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者自白》 分卷阅读1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 书名: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文案: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精英青年,把一个小混混绑架了、每天对他ssssss的故事…… 充满了错位、颠倒、犯罪的臭气、暗涌的yu望、对生活的不解、对对方的痛恨……才不是;本文所写是比普通更普通的普通,比日常更日常的日常——是个和s完全无关的故事。 强调:本文涉及的是和sex无关的单纯暴力,尽管如此相关内容还是做了夸张处理。 像文中这样虐待别人真的会【害死人】的。 内容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恩怨情仇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吕沐茶,陆文 ┃ 配角: ┃ 其它:s,精英攻,混混受,监禁,受伤,流血 ☆、和你一样的人渣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这不是说他没有朋友。足以以生命相托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虽然都不在身边;在课堂上见面会谈笑的点头之交、在课下遇见会约去小酌一杯的酒肉朋友也有一大把,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这世界的感受。 别误会、他从没想过去死。 养了黑猫、写着小说、工作两年之后又重回课堂,学费由已经签了雇佣合同的金主一次付清。每天毫无后顾之忧地坐在阶梯教室里、在桌面上敲打金色的钢笔,读着投影屏幕上以外文书写的法条和case……这样的生活就算只是听听,他也觉得足够旁人艳羡。 几年后会怎样不知道,但现在的他绝对是“人生赢家”。 随便说“去死”的话实在有些暴殄天物,尽管如此、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啊,要等到临终关怀的体系构建到足够优秀的那一天再去死。 他这样想。尽管如此,他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卢梭说,(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活在平静的绝望中。非要说的话、他属于既享受那平静、也享受那绝望的那种人。尽管如此,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哦,沐茶,一起吃饭吗?” “啊……快递刚才给我打电话,在楼下等着呢,先走了。” 夕阳有些刺眼,留着柔软刘海的青年抬肘挡了一下,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今天有没有做乖孩子啊。”他朝着空气说,紧接着就咧开了嘴。这说法本来就是从一些不太好的岛国电影里学的,张口说出来还真有那么点尴尬。 回答他的是喘气的声音。 稍微觉得有点没趣,他推开虚掩着的卫生间的门。 不出意料、男人还坐在那里。在地板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沐茶笑笑,伸出手来。 对方偏头闪了一下,但没闪开。 揪住染成金色的发梢强迫他抬起头,沐茶蹲下来,直冲着那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抽筋剥皮一般的眼神。 这个男的不过是个混混。 别惊讶。对、就算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混混”这种行当还是存在的。如寄生虫一般撵也撵不走、理也理不净,他们在这个城市的犄角旮旯里繁衍滋生,碰见好处就像闻见死肉的乌鸦一样聚集。沐茶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对方正一手掂着球棍,一手拎着油漆罐,脚上只穿了拖鞋,在胡同里逛逛荡荡地走着。 “诶、你干嘛呢?”双手揣在上衣兜里、沐茶颇带几分轻松之气地问。 “啊?关你丫什么事。” “别这样吗。”胸前别着校徽的青年朝对方手里的油漆桶抬了抬下巴。里面散发出阵阵恶臭,显然盛得不是油漆,“里面装得是什——” 嗤啦。 “……么啊。”他的话没能问完。小混混抬起手来,充满腥臭之气的液体瞬间横着飞向空中,胡同里停了一排的机动车一辆没跑,全都遭了殃。 ”啊——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啊。”嘴上这么说,沐茶脸上却笑得很愉悦。虽然没说、不过对方在干什么他可是很清楚。 这一片的胡同起源于清代中期,历史价值不说,仅仅从外表看去也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美丽……不过沐茶很是怀疑,透过铜钱中间那颗孔洞,是不是看什么都只能看到一串数字——值钱、以及不值钱,这世上的东西只有这一种区分,又是否还能感到它原始的美丽呢? 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古建筑保护局迅速地闭了嘴,政府的红章倏然起落,作为全国优秀企业代表的地产龙头就这样拿到了这片土地的开发许可。接下来就是不怎么有趣的俗套情节了: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们珍若生命的土地,于是考验房地产开发商想象力的时刻到了:拆墙、泼尿、买通媒体、聚众吵闹……明枪不行就使暗箭,反正想到做到,能使的法子都使尽了。 “开发商出了不少血吧……你这么辛苦,落到你手里的有多少啊?”沐茶饶有兴致地问。“对了,”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他平静地说:“听说最近这附近的猫经常被人杀掉,尸体丢回主人家的院子里,也是你干的吗?” “啧,”男人咋了一下舌,往旁边吐了一口痰,“赶紧给我滚蛋!” 但青年迎着他的面走了上去。 “你找死啊!”男人抬起手,沐茶的右手却从他两条胳膊间穿了过去,似乎只轻轻推了一下他的侧腹。 “什么——” 张大了眼眶。双手张在半空,不敢去捂,连瘫坐的举动也没有,就那样呆呆地站着。 什嘛啊,沐茶收回手,往后一跳。原来这么轻松就刺进去了啊。刃这么薄的刀,只是cha入个肌肉组织压强果然够了啊。 “不好意思啊,”他摸了摸后脑,“本来没想扎你的——一时冲动。” “你可千万别碰啊。ba出来就大出血了;也别动啊,会加快失血的——”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穿着单色衬衣、背着皮质后背包的青年一脸淡定地掏出手机,一边掀开翻盖贴在耳朵上,一边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啊……啊?” “骗你的。”抬手。手落。 沐茶捡起对方扔在地上棒球棒,砰地敲在了对方的后脑上。 从下肋两寸的地方斜上cha入,刀体不到八厘米不会碰到任何器官,死不了……大概吧——至少百度百科上是这样说的。低眼看着躺在脚底身材瘦长、身体结实的男性。 如果死了的话,也总有方式处理吧。 先把男人身体里的折叠刀取了出来——完全是照着youtube上有surgery标签的视频照猫画虎。本来有一万次机会踏向死亡,但男人的运气却似乎不错,处理的过程中没出什么差错;伤口经过缝合,第二天就不再流血了。 然后把他捆了起来。沐茶先用普通的pe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2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2 t塑料环捆上了他的手腕——就是用来捆电缆的那种,那东西如果不用利器割是绝对不会断的;然后又用在户外用品店里买的攀岩用尼龙绳把他的两手固定在背后;哦对了……打得还是在大学求生社团学到的水手结。 男人那天晚上醒过来的样子,沐茶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搞笑。 在意识到自己手脚都被捆着之后,男人还是试图站起来、结果像刚生下来的小狗那样摔得嘴啃泥。接下来、他居然真的像绑架剧里那样大声嚷嚷“你要干什么”……是笨蛋吗,那种事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沐茶眯细了眼睛,把台灯压低下来,照着对方的脸:“我要伤害你。” 男人和沐茶同岁或者比他略大一点。 脸长得……沐茶倒是没刻意往长得恶心的人里挑就是了。把脸上的胡子刮了,还是个挺有眼缘的小哥。眼睛,尤其是眼睛,长得还是很有趣的。那种浅浅的不怎么检点的瞳色,不太大的连眼眶都填不满的瞳孔——该说是凶恶好呢,还是促狭好呢。总之能让那样的眼睛发出恐惧的光来就太棒了。 另外、喉结两侧的弧线和锁骨顺接而成的“之”字形也很漂亮。 “别害怕,我没那嗜好。”几天以后、沐茶对男人说。 撩起对方印着反色大骷髅头的衬衫,还顺道瘪了下嘴感慨了下对方的品位,沐茶把正负电极分别贴在他胸口的某处。 这样就行了吧?他扭开了开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低头发抖,一时无法自控到口水都从嘴角滴到了膝盖上。 “对不起对不起……”沐茶觉得很有趣,一边忙不迭地调小电量。 “我cao!你丫不是没内种嗜好吗!”男人大喊 ,大概指得是电极贴的位置。 “呃……百度百科上说贴这里比较疼啊。”其实百度百科上说贴在下身的某些部位更疼……好在沐茶确实没那嗜好。 摧毁强大的家伙。他仅仅是这样想罢了。 在对方吃痛缩起身体的那一刻,确实能感到巨大的快感向自己袭来。 身体里释放出这样强烈的情感因子已经是四年前了。那时候沐茶还在上大学,喜欢过一个女生;至于其他的刺激……类似追星和身体上对情se演员的向往,那更是不知多久没发生的事了; 与此相对的、最近几年沐茶发现了,在看电影和漫画的时候,看到男人被折磨的时候会不由自主感到很快乐。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身体里的多巴胺孢子噗地一下爆裂了。 ——这不是修辞手法,而是切实在沐茶身体里发生的化学反应。像战栗、像电击、像灵光闪现。在某个时间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拐、青年仿佛体热难耐地把手指cha进发丛,让酥麻感在自己的器官和血管内慢慢退去。 虽然岛国那边有所谓sadist的说法,但沐茶却发现自己不是s。证据就是——他受不了对女人下手的场面。那种欺负女人的、周围人津津乐道的片子、只是听到声儿他内心就涌起一阵呕意……恨不得抱住马桶狂吐一番才好。 女人柔弱又坚强,在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上不吝反抗地战斗和生存——欺负那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兴奋的? 更强的人。必须得是更加自以为是的人才行。 只有看到比自己强大的男的被窒息、被爆头、被撕裂的时候身体里才会有反应。渐渐地、生活中的任何事都成了那种反应的对比物。 再优秀的影视文学作品也难以在他胸中掀起波澜,和别人交流思想的时候偶尔还会被感动、有时也会为一瞬的心意相通、惺惺相惜而动容……但那种时刻也越来越少。 这样下去,就像被关在充满盐水的罐头里渐渐融化的水母……他只能隔着透明的液体看着这个世界,什么也感觉不到。 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一条盲道走到死,青年决定寻求能让自己快乐的方法。 ……沐茶扭动控制电量的旋扭,“咿”,男人颤抖了一下,压抑住呻yin,深深地低下头去—— 对、他非得真正地伤害别人。还有—— 自沐茶把男人关在这里起已经七天了。这七天里,男人的手机他一直有充电,然而除了催债的短信,没有人任何人联系他;之前的通话记录好歹也翻了一下,用了号码测试软件后他吓了一跳——竟然不是ji女的号码就是骚扰电话、连之前雇佣男人的房地产开发商也不屑拨一拨他的号码。 竟然是这样的人渣——太不可思议了。 对、他非得伤害这样的人渣不可。 ☆、第 2 章 到目前为止,他目光所及的就只有这个卫生间和卫生间外面带着一股阔佬臭气的客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客厅之后外边还有几道门、到底能不能跑出去。 不知道,全部不知道。 只觉得是十分独立的公寓,从来没听到过有邻居的开关门声、听到青年在楼道和其他人交谈的可能更是零了。 不过青年大概觉得打扫他排泄什么的还是有些麻烦,干脆就把他拴在了厕所里。每天晚上回来用喷头连带着他一起冲一次……有时一时兴起,也直接把他的头摁进浴盆里模拟一下溺毙。 已经至少二十天了。 他每天就是早饭、喝水、被蒙上眼睛、被堵上嘴巴。开门声,关门声。 开门声。摘下眼罩、取出嘴里的东西、开始今天的刑罚。 如果今天只是被要求着站起来、被膝盖撞击两次上腹的话,他就弓起身子躺在瓷砖地上,被冰冷的汗液包围、发一阵抖; 如果青年今天刚好想动道具,cha入、或者切下哪儿……烙铁那种东西太“华而不实”了,所以青年就买了电工用的电烙铁;对、冒着烟的奇怪液体他也用过一次……夜蛋(液氮)?似乎是那么叫的……每当这种时候,男人就一连几天疼得无法入睡。 然后是喝水、晚饭、清洁、休息。 操,开什么玩笑?他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这人非跑来横插一脚?为什么是这种事?为什么偏偏是他?操、操、操、操,我cao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也拼命地磨过腕上的绳子、拼命想把手从绳结里退出来……但除了平添勒痕外毫无用处。 而且就算只是那种程度的努力,也被那个人发现了。 那个人,那个人模狗样的小白脸、衣服牌子看起来很贵的完美先生。一个人独处在房间发型也纹丝不乱,没有任何人关注举止也风雅有礼。