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欢》 正文 楔子 身陨 嫡欢 作者:元浅 楔子 身陨 北历七十年春,定国公世子楚沛琰舍功勋之家恩荫,与寒门学子一同参考科举,接连夺魁成为三案案首,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家喻户晓,被今上亲赞为不世之材。 为此,定国公府一连数日张灯结彩、大摆筵席,正门处更是日日燃爆竹,分洒花生、糕饼与百姓同庆。 这一日可是接金榜的正日子,定国公府早早的就放出话来,这一日分洒的可不再是果子,而是会洒专程去银楼打制的银花生,以及一盒二两银子的“陈记”糕饼,好讨个“步步高升”的好兆头,引得全京城的百姓天才刚透亮,便争先恐后的往定国公府涌去。 有早早赶去抢了个好位置的百姓,此刻脸上却不似前几日那般洋溢着兴奋与期待,反而个个都一脸惊疑不定,甚至还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定国公府大门前那块洒满爆竹碎屑的空地上,竟停了一口黑漆漆的金丝楠木棺材。 昨夜了一整夜的雪,春雪原本将一地碎屑衬得喜气洋洋的,如今多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沉重的黑色压过那片细碎的红,让定国公府弥漫着沉重诡异的气氛。 “今儿可是状元郎接金榜的大喜日子,谁人竟如此大胆,送了这么个东西来打定国公府的脸?” “可不真是个胆大不怕死的!真真是晦气,这是想冲了状元郎的运势啊!”定国公手握大权,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惹的,更别提如今世子楚沛琰高中状元、圣眷正浓。 “古怪的是这口棺材上竟还覆了块大红锦缎,莫不是成心把棺材当成贺礼送来?也不晓得状元郎究竟得罪了何人,竟被人如此扫兴……” “瞎议论什么呢?!还不快滚!” 一声怒喝凭空响起,震得那些交头接耳的百姓顿时作鸟兽散,纷纷躲到角落,再不敢开口议论那口巍然挡在定国公府大门前的棺材。 原本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穿了一身红莽状元服的楚沛琰背着光,大步走青石石阶,最终停在棺前。 他的脸笼罩在棺材的投影里,让人看不清神色,只看到日光照耀异常刺眼的大红莽袍。 楚沛琰鹰眸微眯,脚步沉稳的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忽一抬手,覆在棺盖上的大红锦缎瞬间起,金黄色的流苏在空中打转,带起漫天舞的红色碎屑,最终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上。 “既是贺礼,岂有不收之礼?来人,开棺验礼。”楚沛琰沉声吩咐道。 有护卫劝道:“世子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棺材挡在府门外已是极其晦气,哪能开棺再添晦气?今儿可是您大喜……” 楚沛琰往前近了一步,冷厉的鹰眸始终盯着棺盖:“开棺!” 不过短短二字,却带着磅礴杀气,似要将那棺盖刺穿,围观百姓听了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敢将眼前这位浑身散发出凌厉气势的少年,同那位温文尔雅的状元郎看做一人。 楚沛琰的话,定国公府的护院不敢忤逆,几人围着棺材,合力将那沉重的棺盖抬起,缓缓往后拖去…… 忽然,滚滚乌云压地,空穴来风,卷起一地碎屑,漫天红屑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笼罩,一道白影快从棺内升起,脚尖点棺、白衣曳地,宽大的衣袖在狂风中舞,点点红屑似层层花瓣雨,衬得隐在之中的白衣女子超然脱俗,似九天玄女。 “楚家十一郎,自幼才情惊艳、卓越不凡;年十一承世子之位,年十六点为状元,年二十为翰林院之首,年二十五官拜内阁大学士……” 众人隐约听得有女子缓缓低吟,那声音婉转清脆,似山涧清泉,让人忍不住循声寻人,却只见漫天黄沙、遍地屑,以及再听得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楚家十一郎前途无量,可惜只能命绝今日,止步状元。” 最后一个“元”字余音绕梁,音散风停,天地间瞬时恢复原状,只是原本立在棺材边的楚沛琰却躺在棺内,红衣与黑棺纠缠在一起,双眼紧闭、薄唇紧抿,眉心正中插着一把仅三寸长,却通体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柳叶刀。 银霜铺地,红锦披棺,衬得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触目惊心。 北历七十年春,定国公世子楚沛琰遇袭而逝,凶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坊间百姓争相议论。*************************************** 楔子虽然看起来有点点点武侠玄幻,但作者君用节操保证,这绝对不是一个武侠剧,是正儿八经的宅斗啦种田啦世家啦! ps:新人新书需要大家的鼓励,请大家多多收藏、留言、投票,给作者君坚持写去的动力,这年头干作者这行需要无穷的动力啊! 楔子 身陨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章 大仇得报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章 大仇得报 孙妙曦骑着从师傅那里卖萌讨来的汗血宝马,快马加鞭的出城。 一路未歇,一溜烟的跑到莲花山,才勒马停住。 她回头见身后连只麻雀都没,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大眼一弯,笑眯眯的比了个“v”的手势:“完美成功,大仇得报,孙妙曦你太厉害了!” 唉,偷袭可真是个技术活啊! 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偷袭当今状元郎,号称文武双全的定国公世子楚沛琰。 不过孙妙曦觉得最难的是,在偷袭成功的基础上,展现与众不同的创意,低调委婉的出风头……这更更更是技术活! “幸好楚沛琰十三岁才开始习武,身上的功夫与前世相比还未达到巅峰,否则我哪能顺利偷袭他成功。”孙妙曦一手牵着马儿慢慢上山,一手揪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把玩,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点评先前那场她觉得十分完美的偷袭行动。 她虽然想出躲在棺材里来个攻其不备这个主意,但其实心里还是没太大把握。 谁知老天爷实在是太给力了,她一跃出棺就送来滚滚乌云和狂风,让她有了天时,在沙走石的掩护,完成这场被设计得略微有点装13、又有点难度的偷袭行动。 “嘿嘿,那阵风把我整得跟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似的,真是拉风帅气啊!”孙妙曦才不会承认她先前的出场更像女鬼,心里爽歪歪的继续感叹:“一身白衣往身上一穿,果然就有了出尘不染的仙女气质……金庸古龙诚,不欺我也。” 孙妙曦大仇得报,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卸。 回到独住的小院子后,直奔闺房、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间又做起了同样的梦,梦里她再一次站在定国公府大门前。 她站在青石阶,望着一地的爆竹碎屑,还有洒满石阶的花生、莲子,桂圆百合,最终将目光落在大红的?肿旨糁缴稀谴蠛斓募糁剿?趺纯炊季醯么萄郏?餍越??撬合吕慈啻瓿赏哦?诘厣希?辉偃?前?邸?p>  “孙三姑娘,世子爷和郡主请您过去观礼。”有丫鬟恭请孙妙曦。 孙妙曦感觉到握着她的那双手紧了紧,微微侧眼看去,果见孙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愤怒的瞪着前来请孙妙曦的丫鬟。 “你们别欺人太甚!”孙二夫人护着女儿,怒斥丫鬟。 前夫二婚,先是三番两次的贴相邀,如今又硬要前妻亲自到场观礼……前妻的亲娘不发怒才怪。 孙妙曦能理解自家娘亲的心情,但她却不会示弱做出弃妇之姿。 “无妨,娘,我们既来了,自然是要去观礼。”孙妙曦言毕拾阶而上,素白长裙拂地,一步一步的向喜堂走去,远远的便瞧见那对一身吉服的新人。 孙妙曦笑容更盛,也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端庄,暗决心,不让楚沛琰那对狗男女小瞧她,只是待一对璧人站在她面前时,她却还是忍不住看向楚沛琰,想看清楚此时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是不是如当年他迎娶她时一样甜蜜灿烂。 楚沛琰面无表情,一双鹰眸波澜不起。 孙妙曦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一垂眸却见他和新娘子十指紧扣,不由暗骂自己傻———渣男就是渣男,他都以“无子”为由,不顾众人劝阻,硬是休了嫁给他五年的她,她居然还会对他心存幻想? 五年的感情抵不过“无子”二字! 孙妙曦仰头同楚沛琰对视,在他冰冷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的将心尘封,她迎着他的目光往前再近一步,带着挑衅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描绘他的五官,直至最后双眼重新含笑:“十一郎,你不介意我把你的模样牢牢记住、刻在心底吧?”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一片寂静,众人纷纷瞪大双眼望着孙妙曦,暗暗猜测她接来是否要大闹喜堂。 “把你记住了,来世,来来世我才不会再错眼你,”孙妙曦望着楚沛琰的眼,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末了又多送了他一句话:“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不是没有女人爱他,而是曾经深爱过他的女人,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楚沛琰瞳孔瞬间紧缩,面色阴沉骇人,冷厉鹰眸直勾勾的看着孙妙曦。 孙妙曦无所畏惧的同他对视,却在他深邃幽暗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奇怪、陌生的情绪———似是意外,又似是惊喜,甚至还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 孙妙曦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的,再一抬头,竟从楚沛琰的嘴角捕捉到一缕似有似无的笑,那笑带着几分玩味。 孙妙曦以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笑,她觉得有些陌生。 新娘子苏荔雪认定孙妙曦是故意来闹场,怒气于心间翻滚,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退缩认输———孙妙曦才是失败者,才是那个必须低头认输的人! 苏荔雪咬了咬牙,状似随意的抬高和楚沛琰交握的那只手,隔着大红喜帕,故作娇怯的小声道谢:“多谢孙姐姐肯赏脸前来观礼,”说着微微侧头,似是隔着喜帕凝望楚沛琰:“姐姐肯来祝贺我们,相公也是极为欣喜高兴。” 孙妙曦心想比娇羞做作、贤惠大度谁不会啊? 不就是演戏吗? “郡主妹妹言重了,妹妹与我姐妹情深,妹妹大喜,我这个做姐姐的岂有不来之理?”孙妙曦动作优雅的微微欠了欠身,眼波温婉似水,声音清脆如莺啼:“我可是特意替郡主妹妹备了份大礼呢!” 孙妙曦说完故意微微仰头,洁白如玉的脖颈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标准的四十五度角同楚沛琰对视:“我也有份大礼要送与十一郎你呢。” 她说完从荷包里取出一颗褐色药丸,当着楚沛琰的面吞服:“我今日便将‘无子’之名坐实,让你欢喜再婚,这份大礼你可满意?”楚家上最大的心愿便是楚沛琰能早日得子,若是得知她“有了身孕”,必会千方百计的保住孩子,可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楚沛琰瞬时一怔,脸色瞬息万变,几乎瞬间明白过来,猛地往前跨了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孙妙曦拦腰抱在臂弯里,使劲的拍她的背:“快吐出来!” “太迟了,孩子三日前就没了。”孙妙曦毫不留情的碾碎楚沛琰最后一丝希望。 果然,楚沛琰脸色瞬息万变,十分精彩。 孙妙曦欣赏够后侧脸不再看他,只轻轻击掌,三声过后,一口黑漆漆的金丝楠木棺材被抬进喜堂,“轰”的一声落在苏荔雪面前。 孙妙曦一步步的朝苏荔雪逼近,苏荔雪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脸惊恐的看向棺材,频频往后退去。 “郡主妹妹,我五妹妹托梦与我,说你可是她最要好的手帕交,你今儿大婚,她很想亲自前来与你道贺,我便把她一并带来了……你和她情同姐妹,见到她一定很高兴吧?”孙妙曦不客气的把苏荔雪往棺材前拖。 果然是她,是孙妙龄! 棺材里的死人果然是孙妙龄! 苏荔雪浑身簌簌发抖,全身绵软无力,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她将孙妙龄推水的画面……孙妙龄紧紧的揪着她的裙角求她救命,她却一脚踩在裙角那只手上,孙妙龄松手落水时双眼死死的瞪着她。 她知道孙妙龄一定死不瞑目。 “啊……救命!”苏荔雪被孙妙曦逼着趴在棺材上,再一次看到那双眼,吓得连连尖叫! 孙妙曦趁机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捅进苏荔雪胸口。 “我要你……” ………… “血债血偿!” 孙妙曦是喊着这四个字从梦中惊醒的。 她以为重生多活了十几年了,她早把前世的事看开放了,没想到大仇得报后她居然还会做这个梦。 不是已经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平复心情,让自己忘却一切吗? 不是打定主意这辈子要过得比上辈子好,过得比上辈子舒心快乐吗? 孙妙曦擦掉眼角沁出的泪珠,狠狠的敲了敲脑袋:“孙妙曦啊孙妙曦,你真真是没出息!都已经把渣男杀了报仇了,还做这样的梦?居然还哭了!没出息!” 仔细想想她其实应该感恩———上天给了她两次好运,上一世她是穿越女,这一世是重生女。 唯一比较苦逼的是,上一世作为一个穿越女,她居然瞎了眼一个渣男,还因为这段渣恋最终丢了性命! 末了她居然还脑残的演了一出戏和渣男了断,妄图拿那个她根本没怀过的孩子打击渣男……现在回想她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又可悲又可笑,还有那么一点丢人现眼。 想报复变了心的渣男,做什么都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孙妙曦重生后的头几年里一直在反省这件事,越反省越后悔当日没把楚沛琰一起咔嚓掉———她应该直接把那对狗男女给咔嚓了才是啊,干嘛只杀苏荔雪一人啊? 她既然有了遗憾,这一世就忙着亡羊补牢,先想方设法的住到莲花山半山腰的知云寺里,软硬兼施,又是卖萌又是装可爱装可怜,总算得以偷偷拜入了知师太门,学了一身专门克制楚沛琰师门功夫的功夫,让她有实力完成上一世没完成的事。 孙妙曦重生后,自然不想再和楚沛琰有任何交集,因而一听说楚沛琰高中,她立刻决定即刻进行偷袭计划,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四次,总之一定要在楚沛琰十六岁那一年把他给咔嚓了———楚沛琰是高中状元第二年,也就是十七岁时到孙府提亲求娶她的,她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孙妙曦是个没耐性的,她可不会像小说里那些重生者那样,为了避开仇人、负心汉各种曲线救国,她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决定直截了当的在历史开启之前把根源给结果掉! 所幸的是她成功了,她人品值、运气值爆表,让她把楚沛琰这个渣男给弄死了! 孙妙曦一想到那场完美的偷袭,立刻把所有苦逼情绪丢开,恢复没心没肺:“一连两世都是用棺材给人家贺喜,看来棺材是我人生不可缺少的道具啊,哈哈哈……” 孙妙曦越想越觉得爽,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大笑,暗自得意她的英明神武加杀伐果决,让她提前解决了她人生里最大的麻烦,从此得以展开灿烂美好的新人生。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推荐鼓励~ 第一章 大仇得报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章 亲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章 亲事 “我的好姑娘啊,快快打住!”丫鬟元宵一把扯开自家姑娘蒙在头上的被子,恨铁不成钢的嗔道:“奴婢不是早和您说过,姑娘家要笑不露齿。” “傻子只会傻笑,哪懂得什么笑不露齿?”孙妙曦一脸无辜的冲元宵眨了眨眼。 元宵郁闷了,自家姑娘最大的爱好就是爱装傻! “嬷嬷说姑娘您得‘笑不露齿、行不摇头,坐不露膝、站不倚门’……”元宵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最后才进入正题:“您快起身梳洗打扮吧,府上来人接您归家了。” 孙妙曦为了能够住到知云寺,接近了知师太拜师学艺,从小就故意装傻卖呆,成功的让自己成为一个孙府上上都厌恶忌讳的痴傻儿。 她成功塑造自己痴傻的形象后,又想方设法的让亲娘古氏收到消息,得知只要把她送去供了送子观音的大寺里去长住,长年累月的接受送子娘娘的洗礼,便能洗去身上的痴傻气之气,继而脱胎换骨。 古氏果然信了,立刻找上孙太夫人,软磨硬泡的求得她首肯,将孙妙曦送到知云寺长住。只是孙老爷乃是济州知府,孙家在济州也算是有头有脸,哪能把家里痴傻的姑娘丢到寺庙不管不顾,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凉薄? 因而孙太夫人虽准了古氏的请求,却只许孙妙曦每月在知云寺住上半个月便要归家,在家里住上半个月再去知云寺,如此反复。 不过今天才初十,还没到接她回去的日子啊! “怎么提前来接了?”孙妙曦斜倚在软榻上,懒洋洋的从梅花朱漆小几上捻了颗蜜饯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来的可是张妈妈?” “不是,是在太夫人近前伺候的吴妈妈。”元宵边说边动作利索的替孙妙曦搭配好一套衣裳,又选了几样首饰出来,全都齐活了立刻拉着孙妙曦床梳妆更衣。 元宵的手脚一向伶俐,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孙妙曦已打扮妥当坐上归家的马车,斜靠在墨青色的引枕上,津津有味的听着坐在车辕上的吴妈妈,和赶车的媳妇子青山家的互通八卦…… “老姐姐,今儿怎么是您老亲自来接三姑娘?可是为了赵家那事儿?”吴妈妈可是太夫人跟前的红人,青山家的一心想要巴结,话里话外都透着讪媚和奉承。 吴妈妈带着几分倨傲“嗯”了一声。 青山家的顿时一个激灵,再问:“莫非那赵家相中了三姑娘?”还不忘顺道拍了个马屁:“您是太夫人跟前最得力的,这事儿阖府上也就您知道得最清楚,换做是别人我指定不会问这话———问了也是白问,她们哪晓得这些大事!” 吴妈妈被青山家的捧得飘飘然,也就不再吝言:“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赵家相中哪个就哪个,得我们太夫人相中了才做数,太夫人也是怜惜三姑娘,怎么说她也是孙府嫡出的姑娘,可委屈不得。” “三姑娘这样一个傻……唉,她能嫁到赵家去哪还会委屈?别的不提,就说那位将来可是要承爵的,三姑娘嫁过去,将来就是那人人敬重羡慕的诰命夫人哩!”青山家的大着嗓门说了一通。 赵家? 哪个赵家? 原来她们在八卦她的亲事啊! 孙妙曦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恨不得把耳朵贴到帘子上,可惜吴妈妈却未再出言,把孙妙曦一颗心挠得痒痒的———八卦八一半打住什么的最讨厌了! 孙妙曦一直到到家去了孙太夫人的松鹤堂请安,心里还惦记着此事,一在孙太夫人里坐定,就忍不住东张西望,果见坐在孙太夫人首的一位妇人,不客气的拿眼上打量她,那架势一看就知是在打量未来媳妇儿,想来这妇人便是赵夫人。 果然,赵夫人很快就冲她招手,唤她近前。 孙妙曦一脸无辜的冲赵夫人眨眼,眨了半响干脆直接冲她嘿嘿的笑,怎么笑显得傻就怎么笑…… 赵夫人显然早做了心理准备,一面问了句“这位便是府上的三姑娘吧?”,一面吩咐丫鬟将她“请”到跟前。 孙妙曦被牵到赵夫人跟前后索性蹲在地上,一面研究那张孔雀蓝绣球花地衣,一面暗自纳闷———她对这个赵夫人是一点印象都没,也不知道这根葱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居然要把她这个痴傻儿娶回去? 除了她亲娘、师傅以及近身服侍的元宵,阖府上乃至整个济州城,谁不晓得孙家三姑娘是个痴傻儿? 孙妙曦正琢磨着赵夫人的心思呢,那厢赵夫人就主动开口替她解疑:“就她了,我家三郎就娶她了。” “行,那就定她。”孙太夫人倒是十分爽快。 “你我两家可得事先约定好———三姑娘嫁过来后虽为正妻,但却不得干涉我家家事,更不能干涉三郎的事。”赵夫人说道。 “嗯。”孙太夫人这回答应得更加爽快,也是,就算她想让自家这个傻孙女儿干涉赵家的事,那也得她有本事啊! 一个傻子能有什么本事? 不给娘家惹麻烦她就该烧高香了! “还有那位的事,”赵夫人优雅的端起青花茶盏,慢条斯理的宽着茶叶:“她虽无夫人之名,但却必须有夫人之实,我们赵家上都会以妻礼待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至于你家三姑娘,进门后我会独劈一个小院给她住,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帮我们家担着三少夫人的虚名就行。”换句话说就是让孙家的人识趣些,早早的认清楚自家姑娘嫁到赵家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以免到时候反悔,说他们赵家欺负人。 孙妙曦听到此处,总算是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桩亲事———敢情赵家一早就打了“宠妾灭妻”的算盘,还大大方方的事先和孙家说得一清二楚。 赵三公子不过是想娶个摆设回家,怪不得会相中她这个傻子。 赵家结这门亲事的意图,孙太夫人显然也是一清二楚。 孙妙曦见孙太夫人并无半点怒意和不满,略微点了点头便跳过此事,转而隐晦问起庙堂上的事:“我家老爷眼见着就要任满三年了,若是能调任到富庶些的州城,自是再好不过……” 第二章 亲事 言情海 正文 第三章 暴发户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章 暴发户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我们两家成了姻亲后自然要相互扶持,孙老爷的事我家老爷说了,定会鼎力相助。”赵夫人说道。 孙太夫人闻言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赵夫人则低头再度打量孙妙曦,见孙妙曦对她们的对话恍若未闻,依旧傻乎乎的乐呵,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句———傻子就是傻子,被家人卖了个好价钱都不知道。 孙妙曦当然不是真不知道,她十分感谢因为她“傻”,孙太夫人卖她时没有刻意避开她,让她得以光明正大的把事情给听了个大概,眼她只剩还不大清楚赵家这么做的因由。 孙妙曦心里好奇得紧,一离开松鹤堂即刻避开众人,悄声吩咐元宵:“你且去打探打探,到底是谁想将我卖个好价钱……额,不对,是谁提议把我嫁去赵家的?” 元宵是古氏的陪房,而古氏的陪房因一向出手大方、舍得撒钱,在孙府里很是受欢迎,跟着古氏的老老少少进门后也都混得不错,这让元宵打探起消息来丝毫不费劲,很快就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和孙妙曦猜的倒是*不离十———赵家三公子有个青梅真爱,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两人原本倒也算是青梅竹马,只等年纪一到便挑个好日子成亲。谁曾想青梅家时运不济、老爹捅了大篓子,不但丢了官还害得全家都被流放,青梅也从千金大小姐沦落为官奴。 赵三公子哪能眼睁睁的看着真爱受苦? 他对青梅不离不弃,即刻恳请长辈准他将青梅迎娶进门。 但赵家怎么可能让家里的嫡子娶一官奴为正妻? 这不是把脸丢地上让人踩吗? 赵家上上皆不同意,赵三公子痴心,以绝食相挟,把自己饿了三日后终于取得胜利……不过赵家依旧不肯让青梅当赵三少夫人,只退步同意她进门当贵妾。 不过赵夫人拗不过宝贝儿子,最终同意给他娶一个对青梅没有任何威胁的正妻,且许青梅明面上虽以妾的身份进门,但暗地里却会被赵家尊为妻,享正妻所有待遇。 “好一个感动天地,让所有闺阁少女向往羡慕,才子佳人、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故事啊!”孙妙曦听完前因后果后连连感慨,感慨完冷不丁的问元宵:“你羡慕赵三公子心仪的那个姑娘吗?你想不想变成她?” 元宵觉得自己被孙妙曦这个大胆的假设侮辱了,一脸嫌弃:“奴婢才不要变成她!” “我是说假如!”孙妙曦没好气的白了元宵一眼。 元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奴婢一点都不想!奴婢只觉得姑娘您好可怜,不对,应该是哪个姑娘嫁给赵三公子都可怜得很,他们怎么能为了成全自己,伤害别人呢?明明是妻,嫁过去却连妾都不如,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一生吗?奴婢可不想当把人家姑娘害得这么惨的青梅。” “哎呀呀,元宵,姑娘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孙妙曦像不认识元宵般连连拿眼打量她,啧啧称赞道:“有志气、觉悟高,不亏是我孙妙曦的首席金牌大丫鬟!” “姑娘,您怎么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奴婢一句都听不懂。”元宵一脸郁闷。 “我是傻子嘛,自然会说些你听不懂的傻话,不过你也不用听得懂,晓得我这是在夸赞你就行。”孙妙曦说完踢了鞋便往床上钻,一脸舒服的抱住松软温暖的缎被。 “对对对,全天您最傻了!” 元宵一本正经的附和,一抬眼,见孙妙曦竟似要大睡一场般,急得直跺脚:“姑娘都快被人嫁到赵家去了,还有心情睡大觉?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啊!奴婢都快急死了……” “莫急莫急,傻人自有傻计。”孙妙曦说话间整个人已经钻进被子里。 “姑娘!快别闹了!”元宵不依,扯着被子不让孙妙曦睡。 “唉,都说了本姑娘已有妙计啦!你且把心收回肚子里,姑娘我自有法子让太夫人不敢把我嫁去赵家……”孙妙曦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个字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紧接着她竟还欢快的打起呼噜,让元宵只能怏怏住口。 孙妙曦最终还是没能饱睡一场,因为她亲娘古氏一得知她归家,便带着一堆丫鬟,捧着一堆金灿灿、红艳艳、绿油油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赶来了! “哎哟,我的娇娇儿啊,你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快起来好好打扮打扮。”古氏一进就连连催促女儿起身,见女儿背对着身子不理睬她,赶忙往前再凑了一凑:“娇娇儿,我把丫头们都赶出去了,里就你娘我一人,你不必再装傻了。” “我没装傻,我在睡觉!”孙妙曦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最恨别人吵她睡觉了! “娘就知道你没睡!没睡正好,快起来试试娘给你买的这些东西,”古氏献宝般的把那堆金灿灿的东西“哗啦”一声倒到女儿床上:“嘿嘿,娘给你买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哩!有一支金簪还是娘费了好大力气才抢到的,上头缀的那朵牡丹花足足有十两重呢!嗯,还是足金的,可不是那些包了一层金片儿的簪子能比的!” 十两重的足金牡丹花…… 那插在头上得有多重啊! 古氏必定还买了大红绣金线的衣裳,或绿油油的裙子给她搭配! 金灿灿、大红大绿,暴发户范儿十足啊! 孙妙曦痛苦的闭上双眼,对自家亲娘的品味实在是无法苟同! 果然,古氏捧着一条翠绿色洒金绣银花马面裙硬要孙妙曦换上:“娇娇儿,这裙子好看吧?原本上头只绣了银花,娘觉得不够气派富贵,多加了银子让店家再弄些金线上去,这样看着才既霸气又富贵嘛!”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女儿,脸上挂着“求夸奖”的表情。 又绿又金又银…… 孙妙曦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说出“好看”二字,只能岔开话题:“我的亲娘啊,您能先不着急着打扮我吗?听说祖母要把我嫁给赵三公子,这事儿您听说没?” “这天大的好事娘当然知道!”一提起赵家古氏立刻神采扬,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真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娘早前还忧心你长年累月的住在知云寺,会把姻缘给耽误了,谁曾想老天爷给咱们送来了赵三公子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俊郎儿!” “我听说那位赵三公子才貌出众,将来还能当侯爷……” “娘,那您可知道那位未来侯爷早有了心心念念之人?”孙妙曦慢悠悠的给亲娘泼了盆冷水,谁曾想古氏却满不在乎的的回了她句,“就这事啊?小事一桩,娘知道。” 第三章 暴发户 言情海 正文 第四章 装呆卖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章 装呆卖傻 孙妙曦这奇了:“那您还高兴个什么劲儿?” 古氏伸出葱葱玉手,点了点女儿眉心:“管他心心念念的是哪根葱?就我的娇娇儿这相貌才情,嫁过去不出三个月肯定把她弄焉,让那赵三公子从今往后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亲娘啊,您对闺女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人家那是真爱啊! 都说自家的闺女世界最好,可您溺爱闺女也得有个度了,要不要这么理所当然、信心十足啊? “娘,人家想娶的可是孙家的傻姑娘,不是您聪明伶俐的闺女。”孙妙曦没好气的提醒亲娘。 “管他想娶谁,反正坐着八抬大轿嫁过去的是你,”古氏说着一脸神秘的压低嗓音:“你放心,娘早早的就替你打探清楚了,这赵家虽为百年世家,可却不是那种没落得只剩空架子的世家,他们家可是既有爵位又有家底!” “和咱家分庭抗礼的‘长乐坊’你知道吧?听说暗地里的东家就是赵家!”古氏口中的咱家自然是指娘家古家。 古家以赌起家,开的赌场取名“乐一把”,遍布大江南北,是一等一有钱的爆发户。 古氏作为家中独女,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养得她从小挥金如土,吃遍山珍海味、穿遍绫罗绸缎,再稀罕少见的宝贝,古老爷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弄来……当然,暴发户出身的古家,最向往和羡慕的就是那种传世百年的世家大族,也正是因为如此,古家才会想方设法的把古氏嫁到孙家。 古氏行事作风完完全全的继承了父母,身上有着暴发户特有的俗气,即便已然嫁到孙家,内心对世家大族依旧十分向往,这不一听说女儿得以嫁进赵家,她立刻就欢喜的准备起来……她觉得赵家有钱有势有品味,简直就是女儿最完美的婆家! 孙妙曦能够理解古氏的想法,也知道婚前两情相悦在古代少之又少,大多夫妇都是成亲后朝夕相对的培养出感情来的。 古氏虽然举止打扮俗气,但容貌却生得极美,和言行举止完全成反比! 孙妙曦不但完全继承了古氏的美貌,气质更是甩亲娘几条街,这让古氏对她有一百二十分信心,认定她嫁过去后必定能俘获赵三公子的心,让那根名为“真爱”的葱靠边站。 孙妙曦正是因为了解古氏,知道她是真心觉得赵家好,不是那种想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恶母,所以对她另类的想法只能哭笑不得……算了,反正不管古氏多么期望她成为侯夫人,这事儿也成不了。 这时,有丫鬟来请孙妙曦:“我们府上今儿来了几位贵客,随行的有几位和三姑娘年纪相当的姑娘,眼正和我们姑娘在后花园赏梅呢。五姑娘晓得三姑娘刚刚归家,让奴婢过来请三姑娘一并过去,一来解解闷儿,二来也能多认识几个小姐妹。” 来的是大房嫡出的五姑娘孙妙龄身边的大丫鬟如墨。 孙妙曦重生后最有好感、最想亲近的姐妹就是孙妙龄———前世孙妙龄一得知楚沛琰负她是为了娶薛荔雪,很是替她感到不平,几次三番的去找薛荔雪理论,最终惹得薛荔雪恼羞成怒把她推水,害得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 孙妙龄来请,孙妙曦自然十分赏脸,很快就随如墨去了后花园的湖心小筑,才刚坐定就接收到一众小姑娘好奇的目光,那神情像是在看什么怪物般,她故意配合的做出木木的表情,眼神呆滞的回望她们。 “赵七娘,这就是你哥哥要娶的傻子!”孙妙龄带着几分得意,不客气的把孙妙曦推到赵七娘面前:“你可看仔细了,她以后就是你嫂嫂了,你中意的昭阳郡主怕是无缘和你做妯娌了。”小姑娘家不在长辈跟前,话说得是既大胆又随意。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我哥哥才不会娶个傻子给我当嫂嫂!”赵七娘语气羞恼,说完尤不解恨,竟抬手想打孙妙曦! 孙妙龄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赵七娘你太过分了!我不许打她!” “一个傻子而已,我就打她你能奈我何?” “我不许你叫她傻子!” “哼,得了吧,你自己不是也叫傻子?” “那也只有我能叫,你敢再叫我就撕了你的嘴!” 孙妙龄和赵七娘一直以来都不对盘,赵七娘又老是炫耀将来会有位郡主嫂嫂,优越感十足的对孙妙龄冷嘲热讽,说郡主这样的姻亲是他们孙家高攀不起的。 孙妙龄哪咽得这口气? 这不才故意使人去把孙妙曦请来打赵七娘的脸。 但孙妙龄虽有些任性娇蛮,也只是孩子气的想把孙妙曦叫来气一气赵七娘,可没想过要把孙妙曦叫来挨打,因此她一见赵七娘居然想当着她的面欺负孙妙曦,立刻把孙妙曦护得紧紧的。 孙妙曦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孙妙龄,心想这丫头果然和上一世一样讲义气啊,不过也同样和上一世一样刁蛮任性,这一点还是有点小小讨厌,不过再讨厌她们眼也是同仇敌忾啊……她可是姐姐,打架怎么能让妹妹冲在前头? 孙妙曦果断的上前,不客气的扇了赵七娘两巴掌,扇完笑嘻嘻的躲到孙妙龄身后,没心没肺的说道:“娘说谁骂我傻子,我就打谁的嘴巴,打的越重越好!”装傻就是好啊,打人都不用找理由,想打就打,也不会被人说粗暴无礼。 孙妙龄默然,心想这还真是暴发户出身的古氏会教的话! 赵七娘挨了两巴掌后气疯了,孙妙龄赶忙招呼其他小姑娘帮忙,众人有默契的分成两边,一边帮着孙妙龄护着孙妙曦,另一边死命的拉住气红了眼的赵七娘,这才没让赵七娘闹起来。 赵七娘的姐姐赵五娘小声劝道:“七娘莫气,你也晓得她是……”她原想说“她是傻子”这样的话,却猛地想起先前孙妙曦说过谁骂她傻子她就打谁,急忙改口:“你看她傻里傻气的,你同她计较做什么?别失了身份,我们眼可是在别人府上做客。” “是啊,七娘快快别气了,我们别理那位,聊些别的吧,”有人识趣的岔开话题,捧赵七娘:“听说宁王妃相中了你,想和太后娘娘讨个圣旨,让她老人家给你和宁王世子赐婚?” 齐州乃是太祖发家之地,虽不是京城,却不缺身份显赫的王公贵族,单是王爷便有好几位呢,其中的宁王府倒是真有和赵家结亲之意。 这也是赵七娘这段时日最得意的事。 她一听有人提起,果然气消了不少:“谁让我打小就招长辈们喜欢,除了宁王妃,福王妃也甚是喜欢我,不过福王府比起宁王府还是差了些,我正愁着见了福王妃该怎么躲呢!”说完昂首挺胸,恶狠狠的瞪了孙妙曦姐妹一眼,暗道等我当上了王妃,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七娘!这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赵五娘意识到赵七娘说错了话,态度又太过轻狂,立刻补救:“几位姐妹见笑了,七娘总是一团孩子气,就爱说胡话,那些都是外头的人瞎传的事,都是些没谱儿的事。” 孙妙龄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七娘自个儿无中生有的啊。” “我才没无中生有,宁王妃早就……” “你还不给我住嘴!” 赵七娘欲辩,赵五娘厉声呵斥,她最终只能不甘心的闭了嘴。 这时有丫鬟来请,说是福王妃到了,请诸位姑娘过去花厅见礼,孙妙曦一行人便移步花厅。 孙妙曦到了花厅一打量,果见不少熟面孔,之前刚刚相看过的赵夫人也在,恰恰坐在福王妃身旁,一见孙妙曦便冲她招手。 孙妙曦这回心中多了点小心思,见了赵夫人也不再只顾着傻笑,动作利索的坐到赵夫人身旁,乖巧温顺的靠着在她身上。 赵夫人十分满意,问道:“和姐妹们在花园里玩得可好?” “不好!赵家七姐姐骂我傻子,还打我。”孙妙曦无耻的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拉着赵夫人的衣角,鼓着腮帮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夫人,一副“您最好了,快给我做主讨个公道”的可怜样。 赵夫人这不由有些为难,她不过是随口问句客气话啊,可没想着替一个傻子出头。 倒是菩萨心肠的福王妃见孙妙曦实在可怜,多少也猜到孙妙曦先前定是受了欺负,柔声安抚她:“七姑娘和你逗着玩呢,快别哭了,来,吃块桂花糕可好?” “曦姐儿,这是福王妃,快快见礼。”孙妙曦还没来得及答话,古氏就快的奔过来扯住她,直冲她使眼色,暗示她这时候可别再装傻卖呆了,得趁机正名、丢掉傻子称号才是。 古氏话才出口,在场众人不由齐齐望过来,暗忖这傻子也能听得懂人话吗? 孙太夫人更是担心孙妙曦一开口就丢了孙家的脸,不满的看了古氏一眼,道:“好了,带曦姐儿去吧,她怕生,就别在客人面前久留了。” 孙妙曦正发愁没机会大展拳脚呢,哪肯轻易退场? 她立刻指着福王妃说道:“娘说她是福王妃?哦,刚刚赵七姐姐才说起,嗯,她说福王府比宁王府差,她要嫁去宁王府,所以要躲着福王妃,”说着一脸不解的看向赵七娘,语气天真无邪:“赵七姐姐,你说的福王妃是这个吗?那你还不赶紧躲起来?再不躲,会被抓去嫁人的!” 孙妙曦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吸了口冷气———这话可是重重的打了福王府的脸哟! 第四章 装呆卖傻 言情海 正文 第五章 嫁不得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章 嫁不得 赵七娘没料到她先前的显摆炫耀,会招来这样的后果,脸上一时惊慌失措、一时后悔莫及,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瞄福王妃,见福王妃笑容瞬间凝固住,自个儿亲娘则面如死灰,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孙妙曦那张嘴! 孙妙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她故意怕怕的拍着胸口:“赵七姐姐你别吃我,我不好吃,桂花糕比较好吃!” “死傻子你给我住嘴!”赵七娘怕孙妙曦再爆对她不利的猛料,一时竟忘记维持淑女形象,气急败坏的出声呵斥。 孙妙曦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对一众长辈告状:“赵七姐姐又骂我傻子了。”言之意是先前她并没有说谎冤枉赵七娘。 “你……” “五娘还不把你妹妹带去?” 赵七娘还想再骂,赵夫人硬着头皮出声喝住,并频频给赵五娘使眼色,让她赶紧把脑袋没带出门的妹妹带去。 孙妙龄见赵七娘被孙妙曦整得灰头土脸、敢怒不敢言,心里那个痛快啊! 但她晓得在长辈面前得装装淑女,因此小嘴儿抿得紧紧的,忍得十分辛苦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她好不容易忍住后,又挪到孙妙曦面前趁机表现自己:“三姐姐快别闹了,这些胡话姑娘家可说不得,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 孙妙曦侧眼扫了孙妙龄一眼,见她面容端正、言语得体,娇蛮本性隐藏得无影无踪,不由暗赞她的演技堪比影后,再一抬眼见端坐在赵夫人身旁的苏夫人,立时明白孙妙龄此举用意———她这是故意在苏夫人面前卖乖,想给苏夫人留个好印象呢! 可惜…… 孙妙曦默道“五妹妹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千万别怪我”,随后又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我说的不是胡话啊,那样的话五妹妹也说过啊!”说着歪头假意费力思索,半响方才再开口:“我记得五妹妹说过喜欢苏毓,想嫁去苏家。” 孙妙龄这再也无法幸灾乐祸了,她和先前的赵七娘一样,眼只想堵住孙妙曦那张嘴! 孙妙曦既起了头,自然要说全套,不等他人接话便又补了句:“大伯母不让五妹妹嫁去苏家,她说苏家不好,说苏家没有程家好。” 孙大夫人袁氏出身书香门第,如今虽有孕在身,言行举止却依旧保持优雅高贵,没有因为大腹便便就自毁形象。 她原本正微笑倾听诸位夫人说话,一听孙妙曦那番话,再也维持不住高贵冷艳形象,又羞又恼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向自诩温文尔雅、清高自律,哪能做背后说道人的事儿? 即便是不小心做了,怎么能闹得众所皆知呢? 都是孙妙曦这个傻子闹的! 袁氏冷冷的扫了古氏一眼,责怪之意毫不掩饰。 古氏这才意识到自家姑娘今儿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要闹场,气得直抚额,指着元宵连连催促:“快快快!快把三姑娘扶回房去!” 古氏倒不是担心女儿瞎说得罪人,她是担心女儿继续装傻胡说八道,会把自己的形象毁得惨不忍睹! 孙妙曦想做的都做了,想要达到的目的也都达到了,也就高高兴兴的鸣金收兵,半推半就的被元宵拉去,回到香闺后一面钻进被窝里睡回笼觉,一面猜想待带古氏再来,应该就会有好消息了。 果然,孙妙曦一觉刚醒,古氏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娇娇儿啊,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这可好了,你一气把那些夫人太太给全得罪了,看谁家以后敢娶你进门?!” “没人娶才好呢!”孙妙曦这一世真不想嫁人,对这个结果一脸无所谓,只关心另一件事:“赵七娘的亲事如何?” “还能如何?福王妃自然不会要她当儿媳妇了,听说就连宁王妃听说了此事,也瞧不上她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这是要你娘我的命啊!儿女都是债,我这心都快要为你操碎了!”古氏痛心疾首的捶着**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眼可好了,赵夫人不要你了,你当不成赵三夫人了!” 孙妙曦双眼一亮,好消息真的来了! “赵夫人不要我了?那祖母可有说些什么?”孙妙曦问道。 “你祖母还能说什么?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没好好管教你,让你丢尽孙家的脸!”古氏没好气的发了一通牢骚,最后才补了句:“你祖母说你的亲事暂且不提,待来日有好的再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孙妙曦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在诸位贵妇面前口无遮拦的露了回傻后,孙太夫人哪还敢把她嫁出去? 这家里从没人把孙妙曦这个傻子当回事,也就没人会刻意避开孙妙曦说事,这让孙太夫人对孙妙曦肚子里藏着的那些事十分忌讳,担心若真是把她嫁过去,保不齐哪一天孙家的那些丢人见不得光的事,就全叫人给听去了! 赵家不过是想娶个摆设,倒是不忌讳孙妙曦会胡说八道,反正娶回家往院子里一锁就是……可孙太夫人不敢冒这个险啊! 孙太夫人其实内心一直暗暗的嫉妒、羡慕赵太夫人,她不敢保证她“无意中”有没有说过赵家的坏话,又碰巧被孙妙曦给听了去……如果有,那这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啊! 如此一来,孙妙曦和赵三公子的结亲自然不了了之了。 孙妙曦成功解决麻烦后心情大好,见自家亲娘扭着头不理睬她,晓得她是在生气,只得把新调制的一味香料拿出来讨好她:“娘,我新调了一味香丸还未用过,给您熏衣好不好?这可是我采了七色梅花研制出来的,保证独一无二,别的夫人身上绝对闻不到。” 古氏最热衷各种独一无二的新鲜玩意儿,一听这话果然面色微霁:“七色梅花?听着倒是挺新鲜的,就是不晓得香气如何。” “熏了不就知道了?就熏那件月牙白绣如意暗纹的袄子,雪衣配梅香可不正正好?”孙妙曦一面吩咐元宵去捧古氏的衣裳来,一面亲自将香盘、香炉并熏笼等物搬出来。 古氏晓得女儿是在讨她欢心,但心里却还是有些别扭,故意嫌弃道:“月牙白不好,一点都不气派。” 孙妙曦才不会笨到和古氏讨论穿衣品味,自顾自的往五足香盘内注入热水,又将銮金镂空香炉立于盘中,最后才揭盖添香,捏了几粒香丸丢到雕花镂空香炉里。 元宵适时取出敞口竹熏笼扣上,将古氏丫鬟捧来的衣裳摊开罩在熏笼上,孙妙曦又笑嘻嘻的拉着古氏一块动手,母女二人才刚把熏笼上的衣服翻了一面,就见孙妙龄满面怒容、踢门而入。 第五章 嫁不得 言情海 正文 第六章 一夫二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章 一夫二妻 孙妙龄见孙妙曦把她害得那般惨,居然还有闲心熏衣,气得抢了桌上的黄铜剪子,将熏笼上的衣裳戳了好几个洞:“孙妙曦,我讨厌你!你一回来就害人,你干嘛不一直住在知云寺?!” 古氏急忙上前夺了孙妙龄手中的剪子:“龄姐儿,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这剪子可不长眼睛!衣服剪了就剪了,要是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孙妙龄和古氏平日里也算亲近,顺势抱着古氏的胳膊哭道:“二婶娘,苏家说不要我了,都是孙妙曦害的!她要是不当着苏夫人的面说那种胡话,苏夫人也不会嫌弃我不够稳重,不会记恨我娘说他们家不好!我要怎么办啊……” 孙妙曦只觉得头痛,她晓得孙妙龄心心念念想嫁进苏家,可上一世那苏毓却不是个东西,不但养粉头、养小倌,且稍不如意就打骂妻妾,这样的男人哪值得托付终身? 这些都是前世发生的事,孙妙曦没法说与孙妙龄知晓,只能干巴巴的劝她:“五妹妹别哭,我不会害你,真的。”好吧,作为一个傻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你一个傻子懂什么!”孙妙龄哭得肝肠寸断,“我娘想尽办法结交苏夫人,好不容易才替我求来这桩好姻缘,却生生被你给毁了!” “……”孙妙曦好想说你嫁给苏毓真的不会幸福啊! “苏毓,苏毓,我只想嫁给他,我这辈子只认定他。”孙妙龄心里似有诉不尽的委屈,噙着泪水的大眼恨恨的瞪着地上那件衣服———哪怕孙妙曦是个傻子,哪怕她穿再寻常的衣裙,照样光彩照人、美丽动人。 而她,就算穿上再华美精致的衣服,也只会像个可笑的丑角,得到的永远只有嘲笑和鄙夷! 她越想越憋气,看地上的衣服也越发不顺眼,抬脚狠狠的踩在上面,把衣服踩得失去原有的光彩:“都是你、都是你!我讨厌你!讨厌你!” 孙妙曦垂眸扫了孙妙龄脚上那双珠履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一抬头,远远的便看到袁氏的身影,见她挺着大肚子却健步如,把服侍她的丫鬟婆子甩得远远的,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到跟前了。 袁氏故意挺着肚子,有恃无恐的挡在孙妙龄面前,拿话讽刺古氏:“别以为府里人称你一声‘二夫人’,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夫人了?” 孙家子嗣单薄、六代单传,到了孙妙曦父亲孙老爷这一代,在孙老太爷的努力播种,好歹留了三个血脉,谁曾想老二还未娶亲便英年早逝,没留半个子嗣;紧接着老三也跟着去了,只留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儿。 这么一来,就只剩孙老爷一根独苗了。 孙老夫人不忍自己生的二儿子断了香火,五服里又找不到人过继,只能让孙老爷兼祧两房,先后娶了袁氏、古氏两位夫人为孙家开枝散叶。 袁氏、古氏皆是明媒正娶,分别为大房、二房的正室夫人。 兼祧两房,这样的人家是非最多,事事也很难公平断清。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族世家都不愿自家姑娘去趟这种浑水。 孙家当时正巧有些缺钱,古氏又意外救了落水的孙老爷,两人不得已湿身相见了,孙家两相权衡,最终舍脸面求娶古氏,让古氏这个暴发户之女,风光嫁入孙家。 而袁氏是孙老爷的表妹,自认为是孙老爷的真爱,十分记恨横插在她和孙老爷之间的古氏,一直都瞧不起出身市井的古氏,掩耳盗铃的把古氏当成妾室对待。 但古氏也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孙家大门的,谁敢不承认她正室夫人的名分? 古氏未出阁时,也是父母心尖尖上的宝贝,嫁到兼祧两房的人家已经够委屈了,哪可能让袁氏欺负到头上? 她懒得和袁氏逞口舌之快,直接上大招打古氏脸:“四筒,去替我开个赌局,就说赌大夫人肚子里怀的是姑娘,赔率一比十。” 古氏受到自家家业的熏陶,身边丫鬟一律以牌取名。 四筒笑嘻嘻的应了声“是”,还不忘配合主子打击袁氏:“接连几位太医都说大夫人这胎,十有*还是位姑娘,二夫人您开这赌局摆明了是给人家送钱啊!” 说来也奇怪,孙家简直跟被了诅咒般,家里头姑娘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偏生就是蹦不出小子来。 袁氏虽好不容易又怀了一胎,但孙太夫人请了几位高人来看,又求了好几支签,皆说此胎女相,让孙太夫人好生失望。 不过孩子还未落地,袁氏多少还是抱了几分希望,平日里也最爱听人说些得子的好话,最忌讳别人说她腹中孩儿是姑娘,如今古氏居然拿这事来开赌局,可把她气得不轻。 “古氏你太过分了!你身为孙家二夫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在家里开设赌局,真真是败坏家风。”袁氏义正言辞的指责古氏。 “你这会儿当我是孙家二夫人了?”古氏斜睨了袁氏一眼,忽然一改口:“哎呀,四筒,我的月信迟了有些时候了吧,莫不是有好消息了?” 表情夸张得很,把袁氏气得脸色越加难看———孙家是有爵位的,不过多年来却光有孙老爷这位寿宁侯,没有寿宁侯世子。 孙太夫人急着抱孙子,早早的就放出话,大房二房两位夫人无论谁先生儿子,即刻便为这孩子请封世子,反正都是孙老爷的血骨,孙家子嗣又艰难成这样,为了鼓舞人心,也顾不上是不是长房所出了,只求是个嫡子就行。 偏生有高人说古氏有宜男之相,早晚会替孙家生儿子。 古氏故意拿月信未至吓唬袁氏,袁氏果然被气得脸色由青转白。 就在古氏把气袁氏当成娱乐项目时,古氏所出的四姑娘、孙妙萱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 “表姑母带着表哥来探望祖母了,祖母让娘和大伯母赶紧过去相陪。” 这话无疑是平地炸雷! 孙妙曦立刻跳了起来:“楚表哥?哪个楚表哥?” “就是定国公世子,楚沛琰楚表哥啊!”孙妙萱很认真的解释。 纳尼!! 楚沛琰?? 他不是已经死翘翘了吗?! ps:新人新书求鼓励,求推荐票和收藏呀~ 第六章 一夫二妻 言情海 正文 第七章 拖后腿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章 拖后腿 孙妙曦很想即刻奔到松鹤堂一探究竟,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心急引人怀疑,只能把震惊、怀疑、焦急等情绪统统压在心底,苦逼的摆出傻子该有的表情。 她强自镇定的跟着古氏、袁氏的步伐,才穿过垂花门、绕过雕了四季花卉的照壁,就见院子里立着几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丫鬟。 孙妙曦认得她们,她们是负责楚沛琰饮食起居的贴身丫鬟,那几个丫鬟让孙妙曦内心更加不淡定———难道楚沛琰真的没死? 这不可能啊! 她的柳叶刀当日明明没入他眉心,他当场气绝,还是她把他拖到棺材里摆造型的…… 难道他当时只是暂时性气绝?后来又缓过气来被救活了? 孙妙曦心思辗转间,立在青石台阶上的小丫鬟已墩身行礼,动作利索的挑开厚厚的棉帘子,请孙妙曦几人进。 孙妙曦跟着古氏绕过多宝阁后突然顿住脚步,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决,生怕步入内室后,真的会见到那个会让她抓狂暴走的男人。 可再怎么不情愿,她都必须亲自确认这个事实! 孙妙曦稳了稳心神,眉眼低敛,把那些不该属于傻子的情绪统统掩藏好,再一抬头脸上已剩没心没肺的笑,一步入内室便忍不住四处寻找那人的身影,却未见到任何男客,只看到定国公夫人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曾经是她的婆母。 她努力压翻上心头的种种情绪,笑嘻嘻的向孙太夫人行礼问安:“祖母好!” “起来吧,”孙太夫人斜倚在老黄花梨雕八宝罗汉**一侧,隔着朱漆雕花翘足小几指了指定国公夫人:“过来见过你表姑母。” 孙妙曦双脚像被盯住般,一步都不肯向前,只干巴巴的唤了声“表姑母”,唤完将嘴巴闭得紧紧的,还不客气的摆出“生人勿进”、“我不喜欢你的神色”,反正她是傻子嘛,讨厌谁、喜欢谁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楚夫人似乎不恼,神色和蔼的冲孙妙曦招手:“这便是行三的曦姐儿吧?来,过来让姑母仔细瞧瞧。” 孙妙曦不愿意过去亲近楚夫人,但却冷不丁被古氏给推了一把,一个踉跄便到了楚夫人跟前,把她气得不满的瞪了自家亲娘一眼。 楚夫人顺势把孙妙曦拉到身边,将手上那对翡翠玉镯褪来,塞给她当见面礼:“这孩子文文静静的,模样也生得极好,随了她母亲,看着就招人喜欢,”楚夫人毫不吝啬的夸了孙妙曦一通,复又问孙太夫人:“表姨母,前儿您给我的安神香,便是曦姐儿调制出来的吧?” 孙妙曦仿若五雷轰顶,一脸震惊的望着楚夫人,手掌紧紧攥住那对翡翠玉镯,内心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她以为她改变了历史,可楚夫人第一次见到她说的话,和上一世说的却还是一字不差,就连送的见面礼也一模一样! 难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她不要这样的定数! 不,不对,这一世她故意装傻,虽然依旧会制香、调香,但却没像上一世那样,调制香料献给孙太夫人……孙太夫人怎么会有她调制的香料? 孙妙曦第一时间想到她亲娘古氏,侧脸望去,果见古氏脸上笑得开花,一脸骄傲的接上话:“没错没错,娘这边点的安神香,正正是我们曦姐儿调制的!不是我自夸,我们曦姐儿打小就有制香天赋,又得了了知师太指点,可不就调得一手好香?” 果然是自家亲娘拿了她的安神香出来献宝,替她长脸贴金…… 孙妙曦欲哭无泪———我的亲娘哟,你能不能不给我拖后腿? 你闺女对楚夫人的爱子,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干掉干掉再干掉! 嫁给他什么的是绝不可能的! 孙妙曦内心不断的呐喊着,可古氏却完全没接收到,一个劲的在楚夫人面前把她夸得天花乱坠! 且她居然还是有备而来的,夸完即刻捧出一匣子安神香,笑眯眯的送给楚夫人,用的匣子还是镶金的! 辗转两世,不管中间过程如何,这安神香到底还是到了楚夫人手中。 楚夫人有头痛顽疾,孙妙曦调制的安神香正好能缓其症。 楚夫人顽疾得缓,也就记住了孙妙曦,见了面自然要问问安神香的制法,日后也好自个儿调制出来用。 孙妙曦无法再淡定去了,内心如暴风雨即将来临般,狂躁不安、几近抓狂,她明明已经把苦逼命运的根源给咔嚓了,为何历史齿轮还是重新开启? 楚沛琰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死?! 孙妙曦内心的质问几乎要脱口而出,偏偏又听到楚夫人说了和上一世完全一样的话,“这些年我总是头痛,吃了不少药,试了许多香都无果,我早已不抱希望;当日不过随手点了这安神香,谁曾想不过才几夜,头疼的毛病便好了不少,真真是叫我既惊喜又意外。” 接来楚夫人会追问她安神香如何调制,然后把调制的方法抄写来,随后楚沛琰便会从他母亲哪里看到方子,他看了后会觉得方子甚是有趣,由此对想出如此妙法制香的人生出兴趣…… 孙妙曦不想历史重演,故意装傻不提香料,只故作好奇的四处张望:“表哥呢?他有没有带好玩的东西给我?” “你表哥是同好友一起来齐州的,他们二人给你祖母问过安后,我便不再拘着他们,由着他们四处逛去了。”楚夫人说道。 孙妙曦最终还是没能见到楚沛琰,这让她失望之余又重新燃起希望,暗自安慰自己———也许这个楚沛琰不是那个楚沛琰,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孙妙曦最终无功而返,回到独居小院后,意外发现大房庶出的二姑娘孙妙雪,提了个热腾腾的朱漆食盒在月牙拱门等她。 “三妹妹,我做了芸豆卷、椰子盏并果酱金糕,我记得这几样小食都是你爱吃的,便拣了一些送过来。”孙妙雪笑着把食盒递给元宵。 孙妙曦有些意外孙妙雪的到访,意识的打量这位两世都和自己关系一般,平日里并不亲近的堂姐———她素妆白衣,长裙拂地,周身不见贵重奢华首饰,只在发髻上简单髻了几枝珠花,并几朵小巧可爱,新鲜采摘来的白梅花。 乌发白梅,红脂染唇,将她一张俏脸衬得素雅脱俗。 孙妙曦一时有些恍惚,似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酷爱穿白衣长裙,也爱似孙妙雪这般不施粉黛,不爱髻那些奢华贵重的首饰,独爱采摘时令鲜花佩髻。 那时的她傻乎乎的谨守穿越守则,致力于当一个低调淡定的穿越女,从不爱出风头,更不爱在衣着打扮上引人注意,在人前一贯都是个乌发白衣,爱抿嘴浅笑,却始终寡言沉默的孙三姑娘。 前世的她,总是像孙妙雪此刻这般,站在雪地梅树,不言不语,只浅浅的笑。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孙妙雪竟和她有着如此多的相似?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七章 拖后腿 言情海 正文 第八章 二姑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章 二姑娘 “妹妹不喜欢这些点心?”孙妙雪见孙妙曦定定的望着她,微微感到些许心虚。 孙妙曦这才收回思绪,随意点头敷衍:“我喜欢吃芸豆卷。” 说完径直往院子里走去,也没开口邀孙妙雪,孙妙雪却自个儿跟了进来,自来熟的称赞孙妙曦:“三妹妹,我听说你调制的安神香十分管用,祖母和楚表姑母用了后都赞不绝口,我想厚颜向你讨要调制安神香的方子,不知你肯不肯割爱?” “什么方子?”孙妙曦往嘴里塞了块芸豆卷,含糊不清的装傻。 “就是安神香的做法,”孙妙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委婉的解释道:“安神香妹妹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给我,我也想做。” 孙妙曦咬着糕点,歪头看孙妙雪,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内心却颇感意外———她刚得了楚夫人的夸奖,孙妙雪这就来和她讨要方子,看来孙妙雪也和府上其他姑娘一样,想要讨好楚夫人。 楚夫人是定国公夫人,膝只楚沛琰一子,楚沛琰早已请封了世子,今年十六,正好到了适合婚配的年纪,楚夫人一直在替他物色合适的人家,引得许多仰慕他的姑娘蠢蠢欲动。 谁让楚沛琰是位少年得志、名满京城的少年郎呢? 家里几位姐妹卯足劲在楚夫人面前献殷勤,可不就是为了能让她另眼相待,把她们列入儿媳妇儿考虑范围里? 孙妙曦深知楚沛琰无论是在京城,还是济州都十分吃香,但她却没料到一向从不跟风的孙妙雪竟也会为他心动,想要为之一搏。 孙妙曦思忖片刻,决意帮孙妙雪,她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斩断和赵夫人之间唯一的交集! “我告诉二姐姐怎么做,二姐姐会再给我做好吃的吗?”唉,当个傻子真不容易,就算答应别人的请求,也得答应得傻里傻气一些。 孙妙雪忙不迭的点头,孙妙曦便指了指元宵:“你告诉二姐姐。” 元宵只得和自家姑娘一起卖傻,还得帮着把话说圆了:“二姑娘,平日里我们姑娘制香时奴婢都在一旁伺候着,倒也把步骤、法子都记来了,二姑娘若不嫌弃,就由奴婢背给您听吧?您也晓得我们姑娘她……怕是说不全。” 孙妙雪道:“好,你取来笔墨,你说我记。” 元宵很快取来笔墨,开始朗朗背诵:“取沉香末一两,檀香末一钱,香梨十枚;将香梨刻去瓢核、挖成瓮状,入香末,仍将梨顶盖回去;上火蒸三溜,去梨皮,研合令匀,做出饼状、丸状,久窨后安神香便得了。” 孙妙雪牢记于心,又细细的理了一遍,不由佩服不已:“此法甚妙,了知大师果然是制香大师,时人制香除去檀香、沉香等原香料,多辅以各种香花合香……” “了知大师却弃香花不用,别出心裁的选香梨合香———果香沁人心脾,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光是在香气上便独具一格、更胜一筹,怪不得祖母和楚夫人用了后都赞不绝口。” 孙妙曦才不会告诉孙妙雪,这安神香是她独自研制出来的,和了知大师没半毛钱关系,面对孙妙雪的夸赞,只呵呵的回了句“果酱金糕好吃,我还要吃”。 孙妙雪见状哑然失笑,同时又暗自感到庆幸———多亏孙妙曦是个痴傻儿,她的计划才能顺利达成第一步,也让她少了不少曲折。 孙妙曦虽把方子给了孙妙雪,但内心依旧无法恢复平静,整日转来转去,怎么都静不心来,一时盼着楚沛琰赶紧滚回来,一时又不想他真的出现在面前,又很是挂心孙妙雪那头的进展,频频打发元宵去打探消息。 元宵很快就探得消息———楚沛琰一直没回孙府,倒是孙妙雪真了功夫制香,已然成功调制出安神香,获得楚夫人的青睐。 孙妙曦得知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避过一劫,暂时不必和楚夫人打交道了。 孙妙曦才刚松了口气,致力于替她找个好婆家的古氏,又抱着一堆衣裳首饰风风火火的过来:“娇娇儿,明儿陆家有个赏花宴,娘带你去开开眼界!咱得好生打扮打扮才行,你要是想你娘多活几年,这回就不要再给我装痴卖傻了,好好的在诸位夫人面前表现表现!” 孙妙曦这才记起前世这时候,陆家的确是举办了一场赏花宴,请了济州许多有头有脸的名流,其中包括有意娶孙妙龄进门,答应先来相看的黄夫人。 孙妙曦想陪着孙妙龄,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到她的地方,便应了古氏的嘱咐,只提出唯一一个要求:“我不要戴这朵十两重的金牡丹!” 孙妙龄这厢,早早的就开始为参加宴会做准备,但她却不是为了应对黄夫人的相看,而是她得知苏夫人,以及她心心念念的苏毓也会去。 袁氏同样把心思全都放在宴会上,把陪嫁的所有箱笼都搬出来打开,又去银楼和成衣店买了几套时兴的首饰、衣裳,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全给孙妙龄。 袁氏的做法,,让孙妙龄的胞姐、孙大姑娘孙妙晴颇为不满。 孙妙晴打心里瞧不起妹妹,又一直不满母亲对妹妹比对自己上心,故意拿话刺孙妙龄:“你有甚么可打扮的?再精致华美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不成样子,还不如给我穿呢,省得糟蹋了这些好衣裳!” 袁氏眉心紧锁,板着脸训斥女儿:“你是长姐,怎么能这样说妹妹?想被娘罚?”说完垂眸,心疼的看了孙妙龄一眼。 孙妙龄自来和孙妙晴不对头,一见孙妙晴一副嫌弃她的模样,立时赶她:“你走开,我不用你假仁假义的帮我!” 孙妙晴撇了撇嘴退到一旁,冷眼旁观:“娘既晓得我是长姐,那就该先替我挑选合适的夫家才是,怎能只替她着急、不管我?我今年可是已经十六了,再拖去能有甚么好亲事轮到我头上?!” 本朝姑娘一般十四、五岁开始说亲,及笄后过个一、两年再出嫁;孙妙晴如今都已经十六岁了,亲事却迟迟未定,一有好人家,袁氏也会先想着难嫁的孙妙龄,让孙妙晴心里一直很不舒服。 倒不是袁氏偏心———孙妙晴作为寿宁伯嫡长女,哪怕耽误了几年也不必愁嫁,且若是孙老爷一直未能得子,孙妙晴作为嫡长女,是极有可能要招婿的。 孙妙晴不愿意招夫入赘,自然也就想早点嫁出去。 第八章 二姑娘 言情海 正文 第九章 擦肩而过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章 擦肩而过 第二日,孙家姑娘们早早的就聚在垂花门前,孙妙龄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本身就肤白如雪,今儿特意穿了件胭脂红,五彩妆花点赤金线缎子小袄,把她衬得脸蛋红扑扑的,透着几分少女特有的活泼和娇俏。 她为了在苏毓面前展现得更完美,今儿悄悄的在珠履里垫了增高的垫子。 孙妙曦晓得她内心其实有些自卑,笑嘻嘻的上前给她打气:“五妹妹漂亮!比以前漂亮,我喜欢!”相信我,傻子的眼睛是最雪亮的! 孙妙曦的鼓励让孙妙龄双眼一亮,恢复了些许自信,卷着帕子扭捏了一番,看向孙妙曦的眼神亲昵了几分。 一旁盛装打扮的孙妙晴闻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扫了孙妙龄一眼,见她果然光彩照人,心里越加不舒服:“再怎么打扮也是个小跛子!” 她本是胜券在握,认定孙妙龄再怎么打扮也入不了黄夫人的眼,早就自发把这门亲事当成囊中之物,如今见孙妙龄的确比往日光彩照人,内心烦躁不安,恨不得吃了挡她好姻缘的孙妙龄。 “大姐姐再怎么打扮也没五妹妹漂亮!”孙妙曦早就看孙妙晴不顺眼,故意拿话刺她。 “你……” “好了,该出门了,去迟了可就失礼了。” 袁氏制止的声音适时传来,人也挡在孙妙曦和孙妙晴中间,先眼带警告的看了孙妙晴一眼,方才吩咐丫鬟婆子扶姑娘们上清油马车,出了角门一行人才换了刻了寿宁伯府标记的八宝华盖朱轮马车,一路往城东的陆府而去。 到了陆府,自有人前来引路。 袁氏、古氏领着孙家一众姑娘到了花厅,一面和几位熟悉的夫人应酬,一面笑着介绍自家姑娘,后又转到特意前来相看孙妙龄的黄夫人面前,重点介绍了孙妙龄一番。 孙妙龄无心应对黄夫人,只顾着四张望寻找苏夫人,在花厅寻不到便寻了个借口退了出去,四处溜达,一心想要“邂逅”苏夫人。 孙妙晴不知孙妙龄心中另有所图,一脸阴沉的望着她雀跃的背影,再一回想黄夫人竟对孙妙龄十分满意,手里的帕子被她绞得紧紧的,恨不得撕个稀巴烂。 她原以为孙妙龄今日不过是来走个过场,黄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瞧上她,到时这门亲事最终会由她顶上,她才会刻意盛装打扮,时刻都寻找机会在黄夫人面前露脸…… 谁曾想黄夫人的目光却只在孙妙龄身上打转,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还送了对价值不菲的玉镯给孙妙龄,一副相看十分满意的模样。 黄夫人要是相看满意,那这门亲事就没她份了,她就只能继续无限期的等待去,眼睁睁的看着大好年华流逝———先是苏家她要让给孙妙龄,如今黄家又要她相让,她不甘心! 孙妙雪站在一丛花草背后,将孙妙晴的神色尽收眼底,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方才现身,换上焦急不安的神色,快步走到孙妙晴面前,语带焦急:“大姐姐,方才我和五妹妹闲聊,随口提起偶遇到苏公子,谁曾想五妹妹竟一个劲的追问我是在哪里偶遇,我晓得五妹妹对苏公子一直念念不忘,我不敢说,五妹妹就逼我身边的捧画……” “你也晓得五妹妹的脾性,捧画不说她哪肯罢休?