸个手看看”脾气最火爆的周山把帽子拽，冲着个瞪着他的兵就喊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秦凯旋下车走了过来“我们只是回自己的地盘，难道这也得和皖州的武装部打过招呼才能走？” 到底官大几级，光头小兵只好行了个军礼“报告，我们奉命在这里检查车辆是因为仓库失窃，百姓的救命粮丢了半，所以，所以……” “所以姓薛的怀疑是我们得逞以后逃之夭夭是吧！这么说他快到了吧！”秦凯旋眯着眼睛看向来路。 “这，这我们也是听令行事，秦营长你看是不是稍微等会，跟我们头见面说清楚岂不好。” “行，我不难为你，原地休息！”吼完嗓子秦凯旋也不理会那个兵，回到驾驶舱闭目养神去了。 本地这些驻军讪讪地退到边，有些不中听的话也只好左耳进右耳出，谁让他们点把柄都没抓住呢？ 没会儿薛团长就开着车到了，门还没推开就有人把情况跟他汇报了下，薛进皱皱眉头，不是秦凯旋，怎么会这样！ “老秦，不晓得你打算回去，对不住啊”薛进笑呵呵地走过来，秦凯旋心里再不满此时也只好下车冲他敬了个军礼，当然好脸肯定是没有“哪里的话薛团长，我们本来就是过来支援的，我个大老粗，人情世故确实不大在意，走的时候应该提前跟你打招呼的，你看弄得现在这样，大晚上你还亲自过来送我们，这哪好意思啊！兄弟们，大家可得谢谢薛团长啊！” “薛团长，爹亲娘亲也不如您亲啊！” “就是，薛团长又有什么指示，我们就是您的块砖，您说干啥就干啥，想往哪搬就往哪搬。” “哈哈哈！” 薛进脸上的笑容僵的就快要挂不住，这帮崽子不是他手下的兵，想管也轮不到他“兄弟们说笑了，既然着急走，那小心赶路，我在这里代表皖州的老百姓，感谢大家两个月来的付出和辛苦，向你们致敬！” 秦凯旋暗笑他挺会找台阶，也懒得再啰嗦“立正，敬礼！”待双方都放下手臂才跟他点点头“薛团长，这就留步吧！” “呵呵，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秦到家替我跟老付带个好，咱们就此别过。” 等六辆车再也看不见丝光亮，薛进仍旧嘴角耷拉着在路边，身后的勤务员晓得他心情糟糕，也不敢上前劝阻，直到有辆小轿车追了上来“团长，粮食有下落了。” “讲。” “听说有个神秘人下午的时候在几个聚集点留下不少吃的，应该就是我们丢失的那批储备。” “立刻回去调查，看是哪个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有审出来没，这么东西是怎么运出去的？” “审了，还是那套说法，早上开仓放研究所物资时还切正常，不过经调查天窗确实有拖曳过的痕迹，仓库也有几个留下的脚印，那两个兵应该是无辜的。” “你别是想告诉我那些袋子是通过天窗运走的吧！那看来我们的同志都是废物养的啊！这么沉的东西愣是点响动都没有就从大院扔到外面啦！”传话的战士头越低越深，下巴已经窝到了胸口，首长的唾沫他已经顾不上擦了，这些理由说出去确实觉得太过牵强。 “现在立刻回去提审那些老百姓，定要把那个家伙逮出来，不然你们也别披这身皮了，哼！”薛进铁青着脸上了车，在场所有人屁都夹得紧紧的，赶紧追着他往县里开，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任他们找来少灾民问卢秀贞的长相和情况，也没有个百姓肯说实话的！ 与垂头丧气正相反的是，京陵这批兵兴致都很高“看见那个姓薛的脸色没，好像吃了坨粪哪！哈哈哈！” “让他不够揍，以为我们跟他样小人呢！” “就是。” “唉！唉！怎么回事，又出啥幺蛾子，咋个又停了捏？” 刘连升也抬起头，他自上车后就没说过话，将刘家屯众人留在皖州始终是他心里最深的愧疚，到了集合时间虽说他早料定卢秀贞来不了，但不得不说还是报着丝幻想的，也许她真有办法呢！结果现实搞得他少有点心灰意懒。 “你是谁？拦军车的后果你知道么？”战友严厉地质问着。 “对不起，我找刘连升，你们是回京陵的部队么？”熟悉的语调炸雷似地响在耳边，他嗖地下跳出车子往前边赶去“是小卢么？” 等看到卢秀贞风尘仆仆地在国道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天啊！” “刘大哥”卢秀贞惊喜地眼睛都亮了，天晓得她骑了几个小时车才到了这儿，越等天越黑，越等心越急！ “连升”秦凯旋抬下巴“她是哪个？” “营长，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们屯的知青卢秀贞，她想搭我们车回江海”刘连升恳切地看向秦凯旋。 “你，唉！” “刘大哥，你过来下”卢秀贞拉着他往国道远处的土堆那里跑。 “干什么？” “帮我搬点东西。” 秦凯旋看见他们突然离开国道，示意后面的几个兵赶紧跟上。 “这个，帮我搬上车子吧！”到了土坡后面，卢秀贞指着地上的五个麻袋“先别拒绝，现在粮食这么精贵，你们总得留点在身边”刘连升和后面的三个当兵的都傻在那里，我滴个乖乖！ “刘大哥，我晓得你心里奇怪我是怎么弄到的，又是怎么运过来的，不想编瞎话骗你，但我得为帮我的那个人着想，你就把为什么吞到肚子里吧！”为了掩盖个谎言就得撒无数个谎，卢秀贞害怕穿帮，只好胡诌出来这么个人物，反正相对于她独身逃出那里，有外人接应这个理由听着靠谱些。 等上了车开动起来，卢秀贞的心才算落进了肚子，刘连升跟她说之前还有临检，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好在有辆代步工具，不然可得困死在那。 可爱的战士们不仅把最里面的位置让给了卢秀贞，未免挤到她还尽量都往外坐，弄得人心里暖呼呼的，问了问车要开天夜才能到苏省的边界，累坏了的卢秀贞靠着背包头点点地很快就会起周公。 周山听着她的呼吸平稳起来，晓得是睡熟了，手肘子撞好哥们“你小子行啊！”说着还不忘压低了大嗓门，旁边几个关系好的也都揶揄地看着他。 刘连升鄙视地看了他眼“人家是江海人，我们在京陵，瞎胡闹什么？” “也是”啧啧两声，似乎有点可惜快熟的鸭子扑棱棱又飞了。 车厢安静地只能听见马达和呼吸声，透过后面的车灯刘连升看着卢秀贞泛着光泽的侧脸，时有些恍惚，刘家屯的点点滴滴涌进了他的心中，好像已经过去了年，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些不可追回的美好就让它永远埋在心底吧！眷恋地凝视了最后眼，刘连升坚定地闭上双眸。 转天清晨，所有人下车休整十分钟，卢秀贞匆匆找了个地方方便，回来发现大家都在吃干粮，刘连升拿着份过来递给她，晓得时间紧张，她也没推辞，接着大口大口地吞咽，后面秦凯旋看到暗暗点点头，还好是个识时务的，要知道现在各地都限制人口随意流动，带着这么个麻烦，被盯上责任很大的！ 时间到二话没说就是开拔，终于在傍晚到达苏省，可以发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连聊天的语调都轻松不少，到底是自个地盘。 两个月没回，苏省的边界处已经驻扎了部队，设了查验岗，万幸熟人在好办事，检查的过来时也就是象征性地每辆车看了看，等到卢秀贞这里时，那些五大三粗地兵哥哥二话不说把她往后遮，过关就是分分钟。 在回营的途中，刘连升和周山陪着卢秀贞先下来，要说周山虽是大老粗个，但却是孝子，当初晓得营地在这驻扎，就托人把乡下的寡母接到附近的村子里安置了，现在不光是卢秀贞暂时的住处，就连回江海的路线设计也得着落在他身上。 “先跟我老娘将就下，等看看情况再找地方。” 他们进镇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大对头，离开这么久打听也需要时间，卢秀贞自然不会反对，跟着往村子走去。 第21章 休整 欲望文 第22章 大海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2章 大海 三个人走到村子附近的岔路时，周山看着不远处背着柴禾的背影试探地喊了声“大海？” 邢大海转头显见是认出了周山，在原地没动等他们来到近前才招呼“山子你回来啦！” “是啊！”周山打量了他圈，比以前瘦了不少“打柴呢！” “正好，本来就是要给婶子送去的，既然碰见你我也乐得偷个懒”说着把那捆整个递过手。 “行啊！兄弟，我老娘没少麻烦你照顾，都记在这了”拍拍胸脯“今天不行，我带战友回来凑合宿，改天肯定喊你喝酒。” 邢大海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刘连升和卢秀贞 ，相互点头示意了下“客气！那你赶紧的，我还有事，先走步”话音刚落头也不回就朝另边爬上去。 周山把扛起东西“快到了，在这边。” 村子就在山脚不远处，普通的农家小院，声吆喝后周大娘很快从里面跑了出来“山子啊！哎唷！咋这个点回来。” “娘，可想死我了”农村的房子都大同小异，几间土草房，墙角是茅厕，还有个牲口棚，没什么特别的“升子是我个部队的，小卢暂且在咱家住两天，噢！这是刚才路上碰见大海，他给拾得柴禾。” “啊！你咋不把他带来呢！”周大娘拍大腿“他回山上啦！” 周山迷茫地应了声“对，怎么了？” “哎！等会再说吧！让两位同志先进去歇歇脚，还没吃饭吧！妈去弄点热食。” 卢秀贞看冲刘连升使了个颜色，随即跟着周山他娘进了厨房“大娘，我来帮您生火打个下手。” “闺女，累不累，大娘个人干的过来。” “不累，闲着也是闲着，大凉天的坐在炉子边还暖和点呢！” 周大娘听这样讲挺有道理，转身也开始忙活起来“弄点杂粮饼吧！” 当客人的自然不会挑三拣四，周大娘手脚也很快，这边饼子贴上，那边就从缸子里捞腌菜出来切啊拌啊的，想想又不知从哪又翻出来个鸭蛋，拿刀切成好几瓣，让卢秀贞往屋子里端。 “同志，别客气，来，闺女吃点”周山的娘晓得儿子能在家住宿真是高兴坏了，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来招待“大冬天的，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委屈你们了。” “大娘，您坐吧！自家人不用招呼”刘连升赶忙拦住她，再不挡着，就那么几口腌黄瓜，半都会进他和卢秀贞的碗里。 “好，好，山子你们这次回来还走么？” “不晓得，得看有没有任务。娘，我可担心你了，大水过后村里怎么样！”周山大口嚼着饼，连灌几口热汤，舒服地上下看他老娘，本来就没什么肉，所以说不好是瘦了还是胖了。 “哎！大水倒是还好，房子糟蹋了也能收拾，就是这人哪没了吃的喝的可不行，说起来我也是托了你的福，这点口粮还是你们团里送来的。” “咱这边现在形势这么差？洪涝不是当时就给控制住了么？” 周山他娘压低声音“你走了是不晓得，都讲公家仓库的存粮让造反派把持住了”用手指了指上面“城里可乱着，又开始批/斗这个批/斗那个，听说红卫兵又神气起来了。” 卢秀贞琢磨着意思“大娘，之前发大水的时候，村子里损失严重么？” “怎么不严重，抢出来的粮食不，大部分都齁烂在地里，要不家家户户谁还没点底子，怎么会这么困难呢！现在全靠救济粮，吃不饱饿不死的” 三个人听着默然半晌，看来物资短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对了，大海是怎么回事？” “大海啊！他现在住在山上了。” “怎么会这样”周山非常吃惊，顿之后问“是不是他家里那个母老虎搞事？” 周山娘撇撇嘴“之前不是好人得了那个怪病么！大海昏在那里，那个老东西看他干不了活了，怕脏了家里的地，赶紧找娘家兄弟把他扔到山上，大年根下作孽啊！亏得这孩子命大，自己活下来了，之后他干脆也不下山了，就住在上面。” “他爹竟然没发话，他可是长子啊！” “哼！有了后娘哪还有什么亲爹啊！大海心善，这是怕我没柴烧呢！山子，早前你在部队，娘这里挑个水，劈个柴可亏大海帮衬，现在他遭难你可不能当看不见啊！” “嗯！我要早晓得就把他带家来了”懊恼地叹口气“过两天，过两天我回来给他送点褥子什么的，等真的三九天山上可不好熬。” “对，对”娘两个边吃着边又聊起了村子里其他琐事，卢秀贞从谈话中少能听出，洪水是最后才到的苏城，所以受灾面积与皖州相比要小些，自然这边百姓的日子要好过不少。 转天周山娘再舍不得，儿子还是得早出发去部队，临走跟卢秀贞约定四五天后肯定回来，那时他们也摸好底知道如何走才最合适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刘大哥、周大哥，丑话说在前面，这日子谁都不容易，我在你家借住，口粮都准备有的，所以你们就放心去。” “这叫什么？咱哪能算得这么清楚”周山听得挺不得劲，家里条件是不好，但周山娘并没有点舍不得，这么说她也很不赞同“闺女，不能这样，来趟还让你自己吃自己的，太小看人。” 卢秀贞摇摇头“大娘，您人好，我晓得，这个没有什么好讲，您收留我就够感激的了，做人不能拿人家的好心理所当然。” 刘连升最了解她，拦住周山“好了，咱们走吧！秀贞心里都有数，你过意不去回头捎点她需要的就行。” 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走远，娘两个回到家，卢秀贞佯装从包里掏出把柴刀，冲周山娘说“大娘，我上山里转转，中午不回来。” “行么！可别走岔道了”周大娘脸纠结，担心她出事，但也无法，看这姑娘就不是村里的那些，让她说嘴两句她自己还怕怵头呢！ “放心，我在屯里插队可有年头了，天黑前肯定会回来”摆摆手就沿着小道走了出去。 日子已经进入到十二月底，山上片萧索，沿着人的脚印直往上爬了很久，树木才逐渐地茂密起来，枯草厚厚地叠在地上，踩过去软软的，有搭没搭地找到些坏死的细树干，好歹给砍了下来。 这么着弄到中午，找了个背风的山坳，拿出吃食解决了午饭，下午又在空间劳作了番，也只有体力劳动才能让人不那么焦躁，等，只有等消息。 看她连续两天果然都是到点就回家，周山娘这才放了心，转天没有再阻拦。卢秀贞其实也蛮郁闷，以前看那些书，别人总是轻易能在山上发现野物，不是坚果就是野猪的，这南方的山林，又赶上冬季，猛兽的存在估计只能想想。 周山他们还没有回来，她决定悄悄地溜到京陵城里，近距离观察下现在的大环境。 京陵不愧是大城市，从建筑物的气势到人们的装扮都显得比皖州大气不少，街上冷清却并非没有人气。 卢秀贞顺着街道很容易就走到了江边，堤岸前后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远眺、说话，她顺着扶手倚在石坝旁，腥腥的江风穿过身体，带来阵阵寒栗！ 抬头，江面著名的大桥在阴冷的天气下透出股冷森森的硬灰，桥上再不复往日的车水马龙，偶尔有辆军车开过，可以隐约看见有人抬手敬礼。 低头，波涛滚滚的长江水有节奏地冲击着暗礁，偶尔来往的船只甲板上也都插着国旗，士兵们端着枪笔直地在船头目不斜视，几乎没有任何客船的经过。 卢秀贞已经预见到想从公路和水路回家的难度，现在可以说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在周山和刘连升身上，她始终相信总有土路可以回到江海。 裹了裹棉袄，围巾也紧了些，城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只能往来时的去路返回。走过满是青苔的石板巷，无意朝对面住宅区瞥，肩上扛着个麻袋，手里拎着个血淋淋地，是鸡？山鸡？正是前两天有面之缘的邢大海。 好奇心起，卢秀贞停下脚步往拐道里错了错身子，听周山母子的议论，这家伙可是典型的“净身出户”，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邢大海熟门熟路地来到公馆后门，有节奏地轻轻敲了几下，会儿铁将军就开了条小缝，门内的人似乎在确认，之后就快速地把他放了进去。 没有让卢秀贞等太久，不过刻钟，邢大海便离开了这所看上去蛮有气派的屋子，手上提的还是那个麻袋，他走开身后的门立刻又原样紧闭，切就像不曾发生过。 远远地跟着他往村子里走，卢秀贞的兴趣越来越浓，显然他已经发现后面有个人在跟着他，可无论卢秀贞脚步快还是慢，他仍是保持着自己走路的节奏，并不回头！透着股稳重劲。 有这种定力的人怎么会被家里欺负的那么惨？看刚才的情形再加联想他的境遇，应该是拿猎物换东西无疑，他是靠打猎为生么？那哪里能猎到这些野味？他家里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轻易地舍弃这么个壮劳力？ 第22章 大海 欲望文 第23章 了解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3章 了解 “大海！” 眼看就快到山脚,邢大海不紧不慢地变了个方向朝山上走去,在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之前，他已经发现了那是他爹。 “大海，你，你还好么？”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邢老头搓了搓手，望着这个个子已经比他还高的儿子,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邢大海在那儿，眼光从他爹佝偻着的背上滑过,忽然有种感觉，记忆中的爹好像直都是这个样子，鼻子抽动了两下“没事就家去吧！” “嗳！大海,你，你别怨她”邢老头两只手叉在袖管里，嘴唇嗫嚅两下，他想跟老大说些什么，可真有了机会才发现，两父子二十年来加在块统共也没讲过几句话，他已经不晓得怎么张口“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啊！” “干什么？”话音刚落，就见他老伴从边上路旁小跑过来“邢老三，怎么，舍不得你的宝贝儿子啊！” “不是，不是”邢老头不自觉地矮了三分，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祈求看向了老大。 “怎么着，现在跑这来充好人了，当时他病的快要死了你可没拦着不让往外撵啊！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你看他管你死活么？”说着眼睛瞟到了麻袋“哼！也不晓得用什么手段搞到的，真要孝顺怎么不拿回来给亲爹呢！”到底有些眼红，在邢老三腰间拧了把“告诉你，能给你养老的只有小海，这种白眼狼嘴里不说，心里记恨着哪！”甩给邢大海个白眼后，骂骂咧咧地拖着邢老三往村里走去。 自打她出现邢大海便只是淡淡地看着，此时终于安静下来，他才面无表情地朝另边走去。 卢秀贞落在后面看完了整场闹剧，狗血！哎！要按现在讲起来，这家子里最不够揍的就是那个邢老头，后娘虽坏但坏的够直白，最令人心寒的，却是那些披着温情外衣却点担当都没有的亲人！摇摇头，天色不早，得赶紧回去，不然周大娘虽然不会唠叨，但她总是用那种隐忍、包容的眼神看着你，吃不消啊！ 手放在包里，偷渡出点鸡蛋和粮食，这几天她都是中午在外面吃的饱饱的，晚上回家故意吃的很省，可每当看到就那么点东西，周大娘却仍会把里面稠些的干货都捞给她时，内心总会升起股深深的负罪感。管它什么理由，反正会儿先弄熟了直接端上桌，老太太瘦的脸上就剩层皮，看就是饿的。 正在上坡的邢大海若有所觉地回头看看卢秀贞背着的大包，鸡蛋的味道，还有？米香？之前怎么没有闻到？眯了眯眼，看来要想了解自己的情况可以试着跟她接触下。 回屋后周山他老娘看到那些吃食，自是眼睛瞪得溜圆“闺女，咱饿肚子是小事，可不好干犯法的勾当啊！”在老太太想来，这些精贵东西从来都是送到收购的，碰上坏光景得拿出来去换些陈谷和糙米，屯点粮心里才能安稳些。 “大娘，放心，这几样都是今天去城里拿好东西换的”卢秀贞故意做了个抚手腕的动作，周大娘果然脸，搞不好是拿金戒指、金手镯之类的首饰淘换来的表情“大大方方该吃吃。” “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啊！你家大人回去要可惜死了”虽然再坚持好东西要储备起来留待以后的理论，但明显她是干不过卢秀贞的，结果这顿饭吃的周大娘是连连叹气。 秀贞心里暗乐，又怕她因为舍不得搞得胃口不舒服，就将下午看到的八卦跟她唠了唠“那个邢大海现在正是能干的时候，他们家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之前家家户户按工分挣钱，大海当然算是个壮劳力，可那怪病吓人啊！再加上他还有个弟弟要结婚，房子就那么几间，还不趁机把他赶走呀！ “这也太短视了，她就没想到今后要是还出工怎么办？还有他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那么狠心，真这么怕老婆么！” “有些事你女娃子还小，不好跟你讲，总之邢老三也不是个玩意，我听人说有年他腿摔坏了，小海抱着他哭，大海在边上看着没流眼泪，那个老虔婆就吹耳旁风说大海不孝顺，心里没他这个爹。邢老三个糊涂蛋真就把话听进去了，之后就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他怎么良心又发现了，哼！这个陈世美。” “噢？周大娘，听着里面有故事啊！讲讲嘛！” “去去，在外边野了天不累么？快歇着，我收拾收拾”卢秀贞眼见她把鸡蛋吃了，才放心回到屋子里。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刘连升和周山后天就会带回消息，这让秀贞的心情既高兴又忐忑，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得往江海方向前进。 照旧是往山上去，卢秀贞想起邢大海，还惦记着运气好说不定她也能碰上个把野物呢！拨开灌木丛，尽量往里面钻，这山上的风又硬又冷，在林中呜呜穿梭的声音吹得人心里毛毛的。 找了半天终于有块没长草木的空地，稍微弄了弄坐下来把土扒出个坑，往里面扔了两个红薯，在上面架好柴升起了火，又掏出个玉米拿棍子穿好就势翻滚着烤起来。 没会儿股焦香就飘的老远，撕开玉米衣，里边的米粒还是金黄的，她爱吃那种带点茶色的，所以说还缺点火候。 “咔咔”正烤着就看见邢大海拎着个毛茸茸的东西走了过来，冲她点了点头后便靠在对面休息，卢秀贞拿眼偷偷地看了看他，这是又打着东西了！人家安身立命地本事，她要是问了会不会显得很唐突“喂，你要不要喝点水？” 邢大海睁眼看了看她手上的缸子，点点头“谢谢！” “我能问问这是什么么？” “松鼠。” 卢秀贞惊讶地睁大眼，这灰不溜秋、瘦叽叽的竟然是松鼠“你连松鼠都能抓到，真是厉害！” “你喜欢，那给你好了”说完往卢秀贞脚前扔。 “这，这松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做，再说你打这个肯定很辛苦，我哪好意思要啊！” 邢大海笑笑“你拿回去，周大娘会弄的，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等会红薯熟了你给我两个，就当我跟你换的。” 卢秀贞点点头，觉得邢大海这人蛮厚道的，把火堆往边上挪了点，打算把红薯掏出来给他，这挖她才反应过来，地底下埋着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23章 了解 欲望文 第24章 异能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4章 异能 卢秀贞拎起松鼠的尾巴抖了抖,这只灰褐色的小家伙身子僵硬的很,毛却软软的，平日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睛此时紧紧地闭着“它死了么？” “嗯”邢大海不嫌烫的把红薯掰两半，扑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光闻到味道就已经让人口舌生津，咬下去里面红红的芯子又软又甜。 “松鼠跑的这么快，用什么方法能抓到呢！”卢秀贞望着邢大海奇怪地低喃,见他朝自己看过来，赶忙解释“我只是有些好奇。” “这没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抓。” “真的么！”卢秀贞整个人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太感谢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在村子里只是暂住的。” 摇摇头，有些意犹未尽“还有么？” 卢秀贞看他把两个红薯都吃掉了，赶紧又递过去个玉米棒子“你喜欢的话，会儿我下山前给你留点生的。” “好。” “你叫邢大海对么？我听周山提起过你”卢秀贞觉得两人这样认识，开端还不错“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大，我也叫你大海吧！” “都可以。” “大海，这山上动物么？” “还可以。” “都有什么？不会有野猪、熊这种大型动物吧！” “没有，外围只有蛇、虫、鼠、鸟”邢大海吃东西时速度很快，咽下嘴里的食物，他抬眼看着卢秀贞“走到最深处会有兔子、山鸡、野羊和些麂子。” “麂子是什么？” “你想猎么？” 听到这话，卢秀贞阵兴奋激动“可以么？”如果能存储些带回家当然好啦！谁会嫌东西呢！ “今天来不及了，我先带你找松鼠和山鸡，其他的等你有空再去”起身拍拍衣服，示意她跟上。 卢秀贞赶忙跳起来背上包，追着他前后朝树林深处攀去，越往里山越来越陡峭，有时需得手脚并用才能往上走步，渐渐地地势又缓了下来“到了，得先拿点工具。” “你就住这？”走进这个靠着石壁自然形成的岩洞，也就五六个平米，纵深不够，高度般，角落里堆着些布袋，贴着墙的位置有几束稻草，没看见其他必要的生活物资，条件相当差“这附近有水源么？” “有，不然动物也没法活”往前走了步又提醒她“会儿别说话，包里有手电么？” “有的，给”卢秀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个小铁圈，底下连着根长竹竿，应该是自制的网环“这个就是用来套山鸡的么？” “对。” “那松鼠用什么逮？” 邢大海突然笑了笑，奇怪地看了她眼“不用逮！” 卢秀贞满头雾水，但见他已经往前走出不短的路，想着等会总能见识到，只好暂时摁捺住心思。 邢大海带着她专往草丛和树林的地方走，没会儿就发现树桩上着只野鸡，那只鸡老远就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立刻警觉地飞到边上的树丫上高叫了几声。 发现这两个来犯者竟然没有停住脚步，它活动了下腿脚，扑棱了两下翅膀，嗖地就往低矮的草丛里躲，可笑的是藏住了脑袋，屁股却露在外面，轻轻巧巧地就成了别人的猎物。 “它怎么不逃？”总觉得有些不真实，野鸡这么好抓？ “这种山里的没怎么见过人，有的生活在靠田近些的地方，养的很精才不好逮”邢大海把它的翅膀反剪好递给卢秀贞“冬天野鸡打窝般都是挤在块的，还想打么？” “想，能让我试试么？” “朝那边。” “你怎么晓得？我听人家说，有经验的人能通过观察动物的粪便和脚印来追踪痕迹，是不是这样？” “确实，但我不用。” “为什么？” “等会就知道了。” 邢大海说的很对，最后他们在目的地二十米范围内共找到了三个野鸡窝，反应快的野鸡听到动静下便飞走了，有些反应慢的大海让卢秀贞拿手电筒照，就傻傻地只会睁大眼睛东张西望，网环对准脑袋，真是逮个准！ “天啊！简直太神奇了，没想到我也能亲手抓到活物，等等，这里还有野鸡蛋”卢秀贞跑到窝那里探头看，小心地将其整个捧起来塞到包里，然后又悄悄放进空间。 “先抓几只，要的话回头再来，不然你怎么拿？” 可惜的点点头，要是就她个人，肯定是统统收进去“三只就够了，给周大娘带去，正好明天周山他们回来，大海你也块来吃饭”打定主意走之前自己定得再来趟。 “好。” “接下来呢！别再卖关子了，松鼠在哪里？” “跟我来”绑好猎物，邢大海指了指下坡路“天色不早了，正好送你下山。” 接下来的时间，奇妙到卢秀贞不敢相信，他们穿入片针阔叶混交林区后，邢大海变戏法似地随便爬上棵树，伸手朝个地方掏，跟着就抓出只松鼠。 只两只还能说是侥幸，当他抓到第四只，看到可怜的小家伙在他手上绷直了身子吱吱乱叫时，卢秀贞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你怎么做到的？” 邢大海轻轻地将松鼠放回树杆上，吓得整条尾巴毛都炸开的小玩意，后肢刚碰到实处，就跳十米远，显然是不敢再回这儿。 大海将手伸到窝里抓了把，干草中混着橡果、酸枣、树皮还有松籽簌簌地从他指缝间往下散落开“我闻到的”顿了顿“就像我能闻出来，刚才找到的野鸡蛋现在并不在你的背包里。” 闻言卢秀贞煞白着脸倒退好几步，时间不晓得该怎么接口。 邢大海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对我有戒心”将手里的草扔到边“我之所以讲出来是想问问，你怎么也会变成这样的，也好了解下我自己身上的”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身上的变化吧！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就当我什么也没提。” “具体我也说不好”卢秀贞低着头“你呢！他们说你昏迷过，然后被扔到了山里，是醒来以后你就发现自己的特别了么？” “其实昏迷的时候外面发生什么我心里都清楚，只是人醒不过来，等有力气起来了开始只是感觉，整个人显得比以前有股劲，跑久了、力气各方面也都比以前强，至于现在这样是无意间发现的。” “我之前从皖州过来时，有个好姐妹，她就是跟你差不，撑过来以后是不是能有异能，因为我的离开所以也不能确定。” “异能”邢大海琢磨了下这个词“很新鲜的词，但我觉得很贴切，那你呢？你愿意说么？我感觉你的异能很奇怪”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我也只是有些好奇。” 没想到他还会打趣，卢秀贞也逐渐放松了些“虽说变化的方式不大样，但我确实也有秘密”咬了咬牙“大海，你很容易让人对你有倾诉感，要知道这些话我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听说过戏文里的乾坤袋么？” “乾坤袋？弥勒佛的如意袋么？”大海的眼睛亮的吓人，打量着卢秀贞脸赞叹“你肯定是做了不少好事才有这样的福报。” 盯着他每个变化神色的卢秀贞清晰地感受到，邢大海此刻除了欣羡并没有恶意“像我们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太，如果被知道了，你猜会是什么下场。” “嗯，是得好好保密，之前你说只是暂时住在村子里，那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我家在江海，这几天托了周山他们帮我看看路线，我想最再待两三天，毕竟天气越来越冷，万下雪，路上怕是不好走了。” 邢大海略沉吟“之前不清楚你有这样的福缘，临走前你来趟，我给你套点野味，既然有法子自然做些储备好。” 卢秀贞看着他清澈又真诚地双眼，无端地有些羞愧，见了贪婪与逐利，她也不可避免地冷漠又有戒心。可仔细想想，来到这个年代后，大数的人因为所受教育的关系，都非常有原则和信仰，福报这种事她是不信的，但此时大海设身处地句话却让她感觉非常温暖！“东西都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呵呵！山里处处都是宝，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们能力自然还有他的安排，天不早了，走吧！” 等快要到山脚，大海便停住了脚步，卢秀贞想想他那个家徒四壁的石洞，翻了会找出点早先收集到的褥子和棉袄“给，遭灾前我收集了不少物资”又拿出个小锅和米“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弄饭吃的，拿去，对了，明天晚上记得来周山家吃饭啊！” “记着的”望着卢秀贞远去的背影，大海低下头抚了抚手中的厚实衣服，胸中涌出阵阵热意，活了二十年还是第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冷了，饿了。 脚步轻快地卢秀贞拎着两只山鸡回到家，周大娘先是责怪她不该人进到那么深的山里，唠叨着再也不能让她往外跑了，听了她学舌怎么拿手电照山鸡后，又喜得直夸她聪明。 端着野鸡蛋蒸的蛋羹，望着大娘灯下的身影，卢秀贞似乎觉得生活比想象中美好了！ 第24章 异能 欲望文 第25章 受伤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5章 受伤 周山和刘连升大早顶门就到了,说是中午吃完饭马上就得走“你们现在驻扎在本地怎么还管的这么严？” “换防加上巡逻,兵力其实根本不够看”刘连升摘掉帽子喝了口热水“再加上造反派没事还得惹三分，大本营总得人留足吧！” “要我说团长他们也太孬”周山五大三粗地根本不怕凉，进屋就把军袄扔在桌上“直接跟他们干架，打服打趴下就都解决了，天天在城里乌烟瘴气的。” “怎么回事？” “红卫兵本来就容易被煽动，有心人正好拿他们当枪使,秀贞，你真的想清楚了么？现在上路不是个好时机。” 对于这个问题可以说问上百遍答案都是样,刘连升心里也清楚“周山找了当地的战友，帮你简单画了下地形图，你先看有不清楚的赶紧问”说着递过来张纸,卢秀贞就势打开，箭头从村子开始，翻过巫山到了厚河庄，沿着东边上行穿过镇子，过去就是个叫做三界环的地方，基本到了这里就快要出苏城了。 沿着东边笔直走能看到千新公路，跨过公路就算是进入了江海界内，再看图也是到此为止，写了个罗山镇在边上，又画着罗山，算是地标。 折起来郑重地收好，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对卢秀贞来说，这就足够，大致方向再加上地名，不认识的话勤着点问人就行。 “很清楚，两座山，四个村镇，看着好像不算太复杂，刘大哥帮我谢谢那个同志。” 刘连升摆摆手，又掏出个信封“里面是秦营长找人帮忙开的份介绍信，证明你确实是知青身份，路上万遇到麻烦也许能派上用场”要不是那几百斤粮食，秦凯旋才不会管这种闲事。 “这真是太有用了”部队的介绍信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何况苏城过去就是江海，安全有保障了。 “哎！你可真倔，这让人怎么放心呢！” 卢秀贞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就听到门口邢大海的声音“周大娘。” “嗳！大海，你这孩子，哎哟！在山里窝着难，咋不来找大娘呢！再是吃的不好，可睡的舒坦哪！” “大娘，您好意我知道，你看，我除了黑点没啥变化，切都挺好的。” “大海”周山推开门出去迎客“算你小子识相，上次回来我被你给蒙了，老娘后来骂的我狗血淋头的，你倒是嘴巴牢！”把勾过他脖子，把他往屋里拽“我下午就走，怎么着你也得送送我。” 他们三个说话，卢秀贞则是去厨房帮忙弄菜，有山鸡这道主菜在，周大娘底气十足，弄了个炒野鸡蛋，切了个腌白菜和个腌豆角，又炒了个松鼠肉，摆上桌子以后馋的周山直嚷嚷“娘啊！你不过啦！这架势要把家底吃穿哪！” “呔，这都是昨天小卢和大海在山里弄的，你算是有口福。” 好光景时农村也没说总有肉的，何况现在，卢秀贞夹了块炒松鼠，味道跟兔肉差不，周大娘用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种绿叶子配着，放了不少辣椒，肉质咬口的很。 几个人吃着自然聊到了卢秀贞的行踪“闺女，大娘舍不得你，开春再走不行么？”周大娘听到这，饭碗都放下了，家里有了点人气，孩子又不是事儿的那种，她是真喜欢。 卢秀贞上去抱住这位可爱的妈妈“大娘，我也不想离开，可我的妈妈在家里等着我，弟弟妹妹年纪又小，不走真的不放心。” “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闺女，回去替大娘给你家里带好”周山娘晓得不能强求，相逢就已经是缘分了，招呼他们吃着，自己去了厨房。 分别的气氛当然不会愉快，周山咳了嗓子“小卢，要不再过过，等我们下次可以回家时想法子送你过巫山吧！” “有道理，秀贞，只不过是再等等”刘连升很赞同这个决定。 “我就是因为等不及啊！”苦笑声，真是没法解释。 “不就是巫山么？我送她”邢大海说完定定地看着周山。 “瞧我这脑子，把你给忘了”转过头对秀贞讲“小卢，大海对这带可熟得很，要不让他送你段吧！”本以为女孩子面皮薄，个陌生大男人跟着，怎么也得费点口舌，没想到卢秀贞很痛快地应了下来，倒弄的他和刘连升有些接不住招。 午饭结束当兵的就得回营，这分别真是不知能不能再见，刘连升掏出个小兜，从里面拿出个指北针，把军用匕首递给卢秀贞，她没有推辞，这些的确是需要的“二位大哥，虽说保家卫国重要，但没了命什么都是场空，尤其是周大哥，遇事想想家里的大娘，她可都指着你的。” 周大娘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湿了眼眶，伤感的气氛萦绕在心间，从此便真的是两地相隔，刘连升冲卢秀贞点点头，转身大踏步地向前，周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匆匆抱了抱拳，追着兄弟去了。 有了路线计划，秀贞打算明天就启程，下午跟着邢大海块进山收物资，她第次看到了麂子，跟鹿似地种动物，角很短，头骨是三角形的，腿也很细。 “这个大的我给你把皮子褪了下来，不过我不会硝制，等安顿下来找个师傅处理下，可是块好皮子呢！小的这两头我还没来得及弄，你看怎么着？” “我先收起来！大海，辛苦你了，弄了这么”卢秀贞想好明天要给他留东西，所以也没客气，控制着两头小麂到了空间的山上，也就不再管它了。 扯了把草蹭蹭手，大海领着秀贞往他发现的窝附近走，越靠近，地上黑色的粪便和杂乱的脚印越，这说明附近肯定有动物的巢穴。 果不其然，下在那里的几个套子上都有兔子在挣扎，卢秀贞高兴地抱起来看了看，还是活的“我真是太贪心了！” “大城市确实少见，这也没啥新鲜的。” “大海，我总觉得你和村子里种地的汉子不大样，你好像特别有见识。” “谢谢”邢大海想起自己那个念过私塾的姥爷和识字的娘，面上也有些黯然“明天早我在半山等你，彻底翻过巫山顺利的话需要两天半，等你从厚合庄歇够脚离开我再回来。” “嗯”卢秀贞知道他不愿意提，也就另起了话头“大海，你想过以后么？难道就直住在山上？” 邢大海手脚没停，也没做声，秀贞远眺山头，耳边只剩树枝被风吹摇摆的沙沙声。 转天周大娘早早地起来要送卢秀贞，好不容易劝服了她，又拿出堆吃的，秀贞全都接过了手，等她走后大娘收拾屋子就能发现她留下的米面和肉、菜，也不枉人家照顾了她这么久。 和邢大海在约定的地方碰头后，两人便开始翻巫山了，幸亏有他带路，山里哪里有水源、哪里有陷阱、哪里方便歇息全都难不倒两人，可能是回家带来的兴奋，刺激着卢秀贞的体力似乎也比往常好，竟然除了方便和吃饭都没有停下来休息。 风尘仆仆地终于待到第二天的傍晚，邢大海宣布因为速度够快，提前到达，下山就是厚合庄了“看见没有，那片房子和田就是，你这两天也不容易，咱们还是找个人家借宿晚吧！” 听竟然快要出山，卢秀贞忍不住放松了身上的那股劲，这懈怠才觉得浑身都酸疼的不得了，看着邢大海跟没事人样，真是无法理解这人在山里是怎么习惯下来的。 下坡速度很快，卢秀贞刚想问会儿去哪家借宿，就感觉脚脖子阵疼“啊！” 不用她喊，邢大海鼻子里已经闻到了丝淡淡的血腥味“别动，我看看怎么回事”拿出手电筒照“是防黄大仙的，好在夹子已经不行了，不然这下骨头都能碎掉。” 卢秀贞抱着脚踝直恨自己耽误事“我拿个布条绑绑好了。” “先这么处理吧！我先去庄子里找找人，你在这别动弹。” “嗯！”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老远。 过了很久，秀贞等的就快不耐烦了，邢大海终于领着个人来到近前“大哥，这是我妹子，你看这附近有没有大夫，这被夹下总得上点药。” “现在哪还有什么大夫，这样，你们先到我家里待会，我去庄里长辈那儿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土法吧”来人四十岁，穿着身短褂，庄稼汉模样，打量了下卢秀贞受伤的地方就转头走了。 邢大海背起秀贞来到之前找到他的院子里，这家女主人正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来和善地笑笑，转身给上了两碗水“喝吧！” 边上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躲在后面偷偷拿眼看着秀贞，秀贞冲她眯眯眼，从大包里拿出点地瓜干递过去“来，吃吧！” 女孩子摇摇头，往回缩了缩，卢秀贞也没在意，把东西放在桌上打量了圈，墙上看着有些年头，摆设和家具也都比较破。 “大姐，我们是从京陵那边过来的，想问问这边遭灾厉害么？” “还可以，都是靠地里的那些出产，本来也就是够吃而已”女主人打量了她眼“妹子，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乡下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卢秀贞晓得这年头人虽不坏，防备心却不小，拿出临走时部队给开的那个介绍信递过去，简单地讲了讲情况“本来只想着借住宿的，没成想会踩到兽夹。” “拿来了”妇人正拿着那封信仔细看，之前帮忙找药去的大哥就捧着个破碗走进来“你把这草药敷在脚上，明早要是肿起来就说明血散开了，那就没啥事，要是还疼就得去镇子里找人看看。” 两人倒了谢，依言把布条拆开，她是相信民间很土方有神奇功效的，糨糨糊糊地褐色草药抹上去，凉飕飕地感觉倒是让那种肿热舒服了不少。 “他爹，你瞅瞅”妇人把信递给男人“说是想借住，你看？” “兄弟，说起来不好意思，咱这情况你也看的到，要是就你人，堂屋打个地铺也中，现在带着你妹妹，实在挤不开身哪！” 大海赶紧又道谢“客气了，庄户家家的，条件都差不，是我们叨扰了。” “大哥大姐，庄子里有空闲的能住人的房子么？”看情况她的脚两天是好不了的，就算这家能倒腾开，可借住本身就有诸避讳，生活上又不便利，他们又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注意点好。 “我们庄子还真没什么富裕的地方”妇人想了想回答。 “娘，那个陈地主家不是有空房子么？”小女孩从她妈妈背后钻出来又在怀里找了个位置趴着。 “哦，我闺女说的是前几年被打倒的富农，他们家房子都败了，现在里面就住着个当年的地主少爷”男的在边解释了嘴，运动的冲击才刚平复没两年，般人听到这些都会远远躲开，但卢秀贞当然不会介意！ “那会儿能带我们过去看看么？如果他愿意，我想借他的地方养几天伤。” “啥？他家可是黑五类，你们不怕么？” 邢大海和她对视眼摇摇头，他自打有了秘密后就不自觉地减少和外人的接触，卢秀贞就别提了。 “那好，我领你们过去”显然是想开口劝劝，但想到除了这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只好作罢。 第25章 受伤 欲望文 第26章 借药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6章 借药 陈地主的家在厚河庄的西面,邢大海背着卢秀贞跟在带路的大哥后面，三个人顶着月色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就到了，借着光亮能看见平地起着几座砖瓦房，虽说墙面斑斑驳驳,但那个年头能盖起这么座房子，确实算的上是富农。 大哥拍了拍门也没等里头有回应就推手走了进去“陈福祥，陈福祥。” 随着他的喊声,侧边房间走出了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怔怔地打量他们。 大哥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指着邢大海和卢秀贞跟他说了句“这兄妹俩脚受伤了在你家借住几天”就又转过脸“那你们就好好休息吧！冬天农闲,有啥事招呼声”言罢才离开。 邢大海冲陈福祥点点头“你好,不知道哪间屋子方便让我们住？” “随便”说完他便转身没入了黑暗中，两人看,院子里可能是因为疏于打理的缘故，墙角道边野草丛生，显得很杂乱，房型虽是规规矩矩的坐北向南，但东边的那间房梁看着已塌陷时，陈福祥又住在西屋，那么也没得选择。 卢秀贞单脚支撑着身体环视圈，正房有堂屋和里间，也有现成的木床，只是没有铺盖而已“我睡别屋去，你收拾下吧！” “别麻烦了，就在外边吧！万有点事也能有个照应，估计怎么也得耽误两天，你去东屋看看有什么家具可以搬过来的，先拼个睡觉地儿吧！总不能在桌子上就和。” “没事的”刚想说什么看到她脸上不赞成的表情，也只好接过手电筒出去寻摸了。 很快收拾完，累的不行的两个人倒头便呼呼大睡，西屋的陈福祥仔细听了半晌，才闭上双目。 运气不够好，早起来，邢大海喊了卢秀贞几声都没答应，才晓得她发烧了“估计是炎症引起的，没关系，兜里带着药的。” “那你躺着，我先弄点热水和吃的，然后找个老乡来看看”卢秀贞点点头，指了指床脚那些用具。 手脚利索地弄了点小米粥端进来，秀贞强撑着起来喝了下去就再也没什么力气。 冬天田里休养生息，土里有些虫子也在霜冻的掩盖下化为了来年的肥料，太阳出来，没啥事干的大爷大娘自然是堆堆的闲掰聊天。 邢大海从陈福祥家光明正大走出来，路收获了无数好奇，有消息灵通的就讲是路过借宿的。 厚合庄崔姓人，昨晚那个崔大哥吃完早点正在院里捣鼓农具，看见邢大海就猜到是有事“大兄弟，怎么着？你妹妹的脚有没有见好？” “崔哥，这不就是来麻烦你的，她现在烧起来了，有没有啥办法！” “走，先去瞅瞅”进到里屋，让邢大海把她的裤腿卷起来看，脚脖子那夹的几个洞肿胀着，正往外冒着黄红色的脓水“这是发炎了吧！你们有药么？” 卢秀贞此时双目紧闭地躺着，他们俩就在床边讲话，不晓得是睡着还是怎么的，她竟然点反应都没有，失策！刚才该让她把药搁在他这些才对“没有，崔哥，你可定要帮忙指点条路。” 大崔考虑了会儿“镇子里倒是有医院，可说句明白话，那药不会给老百姓用的，而且兄弟，你们是要去江海，当初可是有通知，人员旦落在哪可就不让挪腾啦！你要为了药去冒险，得先掂量掂量”又低头看了看伤口“试试先把这个治好了，烧也许会退下去，你先等着，我让老牛叔来给你看看，他早先是十里八庄有名的兽医，或许还有辙，等他来过我再让我家那口子过来帮衬你把。” 邢大海自是满口的称谢，等大崔走了以后就开始喊卢秀贞，卢秀贞此时烧的糊里糊涂，听得见但是动不了，强撑着股劲拿出盒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屋子里并没有人，动了动脚，貌似药重新换过“大海，大海。” “醒了”大海端着碗走进来，把手背贴在她额头感觉了会“还是有点烧，来，喝水！有没有胃口，吃点什么垫垫！” 摇摇头“你呢！东西够么？我再拿点出来。” 大海伸手拦住她“我吃过了，给你看病的牛大叔还有崔大哥，我送了两只山鸡过去，明天你要是感觉好点，我就上山再打点野味，这样庄子里的人看见也不会怀疑。” “嗯，你也早点休息，我好了。” “行，把药吃了就睡吧！” *** “小玉，小玉，你怎么了？” 