读书、写字、一边读书一边写字——明明是周末的大好时光,他却拿来干这些事情;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关心——尽管有着这样的外表,那家伙心里却无时不刻不在计算。 他的话,没有一句是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3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3 认真的;他的笑,没有一个是诚恳的。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同、嘴上说的又和手底做的不同——简直让男人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然而他却无法从他身边逃开。 站在他面前,青年把他的头往下压,检查他背后的绳子。 “这是啥啊。”头顶传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笑声,他后颈上的压力消失了——“做这种事你不嫌疼啊?” “再让我看到你手上有试图逃跑的伤痕,把你的手钉在桌子上哦。”在他面前蹲下,似乎很无聊地托着腮帮说。 结果,第二天就钉了。 就算是在锤头落下、钉子穿过身体的那一刻……他自恃没流过眼泪。 就是死也不能输给那种人。 但有一天,青年回来得比较晚。 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解开他的眼罩。“今天去看了部挺无聊的电影,不过倒是给了我一个灵感。”青年从后方接近他的耳廓,仿佛吹气一般地说着。 什么? “特意跑去专卖店给你买的哦,比我原来那个效果好一千倍。” “什么啊?” 青年不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打开眼罩,就让他一直被周围的黑暗缠裹。撕开包装盒的声音、踩开垃圾桶把包装丢进去的声音、打开电脑的声音、连接什么东西接口的声音——仿佛故意慢悠悠地把这个过程拉得很长似的,噗。什么东西被从双侧戴在了他耳朵上。 还没等他挣扎,喀嚓——青年撕开了宽胶带,一圈一圈把耳机缠在了他头上。 “我操,你想干嘛?喂,不——” “要”字还没出口,男人就眼前一黑。 仿佛被一掌推进了盛满化学酸液的水缸。 来了。 仿佛身体被千万条多足虫分吃、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的——仿佛脑子被钢签从耳孔插入、上下搅和一般的——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从四面八方向外撕扯他皮肉的巨大噪音。 根本辨别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更不要提什么节奏旋律了——他大概在大叫,不过不知道自己叫得是什么。 死。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好想死,马上就现在就——你他妈快放我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操啊!我□□妈我□□大爷……” 拉了把椅子,沐茶坐在男人面前,交握十指看着对方用嘴把自己祖宗十八代操了一个遍。 让他惊讶的是,没过多久…… “啊,哭了。”他喃喃地说出声来。 虽然似乎是不有自主地、泪水还是把男人一边的眼罩沾湿了……不知道是因为太刻意去压制神经一时自我混乱了还是什么原因,一边都浸透了眼罩不停地往外冒着,另一边却干干净净、一点洇湿的痕迹也没有。 又欣赏了一会儿对方狼狈抓狂的姿态,青年抓住男人染成金色的发茬,把他开始有往墙上撞趋势的的头扭回正面,“自虐可不行啊。” 他拔掉耳机的插销,撕开了胶带。 “今天就这样吧。” “……” “你哭了哦?”他提醒他。 “嘶……”喉咙深处传来不知是呻yin还是蔑视的吸气声。“我知道啊!”男人反倒有理一般地凶着,透过一边眼睛里的泪膜瞪着自己,那样子,哈,简直有点威风凛凛。 沐茶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见识到对方的泪水,本来还小小脑补了一下他向自己求饶的样子呢。 那个时候沐茶渐渐开始明白,“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不要再伤害我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类似这样的话是绝不会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冒出来的。 不过……当然了,就算他那样说自己也不会改变立场。 我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是无可救药的人渣——这一点不用任何人来提醒他也很清楚。 但他已经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 他俩只能继续这样玩下去——直到其中一方死。 ☆、第 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来张嘴,发颗糖 沐茶揭掉男人嘴上的胶布,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喂他喝了一杯水。 打开把脖子和水管串在一起的半月锁,虽然脚铐还在,但小步挪动还是做得到的。 “起来。”忍不住用脚催促了一下,但不算太重,顶多算是用鞋推了推他的脖子。 锁骨上边好像有点流脓,不记得是哪天、用什么弄的了,好像当时没流血只是淤青得很厉害,所以之后就直接那样洗了澡……还是不行了吗?嗯、一会儿稍微处理下吧。 能看出来男人很不情愿。 简直能看清他脑子里的回路怎么转的:每天虽然要被搞但还好歹是在浴室里,今天竟然要出去,究竟是什么样的———— 男人脖子上的神经在拼命地跳动着。 “三。”见他僵住不动。沐茶叹了一口气,只能开始数数。 没等到他说二,男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沐茶前面慢吞吞地走着,两人来到了客厅里。 “吃东西吧。”沐茶紧走了一步,赶到前面,拉开了男人眼底的椅子。“不好意思,今天懒得做饭,买了寿司。”已经是以恍若老夫老妻的腔调说话了。 “没下毒哦。”看到男人的目光,他扁下了嘴。“啊,没法吃是吧?嗯、我也想把你的手捆到前面来,但你背后那个结实在太不好打了……就只能先这样了了。” “别把口水喷到我手上哦。” 沐茶打开了放置寿司的木盒。 “……你干嘛呢?”见眼前的人还呆呆地站着,沐茶口气不好了。 “就……吃饭了吗。”男人说。 “今天不对我做什么吗……” 取掉眼罩之后是口里的东西、取掉口里的东西之后是喝水、喝水之后要被打。然后才能吃饭。 这种顺序已经牢牢记住了啊。 ……什么啊这是。 沐茶抬起了眼。 简直像训狗那么简单。 我是不是该照剧本噗嗤一笑,然后矫揉造作来一句“你难道在期待着吗”? 不。不闹了。把愚蠢的笑话往下压一压。眼前脖子上淌着血、眼里也带着血光的家伙不可能在期待着,自己也完全没有以那样的话来嘲弄对方的欲望。 “今天有点累,就放你一马吧。” “……我cao。” 嗯? “‘放我一马’?是我’放你一马’吧!你丫有本事就neng死我、现在就neng!不过要是你没neng死,只要我还能喘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明明知道这样说的下场,男人就是不松口。该说他蠢勇呢还是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4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4 ……青年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了。就接受你的挑战吧。”沐茶张开双手,仿佛和小孩子做游戏时投降一般,声调变得十分柔和: “不过今天真的算了。今天绝对不伤害你,骗人是小狗,行吗?” 不由自主从唇边泄出了叹息。男人在桌边坐了下来。 “你要吃哪个?”给自己泡了杯青茶,沐茶端起黑色的陶杯呷了一口。因为不是从连锁寿司、而是打电话从私家店子订完直接过去取的,他对今天寿司的味道多少还有点信心。 “……噢。” 答应了一声。男人突然有点支吾,气氛好像突然有点改变。 “……黄、黄色的吧。” 黄……玉子寿司吗?沐茶张大了眼睛:“你不会之前没吃过寿司吧?” “……” “……好烦啊你!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种要啥有啥的少爷啊?” ……哈。沐茶张开嘴,但又阖上了。一万种嘲讽对方的方式涌到嘴边、但——“没吃过的话,我推荐这款鲔鱼军舰。肉很软密哦,有点甜。来来,张嘴。” …… 稍微拽了下对方脖子上的锁扣,“坐坐坐”,沐茶以不太强硬的口气发出命令。 “啊?这是玩儿得哪一出啊,你变态值又增长了吗?”虽然抱怨但还是靠着床脚坐下了,男人最近比看起来要老实许多。 “有什么关系,”把对方的头摁在床边,沐茶小心地用长度稍微富余出来的pet带子穿过对方的脖子和床头的木栏,“我的房间有地毯,在这边休息总比卫生间舒服吧。“ “而且离我这么近,想反杀我更容易吧?不好吗?” 抬手用空气钮对准夜灯轻轻一按,噗地一声,就像翻转了透明的牛奶罐,充满乳白色光线的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 把t恤掫到头顶,沐茶把它往床头柜上一丢。空身滑进了空调被。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双手枕在脑后,沐茶看着眼前的黑暗。 “……干嘛?”不出意料,黑暗中立刻传来回应:“你是想玩儿死后给我立块墓碑吗?” 沐茶阖上了眼睛。果然,对别人做到这种地步不管对方精神有多大条都不可能坦然接受…… 其实在那之后沐茶也想过,当时选了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虽然自己下手还没黑到落下毛病的地步、每次下手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不过在这种长达数日独处一室的□□、每日持续不断的折磨和看不到未来的恐惧感的夹击下,一般人恐怕早已经精神崩溃。 翻腾了一下,还是又起身,开灯。 沐茶从柜子里翻出另一条被子,不太客气地丢到男人身上: “不要乱动哦,我可不想半夜醒来还要想照顾婴儿一样帮你盖被子”——他的这句话完全是多余,手脚都被捆着,连头也和床柱固定在一起,男人基本动弹不了。 这个男的……看样子是真的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明明只是个小混混……真强啊。 忍不住这样想着,自卑的味道像咬破了嘴唇的血腥气一样在嘴里蔓延开。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那个他所谓很“强”的嗓音。 “陆文。” 哎?他想。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我的天。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竟然还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啥?这么文质彬彬的名字?你?”沐茶掩饰住心中的动摇,嘲笑男人。 “你丫——” 但是沐茶打断了他的话:“陆文,如果我明天就放了你,你能装装样子,放我一马吗?” “啊——?” “你也没受什么大伤吧,功能性障碍什么的也没吧……要是本来就有,那我可不负责。” (“——你!”) “要是我明天就放了你,你能赶紧走,不报警也不找我麻烦吗?” “……我是傻逼吗。”不出沐茶所料、对方一口一字,不带一丝犹豫: “你明天早上放我,我中午就拿你喂狗。” 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想想……”沐茶说,“要是把你舌头割了,卖给人贩子,让他们把你贩到小山沟里让你再也回不来呢?” “……” “或者把你手脚都砍了,让你即使有心也报复不了我呢?” “哈哈哈”——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黑暗中骤然降低的温度却让沐茶忍不住喷出笑来;既然一直持续施加肉体折磨、精神上他很少捉弄对方——这次算个例外。 “开玩笑的。”他老实承认:“那么恶心又折腾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一定不恶心也不折腾地弄死你。”沐茶保证。 “睡吧。” “喂、这到底是什么玩法儿啊?” “啊?”沐茶迷迷瞪瞪地回答,他都快睡着了。 “为啥要把我neng这儿来啊!” “你别说话了,再说话我把你嘴封上。” “封封封你丫封!不过有本事封之前先回答我,为什么干这种事儿?” 啊?“就因为变态呗?” “啧,”男人咋了一下舌,“谁他妈问你干嘛要变态啊,我是问你干嘛变态的过程中时不时又装一下好人?” “……”突然觉得有点受打击——我这是在“装好人”吗? “也是因为变态吧?”沐茶随随便便地回答。 “别他妈扯了。” 啥? “你……就是因为寂寞吧?寂寞的话我给你个号码去找个女的来帮你撸一发吧?要是不想睡她的话,现在也有内种什么也不做就躺在你旁边陪你聊天的业务,只要你肯付钱……拜托你别再玩儿我了行吗!” 啊?沐茶睡意全消。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说,陆文,你是怎么得出我’很寂寞’的结论的?” “从我来到现在你就没带过女的回来吧?” “啊?你在这儿我怎么带女的——不对,我不带女的回来就说明我一定寂寞吗?” 但男人从嗓子里哼了一声,没回答沐茶的话。“也没什么朋友吧?一天到晚就和我叨唠说去图书馆去图书馆——烦死了!” “我刚来这个城市一个学期,同学里还没碰到什么交心的很正常吧?再说,我非得交新朋友不可吗?非常好的朋友我还是有那么几个的,联系也够密切了,用不着你操心。” “啊,内个啊。没错,你好像的确是有。” 不知为何,沐茶感到松了一口气。