捧画不敢忤逆五妹妹,只得实话告知是在花园西角的鱼池碰见的,五妹妹知晓后便不再理我,径直往鱼池那边去了。” 孙妙雪一脸懊悔,拉着孙妙晴的袖子,柔声恳求道:“大姐姐晓得因我是姨娘所出,五妹妹一向都不大喜欢我,我说的话她定是听不进去。” “大姐姐你是她的胞姐,又是长姐,还望你赶紧去拦她,好好劝一劝她,莫让她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来,以免母亲知晓后伤心。” 孙妙晴闻言心猛地一跳,意识的攥了攥手,费力按捺住内心激动,板着脸说了声“我晓得了”,便不再理会孙妙雪,匆忙往鱼池赶去。 孙妙雪没有看漏孙妙晴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见她果然如她所料,匆忙前去鱼池证实,嘴角多了一缕算无遗策、志在必得的浅笑。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寻了个借口将随身丫鬟捧画遣走,自个儿慢慢的往临湖而建的水榭走去———如今天寒地冻,湖水早已结冰,临湖那片地方比其他地方还要冷,自然也不会有人到水榭去受冻,水榭附近也变得人烟稀少。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反行其道,避开一众莺莺燕燕,躲到水榭偷闲。 孙妙雪缓缓行至水榭,果然“偶遇”了她想要偶遇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孙妙曦为了躲开疯狂像贵妇推销她的古氏,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开溜,悄悄跑到清清静静的水榭附近偷闲躲懒。 她才刚找了块有花有草有阳光的地方,懒洋洋的靠着假山偷闲,就发觉有脚步声朝她所在之地而来,紧接着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原来是你,你调的香不错。” “谬赞了。” “此香妙就妙在用香梨合香。” “楚表哥果真是行家。” “行家识货,你是在夸你自己?” 孙妙曦真心没想偷听,但偏偏那二人居然不走了,她只能被迫默默的躲在假山后偷听,隐约觉得似是一对少年少女在谈制香,少年的声音有些不羁,虽是在说夸张之话,却透着几分倨傲,少女的声音清冷婉转,不亢不卑,听着还有几分耳熟…… 等等! 楚表哥? 用梨香合香? 孙妙曦把这几个词串联在一起后,身子瞬间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刻也按捺不住,绕开假山花草,跌跌撞撞的在假山洞里绕来绕去,一绕出来就奔到传来谈话声的地方,可到了却发现那里只余一人。 那人一袭白衣,唇点红脂,见到孙妙曦后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三妹妹,你也在这里啊?” 孙妙曦没心情和孙妙雪寒暄,死死抓着她双肩问道:“刚刚和你说话的是谁?!” “刚刚?哦,是楚表哥,我们正好碰见,就……” “他在哪?”孙妙曦急切的打断孙妙雪的话。 “他突然有事,匆忙离去了,”孙妙雪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妙曦,生怕错过她脸上的表情,语气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紧张:“三妹妹,你找楚表哥有事?你们之前见过?” 孙妙曦恨得直咬牙———靠!居然错过了! ps:新人需要鼓励啊,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九章 擦肩而过 言情海 正文 第十章 病逝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章 病逝 只差一点啊! 差一点就能亲眼证实,楚沛琰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孙妙曦满心不甘,气得想仰天长啸! 一旁的孙妙雪黛眉微蹙,想从孙妙曦的脸上看出端倪,却只见她神色古怪,一时震惊焦急,一时懊恼气愤,一时又咬牙不甘,实在是琢磨不清她内心想法,最终只能归结为傻子的心思难猜。 这时,先前被孙妙曦甩掉的元宵,脚步匆忙的寻了过来。 她见孙妙曦好端端的,又是哭又是笑,激动得无语伦次:“姑娘啊,奴婢可算是找到您了!奴婢差点被您吓死啊!您次能不能别甩开奴婢到处乱跑?奴婢还以为您出事了……” 孙妙雪不指望一个傻子发现问题,主动站出来问元宵:“元宵,可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都快急哭了。” “是大姑娘,她说先前看到我们姑娘在鱼池边玩耍,一转眼就不见人影。大姑娘担心姑娘落水,便让大家伙儿帮着一起四处找找,”元宵把自家姑娘上上都摸了一遍,见她的确是安然无恙才松口气,接着道:“奴婢是担心我们姑娘,先前才会又哭又笑,幸好我们姑娘好好的。” 孙妙雪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孙妙晴这是拿孙妙曦这个傻子当借口,看似是担心孙妙曦人傻不小心落水,实则是想把大家伙儿引去鱼池,撞见孙妙龄和苏毓私会。 孙妙曦不晓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很不对劲———孙妙晴一向都和他们二房的人不对路,从未正眼瞧过她这个“傻子”妹妹,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关心她,她才躲开一小会儿,就急巴巴的发动大家伙儿四处寻找她? 元宵说孙妙晴是担心她贪玩失足落水。 眼正值寒冬,整个陆府,唯有靠近养花暖房的鱼池水不曾结冰,倘若她真的失足落水,也只会掉到鱼池里。 孙妙曦一想到这里,立刻拉着元宵要走:“我要看鱼!看鱼看鱼!” 孙妙雪正想过去鱼池看看结果如何,一听孙妙曦吵着要去看鱼,立刻附和:“听说陆府鱼池里有几尾罕见的火鲤,正好三妹妹想看鱼,我们一块儿去瞧瞧吧。” 孙妙雪此举也是想把孙妙曦引开,杜绝他和孙妙曦碰面的可能性,以防万一。 孙妙曦几人很快来到鱼池边,她一抬眼,正好见到以孙妙晴为首的一群姑娘,刚暗道了声“不妙”,就听到孙妙晴惊慌失措的发出一声尖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让众人发现藏在假山后的孙妙龄和苏毓。 孙妙曦自然也看到了,她一见到孙妙龄心就往沉,再靠近几步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五妹妹怎么会…… 孙妙晴、孙妙雪同样一脸震惊,她们怎么也料不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 孙妙曦震惊过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封口,她粗略扫了四周一眼,发现在场的人除去自己人,还有七八个外人,心情越发沉重。 她再一抬头,见古氏和几位夫人正往这里走来,走在古氏身旁赫然是那位有意孙妙龄的黄夫人! 孙妙曦见古氏黛眉微蹙,知道她们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只能无力的闭上双眼———孙妙龄今儿怕是要玩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发生的一些事,上一世根本就没发生啊! 孙妙曦觉得脑袋一团乱,像被人打了死结般,怎么解也解不开! 得想个法子让古氏帮帮五妹妹才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一众姑娘直到古氏等长辈们赶到,才纷纷提了袖子遮脸,悄悄的避到一旁。 古氏此刻是羞恼交加,差点气昏过去! 但眼袁氏不在场,她不能不管孙妙龄,只能稳住心神对丫鬟吩咐道:“发财、白板,还不快把五姑娘扶起来?你们俩即刻送五姑娘回府,四筒你快去找大夫人,告诉她我先行一步回府,让她赶紧跟回来!” 马车碾过青石大街发出“骨碌碌”的声响,车内主仆几人皆是面色凝重。 孙妙曦的心情十分沉重,思绪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只能先提醒古氏:“娘,记得要先封口,能封住几个是几个,保住五妹妹闺誉要紧。” “你也看到她刚刚有多狼狈,多丢人,我就算舍得替她撒钱,也封不住今日在场那些人的嘴,”古氏也觉得头痛,抚着额头连连叹气:“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你祖母怕是不会轻饶她,说不定还会……”古氏话未说完,但脸色却变了再变。 孙妙曦只能跟着叹气,回到家想去看看先她们一步回来的孙妙龄,却被松鹤堂的人拦,说是孙太夫人留了话,让古氏一回府即刻去松鹤堂见她。 看来陆府发生的事,已经传到孙太夫人耳里了。 孙妙曦心一紧,快步跟着古氏一同前去松鹤堂,到了孙太夫人跟前继续装傻卖呆,硬是赖着不走,孙太夫人眼也没心思理会一个傻子,见了古氏直截了当的开口达指令。 “千鸾,五丫头突染怪病身逝,她的身后事你给操办。”孙太夫人斜靠在朱褐色靠背迎枕上,把最难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后,一脸疲惫的闭上双眼。 孙妙曦一脸震惊———孙妙龄死了?! 这怎么可能?! 她意识的想要质问,同样难掩震惊的古氏抢先一步,失声问道:“龄姐儿怎么会没了?!她先前不过是……” “住嘴!”孙太夫人猛然睁开双眼,声音徒然拔高:“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我说她病逝,她就是病逝。”说完重新闭了眼,虽不再出言,却握了一串佛珠缓缓转动。 所有的仆妇都被孙太夫人的怒气吓得屏住呼吸,内室一时只剩佛珠转动的声响。 古氏深深的吸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那龄姐儿现在哪?” “已经让人送庄子里去了,”孙太夫人早有决断,很快又吩咐道:“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丧礼不宜大张旗鼓,灵柩不必运回京城,也不必告知亲朋好友,就悄悄的在庄子里发丧吧!” ps: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十章 病逝 言情海 正文 第十一章 威胁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一章 威胁 这时,袁氏抹着泪由丫鬟搀扶着赶了过来,正好听了这话,差点晕倒在丫鬟怀里,缓过神来后扑到孙太夫人跟前:“我不信,我的龄姐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 “你信不信,寿宁伯府的五姑娘都已经病逝了。”孙太夫人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容抗拒。 她做为孙家最高领导人,守寡三十几年,替孙家挣到一座皇后亲赐的贞洁牌坊,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座贞洁牌坊是孙太夫人的骄傲,也是她带给孙家的荣誉,同样也让她对孙家姑娘要求十分严格,尤为看重姑娘们的闺誉名节。 孙妙龄出了这样的事,孙太夫人是绝不会包庇她的,等待她的只有“病逝”一条路。 可袁氏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刚刚还活泼乱跳的女儿,一转眼就病逝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平日里虽刁蛮任性,可我晓得你那是心里难受,才会总是胡乱发脾气,可这也怪不得你啊!换做是谁,打娘胎出来脚上就带了毛病,心里也不会痛快……” 袁氏是真的伤心,哭得肝肠寸断:“你不过是脾气坏了些罢了,小孩子家家的,也没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老天爷怎么就待你这般狠心?年纪轻轻就让你离开我!” 孙妙曦听着眼眶也跟着红了,孙妙龄的确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嘴上虽不饶人,但心底比谁都善良。 孙太夫人似乎也有所动容,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睁眼:“罢了,你去庄子见她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我的龄姐儿还活着?”袁氏激动难耐。 “我们孙家不能出未出阁却暗结珠胎的姑娘,你去送她最后一程后,她还是必须‘病逝’,”孙太夫人把手上的佛珠套到袁氏手腕上:“雅芝,希望你顾全大局。” 原来众人在鱼池旁撞见孙妙龄和苏毓私会时,孙妙龄不但衣衫不整,且身还流淌着鲜血。 那鲜血浸湿大片衣裙,一看就知绝不是初次落红,而是孕妇小产见红。 袁氏一时有些呆滞,半响才明白孙太夫人的意思,猛地睁大双眼:“龄姐儿没死,是您要让她死?!!”只听得后半句,完全忽略了前面“暗结珠胎”那四个字。 “放肆!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孙太夫人抬手一拍,桌上的茶盏震得“哐啷”一声摔到地上。 “即便如果,她也罪不至死啊,她可是您的嫡亲孙女儿啊!”袁氏一听说女儿没死,连连哀求孙太夫人:“母亲,龄姐儿打生来就可怜,您就可怜可怜她,饶过她这一回吧?” “她未婚先孕,败坏家风,我如何饶她?”孙太夫人反问道。 “我们……我们可以把她嫁人,嫁得远远的,将这事掩盖住!”袁氏想死马当活马医。 “嫁人?她今日是在陆家出的事,你以为这事能瞒得住?”孙太夫人说道。 “那就让苏毓娶龄姐儿,他必须为这事负责任!”袁氏又重新燃起希望。 “苏夫人替苏毓相中了陈家三娘,苏陈两家眼正在议亲,成不成是一回事,但足以表明苏毓没想过要娶五丫头!”孙太夫人早已把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 孙妙曦在心里把苏毓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个渣男果然不想负责任,早就打定主意吃干抹净后不认账! 偏偏苏毓上一世娶的是孙妙雪,孙妙龄上一世也没对他痴迷,今日这事儿更是根本没发生,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帮孙妙龄。 袁氏听了目露凶光,恨不得把苏毓给生吞活剥了,复又眼迸惊喜,指着孙妙曦说道:“有了有了!把龄姐儿和她的身份对调,这样就能救龄姐儿了!” 她再一细想觉得甚是可行,顿时欣喜若狂,不等他人插话就激动起来:“没错!在陆府出丑的是孙家五姑娘,只要让曦姐儿成为孙家五姑娘,龄姐儿变成孙家三姑娘;今后只要不让曦姐儿出门,再让龄姐儿用孙家三姑娘的身份远嫁,一定能瞒天过海……” “放屁!” 古氏一见袁氏居然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照着她的脸狠啐了一口:“那我家曦姐儿怎么办?她凭什么给龄姐儿背这个黑锅?亏你想得出来,还有脸说出口!龄姐儿是你捧在心尖尖上的闺女,我家曦姐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宝贝?” “就凭她是个傻子!这事儿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她生来就是个痴傻儿!一个傻子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还不如帮帮妹妹,让妹妹替家族联姻。”袁氏已经魔怔了,表情狰狞癫狂,往日大家闺秀的矜持荡然无存。 “她再傻也是我的宝贝,你休想打她的主意!”古氏说完把孙妙曦牢牢护在身后,一副谁敢过来就和谁拼命的架势———开玩笑!她可不是包子馒头,谁都能捏上几! 想动她的娇娇儿,门都没有! 这时,孙老爷赶回来了。 袁氏一见到他,立刻把他当成救星。 她换了副神情,软身段,拉着他苦苦哀求:“表哥,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吧!龄姐儿她打小就可怜,你就当补偿她,让曦姐儿替代她吧!” 孙老爷路上便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眼见袁氏居然提出如此胆大的要求,不由一愣:“这……” “老爷!” 袁氏生怕孙老爷一口拒绝,急急打断他的话,又把表哥表妹间多年的情分搬出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曾许诺一世只娶我一人,只对我一人好,如今却是妻妾成群、通房作堆。我说心里不恨那是假的,你也不敢说你未曾负我过……” “这些我可以既往不咎,从今以后,我再不怪你没守住承诺,再不和你闹别扭了,只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袁氏声泪俱,指了孙妙曦说道:“她若不是天生痴傻,我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可她的的确确是个没用的傻子啊!” 孙老爷是个耳根子软的,袁氏这一通哭诉,让他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渐渐的就有些于心不忍,看了孙妙曦母女一眼,狠心转头对孙太夫人说道:“娘,您看如何?” “……”孙太夫人不语,只看向孙妙曦母女,似乎有些动摇。 袁氏见有成功的机会,心一狠,挺着肚子作势要往椅子撞去:“你们若是不答应,我就带着腹中孩儿一起撞死!反正没了龄姐儿,我也活不去了!” 竟是想拿腹中骨肉来威胁孙太夫人和孙老爷。 ps: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十一章 威胁 言情海 正文 第十二章 揭穿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二章 揭穿 孙老爷大惊失色,紧紧的把袁氏禁锢在怀里,不让她做傻事:“糊涂!你腹中孩儿是我们费尽心力盼来的,是我们全家盼了许久的小子,你怎么能拿他来开玩笑?!” 孙太夫人也是一叠声的喝住袁氏:“雅芝你不可胡闹!快快坐好,仔细动了胎气!” 不管道士太医怎么说,袁氏腹中孩儿一天未出世,孙老爷和孙太夫人就一天抱着希望,希望上天能给他们孙家送来一位小少爷。 因此袁氏一拿孩子威胁,孙太夫人和孙老爷态度立刻转变,孙太夫人的目光在孙妙曦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古氏身上。 古氏毫不畏惧的迎上孙太夫人的目光,护犊之意十分明显。 孙妙曦冷冷的看着袁氏,看她如何从原先的狰狞癫狂,转变成现在的楚楚可怜、以死相逼。 袁氏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缩了缩肩膀躲到孙老爷怀抱里。 孙妙曦冷哼了一声,心里已有对策———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悄悄的弓起身子,毫无预兆的突然发力,像支离弦的利箭般直射袁氏,暗暗运功,用内劲把没有任何准备的袁氏和孙老爷撞开,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把袁氏推倒在地上,最后“扑通”一声,干脆利落的骑到袁氏凸起的小腹上。 孙妙曦紧接着左右开弓,对着袁氏的脸一阵胖揍:“叫你欺负我娘,叫你欺负我娘!谁欺负我娘,我就把谁打成猪头!” 谁叫咱是公认的傻子呐,再疯狂的举动也是合情合理! 拿刀杀人都行,揍人几实在是太太正常不过了! 孙妙曦揍袁氏是揍得那个顺手,那个欢快,顺手欢快的同时,速度频率可是一点不慢……不消片刻,袁氏的脸就被揍得肿大起来。 孙妙曦这一系列举动,要领全在“快、准、狠”三个字上。 在场众人俱是没反应过来,全被她这一气呵成的举动震得呆怔住! 古氏是最先反应过来那个,本能的拍掌喝彩:“干的好!有你娘风范!” 古氏的喝彩声总算是让众人回过神来,孙太夫人“啊”的一声栽在软榻上,孙老爷则是一脸难以置信,颤抖着手指指着孙妙曦:“你……你!孽畜!还不快给我来!” “娘说我要听爹爹的话,好的,我即刻来。” 孙妙曦乖宝宝般的点了点头,十分干脆的从袁氏身上翻来,但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改用拳头捶打袁氏的肚子,就跟打沙包似的:“这样打也挺好玩的,软软的,我的手一点都不痛耶!” “我……痛……”袁氏虚弱的吐出两个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暗力袭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拉来按住!对,把她给我按在地上,”转醒的孙太夫人气急败坏的令,心肝肺被孙妙曦的举动折腾得揪成一团,疼得她直吸冷气! 那可是他们孙家的命根子啊! 可别被这傻子给折腾没了! “快,快!快去请大夫!” 孙妙曦瞄了袁氏一眼,见她的脸已经肿得看不清楚本来面目,和清丽脱俗、梨花带泪等词统统不着边,这才觉得玩够了,故意放慢捶打的动作:“才轻轻打一就凹进去这么多,跟个枕头似的,真好玩!” 孙太夫人的目光本就紧紧锁在袁氏身上,听得孙妙曦这话,意识的看向袁氏的肚子,见那肚子果然凹进去得厉害,真的像个软绵的绣花枕,面色逐渐一片凝重。 孙妙曦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孙太夫人的一举一动,见目的已经达到,不等丫鬟婆子来拉她,自己拍拍手撑了起来,笑嘻嘻的躲到古氏身后,装呆卖傻的继续扮演没心没肺的傻子。 孙太夫人此刻已然顾不上孙妙曦,对吴妈妈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你去仔细瞧瞧大夫人肚子,看看可有损伤。” 吴妈妈心领神会,快步往袁氏走去。 袁氏早已顾不上装可怜,一脸惶恐的连连后退:“不……不用看了,我没事!” 吴妈妈见状心中了然,更加肯定了孙太夫人的猜测,对袁氏说了声“大夫人得罪了”,便让丫鬟们“扶稳”袁氏,将手探入袁氏裙底,一阵摸索,再一发力,从里头扯出一团软绵绵的绣枕。 袁氏见事情败露,意识的瘫坐在椅子上,不敢抬眼看孙太夫人。 孙太夫人把吴妈妈呈上的绣枕砸到袁氏身上,整个人气得直发抖:“堂堂寿宁侯夫人,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争**?!你真真是我们孙家的好媳妇儿啊!” 袁氏惨白着一张脸跪:“母亲息怒,儿媳知错了。” 虽低着头,眼角余光却直射古氏,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当初古氏先有了身孕,她怕地位不保,才想出假孕这个点子同古氏一争高。 没想到古氏居然头三个月没过,孩子就没了。 古氏一出事,孙太夫人和孙老爷越发紧张她腹中孩儿,派了一大堆人不间断的伺候她,让她寻不到机会“小产”,只能郁闷的一直把“孩子”怀到七个月大。 她原本已经想好办法,打算过几天就把孩子弄掉,谁曾想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谎言就被孙妙曦这个傻子给戳破! 袁氏越想越恨,不由狠狠的剐了孙妙曦一眼。 孙妙曦故意恶心袁氏,天真无邪的回给她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心里直骂她自作自受! 她上一世就知道古氏假孕,这一世一见古氏时不时健步如,就知道她这一世又故伎重演了。 她原是想假装不知的,左右袁氏上一世也没拿假孕害人,最终只是自己寻个机会悄悄的让孩子没了而已。 谁曾想袁氏居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那就不能怪她提前给她曝光了。 也活该袁氏倒霉,她此举乃是犯了孙太夫人的大忌,孙太夫人自然不会轻饶她,直接让人把她关到佛堂反省,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全被当成胡言乱语,孙太夫人果断的决定不设法替孙妙龄遮掩,只命古氏替孙家人去送孙妙龄一程,算是全了亲人间的情分。 ps: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十二章 揭穿 言情海 正文 第十三章 天真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三章 天真 孙妙曦悄悄和古氏一起去了庄子,见到了孙妙龄时倍感心酸———不过是小半天的功夫没见,孙妙龄整个人神采黯淡、生气全无,一张脸苍白如雪,整个人竟硬生生的消瘦了一大圈。 孙妙龄见到孙妙曦仿若看到救星,紧紧的拉住她的衣袖,大眼里蓄满期望:“苏家来求娶我了对不对?” 明明已被送到黄泉路口,却浑然不知,依旧对未来充满希望。 孙妙曦心堵得难受,她望着妹妹,见她苍白的脸庞因为娇羞,染上一抹红晕,越发难以启齿,不敢告诉她,至亲已经选择遗弃她。 “我娘来了吗?” 孙妙龄又问,她也没期望傻姐姐能回答,自顾自的掀开锦被床,内心笃定这回一定能嫁去苏家,心情十分愉悦:“喂,我带你去山顶看景色,”说着意识到孙妙曦听不大懂,贴心的改口:“走,我带你去山顶玩,那里可好玩了!” 孙妙曦无法拒绝一脸雀跃的孙妙龄,任凭她拉着自己的手,陪着她一路爬到山顶。 天幕似被墨染过的棉花团,灰白昏暗,山顶偶有冷风吹来,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片儿。 孙妙龄兴致丝毫不受天气影响,还顽皮的伸手接了一捧雪花玩耍。 孙妙曦静静的陪着她站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五妹妹,你娘不会来了” “为什么?”孙妙龄不解。 “祖母要罚你,你怕是永远见不到你娘了。”孙妙曦把话说得十分委婉。 孙妙龄心里藏着事,一时也没觉察到孙妙曦话说得太过利索,自己小声嘀咕道:“是因为我和苏哥哥在陆府私见面吗?” “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孙妙曦见孙妙龄直到此刻还一派天真,不由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严重吗?我……我没有和苏哥哥私会,”孙妙龄也不管对方是个傻子,意识的解释:“我不过是偶然遇到过他几次,我……他……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他明明和我说不会有事,让我放心……” 孙妙龄说着慢慢的有些害怕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和苏哥哥见面,我只是不想他对我失望、生气,才会都顺着他的意,他也不是故意要那样的,他是真的对我好……” 孙妙曦一时无语,恨不得把孙妙龄的脑袋拆掉回炉重造! 她这个妹妹显然很傻很天真,到现在依旧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都已经被渣男骗走宝贵的贞操了,居然还替渣男说好话?! 她根本就不知道被骗走的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因孙妙龄坚持,她们二人身边随侍的丫鬟都被留在庄子里了。 此刻孙妙曦问起话来,倒也不必有所顾忌:“你们何时相识,又是如何相交?” 孙妙龄觉得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追忆时满脸幸福:“我跟着我娘去普陀寺上香时,遇到了苏家的人,当时苏哥哥也去了……” 原来孙妙龄和苏毓前后偶遇了几次,最后一次依旧是在普陀寺。 那一次孙太夫人也去了,孙家一行人礼完佛后留用斋饭,吃过斋饭因孙老夫人午间有小憩的习惯,众人便没有立刻打道回府,而是在普陀寺的厢房歇息了一个多时辰。 孙妙龄便是趁着长辈们午休的机会,甩掉丫鬟偷偷到后山和苏毓私会。 苏毓驾轻就熟的把她带到一处偏僻的山洞,说了一通好听的话,半哄半骗的抱住孙妙龄,再后来孙妙龄就稀里糊涂的任他为所欲为…… 苏孙妙曦听完气得直骂苏毓卑鄙无耻! 他明显是早就计划好一切,只等孙妙龄这只单纯的小羊羔上钩! 孙妙龄在某个方面的确单纯如张白纸,苏毓只要随意哄几句就能得手。 她甚至直到此刻,都还不晓得自己错在哪里:“那时苏哥哥想……想解我的衣裳,我不肯,他就改去掀我的裙子,我还是不肯,他很不高兴的把手一甩,背着我生闷气;我怕他真生气了以后都不理我了,又听他说不会有事,就半推半就的随了他的意……” 好吧,孙妙曦被彻底打败了!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问道:“他对你……时,你不痛吗?” “痛啊!我还流了好多流血,把铺在地上的披风都染红了!当时我被吓得六神无主,苏哥哥安慰我说没事,说那血和来月信时流的血一样,过个一两日就会好。” 孙妙龄一双大眼满怀期望,语气天真无邪:“我不过是和来月信一般流了点血,祖母知道了应该不会生气啊,她老人家应该是气我不顾男女大防,和苏哥哥私会面……祖母一向疼我,我要是乖乖的主动认错认罚,她会不会开一面轻罚我?” 孙妙曦见孙妙龄到现在都没抓住重点,以为自己犯的最大错就是与人私会,不由感到浑身无力,对孙妙龄也气不起来,只觉得她很可怜———她原就是个天真纯良、还未长大的孩子,对成年男女之间的事比同龄人后知后觉,说完全一无所知也毫不为过; 加之本朝姑娘一般到出嫁前夕,才会由家里女性长辈口传面授男女闺房之事,在此之前,天真单纯些的姑娘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也属正常。 孙妙曦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孙妙龄,沉默了许久,方才定决心告诉她一切:“五妹妹,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孙家是容不得你了,祖母让我娘带来一条白绫给你,你娘她想要你活去,她说……”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全部告诉孙妙龄。 孙妙龄怔怔的望着孙妙曦,在她眼里看到心疼、不舍后,她清楚感觉到眼前的孙妙曦不再是傻子,但她却没有因此生出质疑,就这样信了孙妙曦说的所有话。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不傻了的姐姐不会骗她,也没必要骗她。 她怔怔的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山崖边。 崖烟雾缭绕,深不见底。 她坐了来,双臂抱着膝盖,声音沙哑苦涩:“原来我……犯了这么大的错啊。” “你没错,错的是苏毓那个挨千刀的!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是他无耻诱拐你!”孙妙曦心疼的拥住孙妙龄。 “三姐姐,原来你不傻啊,真好,”孙妙龄将头靠在孙妙曦怀里,眼神飘忽、神色迷茫,陷入了回忆之中:“你肯定觉得我很傻对不对?也不明白我为何那么怕苏毓生气,什么事都顺着他,对吧?” 孙妙龄怔怔的望着孙妙曦,由上至,最终停在她健全的双脚上,嘴角绽出一抹凄美的笑:“因为从没有谁,像他那样重视我……” 第十三章 天真 言情海 正文 第十四章 登徒子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四章 登徒子 “他会温柔耐心的陪我说话,我不开心时会想法子逗我笑……真的,三姐姐,我也不怕你笑话了,苏哥哥是第一个正眼看我的人,他甚至比几位表哥对我还要好———我常常从几位表哥眼里看到鄙夷和嫌弃,但他不会,他从没嫌弃我是个跛子,他一直把我当成正常姑娘对待。” 孙妙曦听了心如刀割,她比孙妙龄多活了一世,见过的人情世故比她多,此刻自然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其实她一直渴望被爱,渴望被当成正常人对待,偏偏许多人,尤其是男人都会因为她的缺陷而嫌弃她。 她总是把自己伪装成骄傲的孔雀,用傲慢无礼、刁蛮任性来掩饰自己的自卑,但这却减少不了她内心期望被爱护的渴望……所以当风度翩翩的苏毓出现,一反常态的对她软言细语,她便这样轻易的被他哄骗了去。 这也许就是孙妙龄命中注定的劫数。 可她还没好好对她好,还没替她改变命运,她怎么能就这样香消玉损? “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她一定要救孙妙龄。 孙妙龄以为孙妙曦要用袁氏那个法子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孙妙龄又重新站起来,仰着脸迎风而立,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嚣张:“我是谁便是谁,孙家骄傲刁蛮的五小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我不屑用别人的身份活去,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 “三姐姐,错是我犯的,我不能让你替我承担苦果,”孙妙龄说完徒然伸手,重重将孙妙曦推开,纵身跃山崖:“保重!” “五妹妹!” 孙妙曦想都没想,意识的伸手去抓孙妙龄的手,好不容易抓住却脚一滑,被孙妙龄一起带悬崖! 完了完了,她好不容易重生,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就要翘辫子了! 她因为偷懒,轻功烂得一塌糊涂……怎么破? 孙妙曦有些绝望,但依旧紧紧握住孙妙龄的手,不死心四处张望想要寻找生机…… 她的耳边只剩“呼呼”的风声,身子坠的速度逐渐加快。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两条长鞭呼啸直,瞬间缠住孙妙曦和孙妙龄。 孙妙曦感觉腰被什么东西卷住,随即一股霸道的力量猛地将她往上提…… 她睁大双眼,惊喜的发现她竟然被提回崖上了! 不过对方似乎用力过猛,她被提得高了那么一点,对方一收回长鞭,她马上开始坠,而且还是正脸朝的坠,很快会和坚硬的泥地做亲密接触! 尼玛这是要把脸摔成一张大饼的节奏啊! 如果就此摔成扁平的大饼脸,那还不如刚刚直接摔死得了! 孙妙曦痛苦的闭上双眼,做好了毁容的准备…… 咦,这地怎么软软的? 还热热的? 一点都不硬啊! 孙妙曦鼓起勇气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发现自己已经安全降落了,赶紧伸手摸了摸的脸蛋———还好还好,还是立体的,不是扁的! 孙妙曦终于放心大胆的睁眼,一抬眼就撞进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眸子主子的目光晦暗不明,似落在宣纸上的画笔,一点一点的描绘她的五官,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孙妙曦这才发现,她其实是安全降落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那个男人近在咫尺,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肌肤,呼出来的热气轻拂过她的额头,人又帅得一塌糊涂……她很没出息的红了脸,甚至心跳还不由自主的加快!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他们就像一对正要亲吻的恋人! 孙妙曦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亲吻”这个词,但对方居然像会看透人心般,在“亲吻”这个词从她脑海里滑过的同时,那张俊脸居然一点一点的靠近她,他的薄唇缓缓移,毫无预兆贴上她的唇瓣。 孙妙曦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他的唇软软的,触碰间带给她丝丝冰冷,让她觉得很舒服。 孙妙曦借着那丝冰冷,总算找回一丝丝理智…… 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偷袭她! 他居然偷亲她?! 尼玛这是在古代好不好? 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亲吻她,难道不用被抓去浸猪笼吗?! 孙妙曦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应力把他推开,又本能的抬手想要给他一巴掌…… 展灏的动作却比她要快,他闪电般的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清冽:“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孙妙曦有些困惑的望着他,先前她似乎在眼底看到了心痛和哀伤,仿佛她是勾起他不愉快回忆的根源。 “孙三姑娘,你确定要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展灏捉住她手腕的力道故意略微加重。 孙妙曦这回在他眼里看到了哀怨,瞬间无语,一时间有点错位的感觉———这个男人居然眼含哀怨,像个弃妇似的看着她? 先前是他吃她豆腐好不好? 她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该哀怨的人是她好不好?! 孙妙曦试着暗暗动用内力想把手抽回来,但对方捉住她手腕的手却纹丝不动。 她泄气了,晓得这个登徒子是个绝顶高手,只能靠瞪他解气:“我娘说,谁敢胡乱亲我,我就把谁揍成猪头,不能手留情!” 展灏好以整暇的看着气鼓鼓的孙妙曦,白皙如玉的脸庞因生气而变得红扑扑的,把她衬得俏丽动人,让他从心底生出一股戳一戳她脸颊的冲动。 不过考虑到他要是真的再戳她脸,可能会让她立刻暴走、和他拼命,他最终还是明智、又带着几分遗憾的强压冲动,忍住笑意,表情严肃正经:“你以为我亲了你?我只是救你时伤了脖子,脖子无力支持,头自己往垂,不小心碰到你的脸而已。” 边说边煞有介事的揉后脖子,一副“你自作多情了”的样子。 孙妙曦听了心里直吐血———什么叫“不小心碰到你的脸而已”? 被他碰到的明明是唇好不好?! 这个男人不要脸起来真是天无敌啊! 好吧,看在他确实救了她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和他一般见识了。 孙妙曦一把推开他,拍拍屁股自己爬了起来,一低头见平常用来压裙子的富贵牡丹玉佩摔成两半,一阵肉疼,才刚弯腰想拣,就有人比她抢先一步把玉佩拿到手。 展灏把玉佩拿在手上把玩,一点物归原主的意思都没。 孙妙曦一面暗骂他脸皮厚,一面把手伸过去:“这是我的!” 展灏倒是十分干脆的把玉佩还给孙妙曦,不过只还了半块。 孙妙曦瞟了他的手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把另外半块还上,见他假装没看到,气得咬牙切齿:“还有半块!” “这个当谢礼轻了点,姑且先当利息吧。”展灏笑得风轻云淡的,无视气哼哼的孙妙曦,厚颜无耻的直接把玉佩塞到怀里。 “……” 孙妙曦无语,再见展灏眼底含笑,一副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不由偷偷腹诽———这家伙刚刚是亲了一个“傻子”啊,可他非但没有觉得不愉快,相反还觉得十分愉快。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变/态吧? 要不就是神经病! 她还是少和变/态神经病说话吧,免得被他传染。 孙妙曦一脸嫌弃厌恶的撇开头,发现孙妙龄被另一人所救,两人正并肩朝她走来。 待二人走进,看清楚扶着孙妙龄的那个少年后,她整个人不由呆怔住———那人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流光溢彩,流转着几分玩世不恭。 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ps:周末到啦,祝大家周末愉快~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十四章 登徒子 言情海 正文 第十五章 复生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五章 复生 这是孙妙曦重生后,第一次正面打量他。 他的五官虽比她记忆中略显稚嫩,但依旧如刀刻般完美无暇,每一处都让她熟悉不已,熟悉到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栗……是他,是那个曾经和她山海誓,临了却负了她的男人! 前世的记忆如潮涌般漫过心间,让她的心被淹得几近窒息,她一直想要证实的事,竟然会这样毫无预兆的得到证实———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楚沛琰,他的脸,她再重生几世都不会认错。 他真的没有死?! 可她明明杀了他啊! 孙妙曦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忘记言语,目光一刻不离的停留在楚沛琰脸上,反复扫描他的五官,想要找到蛛丝马迹,推翻这个令她抓狂的事实! 她的眼里只剩楚沛琰,一步步的逼近,死死的看着他:“你不是死人?” 楚沛琰微微眯眼,挑眉反问:“你说呢?” “你到底有没有死?”孙妙曦仿若未闻,目光阴沉得有些骇人。 展灏不动声色的站到孙妙曦身后,感觉她全身绷得紧紧的,像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原本噙在嘴角的那丝浅笑悄然消失,低敛的星眸透出几分冷峻。 孙妙曦没有觉察到展灏的变化,她依旧死死的盯着楚沛琰不放,固执的追问他是不是死人。 楚沛琰嗤笑,抬手懒懒的点了点孙妙龄:“死人会救她?傻子就是傻子。” 孙妙曦终于得到肯定的答案,震惊、不甘、愤怒的情绪纷涌而至———她不甘心! 她用了十几年时间策划的刺杀,居然没有成功! 孙妙曦的不甘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突然伸出双手,毫无预兆的掐住楚沛琰的脖子! “三姐姐、三姐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孙妙龄以为孙妙曦魔怔了,拼命摇着她的肩膀。 孙妙曦被死命的摇晃,理智总算是被慢慢的摇回来。 她强迫自己松开手,把目光从楚沛琰脸上收回,又慢慢的低头,如羽扇般的睫毛投一片阴影,掩盖住她所有的情绪。 楚沛琰这才反应过来,怒气聚集在眼底———这个傻子居然敢掐他的脖子?! 他单手捏住孙妙曦的巴,刚想移到她的脖子,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阻止。 展灏格开楚沛琰的手,不动声色的插到孙妙曦和楚沛琰之间,虽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但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楚沛琰微感诧异,挑眉同好友对视:“展灏你干嘛?” “你和一个傻子较真?你也是傻子?”展灏语气冷淡,看似不想楚沛琰失了身份,却不着痕迹的把孙妙曦护得更加严密。 “晦气!” 楚沛琰看了孙妙曦一眼,见她眼神涣散、表情木然,以为她真的是傻病犯了,才会出现癫狂举动,便也不再同她计较。 孙妙曦对身旁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她在努力控制内心的激动和冲动,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如此反复,许久之后她长长的吐了口气。 有些事,她必须问个明白。 孙妙曦打定主意,再抬起头时已然恢复正常,脸上一片天真无邪:“家里有人说楚表哥被人刺死了啊,楚表哥你是不是鬼?” “我也听说了,听说坊间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孙妙龄说着看向楚沛琰,问道:“楚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说了是坊间传言,能信?”楚沛琰冷哼了一声,长袖一甩大步离去,似乎不愿谈及此事。 孙妙曦听了差点吐血,敢情她乔装改扮偷溜去茶楼酒肆,费尽心机打探来的消息,都只是谣言八卦啊! 什么“北历七十年春,定国公世子楚沛琰遇袭而逝,凶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坊间百姓争相议论。”,原来都是说书人编出来糊弄人的故事! 无头公案什么的,也是百姓自己的定论,真相根本就只有定国公府的人自己清楚! 孙妙曦最终只能接受“楚沛琰命大没死”这个事实,不过她很快就安慰自己———没关系,一次偷袭刺杀没成功,她可以择日再行偷袭,一回生二回熟,总有让她得手那一日。 孙妙曦想通后就释然了,一双眼又开始盯着楚沛琰背影不放,寻思着一次该怎么动手。 孙妙曦盯着楚沛琰看的同时,展灏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孙妙曦很快觉察到他的目光,不爽的回瞪对方,顺便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他穿了件青白色直缀,身姿挺拔、相貌俊朗,表情恬淡的负手而立。 虽不似楚沛琰那般张扬耀眼,但一双眸子深邃幽静,似古潭深井,又似收敛住光彩的宝石,隐隐流转着自信与从容,竟生生将光彩夺目的楚沛琰给比了去,让人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好吧,虽然这人有些没礼貌,又有偷香傻子的恶趣味,但孙妙曦还是必须客观公平的给他好评———这小白脸儿虽然有些面瘫和变/态,但模样的确是十分标致……不对,是十分英俊。 不过她对这人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初次见面,他干嘛一直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像饿狼遇到猎物,又像吃货遇到一盘美味。 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不是猎物就是一盘菜。 这样的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 孙妙曦故作凶恶的回瞪他,龇牙咧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努力扮演一个有些凶残的傻子。 “虽说施恩不图报,但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吧?”展灏慢吞吞的收回目光,义正言辞的指责孙妙曦忘恩负义。 “我乐意我高兴!”她是傻子啊!谁见过傻子既讲道理,又懂得知恩图报? 孙妙曦说完不再理睬展灏,快步越过他直奔到孙妙龄面前,又气又心疼的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的拉着她回庄子,一路上紧紧的挽着她,不再给她任何做傻事的机会。 回到庄子后,孙妙曦和古氏轮流给孙妙龄做思想工作,最终终于说服孙妙龄不再寻死。孙妙曦又想了办法,偷偷把孙妙龄送去古氏陪嫁庄子上,让她暂且隐姓埋名的躲在庄子里,日后再做打算。 第十五章 复生 言情海 正文 第十六章 另眼相待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六章 另眼相待 孙妙曦回到孙家后,听说楚沛琰已先她一步来访。 楚沛琰先前只拜见过孙太夫人,孙家其余众人都未见过,因而他一到,孙太夫人就打发人去各院请诸位姑娘前来认亲。 孙妙曦虽是傻子,但因安神香的缘故在楚夫人跟前混了个熟脸,孙太夫人虽怕她再胡言乱语的给孙家丢人,却也不好独独落她,只让吴妈妈反复叮嘱她,说今日有贵客随楚沛琰同来,让孙妙曦到了松鹤堂后什么话都不要说,光吃点心就行。 孙妙曦却不想要这个熟脸,但拗不过古氏,最终还是被拖到了松鹤堂。 她已调节好情绪,再见楚沛琰时,内心已不再波涛汹涌,上一世的种种记忆也被她强压在心底,反而对和楚沛琰同行的展灏生出兴趣———莫非他就是孙太夫人口中的“贵客”? 也是,这家伙锦衣玉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身份怕是不会比楚沛琰低。 孙妙曦嘴里咬着桂花糕,心里却不由自主想起先前那个吻,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展灏。 谁曾想展灏却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她一眼。 孙妙曦撇了撇嘴,用力把嘴里的桂花糕咽,决定也要无视那个登徒子。 这时楚沛琰开始和孙夫人一众姑娘见礼认亲。 孙妙曦见他扫了众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在西侧,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站在角落的孙妙雪走去,伸手递给她一个方形锦盒。 孙妙雪明明不是排行最大的姑娘,楚沛琰却最先把见面礼给她,动作潇洒随意,隐约流露出几分熟稔。 室内众人神色各异,长辈们俱是若有所思,姑娘们则羡慕不已。 孙妙雪温婉一笑,柔声提醒楚沛琰:“楚表哥认错人了,立在祖母首的才是大姐姐,我是行二的妙雪。” 孙妙晴暗暗的瞪了抢了她风头的孙妙雪一眼,故作俏皮的替楚沛琰解围:“楚表哥初来乍到,我们姐妹几个又年纪相仿,他会认错也不奇怪,”说着笑盈盈的冲楚沛琰曲了曲腿,语气瞬间娇羞无比:“妙晴见过楚表哥,这份礼物是给我的吧?”说完自以为是的伸手去接锦盒。 “不是,”楚沛琰不客气的挡住孙妙晴的动作,直接将锦盒丢给立在孙妙雪背后的如墨:“拿好了,这是本少爷为你家姑娘特意准备的礼物。” 他说完才转身,从丫鬟捧着的托盘上随意拣了样东西,抬手扔给孙妙晴,算是同她见过礼了。 孙妙晴气得脸色发白,忍了好几次,才没把手中那不起眼的木匣子扔掉。 楚沛琰才懒得理会她,照着排行顺序逐一认亲,姑娘们都甜甜的喊他一声“楚表哥”,还个个都十分热情的奉上亲手做的荷包、香囊、扇套等物作为见面礼。 孙妙曦对楚沛琰恨之入骨,自然不屑和他套近乎。 她也没特意准备什么见面礼,轮到她时,她慢吞吞的在袖子里摸了半响,最终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窝丝糖,二话不说的塞给楚沛琰。 孙妙晴一见孙妙曦居然送了包糖,不客气的嗤笑:“三妹妹,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吃糖啊?傻子就是傻子!” 楚沛琰果然皱了皱眉头,把东西扔给丫鬟,嫌弃厌恶之意毫不掩饰。 孙妙曦不甘示弱,也把楚沛琰送的东西嫌弃的丢到桌上,还特特拿出一方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仿若楚沛琰送的是什么脏东西般。 楚沛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孙妙曦故意再恶心他,没心没肺的冲他灿烂一笑。 展灏正好端坐在孙妙曦对面,面上虽波澜不起,眼波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孙妙曦。 孙妙曦觉察到有人一直看着她,不由抬眼往去,却追不到先前那道视线,只接收到展灏偶然从她身上扫过的眼波———他一本正经端坐,神色淡淡的,眼波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初次见面。 孙妙曦冷哼了一声,立刻也把头撇开不去看他,正好错过展灏星眸悄然滑过的那丝浅笑。 楚沛琰这厢也已经认完所有表妹了,孙太夫人又简短的介绍了展灏,只说是楚沛琰的好友,让姑娘们随着楚沛琰的称呼喊他一声“展大哥”,并未提及他的身份,后便让小辈们各自玩去,只留楚夫人在暖阁说话。 孙妙晴先前丢了脸,对抢了她风头的孙妙雪恨得咬牙切齿,一出松鹤堂就把孙妙雪的锦盒抢走,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楚表哥说是特意为你准备,定是十分罕见稀奇的玩意儿,我们想开开眼界,二妹妹不会介意吧?”嘴上虽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不等孙妙雪同意就打开锦盒。 一尊造型奇特、约三尺高,雕刻了缠枝莲纹样的陶甑嵌在锦盒里。 孙妙晴见了不屑的撇了撇嘴:“原来只是个不起眼的陶罐,还这么大,我瞧着比三妹妹得的香炉还不如呢!” 孙妙雪为了接近楚沛琰,曾了功夫研究制香,一眼便认出锦盒里的陶甑乃是蒸香用具,用它来蒸花瓣,能够提炼出更精纯的花露。 这种陶甑十分少见,只在外域流传,她也只在书上见过一回。 没想到这样的宝贝,楚沛琰居然点名送给她。 孙妙雪心中暗喜,她果然成功获得楚沛琰的另眼相待! 她原是不愿和孙妙晴相争的,才想开口,眼角余光看到楚沛琰正信步走来,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变了内容:“大姐姐,这尊陶罐虽看似不起眼,却是件少见的西洋玩意儿,名为‘甑’,听说千金难求。” 孙妙曦正大步离去,听了孙妙雪的介绍脚一顿,意识的停住步伐,缓缓转身看向孙妙晴手中那尊陶罐,看清那尊陶罐的造型以及上面雕刻的纹样后,身子像是瞬间被一道闪电击中般,强压在心底的记忆也被撕开一道口子…… 她酷爱制香,尤其爱调制与众不同的香料,今生如此,前世亦是如此。 楚沛琰一直将她的喜好铭记于心,两人成亲后,他总是不动声色的替她搜罗一切和制香有关的事物,总是会突如其然的给她意外和惊喜———有时是送她一座罕见的香山子;有时是送她几株有奇特芳香的奇花异草;有时则会送她诸如锡甑、瓷罐等蒸香用具。 ps;求推荐票和收藏,么么大家~ 第十六章 另眼相待 言情海 正文 第十七章 礼物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七章 礼物 孙妙雪这一世收到的这尊陶罐,上一世是属于她的见面礼,她只一眼便将它认出来,它们的的确确是同一件东西。 上一世楚沛琰费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银钱,好不容易才让一西洋人割爱相让。 他明明是如获珍宝的捧回家,可把陶罐送给她时,态度却十分随意,若不是她揪了平日里跟着他出门的小厮细细盘问,竟差点被他糊弄过去,以为那尊陶罐真是他随手在坊市买回来的。 她知道他好面子,并未揭穿他那可爱的小谎言,只是过了几日他自己却按捺不住,寻了本介绍西洋香料的书丢在她面前,让她自己好好看看……她故意说看不懂,他心里十分得意,面上却故作无奈的细细解释,告诉她那尊陶罐的用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知道那尊陶罐西洋人管它叫“蒸馏器”,可以用它提炼出精纯的香水,也就是备受本朝贵妇吹捧的“蔷薇香水”。 上一世她对那尊不起眼的陶罐爱不释手,更是用那尊陶罐调制出许多独一无二的香料。 那是他特意为她寻来的心头好…… 可往日的种种宠爱,到了最后一刻却成为最致命的伤害。 孙妙曦的内心再一次波涛汹涌,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尊陶罐,脸色变幻莫测,似天边那浓黑如墨的乌云,又似被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 这时楚沛琰的声音突然响起:“二表妹果真是行家。” “行家识货,表哥是在夸自己?”孙妙雪掩嘴浅笑,眼含促狭。 曾经出现在陆府水榭旁的对话,再一次出现在孙家后花园,让孙妙雪和楚沛琰相视一笑。 孙妙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逸出一抹讽刺的笑,复又松了口气———至少这一世,这尊陶罐不再是楚沛琰送给她的见面礼,历史看似未变,其实还是已经改变了。 上一世楚沛琰初次见面就对她另眼相待,这一世他则是对孙妙雪另眼相待,孙妙雪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这一世楚沛琰的性格,似乎和上一世有些不大一样,言行举止比上一世轻挑张狂不少,话也比上一世多,身上时而流转着一丝邪魅气质…… 上一世的楚沛琰在人前寡言冷漠,即便才华横溢也从不张扬。 孙妙曦的有些难以把眼前这个恣意张扬的楚沛琰,和上一世的楚沛琰联系在一起。 难道是经历一次刺杀、死里逃生后,他性格突然大变? 不过这与她何干? 孙妙曦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目不斜视的越过楚沛琰离去。 孙妙曦才拐进通往独居小院的曲廊,展灏就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用扇柄虚指了指元宵捧着的礼物:“你不喜欢他送的东西。”像是在询问,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孙妙曦见到展灏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好狗不挡道!” “哪里有狗?”展灏气定神闲的摇着纸扇。 元宵默默的看了展灏一眼,心想你可不就是条大狼狗? 展灏似乎觉察到元宵的心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元宵瞬间读懂了展灏那一眼的意思———他是要她识趣的闪一边去,别妨碍他和她家姑娘聊天呢! 但元宵打小就很有抱负,立志要当个尽忠职守的金牌丫鬟! 因此她虽然读懂展灏那一眼的意思,却将脊背挺得直直的,大步走到孙妙曦身旁,挡住展灏的视线,娇哼了一声:“姑娘,挡道的狗脸皮有点厚呢!” 展灏面上波澜不起,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哦?你们怕狗?要不要我护送你们回去?” 孙妙曦无语,心想这人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啊! 展灏自动过滤了孙妙曦眼里的嫌弃,递了个锦盒过来:“给你的见面礼。” 孙妙曦视而不见,她实在是搞不懂,展灏怎么对她这个傻子这么感兴趣? “不看你会后悔,”展灏慢悠悠的揭开锦盒,将里头那尊小巧玲珑的锡甑捧在手里端详:“如此小巧的锡甑,恐怕不止千金难求。”说完见孙妙曦果然被吸引住,停住脚步看了过来,微微有些自得。 孙妙曦没发现他那点小得意,目光痴痴的定格在那尊小巧精致的锡甑上———这尊锡甑就凭它不过只有巴掌大小,便胜过先前孙妙雪得的那尊陶甑。 前世她就一直嫌弃手上那尊陶甑肥头大耳、体形太过庞大,一直想要寻一尊小巧些的锡甑来替代,却一直不能得偿所愿……没想到隔了一世,竟有人把她最想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孙妙曦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整个心被那尊小巧的锡甑挠得痒痒的,想要接过来纳为己有,却又有些拉不面子向展灏低头。 不过孙妙曦没有纠结太久,最终赶在展灏反悔前给元宵使了个眼色———咳,反正她是傻子嘛,要面子何用? 元宵十分机灵,快接过展灏奉上的锦盒,紧紧抱在怀里。 展灏嘴角翘了翘,慢悠悠的摇着纸扇,目不转睛的望着孙妙曦,一副等她道谢的模样。 孙妙曦踌躇了片刻,有些别扭的开口:“这个……这个罐子我可以用来装窝丝糖。” “装糖?”展灏嘴角微翘,故意强调这两个字。 “不行吗?我有很多窝丝糖没地方装!”哼,傻子就是爱吃糖不行吗? “随你喜欢,”楚沛琰不紧不慢的迈步,人快走远了才丢后半句话:“记得备回礼。” “……” 孙妙曦无语,我是傻子好不好? 傻子哪懂得礼尚往来? 嗯,就当听不懂他的话好了! 孙妙曦打定主意装傻,欢天喜地的带着元宵直奔香闺,回到后歇都没歇就把锡甑用起来,打算试一试用它来提炼梅花露。 孙妙曦正捣鼓得起劲呢,古氏兴冲冲的来了,照样抱着一对衣裳首饰,一进门就拉着孙妙曦打扮:“裴夫人家宴请,你同我一起去。” “又去参加宴会?!”孙妙曦哀嚎。 古氏斜了女儿一眼:“不去参加宴会,娘怎么把你这个傻闺女嫁出去?!别想逃,你非去不可!” “对对对!姑娘这回可不能再逃了!”元宵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瞬间和古氏结成同:“夫人您放心,奴婢会督促姑娘把自个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定让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这话实在是太中听了! 古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当场重赏了元宵。 元宵得了赏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拿了各种衣裳首饰,认真的在孙妙曦身上比划,兴奋得像是要去相亲的人是她般。 孙妙曦拗不过古氏她们,精心打扮一番后,被拉着去了裴府。 齐夫人是古氏的手帕交,膝育有二子一女,唯一的宝贝女儿取名裴筝筝。 她虽乖乖的坐在母亲身旁,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很快就停在孙妙曦身上,饶有兴趣的打量孙妙曦。 她的目光炙热奔放,让一向自诩脸皮厚的孙妙曦微感窘迫———她怎么感觉这位裴家大小姐像是看上她了? 果然,裴筝筝很快就挪到孙妙曦身旁,小声的同她咬耳朵:“孙姐姐,我哥哥说你调得一手好香,你能不能送我一些稀罕香料熏衣?” 好吧,孙妙曦觉得她们这才初次见面,都还没正儿八经的互通姓名呢,就像闺蜜般咬耳朵有些怪异……而且裴筝筝似乎完全没把她当成一个傻子啊! 这是什么情况? 孙妙曦只能装傻,一脸懵懂的望着裴筝筝笑。 裴筝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继续和孙妙曦咬耳朵:“我哥哥说你舞剑时很好看!” 第十七章 礼物 言情海 正文 第十八章 小贼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八章 小贼 孙妙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没来得及调整好面部表情,裴筝筝就笑嘻嘻的接了句:“好啦,你别装了,我早就晓得你不是真傻!” 孙妙曦实在是好奇裴筝筝的哥哥,到底是怎么知道她不是傻子,以及会舞剑的…… “你哥哥是?” “啊?原来你不认识我哥哥啊?哥哥还说你是她师妹,我还以为你们认识,”裴筝筝十分吃惊,很快就一脸了然,笑得贼兮兮的:“原来我哥哥他……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你送我香料,我带你去逛园子,算是感谢,可好?” 孙妙曦被裴筝筝的直爽弄得哭笑不得,但又很喜欢这个爽快可爱的小姑娘,便也就不再装傻,应了她的邀请,两人一块往梅海坞而去。 裴筝筝新结交了小姐妹,心情很是不错,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过她们二人逛园时遇到一个小插曲,那个小插曲让裴筝筝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自己招待不周、有些失礼,小嘴嘟得都能往上挂盏灯笼了。 孙妙曦却不以为然,并未将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是说你娘种了几株罕见的金丝梅?我们快去瞧瞧吧!” 裴筝筝这才不再撅着嘴,按照原定路线带着孙妙曦往园子深处走去。 二人才走了几步,远远见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梅树前,裴筝筝心中一喜,指了那抹身影说道:“咦,那不是我哥哥吗?他怎么也来赏梅了?真巧啊!” 孙妙曦抬眼望去,见到一个身穿银绿色绣百柳图案细丝直缀的少年,他面容俊朗、气质温雅,静静的立在几株金丝梅前;有风轻拂而过,卷得花瓣随风起舞,偶有几瓣落在他的肩头,红梅白衣,自成一幅唯美画卷,让人不忍走近打破这美好宁静的一幕。 少年很快就主动迎了上来,目光快扫过孙妙曦,微微有些腼腆:“妹妹,你和孙师……姑娘一起来赏梅?” 裴筝筝冲自家哥哥挤眉弄眼:“哥哥不是不爱赏梅?” “我……我是正巧路过。”裴家骐觉得脸烧得厉害,越加不敢看孙妙曦。 裴筝筝见平日里训起她来无比利索的哥哥,一见孙妙曦连话都说不清楚,俊脸上还多了两抹红云,不由掩了袖子偷笑了几声,一双大眼背着孙妙曦冲哥哥挤眉弄眼。 裴家骐可是求了妹妹许久,又送了她不少好东西,才求得妹妹帮他引孙妙曦到梅海坞,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结识孙妙曦。 他一见妹妹一冲自己挤眉弄眼,猜到她这是在暗暗笑话他,窘得浑身不自在,将左手虚握成拳,放到嘴边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孙妙曦没发现裴筝筝兄妹之间的小动作,只好奇的问裴家骐:“裴公子如何晓得我会舞剑。” “你不记得我了啊?我是了然大师门的弟子,算是你师兄。”裴家骐眼帘低敛,微微有些失望。 “原来是你啊……” 孙妙曦瞬间想起了眼前这位师兄,以及他们之间的小小过节———她曾经偷过他的裤子! 当年孙妙曦以傻子之名拜入了知师太门,引得不少人对她不齿,认为她是关系户,这些人包括了知师太的同门师兄,了然大师门的一些男弟子。 有些年纪小的男弟子心性未定,竟特意前来欺负孙妙曦这个小傻子,其中一个名为白凌的小子最爱欺负、捉弄孙妙曦。 孙妙曦可是重生女啊,怎么能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给欺负了? 她雷厉风行的进行了打击报复,趁着白凌到小溪游水的机会,把他的裤子给偷走,打算让他光着屁股跑回去…… 孙妙曦计划是顶好的,但行动起来却出了一丁点差错———她偷错人了!把裴家骐的裤子当成白凌的偷走,最终光着屁股跑回去的人是裴家骐。 孙妙曦一想起自己做的窘事,再一见裴家骐一脸希望,似乎十分期待她记起他们之间过节,不由想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偷错裤子什么的真是丢死人了! 裴家骐对于此事,却有另外一番感想…… 他自从裤子被偷了后,日日寝食难安,也曾经深深的恨过偷了他裤子的小贼。 但贴身衣物被偷了,他心里始终觉得怪怪的,便寻了个机会,偷偷去看了看那个据说是傻子的小贼。 谁曾想却发现那个小贼生得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似的,长得比自家妹妹还要好看,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很傻的样子。 裴家骐为了证实内心猜测,开始隔三差五的去偷看孙妙曦,证实孙妙曦的确不是傻子后,对她的真实性情又产生了兴趣,慢慢的,偷看得多了,他竟就这样暗恋上偷他裤子的小贼,且还一恋十年。 裴家骐生性腼腆,虽一直暗暗喜欢孙妙曦,但却一直到今日才鼓起勇气,在妹妹的帮助,光明正大的结识孙妙曦。 他觉得能够正式认识孙妙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孙妙曦却觉得,突然和被她偷过裤子的男人做朋友,那种感觉很微妙。 她不好意思和裴家骐过多的追忆当年,“呵呵”了几声便寻了个借口,拉着裴筝筝去她的闺房小憩。 孙妙曦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也是个直来直去的爽直人,这点从她喜欢暴力的用拳头解决事情就能看出来。 因而她十分喜欢生性直爽坦率的裴筝筝。 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在裴筝筝闺阁里腻歪了许久,直到古氏打发四筒来寻了几次了,孙妙曦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打算回古氏跟前露个脸儿。 元宵上前替她整理钗环、梳理仪容,动作从容有序、由上到。 她整理到孙妙曦腰间饰物时,突然面色一凝,蹲身仔仔细细的再查看一遍后,大惊失色:“姑娘,您挂在身上的玉佩不见了!”说完不等孙妙曦发话,自己便先到软榻上细细的寻了一遍,遍寻不到后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没有落在软榻上!” 孙妙曦第一反应是玉佩被展灏那登徒子给偷去了,谁叫他有霸占人家玉佩的癖好呢? ps:卖萌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十八章 小贼 言情海 正文 第十九章 小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十九章 小人 孙妙曦转念一想,记起展灏不可能出现在裴府,才打消这个猜想。 姑娘家贴身佩戴的饰物丢了可不是件小事,若是让有心人拣了去,拿出来大做文章,孙妙曦轻则清誉受损,重则可能被人咬着不放,硬把那玉佩说成是私定终身的信物! 