陈福祥抱起妹妹晃了晃，怎么这么烫！ “哥”陈小玉睁开双眼，她才22岁，可是因为长年住在山里，缺衣少食加上营养不良，整个人的皮肤上布满了黑斑，头发枯黄，身上也有些浮肿“你来啦！” “看哥哥给你带来什么了”陈福祥举起根玉米棒子“饿么？快吃吧！” 陈小玉接过闻了闻“真香啊！哥，咱们人半”嘴里说着话，人已经歪在旁睡了过去。 陈福祥拿过破棉絮盖住她，定了定神，妹妹这样必须吃药，哪里能弄到呢！在山头往下面望去，依稀能看见自家的瓦顶，看来得着落在那两个过路的人身上。 *** 卢秀贞单脚蹦着从茅房里出来，刚进到房间就发现陈福祥坐在堂屋，她吓了大跳“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屋主”来的时候天黑没看清脸，现在打量，陈福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两鬓竟然已经有了灰白“有个事想麻烦你。” “客气，我们借住才是麻烦你了，有要帮忙的说出来听听。” “我想问你们要点退烧药，可不可以”陈福祥低下头。 卢秀贞仔细看了看他“可以是可以，是你生病了么？” “我没有”看他脸很勉强的样子，秀贞也没为难他“你等等”进屋把自己吃剩的退烧药递给他“天三次，次片。” “谢谢”说完他便很快地离开了，邢大海进屋正好跟他碰了个对脸“这是干啥？” “他来要退烧药的，我给他了”眼瞥见手上提的肥兔子“你这么招摇的路拿回来，不怕人家起坏心眼子啊！” “没事，他们要是想要，我可以带他们块上山，今天怎么样？” 卢秀贞伸出脚，伤口已经结了痂，就是圈深紫看着有点渗人“再有个三天就能上路了。” “嗯，以后可得注意了。” “这不是农村么！等到了江海，哪还有山啊！也不会有捕兽夹。” 两人说说笑笑地块弄起晚饭，那头陈福祥赶紧上了山来到妹妹住的山洞，陈小玉满脸通红地倒在那里，人事不知。 赶紧把药给她送下去，又弄了块湿毛巾敷上，陈福祥坐在边上看着妹妹的样子，想起往事忍不住心酸难捱。 他们家原先是厚合庄的大户，运动来，全家被打倒，他父亲是生生被折磨死的，母亲见如此也跟着去了，小玉那时才十五岁，被拉到革委会让她交待问题，那些畜生连个小女孩都不放过，这还不算，该死的主任还隔三岔五地来找小玉，庄子里的流言蜚语逼得妹妹只能来到山上做白毛女。 七年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26章 借药 欲望文 第27章 疯狂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7章 疯狂 陈福祥抱着妹妹已经冷透了的身体,狂笑不止，好啊！总算解脱了，留在这世上也是受苦，了百了好啊！ 笑了半晌又开始流泪，他们全家现在就剩下自己个人了,可那些该死的却还好好地活着,凭什么！ 小玉死了,临死前还让他好好的！呵呵！怎么才叫好,父母做错了什么？只不过继承了祖产，可要是当年爷爷他们没有将地赁给那些佃户，厚合庄是否存在都得两说。 都去了，陈福祥喃喃地念叨着,该怪谁！父母是革委会逼死的,小玉，小玉是他，捂着眼睛地他开始嚎啕大哭，是了，就算死也得先报了仇，那些作了孽的都得血债血偿。 念既定，抱起陈小玉的身体就往高处走去，他父母死后因为村里不让埋在祖坟，只好将双亲葬在山里，现在妹妹去陪着二老也好。 黑夜中，心灰意冷的眸子中透出股疯狂，所有的切是该结束了！ 时间滑回到天前…… 天刚微亮，声怒吼划破了寂静的村庄，没会儿整个庄子就热闹了起来。 邢大海和卢秀贞也起了床，两人正商量着何时上路“我的脚已经没事了。” “嗯，看着是消了肿，后天，后天走正好。” “行，大海要不你就回去吧！过了三界环不就到千新公路了么！接下来我认得的”说这话时的言不由衷任谁都能听的出，这些天来的悉心照顾，让她真舍不得。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才讲了几句，门突然嘭地被撞开，陈福祥整个人下子跌进来，鼻子那里都是血，正捧着肚子咳嗽着，邢大海刚想过去扶他把，外面就冲进来拨人，二话不说逮着陈福祥就是通打“让你偷，让你偷！妈的，上次丢的棒子肯定也是你。” 卢秀贞和大海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眼睁睁看着院子里围着的人越来越“哼！小崽子不偷怎么够吃，搞不好前两年没的东西都是他干的。” “肯定是了，黑五类能有什么好人，打死活该啊！” “你们两个外乡人小心点，这家伙手脚不干净。” 陈福祥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冷冷地听着这些话，忍受着背上的拳打脚踢，这些人教训了这么半天，看他直不讨饶也没了意思，撂下几句狠话便三三两两的走了。 他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瘸拐往房间走去，还好，怀里裹着的鸡蛋没有碎，晚点可以拿上山让小玉补补身子。 两人看着他这样也是唏嘘不已，邢大海是想起了自己刚清醒那阵的难，卢秀贞则是晓得这都是被环境逼的，地富反坏右的后代平日里受尽歧视，就连出工都不能拿全分，为了饱肚子偷点吃的虽说不好，私心里她还是挺理解同情的。 等到中午，大海用瓦罐炖了点肉汤，倒出来自己够喝的，剩下的他就提了过去放在陈福祥房间门口“兄弟，我们打算这两天就离开厚河庄了，谢谢你这些天把房子借给我们，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这点吃的给你补补身体，保重啊！” 陈福祥听了听动静，走到门口，地上放着的汤飘出阵阵香味，咽了咽口水，朝北屋看了两眼，就直往门外走去。 “他离开了。” “噢！我把东西收拾下，省得到时太赶。” *** “哥，真香啊！哪里弄的？” “借住在咱家的过路人给的，都喝了吧！” “你也吃，看，里面还有肉”陈小玉拿起边上树枝做的筷子夹起块就往陈福祥嘴里送，他无法只好吞了下去。 “他们给了不少，你吃你的，哥那边还有，对了”递过三个鸡蛋“这个留着饿了吃。” 陈小玉接过来摩挲了好会“哥，这么年苦了你了。” 陈福祥摸摸妹妹枯草似地头发，心中痛“说什么傻话！我看现在情势跟以前不样了，外边乱的团糟，估计没人有空再来管我们，小玉，过年的时候回家来吧！” 听到回家两个字，陈小玉的脸上浮现出丝痛苦“不要，我不想回去，哥，你看我的样子，会吓到人的。” “怎么会，你只是营养不良，调养调养就会好的，等春耕了哥去出工，你就把院子里收拾干净，种点菜什么的，咱下点功夫，日子总能过下去。” 种菜，收拾！哥哥说句，小玉的脑子里就出现相应的画面，她想到了早先父母还在时，爹和哥哥去田里和佃户道商量种田的事，她和娘就在院子里喂喂鸡鸭，后来，后来都变了，那个可怕的崔主任，那些指指点点“我在这里没事就种种地也挺好，等春天到了，你想办法给我弄只母鸡，就在这边圈个地方养着，这样我们也能有些补贴。” 他们兄妹俩在山顶的隐蔽地方开了点地，平时就种些土豆和红薯之类耐饥的作物，靠着这些两人也熬了这么年。 “好，只怎么够呢！哥哥会想办法换两只。” 陈小玉干燥又黑斑满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个笑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就见她抱着肚子痛苦地倒在陈福祥身上。 “小玉，你怎么回事？” “肚子疼，哥哥，好疼啊！” “是吃坏了东西了？”端起瓦罐看了看，里面的汤和肉都没剩少“我也吃了，没事啊！小玉，你等等，我给你下山找人去。” “不要，哥哥，别去求他们”陈小玉痛苦地皱着眉，拉着他的衣角“没人会救我们的，我也不想让他们救，你扶我去外面，也许是闹肚子。” “噢！好，那你先在这，我记得上次庄子里有人拉肚子，老牛叔是用蒜瓣给治好的，我这就回去拿。” “哥你慢点，别着急。” 等陈福祥拿来大蒜放在火上烤熟喂给陈小玉吃下去，开始有些见效，他还高兴了阵，没想到接下来病情急转直下，陈小玉开始便血，他又不敢放着妹妹个人离开去喊人，这么耽误，在整整拉了天后，陈小玉终究还是没挺过去。 埋好妹妹的陈福祥脚步刻不停地往镇子里赶去，现在镇里和县里都缺粮，群无所事事的地痞和红小将们到处打着革命的幌子翻家劫舍，厚合庄他们不是没动过歪脑子，只不过没有本地人带路，对地形不熟悉也不敢大刺刺地过来，现在有主动送上门的人相信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第27章 疯狂 欲望文 第28章 手刃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8章 手刃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吴道勇叼着根香烟看着陈福祥“我又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呢！” 嘴角咧了咧“我有个特殊的本事,就是听力特别好,几百米内你声音再轻我都能听到。” “喔！有这种事”吴道勇惊讶地起来围着陈福祥转了几圈“那可得试试”冲边上两个小子招了招手“你们俩去对面那个巷子说几句话然后再回来。” “得嘞！” 等两人离开有会儿，陈福祥仔细听了听“他们二司还想趁着这个机会爬到我们联动头上,不就仗着崔宇他爸是革委会主任么？有个鸟用。” “也说不好，现在上面闹得这么凶，谁晓得会不会卷土重来,万又立起来了呢！总归要顾点面子情。” 陈福祥说到这的时候,吴道勇已经基本确信他没有信口开河，待手下两个小弟回来复述是惊得大家愣在当场“哥们，神啦！” 吴道勇对他竖了竖大拇指，脑子里瞬间划过无数念头，有这么个人物在手,岂不是说从此以后再机密的消息对他来说都不是秘密了。 “好好，你说说你找到我到底需要帮忙做什么吧！只要不是太难，我吴道勇就当交了个好兄弟。” “我知道诸位最近忙着收罗地盘，也晓得形势不大好，我这里有桩私人恩怨想找你们帮忙解决，当然绝对不会让你们白忙活。” “哦！是什么样的私人恩怨。” “就是你们之前说的崔宇的父亲，革委会主任崔万田”念到这个名字陈福祥简直目呲欲裂“我要他的命。” 吴道勇本身是个心狠手辣的武斗份子，要不然也当不上联动的头，听到这个他倒没有吃惊“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仇？” “我家里是地反，全家都是被他害死的，他活天我就难受天”字句地吐露“报了仇以后我就带你们去厚合庄，那里靠山，气候适宜，大数人家出产都比较丰厚，我会告诉你们各家的地窖在哪里，相信你们会满载而归的。” “怎么你们庄里的人也得罪你了么？你小子倒是够绝啊！呵呵！不过我喜欢”吴道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我应承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 陈福祥无所谓地笑笑“我希望能快点。” “放心”本来他跟崔宇就是水火不容的两派，械斗已经成为常事，现在拿他换个顺风耳，这笔买卖很值啊！ *** “崔主任，外面有个同志想见你”他没敢说的是那个年轻人满头满脸是血，搞不好又是崔宇在外边给他爹惹是生非了。 “哪个？先让他进来”崔万田五十岁不到点，身材微胖，满脸油腻，底下人说他第反应也是他儿子又出了幺蛾子。 “崔伯伯”来人脸污血扑到桌前“你快去看看吧！崔宇让人给打了，现在正在青板巷僵着呢！我看对方大概是不肯善了。” “什么”崔万田看他都这样，顿时联想到自己儿子糟糕的场景，烦躁地起来往外走去“你们又跟联动的吴道勇杠上了？真是会惹事。” 来报信的小子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只是唯唯诺诺听着教训给崔万田指着路“拐弯进去就是了。” “受伤严重么！怎么不赶紧去医院呢！” “我们不敢随便挪动他，想着喊您来先看看然后再弄车送还是怎么的。” “唉！你们这帮小年轻……”话才说半句人已经被板砖拍在了地上。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从墙后转了出来“陈福祥，老的就交给你了，小的我们现在去收拾，晚上跟勇哥说好的点可别晚了啊！” “行！” 把开了瓢的崔万田拖进原先准备好的房子里，拿根绳子将他捆的牢牢的，陈福祥便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等他清醒。 崔万田小二十分钟后才有意识，睁开眼缓了半天劲才看清自己的处境，动了动身体“这是怎么回事？”眼看到陈福祥，并没有认出来，是啊！他手底不知造了少孽，陈福祥蹉跎了这些年老的也早，他当然记不清楚“你是吴道勇的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知道伤害国家干部是重的罪名么！” 陈福祥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崔万田瞪圆了眼挣扎着，似乎不敢相信这人竟然不怕吃枪子。 “我是陈小玉的哥哥，厚合庄的陈良安还记得么！六九年的时候你带着人给他戴上地主的帽子，后来他被批斗死了，我妈妈也跟着走了，你让陈小玉交待问题，最后你干了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陈福祥淡淡地看着崔万田的脸色从疑虑变成惊惧，这家伙本身就跟厚合庄的崔姓人家有些堂兄弟关系，提提他肯定是想起来了“我妹妹这几年过得很不好，不敢回庄子里，怕被人耻笑，现在她死了，你也不该活着。” 说完他掏出兜里准备好的刀，在崔万田求饶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捅入了他的胸口“我父母是地主，这没法子，可我妹妹就算是黑五类子女，不该是好好再教育么！人民干部不应该是为人民么？你为什么要作这样的恶！” 连续几下，崔万田终于停止了抽搐，陈福祥把刀在他衣服上擦干净收好，坐在门口等着吴道勇他们把崔宇也弄来。 不是不想刀刀的解恨，可看到崔万田的脸他就止不住的想吐，这样个利用手中权利就可以随意操纵人生死的家伙，早些要了他的命也算是为民除害。 崔宇稍晚些也是昏迷着被扔了进来，吴道勇他们怎么对付他，这并不值得关心，望着墙上的青苔，陈福祥坐在那儿愣出了神。 终于到了月黑风高之时，行二十来个人骑着自行车叮叮当当地来到厚合庄附近。 “先从哪户开始？” 陈福祥指了指崔万有家的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们家正房住着老太太和孙女，东屋是崔万有和他老婆，西边还有两个儿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进去先控制住人把嘴都堵上。” “是那意思，哥几个，看咱的呗！”这帮混混天天偷鸡摸狗，翻墙进屋那是小事桩，农家院门上了锁般房门就只是带上了，也就便宜了这帮蟊贼。 没会儿，崔万有家就被裤腰带反绑在地上，怒瞪着双眼瞅着陈福祥，脸上分明写着吃里扒外几个字。 “勇哥，这家厨房的地窖里没啥货色啊！”有滑头的进来就往灶间跑去。 吴道勇也不答话转头看向陈福祥“他家猪圈底下才是藏粮食的地窖。” “听见阿祥的话还不快去。” “是。” 崔万有若说之前还只是愤怒，当听到陈福祥说出猪圈下的地窖时身子已经软了下去“怎么，舍不得！”陈福祥过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当初你不是第个踹开我家门带头搜粮食的么！现在换了换身份你不习惯了？那怎么行。” “勇哥，真有不少，兄弟们去卸啦！”某个手下探进头来高兴地汇报了声又匆匆离去。 “阿祥，不错！”吴道勇起来给了他拳，转身又看了看地上的几个“这些人你要是看着不顺眼就地解决好了，反正这种小人物的案子最后半会说是寻仇。” 他这种人命根本不当回事的口气吓到了崔万有的全家，他们战战兢兢地看向陈福祥，期望他口恶气已经出够“活着比死要难，让他们活着吧！” 崔万有连同老婆和儿子都觉逃过劫，不过想想陈福祥的话，心中又是阵苦涩，他两个儿子不敢直视对方，只好恨恨地盯着地面。 临走时陈福祥指挥两个混混把这家子全都丢进地窖，又用水缸压在上面，就算逃出来那时他们也都走的没影了。 接着第二家如法炮制，不同的是这家存货是藏在废弃的枯井中，要不是有陈福祥，还真是找不着“祥哥，我可是服你了！” 摇摇头，差不还有六七户，剩下的有些人当年并没参与，就放他们马“勇哥，还有几家粮食的，弄完我们赶快走吧！趁着天没亮也好把东西藏好。” “嗯！你说得对，大家快点”反正有陈福祥在，以后的口粮是不成问题的。 等劫到最后户，陈福祥先告辞离开，回到了自己的祖屋，在门口看了会儿，才开始在周围堆起稻草。 他来时，邢大海就已经感觉到，穿上衣服出来看可把他吓个半死“你这是干什么”这架势是要放火烧房子啊“这，这！” “你们快离开吧！”说着头也不抬的往院子里也放起柴来，他心里直很矛盾，妹妹是喝了肉汤才拉肚子死的，那这两个过路的是不是也算半个凶手，如果他们不给自己汤，自己就不会带上山喂妹妹喝下，可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迁怒，现在这样也好，他们自己察觉也算天意，走就走吧！ 邢大海看他来真格的，只好奔进里屋叫醒卢秀贞，两个人着慌地拿着行李跑到屋子外面，等里面升起了烟才晓得陈福祥不是闹着玩的。 火势会儿就大了起来，此时陈福祥和吴道勇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厚合庄，有警醒的人家打开门看到着火先是吓了跳，仔细观察下来是地主家，借宿的又在门口呆着，没闹出人命就行！陈良安家里反正早就破败的不像话，那样的出身活该没有片瓦挡身，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整个庄子竟然没有人来帮忙灭火的，卢秀贞和邢大海只好带着满腔的不解先找了个地方洗漱，想着天亮透后，路好走他们再离开。 雄鸡终于起来打鸣，有些人家发现邻居的院门是敞开的，进去招呼才解救出那些被塞到地窖里的人，整个庄子在朦朦胧胧的早晨哭成了片。 第28章 手刃 欲望文 第29章 曙光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29章 曙光 厚合庄那些遭劫的人家都被救了出来,大伙儿问才晓得是里应外合。 “天杀的，让我们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呜呜呜，口粮全没了，这冬天我们只能饿死。” “当初看他就不是好人,哎呀！老天不长眼哪！” 有厚道的已经指派了家里腿脚快的小辈往镇里报案，也有人好奇各家东西藏得这么好，陈福祥是怎么搜个准的。 崔万有的老婆把眼泪抹恨恨地说“他不定是盯了我们久才定的这条毒计，说不准这次没背完下次还得回来。” 此话出，在场的乡亲们皆是后背凉,掂量着是不是得赶紧回家做点防备,陈福祥的邻居则表示怀疑“我觉着悬，你们看那房子烧的”大伙转头往青瓦房那里看,墙面熏得黑黑的,连大门都成焦了“这是连后路都没留。” 也有知晓往事的看了看遭殃的几家，晓得是陈福祥报仇，正巧跟中户还有些龌龊，张口便是几句风凉话“王二胖，你说你这算不算报应？以前陈良安被批/斗，你啥掺和个什么劲！要说你们家当年还受过陈老爷子的恩惠，啧啧，现在如何？” “你说什么？你再说遍？” 到底是个庄子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人总算还晓得收敛“凶有什么用？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众人在那里呼天抢地、七嘴八舌，卢秀贞和邢大海也在边把事情经过听了个明白，两人对视眼，均觉留在这也是添乱，反正打定主意要上路，早晚刻并没大差别。 “崔哥”邢大海来到最初帮他们带路那家男人身后“我妹妹的脚已经大好，庄子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们肯定也很忙，这就跟你告别，谢谢你和嫂子这些天直的帮衬照顾。” “兄弟，那你们走好”大崔回身也不挽留，厚合庄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再说也没有地方可以安置外人。 卢秀贞也冲大崔的女儿摆摆手，小姑娘这回倒是没怕生，两人穿过人群刚想离开，就听到句“别走，你们两个外乡的。” 回头看是崔万有的老婆“陈福祥干这个坏事，平日里肯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他有没有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过。” 大海是个男人，当然是不方便回答，卢秀贞见状上前步“大婶，我脚受伤直待在房间里不大出来，我哥哥白天都要在山里找吃食，这大家都看见的。陈福祥干了什么我们点都不清楚，你可以问问那位大娘，早上他放火烧屋子，连我们都没告诉，还是我们惊醒逃出来的呢！” 说完她就拉着邢大海往庄口的小路走去，无论这个女人是什么心态目的，这场祸事是怎么也攀不到他俩身上的，不过他们要是再不走，万上面来人调查，问起身份也是麻烦。 两人快步来到镇子边缘，南方小镇格局都差不，为了避免盘查，他们尽挑些不起眼的巷子和拐弯绕，也亏了这份谨慎，革委会主任失踪是件大事，为了找到崔万田，武装部还是派出了人手寻找的。 有惊无险地出了小镇沿着土路东行来到三界环，邢大海总算松了口气“三界环过去就是千新公路，马路对面就是江海边界，小卢，我看着你过公路任务就算完成了，回去也好和周山他们交代。” 卢秀贞看着大海诚恳地双眼，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脚伤小半月来的照顾相处，差点就让她忘了大海只是护送他段而已“大海，要不你跟我起回老家算了，不然你回去还是住山上，难道你放不下你家里么？” 大海闻言笑笑“我跟你回家算是怎么个事，你跟身边人怎么介绍我呢！亲戚邻居会怎么看你？”顿了顿“小卢我晓得你是好人，在外面定要注意安全，陈福祥我看他也是有特别能力的，不然谁家有少粮食，藏在哪里他不会搞得清二楚！这也许说明外面现在已经有非常这样的人了。” 刚才脱口而出让大海跟她走，只不过是清楚自己有依仗，不过这年头要是真的莫名其妙带个男人回家，唾沫星子绝对会淹死她“我晓得，那我把家里地址写给你，如果哪天遇到大事要离开，你定记得还有我这个妹妹可以投奔。” “定。” 三界环地如其名，依靠千新公路运输的便捷，地处苏省、滨省和江海的三省交界之处，往日这里也是异常繁华。 滨省临海，那里最鲜美的海味；苏省傍山，此地最地道地野物；还有大城市江海那些全国驰名的名牌紧俏货，在三界环可谓是交易频繁。这边你有钱或者有票都可以来，都没有的，以物易物只要能找到接盘的下家，也不是不可能，简直是知情者的天堂。 从当地居民的住房就可以看出，全部都是砖瓦结构、干干净净地独门小院，颇有点像后世城乡结合部的别墅区。 因为离着千新公路越近，邢大海就越能闻到浓厚的汽油味，推断这边肯定是有部队的人定点来回巡查，所以他们并不敢贸然逗留，只能往有掩体的住宅附近路躲避过去，先探探地形再商量怎么穿越合适。 “喂，喂！叫你们那。” 卢秀贞转头往边上看，有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躲在侧后方的房子后面冲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俩过去。 