他有几个特别好的朋友,有时候虐这家伙虐到一半,q*q也会滴滴地响起来,然后那天就会那样草草结束……对方不可能没注意到吧。 “但是——你很害怕吧?”男人突然提高了音量,沐茶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我看到了啊,你和朋友聊天的有时候会输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5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5 入’你不是我想象出来的吧’、问号,然后——又把这句话删掉吧?” “……” 身体仿佛受到巨大的震动。说不出话。 嗓子里仿佛堵了硬块。手动不了。脚动不了。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仿佛置身于充满盐水的透明罐头。 其实他早就开始怀疑了,自己这样的人,一下课就迅速溜出教室,生怕被谁从后喊住;走路目不斜视、生怕余光里进入熟人的影子;交谈时全部摆出一张笑脸,稍微漫长点的对话就觉得无法忍耐,一旦感知到对方有亲近自己的欲望,脱口而出的都是谎言: 如果对方邀自己去吃火锅,就言之凿凿说上火了后槽牙会疼;如果对方约自己去看电影,就称电影院里冻得像太平间似的没法忍受。 他的借口往往真实到搞笑,旁人也会付之一笑,狠狠一拍他的后背——“你啊!” 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有人愿意陪在身边? 说不定……是自己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电子终端对面的那些人,那些默契感动的瞬间,说不定是幻想出来的吧?自己远在数百里外的朋友,说不定只是自己编出来的又一个谎言吧?只不过这次被骗的对象——是自己! 想问又不敢问,打出那行字又删掉。 仿佛在盛满水的罐头中吐出最后一口气。 仿佛以指尖击打着玻璃的障壁。 一指之外的地方是世界。 真实的世界,充满生与色的世界。 和他无关的世界,这一刻在黑暗中浑浑噩噩望着自己指尖的沐茶——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别他妈瞎想了!”——男人的声音猛地把他拉了回来。压抑住喘息,沐茶攥紧了冰冷的手心。“你那满脸丧是在干嘛啊?”明明置身于一片黑暗,男人却操着仿佛能洞悉他脸上表情的口气。 “你不是在自说自话啦!你这人吧,又阴险又奸诈又变态,朋友倒是真的;我能证明——因为,我看到你们聊天了。” “有一个是女的吧?每回和你聊都发一堆一堆的小表情,一口一个老公——啊——看着都要吐了;” “还有一个是猫友吧?暂时把猫交给他养了?那个黑了吧唧跟煤球似的是你的猫吗?” 他没来得及说完,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一手扶了床单,沐茶换了姿势跪在床面。俯下身——他从双侧捂住了男人的嘴。 不过不是用手——大约是用双臂环绕的方式。 没挣扎也没反抗。男人似乎一时怔住了。某一瞬间里,沐茶也就那样安静地抱着。 一点也不温暖。一点也不安心。脑子里一点没有乱七八糟。胸腔里一点也没有砰砰乱跳——我是绝对不会说反话的诚实人。 “喂……”把头垂下。在对方耳边,沐茶轻轻地说: ”如果你是对的……如果我真是因为寂寞才对你做出这种事……你打算怎么办?” ☆、第 4 章 许多天以来,那是沐茶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从那天以后,他们一直都那样睡。不过,那日的对话却好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些昙花一现的感情一见到白日的光,也好像叶子上的露水一样蒸发了。 如果你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萌”,那你就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之间完全是那种施虐者和受害者的关系,不带一丝性的幻想。 “最近回来的真他妈晚啊。”男人说。 沐茶一愣,什么话? “回来得那么晚,我饿都饿瘪了啊!你丫终于想出之前没用过的招——想饿死我了吗。我cao啊这啥——我cao我cao我cao……硫酸吗啊啊啊!” “你知道什么是硫酸还真不容易呢……啧,别动啊。”青年摁住男人的肩头。对方锁骨上的伤在透明药水的浸润下咕嘟咕嘟地冒着白色泡沫——那不是硫酸,是过氧化氢,主要作用是杀菌。 “下下周就要考试了,不知不觉就在图书馆呆到很晚……抱歉。”让消毒水在皮肤上停留了一会儿,沐茶用蘸了生理盐水的干净毛巾将它一点点擦除:“……我今天早点回来吧。” “噢。”男人说。 “噢”?沐茶感到不痛快——“我他妈没说要你早点回来吧?”、“别回来、你丫去死吧”——本来是想听对方这样昂着头汪汪叫才那样说的。 “我说啊。”他拿起放在鞋柜上的什么东西,低眼似乎有什么隐言似地看着男人。 “啊?”——就在男人发出这个疑问词的瞬间,沐茶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的布团塞进了对方嘴里。 真是屡试不爽。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笨啊?每天都被同样的招数欺骗。 “那弄完我就走咯,”沐茶眯着眼笑道:“今天也要做乖孩子啊。”他抄起胶带,准备缠在对方嘴上。 “唔一粗门——就被车撞唔死好了。”坐在地上的男人怨恨地翻着眼皮看他。 啊?沐茶笑得更灿烂了。 尽管这一班公交已经快错过了,啪嗒,沐茶还是把胶带往旁边的地板上一放,蹲下了身。他凑近男人的脸: “你还真敢这么说啊。” 呸。一口把嘴里的布吐了出来——“你最好被车骨碌碾死被抢钱的扎死掉进下水道被大便呛死……我乐意说,怎么着啊?” 不,并不是怎么着不怎么着的事吧。 “你——没注意到?” “这房子可是预付了三个月租金啊,如果我死了的话,”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又调转方向指着对方——“你怎么办?” 当真被噎住了。 哈哈哈哈哈。沐茶笑得那么大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喂,陆文,”索性把大街门一阖,不去学习了。“做个痛苦的表情看看,快点嘛让我高兴点嘛。” @#¥%x……男人说不出话,印堂都是黑的,眼神大概可以解读为“嗷呜呜呜呜呜”。 双臂交叉,往他面前的地板一坐。沐茶平视着他,享受着他那表情,“我说你啊,怎么就不动动脑筋,如果你平时装得疼一点,比如三级疼痛的时候装出五级的来……演技好点,我高兴了,说不定就不真把你弄到五级疼了呢?” “我们做个约定吧。”他拨动着手机,调出了日历,往男人眼底下一放:“从现在起到七夕还有二十八天——在那之前,如果你没死的话,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那天如果你还没死——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就那样无条件地放了你,怎样?”为了增加约定的严密性,沐茶又补充上几句。 男人微微眯细了眼睛。 这家伙、耍什么花样……他此刻一定在这样想。 “怎样啊到底?” “……” 男人盯着沐茶,慢慢地点了点头。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6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6 好,我们击拳为誓。”转到男人背后的方向,沐茶在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强健有力好几倍的手上轻轻一捶。 ☆、无痛呻yin 最近沐茶有些心烦意乱,加诸男人身上的注意也日趋减少——这倒不是说不会对他下手,所谓减少是指两人之间的交流:言语、视线……就连对方的呻yin沐茶最近都很少听到了;与此相对,对他动手的频率反而越来越高。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动道具,就算动也只是球棍一类的钝器。有时施完暴把男人原地一丢就信步离去,隔了好久听到喘息声才想起忘了把他嘴上的东西撕下去……有时做到一半仿佛突然惊醒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用手扶着额角,摇摇头,就那样站起身,把门一关;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那家伙还原样躺在地上,鼻血的痕迹从脸的侧面延伸到地板,都干涸了。想到有可能因为这样无谓的原因把他害死,不禁往写字台的底部狠踹两脚,胸中更加烦闷。 你求我吧,只要你求,我就住手。他这样想着。然而男人人是安静了,脾气没有丝毫改变,无论沐茶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开金口。快点求我呀,你不求我叫我怎么是好,沐茶一面这样想,一面下手越来越重。 快考试了——他这样和男人说,这是实话,然而他却基本没怎么看书。 离考试还有十四天,十三天,十二天……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最近收到很多封退稿。 以今天作为圆心,以10天为半径划一个圆,好像说好了一般,这二十天里,稿子源源不断地被退回来。 “稿子已审,风格不符,可另投。” “很抱歉,你的稿件要求与本刊不符,感谢你的投稿。” “故事没有冲击力,只是在叙述平淡日常,不过文笔还算流畅。期待您的再次来稿。” “太注重自我表达,叙事方式太自我,不利于阅读理解。其他的就不说了,你先把上面的改好。” 自从经历了和编辑那段近乎愚蠢的不愉快之后,沐茶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写了;再加上忙工作和到异地上学的事,也就几乎把这件事荒废了……荒着荒着,突然有一天就觉得可以再次动笔了。 就在把那家伙弄来这里的前后吧,身体里的一大块亏空好像突然就补上了。不知不觉,就连迷过一段的香烟都没有再抽了……等发现的时候,手也已经痒到想要再去握笔。 除了最亲近的朋友,沐茶没告诉过别人他在写小说。 不是“觉得好玩,自我满足”那种写、不是“随便弄弄,权当生活闲趣”那种写,沐茶想要出道、出书,别人提到他的时候,他希望被称作“吕沐茶老师”。关于前面那两种,平日里经常能听到类似的说法;事实上,在沐茶工作的那两年,一次年终酒会上,坐在沐茶对面的女同事就是这样说的——“小女子不才、只是写着玩玩而已”。 “啊沐茶,你别听她谦虚。她写得可好呢。都在杂志上发表了好几篇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写得可幼稚了……” “快,沐茶,我们现在抓紧时间要到她的签名,以后火了好卖大价钱!” “啊讨厌!你再说我可生气了啊!” 沐茶默默地听着面前的两人心怀鬼胎各说各话,跟着她们的节奏时而微笑、时而大笑、时而微笑大笑兼施地点头。 哼,写得不好。仿佛只要这样说,就可以抹去心中的那份期待。写得不好,仿佛只要这样说了,就能得救。说实话,沐茶没资格嘲笑那个女同事。他自己在这件事的态度上还不如她。 对、小说就是这样低级下作、烂大街没出息的爱好。它不像乐器、不像绘画,要么会的人有个上限,要么必要时能登个大雅之堂,最次也能博得些看热闹的掌声;非要说得话,它可能和唱歌有一点像吧—— ——只要有喉咙就能唱歌,只要识字的人就会写作。 你想要当歌手?你以为能靠写小说赚钱?唉呀唉呀(笑)(笑)(笑)(笑)。 ——尽管只和最好的朋友提过此事,却没能从他们那儿得到除此以外的回答。 于是,写小说成了要“藏着掖着”的事。对“写作”这个爱好保持着一份羞耻之心,沐茶像走在独木桥上一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尽管如此,还是避免不了时不时被别人戳中后脊梁,冷眼看待一番。 那种冷眼,比指戳和大声嘲讽更加害人。 仿佛站在墓穴边缘看着土一锹锹落在被活埋的人身上,不发声就悄然离去。 然而,沐茶却比那些人更为恶劣。他不仅蔑视自己,还蔑视别人;明明知道被活埋的痛苦,却也忍不住去活埋别人。 文者相轻? 想多了。他只是自以为比他们中的大部分写得好罢了。 我是天才。我是白痴。我的笔风与众不同,笔触变化多端。我的文风矫揉造作,除了自high外什么也不是。我脑中尽是奇思妙想,别人只能艳羡叹息,没法学我分毫。我的故事幼稚无趣,不懂得什么叫起承转合,节奏也烂得一败涂地。 到底怎么想才好?到底怎样想才是正确的呢? 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 如果不会发光,就不是金子。 沐茶倒是很想在那些退稿的email上直接点击“转发”,把上面退稿的内容删掉,加上别家杂志的名字再重投出去。但是做不到。世事已经大不如前。随着在线阅读网站的崛起与繁荣,纸质杂志市场已经是风中残烛。鞋底踏过之地都是废墟,在破败瓦砾里再也拨拉不出什么名堂……就算有几家还有些生气的,也基本是定向向作者约稿的内定杂志,沐茶还能搜到几家向外征稿的杂志已属不易,更不要提找到备胎和漏网之鱼了。 若是把从小到大积累的文力信手抓来,像颗骰子一样地往空中一掂,孤注一掷,义无反顾投身快消文学的大潮呢?一天拼个大几万字,对于目前在游学的沐茶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何必如此较真,写些轻浮的事、迎合一下时下的眼光,也不见得就比自娱自乐写了一大堆却没人看糟吧?放平心态,把写作看成一场豪赌,以沐茶的笔力,一定能斩获些胜数,也能积累些人气…… 三个字:做不到! 啊,沐茶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好软好脆,只想瘫坐在沙发上,把脖颈平放在的沙发垫顶端,以别扭的姿势仰望天花板。 搁着,搁着,搁着,搁着,因为姿势的扭曲脖根开始僵疼起来……却因为僵疼而更不想动,更加那样像僵尸一样地坐着了。 男人就在他面前的地板上跪着……啊原来那家伙在那种地方啊。为什么会在那儿来着?沐茶移开了目光。想不起来了。