玉佩到底是不慎丢了,还是被有心人拣去? 又有谁那么恶趣味,专偷傻子的玉佩? 孙妙曦不得不再次怀疑展灏。 不过如果真的是被展灏偷了,那她大概也不用着急心慌了———他手上早就有了一块……额,是半块她的贴身之物了,多一块少一块都一样。 孙妙曦心思转了几圈,对元宵吩咐道:“别慌,先在这里仔细找一找。” 裴筝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吩咐大丫鬟玉珠带人帮忙搜寻,可惜几个丫鬟里里外外搜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孙妙曦丢失的玉佩。 孙妙曦的和裴筝筝对视了一眼,意有所指的做出推断:“怕是先前逛园子时不见的。” 裴筝筝闻言脸色更加难看,细细一回想先前逛园子时发生的小插曲,立刻意识到此事乃是有人故意为之:“你的意思是说……” “那人品性不端,最有可疑,”孙妙曦说着目光一凝,吩咐元宵:“你去园子里再仔细找找,重点找之前碰到那人的地方。” 她早就看那人不爽了,要真是他干的,一定要胖揍他一顿出气! 元宵金牌丫鬟的生涯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污点,她快急疯了,即刻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去了园子,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方才折回来,依旧一无所获。 孙妙曦见元宵她们几乎是掘地三尺,却没能寻回东西,心里越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先前逛园子时,居然遇到了苏毓那个渣男! 他故意装醉往她身上撞,她一时不觉,被他撞得差点摔倒。 他应该是那时偷走她的玉佩的。 孙妙曦不清楚苏毓偷走她的玉佩做什么,但光从他的人品推断,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 裴筝筝虽不知苏毓诱/奸孙妙龄一事,但她通过别的事对苏毓印象也十分不好,再一得知他居然敢在她的地盘上偷东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当就十分义气的拍了拍胸脯:“阿曦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把玉佩拿回来,再让我哥哥揍苏毓一顿出气!” 话音刚落,接到消息的裴家骐匆忙赶到。 他得知竟是苏毓偷了孙妙曦的玉佩,一脸震惊:“他偷孙师妹的玉佩做什么?” “肯定没好事!”裴筝筝一脸厌恶,为了让哥哥倾尽全力,故意补了句:“许是想偷去当信物,逼阿曦嫁给他!听说他有恶心的嗜好,专挑一些有瑕疵的姑娘手,阿曦长得这般漂亮,别人又以为她是痴傻儿,他可不就动了坏心思!” 原来苏毓选中孙妙龄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他有**嗜好! 孙妙曦听了一阵恶心,当机立断:“管他偷去做什么,把他抓起来揍一顿,再把玉佩拿回来就是!” 裴家骐哪能让苏毓那畜生亵渎他心目中的女神? “要不要把他废了?”只要不专注面对孙妙曦,他就完全脱离纯情少男状态,神色狠厉、雷厉风行。 孙妙曦疑惑的看了判若两人的裴家骐,觉得他有些精分,不过他的提议倒是十分不错,她很认真思考可行性:“废了他?你是指把他变成太监……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的人渣就该让他断子绝孙!” 裴家骐大窘,他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打断苏毓的手而已,没想过要废了他的命根子啊。 孙妙曦没觉察到裴家骐窘态,反倒兴致勃勃的招呼他们凑过来,献计道:“我们佯装还未发现玉佩丢失……然后……接着……” 裴筝筝听完摩拳擦掌:“就这么干,给那个无耻之徒一点颜色瞧瞧!” 裴家骐自然都听孙妙曦的,一阵风似的离去,很快就回到院宴请外客的偏厅。 他原就负责款待年纪相仿的公子少爷,中途离席一归来,相熟的好友就拖着他,嚷嚷着要罚酒。 裴家骐不动声色的自罚了几杯,又举杯一个个敬过去,最后才故作随意的坐到苏毓身边,举杯相邀:“苏兄,我敬你一杯。”说完先干为敬,不给苏毓推辞的机会。 苏毓发现了新的猎物,心情正是大好,十分爽快的干了,又主动将二人的空盏斟满,反过来敬裴家骐:“来,换我敬你一杯。” 裴家骐心中暗喜,借机和苏毓套近乎:“痛快!你我是头一回一起吃酒,得多吃几杯才够意思。”说完一面斟酒,一面自行喝尽。 苏毓自是奉陪到底,二人便这样你一杯、我一盏的喝了起来,不过才过四、五巡,酒量不佳的裴家骐就率先趴倒在桌上,临醉过去前还不忘执着的拉着苏毓,非要亲眼看着苏毓把手中那杯酒干了,方才肯闭眼醉过去。 躲在不远处的玉珠见了不由暗暗着急,心想怎么对方还没醉,自家少爷就先醉得不省人事? 玉珠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跺了跺脚,快的奔回去给裴筝筝报信:“小姐不好了,少爷还没把苏公子灌醉,自己就先醉得不省人事……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是让哥哥悠着点喝吗?怎么他还是先醉了?”裴筝筝一脸郁闷,半响方才记起最重要的一点:“难道他事先没先做手脚,就这样傻乎乎的上去和苏毓拼酒?!” 裴筝筝晓得自家哥哥酒量其实一般,但她没想到哥哥接了灌醉苏毓的重任后,居然没有先使些手段,往苏毓酒里点蒙汗药什么的! 孙妙曦也没料到刚刚还霸气外露的师兄,居然这么笨。 如果不能把苏毓灌醉,怎么把他引到偏僻处去胖揍? 孙妙曦无法,只能吩咐玉珠见机行事:“你回去继续盯着苏毓,他要是被旁人灌醉了,你就立刻按计行事!” 玉珠很快折回偏厅,悄悄注意着苏毓的一举一动,因满心焦急,竟未曾觉察到被孙妙曦认定不会出现在裴家的展灏,眼正端坐在席,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朝她这边看来。 展灏敏锐的发现玉珠身旁还跟着元宵,猜到这事和孙妙曦有关,再联系到裴家骐先前灌苏毓酒的举动,心思微动,决定帮孙妙曦一把。 他不动声色的以袖遮杯,往酒杯中洒些许粉末,气定神闲的和苏毓闲聊,又不着痕迹的换了苏毓面前那杯酒,最终诱着他喝那杯酒。 第十九章 小人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章 出气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章 出气 那杯酒肚后,苏毓满脸通红,很快有了醉意,连连冲展灏挥手:“头有点晕,我且去醒醒酒……”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厅外走去。 元宵和玉珠见了心中一喜,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回去通知孙妙曦等人,一个按计行事,一待苏毓摇摇晃晃走出偏厅,就打发一个面生的小丫鬟过去搀扶他。 那小丫鬟早就得了吩咐,一扶住苏毓便主动说道:“苏公子,我们府上专程备了几间客房给喝醉的客人小憩,奴婢这就扶您过去。” 苏毓本就喝得醉醺醺的,听了小丫鬟的话不疑有他,任她扶着自己往客房而去,丝毫未觉察到小丫鬟扶着他绕来绕去,越走见到的人越少,傻乎乎的被她扶到园子里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小丫鬟头一次干这样的事,微微有些紧张,没发现展灏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 孙妙曦几人很快赶到,裴家骐作势要将苏毓打晕,却被孙妙曦所阻:“我来!” 说完夺过裴家骐手中的木棍,悄悄绕到苏毓身后,冲着他脖子就给了一,直接把苏毓打得直挺挺的倒了去。 孙妙曦丢掉棍子,摩拳擦掌的招呼同伙:“我们可以开始了,先从哪里手?” 展灏耳力极佳,远远听到孙妙曦的话,有些同情的看了苏毓的半身一眼。 果然,孙妙曦头一个脚的地方就是苏毓的命根子…… 展灏见她踩得那个用力,眼皮跳了跳,意识的替苏毓感到疼,不禁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再逗这丫头时,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落到她手里。 孙妙曦踩得正欢,丝毫没觉察到展灏在偷窥,裴筝筝在她的带动,动起手来也毫不含糊,还在孙妙曦的指点,专挑苏毓的脸来打。 裴家骐倒是还存着一丝理智,提醒道:“先找玉佩要紧,找完再揍他也不迟!” 元宵赶紧上前搜身,因从未做过如此胆大的事,不免存了几分紧张和不安,手有些哆嗦,生怕苏毓会突然睁开眼…… 孙妙曦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的鼓励道:“不必害怕,我手够重,他不会轻易醒来的。唉,你得把胆子练大些啊,跟着姑娘我,以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你老是这样畏手畏脚可不行。” 元宵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展灏听了眼皮跳了跳———只多不少,她还想黑谁? 他意识的摸了摸后脖子,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裴筝筝则一脸崇拜,星星眼的望着孙妙曦。 唯独裴家骐一脸郁闷———小师妹次不会亲自上阵搜男人的身吧?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可不好啊。 几人心思辗转间,元宵已从苏毓怀里搜出一块玉佩,正正是孙妙曦丢失那块。 裴筝筝兄妹齐齐松了一口气,裴筝筝还故作老成的双手合十念了声“菩萨保佑”:“幸好玉佩找回来了,要不我今后都没脸见你了!” 孙妙曦指了指地上的苏毓,提醒道:“我们这可以尽情揍他出气了。” “哼,当然要出气了!若不是这个无耻之徒,我也不必担心得坐立不安,”说着不客气的重重踢了挺尸的苏毓两脚,踢完犹不解气,气哼哼的上前“呸”了他一口,啐了他一脸口水。 孙妙曦一直没忘记苏毓这个渣男,是如何用甜言蜜语迷惑孙妙龄,把她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这笔账她一直都替孙妙龄记着呢! 今儿他自己送上门来,还把主意打到她头上,那就别怪她让他变身当太监了! 孙妙曦“嘿嘿”怪笑了两声,踩完苏毓的命根子接着踩他的脸,不客气的在他白皙脸庞上印一枚清晰的鞋印。 裴筝筝惊得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你……你这样用力踩他,万一他被踩醒怎么办?” 孙妙曦一脸淡定,往苏毓的鼻梁上再踩了一脚:“醒了就再把他打晕呗,棍子不还在一旁吗?元宵把棍子拣起来握紧,但凡他有睁眼的迹象,你就给我再狠狠的打去!” 边说边越发用力的踩去,心里暗骂不把你这张**人的小白脸踩花,我就不配当孙妙龄的三姐姐! 裴筝筝拍掌称快:“对对对!醒了就再把他打晕!哎呀,阿曦你先让让,让我也踩他两脚出出气!” 孙妙曦十分大方的让到一旁,让裴筝筝施展拳脚、在苏毓脸上烙一枚又一枚鞋印…… 见裴筝筝踩累了,她又上前,精准无比的往苏毓的命根子又踩了去———叫你骗人家小姑娘的贞操! 叫你流无耻、吃完不负责! 我把你命根子给踩废了,看你今后如何**快活! 孙妙曦一想起孙妙龄所受的苦,就恨不得把苏毓给大卸八块,脚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把裴筝筝等人惊得停住手上的动作,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位为民除害的女中豪杰…… 这命根子可不比脸,哪经得起踩踏啊? 孙妙曦毫无顾忌的那几脚,很快就让苏毓闷哼了一声,身子意识的蜷成一团,似乎有被踩醒的迹象。 孙妙曦头也没抬的催促元宵:“你还不赶紧补一棍子?再发呆他可就醒过来了。” 元宵在孙妙曦的教导,已经完全不紧张了,迅速提棍,苏毓再度昏过去。 元宵打完还主动询问:“姑娘,一够吗?要不要再来一?” 展灏:“……” 他从头到尾一直在围观,这才发觉孙妙曦是只带利爪的小猫,一旦被惹得炸毛,杀伤力不容小觑。 他摸了摸鼻子,决定以后加强习武,出门在外一定要时刻提高警惕。 这时,不远处毫无预兆的响起一阵脚步声,裴筝筝急忙拉住还在动脚的孙妙曦:“来人了,我们快溜!” 说话间隐约见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急得她不由分说的扯着孙妙曦便要撤离,孙妙曦一时没提防,身子摇晃了几方才跟上她的脚步,被拽着跑出一小段后,她才觉察到身上有些不对劲:“糟了,我……” 裴筝筝快扫了孙妙曦一眼,看清楚她的状况后立刻跟着急了起来! 但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还听到有人高声交谈,逼得裴筝筝只能硬着头皮拉着孙妙曦继续往前跑:“来不及了!我们再不走,他们就会发现我们,到时事情就会败露!” 第二十章 出气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一章 鞋 元宵急得说话都带了哭腔:“可姑娘的鞋子落了,若是被人拣了去……” 原来孙妙曦刚刚玩得太嗨,一个不留神把脚上的鞋给踩掉了。 “无妨,先躲开那群人要紧!” 孙妙曦见形势紧迫,果断决定不去管那只落的鞋子了,反被动为主动,拉着裴筝筝拼命奔跑———教训苏毓虽然很爽、很痛快,但若是被人发现是她们干的,那可就有些不大美好了。 她是傻子,出了事大不了装傻就是,苦的是裴筝筝和几个陪着她疯的丫鬟。 展灏哭笑不得的看着孙妙曦奔的背影,摇头快步走到苏毓身边,才刚半弯腰想把孙妙曦落的那只鞋子拣起来,就听得有人快步朝他奔来,并高声喊道:“展公子!” 那人走得快,话音才落身影已奔至展灏身旁,展灏已来不及替孙妙曦毁灭证据,只能硬生生的将手势一移,做出想要唤醒苏毓的姿态,不过手倒也不客气,拍他脸的力道一点都不轻。 那人果然转眼间便跑到苏毓身旁,一眼就发现情形不对,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身鞋印,胸口上还压着一只绣花鞋的苏毓:“苏兄这……这是怎么了?”说着也跟着蹲身去摇苏毓肩膀:“苏兄,快醒醒,快醒醒!” 随后来了一群公子哥,他们见了苏毓的模样惊得合不拢嘴,数到目光齐齐钉在苏毓半身,那个黑得特别醒目的部位———光看那些鞋印,他们就能感觉到痛了! 他们对苏毓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整治如此凄惨十分好奇,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不显八卦,一个个一脸痛心,满怀关切的帮忙把苏毓弄醒。 苏毓被摇晃拍打了一阵后,终于悠悠转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我的头好晕……”稍微一动身,五脏六腑就痛得厉害,尤其是半身的小弟弟,像似被人碾断了般。 公子甲指了指苏毓的后颈,委婉的提醒道:“你被人打了闷棍,所以头晕,你快看看你的衣服吧……” 苏毓觉得众人的眼神都怪怪的,低头一看,发现身上那件珍珠白绣云纹直缀,竟然布满脏兮兮的鞋印! 他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吼道:“谁干的?!” 公子甲指了指孙妙曦遗落的那只绣花鞋,眼中燃着八卦之火,热心的替苏毓分析道:“这是只姑娘家才会穿的绣花鞋,想来是位姑娘做的?苏兄,你可曾得罪过哪位……性情泼辣的姑娘?” 苏毓恼羞成怒的把那只绣花鞋扔了,双手撑地想要起身,谁曾想他才刚刚站起来,身便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让他意识的弯腰、用手捂住“重要”部位,五官扭曲得变形。 众人见了,晓得他的命根子怕是完了,纷纷别过头去偷笑,有狂妄不羁的干脆光明正大的直接嘲笑他,把苏毓气得怒吼:“笑什么笑!都给我滚开!” 围观的可都是些唯恐天不乱的“热心人士”,哪会就这样轻易散了去? 立刻有人怂恿苏毓:“苏兄,你被踩得如此惨烈,那位彪悍的姑娘连你的……都没放过,我看你伤得不轻是,保不齐今后都不能人道了,你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把她找出来,让她负责。” “是啊,左不过是现在裴府的姑娘干的,把裴家骐那家伙找来,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也不晓得究竟是哪位姑娘,竟如此彪悍神勇,好想一睹她的风采啊!” 一群公子哥丝毫不关心苏毓的伤势,只对踩了他命根子的姑娘好奇不已,竟都不约而同的起哄,或是拿话调侃苏毓,或是用激将法激他,都想让他把那位女中豪杰揪出来。 苏毓的脸色越发难看,目光阴沉的看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你找到我时,我身旁可有可疑之人。” 那人怕被苏毓迁怒,立刻把展灏推出来:“我赶到之前,展兄已经先到了,他应该比我清楚些。” 苏毓立刻将目光移到展灏身上。 展灏气定神闲的瞎编:“我只看到你一人。” 众人闻言不由倍感失望,不过他们很快就将目光聚集在唯一的证据上面,有人猜测道:“这只绣花鞋虽做工精细,但却不甚华丽、样式也很寻常,不像是大家闺秀之物,倒是像丫鬟之流所穿。” 先前孙妙曦几人为掩人耳目,故意寻了丫鬟的衣裳鞋袜换上。 展灏扫了那只绣花鞋一眼,正义凛然的补了句:“差点忘了,刚刚的确有看到一个丫鬟。” “是哪个丫鬟?”苏毓阴沉着脸问道。 展灏耸了耸肩:“不知道,她跑了。”把事情全推到莫须有的丫鬟身上,一举替孙妙曦排除嫌疑。 苏毓闻言面色阴晴不定,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只绣花鞋,虽不曾怀疑展灏说谎,但对他的话却也只信了八分———他隐约记得他被整时似乎有短暂转醒过,虽未彻底清醒过来、看清整他人的面目,但却隐约闻到一丝熟悉的香气。 那是孙妙曦身上特有的香气,他从未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加之他才把孙妙曦定做一个猎物,刚偷了她的玉佩。 一想起玉佩,苏毓伸手往胸前摸去,果然发现孙妙曦的玉佩已不翼而,立刻肯定此事和孙妙曦脱不了干系———定是她发现玉佩在他手上,使计将玉佩拿回时,并趁机整治了他一顿! 他第一眼看到孙妙曦,就为其惊艳,觉得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他偷孙妙曦的玉佩,是想着借玉佩引她前来相会,届时再想办法哄一哄她———听说她是个傻子,应该和孙妙龄一样,一哄就上手。 可惜孙妙曦这个傻子居然如此不好上手,他不但如意算盘全盘落空,还反过来被整了一回,还他身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定是有什么人给那傻子出谋策划! 苏毓阴森森的看了展灏一眼,觉得他很可能就是那个人。 “我不会就这样算了,那人既有胆子算计我,那我便要她十倍偿还!” 有人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你连对方是何人都不知,如何让她十倍偿还?” 苏毓一脸自负的冷笑了一声:“我出了这样的事,裴家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苏家不会就这样算了!去,把裴家骐找来,让他把他家丫鬟都唤来,逐一试穿这只绣花鞋,我就不信找不出算计我的人!” ps: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二十一章 鞋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白衣女神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二章 白衣女神 苏毓的话很快就传到裴筝筝这头,把她急得团团转:“苏毓真是个卑鄙小人!那鞋是我从玉珠那儿翻来的,那家伙要是真追究起来,玉珠可不就替我们背了黑锅?” 孙妙曦也没料到苏毓居然会用这一招,一时想不出对应之策,索性提议:“要不我们先把玉珠藏起来?” 这时有小丫鬟匆忙来禀:“姑娘,玉珠姐姐让管事拦带去偏厅了,说是要和大家伙儿一起试鞋。” 孙妙曦和裴筝筝对视,商量过后决定各自回去找娘,让她们想法子把玉珠给捞出来。 二人才出了院子,就见玉珠满脸欣喜的赶回来,看起来毫发未伤,不像是被苏毓揪出来的样子。 裴筝筝急忙问道:“不是说你被抓去试鞋了吗?没被发现吗?” “奴婢没试成。” 玉珠一脸侥幸,拍着胸口:“孙三姑娘落的鞋突然不见了,苏公子拿不出鞋来,只能把所有人都放了。” 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孙妙曦放心里,叹道:“这鞋丢的真是时候,真是天助我也啊!” 苏毓没了依仗,此事自然只能不了了之,他只能自认倒霉的把亏吞去。 危机解除,裴筝筝又恢复了活泼本性,拉着孙妙曦分享八卦:“阿曦,我听说今年流芳阁快要给各家帖子了,也不晓得哪些人有幸入阁……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邀请?” “你觉得流芳阁会邀请我这么一个傻子,进去毁它名声吗?”孙妙曦知道流芳阁背景,晓得她作为一个傻子,是绝不可能被邀请的。 “也对,你在外人眼里还是个傻子,那我们就不能一起进去玩了。”裴筝筝有些失望。 “我的好姐姐啊,那是玩的地方吗?”流芳阁可是本朝名门闺秀都想进的地方,竞争激烈,哪是玩的地方啊? 孙妙曦边想边歪头打量裴筝筝,末了给出结论:“我瞧你也是不够格进流芳阁的,得了,你也别郁闷失望了,咱们俩都进不了,在外头不正好可以再凑一块玩?” “阿曦,你干嘛要说实话?人家很想进流芳阁呢!”裴筝筝气得直跺脚。 “唉,你真的没戏啊!” “叫你再打击我!” 裴筝筝作势要挠孙妙曦胳肢窝,孙妙曦笑着四闪躲,两人嬉笑玩闹个不停,一直到古氏打发人来请孙妙曦,裴筝筝才依依不舍的放孙妙曦回去。 孙妙曦从裴府回来后,古氏拉着她商量:“裴夫人是娘的手帕交,她请我们过府玩好几回了,我们也该办场宴会回请她才是。” 孙妙曦喜欢和裴筝筝一块疯玩,自然举双手赞成。 于是几日后,裴夫人准时带着裴筝筝兄妹前来赴宴。 孙妙曦和孙家一众姑娘一起款待裴筝筝,因孙家小辈里头没有男丁,只能请楚沛琰这个表亲帮着招呼裴家骐,借住在孙家的展灏自然也来凑热闹了。 裴筝筝活泼好动,提议大家伙投壶玩,孙家几位姑娘都主随客便,唯独孙妙雪一脸矜持的婉拒:“你们玩吧,我玩投壶十次有九次投不中,就不献丑让你们笑话了。” 楚沛琰见孙妙雪不玩投壶,也没了兴趣,索性指了棋盘邀展灏:“来杀两盘?” 孙妙雪等的就是这话,自然而然的走到楚沛琰这边,凑趣道:“我倒是常研究棋谱,不玩投壶正好可以观棋” “那你陪他杀两盘吧。”展灏立刻起身让位,漫不经心的转到孙妙曦身旁,有意无意的挡住裴家骐的视线。 孙妙雪则大大方方的入座,率先执子开局,和楚沛琰较量棋艺。 楚沛琰也落了一子,见孙妙雪居然也喜欢棋,和他如此趣味相投,心里又高看了她几分,意识多看了她一眼,谁曾想这一眼,竟让他有些挪不开眼———少女素白长裙拂地,乌黑长发散落在白衣上,黑白相间,简单朴素,却美得动人心扉。 似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境里的女神。 楚沛琰从十一岁开始就做同样的一个梦,午夜梦回时,常梦到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子。 那女子的背影窈窕,气质素雅温柔、超尘脱俗,性情实则刚烈狠绝,她在梦里所作的一切惊为天人,让他惊艳,继而痴迷,这一痴便是五年。 楚沛琰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谁会料到令他心仪的女子,竟是个虚无缥缈的梦中人? 谁又会料到他的梦中**,居然真的会让他在清醒时遇到? 他定定的凝视孙妙雪,似在她身上看到梦中人的影子…… “楚表哥,你若是再轻敌分神,我可就要赢了。”孙妙雪含笑望着楚沛琰,伸手从檀木棋篓里捻了一子,不紧不慢的落。 楚沛琰收回游走的思绪,淡淡的扫了棋盘一眼,随手了一子。 孙妙雪见他不过落了一子,就彻底挽回劣势,毫不吝啬的赞道:“好棋!” 话音才落,她也从容不迫的落一子:“不过我早有应对之策哦!”落完抿着嘴冲楚沛琰浅笑,示意他小心应对。 她这一子落得十分有水准,让楚沛琰收起漫不经心,颇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轻敌,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同她对弈。 楚沛琰的重视让孙妙雪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浅笑盈盈,无论楚沛琰出什么奇招,她都能一一破解,执子、落子,自始至终从容淡定、不急不缓,却又从不迟疑,显得胸有成竹…… 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态,很快就让楚沛琰对她彻底刮目相见:“二表妹果然是高手。” 孙妙雪倒也不谦虚,爽快的笑道:“楚表哥终于不再轻敌了。” 楚沛琰反倒欣赏她这副不亢不卑、不矫揉造作的性子,也真正把她当成了对手:“和局了。” 孙妙雪再战帖:“还未尽兴,再一盘如何?” 楚沛琰一面重新摆子布局,一面随口提了句:“你这一手棋艺,足以入流芳阁。” “流芳阁啊,”孙妙雪笑笑,杏眼隐约有憧憬之色:“那对我来说可望不可即。” ps:推荐好友新作,刚刚上架,更新非常给力,三四更的更啊~ 书名:侯门福妻书号:3112859 简介:她从未想过自己耗尽了一生只对两个人好,却落得最终被二人一同背叛的场。 眼一闭,本以为会魂归黄泉, 却不想已是重活一世…… 感兴趣的童鞋可以搜索书名或书号! 第二十二章 白衣女神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碍眼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三章 碍眼 孙妙晴一直死皮赖脸的凑在楚沛琰身旁,一听说这话,看着孙妙雪的眼似要喷出火来———就凭她一个庶女,也配进流芳阁? 孙妙雪真是不识抬举。 孙妙晴暗暗瞪了孙妙雪一眼,不满她一直纠缠楚沛琰,语气中隐含威胁:“二妹妹,该轮到我和楚表哥了吧?”一个庶女也敢和她抢楚世子?! 孙妙雪自信孙妙晴不是她的对手,大大方方的起身让座,笑道:“真是对不住,一时得起劲,竟忘了大姐姐也加入了战局。”反正她正需要一个人来当衬托她的绿叶,这个人自然非愚蠢讨人厌的孙妙晴莫属。 孙妙晴见孙妙雪识趣,高高兴兴的坐了来,楚沛琰虽一言不发,但开局后手却毫不留情,很快就将孙妙晴杀得片甲不留,让她挂不住脸,才了两局就负气起身:“我乏了,不了。” 楚沛琰冷哼了一声:“不就让开。 他说完侧眼看向孙妙雪,神色缓了缓,语气也温和不少:“二表妹,我们再来。” 他对孙妙雪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孙妙雪应邀,毫不客气的抢先落一子,楚沛琰挑眉接招,二人很快重新开始新一盘厮杀。 楚沛琰本是决心这次要赢孙妙雪的,谁曾想一路来,孙妙雪还是不断的让他刮目相看———她像是洞悉了他的思路和棋路般,每一次他才刚落子、她便紧随其后,似乎一早便想好对策、轻松破去他布的局! 楚沛琰神色逐渐凝重,又看了孙妙雪一眼,明明战况激烈,他却被她一脸专注的神色所吸引……这么一分神,在二人和局了三局后的第四局,楚沛琰输了。 他还是第一次棋输给小姑娘,他望着孙妙雪,目光恣意灼热———这个丫头真是个妙人,不但能同他谈香,又能与他对弈,关键是棋艺超群,不亚于他。 孙妙曦虽陪着裴筝筝玩投壶,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忍不住溜到楚沛琰身上。 怎么看怎么碍眼,好想再掐他脖子,用力把他给结果了! 孙妙曦见不得楚沛琰活得这么有滋有味,潇洒快活…… 她眼帘低敛,眼里有凶光闪过———是该好好计划二次刺杀了。 孙妙曦的举动落在展灏眼里,却变成另外一种意思。 楚沛琰和裴家骐正好挨得近,孙妙曦偷看楚沛琰时是先看裴家骐,再越过他打量楚沛琰,拿裴家骐做掩护。 展灏看似独自一人淡定的品茶赏花,实则一直有意无意的偷看孙妙曦,见孙妙曦竟然无视他的存在,连个招呼都不和他打,只顾着和裴家骐有说有笑,心里非常不满! 他见孙妙曦和裴家骐并肩而站,一个屡投屡中、一个十分捧场的频频拍掌,有说有笑、玩得不亦乐乎,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烦躁,看温顺得风度翩翩的裴家骐很不顺眼。 他放茶盏,无耻却又淡定自若的靠近孙妙曦,挤到她和裴家骐中间,对裴家骐战书:“裴兄既对投壶如此感兴趣,不如我们切磋射箭?” 裴家骐才不想和展灏这个大老爷们一起玩,人家想要和心目中的女神聊天! “我……” 他才刚开口想要婉拒,展灏就强行把他拉走:“你一正常人,怎么和傻子聊得那般投机?” “我……” 裴家骐想要争辩,却又不能暴露孙妙曦的秘密,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一脸郁闷的任凭展灏把他拉走。 不过他再仔细一想又高兴了———别人都以为小师妹是傻子,只有他知道她是块宝,这样就不会有人和他抢小师妹了! 裴家骐脑海里充斥着“只有我知道小师妹的秘密”的念头,觉得自己在小师妹心里十分与众不同,心里美得是直冒泡啊,一时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傻呵呵直乐。 展灏见裴家骐没事傻笑,也是心安不少———以他对孙妙曦的了解,她是不会喜欢裴家骐这种傻大帽的,她一向喜欢威武霸气、英俊潇洒的男人,比如他这样的。 孙妙曦见展灏把裴家骐拉走,倒也注意了他们一,见他们两个看似在比射箭,实则两个凑一块都在傻笑,像是在比谁笑得傻般,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楚沛琰身上。 听说楚沛琰明日要到莲花山采风,莲花山可是她的地盘,或许她可以在那里干/掉他? 撇开他是她的仇人不说,光凭这一世许多事,惊人的和上一世完全吻合,且吻合的事还和楚沛琰有关,她就不得不再想办法干掉他。 楚沛琰的确要去莲花山采风,且还想邀孙妙雪同去,只因知云寺住了位棋艺超群的隐士。 楚沛琰生性狂傲不羁,自来是想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畏流言也不会避讳。 他很快就遣了丫鬟青竹给孙妙雪带去口信,约她明日一起去莲花山采风,还说孙妙雪只管答应,旁的都不必理会,他自会安排。 孙妙雪得知青竹来意后,心跳骤然加快,手心因计划的成功而紧张得微微出汗,眼底有一转而逝的欢喜。 她很快压住内心欢喜,云淡风轻的婉拒:“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只能辜负楚表哥好意,择日再约了。” 青竹似颇感意外,没想到孙妙雪会拒绝自家少爷的邀请。 她忍不住多看了孙妙雪几眼,见孙妙雪一脸淡然并无惋惜之色,态度更是不亢不卑,不由暗叹这位二姑娘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让自家少爷另眼相待。 青竹告辞离去后,捧画望着自家姑娘欲言又止。 孙妙雪心情正好,斜嗔了捧画一眼:“想说什么?” “姑娘,您不是一直很想表少爷对您刮目相看吗?如今表少爷已然表态,您为何要拒绝他?”青竹道出心中疑问。 “是啊,表少爷到我们府上这么久,可是第一次主动亲近人,大姑娘她们费了那么多心思,也不见表少爷多看她们一眼。” 丫鬟司棋和捧画同为孙妙雪心腹,也晓得孙妙雪为了能入楚沛琰的眼,暗地里了许多功夫,同样对孙妙雪的拒绝感到不解和意外。 ps: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二十三章 碍眼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前世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四章 前世 求pk票,求推荐票,喜欢本文的亲别忘记收藏啊,收藏好少啊,呜呜呜~ ********* “青竹可是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亲自来请,这在我们府上可是独一份儿,姑娘就该高高兴兴的应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应约才是,怎么反倒编出借口来推了邀约?”孙妙雪这几日身子明明好得很,方才那番说辞不过是她的借口。 孙妙雪嗔笑:“你们两个小丫头懂什么?” 两个丫鬟见自家姑娘故意卖关子,越发不肯饶她,一左一右的缠着她逼问。 孙妙雪一脸自得,眼看着楚沛琰已成为她囊中物,破例多说了几句:“来之太易,他又岂会珍惜?”欲擒故纵不但能勾住对方的心,且往往能够自提身价。 的确,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一定想要得到; 反之,来之太易的东西,他们不会维持太久的兴趣,到手后也不会珍惜太久。 孙妙雪猜的没错,楚沛琰果然对她又多了一分兴趣,对她的拒绝非但不恼,还亲自前来邀约。 孙妙雪懂得“适可而止”这个道理,这一次并未拒绝楚沛琰,大大方方的应了。 到了赴约那一日,孙妙雪倒也未特意打扮自己,只穿了一件银白色素花提纹通绣袄,头上髻了几朵同色的珠花并银簪子,打扮得简单大方,与总是穿红戴绿、满头珠翠的姐妹相比,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楚沛琰见了她果然双眼一亮,复眼底浮起一丝迷茫和困惑———太像了! 她身上流转的气质,实在是太像梦中女神了! 莫非他一直梦到的女神,其实就是她? 难道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缘分? 孙妙雪有些难以置信,她终于从楚沛琰眼底看到了痴迷及爱恋! 她内心情绪汹涌澎湃,似要喷薄而出———这是她穷尽心力、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 而今日,她终于得到了。 孙妙雪再一次施展才华,创造惊艳,给楚沛琰留了更深刻的印象。 这一次分别后,楚沛琰的目光痴痴追随她的身影,暗定决心非她不娶。 孙妙雪觉察到了楚沛琰态度的变化,隐约觉得自己成功了。 她回到小院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遣退左右服侍的人,独自一人立在窗前。 她双手紧紧的扶着窗台,胸脯因太过紧张而急促起伏,内心虽狂喜不已,却又觉得这一切成功得太过虚幻,似乎有些不太真实———她真的成功让楚沛琰她了吗? 她费尽心思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可以让她代替孙妙曦,嫁给楚沛琰为妻吗? 孙妙雪明明已经成功了,却还是有些不安。 她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想尽办法,早孙妙曦一步在楚沛琰面前大放光彩。 但即便她一步步的按照孙妙曦上一世行走的轨迹行走,楚沛琰对她的态度较之上一世,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她的心却依旧感到不踏实。 她能够感觉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包含着欣赏、惊艳、惊喜甚至痴恋,但他眼里时常还有一种奇怪的情愫,那种情愫说不清道不明,让她隐约觉得她好像是某个人的影子。 孙妙雪目光落在廊挂着的鸟笼上,思绪一时飘得有些远…… 上一世,她嫁了两次,两次都没有遇到良人,一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 第一次是苏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她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甚至要她堂堂正妻,和他养的小倌一起服侍他! 她忍辱屈从了,后费尽心力才求得和离大归。 她以为大归后,只能在家庙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谁曾想她却二嫁了,还嫁入尊贵无比的皇家,由庶女弃妇摇身变成了人人羡慕,名字刻入玉碟的皇侧妃。 她第二任夫君贵为皇子,对她又十分宠爱。 新婚伊始,她真的感到很满足、很幸福,觉得在庶女这个身份上熬了十几年后,终于苦尽甘来,等来最懂得珍惜她的人…… 可惜她的幸福是旁人施舍给她的,短暂且虚幻,甚至当她得知一切真相后,她的幸福变得可笑而讽刺。 后来她死了,她心想死了也好,总算是从那场噩梦里解脱了。 谁曾想再一睁眼,她却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世,她想当孙妙曦,当被楚沛琰捧在手心珍爱的孙妙曦。 她开始模仿上一世孙妙曦做的一切,包括她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 素妆白衣,浅笑寡言…… 这些都是孙妙曦的标志,孙妙雪一直在极力模仿。 为了达成重生后的目标,她必须模仿。 她重生后给自己定的目标只有两个,一是只嫁一次,还必须嫁给楚沛琰,代替妹妹孙妙曦成为楚沛琰的挚爱,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二是想尽办法躲开上一世的两位夫君,尤其是二嫁的夫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见到她。 重生后,她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她唯独选择代替妹妹嫁给楚沛琰呢? 是因那一直埋藏在她内心的渴望和羡慕———上一世她一直十分羡慕孙妙曦。 羡慕她和楚沛琰能够彼此相爱,能够为了在一起而一起反抗长辈、为了幸福厮守一起抗争;更羡慕楚沛琰对孙妙曦的真心,那片真心是她一直想得到,却一直得不到的,哪怕她比孙妙曦多嫁了一次。 她真的很羡慕孙妙曦能够得到楚沛琰唯一、全部、毫不保留的宠爱,那是由最纯粹单纯的爱衍生出来的宠爱,无关功利、毫不作假。 虽然孙妙曦最后遭遇一场大变,意外被休、早早的香消玉损,但她依旧很羡慕她———那是场谁也不想面对的意外和动乱,孙妙曦还没来得及得知真相便香消玉损。 孙妙雪觉得她比孙妙曦幸运,因为她事后得知了所有真相。 当年她很是替孙妙曦感到不值,又默默注意楚沛琰的一举一动,知道他得知孙妙曦的死讯后悲痛欲绝、后悔莫及,执意将她的牌位重新迎娶进门。 他后来替她报了所有的仇,此后也一直未再续弦,直到死那一日,怀里抱着的也是孙妙曦的牌位…… 她知道孙妙曦死后,他没有一刻不自责,知道他因为愧疚而选择自暴自弃,知道他由始至终都只爱孙妙曦一人。 第二十四章 前世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自私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五章 自私 这样的爱,是她奢求却得不到的。 上一世她因为自己的遭遇,一直默默羡慕孙妙曦,羡慕她轻而易举得到的真爱。 上一世,她只能远远的望着楚沛琰这个痴情的男人。 这一世她既然得以获得先机,她便想取代孙妙曦,成为楚沛琰一生的挚爱。 反正孙妙曦嫁给他也不会幸福,最终只会饮恨而逝。 这一世由她来取代孙妙曦,孙妙曦就不会像上一世那样痛苦了。 她觉得她这样是在救孙妙曦,也是给了楚沛琰更好的选择,至少她嫁给楚沛琰后,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若是能够和楚沛琰结为连理,她愿意陪他一起面对那场意外的动乱。 前世的记忆会让她全心全意的信任楚沛琰,哪怕郡主苏荔雪如同上一世般出现,成为楚沛琰休妻再娶的女人,她也不会像孙妙曦那样因伤心而早逝。 她从接受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为取代孙妙曦做准备。 她一遍遍的回想孙妙曦当初和楚沛琰是如何相爱,费心设计了要走的每一步…… 她知道上一世,楚沛琰是因为孙妙曦调制的安神香,才会注意到她。 这一世,她特意去和孙妙曦讨了调制安神香的法子,成功引得楚沛琰注意。 再有就是陆府的宴会,上一世那场宴会让她刻苦铭心———当时她意外偶遇喝醉酒的苏毓,被他轻薄、闺誉受损,最终不得不嫁于他。 这一世她一定要避开苏毓。 她选择让孙妙龄替代她,故意引孙妙龄去上一世她遇到苏毓的地方,又设计引孙妙晴入局,借孙妙晴的手,成全对苏毓痴心一片的孙妙龄,也彻底杜绝了自己嫁给苏毓的可能性。 反正孙妙龄早晚会香消玉损,在死之前还不如替她接苏毓,也许还会改变早逝的命运。 她做这些一点都不后悔愧疚,她觉得她靠着上一世的记忆,帮了自己也帮了别人。 至于孙妙龄最后居然出了那样的意外,她觉得最该负责任的是孙妙晴———她当时可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孙妙晴,是孙妙晴选择引人去发现孙妙龄和苏毓,与她无关。 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挡她靠近楚沛琰的脚步。 她前世还无意中邂逅了在水榭躲懒的楚沛琰,只是当时她没胆子结识他,这一世她精心准备好台词,意外在水榭邂逅了楚沛琰,成为他志趣相投的红颜知己。 孙妙雪知道仅仅这些还不够,她又费尽心机钻研棋艺。 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又肯苦心反复演练、揣摩楚沛琰的棋路,最终成功背上一世楚沛琰和孙妙曦对弈时,的每一步、落的每一子,又使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最终终于如愿以偿,让楚沛琰对她刮目相看。 她似乎正一步步的按照孙妙曦上一世的轨迹,一点一点的俘虏楚沛琰的心…… 可当一切都成功后,那些微小的、上一世根本没发生的事,却又让她有些不安。 这些种种让孙妙雪内心汹涌澎湃、无法平静,她的手紧紧扣住窗台,目光逐渐一片坚定———既然她已经选择了一条全新的路,那就一定要用尽全力走到底,直到迎来她想要的光明。 孙妙曦自然不知道孙妙雪也重生了,以为她是误打误撞的走了自己上一世的路,认为她一定可以俘获楚沛琰的心———上一世她和楚沛琰可不就是这样开始的? 但她不能害姐姐嫁给渣男,过得和她上一世一样凄苦。 可楚沛琰突然改变主意不去莲花山了,她找不到机会咔嚓他啊! 孙妙曦有些心烦,索性提了根鱼竿溜到结冰的湖上,凿了个小洞,杆子一甩,打算垂钓孙老爷养的鱼驱烦解闷。 她才刚刚杆,身边就多了一位讨厌的不速之客。 展灏不请自坐,如墨的眼眸有暗光涌动,语气却一本正经:“真巧。” “……” 孙妙曦懒得搭理他,故意装傻,看都不看他一眼,目不斜视的盯着浮标,直接当他不存在。 展灏一点都不自觉,似乎不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般,竟拣了一旁的空竿,动作潇洒的一甩,把鱼钩甩进孙妙曦砸的那个冰窟窿里,气定神闲的和孙妙曦抢鱼儿。 孙妙曦一怒,顺手拣了块糕点丢他的脸。 展灏避开那块毫无杀伤力的攻击物,一派悠哉的靠在摇椅上,侧脸望向孙妙曦,目光如炬的审视那张似嗔似怒的娇颜,像要把孙妙曦由身到心都看透般。 孙妙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率先败阵来,意识的别过脸,反应过来后狠狠的咬了一口糕点,恨自己堂堂无敌傻子,气场居然没拼过展灏……肯定是因为他脸皮比她厚! 展灏这时却突然开口:“你喜欢姓楚的?” “我……”孙妙曦意识的想要接话,却又猛地改口,故意答非所问:“我不喜欢你!” “你不是真傻,对不对?”展灏冷不丁的换了个话题。 “你还有没有装糖的罐子,再给几个呗,我又有很多窝丝糖没地方装了。”孙妙曦继续装傻。 “你亲口答应要嫁给姓楚的?” 展灏刚得知孙楚两家要结亲的消息,所以才会按捺不住前来“偶遇”孙妙曦。 不过他一直认为这件事是谣传,也坚信孙妙曦不是真傻,她一定是不知道这事,否则绝不会同意。 可惜展灏猜错了。 孙妙曦是知道这件事的…… 楚家子嗣也是艰难得很,楚沛琰在家排行十一,但他前头的十个兄弟姐妹却没了七八个,嫡子更是只剩他这么一个。 楚夫人请普陀山高人给楚沛琰算了一卦,卦上说他一到十六岁就会连遭大劫,需娶一位八字旺他的妻子,方能化解大劫。 孙妙曦之前对楚沛琰实行的刺杀,让楚夫人对高人的话深信不疑,开始各种偷窥刺探各大户人家的最高机密———姑娘的生辰八字。 孙妙曦没料到自己作为一个傻子,八字居然好得不得了,好到恰恰就是能够替楚沛琰化劫的人———她应该是给他制造劫数的人才对啊! 神棍的话果然不能信。 楚夫人从孙太夫人那儿得了孙妙曦的生辰八字,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孙妙曦是个傻子啊,还是个会胡言乱语,各种爆人家辛秘的傻子啊! 孙太夫人虽极想和定国公府结亲,但她可没敢忘先前赵夫人前来相看时,孙妙曦如何搅局,让赵七娘上了各大夫人奶奶的黑名单。 孙夫人不敢一口应楚夫人的提议,不过倒也舍不得一口回绝。 谁知古氏这位热心的猪队友,很快就热情主动的找上楚夫人,悄悄告诉她自家闺女其实不傻,且冰雪聪明得很呐! 得了,两个当娘的一拍即合,这门亲事就这样成了! 孙妙曦得知消息后立刻跳了起来,她怎么可以嫁给仇人? 不过她很快又放心来,楚沛琰哪是能让他娘随意摆布的人? 他既瞧上了孙妙雪,自然就非她不娶,怎么也不会辜负孙妙雪,娶她这个傻子。 孙妙曦决定静观其变,先让楚沛琰出手折腾、破坏亲事,他要是破坏不了,她才出来上大招也不迟。 孙妙曦怕她娘又给她拖后腿,这回把自己的小算盘藏得紧紧的,为了不被她娘怀疑,还做出十分乐意嫁给楚沛琰的姿态,反正就是表现出“我乖乖点头、绝不会使坏”的样子。 孙妙曦犯不着和展灏解释这些,故意随口给了个答案:“对啊,我乐意嫁给他。” 展灏听得孙妙曦亲口承认,彻底误会了,以为她真的一心想嫁给楚沛琰。 他神色瞬间变幻莫测,眸中有异样情绪闪动,似喜似悲。 他之前笃定的事,此刻突然变得有些不敢确定———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ps:突然就陷入了低潮,觉得自己写的很差劲,写的不被喜欢和接受,提不起劲来。 第二十五章 自私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绝望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六章 绝望 展灏回去后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命小厮搬来数坛烈酒。 殷红梅树,如霜雪。 倚在梅树的少年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宛如谪仙。 人似景,景似人,彼此融为一体,似一副清雅出尘的古墨画卷。 但此刻绝美谪仙却似跌落凡尘,他高举酒坛,仰头倒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孙妙曦素妆白衣、长发垂胸,站在盛开的红梅,浅笑嫣然的冲他招手。 他一阵恍惚,步履凌乱的朝她走去,伸手想要去抚摸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颊,素白的身影却瞬间消散。 他的阿曦不见了…… 不,她还在,只是一身白衣变成了红衣,她也不再浅笑嫣然,而是笑靥如花。 这一世,她的笑变得灿烂夺目。 他依旧为之着迷。 上一世,是他害了她,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呼唤她,她却再也不能睁眼对他笑。 他为了救活她,为了和她继续厮守,疯狂的尝试各种秘法。 他钻研寻找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一种可以令人重生的秘法。 他以为他可以成功的让他们一起重生,带着共同的回忆继续相爱相守。 可逆天改命的秘法毕竟太过霸道,拥有秘法的高人告诉他———风险极大,不一定会成功,就算是以他之命为引,就算侥幸成功,也可能会和他的预想有偏差。 风险极大,大到可能让他灰烟灭。 可他为了再见阿曦一面几近癫狂,他太想找回他的阿曦了。 他选择了尝试,选择在正当壮年时,以性命换命数。 守阵的烛灯一明一灭,两个灵魂穿透时空,生死交替、打破轮回。 一睁眼,他楚沛琰,回到了上一世,可惜没重生在他自己身上,而是重生在展灏身上。 这也许就是高人所说的偏差。 但他还是很高兴,他迫不及待的来到牵挂的人身旁。 他原以为他承担了风险和差错,阿曦就可以顺利重生。 哪怕见到被称作“傻子”的阿曦,他也坚信她只是在装傻。 可如今她却同意嫁给这一世的楚沛琰。 他知道她的性子,倘若她也重生了,又不是真的傻,她只会想方设法的杀了楚沛琰,甚至宁愿去死,也绝不可能再嫁给他。 展灏心如刀割,疼得几近窒息。 他举起酒坛疯狂的往嘴里灌酒,直到酒尽将空坛重重摔开,一脸痛苦的闭上双眼,决意逃避残酷的事实,醉生梦死…… 孙妙曦自然不知展灏此刻是多么的纠结和痛苦,也不知道他正沉溺在绝望深渊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重生是因为展灏,也不知道展灏其实就是上一世的楚沛琰,她真的只把展灏当成一个路人,还是个有点讨厌的路人。 孙妙曦眼没心思去理会展灏,因为楚沛琰太弱了,居然到现在还没说服他娘,打消求娶她的念头,他们二人结亲一事,依旧有条不紊的按部就班商议着。 她决定自己出马,把这件事的根源咔嚓掉…… 正好过几日孙府上,包括楚夫人母子,都要一并去莲花山采风,顺道去知云寺上香。 孙妙曦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偷偷的准备了一身夜行衣并蒙面巾,又准备了裹胸的长布条,决定把自己乔装成一个男性黑衣刺客,前去二次刺杀楚沛琰。 孙妙曦计划好一切后,等到出发那一日,还在路上就激动不已,了马车后眼睛就一刻不离的盯着楚沛琰看。 孙妙曦的举动落到展灏眼里,让他的心又一阵刺痛,他以为孙妙曦像上一世那样喜欢上楚沛琰,这个事实让他快要抓狂。 展灏放在背后的双手松了紧、紧了松,看向孙妙曦的目光时而自责内疚,时而痛苦哀伤,情绪起伏变化极大,他一遍遍的控制调整情绪,好不容易才将种种情绪掩藏好。 既然她不是他的阿曦,那他就该放手,远远的看着她。 他爱的是那个和他一起经历过种种,有着共同回忆,同样深爱着他的阿曦。 眼前的孙妙曦,是她,却又不是她。 老天真爱捉弄人啊,他以为他在绝望中力挽狂澜了,没想到到头来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他的阿曦永远的留在上一世的记忆里了。 展灏一想到永远见不到心爱的人,心似被万箭穿心,他避开孙妙曦的目光,有些艰难的挪步离开……她既不是他的阿曦,那他就不会再缠着她,他也会向上一世那般终身不再娶。 孙妙曦敏锐的感觉到展灏内心似波涛汹涌,她困惑的看向展灏,惊讶的发现不过几日不见,他整个人居然憔悴得一塌糊涂,脸上多了一圈络腮胡,让他从小白脸儿进化成了颓废大叔。 额……那圈胡子好像不怎么碍眼啊,反倒给他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好吧,这家伙就算不修边幅,也还是帅得一塌糊涂、祸国殃民。 孙妙曦偷偷的打量展灏,冷不丁撞上了展灏的视线,她一尴尬,习惯性的丢给他一个天真无邪、灿烂单纯的傻子招牌笑容。 那个笑容落在展灏眼底,又勾起他的心疼和内疚———若是他不逆天改命,也许这一世阿曦就不会变成傻子。 展灏望着眼前那张俏颜,宁愿变傻的那个人是他! 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可如今她却把上一世的一切都忘记了,完全不记得他,不记得和他之间的种种。 痛苦、自责、内疚,这三种情绪交织成河,弥漫心间,把他淹没得几近窒息。 他原以为只要他来到阿曦身边,把前世的一切误会都向她解释清楚,他们就能回到以前。 如今她近在咫尺,他有很多次想冲动的把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但最终却什么都不能对她说。 她看他的眼神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冷漠、疏离、戒备,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痛苦,她陌生眼神带来的痛深入骨髓,比当年以身祭阵带来的痛更让他窒息、绝望。 她永远都不会再记起他了…… 这个念头刚浮起就被展灏强行压,哪怕只出现一瞬间也足以让他癫狂! 展灏觉得自己不能再在孙妙曦身旁呆去了,他怕他一直看着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 他毅然转身,加快步伐离开孙妙曦,不再留恋。 ps:说几句话,谈谈我的想法。 大家可能觉得伏笔多谜团多,于是这两章爆两个人的身份,这样可能会清楚些。 其实我刚刚开始也有点犹豫,重生的人有三个,是不是太多了,很多人都不看好,劝我改改设定,但我有时候是个执着的人,喜欢坚持己见,哪怕可能不讨喜,碰南墙。 我让孙妙雪重生,是想通过她的眼,她这一世的追求,来侧面点出男主上一世是很宠女主,宠到让人眼红羡慕,女主直到出事前都是很幸福的,男主和女主前世出事前其实也是很恩爱,所以女主才会因为爱得深,所以恨得深。 至于男主、女主为什么重生,因为这是破镜重圆的故事嘛,感觉必须让当事人都重生,前世的误会才能面对面的彻底解开,两个人也才能没有心结。 至于前世的误会,这个是本文最关键的设计,应该不会那么快解开,但误会真的是个让男主郁闷到吐血的误会,他没有不信任女主。 好了,如果喜欢本文,请多多留言鼓励我,因为我真的是个玻璃心作者,会因为评论开心,也会因为评论难过,但我想坚持最初的想法,如果这个想法不好,也只能在一本改正,请大家给我进步的机会,鞠躬感谢。 第二十六章 绝望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刺杀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七章 刺杀 孙妙曦眼含疑惑的追着展灏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落寂…… 不过她今儿可是来办大事的,没闲工夫琢磨展灏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大家伙儿一分开、各自到厢房小憩,她就吩咐元宵把她的包袱找来。 孙妙曦并未告诉元宵她要去做什么大事,只吩咐元宵留在厢房里替她周旋,随即动作利索的自行换上夜行衣。 孙妙曦衣服才换了一半,门口突然传来孙妙雪的声音:“三妹妹,你在吗?我是二姐姐,我能进来吗?” “不能!”孙妙曦意识的拒绝,又马上补了句:“唔,我在如厕,二姐姐不许偷看!” 好吧,这个借口有点窘,不过好歹成功让孙妙雪止步。 孙妙雪隔着门说道:“二妹妹,知云寺有个地方做的斋菜极为好吃,我想着你一向喜欢好吃的,特意来带你去吃。” “唔,我……”孙妙曦想要拒绝,但觉得这似乎不符合一个傻子兼吃货的本性,便随口应了句:“二姐姐告诉我在哪里,我等自己去。” “你……知道怎么走吗?”孙妙雪有些不放心。 “知道知道,我可聪明了,整个知云寺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孙妙曦故作得意。 “我倒是忘了你在寺里住过,就在靠竹林的那个小院子里,”孙妙雪细细说道,说完又有些不放心:“记住了,是在竹林旁,你可别走错了。” “好,二姐姐帮我看着好吃的,别让人吃光了。”孙妙曦一面快的乔装打扮,一面得心应手的装傻。 “嗯,我会的。” 孙妙雪这才放心离去,路上暗暗祈祷,这次能彻底解决孙妙曦这个潜在威胁。 原来得知楚夫人有意求娶孙妙曦后,孙妙雪急了。 她担心历史会修整之前的一切错处,重新吻合。 加之这次前来莲花山,楚沛琰没再单独邀她对弈,让她有些心慌。 她一直密切关注事情进展,见楚夫人都已经要走孙妙曦的庚帖了,她无法再佯装淡定了,她开始着急、失落,继而惶恐。 她决定主动出击,解决孙妙曦这个最大的威胁。 她才起了念头,就正好遇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她先前无意中听寺里杂役议论,说苏毓突然患上不举之症,眼正借住在竹林旁的小院里,一面隐晦求医一面修身养性。 苏毓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好美色,孙妙雪十分清楚。 她只要把孙妙曦引去那个院子就行了。 孙妙曦对知云寺的地形十分熟悉,她带着宽大的帘帽,熟练的在知云寺后山小道穿梭,很快就悄然摸到楚沛琰小憩的院落。 她一跃坐上墙头,环视一周后将目光锁定在一扇半开的雕花窗,从窗缝隐约看到一角金桔色衣摆———正是打扮得异常骚包的楚沛琰! 孙妙曦一个跳跃,身轻如燕的破窗而入,手中的长剑直逼楚沛琰。 楚沛琰一个闪身躲开孙妙曦的长剑,以纸扇为剑、灵活接招,一点都没有被袭者该有的慌张无措,像时刻准备着迎接偷袭般。 孙妙曦黛眉微蹙,暗忖定是上一次打草惊蛇,让楚沛琰这厮警惕起来。 她额头渗出晶莹剔透的汗珠,虽一招接一招的攻向楚沛琰,却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舞着长剑节节败退。 许是楚沛琰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她无法再出其不意的偷袭,第一次刺杀他的好运也没再出现…… 等等! 有点不对劲啊! 这家伙的武力值,比上一世同期高出一大截来! 上一世他十三岁才开始习武,到了十六岁高中状元那一年,不过才习武三年。 而她从小就为了干掉楚沛琰,刻苦习练专门克制楚沛琰功夫的招数。 她也是准备得十分充足的,对上才习武三年的楚沛琰,即便他再怎么是习武天才,她也应该至少有六成的胜算才是,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节节败退?! 孙妙曦一面动手,一面暗暗细看楚沛琰的招数,这一看她又发现了一个不妙———楚沛琰同她对打,完全不是用上一世所学的招数,而是用了另外一种她从没见过的招数! 靠! 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换了厉害的师门? 孙妙曦差点吐血,她居然没有挖掘到如此重要的情报?! 孙妙曦被自己蠢哭了…… 她以为自己重生了一回,虽不能无所不知,但因为上一世是夫妻的关系,她至少对楚沛琰的事是了如指掌的,所以才没特意去调查楚沛琰。 她的一个托大,如今把自己坑到了险地。 孙妙曦很快发现她根本不是楚沛琰的对手,立刻决定先撤退保住小命! 可惜她觉悟得太迟了一些,才刚打定主意撤离,楚沛琰就夺了她的长剑,把她逼到一处死角。 “你究竟是何人?”楚沛琰鹰眸冷冷的盯着孙妙曦,眼神犀利如刀。 “……” 孙妙曦打死不开口,她可没忘记她现在可是乔装打扮成一个男刺客。 楚沛琰往前逼近一步,长剑一挥,一剑将孙妙曦的帘帽劈成两半。 孙妙曦往后再退了退,暗暗的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她行动前为了以防帘帽不牢靠突然掉了,还多此一举的蒙了脸,不然她现在可就直接把脸暴露了! 不过就算她再机智,眼会不会暴露身份,似乎是由楚沛琰手中的长剑说的算…… “之前在定国公府门前行刺我的人,也是你对不对?”楚沛琰又问。 孙妙曦全身绷得紧紧的,目光落在雪白锋利的剑锋上,清楚接收到它迸射出来的杀意———如果她再不回答,楚沛琰一剑大概会直取她的脑袋。 “有种再近一步,再近一步我就告诉你答案。”孙妙曦将声音弄得尖尖细细、不男不女,跟个太监似的,借以混淆楚沛琰的视听。 楚沛琰性情自来狂傲不羁,是个经不起人拿言激的主儿,一听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居然眼含挑衅、语带嘲讽,当便又往前逼近了两步:“我就是站到你身前,你又能奈我何?” 孙妙曦继续激他:“有种再近点。” 楚沛琰一脸不屑,索性欺身而上,居高临的同孙妙曦对视,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孙妙曦娇小的身躯。 “我能……” 第二十七章 刺杀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三角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八章 三角恋 孙妙曦边说边快挥袖,一阵橘红色的粉末劈头盖脸的冲楚沛琰去。 楚沛琰意识的用手去挡,但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紧紧的捂住眼睛,但双眼还是瞬间飙泪。 孙妙曦趁机拔腿就跑,跃上墙头后才丢一句话:“我能辣死你哟!” 原来孙妙曦想着完事后,还要去吃好吃的斋菜呢,又有些嫌弃斋菜味道太过寡淡,便寻了包辣椒粉揣怀里,想着到时加点到斋菜里调味。 这不正正派上用场———她被逼到绝境后急中生智,把随身揣着的辣椒粉当着武器撒向楚沛琰,可不正好把自大的楚沛琰给辣得满脸鼻涕眼泪? 楚沛琰冲到院角的水缸旁,掬一捧清水狠狠抹了一把脸,阴沉着脸看着孙妙曦逃跑的方向,大力掀起衣摆往腰带里一塞,提气纵身,几个起落,远远的就看到孙妙曦的身影。 孙妙曦觉察到楚沛琰快追上来了,急忙寻找藏身之处,见不远处有个院子,意识的钻了进去,因闪躲得匆忙,一时间竟没觉察到进的正是孙妙雪之前说的那个院子。 孙妙曦进院后动躲**,慢慢往院子最隐蔽的地方摸去,才绕过长廊,一抬眼,居然看到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一个身穿紫青色锦衣的男人,正搂着一个白衣女子亲吻! 孙妙曦捂住双眼,意识的想要退开,却听得一声低沉怒喝…… “何人在那?” 孙妙曦干咳了一声,蒙在眼侧过脸去:“路过,路过,我不过是路过而已,你们继续。” “啊……” 回答孙妙曦的却是一声有些耳熟的尖叫声。 孙妙曦好奇的睁开眼偷看,发现被紫衣男人牢牢搂在怀里的白衣女子,竟是她的二姐姐孙妙雪! 孙妙雪正怔怔的望着孙妙曦这个方向,眼神绝望、无助,还包含着一丝不甘和愤怒。 孙妙曦感觉她不是在看自己,意识的转身,一抬眼,就看到了面色铁青的楚沛琰。 孙妙曦惊奇的发现楚沛琰似乎无视了她这个杀手,双目似要喷火般,阴鸷深沉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孙妙雪身上,复又转到搂着孙妙曦的紫衣男人身上,最终落在他放在孙妙雪腰间的大手上。 “放开她。”楚沛琰提剑的手紧了紧,全身散发出凛冽气势。 孙妙雪这才回过神来,将所有情绪统统掩藏心底,努力抚平如潮涌般的内心,换上楚楚可怜的神色,翦水秋瞳痴痴的望着楚沛琰:“楚表哥救我,我是被逼的!” 她不过是悄悄的躲在院子外,想确认孙妙曦有没有被她诓来这里,谁曾想院子里住的却不是苏毓,而是那个会令她万劫不复的男人…… 那个男人发现了她,强行把她虏到院子里轻薄强吻。 她刻意的逃来躲去,最终还是要撞进他结成的里吗? 不! 她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她不能让他毁了她之前辛苦经营的一切! 孙妙雪望着心心念念的楚沛琰,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他身上,猛地推开紫衣男人,提裙跑到楚沛琰身后,把他当成能够护她、救她的依靠。 “楚表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被他强行带到这儿来的。”孙妙雪第一时间解释道。 楚沛琰面色微霁,点了点头:“别怕,有我在。” “楚十一,有你在又如何?” 孙妙曦抬眼望去,见是那紫衣男子发话,他似乎和楚沛琰是老相识,问话时神色慵懒、语气随意,但她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压气势,即便隔得有些远,也让她无法忽视。 “季六,她是我的人!”楚沛琰冷冷说道。 “你就是这样和本殿说话?”六皇子斜睨了楚沛琰一眼,身上气势威严徒增,颇有些咄咄逼人之意。 “她是我的人,你别打她主意!”楚沛琰自来不羁,皇子也没放在眼里,冷哼了一声,把话重新说了一遍。 “你们成亲了?” 六皇子说完自己先笑了:“即便成亲了,本殿也要定她。”完全没把楚沛琰看在眼里。 孙妙曦不禁暗暗打量那位自称“殿”的男人,明明是位丰神俊朗、潇洒飘逸的公子哥,身上却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双黑眸幽深内敛,似深不见底的古井,感觉不是善茬。 孙妙曦虽然很想继续欣赏这出三角情感大戏,但她觉得为了八卦而丢了性命很不划算,悄悄的挪了挪脚步,打算趁着楚沛琰注意力没在她身上时溜之大吉。 孙妙曦一面装出对八卦很感兴趣的样子,一面又往墙挪了一点点。 “你追的人要跑了,你是要他还是她?”六皇子冷不丁的开口提醒楚沛琰。 楚沛琰立刻将目光锁定孙妙曦,犹豫片刻后丢开孙妙雪,提剑朝孙妙曦刺来。 孙妙曦叫苦连天,一面暗骂六皇子多管闲事,一面接招。 她见楚沛琰双眼发红,像是被六皇子刺激得发狂般,一招一式都比先前要凌厉,那架势似是要直接结果了她,不打算再从她嘴里套话般———这次她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孙妙曦再一次被逼到无路可退,只能背抵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来这一次她不但彻底失败,还可能被反干掉…… 楚沛琰果然不再迟疑,一剑往孙妙曦胸口刺去。 这时,六皇子又强行搂住孙妙雪,闲闲开口:“不看看是谁再杀?许是熟人呢。” 楚沛琰猛地收剑,神色阴郁的盯着六皇子的手:“放开她。” “不放你能奈我何?”六皇子故意加重力道,孙妙雪则死命挣扎,宁死不屈。 楚沛琰脸色越加难看,就在孙妙曦以为他要去和六皇子过招时,他却猛地转身,手中的剑也往上移了移,径直往她蒙脸的面巾逼去…… 完了完了,孙妙曦绝望的闭上双眼。 想必明日街头巷尾的头条,全都是“孙家傻姑娘摇身变成刺客,接连刺杀定国公世子未遂,最终惨遭反击而死”。 古氏知道她的死讯一定会很伤心。 孙家大概会把她这个出格得没边的姑娘除名吧? 第二十八章 三角恋 言情海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有惊无险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十九章 有惊无险 这时,数名锦衣护卫突然现身,将楚沛琰团团围住,手上的刀剑泛着银光,直指楚沛琰身上各处要害。 楚沛琰一分心,手里的剑本能的收回,对准离他最近的锦衣护卫,做出防御的姿势。 六皇子微微一颔首,护卫便一拥而上围攻楚沛琰,对孙妙曦则是完全忽略,甚至还故意把楚沛琰从孙妙曦身前引开,让孙妙曦得喘息之机。 这时,六皇子对孙妙曦抬了抬巴,闲闲提醒道:“你还不快逃?” 孙妙曦心里一阵窃喜,接着又暗爽———六皇子故意要给楚沛琰添堵,倒是叫她渔翁得利了! “多谢!”孙妙曦草草一抱拳,快的逃离。 楚沛琰气急败坏的怒吼:“你敢跑!” “哎哟,我又没傻,当然要跑了!” 孙妙曦故意扮太监阴阳怪气的气楚沛琰,引得六皇子不客气大笑。 孙妙曦在笑声灵活跳蹿,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沛琰想追,却被六皇子的护卫绊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刺客从眼皮底消失。 孙妙曦一路悄悄摸回暂作歇息的厢房,见无人发现她偷溜出去,提着的心方才放回原位。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眼累得很,径直扑上床,一头扎到锦被堆里,舒服的打了几个滚后,才开始思考整理今日所遇之事…… 那位自称“殿”的男人,楚沛琰称他为“季六”;“季”是皇姓,想来他应该就是六皇子了。 上一世二姐姐先嫁苏毓,后和离大归,一年后再嫁六皇子。 看来这一世的变数,让二姐姐提前遇到六皇子了。 当年她死的早,对二姐姐的事知道得不多,只记得当初六皇子似乎对二姐姐在意得很,哪怕她是再嫁之妇,也许重聘,并不顾众人反对给了她侧妃之位。 至于二姐姐嫁过去过得好不好,她就不得而知了…… 孙妙曦虽侥幸全身而退,但她回到孙府后,因身上负了点小伤,寻了个借口一直乖乖窝在香闺里。 她宅了几天后觉得自己快发霉了,拉着元宵问八卦:“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元宵晓得自家姑娘爱八卦,很识趣的接话:“有啊,二姑娘这几日和您一样躲在里,表少爷几次求见她都不见,这算不算新鲜事呢?” 孙妙雪居然连楚沛琰都不见? 孙妙曦果然来了兴趣:“为何?” “大约是因为外头那些传言,二姑娘才会刻意避嫌吧……” 原来知云寺那事,不知怎地竟传了出去,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现在外头议论纷纷,有的说孙妙雪在知云寺偶遇京城来的贵人,被那位贵人看上了; 有的则说孙妙雪同人在知云寺私会,被人撞了个正着。 甚至有的还把六皇子的身份都挖掘出来,直接说六皇子对孙妙雪一见钟情,非孙妙雪不娶,还要以正妃之位迎娶她等等。 孙妙曦听得双眼亮晶晶,内心自发展开各种yy…… 矮油,从六皇子那天的表现,再结合各种八卦来推测,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邪魅狂狷、霸道专情,占有欲爆表的高帅富、皇二代啊! 