大海看了看，领着卢秀贞绕到后边“你好，找我们干嘛！” “观察你们有会，你们也是打算回江海对么？”男青年开口就问“要不要跟我们搭伙”伸手冲背后指，另外三男二女也跟这边打了个招呼“我们六个人都是知青，在农村过不下去了，准备逃回家的。” 这么讲，大海的防备心也放下了些“样的，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正打算熟悉下环境。” “这个我们可以告诉你，我们是昨天到的，三界环这里现在挖了条堑沟，宽度有四米，深浅最少也有三米，上面有几个岗亭，二十四小时轮流有人值班，公路上也是隔刻钟有次巡逻，查的很紧。要想到对面罗山，最快的路就是不惊动脑袋上亭子里的兵，从沟里爬过去。” 卢秀贞脑子里想像了下他说的深浅和宽度，没有个具体的概念，不过听检查的频率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如果只有她个倒是好办，发现前躲进去就是，可这档口人家好意跟你说了那么讯息，要是再撇开独自走就有点太不仗义。 “那可得好好商议下。” “是啊！那我们先认识认识吧！” 第29章 曙光 欲望文 第30章 0过界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0章 0过界 说话的中等个子男先抬手介绍了下他身旁的同志“虞国平”又依次往下点“瞿承华、吴美文、鲁玲、邱勤,我叫陈元青。” 卢秀贞将名字与脸对应上“你们好，我叫卢秀贞,这位是邢大海，我是市八中学69届的，直在清苑县下乡。” “我们是68届江海中学的，在宽甸插队。” “哎！能走到这真是费了牛鼻子劲了,陈元青,你们早来天，除了这条堑沟，还有能过去的路么？” “再往前越走越靠海，那边又是港口又是盐场的，监管力度只会大，这里只要过了千新公路就是江海地界,已经算所有路线里最捷径的。” “那怎么过去才能不惊动那些岗亭里的人呢？”鲁玲在边上也问“就算溜到沟里，那么石头，也不会点声音也不发出来啊！” “要不我们分批试试，如果有人被抓住，就要想办法拖住那些当兵的，能逃走个是个，到都到这了，不搏搏真不甘心”这年头无论男女本身就肯吃苦，他们五个人有胆子跑到这，也无怪乎吴美文个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 邢大海又抬头望了望天色，卢秀贞注意到他这样，晓得他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大海，你在看什么？” “我觉得也许你们运气不错”他指了指天空和对面的罗山“山戴帽，大雨到听说过没？” 几个人全都摇摇头“你们看罗山顶上盘着的云，像不像给大山戴了顶帽子，如果今天这云层位置越来越低，而且加厚了，那么最晚明天肯定会有场大雨，你们下去有点什么动静也不大听得到。” “真的？现在是大冬天，我们这边般很少下雨的”邱勤疑惑地看了看罗山的方向。 “也不能肯定，要是云层位置越来越高，厚度也减薄了，下雨的可能性就小。” “要是有雨当然最好，万不下，我建议大家不如挑个凌晨二三点的时间，那时人体最困乏了，我们动作轻点也许机会大点“卢秀贞想了想提议到。 “我觉得有道理，到时候再把脸也抹黑点，这样晚上趴在那里至少看不出来”虞国平接话说到。 几个人你言我语想着各方面该注意的情况，最后商议决定今晚再观察下换岗的规律，最晚明天，如果天还不下雨，他们就果断离开。 万事只欠东风，因为要保存体力，在这块仅剩堵破墙的废弃遮挡物处，大家都静静靠着小声说些话，等待着夜晚还有大雨的降临。 “大海，等我们行动时，你就离得远些，成功了还好说，万失败，我怕他们把你也抓起来”卢秀贞把手叉在袖管里，拿围巾裹住头脸缩在墙角对大海讲。 “秀贞，我担心你跟他们才认识，虽说是老乡，但你只有个人，万吃亏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大不了东西被抢光，不过你知道的，那都没什么！”卢秀贞故意露出个狡黠的眼色。 邢大海失笑，收敛起担心的神态“没想到会这样，要不我送你到罗山再回来！” “真的么？”秀贞声音都有些发抖“大海，如果你在的话，我可就心定了”跟不熟的人搭伴走本来就是无奈之举，三界环只有这条路嘛！“世道这么乱，还管什么流言蜚语啊！你喊我妹子，我也真把你当大哥，你干脆跟我回家让我妈妈认你做个干儿子好。” 听到这话，没有丝意动是不可能的，他从小就非常羡慕别人有温暖的家庭和疼人的娘，现在之所以把卢秀贞越送越远，也是因为她是真心待自己好。所谓以心换心，做人无非就是讲个感情，可真要他永远地离开那个小村子，胸中却又涌出股奇怪地酸涩感，他没念过什么书，也晓得那叫故土难离“又说傻话，总之先把这关闯过去再说。” 卢秀贞无精打采地靠向石头，唉！这行路至今好比通关，处处是难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有个投契又没家里牵挂的好队友，结果怎么忽悠都不成，自己真是没有女主光环啊！ 等到夜幕降临，除了冷风吹的人直打哆嗦外，天气并没有任何变化，众人嘴里不说但其实还是蛮失望的。简单地各自吃了干粮，就闭目休息起来，十二点左右，陈元青起身，她不晓得什么情况，也跟着块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值勤的兵过来倒班，陈元青说接下来这岗直会到明天中午才会被换掉。 好吧！看来他们只好按照原定计划，明天的凌晨摸黑走！ 也许是邢大海看云的本事真的出众，也许是老天觉得他们实在太可怜，睡到二点来钟的时候，天上真的开始飘起了雨点子，被打醒的众人愣怔片刻，差点欢呼起来，勉强压住兴奋赶紧收拾好东西，往岗亭那边先张望了下。 值勤的有两个人，随着雨水越发大起来，他们各自回到沟两头的小间内“我看我们再等等，三点来钟的时候上”瞿承华跟陈元青关系最铁，此时他就是趴在那里轻轻询问好友。 “我们共八个人，两个组上，中间稍微间隔点时间，如果前面两个被逮住了，后面的就走你们的，被抓住的人尽量拖延时间，大家自求福吧！”陈元青说完看了看在场的同学“我和承华殿后，谁先走？” 逃命当然是越靠前越好，卢秀贞看了邢大海眼，那意思是：瞧！你要不陪我去罗山的话，现在我就是那个单着的！ 大海察觉到秀贞在瞥他，以为她是想第组过沟，可这话他羞于说出口，他们是后加入的，怎么好意思张嘴！但拧了秀贞的意思终归心里有些对不住，只能低着头不再看她。 卢秀贞自是不晓得自己随便眼让大海想歪了，那帮人有两个女孩子，等安排好她们自然就轮到她。果不其然，最后邱勤和虞国平打头、吴美文和鲁玲第二、卢秀贞和邢大海第三、最后才是陈元青和瞿承华。 冰冷的雨丝砸在人脑袋和皮肤上生疼，应景的是天上还打起了雷，这么个雷雨夜此时在这八个人心中简直就是最佳□□。 好容易捱到点，虞国平和邱勤猫着身子先接近到嵌沟十米处的位置，然后两个轻轻地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却又幅度很小地慢慢向前爬行，岗亭并没有动静，真是太好了！终于来到了嵌沟旁，又停顿了好会儿，确定没被发现，虞国平将下半/身慢慢地往沟里放，右手五指深深地插入泥地里，步步地往下挪去！ 雨夜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后面的人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好在没声响说明切顺利，吴美华冲鲁玲使了个眼色，依样画葫芦地往前推进。 两个女孩子咬着牙学着样也顺利来到下去的地方，鲁玲先往下攀，前面做的都不错，无奈她到底是女孩，手只会抓着泥土石块，那哪里牢靠的了，人眼看往下坠去，吴美华拉都来不及，心脏跳得已经快要蹦出胸腔，完蛋了，这下要被锅端！ 好在邱勤担心女同学力有不殆，还在底下接应，鲁玲摔下来他赶忙上前接住，这时候也没人计较什么男女大防，逃命要紧啊！ 等吴美华也被接下来，三人每块石头都踏的牢牢的不敢再有差错，背上出了身汗才到了对岸，邱勤蹲下/身子让她们赶紧踩着上去，虞国平已经等着接应。 大海自幼吃苦惯了的，又在林子里待了这么久，身手自是灵活，他下去后就等着卢秀贞，两人爬的时候是雷声轰轰，趁着机会紧走几步，很快也成功与其他人会师。 计划非常顺利，八个人躲在千新公路这头的岗亭下方，刚才那顿忙活，男同志还好，三个女孩是累了，正好也休息会。十六只眼睛全直直地望着对面，只差点就到他们的家乡了！ 陈元青比划了个爬的手势，虞国平和邱勤仍旧打头，悄声没息地从公路这边往对面爬，不过非常明显地是速度快了不少。 轮到卢秀贞，她也不会抱怨这嘴的烂泥和水塘，下吧！泥浆滚的他们衣服颜色跟马路样才好呢！眼看越来越接近路旁，还剩五十米，四十五米，秀贞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这时邢大海突然推了推她，她回头，大海异常敏捷地跟过来，低声说到“有汽车越来越近，麻利点，不行就跑。” 两人渐渐改爬为跪，再往后蹲着身子小跑起来，后边陈元青和瞿承华简直魂飞魄散，这两个家伙搞什么鬼，眼看第组地邱勤已经进了草丛，这，这，没法子了，他们俩如果还傻兮兮爬，那妥妥就是暴露的节奏！ “什么人！住，听见没有，开枪啦！”果然身后当兵的发现了。 “快点，大家s形跑，这样他开枪也打不中，快跑”卢秀贞低吼了声，撒开全力甚至超过了鲁玲，往灌木里扎进去。 生死之间，人体所有的潜能都被调动起来，大家被她这喊，条件反射不顾切地跑，后面枪声突突响了两下，也不晓得打没打中人。 八个人撒开腿，没命地逃啊！逃啊！当第个人终于被绊倒，所有人都和米诺骨牌样倒了下来，大家喘着气，往后看着，黑黑的森林，密密地大树，老天，这是成功了么？ 第30章 0过界 欲望文 第3 1章 安置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 1章 安置 “你们俩好好的跑什么？”陈元青平复后没好气地问邢大海“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至少逃了出来。” “当然不能随便算了”卢秀贞看出其他人脸色都不好，正好趁这机会把话说清楚,别回来以为是他们不给力“你们光顾着爬了，大海贴着地面听到巡逻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再不起来跑，等四个轮子来到跟前,我看个都走不掉。” “真的么？”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会拿性命开玩笑么？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冒这个险。” “原来是这样,得罪得罪”陈元青赶紧和稀泥“现在大家算是回到江海市的地界上，应该高兴,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我怎么看这树跟树长得都样啊！” 卢秀贞晓得罗山是江海市市郊著名的风景区，又名兰笋山，后世还盖了个国家森林公园在这，地理位置处于江海的西南面，想要到市中心她家里只要朝着东北方向去就行“还好我贴身放着个指北针没丢”假意从里袋拿出临走时刘连升给的那个军备物品“我们按照东北指示往前就行。” 瞿承华脸稀罕地接过来摸了摸“哇塞，小卢，你家里有人是军人么？” “没有，这是我个当兵的朋友留给我做纪念的。” “那真是太实用了，不然这里所有的山都差不，光在这绕都能绕的头昏脑胀的”雨虽然下的大，但在连绵又高耸入云的树冠遮挡下倒是没能淋到他们少“你们女的还走得动么？如果没问题咱们还是上路吧！” 也许是担心后面还会有人追来，忍着浑身的酸疼劳累，没有人敢偷个懒，这回换做卢秀贞和邢大海走在前面带路，两人分辨着脚下往山上爬去。 天色终于泛白，雨也渐渐停了下来“感谢老天爷，再不停我贴身的衣服都要湿光”虞国平把帽子脱下来甩了甩“雨不下，后面那些人也追不上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边上就有条浅浅的山泉，他走过去先捧起来喝了口，嘶，透心凉！ 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找了几块大石头，夜的惊心动魄让众人毫无形象地各自摊在那儿，树上的鸟鸣伴随着森林里独有的潮湿味道充斥在鼻尖，张开眼便能看见满山的绿色，半空中还飘着丝丝如雾如烟的云彩，真美啊！ “咕咕咕”不知道是谁的肚子突然打起了鸣，煞风景地是接着又有好几个人腹部也不堪落后“对不住，对不住”瞿承华先跳了出来“实在是太饿，时没忍下去”他们所有人的行李在过沟前为了安全就已经全扔掉了，现在可惜也没有用。 “刚下过雨，山里应该有不少吃的，插队的时候我也跟着老乡采过不少野菜，仔细找找总有能入口的”吴美文起来拍了拍衣服，再看越拍越脏，不由气馁“对了，你们谁身上还有能点着的火柴啊！” “我这有，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打着”邱勤从里面摸出来盒。 “我也有，会儿可以试试”虞国平也举举手。 “那你们男的去找点柴吧！会也好烤烤火，省得到时候感冒又耽误事。” “我跟你拨，小卢，你呢！”鲁玲过去挽住吴美文的胳膊，转头看过来。 “我和大海块，去附近转转，会儿还在这碰头。” “行，都别走远了。” 两人转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后，秀贞回头望了望，赶紧拿出几个老早就放在空间预备好的馒头“快点垫垫，我都要饿晕了。” 大海也不话，个馒头三两口就下去了，秀贞见他这样赶紧又递过去个“慢点，有的是，别噎住了”吃独食她是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亲疏有别四个字就够解释的。 “兰笋山到处都是竹子，吃完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冬笋”九前冬笋进春烂，九后冬笋清明出，冬至前少数冬笋能化为春笋，剩下的虽说老了些，但现在拿回去裹腹相信没人会嫌弃。 路寻过去，收获颇丰，他们在水坑里、草皮边发现了许地朗菜，又叫地耳。暗黑色，有点像泡软的黑木耳，是种真菌和藻类的结合体，可以做汤或者包饺子，当然凉拌和炖菜也可以，在皖州每次下过雨后，刘家屯都有不少妇女小孩出来捡这个，卢秀贞就是那时跟着大家学会的。 “光吃这个行么？”邢大海看着卢秀贞找到片大叶子把那些野菜包在里边。 “那怎么办，你可别傻啊！弄个什么兔子出来太打眼。” 邢大海挠挠头，晓得她说得对，抬头看看飞来飞去的小鸟“嗳！我上树掏点鸟蛋”话音才落就利索地窜了上去，秀贞抬头看看他，鸟蛋倒是行，只要会爬树都能得。算了，刚才背着人吃东西估计是有点难为老实人，只能对不住鸟妈妈。 窝里还真有五个，捧着滑下来递给卢秀贞，他又窜到另棵树上，这片鸟巢算倒了血霉！ 等找到冬笋，两人拿出工具开始挖，除了剩在外面的十来个，剩下的全让卢秀贞收好储存着。 回到休息地，火已经升了起来，吴美文她们找到了草头和水芹菜，东西是好东西，再看地耳大家才想到没有容器可以做饭，真是！哎！ 好在令人欣喜的鸟蛋可以直接扔进去烤，最后人分了几个算是塞塞牙缝“真香，没想到鸟蛋这么好吃。” “那是你饿昏了，给你块树皮烤烤你也会说好吃的”瞿承华拎起水芹菜嚼嚼咽了下去，苦虽苦，说不定接下来几天都得这样过，但到底是离家里越来越近，再想想那些还困在皖州的知青，所有人心里都暗暗庆幸。 晚上八个人找到个避风的地方，升了几个火堆以后移开把软草当铺盖垫好，除了女孩，安排了人轮流添柴，总算熬过了冬日的第个夜晚。 罗山有十二座山峰，海拔七十四米，蜿蜒腾挪十三公里长，山地面积估计八百余亩，林木葱郁，山地钟秀，行人整整用了五天才走了出来，当踩到山下的泥土时，除了邢大海，大家都禁不住热泪盈眶。 再往前顺着公路走就是江海市的松县，接下来只要不断向前，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各位，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大家都在高兴着，卢秀贞句话让所有人都看向她“小卢，为什么要分开，我们块走不是很好么？”陈元青不解。 “是啊！说不定路上还得碰到什么人，结伴才安全啊！” “对不住诸位，我和我哥还有些事情要办” 卢秀贞握住吴美文的手，这个坚强果断的女孩她很喜欢，拿过身后个简易小包“这里有这几天攒下来的吃食，你们带走！祝大伙都能平安顺利，我们都是江海人，总有相见的天，到时大家再叙旧！” 众人又劝了会，陈元青见她确实很坚决，看来肯定有不方便让他们晓得的事“有缘千里来相会，小卢，那也祝你顺利”走上前去抱了抱大海“兄弟，再会啦！” 几位男同志上前道别，临走时，鲁玲和吴美文步三回头好不舍得，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等他们背影终于消失不见，卢秀贞松了口气“好了，他们走了该说你了，你又闹什么，都到了江海，也不能马上就回苏省吧！我们逃走以后那里的检查力度肯定要加大，你单枪匹马想过危险么？” 邢大海那天随口说，下了山他就再原路返回，这会听着数落有道理也不敢还口，只好等她说完“那我就在这边逗留阵，但市里你家我不会去的。” “放心，我早想好在哪、怎么安置你了，跟我走吧！”挥挥手把自行车拿了出来“会骑吧！上。” 啧啧！这乾坤袋到底有大啊！自行车都放得下，邢大海往车上坐好“妹子，朝哪边踩？” “到前面岔路，他们去市里肯定是左边那条路，你先往右就对了。” “坐稳了，走！” 第3 1章 安置 欲望文 第32章 到到家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2章 到到家 “就这儿,不过靠着水会不会觉得太冷啊？”卢秀贞在土坡上举目远眺，这儿离最近的村子大概需要步行五公里，附近片都是芦苇荡，湖泊不大但却是活水。 “挺好，平原的风哪有山上的凉,再说离水近用水还方便呢！就是我住哪呢？”邢大海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很低，但周围这人烟全无除了水就是土连个洞都没有，他有点搞不清卢秀贞的意思。 卢秀贞得意地冲他抬下巴“看着”挥挥手，空地底下就出小堆材料，这还是前世顺手收集的集装箱活动房,想着末世真来的话,万哪天逃命到荒山野岭,拼装起来就能住人。没想到现在样能用上,真要为自己赞个。 “这个叫活动板房，看见最下面灰色的没有，那块底板相当于房间的地面，四个角那里有槽口，会我们先拼四边，最后再安房顶、窗户和门就行了”当时买的时候二十尺和四十尺各买了个，现在邢大海个人住，小的这个绰绰有余。 二十尺的集装箱弄好了里面大概也有二十出头点的容积，大海新鲜的到处摸了摸，都是轻钢结构的，看样子就知道并不复杂“秀贞，这可是好东西，哪能弄到？” 卢秀贞手顿“要是被人看见你就说房子本来就在这，你只是借住的。” “那怎么行，回头我走了，他们再把房子占了。” “你走也得等我来过，我会再把房子收好的，这个可以重复用，来搭把手扶起来。” 等整个屋子架好，轮到门窗，秀贞又拿出个兜子，里面是买材料时商家给配的五金件，用工具拧上就能用，很快地能挡风遮雨的房子就出现在了避风的土坡旁“秀贞，你从这里回去要久？” 因为大海外地人的身份，不方便住到人群密集的地方，而现在的房子又都是公家的，想租间也不可能，为了联系方便，他们足足骑了四五个小时才从罗山到了南县，南县离浦东比较近，这样秀贞可以坐摆渡再骑车到郊区来看他。 “骑回去大概要三个钟头，然后再坐船，上岸就离我家非常近了”好在空间里有钢丝床，拿出来摊好，又给铺上褥子放好被子、枕头“你在这别心急，反正在哪不都是个人住么？最好能过完年再离开，等开春了你回去，我再想起你，至少心里不会担心你被冻到”走到门口，把煤炉、热水瓶、小锅、木盆之类的大件拿出来放在门后，这还是几年前她下乡临走时，凭居委会发的票买的“我每个礼拜会来看你次，到时补充点东西什么的，平时别舍不得吃喝，这个炉子晚上点上睡觉暖和还能做点水。” 邢大海弄好大门进来看到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心里热乎的嘴里说不出话来，只能随着卢秀贞的絮絮叨叨点头“好了，大海，我得赶紧走了，晚了怕赶不上摆渡船，把你个人扔在这，真是对不住了。” “说这些干嘛！等你回去摸摸底细再来也好，快去吧！” “嗯，放柴禾那儿有刀，给你防身用的，保重，下周见！”骑出老远还见她回头往这边看。 *** 卢秀华喝完粥就躺在床上不动弹了，肚子好饿，家里其实有吃的东西，无奈煤是有数的，再加上现在除了吃皇粮的干部还能去上班，其他人都闲在家里没事干，有点风吹草动回来眼睛都盯着你，没法解释！ 梁慧兰端着个碗走进屋“秀华，妈飞了两个水铺蛋，趁热吃掉。” 卢秀华咚地下翻身起来，碗里果然是冲好的个糖蛋“妈，你先喝口。” “妈又不饿的，你跟你姐姐人个，赶快吃掉啊！回来味道散出去就不好了。” “快点”梁慧兰无法，只好小小喝掉点，这样卢秀华才喜滋滋地慢慢往下咽，楼上卢秀玉也吃完下来了，怕人发现碗也不敢拿出去洗，直接弄了点水晃荡几下倒在了马桶里“八点了，泡个脚就睡吧！” 梁慧兰等子女都安顿好，自己回到床铺前忍不住唉声叹气，明天居委会要发煤了，冬天生火本来就很费的，这点煤省着用省着用也还是二十天就消耗个精光，能去哪里要呢？ 运动来，她娘家跟卢家样被打倒了，几个兄弟姐妹这些年来也不敢联系，孩子们的叔叔和姑姑早就和他们划清了界限！小叔虽说平日里口头上总要关心几句，但管家做主的是他老婆，美霞最怕的就是自家被他们拖累，所以她很少主动凑上去搭腔，要实在不行，尴尬的时候也只能腆着脸上楼借点了。 卢秀贞不晓得家里境况竟然是这样，她路回来倒是挺顺利，既然已经安全进了市区，她的心就真正稳了下来。来到家附近隐蔽的地方就连人带车块进了空间，她得先洗头洗澡才敢回去，从翻沟那天开始，她们这些女孩就顶着身泥浆在山里生活，现在的气温就算遇到小河也只敢稍微清洗下胳膊和手脸，真洗头要冻出病的！她已经忍了太久了。 从里到外换了身新的，趁着晾头发正好把衣服给洗掉，她看了看时间，也九点来钟了，估计弄堂里很人都该睡觉了，这样也不错，大白天回去招摇了点，晚上人家也不晓得你带了什么行李，真有点啥也好解释些。 来到自家门前，她从身后的大包里找钥匙，这幢很普通的石库门高四层，原本整个都是姓卢的，现在就只剩二层最里头的两间是她家的了，而她叔叔卢俊常则是家五口搬去了四楼。 打开大门，小小的天井里停着自行车，放着些杂物，她轻轻地把门锁好，穿过楼公用的灶披间朝楼梯走上去，夜晚很安静，整个屋子仿佛都在沉睡，尽管放轻了脚步，咚咚地上楼声仍然让卢秀贞有点不好意思。 二楼有三户人家，她家在这些人搬进来时就退居到了有个套间的那间屋子，这间好就好在还连着个小阳台。因为挑高够，再加上她和卢秀玉是大姑娘了，后来她父亲卢俊方就在外屋的上面用木板搭了个小阁楼出来，这样走进走出明显方便的。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开门，轻轻敲了几下，母亲很快就出声“这么晚是谁啊？” “妈，是我，秀贞。” 梁慧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把女儿拉进屋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回来就好，妈担心死了。” 卢秀华和卢秀玉本身年轻就没少觉，二姐回家他们早就披了件外套跑了出来，家四口见面高兴地声量都忘了控制，没说几句“嘭嘭嘭”墙壁就被拍的啪啪作响。 