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H)》 分卷阅读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 《千岁(出书版)》作者:荧夜[上下册] 书名:千岁 上 作者:荧夜 简介: 在床上醒来,重新回到了十七岁。 身为端王府继承人的载镕, 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曾经他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对方, 最终换来的,却是惨澹的结局。 他还记得上辈子对方下葬时的情景, 他应该记取教训,不能自作多情。 但当杨酌霄触碰到他的脸, 察觉脸上异常滚烫的那一瞬间, 载镕心里便已明白,自己早就没救了。 楔子 「太子殿下究竟来了没有?」贺千山拉扯了一下领结,有些不耐烦地道。 「还没。」姚栖川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你别急着走,听说殿下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难得被邀请到宴会,现在就离开未免太吃亏了。」 另外几人没有说话,神态间俱是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外头起了一阵喧闹声。 看样子是宴会主人终于到场了。 贺千山与姚栖川等人俱是出于豪富之家,养尊处优,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平时少有这样等人的机会,不过这宴会主人无疑是他们必须心甘情愿等待的(交往)物件。 前任皇帝并无子嗣,退位后便由其选定之继承人端王登基,端王世子也在端王登基当年被封为太子,成为东宫新一任主人。 今晚这场宴会,正是太子载熙促成,更加让人诧异的是,宴会地点并非东宫,而是端王府邸。 聚集在门口的人潮逐渐分开,留下一条道路,那张所有人都熟悉的脸孔出现在面前时,贺千山等人不禁站直身躯,然而载熙却不曾朝他们投来多余的目光。 他身后跟着一个陌生人,姚栖川仔细想了想,还是毫无印象。 那陌生人个子高瘦,脸孔看起来还很年幼,大约不满二十岁,衣着整洁朴素,似乎是首都某所学校的制服,那副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太子的秘书或随扈。 载熙走到主位时才停下脚步,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在主位坐下,而是让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坐下。 直到这时,他们才看清那张脸。 少年眉清目秀,鼻梁挺直,看起来自有几分镇定坦荡,似乎对于承受众人目光这件事并不紧张,神态亦是怡然自得。 「这位是端王府的继承人,载镕。」太子微笑道,「往后还请诸位多加关照。」 第一章 载镕想,自己即便习惯这种场合,但终究还是不喜欢。 从一介普通高中生到端王继承人,这之间不过是数天时间罢了,当他被客客气气地请到太子面前时,便已经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他姓载,这是个很特殊的姓氏,毕竟戴着国君冠冕的人与他分享相同的祖先与血脉,然而载镕不过是千百名宗室中的其中一人,生活在普通的家庭,像一般人一样生活,要说太子的召见改变了他的命运也不为过。 这一切的起源,正是爵位继承法的修订。 从本年度开始,凡有爵位传承之家庭,虽仍以嫡长为继承人,但(交往)物件不拘男女,即便同时有嫡长女与嫡长子,但在嫡长女年纪长于嫡长子的前提下,应以嫡长女优先继承爵位,这便是绝对继承权。 同理而言,若嫡长女为第一继承人,嫡长女所出之长子或长女则为第二继承人,唯一的约束,则是爵位继承人必须改为载姓,以利皇族宗室爵位传承。 载镕便是这则法条公布后第一个受惠的(交往)物件。 他的母亲是皇族宗室,母亲的祖父是前前代端王的堂弟,但这些年来,外祖与母亲相继逝世,这个爵位便落到了硕果仅存的他头上。 况且,母亲自生下他到过世时始终是单身,而他也直接随了母姓。 因为是继嗣而非被端王收养,所以不封世子,载镕将在成年后直接继承端王爵位。 「别紧张。」太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看到那些系着银灰色领结的男人了吗?」 载镕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几人身上。 当太子找到他,询问他继承爵位的意愿时,两人曾经交换过一纸协议。 按照法律规定,端王作为皇位继承人登基后,连带着世子也被改封为太子,而原本的端王爵位便无人承袭,不得不从旁支远亲中寻找继承人。 当然,如果皇帝执意坚持,也不是不能从自己的子嗣中选择一人继承端王爵位,但那与出继并无不同,面子上也不好看。 毕竟端王继承皇位已是出嗣,若再以亲生子承爵,等同以一人血脉占据皇室嫡出与端王两房传承,除了贪得无餍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所以即便法律规定并不严苛,但这一步皇帝不会走,太子也不会做。 载镕与对方交换了条件,唯有在签署协议,答应两项约定后,才能得到继承爵位的资格。 一是与太子认可的人选联姻,二是拥有血脉相连的继承人。 在继承爵位之后,依据协议,载镕必须在十年内达成上述两项条件,才能继续合法持有端王府的爵位与一切资产,否则十年约期一到,他必须放弃所有权利,将爵位拱手让人。 对方的条件开得很宽松,十年时间是看在他今年才十七岁的份上,即便必须与太子指定的人选联姻,但太子事前让他看过资料,暂定的联姻人选多达五十人以上,(交往)物件不拘男女,选择空间相当大。 太子显然也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知道他可能对同性更感兴趣,所以联姻(交往)物件有三分之二都是男性。 载镕没有多想,很快便签下了协议书。 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会考虑得更加周全一些,不过他心知肚明,自己不该讨价还价,毕竟对方的要求其实很宽松。 况且,这是他第二次签下这纸协议,对于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载镕早已一清二楚。 上辈子,或者上一次……载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对他来说,半年前那天,他在床上醒来,这才发现一切不对劲。 就像是游戏结束,重新开始时会自动回到上次储存档案的进度,他在廿七岁时死去,再次睁开眼睛时,却重新回到了十七岁。 载镕起初以为这是一场梦,但这明显不是,他的各种感觉都极其真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都如预期一样,太子殿下这辈子仍旧找到了他,让他签下协议,成为端王继承人。 除此之外,他还花了时间确认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 过,这一次确实是重新开始,一切都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毫无区别,就连参与这场宴会的(交往)物件也是一样的。 不远处,太子说的那些系着银灰色领结的人,就是他将来所有的未婚夫人选。 载镕仔细??地打量他们,贺千山、姚栖川、梅清商……每一个都是上辈子熟识的人,他们之中有些人成为他的朋友,有些人则成为他的合作(交往)物件……当然,也有几个让他看了便忍不住皱眉的人…… 人群里忽然起了一阵骚动,载镕的目光直直盯着那里,一瞬都不曾挪开。 杨酌霄在贺千山身旁停下脚步,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霎时抬眼望向了他。 两人目光相触,载镕不假思索地低下头颅,狼狈地避开那道目光。 即便是许久不见,杨酌霄不带多余意味的一瞥依旧让他不敢面对,从上辈子到现在,载镕一生最愧对的正是此人,纵然现在的他之于杨酌霄只是个陌生人,他还是畏惧直面那凛冽的目光。 太子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样,笑了笑,附到他耳际低声道:「你眼光不错,那是杨酌霄,出身与名气在这些人之中算是最顶尖的。」 对方所说的这些,载镕怎么会不知道。 杨酌霄出身清贵,母亲是王府所出的郡主,父亲则是政府要员,除此之外,杨酌霄本人的名气也相当响亮,他从少年时便是着名的马术高手,除了经常参加国内比赛夺冠之外,也多次代表本国参与国际赛事,拿下不少金牌。 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左脚上。 方才杨酌霄出现时行走姿势正常,但载镕很清楚,再过不久,那场马术俱乐部里的意外会让对方的左脚受伤,最后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说服自己挪开视线,然而即便不看,也无法不想。 在载镕胡思乱想的期间,宴会早已正式开始,大多数人入座后用了餐点,便起身到僻静处交谈,或随着柔和的管弦乐起舞。 他随意吃了一些食物,太子见他用过餐点,便领着他离开座位,往不远处走去。 他们停下脚步后,太子一一为他介绍那些在记忆中早已熟悉的人。 太子的目的很明显,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会成为他的未婚夫,但其他人也不会就此淡出他的生命,他们可能会成为他的秘书或幕僚,或者王府官员,或者合作(交往)物件,所以太子才特意替??他引荐这些人,而非敷衍带过。 贺千山,矿业大亨的幼子;姚栖川,外交部长的次子;梅清商,知名书画家的孙子……这些人都是杨酌霄的朋友,他上辈子也很熟悉。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对于他与杨酌霄的事情始终抱持不赞同的态度。 直到现在,载镕都还记得,贺千山抓住他的衣领,嗓音里带着明确的恨意吼道:「你已经毁了他一次,这还不够吗!」 就连脸上总是挂着笑意,待人处事十分温和的姚栖川,也曾多次劝他放下杨酌霄,不要太过偏执。 载镕当时年少气盛,并没有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自己确实喜欢杨酌霄,也许在手段上并不光明正大,但他认为自己能够倾尽所有弥补一切……至少,在杨酌霄过世之前,他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当然,杨酌霄逝世之后,载镕所有的设想都成了空谈,甚至是一场笑话。 「载镕?」太子叫了他一声。 他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回过神来,杨酌霄静静瞧着他,他意识到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连忙伸出手,谨慎道:「很高兴认识你,杨……杨先生。 」 那只手相当宽大,手指上有些地方长了薄茧,碰触时感觉极其冰冷。 载镕心头颤了一下,像是摸到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一样匆促松手,听见对方低声道:「幸会。」 除了杨酌霄等人之外,太子又为他介绍了十余人,接着就放任他自由行动了。 载镕对自己现今的处境十分明白,他直系亲属俱都过世,之前一直是由远亲担任监护人,但仍独自生活。 如今身分有了变化,由太子暂且担当他的法定代理人,但这一切不会持续多久,再过半年,他十八岁的生日便会到来,届时载镕成年,将正式承袭端王爵位。 太子事务繁忙,宴会中途便离开了,临走前留下秘书,代替他处理宴会中各种琐事。 载镕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怎么喜欢,况且其他人还未弄清楚他的来历,自然不会过于热络,他拿了一杯香槟,悄悄溜到走廊一侧的阳台上,不忘将窗帘拉起,以免被旁人发现。 他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脑海里一直在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 照理来说,再过几天,太子就会像上辈子一样,为他延请家庭教师,教导他各种皇室礼仪,加强各方面的造诣,而杨酌霄在太子的要求之下,会亲自教导他如何骑马。 马术在贵族与豪门之间,向来是十分流行的运动,载镕不能不学。 他实在不想遇见杨酌霄,但太子没有先告知他,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是在教学开始过后,委婉地向太子表示想要换老师……但这么做也有风险,如果让杨酌霄在太子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便是弄巧成拙了。 载镕想得头疼,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正要踏入室内时,便听到走廊上传来谈话声。 「……怎么样?」 这声音载镕还认得出来,是姚栖川在说话。 「什么怎么样。」另一人回道,语气平淡。 载镕一听见这嗓音,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那是杨酌霄的声音。 「我看他对你很有兴趣。」姚栖川边说边笑,「你没看出来吗?太子介绍我们时,他都是心不在焉的,轮到你时才提起精神。」 载镕有点尴尬。 不过姚栖川说的是事实,他当时出神,也是因为见到了对他来说早已死去的杨酌霄。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对方下葬时的情景,俊美的容貌殊无变化,然而脸孔苍白泛青,躯体僵直,双眼紧闭。 载镕想不起来自己在葬礼上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只记得其他人用悲悯责备的目光瞧着他,仿佛是同情他痛失所爱,但又谴责他自作自受。 那天被埋葬到坟墓里的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有些失神也是难免。 「那不过就是个高中生罢了,你以为他这样冷冰冰的人会有什么兴趣?」贺千山道。 对方说得没错。 载镕跟这些出生即是天之骄子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 人全然不同,这些人大概也看出来了,他不过是太子找来承爵的宗室,出身称不上高贵,眼界也及不上他们。 他前世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现今却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至少性别是对的。」梅清商接话道,「而且我看郡主对这件事肯定是赞同的。」 梅清商话不多,这时却说中了关窍。 杨酌霄的母亲是王府郡主不假,但与其兄长素来不合,郡主爵位又不能传承给下一代,所以总是未雨绸缪,想在杨酌霄的婚姻上作文章。 在他记忆里,上辈子郡主一直有意与端王载镕联姻,只是杨酌霄不肯,母子之间起了争执,郡主不能逼迫儿子,而杨酌霄便一直借故拖延,到最后虽然不得不订下婚约,但在成婚之前,却提前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尽管朋友们正议论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杨酌霄却不怎么说话,别人又聊了半晌,他才开口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姚栖川笑道:「邀请函上特意提醒了领结颜色,不就是太子殿下要让他认人?要不然殿下何必亲自一一引荐?」 「他还小。」杨酌霄道。 听到这句话时,载镕眼眶一热,死死抿住嘴唇。 这句话,杨酌霄上辈子也说过,那是唯一一次,他从对方的嗓音里听见一丝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怜惜。 到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杨酌霄总是沉默以对,要听对方说一句软话都是难如登天。 不过,对方不说并不代表载镕不知道,杨酌霄看似冷漠,但在对待孩童与动物时却格外耐心,甚至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温柔,过去他曾对此无比嫉妒,也希望得到相同的待遇,现在想想,那何尝不是缘木求鱼。 「不说年纪,难道你对他真的没有兴趣?」贺千山问道。 载镕屏住气息。 等了许久,那头都没有人说话,就在他感到有点失望时,屋内的人开口道:「没有。」 载镕心里一疼,脸色也变得苍白。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杨酌霄对他毫无兴趣,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拒绝与他在一起,后来两人的关系能勉强发展,肇因于载镕的死缠烂打与不择手段,杨酌霄留在他身边,其实是别无选择。 屋内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过了一会,声音渐行渐远,大概都离开了。 载镕在阳台上发了一会呆,这才推开落地窗,掀起窗帘往屋内走。 刚踏入走廊,他便愣住了。 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相当大的水墨画,是前几代的端王留下的作品,杨酌霄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凝视着那幅画,听见这边的动静后,便徐徐瞥来一眼。 载镕手足无措,想辩驳自己不是故意偷听,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他确实是??什么都听见了。 百般思量过后,他才终于硬着头皮开口:「刚才是我先到阳台的……」 杨酌霄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瞧着他。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放心吧。」载镕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又连忙补充道:「我不会告诉太子殿下的。」 「无妨。」杨酌霄平静道,那张俊美的脸上殊无情绪,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生气。 他与对方认识许久,自然知道对方确实没有迁怒。 载镕微微松了口气,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匆匆离开。 早在发觉自己回到十七岁时,他便在心里做好了决定,这辈子不能再去招惹杨酌霄,上辈子的结局,证明了他的执着是错误的,好不容易有了从头开始的机会,他不能再那样任性妄为。 宴会结束后,载镕在太子秘书的陪同下送客,随后回到东宫。 在他正式继承爵位之前,端王府会经过一番整修,在太子提议下,他暂居东宫,等到正式继承爵位后再搬回王府。 载镕对此并无意见,他也知道太子接下来会做什么。 果不其然,几天后太子便对他提出建议,要让几位未婚夫人选来教导他适应新的生活,如此一来,既能让他学习,又能增进与未婚夫人选的相处机会。 早在被正式介绍给众人之前,载镕便已经办理了休学;答应这个要求之后,很快就收到太子为他排定的课表。 跟上辈子一样,马术、茶道、还有基础的武术锻炼与艺术鉴赏……除此之外,还有外语与经济方面的课程,总体来说,跟上辈子差不多。 载镕的目光在纸张上移动,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停了下来。 杨酌霄…… 他怔怔地瞧着课程表,半晌后情不自禁露出了苦笑。 不管怎么样,第一次课程总是躲不掉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杨酌霄。 毕竟上辈子接受过一样的指导,所以这辈子重来一次时,倒是轻松了不少。 姚栖川等人并不知道他学过这些课程,在载镕稍微藏拙的情况下,还认为他学得不错,就连看起来最为心高气傲的贺千山,也不得不开口道:「你在这方面天份不低。」 「过奖了。」载镕气喘吁吁,拿了面巾擦汗。 尽管基本的技巧都还记得,但这具身体缺乏锻炼,也尚未发育完全,所以力量与耐力都十分欠缺;不过在自幼学习武术的贺千山看来,这显然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贺千山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每天应该安排一段时间慢跑,借此锻炼体力,要不然就算精通各种技巧,也没有用武之地。」 「我知道。」载镕的呼吸渐渐不再急促,「谢谢你,贺先生。」 两人一时无话,谁也没有打破逐渐蔓延的沉默。 不管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师生关系之外,他们之间仍有一层特殊的关系,贺千山是他的未婚夫候选人之一。 就算载镕有心逃避,也差不多该思考这个问题了。 太子为他列出的婚约(交往)物件名单上共有五十人,其中有三十余人是男性,这三十余人之中,他愿意培养感情的(交往)物件大约不到十人。 他不能重蹈覆辙,这辈子不能再与杨酌霄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必须在杨酌霄之外的这些人中决定未婚夫的人选。 载镕一口气喝了半瓶水,看向贺千山,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发觉贺千山的目光停留在门口,不由得跟着望过去。 杨酌霄站在门口,正瞧着他们。 太子为他的安排的课程与上辈子一模一样,周一到周五都是人文艺术历史相关的课程,周六上午是武术锻炼,下午是马术训练,周日休息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 。 武术锻炼是在东宫的健身房,而马术训练要出城前往郊区的俱乐部,虽说是在东宫上课,不过在得知太子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宫中,甚至很少回来东宫过夜之后,载镕的几位家庭教师显然都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杨酌霄是过来接他的。 「杨先生,请到饭馆稍坐一会,我们换了衣服就过去。」载镕一边说道,一边瞥了贺千山一眼。 对方似乎并不明白他的暗示,不过贺千山懂不懂也不重要,载镕回头请人准备午餐,便踏入浴室淋浴。 因为不想让杨酌霄久等,他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等载镕踏入客厅时,才发觉贺千山还没出来,大概还在淋浴;与杨酌霄独处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但在维持距离与心中有愧的情况下,也实在难以自然交谈。 载镕索性问道:「杨先生吃过午餐了吗?」 杨酌霄点了点头。 「我还没吃午餐,你……你要不要也吃一点?」他小心翼翼道。 杨酌霄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只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午餐送上来后,载镕心里隐约松了口气。 彼此之间根本没有话可以说,气氛也从沉寂渐渐走向尴尬,现在有东西可以吃,至少有事情可以做,省得彼此面面相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合适的话题。 「你跟贺千山相处得不错?」杨酌霄忽然问道。 他们对待他的态度一直是客气的,但载镕年纪毕竟小了些,尚未袭爵,而且还未成年,所以这些未婚夫候选人客气归客气,也不会像面对太子时那样尊敬慎重。 载镕呛了一下,将口中食物匆匆咽下,下意识要否认,但又想起自己必须与杨酌霄维持距离这件事,几秒后才道:「还好吧……我们才刚认识而已。」 他低下头,努力装出害羞的神态,但大概不太像,所以杨酌霄的眼神显得有点微妙。 就在这时,贺千山终于也来了,坐下后瞧着他们半晌,蹙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载镕连忙道。 贺千山半信半疑,但却没有追问下去。 其实在这几天独处的时候,载镕已经仔细考虑过这整件事了,对一名足够幸运才得以承继爵位的人而言,贺千山其实是不错的联姻(交往)物件。 对方出身豪门,父亲是矿业大亨,家族中并无握有政治权力之人,从各方面来说都很稳妥,况且贺千山此人向来直来直往,易于相处。 除此之外,载镕对这个人的了解也不少。 贺千山是双性恋,上辈子依照家族意愿与另一名宗室女子联姻,尽管并不相爱,但他无疑是尊重妻子的,婚前那些情人都断得干干净净,婚后也不曾出轨。 这种洁身自好虽然是出于贺千山为人处事的原则,不过对于这种出身的人还是挺少见的。 「该走了。」 杨酌霄的声音响起,载镕这才回过神来,发觉餐具都已被撤下,面前只剩下一杯半凉的茶水。 载镕有些拘谨,起身送走贺千山之后,才跟在杨酌霄的身后,坐上了汽车。 司机很安静,全程专注于驾驶,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后座,都维持着沉默。 载镕忍不住悄悄看着对方,只是生怕被发现,不敢多瞧,便假装对汽车内装颇感兴趣,目光于四周不断游移,偶尔才在身旁那个人脸上停留几秒。 杨酌霄今日的打扮跟往常一样,明明不是在正式场合,却还是一丝不苟地穿了西服,虽然没有系领带,但衬衣扣子却连最上一颗都扣着,连颈项都几乎完全遮住。 载镕回想起上辈子曾亲手解开过对方的衬衣扣子,还有接下来发生的种种情事,那是连愧疚与懊悔都无法抹去的美好回忆……正浮想联翩之际,却被一句叫唤拉回了现实世界。 「载镕。」 他吓了一跳,像是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心惊胆颤地坐直身体。 「不用那么紧张。」杨酌霄淡淡看了他一眼,「殿下应该告诉过你,我以后与你打交道的时间还很长。」 「嗯,呃……」载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支支吾吾之余,又忍不住揣测对方突然这么说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杨酌霄说完这些话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载镕心中满是疑惑,但仍识趣地没有多问。 两人来到郊区俱乐部,换了衣物,杨酌霄便从基础开始教他骑马;然而同样的技巧与动作还有各种注意事项,载镕上辈子都学过了,甚至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不必人扶,就轻轻松松地跨上了马背。 「你曾经学过?」杨酌霄问道。 载镕微怔,随即笑了笑,答道:「前些日子,有幸受过太子殿下的指导。」 这完全是谎话,但他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毕竟太子殿下贵人事忙,杨酌霄也不可能找太子核实这种琐事。 如他所料,杨酌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疑虑,接受了这个答案。 两人便在练习场内慢慢驱策马匹行走,载镕其实会骑马,但为了让谎言逼真一些,他尽力表现得像只会基础的内容,过了一会,杨酌霄便开始教他如何操控缰绳。 对方说话语气并不热络,态度也很普通,但载镕心里仍生出一丝少有的激动。 要知道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与杨酌霄独处,这种平和的气氛令他沉迷其中,几乎忘了自己该与对方保持距离。 不知不觉,便已过去一个半小时。 杨酌霄下马之后,顺势朝载镕伸出手,他一时不察,握住了对方的手,下马之后才意识到他们有了接触,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大概是这个动作太明显,杨酌霄看了他一眼。 载镕神态微僵,转移话题道:「刚才一直忘了问,这两匹马是你养的吗?我听说这是纯种马?」 他很清楚,两人刚才骑的马是同母所生的纯种马,伴随杨酌霄征战多场赛事,曾拿下过世界冠军,是对方最钟爱的两匹马,价值难以用金钱估算,性情也十分温驯。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异样情绪。 上辈子杨酌霄教他骑马时,也不曾让他骑过这么好的马,而是由马术俱乐部提供练习用的马匹;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这一次杨酌霄竟然让他骑了这匹马,可见对方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坏。 载镕猛地打住那些如脱缰野马的念头,在心里自嘲一笑。 这对杨酌霄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在对未来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 端王展现善意而已,他应该记取上辈子的教训,不能自作多情。 第二章 杨酌霄看了不远处的少年一眼。 那名才认识不久的少年正骑着马,尝试操控缰绳,让马匹稍微加快速度。他看得出来,对方确实不是第一次骑马,所以并不特别担心。 他有些心不在焉。 杨酌霄今年已经廿七岁,按理来说早该是结婚的年纪,但他仍是独身,连情人都没有,所以在太子决定让远亲继承爵位后,他也成了未婚夫的人选之一。 他对此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但也不特别排??斥。 从小开始,在母亲的教导下,杨酌霄便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他比别人拥有更多,也比别人失去更多,至少他没有决定结婚(交往)物件的自由。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接受女人,但对男人也不排斥,这二十余年间也有过恋人,但那都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在他大学毕业后,便不再与人正式交往。 母亲满意于他的顺从,总是绞尽脑汁,千思万想地替他谋划未来的婚姻;但对杨酌霄而言,那不是顺从,而是无所谓。 不管与谁结婚,杨酌霄的生活方式都不会发生改变,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觉得的。 所以在察觉自己与朋友都是未来端王的未婚夫人选时,杨酌霄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没有任何实际根据,不过他明白,身为郡主的母亲肯定在筹谋什么。 况且太子后来的话也说得很清楚,端王需要联姻的(交往)物件,除此之外,也需要得力的左右手。 杨酌霄看得明白,载镕并不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虽然在适应新身分的过程中暂时还未受到阻碍,但作为新任贵族,对方仍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家庭教师与未婚夫,这便是他们这些人的定位。 况且,肇因于修订过的爵位继承法,在财产继承的方面也较过去宽松许多,即便嫡长子或嫡长女继承了爵位,其他兄弟姊妹也能得到一定份额的资产。 旁人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一旦正式联姻,就算彼此是同性伴侣,只能利用试管婴儿来培养继承人,杨酌霄的儿子与端王的儿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身分文件上写着一样的双亲,经过法律认可,便同样能成为王府继承人。 一般人大概还不会想到那么远,以外姓人的身分夺取爵位,那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然而财帛终究能轻易打动人心,就算只能继承一部分王府资产,也是十分惊人了。 至少杨酌霄知道,光是碧云池那一带的土地与产业便已价值连城,更不要说端王本人除了年俸之外,每一季都能从皇室那里领取一笔优渥的基金收益,不只保证衣食无虞,要过极端奢侈的生活也不成问题。 不过,第一眼看到载镕时,杨酌霄其实有点吃惊。 对方看起来年纪还很小,既然穿着高中制服,那就大约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两人差了将近十岁,彼此之间差异太大,他实在很难将一个孩子看作发展感情的(交往)物件。 况且,载镕似乎很怕他。 这点杨酌霄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看起来总是神态冷漠,大概有一半的人会以为他不好相处,但他有时只是思考别的事情。 载镕在他面前总是像鹌鹑一般,低着头,望着别的地方,偶尔不小心有了肢体碰触,对方还会反应过度地迅速退开,神态紧绷,仿佛他是什么会咬人的野生动物。 杨酌霄本以为对方生性胆小,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见过载镕与太子相处,甚至与其他的未婚夫候选人说话聊天,载镕的态度一直很自然,并不会刻意讨好谁,也不显得卑下,以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异常地镇定自若。 杨酌霄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如果他尝试让表情变得柔和一些,对方大概也会放松一点。 就在他正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载镕忽然叫了他一声。 「杨先生?」 他回过神来,策马往对方的方向行去。 课程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 载镕换了衣物,正准备离开时,却发现杨酌霄正坐在驾驶座上,明显正在等他,司机大概是已经下班了,所以对方打算亲自开车。 这就意味着,从郊区到内城,这一段路程之中,他们会一直处于单独相处的状态。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了司机……」思绪一转,载镕立刻找到了借口。 杨酌霄却定定瞧着他,言简意赅道:「上车。」 载镕别无办法,只能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座上坐下。 记忆里,他们也有过这样的时光,不过那时是他开车,而杨酌霄坐在副驾驶座上。 自从左脚受伤以后,杨酌霄不再开车,说话的时候更加少了,也渐渐不再出入公共场合,载镕一方面心疼对方,一方面却在心里暗自窃喜。 会到他们住的地方拜访杨酌霄的,只有彼此共同的朋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陌生人会来打扰杨酌霄。 对方喜欢安静,但却不是心甘情愿与他独处,坐在副驾驶座上时常半闭着眼假寐,载镕从来不曾戳穿这件事,反而趁着对方闭着眼时,多看了几眼。 杨酌霄看似冷漠,心气也不比人低,自从被医生诊断左脚无法靠手术或复健恢复原状,也不能再进行马术比赛后,连俱乐部都不肯去了,后来还是载镕尽力劝说,才让对方打消了将那两匹名贵纯种马转让给别人的念头。 在那之后,载镕常会趁着假日亲自开车带杨酌霄去马术俱乐部,并不骑马,也不进行竞赛,只是单纯地探视寄养在那里的两匹马而已。 每到那时,杨酌霄才会稍稍放松一些,也会在练习场周围散步,那神态简直像是监狱里得到放风机会的犯人一样。 载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免有一丝涩意,但却什么都不能说。 要知道杨酌霄当时坠马受伤,也有他的原因在里头,尽管他并非直接造成对方伤害的犯人,但他却是间接促成这件事发生的元凶之一。 「怎么了?」 身旁传来沉稳的嗓音。 载镕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落下,惊觉自己失态,匆匆用衣袖抹了双眼,勉强笑着道:「我没事。」 他不敢直视对方,于是看了车窗外头一眼,心里略微诧异。 这里并不是东宫,当然也不是他过去住的公寓,而是一间饭馆——载镕不必细看,就知道这是杨酌霄喜欢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 的饭馆。 「我们要在这里用餐?」他轻声问。 「嗯。」杨酌霄语气平顺,「我饿了,你也吃一些。」 载镕陡然明白这是对方的体贴,从郊外回到东宫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晚餐时间也近了,杨酌霄索性在半路上停下,打算吃了晚餐再送他回去。 当然,这绝不是出于什么不可能存在的感情,杨酌霄还将他当成孩子,连上马下马时都要伸手扶他,这是对待孩童或者说未成年人的礼仪。 载镕已经不会再自作多情,但看到饭馆门口那熟悉的装潢时,还是不免五味杂陈。 即便口上不提,但这个人一向长情。 喜欢的饭馆连着去了十余年都不厌倦,除了成为熟客之外,也与饭馆经营者成了朋友;幼时爱上骑马的感觉,于是孜孜不倦地练习,接下来的人生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奉献在马术俱乐部里。 就载镕所知,杨酌霄年少时便决定要成为一名马术选手,偏离了家人为他安排的政治道路,那甚至称不上是任性妄为,毕竟没有人能凭着叛逆与冲动拿下那么多优胜与冠军。 那种热情与这个人冷漠的外表完全不搭调,载镕也承认自己被这种反差所吸引,只不过,杨酌霄的那种热情从来不曾放在他身上。 即便共同生活,但杨酌霄很多事情都不会告诉他,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心里仔细地揣摩对方在想什么。 现在的杨酌霄跟他过去认识的那个人还是一模一样,谈起??钟爱的两匹马时,语气平静,但目光却很亮;吃到喜欢的食物时,从来不曾辜负教养,在别人面前狼吞虎咽,咀嚼的动作相当缓慢,每一口其实都在仔细品味。 载镕心里隐隐泛起一丝酸意。 杨酌霄不会说,但爱情表现却很明显,旁人只要稍微观察,都能看出对方对特定物事的喜爱与欣赏;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肯定,上辈子的自己从未被这个人爱过。 「别动。」 他听见声音时愣了一下,还没理解那是什么意思,杨酌霄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的,载镕脸颊上沾了一点酱汁,对方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脸上划过,抹去了酱汁,又用餐巾按了几下。 载镕紧紧抿着唇,极力压抑自己的反应,然而手指却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着,他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的手,连忙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收了回去。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他尴尬道,不等对方回应便难掩局促地起身离开。 背后那道视线一直紧跟着他,不必回头,载镕都能确信杨酌霄还在看他。 一时之间,他的耳朵烫得难以置信,脚步急促地来到走廊,到洗手间里立即用冷水冲脸,等到那令人心慌意乱的热意褪去,呼吸才渐渐平息。 这在他们上辈子的相处方式中是很少见的,至少载镕没有被这样盯着看、又被体贴对待的印象。 杨酌霄总是垂着眼帘,不看他的脸,也不看他的任何动作,那不像是拘谨,用矜持形容可能更妥贴。 载镕就像是凭着运气得到权力财势的暴发户,骨子里仍是一般人,而杨酌霄却是自幼养尊处优,才华出众,比喻为高岭之花也不为过;即便两人表面上身分相当,但载镕很清楚,自己与对方永远不可能成为同一种人。 想到这里,那一丝残留在皮肤上的热意终于烟消云散。 ……不能多想。不能自作多情。也不能为杨酌霄带来更多烦恼。 载镕一直这样告诫自己,这个决心至今都不曾改变过。 如果这辈子的发展跟上辈子全然不同,或许杨酌霄不会在那个年纪就早早逝世,即便他们不在一起也无所谓,这是他亏欠对方的,能够得到机会偿还与弥补,这已经是邀天之幸。 载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点泛红。 即便这意味着他必须放弃彼此之间的可能性,他也觉得理所应当。 正当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洗了脸,准备烘干双手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载镕看见镜子里反射的影像,吓了一跳,「杨先生?你、你怎么……」 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话不对,杨酌霄来洗手间,当然是因为有需要,他竟以为对方是来找他的,未免太过自我感觉良好。 「你哭了?」杨酌霄忽然道,眉头微微皱起,「是因为我?」 「不是!」载镕察觉这之间有误会,立刻否认,「刚才睫毛掉入眼睛里,有点不舒服,跟你没关系。」 杨酌霄却没有轻易相信这番解释,俊美端正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 半晌后,对方开口道:「原来你那么怕我,不只发抖,还躲在洗手间偷哭。」 「不是,真的不是,你误会了。」载镕讪讪地否认道,想要解释一番又怕愈描愈黑。 他怎么能说,自己的颤抖从来都不是因为惧怕,当然也不是因为寒冷……如果不是今天上了一整天课程,练习武术与马术,身体比想像中疲倦,要不然他现在早就将自己关到隔间里,做一些死都不能告诉对方的事情。 载镕很亢奋,生理意义的亢奋。 仅仅是手指的碰触,出于绅士而为的体贴,都让他觉得像是某种性刺激;察觉脸上异常滚烫的那一瞬间,载镕心里便已明白,自己早就没救了。 上辈子,他??们在外人面前勉强算是一对,但私下相处时跟一般情侣那种热恋氛围完全不同,甚至连老夫老妻之间的熟稔也称不上,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的房东与房客。 杨酌霄忽然朝他伸手,载镕想也不想,在那只手碰到自己之前,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的脸色似乎微微一僵,接着道:「我懂了。」 杨酌霄这话是什么意思,载镕不是不明白,有一瞬间真想说出实话,诸如「被你碰触虽然很高兴但也害怕年轻又容易冲动的身体产生不合宜的生理反应所以才不得不避开」,但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等一下。」载镕叫住对方,「我不是怕你,是……」他犹豫了一会,才勉强找到了借口,「我不太习惯这样,这有点尴尬,你是我的未婚夫人选,但是我其实已经……已经决定了合适的人选。」 在他看来,这个借口虽然不算完美,但却无可厚非。 就算两人之间还有一层师生关系,然而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避免不必要的肢体碰触也是极其自然的事情。 「是贺千山?」杨酌霄凝视着他。 载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7 「他还不知道。」 即使让贺千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为挡箭牌,但载镕心里也没有多少愧疚,毕竟对方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夫人选之一,只要一日没有真正订下婚约,谁都可能成为他最终结婚的(交往)物件。 他默默走出洗手间,回到座位上。 过了一会,杨酌霄重新在他对面坐下。 载镕对这种寂静中掺杂着窘迫的气氛本能地感到抵触,彼此沉默地吃了晚餐,过后杨酌霄准备开车送他回去,载镕却客气地拒绝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搭打的/的士/出租车回去就行了,这里离你住的地方比较近,不必特意绕远路。」 杨酌霄微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载镕也跟着愣了一下,霎时察觉自己说错话了。 就他上辈子所知,杨酌霄手头上多少有一些房产,算是来都是投资的一部分,经常居住的地点只有两个,分别是内城的公寓大厦与这间饭馆附近的一栋老房子。 这些事情相对私密,朋友里知道的人都不多,也绝不会写在个人资料上头。 「之前太子殿下好像提过一次。」载镕仓促地解释,「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中无意识地流露出一丝黯然。 这也是他上辈子最受杨酌霄诟病的缺点之一,载镕是占有欲强烈的类型,时时刻刻都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与什么人相处。 他在杨酌霄面前还会稍微掩饰,但私底下侵犯旁人隐私的事情着实做了不少,因为有权有钱,能做到的事情更多,行径也比一般的跟踪狂还要夸张。 「你为什么要道歉。」杨酌霄瞧着他,仿佛若有所思,「这是小事,我不介意。」 载镕如释重负,暗暗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贺千山。」对方突然道。 载镕明白杨酌霄想问的不是「为什么是贺千山」,而是「为什么不是我」。 他心里隐隐窃喜,明知对方这么问只是困惑不解,并没有其他意思,但这句话依旧令他短暂地心悸片刻。 「其实谁都可以。」载镕露出微笑,「既然要与太子殿下安排的人选联姻,那么是谁都没关系,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并不牵涉私人感情。」 他这段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则是在表明:不是杨酌霄不好,也不是杨酌霄不够好,他并不是依赖感性选择联姻(交往)物件,他选的是自己觉得适合的人选。 「我就不可以?」对方反问。 听到这句话时,载镕的心脏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然而这时打的/的士/出租车来了,杨酌霄并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简短的告别后便让他上车。 载镕坐在后座,司机问明方向后踩下油门,他忍不住朝后方望去。 杨酌霄正远远瞧着他。 载镕不敢再看,回过头,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涩中带甜。 尽管时间稍微提早了一些,不过他已经能看到这条路的终点了;只要再上几次马术课程,帮助杨酌霄避开那起事故,过后便可以委婉地告知太子殿下,自己已经学会驭马,不必再继续上马术课。 就载镕观察,太子在很多时候都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不可能拒绝他的请求。 杨酌霄肯定不会再次在他面前出现,也不可能放弃马术选手的行当生涯转而成为王府官员,况且那位郡主素来敏锐,但凡听到一点风声,明白自己的儿子不会成为端王的联姻(交往)物件,一定会立刻开始物色新的(交往)物件。 到了那时,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结束。 他想到这里,不禁抹了抹脸,脸上的湿热与眼角的酸涩都无法控制,他擦拭了几下都还是一片潮湿,索性不擦了。 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载镕不想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错误的事情必须纠正,而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你对他做了什么?」 「谁?」贺千山看来一眼,一脸茫然。 杨酌霄并不意外,他素来寡言,就连刚才那句话,也是因为着实不解才脱口而出。 「载镕。」他答道。 贺千山喝了一口酒,皱起眉毛,「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这么问?」 杨酌霄没有回应。 周遭的朋友都还在喝酒聊天,氛围热闹,他却兀自出神。 看样子载镕说的是实话,对方确实是将贺千山视为联姻首选,只是载镕没有说出来,贺千山也什么都没有察觉。 按照道理来说,贺千山是他的朋友,他应该祝福他们;然而一想到那个在自己面前怕到颤抖的少年对贺千山有意,他便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这对杨酌霄来说,是十分少有的情绪。 为什么载镕选了贺千山,而不是他,这其中可以有千万种理由,也可能没有理由。 载镕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些话,除了表明这个选择并非基于感情之外,也从另一面证明了一件事:撇开感情不管,只看客观条件的话,杨酌霄输给了贺千山。 况且,那天他撞见载镕在洗手间里揉着泛红的眼睛,虽然对方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借口,但杨酌霄明白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载镕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畏惧、逃避、局促,这些都有迹可循,同时也让他感到不舒服。 杨酌霄事后回想了一段时间,彼此认识不久,也只见过几次而已,根本称不上熟悉,他弄不懂载镕为什么会那么怕他。 诚然他总是面无表情,态度也称不上温柔,但杨酌霄也从未做出任何威胁或冒犯对方的举止;说得更直接一点,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差别待遇。 杨酌霄仔细观察过,载镕在他面前即便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但在旁人面前却没有半分局促,就连跟太子殿下说话时也不会紧张到那种程度。 他就像是被视为洪水猛兽,如非身负义务,万不得已,载镕大概连话都不会想跟他说一句。 说实话,在得知自己成为端王未婚夫人选之一时,杨酌霄并不觉得自己会被选上;毕竟他们年纪相差太大,其他人选里也有正在就读高中或大学的学生,也不乏才华出众者,那些人选明显更适合将来的端王。 不过,在载镕表明了维持距离的态度后,杨酌霄反而感到无法接受。 要说他对载镕怀有什么爱或喜欢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在他眼里,这个年纪几乎还是孩子,但即便如此,载镕的拒绝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8 仍令他的自信与尊严产生了一丝动摇,「你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贺千山问道。 「没什么。」 杨酌霄正想起身,准备去再点一杯酒时,就听梅清商道:「他喜欢他。」 「什么。」贺千山一时没听清楚,转头问道。 「我说,杨酌霄喜欢那个孩子。」梅清商这次提高了音量,坐得较近的几人都听见了。 杨酌霄否认道:「你误会了。」 朋友们都望着他,除了梅清商之外,神态中多少有一丝难以置信;要知道杨酌霄向来洁身自好,即便单身也不会随意与别人发生性关系,这当然会让他们感到吃惊。 「要是喜欢,就去追他。」梅清商道。 「我说了不是。」杨酌霄隐隐生出一丝烦躁,只是表面上掩饰得很好,神态依旧平淡。 「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不顾忌你了。」梅清商没有看他,低头喝了一口酒,慵懒道:「他以前学过一点绘画,课程进展也很顺利,下周我要教他人体素描。」 杨酌霄微怔。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他还不会多想,但梅清商如今在艺术学院当讲师,行为放诞不羁,这点一直是极为出名的,除了私生活混乱之外,还曾经在教课时当众脱了衣物,亲自当学生的素描(交往)物件,因此这绝不是什么空话。 「载镕应该是喜欢男人的。」姚栖川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他根本都不曾多看女人一眼。」 「你不喜欢的话,我做些什么应该没关系吧。」梅清商唇角微扬,「就算最终不会结婚,也可以发展一段各取所需的短期关系。」 杨酌霄心中一紧,「他还未成年。」 「他已经年满十六岁,不管与他做什么,只要得到法定代理人的同意就无所谓。」梅清商幽幽道,「话说回来,不就是太子殿下将他介绍给我们的吗?」 杨酌霄无话可说。 梅清商这番言语毫无漏洞,除了他之外,载镕还有数十名未婚夫候选人,而那天在饭馆里的对话,只不过是在表明他是第一个被剔除的(交往)物件,既然不涉及感情,载镕的选择当然十分广泛。 「只要你说不愿意,我可以放弃。」梅清商仔细端详着他,似乎在猜测他会作出什么选择。 然而,杨酌霄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起身离开,甚至没有向其他人告辞。 这样的行为不仅失态而且也很失礼,他心里极为清楚,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谈话之间,看到那些人神态各异时,杨酌霄才明白过来,这确实是一场竞争,载镕就是冠军奖杯,他们未必会想与载镕在一起,但是拥有端王爵位的(交往)物件却另当别论。 载镕的选择不带感情,而这些人也是。 即便对乳臭未干的孩子提不起兴趣,但为了追求利益,或者其他现实层面的考量,他们都会做出力所能及的努力,前提是一切都出于心甘情愿——而这是他们之间连说都不必说的共识。 