大概是我让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7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7 他跪在那儿的吧?啧。那是什么眼神啊。最近为什么总用那种眼神看我?仿佛责难似地、仿佛诘问似地…… 不,这个白痴哪里会懂得什么叫“责难”和“诘问”——明明大脑空空什么也不懂,只是个小混混而已! 以对方完全能听见的声音咋了一下舌,“好没劲”,沐茶叹息出声,站了起来。那个姿势也不会很舒服吧……你就一直维持那样吧。 今天是周末,根本没必要出去,沐茶也没有给男人任何东西吃,但就那样丢下男人不管,他换上一条慢跑裤一件帽衫,把风帽往头上一扣,跑到公寓对面muji店里的懒人椅里继续瘫着去了。 ———————————————————————————————————— 那个家伙和他约定说要在一个月内放了他,他也莫名其妙就同意了。 为什么会同意呢?不知道。只知道并非是因为对青年抱有什么奢望、也并非放弃了和他战斗。啊啊,反正头都点了,那还纠结个屁啊!而且——那家伙那时候的笑容,是真的。 他和他说快考试了,可能不是假话——那家伙时常把真话假话在掺一起,他也闹不清。 但他最近绝对不太对头。从早到晚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目光有时停在书本上,焦距又很远,就那样呆呆望着那上面的字,一边不自知地用白皙的手指压住被风翻动的书页、整个晚上整个白天——那样子是在复习,蒙谁呢? 他明明看到,青年握着当初从自己兜里搜出来的那盒七匹狼,打开,阖上,阖上,打开。把烟慢慢从盒中敲出来,用两根手指夹着;或者就那么放在嘴唇间不点燃,望着天。不愧是社会精英,只是发个呆都他妈好像在……他心中一阵冲突,自己无意识,却仿佛打翻了价值观的瓶子;算了吧——男人偏过头去,还是不看的好。 还有就是,这一点他虽然十分、十分、十分、十分不愿承认——但最近对方下手狠得稍微有一点点让他受不了。 挨打的时候真是疼得不行,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砍成很多段再让十条狗叼着拖,可那感情来得快去得快……很快,所谓的“怨恨”就变成更加抽象的东西了。男人不知道,与那种激情澎湃的愤怒相比,青年打他的时候那副死掉的嘴脸更让他觉得不能忍耐。 那家伙、绝对哪里不对劲。 有好几次想问,你丫出什么毛病了?对方偏偏不对上他的视线,就算偶尔一下和他四目相对了,也仿佛在看蟑螂小强,睫毛弯到充满骚气的眼睛里写着“反正你不可能理解”……男人也就懒得问他。毕竟,最近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和青年下手狠不狠没有关系,最近、他身体里面好像有点问题。是——热伤风?不是很清楚。 半夜有时被什么蛰了般浑身一跳,从噩梦中醒来。一侧的鼻孔很热,大概有血从那儿缓缓地淌出来了;手脚都在抽筋,身下冰冷的地板和头顶的天花板也好像越来越远。 有时即使是白天,胸腔里传来一阵古怪的震颤,下一秒猛地张开眼,突然就被阻断了呼吸。晃动着紧绷着,巨大的痛苦袭来,只感觉从脖子往下全被千钧重力按在地表。即使从肺里溢出一点点泡沫也迅速被嘴里的布团吸收,挣扎、喘息,全闷在口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天花板上的吊灯、青年的身影都在眼前渐渐暗去…… 等到光明和颜色慢慢恢复……又有空气从鼻孔流入身体,男人贪婪地呼吸、叹息,为自己又挺过去一次而傻了吧唧地庆幸着。 是不是该和那个人说下呢?起码、能把嘴上的胶带去掉也好啊——不不不不,妈逼这是什么弱鸡想法,男人浇灭刚刚露出头来的委屈——就算给那家伙磕一万个头,他也绝对不会停手! “喂,你听见吗,我和你说话呢。”虚弱地回过神来,男人发现青年坐在写字台前,手里握着笔回头望着自己……噢噢,这么多天了,终于想听听自己的话了吗!他刚想开口,对方却已经转开视线了。“啧,那是什么眼神啊”,口里叨叨唠唠地说着,满眼的嫌弃。 我cao!你才是什么眼神啊!——虽然很想这么喷他一脸,但他实在没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就又睡着了。 ☆、第 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沐茶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对自己评估不准,根源在于几年前他那一段小有成就的时光。被一家在他孩提时十分辉煌的杂志社的编辑相中,沐茶作为备受关注的新人正式开始为该杂志供稿。并不怎么费力写出的作品就获得了赞赏、比周围苦苦煎熬的前辈们早出头不知多少年,也狠狠地扇了自幼起身边就没断过的嘲笑自己人的耳光……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条条大道好像都通向光明的罗马。 一次投稿被录就以为这辈子投稿次次被录——这么经典的“自大者思维”,是怎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他早该想到的,那时候的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那家杂志社没多久就倒闭了。现在想想,它早已失去了沐茶中学时期的风采,就算是在登沐茶的第一篇稿子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撑着残躯在苟延罢了…… 要怪就怪那时候沐茶自己没看出来。实际上,那时候的沐茶什么也看不出来。既不懂什么粉丝、也不知道什么认同……只要作品成了铅字,登上了实体出版物的舞台,就觉得好激动好了不起,简直是世界之王了。 好怀念那时候纯真的自己,尤觉得可悲可怜,简直让人难以同情到可恨的地步。 不过,沐茶的黑历史没有在这里戛然而止。杂志社倒闭后,他跟着当初发掘自己的编辑“跳槽”到另一家杂志——他的噩梦,从这里才刚刚开始。 以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小幅度叹了一口气,沐茶不知不觉就在开放式的家居店里呆到了暮色夕沉。在同一栋大楼的商场里给自己买了热岩茶和口味极其酸辣的鱼香肉丝饭——至于男人那边,沐茶点了咖喱鸡腿后,又在饭菜出锅打包好的间歇走进旁边的点心店。 一看就是女人的店,但沐茶没得选择——附近只有这一家看着还算像样的甜品店。也不是说就恐惧到那地步,但沐茶表面上不动声色,托着下巴望着透明的点心架,后背冲着店主的地方却如针扎一般隐隐发麻。 看店的是两个女生——说是女生,一个大概也三十出头了,留着柔软爽利的少年发,戴着耳骨夹,笑起来有股子破败里生出希望来的邪气,胸部却很大;另一个眼睛大大,鼻子细巧,怎么看都是正值芳龄的美女,却是贫乳。还好,两人见到戴着风帽的青年一声不响地走进店,只是不怠慢也不热情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最终入手了大杯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8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8 的巧克力茶和熔岩蛋糕——之前沐茶有问过男人想吃什么,那家伙五十次里一百次都回答了“咖喱和巧克力”。正要离开店子,“同学!”——听到背后传来这两个字,沐茶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来了。 店里只有他一人、姑娘叫得声音又太大,他只能回过身去,脸上带着“非常乐意效劳”的微笑:“噢噢,怎么啦?” 短发的姑娘竖起食指向上指指:“有空就帮忙想想点店名怎么样?” “我们俩一直想保留现在店名的本意、但把它改短点呢。”——贫乳的姑娘在她身旁露出蜜糖般的笑容。 沐茶抬起头: “请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打开”。 不十分醒目的木牌上,以质朴的奶油色这样写着。 逛逛荡荡拎着一大堆东西,沐茶回到了公寓。 终于到safe zone了——进入楼梯口的那一刻,他内心仿佛卸下了什么重物,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到这里不会碰到任何熟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和他打招呼了。 那家店……估计不会再去了吧。 为什么要说那种多余的话呢?这世上其他人也是……为什么要干那种多余的事呢?“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也请多关照我家”、“哦、来啦!一碗冬阴功拉面、加汤对吧?”——每当对方说出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去那家店了。老板那张写着“我认识你”的脸仿佛在把他往门外推。 沐茶知道,现在很流行一种风潮——人们普遍认为人脉是在这社会上立足的唯一要素,因此每天乐此不疲地创造出自己和他人间的连线。 对于这种活法,他不愿去judge,也不愿去追问他们是否都出于真心。但他自己没法那样活。不仅如此,每当有人在他们之间连起那种不必要的线,他就抬起手来,一举将它们扯断。 沐茶打开房门,屋中一片漆黑。对了,男人是无法自己开灯的。沐茶摸去打开了灯。 还原样跪在那里。居然还原样跪在那里。 听到背后的门传来动静,男人身体一震,似乎才察觉到自己早就绷不住了。 沐茶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快步走过去,把限制男人姿势的东西拿掉。血液不循环太久了,就算精神上再不乐意,身体也没法违犯自然规律,立刻就朝后倒了下来。 承认自己这次做得不太地道,沐茶不情不愿地从背后搂住对方的双臂,把他缓缓放倒到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受到这种仿佛把洋葱外皮一层层抽掉般的慢刑,被人像摆设一样丢在房间里 ,男人还是不抱怨,只是一个劲地发抖;口里眼里都安静得不行,看也不看沐茶一眼。沐茶咬了下嘴唇,简直恨不得把靠在自己膝盖上的人脖子一折两断。 够了。 你求我啊!不是说你求我我就会停手的吗! 朝后一撤腿,男人的头立即失去了支撑,砰咚,磕了一下。就让他那么磕着,沐茶俯下身来,一巴掌拍向男人脸旁的地面——“喂,说点什么啊你!” 一。 二。 三。 平日里明明那么喜欢恶讽,像狗一样狺狺狂吠的男人却沉默着。 吊着眼睛,嘴角硬得不行。一脸的“我不烦你,你也别来烦我”——就好像他还有权力拒绝似的,就好像刚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现在被摁在地上分毫不能动的人是沐茶,而不是他自己! 好难看的眼睛。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浅茶色闪烁着,好像烟丝化在肮脏的水里。 沐茶气得发抖,简直感觉胃液都在冒泡,口里吐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我弄死你哦?”他说。 男人这次倒是回答了。不顾他们对话的内容和各自所处的立场,一点也不畏惧。用手肘微微支撑了身体,男人颤颤巍巍地抬起上半身,就那样贴近了沐茶的脸: “你——弄啊。”他说。 ——————————————————————————————— 关于被被迫跪着这件事,他没有任何想法——不舒服,好难受啊,好冷,好疼,头好晕,好想吐……和那家伙说下吧,不,不和那家伙说。脑子被这些细细的声音充满了,男人出着虚汗。 身后的门响起、一片炫目的白光……灯亮了?那家伙……回来了吗?眼前的世界晃了一下,仿佛处在奇怪的漩涡里。他头朝着下,掉入了一片温暖的水域。 好暖和。好烫。好舒服。不想离开。 但那温暖只存在了一秒就消失了。“砰咚”——我cao?都来不及发出声来就被丢到了地板上。 “喂,说点什么啊你!”被自上而下注视着,狠狠敲击脸旁边的地面。对方的目光是相当恐怖,干嘛,要吃人啊。男人冷笑着。 “我弄死你哦?” “你——弄啊。” “干嘛老是不说话?你到底想干嘛?我最近下手是有点重,不过你早就习惯了吧?这点事你放在心上吗?你、放在心上吗?” 这是什么,眼前的青年仿佛在喊着似的,男人突然一下清醒了许多,“我哪能说话啊。”他回答。 “啊?”看到对方的眼睛因困惑和不爽眯成一道线,他突然觉得暗爽。 “我不是出气筒吗,出气筒就是’出气’用的吧——我哪能说话啊,对吧。坏了的话换一个就好了,因为是出气筒嘛。”——然后就这样说。 闭嘴了。我去,那个一向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家伙,居然闭嘴了……男人看着青年闭口无言、呆呆望着自己的样子,简直得意!可惜不到一秒钟他就撑不住了——“啊哈哈。” 诶?对方看着他,直接懵逼。 “哈哈,哈哈哈哈……超简单!”笑得好痛快,肺里的空气都呛了出来,“是这种感觉啊,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原来做你这种人这么简单啊。喂,我刚才说话是不是超像你的!” “嘶——”听到吸气声,对方绝逼是恼羞成怒了——额顶一疼,青年揪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脸往上拉。 连眼也不闭,吃痛的条件反射也装作没有,他就那么斜着眼,定定地看着对方: “我一直想和你说话来着啊,你有想听我说话吗?只有自己想说的时候才想起别人,还问别人为什么不说话!我他妈受够你的少爷脾气了啊!不管你现在想说什么,爷爷不伺候啊!啊啊?不听你的话就玩儿我?——” ”玩儿吧!” “……” 下一秒里,出乎男人的意料,青年手指一松,把他的头丢开了。就那么瞪着眼站了一会儿。反正那家伙一向不是狐狸脸就是死人脸,现在是死人脸,表情清零,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果然是如少爷一般的大牌脾气,不能先于他反应,无法优于他行动,只能静静等对方回馈。幸亏这次没多久青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9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9 年就蹲了下来,水平地找准他的视线。