妥妥的男一号,孙妙雪和他倒也算是才子佳人,十分登对。 孙妙雪自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 是谁将流言散布出去的,她心知肚明———以六皇子的手段,流言肯定是他散步出去的! 什么“以正妃之位迎娶她”,孙妙雪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那个男人是永远不可能以正妃之位迎娶她的! 不对,应该说他的正妃之位永远都会空着。 孙妙雪内心烦躁不安,手里抓着一支白玉簪子,又想到楚沛琰虽把她从六皇子手中带走,却还没说服他娘,楚孙两家似乎还在商议亲事,对象还是孙妙曦这个傻子! 这个傻子真是处处碍眼,她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当她的傻子吗? 孙妙雪越想越不甘心,“啪”的一声见手中玉簪折断。 难道她比一个傻子多活了一世,又费尽心机筹码设计了一切,还是赢不了吗? 这时,松鹤堂的丫鬟来请,说是六皇子驾临孙府,请诸位姑娘过去见客。 孙妙雪气得紧紧的握住断簪———哪有家里来了外客,让未出阁的姑娘前去相见的? 一定是六皇子使了什么手段,让孙太夫人不得不请姑娘们过去相见! 孙妙雪意识的想托病不去,来人却说无论如何都得去露上一面。 孙妙雪无法,只能起身梳妆打扮,心里涌起一丝绝望———六皇子又和上一世那般,强势进入她的生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她觉得她要输给历史了。 老天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孙妙雪的担忧,她才出了独居的院子,就在竹林小径“偶遇”六皇子。 六皇子似乎一早就候着孙妙雪,一派从容淡定,亲自捧了一匹沉香织金妆花缎子,奉到孙妙雪面前:“这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用来做舞裙最好,你一定会喜欢。” 孙妙雪怔怔的望着那匹珍贵的料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尤其是听到“舞裙”二字,整个人意识的颤抖起来———又是沉香织金妆花缎子,又是它! 他前世就喜欢强迫她,要她穿用沉香织金妆花缎子做的长裙跳舞! 这一世他竟又这般大张旗鼓的拿这样的料子送她! 孙妙雪颤抖得整个人失控,竟仪态全失的尖叫了一声,用手重重将六皇子奉上的料子掀翻:“拿走,我不要!我不喜欢沉香织金妆花缎子,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它!” 六皇子的脸色瞬间阴沉来,他阻止正要上前的小厮,亲自弯腰将那匹沉香织金妆花缎子捧起来,再一次逼近孙妙雪:“你必须收。” “啊……” 六皇子神色骇人、目光阴鸷,浑身散发出一股诡异却锐利逼人的气势。 孙妙雪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意识的捂住脖子,仿佛一秒脖子就会被六皇子掐住般…… 孙妙雪失控的蹲身子,把头垂的低低的,抱着膝盖不断颤抖。 被他掐住脖子的记忆记忆犹新———那种感觉又刺又痛,让她几近窒息。 她张大嘴却呼吸不了,像在沙漠里痛苦翻跃,频临死亡的河鱼。 那种窒息的感觉,她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经历! 第二十九章 有惊无险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章 似曾相识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章 似曾相识 孙妙雪绝望的涌出泪水,却在这一刻,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那双云靴,那是楚沛琰常穿的…… 对!她还有楚沛琰,她不能放弃他! 他今后是足以同六皇子比肩的人,他一定可以护她周全! 孙妙雪抹掉眼泪,缓缓起身,重新站在六皇子面前。 她神色坚毅、目光不屈,脊背直挺,犹如一棵被暴雪碾压,却不屈不挠的重新挺直树干的松树。 “六皇子殿,”她客气疏离的唤道,微微欠身:“我明白殿的心意,但即便殿身份尊贵,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心意。” 六皇子阅女无数,从未被当面拒绝。 孙妙雪是第一个胆敢拒绝他的人。 他先是不悦,复又忽然展颜,觉得孙妙雪果然特别,笑笑问道:“为何?当本殿的皇妃不好吗?” 孙妙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亢不卑的答道:“因为我心里已经先有了人,那个人和我志趣相投,懂得欣赏我的好,虽我们之间一直以礼相待、从未逾界,但我已定决心非他不嫁!” “楚十一?” 六皇子笑容消殆,幽黑深邃的双眼沉沉看着孙妙雪,滔天怒意凝聚双眸,但语气却和蔼温和如邻家少年,让人意识的感到违和,以及毛骨悚然。 那种诡异的违和感带着一丝寒意,让孙妙雪打骨子里觉得冰冷。 但她不能就此退缩。 她快的回想若是上一世的孙妙曦,遇到这样的情形,会如何应对? 是了,孙妙曦一定会无所畏惧,毫不退缩的和六皇子对视。 孙妙曦看似温婉,其实从不畏惧任何强权,就连死也是死得轰轰烈烈。 孙妙雪稳了稳心神,循着脑海中的记忆,学着前世的孙妙曦姿态浅浅一笑,缓缓仰头,毫不畏惧的迎上六皇子的目光,薄唇轻启:“正是。” “你居然不守妇道?!我要杀了楚十一!”六皇子毫无预兆的抓住孙妙雪的手,怒意滔天的眸子里,居然有着一丝醋意,像极了怒审红杏出墙妻子的丈夫。 孙妙雪痛恨他用这样的态度待她,他算什么啊?! 这一世他又不是她的夫,凭什么管她喜欢谁? 孙妙雪用尽全身力气甩开六皇子的手,一面往后退去,一面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将匕锋对着自己白皙脸庞:“殿!你若是再用皇权逼我,我即刻毁了我这张脸!” “雪儿,不要!” 六皇子神色剧变,语气仓促急迫,竟带了一丝无措。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内心的激动,似哄稚童那般哄孙妙雪:“你先把匕首放……乖,听话。” “你也不许杀楚表哥,否则我即刻死在你面前。”孙妙雪故意以死相救,想要让楚沛琰感动。 “好,我不杀他。” 六皇子立刻答应,他此刻只想要孙妙雪毫发无损,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先答应。 楚沛琰听到此处再也无法隐藏身形,即刻现身,大步走到孙妙雪身旁,夺她手中的匕首,眸子里满是疼惜之色:“要是伤了自己怎么办?” 孙妙雪泪眼婆娑的望着楚沛琰,适时表现出柔弱无助的一面,哭倒在楚沛琰怀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害了你……我只能……” 孙妙曦正好躲在楚沛琰先前躲的位置后面,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望着孙妙雪的目光突然哀伤起来,眼前这感人一幕,触动了她尘封在心底的回忆,心里最柔软那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是何等相似的情形啊! 她记得上一世,她曾遭遇楚沛琰仇家的围堵。 仇家一步步的把她逼到角落,彼时的她不懂武功,无力反抗逃生,但她常年在身上藏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她自然不肯叫对方玷污羞辱她,被逼到绝境时,她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拔了出来,对准自己的脸,打算先毁容再自尽。 所幸的是楚沛琰在她动手的前一刻赶到了,远远的朝她吼了两个字———不要! 就像先前六皇子吼孙妙雪那样,语气又气、又急、又心疼。 不过楚沛琰的声音里还多了一丝内疚和自责,他恨自己没护她周全,害她差点被仇人逼死。 孙妙曦记得当时楚沛琰虽然及时赶到,但仇家却趁着她惊喜时擒住她,掐住她的脖子,拿她的性命威胁楚沛琰。 仇家要楚沛琰自断提剑的右手。 楚沛琰一口应,毫不犹豫的提剑向右手砍去,血立时喷涌出来。 她凄厉的尖叫起来,不顾一切的和钳制住她的仇人拼命———彼此的她深爱着他,如果他死了,她岂能独活? 还好仇人见楚沛琰右手负伤,不能用剑,也就放她朝他杀了过去。 所幸的是楚沛琰左右手都使得一手好剑法,他用左手提剑迎敌,以杀敌一千自损一百的招数,三五就把对方给解决了,自己却也负伤累累,若不是以剑抵地支撑着身子,他怕是早就倒去了。 她当时哭着跑到他身边,颤抖着双手不敢去托他的右手。 他却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像是害怕会失去她般…… “以后没我同意,我不许你寻死!” “好,等你同意我再死。” “那把匕首虽然好看,但姑娘家把玩还是太危险了,以后不许玩了。” “好,我不玩了,你的手……” “你别骗我,以后真不许玩匕首了。” “我不骗你,真的!你的手……” “没事,我又不傻,没真把它砍断。” “你怎么那么傻,就那样真的一剑砍去,你不会砍轻点吗?” “做戏要做足,他们才不会伤害你。” “傻瓜!你真真是傻瓜!” ………… 泪不知何时涌了出来,湿了孙妙曦的脸颊。 前世那一幕似汹涌潮水,漫过她的心房,疯狂的冲击她内心的伤口,让她疼得难以呼吸。 不是说好不再去想了吗? 他之前待你再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把你伤得遍体鳞伤? 楚沛琰,无论上一世如何,这一世你只会是我的仇人! ps:不知不觉已经发文一个月啦,感谢大家这一个月的支持和陪伴,预计六一上架,上架后会多多更新的。 第三十章 似曾相识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纠结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一章 纠结 孙妙曦用力的甩了甩头,甩掉残留在脑海里的回忆,甩掉弥漫在心间的悲伤,重新挂起没心没肺的笑容,悄然离去。 她原是在附近等帮她折回去取落披风的元宵,眼孙妙雪三人在那里,她自然只能先绕开换个地方等了。 孙妙曦往另一边走去,慢慢穿过临水的曲廊,远远的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展灏那家伙。 展灏自然也看到孙妙曦了,目光一如既往的落在她身上,脚也意识的调转方向,大步朝她走去…… 待他走近她,看到她眼底的疏离和客气,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也瞬间清楚过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怎么一见到她,就情不自禁的靠近? 不是已经证实她不是他的阿曦吗? 展灏星眸低垂,不敢再看那张深刻在他脑海里的娇颜。 他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的越过孙妙曦,想要快点避开她。 孙妙曦一脸困惑的打量展灏,觉得他今日比往日还要面瘫,一张脸木木的、黑黑的,薄唇也抿得紧紧的,更气的是他明明看到她了,居然敢假装没看到?! “喂!你等等!”孙妙曦冲着展灏的背影大声唤道。 展灏的理智催促他加快步伐、不要理会孙妙曦,但身子却和理智背道而驰,意识的放慢步伐,最终不但彻底停住步伐,还微微转身看向孙妙曦。 不过他还是拼命的克制忍住,没有向以往那样主动开口搭讪。 孙妙曦愈加困惑,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展灏身边,围着他打转:“喂,你今天吃错药了?” 这家伙平时在人前虽然是冷酷惜言得很,但在她面前可从来是另外一个样子,不是厚颜堆笑的往她身边凑,就是无耻的各种占她便宜,怎么今儿跟换了个人似的? 摆着一张面瘫脸是想吓唬谁呢?! 孙妙曦的目光让展灏背若芒刺,十分不自在,那毕竟是他心爱之人的躯壳,他怕自己最终会招架不住,于是心一狠,再次抬脚迈步。 孙妙曦见他居然想溜,猛地扯住他袖子:“喂!你懂不懂礼貌?我话还没说完呢!” “孙三姑娘请松手,男女授受不亲。”展灏绷着一张俊脸,干巴巴的说道。 孙妙曦被他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这家伙真是既不要脸,又虚伪! 他忘记之前他是怎么轻薄非礼她了吗? 孙妙曦气哼哼的瞪着展灏,暗暗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展灏却摆出一副疏离客气的姿态,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刻意和孙妙曦保持距离。 孙妙曦见了更加生气———要不是有事要他跑腿,她才不会和他多说废话呢! 孙妙曦气哼哼的把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塞给展灏,冷冰冰的说道:“我娘说,上次你和楚沛琰救了我和五妹妹,娘让我送份谢礼给楚沛琰,正好遇到你,你就替我转交给他吧!” 展灏看着手里精致的檀木盒,星眸滑过一丝苦涩———原来她主动叫住他,只是为了给楚沛琰送东西。 是啊,如果他不捣乱阻止,她应该会和上一世一样,喜欢上楚沛琰,继而嫁给他为妻吧? 他一想到孙妙曦将来会嫁给楚沛琰,一颗心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般。 他不喜欢孙妙曦和楚沛琰太接近,鬼使神差的开口拒绝:“我和他不熟。” “不熟?你们不是好友?”孙妙曦觉得脱口而出的话说得太正常了些,又把亲娘搬出来:“我娘说你们总在一起,嘱咐我要是找不到楚沛琰,把东西给你也行。” “……” 展灏似乎突然成了哑巴般,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只固执的把檀木盒塞还给孙妙曦。 孙妙曦隐约感觉展灏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但又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转**度……她最近也没和他再结仇啊? 她思来想去想不出个缘由,索性丢开不去想,揣了盒子就走,只当他是精分了,不想再和他多少废话。 展灏见孙妙曦不再多说,猜到她应该是想自己去给楚沛琰送谢礼,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一时又有些不乐意了。 他纠结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救的又不是你。” “……” 这回换孙妙曦当他是空气,不鸟他了。 “他眼光很挑剔,不会喜欢你的谢礼。” 展灏完全没意识到,他居然亦步亦趋的跟上孙妙曦,还离她很近,之前远离孙妙曦的决心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 孙妙曦只瞪了他一眼,还是懒得开口。 展灏以为孙妙曦一心一意的想要借机借机楚沛琰,又是着急又是不爽,索性出手把檀木盒抢走:“我帮你给他。” 孙妙曦停住脚步,上打量态度前后矛盾,不知道抽什么风的展灏。 不过这东西由旁人拿给楚沛琰,自然是比她亲自送给他要好…… 檀木盒里装的是她特意调制的一种香料,长期熏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内力退步,但又不会让人内力全失,中招的人也会浑然不觉。 要不是为了让楚沛琰的内力退步,让她次刺杀他多几成胜算,她脑袋坏了才会给他送谢礼! 这香除了她,就算是她的师傅了知大师,也辨不出其中功效,只会以为这是寻常的提神香料。 孙妙曦想到这儿,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若不是楚沛琰也懂香,她其实更想直接给他送毒药,干脆利落的毒死他报仇泄恨! 孙妙曦见抽风的展灏又肯答应帮忙了,自然不会推辞,认真的叮嘱了他好几遍,让他务必要将东西亲自交到楚沛琰手上,方才告辞离去。 六皇子已经不在松鹤堂了,孙妙曦自然也就不必再前往松鹤堂见客了,直接拐了个弯打道回府,一进自个儿独住小院,就看到亲娘古氏笑眯眯的站在窗迎她。 孙妙曦内心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才一进,古氏就把她拉到一堆金灿灿的衣裳首饰面前,以不容抗拒的口吻命令道:“你必须挑些中意的出来,明天全部往身上招呼,弄齐整漂亮了跟我去赵家参加宴会。” 古氏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孙妙曦无法,只能勉强挑几件稍微不俗艳的衣裳首饰。 第三十一章 纠结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殷梓柔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二章 殷梓柔 古氏不依:“再挑几件!这些可是娘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你可别浪费娘一片苦心。” “我就是挑的再多,明天也只能穿一套啊。”孙妙曦闷闷的抗议。 古氏听了竟来了精神,拿了张小单子递给孙妙曦:“瞧,上头都是最近会举办宴会的人家,娘为了你,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到请帖……咱们有这么多家要去呢,一两套衣裳首饰哪够?” 孙妙曦痛苦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只觉头痛:“要不要……去这么多家?” “当然要了!若不是眼我们不在京城,还能弄到更多请帖呢!回头咱家也要好好办几场宴会,”古氏顿了顿,指了指名单上的人,苦口婆心的劝女儿:“这些人家正好都有适龄且未议亲的小子,我们全去扫一遍,一个不漏,总能挑到条好鱼……嗯,是好男儿。” 孙妙曦垮着一张俏脸———亲娘啊,您是有多想把我嫁出去啊! 她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不是在宴请别人的路上,就是在被别人宴请的路上;亦或者不是在相看男人的路上,就是在被男人的娘相看的路上。 翌日,孙妙曦被古氏打扮得金光闪闪,犹如一个移动宝库出门了。 她初始还觉得有些丢人,但后来却释然了———其实她打扮得这般俗气,大约是入不了那些夫人奶奶、公子少爷的青眼,正好不用愁被他们看中了该怎么办。 赵夫人热情的接待了孙家一众女眷,似乎没把之前两家欲结亲时,闹的小小不愉快放在心上。 赵七娘也跟在母亲身边迎客,不过她一见到孙妙曦,就记起她是如何害得她到现在都嫁不出去,自然不会给孙妙曦好脸色看,一张脸阴沉沉的。 一众小姑娘问候过长辈后,就由赵家姑娘领着到园子里玩耍去了。 孙妙曦早猜到“逛园子”是所有宴会必有的保留曲目,更是少男少女们“无意”、“偶然”邂逅的好场所。 孙妙曦最近被展灏邂逅多了,对逛园子生出了抵触,选择窝在亭子里嗑瓜子、吃点心。 赵七娘见了一脸嫌弃的讽刺道:“傻子就是傻子,就知道吃!” “傻子骂谁呢?”孙妙曦笑得温顺无害,用现代最经典的回骂方式应对。 “傻子骂你呢!”赵七娘果然上钩。 “哦……原来傻子是在骂我啊。”孙妙曦慢吞吞的说道,还不忘往嘴里丢了颗茴香豆。 赵七娘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本能的扬起手想要打孙妙曦。 孙妙曦可不怕赵七娘动手,她还怕赵七娘不动作,她没机会教训她呢! 这时有温婉的女声适时响起,口吻似长姐长嫂般:“七妹妹,你又调皮了,孙三姑娘可是我们邀请的贵客,不可无礼。”同时拉住赵七娘的手。 孙妙曦循声望去,见是一位穿了鹅黄色春衫,容貌出众的俏丽少女。 孙妙曦记得她,先前她和赵家姑娘一起,里里外外的招呼客人,应该是赵家人。 赵七娘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重重甩开她的手:“殷梓柔,你装什么好人?你又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谁要你招呼宾客了?别无耻的把自己当成我们家的女主人!” 咦,那姑娘居然姓殷? 她不是赵家人吗? 殷梓柔被赵七娘的话呛得满脸通红,怯怯的低垂着头,欲语还休,眼角隐约有泪花,那副模样让人见忍不住心生怜悯。 赵家最小的姑娘,赵十一娘率先发话:“七姐姐你干嘛欺负殷姐姐?殷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刚那巴掌要是敢打去,母亲定要再罚你关祠堂抄家训!” “就是,人家殷姐姐又没得罪你!”赵十娘也出声声援。 赵家九娘索性护在殷梓柔身侧,恶狠狠的瞪向赵七娘:“你再欺负殷姐姐我便告诉三哥哥,让三哥哥收拾你!” “哼!三哥哥才不会为了她骂我!”赵七娘见几个妹妹居然都被殷梓柔收买了,愈加看殷梓柔不顺眼。 殷梓柔一脸感激的冲赵九娘几人笑了笑,复又摇头示意她们不要为她出头,最后竟还主动向赵七娘赔礼道歉:“七妹妹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帮帮大家的忙……你若是觉得我不该帮忙,我这就回去,不会再出现在人前。” “哼,算你识相!”赵七娘得意的瞪了几个妹妹一眼。 殷梓柔无奈的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孙妙曦,目光温婉柔和:“孙三姑娘,让你见笑了。” 孙妙曦正忙着吃点心了,塞了个杏仁佛手进嘴,才有空冲殷梓柔装傻:“好吃!” “好吃,孙姑娘就多吃点,”殷梓柔柔声说道,临走前又叮嘱赵九娘几个:“小九、小十,你们好好陪着孙三姑娘,可别怠慢她。” 先前十分维护殷梓柔的赵九娘几人,却没有乖乖答应,反倒都有些不乐意的撅起嘴来。 殷梓柔倒也不恼,又看了孙妙曦一眼,才笑盈盈的离去。 孙妙曦嚼着佛手望着殷梓柔的背影,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但却似是有毒。 佛手有些咸…… 孙妙曦意识的端起茶盏送到嘴边,还未揭开茶盏盖儿,就隐隐闻到半夏的味道。 她黛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不着痕迹的将茶盏放回原位,继续只吃各色糕点零嘴。 这时赵九娘壮着胆子看向她,唤道:“喂,傻子!” “……” 孙妙曦自然不会傻到去答应。 “傻子,我叫你呢!” 孙妙曦还是不理,只顾着吃好吃的……嗯,这个翠玉糕味道也不错。 一旁的赵十娘见了扯了扯姐姐衣袖,道:“你都晓得她是个傻子,哪晓得答话?你看看她,也就模样生得好看些,别的有哪点上得了台面?” “就是就是,这个傻子傻里傻气的,怎么能同我们殷姐姐相提并论?”赵十一娘愤愤不平的说道。 “殷姐姐可是出自流芳阁的名媛淑女,若不是家里不幸被牵连,她就是嫁给皇子都够格!”赵九娘的眼里满是崇拜和羡慕。 第三十二章 殷梓柔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真爱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三章 真爱 赵九娘一提起姑娘们做梦都想进的流芳阁,赵十一娘愈加为殷梓柔感到不平:“殷姐姐既会吟诗作对,又会写字画画,这傻子大概连自个儿的名字都不会写!她哪能同我们的殷姐姐比?我看她就只会吃!” “听说她还会口吐唾沫的发癫发狂,会骂人咬人……” “我们殷姐姐可是最最温婉贤淑之人,从不骂人……” 孙妙曦有些纳闷,这群小丫头干嘛非要拿她和殷梓柔比? 她们自己崇拜殷梓柔就崇拜呗,干嘛贬她来抬殷梓柔? 孙妙曦看这群小丫头也有点不顺眼了…… 这时,第一轮奉上的热茶,已经大多凉了,丫鬟们掐准时间,捧着新沏的热茶鱼贯而入,逐一换上。 孙妙曦状似随意的将茶盏捧在手上取暖,再次闻到淡淡的半夏味道,以及漆树叶的味道……她常年研香,鼻子比常人要灵敏许多,绝对不会闻错。 这茶有问题。 孙妙曦借口要去园子里逛逛,再一次将茶盏搁,点滴未沾。 孙妙曦逛园子喜欢挑没人的地方逛,这不逛来逛去,竟又撞见了先前那位殷姑娘。 不远处的殷梓柔不是一个人,她正一手扶着衣袖,一手拿着帕子替一个少年擦汗。 少年目光专注的望着她,一动不动,任凭她摆布。 孙妙曦耳力极好,虽隔得有些远,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三郎,我先前见到孙三姑娘了,我觉得她不似传闻那般可怕,看着倒也不像是痴傻得厉害,模样生得极好,性子温和直率,”殷梓柔说着顿了顿,眼底染上一抹哀伤,声音比之先前低了许多,却依旧如莺啼般婉转动听:“这样的人当三奶奶很不错,我总算能放心离开你了。” 孙妙曦略一打量少年的衣着打扮,便猜出他应该是之前和她议过亲的赵三公子。 孙妙曦见赵三一脸心疼,紧紧握住殷梓柔的手:“我不许你离开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委屈你了,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至于那孙三娘,你放心,她过门后我不会和她圆房……” 赵三深情的与殷梓柔执手,许诺道:“我会为你守身如玉。” “孙三娘”三个字让孙妙曦一个激灵,差点打了个喷嚏! 纳尼! 他们的剧本里居然有她的戏? 她怎么不知道啊? 难道赵家又动了求娶她的心思? 孙妙曦见事关自己,又偷偷往前靠近几步,猫着腰继续偷窥,正好瞧见殷梓柔垂泪不语,紧紧回握住赵三的手,把“既怕他被抢走,但却又不能顺从心意挽留他,极力克制情感”的小情绪诠释得淋漓尽致。 赵三见不得她梨花带泪的模样,又与她心心相印,岂会感觉不到她内心的痛楚和不舍? 他愈加心疼她,替她擦去泪珠:“你快别哭了,我心疼。” “外头我是没办法,但你放心,我们府里,上上都会尊你为夫人,不会理会那孙三娘的。” “孙三娘她就是个幌子,是件摆设……如若你不喜欢,我可以连照面都不和她打。” 赵三搜肠刮肚的寻话安慰殷梓柔,只求她别再掉眼泪了。 孙妙曦撇了撇嘴———哎哟喂,原来她的角色定位是“洞房之夜就被丈夫抛弃,直到老死都还是处/子的新娘”。 看来这位殷梓柔就是那位赵三的青梅,传说中让赵三以绝食换来的真爱了。 孙妙曦把先前赵家一而再、再而三送给她的加料茶,和眼前的苦情剧一结合,立刻聪明的推理出事情真相———上次她胡言乱语的吓跑赵家后,赵家终于想到把她安全娶进门的办法了。 这个办法就是悄悄毒哑她,封上她这张会胡言乱语的傻嘴! 半夏原可治喉口之症,但长期多量服用,则适得其反,会使人舌废喉哑; 若是半夏中再加以少量漆树叶汁混合,活人一沾即哑! 孙妙曦弄清楚赵家打的如意算盘后,再重新审视赵三和殷梓柔,不由愈加看不起赵三…… 赵三可以把殷梓柔当成不可缺少的真爱,为了真爱,他愿意做什么别人也管不着,没人会阻止他追求守护真爱……但前提是他不能打着真爱的幌子害人啊! 有本事赵三你终身不娶,一世只要殷真爱一妾相伴。 这样她还会对他肃然起敬、高看他一眼。 可他居然以伤害一个女人的方式,来宠爱另一个女人……孙妙曦瞧不起赵三,更瞧不起惺惺作态的殷真爱。 孙妙曦看着那对拥在一起的深情男女,满脸鄙夷,乌黑明亮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很快有了叫他们自食其果的对策! 她没有惊动真爱二人组,悄悄离开,又逛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回到先前待的亭子。 才刚回到座位上,正好见丫鬟正把凉了的茶撤,准备换上刚沏的热茶。 孙妙曦弯眼一笑,时机正正好呢! 她指了正要给她换茶的丫鬟,道:“走,跟我来,把茶带上哦!” 孙妙曦耳力极佳,先前无意中听到声响,发现赵家的几位公子,正带着几位同龄的男宾在园子另一头射箭,楚沛琰正好也在其中。 孙妙曦是傻子嘛,自然可以天真的不懂男女避嫌…… 她施施然的来到正在射箭的楚沛琰身旁,心想就算不能杀了楚沛琰,借赵家人的手把他毒哑,也算是报了一小部分仇,还可以一箭双雕,让楚家去找赵家的麻烦。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当着楚沛琰的面从丫鬟手里抢来茶盏,一脸体贴:“楚表哥,我看你出了一身汗,喝杯茶解渴吧!这茶香香的,可好喝了!” 端茶的丫鬟脸色瞬变,刚想开口阻止,正好口渴的楚沛琰却已抓起茶盏,一口气将茶水喝光。 丫鬟吓得魂魄散,也顾不上失礼了,匆匆忙忙的去赵夫人跟前禀道:“夫人,不好了,给孙三姑娘准备的茶水,让楚公子给喝了!” “什么?!”赵夫人顿觉天旋地转、差点倒去! 第三十三章 真爱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中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四章 中毒 赵夫人扶住身旁的丫鬟,稳了稳心神,带着几分期望问道:“你说的楚公子,不是定国公世子吧?” 见丫鬟先摇头后点头,赵夫人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定国公府可不是他们赵家能得罪的啊! 加之定国公府一向子嗣艰难,只楚沛琰这一嫡子,若是定国公得知他们家的宝贝嫡子,居然被她赵家毒给毒哑了,从此无法出仕,定国公定然会大怒…… 赵夫人不敢再往细想,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她强撑着吩咐道:“快去找解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解药!” 就在这时,又有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楚公子七孔流血的昏过去了!” 七孔流血? 那不是中毒才会有的症状? 可她只命人在茶水里加了哑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妙曦也觉得纳闷,她也以为丫鬟奉上的,只是和之前那几杯一样加了半夏的茶水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 不过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说不定正好可以把楚沛琰给结果了! 仇人自有老天收去的神转折,让孙妙曦突然觉得世界如此美妙,就连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啊! 不过全家打着真爱名义害人的赵家,也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孙妙曦凑到古氏身边咬耳朵,古氏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有理,虎躯一震,大声质问赵家:“定国公世子在贵府中毒,这消息得快马加鞭的送去京城定国公府才是,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别别别,我的好姐姐,我们暂且别声张行不行?我已命人去请大夫了,”赵夫人被这个意外弄得焦头烂额、惶恐不安,她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楚沛琰,硬着头皮狡辩:“也不一定是在我们府上中的毒……” “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世子可是喝了贵府丫鬟奉上的茶,才突然七孔流血的,”古氏说着徒然拔高声音,气势瞬间咄咄逼人:“听说那茶原先是想奉给我家曦姐儿喝的,难不成你原先想毒害的人是我家曦姐儿?!好啊,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真真是胆大包天!” 孙妙曦“蹬蹬蹬”的跑到赵家人堆里,快准狠的把那个想要逃的小丫鬟揪住,拖到故事面前:“娘,茶就是她端给我的,就是她害了楚表哥!” “不……不是奴婢……”小丫鬟吓得双腿颤抖。 “这个时候你最好是说实话,旁人我不知道,但定国公可不会在乎一个小婢的性命。”古氏接到女儿的暗示,故意吓唬小丫鬟。 小丫鬟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夫人饶命啊,奴婢哪敢害人?是我们夫人让奴婢做的……” 赵夫人脸色瞬间惨白,一时情急竟脱口说道:“我只是让她加点半夏在茶水里,没让她……”话说一半意识到自己竟不打自招了,猛地打住,神色慌张的看向古氏母女。 赵夫人快被自己蠢哭了……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急忙搬出自己的友:“这事你家太夫人也知晓,待楚世子平安无事,我自会去孙家给你们一个交代。” 孙妙曦早就猜到赵家之所以敢向她毒,定是和孙太夫人达成默契,否则她不可能不担心孙家追究…… 没想到孙太夫人为了孙老爷前程,居然如此绝情的让她这个亲孙女当垫脚石。 她心里对孙太夫人仅存的一丝亲情瞬间消失殆尽。 这时,闻讯赶来的孙妙雪扑到楚沛琰身旁,也顾不上藏拙了,众目睽睽之替他把脉。 孙妙雪黛眉紧蹙,半响转头看向孙妙曦,说道:“三妹妹,了知师太不是传了一剂秘方给你,那秘方炼制出来的百草丹,不是能解百毒吗?人命关天,快命人回去取来给楚表哥解毒吧!” 了知师太见孙妙曦于制药研香一途上极有天赋,的确是传了不少秘方给她,其中就有孙妙雪所说的百草丹…… 不过孙妙雪是如何得知,她已经能调制出百草丹? 孙妙曦眸光闪烁,开始怀疑孙妙雪。 而赵夫人一听说孙妙曦能救楚沛琰,急忙放身段哀求古氏:“孙二夫人,贵府二姑娘定然不会说谎,三姑娘既有灵丹,那就赶紧拿出来救楚世子吧!你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楚世子断气吧?” “百草丹能解百毒?若真是如此,曦姐儿那儿倒真是有不少。”古氏还是头一次听说百草丹的功用,她之前还以为百草丹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窝丝糖,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孙妙曦。 孙妙曦不由暗暗叫苦———她娘怎么把她的老底全漏了? 这那她还怎么拒绝给药啊? 孙妙曦转念一想,又心生一计,笑眯眯的点头:“百草丹的确能解百毒,但了知师太不让我轻易给人。” “那你要如何才肯相赠救人?”赵夫人急切问道。 “求我……我兴许会考虑。”孙妙曦面带微笑,语气似真似假。 “……” 赵夫人顿时又羞又恼,她可以对古氏放低身段,但让她低声气的求一个小丫头,还是傻名远播的小丫头,她真有点张不开嘴。 孙妙曦也不想为难长辈,笑笑的看向赵九娘几人,语气天真无邪:“娘,她们刚刚骂我是傻子。” 赵夫人心思一转,立刻把赵九娘几个推到孙妙曦跟前:“还不快给你们孙姐姐赔礼道歉!”希望几个女儿赔礼道歉,能让孙妙曦消气,不再刁难她,答应救人。 赵九娘几个别别扭扭的,踌躇不决,就是不肯道歉。 赵十一娘身为备受宠爱的幺女,更是直接抗议:“娘!您居然让我们给一个傻子道歉!” “住嘴!不许胡说!”赵夫人只觉得头痛,怎么她养的女儿一个个都这么没脑子? 也不看看现的形势,是他们赵家有求于人是?! “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傻子嘛!我就不信她敢不给解药……” “啪!”赵夫人气急败坏的扇了赵十一娘一巴掌。 “娘……”赵十一娘双眼噙泪,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她的亲娘。 “再胡说家法伺候!”赵夫人怕女儿再犯傻,急急打断她的话。 第三十四章 中毒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猪队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五章 猪队友 孙妙曦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他解药,又不是我给他的毒?” “……” 赵夫人语塞,只能再训斥赵九娘几个:“还愣着做什么?” 赵九娘可不想挨巴掌,虽不甘心向傻子低头,却只能依言上前,行了大礼向孙妙曦赔礼道歉:“孙三姐姐,先前是我不对,还请姐姐见谅,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赵十娘见了也不敢拖延,忙学着姐姐的样子行礼道歉。 赵十一娘倒是倔强,不肯行动,眼见着赵夫人要命人请家法了,才不甘不愿的上前给孙妙曦赔礼道歉。 先前她们几个捧殷梓柔,骂她孙妙曦,不晓得有多带劲,她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们……谁让傻子比别人爱记仇? 孙妙曦见赵九娘几个,道完歉都紧紧咬住唇,一副备受屈辱的模样,决定再让她们更屈辱些。 “娘,您不是人家给我赔礼道歉,要是不行大礼,就绝对不能原谅他们吗?”孙妙曦边说边悄悄冲古氏眨眼。 古氏哪会不晓得自家女儿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鬼丫头…… 她自然是要全力配合:“赔礼道歉,是该有诚意些。” “难道你还想要我们给你行大礼不成?我们可是平辈!”赵十一娘气得咬牙切齿,其他两个脸色也不好看。 “哎呀,楚表哥好像快不行了呢!”孙妙曦故作夸张的指着楚沛琰。 孙妙雪却是真担心楚沛琰会翘辫子,有些不悦的责怪孙妙曦:“三妹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淘气?” 孙妙曦能等,赵夫人可不能等。 她也顾不上脸面了,强逼着三个女儿给孙妙曦行了大礼,又重新赔礼道歉一遍,然后又让她们顺便替自己求孙妙曦救人,算是应了先前孙妙曦提出“求我”的要求。 孙妙曦内心无比渴望楚沛琰就此挂掉,故意又拖延:“我要是把楚表哥治好了,你们不交出凶手怎么办?” 古氏一听觉得在理,也跟着说道:“嗯,先把毒之人交出来再说!” 赵夫人快急哭了:“一时半会儿哪能查清楚?还是先救人吧!” “必须先查。”孙妙曦不肯让步,拿出傻子特有的倔强。 “好,我这就命人去查,查出是谁做的立刻送官查办!” 赵夫人无法,只得拿出看家本事,着急所有丫鬟仆妇,速度开始盘查。 她实在是怕了孙妙曦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傻子,也晓得必须给定国公府一个交代———定国公府可不是好糊弄的! 因而赵夫人可谓是查得一丝不苟,丝毫不敢再藏在掖着。 没想到一查竟查到赵十一娘身上———原来是她支开丫鬟,往原本要奉给孙妙曦的茶水里加了料。 赵夫人有些懊恼查得太认真,太公开了,让她一时无法收场,又后悔先前把话给说死了———总不能让她把亲闺女送官查办吧? 古氏可不会手软,大声喝道:“说!你到底往茶水里加了什么?不说即刻送你去官府!” 赵十一娘不过是个小姑娘,先前被迫给傻子赔罪已经够委屈了,眼被古氏一喝,再一听说居然要把她送去官府那种可怕的地方,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东西是殷姐姐给我的,不要送我去官府,呜呜呜……娘,我害怕!”赵十一娘哭着扑到赵夫人的怀抱里。 赵夫人心疼得紧,却不得不板着脸,敏锐的抓住女儿话里关键之处替她开脱:“毒/药是殷梓柔给你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老老实实说出来,可别傻乎乎的替人白担罪名!” 赵十一娘带着哭腔说道:“殷姐姐因那个傻子要进门,伤心了好几日,还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我看不过去,想要替殷姐姐出口气,就和殷姐姐讨了一包药粉……” “殷姐姐原是不肯给我的,是我硬抢来的,不过殷姐姐说那药粉不会害人,只会让那个傻子出点丑,嫁不进我们家……我不要那个傻子给我当三嫂,又想帮殷姐姐,所以才……娘,这事也不怪殷姐姐,是我……我也没想到那药粉会变成毒/药,还会害了楚世子……” 孙妙曦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果然是殷梓柔干的好事! 也就殷梓柔才会有害她的动机,也只有她会受益。 这个殷梓柔倒是真有几分哄人的本事,不但把赵十一娘哄得甘心给她当刀使,事发后还让赵十一娘傻乎乎的替她说好话 不过赵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孙妙曦好以整暇的看向殷梓柔,果然见她脸色剧变。 殷梓柔快被赵十一娘给蠢哭了! 这个蠢货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赵十一娘口口声声说会护着她,居然才被问了一句,就把她给供出来了! 殷梓柔心思快的转动,面上却故作楚楚可怜、惶恐无措:“我……我当时是拦着十一娘的,不让她那样做的,是她非说气不过,要捉弄孙三姑娘,那真不是毒/药……” 害人的人换成殷梓柔,赵夫人可不会再客气了,趁机把责任都推到殷梓柔身上:“十一娘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你居然如此龌蹉不堪,引着她往歪道上走?枉费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我们赵家也一直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教坏我的十一娘?!” “我……我……不是这样的,夫人,我……” 证据确凿,殷梓柔百口莫辩,她也清楚就算没有证据,赵夫人为了维护女儿,一定会把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 她只是想让孙妙曦出点丑,让她进不得赵家的门罢了,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她不甘心啊! 赵三少夫人早就是她的囊中物,她不甘心就这样拱手让人,更不甘心今后还要低眉顺眼的奉一个傻子为主母…… 想她殷梓柔当年乃是天之骄女,是受邀进流芳阁,又被太后和皇后赏赐的名媛,让她为妾,这比杀了她还让她觉得屈辱难受! “说!你唆使十一娘往茶水里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赵夫人厉声逼问道。 殷梓柔却是死死不肯开口,她十分清楚她虽不能反抗赵夫人,但也绝不能认所有的错,更不能把那样东西说出来,否则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ps:毒/药两个字居然也要被屏蔽,变成**,晕! 第三十五章 猪队友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无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六章 无耻 赵夫人很快就命人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搜殷梓柔的身,搜不出罪证又让人去搜她的住处,很快就有了结果———仆妇在殷梓柔床头的暗橱里,搜到一包剩一半的毒/药。 赵三夫人把那包毒/药丢到殷梓柔面前:“证据确凿,这你无话可说了吧?” 说完不给殷梓柔说话的机会,转而对孙妙曦母女说道:“我看直接把搜出来的东西,和她一起送到衙门去好了。” 殷梓柔却一直朝厅外张望,满心盼望着那个发誓会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出现,可她派去给赵三报信的丫鬟却迟迟未归,赵三也迟迟未出现,似是已不管她死活般。 殷梓柔绝望了,她垂眼眸,怔怔的望着眼前那半包毒/药,忽然凄惨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你们真的想知道,我给十一娘的是什么东西吗?”殷梓柔表情诡异,声音似蝴蝶振翅,很轻很轻:“是春/药,是可以让这个傻子名声扫地的春/药呢,可不是这半包毒/药。这半包毒/药是夫人硬塞给我的呢,夫人您可真贴心,为了不让人起疑,故意只给我塞了半包。” 原来殷梓柔先前百般费心,欲擒故纵、欲语还休的对赵三诉衷情后,她偶然听到赵三夫人和心腹说话,知道赵三居然没有再为娶她为正妻做努力,依旧同意迎娶孙妙曦为正妻。 殷梓柔恨赵三的退让,恨他不再替她多做努力! 他明明许诺过会给她最好的东西,如今却因她家族获罪,要委屈她当妾! 殷梓柔打小就是天之骄女,她不甘心就这样屈居孙妙曦之,所以她要让孙妙曦无法嫁进赵家。 她故意激怒单纯的赵十一娘,让赵十一娘主动提出要替她出气,并且十分无奈的提供了春/药,暗示赵十一娘到孙妙曦的茶里,让她当众出丑———赵家可以娶一个傻子回来当摆设,却不能娶一个闺誉尽失的女子进门。 一个女子若是被了春/药,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因此殷梓柔说出“春/药”二字后,在场众人齐齐色变。 孙妙曦也得以解开心里的疑团———春/药,半夏,漆树叶汁,其中任何两样混合在一起用,都不会有毒;但若是三种混合在一起用,就奇异的产生质变,引出毒性。 楚沛琰中毒,还真真是他运气不好———赵夫人只想毒哑她,殷梓柔只想她出丑,可偏偏二人一起动手,阴差阳错的弄出了**,毒倒了楚沛琰。 孙妙曦凑到古氏耳边,简单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古氏清楚赵夫人和殷梓柔没想过毒死自家女儿后,依旧十分痛恨殷梓柔的狠辣,直接砸了一个杯盏到殷梓柔脸上。 殷梓柔却是不闪不躲,茶盏正正砸到她额头,茶水混着茶叶从她额头往脸上滴落。 殷梓柔却又笑了,笑容娇媚动人,声音也变得软糯勾人:“你们不会以为我区区一介孤女,能弄到这种东西吧?这种好东西我可没地儿弄,是三郎给我的……他寻来这些东西存在在我这儿,自然是为了和我欢好时用,夫人要是不信,大可把三郎叫来问问。” 赵三的躲避,让殷梓柔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他们不是说好要一生一世都厮守在一起吗? 那如果她要堕到那万劫不复之地,那就一定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殷梓柔的话让赵家众人羞愧难当,其余众人则为殷梓柔的胆大而震惊。 殷梓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趁着众人震惊之际,倏然发力朝孙妙曦扑去,从后背挟持住孙妙曦,拔头上的那只银簪抵在孙妙曦脖子,面色狰狞扭曲:“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给我的三郎,我也不用想方设法不让你进门!都是你,都是你!我要你跟着一起陪葬!” 孙妙曦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极了。 她一点都没把殷梓柔的手段放在眼里,只觉得十分无语———难道赵家非要把她娶回来当摆设,非要她明里给真爱当挡箭牌、暗里给真爱让路,还成她的错了? 殷梓柔的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 孙妙曦将手放到背后,悄悄的点了点殷梓柔身上的某个穴位,殷梓柔顿时手一软,原本紧紧攥在手心的银簪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孙妙曦趁机把她推开,闪回古氏身边。 殷梓柔回过神来后见大势已去,缓缓转身,朝着赵三住的院子凄美一笑,又慢慢扫过在场众人……随后她徒然发力往身旁的柱子撞去,力道之大,竟让她当场就断了气,只是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宣告她死不瞑目。 这时楚沛琰突然猛地一咳,咳出一口黑血来。 孙妙雪见了愈加着急,语带责怪:“三妹妹,你玩够了吧?玩够了就快让人回去拿百草丹!” 孙妙曦知道楚沛琰中的是什么毒后,便晓得他看似命悬一线,其实只要再过几个时辰就会转好,到时再随便请个大夫就能把他治好,是死不了的。 既然他死不了,那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好,再顺便…… 她招了元宵到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元宵即刻动身回孙府替楚沛琰取百草丹。 赵夫人这才敢稍微松口气,眼神晦暗复杂,暗暗打量眼前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这个人,她真的是傻子吗? 如果她真是傻子,会这般睚眦必报,拿楚沛琰的性命来威胁赵家人吗? 可她若不是傻子,孙家定不会同意她嫁过来当摆设的,毕竟靠一个傻子联姻,远不如靠一个正常的姑娘。 孙妙曦见赵夫人暗暗打量自己,大大方方的冲她灿烂一笑,趁着元宵还没回来的功夫再提条件:“我还有个要求!” 赵夫人一听说孙妙曦还有要求,立刻严以待阵,提着心肝小心翼翼的问道:“孙三姑娘请说。” “我还要会做好吃点心的厨子,让厨子跟我回家,我就给你们药丸子!”孙妙曦指了桌上精美的点心说道。 原来只是要个厨子! 第三十六章 无耻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暗黑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七章 暗黑手 赵夫人长吁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放回原位,一口应:“行,只要三姑娘不嫌弃,我呆会就让做点心的师傅跟你回孙府。” 说完忍不住再度猜测,都这个时候了,先前两家几乎已经撕破脸了,她居然还会若无其事的讨要厨子……即便想要讨要东西,不是应该趁机讨要更为贵重之物吗? 想来真是个傻子,才会心心念念的想着吃的。 赵夫人摇了摇头,不再怀疑孙妙曦没傻,只觉得自己多心。 孙妙曦把赵夫人的神色变幻看在眼底,偷偷的抿了嘴笑,心想果然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时而说真话,时而说傻话,才不会叫人怀疑她这个傻子。 古氏却不晓得孙妙曦装傻装得不亦乐乎,想趁机替孙妙曦正名:“你们瞧瞧,我们家曦姐儿一点都不傻吧?” 孙妙曦被夸得吐血,暗暗嗔了古氏一眼———亲娘喂,您能不能别每次都拆我的台啊? “娘,我本来就不傻,他们才是傻子!”孙妙曦说着压低声音提醒古氏:“哪有傻了十几年的傻子,突然说不傻就不傻了?” “有道理,这样别人难免会以为我欲盖弥彰……” 古氏拖着巴沉思了片刻,立刻机智的换了一种说辞:“其实我家曦姐儿这傻病是一阵一阵的犯,时好时坏,不犯病时比正常人还聪明呢!” 古氏这个折中的说辞,终于让赵夫人等人彻底释怀,让她们不再怀疑孙妙曦先前怎么看起来那么灵光,只以为她刚刚是正好没犯傻。 经历此事后,孙妙曦在别人眼里,也从一个傻子进化成半个傻子,从时时刻刻发傻,进化到偶尔犯傻。 好吧,面对亲娘吃人的目光,孙妙曦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偶尔不傻,给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另类打击,也挺有趣的不是? 元宵很快就取来百草丹,孙妙雪却不让旁人来喂,先接过去仔细辨认,确认是上一世所知的百草丹,才亲自喂楚沛琰吞服。 孙妙曦站在角落,冷冷的把孙妙雪的举动看在眼底,内心对孙妙雪的怀疑越来越多———她这一世并未同人提及百草丹,也没人知道了知师太把百草丹的方子传给她,孙妙雪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看孙妙雪的表现,似乎是认得且见过百草丹。 难道孙妙雪也如她这般,获得重生的机缘? 不过这百草丹,她早前为了以防万一,另外研制了一些出来,就是了知师太来了,也未必能分辨出是假的———因为她只再里头添加了极少极少分量的一味东西。 那东西并不会影响百草丹的药效,楚沛琰服用后,身上的毒性也会逐渐清除,但只要楚沛琰一用她之前送给他的谢礼,二者相互作用,不出十日,他的内力就会快消退! 孙妙曦已打探过,得知她送的谢礼,楚沛琰果然未发现不妥,且极为中意,夜里就寝时都会点上一整宿。 不过那份谢礼的作用得日积月累,无法立竿见影的见效…… 孙妙曦原以为她还要等上许多时日,等到那香深入楚沛琰骨髓筋骨,她才能再次报仇……没想到赵家之行,赵夫人、殷梓柔的“倾力相帮”,让她有了意外的收获。 孙妙曦决定十日之后,再设计行刺楚沛琰一次。 这一次她有信心一定会成功! 楚沛琰自然不知道孙妙曦所做的一切,他服用百草丹后很快就好转,七孔流出来的黑血慢慢变红,随后彻底止血,他也被送回孙府,才刚刚安顿好就缓缓转醒。 自有小厮把在赵府发生的一切如实禀告。 楚沛琰得知是孙妙雪一直在他身旁照顾他,又是她几次义正言辞的催促孙妙曦别贪玩,心不由暖暖的,似有暖流流过,浇溉他干涸枯萎的心田。 他从枕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头枕臂弯,双眼微闭,一面感受匕首带来的丝丝凉意,一面回想昏迷时做的那个梦。 那是他做了五年的梦,这一次的梦比以往都要清晰深刻…… 梦中那白衣女子的笑让人惊艳,她带着绝美的笑容,把高高在上的郡主拖到棺材前,逼着郡主和棺材中的死人四目相对,然后她出其不意有的拔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捅进郡主胸口。 她说,“我要你血债血还”,语毕匕拔,鲜血瞬间喷涌出来。 楚沛琰一直未能看清梦中白衣女子的脸,却似乎能够凭着梦到的情景,勾勒出白衣女子的神情———刚烈狠绝,果断绝情,就如那一日面对六皇子的孙妙雪。 一想起孙妙雪,楚沛琰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翘。 孙妙雪能够不贪恋富贵、权势,义正言辞的拒绝六皇子,甚至以死相逼……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 别致,刚烈,又与众不同。 孙妙雪拔刀的刚烈决绝,像极了梦中的白衣女子,让楚沛琰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孙妙雪就是他的梦中女神。 这时,有丫鬟来禀,说孙二姑娘来了。 楚沛琰即刻起身相迎,才刚要起身,就听到孙妙雪带着几分心疼的责怪…… “楚表哥你别起身,你的身子还未痊愈呢,不许随意地走动!快躺回去!” 孙妙雪说着欺身上前,将楚沛琰按回床上,俏脸因为生气微微嫣红,让楚沛琰的目光流连忘返。 “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看看你,顺道拿回我的东西,”孙妙雪话越说越小声,带着一丝淡淡的娇羞,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落在楚沛琰手中那把匕首上:“那……那终归是我贴身携带之物,楚表哥还是还给我为好。” “我若不归还呢?”楚沛琰故意说道。 “啊?!” 楚沛琰觉得孙妙雪小嘴微张,一脸困惑的模样可爱极了,不由爽朗大笑。 他从床头取来一串玉葫芦,递给孙妙雪:“礼尚往来,这匕首就当是你送我的。” “……” 孙妙雪内心欣喜若狂,面上却故作娇羞,扭扭捏捏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串玉葫芦。 楚沛琰这是在和她交换定情信物啊!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第三十七章 暗黑手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出身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八章 出身 孙妙雪从楚沛琰那儿回来后,激动兴奋了一整天,到了夜里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就似看到楚沛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她整夜都睡不着,满心期待他能早日实现承诺,让她最大的心愿早日实现。 楚沛琰当晚也很兴奋,兴奋到又做了同样的梦,这回他牢牢的将梦中女神说的话记住———她说,“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不是没有女人爱他,而是曾经深爱过他的女人,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 赵家的事告一段落后,京城传来消息,说流芳阁开始陆续发放邀请帖,给那些世家望族的姑娘小姐们。 孙老爷虽官职不高,但却也是有爵位在身的,让孙家得以勉强跻身世家望族行列。 孙家的姑娘也有机会获得流芳阁的邀请,不过也不是每位姑娘都有资格被邀请。 孙太夫人一收到消息,就把孙妙曦等人召集到流芳阁。 “留在京城的管事已捎来消息,说我们家嫡出的几位姑娘,都收到了流芳阁的邀请函,你们几个要用心准备,把平日里学的真本事拿出来,争取进入流芳阁替寿宁伯府争光。” 原来接到流芳阁的邀请帖,并不是代表马上就能入阁,只是让受邀者先准备一些拿手作品,或琴棋书画,或针黹女红,或调香分茶,选一样拿手的就行。 若是能通读经史子集,似才子那般吟诗作对、写文章也行,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有过人之处,能入流芳阁那几位的眼,就能真正进入流芳阁。 各大名媛淑女除了送上得意之作,还需送上自身画像一幅,由流芳阁那几位仔细审阅其人其貌,最终选出其中最为夺目的二十人,正式邀请其进入流芳阁。 孙太夫人当年做梦都想入流芳阁,但直到出阁都无法圆梦,心里一直抱憾。 她对流芳阁的规矩十分熟悉,宣布完消息后,目光落在孙妙雪身上,一脸惋惜的叹道:“唉,可惜了二丫头一身才学,她这是托生错了肚子啊!” “别的我们兴许能够帮她一二,入流芳阁一事我们却是有力使不上,那流芳阁可是谁的情面都不卖,断然不会破例让雪姐儿一介庶女入阁。” 原来流芳阁自办阁起,就只邀世家豪门嫡女入阁,从未破例。 孙太夫人感到十分惋惜,目光扫过躲在角落吃糕点的孙妙曦时,不由更加心痛惋惜:“出类拔萃的二丫头没能获得邀请,倒是三丫头这个只记得吃的白得了个机会,真真是糟蹋。” 心腹吴妈妈进言道:“老夫人何不劝劝二夫人,让三姑娘把机会让给二姑娘,这事倒也不难,只消将二姑娘记到大夫人名,再多给她造造势就有七、八成机会能成事。” 流芳阁因此次不过是初次选拔,所以发邀请函并未指名道姓,而是孙家统共有几位嫡女,就发了几张过来,孙妙曦是嫡女,自然也被算上了,而孙妙雪是庶女,即便她才华再如何出众,也没入流放阁的资格。 不过若是将孙妙雪记到袁氏名…… 记名嫡女虽不是真正嫡女,但身份到底是比庶女要强些,再加上孙妙雪的才名,兴许真有机会让她借着孙妙曦那张邀请帖,获得进入流芳阁的机会。 孙太夫人有些心动,眼角余光落在孙妙曦身上,复又转到孙妙雪身上,暗忖单论样貌,二丫头是远远不及三丫头水灵娇俏,但若是论才情心智,二丫头可是远胜三丫头。 三丫头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即便得了邀请函,也不可能入流芳阁那几位的眼。 孙太夫人两相比较后愈加心动,但再转念一想,不由有些灰心———三丫头前儿才把赵家闹得鸡狗跳,把赵夫人折腾得颜面全失,苦不堪言。 一个傻子就够叫人头疼了,偏偏她还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娘…… 孙太夫人居然默许赵夫人毒哑孙妙曦,这件事古氏自然不会轻易作罢。 古氏当日一回孙府就直奔松鹤堂,虽然孙太夫人死咬着不肯承认,但古氏还是把松鹤堂闹得天翻地覆,并搁狠话,不再让任何人插手孙妙曦的亲事。 “我要是让三丫头把机会让给二丫头,古氏那泼妇会搅得家务宁日!”孙太夫人颇为看中古氏娘家赌坊带来的财富,不敢再摸古氏的逆鳞,毕竟孙老爷想要挪地方,可少不了要撒银子出去打点。 孙太夫人两相权衡过后,只能继续替孙妙雪感到惋惜。 但她依旧十分重视此事,期盼孙家能出几位入流芳阁的姑娘,吩咐完便让几位姑娘散了,即刻回练习拿手之技,务必要准时交出最最得意之作。 孙妙雪出了松鹤堂后,内心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眼底划过一丝阴鸷,藏在袖子里的手因为不甘而紧握成拳…… 前世她便是因这庶女身份,止步流芳阁外。 今世她费尽心思替自己博取了才名,也让上一世不看重她的祖母另眼相看,结果却还是一样。 她不甘心! 凭什么孙妙晴那个胸大无脑的蠢货能受到邀请,甚至连孙妙曦那个傻子都有份,她各方面远胜于她们,却没有资格? 她一定也要获得进入流芳阁的资格! 也只有进入流芳阁,她才可能以庶女之名嫁入定国公府,且不被人轻视。 “不高兴?” 孙妙雪耳边冷不丁的响起六皇子的声音,让她神色更加难看。 “不用你管!” “嫁给本殿,本殿让你事事顺心。”六皇子语带溺爱,凝视孙妙雪的目光一片温柔。 孙妙雪本就心烦,如今再被六皇子堵在后花园,心情越加烦躁不爽,让她连客气的掩饰都做不到:“不可能,要我嫁给你,除非我死!” “本殿不喜欢把话说得太绝,”六皇子突然欺身上前,用扇柄抬起孙妙雪的巴,望着她的眼逼问:“雪儿,你如何才肯心甘情愿的嫁给本殿。” 孙妙雪用力的撇开头,想要避开六皇子的轻薄,却反而引来六皇子加重力道。 她意识到自己争不过六皇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着露出本性:“你先让碍我眼的孙妙曦在我眼前消失,我再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ps:喜欢本文的亲记得收藏哦~(*^__^*) 第三十八章 出身 言情海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出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三十九章 出事 “好,本殿让她从你眼前消失,”六皇子又往前欺近一步,手轻抚上孙妙雪的脸庞,一脸贪恋:“乖乖等本殿迎娶你。” 他神色温柔,目光专注,抚在她脸上的手似画笔般,轻轻描绘她的五官,带着无尽迷恋…… 孙妙雪却感觉不到他的温柔,反而意识的颤栗,从骨子里感到恶心! “我这般恶毒,你还非我不娶吗?”孙妙雪忍不住问道。 “皇宫里遍地是名花异草,但本殿却只爱蔷薇,你可知为何?”六皇子将唇凑到孙妙雪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因为蔷薇带刺,有毒。而你,就是本殿心目中最美的白蔷薇。” 孙妙雪连连后退,抵在树干上大口喘气…… 他是在告诉她,他就是喜欢坏女人吗?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孙妙雪匆忙转身,步履凌乱的逃离。 六皇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那抹白色身影彻底从他视线消失。 原来他的小猫讨厌孙妙曦…… 六皇子随手折了一枝盛开的红梅,神色冷淡的对贴身暗卫令:“追影,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孙妙雪一直到逃回独居小院,才从慌乱无措中回过神来,理智和情绪渐渐不再失控,很快恢复成旁人眼中那个沉稳大方的孙二姑娘。 她仔细回想了先前的情形,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她居然让六皇子帮她除去孙妙曦,还答应考虑嫁给他! 她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和魔鬼做交易! 孙妙雪心跳突然加快,她紧紧捂住胸口,努力平复心境,却隐隐多了一丝兴奋和期待———如果六皇子真的帮她除去孙妙曦,那就再没有人能阻挡她嫁给楚沛琰了! 甚至就连入流芳阁,也会因为少了孙妙曦,让她顶替上去。 孙妙雪越想越兴奋,一连好几日都牵挂着此事,心情十分矛盾———她既期待听到好消息,又怕真的有好消息,她从此就会和六皇子纠缠不清。 但名利欲/望到底战胜了对魔鬼的害怕。 数日后,孙妙雪内心就只剩兴奋、期待以及迫不及待 这一日,捧画终于带来她想听到的消息。 “二姑娘,听说三姑娘出事了!” “出事?” 孙妙雪的心“砰砰砰”直跳,面上却故作镇定:“三妹妹怎么了?” “三姑娘今儿出门去了,说是要去二夫人陪嫁的庄子,但路上不知为何和一群人起了冲突,那群人居然不卖我们老爷面子,硬要拉着三姑娘去见官。”捧画把让府里炸开锅的消息如实禀告。 “见官?” 孙妙雪眼底浮起担忧之色,内心却是暗喜,未出阁的姑娘被拉到衙门那种地方走一遭,闺誉必然受损! 要是六皇子再狠些,不管对错,运用权势在幕后操作,硬是把孙妙曦关到牢房去,孙府怕是很快就会传出“孙三姑娘突然病逝”的消息。 孙妙雪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她吩咐捧画:“你去二门处守着,一有消息传回来,即刻前来回禀。” 与此同时,孙妙曦乘坐的马车,赶车的婆子已被强行赶,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胖子抢了缰绳,正赶着马儿调转方向。 另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汉子正与元宵对峙。 “快停,你们要把我们家姑娘带去哪里?”元宵紧紧拉住窗帘,护住坐在里头的孙妙曦,自己也只探出半个身子来质问。 “自然是带你们去见官评理了,嘿嘿嘿,小娘们皮肉挺细的嘛!”刀疤脸说完摸着巴怪笑,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过元宵的脸。 “我呸!给本姑娘睁大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寿宁伯府的马车!寿宁伯府的姑娘你们也敢劫?活得不耐烦了?!快把我们送回去,否则定叫你吃不完兜着走!”元宵恶狠狠的回瞪刀疤脸,即便处境不妙,气势却毫不输人,不似随行的那些丫鬟婆子,早就吓得瑟瑟发抖。 “小丫头还挺泼辣的嘛!”刀疤脸伸出脖子欲往马车内张望,却被元宵挡的死死的,不由倍感惋惜———听说寿宁伯府的三姑娘虽然是个傻子,但却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真想仔细瞧一瞧美人啊! “寿宁伯官当得再大,也不能随意欺压百姓不是?小丫头你放心,我们不过是想要个公道,要公道自然就得去官府不是?”刀疤脸故意拿话诱元宵:“只要孙三姑娘跟我们去官府就行,你要是害怕大可先回去,不必跟着耗在车上……” “我呸!我才不会丢我家姑娘一个人!有我在,你们休想诋毁我家姑娘声誉!”元宵也是个不肯示弱的,边说边叉腰把刀疤脸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把马车内的小香炉丢出去砸他。 窝在马车里的孙妙曦偷偷冲元宵竖起大拇指,为她的英勇点赞! 如此霸气的丫鬟,果然是她**出来的! 孙妙曦抖了抖裙子,从马车暗格里摸出一套夜行衣并一根鞭子,打算把夜行衣罩上后,大大方方的跳车,抽那两个抢马车的男人几鞭子。 反正只要她不露脸,谁会把她和孙家的傻姑娘联系在一起? 孙妙曦才刚把夜行衣抖开,就听到背后一阵喧哗,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把姜黄色的窗帘掀开一角…… 一道凌厉刺眼的银光划破虚空,带起刺耳的风声,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铮——” “啊——” 一支乌黑透亮的羽箭牢牢钉在车辕,威力未尽,箭身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微微颤着。 那支羽箭精准穿过黑胖子驾车的手,带着他的皮肉钉在车辕上,让他惨叫连连。 黑胖子五官痛得扭曲移位,他捂着受伤的手臂和刀疤脸面面相觑,二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支刺破虚空出现的利箭上———银白色的箭头足足没入木头三寸深! 射箭之人乃是个绝顶高手!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街上百姓匆忙让道的混乱声。 孙妙曦往后看去,隐约见到一匹骏马正朝她奔而来,马背上的少年头束玉冠,身披狐皮大氅,一手握弓,一手策马……鲜衣怒马,恣意潇洒,竟叫人舍不得移开眼。 第三十九章 出事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章 英雄救美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章 英雄救美 “吁……” 奔的骏马在马车旁停来,孙妙曦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清冷幽邃的星眸。 “你……” “你……” 两人一同开口,却又一起陷入沉默。 骑马而来的正是展灏。 孙妙曦和他已经有好几日不曾碰面了,好像孙家的后花园突然变宽阔了般,让他们鲜少再偶遇,就连各种宴会展灏也都突然不参加了。 他这几日像似突然从人间蒸发了般。 “你没事吧?”最终还是展灏先开口打破平静。 “没事,你怎么来了?是碰巧吗?”孙妙曦问道。 展灏避开孙妙曦的目光,强迫自己不多看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随后逃一般的策马往前,离开窗边,挡在了马车前。 