杨酌霄自幼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本应习惯这些事,但在梅清商开口时,却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丝怒意,几乎难以按捺。 这怒意来得突兀,完全无法解释。 他平时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厘清纷乱的思绪,这时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股烦躁积在心里,久久都没有散去 第三章 载镕走神了片刻,直到被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梅清商在他对面坐着,正在审视他的作品。 对载镕而言,在所有课程中,最轻松的便是美术课了;他上中学之前参加过一些绘画课程,基础的技巧都能很快学会,况且教导他的人是梅清商。 他与梅清商上辈子也算是熟悉,是会一起玩乐与消磨时间的朋友,不同于其他指导他的「老师」,梅清商从头到尾都没有要与他结婚的想法。 早在他们初次单独见面时,对方就说得很明白了。 梅清商看似斯文,其实在各方面都与常人不同,就载镕所知,对方同时维持关系的情人就有三四个,不拘男女,而这些人也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尽管梅清商后来补充了一句,如果能接受开放式婚姻的话,彼此也能尝试交往,不过载镕当下就谢绝了这个提议。 况且,他隐约明白,自己并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对方也不会像其他未婚夫人选有意无意地释放好感或讨好他,相处时很放松。 「上周的作业你做得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梅清商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时钟,「今天要画人体素描。」 「人体?」 因为熟知对方为人,载镕倒不是很意外,不过他没有在这里看见第三人,不免感到困惑。 「我的身体。」梅清商似笑非笑,「你不介意吧?」 「又不是我脱衣服,为什么要介意。」他说得坦然。 梅清商可能期待在他脸上看见羞赧,不过这点要让对方失望了,除了在杨酌霄面前情绪不受控制之外,其他时候载镕向来镇定,更不要说因为看见同性的裸体而羞耻尴尬。 对方笑了一下,果然开始脱衣服。 衣物一件一件落下,被堆到椅子上,梅清商甚至没有拿什么东西遮挡下体,浑身赤裸走向另一侧,斜斜躺在长沙发上,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显得自然一些。 「基础技巧我都教过你了,这就开始画吧。」 载镕点了点头,开始作画。 他对梅清商并无任何绮念,对方显然也是如此,于是他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态度也相当坦然。 一旦开始全神贯注,时间便过得很快,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打喷嚏的声音,载镕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很冷?要不要我请人调高空调温度。」 梅清商懒懒点了点头,双眼半闭,似乎都要睡着了。 载镕失笑,先打了内线电话请管家调整中央空调的温度,又请人送一些餐点与茶水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将近两小时,他有些疲倦,索性放下画笔,靠在椅背上休息。 门被敲了几声,载镕认出那是管家的声音,示意梅清商拿衣服遮住下半身,过后才开口道:「请进。」 他原本以为管家有什么事情找他,但在看到管家身后的人影时,不禁愣住了。 「杨……杨先生?」 载镕差点伸手揉眼睛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然而直到管家离开,杨酌霄踏入室内,他都没能冷静下来。 他注意到杨酌霄的目光胶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9 在他身后,下意识回头一看,梅清商正躺在沙发上,那件薄薄的衬衣只敷衍地盖住了特定部位,连下腹与腿根都没能遮住。 「午安。」对方懒洋洋道,明显是对杨酌霄说的。 载镕清醒过来,慌忙解释,「这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现在是美术课,他……梅先生是在当人体素描的(交往)物件……」 虽说已经打消与杨酌霄在一起的念头,但他并不希望对方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先前才说考虑与贺千山联姻,现在又与一丝不挂的梅清商单独相处……他已经不知道杨酌霄会怎么看待他了。 「我知道。」杨酌霄的嗓音很沉,仔细听还能察觉到一丝压抑。 载镕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仿佛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彼此。 谁都没有说话,作为半个主人,他只得对杨酌霄道:「我们去客厅坐一会吧,我请人送茶水过来。」 「在这里就可以。」说着,杨酌霄就在空置的沙发上坐下,神态平静。 梅清商也坐直了,但没有穿上衣物,仍用衬衣遮住下半身,姿态十分放松。 在屋内三人里面,表现得最紧张的便是载镕。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表面上看来,这是件很正当的事情,梅清商慷慨解衣,亲自担当素描的(交往)物件;然而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既然可能缔结婚约,那这种行为跟调情也就没有区别了。 「那个、我……」他才想说些什么,就被杨酌霄打断。 「穿上衣服。」杨酌霄瞧着梅清商,语气冷淡,「这里没有人想看你的裸体。」 「是吗?」梅清商一哂,「你怎么不问一问载镕。」 杨酌霄登时投来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眼中仿佛包含责问的意味。 载镕不敢不回答,慌忙道:「我没有想看他的裸体,我发誓!」 这话一说完,对面两人的神态都变了;梅清商像是在忍笑,赤裸的肩膀微微抖动,杨酌霄却是容色稍缓,皱起的眉头也逐渐松开。 他也意会过来,这简直像是被捉奸的丈夫向妻子辩解的台词,一时间尴尬极了。 「管家怎么还没送茶水过来,我、我去看看。」 留下了这样一个借口,载镕便推门离开画室。 等到他冷静下来,重新跟着准备好茶水茶点的管家回到画室时,屋内的两人已经与原本剑拔弩张的形势不同,梅清商还赤裸着上身,但下半身已经穿上了长裤。 载镕亲手替另外两人倒了茶水,顺势坐下,对眼前的情境感到一丝茫然。 不知道他离开时杨酌霄与梅清商都说了什么,但他可以察觉到,画室里的气氛变了不少,至少梅清商没有再挑衅什么,杨酌霄的神态也缓和了不少。 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谨慎地问道:「杨先生,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难道是临时出了什么事?」 要知道,除了固定的课程或公务,但凡其他人要踏入东宫,都必须事先申请核准,除非真的是什么临时或紧急的情况,否则不可能放人进来。 梅清商看着杨酌霄,似乎也期待着答案。 沉默半晌,杨酌霄才开口道:「我想邀你去看展览。」 他愣了一下,「展览?」 不等他问清楚,梅清商已经解释道:「国立艺术馆最近在展出一批皇室捐赠的古董,是当年承元帝与昭懿皇后留下的器物,价值十分珍贵,从不轻易展出,上次出现在人前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说着顿了顿,「你是想用艺术鉴赏代替素描课吗?」 「殿下并没有明确规定课程内容。」杨酌霄神态镇定,一副毫无私心的模样。 载镕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课程表虽是太子安排的,但只有大致上的区分,诸如历史人文或体育艺术,课程内容具体要做什么,都是由他的这些未婚夫候选人决定。 「你不愿意?」杨酌霄瞥了他一眼,很快又挪开目光。 愣了半晌,载镕才意识到杨酌霄是在与他说话,不假思索道:「我当然愿意!」 梅清商微怔,突然笑了起来,「好吧,既然载镕如此坚持,今天就让给你了,我的素描课可以放到以后再说。」 载镕这时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杨酌霄不惜临时拜访,也要带他去看艺术馆的展览? 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载镕认识杨酌霄多年,不管从哪个层面思考,杨酌霄都不是那么热心于教育的人。 他试着想为对方找出合理的借口或理由,绞尽脑汁却仍想不到。 如果是要向未来的端王示好,杨酌霄有很多机会,不必非得挑在梅清商上课时过来,但在想起杨酌霄看见他与浑身赤裸的梅清商独处时的表情,他心中却不禁一跳。 若不是他自作多情的话,杨酌霄的表现,确实很像是捉奸的妻子……当然,只是很像而已,他们之间并非恋人,梅清商与杨酌霄都不喜欢他,更不可能为了他争风吃醋。 梅清商态度干脆,穿上衣物后便告辞离开。 这时还是下午,载镕浑浑噩噩换了衣物,便坐上副驾驶座,愣愣看着眼前光景从车窗外飞逝而过。 两人到了美术馆,因为是一般日的下午,人潮不多,他们也就顺势放缓脚步,慢慢欣赏展览品。 杨酌霄确实是个称职的老师,至少在艺术鉴赏这方面,载镕的眼光远远及不上对方。 现在回想起来,这也是他们差异最大的地方,杨酌霄的兴趣不在艺术,但大抵是出身与家教的缘故,懂得不少,就连国朝前期与中期的瓷器差异都说得出来,在书画上也自有一番独特见解。 在这方面,载镕与对方完全不同。 他看不出瓷器与瓷器之间的差异,也弄不懂书画之间的层次高低,他心知肚明,杨酌霄是精心培育的兰花,而他是长在野外的杂草,用云泥之别形容都不夸张,也怪不得杨酌霄对他没有感觉。 想到这里,载镕的心情愈发低落。 「怎么了。」 他抬眼望向对方,下意识道:「我没事。」 杨酌霄却明显不相信这个答案,蹙起了眉。 彼此沉默片刻,载镕终于道:「你今天突然过来……就只是要替梅先生代课?」 不管怎么说,他可以肯定杨酌霄的行为没有恶意,但也看不出目的何在,这与他维持距离的目标背道而驰,所以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 「这是约会。」杨酌霄语气淡然,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0 「我以为你知道。」 载镕心头一紧,只觉得自己一瞬间似乎产生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听见杨酌霄说出这种话。 「约会?」他干笑了几声,「别开玩笑了……」 如果是在上辈子,对方说出这句话,载镕肯定会喜极而泣;但到了现在,这句话的意义对他来说已经完全不同了。 「不是开玩笑。」杨酌霄只说这一句话,并没有继续用言语加强说服力。 长久的寂静后,载镕艰难道:「你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所以你不必用这种话哄我。」他顿了顿,忽然想通什么,愕然道:「难道是因为郡主吗?」 杨酌霄说出这种话,若不是出自本心,那便是有外在压力逼迫,而载镕至今都还记得,杨酌霄的郡主母亲对为儿子找到门当户对的结婚(交往)物件十分热衷,或许对方是迫于无奈才来追求他的。 想到这里,刚才一度颤栗过的心脏又渐渐充斥着刺骨凉意。 彼时他与郡主各取所需,他想得到杨酌霄,郡主心心念念要延续家族荣光与权柄,谁都没有将杨酌霄的意愿放在心上。 尽管后来促成了婚事,但那是杨酌霄不得不向母亲妥协的结果。 「抱歉,我不想继续……」载镕语无伦次,「你不必勉强自己,要是郡主问起,你就说我对你没感觉,这样就够了,她会明白的。」 他说完了这段话,下意识要离开,却被牢牢扣住了手腕。 「杨酌霄?」载镕回过头,登时呆住了。 那张俊美脸孔沉静如昔,但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杨酌霄拉着他,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后,终于停下脚步。 载镕不敢说话,也没有做出抵抗。 他本能地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冒犯了对方,然而那都是实话,他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不管是他自己,或者是杨酌霄身边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杨酌霄做出违心的决定。 不消几秒,那张脸距离他愈来愈近,软热的东西碰到他的嘴唇,载镕浑身都在颤抖,四肢发软,若非被对方紧紧钳制着手腕,恐怕连站都站不住。 这是久违的……杨酌霄的气息…… 上辈子他们极少亲近,杨酌霄心情好时偶尔会在解决欲望的过程中吻他。 那并不是情侣间难分难舍的热吻,但杨酌霄的舌尖会探入他口中,仅是温柔地轻轻吸吮交换津液而已,都能让他亢奋到立刻宣泄,事后则羞愧又满足,恨不得再来一次,可惜那种好事不可能经常发生。 「这也是不能接受我的理由?」 对方稍微拉开距离,哑声问道。 载镕浑浑噩噩顺着对方的目光低下头,自己双腿之间隐有隆起,显然是产生了生理反应。 他尴尬得无地自容,想赶紧挣脱对方,但杨酌霄的手依旧握着很紧,附到他耳际哑声道:「别动。」 美术馆里很安静,不时有人经过,载镕不敢用力挣扎,只能低声下气恳求道:「拜托你放手……」 他涨红了脸,无措之余又浑身紧绷,生怕被谁看到此刻??的情景;他今天穿的长裤紧了一些,有什么形状变化都看得很清楚,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那可就真正成为笑话了。 杨酌霄终于松了手。 载镕抬眼,瞧见对方神态平静,只是眼底藏着一丝很难形容的情绪,居然像是自嘲,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有些不敢置信。 从今天碰面到刚才被吻,对方所有的举动都称不上寻常,而载镕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对方想与他发生什么。 说是玩玩也好,调情也罢,未必是认真的,只是某种消遣,但仍是出于自我意志……所以先前他认定杨酌霄是受到母亲施压而来见他时,对方才会感觉受到冒犯。 这个念头令他方才发冷的心里又重新注入一股暖意,他有点高兴,因为发现杨酌霄竟会受到他的吸引,但到了下一秒,他便克制自己不要多想。 杨酌霄在公开场合素来矜持含蓄,能说出刚才那句约会与当众吻他,已经是表现得极为明显,而他的抗拒大概也让对方感到不悦,只是杨酌霄教养良好,被拒绝之后也只是松开手,没有再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载镕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差点从后方抱住杨酌霄;然而理智及时提醒他收手,不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载镕瞧着眼前挺直的背影,尽管满心不舍,还是只能嗫嚅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过一会就回来。」 杨酌霄没有说话,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点湿润,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 刚才明明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但感觉却不像他预期的令人排斥,载镕在这方面明显很笨拙,被吸吮舌尖之后便连呼吸都忘了似的,双颊潮红,只会呆呆张口任人掠夺,一度还沉迷其中。 冲动过后,杨酌霄才想起来,这里是公共场合,他不能也不该做这种事,所以在载镕恳求他松手时才听任了对方的要求。 他皱起了眉。 亲吻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事前没有计画,全凭一股当下的冲动,而载镕的反应也让他有些诧异。 杨酌霄以为载镕惧怕他,但刚才亲吻时,对方却几乎没有反抗,表现得也不像是厌恶,至少还因为兴奋而产生明确的生理反应。 况且,刚才载镕的话让他起了一丝疑心。 杨酌霄确定,载镕并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他的资料上也不可能连这些都详细纪录,然而载镕不假思索便认定他是受到母亲压迫才提出约会,明显是对他的家庭有所了解,甚至知道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载镕会对并无结婚打算的(交往)物件了解到这种程度? 杨酌霄很好奇。 倒不是说他喜欢载镕,虽然不到喜欢,但好感多少也是有的,更何况对方引起了他的注意。 过了一会,载镕回到他身边,神态已经恢复正常,但脸上却仍浮现一丝微红,气息也有点急促,仿佛是做了什么却尚未平缓下来。 一切都很明显,杨酌霄根本不需要再作推理,就能看出对方在适才十分钟内独处时做了什么。 杨酌霄心神一荡,接着却想起一些事情。 从一开始,载镕的表现就一直很矛盾,他以为对方惧怕他,然而载镕却对他的亲近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无法让情欲自行消退,于是不得不采取正面解决的方法。 愈是观察对方,就愈不明白这个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1 之前他以为对方想与贺千山结婚,虽然对这个事实有点烦躁,但他并非不能接受;稍早又看到梅清商赤裸着身体当人体素描的模特儿,载镕面对另一个男人的裸体,却一点都不害臊,完全不像是刚才那个被他亲了一下就起了极大反应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单从举止看来,载镕完全像是打算脚踏三条船,要不然怎么会表明有意于贺千山,又调情似的让梅清商在他面前赤裸身体,且刚才被杨酌霄亲吻时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杨先生?」 刚才被连名带姓地呼唤,现在又回到客套的「杨先生」。 杨酌霄没有为此生气,心中却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看完了展览,他便开车送对方回去东宫。 即便途中并非时常交谈,但杨酌霄其实看得出来,载镕对展览本身没什么兴趣,尽管试图掩饰,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光看对方兴致缺缺的眼神就明白了。 也就是说,载镕之所以愿意在美术馆消磨一整个下午,完全是因为他。 杨酌霄停下车子,身旁的少年客气地开口告辞,杨酌霄反常地伸出手,碰触到对方的脸颊,不过几秒,那张脸就像是有谁打翻了颜料一样,迅速地变红。 他慢慢靠近,载镕闭上双眼,一点都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杨酌霄现在已经明白了,不管考虑到多少动机、借口或理由,没有什么比实际体验更加直观;至少他明白,载镕的表现有一大半是违心的,即便声明对他没感觉,但面临这种情境时,表现却完全相反。 他隐约察觉掌控对方的方法了。 言语及交谈完全不能派上用场,索性弃之不用,碰触与亲吻会让载镕面红耳赤,杨酌霄没打算更进一步,那些吻与碰触不过是程度轻微的玩弄,并不带有感情。 即便如此,载镕却一直都没有生气,好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态度上很配合,但也完全不打算有更深的接触,当然也从未主动亲近他。 此后两人又见了几次面,在第五次亲吻对方后,杨酌霄不禁问道:「你对谁都是这样?」 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贺千山与梅清商,也许还有其他的婚约(交往)物件,载镕究竟是来者不拒,或者单纯享受,实在难以判断。 「不是!」载镕露出受到强烈打击的??神色,毫不犹豫地否认道。 杨酌霄微怔,「不是?」他顿了顿,「我不懂。贺千山是你看好的联姻(交往)物件,但你对我做的一切却照单全收。」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这时终于被说出来。 载镕涨红了脸,「你误会了,不是……」半晌后,对方像是改变了主意,神情恢复镇定,话锋一转,「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只是玩玩而已,我不在乎,你也不必想太多。」 杨酌霄皱了皱眉。 载镕轻佻地笑了笑,「你也知道太子殿下的态度,只要在你们之中找到正式的未婚夫,其他事情他不会过多干涉,既然如此,我当然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杨酌霄沉默半晌,「我明白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得清楚,载镕无疑是对他有兴趣,知道这点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与贺千山、姚栖川等人私下聊天时得知的信息。 不管是否内定贺千山为未婚夫,但载镕什么都没说过,更加没有实际行动;即便是他不熟悉的其他人,他也知道载镕对那些人一向客气,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对方现在所谓的「玩玩」根本无从说起。 但是,不管「玩」到什么程度,载镕都没有要与他结婚的意思,因此也不会与其他未婚夫候选人断绝关系。 ……对方的好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就算载镕曾表现得言行矛盾,也只是在传达一个消息:对方愿意与杨酌霄玩玩,但会与另一个人结婚。 「你明白就好。」载镕冷冷道。 杨酌霄仔细看去,发觉对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只是载镕没注意到这一点,脸色苍白神态紧绷。 彼此之间应该维持距离……至少,在这个时候必须这样做。 杨酌霄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他对载镕确实有兴趣,但并非恶意地玩弄对方,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并不觉得与对方结婚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要知道,他不能决定自己与谁结婚,但载镕肯定会是那些人之中最符合他心意的人选。 然而,这个念头不会实现,出于什么杨酌霄不知道的理由,载镕根本没考虑过与他发展下去。 「既然如此,请你转告殿下一声。」杨酌霄淡淡道,「马术课可以结束了。」 载镕听见这句话,反应却比他想像得还要大,「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感到莫名其妙。 既然彼此没有发展的可能,现在就应该立刻结束,以免节外生枝,然而载镕的神态却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震惊之余又有几分迫切急躁,似乎因为什么他不明白的理由而表现出焦躁。 杨酌霄仔细分辨对方脸上的情绪,愈发不能理解载镕的想法。 「我还没学会前倾骑坐……」 「我可以替你介绍更好的教练。」他平静道。 载镕哑口无言,最终竟然道:「只要我不同意,就不能结束。」 这简直像是小孩子耍赖的台词,杨酌霄没有回应这句话,言简意赅道:「游戏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把两人之间的调情当成游戏,载镕显然也是,刚才那句「只是玩玩而已」就是最好的证据,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对方不想现在就与他断绝往来,然而杨酌霄并不打算让载镕如愿。 「再见,载镕。」杨酌霄低声道。 载镕下车后仍呆呆望着他,像是被抛弃的家犬一样,那副模样极为可怜,杨酌霄多少有些受到触动,但下一刻便回想起来,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该有分毫动摇。 奇怪的是,这段什么都称不上的关系结束之后,杨酌霄却没有感受到丝毫解脱。 除了日常训练之外,他的周末不再需要指导载镕,自然便空了出来,朋友们也开始像过去一样,在周末找他一起打发时间。 贺千山名下有间会员制俱乐部,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加入会员的门槛足够高,所以俱乐部里的客人不会太多,格外清静。 杨酌霄有时想要独酌,便会来这个地方,不过今晚显然是例外,刚踏入酒吧,他就被喧闹的乐声与人声弄得皱起眉头。 他问过服务员/ 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2 应生,才知道今晚贺千山特意请了国外成名已久的摇滚乐团表演,所以这里才汇聚了这么多人,几乎是三分之二的会员都来共襄盛举了。 杨酌霄受不了吵闹,对摇滚乐也没什么兴趣,索性到距离舞台最远的吧台边坐下,要了杯调酒。 他的酒量一向不算好,这时却难得有了几分想醉的心情,索性换了烈酒,咽下冰冷的酒精后,食道与胃袋里一瞬间暖了起来。 之前也有过几次经验,酒吧服务员/ 侍应生都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待他醉了便会扶他去贺千山自留的休息室休息,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 不过,大抵是太久没喝酒了,只是几杯而已,便让杨酌霄有些发昏。 他勉强站起来,正要转身离开时,眼前却是一黑。 第四章 载镕撑住男人的躯体,要求服务员/ 侍应生跟他一起搀扶对方到休息室。 在出声叫人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错失服务员/ 侍应生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情,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上辈子的这一晚,也发生过这么一回事。 对杨酌霄有意的某人买通了服务员/ 侍应生,在酒里掺入药物,虽然后来因为贺千山及时处理而没有造成什么大碍,但因为药物带来的后遗症,杨酌霄在医院住了几天。 过后贺千山再要查出是谁主使已经来不及了,新来的服务员/ 侍应生发觉自己闯下大祸而消失无踪,到最后都没有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载镕最近才想起发生过这件事,提前向贺千山要了进入俱乐部的资格,幸亏算是赶上了。 他带着服务员/ 侍应生将杨酌霄扶到休息室,转身便请俱乐部经理将形色可疑的服务员/ 侍应生暂且扣住,同时通知贺千山这件事。他进门时用的是贺千山给的vip身分,经理自然不敢拖延,立即就按照他的话做了。 只是贺千山远在外地,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回来,载镕将后续事宜都交由经理处理,自己则去休息室里照料杨酌霄。 男人躺在双人床上,平常冷峻的神色消失无踪,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压抑着什么,脸颊少有地呈现潮红。 载镕上辈子查过这件事,没有查出是谁做的,然而对于杨酌霄的状况却很清楚。 对方喝的酒里被掺了一种药,能让人神智不清,昏昏欲睡,同时性欲旺盛,现在再催吐已经来不及了,隔着一段距离也看得出来对方下身明显的隆起。 载镕犹豫一会,替对方擦去脸上的薄汗,正要出门请人叫医生过来时,一只手却拉住了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是理所当然。 载镕确定,这一晚不管发生什么,杨酌霄都不会记得,至少上辈子也是如此,杨酌霄只记得喝酒的片段,当晚被贺千山送到医院那段时间的事情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他犹豫了一会,床上的人却一把将他扯到床上,他毫无防备地抱紧,而后有什么硬物在他大腿上焦躁地磨蹭。 杨酌霄目光迷茫,显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载镕有点窘迫,想挣脱对方又使不上力气,而杨酌霄仿佛失去理智,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 载镕想要下床,但杨酌霄却不肯放手。 他别无办法,怀揣着一丝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心思,解开了对方的裤头。杨酌霄不会记得的,如果不是万分确信此事,载镕不可能留下来。 载镕用力挣脱了杨酌霄的怀抱,先下床将门反锁,接着才回到床沿。 杨酌霄的下身甚是激动,载镕想也不想便跪在床上,俯身低头含住前端,以唇舌细细舔舐,不断吸吮。 从上辈子算来,这种事他做了多次,自然是十分熟稔,杨酌霄的气味与尺寸都与上辈子相同,他含住对方时,竟感到一丝诡异的怀念。 他们两人并非毫无身体接触,但杨酌霄从未进入他的身体,就算是彼此有欲望,也只是用手或口帮助对方,偶有亲吻与拥抱。 载镕对这些事情向来热衷,而杨酌霄的态度则模棱两可,有时会直接拒绝他,有时却会沉默地配合,他弄不清对方在想什么,便只能尽量努力让对方也感觉舒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口技才如此熟练。 膨胀的性器被吞入口腔深处,载镕一边用双手抚慰根部,一边用舌尖舔舐塞在口中的硬物,吸吮舔舐半晌,便开始尝到一丝淡淡腥味,显然是口中那物渗出的体液。 杨酌霄的反应很明显,大概是受了药剂影响,动作有点粗鲁,按着他的头颅,像是想将性器插入更深处;载镕并未反抗,只是尽力张口,让对方得以深入。 对方的动作快而粗暴,他强忍着那一丝作呕的感觉,容忍性器一再进入喉间。 回荡在耳际的喘息声愈发沉重,载镕情不自禁往上望去,只见杨酌霄脸色潮红,双目紧闭,然而脸上清楚写满了愉悦与难耐。 口中硬物隐隐颤抖着,他知道对方即将宣泄,索性也跟着吸吮起来,杨酌霄果然没有忍住,按住他的脸颊之后,在他口中重重抽送了几下,随即宣泄了出来。 喉间一阵腥意,载镕毫不迟疑地咽下,正要起身时,却发现杨酌霄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性器膨胀后的形状也没有分毫萎缩。 药效比他想像中还要强烈。 杨酌霄半张着眼望向他,目??光涣散,仿佛正为下身胀痛所苦。 载镕犹豫一会,终究没有离开,低头再次含住了硬物,将先前作过的事又重复一次。这一次杨酌霄异常持久,载镕用尽手段,好不容易才让对方宣泄,接着便开始收拾现场。 他将杨酌霄的下身大致清洁一番,用过的纸巾与面巾都收集起来带走,以免留下蛛丝马迹,最后则是替昏睡中的杨酌霄将衣着打理整齐,重新系上皮带穿好衣物,随即匆匆离开休息室。 凌晨时分,载镕接到了贺千山的电话。 对方语气忿忿不平,但显然是查到了服务员/ 侍应生背后的罪魁祸首,载镕没有理会对方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求贺千山不要将自己出现过的事情说出来。 贺千山态度犹豫,但终究还是应允了。 载镕松了口气,回到东宫后淋浴一番,在床上躺下。 一整晚没睡,他的精神却出奇亢奋,一方面是因为杨酌霄那件事,另一方面则是见到了杨酌霄。 自从对方要求结束马术课以来,载镕求过太子替他说话,然而太子在这件事上说得很明白:既然他将来没有打算与杨酌霄结婚,那便不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3 该强求。 载镕心知太子不会用莫须有的理由强迫杨酌霄,只得另想他法。 时间距离那场友谊赛还有半个月,对他来说,入场观赏比赛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要如何让杨酌霄放弃比赛。 众所周知,杨酌霄喜爱马术,在行当马术选手的圈子里很受推崇,况且这次友谊赛还另有为山区学童进行慈善募款的背景,不管用什么理由作为论点,都不可能劝退杨酌霄。 上辈子杨酌霄参加比赛,一方面是为了募款,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载镕。 载镕当时还不怎么会骑马,但对杨酌霄已经生出一点暧昧心思,不仅没有阻止,甚至助了对方一臂之力,当日连太子都亲临现场观赏比赛,场面堪称盛大。 彼时他以为这场比赛对杨酌霄有好处,所以不曾多想,然而当日达官贵人来了不少,场面多少有些混乱。 载镕不知道有没有人做了手脚,或者那只是纯粹的意外,但在比赛开始之后,有几匹马一反往常的驯顺,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疯了一般地乱闯,全然不受选手控制,之后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发生了什么,载镕现今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亲眼目睹杨酌霄意外坠马的情景,那一瞬间,他心头发凉,几乎窒息。 幸亏杨酌霄比其他人幸运一些,仅是坠马,并未受到马匹踩踏,其他的选手却未必有他的好运,这场马场的意外事故后来延烧许久,各方都在追究责任,最终还是由太子出面善后。 而杨酌霄被送入急诊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终究是伤了左脚,葬送了作为马术选手的未来。 仔细想想,要是当时他阻止杨酌霄去参加比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是上辈子穷尽心力都不能补救的遗憾,载镕本想用尽手段,让对方放弃参赛,然而终究慢了一步,等他想方设法打听到友谊赛的消息,也同时得到杨酌霄确定参赛的噩耗。 只剩下两周时间,让对方退赛还来得及,只是方法??还要斟酌…… 睁开眼时,杨酌霄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贺千山坐在旁边,双手环臂。 以他对友人的了解而言,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一旦开始思考,他才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我怎么了?」 他脑袋里一阵刺痛,除了宿醉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有些晕眩,杨酌霄感觉浑身发软,隐隐作呕,那种感觉极不好受。 「你在俱乐部里被下药了,是那种药。」贺千山神色难看,「这件事我还没通知任何人,不过动手的人已经找到了。」 「监禁他人是违法的。」 「你放心,我已经跟姚栖川说过了。」 这句话涵盖的意思彼此都心知肚明,姚栖川父亲是外交部长,还有一名叔父是公安局长,处理这种事情再恰当不过。 「昨晚发生什么了?」 「你喝酒时反应不对,经理察觉你被下药,及时将服务员/ 侍应生扣住,然后送你来了医院。」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有了。」贺千山神态凝重,「你先休息,有什么进展我会再来告诉你。」 杨酌霄点了点头,闭目养神。 尽管贺千山答得简洁,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贺千山隐瞒了什么。 不是嫌犯的事情,贺千山最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绝不会包庇那种下流之人;除此之外,就只能是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了。 他现在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还有一些模糊回忆,比如被人扶着走动,以及之后躺在床上歇息……那些事像梦境一样模糊,他不能分辨到底是真是假,但却感觉浑身滚烫难受时,似乎有谁在他身边…… 杨酌霄微微一怔,张开双眼,嗅了嗅衣袖上残留的味道。 那是很熟悉的淡香,跟贺千山休息室内的气味如出一辙。 这只是小事,没什么需要介意的地方,然而杨酌霄却本能地察觉不对劲,如果他在休息室待了好一阵子才被送到医院,脑海里残留的被扶着躺下的印象就合理了。 当时待在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杨酌霄隐约有一点印象,能肯定不是酒吧经理,而是别人。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年贺千山刚开了俱乐部,曾招待过他们一行人,还大方地答应随时借出休息室,供友人休息。 谨慎起见,那间休息室在隐蔽的地方装了针孔监视器,贺千山当时还开了玩笑,说是有艳遇的话千万别带到那里,他可不想看到朋友担纲主角的床戏。 杨酌霄想到这里,四下张望,在一旁瞧见了自己的手机,随即打了一通电话。 等他几小时后再次醒来,已经有一段压缩过的影片顺利地传送到他的手机里。 贺千山当时说的是玩笑话,休息室装置的监视器对着门口,只会录下出入的(交往)物件,但他瞧见自己被载镕与一个陌生的服务员/ 侍应生一起扶进休息室时,心里浮出的却不是惊愕,而是了然。 如果不是被地位更高的人要求,贺千山绝不会主动瞒下这件事,杨酌霄对友人的性情了若指掌;但贺千山的本意肯定是不想欺骗他,也不曾将监视器纪录删除。 所以杨酌霄请人去调监控录影时没受到刁难,轻易拿到了证据。 残留的模糊印象里,自己曾浑身滚烫,尽管没有类似的经验,但那种性欲异常高涨的感觉仍挥之不去,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是睡着了…… 监视录影里,服务员/ 侍应生与载镕扶着他进门躺下后,俱乐部经理随即进门,将服务员/ 侍应生带走,他们两人在休息室内独处;几分钟后,载镕走到门前,将门反锁。 接下来的录影大概是太过冗长,经过一些剪接,但右下角仍显示正确的时间,大约四十五分钟后,载镕打开门锁准备离开。 杨酌霄瞧见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载镕的电话。 「杨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对方的态度一贯客气有礼,现在也不例外。 「我知道昨晚的事情了。」 其实他还不能完全肯定,不过语气却十分笃定。 「昨晚什么事情?」载镕还在装傻。 「休息室里有监视器。」杨酌霄淡淡道,「你要现在过来,还是我去找你?」 载镕沉默许久,才道:「我现在就过去医院。」 对方直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4 提及医院,显然对他被送到医院的事情十分清楚。 放下手机,杨酌霄的心情很复杂。 昨晚的事情完全是一团乱,始作俑者并非载镕,但两人之间明显是发生了什么,然而要说对方是趁人之危也谈不上,毕竟他当时确实是被药效操控;载镕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帮助他宣泄之后就离开了,自己身上也没有留下其他痕迹或伤势。 况且,载镕离开时步伐有点不顺畅,衣着却跟刚才进门时一样整齐……杨酌霄猜想对方或许曾经长时间维持相同的姿势,但没有脱下衣物。 他隐隐猜到发生过什么事,然而真相还要从另一人口中证实。 「膝盖痛吗?」两人一照面,杨酌霄就这样问道。 载镕涨红了脸,「你都看到了?」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对方没有接他的话,径自问道。 载镕一阵发窘,垂头丧气道:「是我不好,不过我除了替你口交之外什么都没做,你不必担心。」 杨酌霄看他一眼,拿出手机按了按。 载镕微怔,「你这是……」 「保险起见,刚才你说的话都被录音了。」杨酌霄唇角微扬,「其实我没有证据,监视器只录到你扶我进休息室而已。」 载镕完全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亲手将把柄递到杨酌霄手上,虽然对方不太可能拿这个来威胁他,不过被摆了一道的感觉依然令他感到懊恼。 杨酌霄的神态很沉着,似乎没有想像中生气。 载镕尴尬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气?」 「当然生气。」 对方答得毫不犹豫,载镕脸色一僵。 他就知道,杨酌霄肯定会动怒,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所以还未对他发难罢了,但这却不是个坏征兆,至少这意味着他们之间还有谈判协调的余地。 载镕低着头,嗫嚅道:「后续的事情,我会请律师过来跟你谈,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不过可能要等继承爵位后才能真正履行……」 尽管很难,不过他应该想方设法补偿对方,毕竟这全都是他自作主张,杨酌霄感到不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私事,用不到律师。」杨酌霄淡淡道。 载镕愣了一下,「但是……」 「就算你不在乎,也该思考太子殿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一听就明白过来了,杨酌霄的意思是这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应当由两人私下解决,如果请了律师,事情传到太子耳里,或许还会产生更多变数。 「我知道了。」载镕讪讪道。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忐忑不安,想问对方该如何补偿,但却问不出口。 片刻后,杨酌霄开口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只是巧合。」载镕连忙编了谎话,「我听说有一个摇滚乐团受邀来表演。」 杨酌霄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就在载镕考虑要不要开口告辞,好让对方继续休息时,杨酌霄却道:「我想知道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 载镕脸上微烫,「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就算你说过了,我也没有记忆。」杨酌霄面无表情,「你明白我的意思?」 对方目光沉静,神态也平稳如昔,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段话里的言外之意有什么不对。 他涨红了脸,脸上满是忘了掩饰的惊愕,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接着便仓促地告辞了。 其实载镕不笨,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这个要求对别人来说或许像是羞辱,但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是对方要求的。 ……他并没有强迫对方。 杨酌霄的要求令载镕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希望,即使明知不能存有侥幸,但还是舍不得与对方完全断绝联系。 一周后,载镕坐上杨酌霄的车子,来到对方在内城的住处。 这是几年前才建好的大厦,外表崭新,内部装潢也是富丽堂皇;他跟在男人身后搭上电梯,整个人都十分紧绷。 杨酌霄这个人其实比想像中还要两极化,至少从上辈子到现在,载镕都能肯定,对方其实不在乎跟谁发生关系,就算(交往)物件是载镕也不例外。 对杨酌霄来说,生理欲望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人必须进食呼吸一样,虽然这件事相对隐私,不方便公然摊开到台面上,但在解决欲望时也不可能有什么道德上的顾虑。 进门之后,杨酌霄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便径自往里头走去,载镕坐在沙发上发呆。 过了一会,他才迟钝地意识到对方离开了这么久是在做什么;如果不是将身躯清洁干净,以杨酌霄爱洁的程度来说,不可能容忍旁人用舌头舔舐身体。 载镕一方面感到紧张,另一方面却又很亢奋。 上辈子两人并非没有过情事,杨酌霄从未进入过他的身体,但两人之间能用来发泄欲望的方式着实不少,甚至有一次,对方要他双腿夹紧,而那滚烫的硬物就埋入他大腿内侧,在腿根不断摩擦…… 那是他脱离处男身分以来最兴奋难耐的一次,因为地点就在大堂旁的休息室,隔音称不上良好,外头满是客人,他们都只能苦苦忍着呻吟喘息,以免被外人听见动静。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这段关系最甜蜜的时候。 彼时杨酌霄已经对不得不与他交往的事情妥协,刚从坠马意外受伤的阴影走出来,也不再抗拒与他亲近,大概有几个月的时间,两人一直在外渡假,过得十分惬意。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人的关系也跟着急转直下。 「载镕。」 他一瞬间回过神来,有些恍惚地望着杨酌霄。 对方只披着一件浴袍,说道:「过来。」 载镕起身,跟在对方身后,来到了卧室。 这里的装潢与他记忆中并无不同,他有点怀念,不禁多看了几眼,直到杨酌霄在床沿坐下后,他才有点局促地跟了过去。 虽然杨酌霄没有要求,但载镕出门前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清洗干净,倒不是他期望发生什么额外的事情,只是习惯从对方的偏好考虑。 杨酌霄脸上全然没有羞赧,动作缓慢地解开浴袍。 载镕不禁咽了口唾沫,那具躯体与他过去所见毫无不同,只是他记忆里残留的是杨酌霄逝世前的模样,而眼前的身体更加年轻结实。 杨酌霄嘴角微扬。 载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5 镕注意到这一点,察觉自己已经将心里的情绪写在脸上,连对方都发现了,一阵羞愧之余,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怀念。 过去也是这样,他时常觉得,杨酌霄之所以没有坚持像其他同是政治联姻的伴侣一样,只在必要场合同席,其他时间分居甚至不见面,有很大一部份是在可怜他。 理由有很多,比如两人的年纪差距,还有自己对杨酌霄几乎不加掩饰的依赖……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而对他多出些许宽容,他一直都记得。 也正是因为这种含蓄的温柔,所以载镕至今仍无法放下这个男人。 「上来。」 杨酌霄命令道。 载镕没有犹豫,脱了外套,在床尾坐下。 他有一瞬间犹豫该不该脱光衣物,但杨酌霄没有开口,他便不打算多事;况且,他现在直视对方的裸体,脸上开始变得滚烫,已经不能再考虑其他微枝末节的琐事。 杨酌霄没有脱下浴袍,只是将衣服两侧敞开,里头的躯体便展现在他面前。 一收到对方示意,载镕便来到对方身侧,低下衔住还未有反应的性器。 慢慢地,那东西在他口中产生变化,由软而硬,体积也膨胀了不少;载镕含得有点辛苦,但却努力将前端吞入口腔深处,只是多少有点狼狈,连唾液沿着嘴角淌出来都顾不得擦拭。 他没有抬头,也不知道杨酌霄是以什么目光瞧着他,但他直觉地认为,不会是厌恶或排斥,至少那只手伸过来时,他虽然吓了一跳,但手指却在他脸上慢慢揉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载镕面红耳赤,目光朦胧。 仿佛是回到两人有过的亲密时光,他不再小心翼翼地舔舐,加重了力道,低头去舔底下的囊袋,脸颊蹭到对方私处的毛发也不在乎,性器周围都被舔得湿漉漉的。 杨酌霄的气息早已变得粗重,但却强忍着在他口中抽送的冲动,只发出压抑的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带着淡淡腥味的白浊在他舌根处喷溅出来,载镕呛了一下,但仍顺从地吞咽下去,最后还将性器上残留的体液都吸吮干净,才松开了口。 他坐直身体,这才看到杨酌霄满面潮红,靠在床头轻喘的画面。 载镕感觉脖颈有些热,正在考虑要不要先离开让对方休息时,杨酌霄的脚却横了过来。 不等他说什么,那只脚已经踏住他双腿之间的部位,令人焦灼的胀痛感登时浮现,载镕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有了反应。 「别动。」杨酌霄哑声命令道。 载镕没有动,背脊一片僵硬。 那只脚在他胯下挪动,踩住了布料底下早已膨胀的器官,慢吞吞地碾磨着。 他吓了一跳,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杨酌霄在做什么……尽管两人上辈子不是没有上过床,但他从未受到这种对待,单从行为来说多少有点羞耻,然而感受到的快感却不是假的。 载镕悄悄望去一眼。 杨酌霄正瞧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脚下的力道却仍停留在不会让他疼痛的范围内,这不是想折辱或报复他……意识到这点,载镕终于忍不住喘息。 「别弄了。」他窘迫道,「让我去一下浴室。」 「为什么。」杨酌霄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载镕咬了咬牙,自暴自弃道:「我快要忍不住了。」 「那就别忍。」 在这句话后,杨酌霄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头,握住他的性器,但也就是这样了,并没有多余的套弄或抚摸,他的性器胀得夸张,顶端微微分泌出一点体液,却迟迟无法宣泄。 载镕这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尽管感到难堪,但在欲望煎熬之下,不得不主动以性器磨蹭对方的手掌。 杨酌霄适时地收紧手指,载镕涨红了脸,喘息愈发粗重紊乱,在最后几次胡乱地抽送过后,乳白的体液便射了出来,弄湿了对方修长的手指。 他一阵失神,等到呼吸平息,从强烈的快感里清醒时,才注意到杨酌霄手上仍有他的体液,尴尬得手足无措,慌忙找了纸巾,仓促地替对方将手指残留的体液擦拭干净。 「抱歉,我不是故意……」载镕小声道。 「没关系。」杨酌霄态度平静,不以为忤。 过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衣衫不整,窘迫道:「我想借一下浴室……」 杨酌霄点头,载镕才往不远处的另一扇门走去。 关上浴室的门后,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阵红阵白,一方面因为与对方有了接触而激动,另一方面又懊恼于自己的表现。 明明是人类,却像动物一样被欲望操控,完全失去理智,贪欲地在对方手里高潮;虽然不知道杨酌霄会怎么想他,但载镕这时已经后悔到了极点。 如果再来一次,他肯定还是会赴约,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失去控制,还用对方的手宣泄…… 一想到那只手沾上了白浊的情景??,载镕便觉得下身微微胀痛。 他苦恼地叹息,终究只得褪下剩余的衣物,开了花洒,逼迫自己沐浴在冷水之下,让那股冰凉寒意浇熄犹未平息的欲求。 第五章 杨酌霄系上浴袍,仍靠在床头。 说实话,刚才载镕的表现让他有点吃惊。 对方并不是不知世事,杨酌霄用脚去碰触对方下身,实际上是在试探载镕的底线,毕竟这种行为多少带有折辱的意思,然而载镕却毫不迟疑地接受了。 如果什么都不说,载镕就会照自己的心意做事,然而一旦杨酌霄用了命令句,明确地表达指令,载镕却会直接服从。 事已至此,杨酌霄当然能确定:载镕是喜欢他的。 并不只是肉体或外表那种浅薄的喜欢,而是更深的感情;要不然他刚才用脚去碾磨对方性器时,载镕应该会感觉受辱而动怒,但对方没有,反而是一副动情的模样。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事情也是一样,他看得出来,载镕并非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但最终却仍妥协了,忍着羞耻在他手上射精,事后又因为体液玷污他的手指而显得无地自容,所以在快速清洁后匆匆逃进了浴室。 到底该怎么界定对方的态度,其实杨酌霄也不能肯定。 然而他现在知道,在载镕眼里,自己无疑是具有吸引力的,只是载镕总是抗拒着更进一步,在生理层面可以完全配合,但在感情或现实层面则拒他于千里之外。 载镕年纪还小,大概还不明白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6 ,这种矛盾的态度很容易激起别人的对抗心。 他向来不是个好胜心强烈的人,但载镕的这种态度却令他起了一丝很难形容的情绪,仿佛是见到了一匹好马,表面上看似温顺,但更是一匹烈马,只用平常手段是无法让对方折服的,而他却是个喜欢驯马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认输。 杨酌霄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在意对方的哪一点,但在察觉过来时,已经不由自主地关注着对方,时不时会因为载镕的一句话而产生情绪上的波动,这完全不像是他会有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人出来了,穿着原本的衣物,低着头站在门边,过了一会才道:「我回去了……」 有一瞬间,杨酌霄几乎要开口挽留对方,但却什么也没说。 载镕悄悄抬眼瞧他,杨酌霄发觉那张脸上满是不安,正要开口时,却听见对方打了一声喷嚏。 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感冒了?」 「不是。」对方答得过于迅速,显得十分可疑。 