笑得无比恶心,不知为何还很让人火大地伸出手,拍了下他的侧脸: “注意注意,陆文,注意你的口气。再这么和我说话,我弄死你哦。” 不知为何,他也笑了。 “你弄啊。”他说。 ☆、第 7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几章都重新疏导了,现在的节奏更贴合气氛。这篇看来也写不长了,毕竟不可能有人气。。。只好以最初设想的结局草草了结。本来还给小混混同学设计了带着点异味色彩的过去,想教他说出“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这样的话来呢;精英的故事也没全讲完,关着水母的玻璃罐头还没破碎——本来想写个“精英在行为上教混混”、“混混在心理上教精英”的琐碎又励志的故事呢。“是、你猜错了,这不是一个我怎么被变态(/我怎么把人渣) 凌虐致死的故事,而是一个我们怎么做了朋友,并改变了对方的故事。”——本来想这样写下的。很遗憾。现实和中二毕竟不太搭调,在自取其辱前,适可而止为好。不过没关系,下个故事也是关于变态的故事吧。 39度2。 咯吱。沐茶把体温表放在茶几上,脸上一片阴云。 捡来一个少女、还和自己处于敌对阵营;结果只能把她束缚起来、对对方嘘寒问暖端屎端尿还得求爷爷告奶奶。——自己什么时候有看过这么低级下作没品位的小说吗? 不可能。 那为啥这个情景这么熟悉? 本来把对方除了手以外的束缚都解开了,结果陆文一脚蹬在他胸口上,沐茶咣当撞到旁边的桌角,身上立刻就青了一大片,到现在那里还隐隐作痛……结果现在就又是手被绑在床头,脚也捆住的姿态了。 这个姿态……不也挺好吗?用被绑住的手挡住脸微微气喘、脸因为发热而仿若有所欲求……不也很可爱嘛?你其实很开心吧?就这样再多喘点多扭点吧!虽然颜值只是差强人意,但有这头撩妹的金发再加上这副身体,就是用dv拍一段放到网上也有人买账吧? “再让我睡十分钟,就十分钟。”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旁气急败坏意淫自己,陆文只是迷迷瞪瞪地哼哼,鼻音重得仿佛没有好气。 再睡十分钟然后起来做什么啊。沐茶嗓子里一痒,险些笑出声来。我能对这种状态下的你做什么啊?“不会动你的一根指头的。快起来,把东西吃了。” “啊?”闭着眼睛皱了眉 ,又把脸转向枕头里——“不吃!” “……” 五分钟后,陆文还是被强行揪了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头发十分不妙地翘着、眼里含着泪水愣呆呆望着沐茶——不,望着沐茶手里的皮蛋粥。 “这个要吃两碗,水也要喝两杯。” “啊?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吃下去啊!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大哥——你饶了我吧。”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家伙,沐茶看着头脑混乱、嘴里也不知在说什么的陆文——俨然一副成年男人的身体,内里却完全是个小孩子。 “你身体里有炎症,又虚,不吃东西不喝水,会死哦?” 陆文愣愣地看了他两秒钟,“啊——”突然仰天嚎了一嗓子,把沐茶吓了一跳。 “我说,我不吃你这套,别玩儿了!” “嗯?” “与其摆着那副菩萨脸,不如你把我放开,看看我们谁做得过谁。”说着说着居然兴奋起来,脸因为高热而染着潮红、眼睛也在呼啦呼啦地闪:“现在我’身体里有炎症’,’又虚’,你可是很有优势啊?” “嗯……”情不自禁扶住了额头,沐茶仿佛陷入了沉思。 “……果然还是不能听你的。”一把把汤匙塞进对方嘴里。 “唔……我cao,我cao我cao。”五分钟后,陆文还在耸着肩膀咳嗽。“变态啊你……我就算吃了也是吐啊!” “吐了再说。” “……啧。那吃一碗行不行。” ……这是在讨价还价吗?沐茶轻轻咋了下舌。 “我知道了。快吃吧,我还想看会儿书呢。” …… “我说,就你这德性,天天说要杀人要杀人的,你丫真杀得了吗?”陆文身上裹着两床被子,一脸嫌弃地喝着沐茶送到嘴边来的粥,看得沐茶牙直痒痒。 “你急什么,”沐茶蹭掉额角的汗水,掀起了眉毛。因为对方一直嚷嚷冷冷冷的,他没开空调也没开窗,“离七夕还有二十二天,来日方长呢。” “我倒是没事……不过你丫真没事吗。”吞下一口粥,陆文斜着眼,“今天谁也没虐,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是什么?沐茶愣住了。哈,哈,这个乜斜着的、充满鄙夷与不信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不会饥渴难耐,然后跑到大街上去扎谁吧……啊啊啊啊!” “……”把勺子从对方嘴里抽出来,沐茶放到自己舌尖尝了尝。抬头、冲捂着嘴眼角被戳出泪星的对方露出微笑: “真是有劳你费心了,不过能看到你这副虚弱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 “去死啊啊啊变态!” —————————————————————————————— 虽然陆文以“没事”二字概括他现在的状况,但沐茶知道那恐怕不是普通发热那么简单……伤口哪里化脓了吗? “我□□干嘛,我□□别碰我……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顾对方的反抗挣扎,检查过他的身体了,没有哪处外伤看起来不对。是之前的刀伤吗?可是那个伤口已经拆线很久,看起来完全没关系了。不论如何,先打一些抗生素吧,总不会有错。 之前,趁男人睡着的时间,沐茶到附近最近的私人诊所开了几针头孢。因为是三角肌注射,他也能轻松使用;睡着睡着嗖地就扎进去了,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过啊,说真的,不闹啊——”陆文连着强调了两次,沐茶还以为他要做什么颠覆性的发言——“你丫还没报够仇啊?”他说。 “啊?” “啊,就内个……你不是为了给小猫报仇才整我的吗。” 望着对方整整三秒,沐茶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猫”——?这个男的!不是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杀了胡同里那些猫才绑架他的吧? “哎,你笑什么?我操,我说错什么了嘛!” “没有没有,”沐茶抿了嘴微微撇着头,“就是为了给猫报仇。” 陆文眯细了眼睛。“不是因为猫?不会……不是因为猫吧!我操,那是什么?啊,啊啊!”仿佛突然确认了什么一般大声感慨——“我就说嘛!你就是因为寂——寞——唔啊!别别别,戳到小舌头了真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0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0 戳到小舌头了……啊啊啊啊!” …… 那一天的最后一点时间里,因为要时不时要给陆文强灌一杯水、照料他呕吐、解一下手什么的,沐茶也一直没法睡,所以索性就拿了复习资料坐在另外半侧床上看。 · 真是……他看着躺在身边、微微蹙紧眉心的男人,这辈子还没对别人这样尽心尽力过吧…… 不过,感觉也不太坏就是了。 “我说……”声音突然从身旁响起,沐茶吓了一大跳。原来没睡着啊。“你连小提琴也会?那钢琴呢?”陆文只将眼睛睁开一道缝,望着天花板。 沐茶愣了一下。这是在说什么呢。 “……我看到了啊。前几天,你不是在盲弹吗。” “……你还真懂。”沐茶不知该怎么回答,顺着对方随便说着。 “啊……我原来玩过比鲍克斯,对乐器稍微懂一点。” &box?沐茶阖眼笑了。那种用声带和口腔模仿打击乐的玩意,不是和“乐器”根本就不沾边儿嘛。但是……真亏这个家伙能注意到啊。的确,在最后一篇稿子也退回来的时候,沐茶被想抽烟的欲望击中,浑身上下的毛孔尖叫个不停。就是那个时候,他掀开了琴盒,反复抚摸着好久没动过的琴。不想让被绑在屋子里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把琴取出来,但并没拾起弓,就那样背对着男人,沐茶面向溢满了夜色的窗。嘴中叼着没有点燃的烟,他将琴抵在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启动自己心中的弦。好久没有这样做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做了也不会有什么发生。 也许……是以为这样内心就能得到片刻安宁吧? “喂,陆文,机会难得……”男人感到青年从自己身旁轻轻滑下床,不禁有点按捺不住期待,朝他的方向悄悄地瞟着——“要听听吗……我的小提琴。” “抱歉,只学到高中就没再学了,中间也荒废了好久,不知能不能弹好。” “啧,要弹就弹!能不能不要再啰啰嗦嗦了!”男人背着脸埋怨,真是,这在炫耀自己哪方面都是精英吗。但是青年果然没再啰嗦了。 琴声响了起来。 荒废了好久什么的,他不是很了解。但对陆文来说,柔和地摇动着琴弓的青年所演奏的,是这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最融化心扉的乐曲。 “……”一曲弹毕,沐茶轻手轻脚将琴搁下,去探男人的额头。 “这首歌叫什么啊?” 啊。心跳都吓得漏了一拍,沐茶缩回手。原来还醒着呢吗。 停了一秒,稳定了一下情绪,还是伸手摸了对方的额头。一面和自己的对比着温度,一面不动声色地:“all alohe world.” 时间停滞了两秒。 “……啊?什么玩意啊那是!”从背冲着沐茶的身体另一侧传来——“说人话好嘛说人话!” 噗……哈哈哈哈,情不自禁就笑了。笑着,笑着,一阵卷裹着平静的疲劳朝沐茶袭来,果然,这么久过去了,他也累了啊。把已经开始染上金色的窗帘拉拉好,沐茶从男人身上好几床被子里费劲地扯出一层,滑了进去。 明知道这样说会遭到对方吐槽,却还是无法抑止地对他吐出如下的言语: “呃……之前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对你做了那些事,对不起啊。今后不会再做了。” 然而陆文没有吐槽。沐茶偏过脸去—— 啊,睡着了。 无心再观察他辛苦的睡姿,只觉得这样就好。沐茶转回脸面冲着如漩涡般温暖地将自己的视线卷入的天花板,慢慢地发出了和耳边的人一样平静的呼吸声。 ☆、第 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翻过重写,现在才稍微有一点我想让他俩讨论的东西的样子。我承认在这段里卖了个价值观,写得又自我又晦涩。。。。尽管我已经努力把它弄得好懂些了。。。但我无论如何想让他们在这里探讨这个。 雨下着。 完美的一夜。夏日的气息浓得溢出来,使人禁不住伸出舌尖去体味。黑色的猫咪从能遮挡雨水的天蓬下穿过,赤橙的眼睛一闪,它看到黑发的青年歪歪斜斜地倚在露台上,椅子的后腿离开地面,脸颊贴着被雨水暖热的窗。青年背后的房间一片死寂,既不像此时有人身处其中,也不像有人曾经在中生活。 目光穿越玻璃和雨障,斜斜地;青年戳着腮,呼吸在雨窗内侧覆上白膜。 街灯在黢黑的街道上沉浮明弱,仿佛星辰大海。 超新星是否会爆炸,日光是否会陨落,赤道上空旷日持久的猎户座是否会在某夜坠入粘稠一般浓黑的海波,又在次日的晨光中升起?仿佛在思考这些问题似的,青年若有所思,目无斜视。冷不丁,他抬起了手。 捂住双眼、捂住双耳,将整个头抱起来,肩膀抖动,贴着墙沿慢慢地蹲下来。 然而只过了片刻,他就张开了手。 吕沐茶摊着手,伏在在玻璃上,一面轻轻击打着,一面笑得不能停。 哭不出来,明明都到达这种地步了……哭不出来。 他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犯罪这种事,果然会遭报应啊—— 他明明已经不想让他死了。 二十四小时之前。 天黑了,又亮了,男人的体温稍稍有些褪去,沐茶把凉毛巾递给他,对方却十分恶劣地“啧”了一声;那用被绑着的双手一齐推开毛巾的样子沐茶看得好玩,不禁不怀好意地笑: “你,好像拉尔森一样呢。” 陆文可不像疗伤文里那些开了外挂的主角能好那么快,只好一直平躺着,和沐茶维持着一个俯下身来一个仰头望着的恼人姿势。手腕脚踝的绳结现在都只是松松地系着了,可惜胸口紧一下松一下实在不是很好受,陆文根本没那个精神头去关注自己身上束缚物的变化。 “拉尔森?”出乎沐茶的预料,陆文立刻答道,“海狼拉尔森吗?” “陆文,你知道?”沐茶实在被陆文的反应震着了,急忙追问:“你居然知道海狼拉尔森?” “啐。”发出相当不友善的感叹词,陆文咬紧了槽牙,“装什么装,不是你让我’知道’的吗?” 我叫你……沐茶反应过来了。对了,在刚刚把陆文绑架到这里来的时候,为了掩盖他发出的声音,不过主要是为了折磨他好玩,自己每天出门的时候都打开电脑放点音频版的世界文学名著给他听——特意挑了自己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1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1 钟爱的、却总被别人抱怨晦涩难懂的作品……那个文盲被栓在水管上,浑身上下惨兮兮还得被迫“欣赏”名著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吧。 “你听了啊?”——尽管想起来了有这码子事,沐茶还是觉得新鲜。 “啊?”陆文大为火光,“我有办法不听吗?” 不是这个意思,沐茶低下头来,认真望着仰躺着男人的脸:这家伙听进去了啊?但陆文压根没留意到青年眼神和口气里的讶异,认真地阖着眼睛,细细慢慢地回忆着。“第一篇文章吧……”他微微皱了皱眉。 听不懂吗……不出意料,沐茶会意地点头,那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但紧接着就见男人的脸上染上光辉,“第二篇文章我喜欢,啧,拉尔森超帅。” “超帅吗?”沐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好奇得颤抖,他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个初学走路的孩子一样循循善诱着。 “嗯,超帅。”