卢秀玉吐吐舌头“是隔壁老冒，肯定是嫌我们吵了。” “那咱们轻点，去妈屋子里说”自从卢俊方、卢秀鸿和卢秀贞都离开家，秀玉就从阁楼下来和梁慧兰起睡，卢秀华个人也不用在厅里搭床了，直接搬进两姐妹的房间。 秀贞脱掉外裤外衣，穿着毛线衫和两个弟妹块挤到了大床上，梁慧兰赶紧问她肚子饿不饿，秀贞拉过妈妈和秀玉先抱了抱，轮到秀华，这家伙竟然还害羞“妈，我们好好说说话，我都是弄干净吃过才回来的，你闻闻。” “要命了，跟几岁的小孩样，怎么这么久才到家？写信到现在都过了大半年”梁慧兰嘴里这么讲，边却摸着女儿润滑的头发捋起来。 卢秀贞压抑了这么久，也五十将经历和盘托出，两个小的听得眼睛睁得老大，梁慧兰捂着胸口双手念佛，家子大半夜了，睡意全无。 “作孽，这么人受灾，中/央怎么不管呢！” “皖州那里是洪水来的太突然，灾情也严重；二是救援不到位，所以真的死了好人，也不清楚我走了以后情况是不是还那么差。不过我看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路过来苏省和滨省物资也缺乏，总之老百姓真的很苦。” “姐姐，幸亏你逃走了，那跟你关在块的那些人还有救么？” “熬过来的就没事，说不定还有些超能力呢？”卢秀贞就把邢大海讲了讲，还有厚合庄的那个陈福祥，她不打算粉饰太平，今后还不知道世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他们总要走出去跟人接触，让大家心理都有些底，适应社会才能快。 “那个大海哥这么厉害，现在在哪里？”卢秀华眼睛都亮了，有这么手抓猎物的本事，岂不是天天都有肉吃！ “妈，大海救过我，为了送我冒了很大风险的，他怕跟我回来会有风言风语，就暂时安顿在了郊区，我每个礼拜要过去看看他的”转脸对弟弟说“到时你有兴趣可以跟着块。” “好啊！” “我也去”秀玉拉着姐姐的袖子，这种高手她当然也想见嘛！ “应该的应该的，回头去的时候带些吃的，人家离乡背井不容易，可得好好招待”梁慧兰也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不过她好奇心没有儿子重，只晓得不能亏待人家孩子。 “咕咕”秀贞摸了摸肚皮，讲了这么久话，肚子都饿了，她摁住想起身的妈妈“我包里有熟食，拿出来直接就能吃的”去外屋找了找，从空间掏出包当初在清苑的集上买的糕点进来。 卢秀玉和卢秀华看着那包绿豆糕，情不自禁就吞了下口水“你们也饿了，来，块吃点。” 两个人赶紧摇摇头“姐，你自己吃吧！” “我们刚才还吃了鸡蛋的，你顾你自己吧！” 卢秀贞也没在意，问起家里“这么久没法往家寄东西，现在我回来就好了，带来不少。” “唉！你上次来信后我们就把手上的票都换成吃的了，到现在都没怎么动过”梁慧兰叹了口气看着大闺女。 “什么？怎么会这样？” 第32章 到到家 欲望文 章第33章 日常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章第33章 日常 “姐,你不晓得，平日里你要是寄点包裹回家被隔壁老冒看见,她怪话可了”卢秀玉指指隔壁的墙“哎哟！都讲皖州穷农村差，我看大家都被骗了，皖州好哇！你们家秀贞是女孩胃口又小,看看，还能贴补家里这么好东西，老早晓得这样,我就不让我家阿大去赣省了喏！”她捏着鼻子做出副八婆样,学的惟妙惟肖“天晓得，我们连封箱带还没拆呢！她就知道是好东西了。” “去，小姑娘不要这么刻薄”梁慧兰拍了小女儿下“她再眼红反正也就是嘴上痛快，最近他家日子也不好过。” 转过头跟卢秀贞说“秀玉讲的只是方面，我家成分不好，左右邻居眼睛盯着点也是人之常情，主要还是因为煤不够。” “是啊！姐，你不晓得，我们家这么省着烧，也只够二十天的量，前面几个月我和三姐都要出去找木屑回来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把江海现在情况给我讲讲，还有秀华、秀玉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还不去睡觉，不上学了么？ “我不让他们去的“梁慧兰接口说道，今晚女儿回来她心里开心，白天也没什么事，索性大家都晚“学校里红/小/兵又开始活跃了，天天出去抄/家闹事，老师也不讲课，去干什么？没得出事，想学在家里看看书好了。” “姐，现在好工厂都不开工了，我们弄堂里除了三号那个钢铁厂的男人还每天去上班，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在家里蹲着”卢秀华比划了下。 “对，原先大家都是双职工，每个月都有进账，条件还都不错，现在停了下来全都跟我们家样，靠居委会发粮，好人成天也是骂骂咧咧。” 秀贞看她停了下来，塞了块糕点到她嘴里“说不定人家家底很厚呢！” “现在是每个月底领次米、油、煤，天冷菜放的住，半个月去提些，无非也就是萝卜、白菜这样”梁慧兰给她算着“秀贞，照你这么讲，你这次回来也是不允许的，也不晓得居委会能不能让你领份，不过没关系，妈妈少吃口也不能让你饿着。” “姐，我的饭分你半”秀华举起手来，秀贞笑嘻嘻点点头“好，吃我弟弟妹妹的就够了”也塞了块绿豆糕到他嘴里“好了，擦擦嘴上去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商量，姐给你们透个底，我这次回来吃喝用品带的尽够，以后咱们怎么过，等明天睡醒再好好算计。” 等彻底安静下来，睡在床最里面的秀玉呼吸也渐渐平稳，卢秀贞翻了个身朝向母亲，她晓得梁慧兰还没睡着“妈，我这次回家就不会离开了，你也不用担心人家看到会有话说，江海这边因为是□□的根据地，所以有些消息可能都被封锁掉的，我猜外面已经乱的塌糊涂了，等天气稍微回暖些，我们全家就北上找阿爸和哥哥去吧！” “这么老远怎么走？我听人家说现在火车也不好随便坐的。” “我怎么从皖州回来的啦！真到了那个地步，两条腿走也要走过去的。”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如果像你讲的，那万东北实际也很差怎么办？我们全家过去，你爸和你哥负担岂不是重？家子靠什么生活，还有了，家里怎么办啊！我们路扛能扛少东西啊？” “妈”卢秀贞伸出手拉住被子下面妈妈的胳膊“你看”她突然钻到空间里，过了几秒钟又重新出现在床上。 梁慧兰感觉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害怕弟弟妹妹不小心说漏嘴，所以特地先跟你通通气，前面不是讲了么！好高烧后醒过来的人都有奇怪的能力，我大概也是这样吧！” “你也发过烧对不对？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妈呀！当时肯定很危险吧！哎！再也别离开了，家人哪怕吃不饱总比在外面让我担惊受怕强”卢秀贞只是说了发洪水和后面刘美华他们吃老鼠肉得传染病的事，中间碰见于飞跟被关起来那段都没有提“那，那你这个能力是什么意思，可以消失掉的？” “是个乾坤袋”说空间她妈也不理解的，只好把戏文里的那套又拎出来对付，把床上的被子收进去又放出来做了个示范，梁慧兰总算明白过来“里面有大呢！能放的下我们家么？” “可以的，等我们走的时候，家具全部装进去，省得你舍不得。” 点点头“都是老物件用惯的。去东北也没什么不好，我跟你爸爸也七年没见了，老大来信讲他们那边大旱，后来还是从临省调的水，也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 东北那边地域辽阔，卢秀鸿他们兵团当初四十万个人下放到北大荒，照样干出个建三江把这么人都养活了，当年开垦当年就出粮也说明黑土地的确够丰饶，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这条后路可行的原因！等有那么天，连江海都保不住了，那么所有人都往哪里逃呢？反正她们的目标是东北，只要能活着到了那边，勤勤恳恳地开荒地，度过季他们家就能活下来。至于东北那边是否接收，卢秀贞并没往深处想，在她看来，他们不会伸手问组织要东西，能有劳动力干活、按时交粮，兵团领导没理由不同意。 “明天我去趟居委会，外人看起来了口人，咱们的日子应该是越来越差的，所以做样子也得跟领导磨磨。” “嗯，我跟你块，我有封介绍信可以提供，成不成的反正人先过个明面再说”闭上眼睛，把头靠向母亲，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疲惫就像潮水样立刻淹没了她。 梁慧兰起身给两个女儿掖好被子，又去楼上看了看卢秀华，这小子睡得整个大腿都露在外边，都盖好弄好，她自己才躺下闭上眼睛。 等转天卢秀贞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来钟，妹妹秀玉还躺在旁边，但母亲的被窝已经凉透了，穿好衣服去楼下灶披间洗漱，梁慧兰正在门口升煤炉热泡饭，女儿第天回来，她再舍不得也得弄口热食。 “妈。” “起来啦！不睡会。” “下午再歇好来”冲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少弄点，等会跟我进到里面做饭。” 说完她擦擦脸转身准备上去，老冒正好下楼跟她打了个照面“哦哟！我说是谁，秀贞啊！哎你怎么跑回来的，皖州那么早就放啦！” “冒阿姨，早上好呀！是的，我插队到现在没回来过，这次借着机会探几天亲。” “噢！我讲呢！那看来我们阿大也快了喽！”瞥见梁慧兰在边上做饭，立刻又指着她跟卢秀贞讲“梁阿姨真真是疼你，看看，特特为给你生个炉子，平常都是热水泡泡就吃了的。” “老冒说笑了，等阿大回来你不也要这样的，小孩好不容易回家松快松快，做父母的也没有别的能力”梁慧兰等底下烧了半的煤球弄熄掉后，夹出来放在煤箱里锁好，看看还有点没灭透的灰就顺手把旁边的水壶温在炉子上，直起身端着小汤锅笑呵呵地往楼上走去。 卢秀贞把门锁好，拉着梁慧兰来到里屋的五斗橱后面，这里放着马桶，平时都是拉着帘子的，梁慧兰只感觉眼前晃，就到了女儿说的乾坤袋里。 秀贞把她妈带进来就不管她了，自己跑到空地那里翻吃的，会好端出去给两个小的。 梁慧兰看着这有山有水、还有田的地方，竟然朝着那朦胧的山，跪下给不存在的菩萨磕起了头，会儿走过来拉着秀贞说“秀贞，这里这么的地都是你个人种，很辛苦吧！以后妈来帮你，就是，就是我没种过，你得好好教教我。” “好呀！等开春播种，我就叫上你”看着老娘副要努力学的认真样子，笑笑“不会种田也没关系，可以帮我养养鸡鸭和兔子。” 梁慧兰听了直点头“喂鸡我可以的”然后也顾不上卢秀贞，自己跑到山脚圈着的栅栏那里高兴地数起来。 看到母亲这样，卢秀贞也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老天爷给自己这块地方至少能保住家吃喝不愁。她虽然不是圣母，但如果别人真的需要帮助时，她也不会眼睁睁留着堆吃的却看着别人去死，真这么做，良心不但过不去，相信父母也不会认同，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今后她会用空间做些好事！ 当卢秀华和卢秀玉看到桌上的早点时，真的是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时他们才相信姐姐昨天说的话。 豆馅包子、花卷、咸菜、四个咸鸭蛋还有大锅粥，卢秀贞自觉并没弄什么夸张的东西，几个人躲在梁慧兰的屋子里把早饭吃好，秀贞又趁他们不注意把碗收拾了，就跟母亲块往居委会走去。 她怀里抱着个纸袋，里面放着两个猪蹄，希望庞主任高抬贵手，能同意她的粮食关系和户口转回江海。 章第33章 日常 欲望文 第34章落 落雪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4章落 落雪 庞主任看到卢秀贞那霎那自是非常惊讶,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毕竟早先不少知青因为农村太艰苦,自说自话回家的大有人在,但最后都因为粮票是跟着户口走的，哪家也养不起闲人,时间长不用动员，这些小年轻也只能离开“卢家老二是吧！我记得你去皖州下乡的嘛！怎么突然回来了？这离过年还有个礼拜呢！” “你好,庞主任,我来是有些情况要反映下的”卢秀贞在梁慧兰身边客客气气地对她点点头。 “噢！那你坐嘛！” 拉着母亲坐下，卢秀贞正色到“我这次回江海是因为那边的条件连本地人都顾不过来了”于是把洪灾后断水断粮的事情跟庞主任详细地描述了遍“如果单单是这样坚持下可能会等来救援，但人是铁饭是刚，老百姓没有吃的只能靠自个儿想办法”就将很人吃了鼠肉以后感染的事又讲了讲“直到我离开还没研究出来到底通过什么途径会传染”照当初革委会梁兴忠的说法，全国有十六个省市都爆发了感染潮,江海这边不可能不清楚境况。 庞主任听完果然点都不惊讶，只是犹豫地将她打量了遍“那你？” “我抽身早，而且路从皖州过苏省，用了二个月的时间，要发病早就发作了，这您不必担心”她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两封信递过去“有封是皖州清苑县给我开的身份介绍信，还有封是离开苏省时，载我的当地驻军部队开的情况说明”卢秀贞提供这个也只想证明自己的离开，不说是被组织批准的，至少也知情“我在路上还碰到几位同样回家的知青，他们都是北区的，您到时可以并调查。” 梁慧兰向前倾着身子，双手扒住办公桌，恳切地说“庞主任，现在外面这样，你肯定也是知晓的，我们秀贞在农村七年都没回过家，真的是定心在那边受教育的，这次真是逼不得已了，能不能跟组织商量商量暂时把关系转回来，等那边事定了再让我们过去呢！” 庞主任将两封信都放在手边的簿子里夹好“卢秀贞妈妈，这个我无法答复你的，政策就是政策，现在没有发文或者通知说可以把知青的关系挂回来，不过你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要，开会的时候我会提提，你们先回去，另外卢秀贞，要是组织有什么情况想要了解，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好的，庞主任，我定知无不言，我们家里的情况您也晓得的，给领导们添负担也不是我家的本意，只希望以后如果有什么工作的机会，组织上能照顾我们二。” “是啊！庞主任，这个你拿着，那我们就回家等消息了”梁慧兰赶紧将怀里的纸兜塞到办公桌底下。 “哎！什么东西，拿走，哎，不能这样的”庞主任弯腰拿起纸袋想要还给她们，没想到追到办公室门口就已经看不见这母女俩的身影，打开兜子看，竟然是两个猪蹄，礼真是不轻了！回到座位上，庞凤梅拿起那两封信反复地看了又看，还是起身去了武装部。 在外头漂泊这么久，到家肯定是千好万好，梁妈妈让卢秀贞把之前屋里存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间“总觉得太打眼，以防万吧！” 天天睡到自然醒才起床，清晨楼上楼下邻居的琐碎声响，都让日子变得突然生动起来，起床后就帮母亲倒倒马桶，亦或者跟弟弟块拿着户口簿去排队领菜，切变得缓慢而有规律。 白天没事就打起了小阳台的主意，现在石库门结构的房屋般都是几家共用灶披间做饭，人嘴杂太不方便，反正煤炉这么小个，卢秀贞找来些废弃的木板，让卢秀华把阳台两边都固定好做了个视线的遮挡。 顶子再封，煤炉嵌在凹槽里，炒菜做饭时关好门窗，旁边的人家至就是能闻到点味道，但不会像之前样，哪家今早吃什么菜，用了少煤都清二楚，冬天太冷，这样母亲也不用跑到外面辛苦的生炉子。 太太平平地荡在家个礼拜，卢秀贞打算去看看邢大海，秀华和秀玉都想跟着起，但考虑到她之后要往家搬东西，目前还不方便让弟弟妹妹知道些秘密，便以距离太远家里只有辆自行车为由暂时糊弄过去了。 乘摆渡上去抄小路蹬了二个小时，便看见那座灰扑扑的小房子，门紧紧锁着，卢秀贞收起自行车往芦苇塘里路寻过去，大海果然在湖岸深处坐着“大海。” “你来啦！”看来是早有察觉“水边太凉，我们回去说”起身，从河里起了个网兜出来，卢秀贞低头拿眼扫，是芦苇叶子编的，这在乡下倒是很常见“有收获么？” 拎起来抖了抖“就两条小鱼，改善下吧！” 等回到住处还没等卢秀贞开口，大海就认真地看着她说“今天你来的正好，把东西收拾下，我打算启程离开。” 满满地好心情顿时泄了气“现在回去不是连过年都在路上了么？我妈还打算让我邀请你过去趟呢！就说是她娘家表哥上门做客，没人认得出。” 大海摇摇头“我在这边都快闲的长毛，连个山也没有，日日就是困着，秀贞，以后咱们肯定还有相见的机会，不要难过。” 晓得怎么劝都是无用，卢秀贞也很心塞，只能接过收拾好的鱼，生火好好地弄了顿吃的，算是践行“马上就走么！那我送你到罗山。” 邢大海看了看天色，算计着动作快点她回家也就是晚上七八点，痛快地应承“好！” 临走时大海拆房板，卢秀贞用绳子把铺盖卷起来给他扎的紧紧的，又带上了许熟面食，好让他路上热热直接就能吃，两人动手，大半个小时就全收拾妥当了。 人辆脚踏车，路上只听见轮子的轱辘声，回想起认识到现在，卢秀贞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因为都有秘密所以他们才这么投契？好像也不完全是。 大海是个包容有涵养的好男人，这跟受过少教育没有关系，他有事就永远会冲在前面，好处则都是让着自己。讲起来也许是受这个时代奉献精神的影响，很人都有这种特质，但对于她的另类之处，大海也从来都是不问不提，作为朋友他似乎天生就晓得该如何保持适当的距离，识相的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相处至今，卢秀贞没从只言片语里听到过他继母和父亲的半句闲话，那些曾经仿佛都是不值提，路遇不平他也会心软，但拿去做人情的东西却永远都是他自己打来的猎物。 大海，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伙伴！ 路总有到达尽头的时候，背好行囊将车还给秀贞，大海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子，再见了！哥祝你们全家幸福。” 卢秀贞强装起笑脸点点头“嗯，帮我给周大娘、周山还有刘大哥带话，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家地址你可得保存好，以后局势恢复记得给我来信。” 晚间拖着个大袋子回到家中，过往邻居自是侧目不已，好在好奇归好奇，大数人还是挺讲究颜面，不会当场问你这是什么，就这样眨眼就到了年三十。 大清早，老冒又在跟她老公骂骂咧咧说着什么，卢秀贞躺在床上只依稀听到几句阿大不回来，也没有东西捎回家云云！扯扯嘴角，赣、豫、苏、滨、皖这几个省地域相互交界，其他地区都因着灾害衣食不接，她不信赣省能够独善其身，不过这里面也有江海市封锁情况，隐瞒不报的原因在，怕是有知青下乡的家庭到现在也不晓得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吧！ 把衣服拖到热乎乎地被窝里慢悠悠地穿上，凉风刺激的她哆嗦了下，庞主任后来找过她，还有那个革委会主任，主要目的就是敲打。让她晓得有些话不要随便去外面乱讲，还承诺她并不是个例，目前已经回到江海的知青经统计大概有五十来人，上面正在紧急开会讨论如何妥善安置，关照越是这种时刻越要稳当，这也是组织对他们的考验。 梁慧兰推门进来带着股寒气，她冲几个孩子举了举手中刚发的物品“看，刚排队领的冰蛋，今晚年夜饭咱们可以炖点，红烧好不好？” 卢秀玉上去瞄了瞄“没有冻鸡和鱼么？”往年三十除了冰蛋还会根据人头数发半只冻鸡和条鱼的，今年就只剩掺了淀粉的蛋液冻。 “小祖宗，有的吃不错啦！挑三拣四的”天冷，户外就是天然的冰箱，用绳子将塑料袋吊在窗户旁，要吃的时候拿进来切点就行。 “妈，年初二你还去舅舅家里伐？”反正之前好好的时候他们家初二都要去外婆那拜年的，后来外公外婆都没了，舅舅家就是娘家。 “前两年也去过，日子都不容易，去的话人家过意不去还得准备饭食，都是上午坐会儿就走的”梁慧兰脸上现出惆怅，她哥哥家里五个小孩却有四个外甥，半大小子真的吃穷老子的，前面三个下乡后才算是逐渐好些，她家这样也没有余的可接济，跟娘家自然走动就少。 卢秀贞拿起梳子边梳着头就跟老娘讲“那冰蛋就不要做了，留着初二拿去走亲戚”又附在她耳朵边上“再带点卤菜过去，就说是我背回来的，偷偷塞给舅妈。” 梁慧兰想到闺女那些东西，认同地点点头“那晚上弄啥？不要太招摇了，回头两个小鬼出去说漏嘴又要麻烦。” “萝卜和肉红烧个，在我里面做好端出来，蒸米饭，再切点猪耳朵和猪肝，你到楼下把冬笋和草头水里焯把，就要让他们看见，这都是我从罗山采回来的，问起来大大方方讲，等拿上来拌点香醋和麻油，也满好吃的。” 梁妈妈听笑着就戳了她下“门槛精的来，跟你爷爷样。” 夜幕还未降临，家家户户都已经点起了煤炉，到底是三十，再怎么样也得整出两个菜，八号楼栋来来去去看见梁慧兰连老成那样的冬笋都切开来抄，均是暗暗摇头，家里没有个成年男人，看看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就在主妇们片忙碌的时候，天空竟然悄悄地开始飘起了雪花，等到渐渐密起来地时候众人才发现“哟！怪事体！江海竟然会下雪，真真是几十年难得见。” “是啊！我活了五十年，统共也就有次印象，好像五几年的时候有过眯眯雪的，大概个钟头就停掉的。” 不管怎么奇怪，就连城市里的人也都知道冬天如果下场雪，来年农民就会有好收成，瑞雪兆丰年，这是所有人对这场雪的认识！ 第34章落 落雪 欲望文 第35章 无第常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5章 无第常 正月里北大荒的风硬的像要在人脸上割刀子样,卢秀鸿用力把铁锹往冻土里砸进去,地上随之裂开道道口子，把刨出来的泥块统统垄作堆，自有挑着篮子的同志过来将其担走。 隔着几步远便是出工的队员，大家嘴里哈出团团白气，浑身上下除了后背隐隐带着汗湿，前胸和肚腹都透着股凉劲,这种滋味真是永生难忘！ “收工啦！”到了午饭的点,负责摇铃的记分员边走过库坝边吆喝着，铁锹往地上插,拍拍双手,所有人都朝着师团方向往回走。 自打这次东北大旱，秋收完进入农闲后,上面就下了死命令，利用这个冬季在垦地附近圈定的地方兴修水利，以便蓄存防止再次出现之前高温缺水的状况。 午饭是酸菜粉条炖猪肉，每次有这种得出死力的活，食堂少还是给些油水的。 “唉！眼见要过年，今年看来只能在师里留守了”郭永祥端着饭缸坐过来“东北人这乱炖吃的我胃口都要倒了，想到腌笃鲜我做梦都会流口水。” “是啊！不过大家都走不掉，搭伙块过大年夜也挺热闹呗！” “卢秀鸿，耿连长驳了你吧！早就料到不会批准啦！你也够倒霉的，每次要回家总能碰上点事”倪俊刚和他的关系要好，正好拿他打打趣。 卢秀鸿低头扒拉着饭听到这些话也只能悻悻然“早先为了攒钱，去年是帮郭有华看牲口，哪个晓得今年又出新花样，耿连长说让我写家信，他会帮忙寄出去”把碗里的饭股脑吃完“趁着有时间，我去趟隔壁连队，看看我爸那有没有什么话要带。” “去吧！晚点也没关系”倪俊刚和他是组的，反正那些活他少干点自己就干些，谁还没个事呢！ 守备师离他们住处不远，卢秀鸿疾走了刻钟就拐到集体宿舍，进门看他爸趴在炕上，唐叔正在帮他揉着肩，房间里散着浓重的红花油味“爸，你怎么了？” 卢俊方这几天下河沟挑石头累的狠了，中午收摊回来便疼的连饭都没吃，半拉身子木得直不起腰，唐叔回头看了眼是老卢家的大儿子，搓完最后下就招呼他“来，年轻人，手劲大，给你爸把腰这片的红花油揉开，用点力。” “噢！”