杨酌霄从床上下来,走到对方身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按理来说,对方刚洗过澡,身上应该带有热水带来的暖意,但对方的颈项摸起来却是一片冰凉。 「你洗了冷水澡。」他肯定道。 才这么一说,载镕登时涨红了脸,杨酌霄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仔细想想,载镕也才十七岁,当然是容易产生反应的年纪,加上脸皮很薄,就算难耐也不太可能主动求欢,索性就在浴室里用冷水冲澡了。 这对杨酌霄而言可以理解,却不是正确的选择。 「去洗热水澡。」他开口道。 「我回去再洗……」载镕小声道,「天色已经暗了。」 杨酌霄加重了语气,「现在就去。」 他的态度堪称严厉,载镕果然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垂头丧气地往浴室里走去,杨酌霄站在原地片刻,终究也跟着走进了浴室。 「你、你进来做什么!」 大概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载镕一阵结巴。 「洗澡。」杨酌霄言简意赅,「不用管我。」 说着,他便脱了浴袍,因为稍早已经洗过澡了,这时也只是简单地淋浴一番,便跨入放满热水的宽敞浴缸里泡澡。 载镕在不远处用热水淋浴,全程都背对着他,杨酌霄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少年。 高瘦的身躯,洁白的皮肤,还在发育的躯体显得单薄,但却具有韧性,手腕与脚踝等关节处骨节明显,腰部比想像中窄了一些,完全还是少年的身形。 对他来说,载镕的年纪确实太小,还是孩子,但经过那晚与刚才的事情,目睹载镕努力地吞吐他的性器,杨酌霄早就不能再维持这种纯洁的想法。 况且载镕那张少年般秀气稚嫩的脸上露出贪欲的神态,这种反差让他生出一股很难形容的感觉,好像发现了载镕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现在想想,他其实并不了解载镕。 他所知道的,都是太子殿下在载镕确定继承爵位后让其他人得知的消息,在那之前的种种事情,比如载镕从小到大读的是什么学校,最亲近的朋友是谁,有没有过男朋友或女朋友……这些琐事,他竟完全不知道。 「你刚才很熟练。」杨酌霄开口道。 那个还在淋浴的背景明显僵了一下,「还好吧……」 「跟谁做过?」 杨酌霄问出口后,才发觉自己问得太多,况且这也不是他该问的事情。 载镕没有转过身,但整个人却愈发紧绷,「没有。」 他有点吃惊。 载镕没有说谎,但刚才的熟练却不是假的,难道对方其实私下练习过很多次?但这个推论根本站不住脚,谁会在没有恋人或伴侣的情况下练习这种事情?杨酌霄半信半疑地想道。 「真的没有吗?」他故意用带着质疑的语气反问。 载镕立刻转过身,不假思索道:「我从来没有跟你之外的任何人——」 杨酌霄看到那张脸霎时染上潮红,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转过身后是全裸地面对着他,双手遮住了下身,整个人都窘迫得不知所措。 明明刚才毫不犹豫地吸吮他的性器,现在却又慢半拍地开始害羞。 杨酌霄感到一阵燥热,情不自禁道:「过来。」 载镕一瞬间迟疑了,脚步也没有动。 「过来泡澡。」杨酌霄再次道。 这一次,对方执行了他的命令,将身上的最后一点泡沫冲洗干净后,才小心翼翼地跨入宽大的浴缸,在距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 杨酌霄稍微靠过去,但还维持着一段距离。 载镕抱着双膝,以一种防卫般的姿势坐在浴缸里。 靠得近了,他才发现对方在发抖,明明身躯浸泡在热水里,却在颤抖。 杨酌霄有一刹那怀疑是不是热水的温度还不够高,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怀疑,毕竟载镕白净的身体受到热水刺激,已经渐渐泛起一层薄红,并不是水温的问题! 况且,载镕那种防卫般的姿势,似乎不是害怕他做什么,而是想遮掩什么…… 杨酌霄很快就想明白一切,心中失笑。 颤抖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亢奋,独独不是因为害怕……他先前认为载镕怕他,在他面前显得特别拘谨,有时还会畏惧到发抖的地步,现在想想,那完全是误解。 「你是不是喜欢我。」杨酌霄问道。 载镕一怔,整个人都僵住了。 「回答。」他居高临下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细弱如幼猫的嗓音嗫嚅道:「喜欢……」 杨酌霄一时没有说话。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仿佛有一根羽毛在他心底搔了搔,那种似痒非痒的感觉让他难以平静思考,整个人几乎有些莫名的飘飘然。 不管他说过多少谎言,唯独在这件事上,无法欺骗杨酌霄。 载镕垂下眼,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现在与杨酌霄的对话,上辈子其实也发生过,只是不在浴室,两人也并非裸裎相对……彼时杨酌霄躺在病床上,以近乎生无可恋的神态这样问他,而载镕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只不过,对杨酌霄而言,他的喜欢并不代表什么,对方只是想要知道真相;知道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探究的兴趣了。 事情发展的走向完全不受控制,载镕本想与对方维持距离,结果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7 那一晚却又铸下大错,现在也是,明明只要转身离开浴室,杨酌霄根本不能拿他怎么办,然而他却总是像过去一样,屈服在对方的命令与指示之下。 仿佛这种应激反应早已写在他的基因里,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不考虑我。」杨酌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不用想,载镕也能意识到,这是在问未婚夫的事情。 他有点犹豫,思考了好一阵子,才迟疑道:「我不想勉强任何人。」 对载镕而言,这是他倾尽一生都必须学习的课题。 上辈子他得到了高于旁人的地位与权力,所以他也很自然地善用自己的优势,最终得到了并不喜欢他的杨酌霄。 即使有了重来的机会,但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你怎么知道是勉强。」 载镕仍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表情,「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其实他并不知道杨酌霄喜欢人时是什么样的态度,但大概可以猜测到,杨酌霄或许会将对方捧在手心上视若珍宝,也可能对恋人的所有决定都言听计从……唯一不可能做的,就是在彼此仍处于感情暧昧不清的状态时就发生关系。 就像现在一样,只存有单纯的性关系,不牵涉感情;两人目前都是单身,这在道德上无可厚非,但终究是与谈恋爱差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我该走了。」载镕讪讪地道,正要起身,却被拉住了手腕。 他回过头,两人目光对上,他不由得一阵吃惊。 这是载镕初次在对方脸上见到茫然或困惑的神情,杨酌霄似乎正在思考他们刚才的对话,但这也是让他不解的原因: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并无重新确认真实性的必要。 除非,杨酌霄自己也不能肯定…… 载镕用力甩了甩脑袋,阻止那些乐观得近乎愚蠢的念头进入脑海。 「也有从床上开始的恋爱。」对方回得镇定。 「你只是想反驳我刚才的推论。」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吗?」 「我们并不相配。」他顿了顿,那些长年埋在心里的话像是找到了出口,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跟你截然不同,喜欢的东西还有兴趣也都不一样,你的品味很高雅,而我很庸俗,就连我们走在一起时都显得突兀。」 这些闲话载镕听过太多次了,感觉近乎麻木。 他与杨酌霄不配,从各方面都是,偏偏他还利用自己的地位权势得到对方,如果他们的上辈子被写成一篇小说的话,载镕怎么看都是强迫清高主角认命屈从的反派角色。 对方这次没有立即回答,仿佛在思考他的论点。 载镕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也知道你对争权夺利之类的事情没兴趣,虽然郡主希望能为你安排一桩助力最大的婚姻,不过这并不是你想要的。所以,我们之间……不必走到那个地步。」 这是最后一次踩煞车的机会,在两人的关系开始毁坏之前,必须悬崖勒马,否则一旦踏入与上辈子相同的魔障,他会再次伤害杨酌霄。 「原来你已经擅自替我做好了决定。」杨酌霄语气淡然,「尽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事情。」 「不是替你做决定,这是最好的选择。」载镕不禁辩解道。 水已经凉了,两个人都没动,杨酌霄钳制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终于松开了。 载镕微怔,抬眼望去,登时瞧见对方脸上的神情——与他想像中截然不同,那神态冷漠得令人畏惧,打从这辈子重新开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杨酌霄。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一晚何必那样对我?」对方语气平稳,毫无起伏。 载镕一时语塞,说不出为自己开脱的台词。 杨酌霄靠在浴缸边缘,沉着的目光依旧凝视着他。 被那样瞧着,他愈发心虚,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怎么能让对方知道,上辈子正是因为自己,所以杨酌霄才郁郁而终。他对那时的杨酌霄造成多大的阴影,现在就多么害怕。 一样的事情会不会重演,载镕不知道,他只知道杨酌霄被下药这件事仍旧发生了,但这一次载镕到得及时,所以这一切的结果是可以改变的。 无论如何,他再也不想成为埋葬杨酌霄的人。 杨酌霄定定道:「你不想解释?」 「没有必要解释。」载镕嗓音微哑,「那是我的错,我会用尽各种方法补偿你,只要你愿意。」 气氛陡然变得沉寂。 载镕有点忐忑不安,仔细回想刚才说的每句话,确认自己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就算自己对杨酌霄异常了解这件事暴露了也无所谓,他已经不想再假装一无所知。 对方的态度却像是在琢磨着什么,过了半晌,才低声道:「你擅自替我做决定,何尝不是在勉强我?」 听到最后这句话,载镕嘴唇微颤,面如死灰。 「你又是以什么身分替我做决定的?」杨酌霄难掩嘲讽地问道。 这几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载镕擅自做出决定,而不是与对方商量,倚仗的无非是自己继承王爵后的地位,在旁人看来,即便有正当理由,这无疑是用权势逼迫另一个人听从决定。 他脸色惨白,浑身仿佛浸泡在冰水中,寒意刺骨。 杨酌霄没有继续问下去,起身离开浴缸,同时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载镕浑浑噩噩跟在对方身后,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茫然中,似乎有人替他擦拭了身体,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站在床边,身上只披着一条半湿??的浴袍。 「我找了一下,这些你应该可以穿。」 杨酌霄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套衣物递了过来,神态平静,先前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早已从那张脸上消失。 「谢谢。」载镕如在梦中,恍惚地回道。 他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穿上了衣物。 这套衣物是杨酌霄的尺寸,对他来说太大了,但是也只是稍微宽大一些,载镕这时才注意到,这套衣服略微陈旧但却极为柔软,与看起来明显刚拆封的内裤不同,并非全新的。 杨酌霄道:「这是我大学时穿的衣服,那时穿的尺寸比较小。」 载镕点了点头,稍微将过长的衬衣袖子与长裤卷起一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酌霄的指责都是对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8 的,确实是他主导了这一切,但一想起上辈子的结局,他完全做不到放任事态发展。 上辈子杨酌霄坠马之后,生活顿失重心,对于载镕也不再抗拒,有一阵子他们的关系还算和睦,但那只是昙花一现,不可能长久维系。 到了最后,杨酌霄逝世,载镕终日都沉浸于愧疚与懊悔之中。 对于杨酌霄的死因,他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尽管医生告诉他是药物误用意外导致对方猝死,但这之中疑点却不少。 载镕忍不住猜想,或许当时的杨酌霄是明知后果,才主动吞下那些药。 这样一来,就完全不可能是意外,而是…… 他每每想到这里,都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杨酌霄逝世前那段时间终日郁郁寡欢,但要说对方是不是在计画自杀,或者已经对这个世界厌倦,载镕竟然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宵夜想吃什么?」 载镕跟在杨酌霄身后走出房间,顺手拿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他本想直接告辞,但对方这样一问,他下意识便道:「随便,都可以。」 「喝点粥吧。」杨酌霄道,接着便打了电话,请人送餐过来。 这时窗外天色已经是一片黑漆漆的,载镕看了时钟一眼,过不了多久,就听见门铃响起的声音。 杨酌霄去开门,他就坐在客厅等待,半晌后,杨酌霄回来,却没有取回任何食物,载镕回头望去,正好瞧见一名形貌与杨酌霄有五分相似的贵妇踏入客厅。 两人都瞧见了彼此,心里都是一愣。 「这位是……」载镕顿了顿,望向杨酌霄。 杨酌霄道:「这是我的母亲。」 「伯母,您好。」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人,不过表面工夫还是得做一下。 「不必叫伯母,叫堂姑吧。」贵妇笑了起来,不必引荐就猜到他是谁,目光似有深意地停留在他身上,显然是注意到他穿的衣物不合身,「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远房亲戚了。」 当然,这个远房亲戚是载镕承袭爵位后才会产生的关系,毕竟眼前这位嘉祥郡主是王爷之女,而原本的载镕只是旁枝宗室,万万扯不上半点关系。 嘉祥郡主态度和善,载镕自然明白是为什么。 不过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嘉祥郡主所求始终只有利益与家族荣光,对此也十分坦然,只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往后不会走向政治一途,也不打算有什么作为,嘉祥郡主很快就会放弃联姻。 与此相较,杨酌霄的态度更让他想不明白。 上辈子,载镕与嘉祥郡主的关系始终不错,毕竟算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性情是否合拍也称不上问题;况且后来杨酌霄留在他身边,虽是情势所逼,但与嘉祥郡主的推波助澜也脱不了干系。 「那我就冒昧叫一声堂姑了。」 载镕微微一笑,顺着对方的话题开始闲聊,竟将杨酌霄冷落在一旁。 等话题告一段落,他喝了几口茶水,才注意到杨酌霄正用一种微妙的目光瞧着他。 「怎么了?」趁着郡主暂时离席的片刻,载镕不禁问道。 「你与她说话,比与我独处时说的更多。」杨酌霄淡淡道。 载镕微怔,「是吗……」 这点他倒没有注意到,大概是因为杨酌霄寡言,载镕潜意识以为对方不喜欢说话,同理而言也不会喜欢周遭有聒噪的声响,所以总是尽量安静,谈话也只挑必要的部份说。 半晌,嘉祥郡主重新回到客厅,稍微补过妆容,看起来愈发容光焕发。 恰巧宵夜也送来了,几名服务员/ 侍应生将餐具与食物等东西都陈列于餐桌上,几人在饭馆用了宵夜。 载镕察觉到郡主在悄悄观察他的用餐礼仪,心中一阵好笑。 不说这辈子他答应继承爵位后受到多少相关训练,上辈子的生活,让他对如何应付这种形式化的作派与排场都驾轻就熟,就算有一排佣人站在旁边服侍用餐,他也不会感到不习惯。 载镕看得出来,郡主对他很满意。 理由自然不用多说,他懂得看脸色,不至于思维迟钝,虽然是宗室出身,但流露在外的教养与礼仪看起来还能唬人,简而言之,并不像一般的暴发户。 如果两家要联姻的话,载镕可以肯定,杨酌霄的母亲这辈子仍旧是赞同的。 吃过宵夜,郡主才提出了临时来访的正题。 那场杨酌霄接下的马术比赛是由嘉祥郡主担任董事的慈善机构主办,奖金与每一位选手出席的酬金都将捐赠给山区学童,用以置办书籍与文具,杨酌霄先前早已答应参与,然而郡主这一次来却别有目的。 「你还记得载焄吗?」 杨酌霄还没应声,一张略显模糊的脸孔便已在载镕脑海里浮现。 他记得这个人,出身皇室旁枝,其父与皇帝是??至交,也是颇受重用的政府官员之一,载焄本人更是太子的挚友,自幼一起长大,只是近年来旅居海外,出现在国内的时间相当少。 就他所知,杨酌霄与载焄也是相识多年,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马场。 载焄跟杨酌霄称不上是挚友,但两人在对马术的喜爱上意气相投,也同样喜欢搜集纯种马,见面当然也只会是在马场。 「载焄听说这件事,也打算回来共襄盛举。」嘉祥郡主笑吟吟道,「他明天就会回国,带着那匹新买的马……」 杨酌霄的神情已经变了,喃喃说了一个英文单字。 「如果你想要的话,他愿意让你骑那匹马比赛。」嘉祥郡主笑着道。 杨酌霄的神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拒绝,甚至是跃跃欲试。 载镕抿着唇,笑意转淡。 他原本是打算找借口劝说对方不要参加,但杨酌霄的表情让他意识到,对方一定会参加;上辈子并没有这样的变数,当时载焄虽然曾经回国观赛,但从头到尾都坐在太子身侧,更没有什么带名马回国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上辈子杨酌霄受伤时,骑的也不是自己养的马,而是一匹由主办单位的提供的马匹,虽然事前曾经熟悉过一段时间,驾驭时的表现也很温顺,但后来却仍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原本载镕认为自己应该能找到办法让对方放弃比赛,但他错了,载焄的出现让他达成目标的难度增加了不只两倍。 况且,现在他与杨酌霄的关系很尴尬,就算试图劝阻对方不要参加比赛,没有名正言顺的身分肯定是做不到的…… 「你怎么了。」耳际响起低沉的嗓音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9 。 载镕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什么。」 现在不是纠结彼此关系的时候,既然劝说不行,那就该用别的办法,不管怎么样都要让杨酌霄远离那起意外才行。 隔天,载镕便收到了慈善马术友谊赛的邀请函。 之后几日,他一直在考虑如何设计让杨酌霄无法参加比赛,除此之外,参与其他课程也总是心不在焉。 载镕悄悄去了郊外马场几次,借口去练习马术,然而每次都能看见杨酌霄在与那匹马磨合的情景。 尽管他并不精通相马,但多年来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肌肉发达,毛色光亮,性情温顺,后腿格外有力……无疑是一匹好马。 杨酌霄素来面无表情,然而在骑马及与马亲近时,神态却出奇地柔和。 隔着一段距离,骑着另一匹马的载焄似乎对杨酌霄说了什么,说到一半,载焄先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意味,杨酌霄嘴角也为微扬起一些,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载镕心底一阵泛酸,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起来,他现在的地位其实还未稳固,也还没袭爵,至少是及不上载焄的,当然他也不能要求载焄离开,即便看着这两人在一起的场景令他感到焦躁不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酌霄上辈子似乎没有喜欢或者爱过任何人,若不是他抢先一步得到对方,或许杨酌霄会与载焄或其他人谈一场真正的恋爱,最后也不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载镕转过头,往反方向走去。 普通的劝说是行不通的,必须让这个计画看起来像是意外,出于不可抗力作祟,比如说,杨酌霄被困在哪个地方,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不能及时赶到会场,参赛这件事自然作罢。 但这必须是在当天,否则杨酌霄脱困之后,绝对会去参加比赛……他不用想都知道。 那双幽深的眼睛比往常亮了不少,足见杨酌霄确实喜欢这匹马,也期待一起上场比赛的机会,然而载镕不会让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阻挠他的计画。 为求逼真,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比赛当天早上,载镕提早来到马场,比赛大约在几小时后进行,他有意无意地跟马场老板聊了一会,找了个借口,表示自己要去后山逛一逛,消磨比赛开始之前的空闲时间。 在这之后,载镕离开马场,沿着小径往树林深处走去。 这一带包括后山全都是马场老板拥有的土地,然而后山这一带并未开发,也不开放一般游客踏入,毕竟除了山路崎岖不说,加上林木重重,很容易在森林里迷路。 要引杨酌霄亲自过来没有别的办法,载镕赌的仅仅是对方对他的关心。 他咬紧牙关,狼狈地撑着身体坐起来,确认脚踝已经扭伤,除了明显的红肿之外,一阵刺骨疼痛从扭伤的地方传来,背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一时之间,不要说走路,载镕连站都站不起来。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载镕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在接通的那一刻开口道:「杨先生,我想请你帮忙……」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诸如自己在后山散步结果一不小心扭伤了脚,现在动弹不得,但是听说太子殿下也会过来观赏比赛,不想惊动别人,所以拜托杨酌霄来后山带他回去。 手机那头,杨酌霄淡淡应了声,说道:「你在那里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对不起……」载镕愧疚道。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杨酌霄语气平静,似乎确实一点都不生气。 挂了电话后,载镕按着手机,确认自己的所在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画。 刚才上山时他已经测试过了,手机gps的定位系统多少有点误差,大概是因为树木或山壁遮挡了一部份讯号,所以收讯不算太好。 上辈子载镕其实来过这个地方,大概知道走到某个区域,手机就会失去讯号,加上gps信息不够准确,迷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要他能成功指引杨酌霄走错路,在山上耗费一段时间,等他们安全下山,比赛早就已经开始了,当然杨酌霄也就不必出赛了。 尽管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然而载镕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涩意。 就像杨酌霄说的,他一直在自作主张干涉旁人的私事,在杨酌霄看来,他的一举一动大概都十分莫名其妙,但他又不能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诸如「你参加这场比赛会坠马受伤」之类的…… 这些话要是当真说出来,杨酌霄恐怕会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诚然,载镕并非先知,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只能将真话埋在心底,绞尽脑汁,用不入流的手段调虎离山,将杨酌霄骗到这里,避免对方重蹈覆辙。 第六章 杨酌霄的动作很快,找到他时也才过了不到半小时。 载镕一脸愧疚,「抱歉……」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杨酌霄皱了皱眉,躬身检视他的脚踝,观察伤势。 刚才载镕便已经将鞋袜都脱下了,脚踝处的红肿看起来比刚受伤时还夸张,稍微一动就是一阵剧痛,他出了一身冷汗,根本不敢挪动。 杨酌霄半蹲下身,将载镕抱了起来。 载镕环住对方颈项,一方面因为说谎而愧疚,另一方面又为了杨酌霄的表现而有些激动,要知道,他原本虽然期待杨酌霄亲自来找他,但也怕对方无暇分身,另外准备了备用的第二个计画,无论如何都要破坏这场比赛。 不过,杨酌霄却听任了他的要求,当真独自过来找他…… 即便知道彼此不可能发展下去,但在载镕心中,那股苦涩里也泛出了一丝甜意。 上辈子,两人的相处方式不是如此,立场也是相反的;从各方面讨好杨酌霄的人是他,从未得到感情回应的人也仍然是他。 载镕不笨,当然知道杨酌霄的妥协仅仅是答应与他共同生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如果对方有心,大可以虚伪地哄着他,从他手上拿走更多利益,但杨酌霄没有,对方愈是如此,他就愈发受到吸引。 由始至终,杨酌霄都没有喜欢过他,高傲到甚至不屑隐瞒这件事。 「很痛?」 耳际传来低沉嗓音,那灼热的呼吸碰到他的耳朵边缘,令他浑身一颤。 「还好,我没事。」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0 载镕心不在焉地回应道,往前一看,却瞧见了一条小溪。 杨酌霄将他放下,脱了外套,垫在潮湿的石块上方,又将他抱了过去让他坐好。 「先用溪水冰敷一下。」杨酌霄淡淡道,「你的伤势很严重。」 对方挑的位置不错,载镕稍微伸直脚,就能将红肿的脚踝浸到溪水里,但身体其他部份却不会碰到水。 周遭一片沉寂,只有远方传来几声细微的鸟叫声,他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下意识道:「你今天状况怎么样?」 「跟平常一样。」杨酌霄淡淡道,眉间的皱折仍未消失。 过了半晌,载镕道:「这样应该可以了,走吧。」 这里的溪水异常冰凉,只浸泡??了片刻,痛楚减去不少,冰冷带来的麻木让他感觉好受了一些,至少比一开始好多了。 然而杨酌霄却没有同意他的提议。 「再浸一段时间。」 载镕这时已经看出来,对方确实很担心他的伤势,但嘴上仍道:「但是比赛……」 「没关系。」杨酌霄平稳道。 载镕低下头,有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下的神情。 对他来说,杨酌霄的感情是十分奢侈的东西,他并不妄想能得到;相较于无形的感情,这种有具体作为的关切更让他难以割舍。 「你哭了。」男人的嗓音似乎有点意外。 载镕抹了抹脸,脸上又是冷汗又是泪水,全部混在一起,加上泛红的眼眶与凌乱的衣着,整个人十足狼狈。 「脚踝很痛……」 他给出了合情合理的借口,对方一时之间倒没有特别的表示,过了一会,载镕感觉到对方的手放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杨酌霄竟然在哄他。 而且是用这么笨拙、形同哄小孩的方式。 载镕想归想,身体却诚实地放松下来,神态也不??再紧绷。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酌霄将他的脚擦干,那件半湿的外套也不要了,这一次倒不是横抱,而是将他背了起来。 不用看手机,载镕也能估算大概过了多久时间。 就算现在这里有直升机能立刻带他们回去,比赛也肯定已经开始了,杨酌霄不可能赶得上比赛。 载镕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贴在对方肩上,一时之间,竟有几分恍惚。 上辈子,他??与杨酌霄向来维持着一定的距离,除非是宣泄欲望,否则不太会有这种不带性意味的亲近,因此这段路途的经历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下山的时候,杨酌霄步伐稳健,连途中手机响了数次都没有接。 载镕低着头,什么都没有问。 等到他们安然回到马场,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人声鼎沸,似乎正在进行比赛,载镕瞧不清楚里头是什么情况,而杨酌霄只远远看了一眼马场,便转身将他背入室内,同时请人联络医生过来进行诊治。 医生来得很快,大概是因为考虑到马术比赛可能发生事故而事先聘雇的,载镕这时早已精疲力尽,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 等到医生诊治他只是扭伤脚踝,又替他敷药包扎之后,杨酌霄送走了医生,接着便开口告辞,显然是要去处理刚才没接那几通电话所带来的麻烦。 载镕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他吃了医生??开的消炎药,正有些昏昏欲睡,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载镕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他睁开眼,登时被吓了一跳。 载镕还记得,自己睡着时是在休息室内,但眼前所见一片雪白,加上附近陈列的一些医学仪器,他显然是在医院里。 「有人在吗?」载镕有气无力道。 不顾他的意愿,趁着他熟睡时将他带到这里,他只想得到一个人。 过了一会,护士过来观察他??的伤势,替他拆下点滴与针头,载镕一问,才发现自己被带回内城医院,扭伤的脚踝也被重新包扎过了。 送走了护士,载镕勉强在床上撑起身体,摸索到自己的手机,选取联络人之后按下了通话。 「我想跟殿下谈一谈。」 接电话的人是秘书,在一句简洁的「请您稍等」之后,手机那头的人终于换成了太子本人。 「殿下,是您将我带回来的?」 载镕心里存有一丝疑虑。 他的伤势不重,根本不需要被送到医院,虽说也可能是谨慎起见,让他顺便检查扭伤的部位,比如确认韧带是否断裂,但一声不吭地将他送来医院,这并不是东宫的作风。 「你还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讶异。 不知为何,载镕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什么?」 「杨酌霄也在医院」 「什么?」 「他参加比赛时受了伤。」 「我以为他没有赶上比赛……」 「那当然是有理由的。」太子的嗓音少见地顿了一下,「陛下临时过来观赛,比赛时间被推迟了两个小时,所以杨酌霄还是参加了比赛,但比赛时发生了意外事故。」 「你是说……」载镕眼前一片发黑,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了。 「他就在你隔壁的病房,你可以去探望他。」太子语气如昔,「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是嘉祥郡主想得太多,不过杨酌霄或许是……」 对方接下来说了什么,载镕都没听进耳里,只是浑浑噩噩地僵坐着。 杨酌霄受伤了,明明已经避开了比赛,但却仍旧与上辈子一样,即便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妄图改变命运,但却什么都没有产生变化,杨酌霄受的肯定不是轻伤,要不然不会被送回内城医院,就住在他隔壁的病房…… 后来是如何与太子结束这场谈话的,载镕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的脚伤依旧很痛,但可能是点滴里有止痛药的成份,疼痛不再如先前一样剧烈,变得可以忍受。 然而现在载镕没有心思探究这种问题,他取了拐杖支撑自己,艰难地来到隔壁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头没有人应声,载镕心脏一阵紧缩,也顾不得其他,匆匆推开了没上锁的门。 杨酌霄躺在病床上,即便正在睡觉,眉头仍微微皱起。 载镕强忍疼痛,走到对方床边,还未说些什么,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命运,就算他用尽所有办法,但杨酌霄还是受了伤,现在对方还未清醒,可能是手术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1 过后还残留着些许麻醉的效果。 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在床单上积聚成明显的湿渍。 载镕明知这样极为失态,甚至显得软弱,努力压抑着哽咽声,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上辈子杨酌霄得知自己的伤势之后,那张万念俱灰的脸孔。 杨酌霄的左脚伤势能够治愈,虽说不可能恢复到跟以前完全一样,但至少还有行走能力;然而那一次的伤势实在过于严重,即使杨酌霄捡回了一条命,却也不能再骑马了。 根据医生的说法,往后必须尽量避免对双腿造成负担的运动,骑马当然也不例外,万一再次受伤,或者又发生什么意外,杨酌霄的左脚无法负荷,往后或许连正常行走的能力都会失去。 在那之后,杨酌霄就不再骑马了。 载镕想到这里,正巧对上了杨酌霄的目光。 对方醒了。 他心中一阵慌乱,既想转身离开,又有些手足无措,竟被用不习惯的拐杖绊了一下,差点整个人栽到杨酌霄身上。 幸亏他及时稳住重心,将按在床沿的那只手收回,这才重新站直了身躯。 「你哭了。」杨酌霄淡淡道,但声调中却殊无疑惑的意思。 载镕胡乱抹了抹脸,脸上的湿意总算少了一些,但眼眶却依然泛红。 「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载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杨酌霄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往后一辈子都不能骑马,要不然也不会摆出如此平静的态度;他一想到接下来对方就要听到这个噩耗,心里酸苦交杂,神态也变得紧绷。 「你……在担心我?」杨酌霄又问道。 那张脸其实没有太多情绪,但载镕本能地意识到这时不能再给予对方任何打击,于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的伤……」载镕斟酌着字词,「痛吗?」 「我现在没有感觉,大概是止痛药的效果。」杨酌霄答得坦然。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对方还不知道。 载镕咬了咬牙,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离开让对方好好休息时,就听杨酌霄道:「坐下。」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对方却以眼神示意,他只得将拐杖放在一旁,在床沿坐下。 不得不说,坐下之后确实舒服多了。 尽管刚才有拐杖帮助支撑身体,但载镕毕竟是伤在脚上,持续站着对另一只完好的脚仍是不小的负担。 「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扭伤,韧带没有完全断裂,痊愈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说完之后,难掩忧心地瞧着对方一眼。 杨酌霄的脸色看起来不差,整个人躺在床上,载镕不禁又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虽然手术成功,但要取回行走能力,仍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进行复健。 杨酌霄按照着医生的诊治进行复健,忍耐着所有的不适与痛苦,那段时间里,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焦躁绝望的气息,就像被碾得支离破碎又勉强被拼回原状的玩具一样,或许只要一点压力,就能让杨酌霄坚持复健的毅力烟消云散。 彼时载镕时常赶到医院,陪伴对方复健,然而杨酌霄却一直对他视若无睹,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每次都会过来,就算只能远远看着对方,也没有任何怨言。 那时发生过的一切,如今正在重演。 「你不问我是如何受伤的吗?」 载镕局促地低下头,闪避对方的眼??神。 他当然不是不想问,但却惧于真相而不敢问,就像眼前有一个定时炸弹,他无法成为那个承受爆炸风险剪断引线的人。 载镕久久没有说话,脸色却愈发黯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门,杨酌霄应声,门便被推开了。 外头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嘉祥郡主,剩下的几人穿的不是白大褂就是西服,看起来像是主治医生的中年男人走到床边翻看病历。 载镕连忙起身,艰难地退到一旁,以免妨碍医护人员替对方检查,一转过身,脸上的惨状却已无法隐藏。 嘉祥郡主吃惊地瞧着他,似乎是吓了一跳。 不用旁人口述,载镕也知道自己这时看起来狼狈不堪,按理应当整理仪容,但医生肯定是要与杨酌霄讨论伤情,至少现在……他想陪在杨酌霄身边。 「你的伤势不算太重,止痛药也不能多用。」中年医生的嗓音很平稳,就像只是在谈论感冒之类的常见疾病。 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让载镕感到难以接受。 杨酌霄是着名的马术选手,伤的又是左脚,失去的是作为骑师的将来……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十分火大。 「一般来说,肋骨骨折只要不是相当严重,是不必手术的,以你的情况来说,没有穿刺伤,出血也很少,只要静养一段时间,等骨折的地方愈合就没事了。」中年医生继续说道,「但是休养期间必须小心,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载镕愣住了。 「只是肋骨骨折?」他急切地插嘴。 「是的。」中年医生转过头,耐心地答道:「只有一根肋骨骨折,也没有伤及内脏,不必太过担心。」 载镕脑海里一片空白,惊诧与愕然全数溢于言表,整个人都沉浸在不敢置信的氛围中。 杨酌霄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片刻后,对方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你以为我伤得很重,所以刚才哭得那么伤心?」 他涨红了脸,感觉嘉祥郡主与其他医护人员都在看他,霎时讪讪地低下头,一语不发。 杨酌霄的伤势没有想像中严重,但他方才却在对方面前哭成那副模样,但凡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十分钟前才狠狠哭过一场,现在眼眶都还是红的,想否认也找不到借口。 陡然得知真相,载镕窘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局促道,费劲地用拐杖支撑身体,低着头离开。 载镕的扭伤看似夸张,其实没有想像中严重,几天之后,就??不再像原先那样严重,虽然还是要用拐杖支撑,以免行走时伤害到正在痊愈的脚踝,但独自行动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 相较之下,杨酌霄的伤势则恢复得很慢。 即便是伤在肋骨,但内脏并没有因为断骨受到伤害,所以医生不打算开刀手术,而是要让肋骨自然愈合,因此杨酌霄必须躺在床上静养一个月,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2 直到肋骨骨折处长出骨痂,才能离开医院。 载镕起先以为躺在床上休养就没事了,不过在他住院那几天与护士闲聊时,顺便问清楚了杨酌霄的伤势。 对方的骨折虽然没有带来额外的穿刺伤,但毕竟是伤在肋骨,每次呼吸时都会感受到痛楚,虽然医院这边准备了静脉注射仪器,让病患能在自己控制的前提下使用止痛药,但杨酌霄用得不多。 这点载镕能够理解,毕竟这种止痛药的药效都相当强烈,即便能有效缓解疼痛,但同时也可能带来药物依赖或上瘾滥用之类的风险,所以使用时自然要十分谨慎。 载镕出院后重新回到东宫,但依旧十分忧虑杨酌霄的伤势。 隔了几天,他终于忍不住前往医院,探视仍在住院的杨酌霄。 门被敲响时,杨酌霄其实没猜到是谁。 虽说因为意外坠马骨折,但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势,出血也不多,这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要休养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过只要伤势完全愈合,对往后骑马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他住在医院里养伤,母亲请了两名看护轮班照顾他,除了伤口疼痛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 住在隔壁病房的人在几天前就出院了,出院之前也没有来看他一眼。 奇异的是,杨酌霄并不为此感到不悦。 他能猜到载镕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悄悄离开……明明说过彼此只是玩玩,比赛当天在后山扭伤脚,第一个求助的(交往)物件却是杨酌霄,在医院时还曾误会他的伤势极为严重,哭得像个孩子…… 如果相同的状况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会避而不见的。 况且,那些表现让杨酌霄的心情稍稍柔软了一些;他已经知道,载镕这个人口是心非,做的事跟说的话完全无法搭在一起,但那天掉落在病床上的眼泪却不是假的。 一想到那天醒来,瞧见少年那张狼狈紧张又夹杂着慌乱忧虑的脸孔,杨酌霄便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午安……」载镕推开门后,小声道,似乎仍不敢直视他。 「坐吧。」杨酌霄淡淡道。 载镕在床边那张椅子上坐下,将手上的物品放了下来。 杨酌霄仔细看看,才发觉对方拿了不少东西过来,除了各式水果之外还有一束鲜花,另外则是看起来像保温壶的东西。 载镕沉默片刻,才鼓起勇气看着他。 「我熬了一些鸡汤,你要喝吗?」 杨酌霄微怔,「你亲手煮的?」 载镕点了点头,「我煮好时尝过味道,应该还可以……」说着,便取出一个小碗,将保温壶里的清汤倒出半碗,伸手递给对方。 杨酌霄却没有接,而是道:「我现在不能动。」 他现在是靠着调整床头高度支撑上半身,虽说不是完全不能动,但医生已经告诫过他,骨折后这段时间是最重要的愈合时期,在活动上要更加小心。 载镕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找出一根汤匙,将椅子拉得靠近病床一些,端着那碗清汤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对方嘴边。 杨酌霄喝了一口,感觉到鸡汤熬煮后的鲜甜在口中扩散,汤里明显没有加多少调味料,连盐都只放了些许,鸡汤里本应有的油花也都被捞掉了,入口时清淡而温热。 他有点诧异。 「你会下厨?」 载镕点了点头,似乎因为杨酌霄的反应而松了口气,「我以前时常独自在家,国中时就会煮一点简单的食物了,味道还可以吗?会不会太淡?或者太咸?」 「不会,刚好。」 杨酌霄答得简单,思绪却渐渐飘远。 说起来,在太子领着载镕出现于人前之前,根本没有人认识载镕,就连杨酌霄也不知道对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因为是宗室,所以生活至少有一定的保障,他知道载镕在外祖与母亲相继过世之后,纵然有远亲担任监护人,但却一直是独自生活。 虽说身为宗室加上举目无亲,除了继承母亲遗产之外,还能以未成年的身分,从皇族宗室成立的基金支领特定的费用以维系学业与生活,但载镕的生活显然不能与现下在东宫的待遇相提并论,学会下厨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仔细想想,对方现在才十余岁,就必须独立生活,甚至继承王爵,将来要背负什么责任,比同龄人成熟的载镕肯定是明白的。 ……难不成,这也是载镕不考虑他的原因之一? 杨酌霄想到这里,回过神来,已经就着载镕的手,喝完了半碗热汤。 「要不要再喝一些?」载镕殷勤道,随即又像是发觉自己有点多管闲事,神色略微不自然。 「好。」杨酌霄没有拒绝。 载镕明显松了口气,又从保温壶里倒了一碗汤,谨慎地喂他喝完。 过后,杨酌霄开口道:「坐一会再走。」 载镕微怔,一副为难的神态,但姿势却放松了一些,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这个骗子。 杨酌霄想着,心里却不怎么生气。 他现在已经明白载镕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白对方其实很在乎他,要不然有哪个人会像这样亲手准备了鸡汤送过来,亲手喂他喝? 况且载镕现在还在扭伤恢复期,即便已经差不多可以摆脱拐杖,但走路时多少有点受到影响,受伤的脚踝也仍旧会隐隐作疼。 纵然如此,载镕还是忽略自己的伤势,亲自过来医院探望他了。 如果两人的关系真如载镕定义的那样疏远,那么这时载镕不可能出现在病房,因为这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对于往后与其他人联姻的决定也没有任何好处。 最理智的作法,是请别人代为传达关切,让快递送来一束鲜花与慰问品,这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连亲自前来探病都是多此一举。 杨酌霄知道载镕并不愚蠢,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两人久久没有交谈,杨酌霄躺在病床上,肋骨断裂处依旧隐隐作疼,他仍可以忍受;但载镕明显是发觉了他的不适,神态变得关切而紧张。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叫医生?」载镕说着,就要伸手去按铃。 杨酌霄用眼神阻止了对方,「我没事,只是有点痛。」 虽然医生说过他的伤势不严重,但在痊愈之前,痛楚本身毕竟是难以避免的。 载镕有点手足无措,「那、那要怎么办?」 对方看了一眼静脉注射的仪器,但却没有开口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3 劝他使用。 杨酌霄意识到对方知道他不想过多地使用止痛药物,不免有点吃惊;不过仔细想想,要打听这种小事其实不难,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没事。」他淡淡道,随意挑了个话题,「你还会做什么料理?」 在杨酌霄隐隐鼓励的态度下,载镕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对方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但也不在乎;母亲过世后,载镕一直独自生活,在一所不错的学校读书,如果没有意外,高中毕业后考上第一志愿也不是什么难题。 直到后来被太子殿下找到,载镕才暂且休学,但在满十八岁继承爵位后,载镕会先回去学校读书,接着便准备考大学,将暂时中断一年的学业完成。 明明只是一些小事,杨酌霄却听得津津有味,只是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载镕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 眼看天色暗下,看护送了晚餐过来,他只走神了片刻,就发觉载镕抢了看护的工作,准备亲手喂他吃饭,而看护也极为识趣,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病房,让他们独处。 杨酌霄猜想,或许是母亲提前打点过了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他也注意到看护今天准备的餐点份量比往常多了不少,餐具也有两副,显然是考量到访客还未离开才如此准备。 杨酌霄心里有点好笑,但又察觉载镕不只是想要照顾他,更想独自照顾他,一时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载镕明显对食物不太挑剔,等喂他吃完晚餐后,重新添了一碗白米饭,就着杨酌霄吃剩下的一些菜肴,马马虎虎地解决了晚餐。 其实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实在不算什么,然而杨酌霄却明白,载镕这样做的时候,没有犹豫停顿过哪怕一秒。 载镕吃完最后一口饭,同时将剩余的菜肴吃得干干净净,抬头看见他的表情,霎时涨红了脸,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没吃完有点浪费,刚好我没吃晚餐……」 「我知道。」 「我不是故意想吃你剩下的饭菜……」 「嗯。」 载镕显然也察觉这番话愈描愈黑,垂头丧气,终于放弃解释。 吃过饭后,看护端了热水进来,准备替他擦澡,然而载镕却极其自然地接过水盆与面巾,打算再次代劳,但这一次杨酌霄没有放任对方的意思。 「这种琐事不用你动手。」杨酌霄定定道。 对方是来探望他的,一起用餐也就罢了,要他在受伤的情况下在载镕面前赤身裸体,杨酌霄不免感到有些抗拒。 载镕看了他一眼,终于起身告辞,离开了病房。 半小时后,杨酌霄在看护帮助下换了衣物,在病房里缓慢地走动片刻,毕竟一整天几乎都躺着,背脊也会感到不适,走动是为了放松筋骨,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出事。 这时门又被敲了敲。 他开口道:「请进。」 门被推开,载镕的脸便出现在门外。 「你没走?」杨酌霄有点意外。 「我想来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载镕语气谨慎,但又有几分无法掩饰的自责,「那天要不是我的话,你原本不必上山,说不定后来就……」 对方似乎想将这场事故的源头揽到自己身上,杨酌霄听着,不免感到有点好笑。 「不是你害我坠马的,别说这种话。」 尽管这样解释,但载镕仍然一脸不安。 杨酌霄别无他法,只得让对方留下,等到夜色更深,他还来不及安排司机送载镕回家,对方就已经小心翼翼道:「我可以留下来吗?我睡沙发就好,不会打扰到你的……」 「不必,你回去吧。」杨酌霄不假思索道。 他住的单人病房空间还算大,除了附设卫浴之外,室内还有各种家具,包括稍远处的长沙发,橱柜里也有多余的毛毯,要让对方留宿其实没问题。 从私心来说,杨酌霄并不排斥载镕留下,但他更不希望自己的事情造成别人的负担。 两人僵持片刻,眼看载镕态度坚持,最终还是杨酌??霄妥协了。 载镕裹着毛毯,睡在沙发上,或许是早已感到疲倦,几乎是关灯后躺下五分钟,载镕就已经睡着了。 杨酌霄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借着外头投射进来的一点光芒凝视着对方,半晌后也跟着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了声音,意识也从混沌转为清明。 身旁的人在说话……那是梦话? 杨酌霄没有起身,只是集中注意力倾听,过了片刻才能肯定,是载镕在梦呓。 少年的嗓音隐约在喃喃自语,只是语句很模糊,杨酌霄花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对方是在说「对不起」,这句「对不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杨酌霄不禁抬手开了床边的小灯,就着晕黄的灯光望去。 载镕终于停止了梦呓,不知何时,那张脸似乎沾到了什么东西,杨酌霄凝目细看,几秒后才意识到:那是泪水划过脸颊留下的痕迹。 第七章 「……醒醒!」 载镕从梦中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身旁的人握住了他的手,他低声喘息,仿佛无法呼吸,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淹没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瞧见身??旁的人,登时吓了一跳。 杨酌霄半跪在沙发旁,正用一种近乎奇异的目光瞧着他,室内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并不清晰,两人的手仍紧紧握着。 载镕微怔过后,勉强笑道:「怎么了?」 「你在说梦话。」杨酌霄说得直接,「一直说『对不起』。」 载镕脸色煞白,抿了抿唇,「是吗?我不记得了……」 他其实记得清楚,打从再次得到新的人生,这个梦便一直萦绕不去。 他时常在夜里梦见上辈子的情景,诸如杨酌霄坠马,或两人争执不下,最终不欢而散,他只能远远望着男人背影离开,却无法追上去…… 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说谎。」