陆文回答,嘴角都带上笑,“航海的时候帅,驾驭赤道流和贸易风超帅、战斗的时候帅、杀人的时候帅,和主角吵架的时候也有点帅……” 《海狼》,美国二十世纪初现实主义作家的作品,作品围绕一位客船失事偶然被一艘猎海豹船救起的作家展开,以航海、冒险为主题,却不是一场对生命的讴歌,反而充满了不羁的轻慢、无道德的放荡。那艘船的船长——海狼拉尔森,是集力与美的存在,是强者胜者的体现,却是只名副其实的“狼”。 书中所讲基本就是海狼是以怎样的手法欺凌作家辱没作家、强迫他为自己工作;与此同时,又仿佛觉得很有趣、仿佛在剖析作家的大脑似的,在折磨的间歇与作家做着有关人类生命的探讨。 沐茶觉得那感觉很像一面割断一个人的喉咙、一面却用手捂住创口为对方续命——海狼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当陆文说这样的人很“帅”,沐茶不能自己地觉得有趣。 “和主角吵架的时候很帅?”沐茶问他,“你的意思是海狼的价值观’帅’吧?” “是……”陆文不甘地学舌,“价值观帅。” 更加有趣。书中的作家肯定人的价值,认为人存在后会留下永生的灵魂;而海狼却认为人是类似于酵母菌的玩意——是最卑劣最下贱的、簇拥蠕动的一团;人的一生是一场互相吞噬的旅程,强的酵母赢,不过如此。 有人说这本书里作家隐喻文明、海狼代表野蛮,这本书讲得是文明和野蛮的冲突、文明终将战胜荒蛮,然而—— “陆文你好像和主流思想想得不太一样呢。”沐茶说。 “主流思想?不一样?” “作家和海狼,你好像更赞同海狼的观点呢。” “当然的吧,”陆文想也没想便回答,果断到不带好气:“这不就是作者写这本书的意义吗?为了表达海狼的观点?” “‘为了表达海狼的观点’?”沐茶笑得好厉害,下颌微微一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再强势地往前倾过身体——主流思想可是认为本书想表达的是“作家是怎样战胜了海狼的观点”的。“在小说的最后作家赢了吧?乘着贸易风带着美女凯旋而归的是作家吧?……而且他和美女还这样说海狼:” “’他的力量不再束缚他了’……” “……’他现在是一个自由的灵魂’。”陆文闷声闷气接上后半句,眼底全是不服气。“海狼没输,他只是死了。”带点无所适从地说。 “按照他自己的观点死了不就是’输了’吗?——因为被别的’酵母’吞噬了嘛。” “……”陆文答不上来,有点烦躁——何况他还得把几乎要压到自己身上的沐茶往外推(他已经是仰躺姿态了,没地儿躲去)……他很郁闷!搞不清这个平常起码(装得)平静的家伙今天抽得什么疯。 而沐茶这边,尽管想,他没再和陆文探讨下去。事实上他很感激陆文不再对他把他留在这里的原因揪住不放、也没再过问他之后打算拿他怎么办……眼前的平静让人倍感珍惜,他不想打破。 因此他不打算告诉陆文,他十分赞同他的想法:海狼很——“帅”。 不仅沐茶自己赞同、他还几乎百分百可以确定作者也和他们一样,对海狼充满了五体投地般的赞誉——海狼的热情、海狼的武断、海狼的强bao强权——从头到脚、从前至尾,作者哪是在以完美的男子形象做什么隐喻,根本就是描摹自己心中最完美的男子。 陆文说作者是为了表达“海狼的观点”、主流思想说小说的重点在于“文明战胜了野蛮”,而在吕沐茶看来,作者既不是在代言海狼、也不是在代言作家——他想讲得根本不是那两人间、文明与野蛮间的冲突,而是二者的融合。 在小说的最后,拉尔森脑子里的瘤患发病。作家把他拷在床上,但已经毫无必要了——他先是失去了右手的知觉,然后是右边半个身体,接着是左手、左腿、左边的脸。 “你感到疼痛吗?” “不是一直疼的。”当最后他们这样问他的时候,早就已经无法说出话来的海狼拿笔缓慢而坚定地写道。 “不疼的时候我感到无比平静与安宁,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思考过……我能像一个印度圣贤那样剖析生命和死亡了呢。” “还有’永生的灵魂’?” “扯” ——扯。这就是海狼拉尔森这辈子最后一个字。 海狼是不该这么死的——尽管也有过类似的叹惋,沐茶却欣赏这种无法挣脱的痛苦。很疼吗?并不是一直疼的。他读了一遍又一遍,“你好像拉尔森一样呢”——所以他才会这样去调侃陆文;他不知道作家最后是以怎样的目光注视着海狼,但冲着困兽一样无可奈何仰视自己的陆文,沐茶心中一瞬间溢满了异样的情绪。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预兆,因为海狼的结局是死。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嗯 这段真嘴炮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预兆,因为海狼的结局是死。 不过那时候的沐茶不知道,只觉得好像做了个梦一样,和一个不可能的人进行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探讨。接下来就好像小孩子玩儿得开心似的,居然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就那样放在了陆文的嘴唇上……被这个举动搞得浑身一颤,陆文差点被被这毫不掩饰的调戏行为气晕过去;但还没等他蹦蹬起来,就听头顶上的书呆子病态兮兮、笑吟吟问了句: ”要吃牛肉吗?” 啊? 下一句是:“不要的话,要喝牛肉汤吗?” “……”陆文反应过来了,这是小说里的台词。 在小说的最后海狼几乎丧失了除听力外的全部感官,连手指的微动也无法做到,唯有意识还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2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2 是清晰的。作家就是这样把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通过那里传出的气流和唇边的颤抖来和他交流。 完全可以张开嘴喀嚓一声咬断他的手指。但不知是病傻了还是被青年少有的热情波及了,陆文瞪白痴似地翻着白眼瞪了沐茶一眼,居然陪他玩儿了。 “现在还觉得冷吗?” 微微动动嘴唇:是。 “还有点难受吗?” 是。 “肚子饿吗?想吃东西吗?” 不。 “就算我说必须得吃你也不吃吗?” 是。 “绝对不吃?” 是。 沐茶忍住不笑,掸了掸膝盖,站了起来。 结果真的给对方做了牛肉汤——红酒炖的;尽管笨得可以手法极其不到家、不是切块的时候牛肉掉到地板上弹跳就是把罗勒叶和普通的香料搞混;而且陆文发烧烧到嘴里味道寡淡,即使是红酒洋葱那种浓郁的浆汁都味同嚼蜡,到最后也不过只吃了一些土豆和汤。 但多少还是感到酒精在胃里的灼烧,舌头好像都短了一截;热的、软的、仿佛要命一般的安心感一个劲地往他骨头里钻——“别别,你他妈给我——消停会儿!” 陆文迷迷瞪瞪地、差点给这么喊出来。 “你说什么?”头顶的青年面带好奇地问,陆文脸有点烫,瞎胡乱支吾一句“没什么”企图蒙混过关,一面跟自己赌气似的把肘支起来,正费劲地想直立起身——冷不丁,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cao你干嘛——”话还没吐出来,青年已经一个发力把他拽了起来。 面对面、视线对视线——对方绛色领口的折痕、左胸表袋露出的金色笔卡都印入眼底——陆文一口气没吐出来,直接给噎了回去;但青年只是平常地看了他一眼,从床边站了起来。 “喂,我说,你也是写小说的吧?”仿佛不甘心就这样被丢下似的,陆文盯着他的后背追问。 “什么样的小说啊?恋爱?推理?嗯……科幻?” “……”沐茶说不出话来,他不看陆文。这个人,说迟钝吧……不可能有人比他更迟钝,说敏感吧,又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敏感得可以。 “都不是吗?”陆文不太认真地猜着,不太认真地做出结论。 不,敏感得可怕。 沐茶就不回答,拉开床边的书柜,手指一本本划过书脊抽出一本的杂志来,拇指一捋就打开到想要的页码,显然已经翻了很多遍的样子: “要读吗?” 他不温不火地问。 “啊?” “我的小说。” 陆文微微抬高了眉,眯起眼细看了一下标头的文章题目。 末日的良犬? “要读吗?”又问了一遍。 “不读啊。”陆文说。 “……”沐茶一点头,“也对啊。”连顿都没顿一下,砰地就把书塞回去了——“看书好累,你读给我听听吧”——没成想对方大喘气后这半句话在后面等着,沐茶的手停在书架上,不抽出来不行、可真的抽出来也未免显得太“听话”了吧——他气得笑起来,不回头也知道背后的人是一张怎样得逞的脸。 结果,三分在读故事,七分在讲故事。吕沐茶给对方递了一杯开水,杂志摊开扣在他膝盖上,仿佛在探病。窗帘半开半掩着,鳞片状的阳光像穿过蝴蝶翅膀般跳跃。 故事进展了一半,男人点了下头,微微抻了下懒腰。沐茶侧着头,看他这样子,也不想着去征询他的感想,一边手底下默默把书阖好,不是很珍惜地丢在一边。 陆文不知在想什么,自己在那边“唔”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道: “你有才能吗?” 沐茶给吓了一跳,本能地去躲闪对方直率的眼神。 微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陆文不让他躲,伸手去拽住领子把他的脸也拉回来:“你有才能吗?”一边又问了一遍。“写作的才能?” “我……”哪有这样问的。 “有吗?” “大概,有吧。” “啧,”陆文说,“我再问一遍,你有才能吗?” “有。”沐茶有些火大,口里不知不觉被逼出这个字来。 “那就等到你……你……”陆文卡了下词,口气里的分量却丝毫没减——等到我功成名就?功德圆满?沐茶想。 “——等到你闪闪发光的那天,再把后面的部分读给我听吧!” “陆文,”沐茶叹气,“这世界不是有才能就能’闪闪发光’的。”他不想给这家伙上课,告诉他自己的编辑是怎样一次次地要求他往“暧昧”的方向调整他小说中男性角色间的关系,又是怎么在上稿前一次次地把想要他送的“礼物”的链接发到他的邮箱。 “嗯。”出乎沐茶的意料,陆文颇为认真地点头。微微侧着脸,好像觉得他说的话是理所当然——“所以呢?” “?” “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知道啊,所以怎么着了呢?” “……” “我说啊,你天天在那儿瞎琢磨……就是在琢磨这个吗?——这世界有多欠操?”陆文惨惨淡淡叹了口气,想到最近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挨了那么多打、觉得好不值!“你听好了,”他说,“你觉得世界稍微有点欠操,那是因为世界本来就是欠操的。” “知识、才能、头脑、钱——明明什么都有,就连想把别人玩死都说玩儿就玩儿了……就稍微有点点和你想得不一样就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妈逼真正欠操的是不是你啊?”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 “对啊,我不是你,”颠蹬着腿,陆文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如果不耐烦可以不耐烦得吐出来,他肯定已经吐了,就现在、这秒:“如果我是你的话……唉哟我操,”暗自用捆在一起的手捶了捶床面,觉得遣词造句这事儿还真是不行、什么都表达不了!——这小子抱怨快考试了却不读书、抱怨小说进程不如人意却不写作,不是袖手就是观天、不是琢磨东就是琢磨西——要按陆文的做法,一个字儿不和他噜苏直接冲着他鼻子正中一拳——什么都齐了! ——但各种情况都不允许陆文那么做。“我说你啊,”他只好隐忍地、烦躁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着——“什么都不做、傻了吧唧地坐着,当然越琢磨越痛苦了!读书、写作、哪怕——”疼痛反射似地闭了下眼,陆文还没m到说出“哪怕虐我也行”这句话来——“……总之做点什么啊!痛苦的话,就别想了。如果我是你,什么都不想,现在就动手就行了——这样明天我不会后悔!” “……” 沐茶看着男人,对方也径直看着他。那眼神特横、认真执拗,一个弯都不带拐。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神如此,比狗的还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3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3 好懂? 好漂亮的眼睛。任谁都不禁会意地一动嘴角、在那注视下下滑视线的眼睛。 与其说是茶色,不如说是金色。 好像末日的良犬。 简直怜恤了,简直想伸手去摸对方的下巴。 笨蛋陆文…… 你知道你没有明天吗? ☆、开始 现在。 “喂,他妈的难受死了啊!” “喂,你他妈的、不是说、要不恶心也不折腾地……neng死我吗!” 好烦啊。 沐茶不想在这种时候堵上他的嘴,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对方就以那种刺耳的沙哑声音一直吵吵。 身体朝下趴在那里,手被绑在身后微微偏侧过头。喘得厉害,只有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沐茶的方向。 只是这副模样都让他觉得心里碰碰跳。 “乙二醇,普通的调和防冻剂,”沐茶把脸从搭成塔状的手指间抬起,转过电脑屏幕,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也径直对准他的眼睛:“据说急性中毒的症状是昏迷抽搐,你看这个是同城快递的、上午买下午就到,一瓶都喝下去应该会很快吧。” “绞杀?不知道力气够不够,不过我会尽力勒的。” “还有——”沐茶把普通的玻璃碎片丢到地板上,那东西在瓷砖地上打了个转,差不多刚好停在了陆文两眼之间。血从沐茶手上滴下来。 “自己选一个吧。” 被这清脆的啪嚓声吓了一跳,仿佛一直在发呆的陆文猛地抬起头——药瓶、绳索和菜刀,只随便扫上一眼,瞳孔如被闪电击中般放大了一瞬便黯淡下去。整个人像是刚刚燃过了,又被一桶冰水浇灭,他抖着,吸气、又哽住,口上的胶带轮廓被弄出褶皱,沐茶蹲下来不动声色帮他揭掉——“谁……谁他妈要选啊……我、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被你弄死!“ 啊? 视线在空中摇晃了几下,这里那里,斜斜歪歪勉勉强强总算回到沐茶脸上: ”喂,你丫动手吧。