上前步学着样子先将油散在手心捂热，然后附上背部顺着同方向打起转，药力渗入皮肤带来阵阵酥麻“吁”卢俊方吐出口浊气，觉得整个人精神不少 “老唐，赶紧歇歇，辛苦你了。” “唐叔，这是怎么搞的”明眼人看就晓得这是累出来的，般这种重活连队很少会派到他爸这种岁数的人头上。 唐广松靠在床边摇摇头“怎么搞成这样不重要，秀鸿，我看你还是回去走动下，如果可以最好把老卢弄到你们连队去吧！” 卢秀鸿闻弦歌便知雅意，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就找我们连长。” “阿大，突然过来有事情么？” “没有，上次不是说请探亲假么！后来因为全师大会战搞大坝工程，江海、京都还有卫市的知青今年都不允许回去，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要跟妈他们讲的，我打算写封信”卢秀鸿顺手又把他爸肩胛和背上揉了通，卢俊方示意可以起身他才停下。 “告诉他们我和你都非常好，吃得饱穿得暖，让你妈妈保重，凡事要听组织上的安排，其他无非就是老生常谈，你看着写好了”爬起来半套着棉袄，拿起早已冷掉的馍吃起来。 “嗯，我给你倒点热水。” “哟！这味道怎么这么冲呀！”牛二刚推开房门就被里间的药酒味熏得皱了皱眉“就你们两在，哦，卢秀鸿，来看你爸！怎么样，老卢，身体还吃得消么！” “谢谢牛队长关心，我还能撑得住。” “好，好，这样的态度就对了嘛！为了革命事业，没有条件都要创造条件上，轻易就被困难打倒那还叫什么锻炼”他笑眯眯地转过脸“老唐，你也是，连队整个冬天要用的柴禾攒的怎么样了？这个重任压在你肩上组织可以放心么！” 唐广松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牛队长，你若担心的话可以上山监督我，当然最好能给个定数，我大老粗个，不晓得少才算尽够。” “哪里，老同志办事都靠谱领导也是清楚的”他嘿嘿笑着，扫到卢俊方手上的馒头“老卢，慢慢吃，要晓得我们连队伙食那可是真不错，行，我找常征他们还有事，会打铃记得赶紧下沟。” 唐广松冲着关上的门冷笑声“团里只是让各小队自己积柴，他为了邀功倒把整个活都揽了下来，还代表组织！嗤！” 卢秀鸿放下暖壶转过身，他不是十□□岁的冲动小伙子，看着喉结滚动、艰难吞咽的父亲，他晓得在落实去向之前，能做的也只有是忍耐！ *** 窗台上已经积了寸深的雪，屋内屋外真是冷暖两重天，卢秀华兴奋地压低声音跟他二姐讲“我怎么都没见妈做这个菜呀！” “笨蛋，被你看见自然也会被人家看见的喽！肯定是阿姐跟妈偷着弄的”卢秀玉夹了块猪耳朵小口小口地嚼下去“妈，你们是不是昨天半夜关着门卤的，怎么不叫醒我呢！藏得也好，我连味道都没闻到。” 梁慧兰拿调羹舀起红烧萝卜里的肉，分给几个孩子“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啊！这都是你大姐带过来的，出去千万不好乱讲的噢！” “当我们傻么！阿华，人家问你年夜饭吃的啥！你怎么说！” 卢秀华放下筷子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年夜饭？朋友帮帮忙噢！要不是我大姐回家时从山上采的野菜，我们几口年到头就只能靠国家发的冰蛋尝尝味了。” “胡说，吃的不好脸怎么红红的？”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得蜡！” 两人通彩衣娱亲，逗得梁慧兰和卢秀贞都是哈哈大笑，这冷冷清清的年总算有了丝热乎气。 几个菜吃的又快又干净，连菜汤都被饭拌得滴不剩，吃完以后梁慧兰谨慎地把里间的窗户打开些，想要把室内的香味散掉“哦哟！”只是没料到顿饭的功夫，窗户外就都是存雪，推开积下来的都被搓向楼下，害怕有人正好出门被砸到，赶忙开的大些探出身体看了看“要命来，路上怕不是要有尺厚了，怎么这么厉害。” 卢秀贞、卢秀玉和卢秀华吃饱饭正是没事干，都挤过来朝弄堂口看去，两侧的房顶和门框入眼都是白茫茫地片，衬着星星点点地灯光还蛮有意境的“没想到下雪天这么美啊！我还是第次看到呢！” “那是你长在南方，要是在东北，现在那雪搞不好都要到膝盖的。” “真的么？那大哥他们走路不方便啊！” “常走的路肯定都有人勤扫的，这时节有河的地方也都冻上了，北方人冬天可会玩了，滑雪、溜冰、凿冰钓鱼，比我们在这干瞪眼看可有意思呢！” “哎！我就再想你阿爸的腿会不会发病”听他们聊天，梁慧兰也凑了过来，这话出口大家都开始担心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家团圆哪！ 转天早，卢俊方的妹妹卢敏洁和姑父蒋永祥带着两个孩子蒋毅、蒋伟上门拜年，自从运动过后，他们为了避嫌走动并不，今早是年初，晓得初二大嫂、二嫂惯例都要回娘家，两个人才过来坐坐的。 光景不好，上门也拎不出什么像样的，作为姑姑卢敏洁带了小块有花样的布，说是给秀玉做个假领头用。有来有往，梁母还礼也是秀贞从皖州寄回来的卷棉布，这年头真正值钱的是的确良和涤料，所以这种看就是村里出产的，人家也不会有怀疑。 蒋毅过年十六，按道理今年就要分配下乡的，现在这乱了吧唧的，居委会也没给他安排，就只好暂时待在家里听信，到了大舅家，看到表姐、表妹他有些局促，可跟卢秀华又没什么共同话题，只好僵坐在那里盼着大人赶紧寒暄完。 蒋伟瘦瘦小小的看着也就十二、三，进门嘴倒是挺甜，秀贞招招手让他过去，给了几个山上捡的松塔，让他自己去剥松子吃，于是他在心里立刻发了张好人卡给大表姐。 当初批/斗卢俊方时，卢俊常和卢敏洁虽说没有真的说出要划清界限这类话，但也没有出头帮老大辩解过，所以三家关系相处起来总是疙疙瘩瘩，江海人要面子，年到头总归要走动次，姑嫂两个唠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家常也就散了。 初二四个人穿戴整齐拎着省下来的冰蛋出了门，他们去的是梁慧兰的大弟弟梁建功家里。等进了屋子秀贞偷偷跑到厨房递给舅妈个布兜，里面是大海之前给抓的山鸡，搞得梁舅妈都不敢伸手，还是大舅进来同意后她才拿的。 在娘家梁母是不可能留下吃饭，左等右等梁建业和梁慧梅也没出现，无视了老二两口子的挽留，带着孩子们又原路返回南区家中。 路过隔壁弄堂时，群人围着的中间哭声震天“阿炳，阿炳，你哪能这么狠心的啦！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卢秀贞仗着身材娇小挤进去看，块白布搭着的床板下盖着个人，有个三十岁的妇人在旁边涕泪直下地嚎着“早上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中午就这样躺着回来啦！” “大嫂，节哀啊！我们厂里也很痛心的，阿炳这是因公牺牲，回头龙华寺那边公家要出面开追悼会的，切丧事都由工会操办”看着干部样的个眼镜男弯□子跟阿炳嫂保证到“阿炳的儿子我们工会会直帮他养到大的，你放心吧！所有的电力职工和人民群众都会记住他。” 阿炳嫂的声音低了些，看到再也不动的丈夫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我婆婆哭的厥过头了，麻烦你们帮我找个医生来看看她行不行。” “已经去叫了，阿炳嫂，那我们还是先把阿炳抬进去放着好不好，人口杂，这还落着雪，敞在这里不合适。” “呜呜！阿炳哪！阿炳。” 眼镜男看这次她没有阻挡，赶紧招呼几个工友起过来，把死者弄进了房间，周围的人这才议论开“电力啊！说是早上检修电塔的时候，塔塌下来被压死的。” “塔怎么无缘无故会倒的啦！电塔不都是铁的么？” “有人说雪下太大，树都被压倒了，铁的怎么就不能瘫呢！万正好那段锈掉呢！” “这么讲太牵强了吧！” “稀奇古怪事情了，阿炳嫂算好命的，以前她男人能挣，现在出意外也有单位帮着养小孩，算是有个保障。” “是啊！单位不错了，阿炳至少能放心了，回吧！这雪冷死了，邻居场，落葬的时候来烧点雪箔表表心意好来。” 梁慧兰拍拍卢秀贞的胳膊，脸可惜地默默回到家中，这才叫世事无常，还有什么比亲人好好地在身边值得珍惜的呢！ 第35章 无第常 欲望文 第36章6 流民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6章6 流民 “梁阿姨,你家电灯还亮伐？” “你等下，我看看”卢秀贞躺在暖暖的被窝里闭着眼赖床,她听到梁母拉了两下电线的绳子“哟！怎么回事,灯泡昨天晚上还好的喏！” “你家也不行,那看来是电路的事情”老冒提高声音又喊了嗓子“杨阿姨，你们电都还有么？” “么来,哪能搞的啦！” “电没啦！水也停掉了，三楼四楼开开龙头,水管还出水伐？”几个阿姨妈妈正说着，楼有邻居喊了嗓子，连梁慧兰都穿上外套蹬蹬蹬地下楼去看个究竟。 没过久,在关着门窗的屋子里都能感觉到弄堂里的热闹，叽叽喳喳堆人在讲话,边上妹妹也醒了，两个人穿好衣服跑到窗前看，主妇们都从门里了出来。 “没电就没电喽！做饭生活倒不影响的，这水没有早上起来口都没法漱。” “隔壁两条弄堂也停水，这怎么回事嘛！” “来了，来了”人群微微散开让个胖胖的男青年挤进来“阿柱头，消息打听到伐？” “停电他们讲是因为雪把树压倒，砸下来的时候把电线杆块带倒了，整个西姚家弄这片都没有电的。停水是因为天气太冷，自来水管道都爆掉了，已经有人报修过了。” “那我们今天吃水哪能办啊！” 阿柱头擦擦脑门“要用水去复兴路啊！那边有个冻裂开来的管子漏水，我听讲好人都排队去接的。” “是伐！那我也去，回头人要等好久”个人离开带动了批人，大家都转身回家找容器。 梁慧兰上楼看到他们已经起床就关照“妈去打水，你们在家等等啊！” “妈，让秀华去吧！男孩子力气大。” 结果就是卢秀华去排队提水，其他倒马桶的倒马桶，收拾房间的收拾房间，整个上午弄堂里来来往往就没有停过，没办法，烧饭喝水晚上洗漱你都要用啊！ 直到中午居委会庞主任提着个喇叭，在外面通知大家才晓得，复兴路水管经抢修已经堵上了，但连续的低温天气导致全市共有四十处的水泥、铁铸水管“热胀冷缩”，从昨晚到现在共发生五千起停水事故，初步估计至少数十万居民用水都要受到影响。 “所以大家克服下，互相体谅，最近都去中华路小学那段提水，你想想就那么些工人，刻不停也修不过来呀！”庞主任换了个胳膊举了举喇叭“还有个事，明早开始，以街道为单位，除了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凡是户口簿上有名字的人统统要到规定的区域扫雪。” “啊！扫雪！” “是的，最近这三天降雪可以讲在江海、在整个南方都非常罕见，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很电塔因为雪灾都出了问题，我们不能坐在家里等着它化掉，上面通知不出勤的，月底不允许领粮”庞主任停了停，特意给大家留出了点讨论的时间“把路段都清理出来也是方便我们自己嘛！抢修人员来了要是还得清积雪，真叫耽误时间对不对。” 老百姓向来都是服从命令的，尤其这又跟口粮挂钩，问好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几乎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秀贞妈妈”庞主任叫住了梁慧兰，把她拉到边“这次劳动叫卢秀贞也参加，算人头的。” “真的，谢谢庞主任喽！” “开会决定的，不然这么知青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不在意地摆摆手，往下个弄堂走去。 转天所有人到岗到位，分包干开始清理，人的确力量大，但清理再快也有点赶不上老天下的速度，夜之后就得从头再来，这少让人有些气馁，糟糕的是，越来越的人都传染上了流感。 “快喝掉”梁母把门关好后端出三碗姜汤让几个孩子灌下去“暖暖胃口，最好能出点汗”要是有条件真应该拿醋好好的熏熏屋子，可惜只能是想想。 “秀贞，要不你们几个明天就不要出去了吧！” “妈，开玩笑啦！你用什么理由请假，如果说感冒的话，街道会有人来核实的，还发板蓝根呢！”姜汤辣辣的，灌下去从嗓子眼路热到肚腹“万发现我们都是装病，再上纲上线问题就严重了。” 梁慧兰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晓得呢！最近这么人倒下方面是因为吃得不好使得抵抗力变差，大雪天顶着凉风扫大街，不病才叫奇怪呢！二来就是晚上睡觉太冷了，南方不像北方有暖气片，也不像东北可以烧炕，自古以来如何防水是头等大事，而雪灾真是没遇见过，有些应急措施可想而知是做不到位的。 “不过是得注意点，阿华晚上也不要回阁楼了，在妈的床边上搭两块板，妈，我们家给爷爷奶奶烧雪箔那个火盆你找出来。” “就在灶披间橱柜底下，你要干什么？” “我们四个屋子正好升盆炭呀！放心，我有的”卢秀贞冲母亲眨眨眼，前世收集物资时特意网购了好些碳，真是要感谢那些网络写手的想象力，这不就用上了。 清晨推开门，空气中凌冽的寒风透过骨子带来阵阵湿冷，不远处的骚动提示着众人又有年长体弱者没有熬过去。 秀贞家全副武装来到区域管片先点名登记，接着就老老实实地干起活，宿下来，地面滑的不行，得拿铁锹先把上面的实雪拨走，再敲碎底下的冰块。 这么天天过来报道，好处也不是没有，适应了这个程度的寒冷后，人体的承受能力明显增强，而且在外面怎么着也能接触到些信息，不至于两眼抹黑。 正干得热火朝天，眼见中午可以收工回家，变故陡升。远处黑压压来了大帮衣衫褴褛，看着就不像是本地人的队伍，直直往他们这走过来。 “大叔、大娘、兄弟姐妹们，行行好，给点吃的吧！”领头的老头张口所有人都惊住了，竟然是讨饭的。 与街坊反应不同的是街道的记分员脸凝重“你们是哪里来的同志？”竟然纠结了几十号人块流窜，他们的上级机关也太失职了！ 还是那个老头，看这位的穿着和手上拿着的笔，微微哈了哈腰“领导，我们是滨省人，从三界环路过来讨生活的，给口吃的吧！” “三界环”其他人不晓得，卢秀贞听到这个地名心中就是跳，不详地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第36章6 流民 欲望文 第 37章 折返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 37章 折返 “从滨省过来就只有你们这些人么”街道干事合上笔记本大致估量了下人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十个老百姓互相搀扶着在几步外的地方 “你们过边界的时候竟然被放行了？” “同志,我们是活不下去了才过界的,那些岗的早就不管了，不出来就是个死啊！” “不止我们定海，路上台州、宁波都有同乡往这边走。“ “没想到江海市也在下雪，这是老天不给我们活路了么！”人群中个女人说着说着突然情绪失控的哭倒，那位干事瞧这架势有些手足无措“这，这，哭什么”转脸看向本地这片正在干活的市民“今天老样子做,等会到钟就收工，大家自觉点”又转过身看了看那个领头的大爷“大叔，你们在这边讨不到饭的，现在江海的本地人”说着指他们“都要靠户口和劳力换粮，哪里有余的闲饭来给人，这样，你们跟我走，先去区委了解下情况吧！” “谢谢，谢谢”老头不住地点头哈腰，打先跟着街道的工作人员往市区里走去。 卢秀贞悄悄地跟上，趁别人没注意时拉住队伍后方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偷偷朝她怀里塞了两个馒头。 那女人手脚也非常快，头都不抬就把两个馒头塞进了袖管，感激地冲她点点头“谢谢了。” “大嫂，我想问问你，你们是从千新公路那个三界环来的么？就是罗山边上有嵌沟的那块？” “是的，我们村子就在双桥，临着海的住户十有□□都是在渔场干活的，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了，半个月前连着下了好几天暴雪，好不容易停了才发现融雪流到海里以后，养殖场的鱼全都翻了肚皮”舔舔干涩的嘴唇“场长派船出海看了看，越靠近沿岸，鱼尸越，之前封海休渔全都算是白瞎。” “那你们之前休渔的时候是靠什么生活的？” “那时候政府还管啊！”女人摸了摸边上男孩的头，小孩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母亲的袖子，但却乖巧地声不出“原本鱼群暴毙后以为他们还能帮衬把，可没想到……”说到这摇摇头，不愿再往下讲，这年头解放军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那真是不般，就算现在落到这步田地，这些流民也不肯口出恶言。 “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苏省的情况？三界环那边人么？” 那这位大嫂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同乡，还好没有走出太远“没注意，讨饭的太，也有苏省口音的，三界环那里岗哨都撤掉了，都讲江海是大城市，国家不会不管，我们就是顺着公路翻过罗山路寻过来的”有些着急地抓紧了孩子的手“我得走了”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他们都说现在驻守滨省和盐场的部队跟之前不是拨人，不晓得对你有没有用。” “谢谢你，很有用”左右看了下没人注意，便又往小孩脏兮兮的手里塞了个以前煮好的鸡蛋“快去吧！” 等到收工后跟母亲回到家中，秀华和秀玉结伴拿桶去接水，时间不会太短，趁着这个机会两母女正好进空间做饭，卢秀贞在乡下学会手做面疙瘩的绝活，上手就舀了两碗面粉，打了几个鸡蛋进去也不显眼，汤汤水水地吃起来也暖胃。 他们这边有作弊器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大数普通家庭都是冷的像冰窟样，有粮的也恨不得把装米的碗再倒掉点，毕竟老辈人都是苦过来的，实在是怕了以前饿肚子的日子。 而对于大量从苏、滨两省过来讨生活的难民来讲，夜晚简直是最大的灾难，也有好心的本地人看他们在屋檐底下实在太可怜，就开了大门放他们在天井里避避的。 江海弄堂里的房子都是三四层楼高，里面却住着几十户人家的结构，那些难民躲进来在楼梯间的各个地方窝，暂时逃过了被风直吹的境地，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奢望恐怕只剩活下去几个字。 “妈，你知道么！我当初就是跟那些难民样顺着山逃进来的，那个时候有岗哨拦人的，可不像他们这样顺利，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部队竟然连人口流动都不控制了。” “肯定有不得已，哎！去年这年真正是是非，那么领导都没了，四/人/帮怎么还不消停。” “哼！靠山都没有了，他们要是再不煽动那些红/卫/兵闹事，不蹦跶几下，怎么浑水摸鱼捞好处”卢秀贞愤愤地拿勺子挖出面团下到水里，历史上主/席过世，没用久某人不就上台拨乱反正了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不该存在的天灾闹的，事态和记忆的相去甚远已经无法再让她纠结，努力地护好家里人，其他见招拆招吧！ “这天气这样，真担心你舅舅和阿姨家里喏！可惜好东西现在都见不得光，唉！” “回头要不趁着晚上，我跟秀华跑趟，偷偷送点过去好不好？” 梁慧兰摇摇头“妈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着你们几个，不要随便冒险，各人有各人缘法，现在最就是难些，还没到那个地步。” “妈妈，你真好”卢秀贞笑眯眯地凑上前亲了梁母下，要是她妈总接济亲戚，哪怕雪还再下她也会坚持上路的。 “要命了，快点吧！会两个小东西回来要饿死了。” 嘴里应承着手脚又放快了些，白天那女人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苏省讨饭的也有”那大海怎么样了？离开故土说明那边的生存环境已经非常恶劣了，大海是还住在山上么？他家里情况怎么样？周大娘好不好？ *** 邢大海不知道卢秀贞正在惦念着他，他返回寄身的山洞正升着火煮着地瓜汤，地瓜还是临走时他们块藏在山洞后面的，回来这几天主食就靠这个呢！ 拿起碗呼噜噜地喝着，火光中架着的只兔子正滋滋地冒着油花，他走后据说镇子里来了很狠角色收保护粮，村子里有反抗的都被杀鸡儆猴了，来二去有亲戚投奔的人家都避走逃难，这里面也包括刑家和周家。 周山部队转移驻扎地不知去向，周大娘自然是被儿子接走的，而他们家既然空置着应该是全部去了六泉村，那边有继母的娘家。 把兔子翻了个面，拿刀在上面划了几下，好让味道渗入些，做完这个动作他嘴角不自禁地带上微笑，盖因这手法都是卢秀贞惯用的，记得有次她还说要是能找到蜂蜜，涂在上面烤才香呢！ 全部收拾好把火堆朝洞口挪去，铺盖往之前的地面放，躺下来的瞬间背部暖到发烫，其实不生火也可以，他也是渐渐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好像越来越好，体能、耐力、灵活度都比早前提升不少，不知道跟听力的变异有没有关系。 闭上眼睛，四周的切气息似乎都漂浮在空中般的清晰，他的心有些空落落，讲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家里没有个人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难过，毕竟起生活过那么年，到头来终于只有他个，也好，了无牵挂！ 在山上饿是饿不死的，下山也没有了讲话的对象，想想还真是寂寞呢！可是满打满算离开江海到现在才个月，如果现在折回去找秀贞，会不会显得太急切了！ 翻了个身，邢大海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却清楚在回家扑了个空以后，他是么希望有人能够陪陪他，哪怕只是不说话坐在那儿，人，终究是需要家庭、朋友和定的社会关系的，逃避只能让你感觉到放大的空虚。 那明天早上起来收拾收拾出发？反正有乾坤袋在，大不了找个地方把那个房子再搭起来，想通了的大海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无牵无挂的大海显得轻松不少，把被褥打成卷，带上了剩余的地瓜和口锅就上路了，对大山的熟悉让他行走的速度非常地快，到达厚合庄用掉的时间只有当初他和秀贞同行时的半，走到熟悉的庄子外他感慨地看了看周围，切似乎没什么变化，连当初受伤踩到捕兽夹的那个陷阱都还原样存在。 天色还不算晚，鼓作气地跑到镇子上过夜亦可，路过之前帮他们请过大夫的崔大哥家，他回头望了望，犹豫半晌还是停下脚步过去拍了拍门，哪怕打个招呼再走呢！ 大门吱呀下就开了，竟然没有上锁，院子放眼望去就是片萧条，喊了两嗓子确信没有人，大海便退了出来，倒是隔壁邻居听到动静偷偷开了条门缝观察着他。 “你好，我以前在厚合庄借宿过，崔大哥帮我治过我妹子的脚，想问问他家里是走亲戚去了么？”晓得现在的人戒备心都很重，大海也没有太往前凑。 可能是距离让里面的人感到安全，那个邻居打量了好会才说“我记得你，住在地主家的，老崔早就搬走了，有事？” “噢！我本来想谢谢他，不在就算了，再见！” 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闩门的声音，大海奇怪地摇摇头，大白天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不知道的是，陈福祥带人来报复过庄子以后，那些被洗劫的人开始是找熟识的同辈借粮食，可哪家哪户也只能救急不救穷。时间长他们自然只能饿着肚子，都是从小块长大的，凭什么只有他们落到如此田地！