杨酌霄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 载镕低下头,心脏微疼,但又什么都不能辩解。 只是杨酌霄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你是在对谁道歉?」 载镕一阵心烦意乱,下意识道:「那只是梦话,你不用多想,也不干你的事。」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4 这话一说,对方便沉默下来。 他本能地发觉气氛不对劲,却不敢抬头看向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杨酌霄轻柔却带着一丝寒意的声音。 「不干我的事?」 载镕背脊一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确实如此,你走吧。」 「什么?」他愣了一下。 「去借医院病房休息也好,回家也罢,请你离开。」杨酌霄下了逐客令,嗓音依旧平静。 「我想留下来……」 「你连作梦都在对别人道歉。」杨酌霄话锋一转,「你道歉的(交往)物件是谁?」 载镕无话可说,那股涩意似乎从梦境中溢了出来,渐渐弥漫在现实之中。 他道歉的(交往)物件,从头到尾,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但是这些真相他不敢说,也不能说,诚然他可以将这一切都告诉杨酌霄,但一想到对方会用什么目光看待他,他便举步不前,彷徨无措。 然而,杨酌霄似乎看出了什么,对他的梦呓不打算视若无睹,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给出合理的答案,平息对方的疑惑与怒气。 「我……」载镕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我梦到你了。」 「我?」即便音量没有提高,但杨酌霄的声调仍表现出少有的诧异。 「我梦到你被迫做了一些……一些并非自愿想做的事情,我们之间也……」载镕顿了一下,「你讨厌我,也不想跟我一起生活……所以我…… 」 在这之后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他觉得杨酌霄应该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那只握着他的手登时松开了一些,不再是钳制,手指轻柔地搭在他的手腕上,温暖干燥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随即又警醒地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哭的?」杨酌霄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暖意。 载镕僵了僵,摸了摸脸,触手一片冰凉潮湿,这才发现自己被叫醒之前是在哭泣,登时窘得说不出话。 杨酌霄想将梦境问清楚,显然也是出于这个理由,如果只是普通梦呓,而不是在说梦话时一边哭一边道歉,对方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对不起。」他嗫嚅道,「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要不然是什么意思?」 载镕这时已经明白杨酌霄生气的重点在哪里了,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不是『不干你的事』,对不起。」 他现在就睡在杨酌霄的病房,梦到的(交往)物件也是杨酌霄,要说这跟对方无关,也未免太牵强了,杨酌霄向来吃软不吃硬,他刚才险些忘了这件事,一心想要逃避,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嗯。」杨酌霄听到他的坦承与道歉,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但手也没有挪开。 载镕发觉这一页是翻过去了,顿时如释重负,意识到对方还半跪在沙发前,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睡衣,连忙道:「快回去躺好,小心感冒。」 「不会的。」 尽管对方一副沉静姿态,但载镕还是看得出来,杨酌霄的伤势离完全痊愈还有一段距离,即使从病床到沙发这段路不过短短几公尺,但下床与行走依旧会造成负担。 想到这里,载镕心焦如焚,急忙扶着对方回到病床上躺好,又替杨酌霄盖好了棉被,这才松了口气。 壁灯还开着,病房里半明半暗。 载镕坐在沙发上,替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几口,正在走神时,却听杨酌霄道:「你不睡了?」 「睡不着。」 这是实话,刚才那场几乎成型的争执让他整个人都吓醒了,残余的一点睡意自然是烟消云散。 不等杨酌霄说些什么,载镕忍不住先打了个喷嚏。 「过来。」对方忽然道。 载镕有点诧异,但还是听从对方的话走了过去,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杨酌霄拉到了床上躺下,一床温暖的棉被笼罩住他的身体。 「你……」 「毛毯不够暖,床够大。」杨酌霄语气平常,明显没有其他意思,「睡这里吧。」 他并不意外对方察觉这件事,但被这样温柔或者说友善地对待,载镕心里仍有些不习惯。 「不用了。」他一边说,一边想要下床,「万一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就糟了。」 「别动。」杨酌霄命令道。 载镕登时僵住了。 身旁的人似乎在调整姿势,这张病床虽然比一般规格大了一些,但毕竟不是双人床,杨酌霄一人平躺也就罢了,加上他的话多少有些拥挤。 不过,杨酌霄伤在肋骨,显然不适合侧躺,载镕知道对方的坚持,索性道:「你别挪动,我侧躺就好。」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避免压到平躺的对方,最后就成了蜷缩在杨酌霄身边的姿势;杨酌霄倒没有提出异议,只是用一只手稍微揽住他的肩膀,避免他不小心从床沿掉下去。 载镕心头一热,将脸贴在对方身侧,忽然觉得有点想哭。 明明上辈子在感情上遭遇了那样的失败,这辈子却得到了对方的温柔,他已经弄不懂杨酌霄真正的心意了。 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运用任何权势,就这样普通地与杨酌霄来往,甚至礼貌地追求对方,不知道对方是否会被他吸引?答案也许是会,或许是不会,不管怎么说,结局都不可能比上辈子更糟糕了。 「在想什么。」 「没什么……」载镕下意识道,「这里真温暖。」 「你很怕冷?」杨酌霄低声道,似乎是怕吵到谁。 这种在床上进行的私语令他感到有些害臊,但仍诚实道:「有一点。」 说着,他就像是畏寒的小动物一样,稍微挪近了一些,杨酌霄也没有生气,只是低声笑了笑,突然道:「你到底要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 「什么?」这话来得突然,载镕懵了。 「例子有很多,俱乐部那晚,坠马那一天……还有刚才的眼泪,你到底要言行不一到什么时候。」杨酌霄语气低柔,「你,没办法信任我?」 载镕霎时明白,杨酌霄之所以问这些话,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梦呓。 「不是。」他咬了咬牙,干涩道:「我不能信任的是自己。」 即便开局很好,对方没有对他产生反感,也避开那一次坠马事故带来的巨大创伤,一切都已经跟上辈子截然不同,但载镕却畏惧重蹈覆辙,让这辈子的杨酌霄又走向死路。 他现在已经明白,或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5 许已知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但载镕永远不能把握人心,自然也不能确信所谓的感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杨酌霄平静道。 「我不是好人,有很多缺点,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共通处,连兴趣都完全不同,如果你选择了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载镕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还有呢?」 「还有,我独占欲很强……」载镕抿了抿唇,「我没办法容忍失去掌控,特别是对喜欢的人,我可能会一天打十几通电话确认对方行踪,或者用上更激烈的手段……」 这些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载镕有自觉,自己大概就是所谓的恐怖情人,如果不是理智还能派上用场,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或许会被确诊具有精神疾病。 即便得到了对方,心里却依旧不存有丝毫安全感,特别是在杨酌霄对他没有感情的情况下,这些症状也愈发强烈。 载镕上辈子曾因为此事去作过咨商,得到的答案却不令人意外。 他之所以有这些行为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他所要的安全感只有杨酌霄能给他,一旦杨酌霄不愿意满足他,他内心焦躁不安,外在行为也会逐渐失序脱轨。 「只是这样?」 他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苦笑……杨酌霄显然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这么说。 「这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但是你喜欢我。」 载镕脸上微微发烫,但仍低低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是杨酌霄第二次这样问他,他不得不诚实回答,以前或许还能拿贺千山或梅清商等人当作名为未婚夫的挡箭牌,不过这一招现在却不可能奏效了。 早在他在病房里哭出来那天,杨酌霄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他的感情。 在载镕主动来探望对方时,其实也是侧面承认了一切。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比我好的人……到处都是。」 不说旁人,就说载焄或者贺千山姚栖川等人,他们都远比他好,也更适合杨酌霄。 在载镕作为端王继承人出现之前,嘉祥郡主其实曾打算在这些人之中为儿子寻找(交往)物件,虽然郡主并未大张旗鼓地宣扬,但载镕上辈子早已将这些事查得清清楚楚。 「你又在替我做决定了。」杨酌霄说道。 载镕登时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 「既然你非得要打着为我考量的旗号,为什么不考虑得更周全一点。」 「什么?」载镕愣住了。 「你是爵位继承人,其他投资收益不说,光是端王名下的基金与产业就足以供应长久优渥的生活,你不是政府官员,没有太多顾忌,且与太子亲近,除此之外,你还很年轻,虽然时常独行独断,但你却喜欢我,怕我生气,也不敢与我争执。」杨酌霄仿佛是笑了笑,「这种软柿子一般容易拿捏的未婚夫,我为什么不想要?」 载镕听得都呆滞了。 「但、但是……」他有点语无伦次,艰难地拣选字词,「你不想找一个真正……心爱的(交往)物件,与那个人结婚吗?」 「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期望。」杨酌霄语气平常,情绪上也没有多少起伏,「婚姻这件事……容不得我自己选择。」 「我可以帮你!」 载镕一时热血上涌,这话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帮我?怎么帮?」杨酌霄这一次是真的笑了,笑了半晌才停下,继续道:「你帮不上忙的。」 「我可以替你与郡主谈判。」载镕不假思索道,「只要交换条件足够好,郡主不可能再勉强你,你也可以跟你喜欢的人……」他咬了咬牙,「你也可以跟那个人顺利在一起。」 「你愿意奉献自己的利益,与我母亲交换条件,让我跟自己喜欢的(交往)物件在一起?」杨酌霄叹了口气,「真是高尚。」 载镕神色黯淡,没有说话。 幸亏这时躺着,他的脸在对方肩膀附近,又微微低头,杨酌霄不可能看到他的神情。 「万一那个人不喜欢我呢?」 「我……」载镕真不知道自己竟能说出这种话,「我可以帮你追他。」 尽管不觉得杨酌霄谈过恋爱,不过他认为杨酌霄应该跟他一样,只喜欢男人,这是在彼此长久生活中,他观察出的细节之一。 所以如果对方真的对谁动心,(交往)物件肯定也是男性。 「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打算要求任何回报?」 载镕立刻否认道:「这不是交易,是我自愿帮助你,所以……」 所以不用作出任何回报,也不必因此产生什么愧疚,这是他的赎罪,即便杨酌霄对真相一无所知。 杨酌霄似乎在看他,过了一会才道:「如果你要帮我,是不是应该顺从我的意愿?」 载镕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 棉被被掀开了,他有点讶异,但并没有说什么,杨酌霄将他的脸抬起来,他生怕压到对方的伤处,一动也不敢动,却见到杨酌霄用一种近乎奇异的目光凝视他。 「怎、怎么了……」说不出为什么,载镕有点发窘。 「你的目的是什么。」杨酌霄直直盯着他,「只是单纯地想为我牺牲奉献?又或者,你是在施舍我?」 「不是。」载镕连忙道,想要辩解却愈发心虚,「我没有那样想……」 「说实话,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杨酌霄淡淡道,「因此你的保证与承诺都暂时派不上用场;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总是会认识别人,与另一个门当户对的(交往)物件联姻。」 他一时微怔。 「在这些人之中,只从客观条件判断,你是条件最好的。」杨酌霄眸光幽深地瞧着他。 载镕难掩诧异,「你是说……」 「你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帮助我。」杨酌霄语气平静,「例如,与我结婚,让我暂时避免被迫与陌生人相亲的情境,往后当我或你找到真正喜欢的(交往)物件时,再提离婚也不迟。」 杨酌霄这话没有说错。 对方比他大了十岁,再过几年就要三十岁了,郡主肯定十分焦虑,想要快点将儿子的结婚(交往)物件定下来,但杨酌霄的态度却称不上合作。 如果载镕不是重活一次,或者(交往)物件不是杨酌霄,他其实不太可能答应这个「假结婚」的要求。 当初决定继承爵位时,太子与他签下协议书,其中便有一条条款,声明属于端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6 王府的特定资产不可变卖转让,也不能以结婚的方式合法馈赠于他人。 所谓的特定资产也另有明文解释,光是清单就列了厚厚一叠文件,诸如端王府那座拥有数百年历史又经过多次整修改建的府邸,或者是市中心某块特别昂贵的地产,当然也有历代皇帝赏赐或馈赠的古董、书画与器皿……这些都是具有特殊意义的祖产,也是不能转让的资产。 如果婚前未曾特意签下协议书,之后准备离婚时,因为特定资产必须维持在端王名下的前提,接着在评估其他产业价值后,才能平分婚后财产。 据他估计,杨酌霄大概可以拿到他名下至少四分之三的流动资金,而载镕手头上就只剩下不能变卖的资产,虽说不至于生活拮据,但之后几年内,能实际花用的资金确实减少了大半。 当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从来都不打算让杨酌霄签婚前协议。 杨酌霄实际上是个有些清高的人,虽然并非视金钱如粪土,但也不到相当看重金钱的程度,载镕深知这一点,就算现在只是假结婚,但往后离婚时也可以藉由赡养费的名目馈赠对方金钱与房产,这似乎也不是个坏选择。 况且,主动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正是杨酌霄。 不管从哪个角度思考,载镕都找不到拒绝对方的理由……甚至,他心里隐隐还有几分说不出口的窃喜。 杨酌霄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才提议与他假结婚,回避来自母亲的压力。 即便知道杨酌霄并不爱他,但对方需要他的帮助,又将其他顾虑和盘托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杨酌霄瞧着对方的神色变化,知道载镕是对他的提议有些动心了。 从认识对方到现在,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坦诚的一刻,至少载镕没有像以前一样,用泡泡一样能够轻易戳破的谎言敷衍他,而是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他看得出来,载镕对他们之间的未来没有信心,所以宁可选择别人。 但在杨酌霄看来,这不过是逃避而已,即便如此,只要他一伸手,载镕还是会朝他走过来,用那种藏着渴望与压抑的眼神瞧着他,对他言听计从。 杨酌霄明白,自己一时半刻不能改变对方的想法,索性换了一套说词,从对自己最有利的角度提出建议,而载镕果然动摇了。 即便他已经猜到结果,但对方的表现依旧令人吃惊。 载镕不是笨蛋,不可能不知道婚姻可能带来什么后果,但却一点都不在乎,在杨酌霄看来,载镕实际上对他存有很深的感情,但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而无法像一般恋人一样与他发展关系。 从对方刚刚举出的例子,他可以感觉到,载镕相当没有安全感。 这一点杨酌霄可以理解,毕竟就他所知,载镕在母亲过世后一直独自生活,大概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或亲戚,如果有的话,谈话之间总会提及只字片语,但对方却没有。 对方活得孤独,对建立关系这件事怀有抵触,或许是因为身旁的人最终都离他而去,不管是外祖父还是母亲……于是,载镕从懂事后便一直独自生活,直到现在。 建立一段新的关系,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载镕却因为害怕失去或得到挫败的结果,而一直举步不前。 况且,还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杨酌霄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诸如他刚才说的那段话,只将载镕视为联姻(交往)物件,甚至表明会利用对自己存有感情的未婚夫,汲取更多利益,操控对方的一切。 一般人听到这里时通常都已经动怒了,但载镕却没有,一点都不觉得被利用有什么不对;从对方的叙述看来,载镕认为彼此并不相配,为两人之间的差距感到自卑。 在杨酌霄坦承自己没有权利选择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时,载镕却开口承诺帮助他,让他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并不是一般的恋爱……至少,不是载镕这个年纪的人应该考虑的事情。 杨酌霄家族中有几名与载镕年纪相近的堂弟,多多少少知道这个年纪的人在想什么。 就他所知,少年的感情通常少有利益牵扯,也较为纯粹,容易嫉妒或过度耽溺于恋情,总体来说是热烈但愚蠢,然而载镕却不是这样。 有时他隐约会感觉到,载镕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瞧着他,像是愧疚,又像是庆幸,仿佛靠近他一点都是亵渎,所以只能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杨酌霄并不觉得载镕是将对别人产生的感情投射到自己身上,但也同样不能理解那种神态出现的理由是什么。 爱情是无私的奉献与牺牲,杨酌霄过去不能理解这句话,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一些。 但他同样明白,这种心态并不健康,单方面的付出却不求回报,这并不是面对一段感情时应该有的心态。 现在或许只是载镕将一切都捧到他面前,只要他愿意接受;要是将来这一切变本加厉,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放任事态失控。 但这些不过是杨酌霄私下揣测,还不能与载镕分享。 不管彼此会不会在一起,或许载镕将来会遇见真正心爱的(交往)物件,学会如何获得安全感,甚至明白这种单方面的付出并不值得,但就现状而言,杨酌霄不打算放着对方不管。 「只是假结婚,你同意吗?」他再次问道。 先前已经陈明这件事对自己的利害,杨酌霄知道对方会为他考虑,最终答应。 「我……答应。」载镕凝视着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终究给出了答案。 「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签婚前协议。」杨酌霄补充道。 「不用,我相信你。」载镕立刻道。 对方果然还是很天真,这一点他之前就知道了,但却不让他反感。 载镕这个人的个性有些极端,有时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有时却又像成人一样谨慎周全,至少杨酌霄知道,在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上,载镕出奇的笨拙,也很容易陷入不知所措的处境。 但杨酌霄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别人面前侃侃而谈的载镕。 就算是在太子殿下与其他人面前,杨酌霄也不曾见过对方怯场,曾在他面前面红耳赤微微颤抖的少年就像是一层幻影或假象,谁也说不出来是否真实存在。 「如果是假结婚的话……」载镕突然出声,「要不要事前准备一份协议?」顿了顿,又局促地解释道:「我说的不是涉及财产分配的协议,而是假结婚的期限……」 「不必。」杨酌霄唇角微扬,「我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7 也相信你。」 载镕闻言,微微怔了片刻,忽然赤着脚下床,拿起被扔在沙发上的外套,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 杨酌霄静静望着对方的背影,直到对方回到床边,就着壁灯的微弱光芒,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时,他愣住了。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载镕面红耳赤地道,同时将掌心摊在他面前。 那里放着一枚镶嵌着深色宝石的戒指,从设计看得出来是有点年头的饰品,但造型却简洁精巧,明显是给予男人的戒指。 「即使只是假结婚……」对方局促地补充道。 杨酌霄凝视着对方,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愿意。」 第八章 得到这枚戒指的过程,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在载镕与太子签订爵位继承协议之后,对方给了他这一枚戒指,据说是端王府代代相传的戒指,确切的历史甚至能追溯到两百年前。 这并不是普通的戒指,通常是由端王的伴侣持有,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 彼时载镕曾经想过将戒指给予杨酌霄,但对方并不接受,因为他们仅有婚约,并未正式结婚,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载镕认同了杨酌霄的说词,但直到对方去世,这枚戒指都不曾被戴上。 他发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好像随时都因为脱力而让戒指落到地上。 杨酌霄却很镇定,也没有对他随身携带求婚戒指这件事说什么,等到他站直身躯,将戒指戴上对方手指,自己早已出了一身汗,神态也有点恍惚。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求婚。」杨酌霄道,尽管神态安然,但却带着一丝笑意,「还以为你会喜欢浪漫一点的地点,而不是医院病房。」 载镕有点发窘,但也没有辩驳什么。 自己的所有举动看起来都像是异常喜欢杨酌霄,都到这种时候了,其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彼此都对事实心知肚明。 「我没有设想过那种情景。」他坦然道,「你应该也不喜欢这件事发生在所有人面前。」 如果是上辈子,载镕根本不会考虑到这点,愈多人见证求婚,他愈是高兴。 然而杨酌霄却与他不同,对方认为求婚是一件隐私之事,在公共场合公开求婚不仅是哗众取宠,旁人的目光也会让杨酌霄觉得自己是马戏团里??的动物,因此对高调求婚着实是深恶痛绝。 「你果然很了解我。」杨酌霄微微一哂。 载镕有点心虚,却没有解释。 因为不能说实话,索性就让对方以为自己调查过好了,要不然,他也实在找不出理由辩解自己为什么那么了解杨酌霄。 对方答应了求婚,虽然是假结婚,但根据载镕与太子签订的协议,等他年满十八岁后便能继承爵位,彼时如果有合适的婚约(交往)物件,可以选择先订婚,或者直接结婚。 他将这件事告诉杨酌霄后,对方想了片刻,才道:「如果你不介意刚成年就结婚的话,我希望能尽快结婚,以免夜长梦多。」 载镕将这句「夜长梦多」理解为来自郡主的压力,倒不是很意外。 「那么……我明天就去向太子殿下报告这件事。」 他说到这里,终于有了一丝几乎等同于羞涩的情绪,低垂着颈项,不敢直视对方。 「好。」杨酌霄应声道。 对方的态度实在太过坦然,载镕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不过这次求婚是出于杨酌霄的提议,就算有什么问题,应该也不是出在他身上。 他之前一直避免与杨酌霄扯上更深的关系,但却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成为假结婚的幌子,让对方免于与陌生人成就一段婚姻。 况且,缔结婚姻之后,载镕还是可以接近杨酌霄。 即便并非恋人,他们也还是可以成为朋友或亲人,往后也许杨酌霄会喜欢上别人,进而要求离婚,但在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载镕并不打算立刻放弃杨酌霄。 他其实明白,与上辈子相较,这辈子的杨酌霄对他并无厌恶之情,或许还有几分好感,即便这种好感距离恋爱差距甚远,但他却已经满足了。 「过来。」杨酌霄忽然道。 载镕瞧着对方有点费劲地坐直身躯,正想去扶杨酌霄,对方已经伸手拉住了他,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登时涨红了脸,在杨酌霄退开之后,脸上依旧滚烫。 「你,这是……」 「求婚之后,总要有点表示。」杨酌霄的姿态堪称从容不迫,「讨厌吗?」 载镕急忙摇头,但又发觉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神情登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样……很好。」他仓促道,察觉自己这时有点难以控制情绪,急忙道:「你该休息了。」 杨酌霄并没有多说什么,再次躺下,而载镕替对方重新盖好棉被,这才回到长沙发上躺下;即便对方不介意与他一起睡,他也不可能同意。 先前倒还没什么问题,但后来杨酌霄答应了求婚,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对载镕而言,却像是一直求而不得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别说是睡在一张床上,就算只是靠近一点,他都害怕自己会不顾对方的伤势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他其实明白那一吻的意思。 杨酌霄是在暗示,即便是一桩欺骗世人的虚假婚姻,对方也不介意与他有越轨的行为。 整整一晚,载镕都没有睡着。 隔天清晨,他趁着杨酌霄还未清醒,悄悄地离开病房,确认看护也住在医院里,随时能去照料杨酌霄后,才匆匆离开。 「你的精神似乎不错。」太子看了他一眼。 不用对方说明,载镕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眼下微青,神态憔悴,显然是一副失眠的神态,但同时却又异常地精神奕奕。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我已经决定了结婚的(交往)物件……也向对方求婚了。」 「是杨酌霄。」太子喝了一口茶,泰然自若,「我没猜错吧。」 载镕点了点头。 前阵子杨酌霄要求停止马术课时,太子以为是他们之间出了什么嫌隙,或者说是合不来,还曾经直接要他去另寻新(交往)物件,不过现在太子大概已经弄懂了什么,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是的。」载镕应声,「如果可以的话,在我十八岁后继承爵位,而后便与他结婚……」 太子与他订定的协议之中,虽然有必须与特定(交往)物件结婚的条款,但并无规定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8 婚姻存续时间长短,所以他随时可以依照杨酌霄的意愿结束这段婚姻,而继承人的事情还有十年可以??慢慢筹划,倒不急于一时。 「那现在就该开始准备了。」太子笑道。 两人就具体细节商量了一会,过后太子便让他回去,约定择日去杨酌霄家中拜访。 一般而言,这些勋贵间都遵循古礼,结婚前会由父母亲长亲自上门,除了提亲之外,也有认识结交之意。 从提亲到求婚,这之间的过程称为六礼,不过现在时代有所不同,相应的程序与礼仪也缩减了不少。 载镕并无亲人,现在的监护人正是太子,当然是由太子出面。 虽然他们两人都是男人,现在也早就没有嫁娶之类的说法,但除非另有约定,否则在贵族间的亲事都是以地位较高的人为主,杨酌霄与他结婚并非入赘,但户籍仍会迁移到端王府。 正式拜访的当天,他提前通知过杨酌霄,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说的,在那之后,几次在病房里偶遇嘉祥郡主,对方的态度都十分柔和可亲。 待得杨酌霄出院,太子便带着他以及各色礼品,加上还待在国内的载焄,一起前往杨家。 起初他没想到为什么载焄会出现,后来才意识到,对方是作为媒人而出现的,这样一想,倒有几分释然。 他这方人丁稀少,自己又年幼,很多事情都是听从太子安排,按理来说,媒人多半是他这方的亲朋好友,太子直接让身为挚友的载焄顶上这个位置,更看得出来对这场婚事的慎重。 提亲当日,载镕与杨酌霄倒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从头到尾大多是双方长辈交谈,商量婚期婚宴以及种种细节。 载镕便沉浸在这种梦境一般的氛围之中,直到讨论告一段落,才回过神来。 看得出来,这些人还没讨论完,只是中途休息,太子显然看出了他的走神,示意他可以暂时离开一会,载镕以为对方有事想私下与杨酌霄的双亲讨论,便用去庭院里散步的借口暂且离开。 才刚走到庭院里,他就撞见了杨酌霄。 男人站在一丛玫瑰花旁,手上戴着他求婚时给予的戒指,正用手指去碰触花瓣。 「你……」载镕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叫名字就可以了。」杨酌霄察觉了他的困扰,头也不回地道。 他走到对方身边,突然有了种自己身处梦境中的错觉,一切都进展得太顺利,他起初觉得如释重负,后来却又生出更多无来由的不安。 载镕本能地畏惧无法预测的事态,或者说不可控制的将来。 不过现在他站在杨酌霄面前,终于能将那些事情暂且抛到一旁不管。 「很紧张?」杨酌霄瞥了他一眼。 载镕笑了笑,「有一点。」说着,他又想起一件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差不多康复了。」杨酌霄答得简单。 对方出院那天,载镕其实也在场。 虽然骨折的地方已经暂且愈合,对行走来说没有太多障碍,但毕竟是受过伤,骨头内里还未完全长好,所以医生嘱咐杨酌霄出院后还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回到原本的生活。 「想去哪里。」杨酌霄问道。 载镕微怔,很快就意识到那是在问蜜月的事情,「我都可以,看你决定。」 说实话,他对旅游或渡假之类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兴趣,但只要与杨酌霄在一起,就算要怕冷的他去天寒地冻的北方看极光也无所谓。 「那就由我安排。」杨酌霄嗓音平稳,神态极为自然。 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对结婚的兴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段婚姻的本质是欺瞒;载镕并不在意这种事,只是考虑着婚后的生活。 按理来说,婚后他们会一起住在改建过的端王府中,但那里位于内城,等杨酌霄伤势完全痊愈之后,肯定会像之前一样,周末都待在马场,这样一来,或许该在郊区另外置产,方便对方居住。 载镕自己倒是无所谓,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也是成年后袭爵,接着回到高中上学,像其他同龄的学生一样开始准备考大学。 他后来读的大学也在内城,交通上很方便,车程不到半小时,而杨酌霄当时因为腿伤的缘故,出院后镇日住在内城公寓里,而载镕则时常去探望对方。 这辈子跟上辈子的发展已经有了不同,在各方面都应该更慎重地做出抉择。 「在想什么。」 「婚后你想要住在郊区吗?」 载镕下意识说出口,接着面上微热。 不料杨酌霄却看了他一眼,态度依旧温和,「你不必迁就我。」 「不是迁就。」载镕解释道,「住郊区的话,你也方便去马场……」 「那你呢。」杨酌霄道,「你不用上学?」 载镕微怔,「当然要……不过学校也不是很远,通勤的话也不用多少时间。」 「平常就住端王府,周末再去郊区住两天,你觉得如何?」杨酌霄提议道。 载镕忍着喜色,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一开始思索过,既然这是假结婚,那么杨酌霄可能不会想要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在这个交通发达的年代,假日夫妻很常见。 不过,杨酌霄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表示对方并没有一开始就分居的意思,这点让他多少有些窃喜。 「你不必一直考虑我的需要。」杨酌霄忽然道,「应该多想想自己。」 对方用一种温柔得几乎无法以言语形容的眼神瞧着他。 载镕心头一跳,几乎说不出话……这正是他一直期待得到的东西,被这样真诚地对待,其中的好意没有半分虚伪或勉强,更称不上客套,杨酌霄确实关心他,在意他的感受与想法。 一瞬间,载镕居然有点想哭。 杨酌霄大抵是注意到他的异常,将手伸了过来,在他脸上轻轻抚摸。 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毫无防备地被亲了一下,又一下。 载镕面红耳赤,甚至能瞧见园丁在远处修剪枝叶,但杨酌霄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神态举止俱是泰然自若,不知不觉,他也跟着放松下来,感受着对方的吻,时不时生涩地回应一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酌霄才放开了他。 「在我面前,不要那么卑微。」对方言语清晰,态度明确,「我不喜欢。」 载镕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 「我……」他顿了顿,心里明白那是上辈子以来就根深蒂固的念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9 头,自己很难改变??这一点,却回应道:「我会努力改进。」 「乖孩子。」 杨酌霄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载镕只觉得自己如同整个人都浸泡在蜂蜜里,浑身发软,那股甜意令他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处于轻微的恍惚之中。 提亲过后,接着是文定,聘金与聘礼的部份俱由太子与嘉祥郡主商量;载镕这时还未得到完整的财产支配权,自然是由太子作为法定代理人,利用端王府的信托基金替他支出各种款项。 「你确定要买这个?」太子一边瞧着他拟的清单,一边微微蹙眉。 聘金就不提了,聘礼清单上的东西大多都有循例,但也有一些他能自由发挥的余地。 「你要知道,这价钱都够买一栋别墅了。」太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有几分疑虑。 「我知道。」载镕没有退缩,「我问过对方了,他会用入手的价格直接转卖给我,不会再另外加价。」 太子很快就不再介意这件事,但还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可别将整个端王府都拱手送人了。」 「不会的。」载镕笑了笑,沉稳道。 文定当日并未特意张扬,除了双方家长之外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出席,碍于他还未成年,仅是简单宴客而已,真正的重头戏摆在他袭爵后结婚当日。 他们两人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等到宴客结束,载镕回到东宫,没过多久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你送了我两匹马。」杨酌霄语气紧绷。 「是啊。」载镕顿了顿,心底惴惴不安,「你喜欢吗?」 因为场合缘故,他不可能直接将向载焄买的那两匹纯种马牵过来,但也将证明转让所有权的文书放在聘礼之中,让对方收下。 「当然喜欢。」杨酌霄沉默半晌,「但那太贵重了。」 载镕想了想,「我之前本来打算在郊区买别墅,不过钱都挪去买马了,所以往后周末只能去住你的房子了,这样行吗?」 杨酌霄安静了很久,终于回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对方的沉默并非是不想接受他的提议,而是觉得两者并不等值,那两匹纯种马的价值难以想像,不能简单地交换,这对载镕也不公平。 但对载镕来说,相较于买一栋新别墅,倒不如拿去买马。 而杨酌霄那栋郊区别墅是对方长久以来的私人领地,就连双亲都未必去过,能得到踏入那里的机会甚至拿到钥匙,比买下多少栋别墅都让他高兴。 「我想见你。」杨酌霄突如其来地道。 「什么?」载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过来吧。」 从出门到上车到吩咐司机开车,载镕的动作都没有半分犹豫。 杨酌霄想要见他,即便天色已晚,今天又因为文定忙了一整天,他还是在淋浴过后换了衣物,接着便出门了。 对方要求的见面地点是他上次去过的大厦,载镕对此倒不吃惊,因为距离不算远,车程没花多少时间,他让司机离开后,便往建筑物内走去。 管理员明显是事前得到通知,并没有另外让他填写访客资料,而是放任他搭乘电梯上楼。 一路上,载镕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杨酌霄想要立刻见他。 ……对聘礼不满意? ……或者是觉得他太过铺张浪费,想当面与他谈一谈? ……还是,才刚过文定,杨酌霄就已经感到后悔了? 不管答案是哪一种,这都是对方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表达想要见他,载镕多少有点紧张。 直到抵达门口,他都是一脸紧绷。 杨酌霄开门时神态很自然,跟他设想中的冷漠或愠怒全然不同,进门之后,对方让他坐下,随即又走进厨房。 载镕闻到一股香味,几分钟后,杨酌霄就端着一碗东西出来,是芝麻汤圆。 「吃吧。」 他本想婉拒,但忙碌了一天,确实也只草草吃了几口食物,一闻到热腾腾的香气,很快就感到饥肠辘辘。 杨酌霄显然是刚才吃过了,这时也没动筷子,只是看着他用餐。 载镕不习惯被这样盯着,三两下吃完芝麻汤圆,进食的速度很快,但仪态却无可挑剔,等他吃完,感觉稍微不那么饥饿后,杨酌霄终于开口了。 「花了多少钱。」 载镕呆了几秒,诚实地答了金额。 即便他不说,杨酌霄总会打听到的,也不必刻意瞒着。 杨酌霄听到那个数字,便抿起了嘴唇,过了一会才道:「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喜欢……」载镕心里生出一丝惶然,但仍谨慎道:「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 「我喜欢。」杨酌霄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嗓音沙哑,「我当然喜欢。」 他愣愣地瞧着那双仿佛带有热度的眼眸,一时竟不知所措。 「你总是这样,对任何人都倾尽所有地讨好?」 「只有对你……」载镕喃喃道。 对方肯定知道,他现阶段所有花费都会让太子过目才能支领款项,包括这笔耗资巨大的聘礼,所以才有这样的问题。 「脱衣服。」杨酌霄罕有地用了命令句。 话题转得太快,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不禁一阵愕然。 「我要做一些你会喜欢的事情,但这不是回报,而是我也想要。」杨酌霄一边说着,一边俐落地脱下上衣,「过来。」 对方的神色已经有了一丝说不清的变化,跟以往的淡然或冷漠不同,那张脸上多出了更复杂更难解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就像是对方渴望得到他。 载镕起身走了过去,直到被抱起来时,才真正肯定杨酌霄的意思。 更何况,杨酌霄已经预见他的顾虑,所以刻意向他声明,这不是回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是对方也想要。 光是最后那句话,就足以令他浑身滚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被抱到卧室放到床上后,载镕坐直身躯,急切地扯下自己的长裤。 两人一边接吻,一边脱下彼此衣物,这过程毫无效率可言,偏偏谁也没有停下,硬是在唇舌交缠的前提下艰难地完成这件事。 杨酌霄抬手开了壁灯。 载镕持续着与对方接吻,脑海里模模糊糊浮现一个念头:就连这种地方也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杨酌霄不喜欢在黑暗中摸索彼此,但也不喜欢光线明亮的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0 地点,只有在昏暗的空间里,可以看见东西却无法看清楚的朦胧感觉,对杨酌霄来说才是最偏好的情景。 载镕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一点,但在意识到杨酌霄的目光在他的裸体上逡巡时,仍不禁心神一荡。 这一次跟过去发生过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对杨酌霄的身体很熟悉,也不会对赤裸相见的情境感到尴尬,毕竟上辈子已经有过一些经验了,但他本能地明白,杨酌霄好像有了一点改变。 对方总是镇定自若,明明是在发泄欲望,却像进食呼吸一样从容不迫,似乎性行为这种事对杨酌霄而言,全然没有特别意义。 现在却不一样,男人的动作多了一丝急躁,就算还在前戏,除了接吻之外,也尽可能增加彼此皮肤相触的面积,这一点让载镕感到十分难耐。 「等、等一下……」他忽然回过神来,「你……那个,有没有……」 载镕语气窘迫,姿态也有点不自然,但杨酌霄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打开床头抽屉,取出了几样东西;他凝神一看,才发觉那是未开封的安全套与润滑剂。 在要求他过来之前,杨酌霄就准备好一应用品了。 载镕面红耳赤,隐隐松了口气。 要说他不期待,那肯定是骗人的,而且他其实隐约察觉到,对方这一次不会像过去一样只是简单地发泄欲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刚才他试图抚摸杨酌霄的性器时,就不会被拉开手。 杨酌霄的双手在他身上不断游移,仿佛在感受皮肤的触感,摸得很仔细,载镕被摸得心猿意马,气息也急促了几分。 过了一会,杨酌霄松开他的唇舌,开始从颈项往下亲吻,单薄的胸膛与腹部都没有被放过,最后停留在腰间。 对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载镕不禁望过去,发觉杨酌霄在看他的下半身,同时用手指抚摸附近的毛发;胯间本就敏感,被碰了几下,他的下身便膨胀得更加厉害。 杨酌霄一边揉弄他的根部,一边将他的双腿分开,在白皙的大腿内侧印下了吻。 载镕一阵恍惚,勉强忍着呻吟,灼热的吻夹杂着啃咬,在腿根附近留下了痕迹,他隐忍着快感,但身体终究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连性器前端都隐隐湿了。 杨酌霄低头,伸出舌尖,在胀红的性器上轻轻舔舐。 对方没有含进去,载镕并不意外。 杨酌霄在口交这件事上其实没什么天份,出奇地笨拙,有时甚至会咬到口中的东西,所以杨酌霄很少做这种事,就算做了,也是用亲吻或舔舐之类的动作爱抚性器。 当然,就算只是这样,也让载镕兴奋地几乎要立刻高潮。 杨酌霄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用手指揩了下前端,指尖顿时多出一缕白浊。 「刚才忍不住……射了一点……」载镕尴尬道。 杨酌霄对他的诚实显然很欣赏,唇角微微扬起,同时道:「不用忍着。」 对方的动作这时终于放缓了一点,不再直接刺激他,而是用手或口爱抚性器根部,却不去碰敏感的前端。 与此同时,杨酌霄空出的一只手拆开了润滑剂,当手指带着微凉的液体放到他双腿间时,载镕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开始逼迫自己放松下来。 手指在那个地方徘徊着,等到润滑剂不再冰凉,才试探地往里头深入。 指尖穿过入口,进入甬道,载镕被那怪异的感觉弄得头皮发麻,却仍极其配合地任由对方摆布。 「要是痛的话,告诉我。」杨酌霄在他耳际低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载镕总觉得这话里含着一丝少有的情绪,就像是对他十足怜爱。 他分不清这是错觉或自己多心,很快就被身后的感觉控制,将这个疑惑抛到了脑后。 杨酌霄的手指模仿着进入的动作,在甬道里不断抽送,等他习惯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后,对方加入第二根手指……接着是第三根,一再填满他的内部。 那种压迫感变得跟最初完全不同,饱胀感令他微微颤抖,并非疼痛,但也称不上舒服;然而杨酌霄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一个难以言喻的地方,令他下身酸涨酥麻。 对方发现了他的颤栗后,接下来几乎每次都会碰到那里,载镕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气息急促之余,脸颊也染上鲜艳的潮红。 神智仿佛被身体里流淌的热度融化了,有一瞬间,他几乎陷入了恍惚,但在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被迫松开的入口时,仍不禁咬紧了牙关。 大抵是察觉他没有经验,杨酌霄进入的动作相当缓慢。 载镕忍耐着那股手指进入都无法比拟的胀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身体放松,不料杨酌霄却趁着他逼迫身体松懈的同时,突兀地进入深处。 他痛得绷紧身躯,抬眼望去,却瞧见杨酌霄压抑的神态,对方额上什至滑下了一滴汗水,落在他的脸上。 不只是载镕在忍耐,对方也是。 初次被这样进入,他有点羞耻,但更多的还是亢奋与新奇;上辈子他其实也对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了解不少,但是做到这个地步,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杨……酌霄……」载镕喃喃道,「你……做吧。」 他可以感觉到,埋在身体里的性器膨胀且硬挺,对方显然正在压抑着欲望。 「再等一下。」 杨酌霄这时倒是不急了,即便脸上还有汗水,神情却远比先前柔和,终于有余力爱抚夹在两人之间的他的性器。 载镕屏住气息,眉头也蹙了起来。 敏感的前端被玩弄着,不过几分钟就开始变得湿润,些许体液从孔隙里漏了出来,沾染到修长的手指,随后又被抹到他自己的性器上。 载镕低声喘息,就在差点射出来却被扼住的同时,埋在体内的硬物终于动了。 昏暗的卧室里回荡着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呻吟,偶尔还会有急促的喘息与失控的叫声……过了片刻,载镕才意识到,那全都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尽管想要忍耐,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性器在体内抽送,狭窄的甬道被不断摩擦,肉体碰撞的声响,偶尔落下的吻……这些都令他极其亢奋。 「痛吗……」杨酌霄在他耳际哑声问道。 载镕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伸手抚慰自己的下身,只揉了几下前端,白浊的液体就不受控制地喷溅出来,沾到了彼此的腹部。 身体深处无意识地痉挛着,刺激已经来到最高点,然而杨酌霄却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1 突然加快了速度,甚至更加深入地抽送。 载镕忍着哽咽,但终究忍不住,敞开的大腿隐隐颤抖,泪水溢出眼眶的同时,才刚发泄过的前端又被迫挤出了几滴体液。 「别……别动……」他不得不哀求道。 杨酌霄听到了,也停了下来。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有什么东西淹没了他,令他失控地叫出声音,身体内部一再痉挛,强烈的快感流淌在四肢百骸。 载镕情不自禁挺直腰部,一股热潮在下腹内酝酿着,陌生的快感持续了很长时间,令他失神了好一阵子。 等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方才自顾自地又高潮了,有几道乳白色却稍显淡薄的体液溅到彼此胸膛上,而被进入的甬道仍紧紧绞住对方。 「很舒服?」杨酌霄笑了一下。 一想到自己刚才贪欲的丑态都被对方看在眼里,载镕便感到无地自容,有心想别开目光,但下颔却被对方按住。 「看着我。」杨酌霄简洁道。 载镕不敢再挪开视线,只能直视眼前的情景。 那根硬物还埋在他身体里,因为是正面进入的姿势,他看不见彼此的交合处,但却能感觉到对方进入得很深,自己的臀部也紧贴着对方的下腹。 载镕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与杨酌霄进展到这个地步,简直像是梦境一样;如果可以,真希望这场梦永远不会结束。 书名:千岁 下 作者:荧夜 插图:囍 出版社:威向文化 出版日期:2016/11/23 简介: 杨酌霄看不透载镕的内心, 年少的载镕总像是戒慎恐惧着什么, 又下意识的对他无比迁就讨好。 杨酌霄不明白这份小心翼翼从何而来, 但在婚礼后,载镕将成为他的伴侣。 不管是杨酌霄的青梅竹马还是初恋情人, 载镕都无法喜欢对他抱持敌意的江宁。 更忘不了上辈子对方说过的话语。 倘若重来一次,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他是否能奢望杨酌霄愿意……喜欢他? 第九章 一只手替杨酌霄抹去了额上的汗水。 少年的手比他的体温冰凉一些,但碰触时的力道却十分谨慎小心,杨酌霄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对方仿佛很惧怕伤害到他。 要说畏惧伤害他可能不够精确,更像是戒慎恐惧着「什么」,而那个「什么」则是一个未解开的谜团。 载镕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很想知道。 从刚才到现在,少年的表现让他有点吃惊,看得出来那是第一次被进入,但是反应却十分亢奋,短短时间内便已经高潮两次,白浊的体液弄得到处都是。 载镕显然对这件事很羞耻,不太敢直视他,但杨酌霄却因为这种姿态而愈发亢奋。 文定时的宴会上,他喝了一点酒,虽然不至于醉到神智不清,但酒精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就像现在一样,情绪很亢奋,快感也是货真价实,但身体的反应却略显迟钝,载镕都已经射了两次,他胀痛的下身却依旧没有软下。 「你……不舒服吗?」对方突然开口道。 「不是不舒服。」杨酌霄答道,又斟酌了一下措辞,「刚才喝了一点酒,感觉有点迟钝。」他发觉自己可能有点勉强对方,毕竟还是第一次,痛楚的程度应该比想像中剧烈,「要是你不想继续做,就到这里。」 其实刚才要载镕过来见他,完全是出于一股冲动,他并不是那种容易打动的(交往)物件,同情心也并不经常发作,但载镕的举止却时常让他有种自己确实被关注着的感觉。 少年在他面前容易不知所措,行止局促,但这种姿态他并不讨厌,反而很喜欢。 「我想继续!」载镕急促道,如同怕他反悔一般,双手与双脚都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躯体。 他微微一怔,低低应了一声,看出对方不是在逞强,也多少放心了一些。 如果在两人之间,非得要有一个人处于低声下气的位置,不必多想,杨酌霄都知道载镕会主动站到那个位置。 