刀疤脸和黑胖子望着马背上的少年,从他冷峻阴沉的星眸感觉到了杀气。 但他们却不能退缩,否则无法回去复命。 “你……你是何人?”刀疤脸壮着胆子质问。 “滚。”展灏冷冷说道。 “这辆马车撞伤了我们兄弟,把他撞得只剩一口气,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刀疤脸说完,一直跟在马车旁的那群人迅速将一个人抬了上来,那人嘴角带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死了?”展灏语气淡淡的。 “还没,但却快……” “啊……” 刀疤脸的话被一声惨叫声打断,原本躺在担架上呻/吟的那个人,竟突然跃起,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 元宵大笑,拍手称快:“那人身手敏捷、跑得快,像是被撞得只剩一口气吗?明明是装的!他一见展公子提剑刺来,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显然是不打算和你们一起继续演戏喽!” 逃走的是刀疤脸的弟弟陈二。 刀疤脸暗骂小兔崽子没义气、没胆量,同时再次郑重打量展灏———这家伙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也不怕陈二是真被撞伤了,提了剑就直刺他胸口! 那小兔崽子虽然跑的快,但到底还是被他伤到,才会惨叫着逃跑。 但刀疤脸是领头人,他不敢似弟弟那般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去:“先前你们家的马突然受惊,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把我……我们几个都撞伤了,我们也不是要讹钱,就是想要个公道而已,没得让你们这些权贵人家在长街上肆意横行,随意伤了人,临了连个公道都不给我们!” 孙妙曦招了元宵进车厢,细细嘱咐她一番。 元宵即刻又撩开帘子探出头来,对展灏说道:“展公子,我们府上有专门的驯马师,用来套主子车架的马儿,更是经过严格驯养再筛选,无端端的不可能惊马,这马儿受惊一定大有蹊跷!” 展灏微微颔首,冷厉鹰眸扫过刀疤脸,见他明显比先前要紧张急促,明白元宵所言不假———这马肯定是让他们这伙人给动了手脚。 展灏围着驾车的马转了一圈,很快发现端倪,从马屁股上拔出一根细细的银针,也不多说废话,银针才刚拔出来,一刻他已挥剑出手,一剑将黑胖子还握着缰绳的手削断。 孙妙曦为展灏的干净利落点赞! 她一早就猜到这是古代版碰瓷———那个被撞的人,明明是在马儿渐渐不再狂躁,自己一头撞上来,然后倒地装死的好不好? 但对方坚持要拉她去见官,连寿宁伯府的面子都不卖,让她意识到这是件比碰瓷还严重的事———有人想要害她。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孙妙曦透过窗帘打量刀疤脸,一眼便猜出他不过是跑腿的,他背后的主子才是想害她的人。 刀疤脸此刻脸色十分难看,知道事情已经全部败露,但他的主子可不是好说话的……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刀疤脸同黑胖子对视一眼,二人瞬间收起身上的痞气,身手敏捷的翻身车,不知从哪儿摸出兵器,直逼展灏。一直跟着马车的那群人也跟着行动,一起将展灏团团围住。 孙妙曦有些担心的望着展灏,开始考虑要不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出去和他并肩作战。 但她有些舍不得脱傻子这层好用的外衣啊…… 孙妙曦有些犹豫的看着展灏,却见他目光一凛,身上瞬间爆发出犀利杀气,以一敌众,招招直取对方要害,身姿潇洒,动作行云流水———好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刀疤脸众人便显露败势,死的死,伤的伤。 刀疤脸见展灏实力超强,再拼去他们也只会命丧他剑,只得撤离。 孙妙曦见敌方只剩三两个歪瓜裂枣,展灏却毫发未伤,忍不住在心里替他喝彩———这家伙虽然长得像小白脸,实际上还是蛮有实力的,比楚沛琰那骚包强多了。 这时,窗外传来“叩叩叩”的声响。 孙妙曦打住思绪,问道:“怎么了?” “你……” 展灏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明明想说的话有很多,临开口却突然沉默了。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担心孙妙曦:“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孙妙曦道。 “我送你回去。” “你……” 孙妙曦才说了一个字,展灏竟然就转身走了,径直坐到前面驾车,看都没看她一眼。 孙妙曦欲言又止,感觉展灏既想靠近她,又不想靠近她。 他们不过几日没见,他就不时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孙妙曦困惑了,一路上都悄悄的观察展灏。 他似乎对她的目光浑然不觉,一路都未再开口,且还十分守礼,让她有些不习惯。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 “喂,你有没有受伤?”孙妙曦没话找话。 “……” 展灏还是沉默。 “你怎么了?” 帘子外还是一片沉默。 孙妙曦十分不爽,这家伙居然打定主意当她是透明人! 孙妙曦冲展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把头扭到一边,闭紧了嘴,决定也不理展灏了。 两人一路无话,搞得气氛有些紧张。 挡在两人中间的元宵觉得气氛有些压迫,挪到自家姑娘身旁,小声咬耳朵:“姑娘,您和展公子很熟?” “谁和他熟?!他是哪根葱啊?哼!” “……” 元宵默然,不熟展公子不搭理您,您干嘛那么生气? 元宵又挪到帘子后,悄悄掀起一角帘子,悄声问展灏:“展公子,您惹我家姑娘生气啦!” 孙妙曦的目光忍不住又飘了过去,透过帘子看到展灏半边侧脸,见他一双好看的剑眉似乎打了死结,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额头布满汗珠,鬓角已被汗水浸湿。 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嘴唇也有些发紫…… 孙妙曦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原本端坐在车头的展灏就“扑通”一声栽倒。 第四十章 英雄救美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中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一章 中毒 孙妙曦一急,忍不住欺身上前,却只听得他说了句“安全了”,便不省人事的昏迷过去。 孙妙曦急忙让元宵将展灏拉进车内,又一连串的吩咐元宵,让前来接应的家仆,直接把马车赶到展灏暂住的院子,又让人赶紧去请大夫,自己则悄悄的替展灏把脉。 孙妙曦不过是略通医理,粗略从展灏的脉象判断他应该是中了毒,但具体中了什么毒,孙妙曦却摸不出来,只觉得展灏的脉象十分奇怪,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血脉里横冲直撞,让他眉眼间带着一丝痛苦,似乎即便已经不省人事,身体依旧很不好受。 孙妙曦没由来的生出一丝心疼,意识的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想将他打了结的眉头抚平。 昏迷中的展灏似乎感觉到孙妙曦的动作般,眼皮微微颤抖,惊得孙妙曦快的缩回手。 还好展灏只是动了动眼皮,并未清醒过来,不过眉宇倒是逐渐舒展开来。 孙妙曦松了一口气,眼马车内只有她和他,让她忍不住大胆的打量他,见他一张脸虽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也一片暗紫,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邪魅妖异的气质,让她的心毫无预兆的漏跳了一拍。 这家伙好像无论什么状态都帅得一塌糊涂啊! 他这么一中毒,看起来倒有些像前世电影里的吸血鬼,高贵优雅,又俊美得让日月失辉、天地黯然。 谁都喜欢欣赏帅哥,孙妙曦也不例外。 她觉得展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直到马车停来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一车就见展灏暂住的小院外聚满了人,就连孙太夫人也惊动了。 孙妙雪见孙妙曦毫发未伤、平安归来,内心十分失望,但她还是表现得十分友爱,主动拉着孙妙曦的手,关切问道:“三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坏人没伤到你吧?我听说他们有好多人,展公子一人应付得过来吗?” 孙妙曦冷冷的扫了孙妙雪一眼,心里百分百肯定这女人对她不怀好意! 展灏应付不过来,那就代表有些人会对付她。 而她要是被坏人伤到,可不就和坏人打了照面,甚至还可能被坏人碰到身子什么的,那她还有什么闺誉可言? 孙妙曦给元宵使了个眼色,早就看孙妙雪很不顺眼的元宵立刻跳出来:“二姑娘您怎么这么说话?奴婢从头到尾都把姑娘护得紧紧的,展公子赶到时,马车还是严严实实的,我们姑娘也好端端的在车里呆着,车里连只苍蝇都没进去过,那些坏人又怎么会伤到我们姑娘?” 古氏也一脸不悦的训斥孙妙雪:“雪姐儿,不要胡言乱语!” 孙妙雪一脸委屈:“我只是关心三妹妹,没别的意思。” “二丫头,你婶娘说的对,不可胡言乱语,”孙太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道:“展公子已经醒了,他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和我说了,他赶到得及时,那些人还未曾得手,三丫头身边那丫鬟所言不假,你别多言坏三丫头声誉。” 有展灏力挺孙妙曦、给孙妙曦作证,孙妙雪知道她再怎么搅和,这水都混不了了。 她不由有些恨展灏多管闲事,面上却一脸自责,低垂着头道歉:“祖母教训的是,妙雪实在是太担心三妹妹了,才会出言无状,这话妙雪以后再不会说了。” “你知道要谨言慎行就好。”孙太夫人倒未多责怪孙妙雪,她本就不是真心维护孙妙曦———若不是展灏一再强调孙妙曦闺誉未损,且他的身份又尊贵,她才不会顾及他的意愿,替孙妙曦说话。 孙妙曦心里一直记挂着展灏,见孙太夫人从他那里归来,忍不住问道:“祖母,展……大哥怎么样了?他不会死吧?”傻子问话还是直接点好。 孙太夫人忧心忡忡:“大夫说他中的是蛊毒,除了苗人,无人能解……” “大夫还说,蛊毒三日内不解,他就会毒发身亡。” 孙妙曦愕然,没想到展灏中的居然是蛊毒? 莫非他体内有什么奇怪的虫子? 他怎么会和苗人扯上关系? 孙妙曦只觉得头痛,若是旁的毒她兴许能研究,看看能不能帮他解毒,蛊毒的话她真的就只能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了。 且先不提孙府这头如何,却说刀疤脸一行人仓惶逃走后,兜转了一圈后最终竟也悄悄入了孙府,如鬼魅般的潜到六皇子做客孙府暂住的小院,硬着头皮复命。 “属无能,未能完成殿吩咐。”刀疤脸跪在六皇子脚,身子低伏,脸几乎要触碰到殷红地衣。 六皇子左手握剑,右手捏了一方帕子拭剑,目光专注、动作优雅,看都没看刀疤脸一眼,只轻描淡写说道:“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本殿有什么脸迎娶雪儿?” “属罪该万死!” 刀疤脸十分熟悉主子性情,晓得他越是轻描淡写,等待他的惩罚将会越恐怖! 刀疤脸咬了咬牙,决定把事情都推到展灏身上:“属等人本已快要得手,睿王世子却半道杀出来相阻,睿王世子武功高强,属等人……” “你在替自己办事不利找借口?”六皇子停动作,温言问道。 刀疤脸吓得微微战栗,即刻不敢再多言,只把脸垂得更低:“属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那就去死吧。”语毕,六皇子手里的剑已一剑斩,跪在他身前的人,即刻成为一具无头死尸。 “把东西处理了。” 六皇子嫌弃的将剑丢到地上,接过一方新帕子擦手,漫不经心的对暗卫统领说道:“再失手,自行了断吧。” “属领命,”追影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次睿王世子再相阻,属该如何应对?” “他?杀了便是。” 六皇子立在案前,伸手抚过案上那匹新得的沉香织金妆花缎子,神色温柔:“多个死人当聘礼,雪儿兴许会高兴些呢。” 追影有些犹豫,尽职劝道:“殿,我们目前暂且不宜和睿王府为敌,睿王是铁帽子王,手里掌握着……” “追影,本殿不介意也把你当聘礼。” 追影立刻识趣的住口,躬身退了出去。 他才刚退到门外,就听得六皇子突然出声。 “本殿改变主意了,”六皇子将手里那匹精致的缎子抱到烛灯,细细抚摸:“本殿想和那个小傻子好好玩玩,看看展灏会不会心疼。” 第四十一章 中毒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赴约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二章 赴约 夜凉如水,守夜的丫鬟半靠在廊,闭着双眼打盹,头如小鸡啄米。 一支短小精致的羽箭“嗖”的一声划破夜色,贴着丫鬟的脸颊过,却未将她惊醒。 房内的孙妙曦瞬间睁眼,一个翻身了床,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银光,速从雕花窗射入,“铮——”的一声钉在拔步床上。 与此同时,外响起几声猫叫,似几只猫在打架,还弄掉了几片瓦,正好将箭钉入木床的声音掩盖住。 孙妙曦快步走到窗,快的扫了院子一眼,洒满月光的院子里空荡荡的。 她退回床前,借着月色打量那支羽箭…… 一张纸条被利箭钉在床板上。 孙妙曦犹豫了片刻,才暗暗运力将羽箭拔,取那张纸条,展开后,看到了一行刚劲有力的狂草———“欲替展灏解毒,即刻前往芜园”。 孙妙曦神色逐渐凝重,对方似乎笃定她不是真傻,笃定她一定会去赴约般。 难道已经有人知道她一直在装傻?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绝不会是内宅那些喜欢玩宅斗的女人,她们只会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不会直截了当的往她的闺房射箭。 对方约她去芜园,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真的想给她解药,让她替展灏解毒? 可为何是她? 孙妙曦满心纳闷…… 她和展灏又不熟,凭什么要救他? 而且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半夜去逛园子,这不是给人家机会栽赃她吗? 孙妙曦窝回被窝里,决定无视那张可笑的纸条,继续和周公约会。 可她钻回香软温暖的被窝后,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万一那人真的可以救展灏呢? 大夫说展灏三日内不能解毒,就会毒发身亡啊…… 好吧,虽然之前马车被劫持一事,她也许不需要他帮忙,但他到底还是及时赶到,以寡敌众,省去她不少麻烦。 听说他虽身中蛊毒,但一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是他为了救她强行运功对敌,才会提前毒发,陷入命在旦夕的绝境。 还有上次她为救孙妙龄不慎落崖,也是展灏救了她…… 好吧,她虽然有点讨厌展灏,但不得不承认她始终欠他一命。 孙妙曦猛地掀开锦被坐了起来,目光落在那支羽箭上,片刻后她还是换了一身衣裳,又取来黑色连帽斗篷,将整个人罩在斗篷里,提了盏小小的灯笼,避开巡夜的婆子,悄悄去了芜园。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能救展灏,她走这一趟,至少做到问心无愧。 芜园在孙府最北角,占地不大,却几近荒废,是座平日极少人去的园子,园子里的杂草都长得有半人高了。 孙妙曦站在园子一角,一眼就将园子扫尽,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她微微皱眉,暗忖难道她被人耍了? 孙妙曦紧了紧斗篷,打算原路返回,一转身,身前就悄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 那人如鬼魅般出现,肆无忌惮的打量孙妙曦:“三小姐果然不傻。” “是你……” 来人正是和孙妙曦有一面之缘的六皇子。 孙妙曦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约错人了。 他不是应该约孙妙雪来芜园私会才对吗? 孙妙曦既按纸条上内容前来芜园,就没想过和约她来的人装傻。 她仰头同六皇子对视,声音波澜不起:“你怎么知道我是装傻?” 六皇子却毫无预兆的对孙妙曦出手,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温言解释:“展灏怎么会连命都不要,只为保护一个傻子?” 孙妙曦试图挣扎,却引得六皇子加重力道:“你想怎么死?掐死,溺死,还是……断头?”还一脸享受的做了个扭断脖子的动作。 孙妙曦见了差点呕吐! 这个六皇子绝对是个变/态! 他虽然笑颜温和,但孙妙曦却觉得他浑身上都阴森森的,一双星眸明明温暖如玉,却诡异违和的透着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扭断她的脖子! 她快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用力朝六皇子手臂戳去,六皇子以另一只手来阻止,却没料到孙妙曦的动作蕴涵内力,一时不觉,手臂被孙妙曦刺中,只得松手。 “有趣,没想到你还会武功。” 孙妙曦扶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缓过神来一脸鄙夷的骂道:“只会偷袭算什么男人?!” 六皇子脸色变了变,一刻他已欺身而至,孙妙曦全神贯注的应对,却因实力相差太多,再次被他擒住。 “你觉得这一次,你会不会被掐死?” “季六,放开她。” 孙妙曦还未回答,展灏突然出现。 “来了啊,有点迟呢。”六皇子显然并不意外。 展灏其实身边也跟了暗卫,只不过那一日他临时决定要去苗疆,想去找前世助他重生那位高人,怕那位高人不喜,干脆不让暗卫跟随。 他千辛万苦的去苗疆寻找高人,是想问一问有没有什么弥补之法,甚至抱着“阿曦也许也重生到别人身上,高人能将她找出来”的念头。 可惜高人没有找到,他还莫名其妙的中了蛊毒。 他回到孙府一听说孙妙曦出事,即刻调转马头前去相救,连日奔波、带毒对敌,终于让他倒。 但他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了护卫暗中保护孙妙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得知孙妙曦前来芜园赴约。 他不知道孙妙曦接到纸条一事,只是始终不放心她,担心她因为傻被人戏耍欺骗,即刻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六皇子要掐死孙妙曦。 那一刻,他的心控制不住的颤抖,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般,让他疼得几近窒息! 他整个人瞬间绷紧,似一张被拉满的弓箭,只要六皇子再有任何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他射去!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孙妙曦死去! 他已经让她在他面前死去过一次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她,哪怕此她非彼她。 展灏冷厉鹰眸迸射出杀气,虽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但身上的气势丝毫不比六皇子弱。 第四十二章 赴约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失落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三章 失落 六皇子依旧笑得温和:“心疼你的小傻子吗?她的脖子好细,力道再重一些,应该就能扭断。” 展灏目光阴沉晦暗,想立刻上前将孙妙曦救,却又投鼠忌器,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冷冷问道:“你想如何?” 六皇子眸光微闪,语气似猫逗老鼠:“你求本殿啊。” “求你……” 展灏毫不犹豫的接上话。 六皇子:“……” “你可以放开她了。”展灏面无表情的同六皇子对视。 “哈哈哈……” 六皇子突然轻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有点吓人,孙妙曦听了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展灏啊展灏,没想到这个小傻子,在你心目中分量竟如此之重,”六皇子饶有兴趣的打量孙妙曦,从头到脚的进行点评:“脸蛋倒是还行,身段就有些差了,该发育的地方都没发育,可惜了这张绝色美颜啊!” “季六,有种就和我单打独斗,挟持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展灏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用那种目光打量孙妙曦,眸光一凛,语带讥讽的向六皇子战书。 “单打独斗?” 六皇子摇头:“本殿又不傻,打不过你还和你打。” 展灏:“……” “你跪再求本殿一次,本殿就放了这个小傻子。”六皇子目光意味深长,很想知道一贯傲骨的展灏,会不会为了他手里这个女人而折腰。 “求你。”展灏依旧十分爽快,干脆利落的单膝跪。 六皇子惊讶了,同时孙妙曦也惊讶了,她没料到展灏为了她居然愿意屈膝。 “你……你……” 男儿膝有黄金。 展灏居然为了她向这个变/态跪! 孙妙曦望着展灏因单膝而跪显得越加挺直的背脊,双眼渐渐湿润,有异样的情绪滋润她干涸的内心。 这一瞬间,她十分感动,艰难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快点跑!不用救我!” 六皇子却在这时突然松手,把孙妙曦朝展灏推去。 孙妙曦一个不稳跌入展灏怀抱,展灏顺势将她紧紧护在怀里,贴着她耳朵轻语:“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 这时,六皇子冷不丁的扔了一个青花小瓷瓶给展灏:“本殿曾说过会还你一命,这药能解你身上的蛊毒,至于这个可爱的小傻子……” 六皇子仰头遥望星空,目光专注的欣赏那轮嵌在天幕的明月,叹道:“今晚月色这般美,不宜杀生见血,本殿就次再取她性命吧。” 孙妙曦原以为展灏和六皇子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六皇子欣赏完月色,竟一派悠哉的信步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再为难她和展灏。 孙妙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个六皇子真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你……你怎么真的给他跪了啊?”孙妙曦有些郁闷的问道,心里很不舒服,仿佛跪的人是她。 展灏捂着胸口喘了一阵,侧目看了孙妙曦一眼,吞吞吐吐的答道:“他是皇子,我是臣子,每次朝拜我都要向他跪拜,多跪一次少跪一次有什么差别?” 孙妙曦:“……”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吃什么亏,一旦到了那种正式场合,就是她也得跪拜六皇子吧? 这时展灏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身形闪了闪似要摔倒。 孙妙曦手疾眼快的扶住他:“你怎么样?” 展灏摇了摇头,反问孙妙曦:“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嗯,我扶你回去……” 孙妙曦脑袋快的转动,努力编造谎话:“因为有人往我里丢了一张纸条,说芜园有很多好吃的,让我赶紧过来,不然就被别人吃光了,我就赶紧来了,没想到一来就遇到六皇子,他一见面就掐我脖子!” 这谎话编造得有些惨不忍睹、漏洞百出,孙妙曦说完自己先心虚的低头,不敢看向展灏。 没想到展灏居然信了! 他无语了一阵,突然语重心长的对孙妙曦说道:“你以后别太迷恋吃食了,别人给你糖,你也别随意接受……” 孙妙曦不知该如何回答,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展灏。 展灏看着她乌黑澄亮的眼眸,没由来的生出一丝罪恶感,竟格鬼使神差的给了孙妙曦一个奇怪幼稚的承诺:“别人给你东西你别要,即便很想要也不能要,先记来,回头告诉我,我找更好的补给你,这样好吗?” 展灏说完见孙妙曦只怔怔的看着他,满脸困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的话听得明白吗?” 孙妙曦觉得他像是在摸小猫小狗般,更加无语,同时心里却又暖暖的———他以为她真的傻、又好骗,才会忧心忡忡的同她说这番话吧? 她忍不住问展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问完两颊竟被两抹红霞染红,破天荒的感到有点害羞。 为了掩饰情绪,她又补了句:“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老是给我糖?”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展灏眼神突然温柔起来,望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娇颜,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孙妙曦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奇怪的情愫,感觉他似乎透过她在回忆另一个女人,她似乎只是别人的影子,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也全是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孙妙曦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突然很不舒服,竟控制不住的追问:“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吗?” “嗯。” 孙妙曦沉默了,展灏“心有所属”这个事实,像团棉花般堵在她心里,让她很不舒服,又有些难受。 “到了,我走了。”孙妙曦指了指前面的院子,说完不待展灏回答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展灏静静的站在月光目送孙妙曦,直到那抹倩影彻底消失,他才微微的叹了口气…… 你其实不是像她,而是就是她。 可偏偏你又不是真正的她, 展灏望着孙妙曦离去的方向出神,失落的同时内心忍不住涌起丝丝渴望———如果你就是我的阿曦,那该有多好啊! 孙妙曦同样有些失落,失魂落魄的沿着竹林小径回去。 被人当成替代品的滋味有些不大好受,有了这个前提,她和他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变得异常讽刺。 她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是啊,倘若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爱人,他又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傻子另眼相待? 还深夜冒死前来相救? 这时,她突然感觉有一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一刻,她被人掳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谁……” “是我。” 孙妙曦已经听出是展灏的声音,却依旧撅了小嘴,气哼哼的质问:“你干嘛?松手!” “出事了,你没发现?” 孙妙曦顺着展灏的目光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游廊的灯笼,正接二连三的被点亮,不远处的几个院落已是灯火通明。 第四十三章 失落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耍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四章 耍猴 孙妙曦再仔细一看,发现最亮的地方竟是松鹤堂。 深更半夜的,孙太夫人应该早就睡了,松鹤堂怎会无端端的灯火通明? 展灏似猜到孙妙曦的心思,又隐约感觉孙妙曦有些不快,意识的想让她开心:“想不想去看看?” 孙妙曦往孙家姑娘们住的怡园扫了一眼,见有几个院落只点了几盏灯笼,晓得这事儿怕是没姑娘们参与的份,不由越发好奇,一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展灏一个劲的点头———她相信展灏绝对有本事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围观八卦。 果然,展灏长臂一伸将孙妙曦揽在怀里,几个起跃就避开一众仆妇,带着孙妙曦趴到松鹤堂厅堂的顶上,寻了个隐蔽的位置,信手揭开一片瓦。 孙妙曦见他动作熟练,光顾着腹诽他以前准是没少干这种事,一时竟没觉察到她被他抱了一路,他搂着她肩膀的手直到现在都还没松开。 展灏自然知道他搂着孙妙曦有些不妥,理智也催促他必须立刻松开,但孙妙曦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却让他着迷……情感压倒理智,他不愿松开她,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她。 这时,孙妙曦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那不是孙妙晴?她怎么……”一丝狡猾的神色从展灏星眸一闪而过。 孙妙曦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睁大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展灏趁机贴近她乌黑柔顺的秀发,一脸贪恋。 孙妙曦依旧没觉察到展灏的小动作,因为眼前的八卦实在是太劲爆了———松鹤堂厅堂,孙太夫人脸色铁青的倚在罗汉床上,她面前跪着的孙妙晴一身狼狈。 孙太夫人冷厉的眸子里蓄满怒气,犀利目光直刺孙妙晴,孙妙晴却毫无畏惧的同她对视,且她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却一脸心想事成的得意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 孙妙晴不会是刚刚爬完某个男人的床吧? 孙妙曦正猜测着,面恰好传来孙太夫人怒骂孙妙晴的声音… “你怎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来?!我们孙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祖母息怒,孙女儿知错了,”孙妙晴语气敷衍的认错,声音带着几分难耐的兴奋:“但事已至此,为了我们孙家的声誉,祖母您还是赶紧想法子让楚表哥娶我过门吧!” “孽畜!” 孙太夫人见孙妙晴话说得理直气壮,气得浑身发抖:“有哪个未出阁的姑娘,敢把娶啊嫁的挂在嘴上?!你读的《女诫》和《女训》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孙妙晴低垂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事已至此,祖母想必也没别的法子了,楚家是名门世家,自然不会不认账,我们家即将多一门显赫姻亲,祖母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孙太夫人被孙妙晴蠢晕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抄起茶盏便砸了过去:“你做出这种蠢事,居然还不知道反省?你以为定国公府的大门是你家后花园,你想进就进?你当楚家的人都是傻子,你耍点小伎俩就能拿捏得住?!” “难道他们敢不认账?”孙妙晴不服气的顶嘴,接着又嗤笑道:“定国公府的大门,凭什么孙妙曦那傻子进得,我就进不得?我可比那傻子好千百倍!就是楚表哥,定然也会选我不会选她!” 无辜中枪的孙妙曦抽了抽嘴角,默默的吐槽———大姐姐啊,二姐姐才是你楚表哥的真爱啊!你的情敌是她而不是我好不好? 别没搞清楚敌人是谁就胡乱发炮啊! 孙妙晴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孙太夫人就来气! 原本楚沛琰和孙妙曦的亲事眼见着就快成了,如今被孙妙晴这个蠢货一搅和,楚夫人就是再满意孙妙曦的八字,怕是也会有所顾虑,担心会有不好的流言。 孙太夫人越想越气,指着孙妙晴鼻子训道:“你今日闺誉尽毁,我看你今后还有何脸面见人?!你准备一辈子呆在尼姑庵里当姑子吧!” “闺誉毁了才好呢,毁了楚表哥可不就得对我负责?”孙妙晴一脸得意,觉得今夜冒险所做的一切十分值当,暗喜事已至此,为了楚、孙两家的声誉,她很快就能嫁给楚沛琰,成为定国公世子夫人! 原来孙妙晴无意中得到消息,知道楚沛琰在赵家所中的毒含有春/药,心智多少会被药效影响,身子未痊愈前,耐力会比平时降低许多,最是经不住挑逗。 孙妙晴倒也不傻,从自家这头得到消息后,又想办法派人去赵家打探查证,证实楚沛琰果真被过春/药后暗自欣喜,决定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放手一博…… 她将自己打扮得明艳照人,特意挑夜深人静时去给楚沛琰送宵夜,一进就想挑逗楚沛琰,楚沛琰果然经不住挑逗,动作十分粗鲁,竟直接撕了她的衣服。 没想到楚沛琰把她撕得只剩一件里衣后,突然态度大转,竟直接将她扔出门,还派人把她所做的一切全都禀告孙太夫人。 换做是别人,爬床不成反被人戏耍然后扔出大门,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孙妙晴偏偏不觉得羞耻,反而还自以为吃了颗定心丸! 她认为别说是撕衣服了,只要楚沛琰摸了她的衣服,那就必须得为她负责,娶她过门……更何况楚沛琰还把她的衣服撕得只剩里衣,她认为她这次绝对能嫁给楚沛琰! 所以面对孙太夫人的训斥和指责,孙妙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兴奋难耐的期待事情的最终结果,认定孙、楚两家一定会按照寻常世家大族的做法,以最快的速度让她和楚沛琰成亲,以平息风波和谣言。 可惜孙妙晴算来算去,算漏了楚沛琰是一个不会轻易受人摆布的人。 “你以为楚世子会被你威胁,对你负责?”孙太夫人目光冰冷,一字一句的转述楚沛琰的话:“楚世子说,‘就算睡了她,我也不会娶她,你们能奈我何?我就是娶孙三那个傻子也不会娶她,她连给我当妾都不配’。” “什么?!” 孙妙晴猛地站了起来:“他居然说我不配给他当妾?!还说宁愿娶孙妙曦那个傻子,也不愿意娶我?我不信!我不信他真的这么说!” 第四十四章 耍猴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野心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五章 野心 孙太夫人眼前浮起楚沛琰那张带着讥笑和讽刺的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孙妙曦见孙妙晴瞬间呆怔在原地,似乎被这个巨大的打击给吓傻了。 孙妙晴呆怔了许久,面色突然一片狰狞:“那他为何撕了我的衣服?” 孙妙曦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疑惑,以她前世对楚沛琰的了解,楚沛琰瞧不起孙妙晴是肯定的,以他的性子,的确会毫不留情的把爬床的孙妙晴扔出去,但却不会多此一举,把孙妙晴的衣服撕得几近精光才扔出去。 楚沛琰应该是连搭理孙妙晴都懒,直接让随从动手…… 孙太夫人原本也对楚沛琰的举动疑惑不解,是楚沛琰眼底的讥讽和不羁让她明白,他是故意撕裂孙妙晴衣服的,这是他嚣张高调的反击,他容不得别人算计陷害他。 “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他故意顺着你的心意毁了你清白,却又扬言你连给他当妾都不配,除了羞辱你、教训你,你觉得还会有别的什么意思?” 孙太夫人的话让孙妙晴彻底疯狂,尖声叫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怎么能毁了我却又不要我?!我哪里不如孙妙曦那个傻子?他居然宁愿娶她也不要我!我不信!我不信!” 孙太夫人见孙妙晴居然愚蠢到这种地步,且她的蠢不似孙妙龄那种是真蠢、真天真,而是带着野心的蠢……一个人有野心不要紧,要紧的是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智谋,那只会害人害己,拖累别人。 孙太夫人已经对孙妙晴彻底失望,她懒得和她多说,径直冲吴妈妈摆了摆手,语气疲惫:“把她送去大夫人那儿,让大夫人好好管住她,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见人!再告诉大夫人,她要是再自作孽给孙家丢脸,我也只能让她‘病逝’了。” 孙太夫人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让孙妙晴“病逝”,以此保住孙家声誉,给楚家一个交代。 但袁氏统共就三个亲生女儿,二女儿孙妙龄已经被孙家“病逝”了,小女儿未足月就出世,身子骨时好时坏,是个常年缠/绵病榻的药罐子,如若大女儿孙妙晴也被“病逝”,袁氏指不定会怎么闹腾,袁家那头也不好交代。 孙太夫人只能想方设法的把事情压去,尽力替孙妙晴善后。 她以为楚家那边会很难说话,没想到楚夫人却意外的大度,只让孙妙晴好自为之不要再犯,并未多做追究…… 原来楚沛琰虽谁的面子都不卖,却绝不会让心爱的孙妙雪闺誉受孙妙晴拖累,所以他虽然整治羞辱了孙妙晴一番,却也没打算把这件事闹大。 这些后续八卦,是孙妙曦被展灏悄然送回闺房后,展灏贴心的让人来告诉她的。 展灏还顺便告诉她,孙妙晴之前得到的关于楚沛琰身中春/药的消息,全是孙妙雪故意透露给她的,展灏还说孙妙雪这个人不简单,且和六皇子似乎有些牵连,让孙妙曦以后务必要小心提防。 孙妙曦仔细一想,立刻明白孙妙晴这是着了孙妙雪的道。 而孙妙雪之所以算计孙妙晴,应该是冲着入流芳阁的资格。 果然,几日后,孙太夫人把接了流芳阁请帖的嫡女都请到松鹤堂,唯独没有叫被禁足的孙妙晴,偏偏孙妙雪这个庶女也被请来了。 孙妙曦心知孙妙晴做出这样的事来,孙太夫人断然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去流芳阁,免得把孙家的脸丢到京城去,亦或者孙妙晴这个蠢货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连累了孙家其他姑娘。 “二丫头已经记到她母亲名了,以后她就和你们一般,是我们孙府嫡出的姑娘,”孙太夫人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落在孙妙雪身上时多了一丝欣慰,:“大丫头病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她的名额就由二丫头顶上,横竖都是我们孙家的嫡女。” 孙妙曦悄悄打量孙妙雪,却未从她脸上见到丝毫欣喜之色,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无喜无怒的模样。 孙妙曦不由暗忖孙妙雪真是沉得住气,明明心里高兴坏了,面上却波澜不起、毫不在意。 这时孙太夫人又开口:“过两日家里要举办花宴,京城和济州排得上号的夫人太太都会前来赴宴,你们几个要好生准备,给那些夫人太太留个好印象……” 孙太夫人说着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孙女儿:“若是能趁机让诸位夫人太太夸奖,博个大方贤淑的好名声,将来进流芳阁的机会也就更大……我的话都记住没?” “祖母的教诲,孙女儿谨记于心。”孙家众女齐齐低头回答。 “嗯,那就散了吧,”孙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末了又独独留孙妙雪:“二丫头先留,我还有一些话要嘱咐你。” 除了孙妙曦外,其余众人都对孙妙雪能够被留开小灶十分羡慕。 孙妙雪一母同胞的妹妹孙妙芸听说后十分得意,一见诸位嫡姐从松鹤堂出来,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开口炫耀道:“祖母定是认为我姐姐乃是可造之材,最有希望入流芳阁,才会独独留她说话。” 孙妙曦斜睨了孙妙芸一眼,故作不解:“六妹妹好高兴啊!难道二姐姐被祖母留说话,六妹妹就能变成嫡女了?” 孙妙曦一言戳中孙妙芸的痛楚,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站在孙妙曦身旁的孙妙萱十分捧场的大笑:“笑死人了!就凭她这个连松鹤堂都没资格进的庶女?!她有几分本事谁不知道啊?祖母怎么可能让她也记到大伯母名?三姐你别说笑了!” 孙妙芸顿时恼羞成怒:“孙妙萱你给我闭嘴!你和你傻子姐姐懂什么?我姐姐说了,她会帮我在祖母面前美言,让我跟着她一起进流芳阁!哼!我再不济也比你傻子姐姐强多了,你姐姐既然傻了,就别白白占着一个名额,大大方方的让给我才叫识趣!” “你以为流芳阁是你那个庶女姐姐开的啊?她想让谁进,谁就能进?”孙妙萱把头昂得高高的,霸气威武的狠戳孙妙芸痛处:“我姐姐再傻也是孙家正儿八经的嫡出姑娘!你和你姐姐再优秀,也是孙家正儿八经小娘养的庶出姑娘,嘿,有本事让你姐姐带着你再投胎一次啊!你投啊投啊,你倒是投啊!” “你……” “够了!” 孙妙雪突然出现,厉声打断孙妙萱二人的争吵。 她皱着眉头走到孙妙萱二人中间,摆出长姐的架子教导她们:“什么‘你姐姐’、‘我姐姐’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既是六妹妹的姐姐,也是四妹妹的姐姐,你们二人也都是三妹妹的妹妹……” “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些混话,我定会禀明祖母,让她老人家责罚你们!”孙妙雪说着一脸严厉的看向孙妙芸,道:“四妹妹是你长姐,有你这么和长姐说话的?还不和你四姐姐赔礼道歉?” 孙妙芸似乎很听孙妙雪的话,孙妙雪一开口,她立刻气焰全消,乖乖的低头向孙妙萱赔礼道歉。 待孙妙芸先低头后,孙妙雪又温声同孙妙萱说道:“四妹妹,六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同她一般见识可好?” 孙妙萱一脸恶心的撇了撇嘴,嘀咕了句“真会装”,说完径直拉着孙妙曦走了,看都没看孙妙雪一眼。 孙妙曦姐妹一走远,孙妙芸立刻变了副样子,愤愤不平的拉着孙妙雪诉苦:“姐姐,我们干嘛要让着她们?一个傻子和一个粗鲁愚蠢的草包而已,我们干嘛要怕她……” “住嘴!” 孙妙雪冷冷的瞪了孙妙芸一眼:“我不是教过你,让你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吗?你怎么一离了我,遇事还是如此冲动好胜?” “我……我……” 孙妙芸心虚的低头,半响憋出一句小小声的话:“她们骂我们是小娘养的,还说我不能入流芳阁,我实在是气不过,才会和她们吵起来。” 孙妙雪失望的摇了摇头,暗叹枉费她调/教了孙妙芸这么多年,她的性子还是没能沉淀来,一被撩拨就冲动行事。 不过她这些年费了不少心思调/教孙妙芸,且孙妙芸因崇拜她而对她言听计从,她们又是同一个生母所生,所以她依旧打算把孙妙芸调/教成她最大的助力。 但孙妙雪深知,想要让孙妙芸今后成为她强有力的助力,那就必须替她寻一门好亲事…… 只要孙妙芸也能入流芳阁,那她的亲事就不是袁氏这个嫡母能左右的了,她嫁入高门的机会也会增大许多。 “姐姐,你说我会不会真的入不了流芳阁?祖母她真的会帮我,让我顶替那个傻子的名额吗?”孙妙芸忧心忡忡的话打断孙妙雪的思绪。 孙妙雪笑着摸了摸孙妙芸的头,胸有成竹的安慰她:“别急,姐姐说过会帮你达成心愿,就一定会帮你。祖母心里也是不待见那傻子的,只是她老人家现在还不好开口让那傻子让位,但姐姐有办法让祖母得以名正言顺的开口,且那傻子和她娘还不能拒绝。” 孙妙雪说着又陷入回忆之中,回想起前世不是傻子的孙妙曦,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光彩夺目,就连这一世对孙妙曦极为不喜的孙太夫人,上一世都把孙妙曦当成心尖尖捧在手心里。 上一世的孙妙曦,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一鸣惊人、出尽风头;无论在哪些人面前,都光芒万丈、璀璨夺目…… 上一世孙妙曦是天之骄女,光芒掩盖过所有人,包括她。 上一世无论她多努力的展现自己,都没人看到她的好,更没人注意到她的努力,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孙妙曦一人。 她明明什么都比孙妙曦强,只不过因为出身不如孙妙曦,就必须样样让着孙妙曦,让孙妙曦事事抢在她前头,踩着她站到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 她不甘心! 这一世该轮到她大放光彩、万众瞩目了,也该换她踩着孙妙曦站到至高点了! ps:来章肥肥胖胖的求收藏,本文六一上架,上架后作者君会爆发的!更新肯定会至少翻倍,求各位看官将六月份的保底粉红留给作者君,以兹鼓励! 第四十五章 野心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私奔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六章 私奔 一转眼,就到了孙府举办花宴这一日,受邀的贵妇都带着自家姑娘如约而至。 有了孙太夫人的嘱咐在前头,孙府各位姑娘自然都费了心思打扮,孙妙曦姐妹也不例外,她们都在古氏的威逼,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闪闪、珠光宝气。 也不晓得孙妙曦是不是打扮得太闪人眼、太招人嫉妒了,她才穿着那件梅红底掐金洒花小袄在宴会上小露了脸,就被人“不小心”弄脏了衣裳。 古氏虽气愤她精心为女儿挑选的衣裳不能完成使命,但为了不让孙妙曦仪容不雅,只能暂时放孙妙曦离席,回去换身衣裳。 路上,元宵替自家姑娘愤愤不平:“那位于家姑娘明明是故意将茶水洒在姑娘您身上!她一定是嫉妒姑娘您打扮得比她漂亮,哼哼!” “不,她是嫉妒我比她有钱,你瞧我这身行头,上加一块堪比半个钱庄,可值钱了!”孙妙曦因为不用被迫在各位贵妇面前展览自己,心情十分不错。 “姑娘!您都快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您还有心情说笑?”元宵气得把手里的帕子揪成一团麻花。 孙妙曦笑眯眯的逗元宵:“谁说姑娘我嫁不出去了?不还有楚夫人看中我吗?” 元宵瞪眼:“奴婢可是听说楚表少爷压根就不愿意娶您,眼正和楚夫人闹着呢!要不这亲事能议这么久都没丝毫进展?奴婢瞧着……哎哟!” 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青衣少年,一把将元宵撞倒在地,并迅速出手,一掌劈在元宵后脖子,让元宵瞬间倒地不起。 “三娘我们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青衣少年劈晕元宵后,竟直直扑向孙妙曦,伸手想把孙妙曦拽走。 孙妙曦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眯着眼眸、皱着眉头打量他,似要看穿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青衣少年乃是济州望族周家最小的公子周五郎, 他被孙妙曦看得有些心虚,内心出现了一丝动摇,隐约感到自己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 但就在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梨花带泪的绝美容颜,以及佳人那似山涧清泉般动听的低泣声———“五公子,你不必管我,是我自己太过没用,不过是听了几句话就暗自伤神垂泪,怪不得旁人。” 恍惚间他似看到倾慕已久的佳人,悄悄躲在角落低头垂泪。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落泪,他心疼不已,一颗心似被狠狠掐住般。 她没有开口求他帮忙,他却见不得她伤心落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时他既主动提出帮佳人解忧,那就绝不能让她失望。 周五郎立刻又狠心来,不管不顾的去牵孙妙曦的手。 “三娘,计划有变,我们即刻就走!晚了我家人就会寻过来,到时我们怕是会被他们生生拆散!”周五郎一口气背出一早想好的说辞,换了口气后,含情脉脉的凝视孙妙曦,道:“我们不是早在月立誓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吗?” 孙妙曦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对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话的男人,一针见血的戳穿他的阴谋:“谁让你这么做的?” 周五郎硬着头皮继续演戏,答非所问:“三娘,你想回去收拾东西?”又想去牵孙妙曦的手。 孙妙曦自是不客气的将他的手甩开,他毫不气垒,执着的再次伸手。 这时,靠近湖心亭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紧接着孙妙芸带着震惊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你们怎么能这般不知羞耻?你们……你们……” “不好,竟被她撞见了!”湖心亭离他们不算太近,周五郎似乎怕孙妙芸跑走报信,即刻撇孙妙曦,奔至孙妙芸身旁,猛地一用力,将一时被吓傻的孙妙芸推到水里。 孙妙芸瞬间发出更大声的尖叫声:“救命啊!快……快来人啊!我不会游水!咳……咳,快来人啊……” 孙妙芸才刚尖叫起来,原本空无一人的四周竟快的钻出许多人来,一波朝孙妙曦围过来,一波赶去救孙妙芸。 孙妙曦原本打算直接以牙还牙,直接将周五郎劈晕然后离开,却被人算计得最终晚了一步。 众目睽睽之被人看到她和周五郎拉拉扯扯,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是谁在算计她? 孙妙曦蹙着黛眉盯着在水中沉沉浮浮的孙妙芸———她原以为是孙妙雪找来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设计她,可怎么会把孙妙芸给牵扯进来? 她没记错的话,孙妙芸年幼时曾失足落水、差一点就溺死了,此后她是谈水色变,即便只是温泉也不敢泡在其中……如果这一切是孙妙雪设计的,她又怎么会让孙妙芸落水? 周五郎趁孙妙曦分神时快拉住她的手:“三娘,别管你妹妹了,自会有人水救她,我们快闯出去,再不走等来人更多就来不及了!” 孙妙曦收回思绪,目光一凝,喝道:“松手!” “三娘,不用回去收拾东西了,缺什么出去后我给你添置就是,我们快走吧!”周五郎避开孙妙曦森冷骇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唱独角戏。 二人纠缠拉扯间,袁氏已带着一众仆妇赶到。 袁氏一见孙妙曦居然和一个外男拉拉扯扯,立刻喝道:“你们在做什么?!你是……周五郎?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快快松开!” 这时孙妙芸已经被仆妇救上岸了,她裹着披风颤声替袁氏解疑:“母亲,他们二人这是要私奔,不慎被女儿撞见,这个男人居然……居然想要杀女儿灭口,就是他把女儿推水去!” 孙妙曦见到这仗势,彻底确定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靠!他父亲的母亲的! 内宅深院果然时时有危机,处处有陷阱啊! 她万万没想到她一个傻子,居然也会招人恨、招人妒,甚至还会招来人费尽心机的算计她!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为了流芳阁那张邀请帖了。 孙妙曦虽肯定自己不慎遭了他人算计,但一时却不能确定算计她的人是谁,只能冷冷的盯着周五郎看,想从他脸上发现端倪。 周五郎却将头垂得低低的,道:“我和三娘是真心相爱。” 孙妙曦不由火冒三丈———爱你的头! 老娘连你是哪根葱都不晓得! 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不会是楚沛琰那货找来**她的吧? 第四十六章 私奔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利用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七章 利用 如果楚沛琰敢用这种三滥的手段,来阻止他娘喜欢她的八字,她连脸都不蒙了,立刻就提剑去取了他的狗头! 这时,一身白衣的孙妙雪在丫鬟的簇拥赶到。 她搀扶住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孙妙芸,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六妹妹,你可还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姐姐,我原是想回去更衣,谁曾想却意外撞见三姐姐和外男私会,我还听到那人一直叫三姐姐快走,隐约还听到他说什么‘月立誓’、‘永不分离’,那人还牵着三姐姐的手,我一时震惊尖叫了出来……” “那人怕我把人喊来,累得他们私奔不了,居然狠心将我推水,我……”孙妙芸说到这儿眼泪簌簌直落,目光又惊又怕,那副模样既委屈又可怜:“你也晓得我自从五岁那年落水后,就比旁人怕水,连温泉都不敢泡,先前我差点就……就溺死在水里!” 孙妙曦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暗道孙妙芸还真是会抓关键词,哪怕她得以解释清楚私奔不过是场误会,光凭“月立誓”这四个字,她的闺誉也会被毁得一干二净! 她之所以陷入这样的绝境,全都是拜这个莫名其妙的周五郎所赐! 孙妙曦真想伸手掐死他! 可她若真这样做了,只会让人说她这是想杀人灭口! 孙妙曦不动声色的打量周五郎,见他虽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将头埋得低低的,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孙妙雪身上飘,似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般…… 她从他闪烁璀璨的眸光中,看到无尽的爱慕和痴迷。 孙妙曦再去看孙妙雪,见她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周五郎的目光。 他们二人显然是认识的……果然是孙妙雪设的局! 她为了孙妙芸能够顶替她,居然如此费心。 也不能怪孙妙曦轻敌,她根本不知道孙妙雪将她当成最大的对手。 在她的认知里,她和孙妙雪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即便她曾经怀疑孙妙雪可能也是重生者,但她却没做过任何试探孙妙雪的举动———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即便都重生了,各走各路就是。 孙妙曦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不管孙妙雪出自何种原因设计她,从今以后,她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了,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孙妙曦抓住关键之处后,思绪瞬间变开阔,很快就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也意识到周五郎应该是孙妙雪的脑残粉,否则他不可能心甘情愿的为孙妙雪自毁名声。 不过他即便名声有损,最多也是被人说孟浪轻挑,到头来并不会真真正正的影响到他,真正会受到巨大影响和打击的人只有她一个。 孙妙曦虽看清楚孙妙雪设的这个局,但因事出突然,周五郎这个脑残粉又甘愿自黑,她一时也想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先乖乖的任由袁氏将她软禁佛堂,之后再做打算。 孙家自然不会让这种事传出去,孙太夫人得到消息后,立刻令府里人不得再提起此事。 可天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太夫人虽将事情压得死死的,但外头还是多了许多和孙妙曦有关的流言,且还传播得十分迅速,把孙太夫人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扬言要将孙妙曦除籍逐出家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最高兴的莫过于孙妙芸了。 孙妙芸通过这件事,对自己神机妙算的姐姐愈加崇拜…… “姐姐,你果然神机妙算,外面果然多了许多对那傻子不利的流言!” “有说她水性杨花的,有说她不守女德的,还有的说她应该被浸猪笼……流芳阁一向最看中名媛淑女的品行声誉,她这回怕是连初次甄选都别想去了!” “你以为没人起头,那些流言会传得这般快,还传得有鼻子有眼?”孙妙雪淡淡的看了妹妹一眼,趁机教她一些手段。 “姐姐的意思是说……我懂了,是姐姐让人去散布流言的!嘻嘻,姐姐既能想到让周五郎推我水,让人绝不会怀疑到怕水的我头上,自然也能想到如何让那傻子身败名裂!” 孙妙芸原本的确是对水十分恐惧,但孙妙雪却一直强行**她,硬逼她水,最终让她克服恐惧并且学会游水,不过孙妙雪却一直让孙妙芸隐瞒这个秘密。 因此这一次由怕水却被推落水的孙妙芸出面,引人过来将孙妙曦二人抓了个现行,自然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就连孙妙曦,也是因为深知孙妙芸怕水,初始才有些不确定是孙妙雪姐妹算计了她。 孙妙雪的种种安排让孙妙芸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让她更加佩服和依赖姐姐:“姐姐,那祖母何时才会让我顶替那个傻子啊?韩夫人过几日不是会到知云寺吃斋礼佛,只有接到流芳阁邀请函的名媛淑女去拜见她,她才有可能会接见并指点,我们得快点把那傻子的邀请函拿到手才是!” “你急什么?不出三日,那邀请函便会是你的,你就准备和我一样当孙家大房的嫡女吧。”孙妙雪眼底有一抹稳操胜券的浅笑,同样认为孙妙曦这一次再无法翻身之地。 她就是要把孙妙曦一次踩到尘埃泥土里,让孙妙曦永远无法翻身,彻底无法同她相争! 孙妙芸得了准话心情十分愉悦,嘻笑道:“这次多亏了周五郎那个傻子,否则我们也不能顺利扳倒孙妙曦。” 孙妙雪不悦的皱起眉头,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这么说周公子吗?在仰慕迷恋我们的男人面前,我们永远要维持高贵优雅、宽厚善良的形象,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为我们着迷,心甘情愿的替我们做任何事……我的话记住没?” “他本来就傻嘛!哼!居然妄想姐姐你会嫁给他!”孙妙芸撒娇的挽住孙妙雪的胳膊,讨好的说道:“不过他会傻成这样,归根结底也是姐姐你太完美了嘛!你不过是静静的坐着垂泪,一句话都没说,他就心疼不已,主动提出要替你出气。” 孙妙雪是重生女,又刻意模仿上一世身为穿越女的孙妙曦,想要迷倒几个人,让他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并非难事,诸如周五郎这般仰慕她,甘愿为她做任何事的痴情男儿也有几个。 孙妙雪一想起周五郎对自己的迷恋,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挑———她不过是故意让周五郎“偶然”看到她独自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低头垂泪,再让孙妙芸隐晦的提点周五郎,说她是因为被孙妙曦这个嫡妹欺负辱骂,才会伤心流泪。 当然,孙妙雪要维持在周五郎心中完美无缺的形象,自然不会开口教周五郎怎么做,更不会直接叫周五郎前去引诱孙妙曦私奔…… 这些都是孙妙芸在她的授意,故作愤愤不平的给周五郎出的主意。 当时孙妙雪还假意阻止孙妙芸胡闹,说这样做不妥,大度善良的把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让周五郎千万不要怪罪孙妙曦,更不要为了她去做傻事。 不过她阻止后又适时的再度悄悄拭泪,将“我见犹怜、梨花带泪”这两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瞬间就让周五郎为之着迷,继而心疼不已,坚定了要替孙妙雪解决恶毒嫡妹的决心。 孙妙雪认定孙妙曦这次绝无翻身之地,因为她对自己的魅力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把周五郎迷住,能够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一点都不用担心周五郎会出卖她。 至于让周五郎产生她愿意嫁给他的“错觉”,由始至终也都只会是错觉而已———周五郎的身份不够显赫,就算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她也不可能屈尊降贵的选择他。 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楚沛琰一个。 就在孙妙雪姐妹认为孙妙曦绝无翻身之地时,周五郎的祖母,周家老夫人突然带着厚礼登门拜访,让事情出现了出乎意料的转折。 ps:上一章小修改了,有童鞋说女主应该一脚把周五踹到水里,作者君可能没写明白,补了几句,大意就是周五离水不近,女主想这样做,却还是晚了一步,基本上不影响阅读的。 pss:作者君泪汪汪的求收藏啊,喜欢本文的童鞋记得顺手把本文收藏了啊,嘤嘤嘤,收藏是不是坏了,都不涨啊,桑心~ psss:“jomaybird”童鞋,作者君会努力让你猜不到剧情的,哈哈哈哈~ 第四十七章 利用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神转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八章 神转折 周老夫人是领着儿媳妇周夫人一起来的,婆媳二人被请到了松鹤堂后,周夫人竟一声不吭的冲孙太夫人跪行大礼:“老祖宗,此事全是我家那孽畜的错,与你们家三姑娘无关,还请您别错怪了三姑娘!都是我教儿无方,才会养出这么个混账东西……” 周太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踌躇片刻后,竟也要给孙太夫人行跪拜大礼! 周太夫人白发苍苍,比孙太夫人还要年长几岁,孙太夫人哪敢受她的大礼? 她急忙让人将周太夫人扶起来,问道:“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就是,可别折杀我这把老骨头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唉,我儿媳说的没错,都是我家那混账东西惹的货,累得你们家三姑娘闺誉受损!”周太夫人老泪纵横,抹着眼角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老妹妹你笑话了,我家小五三年前得了一种怪病,这怪病不犯时他和常人无异,一旦犯病,他就会变得神志不清、记忆混乱,重复做三年前经历的那桩事……” “神志不清、记忆混乱?”孙太夫人大吃一惊,心想那周五郎平日里看着是个斯文腼腆。进退有礼的孩子,怎么就染上这样的怪病? “我瞧着那孩子平日里挺好的,怎么就染上怪病了?”孙太夫人问道。 周太夫人和周夫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一闪而过的不舍和心痛———他家小五多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身上也压根就没什么毛病,可偏偏她们今儿就只能主动把他抹黑。 都怪孙二那个狐媚子,把他们家小五迷得失了心智,做出这种傻事,把不该得罪的人给得罪了! 周家婆媳一起把孙妙雪给恨上了,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叫孙妙雪好看! 但眼还不是整治孙妙雪的时候,她们得先把孙妙曦摘出来才有活路…… 周家婆媳此行目的十分明确且一致,周太夫人率先斩钉截铁的回答孙太夫人:“反正就是病了,只是平日里他出门少,外人极少见到他发病,都不晓得他有病罢了。” “对对对,我们小五若是没病,我们也不会故意说他病、盼着他不好吧?”周夫人深怕孙太夫人不信,立刻接话补了几句。 孙太夫人不疑有他,再问道:“那他犯病时究竟会做何事?” 孙太夫人谨慎的把一早背的说辞理了一遍,方才开口:“他一犯病,逮到姑娘就会硬拉着人家私奔!他之所以会这般,全是因他早在三年前就曾和一位姑娘一起私奔,可惜那姑娘最终意外失足,跌落山崖死了……” “小五后来虽被我们寻回来了,但从此却神志不清、记忆混乱,一犯病就会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一见到姑娘就会硬拉着人家一起私奔。” 周太夫人说着顿了顿,待孙太夫人消化了这个有些离奇的“事实”后,才说出最为关键之处:“当年和小五一起私奔的姑娘,小名正正是‘三娘’,小五扯着你们三姑娘时,虽口口声声唤她‘三娘’,但其实唤的却不是三姑娘,三姑娘是因为正好行三,才惹人误会。” 孙太夫人说完命仆妇捧上厚礼:“那日众人亲眼所见的私奔,不过是一场由我家孽畜引出来的误会罢了!还望老姐姐不要错怪三姑娘,早日还她清白。” “可当日你家小五却并未否认私奔一事啊?”孙太夫人其实有些不大想还孙妙曦清白,因为她已经打算把孙妙曦拥有的邀请函给孙妙芸。 “小五当时已然把三姑娘错认,当成当年和他私奔的三娘了,又岂会否认?” “没错,小五那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哪会否认?” 周家婆媳齐齐出声解释,面上带了几分焦急,生怕孙太夫人不信她们所言,不还孙妙曦清白———若是孙妙曦不能被正名,他们家很可能会被断子绝孙啊! 周家婆媳越是着急,孙太夫人就越是怀疑她们的话———以周家的行事作风,应该会死死瞒住周五郎身染怪病一事,把责任全都推到孙妙曦这个傻子身上才是,再怎么也不会自爆辛秘、上赶着赔礼道歉。 周家人不说,谁晓得周五郎有病? 且他们自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不怕周五郎今后娶不到媳妇儿吗? 孙太夫人觉得周家婆媳今日的言行,处处透着古怪,一时有些迟疑不决,不敢轻易出言。 周太夫人见了暗暗着急,一脸诚恳的补了句:“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周家心存愧疚,早在登门谢罪之前,就已命人将事情真相散布出去,希望能阻止外头那些不利于三姑娘的流言。” 周太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孙太夫人再怀疑也不能不表态,否则定会有人说她这个祖母不慈,盼着自家姑娘闺誉尽毁。 她最终终于妥协:“既然只是误会一场,我自然也是高兴的,也必须还我们三丫头一个清白。” 周夫人婆媳稍微松了口气,周夫人灵光一闪,十分机智的再提出一个要求:“老祖宗,那不如把三姑娘请出来,我当面向她赔礼道歉?让她无端受累,不亲自道歉,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道歉就不必了,她再怎么说也是晚辈,怎么当得起?”孙太夫人摆手拒绝。 “我们就事论事,对错都只认一个理字,无关尊卑,”周夫人似乎铁了心要向孙妙曦赔礼道歉,竟连长辈的颜面都丢开,反复表明态度:“这事本就是我们家理亏,我没把小五教好,就该向三姑娘赔个礼儿,否则我今后怕是会寝食难安,还请老祖宗不要相阻。” 周夫人真没说谎,她若是不能求得孙妙曦的原谅,不但会寝食难安,甚至还会日日都提心吊胆……她得亲眼见到孙三姑娘安然无恙的被请出来,且当面向孙妙曦赔礼道歉,一颗心才能放回肚子里啊! 孙太夫人见周夫人执意要亲自向孙妙曦道歉,只能让人去把孙妙曦请来,并顺便解了孙妙曦的足禁。 孙妙曦一到松鹤堂,就被热泪盈眶的周夫人握住双手,又稀里糊涂的被周夫人塞了一堆礼物到怀里,最后还被告知私奔一事只是误会一场,事情他们周家已经解决了,不必劳她再费心。 孙妙曦一直到出了松鹤堂,依旧一头雾水,对周家两位夫人无比热情的态度十分不解,回到自个儿小院后,便打发元宵前去打探消息。 第四十八章 神转折 言情海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落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四十九章 落空 且先不提孙妙曦如何纳闷,却说周氏婆媳一走,孙妙雪就趁机领着妹妹前来松鹤堂。 孙妙雪一路上没忘嘱咐孙妙芸:“你待会儿见了祖母给我机灵点,按照我先前教你的做。” 孙妙芸兴奋得心跳加快,却又有些患得患失:“姐姐,你说我们这次能成功吗?” “我不是说了时机正好吗?” 孙妙雪淡淡扫了妹妹一眼:“周家人才刚上门兴师问罪,害孙家丢了脸面,祖母此刻心里定是对那傻子恼得很,这时提让你顶替傻子一事定是十拿九稳。”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松鹤堂,孙妙雪给孙妙芸使了个眼色,孙妙芸立刻乖乖闭嘴,照着孙妙雪的样子摆出一副沉静大方的姿态。 孙妙雪进了松鹤堂暖阁,领着妹妹伺候了孙太夫人好一会儿,才趁机表明意图:“祖母,三妹妹这般,怕是不能入流芳阁了,唉,真真是可惜。” 早前孙妙曦名声无损时,她若是能入流芳阁博取才名,那她的傻在世人眼中会变成“至情至性,返璞归真”; 那时即便她依旧是傻子,也会被人称赞,甚至声名鹊起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天才与傻子本就只有一线之差,有些流芳百世的才子才女,传闻也有不少因太过痴迷醉心学术而叛经离道,甚至有世人所不解的癫狂之举。 孙妙雪自然不会给孙妙曦这样的机会,她要孙妙曦当一个臭名昭著、被人厌恶唾弃的傻子。 她好不容易才算计成功孙妙曦,自然要趁着孙妙曦闺誉受损、遭人非议的机会,在孙太夫人面前给孙妙曦上眼药,以求让孙妙芸顶替孙妙曦参加流芳阁甄选考试。 孙太夫人却未顺着孙妙雪的话往说,她目光微凝,顺着孙妙雪的话想起了周氏婆媳的古怪。 孙妙雪不知事情已经有了转变,又道:“三妹妹那张邀请函不用倒是可惜了,孙女儿想着不如祖母您出面,做主让三妹妹让给六妹妹?六妹妹最近也算是用功,这不刚刚作了一幅新作,想请祖母指点一二。” 孙妙雪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孙妙芸一眼,孙妙芸心领神会,立刻将画卷捧了过来。 孙妙雪对孙妙芸这幅画十分有信心,笃定它一定能入孙太夫人的眼———这是孙妙芸在她的指点,精心临摹出来的一副画作,比孙妙芸之前自己画的强上百倍。 谁曾想孙妙芸才刚把画卷展开一截,孙太夫人就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拿走,别捧在这儿碍眼。” 孙妙芸顿觉委屈,意识的看向孙妙雪,希望得到她的指示。 孙妙雪同样皱着眉头,迟疑了片刻,尝试着再开口:“祖母……” “好了,我晓得你们两个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且歇了这份心思吧,这事我不会答应,”孙太夫人挥手打断孙妙雪的话,同时了逐客令:“我乏了。” 孙妙雪觉察到孙太夫人今日情绪有些不对,不敢再做纠缠,朝孙妙芸递了个眼色,二人乖乖行礼后一起退了去。 孙妙芸一出松鹤堂就哭丧着脸嚷嚷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傻子不是已经声誉尽毁了吗?祖母怎么还不让我顶替她?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闭嘴!” 孙妙雪冷冷扫了孙妙芸一眼,训道:“回去再说,别在这里给我随意嚷嚷!” 孙妙雪一路上都在暗暗琢磨,隐约觉察到孙太夫人态度的转变,应该是和周家来访有关。 她立刻让捧画前去打探消息,又让司棋想法子给周五郎送了封信。 与此同时,坐在回府马车上的周太夫人正在夸赞周夫人。 “你先前执意给孙家三姑娘赔礼道歉,这事做得对,也做得好,”周太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儿媳的手背,道:“只是让你给一个小辈赔礼道歉,委屈你了。” 周夫人摇头,道:“不委屈,只要能救我们周家,儿媳做什么的都不觉得委屈,只希望那人能消气……” 如果可以,周夫人也不想拉脸面,向一个比她女儿年纪还小的小辈低头赔礼道歉。 可谁叫那人那般心狠手辣,他们周家不敢轻易得罪? 周夫人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在他们周家核心成员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把脏水全都泼到孙妙曦身上,把自家小五摘出来时,一个黑衣男人从天而降、破门而入…… 不,破门而入的是前来他们周家索命的阎罗! 那黑衣阎罗破门而入后,竟一言不发的斩断周五郎两根手指! 那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手指啊! 那人并未蒙面隐藏身份,可周家人却不敢得罪他,只能忍气吞声的赔笑脸。 他冷冷的出言,让周家按照他主子的吩咐行事,一定要护孙三小姐周全…… 他还说,若是孙三小姐因周五郎闺誉受损,一次他主子会直接让周五郎,甚至整个周家断子绝孙! 周太夫人显然也记起了那夜发生的那一幕,婆媳二人在彼此目光中看到了畏惧。 她们一想起那黑衣阎罗森冷锐利的目光,冷酷无情的语气,意识的齐齐打了个颤儿……周夫人这时十分庆幸,庆幸先前在孙家她福至心灵,想到要郑重其事的给孙家三姑娘道歉。 那黑衣阎罗虽不曾表露他主子同孙三姑娘的关系,但冲着他主子如此护着三姑娘,便知三姑娘在他主子心目中颇有分量———那么她们只要向三姑娘赔礼道歉、获得三姑娘的原谅,那黑衣阎罗的主子才会真正既往不咎,放过他们周家。 周夫人心思辗转过后,决定日后更要好好待孙妙曦,无条件的对她好。 却说就在孙妙曦、孙妙雪都在打探这件事的真相时,周五郎身染怪病一事,竟以比“孙三姑娘和周五郎一起私奔”一事还要快的速度快传开,就连“孙家三姑娘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一事,也一起迅速传遍街头巷尾,成为大家伙茶余饭后最爱聊的八卦。 一众八卦爱好者把两件一事一串联,立刻觉得后面的八卦才是事情的真相,毕竟周五郎若是没病,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傻子私奔? 确定事情的真相后,大家伙转而开始猜测,三年前和周五郎一起私奔的女子究竟是哪位,甚至还把对得上时间,且又于三年前突然“病逝”的名门闺秀,全都扒拉出来怀疑一遍。 如此一来,孙三姑娘与人私奔一事,很快就被这些更劲爆的八卦替所代,那些八卦爱好者注意力一被转移,很快就彻底将孙妙曦这个人遗忘。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孙妙雪自然很快就打探到。 她一得知孙妙曦居然安然无恙的度过此劫,气得破功摔了一套茶盏。 那个傻子居然没事! 她怎么可以没事?! 她应该彻底翻不了身,躲在暗处痛哭才对!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了她? 周家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把好端端的周五郎说成有病? 这时,司棋前来回话,说周五郎派了个小厮前来求见。 孙妙雪太想知道周家究竟发生了何事,破天荒的亲自去了二门处见那个小厮。 那个小厮远远的见孙妙雪走来,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惊喜:“孙姑娘你怎么亲自来了?” “是……五公子?你怎么这身打扮?”原来所谓的小厮,正是乔装改扮的周五郎。 “我……我想亲自和你解释,所以就打扮成小厮的样子来找你,但我又……又……”周五郎微微不自在的垂头,耳根通红:“我又不想贸然找你,让你为难,便没有表明身份,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孙妙雪语气不耐烦的打断周五郎的话:“你们周家怎么突然对外说你病了?” 第四十九章 落空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章 不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章 不甘 周五郎没想到孙妙雪会打断他的话,一时愣了愣,没有向往常那般立刻回话。 若是往常,孙妙雪定然不会打断周五郎的话,只会温柔恬静的冲周五郎微笑,礼貌耐心的静静听他把话说完,哪怕他说的都是废话。 可今日发生的种种,让孙妙雪的耐心荡然无存,也让她没心思去揣摩周五郎的反应,只连连出声催促:“你快点说,我不能在此地久留。” 周五郎虽有些失落,但依旧见不得孙妙雪着急:“孙姑娘你别着急,我这就说,我们家被……被人威胁了,所以我祖母和母亲不得已只能前来寻你祖母,将错都揽到我们家身上,还求你祖母还你妹妹一个清白。” 孙妙雪大为震惊,怎么也料不到代表周五郎的周家会突然反戈,在她的预期里,即便周家不满周五郎的胡闹,事已至此,也只会想办法替他遮掩,将错全都推到孙妙曦身上。 只要周家一口咬定是孙妙曦不知廉耻,装傻卖呆的勾/引、引/诱周五郎,孙妙曦自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多管闲事的帮孙妙曦! 她得知周家人上门是为了还孙妙曦清白后,这才明白孙太夫人为何会突然态度大转,护着孙妙曦那个傻子…… “威胁?”孙妙雪黛眉紧蹙,万分痛恨那个威胁周家人的人。 “嗯,你别怪我祖母她们,她们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周五郎说着顿了顿,悄悄的把左手藏到身后:“那人叫我们必须还你妹妹一个清白,否则就让我们周家断子绝孙。”周五郎始终羞于将他被那人斩断手指的事说出口,只隐晦提了那人口头上的威胁。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是睿王府的人,”周五郎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周家人的猜测:“应该是睿王世子的贴身护卫。” “什么?护卫?!” 孙妙雪得到答案后差点失声尖叫,居然只是一个护卫! 一个小小的护卫就破了她费尽设计的局?! 该死的睿王世子! 帮孙妙曦的人居然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睿王世子是众所周知的天之骄子,他居然会护着孙妙曦那个傻子! 他们二人何时变得这般熟稔? 上一世他们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啊! 孙妙雪双手克制不住的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她掌心,她却浑然不觉,反而越握越紧……不甘、嫉妒这两种情绪似波涛汹涌的潮水,疯狂席卷冲击她的内心,似要喷涌出来! 她不甘,也不服! 上一世是定国公世子楚沛琰,这一世是睿王世子展灏,凭什么孙妙曦一连两世都能得到强大男人的呵护? 凭什么?! 她不信她会输给孙妙曦,她明明比孙妙曦要强上千百倍! 孙妙雪突然笑了。 她,比孙妙曦更适合当展灏的红颜知己。 她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加深嘴角弧度,绽出甜美勾人心魂的绝美笑容———不就是睿王世子吗? 等着瞧,我很快会让他成为我的裙之臣! 哪怕他不是我心目中的良人,他也绝不能当孙妙曦的裙之臣! 孙妙雪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展灏后悔曾经轻视她,让他后悔曾经护过孙妙曦! 孙妙雪毕竟多活了一世,重新定目标后,汹涌的内心很快就恢复平静。 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恬静,柔柔的目光洒落在周五郎身上,温言嘱咐他这段时日一定要暂避风头,随后依依不舍却又克制守礼的和周五郎辞别,最后不忘留给他一个优雅娇柔的背影。 孙妙雪一回到香闺便遣开左右服侍的人,秘密练习准备已久的一项绝技———几日后去知云寺拜会韩夫人时,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被她折服,让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展灏。 与此同时,孙妙曦也从元宵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她可没周五郎那样的脑残粉,对展灏派人威胁周家的事完全不知。 不过她却是清楚她之所以安然无恙,功劳全在展灏身上———她一被禁足,展灏就悄悄来看过她,叫她不必担心,他自会帮她解决一切。 元宵原本对展灏这个老在自家姑娘面前晃悠,明显不怀好意的大狼狗是很不待见的。 但他一连两次助自家姑娘脱离险境后,元宵立刻对他大为改观,把他从讨厌的黑名单里拉出来,安放到了“丫鬟元宵最待见人员名单”的头一位,并诡异的进入了循环夸奖展灏的模式…… “展公子早前说一切有他,让姑娘您不必操心,还真是一点心都没让您操,他可真有本事,不到半日功夫就把事情解决了,心底又好……姑娘,您可要记着人家这份情哦!” “哼,谁要他多管闲事?没有他我照样能度过难关!”孙妙曦可没忘记展灏把她当替身一事,心里犯了别扭,不愿承认是展灏那个讨厌鬼帮她度过危机。 “这怎么能算是闲事?这明明是关系姑娘您生死的大事!” 孙妙曦怒了:“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净帮着外人说话!” “奴婢只是实事求是,以及尽职的提醒姑娘您要知恩图报,不可对展公子恩将仇报。”元宵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 孙妙曦无语,很想把元宵那张呱躁的嘴巴缝上。 元宵还没夸够呢,又道:“其实展公子对姑娘您真的挺好的,也不嫌弃您是个傻子。” 孙妙曦:“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虽然太夫人当日不曾提及展公子的身份,但奴婢猜想他定不会是无名之辈,怎么着也得和楚表少爷不相上才是。嗯,人长的也不错———论漂亮,楚表少爷可是拍马都赶不上展公子啊!姑娘您该知足了!” 孙妙曦默默吐槽———喂,姑娘,你确定用“漂亮”形容你的展公子,他会乐意接受? 嗯,不过那家伙确实是长得挺漂亮的。 元宵继续唠叨:“姑娘,您真的不考虑嫁给展公子吗?要不咱和夫人说一声,就说您看上展公子了,让夫人想办法把他弄回来给您当夫君?” “……” 孙妙曦默然,觉得元宵彻底被古氏给洗脑了,不但和古氏一样恨不得立刻把她嫁出去,就连思维也变得和古氏一样彪悍! “对了,如果展公子没有出手相帮,姑娘您打算用什么良策应对?” 孙妙曦面无表情的陈述良策:“我啊?直接提剑把楚沛琰、孙妙雪这对狗男女给结果了,然后带着我娘和妹妹投靠我外公!” “这算什么良策啊?!” “我说它是良策,它就是良策。” 元宵想了想,换上哀怨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那奴婢呢?姑娘没打算把奴婢一起带走吗?” “姑娘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你要是表现好,就把你一起带走,”孙妙曦说着一脸嫌弃的冲元宵皱了皱鼻子,道:“但就冲你今天胳膊老往外拐的表现,呵呵,你好自为之吧!” 元宵“切”了一声,反唇相讥:“姑娘真是又小气又记仇!展公子真不该帮您,帮了您还要被您讨厌,他可真惨啊!” 孙妙曦决定不和元宵一般见识,思绪开始开小差,把经历的一系列事情梳理了一遍后,思绪诡异的偏离了方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女主不用出手,自有男主披荆斩棘,替女主解决里里外外,包括住在内宅的妖魔鬼怪”的宠文剧情咩? 等等! 男主女主?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展灏那个讨厌鬼配对?! 他既心有所属,次遇到他时,她就该目不斜视的摆出高贵冷艳的姿态才对! ps:明天上架,六一会有两更,晚上12点就会更新,一章开启打脸模式,虐的就是孙妙雪哟,各位亲一定要前来订阅收看哦~ 作者君携自家萌宝泪汪汪的瞧着大家伙儿,求订阅,求六月保底粉红票,粉红票15张就加更哦~ 上架后作者君一定会爆发的,握拳~ 第五十章 不甘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打脸(两章合一求粉红票)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一章 打脸(两章合一求粉红票) 私奔风波彻底平息后,又有新消息传来,说韩夫人已定三日后前来济州,到知云寺吃斋礼佛。 因韩夫人的身份,“流芳阁”三个字又开始频繁被人提起。 这一日,孙太夫人把孙家诸位姑娘请到了松鹤堂,郑重嘱咐:“三日后祖母会带你们一同前去知云寺,你们要好好准备,说不定我们家姑娘会有拜见请教韩夫人的机会。” 孙妙曦微微一愣,没想到孙太夫人居然能托人打点到这个地步。 这韩夫人乃是本朝颇有盛名的女画师,又身出名门,年轻时很是傲才视物;她如今虽已嫁为人妇,眼光却还是十分毒辣,等闲之辈很难入她的眼,更别提得到她的指点了。 但倘若有人有幸入了她的眼,得到她的赞赏,哪怕是一言半语,那人从此也会名声大噪。 “二丫头,尤其是你,一定要好好准备,若是能让韩夫人称赞你,你的身份就更加不会有问题了。”孙太夫人觉得一众孙女儿里头,最出众的非孙妙雪莫属,少不得要为她铺路。 孙妙曦还是第一次见孙太夫人这么大方,肯血本、托关系给孙妙雪铺路,一心加大孙妙雪入流芳阁的希望。 不过孙妙曦也仅仅只是感慨了一,她对入流芳阁可是一点兴趣都没,自然也不会因为韩夫人的到来而兴奋,这一世她只想报仇雪恨,然后做一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吃货。 倒是孙妙雪几人一得了消息,即刻回去狠苦功,想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三日后,孙府众人一早就出门,早早前去知云寺等候。 孙妙曦以为她们卯时就出门,已经算是够早了,谁曾想到了知云寺,才发现那里早已停满世家大族的马车,看那些马车上的车徽。有些甚至是从京城赶来的。 各府有身份的女眷都在内殿等候,年纪小的姑娘们则聚集在偏殿。 孙妙曦一进偏殿,就看到许久不见的裴筝筝使劲的冲她挥手:“阿曦,这里,我在这里!” 孙妙曦见到裴筝筝也十分欣喜,笑嘻嘻的在她身旁坐:“你也来了?我记得你是个坐不住、不耐烦画画的不是?” “我是不喜欢画画,可我娘非逼我来!她也不想想,就我那半桶水的画技,韩夫人哪瞧得上?我已经被我娘拘着,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快闷死了!”裴筝筝忍不住唉声叹气。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幸好你来了。才不枉费我被闷了这般久!” 孙妙曦就喜欢裴筝筝直来直往的性子,笑着替她引荐了妹妹孙妙萱:“这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她也是个坐不住的,我想你们一定能聊得来。” 孙妙萱的性子和裴筝筝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同病相怜的握住裴筝筝的手。一脸痛苦:“我也是被我娘逼来的,你瞧瞧,我比你还要惨呢!” 裴筝筝见孙妙萱被打扮得金光闪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古伯母真是财大气粗啊!这对金簪怕是有八两重吧?” 孙妙萱痛苦的闭上双眼,默默的冲裴筝筝比了个手势:“足足八两八!我娘还说‘八八’就是‘发发’,乃是大吉,一定能让我旗开得胜,觅得如意郎君!她以为我这是在赌钱吗?还发发!” 裴筝筝这回忍俊不禁,直接爆笑出声。只觉得孙妙萱是个妙人,语气更加亲昵:“古伯母也是心急嘛!你们可得努力些才是!”说完不忘冲孙妙曦挤眉弄眼:“我哥哥也来了哦!” 孙妙曦无语,感觉世界观有点被颠覆了,默默的吐槽———哎哟喂,二位姑娘。就算本朝民风开放,可你们身为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把“如意郎君”什么的挂在嘴上真的好吗? 裴筝筝结交了新朋友最爱说话,很快又起了个最热门的八卦话题:“你们听说没?我娘说韩夫人虽不愿开门待客,但却特意给一位才女了帖子,会单独指点那位才女。” 裴筝筝话音才落,整个偏殿瞬间安静来,显然大家都听到她的话了。 孙妙芸见说话人和孙妙曦坐在一块,瞧着便有些不顺眼,忍不住拿话刺她:“不晓得打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也敢拿出来说?!谁都晓得韩夫人虽未阻止我们前来拜会,但她早就说了,见谁不见谁一切随缘。” “韩夫人的确是这样说的。”有人附和道。 “裴姑娘并未说谎,我也听家里长辈提过,韩夫人的确是单独给一位才女了帖子,”唐家自来消息灵通,她家姑娘出面肯定了裴筝筝的话,末了又补了句:“听说是位济州的才女。” 此话一出,立刻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才名远播的孙妙雪。 孙妙萱向来护短,狠狠瞪了孙妙芸一眼,霸气嚣张的替裴筝筝反击:“听见没?消息没人家灵通就乖乖闭嘴,少在这儿丢人现眼,让人笑话!” 孙妙芸气结,却又拿不出话反驳。 这时,有人按捺不住,直接问孙妙雪:“孙二姑娘,唐姑娘口中的‘济州才女’说的可是你?” “咱们济州才貌双全,当得‘才女’二字的,除了寿宁伯府的二姑娘,还能有谁?”和孙妙雪交好的于十娘笑着说道,她和孙妙雪交情不错,不由大着胆子向她求证:“妙雪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告诉我们答案吧!” “是啊,韩夫人邀请的究竟是不是你?” “孙姑娘,我们都好奇得紧呢!” 面对众人的猜测,孙妙雪含笑不语,只嗔怪的看了替她造势的于十娘一眼。 孙妙芸立时得意起来,与有荣焉的将巴抬得高高的:“这还用说?韩夫人邀请的才女肯定是我姐姐!” “真的啊?那孙姑娘可否将韩夫人的邀请帖借我们看看,我听说韩夫人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为漂亮。” 孙妙芸突然顿了顿,但很快就又开口:“邀请帖还在了空大师那里。” 了空大师是负责款待韩夫人的主持大师,孙妙雪因精通佛理,甚得了空大师赏识。 孙妙芸之前没见姐姐拿出邀请帖过,自然而然的认为,邀请帖应是寄放在了空大师那里。 就连压根没见到过邀请帖的孙妙雪,也是这样认为的———在济州,有谁比她更当得起“才女”二字? 孙妙雪原先是不晓得韩夫人帖子邀请一事。如今听说了,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了空大师替她说了好话,韩夫人才会单独邀请她一人,只不过时间仓促,了空大师来不及将帖子送来给她罢了。 孙妙雪心里十分笃定,也就未出言否定孙妙芸的话,只微微浅笑,既矜持又谦虚,但却还是等于默认了孙妙芸那番说辞。 众人见孙妙雪默认,纷纷羡慕不已。看向孙妙雪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嫉妒。 于十娘又笑道:“看。我早说了韩夫人请的一定是妙雪姐姐。没错吧?” “咱们济州城的人,谁人不知妙雪姐姐多才多艺、才貌双全,许多人家教育家里的小姑娘,都是拿妙雪姐姐做榜样呢。”于十娘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孙妙雪,意有所指的说道:“我听说不但小姑娘们对妙雪姐姐都崇拜得很,别的‘其他人‘也对妙雪姐姐十分仰慕呢。” 于十娘虽未明言,但在场众人却都心知她所说的“其他人”,指的是济州城乃至京城的青年才俊,他们大多久仰孙妙雪的才名,是她最忠实的拥护者。 “我姐姐还有更厉害的本事没拿出来呢!你们且等着,一准让你们惊艳!”于十娘的话让孙妙芸昂首挺胸、越发得意,就跟厉害的是她自己似的。 于十娘不由好奇追问:“妙雪姐姐还有什么惊人的本事?” “我不能告诉你……” 孙妙芸偷偷的瞄了孙妙雪一眼。见她并未不悦,心里一喜,接着故作神秘的卖弄道:“是为入流芳阁做的准备,到时别说是韩夫人了,就是那几位贵人也会对我姐姐刮目相看……” “六妹妹。” 孙妙雪不悦的出声唤了孙妙芸一声。看似阻止她多言,其实还是让孙妙芸把该显摆的都显摆完了。 这时,有小僧来请孙妙雪,说是了空大师有请。 孙妙雪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既激动又兴奋———果然来了! 果然是她吗? 她果真入了韩夫人的眼? 是了,一定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了空大师请她过去,一定是要给她韩夫人的邀请帖。 孙妙雪微微自得,矜持礼貌的冲众人微微一笑:“先失陪了。” 随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优雅离去,经过孙妙曦身旁时,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孙妙曦一眼。 她虽然很快就收回目光,温颜亲切的冲孙妙曦笑了笑,孙妙曦却还是从她半掩的眼眸里,捕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得意,以及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孙妙曦眸光微闪,毫不掩饰的给了孙妙雪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将演技发挥到最高境界。 孙妙雪见孙妙曦羡慕嫉妒她,果然愈加得意,身姿轻盈妙曼,步履似要飘起来般,让她越发出尘不染、美若天仙…… 孙妙曦笑了———优越感越是强烈,被打脸时才会越痛哟! 不晓得天仙从云端摔落时,会有何种表情? 孙妙曦不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个够…… 而众人都以为孙妙雪此番前去,获得韩夫人的指点后才会归来,谁曾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孙妙雪就折回来了。 众人虽疑惑她离开的时间太短,却还是齐齐将她围住,有心急的更是直接发问:“孙二姑娘,你可是见到韩夫人了?” 孙妙雪强行克制住波动的情绪,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 于十娘替她解围道:“一来一回时辰这么短,哪会见着韩夫人?定是了空大师只是先给了妙雪姐姐邀请帖,让她过后自己去寻韩夫人。” 一提起那张被众人所羡慕的邀请帖,孙妙雪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只觉得围着她追问的好事者十分讨人厌。 偏偏她又不能将厌恶表现出来,还得故作大方的应付她们。 孙妙曦冷眼旁观,见孙妙雪虽极力掩饰,但若细心观察,还是能瞧出她脸色有些不对。似十分意外,又似十分恼怒。 孙妙萱和裴筝筝也觉察到这一点,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一起上前。 裴筝筝:“孙二娘,了空大师找你过去,不是为了韩夫人的邀请帖吧?” 孙妙萱更为直接:“韩夫人的邀请帖不是给你的吧!” 孙妙雪眼眸闪过一丝恼怒和不悦,面上却云淡风轻:“嗯,了空大找我过去,的确是为了别的事。” 她说着顿了顿,故意自嘲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想来韩夫人的邀请帖。是给了才情在我之上的人。我怕是还不足以让韩夫人另眼相待。” 孙妙曦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她等了许久的打脸时刻终于来了! 她不着痕迹的移到众人附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浅黄色,略显皱巴巴的请帖,慢吞吞的举高。故作疑惑不解的大声问道:“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浅黄色的信封上,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玉簪花。 那是韩夫人特有的标志。 众人纷纷色变,一刻如潮涌般从孙妙雪身边退开,万分激动的将孙妙曦团团围住。 “这……这真的是韩夫人的邀请帖!” “没错,字迹正正是出自韩夫人之手。” “还有那朵栩栩如生的玉簪花,那绘画手法独一无二。” “啊———” 孙妙曦故意拖着尾音长长的“啊”了一声,一脸懵懂:“原来这张纸这么重要啊!我差点拿来包糖呢!” 好吧,这话实在是太假太作了,孙妙曦自己都有些不忍心听…… 不过她虽然很鄙视自己。但装13打孙妙雪脸的感觉真的是很爽啊! 果然,孙妙曦的言语似给了孙妙雪重重一击,让她竟当众失态,难以置信的尖声否认孙妙曦的话:“不可能!这张邀请帖一定是假的!韩夫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傻子邀请帖?!” 孙妙曦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和孙妙萱、裴筝筝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三人十分有默契的先后出击…… 孙妙曦:“二姐姐,你不是说我不是傻子?你不是说,说我是傻子的,都是些没家教涵养的人吗?” 裴筝筝:“孙二娘,你平日里的大方贤淑哪里去了?还有你的口德呢?” 孙妙萱:“你辛苦塑造的天仙形象被你毁了哟,天仙可不会满嘴污言秽语。” 孙妙雪瞬间被挤兑得无地自容,再一见周围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甚至有人小声议论,说她平时那副端庄大方的姿态都是装出来的,尖酸刻薄、自私善妒才是她的真面目…… 议论之人虽没大声宣扬,但却也未曾避讳和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也有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和轻视。 孙妙雪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人刚刚还在羡慕奉承她,一转眼就用鄙夷的语气议论她,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她恨不得把害她失态的孙妙曦给生吞活剥了! 偏偏孙妙曦还一脸无辜的冲她展露灿烂笑容。 孙妙雪这时不好再开口,只能给孙妙芸使眼色。 “我姐姐不过是一时失态罢了,她也是关心则乱,担心我三姐姐被人蒙骗,”孙妙芸难得聪明了一回,替孙妙雪找了个借口:“这邀请帖一定是假的!我听说坊间有一种人,什么样的帖子都能照着做出一模一样的,技艺足以以假乱真!” 孙妙芸同样不相信孙妙曦能脱颖而出,获得韩夫人的青睐。 众人听了孙妙芸的话,一时也有些怀疑…… 是啊,孙家三姑娘可是货真价实的傻子啊! 韩夫人怎可能邀请一个傻子? 这时,有年轻俏婢来请孙妙曦,说是韩夫人有请。 元宵觉得她身为孙妙曦身边的金牌丫鬟,十分有必要配合主子踩人打脸…… 她故意大声将俏婢的话重复一遍,又得意洋洋的强调道:“你们竖起耳朵听清楚了,人家请的是‘孙三姑娘’,没‘孙二姑娘’什么事!” 元宵说完趾高气扬的替孙妙曦开路,不客气的把孙妙雪姐妹挤开:“麻烦让让,别挡着我们家姑娘去见韩夫人。” 众人震惊过后,开始议论纷纷。且还句句打孙妙雪脸…… “没想到孙家三姑娘居然比二姑娘还要厉害,她真是深藏不露啊!” “济州第一才女的头衔怕是要换人了。” “可孙家三姑娘不是傻子吗?” 孙妙雪闻言内心涌出一丝期望———对!孙妙曦是傻子啊,你们快认清她的真面目,别被她给糊弄欺骗了! 可惜孙妙曦如今被笼罩上一层神秘面纱,就连她的傻病,也自有人替她找到合理的解释。 “你没听说过大智若愚吗?” “我祖母说,傻子六根清净、至纯至真,能达到常人无法达到的返璞归真之境,于某些事上,倒比一些聪明人富有天赋。” “我听说孙三姑娘也不是一直都傻。听说她是时傻时不傻。也许正是她不傻时获得了韩夫人的赏识。” “我们原就是愚钝之人。自是不能相提并论,没想到孙二姑娘居然会输给一个半傻之人。” 众人依旧对孙妙曦充满崇拜和羡慕,她们的议论一字不漏的钻进孙妙雪耳里,把她气得双手紧握成拳。眸色阴沉,满脸嫉妒不甘之色。 她想起了前世的遭遇,前世孙妙曦也是这般出风头,被人谈论被人羡慕。 孙妙曦的光芒将她掩盖住,害她只能被遗忘在角落。 这一世她明明做得比孙妙曦更好,明明已经将孙妙曦比去了,为何今日还是让孙妙曦出尽风头?! 连她都没资格被韩夫人相请,孙妙曦这个傻子居然被恭敬请去?! 她居然被孙妙曦这个傻子比去?? 不!这不可能! 她绝不可能比孙妙曦差! 只要让她见韩夫人一面,让她有机会在韩夫人面前展现自己。她就有把握扳回局面。 孙妙雪悄悄退出偏殿,吩咐捧画去将她一早精心准备的画作捧来,决心打着追求学术大道的幌子,硬闯韩夫人所在的禅房,跪求韩夫人指点。 她就不信韩夫人不会欣赏她! 与此同时。孙妙曦正端坐在韩夫人首。 而她对面坐的,居然是展灏。 孙妙曦可是很小气记仇,一见到展灏就把脸撇开,看都不看他一眼———谁让他把她当成别人的替身! 但她到底还是好奇展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眼角余光忍不住时不时的偷看他…… 她发现展灏言谈举止十分随意,看起来和韩夫人十分熟稔。 孙妙曦看看展灏,再看看韩夫人,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是关系户的牛x感……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因为展灏的关系,才得以获得韩夫人的青睐。 不过韩夫人给她帖子,不是为了指点她画艺,而是韩夫人新得了一味奇怪香,想请她鉴赏。 孙妙曦两世都酷爱制香,鉴香品香完全难不倒她,关于香的那些典故更是信手拈来,很快就让韩夫人对她刮目相看。 韩夫人得知孙妙曦是了知大师的徒弟后,更是起了前去拜会了知大师的心思。 孙妙曦投桃报李、高高兴兴的带路,一行人一起移步了知大师隐居的后山。 孙妙曦几人才步出禅房,还没走几步,就“偶遇”了孙妙雪。 孙妙雪白衣胜雪、乌发垂胸,怀里抱着一卷画轴,踏雪而来,似从画上走来的美人。 可惜美人很快被俏婢拦来,不客气的被请离开:“韩夫人不见外客,还望姑娘止步。” “外客”二字让孙妙雪脸一白,暗暗咬牙———难道孙妙曦就不是外客? 但她面上却无丝毫不忿,语气温婉柔和,态度却不亢不卑:“妙雪仰慕先生已久,只求先生看一眼拙作。” 孙妙曦已行至孙妙雪几步之外,清楚的看到她虚心求教的姿态———她一双水眸灿若星辰,闪烁着倔强执着的光彩,与女子特有的娇柔交汇成一种独特的韵味气质。 孙妙曦还发现孙妙雪流转的眼波,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展灏身上,隐隐有求他相助之意。 孙妙曦不知为何,觉得孙妙雪的目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觊觎她碗里的红烧肉! ps: 忐忑不安的上架了,首先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为了你们浅浅会更加努力更新,把故事写好的!其次希望大家能把保底粉红票投给浅浅,给第一次上架的新人一点鼓励啊~么么哒,谢谢大家了~ 第五十一章 打脸(两章合一求粉红票)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鱼目当珠(三更求粉红求订阅)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二章 鱼目当珠(三更求粉红求订阅) 孙妙曦意识的看了身边那块红烧肉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压根就注意到孙妙雪的目光,心里莫名的舒服了不少。 这时,得不到回应的孙妙雪咬了咬牙,眸光一转,盈盈拜倒在韩夫人几步之遥:“先生,妙雪冒昧前来,除了仰慕先生之外,也是因有些担心舍妹会有失礼之处,”她充满怜爱的目光落在孙妙曦身上,语带疼惜:“舍妹自幼痴傻,天性至纯、不谙世事,也不懂人情世故,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多多包涵。” 孙妙雪这番话说得可谓是相当有水准———她看似贴心的替孙妙曦说好话,实则间接告诉韩夫人孙妙曦是个傻子,又假意关心爱护妹妹,以此获得韩夫人的好感。 韩夫人果然被孙妙雪吸引了注意力,转头问孙妙曦:“她是你姐姐?” “不是。”孙妙曦面不改色的撒谎,回答得干脆利落。 展灏更加给力,淡淡扫了精心打扮的孙妙雪一眼,直接冷冷来了句:“好狗不挡道。” “挡道的狗脸皮有点厚呢!”元宵机智的接上话。 孙妙雪傻了,她没料到孙妙曦居然敢当众撒谎! 更没料到她以为屡试不爽的娇媚秋波,非但没让展灏对她另眼相看,还让他把她和狗相提并论! 真真是欺人太甚! 一定是孙妙曦在展灏面前说了她的坏话,他才会对她视而不见! 孙妙雪不甘心白闯一趟,决定孤注一掷…… 她立刻改变计划,迅速将手中的画卷展开,想展现实力吸引韩夫人的注意力。 孙妙曦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挪了挪身子,故意挡住韩夫人的视线。 韩夫人原就没心思见客。对硬闯到她面前的孙妙雪更是十分不喜,如今见孙妙曦和展灏都不认得那人,便也不打算多做理会。很快就迈步离开。 孙妙雪重生后还未被如此无视过,差点失控把手上的画撕烂。 可韩夫人虽在离她几步之遥之处。可人家不见她,她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用。 孙妙雪不甘心落在孙妙曦之后,她决定一直跪在原地,直到韩夫人归来———只要她一直跪着,韩夫人一定会被她的诚心打动,届时她在献上精心准备的画作,效果只会更好! 孙妙雪一直跪啊跪。跪到两脚发麻都没等回韩夫人,反而等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心里明明对孙妙曦恨之入骨,见孙妙曦折回来,依旧摆出和蔼亲切的长姐姿态:“三妹妹。你怎么回来了?韩夫人呢?” “先生走了呢,二姐姐很失望吧?” 孙妙曦揪着一枝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语气似真似假:“唉,我都说了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偏偏先生还是非要看重我。硬是要指点我,先生热情似火,我真真是没办法啊!” 如果吹牛能够打击孙妙雪,孙妙曦非常乐意为之。 孙妙雪果然被气得差点吐血,偏偏她爱装大度。不能随意发怒,脸色一时怪异得很。 孙妙曦欣赏够孙妙雪隐忍得快吐血的表情后,慢悠悠的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这只是你上次算计我的一点利息,好戏还在后面呢! 韩夫人独邀孙妙曦一人的消息很快传开,孙妙曦一夜之间名声大噪,竟被人民群众塑造成大智若愚的才女,引得许多青年才俊争相吹捧。 那些原本仰慕孙妙雪的人,一夕之间竟都成了孙妙曦的忠粉。 孙妙雪气得吐血,觉得孙妙曦抢走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原本扬名立万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孙妙曦,我和你势不两立! 与此同时,又有几位流芳阁的先生正巧来了济州,韩夫人几人一时兴起,竟打破流芳阁往年的规矩,提前在济州先举行一场甄选考试,地点就定在知云寺后山那片梅林海。 韩夫人命人在梅林海腾出一块空地,摆了桌案、宣纸、笔墨纸砚并颜料等物,早前接到邀请函的姑娘们到了后,可随意挑选位置,当场作画并当场评选。 孙妙雪为这一日准备了许久,发誓这一次一定要赢孙妙曦! 她选了位置坐后,目光沉沉的看向孙妙曦,见孙妙曦迟迟不动笔,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提笔时更加胜券在握。 孙妙曦之所以迟迟不动笔,乃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入流芳阁。 她原本也没打算认真作画,可她坐后东张西望、四处打量,发现周围的人个个都一脸专注,无暇搭理她……她实在是无聊得紧,打了会儿瞌睡就睡不着了,只能提笔画起了小人画。 好在众人画了一个时辰后,韩夫人便让大家歇息片刻再画,孙妙曦毫不犹豫的扑向一早备的各式糕点。 这时,自从中毒后一直未露面的楚沛琰突然出现了。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孙妙雪身旁,拿起她那幅完成一半的画作,才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星眸里有惊喜、欣赏、骄傲等神色。 楚沛琰的反应给了孙妙雪更多信心,前几日孙妙曦带给她的憋屈感一扫而光。 她乌黑清亮的眸子染上一抹浅笑,抿着嘴望着楚沛琰,声音婉转如莺啼:“不知楚表哥有何指教?” “如此与众不同,我怕是指教不了,”楚沛琰挑了挑嘴角,眼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浅笑:“你果真不是寻常女子,总会带给我惊喜。” “楚表哥谬赞了。”孙妙雪避开旁人视线,给了楚沛琰一个璀璨夺目的笑容。 孙妙曦咬着糕点坐在孙妙雪左边位置,又正好转过头来,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底。 她见孙妙雪对别人总是矜持浅笑,唯独对楚沛琰笑靥如花,做作的让她不忍直视,忍不住不屑的撇了撇嘴。 孙妙曦这个动作正巧落楚沛琰眼里,他剑眉微蹙,一脸不悦的打量孙妙曦。 他在赵家虽意外中毒,差点翘辫子,但他却没怀疑到孙妙曦这个傻子头上,认为孙妙曦不知茶盅有毒,才会献殷勤的把茶送给他吃。 没错,他认为孙妙曦给他送茶,乃是为了接近他,嫁给他。 眼再一见孙妙曦冲孙妙雪撇嘴,他立刻肯定了内心的猜测,觉得孙妙曦是嫉妒孙妙雪让他另眼相待。 楚沛琰自然容不得心目中的女神被亵渎。 “喂,那个傻子,”他一脸傲慢的冲孙妙曦抬了抬巴,带着几丝厌恶和鄙夷冷冷说道:“你再怎么接近我都没用。” “……” 孙妙曦一脸困惑,不晓得楚沛琰到底在说什么。 “八字旺夫,能化我之劫?无稽之谈!”楚沛琰一脸不屑的勾了勾唇角,灼热的目光落在孙妙雪身上:“我已心有所属,你不要再像跳梁小丑般对我献殷勤,那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小丑?献殷勤? 孙妙曦更加困惑,她什么时候对他献殷勤了? 难道是赵家那杯茶? 她的初衷是想毒哑他好不好? 楚沛琰一提到孙妙雪,眼神温柔了不少:“她对我一片痴心,又与我志趣相投,我不能辜负她,至于你……”楚沛琰目光一冷,眼含嫌弃的上打量孙妙曦:“你身上有哪点能同她相比?” “她是温柔似水的解语花,你傻里傻气的狗尾巴草;她气质脱尘、美若天仙,你艳俗滑稽、如跳梁小丑;她……你……” 楚沛琰虽未点名,但目光却高调张的落在孙妙雪身上,灼热中带着丝丝温柔,傻子都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 他把孙妙雪捧得宛若天仙,把孙妙曦贬得低入尘埃,这让孙妙曦十分不爽———你可以钦慕你心尖尖上的孙妙雪,但却不能这般贬低我! 她和楚沛琰,到底不是完全没任何过往的陌生人,到底是曾经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哪怕她对他恨之入骨,可从他嘴里听到如此贬低她的话,她还是非常非常不舒服。 孙妙曦重生后,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不爽到愤怒,很想给自以为是的楚沛琰一巴掌! 她深呼吸了几,刚想开口反驳,一个低沉黯哑的声音在她之前响起:“也只有你,才会把鱼目当珠。” 话音才落,展灏修长的身形出现在孙妙曦身旁。 他高大的身影将孙妙曦娇小的身躯笼罩住,给人一种他将孙妙曦牢牢护在羽翼的错觉。 孙妙曦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即便她之前有些讨厌展灏这家伙,气他把她当成别人的影子……但此时此刻,被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他的出现让她感到心安。 她波涛汹涌的心湖,竟奇迹般的恢复平静,仿若只要有他在,楚沛琰说再多的话也伤害不了她。 展灏似安抚孙妙曦般,微不可见的冲她点了点头。 但他很快又变回面瘫男,负手而立,看向楚沛琰的目光充满同情,觉得把鱼目当珠的楚沛琰十分可悲。 “你别多管闲事!”楚沛琰眯着眼和展灏对上。 展灏仿若未闻,目光落在孙妙曦身上,看似平静,其实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赞美孙妙曦的言词———即便她不是他的阿曦,他也不容许别人欺负她、侮辱她。 ps:三更求订阅求粉红票,粉红票15张加更(*^__^*) 第五十二章 鱼目当珠(三更求粉红求订阅)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东施效颦(求粉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三章 东施效颦(求粉红) 展灏很快就缓缓出言,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让原本有那么一点点违心的赞美,变得严肃正经:“三小姐拥有赤子之心,至纯至善之性反而衬得她爽直可爱……她独有的气质世上无人能比。至于孙妙雪……” 咳咳咳!孙妙曦被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眨了眨眼,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展灏的确正面不改色的在夸她,而且还夸得像模像样! 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啊,连一个傻子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众人的面夸得天花乱坠。 孙妙曦再一次刷新对展灏脸皮的认识,忍不住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很想听听他会如何点评孙妙雪…… 展灏果然没让孙妙曦失望,他眉梢微挑,看向孙妙雪的目光充满讥讽,似把锋利宝剑,快准狠的劈开她虚伪的外衣:“她,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真真是一语中的! “东施效颦”四个字宛如平地惊雷,让在场众人纷纷色变。 众人再细细一琢磨,只觉得这四个字用在孙妙雪身上再贴切不过———孙妙雪一言一行确实高雅脱尘、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她再完美,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违和感。 之前众人虽觉得怪,但却也说不上是哪里怪,如今楚沛琰一语点破天机,众人如醐醍灌,瞬间找到觉得怪异违和的地方———孙妙雪的一言一行似乎都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像是刻意从哪里学来般。 她的言行总显得有些生疏,反应也总是慢上一拍,似是深思熟虑后而为之般,细细一琢磨,还真有东施效颦之感。 展灏上一世深爱着孙妙曦,对她的一笑一颦都无比熟悉。这一世自然一眼就看穿孙妙雪是在东施效颦,被孙妙雪恶心到的同时,自然也就知道孙妙雪也重生了。 孙妙曦之前就对孙妙雪有所怀疑。此刻一听得“东施效颦”这四个字,再把前后发生的事串在一起。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孙妙雪给山寨了…… 不对,是前世的她,被这一世的孙妙雪给山寨了。 原来孙妙雪也重生了。 这样就对了,怪不得孙妙雪知道她能研制出百草丹。 怪不得孙妙雪能够走她上一世的路,凭借制香和棋艺顺利获得楚沛琰的青睐———“东施效颦”这四个字用在孙妙雪身上,果然是再贴切不过。 孙妙曦有些无语,心里有一种“她中了一千万福利彩票。孙妙雪中了五百万体育彩票”的感觉……这年头大奖怎么跟白菜似的,随便都能中个? 孙妙雪自然不知孙妙曦心中所想,但她到底心虚得很,“东施效颦”四个字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天仙,突然被扒去伪装,恢复原本跳梁小丑真面目的羞恼。 不过孙妙雪到底比别人多活了一世,很快就镇定来,若有所思的打量展灏。 她自然清楚重生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严格模仿上一世的孙妙曦。 只是她原以为这只会是一个秘密,一个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没想到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被揭穿。 是巧合? 还是展灏真正知道了她的秘密?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会知道她的秘密! 那种逆天重生的机缘不可能人人会有…… 即便展灏如她一般有奇异机遇重生了。上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睿王,和孙妙曦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又岂会知晓她一直在模仿孙妙曦的言行举止? 楚沛琰既没中过福利彩票,也没中过体育彩票,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只以为孙妙雪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 他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他心目中的女神,自然要替她出头,当嗤笑道:“东施效颦?” 他居高临的看着孙妙曦,肆无忌惮的目光带着丝丝轻蔑:“莫非你想说这个傻子是西施?” 展灏不语,似乎不屑同楚沛琰争辩,周围瞬间陷入沉默。 孙妙雪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手,决心搬回劣势,让众人忘记“东施效颦”这四个字。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坐在身旁的闺蜜于十娘一眼。 于十娘眸光一闪,看了看孙妙雪,又看了看孙妙曦,嘻嘻一笑打破沉默:“这有什么好争的?把妙雪姐姐和孙三姐姐的画摆一起,让大家伙儿给句公道话不就结了?” 孙妙曦几人这边的声响,早已吸引了姑娘们的注意力,引得他们渐渐都聚到孙妙曦二人身旁。 于十娘趁机将孙妙曦、孙妙雪二人的画摆在一起,让人能够清楚对比高低。 众人一见孙妙雪那幅画,立刻惊艳得难掩震惊,甚至有人还惊呼出口:“是西洋绘画!孙二小姐居然会画西洋画!” “我瞧瞧”,唐家七姑娘曾研究过西洋绘画,挪了挪身子凑了过来,细细观赏后叹道:“果真是西洋绘画,若是我没记错,西洋人管这种绘画叫‘素描’吧?” “是素描没错,孙二小姐画得真好,五官栩栩如生!”又有姑娘赞道。 “我以前也想学西洋绘画,可惜天资愚钝,一直都不得要领,最终只得放弃,”唐七娘一脸崇拜的看向孙妙雪:“孙二姐姐你真厉害,不知你习练西洋绘画有多久了?” 许是因为东西方文化本质上的差异,大历人都觉得西洋绘画十分难学,大历朝许多有名的画师专程远赴他乡拜师学艺,却都很难学到其精华,整个大历朝上,擅长此技的更是屈指可数。 韩夫人便曾醉心于西洋绘画,却一直未得要领。 因此她一听说孙妙雪居然会画西洋画,目光自然而然的被吸引过来。 孙妙雪一直悄悄注意着韩夫人,一见韩夫人果然如上一世那般,对西洋绘画另眼相看,心里暗喜! 她不动声色的掩藏住内心欣喜,故作谦虚道:“西洋绘画学起来的确是有些不易。我五岁时因缘际会得以习之,至今已快十个年头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擅长,画得不是很好。让大家见笑了。” 这时唐七娘的目光正好扫过孙妙曦画的小人画,意识的眯眼观看。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试探性的问道:“孙三小姐画的也是西洋画?可怎么是用墨笔画的?” 唐七娘的话无疑是平地惊雷,让在场众人纷纷感到震惊———孙家三姑娘不是个有名的傻子吗? 傻子也会画西洋画? 不对,这个傻子似乎获得了韩夫人的欣赏! 兴许她也会带给大家惊喜…… 众人的目光争先恐后的落在孙妙曦的画上,想要一辨真假。 楚沛琰的目光也落在那幅小人画上,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嗤笑道:“这也敢叫西洋画?只能说她画虎反类犬!”说完一脸挑衅的冲展灏扬了扬眉梢,讥讽道:“我觉得‘东施效颦’这四个字,用在你护着的傻子身上更合适。” 孙妙曦刚刚无聊时画的小人画是现代漫画。和素描一样都是以线条为主,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像众人眼中的西洋绘画。 不过漫画比素描要简单,众人也不懂什么是漫画,才会一致认为孙妙曦是想学孙妙雪画素描。却学了个四不像,画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 孙妙雪也看了孙妙曦的画一眼,只觉得不堪入目。 她想起前世孙妙曦时常语出惊人,虽然十分大胆,但总是会赢得别人的另眼相看…… 那么这一世。就让她来大胆一次! 孙妙雪优雅起身,款款行至韩夫人面前,道:“先生一向公平,既帖独邀单我三妹妹一人,想来三妹妹于绘画上定有过人本事……”她缓缓抬眼与韩夫人对视。眼中有坚持和不服:“妙雪不才,想请先生当见证人,与三妹妹切磋一场。” 韩夫人见孙妙雪拿她公平的名声说事,面色顿时有些难看,瞪了始作俑者展灏一眼。 她若是不答应,定会有人质疑她有失公平。 可她若是答应,孙妙曦只是于制香一途上有天赋,绘画天赋如何她却不知,且听说她常年痴傻……韩夫人不由有些为难的看向孙妙曦。 孙妙曦冷冷勾起唇角,目光轻蔑的扫过孙妙雪的画,唇角浮起一丝讥讽———真是稀奇,她还是头一次遇到山寨货同正版货叫板,且还叫得理直气壮、稳操胜券! 孙妙曦觉得她很有必要再打一打孙妙雪的脸,且这回还要连拳头也用上才能解气。 她的打定主意后笑嘻嘻的站了出来:“二姐姐想同我比试?” “嗯,还请三妹妹不吝赐教。”孙妙雪柔声说道。 孙妙曦点了点头:“哦,赢了有糖吃吗?” “赢了我给你糖吃。”展灏众目睽睽之接上话,偏偏他还一脸面瘫,让这句搞笑的话变得十分严肃。 “那……好吧。”孙妙曦答应得十分勉强。 “既是比试,便要有彩头才有趣。”孙妙雪既向孙妙曦挑战,除了要证明自己比孙妙曦强外,自然还有别的目的。 陪着孙妙曦前来,却没资格参加考试的孙妙芸适时出声,按照计划替孙妙雪提出赌注:“三姐姐,若是你输了,你便自认不才,再把参加考试的资格让给我,如何?” ps:继续求粉红票,希望大家能把保底粉红投给作者君,中午12点会有粉红满15张加更哦! ps: 推荐一本靠着药田空间种田发家的小说,感兴趣的亲们可直接搜索书名~ 书名:医锦 书号:3186491 简介: 自动进化,还分配任务的药田空间是咋回事? 任务还是干掉万能女配,然后和男主配对!! 能不能干掉男主,然后靠着药田衣食无忧啊? 第五十三章 东施效颦(求粉红)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比试(粉红15加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四章 比试(粉红15加更) “好啊!”孙妙曦答应得十分干脆,似笑非笑的打量孙妙芸:“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是不可能赢的!”孙妙芸一时嘴快,说完就被孙妙雪瞪了一眼,她急忙改口:“赢了随便你要什么!” “二姐姐,我赢了真的任我索取?”孙妙曦冲孙妙雪挑了挑眉,一派天真,让人捉摸不透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孙妙雪摆出一副无奈包容妹妹胡闹的姿态,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六妹妹就爱胡闹,我也拗不过她,就按她说的办吧,三妹妹你若是赢了,任你索取。” 孙妙曦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我娘好东西多了去了,你们俩的东西大多是秋姨娘给的,没我瞧得上眼的,真任我索取,我还觉得为难呢……” “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你……”孙妙曦伸出如玉般的手指,虚点了点孙妙雪姐妹二人:“你们俩蹲一起,让我胖揍一顿好了。”说完还摆出一副“我赔大发了”的表情。 孙妙曦那副模样实在是太逗了,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赢了算我一份,我也要胖揍她们!”孙妙萱就差举旗呐喊了。 裴筝筝也是力挺好友:“对,没道理她们两个欺负你一个!” 孙妙曦当众嘲讽孙妙雪二人庶出的身份,把孙妙芸呛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道:“孙妙曦你欺人太甚!” 孙妙曦反问:“你怕什么?你不是说三姐姐不会输给我吗?” 孙妙芸语塞,倒是孙妙雪冷静的应:“好,一言为定!” 她是不可能输给孙妙曦的,孙妙曦就等着带着笔纸滚出知云寺吧! 在场众人大部分认定孙妙雪会赢,但也有小部分嫉妒孙妙雪能够获得韩夫人的青睐,暗暗希望孙妙曦能赢,也好杀一杀孙妙雪的锐气。 楚沛琰听了那些议论很是不悦。狂傲不羁的指了孙妙曦画的小人画:“她要是能赢,我就把它吃去!” 孙妙曦一声不吭的看了楚沛琰一眼,暗道等你可得要说话算数哦。 既要比试。二人自然很快就各自坐。 孙妙曦正愁没事先准备需要的西洋画具,就见展灏将一套齐整的画具递了过来。 孙妙曦一愣。看了展灏一眼,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但她现的确需要一套画具,否则无法同孙妙雪比试,最终慢吞吞的接了过来。 比试一开始,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的停动作,自发围到孙妙曦二人身旁观战。 韩夫人对此倒也未出言阻止,她面上虽波澜不起。看似未将这场比试放在心上,实则目光总在不经意间扫过孙妙曦二人,似乎在隐隐期待惊喜。 梅林海一角瞬间静悄悄的,只剩炭笔磨擦过画纸的“沙沙”声。 初始围观的人大部分都聚在孙妙雪身旁。想要从她身上偷师学艺。 谁曾想一炷香后,也不知为何,众人居然都改围到孙妙曦身旁去了,且还时不时有人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声。 孙妙雪暗暗蹙眉,隐约觉得这场比试她不会轻易获胜。 只是孙妙曦这个傻子真的能赢她吗? 孙妙雪突然有些不自信。她想起孙妙曦上一世在制香上的天赋,这一世并没有因为变傻而消失。上一世孙妙曦同样在西洋绘画上极有天赋,会不会这一世她也…… 孙妙雪虽然不信孙妙曦能够胜她,但她却一丁点风险都不愿意冒———她不能输,尤其不能在韩夫人面前输给孙妙曦这个傻子! 孙妙雪暗暗的给心腹丫鬟捧画使了个眼色。捧画心领神会,乘人不备悄悄离开,将孙妙雪的意思转达给孙妙芸的丫鬟雪梨,雪梨很快回到孙妙芸身旁。 孙妙芸微不可见的冲孙妙雪点了点头,随后悄悄挪了挪位置,趁着众人不主意假意被裙角绊倒,直直的朝孙妙曦扑去。 “三姐姐快闪开!” “哐啷……” 孙妙芸在紧要关头费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没有扑倒孙妙曦,只是把孙妙曦的桌案弄得一片凌乱,还打翻了颜料并墨汁。 孙妙芸一尘不染的衣裙被颜料和墨汁浸透,甚至连她发髻上垂来的彩带,也被墨汁染黑一截,让她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孙妙芸被丫鬟扶起来后没有理会自己一身狼狈,只一脸焦急的扑到孙妙曦面前:“三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我想看得仔细些,便往里挤了挤,又踮起脚尖,一不小心竟被自己的裙角给绊倒……啊,三姐姐你的画!” 孙妙芸打翻的颜料和墨汁,“正好”泼到孙妙曦画了一半的画上,整张画瞬间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就连孙妙曦的手和画具都一起被弄脏了。 孙妙芸拿了帕子扑到孙妙曦画上,拼命的拭擦,又一叠声的道歉:“三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害你比试不了了,你……你打我骂我吧!” 她嘴上说任打任骂,人却故意怯怯的缩了缩双肩,带着几分紧张朝古氏那边一眼,楚楚可怜的咬着唇,一副害怕被古氏揍的样子。 孙妙曦面无表情的扫了孙妙芸一眼,冷不丁的出拳往她的脸上揍去,不客气的在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留一个五颜六色的拳印。 孙妙芸瞬间疼得飙泪,一时忘记继续装可怜,捂着脸尖叫道:“你居然动手打我!” “你不是叫我打你骂你?”孙妙曦一脸无辜,摆出一副“我只是满足你要求”的样子。 “……” 孙妙芸语塞,她刚刚只是说客气话啊! 这个傻子怎么真打了?还打得这么重! 孙妙芸气坏了,但又挑不出孙妙曦的错处,只能愤愤的瞪孙妙曦出气。 不过她一想到孙妙曦的画毁了,解气了不少,故意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三姐姐你连画笔都脏了,想要重新画还得换新的画笔,我听说西洋画具很难买到,都得提前预定……” 孙妙曦有那么一个坏毛病,遇到特别讨厌的人时,喜欢装13踩她们,专挑他们的脸来打。 她见孙妙芸故意毁了她的画、她的笔,倒也不急,反而慢吞吞的起身净手,又施施然的走到摆着各式点心的长案前,慢条斯理的填饱肚子,磨磨蹭蹭了半天都不提该怎么办。 就在众人都以为孙妙曦画不去,打算破罐子破摔时,孙妙曦咬着一块芸豆卷,冲元宵抬了抬巴,口齿不清的吩咐道:“嗯,去,替姑娘我……唔,拣几块木碳过来。” 元宵是晓得自家姑娘真正实力的,见这群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早就按捺不住,恨不得替自家姑娘一展身手震傻他们,一得了吩咐立刻行动,动作利索的揭开孙妙曦专用的手炉,从里头挑了几根细长的银霜碳,又寻了一方平帕子裹住一头,小心翼翼的递给孙妙曦。 元宵还不忘替自家姑娘造势:“看到没?我们姑娘用木炭也能作画!” 说着不忘瞪了先前轻视讽刺自家姑娘的楚沛琰一眼,“好心”提醒他:“楚公子等着吃我们姑娘的画吧!你得空赶紧想想是要加盐还是洒糖,干吃可不好入口哦!” 元宵倒是聪明,说完立刻闪到展灏身后,让楚沛琰虽然不爽,却拿她没办法。 孙妙曦见楚沛琰满面怒容,心情舒爽了不少,笑眯眯的夸奖元宵:“干的好,回去赏你一大罐窝丝糖吃!” 元宵:“……” 孙妙曦重新抽了张白纸,一面随手用黑炭在纸上描绘,一面和元宵闲聊:“不喜欢吃窝丝糖?那赏你十串冰糖葫芦好不好?” 元宵无语,暗暗腹诽———姑娘你要不要这么入戏啊?这是装傻装上瘾了啊! “还是不喜欢?那我赏你翠玉糕好了,那可是我最爱吃的糕点,别人我还舍不得给呢!”孙妙曦边说边画。 因孙妙曦一直随意站着、面对众人作画,众人只听得黑炭摩擦白纸发出的“沙沙”声,看不到孙妙曦画的内容,不由生出几分好奇来。 这时,韩夫人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时辰到。” 孙妙曦闻言快的又勾画了几笔,方才把手里的黑炭丢开:“大功告成!” 唐七娘率先围了过来,皱着眉头打量孙妙曦的画:“这画怎么……” 唐七娘觉得孙妙曦画的西洋画怪怪的,但却活灵活现,且还与众不同。 只是她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画,一时不知该如何点评。 楚沛琰倒是不客气的把孙妙曦的画抢过去,扫了一眼又不屑的丢开:“果然不过如此。” “是啊,这画这般简单,似稚童所画。” “这哪能叫画啊?” “她果然比不得孙二小姐。” “对啊,你瞧瞧孙二小姐画的,那才叫真真正正的西洋画!” “我瞧着她画的是韩先生呢,画得真像啊!” 孙妙曦面对众人的质疑只笑不语,拿了画施施然的走到韩夫人面前,笑眯眯的把画递给她鉴赏。 韩夫人原本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接过后只随意扫了一眼,谁曾想这一眼竟让她再也移不开眼,目光牢牢的钉在画上:“这……这是速写?” “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孙妙曦早猜到即便别人不识货,韩夫人也一定识货。 ps:二更奉上,作者君深情款款的看着大家,求粉红票,求投喂! 第五十四章 比试(粉红15加更)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报仇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五章 报仇 果然,韩夫人越看越仔细,目光也越来越明亮,直至最后似火把般明亮灼人,像要开口称赞,却又觉得言语匮乏,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和欣赏,最终所有欣赏都化作短短三个字:“妙!妙!妙!” 韩夫人竟捧着傻子画的画一连说了三个“妙”字! 在场众人震惊了,孙妙雪和楚沛琰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唯独展灏一脸淡定,仿若孙妙曦本就该如此出色般。 孙妙雪比旁人还要震惊,她借着捧画给韩夫人的机会,悄悄打量孙妙曦的画,发现她的确还是用很简单的线条画画,但画出来的画和先前的小人画又有些不同。 她选取了花园一大片景色,有花有草有亭子,但这些都不过是衬托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身在景中的人———她把所有人都画了进去,只用寥寥数笔,便把众生百态都勾勒得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韩夫人细细看完画后,又捧起桌上那块黑炭,欣赏之意溢于言:“你这支‘笔’可谓是妙极了!” 流芳阁另一位大儒柳先生,也目不转睛盯着那支“画笔”看,为孙妙曦的别出心裁而惊艳:“细细一想,这木炭和西洋画笔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果然是个妙人,竟能想到用木炭作画,这倒是比你的画更令我刮目相看。” 其实西洋画笔,在现代就是叫炭笔啊,它笔芯的原料正正是木炭。 孙妙曦自然不会将这些原理说出来,而是端着架子维持高手风范,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故弄玄虚道:“得其精髓、悟其精魄,便不必再拘于画具,一片沙。一片土,一根树枝,一块木炭。即能成画。” 孙妙曦觉得自己这副高手风范简直是帅呆了! 她都快要她自己……的演技了! “先生,那这场比试谁胜谁负?”孙妙萱迫切想听到确切答案。欣赏孙妙雪输掉后的表情。 “速写速写,其精髓正是在‘速’字之上;所谓‘速’,就是用最少的笔画、最短的时间,勾勒出人物的神韵和姿态,”韩夫人喃喃自语,遂又指了孙妙雪画的人物素描,点评道:“你这幅画则因基本功未达。笔力稍微欠佳,把人物刻画得有些死板,远远不如速写画上的人物鲜活灵动。” 韩夫人这话,已然在孙妙曦二人之间分出胜负。 这是孙妙曦早就料到的结果———孙妙雪前世不过是跟着她学了丁点皮毛而已。也敢在她这个师傅面前班门弄斧? 孙妙曦一面欣赏孙妙雪精彩神色,一面故意装傻追问:“先生的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明白啊,你只要告诉我谁赢了就行。” “你的画比她的略胜一筹,”韩夫人眼里全是对孙妙曦的欣赏,给出结果后忍不住再追问:“这西洋画你学了多久?” 