矛盾和不平衡接踵而来。 而附近镇子的情况也越来越差，想着不劳而获的人眼光也终于投向了这些手握粮食的农民。 里应外合，受害者转眼成为了施暴人，家贼自然是难防，跟大海的村子样，之后有能力地便拖家带口往安全地地方转移了。 凭借着与众不同的异能，大海成功地在镇子里找到了容身处，这顿晚饭他吃的异常的饱，在他看来，千新公路那里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好在已经爬过两次岗哨，自认还是有些经验的，真是不晓得等他到了那边看到人去楼空的场景会作何感想！ 第 37章 折返 欲望文 第38章第 发现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38章第 发现 江海市民欣喜地发现夜之间大雪停了，大清早地根本不用招呼,大家便主动地出来扫屋顶和弄堂里的积雪,等到太阳又升了起来,是带来了寒风中唯的丝暖意。外加今日正巧轮到月底发粮,好天气碰上好心情,使得左邻右里说说笑笑都非常高兴。 温度低，卢家几个年轻人都在睡懒觉,梁母则是起身收拾着阳台,看着差不点就得把孩子们都喊起来，毕竟今天虽然可以晚些，但工还是要照出的。 正将火盆里的炭灰往专门的口袋里倒,就听见楼底下阵嘈杂,紧接着咚咚咚就是上楼的声音“快快快,往屋里抬，老徐开门啊！” 老徐是隔壁老冒的丈夫，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梁母打开门往外探了探，这看好么！众人有的抱头有的抬脚，中间那个脸都是血的不是老冒是谁，也不见动弹“呀！怎么弄成这样。” “先进去再说”她家的门打开了，老徐不知所措地看着早上出门还好好的老婆，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老冒，老冒，这，是谁把她打成这样”喊了两声她倒是有了些反应，这让周围帮忙的邻居都松了口气。 “乱套了，全部都乱掉了”号门洞的王伯伯开口讲起缘由“人心不古啊！老冒是被那些逃难的打破头的。” “啊！”刚才的动静吸引了整幢楼的人，听到王伯伯开口大家都惊呼出声。 “是真的”五号门的小侯生怕众人不信出声附和“刚才我们去居委会领粮，拿到手后正登记签名就闯进来帮凶得要死的人，嘴里嚷嚷都是江海人，要领起领，紧跟着那些讨饭的也来凑热闹，喊着政府不能不管他们。我们不想夹在中间的，就往边上，等空了么好出来，没想到最早过来的那群人野蛮到直接上手，乱起来就有浑水摸鱼的，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拼的过人家啦！王伯伯和周阿姨的米也都被抢走了，冒阿姨发狠跟他们呛起来，有个瘪三阴的很，趁我们不注意把她脑袋开瓢了。” “册那，这帮册佬不是恩将仇报么？” “是的呀！前两天看他们可怜的要命，我家婆婆还从嘴里省出饭来给他们，真是糟蹋！” “来抢粮的本来就是区里的拉三，他们跟阿飞（都是指流氓）混在起能有什么好事。”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梁母从后面挤进来“来，先给她上点药再说”拿着紫药水递给老徐“我家就只有这个了，要是口子不大先擦点。” “谢谢谢谢！”这时老冒的女儿已经拿毛巾把伤口清理过，发际那里破了个大口子，整块皮肤肿的吓人，血渐渐地止住了，看着倒不像需要缝针。 “那我们的粮还能领到伐？别回头都被抢光了”有人突然想到关键的问题“还有你们损失的到时怎么算？” “干脆道过去看看，大家拿好家伙，要是那群人还在搞不好还有的理论。” “对，把家里男人都叫上，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缩什么缩”和自身利益休戚与共的事没有人能高高挂起，围观时都是从家里直接出来的，现在受到刺激大家赶紧回家穿外套喊人。 梁慧兰看老冒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是惦记着口粮，回到自己屋里，卢秀贞他们早已起床“妈，闹哄哄又是什么事？”梁母赶紧把经过说，卢秀华血气方刚第个跳脚“太欺负人，乡巴子跑到江海滩来充大佬啦！我也去。” “别冲动，我们都去，不过你不许冲在前面，那么大人，还轮不到你做主”卢秀贞拉着弟弟非常严肃地警告他。 “晓得，赶紧吧！去晚了被抢光就糟了。” 走到弄堂外能出动的全出来了，隔壁几条巷子听到风声也抄着家伙跟他们汇合，都是片的，要不好就都不好，这时团结太重要！ 居委会满地的狼藉，平时给他们记工分那个干事正愁眉苦脸地把弄翻的家具拖起来摆好，那么群人乌压压地过来把他吓了大跳，待看清是自己人才松了口气“这是来帮忙的？晚了步，他们抢走供应粮现在往总公司那边去了”他说的总公司在河南路，算是这个区的粮库所在地。 “什么，抢光了我们怎么办？怎么没有人来管管呢？” “点征兆都没有，你问问刚才来的，是要命还是要米啊！已经通知到武装部，大家在这着也没有用，等有消息，我肯定会马上通知你们”他也不容易，就算没怎么抵抗，推搡间腰腿也错了劲，没半个月好不了的。 “那我们去总公司，必须得给个说法。” “就是啊！那些讨饭的谁还敢留啊！早上把隔壁弄堂个女的头都砸出血了，这群枪毙鬼就应该干脆地赶走。” “走，走”帮人气势汹汹又朝河南路涌过去。 还没怎么到跟前远远就能看见双方的对峙“你们这样是违法的，武装部的同志马上就赶到，到时别怪他们不客气。” “所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兄弟们，大家都是华夏子民，凭什么粮食不分给我们，当官的说话不能信，冲进去我们就不用再挨饿啦！活路就在眼前，大家都上啊！”根本没给缓冲的时间，几个难民头子极具煽动性的话音刚落，红着眼的老百姓就朝大门扑过去，粮库这边的工作人员拿着棍棒，没想到真的有人胆子那么大敢攻击国家单位，这时也只能横着武器阻挡这些人二。 带头的几个看到他们这帮人的到来，脸上也并没有急色，只是退后几步让出了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这人抬眼瞥了瞥他们，快走几步到边，举起路旁的块大石头轰地声就砸了过来。 他们这些市民只是凭着股热血和武勇纠结在块的，有了危险第反应自然就是逃避，卢秀贞家四口本来就的靠后，害怕被踩踏到，石头过来梁母就拉着他们往左右躲去。 砰砰地声势实在惊人，这石头少说也得有几百斤，卢秀贞观察了下这个男的，明显还有余力，真是厉害！ 周围的人纷纷找掩蔽物遮挡，粮库的人抵挡不住也退到了屋里，门口就剩下几个带头的人，卢秀贞定睛看，还以为认错了人，这不是厚合庄的陈福祥么！ 再仔细琢磨，眼光重新放到那个扔大石的人身上，看来也许又是个变异者！ 第38章第 发现 欲望文 9第39章 重逢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9第39章 重逢 那人出手后见众人作鸟兽散,感觉也挺无趣,正好陈福祥听了边上吴道勇说了几句，就招呼他块进了粮库。 梁慧兰拉拉卢秀贞“我们还是回家吧！” “妈，才来就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帮流氓把东西抢光啊！那我们回头就算有的领也不剩什么了？”晓得凭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奈何不了人家的，但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卢秀华显然也不甘心。 “姐,刚才那人个子不高力气倒这么大,会不会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有异能啊？”卢秀玉眼睛闪闪发亮，要不是和这帮人立场不同，说实话她是真崇拜。 卢秀贞点点头“很可能的，秀华，我刚才看到有个熟人，跟你们说过的把自家房子烧掉的那个，他竟然也到了江海，总感觉不踏实，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你看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我们这边都是有家有口的，硬拼哪里拼的过。” “是啊！不如回去等消息，妈加上秀贞和秀玉三个女的，你又是小孩子，还是不要添乱了。” “我都十六了，怎么还说我小啊！”卢秀华烦躁地挠挠头“好了好了，女人就是怕事，走吧！” 他们离开，有些老弱妇孺也跟着回去了，剩下观望的都是壮年男子，等着看看最后事态好跟大伙说说。 路上卢秀贞看着周围没人，弟弟又副沮丧的样子，便安慰到“秀华，你是不是担心家里？” “是啊！万真的什么都不剩，咱家以后坐吃山空怎么办？” “不用怕，早就想告诉你，其实我也有异能的。” “什么？”秀华和秀玉差点跳脚，不过到底是出生成长在特殊年代的孩子，很快意识到这种事要保密。 卢秀玉把梁慧兰挤到边，抓住她姐的胳膊“姐，你说真的么！是什么异能啊！” “之前不提是因为我也有顾虑”卢秀贞认真地看看他们俩，都是家人，朝夕相处不说马上他们要北上，这路有秘密那是没法瞒住的“这么久姐姐也知道你们是有分寸的，都长大了，也该担起家里的责任，我们回家说吧！” 这回两个都是归心似箭，等进了屋子，梁母从柜子里掏出小包红糖“你们在家说话，妈去看看老冒”顺手还带上了门。 “姐，别卖关子了，给咱们来个。” 秀贞拿起桌上的杯子放进空间，又拿出来，还顺便把准备好中午吃的肉包子端出盘，卢秀华和卢秀玉张大着嘴看着变戏法似地二姐，很快就从震惊变成兴奋，秀玉尤其聪明“我知道了，是不是那种可以存东西的异能”她当然是想象不到空间可以种植这么神奇的事，但这已经足够让人刮目相看。 赞许地承认“是的，乡下很东西不用票就可以买到的，在皖州七年我天天都在收集物资，大海哥后来在山上又给我打了很猎物，所以时半会你们不用担心家里的生活。” “怪不得你回来以后我总纳闷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原来如此”卢秀华拍手，想了想脸色又难看起来“姐那你当初熬过来肯定吃了很苦”不是说都是经过感染才能得到异能么！ “还好，秀华，秀玉，爸妈都到了需要我们照顾的年纪，咱们以后定要懂事些。姐姐得到这样的缘分，咱们家日子就应该比别人过的好，将来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小家，那时我不敢说谁会不会有私心，只要能记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好。” “姐，你放心，这事我会咬死记在心里的”他听明白了，二姐的顾虑原来就是害怕他们将来会泄露秘密，怎么可能，除了父母兄弟他不会相信其他人。 “姐，我和秀华还记得小时候，爸爸被人家批斗，亲戚朋友没有个出来帮我们讲话求情的。那时候我就明白，这世界上除了自己爸妈，其他人都靠不住，你好的时候他们就会贴上来，等你落魄都离得远远地，明哲保身、自私自利换了谁都是样，我脑子清爽的很，你不用担心。” 真是没想到过往的经历对两个小的竟然有这种影响，虽然有些偏激，但乱世里护食点未尝不是件好事“笑笑啊！不用遮遮掩掩好轻松，那咱们今天晚上吃顿好点的怎么样？” “有什么啊？” “红烧肉馋不馋？” “哇靠，你藏得好深，那有没有咸肉啊！过年都没吃到腌笃鲜喏！” “做那个很费功夫的，下次吧！”梁慧兰在门外总算松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和俊方迟早要死的，几个子女要是能互相扶持当然最好，不然她也不会要求老二拉拔同胞。 这夜家子的心贴的近了，直到睡到床上，卢秀华和卢秀玉还在问东问西。 而远处的弄堂里，江海本地住户正在将那些借宿逃难的人往外赶“外面不下雪了，你们出去找别的地方，不要呆在这里。” “阿姨，行行好吧！外面雪还那么厚，我们出去冻夜没关系，小孩子忍不下的呀！”怀里抱着孩子的妇女第个出声苦苦地哀求。 “我们就是太好心了，早上你们的同乡刚刚抢了我们的供应粮，晚上还要占我们的房子，真是欺人太甚！” “我们没做过啊！”有个人伸手拉住这家女人的袖管“求求你，等雪融掉点我们会尽快想办法走的，这个天气风口吹吹真的受不了。” “是啊！求求你了”十几个人块拜下来，这女人有些受不住。 “那你们白天抓紧找地方，真是触霉头，留么心里挖死，不留倒成了我心狠。” “谢谢谢谢“这些人眼见还能凑合，不免有些庆幸，只有角落里的个男人眼中划过丝阴狠。 捱到月上中天，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部分弄堂的门洞悄悄地从里面被打开，约定好的人手摸进了这些收容流民的善良百姓家中，很快侵入者就砸开了紧锁的大门，丧心病狂地作恶犯奸！ 那天武斗份子和外省来的人冲击粮库，留在那里的邻居回来说的是后来武装部也去人了，双方虽然力量悬殊，无奈当兵的直不敢直接冲老百姓下手，且到的有些晚，让他们转移了不少东西走。 后来革委会来人安慰大家，说过两天会调粮来补足这个月的份额，众人才被劝退，早上扫雪的事也没人再提，居委会干部都留在家养伤了，大家只好回到之前苦等的日子。 大清早先起来的主妇们洗漱完仍旧是要去提水，走到大街上才看到已经有许人聚集在块议论，不知情自然要去了解。 “作孽啊！东西都抢光人也不放过，这么冷的天年纪又这么大躺在地上还能好的了伐？早上被救的时候说是身体都僵掉了。” “这样还得了么？政府就不管管，万他们吃完又来抢，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是啊！估计会上面就要来领导，听说昨晚有人听到动静的，就是没出来看看。” “看到也没用，跟强盗讲理他们听么？” “至少等他们走掉可以把人救下来啊！” 乱哄哄地通说，没有人往家里走，仿佛这样心就能安稳点，听到那边调查的人到位了，大家又慌忙过去围观，革委会的个头头趁着那么人都在，直接到高处“同志们，现在情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有些人借着国家正是困难的时候，非但不紧密团结，还要勾结武斗份子进行反/党/反/革/命的行为。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要努力自救，保存实力，把革/命火种传接下去，大伙见到陌生人定要提高警惕，询问来历。晚上则建议你们派人轮流值勤守住门户，户有难所有人家都要警醒。同志们，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的家乡，大家努力起来！” “可是靠我们自己哪里抵抗得住那些人，他们有武器，心也狠。” “党和政府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家出事，乱世用重典！昨天我们所有部门联合开了会，等会就会有战士轮流巡街值勤，碰到可疑人物，允许他们在确认的情况下允以击毙，所以没事最好不要出去闲逛，养好精神晚上留意外边的响动。” 听到安排不管如何都稍微安了众人的心，至少政府还是管着大家的，等到外边停着的军卡拉走伤者后，大伙又聚在起说了会话才各自回到巷子口。 当天值夜的名单就出来了，每家每户的男性都得参与，号门洞的王伯伯说晚上不锁门，谁守夜都可以在他家灶披间里蹲着，还有热水提供，这种慷慨的举动得到无数的好评，搞得男人们突然都豪情万丈。 卢秀华当然也被安排上了，不过是在后天，他还有些不乐意，摩拳擦掌恨不得今天晚上就能亲手逮到几个坏蛋，梁母自是请他吃了几个爆栗清醒下。 现在打水也是群体出动，讲好个时间集体块去，免得路上遇见什么危险，热闹的马路如今是人迹全无，除了他们就是当兵的拿着枪虎视眈眈地看着左右，安全之余也真是有些唏嘘。 就这样，某天卢秀贞正在打包家里的衣服，就听到楼底下人在喊她“卢家卢秀贞，快点下来，有人找。” “噢”原来是五号门的小侯“小侯，是哪个啊？” “不认识，你快去看看吧！地址说的都对，后面还有解放军押着他呢！” “好的”匆匆来到弄堂外，这里最近竖起了几块门板，只留下个供人进出的窄门，她刚探头就听见“卢秀贞，你好！还记得我么？” “你是，你是邱勤！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 邱勤笑笑先指了指身后的战士“还是先跟他们解释下”转头说“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可以相信了吧！” 当兵的跟卢秀贞再三确认，这才离开“邱勤，走，去我家坐坐。” “先不了，我来是找你是大海托付的。” “大海！你在哪里碰到他的。” “在北区的棚户房，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受伤在那里躺着，好在我觉得眼熟没有走开，你的地址也是他给我的。” “受伤了，能走动么？”卢秀贞脑子霎时间涌现无数疑问，但眼下将人接回来显然是最重要的。 “有自行车么？”邱勤想了想“可以把他推回来，我在后面帮你扶着他。” “这么严重，那你等等我”回身上楼让弟弟把自行车扛下去，卢秀华听是去接传说中的邢大海，立刻主动请缨，三个人推着辆自行车往北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甜扔了个手榴弹！ 明天江海市最后章！ 9第39章 重逢 欲望文 第40 章 告别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40 章 告别 自1843年开埠以来,基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加上租界的历史缘由，江海人骨子里是有着根深蒂固地地域观念的，上只角与下只角是其中最典型又直接的反映。 上只角是那些优雅而寂静的高级弄堂，或是雍容又典雅的老洋房,平时路过巷口除了些不懂事的小男孩会在那里玩耍，很少会有人在这边停步。邻里之间几乎不会互相串门,偶尔有聚在起说话的也是哪家的大师傅或娘姨，家里来人客大开中门，旁人至装作漫不经心地遥望几眼，绝不会上前围观。房主的职业大是买办、洋人或者社会名流,至不济也得像卢家从前那样,有些祖上传下的产业和工厂。 下只角则是租户或者解放前后来江海逃难讨生活的人，身份和成分都比较复杂,人行道白日里基本全被小商小贩占领，嘈杂脏乱可以绵延几公里。夏天走在马路上也随处可见打着赤膊的男人和穿着睡衣就出门的女人。这里往往十来个平方要挤着几代人，居住条件的恶劣使得邻里关系也紧张，动辄吵架打闹，野鸡聚集，治安条件非常差。 当然这两者的主要区别在于社会生活和文化，现在很难从地区上句话去讲清，也不是成不变，就如卢家的地段因为运动的关系住进去那么的贫民，你还能信誓旦旦说是上只角么？ 可他们今天来的北区却是毫无争议的下只角，路边随处可见晾晒的马桶、孩子们成队地打闹奔跑、耳朵里随处可闻词汇精彩地骂詈、鼻尖甚至能嗅到清晰地尿骚味，真正是乱哄哄的体世界！ 邱勤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之前发现大海是因为我去隔壁弄堂找同学，他就躺在垃圾桶旁边，前面就是我家，环境差些，对不住啊！” “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这种天气要冻死人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总之真是谢谢你！”卢秀贞跟在自行车后面打量着周围，垃圾桶就在公共厕所边上，想着大海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心里便只剩难过。 邱勤家是典型的老棚户房子，自建的两层阁楼房，害怕自行车被偷，他们便直接把车推进楼的灶披间锁好，三人从昏暗地木楼梯爬上去进了屋子。 堂屋放着张餐桌和两张长木凳，眼就能看到角落里躺在木板上的邢大海“大海，醒着么？”秀贞赶紧跑到旁边观察了下，脸上青肿着，眼睛眯成条缝，穿着单薄地破棉袄表面上也看不出到底伤在哪里。 “阿勤，是哪个来了？” “奶奶，是来接昨天受伤的那个朋友的。” “噢！噢！招呼人家喝水啊！” 卢秀贞赶紧起来走过去，借着亮光可以看见里屋床上坐着的老太太“阿婆，不好意思，刚才太着急，没有跟您打招呼，我们家这个哥哥真是麻烦你们了，阿华过来”卢秀华听到姐姐喊也过去给老太太问了个好，用不着他姐暗示，从衣服后面掏出个布口袋放到房间的门边“阿婆，这是我妈妈让我带来感谢你们的，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见谅啊！” “哎唷！这哪能好意思”老太太作势要起身，倒是邱勤上去按住她“奶奶，你歇着吧！我去跟他们说。” “对，对，救人应该的呀！不好要人家东西。” 邱勤出来，把窗户推开好让他们看得清楚些“最近都是停电，只能这样将就，卢秀贞，早几个月我肯定不会收你东西的，但现在不好意思！家里日子难过，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你的情我会记着。” 卢秀贞很欣赏他这种干脆地态度“邱勤，够爷们！大海这样我看我跟我弟弟两个推他也有些费劲的，会儿你就再帮忙跑趟。” “小事情”他过去摸了摸大海的额头“体质真是好，昨天给他灌了两碗姜汤盖着被子发了夜汗，烧竟然就退了，强啊！”抬起头看看两人“我估计是被联动会和红卫兵打的。” “联动会是什么组织？” “也是红卫兵的种，听说是从苏省流窜过来的，很有几个厉害人物，也不晓得怎么得罪的他们，身上我看过了，骨头没断，但是内脏有没有事我不清楚，最好找个大夫观察下。” “嗯，我们隔壁巷子倒是有诊所的医生，回头晚点我请他过来，那咱们走吧！” 跟邱勤的奶奶告别，老人家满嘴地难为情，还让孙子拿上被子，省得路上让大海拍到风又起风寒，淳朴又惶恐地样子让人说不出地心酸。 卢秀华在前面推车，秀贞和邱勤左右护着邢大海，三个人都出了身大汗终于把他抬上二楼。 告辞的时候，秀贞跟邱勤说了等大海伤好他们就要离开江海北上的事，又装了些吃食让卢秀华骑车带他趟，考虑到安全，邱勤仍旧没有拒绝。 “秀贞”大海终于醒过来“差点以为看不见你了。” “天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摸摸他的破外套“周山给你的军大衣呢？” “被他们抢走了”闭闭眼“还有你给我的铺盖和锅也没了。” “保住命就不错了，喝不喝水？”梁母在边看到他醒连忙冲了杯红糖水 “这是我妈！”又指了指在后面围观的妹妹“我弟弟去送邱勤了，这个是我三妹。” “阿姨你好！”冲卢秀玉点了点头。 “嗳！菩萨保佑，来了就好好养着，哎！外面真是乱的透透的！” “肚子饿不饿？”看他口喝个干净，估计昨天到现在就没吃过什么“给你熬点肉粥吧！” “好，整点干货，饿死了！” “秀玉，看着大海哥，他有什么需要你就帮忙递个杯子什么的，我跟妈去做饭。” “放心吧！”卢秀玉转过头脸兴奋好奇“大海哥，我和我弟早就听说过你，你真的能老远就闻到有动物么？那你能闻远。” “哦！还好，只是对气息比较敏感，大概，大概几公里范围吧！” 卢秀贞听着妹妹各种问题和大海尴尬的回答，笑着摇摇头进了里屋。 晚上本来说要去请大夫结果被拦住，大海讲了他发现自己各方面恢复能力都提高的事，秀贞也猜测变异者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梁母就让秀华在厅里和他块搭着床睡，正好也能照顾起夜，点了两个炭盆放在厅里，屋子暖烘烘点都不冷。 