不知道这是天性或者后天影响导致的结果,载镕会本能地讨好喜欢的(交往)物件,这种讨好完全不考虑到自己的得失,这种苛待自身而近乎愚蠢的感情付出方式是从哪里学到的,杨酌霄很想知道。 「你谈过恋爱吗?」 做爱途中提起这件事,果然还是有点奇怪,不过载镕的气息仍有点急促,他停下来的动作正好给了对方缓和的机会。 「没有。」载镕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杨酌霄隐约明白了什么,没有恋爱(交往)物件,但其他的…… 「不是恋爱,是暗恋的(交往)物件?」他反问道。 载镕没有说话,偷偷瞥了他一眼。 与还未成年的对方不同,杨酌霄有过好几段关系,并不觉得暗恋或初恋是难以启齿的事情,然而载镕似乎不想与他谈论这件事。 这种抗拒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恰巧说明他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点。 暗恋的(交往)物件…… 杨酌霄没有自恋到以为那个人会是自己,要说(交往)物件的话,更可能是载镕过去的同学或朋友,总之可能是对方过去生活的一部分。 他们或许曾经有过很深入的关系,但并不涉及身体,当然也不可能是两情相悦,所以载镕在这方面相对生涩,对恋爱本身的形式也不熟稔。 即使只是暗恋,载镕当时还未成型的感情观也完全受到这段关系的形塑,而成为现今这副模样。 杨酌霄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放松一点。」他开口道。 载镕十分听话地配合,在杨酌霄重新开始动作之后,便一直蹙着眉头,仿佛有些不适,但又不愿意开口。 杨酌霄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心头微微一紧,停下了动作。 「怎……怎么了……」载镕凝视着他,喘息道。 「没事。」 终究,杨酌霄也只是这样回答。 载镕在忍耐,显然是身体还处于十分敏感的状况,但凡他稍微挑逗,都会让对方有强烈的反应,这种感受并非没有快感,但因为刺激过度强烈,所以也很难称得上舒服。 即便如此,载镕却一点都没有拒绝或喊停的意思。 这种奉献精神真不知道该说是愚蠢还是天真,然而在身为成年人的他看来,至少是惹人怜爱的。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2 「你喜欢这样吗。」他问道。 载镕涨红了脸,很快就点了点头,同时犹豫道:「你……累了?如果是的话,结束也没关系,我可以用嘴帮你……」 对方说到这里,杨酌霄才想起来,在彼此都有印象的那一晚里,载镕也曾用口替他做过。 当时他问过载镕有没有与别人做过,但载镕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即便如此,那种熟练也不像是假的。 埋在杨酌霄心里的谜团又多了一个。 即便如此,他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我不累,做完再说。」 说着,杨酌霄换??了姿势,看得出来载镕有点羞涩,但仍配合他的动作,换成了趴卧在床上的动作。 从后方进入时,他可以感觉到,载镕出奇地紧张,不过那种紧张显然是因为亢奋。 杨酌霄以往在这件事上欲望不算强烈,但这时也被挑起了兴致。 少年忍着羞耻,按照他的指示抬高腰部,脸却埋在枕头上,这样一来,后方与双腿之间便是一览无遗,刚才被进入过一段时间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狼藉,彼此的体液与润滑剂混在一起,大腿内侧甚至有几道液体流淌留下的痕迹。 这个姿势大概让对方很不习惯,肢体有点僵硬,耳根与后颈都在泛红。 杨酌霄却觉得这样很可爱。 对他而言,这是对方最没有防备的模样,那些羞耻与顺从都是真的,所以他才会被打动;他不懂载镕为什么喜欢他,为什么配合到这种近乎奉献的地步,然而那并不影响他的感受。 「别怕。」杨酌霄附在对方耳际哑声道,「不会让你受伤的。」 少年安静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有点赧然,回头看他时的目光畏怯中又夹杂着一丝期盼。 当杨酌霄问出「你谈过恋爱吗」时,载镕浑身紧绷。 要知道,他过去并不觉得彼此会重新开始,所以对这一切掩饰得也不够彻底,他确实只跟杨酌霄发生过类似的事,不过那都是上辈子的回忆,这辈子他根本还是处男,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 对方可能是看出他多少有一些经验,所以才这么问的。 载镕心里有鬼,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他知道杨酌霄会将他的态度当成默认,却宁可这样,也不想解释自己的心境。 上辈子的事,只有他一个人记得,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让杨酌霄知道。 载镕现在已经明白,杨酌霄对他有好感,即便这是「假结婚」,但却没有要委屈他的意思;正是因为得到这种梦寐以求的待遇,他才必须隐瞒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现在的杨酌霄知道彼此曾有过什么样的过去,那么这段关??系就是真正走到了尽头。 对方为人淡漠,除了感兴趣的东西之外都不会投注热情,若是明白上辈子自己曾因载镕失去作为马术选手的未来,甚至被迫与载镕在一起,不管彼此之间的纠葛要如何解决,都不可能容许这段关系继续存在。 光是想像杨酌霄得知一切,用冰冷鄙夷的目光瞧向他的情景,载镕就浑身僵硬。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说出口。 幸亏杨酌霄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淡淡问了几句就放下了,仿佛只是临时想到,随口问问,载镕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 换了个姿势后,又回到了先前那种沉默却情色的气氛里。 载镕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敢想像对方是如何看他的。 尽管如此,杨酌霄的视线却带着温度,他几乎可以感受那道目光从赤裸的背脊往下挪动,流连在腰部,过了一会才是臀部与双腿之间的器官…… 他涨红了脸,即便已经宣泄过两次,性器却又隐隐有了感觉。 杨酌霄进入时的动作很小心,大概是在顾虑他的承受程度,还刻意出声安抚他;载镕强忍着呻吟,只觉得整个人陷入了岩浆一般,浑身滚烫,无力动弹,逐渐被吞没。 原本不曾被进入的地方早已完全打开,迎接着不疾不徐的进入,载镕低声喘息,几乎忘记呼吸。 「说话。」 「什……什么?」过了一会,载镕才意识到刚才对方曾经出声。 「说点什么。」 他意识到杨酌霄想表达的意思,半晌后才迟疑道:「你……能不能……抱着我?」 这种要求或许是强求,但如果对方确实是希望他表达自己想要什么的话,载镕只想到这件事;从后方被抱着进入,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很想尝试看看。 「嗯。」 杨酌霄动作体贴,很快就从后方覆上他的躯体。 刚才从后方进入,只是大腿与下身贴靠在一起,现在却是紧紧地被搂抱着,载镕一阵口干舌燥,感觉原本就不慢的心跳瞬间又加快了不少。 杨酌霄莞尔一笑,「不用那么激动。」 「嗯?」载镕一时没意会到那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手握住了他的性器,霎时他便明白过来,性器湿得一塌糊涂,肿胀得似乎随时都会射出来,而这种激动的反应全都是出于那个拥抱。 在那之前,他的反应远没有这么强烈,杨酌霄也察觉了这一点。 载镕有点尴尬,但念头一转,却道:「我、我喜欢这样……希望你不讨厌。」 杨酌霄早已明白他的感情,他再遮遮掩掩也没用,索性直说。 对方什么都没说,过了片刻,才在他耳边低声道:「嗯,不讨厌。」 载镕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将乍然湿润的双眼与脸颊埋入枕头,闷声道:「继续做吧。」 接下来杨酌霄重新开始动作,载镕再也压抑不住呻吟,叫出声的同时又压抑不住哽咽,哭得像是被欺负的小动物,呜呜咽咽的声音低而微弱,却难以忽略。 不知道过了多久,性器又一次漏出几滴稀薄的白浊,载镕失神地望着前方。 杨酌霄的气息十分粗重,埋??在他后颈上,呼吸的热度一直熨贴着他……直到彼此的交合处溢出体液,他才清醒过来,意识到对方没有戴安全套。 喘息声从急促而渐渐放缓,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合着,过了片刻,载镕才翻过身躺下。 杨酌霄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揽住他的腰部,在他身上轻轻抚摸。 那并不是挑逗,而是安抚般的温和碰触,载镕将脸贴在对方身侧,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累吗?」 「还好。」载镕答道。 浑身上下一片狼藉,体液与汗水弄得到处都是一塌糊涂,头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3 发也是一片凌乱,他心知应该起身去沐浴,却一点都不想动弹。 身上残存着对方的味道,刚才被吻时留下的唾液,被进入后留下的体液,仿佛从头发到脚趾都被对方的气味包裹着。 杨酌霄的手上仍戴着求婚时的戒指。 载镕情不自禁握住那只手,在手指与戒指上轻轻摩挲,微微有些走神。 「去洗澡。」对方说道。 他犹豫了一会,仍道:「再等一下。」 杨酌霄起身,从另外一侧下床。 载镕心中隐隐有些可惜,但也知道杨酌霄生性爱洁,不想这样脏兮兮地躺在床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才刚想到这里,就见对方绕过床的另一侧,站在他身边,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等、等等……」他一阵尴尬。 虽然也不是没被抱过,但是这时情境毕竟不同,不免有几分异样的暧昧。 「不用逞强。」杨酌霄没有松手,反而这么道。 载镕愣了一下。 几秒后,他才察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杨酌霄以为他不急着去洗澡,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因为刚才的事筋疲力尽,或者浑身无力站不起来,这都是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有点尴尬,想要辩解但又不想指出这是误会,只得低下头,小声道:「谢谢。」 被抱到浴室里,在宽广的浴缸里泡澡,眼前还有自己一直喜欢的男人……不管哪个角度而言,这都是载镕梦寐以求的情景。 当然,被对方的手指探入体内,将残余的体液清洁干净的场景,则是绝不希望发生第二次的事情。 载镕隐约察觉,杨酌霄对清洗身体内部这件事称不上熟稔,很可能是看在他毫无经验的份上才主动替他处理,如果换了一个人,比如说与杨酌霄处于相同年纪的(交往)物件,对方可能不会这么做。 即便这种行为是体贴的具体表现,他仍感到有点羞耻。 杨酌霄显然也看出了载镕的难为情与不自在,过了一会才道:「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这么做了。」 下次…… 还有下次? ! 载镕心里一阵窃喜,但表面上仍是点了点头,维持着害臊局促中又有一丝窘迫的神情。 洗完澡后,杨酌霄相当自然地留他住下。 载镕心头一跳,不假思索地答应,过后才想起,这里是杨酌霄平日独居的地方,即便这辈子还未参观过这里,但上辈子他来过几次,自然知道这里没有客房,若是他留下来,不是睡客厅沙发,就是跟杨酌霄同床共枕。 杨酌霄显然没有要委屈他的意思。 趁着他还在泡澡时,杨酌霄已经开了卧室窗户,同时换了干净的寝具,等他披上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杨酌霄正靠在床头翻着一本书,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这也是对方以前就有的习惯,载镕感到有些怀念。 他来到对方身边坐下,怕干扰到对方,也没有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而是用面巾简单擦拭。 「今晚你也睡这里。」杨酌霄没有看他,「床够大。」 载镕顺从地应声,靠在床头,有点昏昏欲睡。 或许是消耗了太多体力,他甚至没有换上睡衣,披着浴袍靠在床头就睡着了。 隔天醒来,身旁的男人早已离开,载镕发觉自己身上的浴袍不知何时被脱下,下身只穿着一件内裤,其他部份不是被棉被覆盖就是裸露在空气中。 床沿放着一套衣物,从未剪的标签看来倒是全新的,他想到这里,掀开被子一看,这才发觉内裤不是新的,尺寸也不合身,显然是杨酌霄私人的物品。 载镕脸上微热,但也没有褪下衣物,踏入浴室洗漱后,才穿上那套衣物。 不知道对方的选择基准是什么,窄管牛仔裤也就罢了,上衣鲜亮的涂鸦与色彩让他有点不自在,镜子里的他就像街头随处可见的少年,但早在他接受礼仪训练时就已经被迫将这种衣物从清单上划掉。 况且,他实际上也不真的是少年了,这种衣物很少上身。 这套衣物不知道是不是杨酌霄选的,或者只是打一通电话请人送衣服过来,并没有特意问明款式,不过为了不拂逆对方的好意,他还是穿上了。 「不喜欢吗。」 在客厅里见到杨酌霄时,对方看了他一眼,忽然这么说道。 「什么?」载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衣服。」 他抓了抓头,「不是不喜欢,但是……」顿了顿,「有点不适合。」 两人差了十岁,他又还未成年,再做这种打扮,走在一起时年纪差距更大,不像恋人反而像是兄弟。 他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杨酌霄凝视着他,片刻后才道:「我明白了。」 载镕微怔,连忙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你希望我穿什么都没关系,我会配合……」 「不用这样。」杨酌霄收回目光,「也别这么说。」 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却还是有点茫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意思……」 「你一直在考虑我的想法。」杨酌霄平静道,「我说过不必如此。」 载镕僵了半晌,「我习惯了……抱歉。」 其实他一直延续着上辈子的作法,用自己认为可以接受的基准对待杨酌霄,但对方毕竟不是他,总会有分歧的观点。 就像现在,他又一厢情愿地说出这些话,将无形的压力加诸于对方身上。 事实上,过去那段时间,他也不是不清楚这件事……即便载镕周围的人大多觉得他们并不相配,但也有一些人??认为他付出太多、或者牺牲得过于轻易,而廉价的东西往往不会被珍惜,所以他咎由自取。 就在他沉浸于过往情绪,垂头丧气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你误会了。」杨酌霄放下手上的书籍,心平气和道:「我并不是在干涉你的选择,更加不是责备,只是希望你不必事事都顺从我……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若是你一昧地迎合我,我要如何了解你?」 载镕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霎时呆住了。 「如果只是泛泛之交也就算了,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这是我们之间达成的共识,而不是你用讨好我换来的结果。」杨酌霄抬眼看他,「所以,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即便不求回报,不为难对方,但实际上他对杨酌霄仍抱有一丝期望,希望自己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4 能打动对方,他并不是施恩不望报的好人。 但愈是这么想,就会将对方推得愈远,到最后杨酌霄离世之前,彼此都不曾心意相通,更不用说两情相悦……这就是上辈子的结局。 载镕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为对方着想,但真相是,因为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他连杨酌霄在想什么都弄不明白。 上辈子的杨酌霄到底在想什么? 身旁有一个人一直纠缠着他,但是不管怎么拒绝都会跟上来,不管说什么话都不能让对方理解,除此之外,坠马受伤后连将来参与马术比赛的机会都失去了……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想要放弃生命,或许也是想当然尔的事情…… 「载镕。」杨酌霄忽然叫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感到背脊上一片凉意,似乎是出了一点冷汗。 「你的脸色很难看。」对方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感冒了?」 「不是。」载镕连忙否认,「我没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冰凉。 杨酌霄拉着他坐下,替他倒了热茶,并没有急着继续谈话。 载镕喝了几口茶水,直到感觉心情平静下来,才吁了口气。 杨酌霄想要听他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是做不到。 「我说过会帮助你,不求任何回报……」载镕深深吸了口气,「那是假的。」 对方没有说话。 他鼓起勇气,继续道:「我希望你记得我,就算这只是假结婚,但是能成为第一个出现在你身分证上的合法配偶,这对你多少会有一些意义。我早就知道你对性行为不在乎,也不介意跟我做什么,所以才答应的……」 杨酌霄沉默地望着他。 载镕低下头,喃喃自语道:「你……失望吗?」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像是察觉自己说错话一样,用力抿住嘴唇。失望存在的前提,是曾经存有期望,他又犯了自以为是的毛病。 「我不觉得失望。」杨酌霄道。 他就像是得到特赦一般,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 「我不曾对任何人抱持过高的期望,况且人性本来就不是完美无缺的。」杨酌霄凝视着他,像是抚弄猫咪一般,在他头发上揉了几下,「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模样,但是相较于压抑自己的想法迎合我,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懂……」载镕喃喃道。 杨酌霄拉近了距离,定定地瞧着他,「像刚才那样,诚实一点就好了。若是想要回报,为什么不开口索要?」 他没有回应。 不直接开口索要,并不是不想,而是害怕被拒绝。 所以上辈子载镕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以自己的私欲为出发点,用尽所有办法将对方绑在他身边,事实证明,那是错误的选择,最终也得到了堪称惨澹的结果。 「我说想要的话……你会给吗?」他沉默了良久,才小声道。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杨酌霄的手往下滑,放在他的颈侧,轻轻摩挲。 载镕顺着对方的话思索起来,最终却仍闭口不言。 厘清自己想要什么,这其实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他无法将自己的愿望说出口,那些愿望都是奢求,载镕明白缘木求鱼是极其愚蠢的行为,连说出口都不敢。 除了肉体上的专一之外,在感情上也希望对方忠于自己,除此之外,还要将自己摆在第一位,不管发生什么变故都不能动摇……这几项要求在一般的恋爱中或许可以说是基本法则,但在他们之间却不适用。 即便上过床,存在婚约,但彼此的关系也就是这样了。 杨酌霄还没爱上他,或者根本就不可能爱他,所以这些愿望永远都只是愿望,不会有实现的可能。 这个残酷的事实,早在上辈子,载镕就已经用自己的人生体会过了。 第十章 婚礼筹备的流程十分紧凑。 文定过后,大致上的事情都定下来了,载镕隐隐庆幸太子替他揽下大多数事宜,也动用了东宫的人手替他办理各项琐事,筹备半年后的婚礼。 婚期订在载镕成年的一个月后,在那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比如宴客与典礼,地点的挑选与布置,还包括正在改建中的端王府邸,也因为即将迎来两位新主人,而在改建装潢计画上有所变动。 这些事情说来琐碎繁杂,载镕每日除了读书之外,时间都放在这??上面,虽然不是不疲倦,但其实心里也有几分雀跃。 上辈子他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但他没有等到。 这辈子……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但得偿夙愿也足够了。 那晚杨酌霄问他想要什么,载镕犹豫了很久,什么都没说;而对方也没有勉强他,仿佛是明白他的顾虑似的,体贴地不再追问。 载镕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觉得不回答是正确的选择。 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感情带给对方的或与不只是被爱的感觉,随之而来的却是压力与困扰——这也正是他必须顾虑之处。 彼此的婚姻是虚假的,让杨酌霄知道自己有好感,那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如果说自己的感情足以称为「爱」,那就诚实得近乎愚蠢了。 这是他们之间永远都不能谈论的话题。 如果杨酌霄对他有意思,早在先前就会有所表示,但对方没有,反而提出假结婚,甚至问他想要什么回报……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清楚了。 杨酌霄认为假结婚对他不公平,想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弥补,但载镕不能滥用对方的好意。 他可以承认自己想得到回报,但仅止于肉体上的接触或者温柔的对待,诸如此类杨酌霄能够轻松给予的东西。 如果提出自己真实的愿望,想要得到对方的一切,就像是施与点滴之恩却要人家涌泉以报,完全称不上公平。 更何况,杨酌霄还未必给得出这种回报……所以他明知自己想要什么,却不能宣之于口。 载镕才想到这里,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将手上的文件放下,瞧见来电人姓名时,连忙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 要说逐渐逼近的婚期与上过床的事实带来了什么改变的话,无疑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现在不用再客套地称呼杨酌霄为杨先生,对方亦然。 「试装。」杨酌霄淡淡道。 载镕愣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5 一下,看了时钟一眼,立即道:「抱歉,我差点忘记了,现在立刻赶过去。」 「不用急。」杨酌霄说道。 他挂了电话,匆匆起身往外走去。 婚期将近,事情也多,载镕这天忙得团团转,竟然忘记了与杨酌霄约定好的时间。 今天的原订计画是利用下午时间试穿婚礼时将穿着的几套服装,还有一些繁琐的事情,诸如宴会菜谱之类的东西要定下来。 如果是其他事情,大可以让太子指派给他的的人手代劳,但试穿衣物这种事只能由他自己亲自上阵。 载镕上车后,一路上都在催促司机开得快一些,饶是如此,赶到约定好的地点时,也已经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抱歉,我来晚了。」 他匆匆道,难掩一脸歉意。 「没关系。」杨酌霄放下茶杯,看起来倒不像是生气,「坐下吧。」 载镕忐忑不安地坐下,才想说些什么,就有人过来准备让他们试装了。 他上辈子没有结过婚,完全不知道筹备婚礼原来是这么累人的事情,就连婚礼当天都要换数套衣物。 其实以现今的潮流而言,婚礼普遍简化了不少,一般人多半是在传统婚服与西服中两者择一,但载镕在婚礼当日还要带着杨酌霄进宗庙祭祀祖先,所以还要另外换一套遵循古礼缝制的深衣,配上假髻与冠冕。 杨酌霄试衣时,他坐在一旁,感觉有点困倦。 片刻后,对方从试衣间走出来,在他面前站定,载镕登时呆住了。 杨酌霄穿着一身朱红深衣,外头披了大氅,头发往后梳起,假髻上戴着羊脂玉冠,从外表来说,着实是无可挑剔。 「好看吗?」 载镕愣愣点了点头,等到瞧见男人眼里那一丝笑意,才窘迫道:「我也去换上。」 好在先前是量身订做,尺寸上没有太多差错,除了要稍微更改一些缝制与绣纹的细节之外,倒没有太多问题。 在这之后,两人又去试吃了晚宴的餐点,定下菜谱之后,这些琐事终于告一段落。 「稍后有事吗?」离开饭馆时,杨酌霄问道。 载镕想了想,「今天没别的事了。」 他听得出来,杨酌霄似乎是要邀约他,自然不可能拒绝;即便有事,也会将事情推迟,反正离婚期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不必操之过急。 「没事的话,一起吃晚餐吧,我恰好约了一些朋友。」 「嗯。」 两人坐上车,载镕不禁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上辈子彼此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他自然能够分辨,杨酌霄确实是想与他一起用餐,也打算将他正式介绍给朋友,这之中并没有应酬或敷衍的成份,而是对未婚夫的尊重。 如果在那时候,他就像现在一样,不再忽视对方的意愿,耐心地追求,或许最后不会得到那样的结果…… 他还在出神,汽车却停下了。 杨酌霄拉着他的手下车,载镕微微一怔,不禁握紧了对方的手。 停车的地点在贺千山开设的俱乐部,他进门时不禁想起上次在休息室发生的事情,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走进包间时,杨酌霄镇定地向众人介绍他,载镕也客气地向其他人打了招呼。 包间不小,里头约莫有十余人,有些人正在聊天,也有些人正在用手机消磨时间。 其实这间包间里有一半的人他都认识,毕竟这些人也曾是他的未婚夫候选人,诸如贺千山等人;另一半则是他理论上「不认识」的(交往)物件,诸如杨酌霄的同学或在工作场合认识的友人。 载镕看了几眼,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神色登时变了。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坐下之后,载镕突如其来地道。 杨酌霄有点意外,但仍点了点头。 今天设宴的主要目的,是让载镕认识自己的朋友,不过对方可能是有点紧张,脸色也略微苍白,杨酌霄其实可以理解,但多少有几分困惑。 对他来说,载镕在他面前紧张得手足无措,那是时常发生的事情,但相形之下,载镕在其他人包括太子面前素来镇定,现在的紧绷有点让人疑惑。 不过,载镕没有特别表示什么,于是杨酌霄也不打算要追问下去。 「从普通学生变成爵位继承人,这就是所谓的麻雀变凤凰啊,真像是电影情节。」一旁的青年笑着问道,「他看起来年纪还小,真的能担当端王的重责大任吗?」 「你是在怀疑太子殿下的眼光?」杨酌霄淡淡道。 那人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杨酌霄没有再开口,瞧了青年一眼,很快就别开目光。 那人名叫江宁,是嘉祥郡主挚友的独子,比他小了几岁,两人自幼认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说不清为什么,他的母亲似乎很喜欢江宁,或许是因为江宁相貌阴柔,与其母极其相似。 在挚友意外过世之后,郡主便时常将年幼的江宁接到家里长住,江宁的父亲工作繁忙,又是外交官,不得不长驻海外,与杨酌霄的父亲也有私交,对于这种安排自然是万分感激。 到了后来,江宁上了大学,才渐渐不在他们家长住,但仍会隔一段便上门拜访,两家依旧时常走动。 毕竟是世交,又算是一起长大的同伴,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就算心里有什么不喜之处,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况且,杨酌霄对江宁的感觉很复杂。 他年少时曾对江宁产生过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愫,意识到自己大概比较偏好男性,但那只是尚未看透对方真面目时的错觉;在知道江宁表面上的乖巧顺从都是伪装之后,他便很难像以往一样看待对方。 时至今日,仍有一些人误以为他的初恋是江宁,杨酌霄从未承认,也没有主动澄清。 他想到这里,抬眼朝门口望去。 载镕回到他的身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想吃什么?」他问道。 载镕看了菜谱几眼,毫不犹豫地点了几道菜,都是杨酌霄喜欢的菜色。 他已经不会为这种细节感到吃惊,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梅清商恰巧看见这一幕,不禁道:「想不到你连这种事都知道,这倒显得我们这些朋友失职了。」 载镕只是微笑,仿佛羞赧般地垂下目光。 杨酌霄不挑食,但却不是没有偏好,就算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也未必知道他在饮食上的所有喜好,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6 不过载镕明显是对这一点成竹在胸,点菜时也毫不犹豫。 他有时会觉得载镕似乎早就知道他,也出乎意料地了解他;有时却又觉得那可能是错觉。 不管怎么说,对方对他有兴趣是事实,而他对此并不排斥……要不然,杨酌霄也不会顺水推舟地让彼此发展成这种关系。 「你是不是还在读高中?」江宁笑着问道。 「不,我现在休学了。」载镕平静道,「等婚礼过后才会复学。」 「你读的是哪所高中?」 「名不见经传的学校罢了??,不值一提。」 「是吗?我倒是听说你成绩很优秀……」 两人对话一来一往,看似热络,杨酌霄不禁瞧了载镕一眼。 从刚才到现在,与载镕攀谈过的人也不少了,载镕的态度一向亲和,脸上也带着真挚笑意,也有谈得契合而顺势交换了电话或通讯软体帐号的情况,唯有在与江宁说话时,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孔上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神态,与面对其他人的和善姿态截然不同。 杨酌霄想了一会,就有了模糊的臆测:多半是载镕在门外无意间听见了江宁那句「麻雀变凤凰」,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载镕为什么对江宁格外疏远。 「别说话了。」他打断两人对话,「吃饭吧。」 这时服务员/ 侍应生开始上菜,喧闹声与交谈声登时变小,杨酌霄替载镕盛了一碗热腾腾的乌骨鸡汤,换来了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及感激的笑意。 江宁却还不消停,自顾自道:「这样说来,你们婚后要住在哪里?」 「住在端王府邸。」载镕漫不经心道。 「那岂不是让杨酌霄入赘?」江宁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他竟然肯同意?」 载镕微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杨酌霄发觉载镕的神态起了一丝变化,眉目间蕴藏的怒气逐渐清晰,看着便要出言斥责。 这是载镕初次与他的朋友认识的场合,杨酌霄不希望载镕在旁人眼里留下易怒的印象,于是不假思索地插话道:「入赘也并无不可,我不在乎。」 这话一出,餐桌上彻底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瞧着他,包括载镕。 两方对等的婚姻与入赘有极大区别,杨酌霄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他原本对名分之类的事情就不在意,所以这其实也算是一部分的实话。 载镕察觉他的本意是想避免言语冲突,索性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笑了笑,配合地道:「真要入赘的话,也该是我入赘,只是这样太子殿下肯定要杀了我,到时你可要帮忙挡着他。」 「这是自然。」 杨酌霄唇角扬起,两人相视而笑。 几秒内,僵滞的气氛随着忍俊不住的笑意烟消云散。 其他人没听到前因后果,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氛围很快又重新变得轻松,还有几个人就这个话题继续说笑,唯有江宁目光微沉,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杨酌霄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江宁的针对他看得明白,要说原因的话,也或许能猜到一些。 尽管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但他比江宁大了几岁,性情也是南辕北辙,很多东西他能够不放在眼里,而江宁却不行。 「刚才……你说的话……」 杨酌霄回过神来,望向出声的人。 载镕正用一种观察似的目光凝视他,大概是对他刚才说的话有些疑虑。 他想了想,坦然道:「以你我地位而言,被说成入赘也不奇怪,我不在乎这个。」 载镕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杨酌霄没有多说什么,为他挟了几道菜肴,两人吃饱之后,又跟着其他人一起消磨时间,从俱乐部离开时,已经将近半夜。 他喝了一点酒,请司机开车过来,往东宫的方向驶去。 抵达之后,两人下车,按理应该是告辞的情景,或许还要顺便亲吻几次,然而对方的表现却出乎意料。 少年低着头踏入铁门,杨酌霄察觉不对,跟了上去。 东宫前院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仅有几盏路灯亮着,行经前院的玫瑰花丛时,载镕突兀地道:「那个叫江宁的人……」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杨酌霄停顿了一下,「家里也算是世交,跟郡主关系很好。你不喜欢他也无妨,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嗯。」载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酌霄不禁停下脚步,等到载镕走到他前面,察觉他没有跟上而回过头时,他便清楚地瞧见了那张脸上??的神情。 那绝对说不上安心或放松,眉头紧紧蹙着,眼底埋着一丝焦躁。 「你在生气?」 「没有。」载镕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说谎。」 「……」 这一次,载镕没有再辩解,只是沉默地加快了脚步。 杨酌霄跟在对方身后,心底生出些许奇异的滋味。 他早已是成年人,与其他人相处也少有这种情境,载镕或许是在闹别扭,也可能只是单纯地心情不好,不管答案是哪一个,都与今晚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就算再怎么成熟,终究也还是个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杨酌霄心头一松,开口道:「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我没有。」载镕语气僵硬,「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如果只是要面子上过得去的话,我做得到,不用担心。」 杨酌霄这一次倒听出不对劲了。 载镕这番话,并不像是纯粹觉得与江宁合不来,更像是知道他对江宁产生过一丝情愫;不过那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朋友都知道,也许其他有人告诉了载镕,所以对方才会表现得这么奇怪。 他隐约意识到,载镕应该是误会了。 杨酌霄握住了载镕的手腕,迫使对方停下脚步,「你知道他跟我的事?」 「知道。」载镕语气微冷,但也没有挣脱他的手。 「我说那些话,不是在要求你退让。」 「不是要求退让,那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载镕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但杨酌霄却不觉得不快,甚至有点愉快……感觉上,他仿佛瞧见了这副皮囊下的真实之处,没有伪装,也没有压抑与忍耐。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没有好感,你也一样。」杨酌霄声调平稳地道,「面子上过得去,只是最低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7 限度的期望而已,做不到也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见到他,婚宴可以不必请他,郡主不会为这件事与你起冲突的。」 「我知道。」载镕闷闷道。 杨酌霄微怔,「既然知道,那又为什么不高兴?」 载镕没有说话。 杨酌霄思索片刻,差不多明白载镕那神态是什么意思了。 对方确实有权不邀请江宁,但这种做法会显得他毫无气度可言,连未婚夫过去的暧昧(交往)物件都不能包容;偏偏江宁与杨酌霄两方家庭一直维持来往,于情于理,这份请帖都不该省下来,载镕必须顾及人际关系,根本是别无选择。 所以对方才露出进退失据,左右为难的神情。 杨酌霄心里一阵好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弄错了,我的意思是……若是你不想让他出席,我去说一声就是了。」 「什么?」载镕呆呆地望着他。 「你提出这件事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我开口要求却是主动避嫌。」杨酌霄一哂,「想来他们会理解的。在你与江宁之间,如果非得有人退让,那也绝不是我的未婚夫。」 他这话的潜台词很清楚,只是没有细说;载镕与江宁身分不同,以杨酌霄的立场而言,无论如何都是站在载镕这一边的。 载镕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杨酌霄心头一软,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与脸颊,低声道:「这样高兴了吗?」 载镕涨红了脸,但却诚实地点了点头。 「乖孩子。」杨酌霄道,随即低下头。 载镕面红耳赤,但却没有拒绝接下来的亲密行为。 两人的脸靠在一起,夜风微冷,吻则令人浑身灼热,载镕呼吸急促,唇舌交缠的同时,彼此的??身躯也紧紧贴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载镕的脸埋在他怀里,犹豫道:「要不要……留下来?」 从踏入建筑物到抵达房间,这之中花费的时间着实不少。 东宫除了主建筑之外,还另有东侧与西侧建筑,东边是太子辖下官员办公之处,也称官署,西边则是客房,也是载镕现在暂居的地方。 因为已经是半夜,除了偶遇巡视的警卫之外,走廊没有半个人。 饶是如此,两人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一想起刚才杨酌霄的承诺,载镕便难以遏制那股激动的情绪,恨不得立即做些什么缓解充斥于四肢百骸的燥热与兴奋。 反手关上房门后,杨酌霄的手便从衣物下摆探入,在他的后腰上轻轻摩挲。 这动作的意味不言而喻,载镕面红耳赤,匆匆解开对方皮带与裤头,想也不想就半跪下来,含住已经有了反应的地方。 隔着布料反覆舔舐几次后,他将对方的内裤褪下,张口含住那里。 杨酌霄起初有些愕然,接着便反应过来,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克制地在他口腔内浅浅抽送,过不多时,那里便已经膨胀到难以吞咽的尺寸。 载镕松口,顺手拭去唇角溢出的唾液,正要说些什么时,已经被对方拉着起身,被带到了浴室里。 简单淋浴的过程中,两人的身躯仍紧贴着,一同接受热水的洗礼。 载镕意乱情迷,甚至忘了羞耻心,不断用自己胀痛的性器磨蹭对方,也异常渴盼得到对方的回应。 「别急。」杨酌霄哑声道。 「我现在就想要。」他口不择言道。 载镕低垂着颈项,不管不顾地取出润滑剂替自己润滑,对方看了好半晌后才出声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个……」 他连颈项都是一片滚烫,羞于回答。 在上次做过之后,载镕又研究了不少资料,私下练习过几次,一开始尝试将手指放进去时相当尴尬无措,后来竟也渐渐熟练,耗费的时间也愈来愈少。 感觉差不多之后,载镕转过身,双手撑在浴室墙壁上。 「从后面做……」他说了一半又觉得窘迫,欲盖弥彰地补充道:「这样比较容易进来。」 杨酌霄却久久没有反应。 载镕迷惑地回过头,却瞧见了对方脸上明显的压抑与情欲。 「杨……杨酌霄?」他不无犹豫地唤道。 「你真是……」 杨酌霄的嗓音愈发沙哑,后面几个字含糊不清,载镕才想问清楚那句话后半截是什么,但在那之前,男人已经靠了过来,将性器抵在被润滑过的入口。 他吸了口气,努力放松身体。 杨酌霄慢慢深入,进入一半之后稍微停顿几秒,接着却突如其来地完全没入。 载镕张了张口,竭力压抑却仍失败了。 低低的泣声渐渐明显,仿佛是在痛苦中挣扎着,但过了一会,那夹杂着喘息的微哑嗓音又出现了变化,像是有谁在苦涩中添了一匙蜂蜜,呻吟声渐渐变得柔软,那股甜意明显到无法否认??。 载镕四肢酸软,几乎站不住了,杨酌霄发现了这一点,索性暂时退出,将他抱了起来,离开潮湿温暖的浴室。 他满脸都是汗水与泪水残留的痕迹,杨酌霄却不嫌弃,在他脸上吻了几次。 载镕抹了抹眼睛,被放在床上时还没感觉,但杨酌霄在床头翻找东西,最后取出一个小纸盒时,他才想起来要害羞,期期艾艾道:「不用也可以… …」 杨酌霄看了他一眼,「应该用。」 上次是临时起意,彼此都没多少准备,但这次却不同了。 「为什么?」他顿了顿,「不用比较舒服……吧?」 载镕问出口后,想起一件事,赤身裸体地下床,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闷不吭声地递给对方。 那是一份健康检查报告,上面权威机构的署名与检测结果足以证明载镕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当然也不是病毒带原者。 杨酌霄失笑道:「现在是半夜,用这个东西是节省时间,省得做完还要清洗。」 载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误会,尴尬地垂下目光,又陡然察觉自己浑身赤裸,不禁双手抱膝,隐藏住双腿之间仍十分精神的部位。 「替我戴。」杨酌霄嗓音低沉却温柔,「你会吗?」 他默默点头,接过那个东西,手忙脚乱地撕开包装,难掩生涩地替对方戴上。 一度中断的热情在这一刻开始复苏。 杨酌霄没有再说话,握住了他的一只脚踝,从小腿开始往上吻;载镕被压制在床上,对方表现出的情欲令他头昏脑胀,除了配合之外,什么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8 都无法思考了。 对方就像猛兽一样,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边在他小腿上啃咬,又渐渐往上,经过大腿与腿根,最后却在性器根部停下,轻轻舔舐。 载镕下腹紧绷,勉强压抑着快感,然而这一切忍耐在杨酌霄的手探入他的身体时终于到了临界点。 刚才在浴室里做了一会,身体早已松懈,手指的进入毫不费力。 那只手指在他身体里不断抽送,偶尔会在那个令人格外愉悦的地方摩擦着,载镕咬着嘴唇,脸上一片潮红,近乎失神。 杨酌霄含住他的前端,仅是轻轻吸吮,他便难耐地弓起腰部,任由白浊断断续续喷溅,落在自己的身上。 等到那一瞬间的顶点过去,载镕回过神来,才发觉有至少一半体液都弄到杨酌霄身上,有几滴白浊沿着结实的肌理流下来。 不过对方明显并不介意,将手指抽了出来,很快就将性器抵住入口,不疾不徐地推了进去,在缓慢抽送几回之后,忽然加快了速度。 载镕猝不及防,差点叫出声来,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仍忍住了。 虽然是能够承受的痛楚,也可以说是很舒服,但这对他而言仍过于刺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毫不掩饰欲望地索求他,大概不会有人真的能作到无动于衷。 载镕喘息着抱紧对方,双腿也配合地环在男人腰际,不断去吻对方的身体。 杨酌霄明显也喜欢这样,没有任何拒绝,低下头,方便他环住颈项,同时在颈侧与肩上留下亲吻的痕迹。 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好,只是用假结婚作为挡箭牌也无所谓,只要能接近对方,载镕什么都肯做,况且这一次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他一直心存侥幸,明知道不该冒险,却还是忍不住接近杨酌霄,甚至与对方在一起;即便明白妄念成真的可能性极其渺茫,却固执地不肯放弃。 大概这就是载镕这个人最无可救药之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犹如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 第十一章 即便杨酌霄给出了承诺,载镕心里还是忍不住思索江宁的事情。 上辈子他也认识江宁,但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对方可能是杨酌霄的初恋(交往)物件,所以即使他们没有频繁联络,这个人也被他列入戒备名单之中。 江宁这个人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喜欢挑拨离间,表面上却摆出无辜姿态,载镕当时年少,几次被玩弄在手掌心,一旦起了冲突,江宁又惯于装出宽和容忍的模样,弄得好像起了争执都是他的错。 当时杨酌霄与他认识不久,对他的印象却不怎么样,恐怕有很大一部份原因都是出在江宁身上。 彼时他以为杨酌霄对江宁仍存有一些情愫,而江宁亦然,只是出于别的原因而不能结婚,心底自然是十分嫉妒,加上杨酌霄总是不冷不热的应付他,载镕终究忍不住与嘉祥郡主站在同一阵线,迫使杨酌霄跟他在一起。 然而事实证明,他看错了江宁。 后来杨酌霄过世时,江宁也出席了葬礼,还特地附在载镕耳边,用一种嘲弄般的语气道:「真可怜,他为了逃离你,宁可放弃自己的性命。」 独子过世,嘉祥郡主当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最终与丈夫协议离婚,在首都交际圈中销声匿迹,独自前往海外,毅然放弃了经营半生的人脉与事业。 很久以后,载镕才听说郡主病重逝世,因为没有子嗣,也没有任何亲密的(交往)物件,最终遗嘱上指定的财产继承人仅有江宁一人。 江宁不喜欢杨酌霄,至少不是纯粹的喜欢,肯定有利用的成份,要不然,也不会在葬礼上用杨酌霄的死亡来嘲弄他。 联想到后来江宁顺利继承郡主财产这件事,仿佛有一些蛛丝马迹从中浮现,只是载镕一时还无法清晰地回想起来。 「要喝水吗?」 「嗯。」 载镕随口应声,但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片刻后,冰凉柔软的物事贴到他唇上,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杨酌霄含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口对口喂到他口腔内。 载镕咽下水液,感觉刚才残余的热度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刚才彼此都用湿面巾擦拭过身体,这时正躺在床上休息,打算过一会就关灯睡觉。 时间将近深夜,载镕却仍没有一丝睡意。 他很想知道江宁的目的是什么,但江宁这个人着实的神秘,现在回想起来,他也只记得对方大学毕业后与几个朋友一起创业,做的是电子商务,具体细节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 他有心想问一问江宁的事情,却多少有点踌躇。 在回想起刚才杨酌霄关于退让的那一番言论后,载镕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叫江宁的人……你们关系很好吗?」 杨酌霄靠在床头低头看手机屏幕/萤光屏,闻言登时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那个,我听说……」载镕难掩迟疑,「我听说你们交往过。」 「不是。」杨酌霄蹙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也没有超出朋友限度的接触。」 载镕顿时沉默了。 杨酌霄的态度很坦然,完全不像是说谎,这种态度却让他想明白了一切。 上辈子对方会偏袒江宁,固然有江宁的挑拨离间,但也有载镕自身的问题;可见自己过去做的果然都是错的,把江宁当作假想敌的同时,也因为无来由的善妒而将对方推得愈来愈远。 如果自己处于杨酌霄的位置,却总是因为莫须有的理由被误解,大概也会感到不快,况且那时杨酌霄也曾撇清与江宁的关系,但他却不肯相信对方的解释。 到头来,得到那样的结果,终究是载镕自作自受。 「为什么忽然问起他。」 载镕不假思索,「他对我有敌意。」 「你也一样。」杨酌霄淡淡道。 载镕有点忐忑不安,犹豫几秒,诚实道:「他跟你很亲近,又是从小就认识,我很难不多想。」顿了顿,又解释道:「不过你说你们没其他关系,我当然相信你。」 说实话,江宁的出现,让他回想起不少事情。 起初多数人都认定他与杨酌霄并不相配,他还能安慰自己,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与杨酌霄在一起,而且他能用尽所有手段达成这个目的。 然而,不管再怎么维持乐观的心态,江宁的出现终究令他感受到挫折逼近的危机。 对方长得很好看,不说话时犹如画中美人,但却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9 不像高岭之花那样难以攀折。 就他所知,江宁与人交谈时平易近人,亲切温和,十分精通察言观色的技巧,视场合也能表现得爽朗活跃,至少对于不熟悉的外人而言,江宁总会予人如沐春风的感受。 而载镕与这些人生长在不同的环境,年纪又小,虽然因为独自生活而多了几分世故,但对这个圈子里的规则却仍不了解,甚至无意中闹过几次笑话。 旁人多是出身书香世家,或者有世袭罔替的爵位,自幼养尊处优,而载镕却是凭空(或者说靠着血脉)而成为端王继承人,就算继承爵位与财产,但被称为暴发户也不为过。 他对自己不及旁人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发觉其他人轻蔑或瞧不起的目光时,不难揣测会有什么反应。 相较长袖善舞的江宁,在待人接物这方面,载镕堪称输得一败涂地。 「你呢。」 「什么?」 杨酌霄突如其来地出声,他弄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初恋(交往)物件。」 载镕摇了摇头,「没有。」 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有多看杨酌霄之外的人一眼,年少时是因为独自生活,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加上维持课业成绩,每天都极为忙碌,哪里还有时间思考风花雪月的事情。 后来身分产生改变,他注意到杨酌霄,自然不会再考虑旁人。 杨酌霄却道:「你对某些事很习惯。」 载镕一听这话,心头一紧,「我私下做过很多练习……」话说出来,瞧见杨酌霄诧异的目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了脸,仓促道: 「当我没说。」 毕竟时间很晚了,两人又休息片刻,便关灯睡了。 隔天醒来,又是一大堆琐事要处理,都是关于婚礼的,而杨酌霄早在清晨时便悄悄离开,他有些怅然若失,但也知道杨酌霄这是低调行事,很快就把那一点郁闷抛到脑后。 婚期定下之后,也就到了选择伴郎或男傧相的时机,载镕想了想,将这件事托付给梅清商,毕竟除了杨酌霄之外,他最熟悉的人就是梅清商。 虽然对方一开始想要回绝,但当载镕提出将以端王府收藏的书画作为谢仪之后,梅清商立即就答应了。 这件事交托完毕,他不禁松了口气。 距离婚礼日期逐渐接近,载镕满十八岁了,但因为还未到二十岁,所以加冠礼倒是不急着立刻举办。 当日太子将端王府的一应资产与权状都正式交托与他,他低调地袭爵,并未宴客,而是随着太子进宫,与皇帝父子共进午餐,过后又听皇帝教诲片刻,这才起身告辞,乘车返回改建好的端王府邸。 司机停了汽车,让他在大门前下车,载镕甫一下车,不禁一怔。 「你怎么来了。」他匆匆奔过去,急忙道:「等了多久?」 「刚到。」杨酌霄言简意赅,「不请我进去?」 两人踏入大门,迎面而来的是前院,如同载镕一开始的要求一样,尽量减少更动,只在卧室与书房之类的私人空间重新装潢。 当然,现在多了一个杨酌霄要搬过来,他多少有点紧张,也跟对方商量过几次,但杨酌霄先前却将一切都交由他处理,他便按照自己的心意装潢。 「这里是你的卧室,就在主卧室的对面。」载镕谨慎道,「书房还没准备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家具,之后可以再慢慢挑。」 杨酌霄明显有点意外,但从表情上却不像是不喜欢这种安排。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就算结婚,也有想独处的时候,况且杨酌霄也确实是重视隐私的人,载镕没道理不这么安排。 