孙妙曦笑眯眯的摆手。摇头晃脑的答道:“不久不久,只学了两年多。” 孙妙雪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她学了十几年,居然比不上才学了两年的孙妙曦?! 这不是生生的被人打脸吗? 韩夫人眼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孙妙雪,只看到孙妙曦一人。 她小心翼翼的将孙妙曦那幅画卷起来,道:“这幅画我会带回流芳阁。想来其他先生见了也会赞赏有加,你拥有一颗赤诚之心,所以能做出令人沉浸其中的画作……” “若不是流芳阁有自己一套规矩,我即刻就想邀你入阁,”韩夫人求贤若渴,不想放过孙妙曦这棵好苗子:“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把画送回去,你就一定能入我流芳阁。” 韩夫人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在场众人又震惊又羡慕,惊的是一个傻子居然能做出好画、入了韩夫人青眼;羡慕的是傻子居然有傻福,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进了别人做梦都想进的流芳阁。 孙妙雪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她先前答应比试,不过是想借着这场比试扬名,让韩夫人更加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到头来非但扬名不成,反而还被孙妙曦狠狠打脸,让她成为孙妙曦登高的垫脚石! 扬名的人是孙妙曦,即将入流芳阁的人也是孙妙曦! 她咽不这口气! 她原本打算正式入流芳阁后,再把一直秘密准备的绝技拿出来,如今居然被孙妙曦侥幸赢了去,让她不得不提前献出绝技! 孙妙雪打定主意后,先装模作样的夸赞孙妙曦一番,随后说道:“流芳阁‘琴棋书画’四样不分上,我们不该一局定胜负,应该三局两胜,三妹妹你觉得呢?” 孙妙曦乐了:“那要是你一连输给我三次,是不是我就可以揍你三次?” 孙妙雪神色阴晴不定,迟疑了半响方才咬牙应:“是。” “哦,那我先揍你一顿我们再接着比。” 孙妙曦管你什么三局两胜,规矩又不是你孙妙雪说的算! 她只管讨她得到的彩头,当就摩拳擦掌的向孙妙雪逼去,把孙妙雪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三姐姐别躲啊,我娘说做人要愿赌服输,否则就是没品之人!”孙妙曦不客气的捏了捏拳头,认真考虑从哪里手。 孙妙雪这一刻深深的怀疑起孙妙曦,觉得孙妙曦一早就做好了揍她的准备,她像是掉进孙妙曦事先设计好的陷阱般。 她敢肯定孙妙曦一定会在众目睽睽之把她揍成猪头! 不! 她绝不能如此失态,更不能让孙妙曦损害她在众人心中高贵优雅、超尘脱俗的女/神形象! 孙妙雪意识的想要逃,但她才迈了两步,面色突然一僵,整个人像被施了法般定格在原地———该死!她的肚子怎么突然疼痛难耐,疼得她不敢轻易乱动,且还让她忍不住想……放屁! 时人都很爱面子,诸如放屁这种不雅之事。都是要借更衣之名躲开的,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当众放屁。 孙妙雪自诩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更不会允许自己当众出这个丑。 她痛苦的和似翻江倒海的肚子做斗争。脸色惨白,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孙妙曦不慌不忙的在她面前站定。用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哎呀,我昨天一不小心,往二姐姐你每晚服用的莲子银耳羹里加了点巴豆粉。” 上一世孙妙曦为了养颜美容,每晚都会炖一盅莲子银耳羹吃,她也曾告诉孙妙雪银耳堪比燕窝,若是用得妥当,养颜美容之效甚至胜过燕窝。 孙妙雪牢牢记住孙妙曦上一世的话。这一世依葫芦画瓢的每夜也要吃上一盅,正好方便孙妙曦给她加料。 孙妙雪听了孙妙曦的话,一脸惊恐的看着她,那表情就跟见鬼似的。 孙妙曦挡住众人的视线。笑眯眯的安抚孙妙雪:“不过二姐姐你别怕,我研制出来的巴豆粉不是泻药,不会害你跑肚子,只会……” 孙妙雪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会怎样?” “哦,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只会让你身上的某个地方一直出气而已。” “原来你没傻!你一直在装……啊!” 孙妙曦拳头直接往孙妙雪脸上招呼,让她想说的话最终变成惨叫声。 孙妙雪一惨叫,一直憋着的气立刻泄了,让她再也强忍不住,“噗噗噗”的一连放了好几个响屁。 今日乃是流芳阁甄选比试。因是在知云寺举行,且又是类似学术交流会,规矩不免松了几分,前来观看的人不乏青年才俊,比如展灏和楚沛琰一早就来了,且毫不避讳的围观。 那些青年才俊此刻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孙妙雪———女/神居然也会放屁? 他们震惊过后纷纷痛心疾首———完美无瑕的女/神怎么可以如此不雅! 一众青年才俊心目中的幻想瞬间统统破灭,就连楚沛琰也倍受打击,打住想替孙妙雪出头的念头,别扭的将头转向别处…… 孙妙雪自然感受到粉丝对她的失望和唾弃,脸上血色尽褪,偏偏她肚子还是闹得厉害,总想往外泄气。 孙妙曦适时在孙妙雪的伤口上撒盐,低不可闻的说道:“哎哟,女神当众放屁,形象大损啊!” 其实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放屁呢? 孙妙雪要是乖乖当个俗人,吃喝拉撒什么的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可谁让她爱作,非要把自己塑造成受人膜拜的女神呢? 孙妙雪委屈极了,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可带给她耻辱的却是她的屁,这让她欲哭无泪。 孙妙曦可不会给孙妙雪时间哀伤,她的拳头很快又往孙妙雪脸上招呼,一点都没留情。 孙妙雪眨着一双水盈盈的杏眼,眼波四处流转想要求助…… 孙妙曦的回应只有一个———揍!把杏眼揍成馒头! 孙妙雪眼睛挨了好几拳,很快肿得只剩一丝逢儿,她立刻换了个花样,拿袖子遮住双眼,一张樱唇微微撅起,似启非启、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博同情…… 孙妙曦的回应还是只有一个———再揍!把樱唇揍成香肠嘴,看谁还会怜你! 于是不过一盏茶功夫,孙妙曦就把孙妙雪揍得面目全非。 孙妙曦觉得揍得差不多了,凑到孙妙雪耳边轻语:“也不知道今日之后,你还能不能当周五郎心目中超凡脱俗的仙女?” “哦,忘了说了,这就是你做局算计我的代价,我可不耐烦和你玩心计、耍阴谋,次你再敢算计我,可不仅仅是揍你这么简单了,我很粗暴的,次说不定会直接动刀动枪哦!” ps:晚上7点左右有“coolsake”童鞋的和氏璧加更,谢谢打赏支持!作者君正在努力,希望二更君能准时和大家见面,看在作者君这么努力的份上,来几张粉红票奖励吧o(n_n)o ps: 推荐一本写首饰设计的小说,感兴趣的亲们可直接搜索书名~ 书名:朱红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简介: 安锦如穿越后不走寻常路,小首饰玩出大名堂, 小店一开,这个买金,那个买银…… 咦,居然还有人要买女东家? 第五十五章 报仇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惊喜(和氏璧加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六章 惊喜(和氏璧加更) 孙妙曦说完笑眯眯的转头,冲躲在一旁的孙妙芸灿烂一笑,愉快的露出八颗大白牙:“六妹妹,轮到你了!” 孙妙芸被孙妙雪那副猪头模样吓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频频往后退去,最后竟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一个不小心径直往树干撞去,哐当一声跌坐在地上。 孙妙芸这一摔屁股摔得生疼,她却顾不上揉,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继续往前跑。 孙妙曦也懒得追她,直接转回孙妙雪面前:“三姐姐,你总说姐妹之间要互相友爱、不分彼此,既然不分彼此,那我打你也就等于打六妹妹,那我就继续打你好了……” 孙妙雪捧着猪头一般的脸,万分惊恐:“不要……” 她的话语再一次被惨叫声替代。 孙妙雪一面暗恨孙妙芸居然撇她落跑,害她被逼替孙妙芸再多挨一顿揍,一面软声哀求道:“三妹妹,愿赌服输,我让你……揍便是,但你能否别打我的脸?” 孙妙雪晓得孙妙曦一直在装傻后,已经不期望自己的软语相求能让孙妙曦手留情,她只希望她当众哀求孙妙曦,能让孙妙曦多少顾忌脸面和形象,稍微收敛一些,手别那么狠。 可惜孙妙雪实在是太高估孙妙曦了,脸皮与形象于她而言如同废纸啊! 孙妙曦一点都不在意众人目光,回答得干脆利落:“那可不能,我最喜欢打人脸了!”语毕打得更加欢快、富有节奏。 孙妙曦把孙妙雪揍得奄奄一息后,十分遗憾惋惜的对她说道:“看来二姐姐暂时没力气和我比第二局了,次吧,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再比!” 孙妙曦故意把“养好身子”四个字咬得重重的,孙妙雪听了觉得脸好像更肿更疼了……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忍住想要和孙妙曦拼命的冲动———来日方长。当务之急得赶紧先请个大夫看看她脸上的伤势,免得日后留什么后遗症。 该死的孙妙曦,居然只打她的脸! 孙妙雪纵然万般不甘。也只能放弃考试,含恨离去。 赌局落幕后。孰低孰高立见分晓,孙妙雪直接失去进入流芳阁的资格。 至于胜出的孙妙曦,不但顺利通过初次甄选,且韩夫人还特意保证,说一定会让她顺利进入流芳阁。 孙妙曦听得这话瞬时打了个激灵,从打孙妙雪脸的快/感中清醒过来,瞬间郁闷了———她一时作得太嗨了。完全忘记这是入流芳阁的甄选考试啊! 她可是一个傻子啊,哪需要进流芳阁镀金?! 流芳阁是名门淑女战斗的地方,她还有大仇要报呢,哪有闲工夫陪她们战斗? 孙妙曦彻底领会了什么叫“不作不死”后。决定想办法把自己的画从韩夫人手上偷走…… 与此同时,一直默默围观的展灏,原本幽邃暗沉的眼眸,似被瞬间点亮般迸射出耀眼的光彩。 他的目光灼灼如炬,一刻不移的追随孙妙曦的一举一动———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激动难耐、心跳加快! 他清楚的记得,阿曦是在和他成亲后,因缘际会认识一位西洋画师,才学会西洋绘画的。 这一世的孙妙曦竟也会西洋绘画,且会的时间还提前了五年! 这是不是代表这一世的孙妙曦。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其实就是他的阿曦? 这个念头才一浮起,展灏内心就抑制不住的汹涌澎湃,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栗,他想要径直走到孙妙曦面前问个一清二楚,却又害怕得到的答案会将他再一次打入绝望深渊。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阿曦呢? 展灏望着不远处正没心没肺笑着的孙妙曦,幽暗深邃的眼眸里,有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彩涌动…… 是或不是,只要他不放弃,总会找到答案。 且先不提展灏打算如何求证,却说孙妙曦胖揍了孙妙雪一顿后,好心情一连延续了好几日。 她心情一好,明天吃吃喝喝,闲暇之余,凭借她过人的画技,把孙妙雪那副猪头模样惟妙惟肖的画了出来,挂在墙上供人供己欣赏,小日子过得十分悠哉惬意,惬意到让她差一点忘记一件大事———十日期限已过,楚沛琰身上毒性必然发作,他的功力估摸着已消退了一大半。 机不可失,她得抓紧时机进行第三次刺杀,把这件人生大事给解决才是! 孙妙曦想起了楚沛琰在知云寺时,是如何羞辱轻视她。 爱之深,恨之切。 上一世爱,这一世恨…… 她迫不及待的想一剑取走他性命! 孙妙曦这回做足了功课,行动前特意想办法打探了几次,打探到楚沛琰果然如上一世般自信,自诩不会遇到令他陷入险境的对手,身边一个护卫都没带。 孙妙曦为了增大胜算,还在剑锋上涂抹了她精心研制的毒药,只要见血即刻毒发,最多三两个时辰便会毙命。 楚沛琰此刻在孙家一处幽静的别院修养,孙妙曦做好准备后,在一个午后悄悄潜入别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楚沛琰的确是武功大退,但他身边居然多了一个打扮奇怪,却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那人戴着宽大的黑色帘帽,整张脸藏在帽子里,让孙妙曦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孙妙曦才刚逼近楚沛琰,就被那人发现,才过了几招她就落了风,手中的剑不但被对方夺走,左臂还被对方刺了一剑…… 那黑衣人显然是楚沛琰请来的帮手,早就得到命令,一旦再有刺客行刺,统统格杀勿论。 因此孙妙曦被逼到绝境时,他一刻都不曾犹豫,手中的剑毫不迟疑的刺向孙妙曦胸口! 完了,完了…… 这回真的完了! 她的好运真的都用光光了吗? 居然一连失败了三次? 难道结局早就注定? 楚沛琰都被她毒废去一半功力了。她最终还是杀不了他! 那一剑刺来的速度明明很快,孙妙曦却觉得等死的过程十分漫长,那一剑似乎迟迟不到。 人们总说。一个人在死亡逼近那一刻,那些刻苦铭心。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会逐一涌现。 那些原本以为已经彻底遗忘,以为不会再在意的片段,会似无视电影般一幕幕重放。 上一世,她临死那一刻,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楚沛琰的脸。 这一世,在这个既漫长又短暂的瞬间。她脑海里涌现出来的画面,居然还是和他有关。 她鬼使神差的回想起前世大婚之日,她穿着一身华美精致的大红嫁衣,被楚沛琰牵着。一步步走进定国公府大门。 那身大红嫁衣举世无双,是他请了京城第一巧手替她量身定做的,她还记得那天他温润星眸盛满柔情,目不转睛的凝望她,似怎么都看不够般。 这一瞬间物转星移。似是回到了她和他大婚那一日…… “阿曦,你是天底最美的新娘子。” “阿琰,你会负我吗?” “不会。” “当真?” “嗯,我一辈子都不会负你。” “好,我只要你记住一点———你若负我。我便会彻底把你忘记,哪怕是挖心剔骨。” 孙妙曦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挖心剔骨怕是不能了。 没想到一连两世,她都会因他而死。 银白色的剑锋抵在她胸口,一点一点的推进。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脑海里所有的画面瞬间崩塌,展灏的脸竟在这最后一刻一闪而过……她为何会在临死前想到他? 孙妙曦感觉到衣服已被剑锋刺破,死亡的逼近让她无暇细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块小石子突然从暗处袭来,打在护卫手腕上,让他闷哼一声垂手,手里的剑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孙妙曦抓住时机再次逃跑,才跑了几步就感觉被人拦腰抱住,强势被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不必再发力便有人带着她快跳跃,速度比她之前自己一个人逃跑还要快。 孙妙曦伤口虽然不深,但却一直在渗黑血,她之前在剑上抹的那丁点毒药,成功的坑到她自己了———药效开始发作,她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 展灏内力深厚,远远高出孙妙曦和楚沛琰的护卫,不过几个起落就把护卫甩得无影无踪,把孙妙曦安全带离,躲到后山深处的一处山洞里。 孙妙曦迷迷糊糊间,只看到一角银绿色绣百柳图案的衣摆,想再往上仔细看看恩人的容貌,却因为毒发,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展灏一阵心疼,小心翼翼的将孙妙曦放,扯先前为了在楚沛琰面前隐藏身份戴的面具,有些无奈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孙妙曦———估计只有他的阿曦,才会总是让人又气又笑,同时又心疼又无奈。 展灏叹了口气,卷起她的衣袖,驾轻就熟的取她手腕上那支九弯素纹平银镯子,小心翼翼的转开机关,从里头倒出些许药粉,再重新让孙妙曦靠在他怀里,动作轻柔的喂她吃药粉。 大概只有他知道,她喜欢把香粉、药粉藏在这个暗藏玄机的银镯里吧? 也多亏他知道,否则眼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替她解她自己的毒……自己把自己毒倒,估计她算是独一份吧? 展灏哑然失笑,又把穿在里面较为柔软的衣裳撕来,小心翼翼的替孙妙曦包扎伤口。 展灏细细的检查孙妙曦的伤口,见胸口那一剑因他来的及时,只刺破几层衣裳,一直提着的心才落回原位。 至于手臂那一剑,倒是不深,只是因剑锋有毒而流出黑血。 不过孙妙曦已服了解药,脸上黑青之色逐渐褪去,应该是无大碍。 展灏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抱紧孙妙曦,痴痴的望着那张沉睡中的俏颜。 太好了! 是她没错,他的阿曦还在! 他的阿曦好好的,没有傻! 展灏内心汹涌澎湃,身子因为这个事实而控制不住的颤抖,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伸手覆上孙妙曦的脸,修长的手指由她的黛眉开始,温柔的一点一点往,贪恋的抚摸她精致的五官。 每一处都那般细腻温暖,让他的指尖不再冰冷,也让他确定眼前这一切不是梦! 他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就在他无比绝望时,上天又给了他一缕曙光…… 当他发现有人刺杀楚沛琰,且一眼从那个人的身影判断出身份后,内心就涌起抑制不住的狂喜———孙妙曦既然甘愿冒险刺杀楚沛琰,那就代表她对他有着强烈的恨意。 那么也就证明她和他一样成功重生了,只是她是带着上一世对他的误会重生的,自然会恨楚沛琰恨到想要杀之而后快! 因孙妙曦上一世不会武功,所以展灏虽然知道楚沛琰之前曾被刺杀,但却没怀疑到孙妙曦身上。 没想到上一世最爱偷懒,最喜欢过舒服惬意的日子,一点苦头都不愿意吃的阿曦,这一世为了报仇,居然狠得心苦学武艺,又刻意装呆卖傻。 展灏心疼的将孙妙曦抱紧,薄唇轻轻落在她光滑洁白的额头:“以后由我来守护你。” ps:二更奉上,求粉红,粉红满15张加更。 ps: 推荐一本文,书页上有直通车哦~ 书名:侯门福妻 书号:3112859 简介:她从未想过自己耗尽了一生只对两个人好,却落得最终被二人一同背叛的场。 眼一闭,本以为会魂归黄泉, 却不想已是重活一世…… 第五十六章 惊喜(和氏璧加更)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错认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七章 错认 展灏一吻落,心反而更加酥痒难耐,他的目光落在那抹嫣红诱人的娇唇上———上一世亲吻她的感觉记忆犹新,她的红唇如花瓣般娇软,似樱桃般甘甜。 好想再好好的品尝一次…… 怀着恬静的睡美人无意中的撅了撅嘴,饱满的红唇无比诱人,似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展灏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缓缓的低头吻了去,温柔品尝。 这一刻,他和她的唇紧紧相贴,缠绵缱绻。 孙妙曦似乎被吻得有些不舒服,非常适时的睁开眼,杏眼朦胧的同展灏对视。 展灏没料到她这么快就会醒,吓得屏住呼吸,僵住身子,有些紧张的同孙妙曦对视。 他很快发现孙妙曦虽同他对望,但瞳孔涣散、目光没有焦距,很快就又重新闭上双眼。 展灏松了一口气,原来她还没真正清醒。 孙妙曦的确还没完全清醒,意识依旧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里她被人给偷亲了,睡梦中的她本能的向登徒子放狠话:“登徒子敢偷亲我?!我一定要阉了你让你当太监!” 她说完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隐隐有彻底转醒的迹象。 展灏听到“太监“二字,意识的想起苏毓的遭遇,记起他现在似乎正在四处求医,以求治好他的不举之症。 展灏敢拿脑袋打赌,苏毓的不举之症绝对是拜孙妙曦所赐。 他脑海里突然飘过孙妙曦狠踩苏毓命根子的画面,虽然他认为孙妙曦踩得对,、做得好,但身某个部分还是突然觉得凉飕飕…… “嗯,好晕……” 耳边传来孙妙曦的呻吟声,看样子她是快醒了,展灏怕她醒来后打击报复他,意识的拣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上———为他们日后的性福,他还是先隐藏身份再说! 孙妙曦果然很快转醒。睁着眼迷迷糊糊的打量四周,随后倏然恢复清醒:“你是?” 展灏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变声:“我……” “哦,我记起来了,是你救了我对不对?”孙妙曦扶着头回忆。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展灏长袖一甩、负手而立,神色大义凛然、光明磊落,摆出一副“我救你完全出自侠义之心,不用你回报”的姿态。 孙妙曦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人家侠义。她也必然仁义。 她立刻起身。正儿八经的对展灏行了大礼:“大恩不言谢。小女子他日定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这番文绉绉的话说得孙妙曦舌头直打结,但她却还是认认真真的把话说完,以表诚意。 “既然你执意要报恩。也不必等他日了,现就报吧。”展灏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发现藏住真面目后,脸皮瞬间增厚了不少,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多了……他决定暂时不把面具取来。 “……” 孙妙曦一阵无语,他刚刚不是说“举手之劳,不必挂齿”吗? 还有她什么时候执意要报恩了啊? 她只是先说几句客套话而已啊,她现在身上还负着伤呢,且得赶紧溜回去才行。哪有闲工夫报恩啊? 这人也真是口是心非,刚刚不还摆出“施恩不图报”的大侠风范吗? 原来什么大侠风范只是装出来的! 孙妙曦只得硬着头皮接话:“恩人想我如何报恩?” “以身相许。”展灏笑眯眯的望着孙妙曦,轻飘飘的丢四个字。 “以身相许?”孙妙曦一脸震惊,意识的给自己找借口:“可我是个傻……” 她最终生生把“子”字吞了回去! 谁叫她刚刚还正儿八经的同人道谢? 傻子会如此识大体吗? 可孙妙曦觉得恩是恩,爱是爱。哪能为了报恩委屈自己嫁给不爱的人? 她也不好怒骂救命恩人无耻好色,只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我已有婚约在身。” “哦?婚约?定的是那户人家的公子?”展灏挑了挑眉,抛出一连串问题。 孙妙曦抚额,被追问得无法,随口把展灏丢出来应急:“是展灏展公子。” 展灏闻言低垂着头,虽极力想忍住大笑的冲动,但双肩还是忍不住一抖一抖,他几乎忍不住想摘面具,给孙妙曦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他觉得这样逗孙妙曦也挺好玩的,决定再忍一忍,再多和孙妙曦聊聊天、套套话,最终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孙妙曦一眼:“你确定你的未婚夫是展灏?” “嗯,就是他。”孙妙曦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谎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哦,望你谨记今日所言,他日可别后悔。”展灏意有所指,故意诓孙妙曦。 “媒妁之言岂能轻忘?我自然是不会后悔。”孙妙曦胡乱敷衍了一通,觉得无比郁闷———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话题怎么从报恩扯到她的婚姻大事上去了? 孙妙曦觉得这个救命恩人脑袋有些拎不清。 但她不能因为人家有点傻,就钻空子忘却恩义…… 她决定先不纠结如何报恩,先把他的姓名记再说。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施恩不图报,日后有机会再相见,你自然就会知晓我的身份。”展灏这一番话说得侠骨铮铮、大度潇洒。 “……” 孙妙曦再次无语,不过她担心消失太久会引人怀疑,没闲工夫和展灏多做纠缠,脱罩在外头的夜行衣后便告辞离去,一路悄悄的摸回孙府,见无人发现她偷溜出去,提着的心方才放回原位。 孙妙曦放松来后,思绪不由转到了救她的男人身上,不由一阵懊恼———先前光顾着讨论如何报恩了,后来她又急着赶回来,一时竟忘了让他摘面具!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孙妙曦把脸埋进被子里努力回想,隐约记得那人身上穿的衣裳有些眼熟……想起来,是裴家骐! 是了。上次她去陆府做客,裴家骐便是穿了这么一件银绿色绣百柳图案的直缀,那件直缀样式挺好看的,配色也配得新颖独特,她当时正好多看了几眼,也就记住了。 难道戴面具的人是裴家骐? 孙妙曦有了这样的猜测后,再一回想先前听到的声音,便觉得有几分似裴家骐的声音,不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楚沛琰静养之处本就离裴家骐的师门近,他之前又自称是她的同门师兄。那么眼见她身陷困境。他自然要隐藏身份挺身相救了。 他肯定是记恨她当年偷了他裤子、害他光屁股回家。所以刚才才言语反复的戏弄她。 孙妙曦如此一想,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裴家骐干嘛一直不取面具呢? 搞得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孙妙曦自认为猜到救命恩人的身份后,便不再琢磨此事,把思绪转到了报复一事上。 接二连三的刺杀失败。孙妙曦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原以为杀个楚沛琰容易得很,没想到却一连失败了三次,有两次她还差点丢了小命……孙妙曦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实力,以及楚沛琰的实力。 真是奇了怪了,这一世楚沛琰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综合实力,似乎都比上一世强上不少啊! 先前差点杀了她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上一世楚沛琰身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高手。 如此一来,凭她一人之力,想要结果楚沛琰似乎困难重重…… 孙妙曦开始认真的考虑。是不是要找个强有力的帮手。 看来没找到帮手前,除非撞大运遇到绝好的时机,她都不能再轻易对楚沛琰动手了。 孙妙曦越想越烦,想了几日都没想出解决办法。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听说楚夫人终于拗不过楚沛琰。她和楚沛琰的亲事已经正式告吹了! 孙妙曦一得到切确消息,索性暂时把报仇一事丢到一边不理———只要不用马上嫁给楚沛琰,她就不必急着结果他,就可以慢慢的从长计议了。 却说孙妙曦这厢是恨不得一辈子不嫁,那厢却有人迫切的想要求娶。 这一日,一向谢客寡居的孙三夫人,少见的前来松鹤堂给孙太夫人问安。 孙三夫人、吴氏乃是已逝孙三老爷的未亡人。 孙三老爷虽是庶子,但因生母才生他就撒手人寰,他打小就养在孙太夫人膝。 加之孙家子嗣单薄,孙太夫人对他一直视如己出,三个儿子当中也不曾厚此薄彼。 只可惜孙三老爷最终也早早的去了,不曾留一儿半女,只留才过门没多久的妻子吴氏。 吴氏虽年轻但却聪明有魄力,孙三老爷才去,她便跪在孙太夫人面前,发誓一辈子为孙三老爷守节,生当孙家人、死做孙家鬼。 孙太夫人自个儿也是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吴氏的举动让她欣慰之余,多少有些心疼和她同病相怜的吴氏,这些年来待吴氏一直如同亲闺女般,时刻嘱咐孙家人不可怠慢这位三夫人。 吴氏因为守寡,自觉不是个吉祥人,平日里极少出门,只初一、十五来孙太夫人这儿请安。 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吴氏突然前来请安,孙太夫人不免有些疑惑。 ps:晚上8点左右有粉红30加更,继续求粉红,浅浅只求这一个月的粉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ps: 推荐花裙子的《高嫁》: 重生在觊觎老公的表妹身上,誓言再嫁孩子他爹,却深陷层层阴谋。 总之,这是个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既然作了,就得努力不死的故事。 第五十七章 错认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刷存在感(粉红30加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八章 刷存在感(粉红30加更) “今儿怎么来了?”孙太夫人边说边冲吴氏招手:“来,坐到我身旁来。” 吴氏也不是个扭捏之人,冲孙太夫人行礼问过安后就直奔主题:“母亲,实不相瞒,儿媳此番前来求见母亲,是想厚颜替鸣哥儿求娶咱家姑娘……” 吴氏望着孙太夫人的一双眼满是期望。 也难怪她对自家侄子的亲事满怀期望,毕竟这是她娘家那头仅存的血骨,是她唯一的娘家人,也是振兴吴家的唯一希望———吴氏娘家那头人丁也不兴旺,数年前更是因一场意外的天灾,吴氏至亲之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只余母亲和长兄之子吴一鸣。 吴氏祖孙无依无靠、只能前来投靠吴氏,吴氏在孙家的帮助,帮着吴氏祖孙在济州置办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又将吴家仅剩的家业全都迁移到济州,借孙家之势寻了得力的管事帮着管着,只让吴一鸣安心读书,将来好考取功、振兴门楣。 吴氏对唯一的侄子十分上心,不但求孙太夫人替他寻了名师,平日里更是时常亲自督促、考校他的课业。 吴一鸣倒也不负姑母所望,十七岁便通过乡试中了秀才;三年后又顺利通过省试中了举人。 吴氏一心想让吴一鸣振兴吴家,打从吴一鸣中了举人后,便开始替他物色合适的人家,想要替他说一门对他今后仕途有助的亲事。可惜吴一鸣虽已不是白身,但家底到底太过单薄了些,吴氏相中的人家大多瞧不上吴家。 吴氏思来想去,认为吴一鸣最有可能娶到,且家世不错的妻子只有孙家姑娘,其余人家,即便是家世比孙家低上一两等的,怕是都瞧不上吴一鸣。 吴一鸣是吴家唯一的血脉,吴氏自是希望他的妻族强大,所以才会硬着头皮前来求孙太夫人。希望孙太夫人能够看在她替孙三老爷守了十几年寡,决心替孙家再挣一座贞节牌坊的份上,许一个孙家姑娘给吴一鸣为妻。 孙太夫人微微眯起双眼,状似随意的转动手里那串佛珠,内心却不动声色的思忖起来:孙家最缺的是儿子,姑娘倒是不缺。 只是把孙家姑娘嫁给吴一鸣,无疑是低嫁,未免有些太过委屈家里几位姑娘。 只是眼见着吴氏又要替孙家挣回一座贞节牌坊,她对孙家而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吴一鸣又是她唯一牵挂、放心不的亲人。这些年来她也从未如此郑重的向她提出请求。孙太夫人于情于理都不能完全无视、一口回绝。 俗话说得好。“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吴一鸣今后前途如何,现如今还不能妄断论,谁敢保证他今后不会金榜题名、黄腾达? 只是若真要与吴家再结亲。结亲的人选却有些不大好选…… 孙太夫人思忖过后,给了吴氏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事你提得太过突然,且容我仔细想想,即便要从家里几个丫头当中挑一个许给鸣哥儿,我也得和你两位嫂子商量、商量。” 吴氏见孙太夫人并未一口拒绝,内心不由多了几分希望,面上也十分识趣:“婚姻大事本就马虎不得,儿媳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肯为儿媳费心考虑。儿媳便已感激不尽。” 吴氏性子耿直宽厚,这番话乃是她的肺腑之言,自然说得情真意切。 孙太夫人听了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个苦命人!你放心,能帮的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会帮你一把。也好让您心里头轻快些。” 吴氏想求娶孙家女一事,很快就在孙家传开。 孙妙曦得知消息后,用膝盖想也知道孙太夫人最终一定会同意。 因为但凡只要是对孙家有利的事,无论牺牲哪个孙女,孙太夫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这点从她默认赵家毒害她就能看得出来。 贞节牌坊是一种不人道、冷酷无情的荣誉,但却是孙太夫人最看重的荣誉。 元宵自然不像孙妙曦那般了解孙太夫人,不免有些好奇…… 这一日,孙妙曦主仆在园子里溜达时,元宵终于忍不住,八卦兮兮的猜人选:“姑娘,您说太夫人会选谁?奴婢猜大约是从庶出的几位姑娘里头挑选,应该不会是二姑娘,会不会是六姑娘?” 孙妙曦摇头,一语中的:“我猜肯定是孙妙晴。” “大姑娘?她可是大房的嫡长女呀!” “她做出那样的丑事,虽说已被太夫人压了来,但这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不可能被完全抹干净,她心再高也高嫁不了了,即使她愿意低嫁,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也都不会接纳她……” “太夫人就算想把她许给吴家,肯定也会把她先前做的事瞒得死死的,至少不叫三婶娘和吴一鸣知晓。”孙妙曦十分清楚孙妙晴作为一颗废子,且还是愚蠢之至的废子,剩的最后用途大概也只有安抚吴氏了。 元宵闻言眨了眨,瞬间幸灾乐祸:“那大姑娘还不哭死了?她可是心心念念着要嫁去定国公府呐,哪瞧得上吴家?大姑娘定要再闹上一场!” 元宵乐着乐着突然担忧起来:“大姑娘一闹,太夫人不会让姑娘您嫁去吴家吧?哎呀,要是真这样,我们也得使劲的闹一闹!” 孙妙曦故意将话说得一本正经:“她不敢,她怕我揍她。” 元宵瞬间捧腹大笑:“展公子这块挡箭牌还挺管用的嘛!” 原来孙妙曦当日当众狠揍孙妙雪后,孙妙雪回府后狠狠的告了她一状。 孙妙雪可是孙家最有潜力的联姻大将,居然被孙妙曦弄得狼狈不堪,联姻潜力大跌,可把孙太夫人给气坏了。 孙太夫人当就把孙妙曦叫来训话,给她扣上诸如“心胸狭窄”、“嫉妒姐妹”、“不敬长姐”等等罪名。 孙妙雪大概不想孙妙曦在孙家受人重视,居然没有揭穿孙妙曦装傻一事。 这让孙妙曦正好在孙太夫人面前继续装傻,干净利索的把责任全都推到展灏身上,天真无辜的说一切都是展灏让她这么做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展灏教的,还瞎编说展灏给她的报酬是许多济州买不到的零嘴儿。 孙妙曦当时是猜想展灏身份似乎十分尊贵。孙太夫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去找他求证。 谁知道孙太夫人居然不死心,还真想了办法旁敲侧击的向展灏求证。 而展灏不知为何,居然没有解释,默默的替孙妙曦背了黑锅。 孙太夫人当时惊得不行,但她可没资格质问展灏为何那样做,只默默的把他当成孙妙曦的靠山,不敢再轻易找孙妙曦的麻烦———万一哪天孙妙曦那个傻子连她一起揍了,然后说是展灏的意思,她可就会欲哭无泪啊! 孙妙曦无意中又被展灏帮了一次,让她心里越发的别扭。有点感激他的同时。依旧有点生气———要是他不把她当成爱人的影子。她也不会每次看到他就别扭得很,肯定会大大方方的同他道谢了。 没错,她之所以一直没向他道谢,全是他的错! 孙妙曦才刚刚替自己找到借口。展灏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真真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的老话。 孙妙曦见展灏看着自己,不客气的冲他翻个白眼,心想自家后花园怎么突然又变宽敞了,最近他们偶遇的次数突然又直线上升了! 元宵一见到展灏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带着讨好的笑容和展灏打招呼:“展公子也来逛园子?真巧啊!光这样走着多没意思啊,奴婢去帮姑娘和公子把茶具搬到亭子里吧,一边赏雪一边分茶,可不惬意?” 展灏原本是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却在感受到元宵充满暗示的善意后,竟破天荒的对元宵笑了笑,表示领了她的情。 孙妙曦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在她眼皮底互动,当不乐意了,十分不满的瞪了元宵一眼———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给一个男人腾地。这样真的好吗? 你这样对得起你主子我吗? 元宵假装没看到孙妙曦不满的眼神,施施然的退,临走前还不忘给孙妙曦使了个“姑娘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和展公子培养感情,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别再让夫人和奴婢操心了”的眼色。 孙妙曦无语,觉得元宵比古氏还担心她的终身大事…… 孙妙曦见元宵一走,展灏就不要脸的凑了过来,立刻一脸警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拿眼斜他:“干嘛!” 那斜斜一眼的潜台词是———哼,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赶紧离我远点! “想要吗?这个可以换糖吃?”展灏既已确定孙妙曦就是他的阿曦,自然要常常和她“偶遇”,时时对她献殷勤刷存在感了。 “……” 孙妙曦心里还记恨着他呢,哪会理他? 她昂着小脑袋,无视展灏,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这个真的可以换糖。”展灏决定配合孙妙曦,继续把她当成傻子对待。 孙妙曦一脸嫌弃的扫了那锦盒一眼,继续无视展灏。 孙妙曦犯别扭的样子可爱极了…… 展灏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自个儿脸颊上指了指,像哄小孩般的引诱她:“你在我这儿亲一口,我就把这份神秘礼物送给你。” 孙妙曦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心想你以为傻子就好骗吗? 傻子也是有判断力的! 她又没疯,怎么可能为了个破盒子亲他? 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 她就算是傻子,也是个有羞耻心的女傻子! ps:不会写男女互动啊,也不知道大家喜欢不t_t 继续求粉红票,差几票就到粉红45加更啦~ ps: 推荐“蓝莲君子”的书《清穿升级路》:穿越清朝,面对各种的穿越女重生女,喂,系统这该怎么破! 第五十八章 刷存在感(粉红30加更) 言情海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调/戏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五十九章 调/戏 展灏这货一定是疯了! 孙妙曦懒得理他,继续目不斜视的越过他。 展灏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调/戏孙妙曦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迈步跟了上来,一脸正色的指了锦盒:“这里头东西,你只要拿去给裴筝筝,她一定会奖励你很多窝丝糖。” 孙妙曦拿眼斜他,挑了挑眉,屈尊降贵的给了三个字:“窝丝糖?” 展灏算准孙妙曦见了锦盒里的东西,一定会挪不开步,胸有成竹的揭开锦盒。 孙妙曦看到锦盒里躺着一只略显破旧的绣花鞋,忍不住暗暗“切”了一声———不就一只旧鞋吗? 这家伙拿着一只有点破的旧鞋就敢索吻,别不是脑子坏了吧? 等等! 这只旧鞋怎么有点眼熟…… 她往前再近一步,仔细端详过后终于记起这只旧鞋的来历———是她当初揍苏毓时遗落在作案现场,后来又不翼而的那只绣花鞋。 这鞋怎么到了展灏这家伙手上? 莫非是他偷的? 就知道这家伙品性不端,就爱偷人家的东西! 不过他把鞋送来给她是什么意思? 孙妙曦偷偷打量展灏,见他脸上挂着一副“替惹祸小屁孩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神色,说话也完全一副哄小孩的语气,看来是真把她当傻子了。 孙妙曦又深入的分析了一,猜测展灏当日应是远远看到他们几个整治苏毓了,不过他兴许离的远,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以为是裴筝筝带着她这个傻子在胡闹。 所以他刚刚才会叫她拿鞋去和裴筝筝换窝丝糖———她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找回来,裴筝筝可不要好好奖励奖励她? 而奖励傻子,最最贴心不就是投其所好,给她很多很多糖吃? 孙妙曦默默为自己的推理能力点赞,觉得自己分析得十分靠谱! 不过作为一个资深傻子,她觉得她必须要有专业水准。 她很快就傻里傻气的笑起来。满眼困惑的指着那只绣花鞋:“这真的可以换窝丝糖?”还十分逼真的吞了吞口水,甜了舔舌头。 “我保证可以换糖。” 展灏也想跟着吞口水,她的动作实在是太诱惑人了,他看了只觉口干舌燥。 “哦……” 孙妙曦把“哦”字拖得长长的,半响才慢吞吞的问道:“我亲你一,你就把这东西给我换糖,对吗?” “嗯,不过是亲这里。”展灏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孙妙曦恼羞成怒:“你刚刚不是说亲脸吗?!” 展灏气定神闲,谎话说得正儿八经的:“亲这里你可以换更多的糖。” 靠! 换你妹的糖啊! 要不要这么不要脸的欺负傻子啊? 孙妙曦气鼓鼓的瞪着展灏,强烈表示对他出尔反尔的不满! 展灏偏偏最喜欢看孙妙曦炸毛的样子。觉得她气鼓鼓的模样可爱极了! 尤其是她有些婴儿肥的俏脸一鼓起来。两颊就有两团胖嘟嘟的小肉。让他强烈想要张嘴咬上一口……额,就算不能咬,戳一戳也好啊! 展灏心想既然孙妙曦喜欢和他装傻,那他把她当成稚童来疼爱。也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不算是逾界嘛…… 他如此想着,有了充足的理由后,马上把想法付诸行动。 他突然逼近孙妙曦,快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两颊那两团肉:“手感果然不错。” 孙妙曦生出一种自己被怪叔叔调戏了的感觉! “你……” “这东西你到底要不要?” 她才“你”了一个字,展灏就抢先打断她的话,还刻意晃了晃手中的锦盒。 孙妙曦郁闷了,陷入了纠结之中———她其实是很想把犯罪证据拿回来的,因为苏毓据说从今以后只能当太监了。眼正疯狂的搜查寻找当初踩他命根子的人,一天要上裴府去闹好几次呢! 如果这个证据落到苏毓手里,苏毓肯定会死咬着裴家不放,少不得要连累裴家的人。 但让她为了拿回证据,主动亲吻展灏这个无耻讨厌的家伙。她又十分不情愿。 她不想便宜展灏这个变/态登徒子,但一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硬抢? 这家伙可是绝顶高手啊,她肯定打不过他。 孙妙曦想来想去,有些郁闷的发现她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接受展灏的条件。 好吧,要不就接受他的条件吧? 反正他也已经亲过她一次了,一次也是亲,两次也是亲,就当之前他一次性亲了她两次好了。 反正这家伙长得也挺英俊的,就当她调戏了一次帅哥好了……等等! 打住! 她可是为了义气才如此忍辱负重,可不是为了美色! 孙妙曦做完心理建设后,闷闷的问道:“你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展灏摆出正人君子的姿态,一脸严肃的保证。 “那……好吧。” 孙妙曦先四观望了,又动用内力听了听附近的声响,确定方圆几里内没有闲杂人,才扭扭捏捏的挪动脚步,小步小步的,以龟速朝展灏靠近。 展灏晓得她心里既不别扭,又不甘愿,肯定是被他调戏得不爽极了…… 但没办法啊,谁叫她的不爽让他爽极了,爽到一看到孙妙曦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就心情倍儿舒畅啊! 不着急,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可以优哉游哉的等着蜗牛靠近他。 两人本就离的很近,孙妙曦就算故意磨蹭拖延,最终还是来到了展灏面前。 她一向自诩傻子的脸皮厚得天无敌,但如今要主动亲吻一个男人,她还是微微红了脸,踌躇了半响,方才踮起脚…… “好了,我不逗你了,东西给你吧!”展灏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笑,往后退了一步。把锦盒递给孙妙曦。 他不过是似真似假的逗逗孙妙曦罢了,哪敢真逼她亲他? 眼他们又还未成亲,他要真从孙妙曦这儿占了便宜,孙妙曦铁定在心里给他打上“淫/贼”的标签,那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娶到她了。 孙妙曦平时再机灵,这时脑袋也有点懵———不用亲了? 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就这样不用亲了? 孙妙曦那迷糊困惑的样子可爱极了,让展灏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脸颊那两团肉,还不忘语重心长的教育孙妙曦:“唉,姑娘家家哪能随便亲人?你也太随便了。这可得改改。” 孙妙曦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立刻对展灏怒目相向———靠!敢情这家伙折腾了她半天。就仅仅只是想看她愤怒、纠结、别扭和郁闷?! 他从头到尾都在耍她! 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索吻,而是故意调/戏她、逗弄她! 而她居然……居然傻乎乎的真的想吻他,以吻换物! 孙妙曦被自己蠢哭了! 她深深的把自己鄙视了一通,同时恨恨的在心里问候展灏祖宗十八代! 孙妙曦决定和展灏绝交! 她霸道粗鲁的抢过展灏递来的锦盒。大声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抱着锦盒离开,经过展灏时,故意用肩膀大力把他撞开。 “我要走了。” 展灏却突然出声。 他见自己不过说了短短四个字,却成功让孙妙曦的脚步慢来。 她还是在意他的,至少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会放慢脚步…… 这个认知让展灏嘴角高高翘起。 他大步赶上孙妙曦,望着她的眼说道:“我很快会离开济州,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孙妙曦没有转身。但脚步却更慢了,原本风风火火的佳人,突然就成了那慢吞吞的蜗牛。 展灏点漆般的眸子浮起点点笑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几分,平日里冷淡刻板的声音多了几分轻快:“六皇子那边你不必担心。他此刻忙得焦头烂额,已无心风花雪月。” 展灏既要离开,又岂会不替孙妙曦安排好? 他送给六皇子的那份大礼,足够他焦头烂额的忙上一阵。 六皇既忙于大事,自然就没心思追捧孙妙雪了,更没闲工夫理会孙妙曦。 孙妙曦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领了展灏这份情,决定暂时不和展灏绝交,慢吞吞的转身,没好气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渭城。” “渭城?” 渭城位于大历边境,与东胡相邻,由诸多少数民族组成,以鲜卑、契丹、蒙古为代表。 东胡二十年前三族结,与大历交锋,历时五年,终败,不得已只能臣服大历,成为大历朝附属。 孙妙曦思及此处微微皱眉,如果她没记错,此时的东胡经历了二十年的修整,兵强马壮,实力更盛当年,已有几次寻了些借口侵犯渭城,以此试探朝廷的态度。 朝廷却和前世一样,不愿两国再次开战,只一味的采取怀柔安抚政策。 朝廷的怀柔之策,却被东胡人视为软弱,令他们越加有底气,最终背弃和大历的约,率先出兵躲城,再度同大历交战。 孙妙曦记得前世双方约破裂,是由东胡三族首领,共同令斩杀大历使臣拉开序幕。 因当时东胡不但斩杀了大历使臣祭旗,就连这二十年来嫁到东胡和亲的各位大历公主,也统统被斩杀祭旗…… 二十年啊,被大历嫁到东胡和亲的公主不百位,有些甚至已经替东胡首领及贵族生子嗣,却照样被无情的斩杀祭旗。 那场面太过惨烈,东胡人甚至将他们的人头垒成高墙,堆在边界处挑衅大历朝,打击大历将士的士气。 也正是因为当年的场面太过惨烈,才会连孙妙曦这个内宅妇人也听说了此事。 只是孙妙曦彼时身在内宅,只知使臣、和亲公主被斩,却不知被斩的究竟是哪位使臣和哪些公主……莫非上一世被斩的使臣就是展灏? 孙妙曦心一紧,这个猜测竟让她没由来的心慌…… 如果历史重演怎么办? 展灏此去会不会性命不保? 她该如何阻止惨剧发生呢? 孙妙曦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意识的担心起展灏,一个劲的替他筹谋。 与此同时,先前稍微犹豫片刻的展灏已开口回答:“今上钦点我为使臣,命我送赏赐前去东胡。” 孙妙曦闻言只觉得一颗心被攥得紧紧的———使臣,使臣,他竟真的是使臣! 上一世惨死的大历使臣,竟真的是展灏! ps:建了个群,感兴趣的童鞋可以加,群号:313583647 晚上8点会有粉红45加更,继续求粉红哦,鞠躬感谢~ 第五十九章 调/戏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章 离别(粉红45加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章 离别(粉红45加更) 孙妙曦不希望他死。 她甚至没去深究自己为何不希望他死,嘱咐的话就脱口而出:“我听说东胡早就有不臣之心,近几年一直蠢蠢欲动,你前去赐赏时别傻傻的只身深入东胡,叫东胡人前来渭城领赏就是!” 展灏自然知道孙妙曦在担心什么,心里瞬时暖暖的、甜甜的,内心最柔软的一角被某种情绪填补得满面的,让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高扬,眼底的满足再也藏不住。 “你担心我?” 孙妙曦俏脸瞬间红得几近滴血,她把头垂得低低的,为了掩饰心虚,故意啐了展灏一口:“我呸!谁担心你了?!我干嘛要担心你?” 展灏自然知道前世大历使臣被斩一事,他还知道上一世被斩的使臣,其实不是睿王世子展灏,上一世的展灏虽然随行,但却不是被钦点的头号使臣。 展灏两世都一直关注朝廷局势,前世不知道的一些事,这一世自是被他琢磨出来———上一世,朝中其实有人同东胡人暗自勾结。 那人早就知晓东胡已决定出兵,故意把眼中钉弄过去当使臣,也是那人建议东胡人将使臣杀了祭旗。 不过这一世既由他来当头号使臣,那那人的阴谋便不可能再得逞,他也绝不会钻入东胡人设的圈套,给东胡人机会将他斩杀。 展灏不想孙妙曦太过担心,自然不会将个中缘由说与她听。 他只想她安心的等他归来。 “嗯,我都听你的。”展灏目光灼灼的望着孙妙曦,认真给出承诺: 我都听你的…… 都听你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他怎么可以把简单的一句话说得柔情似水,似丈夫远行前对娇妻的安抚和保证。 孙妙曦的脸更红了,刚想开口撇清关系,突然记起自己是个傻子啊,干嘛要脸红、要解释?! 孙妙曦那可爱的样子让展灏忍俊不禁,他决定假装没看到孙妙曦露出的破绽,不揭穿孙妙曦装傻,才能继续一直逗她嘛…… 他主动替孙妙曦解围。淡定自若的岔开话题:“我觉得脸上多几点雀斑挺可爱的。” 孙妙曦瞬间僵化,囧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别别扭扭的拿袖子遮住半边脸,内心无比郁闷———这几日也不晓得为何,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脸蛋,居然接二连三的冒出几块雀斑!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很淡很淡的几块小雀斑,她却觉得它们碍眼极了! 孙妙曦骨子里也是个爱美的,立刻连夜调制出一种膏药,一天三次的往雀斑上涂,希望早点把它们消灭掉。 她十分嫌弃长了雀斑的自己。觉得那几个小点点很难看。因此刚刚一遇到展灏。她第一个反应就把脸转开,两人说话时她也一直都别别扭扭的,不肯正面同展灏对视。 她以为展灏没发现她脸上那几点讨厌的小雀斑,没想到他眼睛居然如此锐利。居然发现了……发现就发现,干嘛还要说出来啊? 假装没看到不行吗? 孙妙曦暗暗的把展灏恨上,决定无视他的话,绷着一张脸不理睬他。 展灏知道孙妙曦前世最介意的也是雀斑,误以为她绷着脸是为缺乏发愁,端正了态度,再次认真诚恳的安慰她:“我没骗你,真的挺可爱的,消不了也无妨。我不嫌弃。” 孙妙曦忍不住对他怒目相向———靠!这家伙居然还诅咒她消不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孙妙曦气哼哼的加快脚步离去,决定再也不理展灏这个坏蛋了! 她一直到小跑着回到闺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展灏刚刚说了句“我不嫌弃”…… 咦,这明明是句不合规矩的话,但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是怎么回事? 孙妙曦把头埋进被子里。决定不去细想。 却说展灏其实并非闲散人员,他身为睿王世子,其实要忙的事还挺多的。 但他认为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追妻,无视自家老子从催促到咆哮,硬是在济州耗了快一个多月,一直到今上旨钦点他为使臣,他才不得不暂时离开孙妙曦身边。 展灏还要先回京城打点一番,一同孙妙曦辞别完,他即刻便动身回京。 孙妙曦虽已经提前知道他要走,但当真正得知他已经离开了,心里还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真的走了啊,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孙妙曦百无聊赖的揪着窗台上那盆花的叶子,只顾着回想这段时日和展灏相处时发生的种种,内心被失落填满都浑然不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先不提展灏离开后如何,却说吴氏求娶一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松鹤堂那头果然传出消息,说孙太夫人有意将孙妙晴许给吴一鸣。 孙妙晴得到消息后大闹了一场,把袁氏里的东西砸了一大半。 袁氏心里也瞧不上吴家,觉得女儿配给吴一鸣实在是太委屈了,再三思量后带着孙妙晴去了松鹤堂。 孙妙晴一见到孙太夫人便大声嚷嚷道:“祖母,我不要嫁给吴家那种破落户!” “你觉得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孙太夫人冷冷反问。 “楚家啊!楚家不是已经看不上孙妙曦了吗?我和楚表哥早就纠缠不清,只要祖母您肯替我出力,我一定能嫁去楚家!”孙妙晴直到此刻还在痴心妄想,认为楚家不要孙妙曦了,她又重新有了机会。 孙太夫人扬手重重扇了孙妙晴一巴掌,希望能将她打醒:“住嘴!这种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你如此冥顽不灵、不知反省,我就是把你嫁去吴家,也还怕人家不要你!” 孙妙晴尖叫道:“吴家还不要我?那吴一鸣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反正我死都不嫁去吴家!”说完捂着脸跑了出去。 袁氏心疼女儿,跪在孙太夫人面前哀求道:“娘,晴姐儿虽犯了错,可若是因此把她嫁去吴家,也实在是太委屈她了……您能不能重新替她挑一家?” “大丫头不明白我一片苦心,难道你也不明白吗?吴家有什么不好的?”孙太夫人想让袁氏去劝孙妙晴,只能耐心分析道:“鸣哥儿那孩子今年不过二十便中了举人,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将来断然不会委屈大丫头;你要明白,以大丫头的性情,低嫁才是真正对她好。” “娘……” 袁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孙太夫人一口打断:“你倒是说说,大丫头能找到比鸣哥儿更合适的人吗?你这些日子也碰了不少壁吧?还不死心?!” 袁氏瞬时语塞,孙妙晴做出那等荒唐事后,她没少为她的亲事操心,偏偏即便她已放低要求,还是没有人家愿意娶孙妙晴。 袁氏默默低头,暗忖孙妙晴嫁给吴一鸣的确是低嫁了,但却也有显而易见的好处———吴一鸣将来在仕途上定要仰仗孙家,孙妙晴嫁过去后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吴一鸣应该大多会顺着她的意,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且吴家上头没有高堂长辈,只吴氏这么一个姑母,孙妙晴嫁过去后不必侍奉公婆、看公婆的脸色行事,又能即刻自己当家作主,于她是再好不过了。 否则换户长辈俱全的人家,单是婆母那一关她就不好过———但凡是有长辈持家的人家,定是不出半年,便能看透孙妙晴的脾性,少不得会刁难敲打她。 孙太夫人之所以选中孙妙晴,虽有安抚吴氏之意,但到底还是顾念袁氏娘家那头的想法。 袁氏倒也不傻,细细一琢磨只能叹气接受,因为她实在是寻不到更合适的人家了。 孙太夫人见袁氏开窍了,便不再耽搁,即刻让吴妈妈把这个消息带去给吴氏。 吴氏得了消息后喜出望外,一叠声的感激孙太夫人,毕竟她原先虽一心想和孙家亲上加亲,但最多只敢暗暗打家里几个庶女的主意,由始至终都不敢打孙家嫡女的主意。 如今一听说孙太夫人竟要将孙妙晴许给吴一鸣,她顿时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孙妙晴可是袁氏的掌上明珠,吴一鸣娶了她不但能得孙家这一助力,袁家日后必然也会相助,怎么也比娶那些个庶女要强。 吴氏既同意,这门亲事便算是初步敲定来,两家开始准备交换庚帖、走三书六礼等一系列程序。 孙妙晴得知消息后,气得连亲娘袁氏都恨上了,哭着骂袁氏不心疼她,不尽力帮她拒绝这门可笑的亲事。 孙妙晴摔完东西、骂完袁氏还是觉得不解气,竟气势汹汹的杀到吴氏住的兰苑,气势十足的拍桌教训吴氏:“三婶娘,你是不是日日躲在里吃斋念佛念傻了?我堂堂寿宁伯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嫁去吴家那样的破落户?!吴一鸣他就是中了状元也配不上我!你叫他识趣些,主动将这门亲事作罢,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孙妙晴可是一路挑来拣去,为了挑到更好的亲事才耽搁至今,又心心念念的想要高价嫁,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肯嫁给吴一鸣———最早被她和袁氏否决嫌弃的人家,随便拿一家出来都比吴家强上千百倍! ps:粉红加更奉上,作者君继续卖萌求粉红,有的请愉快的喂投吧! 第六十章 离别(粉红45加更)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变卦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一章 变卦 孙妙晴打心底瞧不上吴家,一席话说得既犀利又讽刺,让吴氏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但她还是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只当孙妙晴不懂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勉强一笑,摆出长辈该有的肚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亲切:“晴姐儿你还年少,许多事都不懂,为人处世太过冲动孩子气……” “你要相信长辈们是不会害你的,你祖母既替你定这门亲事,那便自有她的道理,你将来就会明白长辈们这番苦心,”说着笑着拉住孙妙晴的手,循循善诱道:“像先前那样的话,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姑娘家哪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孙妙晴一脸嫌弃的甩开吴氏的手,嘴角讽刺的往上翻了翻,语气全然不见恭敬:“若不是你痴心妄想的想要替吴一鸣求娶我,我也不必跑到你这个破地方说这些话!” 她神情傲慢的扫了吴氏一眼,自以为是的补了句:“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别以为我犯了点小错,就得沦落到嫁给吴一鸣的地步,我的亲事我爹娘自会替我操心做主,轮不到你来打歪主意!” 吴氏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神色逐渐不虞,同时从孙妙晴的话里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孙妙晴说她犯了点小错? 她犯了什么错,她为何不曾听说? 吴氏心存疑惑,孙妙晴一走,便寻了稳妥机灵的大丫鬟葡萄前去打探。 那丫鬟虽费了不少劲、绕了不少弯子,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妙晴爬床不成反被羞辱一事,最终还是被吴氏知晓。 那丫鬟还打探到孙太夫人曾令,让府里人不许再提及此事。尤其是绝不能在吴氏和吴一鸣面前提及,否则一律乱棍打死! 吴氏一得知孙太夫人竟刻意隐瞒此事,想要让他们吴家做冤大头。成为别人笑柄,气得浑身发抖:“真真是欺人太甚!老太太若是不想把孙家姑娘嫁给鸣哥儿。找借口推了便是,何必如此折辱我们吴家?” 她之前竟然还对孙太夫人感恩戴德,觉得自己替侄子求了门好亲事,如今得知内情后直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葡萄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家主子,搜肠刮肚只想出一个办法:“要不夫人您去找太夫人,把这门亲事给推了?” 吴氏越想越是羞愤交加,觉得自己被孙太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吴氏双手死死扣住桌沿,神色决绝,一双眼通红得有些吓人。 葡萄被吴氏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隐约觉察到吴氏情绪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只能怯声问道:“三夫人您打算怎么做?” “孙家既不顾念我这个未亡人,那我也无需多替他们着想,我一定要替鸣哥儿求娶到孙家姑娘,且这个姑娘绝不能是品德有亏的晴姐儿!”吴氏眼神逐渐一片坚定。语气透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替我研墨,我要写封信给鸣哥儿。” 第二天天色微亮,便有丫鬟疾步奔至宁寿堂,神色焦急的对守在外头的大丫鬟禀道:“兰苑出事了。” 里间的孙太夫人虽醒了,却还未起身梳洗。半倚在榉木海棠花围拔步床上。 吴妈妈听见外头动静不小,快步走了出来,训道:“大清早就吵吵嚷嚷,越发没规矩了!自去管事嬷嬷那里领板子!” 大丫鬟早问清楚事情原由,附到吴妈妈耳旁低声禀道:“说是兰苑出事了,三夫人她竟然……服侍她的丫鬟一刻都不敢隐瞒,即刻便报了上来。” 吴妈妈闻言脸色骤变,匆忙转身直奔内室,将兰苑发生的事如实禀告孙太夫人。 原本半倚在床头闭目养神的孙太夫人听了,猛地睁开双眼:“即刻替我梳妆,再派几个得力的人守住兰苑,我没到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 孙太夫人从兰苑回来后,握着常戴的那串佛珠端坐在罗汉床,面色阴沉似水。 她目光落在手里捏着的那张金栗笺纸上,将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命人去将古氏请来。 古氏一到,孙太夫人就言简意赅的吩咐她:“我打算将三丫头许给吴氏娘家的侄子,孙吴两家很快就会交换庚帖,叫你来是事先知会你一声,你也好着手操办三丫头的嫁妆。” “啊?吴家?吴一鸣吗?”古氏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半响方才发问:“不是早就定了让晴姐儿嫁过去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孙太夫人倒是不怕古氏反对,她反而比较担心孙妙曦这个不好驯服的傻子,破天荒的耐心解释道:“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三丫头嫁过去,突然改变主意也是逼不得已,我也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好好的同三丫头说一说……鸣哥儿这孩子我瞧着是挺不错的,假以时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古氏费力的回想了半天,总算记起吴一鸣这号人———好像是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少年,身上带着一股读书人才有的书卷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二十岁就中了举人,也算是个颇有才华的。 除了家底单薄了些,旁的古氏倒是挑不出什么不好。 古氏出自市井,内心没由来的对读书人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因此吴一鸣倒也算是能入古氏的眼。 不过古氏晓得自家闺女是个有主意的,想回去好好同孙妙曦商量、商量再说,并未一口应这门亲事:“娘这事儿提得突然,我看这庚帖且先别急着交换,容我回去仔细想想,免得曦姐儿不乐意闹腾起来。” “这事由不得……” “太夫人,吴表少爷来了,执意要您出去相见。” 孙太夫人刚想说这事由不得孙妙曦的性子,就听得小丫鬟一脸为难前来禀告,只得带着古氏一同前去偏厅见吴一鸣。 古氏才到偏厅,就见吴一鸣负手立在首,身后站着两位穿红戴绿、做媒婆打扮的妇人,看样子竟是连媒婆都已经请好了。 古氏暗觉奇怪,心想哪有结亲结得这般着急的? 吴一鸣果然十分心急,丫鬟们才奉上茶,他便捧着一个方形锦盒跪到孙太夫人面前:“太夫人,小侄想求娶孙三小姐,庚帖奉上,望太夫人看在小侄姑母的份上成全。” 古氏见他虽出言求娶孙妙曦,人也跪了,但背脊却挺得直直的,脸上的笑容冷冰冰的,甚至还透着几分讥讽……哪有人家求亲,由新郎官自己亲自捧着庚帖上门的? 还用一副敷衍了事的姿态求亲? 