喂,好难受啊。” 啧……!“你到底想死还是想活?” ? ————————————————————————————————————————— 一小时前。 没指望了。 体温计早已在对方的剧烈一挣中cei得不知哪去了,沐茶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水银蒸发造成的吸入中毒,他已经顾不上了。 体温用不着量,早过了四十度了。准确地说,陆文的身体热度在一个区间内来回往复,37、41、40、37——完全不像活着的生命体。 沐茶不懂,不过他会查。这种发热的方式叫弛张热,是败血症的典型症状。至于败血症,百科的医学词条上说得很清楚:死亡率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六十?沐茶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就算那四成的可能性胜出、陆文能熬得过这次——但已经经历极限高温的他到底还能不能回复得和之前无恙。因为他已经亲眼所见、体温最高的时候嗓子如开关关掉般直接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沐茶不得不拉开陆文的手,阻止他好像总是很困惑一般用手去拂眼前并不存在的白色丝线。 怎么回事。沐茶看着镜中的自己、尝试做出一个游刃有余的微笑……但镜中人简直如《死寂》里的木偶一般僵硬,眉心额角都一片灰暗。 怎么会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一开始单纯就是想看他痛苦,从他身上取得快乐——不是只是这样而已嘛? 自私吧?没错。纯玩乐主义者的想法?说得好。但,却不想让他死。 …… 如果能够伤人,又不使人受伤就好了。 他毫无疑问会死。 炎症可发生在大脑的表面、导致脑膜炎,在心脏周围的包膜上、引起心包炎,如果在骨髓中,则导致骨髓炎…… 沐茶屈腿坐在陆文身旁的地板上,认真读着败血症发病周期的科普。 生长,循环,感染,烂疽。 原来如此。这家伙身体里什么地方已经烂了吗……?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脑子蠢到就算被像牲口像玩具一样对待也不懂得使一点迂回之计的男人……哼,忍不住惨笑起来,半认真、半带嘲弄——喂,笨蛋陆文。 真是适合你的死法。 如果叫医生来,陆文的情况不可能不引起怀疑。打伤烫伤、结痂后又撕开的创口、手腕上绳子的勒痕……真相仿佛白字黑字一般写在他的身体上,即使最愚蠢的人也不可能相信沐茶的辩白。 那,要为了这个人的生命葬送掉自己的一生吗? ……不会吧。 竟然给我产生这样的想法……沐茶如轻哼一般呻yin着。 怎么办? 走出男人躺着的房间,拉开冰箱,沐茶已经把啤酒冰凉的铝罐握在了手里,却又踌躇犹豫——他注意到冰箱的角落里放着白色的包装盒,盒子的边角带着蕾丝花纹、“请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打开”——盒面上这样写着……那是几天前沐茶在让人无比尴尬的西点店里给陆文买的熔岩蛋糕。陆文当时已经开始发烧,本来想等他稍好一点就威逼利诱、即使哄着骗着也要叫他吃上一口…… ——那仿佛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沐茶伸手想打开盒子……想了一下终于还是算了,最后连啤酒也一起放回原位。 额头抵在冰冷的窗上。窗外是燠热的夜晚,雨还在一点也不留情地下着。 怎么办?怎么办?望着华灯初上的夜,捂住眼睛、捂住耳朵,将整个头抱起来,慢慢蹲了下来。 他张开手,惨绝人寰地笑了。 哭不出来,明明都到达这种地步了……哭不出来。 忍不住越笑越大声,哈,哈哈。犯罪这种事,果然会遭报应啊。但是……他不想让他死。 ☆、第 11 章 十分钟前。 “放……” “放了我。” “陆文。” “放开我,你放开我。” “陆文!” 放了你你想怎样呢? “我……我……放了我放开我——变态——傻逼!我cao你妈cao你大爷——”——沐茶没听得他说完。 一只手揪住对方柔软的t恤领口把他的身体往下一摁、另一只手已经抽开了他腕上系得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绳结。 “好了。”手里还握着绳子,沐茶木然地往地板上一坐: “你去操吧。” 陆文——好像被沐茶的举动吓到般抖了一下。沐茶看着他镇定下来,扶着侧肋缓慢而深长地喘着气,仿佛已经明白一切。用夹带血丝的眼神看看他,然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朝茶几的边缘伸出手去—— 然而他没抓住。抓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4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4 了几次都没抓住,也无意开口求助,不如说打在他背后的关注目光对他来说都像芒刺一样痛。 看着他这个样子,明明心底油然而生了悲凛,沐茶却忍不住又一次笑出声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陆文终于站了起来,沐茶急忙去搀,可这时候陆文的脚底哪站得住!手底下刚捞住肩膀对方整个人就朝沐茶压下来了,就沐茶那点小力量一米八几的人他根本一半都撑不住,脚底一软两个人的重量一齐擂在玻璃茶几上,只听咯吱,咯吱吱,似乎还凭着顽强的毅力撑了两秒——呼啦,那架艺术品如星星一般碎成无数个碎片了。 五分钟后,呼哧带喘的不只陆文一个人了——沐茶把僵尸般躺得又硬又直的那家伙丢在身后,拼命在洗手池里洗着手。 不仅没能帮上那家伙,反而又让他平添了更多的伤口。沐茶没头没脑地在水龙头下涮着手——根本没感到疼,他却也被玻璃的边缘剌出了口子。 陆文的头发在沐茶家的这两个月里长得有点长了,已经不在是之前尴尬的直立形状,这一刻由于汗水的浸润,金色的发脚简直带着不适合他的软垂质感,堪堪遮住眼睛。 那软意让沐茶觉得惊讶,和猫咪的手感不太一样,唔……真要说的话,也不类似狗狗毛毛的手感……无法形容,但和凶恶相去甚远。 也不促狭。 完全就是个虽然冒楞却正常、虽然执拗却可爱的,稍微有点犯傻的青年。他就是和这样的青年在午后的阳光里探讨海狼……等等,沐茶不禁莞尔,不是幻觉吗?讨论海狼,我真的和他做过那样的事吗? 太蠢了……沐茶笑着,那笑容很轻薄,下一秒就化为粉末:我那时竟然那么悠闲……完全没意识到我们是处在怎样无法回头的时光里。 冷不丁,沐茶回过神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整个水池都变红了。 血液在白瓷台子里绽开的方式如爆破一般出乎意料的惨烈。抬起手直到和视线平行,在日光灯下缓缓转动观察。深浅宜人的口子,血有条不紊地往外渗。割面相当漂亮,完全没有痛感。这样的伤口、只是一瞬就造成了这样的伤口——只不过是跌倒在一摊破碎的玻璃里——如此的容易。 当然,沐茶很早就思考过用割喉杀死陆文的方法,但网上各执一词的讯息一直让他有所顾忌——如果切断了大动脉呢,心脏将血液以每小时三十千米的速度往外泵,或许会把房间弄得很脏,但很快就可以结束;但若是稍有偏差很可能只割断气管却没碰到动脉,如果那样的话…… 也许是出于对生命最后的尊重,他不允许自己连这个都没搞清楚就下手。 但现在,这一刻,就好像琴弦断掉,按钮揿下——一切的障碍都不存在了。 是的,他早就知道很容易,但没想到这么容易。远远超过刀的顺畅,就像重力、就像滑坡——一切都顺理成章,不难看、也不疼。 就……干就可以了吧? “喂,陆文。”他不高不低叫了一声。 ——————————————————————————————————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从小到大一次医院都没去过的陆文对疾病没有任何概念,更不知炎症是何许玩意;他坚信是那个人给他下了什么毒,然后在一旁欢欣鼓舞。当手上脚上的束缚都被打开,企盼多日的自由终于降临之时,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反而忍不住笑起来。 嗯,明白了。陆文暗搓搓笑着,我……已经要死了吧? 爽吧你?开心得不得了吧?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他妈快激动射了吧?——他回头看他一眼,就一眼,他想说的全在这眼里。 下一秒他就回过头去了。 扶着侧脊,陆文盯着这么多天来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大街门,深长而缓慢地吸气。 …… “喂,陆文。”仿佛抚慰一般,仿佛鼓励一般,青年在叫他,声音如此温柔。 喀啦一声。拾起了什么。 “乙二醇,普通的调和防冻剂,据说急性中毒的症状是昏迷抽搐,你看这个是同城快递的、上午买下午就到,一瓶都喝下去应该会很快吧。” “绞杀?不知道力气够不够,不过我会尽力勒的。” “还有——” 青年把玻璃片丢到他两眼中间,失去温度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到他脸上。 “自己选一个吧。” 陆文——被吓傻了。不是被青年的话、青年的举动,他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傻了。那一瞬——像被火燎到眼底、被重拳击中鼻心——滚烫的温度迅速往他的眉眼中心汇聚。 在那东西掉出来之前阖上了眼睛,陆文大喊: “谁、谁他妈要选啊——!”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被你弄死!” 呼……好暖,好热,见鬼了……好难受、又好轻松!那热度仿佛带着腐蚀性一样,不仅聚集在他鼻腔、充满整个眼眶、还深深沉入了他身体内部。整个人都仿佛在那团燃烧的液体中颤抖、熔融……不,不存在他这个人了。 “喂!”。 ——似乎听到这么一声呼唤。是犹豫、震惊、还是无以言喻的凄凉?他辨认不出,只觉得离一切都越来越远。喂,喂,“喂——陆文”。那声音那么轻,他不确定是不是幻听;他好像给予了回答,又好像没有。身下的玻璃发出的噼啪声、在背心延伸的谁的掌心的温度……一切都好像圣诞节糖粉般飘散的雪花,在平安夜那样漆黑的夜空中旋转。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现在才开始写这里就好了。。。我一定会对死亡有更多感触 ☆、第 12 章 天黑了,白露刚过。浸入了露水的街道阴冷潮湿,像一个已经写了bad end的故事,在夜雾中平静地向外延伸。透过半掩的窗口,夜窗的光如蝴蝶翅膀般蹁跹闪烁,该死地吸引他的目光。 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又走在大街上了。 自那之后过去两周零三天。吕沐茶用两指将白色手机盖利落扣上,感到空洞在心中延伸……当然,有一半是担心警cha找上门来。另一半呢?另一半他也说不清楚。 到现在还没警cha上门,沐茶明白,要么是他的办法蒙混过关了,要么就是……陆文死了。 无论哪种他都了无后患,他还是原来的吕沐茶,精英,elite,完整干净,是吗? 将灰色的羊绒围巾在领口拉紧,青年把手收进兜里,仰头笑着。那笑法既不完整也不干净。 这学期结束了……成绩单此刻就收在他身侧的波士顿包中,他快离开这个城市了;虽然两月之后,他将会乘着异国航空的商务舱返回这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5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5 里,回到“拥有玻璃走廊的亚洲第一校园”,继续做他的“访问学者”。 很容易就看到吕沐茶的未来。 他将毕业,入职,这家或那家;他将成家,生子,这个女孩或那个女孩。对方应当温婉美丽、应当小家碧玉,一切都应该让他满意,如同一份基因选择给出的最优答卷。一切都剪辑好了、放进盒子,一切都如同浸泡在透明盐水罐头里的活体标本,隔着玻璃望着世界。every thing of every day is a bsp;of bsp;of copy。 明天他也将继续活下去,但什么也感受不到。 从老板手里接过打包的白色饭盒,沐茶拎起塑料袋来嗅嗅。嗯,不愧是全城最有名的夜市里、最有名的一家马来炒饭。红辣椒、姜花、南姜、黄姜,火辣的东焰酱仿佛穿透了塑料餐盒,滚烫着炙烤着他的侧脸。 他是如此渴望改变渴望刺激。尽管今天也能忍住,不过明天又怎样呢?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他又能忍多久呢? 夜深了,空气逐渐冷却下来。遥远的夜空里传来救火车尖锐的鸣笛,金色的夜窗像飞蛾扑火一般明暗扑朔。 青年转过街角,今天也继续寻找能让他高兴起来的东西。 ———————————————————————————————— 我cao、我cao,我cao! 除了这两个字之外,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站在大街上、手中攥着一张闪光的银hang卡——结过医院的费用,里面还有不到三万块钱。 天色已经晚了,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 陆文从黑暗中醒来后,警cha来过了。 稍微有点上了年纪的警员把腿往另一条腿上一搭,慢条斯理对他说:“这个,你的吧?” 黑色、杂牌,边角磨损得很严重——的确是他的手机;一开始就被青年搜走,已经不见了三个月。 据警cha说,他就是用这部手机叫得120,救护车来拉他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也是他自己的身份证开的银hang卡;“他”用那张卡给房东打过房租,手机里还留有“他”和房东当时的通话记录。 如果他愿意,警方连“他”往这张卡片里存款的监控录像都能提供。 “不用看,录像里不是我——”陆文说。 “你是叫陆文不是?” “是,可是——” “年龄二十七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 “是,可是——” “那没错,录像里就是你。” “我他妈说不是就不是啊!”这一次终于吼了出来,长得像看门大爷的警员没来得及打断他——“我去没去银行自己还不知道!再说我哪来得那么多钱租这种公子哥儿房啊?” 