他认识杨酌霄多年,虽然未必能猜透对方埋在心里的想法,但偏好还是能察觉的,这间卧室陈设简洁,没有太多额外装饰,连墙壁上都空荡荡的,唯有寝具略有几分奢华意味,深色的丝质床单看上去柔软光滑。 当然,他也适当地掺入一点私欲,所以对方的卧室就在主卧室的对面。 「你喜欢吗?」载镕问道。 「嗯。」杨酌霄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谢谢。」 载镕垂下目光,掩住脸上的窃喜。 他带着杨酌霄在府邸内四处参观,后院也没放过,两人在花园里散步。 载镕对植物或花卉没有太多偏好,不过杨酌霄似乎是喜欢的,所以在商量改建计画时,后院做了较大的变动,除了修整过的花园之外,还多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温室。 除此之外,顶楼的露天泳池也重新装潢过,理由当然也是出于杨酌霄的喜好。 对方一开始还有些惊诧,后来便沉默下来,跟在他身后参观屋子,眉头却微微蹙着。 「怎么了?你不喜欢?」载镕微怔,神色紧张,「不过现在离结婚时间太近,暂时来不及了,要不然等之后再请人来重新装修……啊,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决定要怎么装潢,其他地方有不满意也可以直说……」 「这里是端王的府邸,而你请人改建的部份却都是因为我,主卧室与书房变动却不大。」杨酌霄凝视着他,沉声道:「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 载镕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欲言又止。 杨酌霄瞧着对方,却有种很难说明的感觉慢慢从心里溢了出来。 载镕对他好,他接受时不会有压力,反正那可以视为追求的一环,但做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过火了。 或许对方一直是用这种倾尽所有对待喜欢的(交往)物件,纵使相信载镕所作所为是出于善意,杨酌霄也不禁起了一丝疑心。 他们之间相识算不上久,见面至今也未满一年,但载镕表现得却像是彼此交往多年似的,不仅了解他,也对他毫无防备,杨酌霄先前在书房随口问了一句,载镕便如实说出保险箱的密码,一点都不藏私。 这种将杨酌霄放在第一位的态度,甚至是在他面前唯命是从的姿态……种种细节都令人起疑。 杨酌霄在这一刻仍维持着冷静。 他从来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觉得一见钟情是史上最大的谎言,然而他很确定,在两人初次见面的那场宴会之前,他从未见过载镕。 当然,也可以说载镕是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才处处讨好,但他认为真相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时他们还不是很熟,除去马术教学的部份,连聊天认识彼此的机会也不多,然而载镕对他的了解却异常清楚,还一再表明两人并不相配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0 。 他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回想起来,载镕说出那些话时,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相当笃定自己的猜测,已经肯定未来不会有好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杨酌霄忽然回想起来,住院时载镕留宿的那一晚,对方在梦呓时反覆不断的道歉,甚至在睡梦中都无法忍住眼泪,仿佛饱受折磨般的凄惨神态…… 后来载镕给出了解释,说是梦到了他,两人相处得不顺利。 那不像是假话,杨酌霄明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走在迷雾中,愈是往前走,愈是想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却迷失其中,载镕的言行矛盾,还有种种过于卑微的表现,林林总总都让他感到困惑。 杨酌霄并非忘记彼此只是假结婚的关系,他或许不能像真正的恋人一样对待载镕,但他仍旧是关心载镕的。 但现在开始思考,他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少年所知不多,相较于对方对他的了解,堪称一无所知。 杨酌霄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其实问过对方想要什么,但当时载镕却维持着沉默,一语不发。 ……为什么不能说?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理由? 杨酌霄当时想问,但载镕面色苍白,他便没有锲而不舍地追问。 他有时会觉得,既然彼此的生活才刚刚连接在一起,即将成为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不管这段婚姻可以维系多久,他都会负起责任,做自己该做的事。 而载镕的古怪之处还有时间慢慢了解,与其逼问载镕,倒不如等待下去,直到对方开始信任他,将那些埋在心里的话主动说出口。 事实证明他错了。 杨酌霄以为自己可以适应这种相处方式,然而瞧见载镕提起所有精神,谨慎小心地应对他时,心里得到的却不是甜蜜温暖,而是难以言喻的涩意。 他从未像这一瞬间一样,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原来何其遥远,即便曾经肉体交缠,那也无济于事。 载镕略微慌乱地凝视着他,似乎想朝他伸出手,但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杨酌霄不禁叹了口气。 载镕很悲观,一旦他流露出一些不算正面的情绪,对方就会变得紧张,然而其实有很多次,他想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什么名贵的水晶花瓶,就算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掌上,也不会立刻碎掉。 然而,瞧着那张总是写满殷切期盼与渴慕的脸孔,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甚至……开始觉得,连将这句话说出口都像是责备。 杨酌霄无法确切地概括彼此间的相处模式,但他隐隐觉得,载镕在他身边时并不快乐。 并不是说载镕对他的感情是假的,那些感情是真的,但载镕的紧张慎重也是真的,他在他身边,除非睡着的时候,要不然很少露出放松的神情。 杨酌霄明白两人之间有什么根本性的问题存在着,要说是隔阂或许更贴切,但说实话,他全然不知道该怎么与载镕谈这件事。 要如何措辞,才能让对方知道,他并不是在生气? 「载镕。」杨酌霄开口道,「我们谈一谈吧。」 「谈……谈什么?」载镕神态起了明显的变化,「你……是不是,想中止婚约?」 「不是。」 尽管给出否定的回答,载镕的脸色却愈发苍白。 「你想谈什么……」对方嗫嚅道。 「你不必用这种态度与我相处,我不值得,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杨酌霄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番相对委婉的言词。 载镕脸上的所有情绪登时都消失了。 那张脸看起来史无前例地苍白,目光也失去了神采,整个人摇摇欲坠。 「载镕?」杨酌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微微蹙眉。 「我知道了。」沉默半晌,载镕低着头,突然开口道:「我做的这些事,让你感觉到压力了,是吗?」 「不是。」杨酌霄答得沉稳,「我是想告诉你,单方面过度付出,只会造成两方关系失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待过我,因为我没办法给予你对等的回报。」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载镕忽然挣脱他的双手,抬起脸直视着他,那双眼眸里不知何时已经浸满了泪水,眼眶潮红,神态扭曲,「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管我们之后会如何,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是我欠你——」 杨酌霄神色一动,「欠我?」 载镕露出了说错话一般的神情,转过身就想离开,然而杨酌霄伸手便拉住了对方,手指钳制着手腕,低声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载镕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有一瞬间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杨酌霄明显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那只是一时口误。」载镕终于道,「你先放开我。」 「我不相信。」杨酌霄沉默半晌,又接着问道:「你说你欠我?什么时候?我没有印象……难道我们之前就认识了?」 「不是。」载镕提高音量否认,近乎气急败坏,「我已经说过了,刚才是口误,你别当真,还有快点放开我。」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大抵都会觉得他的辩解不过是色厉内荏,而神色与肢体语言则都写满了心虚。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骗我吗。」 杨酌霄终于松开了手,但语气却很平淡。 载镕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勉强挤出两个字,「不是……」 「你很了解我,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杨酌霄的音调毫无起伏,「甚至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都是你允许我知道,我才能知道。」 载镕没有说话,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我知道你藏着很多事情,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本来也不该问。」杨酌霄凝视着他,「这毕竟是一桩虚假的结婚,你并没有什么事都要跟我交代的义务,是我越线了,抱歉。」 载镕心里一凉,正要解释什么,就听杨酌霄平平淡淡道:「既然房子四周都参观过了,那么我就此告辞,再见。」 他望着对方的背影离开,恍惚之间,似乎与上辈子见过的景象重合了。 当时杨酌霄也是这样,步履蹒跚,却毫不犹豫地离开;对方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都化作了沉默。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这都是最轻松的作法。 从杨酌霄的考量而言,既然不能抗拒母亲的期望,只能使用拖延战术,偏偏载镕把这整件事弄得人尽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1 皆知,当时两人已经同居(更贴切的说法是同住)数年,他要是再拒绝缔结婚姻,只是为杨家与端王府平添笑话。 即便并非心甘情愿,看在其他人的面子上,加上太子殿下也在场,杨酌霄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答应他的求婚。 然而,答应求婚那一天,杨酌霄没有等他,而是独自离开。 「载镕?」 他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 载镕抓着对方的衣角,讪讪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冲动。 「我、我……」他急得手足无措,却又找不出一个留下对方的借口,最终仍是道:「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别走。」 「不是在任何场合,道歉都有用的。」杨酌霄语气直率,毫不犹豫,「你没有做出需要道歉的事情,就算道歉也没有意义。」 载镕神情僵硬,近乎绝望地瞧着对方。 这就是杨酌霄这个人最让他着迷的地方,温柔的时候不知不觉令人沉沦,但实际上却自有冷硬严酷的一面。 载镕过去曾无数次接触到对方冷漠的那一面,不管对方用什么样的言语拒绝,他都没有放弃,上辈子他为自己的执拗尝到了苦果,这辈子真的还要再来一次吗? 「你会自杀吗?」他突然问道。 杨酌霄明显愣了一下,毕竟这话着实太过突兀,过了几秒,杨酌霄便摇了摇头。 「不会。」 「就算失去了作为马术选手的身分、不得不跟讨厌的人结婚,这种想法也不会改变?」 这是载镕一直埋在心底的困惑,也是两辈子以来都没有放下过的心魔。 如果杨酌霄真的是为了逃避他,所以选择了那条路,那样的话…… 对方沉默良久,一片寂静,载镕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登时撞上了杨酌霄的视线。 杨酌霄若有所思,最终道:「即使失去一切,我也不会选择自杀。」 载镕压抑着激动,颤声道:「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杨酌霄低声道,同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他,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载镕一阵心虚,正想转头别开目光,下颔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自杀?」 「……」 载镕没有回答。 他既是不敢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未来杨酌霄可能会自杀,而自己在这之中扮演的角色不能忽略,光是说出来都让他感到异常难堪。 「说话。」杨酌霄道。 载镕犹豫良久,才放弃般地低下头,开口道:「我总是梦到你的事情。」 仔细想想,要说自己重新再活一次,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说笑话,杨酌霄也未必会相信;载镕可以找出很多借口敷衍对方,但他也明白,要是继续敷衍杨酌霄,只会让对方以为彼此之间的隔阂是无法消除的,而那并非他想要的结果。 「梦?」 杨酌霄微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既然已经决定将话都说清楚,即便知道对方未必会相信,载镕仍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大概是一两年前,我开始作梦,有时会梦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像连续剧一样,前后剧情都是连贯的。」他顿了顿,「就连太子殿下找到我这件事,我也在事前就知道了。」 杨酌霄没有说话。 载镕不敢看对方的表情,局促道:「后来我也开始梦到你,那时太子殿下还没找到我,但我已经知道我跟你在未来会认识,而你……会因为一场友谊赛而坠马负伤,不得不终止作为马术选手的行当规划。」 「事实证明,我梦到的事情有些没有发生,有些却发生了,你还是决定参加那场为了募款举办的比赛,那天我在后山……」他吸了口气,「那天我脚踝扭伤并不是意外,我希望你能来找我,不过后来比赛时间延到下午,这点却跟我的梦截然不同。」 载镕感觉自己背上出了一片冷汗,回想起对方坠马的情景,手指都微微颤抖。 「所以那天在医院,我才表现得那么激动。」他讪讪道,「我不知道你是肋骨骨折,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不能再骑马。」杨酌霄接了剩下的半句话。 对方语气沉稳,没有质疑,感觉上并不像是对他说的这些话嗤之以鼻,载镕微微放松了一些,接着继续往下说。 「在我的梦里,你很讨厌我,即使在一起,你也是受到了各方逼迫,包括来自郡主的压力……所以,所以……」他想到这里,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然而,不用多说,杨酌霄已经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这是预知梦?」 「我不知道。」载镕有点紧绷,「有些事情成真了,有些却跟梦里一样,我也不能肯定。」 杨酌霄顿时沉默下来。 在这令人忐忑不安的寂静中,载镕的心渐渐往下沉。 「你……」他花了一点力气,才勉强挤出卡在喉咙里的句子,「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这听起来的确很不真实。」 其实他有不少可以说出来取信对方的事实,但一时却不能分辨出来,这是不是可以开口直说的场合。 杨酌霄突然笑了一声。 载镕抬脸望去,发觉那笑容很淡,却货真价实。 「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这番话?」 载镕抿着唇,想了一会,将自己认为可信的证据都说了出来。 即便不是两情相悦,但彼此也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共同生活,他对杨酌霄的了解并非想像中那样少,就算他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不妨碍他知道杨酌霄平常的偏好与几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杨酌霄肯定不会随意跟外人分享的回忆或轶事,这类事情他知道得很多,当时是为了了解杨酌霄,而现在则是为了取信于对方。 杨酌霄听着他说话,脸上掠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载镕说完之后安静下来,留给对方思考的空间。 然而杨酌霄考虑事情的时间却不如想像中漫长,过了几分钟,他就听见对方的嗓音问道:「所以,你认为我可能自杀,是因为受到『这些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情』的影响,是吗?」 他一语不发地点了点头。 「在你的梦里……我们两人的关系很糟糕?」 载镕没有出声,形同默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浑身上下一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2 片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杨酌霄仿佛回过神来,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 载镕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对方的手在空中毫无着落地停了半晌,接着才缓缓收回去。 他有些慌乱地瞧着男人。 即便将实话都说出来了,也自诩对眼前的这个人极为了解,但载镕还是难以预测到对方会给出什么反应。 以杨酌霄的性格而言,没有表现出夸张的难以置信是正常的,然而他却可以肯定,杨酌霄的内心应该不像表面上一样云淡风轻。 「我该告辞了。」杨酌霄低声道,「明天我有事,后天来见你,可以吗?」 载镕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去。 第十二章 杨酌霄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口中食物。 他们这样的人家,虽说不像??古时一样事事守礼,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还是有的,父亲一如以往不在家,想必是另有公事或应酬,餐桌上只有三人,母亲嘉祥郡主、青梅竹马江宁,以及他自己。 「酌霄哥哥,要不要喝一些汤?」 江宁体贴地问道,顺手将舀好的一碗热汤推了过来。 他还来不及拒绝,郡主便已经嗔道:「你不用这么贴心,他会自己弄的。」 杨酌霄早已习惯这种情景,只是低声致谢,但那碗汤也就只浅浅抿了一口,随即放在一旁,直到凉了都没再动过。 说实话,江宁与郡主感情不错,这一点也有他的缘故;毕竟他中学开始一直在住宿学校读书,只有寒暑假才会返家,放假时也有大半时间都待在马场或俱乐部,即使敬重母亲,但却称不上十分亲近。 江宁比他小了几岁,在他离家之后,理所当然的填补了他的位置,郡主甚至私下收了江宁当干儿子,两人来往十分频繁。 杨酌霄对此并无太多意见,但在发觉江宁对载镕存有敌意之后,多少有些不快。 想到这里,他又回想起离开之前,载镕与他说过的那一番话。 他并不是个敏锐的人,但他能察觉,对方说话时十分紧张,那种紧张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害怕他不肯相信他…… 诚然,那番话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一样荒谬,难以置信,以正常逻辑考虑,预知梦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电影或小说里,然而瞧着载镕那副模样,他实在无法说自己不相信。 况且,载镕也拿出了证据。 有很多事情,就算是请专业人士调查都未必查得到,比如他在中学时迷恋过某个重金属乐团,但杨酌霄顾及形象,一直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他曾跷课去听过演唱会。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不少,载镕一派紧张,但对此却成竹在胸,侃侃而谈;杨酌霄就算无法相信预知梦真正存在,也不得不正视事实。 假设……只是假设,如果载镕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对方反覆矛盾的态度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明知彼此在一起不会有好的结果,以理智考量,一般人多半会避免重蹈覆辙;然而即便如此,载镕却还是来到他的身边,愿意给予一场虚假的婚姻,成为杨酌霄的挡箭牌。 杨酌霄当时看出对方情绪紧绷,加上他也仍处于愕然之中,所以并未细谈,而是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日子,给自己一段时间消化这件事;但回忆起载镕望着他时,那种又愧疚又局促的神态,他却仍无法释怀。 他察觉到,载镕以为他未来会自杀,甚至自杀理由有一部分是出自载镕本人,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极端,包括用各种方法讨好他,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对他言听计从……总总表现,低声下气,都是因为内疚。 就算像载镕所说,自己失去了马术选手的生涯,又不得不与厌恶的(交往)物件联姻,即便人生走到那样的地步,杨酌霄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远比任何东西都贵重,因为外力或旁人的压迫而选择放弃,那是最愚蠢的选择之一。 但少年明显不是这样想的,那张犹带稚气的脸上充斥着愧疚与懊恼。 杨酌霄猜测,载镕已经将大部分的真相都说出来了,但有小部份仍隐藏着,不过他并不着急。 毕竟,目前还有更大的问题横在他面前。 就算对方所谓的预知梦不是假的,但那都是还未发生的未来,而载镕那副愧疚情态完全是反应过度,似乎另有缘故。 若是载镕为他做的一切都出自于赎罪的目的,而不是受到爱慕之情的驱使……那样一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或许需要重新斟酌。 吃过晚餐,杨酌霄放下了餐具,起身告辞??,上楼回到书房。 过了一会,门被敲响。 他皱了皱眉,但还是开口让人进屋,江宁在门外朝他笑了一下,进来以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有什么事。」杨酌霄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什么。」江宁露出微笑,「我们好一阵子没见,叙旧也在情理之中。」 杨酌霄顿了顿,「我们前些天才见过。」 「那是公开场合,又不是独处。」江宁耸了耸肩,「我很意外,没想到才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已经要准备结婚了。」 江宁与友人创设的公司在前一阵子正式在海外开设分公司,江宁近几年经常长时间停留在国外,杨酌霄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明白江宁不是来找他闲话家常的,所以一时并未应答,而是等着对方说正事。 「我没有收到邀请函。」江宁显然也知道他的性情,说完这句话,又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郡主似乎还不知道,先前还跟我讨论婚礼的事情。」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毕竟邀请函那边是东宫统一寄送的,杨酌霄与载镕共同决定出席名单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这件事。 「这是我决定的。」 「为什么?」江宁脸上还带着笑意,嗓音却不再柔和,「你是怕他生气?」 「不是。」杨酌霄淡淡道,「载镕那边出席宾客不多,要是我谁都邀请,弄得整场宴会都是杨家的亲朋好友,未免不识礼数。」 况且,这场婚宴连皇帝都会出席,邀请的(交往)物件都必须经过审查,加上杨酌霄也看得出江宁对载镕并不友善,没有邀请他出席也是当然的。 即便郡主还不知道这件事,杨酌霄也不担心后果,毕竟宴客名单最终由太子过目,他不信母亲会因为这种事动怒,甚至多此一举地去东宫质询此事。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3 江宁脸上的笑意变得黯淡,低声道:「酌霄哥哥……」 那声叫唤里仿佛蕴藏着无穷尽的失落与伤心。 杨酌霄看了对方一眼,心里生出一丝厌烦,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江宁大概是以为,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会吃这一套;然而杨酌霄早已成年,也磨练出看人的眼光,不再会轻易地被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江宁迷惑。 况且他很清楚,江宁很多时候只是用伪装为自己换取更多好处,就他所知,江宁代替他陪伴郡主,承欢膝下;故而前些年江宁创业时,郡主也为他找到了可靠的投资人,公司营运可说是蒸蒸日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宁忽然道。 杨酌霄仍维持着沉默。 江宁这话说得像是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但他们的关系一直没有改变过,况且他看得出来,江宁是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但这一刻,除了思考载镕的事情之外,他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事情。 「除了邀请函之外,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还有一场婚礼要筹备。」 杨酌霄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江宁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临走时却刻意看了他一眼,随即快步离开。 载镕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从前天送走杨酌霄之后,他就一直是这种姿态,连要处理的事情都暂且搁下。 说实话,那天听到他说的话,杨酌霄没有立刻指出他有妄想症,已经是十分客气了;他自己也知道所谓的预知梦有多像是敷衍人的把戏,加上不能肯定杨酌霄的反应,所以并不抱持乐观的想法。 这两天,他就像是被宣告得了癌症的病人一样,觉得剩余的人生毫无意思,生无可恋,明明有不少婚礼上的事情要处理,他却什么都没做。 门被敲响时,载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时,才愕然地下床,匆匆打开卧室房门。 杨酌霄站在他面前,就像以往一样从容不迫。 载镕有点尴尬,连忙请对方进门坐下,又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略皱的睡衣,头发也是乱七八糟,连忙请人送茶水过来,同时急忙踏入浴室里整理仪容。 等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物,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载镕坐下之后,有心想与对方说话,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对方。 杨酌霄沉默半晌,才道:「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他无措道。 「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因为那场梦?」 载镕有些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你是觉得自己将会毁掉我的人生,所以才提前赎罪?」杨酌霄顿了顿,「你确实没有向我要过什么,但我想要什么,你却都会给我,如果这是因为你喜欢我,那无所谓,但如果是出于愧疚而决定奉献……那??就不必了。」 「不是!」载镕立刻否认,语无伦次道:「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那些事情都是出自我的本心,并不是赎罪……」 「在我看来,那就是赎罪。」杨酌霄看了他一眼,「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赎罪?」 载镕一愣,这一瞬间是真正说不出话了。 他当时情急,没有细想就将预知梦这个借口推了出去,却没想到这番说词中有一个无可忽视的漏洞。 回想起自己这辈子以来的所作所为,载镕愈发觉得自己愚蠢。 「我不知道……」他嗫嚅道。 「因为我在梦里自杀,你觉得愧疚?」杨酌霄反问,接着又道:「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可能选择自杀。」 载镕正想问对方为什么这么肯定,就听杨酌霄问道:「在你的梦里,我是怎么过世的?」 「药物误用,意外猝死。」载镕颤声道。 「那就是意外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自杀?」 「我梦到,葬礼时江宁说……」他咬了咬牙,「你是为了逃避我,才选择放弃生命。当时医生虽然说过那是意外,但如果你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却还是选择服药,那就不是意外了……」 「江宁?」杨酌霄微怔,「他也出现在你的梦里?」 载镕点了点头。 对方安静片刻,才道:「对于那些还没发生过的事情,你不必杞人忧天。况且,既然知道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改变,不就足够了?」 他听得愣住了。 「况且,你也说过,梦里与现实有一定程度的不同。」杨酌霄凝视着他,那目光沉静中又蕴含着一丝细微的笑意,「至少,我并不讨厌你。这场婚姻,我也是同意的,所以不可能为了逃离你而自杀。」 载镕久久没有出声。 杨酌霄伸出手,在潮湿的脸颊上拭去透明痕迹。 他低着头,用尽所有力量压抑哽咽,但还是忍不住,像孩童一样丢脸地哭出来了,偏偏杨酌霄却没有回避,而像是成人照顾小孩一般,抽了纸巾替他擦脸。 载镕有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难堪,但同时又觉得如释重负。 他听得明白,杨酌霄这番说词是在开解他,同时也阐明了自己的态度。 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必忧虑,杨酌霄不会放在心上,载镕更不必基于将来可能伤害到杨酌霄的前提而提前赎罪。 杨酌霄叹息一声,像是对待小动物一样,过来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在背脊上来回抚摸,力度轻柔,没有任何情色意味,只是纯粹的抚慰。 载镕的脸埋在对方怀里,几乎要在温暖的拥抱中融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酌霄忽然道:「那么,在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梦里不曾发生,现实里却发生过的事情?」 他这时还沉浸在温柔的氛围中,不假思索道:「我们没有做过……」 说到一半,载镕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我们结婚了,却没有做过?」杨酌霄的语气有点诧异。 载镕难为情地别开目光,解释道:「不是结婚,严格来说只是订婚。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不像现在一样,做到最后……」 他感觉自己的脸上烫得都要烧起来了,明知杨酌霄肯定都看见他脸上的异样了,却又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索性低下了头。 杨酌霄似乎笑了一下,「看来你的预知梦也不是完全准确。」 载镕面红耳赤,却忍不住抱紧了杨酌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4 霄,撒娇般地蹭了蹭对方的胸膛。 他们没有细谈,但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杨酌霄不在乎梦里发生过什么,也不会就预知梦本身的真伪提出质疑;载镕可以因为感情而亲近他讨好他,但不能用赎罪作为付出或亲近的名目。 「从开始做那个梦开始,你一直都在为这件事烦恼吗?」 尽管有点尴尬,但载镕仍点了点头。 杨酌霄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你太傻了。」 这话听着像骂人,但语??气却柔和异常,根本不像是这个男人会说的话;他将脸靠在对方肩上,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此次过后,两人算是消除了一部份隔阂,载镕有时仍不敢相信,杨酌霄竟然会这样轻易地接受他的说词。 当他忍不住问出口时,杨酌霄却道:「我没有放在心上,是因为现实与梦境对照,明显是朝好的方向发展。」 载镕有点讶异,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 对杨酌霄而言,梦里的事情并无实感,但从载镕透露过的蛛丝马迹,甚至是最后自杀的嫌疑,都看得出梦里的杨酌霄过得不算快乐。 然而现在的杨酌霄还能骑马,结婚(交往)物件也是自己决定的,就算是假结婚,但跟梦境中的一切比较,已经算是无可挑剔了。 他隐约松了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 有时载镕会想与杨酌霄讨论「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但又不敢贸然开口,最后还是选择不说,反正两人有了共识,彼此间的隔阂也在说出真相后渐渐消融,相处时也少了顾忌,他没有必要冒险,在彼此的关系上增添更多变数。 在婚礼前几日,载镕来到了杨酌霄家中拜访。 按理来说,婚礼前不该见到结婚(交往)物件,不过现在旧习改了不少,他们倒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前来这里,是为了带杨酌霄去扫墓。 虽说载镕现今已经继承端王的爵位,算是改宗,但律法上并不禁止他祭拜自己的母亲,婚礼过后是蜜月,之后一段时间都会在国外渡假,所以他在征询太子与杨酌霄的许可之后,打算赶在婚礼之前,带着未婚夫去祭拜长眠地下的母亲。 不过,在他被佣人引入客厅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佣人低声说明杨酌霄还在洗漱,请他稍等,载镕只得与郡主打了招呼,在沙发上坐下,同时看向坐在对面、露出了微笑的青年。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江先生。」他客套道。 在葬礼耳语过后,载镕对江宁的厌恶早已升到最高点,但拜访时在杨家撞见对方??还是第一次,而且江宁的态度让他有些吃惊,对方与郡主谈话的态度很随意,想喝水也会直接开口吩咐佣人,就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似的。 这点让他有点不舒服,但却没有说出口。 嘉祥郡主瞧着他,满脸笑意,在杨酌霄出现之前与他闲聊起来,除了婚礼的事情之外,也谈到了其他规划,包括往后关于子嗣的考量。 这点载镕早就有了腹案,也与太子讨论过。 他会以试管代孕的方式得到继承人,而这也是未来的世子,虽然还未确认过杨酌霄的意愿,但杨酌霄与他结婚后也会受封爵位,就算不是郡王,也会是公侯,若是对方也有子嗣,则能让后代降等袭爵。 嘉祥郡主肯定考虑过这件事,这时听闻他的话,面上笑意愈??发明显。 一般而言,姻亲封爵这件事是要由皇帝决定的,但既然太子已经对载镕如此承诺,那么想必是皇帝早有想法,可信度也不低。 况且,皇帝当日会作为主婚人出席婚礼,这一点比任何证据都令人信服。 在他们说话时,江宁并不插话,只是在他们结束交谈时补了一句:「没想到陛下也会出席婚礼,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嘉祥郡主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杨酌霄的嗓音打断了。 「久等了。」对方穿了一身西服,衣冠楚楚,凝视着他。 载镕咳了一声,道:「没有等很久,只是一会而已。」 眼看杨酌霄没有坐下的意思,载镕立即起身,向嘉祥郡主告辞,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你听到刚才的话了?」走到门外时,载镕忍不住问道。 「嗯。」对方瞥了他一眼,「不要紧,我会处理的。」 载镕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心思却飘到刚才的情景中。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江宁与杨家的关系都过于密切,特别是嘉祥郡主,对待江宁的态度友善到让人感到可疑。 现在想想,郡主与丈夫之间的情感本就平淡,说不定两人其实各有情人,只是对外仍会尽职地呈现出一对模范夫妻该有的模样。 这样想或许有点龌龊,但载镕总觉得,江宁与郡主的关系并不寻常。 「在想什么?」 「江宁……」 他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后才回过神来,愣愣地望着男人。 「在我身边,你却想他?」杨酌霄语气平和。 「不是那个意思。」载镕连忙解释,「我只是很好奇,没想到郡主跟他的关系那么好,他在你家完全不像是客人,简直是……」 ……喧宾夺主。他将后半句话咽回喉咙里。 「他们很合得来。」杨酌霄显然不太在乎这件事,但后来又想起什么,突然道:「在你的梦里发生过什么?」 载镕没想到对方这么敏锐,但却没有考虑太久,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你过世后,郡主决定离婚,久居国外,往后也一直没有再婚,最后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江宁。」 杨酌霄微怔,「真的?」 载镕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始终想不透的一点,按理来说,郡主是十分看重皇室血脉的,当时也并非没有其他亲戚,但却在遗嘱指明让作为外人的江宁继承她所有的遗产。 即便郡主爵位本就不能世袭,但将那些前代皇帝赏下的古董与王府给予的嫁妆留给江宁,也是间接证明了江宁在嘉祥郡主心中的地位。 他抬眼望去,却在看见杨酌霄神态时吃了一惊。 「怎么了?」他惴惴不安道。 「没事。」杨酌霄牵住他的手,神情微妙,「只是一时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到了那种地步。」 说也奇怪,如果郡主与江宁的关系真的那么好,在他们并非他所揣测的关系这个前提之下,为什么不直接让这两人结婚?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5 这其中可能有各种缘故,加上郡主热衷于交际,载镕有爵位,而江宁是外交官的儿子,为此而不得不舍弃江宁而转头端王,大概也在情理之中。 载镕思考归思考,却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 之前谈论到江宁时,杨酌霄澄清的是他们从未交往过,但??其他事情并未否认,他猜想杨酌霄与江宁之间曾有过些许暧昧情愫,但在恋情真正萌芽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没有开始交往,反而变得疏远。 「你喜欢过他吗?」 杨酌霄顿了一下,「称不上喜欢。」 「为什么?」 这种追根究底的问法很烦人,载镕对这点心知肚明,却仍情不自禁地追问。 然而杨酌霄却像是预料到他会问,神态自然。 「那时我才十几岁,江宁的长相又是那样,就算不是同性恋,也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杨酌霄斟酌了一会措辞,「不过那种感情很朦胧,没多久就结束了,现实中的他与我想像的他也有很多不同之处。」 「所以你幻灭了。」载镕接话道。 其实这点他能理解,江宁表面上是一副柔顺体贴的模样,但从葬礼那天听到的话判断,载镕就知道江宁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杨酌霄唇角一动,「吃醋了?」 「没有。」尽管逞强地回应,但载镕却下意识握紧了杨酌霄的手。 两人上车之后,便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沉默下来,但手却仍牵着。 载镕的心情却有几分复杂。 对他来说,这是得到了第二次机会的人生,但从头开始的时机不对,他发现自己回到十七岁时,母亲也早就过世了。 他总是忍不住思考,如果自己早点回来,是不是就能拯救母亲?然而现实并没有让他实践这个猜想的机会,就算人生重来,也终究是有缺憾存在的。 载镕的母亲是宗室,下葬的墓地也归宗室所有,母亲的坟墓与外祖父的坟墓比邻而居,看得出墓园里时常有人清理打扫,不管什么时候过来都十分整洁。 他将准备好的鲜花与供品放下,回想起过去与母亲相处的片段,一阵走神。 等载镕回过神来,杨酌霄已经替他将该陈设的东西都摆好了,甚至还取了打火机,就等他一起点香祭拜。 「……谢谢。」他低声道。 「不用谢。」杨酌霄回得直接,「反正以后还会过来这里,我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载镕笑了笑,心底一阵温暖。 他们之前并没有讨论过这桩假婚姻的期限,毕竟计画赶不上变化,然而杨酌霄偶尔会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是笃定许久之后彼此仍会维持婚姻关系,因为知道杨酌霄说的是实话,所以他才压抑不了心头的悸动。 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样,即便杨酌霄不爱他,最恶劣的态度也不过是冷淡以对,两人也不是没有过关系稍微缓和的时候,杨酌霄偶尔会对他温柔以待,所以他才放不下这个人。 祭拜过外祖与母亲,两人离开墓园,杨酌霄开车带他回到内城公寓。 吃过晚餐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 载镕在浴室里冲澡,仔细地将身体内外都洗得干干净净。 他并未搬到这里,但刚才入浴之前却发现,杨酌霄特意准备了符合他尺寸的浴袍、睡衣与拖鞋,还在衣帽间特意腾出一块空间留给他使用,衣架上有几套尺码合适却连标签都未拆掉的新衣,显然是方便他替换而事先准备的。 有时载镕很难分辨,杨酌霄做这些事时是出于什么情绪,但他明白,杨酌霄在意他的事情,也考虑到他在这里留宿时是否舒适,光是这点就令他一阵激动。 倒不是上辈子曾经受到苛刻的对待,只不过杨酌霄在感情方面向来含蓄,也未必会将一切宣之于口,他只能从行为举止确认对方的在乎与关切。 载镕走出浴室时披了浴袍,用面巾擦拭头发,脸上的潮红却久久不曾散去。 杨酌霄靠在床头看书,目光专注,上半身赤裸,从半遮掩在棉被里的下腹看来,下半身多半也是一丝不挂。 载镕口干舌燥,不禁咽了口唾沫。 「过来。」杨酌霄看了他一眼,将书合上。 载镕走了过去,正想脱下浴袍时,却被对方按住了手。 犹豫之间,已经被迫躺下,隔着一层棉被,枕在对方膝上;而杨酌霄伸手拿了吹风机,替他吹头发。 感觉上……完全是被当成小孩子对待了。 即使对方不知道,但载镕实际上并非少年,多少有点窘迫,但窘迫过后,又生出一丝「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杨酌霄与他的关系,似乎来到了一个新的里程碑。 这是载镕过去从来不敢想像,或者说奢望的进展。 他的头发不长,很快就被吹干了,杨酌霄放下吹风机,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刚才洗澡洗得太久了,脸上都还是红的。」 载镕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不是……是因为,那个……」 因为要做好事前准备,做的时候没想太多,但这件事成为上床前的闲聊话题,不免令他感到羞耻。 杨酌霄咬住了他的耳朵,这个动作过于突然,载镕呼吸一紧,差点叫出声。 温热柔软的舌尖与嘴唇含住耳垂,轻轻吸吮,同时又有一只手从浴袍缝隙往内探入,在大腿内侧上来回抚摸,渐渐往腿根前进。 浴袍的衣带早已松开,载镕维持枕在对方腿上的姿势,脑海里一片空白。 在被碰到之前,他就已经有了生理反应,这点他知道,杨酌霄也是心知肚明;对方明明没有笑,但说话的声音却无端多了一丝近乎愉快的情绪。 「不用着急。」那低哑的嗓音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到入睡之前,还有很长的时间……」 第十三章 载镕趴在床上,从杨酌霄的角度看过去,连耳朵都是红的。 不管做过几次,载镕每次都会感到害羞似的。 杨酌霄心里好笑,但动作上却没有多少迟疑,手指尝试探入那个被仔细清洁过的入口,就着润滑液往内抽送。 进入时并不困难,想来载镕洗澡时也独自做了一点事前准备。 这一点让杨酌霄感到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很快就让第二根手指进入,载镕颤抖了一下,没有说什么,然而杨酌霄却在这时要求对方维持趴卧的姿势,同时屈膝跪着。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6 这样一来,后方便完全一览无遗。 载镕动作踟蹰,明显是压抑着窘迫与羞臊,但仍顺从地按照他的指示行动。 杨酌霄瞧见对方悬在双腿间的性器早已按捺不住地溢出一丝透明液体,眼里笑意加深,同时想起一件事,将手指抽出,从床头取出了一个小东西,顺手拆了包装。 载镕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腿根微微颤抖着,仿佛空虚难耐。 杨酌霄将润滑剂倒到玩具上头,并没有事先解释,就将那椭圆形的东西塞入微张的入口,而载镕这时也终于察觉到异样之处。 「你……放了什么……」少年的声音搀杂着一丝惊慌。 杨酌霄顺手按下开关,那东西便开始振动起来。 载镕的嗓音登时变了,喘息中夹杂着慌乱的呻吟,一阵手脚发软,伸手往后方摸去,恰巧碰到了从入口往外延伸的电线,以及开关。 「讨厌吗?」杨酌霄问道。 载镕没有说话,只是喘息愈发急促,时不时有「嗯」或「啊」的呻吟声从喉咙里漏出来,浑身都颤栗着,性器也诚实地愈发膨胀。 他想了想,双手扣住对方的腰部,低头舔舐入口。 载镕的叫声变得激烈,似乎是哭出来了,开始挣扎,一边扭动腰部,一边尝试摆脱他,然而杨酌霄并没有放手,舌尖甚至试探着往里头深入。 少年终于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叫声,浑身都软成一滩水,性器前端却多出一丝稠白。 杨酌霄将对方翻过身,哑声道:「舒服吗?」 载镕目光失神,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又惊又羞,偏偏这时玩具仍在振动着,少年仓皇地并拢双腿,几乎说不出话。 杨酌霄也不急着得到答案,安抚地抱住对方。 过了一会,载镕才局促道:「能不能,拿出来……」 「不舒服?」他故意问。 载镕一脸难为情,尴尬极了。 杨酌霄没有再为难对方,探手下去,就将那物事取了出来,只是玩具被扯出来时,载镕浑身一阵颤抖,还发出了慌乱的呻吟。 他没有浪费时间,趁着这个机会,顺势进入。 载镕的呻吟拔高为叫声,杨酌霄一鼓作气进入最深处,接着便停下不动了;但即使如此,他的进入仍对载镕带来不少负担。 少年喘息着,脸上既有泪水也有汗水,微张着嘴,一丝口水从嘴角淌了下来,脸上却泛起了鲜艳的潮红,平坦腹部也难以承受般地轻微起伏。 他注意到什么,手指在性器前端玩弄般地刮了刮,载镕剧烈地抖了一下,性器前端湿得一塌糊涂,仿佛随时都会溃堤。 「不要……」载镕终于哀求道,「不行了……」 杨酌霄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就着结合的姿势俯下身躯,吻了对方的嘴唇。 其实他先前就发现了,载镕喜欢接吻,就像现在,虽然还在为突然被进入的胀痛而感到不适,但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唇舌交缠上,甚至主动吸吮他的舌尖,紧绷的身躯也逐渐放松下来。 载镕目光迷蒙,不知道吻了多久,才像是回过神来,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吻,脸上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欲言又止。 不必对方多说什么,杨酌霄也明白了。 他压住载镕的身躯,慢慢抽出,接着缓缓进入,这种温和的抽送大约持续了几分钟,载镕咬紧嘴唇,双腿环在他腰部,催促般地稍稍夹紧。 杨酌霄失笑,「别急。」 他开始加快速度与力道,进入的幅度也变大了,载镕在他身下蜷缩着身体,被摩擦的甬道一再收紧,似乎贪恋被进入的滋味。 彼此的肉体紧密交合,不管进入几次,杨酌霄都不得不承认,他与载镕在这方面或许十分契合。 对方的身体还是少年般的单薄体型,没有多余的赘肉,除了手臂与双腿之外,其他部位明显缺乏锻炼,因而触感柔软,却又有一丝韧性。 这时载镕已经胡乱呻吟起来,口齿不清地哀求着什么,杨酌霄低头望去,抵在他腹部上的性器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溢出白浊,接连滴落在下腹,而载镕不由自主地痉挛着,呻吟声也愈发清晰。 他没有停下动作,只是看准时机,在对方宣泄到中途时,往那个特别敏感的部位连续顶弄,刻意加强即将高潮的快感。 载镕登时像被扔到岸上的鱼一样剧烈地挣扎,但却无法挣脱杨酌霄的怀抱,性器顶端喷出更多体液,呻吟声里夹杂着哭泣与喘息,甬道也因快感而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高潮时的颤栗持续了几十秒都没有停下。 杨酌霄并未刻意忍耐,在对方宣泄时,不得不花了一点力气,才能在狭窄的甬道里继续抽插,直到最后几次才完全失去控制,只凭自己的心意粗暴地插入,最终埋到深处,宣泄在少年体内。 载镕满脸潮湿,汗水与泪水弄得那张犹带稚气的脸孔一塌糊涂,但脸上的潮红却不曾褪去,就像是被雨打湿的花瓣一般惹人怜爱。 他低下头,在那张脸上吻了几下。 载镕一副失神模样,过了一会才从余韵中醒来,抬手抱住了他,在他怀里轻轻喘息。 杨酌霄的性器还未软下,便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停留在对方体内;然而这对载镕似乎是不小的负担,不过片刻,对方的呼吸又变得急促。 「还……要做……吗?」载镕问得迟疑。 杨酌霄确实没打算一次就结束,眼看载镕的体力还能负荷,索性换了位置,让对方跨坐在他身上,自己则由下方进入。 只不过,在宣泄过一次后,这一次的速度便放慢了不少,也有余裕慢慢享受一切。 载镕举止生涩地将他纳入体内,接着才摸索着开始动作,压抑着胀痛,努力吞吐性器。 杨酌霄这时想起一件事,问道:「在你梦里,我们都是怎么做的?」 他这样说,虽然是有意分散对方注意力,但也确实是感到好奇。 「只用手……或者用口……」载镕答得断断续续,蹙仅眉头,既似愉悦又似痛楚,「偶尔也用别的方法……」 「比如?」 载镕张了张口,仿佛难以启齿,但最终仍道:「你……要我用腿根并拢夹着,然后……摩擦那里……」 说到这里,对方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甬道竟一阵收紧,若非杨酌霄及时忍住,几乎被榨出体液。 载镕急促地喘息着,「嗯……那时候,是在休息室……旁边就是宴会厅……」 杨酌霄微怔,但很快又意识到,这确实是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7 他会做的事情,不过这肯定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所以对方的配合也是主因之一。 