就这么养了两三天，眼见就能下床，大伙终于放下了心，那天抬他回来很邻居都看见的，梁母对外便宣称是娘家侄子，让人高兴地是秀华、秀玉和大海相处也很好，加上他和秀贞同甘共苦过的那层关系，两人也确实把他当做哥哥般对待。 “也不能说后悔，只是以后帮人前确实得想清楚”没事干大海正在说他受伤的原因“我在罗山可怜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抓到活物也顺手分给他们，哪里晓得他们转身就把我给卖了。” “白眼狼！真是不知道他们告诉联动会有什么好处。” “人到个陌生地盘当然想着抱团啦！联动都是青壮年，在江海能混得开，而且他们又和本地红/卫/兵搭上桥，势力很大的”卢秀贞剥着松子往前推推“喏！这还是我插队的山上捡的，正好补补油水。” “也许他们是好意，不过也是，正常人都会跟同乡在块的嘛！”大海垂下眼帘“听邱勤说北区住宿条件差，之前雪灾房屋有不少损坏，加上流感潮死了不少人，那边老百姓活路已经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生乱子。” “已经生了好伐！前阵都打砸抢了”秀玉吃完自己的还从秀华那里抢了点松仁“姐说等你伤好透我们就去东北投奔我爸爸和大哥。” “对，这会你既然自投罗网就别想着走，以后你就是我们家老二了，妈，是伐！” “大海，阿姨也舍不得离开这里，可秀贞说再在这边待下去没有活路的。如果你跟着块走，我还能放心点，到底是个大小伙子，又这么能干，以后问起来就说你是我侄子，大家就做家人好不好啊！” 望着梁母善意的脸，秀华和秀玉副你快答应下来的样子，邢大海浑身上下涌出股从未有过的暖意“好的呀！我这次离乡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要是你们不嫌弃我饭量大，咱们就去找叔叔和大哥。” “太棒了，大海哥，我姐说你特别会套兔子，到时候路上可不能藏私啊！”卢秀华上前勾住他的肩膀，眼睛都快冒出星星。 “还有我，我想要抓只狐狸，听说那毛可漂亮了。” “我靠，你以为狐狸那么好捉么？般山上哪有啊！” “不是说大兴安岭、长白山那边处处都是宝么！对了，海哥，你闻得出人参的味道么？如果闻个准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啦！” “白痴，挖到送去收购两最几毛钱，发你个大头鬼啊！没常识。” “喂，卢秀华，你对姐姐就是这种态度么！” “只是早出来几分钟，要不要这么有威严啊！” “几分钟就辈子压死你！” 卢秀贞捂着额头，邢大海也憋着笑，梁母是拿着块布回到房间擦起了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吵什么最后都会计较出生早晚的话题。 “咚咚咚”敲门声响，卢秀贞第反应就是把桌子上吃的东西赶紧收了起来，秀华和秀玉也个坐在大海边上，另个看了看没问题才过去开门。 “秀玉，你妈呢！”是好久没见的小姨梁慧梅“阿姐，我来了。” “慧梅，还有小方，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梁母奇怪地把妹妹和小外甥让进屋。 “哟！这是谁啊！”她自然是第次见大海。 “小阿姨，是我的同学，他家里出了些事，在这边借住两天”卢秀贞上前喊了声，她心里琢磨着小姨带着弟弟前来的目的。 梁慧梅噢了声，拉着梁母进了里间，四个人在厅里清楚地听见她‘压低着嗓门’“阿姐，你脑子坏掉啦！条件这么差还养个吃白饭的，早晓得你粮食这么，我就把小方送过来了。” “那你今早来干嘛？” “老头老太感冒太严重，怕孙子传染，我想把小的放你家几天。” “可以是可以，但我跟你讲，马上我们家要去东北看你姐夫和秀鸿，临走前我就给你送回来。” “要命来，真的疯了，跑到那边吃什么，没有户口人家会给你粮哒！脑子想什么啊！” 卢秀玉翻翻白眼，这个小阿姨说话永远那么讨厌，明明是求人却搞得好像理直气壮地样子。 最后梁慧梅讲好他们走前把孩子送到大舅舅梁建功家去就行，她会提前去打个招呼，甩了甩手上的袋袋“看来你们条件还过得去，那阿姐我东西就拎回去了噢！” 小表弟才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你也没法给他脸色看，梁母叹了口气“就这么几天，怎么也过来啦！小方，跟哥哥去玩吧！” 是夜，卢秀华带着小方睡到了阁楼上，而隐匿在北区的团体组织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连三天到处都是居民区被袭击的消息，人心惶惶到白天都要加人手安排门口的岗，卢秀华和楼里的男同志找来富裕的木板加固了大门，想着万有事还能抵挡二。 “解放军都哪里去啦？巡逻都不顶用么！” “游击战啊！他们打枪换个地方，等你人来都得手跑掉，哪里逮的到。” “部队人手怎么会这么少？” “听说早前中央来人抽调走批，后来又有些人是支持四人帮的，总之上面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哪里搞的清楚，册那，江海反正是块香饽饽，哪个都想来咬口。” “你那都是老观念，早就落伍了好伐！有钱有权的老早没影了，江海滩现在靠得牢的都是嘉县、汇县、桃浦这种郊区，有土地啊！要是我有那边的亲戚，早拖家带口投奔去了，市里有啥用啦！就套空房子，副食品店都不开门，有粮票都没地方用喏！” “有道理啊！我老婆的妹妹好像嫁到青浦那边，照你这么说，运道还不错！” “小姨子关系好伐啦！走得近就赶紧带着家当去吧！了不起缩头乌龟当几个月，开春再回来。” 弄堂里走掉了几家，人员是捉襟见肘，邢大海也参与到守卫的工作中，晚上众人睡得正香，就听到敲脸盆的声音，那是约定好的示警信号。 所有人都套上衣服坐了起来，没会儿，门就被撞响，男人们都下去用家具顶着，和外面冲击的难民对抗着，瞧着破不开，门之隔嘈杂起来。 “秀华，他们点火把了，你们小心啊！” 卢秀贞跑到四楼往外探身，黑夜中燃起了星星点点，她马上意识到这些瘪三要放火烧屋。 天井里的人听到喊声都往楼道里退了退，墙外的人看被揭破也破口大骂起来“日你娘，臭□，给我下来”紧接着几个火把就砸了进来，有些扔到二楼的门框上引起阵阵惊叫。 “别顾着喊，拿水浇啊！”回过神地众人分成两拨，拨挡在门前，另拨积极地救火，他们弄堂早有准备，这些坏蛋忙活半天眼见短时间拿不下来只好骂骂咧咧地退去。 这边的洋房大都是砖瓦结构，只有内部才是木制为主，所以火并没能烧起来，走出门洞后很住户都抱头痛哭，劫后余生的滋味真的言难尽！ “秀贞，我们也得尽快离开了，市区越来越不安全”大海看着家中被砸坏的玻璃转头跟卢秀贞商量。 “明天把东西装走，后天出发！”扫着地，看着透风的窗户“妈，你明天送小方去大舅家，顺便跟亲戚都告别下，秀华，你和秀玉还有大海送妈妈去，路上小心。” “姐，那你呢！” “我在家收拾，能用的都得带走，两辆自行车正好你们四个人。” “行，明天我会看顾好阿姨的，你放心！” 屋子里众人手脚都不由自主地快起来，终于要走了，少有些五味参杂！ 第40 章 告别 欲望文 改第41章 改道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改第41章 改道 晚上已经把不应季的衣物都打包好塞到箱子里,早上起床则是收拾被褥，小方在边看着大姨全家不停地忙碌,感觉很奇怪。 “姐，你那里能放的开么”卢秀玉把她和秀华的书都整理了出来，有些舍不得扔。 卢秀贞回头看了看“用绳子扎好,搁得开。” “秀贞,里面的樟木箱子别忘了,那是你奶奶的老物件”好东西原本就没剩下几件,梁母觉得哪个都不能再拉下，索性坐在床边看着屋子,她嫁进来到现在二十七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那天。 “妈，你放心,大衣柜、五斗橱还有床等你们走了我都会收好的，真到了东北，安家的时候全都能派上用场，时间差不就快点去吧！” 大海和秀华两人把自行车从楼栋里搬下去，载着卢秀玉和梁母上了路，卢秀贞把近期不大会用到的东西都集中在个柜斗里收进空间，又将常用的都归拢在起另放，以便取用时不会混淆。 那头大舅舅梁建功简直被惊呆了“你们就这样走，有没有想过以后啊！在这边好歹能领到些糊口粮，再不济不是还有兄弟姐妹照应么！” “建功，说实话，要不是担心以后的日子没法过，我也是要劝你们离开的。江海这边很消息没能传进来，孩子们都认为形势不会好转，我年纪也大了，这么些年下来，很想秀鸿，到了那边哪怕看眼再被赶走也认了。” “你就光想着到那里怎么过，没打算下路上么”梁建功指了指卢秀华三个“这几个小孩子最远也就是给爷爷奶奶扫墓时去过郊区，行路的经验都没有，千里迢迢去东北，你们晓得路怎么走？”转过身子虎下脸看着侄子、侄女“鼓动你妈妈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大舅，我姐和大海哥回来都讲过，外边世界已经乱的塌糊涂了，江海这边也保不住我们这些老百姓，还不如去东北找我爸，大不了留在那边开荒好来”秀玉小时候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都很是疼宠她，所以她并不是很害怕长辈生气。 “胡闹，秀贞呢！怎么没有过来，要是她在这我肯定得好好骂她顿，脑子成天在想什么！你们几个弱质女流难道以为凭两只脚能走到东北么？到了那边适应不了怎么办？”梁建功胸口起伏“晓得现在世道差，路上要是遇见危险了喊都没地方喊啊！” “可是我二姐就是从皖州走回来的呀！”卢秀华小声地冒出句，家里的政策直就是穷养儿子富养闺女，同样句话他姐姐说就没事，换做他和大哥，搞不好马上会被呵斥“外地有很人得了怪病死掉的，还会传染人，到处天灾*，国家也腾不出手管小老百姓。我姐说这些事都不太寻常，皖州和苏省发大水没有扩散到我们这，是因为地势和下水的原因，但如果大台风和厉害的海啸块来，就没这么容易逃掉。” 梁母拦下要发作的弟弟，任谁听到这些话都会以为是杞人忧天，如果她没有亲眼看见女儿神奇的能力，估计也只会嗤之以鼻！哪怕如今她同意去东北，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眼见是天不如天，而有了底气地她也确实很想丈夫和儿子，私心里秀贞说的那些灾害和变故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好了，建功，小方就放在你这里，回头慧梅的公公婆婆身体养好会来接他的”说着让大海把带来的粮食给弟妹“这些留着，建业和慧梅要是来了，少分些！以后你们好好相处吧！” “大姐，你……” “建功，去年风向就变得有些不同，不晓得今后会怎么样，我这辈子也没有出过江海市，趁着能走很想去看看你姐夫和秀鸿种了几年地的农场是什么样子的，会儿就上路，要是顺利早晚总归要落叶归根的”讲完这些话她也有些伤感“保重，建业，我们走了。” “大舅再见，舅妈再见，表妹再见，小方，再见啦！”秀玉冲他们挥挥手，勾住母亲的胳膊往外走去，无法之下梁大舅、舅妈还有他们的女儿直送到弄堂口，看他们骑车离开才悻悻地回到家中。 必经之路上卢秀贞已经等在了那里“秀贞，都弄完啦！出来的时候门窗都锁好的噢！邻居有人问起伐？” “都锁好了，窗帘也拉上的，楼下龙头都卸掉了，我出来时没跟人家打招呼，应该都不晓得，无所谓，最近离开的人那么，最以为我们投奔亲戚去了。” “二姐，你做后座，我在前面就好”卢秀玉说着从车后面跳下来。 “拿点厚的布包包，省得时间长颠得难受”邢大海在旁边看了半晌提出个意见。 “有道理，大海还真细心”拿出块软海绵绑在秀华那辆车的杠子上“路上想办法再弄辆自行车，这样大家都省力。” “好了，秀华带路，看你的了。” “走，先往北骑到宝山”梁建功有点没说错，这家子确实不晓得路该怎么走，卢秀华个初中生，好不容易翻出积了灰的中学地理，制定出两个方案。 是先去宝山到吴淞口碰碰运气，要是有路子混进崇明以后想法顺着长江到鲁省，这是最快的法子；二是从嘉县去苏省的镇洋县，到虞城再从沙洲去通县和海州，这里是南北交汇之地，水路四通八达，靠水吃水，就算限航也总有本地人知晓些故道，能找到船的可能性非常大。 陆路他们没有做考虑，实在是变数太，顺着北往前走加上大致的几个省市，方向不错就能到达目的地，所以只能说卢家门心太大。 大城市的柏油路还是挺好骑的，担心的盘问也奇异地没有发生，越接近内环边缘，就越能看见背着大包小包往郊县赶的市区人，看来大家都想避过这阵风头。 到外环感观上首先就不样，有点像十里洋场突地落到城郊结合部，五光十色中冒出来马平川的意思。工厂稀稀落落有几座，接着就是大片地空地，顺着指示牌进入到宝山，正想看看吴淞口应该走哪个方向，就发现前方有人为设置的路障，前面聚集着不少的老百姓。 “旁边听听，别离太近”秀贞跟秀华说了声，下车去扶母亲“妈，吃得消么？要不要？” “可以的”梁母拍拍她的手，堵住下面的话“别想有的没的，是得锻炼锻炼，撑不住我会喊你们停停。” “我叔叔就住在牡丹江路751弄84号，不信你们去找好来”在最前面的男的跟看着像头的那个人哀求到“我们是不是江海人很好分辨的呀！讲的话听就听出来了。” “我晓得，会有人去核实”拿木棍敲了敲栅栏“后面有亲友的赶紧到右边去登记地址，然后在边上歇着，等有反馈证实你们的身份而且投靠人也同意收容你们的，就可以进去。” “啥意思啦！就是说里面的人如果不承认我们，就不让进喽”有聪明的下就听出话里的关键处。 “灵的，灵的”路障里面当先的那个男的笑嘻嘻地又敲了敲手中的棍子“就是这样，亲朋好友也是能力有限，要是他们不接受投靠那就请你们各回各家好伐！” “怎么能这样，你们有什么权利限制我们亲属见面”都知道这时接纳几个人是份负担，但如果在这里把他们的希望掐灭，那就真是没有退路了，放进去找上门看在面子上苦苦求两句，备不住对方会心软呢！ 那人也不生气“将心比心嘛！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也是执行命令呀！上面说要封锁路口，放你们进去就是我失职，诸位不要难为我个小巴辣子，谢谢谢谢！”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册那，这要死定了，叫你平时不要跟姐姐计较，她每次回娘家你都要吵吵吵，现在哪能办？” “要死了，良心被狗吃了吧！不是你说的每次她来都要挖点娘家的东西带回去，让我注意点吗！出了事倒只晓得怪我，死样怪气！” 邢大海拨开人群挤到前面“你好！打听个事。” “说吧！” “我们不是来投亲的，只是想从这边借道去吴淞口，不晓得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们去吴淞口干什么？” “想坐船去崇明县。” 摆摆手不再看他“那你好改道了，吴淞口现在是军管，民用切船只都被监控的，检查很严，不可能有人敢送你们过海。” “这样，那可以放我们过去看看么？大老远到这不容易，肯定是想试试。” “走吧！” 好赖话都不再搭理，大海眼见如此只能出来摊摊手“我看只能绕圈了，好在秀华事先有准备。” 卢秀华在众人副长大了的欣慰眼神下，顿时有些飘飘然，定计划看来真的很重要“那咱们赶紧往南走吧！”翻出之前记录的纸“走嘉戬公路大概八十公里就可以到镇洋县。” “八十公里！”估计要在半路过夜了“掉头吧！妈，我给你加个垫子，坐起来软点。” “阿姨，你累了就靠着我。” “好，好，有办法就不是绝路，走吧！” 回过头，身后有些人得到许可，欣喜若狂地从挪开的路障里往前奔去；有些人听了传话出来说查无此人，当即崩溃痛哭，怨天尤人地数落亲友的绝情。 转过脸拉住弟弟的衣角，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什么神仙皇帝，想要过上幸福生活，只能靠自己去创造！ 改第41章 改道 欲望文 第42章4 虞城 [空间]1976逃生记 作者:大脸师太 第42章4 虞城 “先歇会儿再走”大海把车靠在公路边冲着后面说了声。 他们比预估的到达时间至少要晚两个小时,主要是卢秀华体力跟不上，外加又驮了两个人的关系“会儿我来带妈和秀玉,你去大海那里歇歇”卢秀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递上罐水，他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到底是个学生,哪能跟下过地又干过农活的人比。 “妈,我给你揉揉吧！”卢秀玉自己也累得慌,开始几个人还边说话边骑，没久就只剩难受。 卢秀华掏出地图翻了翻“姐,等会怎么着，是在镇洋县住宿还是鼓作气到虞城算了。” “要问我，我肯定选虞城”她回头看看大海“你说呢！” “阿姨怎么讲？” 梁慧兰摇摇头“不晓得,但是人放松就会倦怠，如果镇洋县离虞城不算远，我看我们还是进城比较合适。” “二十九公里，还可以”把地图折好口气干掉半壶水“坐下就不想再动。” 嘴上是这么说，但差不到了时间他还是第个跳起来，催促大伙儿赶紧出发“我现在就想着安顿好以后我就躺着不动了，肯定美死。” 卢秀贞别看是个女的，却是正儿八经在农村出过苦力锻炼过，自行车真的蹬起来并不比男的差少，她心里也暗暗叹息这算是下乡最大的收获。 行人终于在五点来钟进了县城，镇洋算是个小城镇，此地出名的原因乃是当地传统绝“镇洋肉松”，在华夏可以说是妇孺皆知。 这边的老百姓也几乎家家都会做，以鲜猪后臀肉为原料，经切、煮、炒、搓四道工序不断翻煮，直至大锅内的原汁原汤全部收干，油脂泛起、滤尽，纤维酥而不烂。肉出锅便无法重炒，水分少全凭双眼去判断，故而条街上就算每家都做肉松生意，也要分出个二三等，无他，手法不同。 镇子里最大的建筑地标就是肉松厂这个大国企，之前好年景时几乎家家都有职工靠着它吃饭，骑过门口传达室就能发现占地面积确实很大“顺着这个方向可以看到204国道，加把劲争取四十分钟内进城”大海偏头说了下距离，当先用力踩出老远。 这路街边的商铺自是不复昔日灯火，转角处也瞧见了几个人，看精神状态和面色倒还可以，不管怎么说只要不生出乱子就算运气好，卢秀贞深吸口气，追着大海往西北方转去。 个小时不到，他们终于在了城门口，拦在面前的是座明代修建的古城墙，两扇厚重的铁门紧紧地闭着，黑夜中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城楼上有岗的”卢秀华视力好，抬头便看见上面有两个人正在那里“我去叫门。” “客气点”梁母关照儿子。 “嘭嘭嘭”门把上的大铁环击打在装饰的兽口上，发出沉闷却又清晰地声音“有没有人在，开下门。” “谁？在那里不要动”上面的人很快发现了他们，喊了句话就听见有咚咚下楼地脚步响，卢秀贞了个心眼，赶紧放出几个大包分别搁在车上，赶路就得有赶路的样子嘛！ “干什么的”城墙的侧募得露出个可以活动地窗口“城门七点关不晓得么？” “这位大哥”卢秀贞笑着凑过去，悄悄地塞了包烟“我们是从镇洋县过来的，路上耽搁了会儿，我母亲年纪大了，需要有个地方好好休息下，能不能通融通融。” 里面那人接过烟瞧，嚯！还是飞马，眼珠子转了转“看你上路跟你直说吧！我们有规定地，七点前入城的有专门收容检查的地方，般七点以后来的就只能在外面将就晚，早上五点半开门时再进来。” “所以才想让小哥你帮帮忙的”大海也在边上听着，手里接过瓶酒和包烟，直接在窗洞处套近乎“听这意思晚入城的人就不能进收容对么？” “那当然，往这边来的人了，只要是没有亲眷的，律安排到里面，我们头说了这样管理起来方便，当然啦！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住到虞山上去，只不过冬天山上住晚，嘿嘿，那滋味可够受的。” 大海把酒往里递“大哥，再给讲讲情况嘛！我们打南边来，也是两眼抹黑。” “哟！太客气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你看这么晚还耽误你值勤，回头省得被人说闲话。” “你小子够会做人啊！”那人琢磨了下“你先等等。” 接着他转身离开了小会儿，没过久又重新出现在洞口“算你们走运，今天就我跟我兄弟轮班，先放你们进来再说，不过收容你们想都不要想了，要不就在里面墙根那对付宿吧！” 住在哪里邢大海心里有底自是不慌，眼见那铁门终于开了条正巧能让单人进出的通道，他赶忙上前推起自行车，招呼众人块溜了进去。 “真是受累了”握住开门这位的臂膀，顺便就把手中的烟塞了过去，那人显然是老吃老做，抹就不知道把烟藏到了哪！“从这边到虞山不知道怎么个走法？” “你还真打算上山上住啊！”摇了摇头“我们虞城城内有条望虞河，你沿着河边往上游走，半个小时就能看见”五个人就两个男的，还带着个老太太“我说，你明天就照手续去趟收容所，登记完合格的话，他们会安排你做些适合的工作，好歹能够糊口”估计把他自动归到家庭负担沉重那类。 “虞城里竟然这么好，还能发得出口粮！不晓得现在话事的领导是什么来头。” 这杆老烟枪估计也是很久没有烟落到手上了，自顾自在边上嗅了半天才点着根“这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你待久就清楚了，我们原先是35471部队的”深吸口气吐出个烟圈“洪灾过后原定是要撤回的，哪晓得城里人都得了怪病，不少兄弟因为接触过也都传染上了，好在挺过来的不是没有，之后还因祸得福有了厉害的本事”说到这他咂咂嘴，“羡慕啊！后来不晓得怎么搞得，我们原来师里的战友也过来投奔，干脆就把这里当个据点了。你也看到了，易守难攻，好地方啊！” “是，是”转头看到梁母脸疲惫硬撑地样子“小哥，这样，我们大老远赶了天，先去找地方，改明儿要是再想打听事我来寻你可好。” “可别，我啥都不知道，那快点走吧！真去山上啊！”说着自己都打了个哆嗦“那里可没啥遮挡的，你们保重吧！” 看着五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他才回到城楼上“刚才那几个竟然说要去山里，真是不知好歹，冻都冻得死人。” “理他们呢！不登记就不发粮，吃自己的谁还管得着！来，倒点尝尝，妈的，我得有年没喝过酒了。” 这头望着山两辆车是骑得飞快，寒风打在脸上也不觉疼，心里只剩个念头就是赶紧安置好。 本来平原地区就算有山，也最是山丘之类的，但虞山却别具格地与古城、山南尚湖融为体，形成了江南地区少有的自然景观特色。 整个山体由西北向东南展布，峰峦连绵起伏，海拔262米，南北宽约三公里，东西长约七公里，极目所顾，青山绿水，若不是季节不对，的确是处不可得的胜地。 卢秀贞收起行李和自行车，大海半蹲□子“阿姨上来。” “哦哟，到都到了，我自己可以的”秀华还和秀贞换了换，可这便宜侄子可是人从头骑到尾，梁母哪里好意思差遣人家。 “妈，你别推拒了，让大海哥背你上去，速度快点，肚子好饿啊！”卢秀玉不耐地推了推她妈，她是真没拿邢大海当外人。 无奈只好顺从，互相搀扶着几个人爬到了半山腰块空地“这里如何？会不会有人上来？” “可以，背风地，又有山壁挡着很安全”大海四下扫了扫“这种山很少有天然山洞的，要不还是拿你那个房子搭下，我很快就能弄好的。” “行，正好我也想说，趁着机会在这边休整下，估计大家明天身上会很酸疼，就算走也是没什么速度”边说边就把集装箱板材放到地上“这边的望虞河是太湖水系的，水质肯定不差，明天观察下，我想着收点进去。” “这样，再往前就是运河口，这边会水的，打听下行情也好。” “那就定啦！歇两天上路，秀华，别坐着，跟你大海哥块把屋子架上，妈，你边上等会，我准备生火做饭。” 小房子成型以后，卢家人跟大海第次的反应差不，都稀奇地不行，等卢秀贞拿出家中两个大木床往里放，卢秀玉首先就上去打了个滚“天啊！太棒了，这样子赶路就跟游山玩水似地，走到哪累了住下就行。” “被人发现要命了”把蒸好的包子先人分了几个，汤正架在火堆上咕嘟着“明天留个在这陪着妈，其他人都得下山。” 第42章4 虞城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