但是警cha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年轻人啊,”看门大爷说:“年纪轻轻珍惜点自己吧。哪家店卖得你mei沙酮啊?” 美沙……? “mei沙酮吃多了是容易产生幻觉,人产生幻觉的时候……怎么说呢,就容易对自己做点儿什么。” “……” “这儿、这儿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弄的吧?” “我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手捆在后面吧!” “这个啊……” “我们在你的手机里找到了和卖yin女的通话记录……”(“啊,又是你啊,不要缠着我了吧,死m!最后和你说一遍,吹是要花钱的、玩儿捆绑也是要花钱的!就、算、是、我、捆、你也是要花钱的!”) 我cao、我cao,“我cao!” 冷风一吹,陆文打着喷嚏。暖色调的夜窗在风中闪烁,嵌满楼房侧壁,好像巨大纸壳箱上开出的孔洞,光从里面泄出来,几千,几万,几亿个,飞蛾扑过的火一般明暗扑朔。 四顾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窗口,陌生窗口里透出的陌生剪影,陆文站着寒风里,心生茫然。 在他视线的尽头,白色的帐篷、蓝色的烟雾,人流稠密,似乎是临时搭起来的流动集市;馕的烤香、孜然的呛香、肉串的焦香汇成一气……肠胃不听话地蠕动起来,来势之凶猛,男人不得不凄惨地弯腰、用手按住咕咕叫的那里。 已经……秋天了吗?现在几月份了?他耸耸肩。 身上穿着柔软的双色t恤和滑雪外套——不出所料,也是他完全没有印象的衣服。 mei沙酮是吧?幻觉是吧?望望夜空,陆文笑了。 那衣服和钱都是喝那个喝出来的咯?早知道——我他妈多喝几口了! 风穿过耳道,救护车的声音在耳畔悲鸣;把手中的银hang卡轻轻一转飞进垃圾桶,男人大步转过了街角。 ——————————————————————————————————————————— “轻——点!” 吕沐茶什么也不记得。如果多日之后再询问他那一刻的感想,他只好对别人说:……我笑着。 对,那一刻吕沐茶笑着。其他的记忆都只剩下流星一般穿过夜幕的碎片——从正面街角转过来的男人,一瞬张大的眼眶。夜色中的陆文站着,像呆子般咧大的嘴角;包裹在自己给他挑的t恤和黑色滑雪外套里的身体线条简直明朗帅气;和他一比,羸弱的沐茶自己就好像小孩子似的。 背景是夜窗那如繁星般闪烁的墙壁。 好久没见过这家伙站起来的样子。 有这么高?他模模糊糊地想。下一秒就浑身脱力。 被肘部狠狠砸中后背,吕沐茶弯下腰、”咳”,肩膀刚好落进对方手里;对方好心地扶起他的身体然后——膝盖瞬间揿入腹心。 肺里的空气都呛了出来、眼泪转满了眼眶……咳,咳,咳!吕沐茶说。但他笑了,笑着,笑得好厉害,忍不住抬起双手挡在眼前,但却不是针对男人的动作。 因为,吕沐茶听到了。 喀嚓。 细小而微妙的碎裂声。从眯成一条缝的眼中向外望去,微小的裂缝,不起眼的蜘蛛纹;微微抬起手来——喀嚓,“喂——”——透过那水波状的裂纹,发梢染着金色的男人也向这个方向伸出手来——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隔绝了许久的空气疯狂涌入,盐水从脚边蜂拥而出。像新生儿一般贪婪地大口呼吸,沐茶几乎要靠抓住男人前襟的衣服才能站立。 “啧,你干嘛啊?” “碎了。” “啊——?” 沐茶站在满布水汽的红色夜气中,碎片如雨珠一般在他身侧旋转。 吕沐茶的玻璃罐,碎了。 ——————————————————————————————— “m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6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6 ei沙酮是怎么回事?” “只要给钱、药店就能买到。” “那……ji女呢!” “买通了,让她对着警cha做伪证。”——沐茶实在不忍心对陆文说实话。事实上,为了证词的可靠,吕沐茶一面淡定地在电话这边提出捆绑陆文的要求(“我是m,能提供相关服务吧?”),一面拧暗灯光,真的找了ji女来做。嘛,反正已经把他虐成那样了,也不差这一样两样了吧? 腮帮在一跳一跳地疼,烧灼感,嘴里仿佛含着什么异物。吕沐茶低下头,呸。 哇。他吓了一跳。真不愧是对方。这也行! 后槽牙都给你打掉一颗。 “cao,你丫笑什么!”一只手还攥着沐茶的领口,陆文有些慌了。 “你才是……”沐茶歪过头,仿佛十分鲁莽似地,伸手就朝对方的脸摸去,但被精准地躲开了——“你哭什么?” “什——你孙子才哭了啊!” 一贯粗暴的回答方式,简直像野狗一样龇着牙。 但沐茶不搭理他、有些严厉地眯细了眼睛。 “……陆文?”他说。 “……” “……嘛,嘛啊?” 依然不回答,直直而且慢慢地盯着对方浅色的眼珠。 “那天,你是不是……” 那一天。 沐茶揽住对方的肩膀,竭尽所能把他从玻璃碴中拖出来。 吕沐茶不可思议地注视着陆文的脸。又短又硬的睫毛下微微张开的缝隙,明亮的金色虹膜仿佛还注视着自己的方向。在那下面…… 陆文的身体大幅晃动了一下,沐茶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在发抖。 喂,白痴,还醒着吗?喂! “陆文……”吕沐茶低下头。他叫出了他的名字,但那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你哭了哦?你知道吗。 =========================================================================== =========================================================================== =========================================================================== “知道啊……!”沐茶猛地抬起头来。 ——陆文? 好像在回答沐茶,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头脑似乎不清醒,但也并非全无意识。眉蹙得好像臭水沟里的狗屎,但是—— “放过我……” 陆文求他说: “放过我,我就放过你。” ——————————————————————————————— “什么啊到底?” “你是不是……”沐茶缓慢地说,“说过——” “我我我,我知道了!”陆文打断他的话,金色的眼珠向上、又向下,总之就是不对上沐茶的眼睛。 “爷我差不多消气了……这次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你。” “大人有大量?” “怎么着啊!”再次被揪紧的领口。 “不。”沐茶好像被什么迷到眼似地,阖了一下眼睛。“不,”他说,严肃着,却又微笑着:“谢谢你放过我。” ☆、第 13 章 沐茶半仰躺地坐着,胳膊挎过椅背、头枕着椅背,南瓜色的牛皮灯一面绷着白色蕾丝,低低地压下来,沐茶迷糊地盯着灯八角形的内侧那层薄薄的、糖霜式的浮尘。的确。 “我操!”、“你逗我吧!”—— “真——他妈好吃啊这个!” 面对时不时从对面传来的这样的感慨,沐茶只能露出这种表情。 “原来你一直都吃着这种东西长大的嘛?嘁,有钱人就是好啊。”你一口也不吃吗?”陆文把第十二个熔岩蛋糕拉到面前——“你能信嘛?这个居然叫做’心太软’诶?” 那仅靠饱腹感就能获得满足的天真样子不禁让人加大嘴角的弧度。 一个小时以前,他和这个男人在街角撞到。 “喂,请我吃饭啊!” “啊?我吗?”沐茶愣住。 “还有谁啊?吃完饭以后住你家啊!托你的福我现在身上可是一毛钱都没有啊……给我全包!” 不……吕沐茶盯着陆文,想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对你做过那种事的人啊……但他终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我给你留的卡里不是有钱吗?”沐茶换而言其他。 “啊?” “啊,那个啊……”男人用食指轻轻搔搔鼻尖:“扔了啊,怪恶心的。” “……” 里面可是有两万啊。 “你想好了哦,和我吃饭?住我家?”沐茶微微下移了目光:男人的手背——钉子钉过的痕迹;男人的袖口——还没有愈合的绳子勒过的淤青; “哼。”陆文说。沐茶以为他要拉下袖口、或者再次抓住自己的领口,没有,陆文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抬起眼来、仿佛没脸没皮一般望向他。 忍不住笑了。 “那?要吃什么?”他问,但马上就后悔这么问了——因为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咖喱和——巧克力”。 ———————————————————————————————— “陆文,”吕沐茶实在忍不下去了。他从看店的女生手里接过冰镇的锐角形蛋糕,从桌面上方拉近了和陆文的距离: “我对你做的事的确不是普通的不好,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数罪并罚,估计能判个三年五年吧;但是你没有证据哦,所以就算你想——” “啊?”陆文打断他,不耐烦地扬眉:“你丫到底想说啥?” 沐茶沉默了。 “……没关系吗?”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说。 你还坐在这里,我的对面、咫尺之外、伸手就能触到的距离,没关系吗? “啧。”陆文懒洋洋地嚼蛋糕。 陆文没修养地用手背蹭嘴。 陆文向后一仰,腿搭上了膝盖,把咬在左边的牙签换到右边。 “‘没关系’?——”他的声音十分小,可,怎么说呢,充分具有男性的魄力。“——你丫就给我做牛做马一辈子还吧。” “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做你。” 啊?沐茶睁大了眼睛。 “不是想当变态啊!我想成为你这种……这种……” “什么啊。” “啊——!”像发怒的劣犬一样跺了脚吼了一通。 “我也想跟你一样能找到工作、能住大房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7 S者自白 作者:打辩论 分卷阅读17 子、走在路上不被人用看傻逼的眼光看啊!” 一。 二。 三。 ……不由自主地低头捂住了嘴。 “我操……你笑什么……你他妈笑什么……”陆文慌了。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elite。” 陆文抬起眼,沐茶知道他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于是低头从身边里的波士顿包里找出了什么。 “啊?”陆文盯着青年从皮质文件夹里取出的一张白纸,一脸迷茫。 “这里的字母,读一下。” “唉……富(f)?” “喂……”他不耐烦地把纸拨到一边,“你到底想说什么?” f,陆文不知道,那是fail的意思;吕沐茶在他在的这个学期,看书发愣写小说对他施虐,仿佛活在白日梦境里——没有通过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一门考试;面对难以置信的老板、寄予厚望的家人,吕沐茶只剩下满腹谎言和花言巧语……即使如此依然无法躲开背后的嚼舌和嗤笑;当然,小说也依然无人赏识。“你觉得我很光鲜吗?实际上既输了理想也输了现实,不过个普通的loser罢了。” 从来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的吕沐茶,盯着男人浅色虹膜的眼睛,这样说了。 “即使如此你也想成为我吗?” 陆文一时没有说话。陆文看着吕沐茶,头稍稍有些歪……“哈”。他说。 “哈哈哈哈哈哈。” “又来了。”笑到手扶上腹,身体压向桌面。“你丫是说话绕弯绕久了忘了怎么说真心话了吧……闭嘴,”他看到吕沐茶张嘴想说话,一口把他顶了回去:“听我说!” “你想说得才不是刚才那些……”陆文蹙着眉,像记性很差的人那样戳了两下眉心,“诶,你刚才都说了啥来着?忘了。总之——” “你丫——不过就是寂寞罢了。‘不要丢下我,我又可怜又可悲,每天都在找活下去的意义,没有你就不行啊,所以请继续陪着我吧’。” “——你想说得是这个吧?” “……” 陆文说得轻浮,本来以为会遭到冷淡的嘲讽、或者非常冷淡的嘲讽,但…… “喂,”他在青年两眼间打了个响指,“——喂!” 但吕沐茶只是呆呆地坐着。不说话、没表情、仿佛什么都想明白了、又什么都想不明白了似的……呆呆看着对面人的眼睛。 那双没品位没修养,无良无赖——无知到无耻的金色眼睛。 —————————————————————————————————————————— “在’我成为你之前,吃住都免费’啊。嗯……”吕沐茶低着头,仿佛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要我养你的意思呗?” “你……操!” 陆文一脚踹向桌腿,盐、胡椒、起司粉全部在沐茶眼底危险地摇晃。“你丫——!你丫……”他突然磕巴了,对面这个人用球棒砸他、用绳子绑他、用烙铁烙他、用液氮冻他、把刀子cha进他肚子里,抱过他、喂他吃过饭、弹了小提琴给他听……然而,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嘘……”沐茶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禁止再说’我操’、’你丫’、’他妈的’、’你大爷”……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吗?” “……” 他知道他卡在什么地方,但就是不立刻伸出援手。低头、阖眼再抬头,青年脸上展现出阳光下的王子一般童叟无欺的笑容——“你就叫我master好了。” “妈……斯……?” 沐茶捂住了陆文的嘴。 还真的叫,果然是白痴啊。 “你还是叫我吕沐茶吧。” 。 这就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是、你猜错了,这不是一个我怎么被变态/我怎么把人渣凌虐致死的故事,而是一个我们怎么做了朋友,并改变了对方的故事。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