他脑海中浮现想像的情景,彼此都衣冠楚楚,而载镕的西服裤与内裤被扯下到膝盖处,露出臀部与大腿,自己则解开拉链,仅露出性器。 因为害怕被发现,载镕只能强忍着声音,以背对的姿势,颤抖着迎合他。 而他却毫无顾虑,性器在柔软的大腿内侧摩擦,前端时不时会碰撞到对方的囊袋,载镕双手扶着墙壁,强自忍着呻吟,双腿却抖得几乎无法站立,偶有几滴体液玷污了地毯,但谁都顾不得这件事了…… 「等……等一下!」 杨酌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对方还在适应主动纳入的动作,但他刚才沉浸在一时的妄想中,忍不住往上顶入,载镕猝不及防,呻吟出声,满脸难为情之余,又有几分亢奋与羞耻。 「抱歉。」他连忙道。 眼看杨酌霄要取回主动权,载镕摇了摇头,稍微低下身,双手撑在两侧,在喘息的间隙艰难道:「我来……就好。」 难得载镕坚持,杨酌霄自然是从善如流。 对方明显不熟练,但大概是作过功课,过了一会就渐渐变得娴熟,随着腰部起伏,性器也被一再吞吐。 不过大概是进入得太深,载镕从头到尾都是面红耳赤,神情压抑忍耐,但却没有放弃。 在对方抓到诀窍后,杨酌霄的快感也增加不少,只是载镕的动作仍旧太慢,他却有点难以忍耐下去了。 「让我来。」他这样说道。 载镕「咦」了一声,似乎还没意识到是什么意思,杨酌霄便已经开始往上顶弄。 少年的呻吟由慌乱转变为沉溺,这之中也只过了几分钟时间,他看出对方已经适应,便不再手下留情。 载镕跨坐在他身上,每次承受抽送都忍不住呻吟,有时甚至主动往下方迎合。 胀硬的性器与潮湿温暖的甬道缠磨不休,先前留在里头的体液淌了出来,交合处湿漉漉的,摩擦间弄出了啧啧水声。 对方听到这声音时原本有点困惑,发觉是什么后则露出了羞耻的神态,但或许是因为羞耻感作祟,感觉反而变得敏锐,至少杨酌霄察觉到这一点了。 载镕到底还是少年,强忍着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在几次重重顶撞后射了出来,因为姿势的关系,有几道白浊溅到杨酌霄的锁骨与胸膛上。 换做平时,载镕肯定已经一脸慌乱地替他擦拭干净,但这时的少年跨坐在他身上,嘴唇微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潮红的脸颊有汗水淌下,一副沉浸在快感中而无法自拔的模样。 杨酌霄伸手握住对方的性器,揉捏着前端,几秒内,剩余的一点稀薄体液也从孔隙中冒了出来,沿着前端滴落。 载镕浑身颤抖,体内那一阵痉挛持续许久,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对方低声喘息,身体时不时颤栗一下,似乎仍有电流般的余韵在四肢百骸间流窜,尽管眉目间满是餍足,但也是筋疲力尽。 杨酌霄抽身而出,揽住对方腰部,让载镕靠在他的胸膛上休息。 从载镕所说,他能意识到,对方确实知道不少他的事情,但他也明白,载镕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不管载镕的梦境可信度有多高,终究还是有对方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杨酌霄真正厌恶一个人,绝不可能与那个人有生理上的接触。 载镕从快感中勉强找回理智时,发觉自己枕在对方胸膛上,而杨酌霄明显还未宣泄,却顾忌着他的疲倦而不打算继续下去。 他不假思索,用手臂撑起身体,随即换了个方向,俯下身躯,含住对方的性器。 润滑剂与体液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那微妙的气味却不令他厌恶,杨酌霄想要退开,但载镕却抢先一步握住性器根部,随即张口将那物事吞得更深。 杨酌霄的气息登时一紧。 载镕隐隐有些得意,用舌头舔舐埋在口中的东西,却没料到杨酌霄伸手过来,紧接着手指就探入了刚刚被激烈进入过的位置。 他涨红了脸,想说些什么,然而口中含着性器,最终也只能发出些不成语句的声音。 随着手指进入,很快便有什么流了出来,载镕微微一僵,偏偏那手指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两人仿佛较劲一般,杨酌霄不断挑逗他,而他也不甘示弱地吸吮口中的性器。 快感不断积累,尽管他有些疲倦,却无法克制本能的反应。 后来是怎么结束的,载镕已经没有印象了。 只记得自己被抱到浴室里清理身体时早已浑身瘫软,连站立都有点艰难,脸颊与嘴角都沾到了些许白浊,双腿间更是一片狼藉。 隔天醒来,浑身上下都酸痛得要命。 载镕一下床便是一阵脚软,若非杨酌霄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否则就真要一头撞上地板了。 「今天还有什么事要办?」对方问道。 他摇了摇头,「已经都做完了。」 其实到了婚礼前几日,很多事情都准备好了,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负责人也会联络他,所以他就算不到现场也没关系。 「那就再休息一会吧。」 载镕点了点头,目送杨酌霄离开卧室。 他这时早已没了睡意,但身体劳累也是事实,索性勉强起身,到浴室洗漱一番,接着又回到床上躺下休息。 载镕闭着眼睛假寐,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杨酌霄的嗓音。 「你醒了。」对方顿了顿,「该吃早餐了。」 载镕起身,步履蹒跚地跟在对方身后,原本杨酌霄似乎是想要抱着他去饭厅,但终究还是收回了手,载镕心中大为懊悔,但时机错过了就不好再说,索性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弄了一些。」杨酌霄道。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西式早餐,刚烤过的面包,奶油与果酱,培根与煎蛋,还有柳橙汁与咖啡,外加拌好的生菜沙拉。 「我不挑食。」载镕答道。 这一桌早餐愈看愈是眼熟,他忽然想起,上辈子有时醒来,桌上就有这样的早餐,通常那时杨酌霄都不在,他便静静吃完早餐,乘车出门。 他们居住的地点有雇佣厨师,但只有固定时间上班,准备午餐与晚餐,所以载镕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是杨酌霄另外让人准备的,况且他们平日作息时间不同,早上也很少一起用餐。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桌早餐,跟上辈子看过的几乎一样,准备的面包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8 抹酱仍然是柔滑的奶油与鲜红的莓果酱,盛在相连的方形白瓷器皿里,连餐具陈设的位置都一丝不苟,毫无变化。 「这是……你亲手做的?」载镕艰难道。 杨酌霄点了点头,「你不喜欢这些?」 「不是!」载镕连忙道。 这一瞬间,他突然回忆起许多往事。 他始终觉得自己不了解杨酌霄,也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被厌恶的,但实际上,杨酌霄对待他却称不上糟糕,至少他知道,没有人吃过杨酌霄做的料理,有一次他们聊起这件事,杨酌霄曾经承认自己在厨艺上毫无天份。 不想献丑是人之常情,所以载镕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份一成不变的早餐是杨酌霄亲手准备的。 「你,你是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有点……喜欢我?」 载镕问得毫无信心,但却还是鼓起勇气问了。 「嗯。」杨酌霄倒是没有否认。 他张了张口,脑海中一片空白??。 杨酌霄的爱情表现一向很明显,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很难相信杨酌霄会对他产生感情,所以即使有亲密接触,被温柔以待,他都认为是对方的善意与施舍,而非出于感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起初彼此有过一小段甜蜜时光,后来关系恶化,或许彼此间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他不知道的理由,杨酌霄重新摆出冷淡态度,相处方式也远远称不上和睦。 但在同住几年后,杨酌霄渐渐不再冷漠以待,偶尔也会有近乎柔情的举止,彼此间的争执趋近于零,载镕以为对方是习惯了与他共同生活,懒得再抗拒下去,所以并未深思。 他沉浸在平稳的生活中,虽然不觉得杨酌霄也对自己怀有同样的感情,但长年相处的情份总是有的。 载镕不能当个贪得无餍的人,那样不过是在折磨自己,所以有这一点情份,偶尔被温柔对待,这样就足够了。 直到那一天,杨酌霄意外死去,他才意识到那都是自以为是的想法,他或许没有想像中了解杨酌霄,最终轻易听信了江宁在葬礼上的那番话,认定杨酌霄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载镕满心懊悔,却再也无法做什么,他想弥补的(交往)物件,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杨酌霄对他却不是全无感觉,就在杨酌霄过世前几天,他甚至还吃过对方准备的早餐,只是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对方亲手准备的。 杨酌霄的死或许是意外,或许有其他原因,但不可能是为了逃离他而选择结束性命。 「真的……喜欢我吗?」载镕嗫嚅道,没发现自己的嗓音在颤抖。 「嗯。」杨酌霄却极有耐心地回应,似乎是想到什么,又道:「我不知道你在梦境中看到过什么样的未来,但我觉得梦中的我应该不讨厌你,至少没有讨厌到要用死亡逃避你的地步。」 载镕愣住了。 两人关于预知梦这件事的谈话不多,他多少透露过一些事情,例如彼此曾在订婚的前提下同住数年,但杨酌霄可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得知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番话。 其实载镕也明白,自己很难放下过去,但要是始终被困在上辈子的愧疚之中,永远无法走出来,那么这第二次人生也就没有意义了。 「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你。」他笑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苦涩中却又泛起一点淡淡甜意,「我……还有机会吗?」 「当然。」杨酌霄凝视着他,语气自然。 载镕没有多说什么,幸亏杨酌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忽视了他泛红的眼眶,要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当场失态。 如释重负之余,他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载镕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想起载镕那张畏惧又夹杂着期望的脸孔,泛红的眼眶,杨酌霄心里微微一甜。 他知道载镕需要时间,也并不着急,但在对方终于不再害怕将来时,不禁微微扬起嘴角。 杨酌霄喜欢载镕,这绝不是谎话,如果对方一直用愧疚或补偿的心态待在他身边,不说恋爱,就连相敬如宾的婚姻都很难维系。 他知道载镕不可能不懂这一点,只是身处局中,反而看不清要往哪个方向前进;然而杨酌霄却是局外人,也能做出冷静的判断。 载镕是真正用尽了所有心力,为他考虑,甚至想为他奉献一切,杨酌霄不可能不感动,但彼此的关系如果要更进一步,需要的却不只是这个。 那样轻率地承认自己喜欢载镕,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吃惊。 但回头一想,之所以能承认,也是因为杨酌霄内心深处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就算目前只是假结婚,但假以时日,这份感情未必不能成为真正的爱情。 载镕应该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吃早餐时都不敢直视他,似乎有点害羞。 他想到这里,不禁失笑,推开书房的门后,却微微一怔。 「你怎么在这里。」杨酌霄不动声色道。 他不记得自己给过江宁钥匙。 江宁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相册,深青色的封皮令他感到相当眼熟。 二十年前,数位相机还未发明,照片都是用相机与胶卷冲印,这本相册就是当时留下的,里头是杨酌霄幼时的留影,但有不少照片里都伴随着江宁的身影。 这本相册被塞在书柜深处,不知何时竟被江宁找了出来。 「你看。」江宁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兀自一笑,「你小时候还说要与我结婚。」 杨酌霄在对方面前坐下,闻言投去一眼。 照片里两个一高一矮的孩子站在一起,高的是他,矮的是江宁,忘了是什么场合,可能是参加旁人婚礼,他穿着衬衣,打了领结,下头配着一件西式短裤,而江宁的打扮与他相差无几,只是头上戴着一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花环。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淡淡道。 说实话,幼时的杨酌霄确实考虑过这件事,毕竟他与江宁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而且当时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任何人。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打从他成年以来,唯一考虑过的结婚(交往)物件,仅有载镕。 要说他有多喜欢载镕,这点很难用量化的标准衡量,但杨酌霄却不后悔选择对方作为结婚(交往)物件……反过来说,他对这场婚姻是抱有期待的。 「你真是冷淡。」江宁合起相册,放到一旁,同时放松地靠着椅背,「告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9 诉我,你喜欢他什么地方?」 「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我的隐私。」杨酌霄不疾不徐道。 江宁沉默下来,突然又笑了一声,「你是我的初恋。」 杨酌霄没有回应。 他知道这一点,但却不想谈下去,两人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并不只是因为他看清了江宁是什么样的人,也是因为江宁与他做出相同的选择。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江宁起身朝他走过来,微微俯下身,脸靠得极近,那距离像是要接吻,但却迟迟没有碰触到他,杨酌霄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直觉地认定:江宁不可能吻他。 果不其然,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几十秒,江宁都没有碰到他。 大概是见到杨酌霄毫无反应,甚至懒得闪避,江宁的神情起了一丝变化,先是愕然,接着是紧绷,最后脸色却微微泛青。 「你是认为我什么都不会做吗?」 杨酌霄道:「我知道你不敢。」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发觉对方隐隐忌惮着嘉祥郡主,或许是出于衡量既得利益后的得失,或许是不想破坏亲如母子??的紧密关系……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江宁不会做出任意妄为不顾后果的事情。 杨酌霄当年对江宁的好感渐渐淡去,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因素。 江宁的脸孔有一瞬间扭曲了,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含笑道:「酌霄哥哥,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了解我。」 他没有说话。 既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是无话可说。 杨酌霄看得出来,江宁对他还是怀有执念,只是隐藏得很好,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其实心知肚明,只是顾及对方而不说。 当然,如果他至今仍想与江宁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对方逃避这么多年,然而江宁却依旧看不清这一点。 在载镕的预知梦里,在他死去后,江宁继承了郡主的遗产,或许也算是得偿所愿。 「你该走了。」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指挥。」江宁嗤之以鼻。 「我走也行。」杨酌霄起身道,「晚安。」说着,便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毕竟是相识多年,他很难对江宁口出恶言,但既然对方多年前就已经做出选择,这时又来纠缠,未免太过可笑。 不管当初是忍痛割舍,或者弃之如敝屣,江宁终究是先放弃的那个人。 杨酌霄并没有为此怀恨在心,但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在载镕的预知梦里,对方不择手段,耗尽一切也要得到他,杨酌霄不知道梦里的自己对载镕有几分喜欢,但这份从头到尾都不曾动摇的感情,却不可能不打动杨酌霄。 他猜想,梦中的自己大概是喜欢载镕的,只是对载镕采取的手段不能苟同,所以对待载镕的态度相当矛盾。 毕竟不是两情相悦的恋爱,载镕将这种反覆无常的态度误解为对任何人都存有的善意与对厌恶(交往)物件的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杨酌霄并不急于将这件事解释清楚,也不打算这么做。 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总有一天,载镕会真正了解他,体会他的心情……在那之前,他会耐心地等待。 第十四章 婚礼到来的当日,载镕早早就清醒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失眠,但实际上却睡得很熟。大概是杨酌霄那日说的话给了他信心,明明是纠缠自己许久的烦恼,却不像过去一样,让他滞碍难行。 他换下睡衣,起身下楼,却在客厅里发现了一名出乎意料的访客。 「江先生?」 彼此之间并无私交,管家让对方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是顾及杨酌霄的关系。他有点困惑,但仍开口与对方寒暄。 江宁朝他笑了笑,「早安,殿下。」 载镕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实话,他对江宁毫无好感,就算真有什么事情要谈,也宁可速战速决。 「你没有邀请我去婚礼,是怕我做什么吗?」江宁凝视着他,仿佛在观察他的神态,「难道是怕我一时冲动带着杨酌霄离开?」 「他不会跟你走。」 如果是半个月前,载镕根本说不出这番话,但到了现在,他对此有了信心。 现在的杨酌霄跟他认识的杨酌霄还是同一个人,即便他们对待他的态度或有不同,但性情终究是相近的,说出了什么话,做出了什么承诺,就绝不会反悔。 他相信杨酌霄不会对他说谎。 「这么有自信?」江宁喃喃自语道,唇畔泛起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微笑,「算了,还是别说这些了,你跟我走一趟。」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婚礼就在几个小时之后,载镕不明白对方这时提出这个要求是为什么。 「最近我总觉得自己被跟踪了,稍微试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跟踪我的人。」江宁眼底毫无笑意,「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载镕愣了一下,神色微沉。 他一直很在意江宁与嘉祥郡主的关系,也对上辈子的事情起了疑心,如果那并非意外,杨酌霄也不是自杀,那么最有可能杀害杨酌霄的人是谁? 仔细想想,杨酌霄过世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又是谁? 答案水落石出。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江宁都是其中最大的获益者。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保证郡主会将他写入遗嘱中,列为继承人之一,但载镕既然察觉了不对劲,想要弄清楚真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他承爵后,手下多了几个可用的人,都是太子以前在端王府用过的旧人,他没有考虑太久,就让其中一个人去调查江宁的事情,至今为止,都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倒没想到江宁这么快就发现了。 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说他嫉妒还是小事,要是有人怀疑这件事与太子有关,那问题就大了。 载镕别无选择,只能跟在对方身后,上了汽车。 司机在前座专心开车,江宁与他并肩坐在后座,时不时看他一眼,就在他想问江宁到底要做什么时,一块微凉的手帕已经掩到他口鼻上,等他反应过来要抗拒,眼前登时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载镕终于醒来,脑海中一片昏昏沉沉的,甚至有点头痛。 「醒了?」 他抬眼望去,这时才察觉江宁的存在。 不知道这到底是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0 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酒店房间,陈设精致典雅,但并无多少私人物品,而载镕的双手与双脚都被束缚住了,坐在单人沙发上,动弹不得。 「你绑架了我。」 「嗯。」江宁答得爽快,「你猜现在是几点了?」 载镕一呆,四下张望,看见时钟显示的数字后,终于感到一丝绝望。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婚礼时间是在正午,他没有出席婚礼,应该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了,然而江宁带他走时还是早晨,时间差距太大,恐怕很难立刻找到他。 到了这时,载镕能确定,江宁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这并不是口角斗殴那样的小事,而是绑架,如果上了法庭,量刑也不在同一个等级,江宁这样对他,显然是豁出去了。 但这点却让他感到困惑。 上辈子杨酌霄一直与他在一起,也不见江宁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到了这辈子,事态似乎产生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过去杨酌霄与他只是同住,看起来也不像是对他有感情,所以江宁能够忍受;一旦两人达成共识,打算结婚,江宁便无法继续袖手旁观了。 「你要是想阻止婚礼,何必等到今天?」 江宁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瞧着他,答非所问:「你猜他们要花多久时间才会找到你?」 一般而言,载镕出门时,不管是不是独自出门,都会有保镳在后方跟着,只是不公开露面,但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被找到,显然是江宁一开始就发现了那些人的存在,想办法甩掉了他们。 「说不定,等杨酌霄找到这里时,只能找到你的一根手指。」江宁笑了起来,「这不就像是外国的童话故事吗?因为迷路而沿途作记号,让别人找到你,等十根手指都切下来之后,接着就是脚趾,你觉得如何?」 载镕神色冰冷,「你想要什么,不如直说吧。」 他看得出来,江宁是在恫吓他,但他实在不确定江宁会不会真的动手,对方能公然绑架他,已经是犯了大忌,接下来无论再做什么,都不会让他吃惊。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江宁嗤之以鼻,「你别以为能用赎金打发我。」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载镕并没有退缩,「是为了杨酌霄?」 江宁这一回没有再露出嘲弄的神情,目??光一沉。 他意识到自己挖掘到真相,但??更多谜团又随之涌了上来。 江宁自幼与杨酌霄一起长大,如果对杨酌霄有意思,为什么不追求对方?要知道,江宁早已占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与杨酌霄青梅竹马,与郡主也是关系良好,没道理不去追求杨酌霄。 载镕原本以为江宁对杨酌霄有的不过是一些暧昧情愫,并没有到恋爱的地步,所以两人关系一直没有更进一步,但现在看着江宁这副神态,他忽然发觉自己弄错了。 江宁不是不想追求杨酌霄,而是不能。 如果真正想要杨酌霄的话,这时被绑架的人应该是对方,事前安排好航班,一旦搭上私人飞机,谁都不会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然而,江宁带走的不是杨酌霄,而是他。 载镕脑海中灵光一现,浮现在脑海里的蛛丝马迹串成了前因后果。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压抑着诧异与恍然,维持镇定的神态,「你跟杨酌霄有血缘关系这件事。」 江宁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却没有否认,「大约有十几年了。」 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郡主对江宁十足喜爱,却从不提出让两人结婚,还主动将江宁收为干儿子,间接地让两人的名分停留在兄弟关系。 这才是他们没有交往的主因。 载镕能肯定,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杨酌霄始终对这件事不知情。 「喜欢的人竟然跟自己有血缘关系,这件事你知道有多恶心?」江宁冷笑,「郡主还以为我不知道,殊不知,我十几岁时就发现了。我的父母不能生育,郡主便将我交托给他们抚养,我是她婚内出轨的产物,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察觉,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的生父是谁。」 载镕没有接话,而是道:「你没有告诉杨酌霄?」 「我为什么要说?」江宁反问,面色扭曲,「他知道了,难道不会厌恶我?」 载镕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江宁能成为郡主的遗产继承人,甚至在郡主于海外定居后仍维持联络的真相,而杨酌霄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以为当时的暧昧情愫早已烟消云散,既然江宁不情愿,对方索性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在明知妻子出轨的前提下,杨酌霄的父亲并未提出离婚,大概是因为两人毕竟还有杨酌霄这个处处出色的儿子。 但在杨酌霄过世后,郡主夫妻很快就协议离婚,结束了这段婚姻。 杨酌霄的死确实是意外,不是江宁动的手脚,江宁连被杨酌霄厌恶的风险都无法承受,更不要说亲手准备杀害对方…… 江宁在葬礼上对他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宣泄愤怒与悲伤,当然,如果能让他感到愧疚自责,终日郁郁,也是不错的结果。 「那么你想怎么做。」载镕回过神来,望向对方,「你总不能一辈子绑着我?」 「将你的尸体分割成碎块,最后碾成泥,作成饲料,喂给牲畜吃,这样就省去了被发现尸体的麻烦,骨骼可以用化学药剂处理,剩下的残渣随便洒到哪里都可以。」江宁侃侃而谈,显然早有腹案,「没有尸体,没有证据,也就没有人能起诉我。」 明明受到生命不保的威胁,载镕这时反倒镇定下来。 「看来你计画得很周全。」他淡淡道,「那么你想好要如何对杨酌霄解释了吗?」 在载镕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上锁的门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公安破门而入,江宁猝不及防,很快就被制住了。 「你……」江宁被迫屈身,手脚也被毫不留情地压制,一脸蒙受了奇耻大辱的神色。 「你很谨慎,一开始就将我身上所有的联络工具都扔了,但却没有发现,我身上植入了晶片。」载镕的手脚都已被解开,并不急着站起来,而是坐在原处。 江宁这时才想明白,神情愕然,「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载镕没有说话,形同默认。 在此之前,这种能够追踪行迹的晶片广泛被应用在宠物身上,用在人类身上还是相当少见的,况且谁也不知道晶片会不会对人体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不过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1 载镕用的是最新研发的成果,对人体不会造成伤害或产生多余的影响,晶片本身大约一厘米长,造价昂贵,但对皇室而言却远远称不上负担。 在载镕承爵当日入宫时,太子便亲自让人替他植入晶片,以确保他往后的行踪与安全。 他明知这一点,却又迟迟没等到救援,就明白指挥者大概是想在做好万全准备后再攻坚,所以才不断与江宁交谈,尽力拖延时间,幸而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载镕抬起头,沉默地瞧着被压制住的江宁,忽然感觉有人在看他,下意识地望过去。 杨酌霄站在门边,气息急促,神态紧绷,在察觉他无恙之后,紧皱的眉间终于松开,快步朝他走来。 对方身上还穿着一身新郎礼服,但模样却有些狼狈,载镕心头一动,握住了对方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吧?」 在他看来,杨酌霄的状况可能比作为肉票被拘禁的他还要糟糕。 杨酌霄摇了摇头,接着却不管周遭还有其他人存在,微微低下头,将脸埋在他肩上。 载镕毫不犹豫地抱住对方,想起一事,忍不住道:「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杨酌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对载镕而言,这就是默认了。 他附在杨酌霄耳际轻声道:「如果你希望的话,这件事可以私下和解,我没关系。」 虽然载镕知道罪刑法定的原则,但原则中总会有例外,江宁有郡主作为靠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坐牢,他不如自己当这个好人,顺便赚一点好名声。 「不必。」杨酌霄低声道,「你失踪的消息传过来时,陛下也在场,这件事瞒不下去。」 载镕只得应了一声,接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不管是江宁是郡主私生子这件事,或者是自己第一次被绑架的经验,在这个场合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话题,他索性闭上了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酌霄才站直身躯,拉着他往外走。 「对了,婚礼怎么样了?」载镕想起来,急忙问道。 「你迟迟没有出现,陛下便决定遣散宾客,打算择日再办。」杨酌霄说道,「你为什么要跟着他走?」 对方知道这点,载镕并不意外,但仍迟疑几秒,才道:「他发现我在调查他,说要与我谈谈。」 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这番说词不过是幌子,江宁就算不是真正对他起了杀心,也是决意要破坏这场婚礼。 「调查?」 载镕有点紧张,「抱歉,我知道这是冒犯隐私,但是……」 「你在调查他,却对他毫不防范?」杨酌霄沉声道。 他一下子呆住了。 这句话的意思,似乎不是在责备他私下调查江宁,而是指责他毫无危机意识。 载镕讪讪道:「当时没有多想……他说他扣住了我派去的调查人员……」 杨酌霄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乘上汽车,离开了酒店房间,走到外头时,载镕才发觉这里离端王府不远,想来江宁将他身上可供通讯的东西都丢弃之后,又叫人折回来,将他带到酒店房间内。 若非植入了晶片,恐怕其他人这时还在搜索他的所在地。 他们回到婚宴会场,载镕见了皇帝与太子,将大致情形解释一遍,又商定了婚宴延期的时间,接着便开口告辞。 事发突然,去营救他的人是东宫下属,江宁被带回来后也被扣住了。 这件事最终会怎么发展,载镕也不知道,不过郡主总会为自己的私生子周旋一番,之后的结果他倒不太担心,毕竟东宫愿意派出警力寻找他,就已经是出面揽下了此事。 等到两人找到机会独处,已经是几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段时间内,载镕录了口供,配合调查,整个人早已筋疲力尽,但精神却比想像中亢奋。 「刚才的事……你怎么想?」 载镕其实有些担心。 杨酌霄与郡主虽说称不上亲近,但毕竟是母子,得知母亲有私生子,而且还是比自己年纪小了几岁的青梅竹马,肯定无法轻易接受。 对方看了他一眼,才道:「恍然大悟。」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意料,载镕不禁愣住了。 「我没有追求他,是因为发现他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另一个原因,则是察觉他在疏远我。」杨酌霄神态淡然,「我过去以为他的疏远,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想得罪郡主,不过现在知道真相,那时他的疏远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难过吗?」载镕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要难过。」杨酌霄道。 他睁大眼,仔细观察对方的神态,确实没有找到伤感或愁绪,真要说的话,那张脸上只带着一丝淡淡倦意。 今天本该是他们的婚礼,但载镕被绑架了,杨酌霄联络不到他,心里肯定是担心的,如果绑架他的不是江宁,而是求财的匪徒,只怕他这时早就被撕票了,杨酌霄不可能没考虑到这些。 载镕正想说些什么,一阵微妙的声响却打断了他。 杨酌霄望向他,他低下头,肚子里的声音仍没有停下。 「饿了?」对方问道,大概是觉得谈正经事的场合出现这种声音过于好笑,尽管抿着唇,但嗓音里却带着一丝无法错认的笑意。 他一阵尴尬,满脸不自在,「我从早上醒来就什么都没吃……」 杨酌霄打了内线电话,请人送食物过来,接着却在他身边坐下。 一只手碰到了他的脸,载镕微怔,本以为对方想做什么,但那只手只碰了碰他的脸,接着手臂环住了他,将他抱到了腿上。 载镕双腿分开跨坐着,一时有点发窘,然而杨酌霄却沉默地将脸埋到他单薄的胸膛,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部。 「别动,只要一下就好。」对方低声道。 载镕不敢动弹,直到意识到杨酌霄这个动作是在寻求安抚时,心里十分吃惊,但也用力地拥抱着对方。 说也奇怪,当时被江宁绑架时,他心里其实是做好了准备,就算有定位晶片,营救的人也未必能及时赶到,万一对方完全失去理智,他随时都可能被虐杀。 当时他觉得自己死去也不会怎么样,毕竟上辈子已经死过了一次,虽然依旧舍不得杨酌霄,但他若是死了,江宁肯定无法逃脱刑责,也算是间接替杨酌霄解决了隐患。 直到现在,载镕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的想法不只是天真,更是愚蠢。 杨酌霄在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2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2 为他担心,杨酌霄不想失去他……他可以用理智的态度推测对方的行为,但真正看到时,这些行为才在他心里产生了实感。 「我在这里。」载镕不禁道,「我没事。」 杨酌霄还是没说话,只是收紧了双臂。 对方用的力气太大,载镕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显然是餐点送来了。 杨酌霄终于松开手,起身去开门。 两人相对坐着,载镕饿到了极点,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在杨酌霄面前,自己却忘了维持仪态,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杨酌霄看了他一眼,「不合胃口?」 「不是。」他否认道,有点沮丧,刻意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吃快一点也没关系,咀嚼时仔细些就行了。」杨酌霄道。 载镕心知对方察觉了他的想法,有点窘迫,但窘迫过后,心里又浮现一丝暖意;杨酌霄并没有因为刚才那副模样对他的形象感到幻灭,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今天的婚宴是在别的地方举办,按理来说,婚礼结束后他们本就会一起回到端王府,然而婚礼延期到一个月后,那些布置只得暂时先拆下。 载镕回到主卧室时发现了疏漏,桌上那对雕成囍字的蜡烛没有被收走。 他回过头,正要叫人拿走时,却见到了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杨酌霄,对方按下他的手,说道:「蜡烛……留着吧。」 载镕隐约明白了什么,脸上泛红,但却顺从地松手。 杨酌霄身上仍是一身西式礼服,原本打算留到祭祖时穿的深衣没派上用场,已经被收了起来,而载镕身上却是皱巴巴的家居衣物,从早上被江宁劫持到现在,一直没有整理过仪容。 「我……先去洗澡。」他开口道。 「嗯。」杨酌霄应声,随即在床沿坐下,似乎是打算在主卧室里等他。 载镕动作匆促,用最快的速度将全身上下洗干净,然而他的礼服却不在这里,只得随便找了衬衣长裤套上,勉强算是正式一点的穿着。 杨酌霄坐在床头,手中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几颗金属雕成的枣子与栗子,霎时脸上发烫。 虽说他们都是男人,这个时代也不流行往床上扔满各式象征生子寓意的果实,不过还是准备了一些盛装在器皿里,摆在床头,算是新房装饰的一部分。 听见他的脚步声,杨酌霄将手中把玩的物事放回器皿里,直直望着他。 载镕有些局促地来到床边,在对方身边坐下。 杨酌霄伸手取了打火机,点燃那对囍字蜡烛,接着却抬手关灯。 微弱的火焰摇晃了一下,稳定地燃烧着,在室内映出些许微光。 「一直忘了问。」对方突然道,「你的梦里……在我去世之后,你活了多久?」 载镕真没想到会在这时听到这个问题,但却老实道:「大概四五年吧,那时病了。」 说实话,杨酌霄死后那段时间,他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镇日浑浑噩噩,被诊断出重大恶疾时也并没有积极接受治疗,反而放弃了爵位,搬出王府,回到母亲留下的屋子孤身度日,没过多久就过世了。 对载镕而言,那段时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恶疾带来的痛苦之于他什么都不是,他完全不接受任何医生建议的疗程,仅用酒精与止痛药麻痹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行为与慢性自杀无异。 杨酌霄安静半晌,才道:「过几天去做健康检查。」 ……这是命令,而非商量。 载镕敏锐地察觉了语气中的异样,顺从地答应了。 卧室内仅有烛光,他一时之间瞧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但他知道杨酌霄并不是在笑。 过了一会,对方起身,站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觉得被撕票也无所谓。」 他愣了一下,「不、不是……」 「你的反应太平常了。」杨酌霄在阴影里凝视着他,锐利的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那不是因为你有信心撑到获救的时候,而是你不怕。」 对方这番话一针见血,载镕不由得沉默下来。 要说畏惧与否,他大概是不怕的。 毕竟也死过一次了,很多事情都渐渐能看开,但唯一不能放手的还是只有杨酌霄。相较于他自己的死亡,载镕更加重视杨酌霄的安全,上辈子那种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人生,他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嗯,我不怕。」他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毕竟我没什么亲戚,母亲也过世了,在这世界上没什么羁绊,所以……」 杨酌霄用一种难解的目光瞪着他,「那我呢?」 载镕登时呆住了。 「难道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杨酌霄定定道。 「不、不是……」他慌乱起来,语无伦次,「我不是那个意思!对我来说,你当然很重要,你比我拥有的任何东西都重要!我不是说你是我的所有物,我是说——」 「我是你的所有物。」杨酌霄打断了他,「同理而言,你也是我的所有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载镕才愣愣道:「嗯。」 这一次,就算对方没有细说,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成为伴侣,那么两人对于彼此的意义就已经产生了变化,更何况杨酌霄还说过喜欢他,这样一想,他刚才说出那些话,听在对方耳里,无疑是相当刺耳??。 即便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仍然有人在乎他——杨酌霄在乎他,杨酌霄不想失去他。 这么简单的事实,他居然到这时才想明白,况且刚才他说过自己上辈子是病死的,杨酌霄就立即提议去做健康检查,显然是想避免一样的事态重演。 他没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杨酌霄却替他做到了。 载镕低着头,感觉眼眶一阵潮热,连忙抹了抹脸,用带着一丝鼻音的声音认错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努力改正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见杨酌霄低低地应了一声。 载镕起身,将脸靠在对方的胸口,摆出讨好与顺从的姿态。 半晌,杨酌霄像是回过神来,低下头吻他。 这个吻很激烈,称得上粗暴……但却很真实。 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推倒了他,意乱情迷之间,他随手扯下对方的领结,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几乎能感觉到心跳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3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3 。 杨酌霄咬住他的嘴唇,载镕有点痛,尝到一丝血腥味,但却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行动也愈发迫切。 被按在床上时,载镕身上的衬衣只解开两个钮扣,下半身却是赤裸的,杨酌霄分开他的双腿,俯低身躯,两人脸贴着脸,连呼吸都近得不可思议。 杨酌霄动作很急,跟往常的温柔不同,但这却让他感觉情欲燃烧得更加旺盛。 修长的手指在他体内反覆摩挲,很快又用上更多润滑剂,接着手指抽出去,换上更大的东西;载镕忍过最初的疼痛,但终究忍不住随着抽送呻吟。 杨酌霄像一只野兽似的,不断在他身体里进出,载镕中途忍不住射出来,但杨酌霄却没有停下,甚至在甬道痉挛时还一再贯穿他的身体,刺激过于剧烈,他情不自禁咬紧嘴唇,呻吟声里多出了一丝哽咽。 听到这样的声音,杨酌霄的动作却愈发粗暴。 「不准……擅自消失……」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真难想像淡漠如杨酌霄会说出这种台词。 那一瞬间,载镕被强烈的快感淹没,浑身都在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双手紧紧抱住对方,无声地表示应允与承诺。 杨酌霄凝视着他,终于像是相信了他,再次低头吻他。 尾声、 载镕醒来时,身旁的男人早已醒了。 对方正在看手机,听见他这边的动静,便投来一眼。 「早安。」载镕笑了一下。 「早。」杨酌霄回应道,伸手过来摸了摸他。 那种触摸不像是爱抚情人,而像是漫不经心地碰触宠物。 载镕昨日先是被绑架,昨晚又有大半时间耗在床上,这时着实是筋疲力尽,动弹不得。 那对囍字蜡烛不知何时熄了,他远远瞧了一会,又重新闭上眼睛。 尽管很想休息,但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说江宁的事情,临时改期的婚礼也有不少琐事需要商议,况且太子昨日曾告知他,隔天要去东宫一趟。 对方没有明说,但载镕其实明白,这一次会面是要讨论如何处置江宁,所以太子没有叫他带杨酌霄一起入宫。 他想到这里,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到浴室里洗漱一番。 「我稍后要去东宫一趟。」载镕说到一半,有些犹豫,「如果郡主问起,什么都别说。」 杨酌霄明白过来,「是江宁的事。」 载镕点了点头。 东宫明显是要为他出头,他不能不看这个面子。 况且太子当年可是以法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而皇帝也曾在首都顶尖学府法学院任教,两人都持有律师执照,对本国法律了若指掌,要让江宁付出最严苛的代价或者逍遥法外,都可说是轻而易举。 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可大可小,才需要商量过后再正式处理。 如果能和解,对所有人而言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也能避免与郡主起冲突,然而载镕对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江宁绑票这件事,绑架的人是载镕,但实质却是对东宫挑衅;众人皆知,载镕与东宫的关系密不可分,对方能做出这种事,显然是不将皇位继承人放在眼里,被正式起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用为我考虑。」杨酌霄语气淡然,「在这件事上,你希望得到什么结果,就去做。」 载镕心里一热,点了点头,换了一身正式的西服,准备出门。 当他踏入东宫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载镕坐在大堂里等待,多少有几分心神不宁。 他想知道江宁会被如何处置,但直接问出口又不妥当,他想了又想,还没找到合适的措辞旁敲侧击,太子已经到了。 「昨晚没睡好?」 他微怔,随即掩饰般地点了点头。 虽说没睡好……或者说只睡了几个小时的理由不太方便说出来,不过太子显然是以为他在绑架中受到了精神创伤,载镕便没有多此一举地解释。 「江宁的事情,你怎么看。」太子若无其事道。 「我没有意见。」他将原本就考虑好的答案说了出来,「听凭殿下发落。」 「你不恨他?」 载镕沉默半晌,才道:「说恨也算不上,我希望他能受到公正的审判,这与我个人的感受无关。」 他对江宁的心情很复杂,既不希望江宁被判重刑,但也不希望江宁全身而退,即便对方没有预谋,只是临时起意,毁掉的却是他期盼了这么多年的婚礼,更不要说对他的人身安全产生的威胁。 但有嘉祥郡主在,江宁就算被判刑,也总会有脱身的办法。 「若是郡主出面斡旋,你要如何处理。」 显然太子也跟他想到一样的事情了。 当时情况危急,外头的人也在窃听室内情况,随时准备破门而入,他们那番对话,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在场众人都知道江宁是嘉祥郡主的私生子,只是基于职务上的保密义务而没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载镕一语不发,没有说话。 太子在无声中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协商得当的话,恐怕连起诉环节都会省去;尽管不情愿,载镕也能勉强接受这个结果。 太子一哂,「没想到你与杨酌霄在这件事上有分歧。」 「什么?」载镕愣住了。 「他昨天得知你失踪,而且是被江宁带走之后,就对我说了。」太子顿了顿,「不管江宁是什么身分,做了错事就必须受罚,请我不要手下留情。」 载镕有点吃惊,但想到对方昨晚说过的话,心里却感到释然。 既然杨酌霄已经表态,那么他也没必要为了杨酌霄与郡主的关系而委曲求全。 太子愉快地笑了起来,「你没看到,当时他是真的失态,众目睽睽之下,竟连茶水都打翻了。」 这么蠢的事情发生在杨酌霄身上,穷尽载镕所有想像力都无法描摹,然而太子殿下唇角含笑,显然是看穿了杨酌霄当时的表现是关心则乱。 载镕感到脸上微热,努力将那一丝旖旎情丝压下去,低声道:「既然如此,一切任凭殿下作主。」 两人又谈了一会,载镕才起身告辞离开。 具体事宜还要由律师、检察官与江宁那方协商,不管结果是和解或者起诉,都不急于一时;江宁被逮捕时是现行犯,据说今天已经被保释了。 载镕回到车上坐下,一想到刚才太子说过的话,便觉得心跳加快,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4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4 怦怦声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即便是上辈子,两人争执的时候,他也没见过杨酌霄失态到这种地步,因此太子说的话才让他反应如此激烈,甚至回到王府时还忍不住问了对方。 「你那时真的失态到打翻茶杯?」 「一时没有拿稳。」杨酌霄神态自然,仿佛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幸亏没有弄湿礼服,要不然还得重新准备一套。」 载镕不禁笑了起来。 「你在嘲笑我?」杨酌霄瞥了他一眼。 「不是。」载镕连忙解释,「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为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那副模样。」 他知道杨酌霄在乎他,但在乎这种东西必须以具体的形式出现,才能让他感受与认知,比如对方心神不宁而打翻茶水,或者不带情欲意味地拥抱他,那都是关切的表示。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失态。」杨酌霄轻描淡写地道,「但这不受我控制。」 对方语气平常,然而载镕却感到一阵悸动,久久没有说话。 东宫代为处理江宁的案子,载镕并没有插手,后来倒是听说江宁即将被正式起诉,而他必须作为被害人出庭,但这件事没有被任何媒体报导,显然是有人刻意将消息压了下来。 他对此并不意外。 审判结果出来,因为江宁没有伤及人质,未曾拿到赎金,事后也表现出悔意,总算是从死刑与无期徒刑逃脱,但具体要入狱多久时间却不确定,若是对方在狱中表现良好,又有郡主疏通关系,有极大可能会提早出狱。 这段时间,他一直避免与嘉祥郡主见面,要知道,郡主原本一直隐瞒着私生子的存在,但在绑架案发生之后,却无法继续维持沉默。 载镕对此表示可以理解,但也就是这样了,他并不想让江宁逃脱罪责。 杨酌霄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即便与江宁有些许情份,但这些情份却不足以令他与东宫唱反调,更不要说被绑架的是自己的未婚夫。 在这件事中,他与江宁是异父兄弟,又与载镕是伴侣,不管选择哪一边都是左右为难,但杨酌霄从头到尾都维持沉默,不曾为江宁求情,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审判结果出来后,郡主原本还想上诉,但后来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宁本人倒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连在法庭上也是神态轻松,似乎并不因为即将入狱而惶恐紧张,那副无所畏惧的神情简直让人愕然。 婚礼在一个月后再次举行,这时江宁的判决结果也出来了,郡主神态紧绷,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几岁,纵使在婚礼上露出微笑也显得相当勉强。 当然,即便感到不舒服,郡主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这场婚礼。 婚礼过后,他们乘上飞机,前往预定好的度假胜地。 载镕望着飞机窗外的云层,微微走神。 在他回到十七岁时,虽然早已明白自己还是会认识杨酌霄,但一开始却是不敢靠近,生怕亵渎了对方;后来却得知,杨酌霄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从那时到现在,差不多过了一年,对他来说却像是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两人跨越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他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明白杨酌霄究竟在想什么了。 前几天,律师来了家里一趟,载镕以为杨酌霄有什么事情需要委任对方处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隔天他拿了杨酌霄的平板电脑看新闻,无意间瞧见了一份文件的草稿,杨酌霄显然是在修改遗嘱,因为多出了他这个人,所以继承顺序与特留分的范畴都有所变动。 「怎么了?」杨酌霄问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望着身旁的男人,情不自禁问道:「你将那两匹马留给我?为什么?」 如果杨酌霄有心要隐藏,载镕根本连文件草稿都不会看见,但对方并非如此,电脑也不设密码,显然是对他毫无保留。 即便两人一开始是以假结婚的名义在一起,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称不上是假结婚了。 那两匹纯种马随着杨酌霄出赛多次,拿过世界冠军,价值极其高昂,载镕不必问就知道,这是对方最为珍惜的资产。 其他同样价格不菲的房地产、古董与存款,杨酌霄却没有放在心上,只用寥寥几句话带过,在法律认可的原则下分配给包括双亲在内的所有继承人。 杨酌霄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能将自己喜欢的东西留给你。如果你对此有异议的话,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不,这样就很好。」载镕笑了一下,压抑住心里那一丝混杂着庆幸的甜意,「我很高兴。」 「嗯。」杨酌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目光直视前方。 这辈子确实已经跟上辈子完全不同了。 载镕想着这件事,握住了杨酌霄的手指,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满足得几乎要发出叹息。 (正文完) 番外:另一个世界 杨酌霄清醒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后来才听照顾他的护士说明事故首尾,自己误服药物,意外引发休克,接受急救时心跳一度停止,但最终还是被救回来了。 之后数周,有不少人来探望他,包括身为挚友的贺千山与姚栖川,而梅清商还在海外举办画展,一时半刻间无法回国,只能透过视讯与他联络。 在这段时间内,包括双亲在内的亲人都来看过他,但杨酌霄心里却有些异样。 ……载镕没有出现。 这点让他十分吃惊。 其他人也没有提到载镕,即便杨酌霄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了,但仍没有关于载镕的消息;他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在病房里见到太子殿下时,终于隐隐明白了什么。 「载镕走了。」太子坐在床边,语气平淡,「临走时只留了一封信给我,说明他在慎重考虑后决定放弃端王爵位,请我另寻新的继承人。」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杨酌霄仍愣住了。 ……走了?什么时候?去哪里?为什么? 种种疑惑在他心底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谜团,然而太子殿下的话却还没说完,所以杨酌霄依旧维持沉默,静静瞧着对方。 「这下你也应该放心了。」太子从容不迫地道,「他既然表明要放弃爵位,你与他的婚约不再成立,往后你就自由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太子只要派人来说一声就好,但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当初签了协议。」对方凝视着他,「十年期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5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5 限还没到,就算他主动放弃,我也不能毁约。」 杨酌霄一语不发。 太子最后看了他一眼,起身告辞??,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了微哑的声音。 「殿下,载镕……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杨酌霄停顿了一会,「他身上有定位晶片。」 太子这会终于露出了略微诧异的神情,「他连这种事都告诉过你?」 就对方的神态看来,这大概称得上是机密,然而杨酌霄还记得,载镕说起这件事时,是用随口闲聊般的语气说的,而杨酌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还记得几年前随口闲聊的内容。 「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太子微微一哂,「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你去找他,载镕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杨酌霄一阵不解,「为什么?」 太子云淡风轻地道:「我不清楚事实如何,或许你确实是误服药物而差点猝死,又或者,你只是想逃离现在的生活,所以才不择手段地赌上自己的性命。」对方顿了顿,「你觉得载镕会相信哪个答案?」 载镕显然相信了后者。 所以这几周以来,载镕从未出现,其他人不知道谣言真假,也都刻意不提及这件事,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他还以为那是对病患的关切,直到现在才知道载镕主动放弃爵位,同时为婚约划上了句点。 太子离开后,杨酌霄在病房里思索良久。 其实他应该高兴,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旁人束缚,也不用与载镕长时间相处;明明应该感到喜悦,但在听闻载镕产生了误解而毅然决定离开他时,心情却变得愈发沉重。 载镕这个人看似执拗,每每一往无前,其实最为脆弱,就算是他说一句重话都会让对方钻牛角尖,消沉一段时间,何况是那个让不少人都信以为真的谣言。 杨酌霄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出院后搬回独居的公寓,一次都没有再踏入端王府,偶尔经过时投去几眼,门户紧锁,虽说有聘请园丁固定修剪花木,但花早就都谢了,前院仍是一片萧瑟景象。 自由的滋味……或许不像他记忆中那样甜美。 杨酌霄出院后不久,便拿到了需要的资料,也大概清楚载镕在什么地方,但却迟迟没有行动。 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人? 他明明期盼这样的生活很久了,独自一人,不受打扰,不必应对执拗的爱慕者,周末有空偶尔去马场看看自己的马,这就应该足够了。 其实杨酌霄早就有了预感,但这时察觉真相,还是不免感到颓然。 说不出具体理由,但他居然有些怀念载镕。 过去几年间,两人相处时总是载镕小心翼翼对待他,但对方并不是只有无害的那一面,在起了争执的时候,也多少会运用强硬的手腕处事。 有一段时间,彼此的关系下降到最低点,处于冰河期。 冷战是由杨酌霄单方面发起的,当然是事出有因。 载镕大概没料到当时他没有出门,所以说话间也肆无忌惮,毕竟是比自己小了许多岁,还不成熟,一直处于下风显然很不好受。 他们说话之间很随意,对谈到的人也缺乏尊重,载镕向那人抱怨杨酌霄总是冷冰冰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听话。 那人就要载镕投其所好,选一匹最上等的纯种马馈赠给杨酌霄,就算性情清高,得了这种好处,也只能将其他苦头咽下去。 载镕似乎在考虑怎么做,过了一会才道:「这未必有用,上回江宁过来,只不过是陪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笑得像是……」 说到这里,载镕沉默下来,但先前的语气与音调都无法掩饰妒意。 「江宁啊……他们确实认识许久,好像是青梅竹马?」 「那又怎么样?但凡是人,总是有价码的。」载镕冷笑,「就算他为了家族利益而勉强待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放手。至于江宁,总有办法让他不得不远走高飞。」 「你不怕杨酌霄生气?」 「生气?」载镕嗤笑,「他凭什么生气?」 杨酌霄一瞬间竟无法分辨那是不是载镕的真心话。 从头到尾,杨酌霄都没有主动促成过这段关系,真要说妥协的理由,也是因为母亲的恳求,他愿意为了家庭与亲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绝不会因此为自己图利。 既是不想,也是不屑。 他知道母亲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恨身为女人,不能将爵位传给儿子,所以才想方设法为他促成这段亲事,也正如郡主所料,载镕一眼就看上了他。 除此之外,郡主没有要求过任何实质利益,只是将载镕视为人脉的一环,为了将来的潜在风险而事先投资,利用联姻稳固人脉也是极其常见的作法。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无法断然拒绝母亲。 杨酌霄一直以为,载镕理解他的不情愿与不得已,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有一天必须与载镕结婚,他打算签订婚前协议,绝不会从对方那里取走分毫利益。 但在那一刻,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流空了,只剩下一片干涸。 这场冷战持续了很久,载镕完全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急于讨好他,但却毫无成效,就算故意挑衅,杨酌霄也无动于衷。 那一阵子,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如果冷战一直持续下去,载镕会认输吗? 后来的几年内,载镕给了他答案:不会。 其实这么说并不精确,杨酌霄彼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载镕,等到开始思考载镕如何看待彼此的关系时,才逐渐窥见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端倪。 载镕在他面前是自卑的,偏偏又年轻气盛,装也要装出一副毫不动摇的模样,除此之外,载镕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展览与博物馆,但每回都还是跟着他出门。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在杨酌霄了解载镕的本性后,就明白那天自己听见的,不过是为了维护脸面自尊所说的气话。 况且所谓的「让江宁不得不远走高飞」,并不是让对方在国内待不下去,而是运用了辗转曲折的手段,让本就是公司合伙人的江宁成为海外分公司的主管,为了经营事业而出国。 就算说出「他凭什么生气」这种话,但只要杨酌霄神色微沉,载镕就会像发现主人不悦的幼犬一般,明明心急地在不远处观察着,却连一步都不敢亲近。 即便当真为他买了纯种马作为礼物,但在杨酌霄一句「不必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6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6 ,反正我不能再骑马」后,那张脸上的笑意就在一瞬间褪色成僵硬、沮丧与失落??。 明明说的是他的事情,载镕看起来却比他还要难过千百倍。 杨酌霄当时就明白了,这人完全是口不对心。 之后几年,载镕可能是慢慢成熟了,不再像开始一样逼迫他,最初的年轻气盛也都消失了,像是赔光了所有本钱的赌徒一样,即便并非心甘情愿,仍不得不放弃了赌局。 那时载镕已经不会莽撞地问「你喜欢我吗」之类的话了,在旁人看来,这是载镕有自知之明,但对他而言,却是他消磨掉了对方的勇气,所以才能相安无事。 杨酌霄看着纸上的地址,陷入了沉默之中。 从那场坠马事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杨酌霄的脚也在复健后恢复正常机能,虽然走路时仍有些跛,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杨酌霄停下了脚步,「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跟着你,只是目的地恰好相同。」 江宁一说,杨酌霄就明白了,贺千山为他出院而准备了派对,江宁大概也是受邀前来,否则不会这样跟在他身后。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往前走,江宁跟在身后。 「端王……」 对方才说了两个字,杨酌霄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闭嘴。」 江宁显然是想说什么,但在他的表态过后,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杨酌霄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那样烦躁,尽管表面上没有多少情绪,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多么焦躁。 贺千山筹办的派对一如以往热闹,泳池边有无数穿着清凉的美女,人数也比想像中还要多,他放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几乎都来了。 即便性情冷淡,但瞧见朋友们放松的神情,他也不禁扬了扬唇角。 就他所知,当初他被送到医院时,朋友们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代替人在外地分身乏术的郡主替他张罗一切,杨酌霄并不是冰块作成的人,当然不可能不记这份情。 泳池派对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到了晚上便转移地点,到前院烤肉。 杨酌霄坐在一旁,头一次觉得这种热闹的气氛也不坏。 「你真的没事了?」姚栖川看了他一眼,「医生说你其实可以休养久一点。」 「今天是庆祝我出院,别说这个。」杨酌霄一哂,以茶代酒敬了对方,「那天谢谢你。」 姚栖川没有推辞,陪他聊了一会天,接着往外走去,大概是去寻找未婚妻的踪影了。 贺千山看了他一眼,仿佛欲言又止。 杨酌霄敏锐地察觉,索性道:「想说什么就直说。」 贺千山顿了顿,谨慎道:「那天之后,你见过载镕吗?」 杨酌霄摇了摇头。 载镕放弃爵位的事情还未传出去,这之中显然有太子的功劳,但即便如此,连续几周都不曾在旁人面前露面,不可能有人没注意到。 「那天我到急诊室时,就看到了他。」贺千山抓了抓头发,「他神色惨澹,一直盯着你看,在得知你性命无碍后,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杨酌霄骤然懂了。 「你误会了,这与他无关,我从未打算自杀。」 众口铄金果真是千古至理,即便他早已澄清这是意外,但仍有人不相信,甚至存有一丝怀疑;当然,他知道贺千山说出这些话是为他考虑,但他也不能将意外发生的缘故推到载镕头上。 「你住院几周,他却一次都没来探望你,简直像是心中有愧。」贺千山素来直率,这时也不例外,「你愈是解释他跟这件事无关,就愈发证明他很可疑。」 杨酌霄没有说话。 贺千山喃喃自语,「我上回经过端王府,才发现门户紧锁,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栖霞山庄。」 「什么?」 「他在那里。」 贺千山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杨酌霄没有回答。 贺千山仔细观察他的神态,开口道:「不管是分开还是继续在一起,总要把话说清楚。至少,你必须向他澄清谣言,解开误会。」 杨酌霄默默地点头。 其实他本就有这样做的想法,只是在考虑最适合的时机,载镕离开,甚至主动提出放弃爵位,除了是因为相信谣言之外,他找不到别的理由。 但这整件事毋庸置疑是一场意外,如果放着不管,让载镕被愧疚与负罪感压垮,终其一生都回避着他,杨酌霄也不会感到高兴。 将这件事说清楚后,贺千山没有再提起只字片语,仿佛这场对话没有发生过,很快就起身去招待别人。 贺千山一走,江宁便在他身边坐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载镕的事情。」杨酌霄淡淡道,「谣言都是假的。」 「嗯,我知道。」江宁笑了笑,「毕竟一开始传出这个谣言的人,就是我。」 饶是淡定如杨酌霄,这时也不禁怔住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道:「为什么?」 「没有理由。」江宁答得轻松,「只是想让他不好过。」 杨酌霄皱了皱眉,「你……」 「况且,我也是在为你复仇啊。」江宁神态自然地展露微笑,「没想到只是谣言而已,就让他离开了首都,我想往后他大概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没有拜托你做这种事。」 杨酌霄这时已然无话可说。 他知道江宁这个人在性格中颇有几分扭曲之处,但却不能理解其本性,这种事损人又不利己,实际上也与对方无关,偏偏江宁却冒着风险得罪载镕,甚至毫不考虑后果。 「不需要你开口,反正我本来就讨厌他,酌霄哥哥。」江宁像得到糖果的孩童一样笑了起来,「他那么愚蠢,在你身边也格格不入,迟早会离开的,我充其量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这不算是我的错吧。」 杨酌霄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瞧着江宁,忽然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叫我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江宁脸上完美的笑容登时凝固了。 杨酌霄感到眼前的人陌生至极,却还是继续说下去,「我想你大概知道很久了,你是我的异父兄弟,是吗?所以那时你才决定疏远我,不再毫无顾忌地亲近我。」 江宁浑身僵硬,却勉强挤出笑意,「你别胡说……」 「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杨酌霄语气平稳,「当时他们以为我还在昏睡,遣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7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7 走看护后,说话便毫不避讳……我父亲早就知道你是谁,只是无动于衷,我猜想他们大概有过协议,万一我没有活下来,这场婚姻也就失去了存续的理由。」 江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急怒之余又有难堪,紧紧咬着嘴唇。 「我说的话让你很难受?」杨酌霄神情淡漠,「除了不是谣言之外,这跟你对载镕做的事并无不同。」 江宁一脸难以置信,「在我们之间,你选择偏袒他?」 「不是偏袒。」 或许别人会产生误解,但杨酌霄很清楚,这并不是偏袒;如果是偏袒,他这时就该揍江宁了,而不是看着对方得意洋洋地在自己面前说出那番话。 江宁瞪着他,忿忿起身离开。 杨酌霄动也不动,甚至没有多看江宁一眼,过了片刻,才拿出手机打开网页,开始搜寻明天最早的飞机航班。 来到栖霞山庄的时间是下午。 从太子那里得到的资讯很清楚,这几周内,载镕一直居无定所,直到最近才在栖霞山庄停下脚步。 这里是最负盛名的度假胜地,前拥有者现今正坐在皇位上,载镕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放心地来到这里,当然,目的不是渡假,而是寻找暂时的落脚处。 现在的栖霞山庄不对一般游客开放,而是采会员制的形式,即便载镕正式放弃继承爵位,只要他的名字还在会员名单上,就随时可以过来入住。 杨酌霄来到门口,准备登记入住。 柜台的小姐看了他一眼,霎时涨红了脸,神态也变得激动,「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不是姓杨?」 杨酌霄点了点头,柜台小姐瞧见他那只微跛的腿,目光里多出一丝惋惜。 当年那场意外事故闹得很大,虽然最终是以意外结案,但这之中承受最重代价的人正是杨酌霄。 他当时才刚拿下一场国际赛事的冠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而他的行当生涯就此结束。 杨酌霄取了房卡,往楼上走去。 他到自己的房间放下行李,稍稍洗漱一番,才往门外走去。 载镕入住的房间距离他不远,甚至就在同一楼层,他走过去,敲了敲门,里头的人在几秒后回应道:「门没锁。」 杨酌霄皱了皱眉,推开了门。 载镕背对着他,整个人毫无形象地摊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道:「小费在茶几上,你自己取吧。」 听到这句话,杨酌霄才真正确定,载镕可能将他当成客房服务之类的服务员/ 侍应生,他反手掩上门,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载镕毫无防备,走近了之后,杨酌霄才看清楚,对方正在用线上游戏消磨时间,屏幕/萤光屏上不断有血液喷溅的动画特效,扣下扳机开枪与爆炸的音效也很真实。 「载镕。」他微微提高音量。 背对着他的人登时僵住了,仿佛是不敢置信,迟钝地转过头来,愕然地瞧着他。 不等杨酌霄说什么,载镕已经将游戏停下,匆促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察觉自己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都被看到了,虽说没什么用,但还是局促地用手指顺了顺头发。 「你怎么会在这里?」载镕低着头,「身体……还好吗?」 这客套的问话早在杨酌霄计算之中,闻言也不诧异,答道:「我前一阵子就出院了,身体也没事了。」 「那就好。」载镕仿佛如释重负。 杨酌霄沉默半晌,才道:「不请我坐下?」 「请坐。」载镕连忙道,「我刚才正想叫客房服务,你要不要一起吃些东西。」 「不必。」杨酌霄淡淡道,「我过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吃饭。」 载镕神态微怔,但很快又恢复常态,歉然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这种划清界线的态度让杨酌霄有些在意。 如果是过去的话,但凡他开口提议一起用餐,载镕都会不自觉地表露出喜悦,这一回却没有,反而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令人感到陌生的疏离态度。 「你怎么会来栖霞山庄?」载镕一边替他倒水,一边问道,「是跟谁……来这里度假?」 杨酌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观望着对方的反应,载镕神态轻松,但肢体语言却显示着警戒与紧绷。 他微微走神,过了一会,才鬼使神差道:「江宁在房间等我。」 载镕震惊地望向他,手上不稳,茶杯登时落到了地上,杯子没有碎裂,但里头的清水却洒了一地。 「你……你跟江宁,一起来的?」载镕愕然道。 「经过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他才是我在寻找的人。」杨酌霄毫不犹豫地说谎,「太子殿下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渡假,托我向你问好。」 这几句话说完,载镕神色已经变得阴沉。 杨酌霄眼见挑衅有效,不禁继续道:「我来见你,除了太子的缘故之外,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载镕问道。 「虽说并未正式结婚,不过我住院许久,你走得太急,有些话来不及??说清楚。」杨酌霄语气平和,「虽说分手了,但我们一起生活过那么长的时间,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你说,做朋友?」载镕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杨酌霄假装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继续道:「是的,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也不必完全断绝往来。」 载镕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杨酌霄顿了顿,又道:「要是不介意的话,晚上要不要与我们一起用餐?」 「不用。」载镕终于抬起头,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打断了他,「你怎么会以为我们还能当朋友,甚至维持联络和平相处?我不需要任何朋友,就算(交往)物件是你也一样。」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往后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杨酌霄的嗓音毫无起伏,甚至显得漫不经心,「江宁还在等我,我先告辞了。」 说着,正要起身离开时,手臂却被抓住了。 「载镕?」 对方死死握着他的手腕,十分用力,气急败坏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离开才几周而已,你这么快就跟江宁在一起了?难不成,在我离开之前,你们早已暗通款曲,只是一直瞒着我?!」 「你觉得呢。」杨酌霄反问。 载镕没有说话,但也不肯松手,两人一语不发地僵持着。 就在这时,杨酌霄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用另一只手接电话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8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8 ,假装在听对方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嗯,我过一会就回去,你可以先睡一下,不用等我。」说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电话那头的贺千山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喂?」 杨酌霄用毕生最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声「好好休息」,接着就挂了电话,顺手传了信息给贺千山,简单扼要地表明刚才的对话事出有因,过后会解释清楚。 这头载镕的脸色却愈发阴沉,用天气形容的话,大概是狂风暴雨将要来袭的前兆。 对方的愤怒与嫉恨都写在脸上了,杨酌霄却像是没看到,对载镕道:「我该走了,他还在等我。」 载镕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神情变得扭曲。 「你离开时应该就已经考虑过会有这一天了,不是吗。」杨酌霄声调平稳,「我们毕竟认识许久,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他已经不再去计算这一天自己说了多少谎话,或许比过去所有加起来都还要多。 「祝福?」载镕嗤笑,「我怎么可能祝福你们?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 「那你想要怎么做。」杨酌霄淡淡瞥去一眼,「像这样抓着我的手,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僵持一辈子。」 说到这里,载镕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不自觉地提高音量,「那我要怎么做?如果我不抓着你,你就会立刻离开,除了紧紧抓住你之外,根本就别无选择!」 「我不是从小就生活在笼子里的鸟,不可能被关在任何地方,包括你身边。」杨酌霄凝视着他,「不过你对我也有误解,就算被迫待在笼子里,我也不会选择自杀,那些道听涂说的谣言完全不可信。」 载镕大概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登时语塞,片刻后艰难道:「你、你是说……那真的是意外?不是……自杀?」 说到最后两个字,载镕的音量变得微弱,似乎连说出这个词都让他感到异常不适。 杨酌霄低声道:「我该走了。」 澄清了这件事,这一趟的目的就算是完成了。 先前那些无意义的谎言,并非经过精密计算的挑衅,而是在见识到载镕那种疏远态度后开始酝酿,最终令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即便欺骗了对方,让载镕感到难受,那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大可以打通电话过来,将彼此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不远千里地来到栖霞山庄,当面向载镕澄清。 杨酌霄低声叹了口气。 他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心境,载镕是那个先上岸的人,而他却还沉沦在沼泽里。 正当杨酌霄要将先前那些谎言说明清楚时,载镕的手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抱。载镕比他矮了一些,脸正好埋在他的颈侧,灼热的呼吸令他微微走神。 「太好了……」载镕用仿佛强忍着哽咽的嗓音说话,「真的,太好了……」 杨酌霄没有推开对方,轻轻拍了拍那颤抖的背脊。 两人相识多年,载镕也从少年长成青年,但这是杨酌霄第一次直接面对载镕那些藏在心里的汹涌情绪,有时他很难理解对方为什么对自己存有感情,但他毫不怀疑真伪。 不知道过了多久,载镕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哑声道:「不要去见江宁。」 「为什么?」 杨酌霄反问。 类似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发生过无数次,偶尔会演变为冲突或争执,不欢而散;如果对方这时回答「我不准」的话,那么他大概会立刻转身离开。 「求你,不要去。」 听到这句话时,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载镕确实是在示弱。 「不要去见他。」对方大概是以为他没听清楚,又再重复了一次。 杨酌霄微微低头,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衣领上渐渐晕透的一点湿意却不是骗人的。 「那是假的。」 「什么?」 载镕语气茫然,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跟江宁没有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人在等我,刚才的电话是贺千山打来的。」杨酌霄语气平静,「话说回来,你大概还不知道,江宁是我的异父兄弟。」 载镕惊诧之余,不禁拉开距离,抬脸望着他。 那张脸上写满了吃惊,眼眶潮湿泛红,显然刚才有些情绪失控。 杨酌霄感觉心里生出一丝陌生的感情,细想之下,或许可以称作是怜爱;这么凄惨的模样,只差哭出声音,眉头也紧皱着,但却让他心里一阵柔软。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天生缺乏感情,很难冲动地爱上什么人;就算是长时间相处,用尽心力培养出的爱意,也同样是稀薄得可怜。 而载镕却是个与他完全相反的人。 那些热情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支撑着对方的执念,乃至于所有的抉择,载镕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在此之外,也同样是个寻常的年轻人,知晓某些作法不是正确的,所以总在他面前怀有一丝心虚与愧疚。 对杨酌霄而言,那种隐藏在强硬态度里的矛盾与狂热,反而更加让他动容。 「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骗我?」对方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呆呆道:「你居然骗我?」 杨酌霄没有解释理由。 倒不是他不在乎载镕的看法,然而杨酌霄总觉得载镕将他想像得太过完美,所以显得不切实际;实际上,杨酌霄除了在感情方面稍微淡漠一点之外,其他部份跟同年纪的男人没有多少不同。 「所以,你不是跟江宁一起过来渡假……」载镕喃喃道,「你是为了……我?」 「嗯。」 他只是淡淡应声,眼前那个人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霎时间面红耳赤,神态像是想笑又想哭,于是显得表情扭曲。 杨酌霄感到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滑过心底,但那只是一瞬间内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没能仔细品味那是什么滋味。 载镕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又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就算那件事只是意外,你不是自杀,但我已经主动放弃这段关系,你不必再像以前一样忍耐了。」 「我来向你澄清谣言。」杨酌霄道,「只是这样而已。」 载镕微怔,接着讪讪道:「原来如此,谢谢你。」 这时两人察觉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杨酌霄正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时,就听对方道:「真的……只是想澄清谣言?」载镕顿了顿,用充满期望的目光瞧着他,鼓起勇气道: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9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9 「没有别的原因?」 杨酌霄没有回答。 他已经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之处,但要如何解释,对他而言却是个难题。 要说杨酌霄很爱载镕,那肯定是谎言,然而对方连爵位都放弃了,就因为在感情上遭遇了重大挫折,这与他认识的载镕很相似,却又有一点不同。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载镕大概也觉得这么问过于自大,所以询问的姿态显得小心翼翼。 杨酌霄没有迟疑太久,便答道:「或许是吧。」 起初不得不与对方在一起时,他并不情愿,但从那时到现在,转眼间便过了几年,即便对载镕仍有诸多不满,但他却从未真正恨过这个人。 要不然,也不会在得知对方轻信谣言之后,还千里迢迢地过来解释。 载镕脸上掠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又压抑住情绪,哑声道:「那江宁呢?你为什么要拿他当作借口?如果只是要澄清谣言,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杨酌霄这一次倒是没有犹豫,「因为我在生气。」 「什么?」载镕愣住了。 「我住院几周,你都不曾露面,就连离开也只让太子殿下知道。」杨酌霄语气淡然,「你需要我的时候,就紧紧跟着我不放,不需要的时候,连一声告别都吝于给予,就这样独自离开,完全没想过被你留下的人是什么心情。」 载镕抿着嘴唇,神色变得苍白。 「我以为你想逃离我,甚至不惜自杀,主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况且我放弃爵位,郡主就不会再要求你待在我身边。」 「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是这样,在一起是你决定的,连分手也没有通知我,我的意见毫无意义。」杨酌霄顿了顿,回想起过去几年发生过的事情,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载镕急于辩解。 「不是?」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杨酌霄不动声色,注意到载镕一脸紧张,欲言又止,心头微微一软,开口道:「算了。」 「什么算了?」载镕的反应却比想像中夸张,脸上写满了慌乱,「你要走了?!」 杨酌霄意识到彼此之间产生了误会,还来不及说什么,载镕已经抬头吻了他,那副模样堪称拼命,唇舌都紧紧缠着他,连身体都紧贴在一起。 他本想解释,但载镕的嘴唇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住院加上疗养,杨酌霄已经很久不曾与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几周时间听上去不算长,但是当他被亲吻被拥抱时,才发觉自己的躯体早已记住了载镕的温度。 载镕正在用最糟糕的方法转移话题,强行拖着杨酌霄一起沦陷在情欲中。 更可怕的是,杨酌霄明明还存有一丝理智,但却没有推开对方。 这一切开始得很迅速,就像过去每次一样,载镕总是那样冲动,毫无章法与技巧,双手在他身上急切地来回抚摸。 但杨酌霄却不觉得厌恶,反而感到熟悉。 这么多年以来,载镕变了不少,从单纯莽撞而渐渐懂得人情世故,但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变过,比如看着他的眼神,或者是始终毫不掩饰的需索。 杨酌霄不否认,自己一开始对这段关系是排斥的,也从未隐瞒过这点,但到了后来,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所以载镕要求亲近时,他不会拒绝,但心情总有几分矛盾。 他并非清心寡欲的圣人,只是不笑时那冰冷的外表常让旁人产生误会,就连载镕一开始也对他有些误解,等到相处时间增加,才渐渐明白真相。 即便两人的关系处于微妙的平衡,但在彼此躯体相叠时,杨酌霄能够感觉到某些他觉得陌生却不讨厌的情绪。 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更别提(交往)物件是载镕。 载镕这回真的是豁出去了,漫长的唇舌交缠过后,随即低头去解他的裤头,拉扯的动作简单俐落,随即就跪下来,张口含住那个还未有任何反应的器官。 不管是哪个男人,被这么对待时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载镕……」他低声道,「别在这里。」 对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吸吮舔舐却愈发卖力,舌尖探入前端孔隙内不断舔弄,没过多久,杨酌霄就闷哼一声,示意对方退开。 载镕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变本加厉将那东西含入喉咙,利用口腔摩擦性器,因为没办法完全吞入,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根部抚弄。 杨酌霄抓着那头短发,理智渐渐远去,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低声喘息。 载镕正跪在他面前,松口的同时,一丝白浊混合着唾液从嘴角淌了出来,载镕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将前端残留的体液舔舐干净。 杨酌霄深吸了口气,才要说些什么,载镕却抬手按住了他的嘴唇。 对方的表情实在带过可怜,痛苦中又混合着一丝绝望,仿佛只要出声,载镕就要崩溃。 他什么都没说,载镕拉着他到床沿,一语不发地开始脱衣服。 几分钟后,载镕跨坐到他身上,俯低身躯,在他脸上耳朵颈侧一阵亲吻,试图再次点燃他的情欲。 杨酌霄抿着唇,在舌尖滑过颈项时,呼吸不由得一紧。 说实话,载镕的技巧很粗劣,就像从来不曾好好练习过一般,而他们之间也很少有这样的行为。 每次有肢体接触,通常是载镕靠过来,给出无声的邀请,然后他们两人直接替彼此宣泄欲望,简单而迅速,就连接吻也只有过寥寥数次而已,更不要说脱下衣物爱抚彼此的身体了。 「等一下。」杨酌霄终于道。 载镕看着他,那些心慌意乱与惶恐无措堆在脸上,无处躲藏。 杨酌霄没有继续说话,直接伸手替对方拭去残留在唇际的白浊,载镕这才意会过来,尽管面红耳赤,却还是无师自通地含住了杨酌霄的手指,将那些液体全数舔舐干净。 被按住而躺在床上时,杨酌霄还有点吃惊,毕竟载镕几乎不曾这样对待他,但在瞧着对方找出润滑剂,用手指替稍后发生的事情做准备时,他不免一阵愕然。 载镕低着头,不敢看他,替自己扩张的动作却很急迫。 有几次杨酌霄都以为对方要叫出声了,然而载镕却压抑着声音,用手指在从未被这样对待的部位不断进出。 除了杨酌霄想要阻止对方,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外,其他时候,载镕都一直低着头。 杨酌霄知道他是在害羞。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0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0 载镕明显不熟悉这种事,却还是做了,杨酌霄想了想,索性用手肘撑着身躯坐起来,接着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张口含住了载镕的乳首,以舌尖吸吮逗弄。 他的动作过于突然,对方又惊又羞地看向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但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下身的变化也不容忽视。 这一刻,杨酌霄忽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一边舔舐对方的胸膛,一边抬眼往上看。 载镕表现出明显的慌乱,似乎是对这种举止陌生又无措,但杨酌霄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僵硬与颤抖停下,没过多久,载镕就已经是满脸潮红,随着他的吻发出低微的呻吟声。 当然,手指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下。 杨酌霄接过对方用来润滑的液体,让对方抽出手指,随即用自己的手指作为替代,探入即将进入的地方。 因为对方已经先弄了片刻,进入时没有遭受到多少抗拒,然而在他尝试将手指探入更深的地方时,载镕浑身一阵颤栗,失声道:「不要……」 他一瞬间以为弄痛了对方,然而载镕颤抖之余,性器前端却溢出一丝透明体液,整个人像是沉浸在什么难以言说的情境中,意乱情迷而不自知。 杨酌霄并非没有经验,很快就看出对方不是真心拒绝,手指抽送愈发不留??情面,载镕跨坐在他身上,又被他揽着腰部,一时之间无路可逃,只能任他摆布。 「嗯……嗯,等……等一下……啊……」 对方断断续续道,在喘息与呻吟间艰难地出声,但语句却是含糊不清。 杨酌霄仔细地摸索着,没多久,就找到了那个特殊的位置,手指微微一揉,甚至没用上多少技巧,载镕登时忘情地叫出声音,面红耳赤,眼眶中盈满泪水,似乎是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快感。 他望着那张脸,心里满溢着某些近乎温柔的情绪。 载镕向来倔强,但在他面前终究是弱势,他看过对方强忍着泪水一语不发的情景,也有几次吵架过后口不择言的嘲讽,然而现在的载镕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杨酌霄没有拖延太久,感觉差不多后,便将手指抽出来,将性器抵住入口,缓慢地推了进去。 载镕咬着嘴唇,初次被进入的异样感与痛楚令他浑身紧绷,即便如此,性器却仍挺直地贴着杨酌霄的下腹。 杨酌霄握住前端,只是随手揉捏几下,载镕就发出了高亢的呻吟。 他有些诧异,登时松了手,然而载镕却还在颤抖着,发出了崩溃一般的呻吟,前端滴滴答答落下几滴白浊,仿佛是不堪忍受快感。 「别哭。」杨酌霄低声道。 载镕抬起头,一脸不知所措,似乎是觉得相当羞耻。 杨酌霄抱紧了对方,近乎怜爱地在载镕脸上唇上都吻了几次。 明明只是这样单纯的接触,载镕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容纳性器的甬道微微收紧,喘息声也不曾停下,像是在催促着他。 杨酌霄放轻动作,慢慢往上顶入,又缓缓抽出。 载镕的呻吟声却一直没停下,平常的克制与隐忍都被抛弃了,只剩下欲望主宰一切,在渐渐适应被进入的感觉后,载镕甚至开始尝试上下起伏,主动纳入他。 「嗯……好热……」青年喃喃自语,在呻吟与喘息间,连目光都隐隐失神,「里面好胀……啊……」 杨酌霄顶入的动作加快不少,也不再小心翼翼的进入,载镕比他想像的还要容易习惯这种事,他也渐渐不再顾忌。 在对方配合之下,两人的交合处早已是一片潮湿,汗水、体液与润滑剂混在一起,时不时弄出黏腻的声响,加上肉体相碰的闷声,光是听觉上的刺激便已十分惊人。 「还……还要,再深一点……」载镕含糊不清地呻吟道。 杨酌霄没有迟疑,索性往前倾身,就着结合的姿势推倒对方,换了姿势。 当他再次贯穿对方时,载镕的呻吟声变得更大了,双腿环在他腰部,明明一直被侵犯着,双腿却犹不满足地在他腰侧磨蹭着。 杨酌霄索性握住对方的脚踝往上提,架在自己肩上,这样一来,载镕的双腿落入他的控制之中,他的动作也愈发激烈。 没过多久,载镕突然开始挣扎,但看起来却不像是不舒服,更像是不堪承受快意。 杨酌霄没有停下动作,甚至更加激烈地抽送性器,载镕勉强忍住了叫声,然而断断续续喷溅出来的几道白浊却弄得到处都是,甚至溅到杨酌霄的胸膛上。 载镕高潮过后,仍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软绵绵地躺着,满面潮红,羞耻而餍足。 但这还不是结束,杨酌霄的动作没有停下,载镕却没有拒绝,而是将双腿张得更开,甚至用手指不断抚摸彼此交合的部位。 这不过是确认彼此结合的举止,但在视觉刺激上却出奇地令人亢奋。 载镕的目光与举止之中,无一不是充斥着对他的迷恋。 杨酌霄其实知道,载镕一直想与他做这种事,只是他没有主动,而载镕便觉得他不想做,两人在这几年间一直维持着暧昧又模糊的关系。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就算是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似乎也无所谓,至少他没有感觉到排斥,甚至可以说还不错。 彼此的开始很糟糕,载镕年轻气盛,不择手段地想与他在一起,除了正事之外的闲暇时间都用在他身上;杨酌霄对此起初是排斥的,但后来发觉自己才是主宰一切的人时,对载镕也就渐渐少了几分抗拒。 他是知道的,不管是自己多皱了一下眉头或者笑了一下,载镕都会一直关注他,但在其他人面前,载镕却不是这副模样,他甚至见过一个赤裸的男孩贴到载镕身上,结果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载镕是个足以用忠诚形容的人,对他从未有过贰心。 杨酌霄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难以被打动的人,但载镕让他知道,这并非不可能。 一阵呻吟声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 载镕正瞧着他,一边喘息,一边伸长了手。 他意识到那是索求拥抱的意思,稍稍调整姿势,放下对方的腿,接着就被抱住了。 「不要离开我……」 载镕这样哀求道,双手像藤蔓一样缠着他的颈项,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就不敢松手一般。 杨酌霄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 没多久,载镕便浑身颤栗,在他怀里不受控制地宣泄了,他最后又重重抽送几下,将体液留在对方身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1 千岁(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1 体深处。 各自洗过澡后,载镕裹着浴袍,仿佛从梦中醒来似的,神态凝重。 杨酌霄有些不解。 载镕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以为……你讨厌我。」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在几年前那次坠马意外过后,杨酌霄在病床上躺了相当长的时间,出院之后便开始复健,住处里空出一间房间,专门放置复健器材,由专业人士指导他进行复健。 除此之外,还另外聘了两名看护,轮班照料行动不方便的他。 那时他谁都不想见,看着那只腿,总是有绝望的情绪在心里悄悄蔓延。 杨酌霄素来寡言,没有人知道他每日都持续复健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意外过后,他就没有再去看过自己那两匹爱马了,只是托付马场主人替他好好照料马,别的什么都没说。 杨酌霄作为马术选手的生涯结束了,构成他这个人的要素有一大半被强行剥离,而剩下的一小半也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有一晚,他在阳台上吹风,因为是高楼,可以眺望远处商业区的灯火与人群。 杨酌霄放下拐杖,靠在栏杆边缘,静静望着下方。 「你……想自杀?」少年清亮的声音在颤抖。 他微微一怔,回过头,在邻居阳台上瞧见了载镕,那时他们只见过几次,还称不上熟悉。 「你怎么会在这里?」 载镕硬是将他劝得离开阳台,转头又来敲他家的门,杨酌霄这才明白,载镕是将他家旁边的那一户买了下来。 从那日起,载镕每天都来探望他。 杨酌霄当时沉浸在痛苦中,对载镕态度冰冷,然而对方却锲而不舍地来到他面前,无视他的拒绝与沉默,协助他复健、替他准备餐点,偶尔也会邀请他一起出门。 大概是因为那时的态度,载镕才会以为自己厌恶他。 杨酌霄很少感到尴尬,但这一次却无可避免。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明白,那完全是在迁怒,载镕出现之后,他的生活便天翻地覆,坠马事故本想独自疗伤,却又躲不过载镕的亲近,更加不能直言拒绝,抗拒也是在所难免。 但事实上,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会与另一个陌生人联姻,无关感情与好恶,婚姻前提完全是基于利益的结合。 如果当年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彼此相遇的时机很糟,杨酌霄未必会那样对待载镕。 后来复健结束,他们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得亲近,至少跟一开始相较有了变化;如果不是之后听到那段对话,或许这段关系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我不讨厌你。」杨酌霄诚实道。 载镕却没有轻易相信这句话,一脸惴惴不安。 「要是讨厌的话,我就不会过来了。」杨酌霄看了载镕一眼,「刚才我不是要离开,只是回房间休息,我订了房间,要住几天都行。现在你还觉得我讨厌你吗?」 他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对方应该能明白了。 果不其然,载镕吃惊地望着他,在一瞬间,似乎有很多情绪掠过那双眼睛,杨酌霄凝视着载镕,几秒后便听对方怯怯道:「那……是喜欢吗? 」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杨酌霄实事求是地道。 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恋爱,甚至只差一点就要结婚,这段关系开始于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一直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要是现在放手不管,多半就是无疾而终的结果。 杨酌霄考虑过这整件事,勉强想到了一个相对周全的办法,便是重新开始。 「明天想去约会吗?」他开口问道。 载镕神情一僵,涨红了脸,似乎感到难以置信;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强忍着激动与喜悦,低声道:「好。」 (番外完)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