孙太夫人虽早已做出决定,但见吴一鸣眼含讥讽之色,心里十分不悦,故意不接他递上的庚帖:“事情太过突然,我们还未和伯爷商量过,一时无法给你答复。” “是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才无法给出答复吗?若是小侄求娶的是孙大小姐,太夫人是否就不会觉得突然?”吴一鸣语气越发嘲讽轻蔑,目光直逼孙太夫人:“莫非我姑母为你们孙家付出的还不够多?!” 吴一鸣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倏然拔高,一扫斯文之态,气势凌人,隐隐带着一丝逼迫。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孙太夫人重重一拍桌案,怒喝吴一鸣无礼。 吴一鸣冷笑了一声不再多言,室内突然一片沉默。 古氏越看越觉得奇怪,刚想开口质问,孙太夫人竟率先妥协,冷冷给出答复:“我们孙家嫁女从不马虎,有些事宜还需准备,你三日之后再带媒婆上门,届时孙、吴两家再交换庚帖也不迟。” 吴一鸣冷哼了一声,毫无畏惧的迎上孙太夫人的目光:“我想我姑母已把话说得十分清楚,希望太夫人不要弄错人选———小侄求娶的是孙家二房的三小姐,不是孙家大小姐。”说完竟连礼都不行便告辞离去。 古氏这就有些瞧不上吴一鸣了:“吴家这小子怎么这般不懂礼数?” 孙太夫人摆了摆手:“不必理他,你自去替三丫头备嫁就是。” 古氏嗤了一声,干净利落的拒绝:“备什么嫁?这门亲事我不答应,那小子我瞧不上!” “千鸾,此事已不是你我能左右,希望你以大局为重……罢了,我让伯爷同你说吧!” 这时,有丫鬟来禀,说是古氏娘家那边来人了。 古氏只得暂且丢心中疑问,前去相迎。 来的是同古氏关系亲密的表姐张氏。 张氏一和古氏打了照面,就拉着她追问道:“你实话同我说,你家老太太是不是要将我们曦姐儿,嫁给你三弟妹娘家的侄子?” “真是奇了怪了了,这事儿你是如何知晓的?我可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古氏一脸讶异。 “你个呆子!孙家都要把我们曦姐儿卖了,你还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张氏没好气的举起团扇拍了古氏一,语气颇为气愤:“外头已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 ps:求粉红,(*^__^*) 第六十一章 变卦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投缳(二更求粉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二章 投缳(二更求粉红) “都说你家三夫人因思念亡夫,留一纸遗书后投缳追随亡夫去了!她还在遗书上将孙家狠夸了一番,说这些年你家老太太对待她视如己出,从未亏待过她……但她对亡夫的思念一日胜过一日,是真心想要去和亡夫团聚;只是……” 张氏一气说了一长串的话未免有些气喘,缓了缓才接着说道:“只是她临走前实在放心不唯一的侄子,恳求孙家今后帮着照看一二,并留一个遗愿,希望侄子能够娶孙家三小姐为妻。” 张氏越说越气,很是瞧不上吴氏以死相逼的行径:“那短命鬼在遗书上说这是她唯一一个心愿,也是她最后求婆家的一件事,希望婆家能够看在她对夫君一片痴情的份上,圆她的心愿……我呸!什么‘心愿’、‘遗愿’的,说白了她这是摆明了以死要挟!” 古氏听完先是一愣:“你说三弟妹追随三弟去了?” 她愣完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立刻怒了,猛一拍案:“她居然以死相逼,替吴一鸣求娶我的娇娇儿!她若是光明正大的前来求娶,我兴许会考虑一二,她非要这样膈应人,那我定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古氏虽然恨透吴氏,但心里还是对她的做法很是不解:“不过,她干嘛放着孙家那么多姑娘不挑,偏偏挑中我的娇娇儿?我的娇娇儿这会儿还装着傻呢!她竟想给唯一的侄子讨个傻老婆?” “还不是因为娘您太大方了,给我备十里红妆!”孙妙曦正好掀开帘子进来,顺嘴接上话替古氏解疑:“吴家家底单薄,三婶娘之所以选中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中您替我准备的丰厚嫁妆。” 孙妙曦已早古氏一步得到消息,且得到的消息还十分全面,这还得多谢展灏———消息全是他派人给她送来的。齐全仔细到让她忍不住怀疑展灏比她还要八卦。 孙妙曦得到消息后就先细细分析了一遍,推测出吴氏之所以选中她的原因———她嫁妆丰厚只是其一; 其二则是因她虽傻名在外,但到底没做过发癫发狂。或是什么不堪入目之事,在众人眼里。她的傻不过是言语如稚童般真诚罢了。 有孙妙晴那样瞧不起吴家的人在前头,吴氏迫切想给侄子找一个既不会势力瞧不起吴家,娘家又不会势弱,且又能被侄子拿捏得住的妻子。 孙家有权,古家有钱,孙妙曦是个傻子既好哄又好拿捏,传宗接代更是没有问题。就是傻病也没听说过会遗传给孩子…… 吴氏如此一琢磨,可不就独独相中孙妙曦? 孙妙曦把她的猜测一说出来,古氏立刻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瞬间歪楼:“我们娇娇儿真是聪明绝顶!”说着用胳膊肘子捅了捅张氏。语气得意洋洋:“雅澜你瞧瞧,娇娇儿这般聪明,外头那些人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敢笑话她傻!” 张雅澜:“……” 立在一旁的元宵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默默吐槽———是姑娘她自个儿喜欢装傻好不好?她非要装傻。别人又没火眼金睛,当然只会笑话她傻了。 孙妙曦则十分无语,默默的提醒亲娘不要歪理“娘,现在可不是议论我傻不傻的时候!三婶娘留了两封遗书,一封在祖母手里。一封在吴一鸣手里;吴一鸣不是已经公开手上那封遗书,借着完成姑母遗愿的名义,带着两个媒婆上门提亲了?” 孙妙曦一提醒,古氏这才记起正事:“没错,你祖母已经答应他三日后便交换庚帖。” 孙妙曦早料到孙太夫人为了安抚吴一鸣,一定会干脆利落的答应这门亲事,她也不觉得吴氏以死相逼亏了———吴氏和孙三老爷的感情原就很好,早在孙三老爷去世时,她就曾多次试图自我了断殉情; 若不是孙太夫人想要吴氏守节,替孙家再挣一座贞节牌坊,用吴一鸣这个唯一的血亲劝住她,她怕是早就追随孙三老爷而去了。 如今吴一鸣已长大成人,吴氏最关心的便是他的亲事,若是她的死得以替吴一鸣换来孙家今后无可推脱的扶持,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走这条路。 大历朝女子的教化,以强调贞洁奇烈为主,且越奇越苦,朝廷赐的表彰就会越高,从而促成衍生出许多惊世骇俗、不惜性命的节妇。 大历朝律法还明文规定,民间寡妇,三十岁之前夫亡开始守节的,到五十岁不改初衷者,表彰其家族,免其家族杂役;守节守到六十岁的寡妇,则可由当地官员上报,朝廷最高等级可赐予祠堂,次一等也可树立贞节牌坊,以供世人瞻仰。 还有一种情形也能够得到朝廷嘉奖———寡妇先替亡夫守寡十年,十年后不但初衷不改,还殉情随亡夫而去,证明自己既能守节又能殉情,同样可得贞节牌坊一座。 吴氏正好符合最后这种情形,她一投缳殉情,孙家上报给朝廷后,孙氏一族必然再添一座贞节牌坊,声名更加远播。 而吴氏如此大义贞烈、对孙三老爷有情有义,孙家自然不能亏待她的娘家,更不能置她的意愿不理,以免世人说孙家薄情寡义。 吴氏是算准了孙家绝不会让人诟病,才会事先留遗愿,逼孙太夫人把孙妙曦许给吴一鸣,用那座贞节牌坊把吴一鸣和孙家绑在一起…… 孙妙曦把事情一分析,古氏这才后知后觉的着急起来:“这么说你是非嫁给吴家那小子不可了?不行,娘即刻带你回京城,咱们到你外祖家躲一躲!” 张氏无奈的嗔了古氏一眼:“你这晓得着急了?这法子行不通,你总不能带着曦姐儿在娘家躲一辈子吧?曦姐儿始终姓孙,孙家在她的亲事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就是闹到御前去,孙家也是在理的,理亏的反倒会是我们这些外姓人。” “我不管,吴氏既为要挟孙家而死,她侄子指不定怎么恨孙家人呢,娇娇儿嫁过去哪能被他善待?”古氏想起自己这个表姐打小就是个心眼多的,忙向她求助:“你不是最懂这些弯弯道道的玩意儿,快替我想个周全的阴谋诡计,把吴家那小子干/掉!” “娘……文雅一点。”孙妙曦含蓄的提醒古氏。 张氏既来寻古氏,自然是有办法替她解围,当便侃侃而谈:“我们可以这样做局,先……再这般设计,如此便能让吴氏背上恶名,最后再这样……然后……一准让吴家那小子……如此一来,他十有**会主动让孙家不必履行吴氏遗言。” 古氏听完双眼一亮,大力拍了拍张氏肩膀:“我就知道你最会耍阴谋诡计,你这主意虽然复杂、麻烦点,但听起来还是顶管用!”古氏说着扭头去看孙妙曦,问道:“娇娇儿,你表姨母厉害吧?我们就照她说的去做吧!” “表姨母不亏是宅斗第一能手,妙曦佩服佩服,只是……”孙妙曦说到这儿矜持的沉吟了,没有立刻往说。 “只是什么?曦姐儿可是有更好的妙计?”孙妙曦先前那番分析早就让张氏对她刮目相看,让她涌出和孙妙曦切磋一番的冲动,一见孙妙曦沉吟,立刻热情的鼓励她勇敢的说出看法。 孙妙曦见张氏如此热情,便也不再矜持客气了,直接说道:“办法好是好,但又是这样、那样、然后的,还有设局引诱对方入局什么的,实在是太繁琐复杂了,我觉得为此等小事如此费神,十分不值当。” 张氏立刻虚心求教:“那你说应当如何?” 孙妙曦一脸霸气的伸出拳头,慷慨激昂的献计:“一句话,直接把那吴一鸣揍趴,让他不敢再提结亲一事不就结了。” “姑娘,麻烦文雅一点。”元宵把孙妙曦先前的话加了两个字奉还,姑娘家家的哪能成天打打杀杀?。 不过还是有人十分赞成孙妙曦的主意…… “妙极了!就这么办,把吴家那小子打得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肖想我的娇娇儿!”这种既简单又粗暴的手段,十分对古氏的胃口,但她还是有一点点小担心:“万一吴家那小子皮厚耐揍,宁死不屈怎么办?” “那就胖揍、威逼一起上,总有一样适合他。”孙妙曦记起她前世所知道的,关于吴一鸣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恶趣味的舔了舔唇角,决定好好会一会她的“未婚夫”。 古氏有些担心的看着孙妙曦,觉得自家娇娇儿的表情有点邪恶啊! 她突然有点同情吴一鸣,总觉得他会被自家娇娇儿整得很惨…… 不过古氏依旧没忘提醒孙妙曦:“你祖母已经答应吴家那小子,说三日后交换庚帖,你时间不多了,要不要娘找几个人帮你?” “不用,三日绰绰有余。”孙妙曦自信满满。 不过想要威胁吴一鸣乖乖就范,孙妙曦还得去吴家偷出一物方可。 正好张氏要回去,孙妙曦便躲在她的马车里出府,让张氏将她送到吴家附近。 ps:最近有点低潮,怎么写都不满意,陷入自我否定期t_t 粉红还是要例行求一的,只求这一个月,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六十二章 投缳(二更求粉红)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不走寻常路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三章 不走寻常路 吴家因人丁单薄,养太多人也是浪费,因此上上通共就只有两房人。 这两房人平日里只有吴一鸣在家,才会在内院当差,其余时候因内院空无一人,大多在诸如厨房、浆洗房等处帮忙干活。 孙妙曦一早就打探清楚吴家状况,到了后乔装改扮溜马车,翻墙进了吴家,一路直奔书房……她想要偷的东西应该会藏在书房。 孙妙曦到了书房后到处翻翻找找,最后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暗格,翻到那幅前世被称作举世无双的“绝世好画”! 孙妙曦只扫了那画一眼就啧啧称奇,心里对吴一鸣也大大改观,瞬间刷新了对他的印象———风度翩翩、斯文有礼什么的,实在是和他对不上号啊! 她直接抱着画回到张氏马车上,张氏见她费尽心机潜进吴家,只偷了幅画出来十分不解:“你抱回幅画做什么?这画能让吴家那小子打消求娶你的念头?” 孙妙曦一脸神秘的将画塞到张氏手里:“这画可比什么宝贝都管用呢!不信您自己看看!” 张氏疑惑的看了孙妙曦一眼,随手将画卷缓缓展开,才将画展开一半她就猛地将画合上,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嗔怪的瞪了孙妙曦一眼。 孙妙曦面不改色的说出一步计划:“还要麻烦表姨母送我去吴一鸣就读的书院,嗯,把我送到书院背后那条小巷就行,表姨母可先行回去,免得不小心让吴一鸣认出来。” “你自己一人能行吗?”张氏有点担心。 “能行,完事后我会悄悄回去,元宵会在老地方接应我。”孙妙曦隔三差五的溜出孙府,早已驾轻就熟。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小巷,男扮女装的孙妙曦趁小巷空无一人之际跳马车。冲张氏挥了挥手,随后躲到不起眼的角落里,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吴一鸣便是在这条僻静、鲜少人行走的小巷,被人发现他……这足以证明吴一鸣会经常出现在这条小巷。 果然。孙妙曦不过等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就见到一身白衣的吴一鸣出现在小巷尽头,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身形魁梧的少年,那少年面色黝黑。穿了一件石青色直缀。 孙妙曦当便从角落现身,抱着那幅画迎了上去。 吴一鸣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冷不丁的多出一个做小厮打扮的“少年”,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把对方当成兜售字画的小贩,带着几分恼怒出声驱逐:“快走,我们不买字画!” “我不是来卖字画的啊!”孙妙曦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抬头冲吴一鸣眨了眨眼:“我是专程来找吴公子的……” “找我?有何事?”吴一鸣明显感觉到身边同伴的紧张,只想快点把眼前这个碍事的小子打发走。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特意来和吴公子说一声,”孙妙曦双眼亮晶晶的,目光在吴一鸣和他身边那位青衣少年的面上转了一圈,才坏笑着开口:“孙家那傻姑娘是我的,还请吴公子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另娶他人。” “哼!” 孙妙曦话音才落,那青衣少年当即冷哼了一声,并用力的甩手,想把吴一鸣的手甩开。 吴一鸣紧了紧牵着青衣少年的手。不让他挣脱,说话语气瞬间转变,温柔中带着几分溺爱:“乖,别闹。” “哼!”青衣少年又冷哼了一声,见挣脱不开吴一鸣的手,气哼哼的将头扭到一边。 吴一鸣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转头打量孙妙曦,目光不复温柔,逐渐犀利如剑:“你是何人?是孙家派你来的?哼!回去告诉孙家人,孙三我娶定了!” “吴公子说这话时,可曾考虑过你身旁这位好基……朋友的感受?我看他似乎不怎么开心呢!”孙妙曦不怒反笑,还好心的提醒吴一鸣后院着火。 果然,青衣少年一听说吴一鸣非孙三小姐不娶,气得重重将他推开,低着头快步跑走。 吴一鸣意识的想要追过去,却被孙妙曦拦住去路:“既然吴公子早已心有所属,何不就此放过孙三小姐,好让你我皆大欢喜?” 吴一鸣冷冷的盯着孙妙曦,拒绝得毫无转圜之地:“孙家想让孙三另嫁,除非我死!” 孙妙曦见吴一鸣态度强硬,只能遗憾的耸了耸肩肩膀———看来她只有出大招了。 她慢吞吞的看了吴一鸣一眼,目光带着几分暧昧和探究。 那目光让吴一鸣头皮发麻,以为面前这“小子”看上自己了,立刻表态:“我对你没兴趣!” “放心,我对你也没兴趣,我只是先请你鉴赏好画而已,”孙妙曦不慌不忙的将手里的画展开,客气的请吴一鸣过目:“如果吴公子不答应在的请求,那这幅举世无双的绝世好画,很快就会一变二、二变一,迅速传遍坊间……” “我不怕任何威……”最后一个“胁”字被吴一鸣生生吞了回去,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落在那幅画上,脸色瞬息万变:“你……这幅画怎么会在你手上?还给我!” 孙妙曦摇头,道:“还给你?这怎么行?我还指望用它来威胁你放弃孙三小姐呢!” 吴一鸣被孙妙曦如此直白的话,呛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目光阴沉不定,隐约有凶光闪过,似乎想要杀人夺画般。 但考虑到他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怕不是孙妙曦的对手,他果断的选择另外一种方案,立刻矢口否认:“你居然张冠李戴,将我的脸搬到……如此不可如果的画上!” 吴一鸣口中那副“不堪入目的画”,其实是一副香/艳无比的春/宫/图。 且这还是一幅十分另类、出挑大胆的春/宫/图。 其大胆之处在于图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一男一男,且这两个人还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真有其人———图上的人正正是吴一鸣,以及先前和他牵手的那位好基友。 孙妙曦没想到吴一鸣居然有这种爱好,居然会把他们二人搞基的香艳画面画出来……把这种闺房之乐画成画鉴赏真的好吗? 孙妙曦对吴一鸣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觉得她有必要让吴一鸣知道,她的智商可不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图上另一位不就是刚刚跑开那位?”孙妙曦敲敲画轴,示意吴一鸣认清事实。 “你们真是无耻至极,连他的脸也搬了!”吴一鸣已经彻底冷静来,继续狡辩。 孙妙曦冷静的看了吴一鸣一眼,问道:“吴公子,你真的决定要一直狡辩去吗?” “无耻小儿,你这般做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孙家指使你这般做的?” “你确定这幅画是我张冠李戴伪造出来的?” “废话!” “吴公子,你真真是高看我了呀,“孙妙曦捂着眼指了指画,道:“我哪晓得阁腚上有块红色胎记?那必须是看过你光腚的人才知道啊,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把你画得栩栩如生……” 孙妙曦自然不会仔细欣赏这幅另类的春/宫/图,她只是在刚刚拿到画,还不知画上内容时无意中瞄了一眼,这一眼正好让她记住吴一鸣那块醒目的胎记,此刻正好拿来把吴一鸣堵得哑口无言。 “吴公子无话可说了吧?哪怕是为了保护你心爱之人,你也不该让这画公诸于世啊!”孙妙曦循循善诱,如果可以,她其实也不想出大招的,和气生财嘛! 吴一鸣一时间神色变幻莫测,目光也晦暗不明,在内心衡量此事的利与弊———他之所以同意姑母的决定,愿意娶孙三,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喜欢的一直是男人,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孙三于他,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所以他一点都不在乎孙三是不是傻子,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姑母遗愿,他都乐意逼孙家嫁孙三。 只是他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大好青年,将来注定要拜相入阁、站在权利巅峰的,哪能让自己身上染上这种污点? 他将来是想以德服人、以才治,可不是想以光屁股服人! 况且他还答应过阿远,要护他一世,不让他受任何委屈。 可就这样被逼着放弃孙三,实在是对不住姑母一片苦心…… 孙妙曦见吴一鸣还在犹豫不决,索性把话挑得更明白些:“如果我没记错,吴夫人过世不足两年吧?为母守孝期间包养小倌,这个污点要是传出去,吴公子怕是不容易出仕了。” 本朝礼法规定,母亲过世,子需守孝二十七个月。 子若为官,需上书请求丁忧,期间不可食荤、不近女色,并禁宴乐婚嫁。 吴一鸣还在为其母守孝,若是传出他和好基友出双入对,且还画了那般劲爆的春/宫/图……别人可不会管你那画是不是在孝期里画的,只会津津乐道、各种八卦,用口水淹没你! 这种议论要是闹大了,或是被别有心人加以利用,很可能会影响到吴一鸣出仕。 ps:咱们孙小曦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女主,宅斗什么的她表示太复杂麻烦了啊,哈哈哈~孙小曦快卖萌求粉红! 第六十三章 不走寻常路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身份暴露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四章 身份暴露 上一世的吴一鸣,就是被人偷了画且加以利用,以致声名尽毁、出仕艰难。 当时这事闹得很大,所以孙妙曦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这一世才会想到去吴家偷画,以此威胁吴一鸣。 吴一鸣倒是个聪明人,他两项衡量过后,立刻做出决定:“只要我不求娶孙三,你就会把画还给我?” 孙妙曦摇头:“画自然是不能还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此画绝不会流传出去。” “好,我会亲自去孙家明言,孙三留给你。”吴一鸣倒也干脆利索。 “好,一言为定!”孙妙曦同吴一鸣击掌为誓,最终达到兵不血刃的把问题解决。 办完正事后,孙妙曦又恢复了八卦本色,好奇问道:“你们两个……嗯,你白净瘦弱的一定是受,他高大黝黑一定是攻,对不对?” 吴一鸣虽不明白“攻受”的意思,但还是根据孙妙曦的神色和语气,猜了个大概,脸上瞬间黑如锅底:“我才是攻!还有,我哪里瘦弱了?!” 孙妙曦一脸怀疑的将吴一鸣上打量了个遍……怎么看都是受嘛! 吴一鸣被孙妙曦看得毛骨悚然,觉得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轻视,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孙妙曦摇了摇头,给了吴一鸣一个“我懂的”的眼神,随后和他挥了挥手算是告别,才一转身,就被矗立在她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她口中的“攻”不知何时折了回来,悄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 “你……” 孙妙曦没料到她不过开口说了一个字,青衣少年就倏然对她出手! 她以为他是想抢走那幅能够威胁到他和吴一鸣的画,意识的一边接招,一边牢牢护住怀里那幅画。 没想到青衣少年却招招狠厉,只攻击孙妙曦要害,似乎不是为了画才动手。 孙妙曦只能收起轻松玩乐之心,全力应对…… 两人眨眼间已过了数十招,孙妙曦手里的画早因打斗而掉落在地。但那青衣少年却看都没看一眼,一招一招的将孙妙曦往墙角逼去。 孙妙曦逐渐招架不住,也慢慢觉察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青衣少年使出来的招数,有几式隐约有些熟悉。但她一时又记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一直到青衣少年用熟悉的手法将她打伤。她才失声惊呼:“原来是你!” 吴一鸣的好基友,居然就是楚沛琰身边那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 孙妙曦那一日和他过招,因他戴了宽大的笠帽。从头到尾整张脸都藏在笠帽里,所以她一直未能看清他的容貌……没想到他居然会和吴一鸣在一起。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一日她得裴家骐相助逃过一劫,这一日她竟阴差阳错的主动往他手里撞,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孙妙曦知晓对方实力远远在她之上,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能拼尽全身力气应敌! 但实力摆在眼前,她再拼命也只能多拖延个一时半刻,看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 可惜上一次救她脱险的裴家骐,这一次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 孙妙曦绝望了。最终被青衣少年擒住。 青衣少年显然不是为了那幅画,而是认出孙妙曦身份才对她动手———因为他擒住她后,一言不发,径直将她拎到楚沛琰面前。 孙妙曦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她只是出来威胁吴一鸣而已啊! 她目光沉沉的盯着楚沛琰,思考不被他认出来的可能性———她今日为了行事方便,特意男扮女装。且还在嘴上贴了一片假胡子。 楚沛琰借住在孙家时,只正眼瞧过孙妙雪一人,对她则是经常性无视,想来如今应该……认不出她吧? 孙妙曦意识的把头垂得低低的。 与此同时,楚沛琰正眯着眼打量孙妙曦。总觉得眼前这“小子”有点眼熟。 “把头抬起来。”楚沛琰命令道。 孙妙曦故意装聋作哑,悄悄将头垂得更低。 楚沛琰挑了挑眉,青衣少年立刻上前,硬是将孙妙曦的脸抬起来……孙妙曦的目光,无可避免的和楚沛琰对上。 孙妙曦见已然逃不开,索性将目光一凝,毫无畏惧的同楚沛琰对视。 “有意思,死到临头还敢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楚沛琰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手指指向院子一角:“看到没,知道你会再来送死,爷一早就命人替你备好棺木。” 孙妙曦这才发现不远处居然停放了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想来她的几次行刺已经让楚沛琰恨之入骨,他才会以棺材立誓,誓要将她拿斩杀。 这时,楚沛琰毫无预兆的欺身上前,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方寸之间。 孙妙曦被他的逼近吓了一跳,身子意识的往后仰。 楚沛琰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邃,透着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像一头夜间躲在草木后注视猎物的狼。 孙妙曦本能的一直把身子往后仰,不想和楚沛琰近距离接触。 楚沛琰却偏偏不让她逃开,伸手扶住她的脸,逼得她不能再后仰,只能近距离同他对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紧接着毫无预兆的变化动作,干净利索的撕掉孙妙曦粘的假胡子,又拔她发髻上的玉镯…… 孙妙曦一头青丝瞬间散落来,她也由少年变回少女,彻底恢复原来面目。 “原来是你。” 楚沛琰十分意外,怎么也料不到接连刺杀他的人,居然是他一直瞧不起的傻子。 孙妙曦见已经彻底暴露身份,索性连装傻都懒,跳过楚沛琰直接看向青衣少年,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青衣少年挠了挠头,略带腼腆的答道:“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完全没有先前抓擒孙妙曦时的凌厉气势,恢复成之前站在吴一鸣身旁时的模样。 “香味?”孙妙曦不解,她出来行刺楚沛琰自然不会穿熏过香的衣服。 青衣少年指了指孙妙曦的脸:“就是你涂抹在脸上的东西。” 孙妙曦瞬间恍然大悟———她动手时身上的确是没用香,但却在脸上抹了淡化雀斑的膏药。 那膏药的香气极淡极淡,淡到几乎不可闻。 楚沛琰似乎看透孙妙曦的想法,嗤笑道:“阿远仅凭一件遗落的玉钗,就能一路追寻到玉钗的主人,你身上的香味一旦被他记住,认出你是早晚的事。” 原来孙妙曦前后两次虽然都乔装打扮,但她第一次和这位阿远交手时,脸上涂抹的膏药味道就被他记住;今日再意外相遇,阿远和吴一鸣犯别扭跑开时,正好从孙妙曦身旁经过,便凭着相同的味道认出她来,才会突然折回来将她拿。 这家伙的鼻子简直和缉毒犬不相上啊! 孙妙曦倒也输得心服口服:“是我大意了,我原以为我调制的膏药几乎无色无味,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佩服佩服。” 楚沛琰不耐烦听孙妙曦说废话,直接逼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孙妙曦挑眉冷笑,把问题踢回给他:“你说呢?” 楚沛琰被孙妙曦眉角那抹讥讽冷笑激得炸毛,怒道:“是我在问你话!你才是阶囚!” 孙妙曦点了点头:“哦,看你不爽,所以就想杀了你泄恨呗!” “给我说实话”楚沛琰快被孙妙曦气炸! 孙妙曦暗道实话说出来就怕吓死你啊! 难道我要告诉你,因为上一世你是负了我的负心汉,所以这一世我以杀你为终身奋斗目标吗? 孙妙曦最新胡乱编了个实话给楚沛琰:“你身中剧毒,命在旦夕,我大方拿出辛苦研制的百草丹救了你的小命,你却恩将仇报,为了孙妙雪那货当众折辱我……” “我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想杀了你泄恨。” 楚沛琰虽然性情桀骜不驯,但其实也还算是个男人,不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人。 他之前在韩夫人面前捧孙妙雪、贬孙妙曦,被刻意投他所好的孙妙雪迷昏了头是其一; 和展灏不对路,见展灏一直护着孙妙曦,想和展灏对着干是其二; 误以为孙妙曦是那种对他献殷勤、投怀送抱的女人,想要让她知难而退是其三。 他当时倒也没多想,事后秉着一贯做了便做了的随心所欲,也没再多想,如今被孙妙曦言辞凿凿的当面指责,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当时那样做确实有些……恩将仇报。 细细一想,他是有些太过分了。 只是,这个女人当真只是因为记恨他当众折辱他,才乔装改扮的前来行刺他? 他怎么想都觉得孙妙曦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不过她若是想杀他,当初又何必拿出百草丹来救他? 楚沛琰纠结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孙妙曦…… 这时,有清脆张扬的女声在院子里响起:“表哥,我听说行刺你的小贼已经抓到了,快让我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贼,居然敢行刺堂堂定国公世子!” 孙妙曦循声望去,远远只见到一道快速移动的火红色的身影,那抹刺目的红由远而近,很快就出现在楚沛琰身边……居然是她。 孙妙曦没想到这一世,她居然还会遇到上一世的老熟人……不对,是老情敌。 ps:二更求粉红~ 第六十四章 身份暴露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意外重叠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五章 意外重叠 是了,薛荔雪原就是楚沛琰青梅竹马的表妹。 她上一世就喜欢日日粘着楚沛琰,楚沛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丝毫不会避讳,此刻她出现在楚沛琰修养的小院又有何奇怪? 孙妙曦原以为这一世,她不可能再嫁给楚沛琰,也就绝不会和苏荔雪有任何交集。 没想到命中注定该遇见的人,虽然时间、地点、场景变了,但最终还是让她遇见了。 孙妙曦打量薛荔雪的同时,薛荔雪的目光也肆无忌惮的落在孙妙曦身上,她脸上难掩震惊之色,眼中亦有惊艳之色掠过…… “这女人生得如此狐/媚勾/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薛荔雪语气酸溜溜的,目光一刻都不离孙妙曦的脸。 她讨厌出现在楚沛琰身边一切女人,尤其是长得比她好看的女人! 她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孙妙曦精致绝美的容颜,却让她觉得十分刺眼。 她没由来的对孙妙曦生出几分恨意,有一种强烈想要将她的脸划花的冲动———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孙妙曦是她前世的仇人般。 总之,她一点都不喜欢站在表哥面前那个女人,尤其是表哥居然没有立刻处死她! 薛荔雪眸光微闪,心思百转千回。 她自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很快指着孙妙曦的脸蛋说道:“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行刺表哥你,不如我们在她脸上刺上‘女贼’二字,让她明白定你这个国公世子可不是好招惹的!” 薛荔雪一想到孙妙曦那张碍眼的脸蛋,将会被刺上两个丑陋的烙印。整个人立刻兴奋起来,竟欺身上前,用手捏住孙妙曦两颊,饶有兴趣的挑选手的位置:“刺在哪里好呢?额头?还是两颊?还是……啊!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你说我想做什么?” 孙妙曦之前双手是被束缚在背后,但她同楚沛琰说话时就一直有所动作,悄悄的替自己解开束缚。 薛荔雪欺身上前时,她正好将绳子解开,趁着薛荔雪得意之时出其不意的反攻。不客气的揪住薛荔雪的头发往后拉,将她牢牢困在身前当人肉盾牌。 孙妙曦不爽薛荔雪很久了,这一点不会因为重生就有所改变。 只是上一世她已经杀了薛荔雪报仇,这一世便没想过再去为难薛荔雪,毕竟再大的仇也不能取人家两次性命不是? 偏偏薛荔雪自己撞上来,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毒。才初次见面就想要她毁容。 孙妙曦侧眼看向苏荔雪,见她虽被挟持,却依旧一脸的嚣张跋扈。似乎笃定自己不敢伤她般。 孙妙曦有些不习惯眼前这个张扬跋扈的苏荔雪,她记忆中的薛荔雪,似乎已经很久没如此直白张扬的显恶了。 此时的薛荔雪还保持着原有的性情,还未为讨好楚沛琰、投其所好,把自己改变成另一种女子。 上一世苏荔雪对楚沛琰势在必得,但楚沛琰最终却娶了孙妙曦,薛荔雪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输给孙妙曦,最终索性收起所有棱角和脾气,努力的让自己成为像孙妙曦那样的女子。 改变后的她,最后竟真的成功取代孙妙曦。嫁给楚沛琰。 孙妙曦在喜堂见到的薛荔雪已然变了一个人,和眼前这个薛荔雪似乎没丝毫相似之处。除了深藏在皮囊的恶毒狠辣。 孙妙曦觉得自己不用再对薛荔雪客气了,直接揪住她头发,将她拖到那具据说是为她准备的棺材旁,把她的头按在棺材盖上,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用闪着银光的匕锋在薛荔雪脸上比划:“你既然喜欢毁别人的容貌。不如自己先尝尝滋味?” 薛荔雪恶狠狠的拿眼剐孙妙曦,怒骂道:“你敢!你敢动我分毫,我表哥绝不会放过你!” 孙妙曦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你表哥怎么都不会放过我了,不如就拉你当垫背好了。” 孙妙曦说着故意把刀尖往前推了推,十分好心的询问道:“我是在你脸上划个圈好呢?还是画个叉好?你喜欢哪种样式?” 苏荔雪自己没少对别人使这种手段,但当这种手段用在她身上时,她害人时的兴奋和期待全部消失殆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威胁之语也只剩声色厉茬:“你不想死就快给我住手!我是皇上亲封的永和郡主,你若胆敢伤我分毫,我一定会让皇上诛你九族!” “你以为你是太后啊?就算你是太后,皇上都不一定全听你的呢!”孙妙曦不以为然的说道。 薛荔雪意识到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冲楚沛琰求救:“表哥快救我!!” 楚沛琰却一直没上前搭救薛荔雪,对她的求救也浑若未觉,阿远则是个一根筋的老实人,薛荔雪又不是他的主子,楚沛琰没有令他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薛荔雪艰难的扭头,眼角余光看到楚沛琰正定定的望着孙妙曦,那表情太过奇怪,隐约带着一丝痴迷,把她气得破口大骂:“楚沛琰你还在发什么愣?还不快动手!你要是敢让这个贱人伤了我,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沛琰依旧仿若未闻,只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他深邃幽暗的眸子里涌起丝丝疑惑,望着孙妙曦的目光逐渐变得飘渺虚无,眼前的情景仿若和那个深刻在心的梦境相互叠交,将他带到记忆深处,带到那个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梦境里。 梦里刚烈狠绝的白衣女子,将一身红衣的新娘逼到棺材旁,按着她的头让她同棺材里的死人对视! 白衣女子一脸决然的拔出匕首,毫不犹豫捅进新娘胸口,她对新娘说“血债血偿”的时候,嘴角浅浅弯起……他虽从未看清她的脸,却能够笃定,她将匕首捅入新娘胸口时,脸上一定带着绝美的笑容,就似眼前的孙妙曦般。 似曾相识的情景勾起楚沛琰灵魂深处的烙印,让他鬼使神差的将孙妙曦的身影,和梦中那个白衣女神叠加在一起…… 是她吗? 眼前的她,是梦里的她吗? 难道他之前一直弄错了? “楚沛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她!” 薛荔雪尖锐刺耳的怒骂声打破楚沛琰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 他清醒过来后依旧没有动手解救薛荔雪,只再一次打量孙妙曦。 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将她鹅蛋般的小脸衬得白皙如玉。 一双水眸熠熠生辉,明亮如晶莹剔透的琉璃宝石,让她整个人娇俏灵动。 她甚至未着女装,只穿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男式黑色直缀,却超尘脱俗,举手投足间有另类风情流转,一身耀眼红衣的薛荔雪在她身旁,反倒被她夺去所有光彩,沦为陪衬。 楚沛琰隐隐有些失神,觉得这一刻,孙妙曦自有的神韵气势,像极了他的梦中情/人。 真的会是她吗? 楚沛琰很快摇头否定。 他的女神怎么会是这个傻子? 这傻子不管真傻假傻,总是打扮得是既俗气又张扬,身上挂满金灿灿的珠宝首饰,衣服清一色是大红大紫等艳色,怎么可能会是梦中那个总是一身素白,气质高雅脱俗的女/神? 楚沛琰慢慢的找回理智,虽然心里依然有着一丝怪异的感觉,但总算是看到了薛荔雪的处境,开口说道:“放了她,我就放你走。”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啊?”孙妙曦巴往身的棺材抬了抬,道:“你不是连棺材都替我准备好了吗?会如此轻易放我走?” 明明是剑拔弩张、生死相搏的场面,她却神色顾盼、眼波流转,俏皮的拿话调侃楚沛琰,似乎生死于她,不过是品茶赏花的寻常事般。 楚沛琰微微失神,情不自禁的为她着迷…… 他的神色落在苏荔雪眼里,让她瞬时警铃大作,急急开口将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氛搅乱:“我表哥向来一言九鼎,你要想全身而退,即刻放开我!” “嗯,我从不哄人。” 楚沛琰顺着薛荔雪的话再次许诺,语气比先前柔和不少,目光又开始一刻不离的粘在孙妙曦身上,目不转睛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连最细微的表情都不愿放过,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孙妙曦目光在楚沛琰和薛荔雪之间来回交替,突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你很怕我划花她的脸?还是怕我杀了她?原来……这个时候你就这般在乎她,心疼她了。” 孙妙曦突然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十分可悲,竟一直都未觉察到楚沛琰如此在意薛荔雪———他为了薛荔雪,居然愿意放她这个刺客离开。 以这一世如今的时间来推算,那么上一世是不是在她还没嫁给楚沛琰之前,楚沛琰内心其实就已经十分在意苏荔雪了? 既然他们早就郎有情妾有意,那他干嘛还要娶她? 孙妙曦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可怜可悲,像个笑话。 不过她潜意识里,还是十分信赖楚沛琰的人品,相信他一定会言出必行,最终选择松手放开薛荔雪,答应和楚沛琰做交易。 第六十五章 意外重叠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回京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六章 回京 薛荔雪一重获自由,立即扑到楚沛琰身上,带着满满的恨意怒吼:“杀了她!给我杀了她!我要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说着理所当然的使唤楚沛琰的护卫,要他们动手:“你们都聋了瞎了吗?我身为定国公府的表小姐,难道指使不动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很好!你们刚刚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挟持,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姨母,让她收拾你们这群狗奴才!” “住嘴!” 楚沛琰剑眉倒竖,十分不爽薛荔雪骂他的护卫,冷冷说道:“我已经答应放她走。” “你……” 经历了这一出后,薛荔雪对孙妙曦的不喜欢已经升级成恨,且她总觉得孙妙曦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嘲讽,让她十分十分的不爽…… 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她若是不将孙妙曦的脸划花,先前那口气绝对咽不去! “好!你的人我指使不动,我回去找我父王,叫我诚王府的人来收拾她,看你还如何阻止我!”薛荔雪恨恨的剐了孙妙曦一眼:“你给我等着!我发誓一定要把你的脸划花!” 楚沛琰淡淡一抬眼,阿远就自发将薛荔雪拦,不然薛荔雪前去搬救兵。 薛荔雪怒目相向,指着楚沛琰的鼻尖大骂:“楚沛琰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护着这个贱人?别忘了她可是行刺你的人!” 楚沛琰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是啊,她是他发誓抓住后要挫骨扬灰的人,为何临了他却轻易将她放走? 楚沛琰不愿承认自己是被内心那股奇怪的情绪影响,很快给自己找了借口:“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救过我一命,我这次放她走,就当还她一命,次她若是再……我必会取她性命。” 楚沛琰说完直接吩咐阿远送孙妙曦回孙府,并另外让人看着薛荔雪,直到孙妙曦安全回到孙府,楚沛琰才放薛荔雪自由行动。 孙妙曦虽平安脱险,但她此次行刺楚沛琰的计划到底还是失败了。让她万分沮丧。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从今以后,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她估计都很难再有机会向楚沛琰手了……孙妙曦虽郁闷,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暂时搁置此事。从长计议。 出了这样的意外,孙妙曦威胁吴一鸣之事也算是失败了。 她之前用来威胁吴一鸣的春/宫/图,也早在打斗中遗失。让她有些担心吴一鸣会不履行约定。 没想到吴一鸣倒是没有毁约,果然按照之前所说亲自上门,主动提出亲事作罢,不再拿吴氏遗嘱要挟孙家嫁女。 孙妙曦松了一口气之后,转而担心楚沛琰会揭穿她做的一切,毕竟以他这一世的行事风格来看,一看就知他不是个心善、会替人隐瞒秘密的人,更何况她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的死对头。 谁曾想一直到开春,孙太夫人带着一众女眷起程回京,楚沛琰都没再在孙家露面。反而让孙妙曦奇怪了好几日———楚沛琰何时变得如此心善? 且先不提楚沛琰如何,却说孙太夫人之所以带着孙妙曦等人回京。乃是为了孙妙曦几人入流芳阁一事。 经过甄选,孙家除了孙妙曦外,孙妙仪、孙妙萱二人也都通过了甄选考试,接到流芳阁正式的入阁邀请帖,得以入流芳阁镀金。 流芳阁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座女子书院。 但它又不是一座寻常的女子书院。甚至比那些男子就读的书院还富有传奇色彩———它乃是高祖皇后所创,设立在皇城之内,历朝历代都是由太后、皇后执掌,最终的出阁考试也是由双后评定。 流芳阁入阁的门槛极高,非高门嫡女不要,且还必须是有过人之处的才女。 流芳阁将门槛定得如此之高,自然是有它的傲气的———历朝历代的后妃,有一大半出自流芳阁,名门望族的宗妇嫡妻,更是几乎全都出自流芳阁。 且出自流芳阁的后妃,因得以入流芳阁习读,大多成为历史上留贤名的后妃。 世人自然知晓几位后妃都留有贤名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她们都出自流芳阁———流芳阁除了拥有各学术领域里的顶尖人才外,还会罗许多醉心钻研某一领域的天才。 除此之外,流芳阁里的教学内容,不但独特广泛且五花八门,入阁后所学的东西,并不会因女子身份而有所限制。 上至天文,至地理。 大到经子史集,小到吟诗作对。 甚至还有政事朝事、军事战术,以及琴棋书画、针黹女红等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当然,入流芳阁的名门淑女,并不是必须把这些全部都学个遍,流芳阁只要求她们挑一、两项感兴趣的深入习练,其余不过是由先生们用特有的教习方式,耳濡目染的进行熏陶罢了。 如此被熏陶出来的女子,加之身份背景都不弱,最适合当大家族的夫人。 因此从流芳阁出来的才女,常常被世家大族争相求娶。 流芳阁自身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流芳阁出去的才女绝不能被辱没,只能嫁入皇族为后为妃,或嫁入豪门当宗妇嫡妻。 这是当年的高祖皇后定的规矩,光凭这一条,就引得姑娘们争相想入流芳阁镀金。 毕竟得以入流芳阁,等待她们的除了扬名还有高嫁。 除此之外,流芳阁另外一条由高祖皇后钦定的规矩,更是名门淑女们争相入流芳阁的最大动力,就连孙妙雪,也是冲着这条规矩费尽心机想入流芳阁。 孙妙雪自然知道流芳阁非高门嫡女不要,但她同样知道流芳阁曾破过两次例,招收了两位极为出色的庶女入阁。 只是这种特殊情况极少极少,立阁至今也仅仅只有两位而已。 寻常人家的庶女大多都有自知之明,因庶出的身份,一早便对流芳阁望而止步。 孙妙雪却仗着自己比旁人多活了一世,认为自己不是那些寻常的庸脂俗粉,更不是寻常那些没眼界、胆小自卑的庶女。她对入流芳阁志在必得,甚至她还想将孙妙芸也调/教到也够格入流芳阁,今后好成为她的助力。 却说孙妙雪自从被孙妙曦当众揍成猪头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露脸,借着养伤之名躲着不肯见人,低调得孙妙曦差点忘记她这一号人了。 孙妙曦原以为孙妙雪会继续低调去,不会和她们一起回京,毕竟入流芳阁也没她什么事,此次除了孙妙曦姐妹以及孙妙仪外,其余孙家女都暂时留在济州。 没想到孙妙雪居然主动求到孙太夫人跟前,求孙太夫人带她和孙妙芸一起回京,起程那一日她也终于露面了,裹了一件长长的披风站在角落,将自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孙妙曦觉得许久不见,身为妹妹,她应该主动上前打个招呼,以表姐妹之情才是。 她拉着孙妙萱一起,笑眯眯的走到孙妙雪面前,一脸的关切问道:“二姐姐,你的脸消肿了吗?” 孙妙雪低掩的睫毛微微颤抖,半垂的眼眸聚满憎恨和不甘,但却始终未将头抬起,仿若未将孙妙曦的话放在心上般。 可惜她那比以前多了几分冷淡的语气,出卖了她内心对孙妙曦的憎恨:“多谢三妹妹关心,我已经全好了。” “祖母赐了上好的白玉膏给我姐姐,我姐姐涂了后不但即刻消肿,肌肤比之前还要光滑细嫩呢!”孙妙芸抢着替孙妙雪出头,还不忘讨好的挽住孙妙雪的手:“姐姐我们别理她们!” “二姐姐还闹肚子吗?”孙妙萱一语中的,直击孙妙雪死穴。 孙妙雪闻言果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如今她的脸虽然好了,且用了昂贵罕见的白玉膏后,肌肤的确比先前光滑细嫩,但她却始终忘不了那一日当众做出的不雅之举,这让她连见周五郎这个死忠粉的勇气都没有。 孙妙芸恨恨的瞪了孙妙曦一眼:“这事我们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们走着瞧!” “六妹妹,那一日你又没挨揍,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孙妙曦故作不解。 孙妙萱一脸讥笑,补刀道:“就是,当日是你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丢你姐姐替你挨揍,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我……我是被吓坏了,才会……” “好了,祖母上车了,我们也赶紧上车吧。” 那一日是孙妙雪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她永远都不想再听人提及,尤其是和那一日有关的任何细节……她不由分说的拉着孙妙芸离去,越过孙妙曦时,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孙妙曦不以为然的回她一笑,反正她们早已注定这辈子要不死不休,既然踩孙妙雪的痛处会让她不痛快,那她自然要无所顾忌的随便踩了。 孙妙曦姐妹很快也上了一辆八宝华盖黑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城,一路直奔京城。 孙家有爵位在身,在京城原就有按制修建的府邸,也留了不少家仆照看打扫,回去住倒也方便。而他们之前之所以一直住在济州,乃是因孙太夫人身子骨不好,太医说济州水土养人,孙太夫人才会带着一家老小移居济州。 第六十六章 回京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皮厚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七章 皮厚 济州离京城不过是两个多时辰的路程,孙家众人一早出发,不到晌午便回到寿宁伯府。 孙妙曦三人安顿好后,就拿着邀请帖前去流芳阁报道,三日后正式被送到紫禁城外,由流芳阁里的教习嬷嬷接进流芳阁。 每年被选中的名门淑女入流芳阁后,只有为期三个月的学习时间,每日一早进宫,傍晚再被送出来,也可以选择三个月一直住在宫里。皇宫深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因此一般人都会选择住在皇宫,体验皇宫生活。 孙妙曦也选择住,但她选择的原因是懒得每天早出晚归,一出一进的折腾,毕竟每次进出宫门的关卡不少,检查也是十分繁琐严格。 孙妙曦等人入流芳阁的头一天,韩夫人亲自带着她们溜了一圈,又宣读了入阁期间必须遵循的一些规矩,以及在阁内学习的一些要求,最后才是告知她们流芳阁内设置了哪些科目。 孙妙曦听得十分认真,对流芳阁五花八门的教学科目惊叹不已———居然还设置了许多原本只归男子习练,女子碰都不能碰的科目。 怪不得从流芳阁出去的女子,见识和眼界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 孙妙曦发现仅礼仪这一科被列为必学,其余哪些五花八门的科目都不强制学习,想学什么全凭各自喜好兴趣去选,于是她十分愉快的选择了天工科,选完又顺道选了最擅长的画科。 孙妙曦才做完选择,就听得一声嗤笑:“乡人果然上不得台面,也就配学一些市井匠人们才会的东西,真是丢寿宁伯府的脸。” 孙妙曦循声看去。发现出言讥笑她的是新晋死对头薛荔雪。 没想到薛荔雪居然也能入流芳阁…… 孙妙曦从来就不会让薛荔雪占便宜,抬起眼帘淡淡扫了她一眼,从善如流的把她的话转达,高声报告道:“先生,永和郡主说天工科上不了台面,她这是质疑我们流芳阁的课业安排呢!” 教授天工科的先生,恰恰也是韩夫人。 韩夫人早把孙妙曦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她倒也没出声训斥薛荔雪。只将一本《天工开物》丢到薛荔雪面前:“好好研读,三个月后我会考你,如若你不能令我满意……” 孙妙曦知道在流芳阁学习三个月后,需要通过一个考核,才算是获得流芳阁的认可……嗯,也就是说必须通过考核。才算是顺利毕业。 一般姑娘们都是初始选了哪一科,最终就接受这一科先生的考核。 原本选科是可以自己决定的,韩夫人这么一说。薛荔雪选科的资格直接被剥夺了一半,她想顺利获得流芳阁的认可,只能好好攻读天工科,至少要让自己最终的心得领会获得韩夫人的认可。 薛荔雪原本是想选自己最拿手的御科和射科的,如今被强行塞了个天工科,自然十分不爽且不服:“不是说选那一科可以自己选吗?” 韩夫人淡淡的扫了苏荔雪一眼,丝毫没把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你的说的没错,但阁内还有另外一条规矩———学生的品行若是有缺,先生可以提前将她逐出阁,你轻视课业、排挤同窗……” 薛荔雪面色一变。冷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低头:“你少吓唬我。我选天工科就是!” 她虽不得不被迫低头,但却把孙妙曦给恨上了,韩夫人一走就对孙妙曦冷笑:“我不会放过你!” “嗯,我等着。”孙妙曦没必要和薛荔雪装傻,微挑的眼角倾泻出丝丝挑衅,轻蔑之意更是毫不掩饰。把薛荔雪气得咬牙切齿。 孙妙曦懒得理她,把注意力转到了韩夫人身上,听她介绍天工科。 《天工开物》算是天工科的教义,孙妙曦也得了一本。 全书共三卷十八篇,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 尤其是《机械》篇,详细记述了包括立轴式风车、糖车、牛转绳轮汲卤等农业机械工具,具有极高的科学价值。 她之所以选这一科,是想好好的研究《兵器》、《火药》、《机械》这几篇,看能不能结合自己脑袋里的半桶水现代知识,搞个火铳出来把楚沛琰给秒杀了……直接给楚沛琰一枪,她就不信楚沛琰还能再活过来一次! 上一世楚沛琰给她搞了把西洋火铳,她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还没成功造出火铳她就翘辫子了。 孙妙曦这一世自然想把未完成的事完成,她也没兴趣参与到阁内那些姑娘们的明争暗斗中,干脆天天躲在自己分到的厢房里看书。 这一日,孙妙曦又接到了韩夫人的邀请帖———韩夫人打算在灵鹤山庄举办文会,广邀青年才俊、名媛淑女前去参加。 为了文会,流芳阁特意休假三日。 流芳阁放假,孙妙曦自然就回了寿宁伯府。 她才一回府,才刚转进垂花门,就被候在那里的人请去孙太夫人那儿。 孙太夫人回京后住在寿宁伯府最后一进院子,取名“福寿堂”。 孙妙曦一进暖阁,孙太夫人就笑眯眯的冲她招手:“来,坐到祖母身旁。” 孙妙曦看了正在替孙太夫人捏肩的孙妙雪一眼,慢吞吞的走过去坐。 孙妙曦故意坐的离孙太夫人有些远,孙太夫人却亲昵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到怀里,一脸疼惜:“这几日很辛苦吧?唉,瞧瞧,我们曦姐儿原本胖嘟嘟的小脸,都瘦出尖尖的巴来了!”说着抬头对吴妈妈吩咐道:“我让厨房给曦姐儿炖的燕窝呢?快端上来!” “祖母,别忘了还有养气提神的参茶,三妹妹在流芳阁学习耗费最多的便是心力,得多补气养元才是。”孙妙雪说完对孙妙曦浅浅一笑。主动释放善意。 “对对对,祖母差点忘了,”孙太夫人目光慈爱的望着孙妙曦,道:“你先喝杯参茶,养养精神气儿。” 孙妙曦被孙太夫人搂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有所思的看了孙妙雪一眼———前几日她的态度不还冷冷淡淡,带着难以磨灭的恨意,怎么不过几日没见。她就变了个态度? 孙妙曦装傻一事除了孙妙雪之外,就连楚沛琰和薛荔雪也知道了,她其实已经决定不再继续装傻卖呆了———反正她就算不傻了,也没打算改改性子,依旧决定当一个霸道彪悍、粗鲁无礼的孙三小姐,反正她也没打算嫁人。要端庄贤淑优雅温柔何用? 重活一世,图的可不就是个恣意潇洒? 孙妙曦接了茶盏后顺势从孙太夫人怀抱里挣脱,似笑非笑的问道:“我喝了这茶。不会和楚表哥一样七孔流血吧?” 孙太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面子一时有些挂不住———当初可是她默认赵家毒哑孙妙曦的。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傻话?祖母这里的茶水怎会有毒?你楚表哥那次是意外,以后不可再提,”孙太夫人还当孙妙曦是傻子,“呵呵”了两声掩饰尴尬,随后终于进入正题:“曦姐儿,祖母听说韩夫人明日要在灵鹤山庄举办文会,你也得了邀请……” “咱家就你得了邀请,祖母希望你能带家中姐妹一道前去,也好让你的姐姐妹妹们跟着见见世面、长长见识。省得她们在济州住久了没了眼界。” 孙妙曦在心中冷笑,心想事出反常必为妖! 这不就来事了…… 什么带着家中姐妹前去。孙太夫人其实只想她带孙妙雪一人前去吧? 这时,孙妙雪主动上前握住孙妙曦的手,目光明亮的同孙妙曦对视,言恳意切的道歉:“三妹妹,姐妹之间没有隔夜仇,我们打赌归打赌。姐姐我既输了,自然是愿赌服输、任凭你处置,姐姐心里也从未怪过你,还望妹妹你也不要存有心结,同姐姐我生分了……” 说到最后盈盈杏眸隐隐有水光闪动,满脸痛惜悔恨之色,似是伤心上次那场赌约,竟伤了她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孙妙曦默默的欣赏孙妙雪的演技,十分客观的为她的演技点了32个赞! 孙妙雪明明对她恨之入骨,居然还能紧紧握住她的手,用清澈明亮,又透着满满善意的目光同她对视———孙妙雪的眼神清澈纯洁得如同ps过一般,完全不见任何负面情绪! 这才是颇具实力的演技派啊! 不过演戏谁不会啊? 孙妙曦觉得自己不能输,她使劲的眨了眨眼,费了老大劲硬是逼出几滴眼泪,微微把头一仰,洁白如玉的脖颈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翦水秋瞳噙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语气比孙妙雪还要温柔诚恳:“二姐姐,你别伤心,妹妹我一点都没同你生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 孙妙雪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孙妙曦竟如此入戏,随后很快一脸感动:“三妹妹,你不生我的气就好,我还怕你从今往后都不愿理我了……”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仿佛因二人冰释前嫌而喜极而泣。 孙妙曦忍住想吐的冲动,笑眯眯的接话:“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理姐姐你呢?我们还要再比试两场不是吗?” “……” 孙妙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暗骂孙妙曦虚情假意,嘴上说想再同她比试切磋,实际上是想再找机会揍她一顿。 她绝不会再给孙妙曦任何羞辱她的机会! 孙妙雪咬牙吞满腔恨意,柔声说道:“比试的事我们暂且先不提,祖母先前说的文会……” “二姐姐真的很想参加文会吗?” “嗯。”孙妙雪满怀期望,以为孙妙曦被自己的真情打动,决定带她同去文会。 “哦——” 孙妙曦故意将“哦”字拖得长长的,拖到孙太夫人和孙妙雪心痒难耐,才慢吞吞的给出答案:“可惜我不能带你去。” “为何不能?” “我不乐意呗!” “……” 孙太夫人没料到孙妙曦竟拒绝得如此直截了当,一时语塞。待她回过神来后,发现孙妙曦居然大摇大摆、自顾自的“告退”了! “祖母,没想到三妹妹连您也不放在眼里。”孙妙雪委屈的埋到孙太夫人怀里低泣,紧紧揪住手里那方帕子,心里把孙妙曦骂了千万遍。 孙太夫人大骂孙妙曦不孝,骂完又拍着孙妙雪的后背安抚她:“雪姐儿别哭,祖母自有办法让你跟着她一块去文会,你且安心准备。” “嗯。我都听祖母的。” 灵鹤山庄的文会她是一定要去的,且必须要去。 孙妙雪十分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同一时间,韩夫人也在灵鹤山庄举办了一场文会。 她当时无缘文会,事后却听说灵鹤山庄发生了一件事……她只要抓住这件事,就能够让展灏成为她的裙之臣。 只要展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再由他把她引荐给韩夫人,她最终一定能够凭自己的实力,成为破例进入流芳阁的第三位庶女! 孙妙雪一想到她将要以庶女之名破例进入流芳阁。内心就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迎来那前所未有的风光…… 如今挡在她面前,阻碍她站到高处受人仰慕的绊脚石,就是孙妙曦这个该死的傻子! 孙妙雪为了能够前去灵鹤山庄做了种种准备,更是在孙太夫人身上费了不少功夫,她原以为只要孙太夫人出面,孙妙曦再不乐意,也只能答应带她同去……谁曾想孙妙曦竟是个盐油不进的,连孙太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可恨的是孙太夫人身为长辈,居然不敢强迫孙妙曦答应! 孙太夫人倒不是不想强迫孙妙曦。而是前后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纵然再不爽也只能认清一个事实———有古氏护着。孙妙曦自己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是想强迫孙妙曦,孙妙曦也不怕啊! 且这不过是件小事,不像之前吴氏以自缢相逼、事关孙家百年清誉,孙太夫人能够以家族大义来逼孙妙曦母女,那时孙家包括孙老爷在内。全都全力支持孙太夫人。 但眼孙老爷才不管庶女能不能去参加文会,他只想孙妙曦好好的在韩夫人面前表现,多多博取韩夫人的喜爱和看重,别把不该得罪的人给得罪了就行。 孙太夫人不愿在心爱的孙女面前丢脸,一叠声的安抚低头抽泣的孙妙雪,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让她去成文会。 而孙太夫人所谓的方法,居然是让袁氏带着孙妙雪,一早悄悄等候在灵鹤山庄,一等孙妙曦的马车进去立刻尾随,无耻的装作是和孙妙曦一起来的样子。 孙妙曦和孙妙雪乘坐的都是刻有寿宁伯府徽记的马车,孙妙雪又将时机拿捏的极好,迎客的管事一时还真被她糊弄过去,放她进了山庄。 孙妙曦并不晓得孙妙雪竟如此皮厚,进了山庄便带着妹妹孙妙萱去找裴筝筝,几人寻了处视野开阔的台阁,一边赏景一边聊天。 孙妙曦原以为台阁居高清净,不会有人打扰,没想到灵鹤山庄的台阁却有不少,且挨得还不远,她很快就发现对面不远处的台阁,站了几个执扇看风景的少年。 她之所以会注意到对面台阁,是因为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粘在她身上,但她仔细探究时,却又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孙妙曦发现死对头薛荔雪正拾级而上,在一群小姑娘的簇拥出现在台阁……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赏景苏荔雪不去,非要带着人来和她挤在一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果然,拥着薛荔雪那帮人当中,很快就有人提议大家对对子玩。 孙妙曦三人不感兴趣,却有个一直坐在薛荔雪身旁,名为“唐婉”的姑娘,出了个“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的对子,指名道姓的要孙妙曦对…… “听说孙三小姐才华过人,得韩夫人另眼相待,还望不吝赐教。”唐婉微微低头,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孙妙曦扫了唐婉一眼,心想韩夫人欣赏的是她的画技好不好? 和对对子没半毛钱关系啊! 唐婉想要求教。也该是求她指点画艺才是…… 她摆明了是来找茬! 孙妙曦再看向薛荔雪,见她扬着巴,居高临的看着她,一脸得意之色,用膝盖想也知道出题的唐绾是受她指使。 与此同时,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孙妙曦,内心暗自猜测孙妙曦会如何应对———她们早就听闻孙家三小姐大名,知道她在流芳阁甄选考试上大出风头。被韩夫人大为称赞。 她们还听说,这位孙三小姐虽于绘画上极有天赋,却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言行举止如同稚童。 众人都很想亲眼看看孙妙曦究竟是不是傻子,虽有些不耻唐婉向一个傻子战书,却无一人出声替孙妙曦抱不平。 甚至还有人故意装傻说道:“既然唐姐姐点名要和孙姐姐切磋一番。孙姐姐不如就接了她的战书,好好对个对子把她比去,好叫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人说完故意掩嘴笑了起来。让众人把这番似真似假的话语当成了玩笑话。 孙妙曦的确是不耐烦吟诗作对,对对对子也的的确确十分不在行,她所会的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对子,也是她借着穿越又重生的优势,从各处“剽窃”来的。 孙妙曦觉得“剽窃”人家的东西到底有些不厚道,因此没到那逼不得已的境地,她都不愿意卖弄这些诗啊词啊的。 不过上一世虽不是在灵鹤山庄的文会,唐婉在另外一个场合,也同样向她发出过挑战,出的也是这个“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书童可笑可笑”的对子。 上一世她能对出来。这一世自然也是能的。 孙妙曦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就有一个清脆如莺啼的女声抢在她前头:“我三妹妹对吟诗作对不太擅长,唐姑娘的对子我来替我妹妹接便是———‘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缰,叫声将军提防提防’,不知对得可算工整?妙雪才疏学浅。让诸位姐妹见笑了。” 孙妙曦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一身素衣的孙妙雪盈盈走来,手里握着一枝刚刚折的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一时成为全场焦点,连对面台阁几位少年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 孙妙曦不知孙妙雪乃是借她的光才得以入灵鹤山庄,只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孙妙雪还真是山寨上瘾了! 那句“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缰,叫声将军提防提防”,正是孙妙曦想对的,孙妙雪不但出现得十分及时,还把她上一世对过的对子,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有的人从未刻意偷搬别人的东西,往往是被迫无奈才偷搬一二。 有的人却自始至终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且还用得心安理得,完全无视正主一直在眼前。 众人不知这对子的出处,闻之都拍手称绝,唐婉更是一脸难以置信———这个对子是她缠着兄长费心做的,目的就是要拿来为难孙妙曦,好讨好薛荔雪。 没想到竟被多管闲事的孙妙雪给对了出来,还阴差阳错的让孙妙雪大出风头! “我是向孙三小姐讨教,又不是向你,你不要多事。”唐婉一脸不悦。 “我这怎么能叫多事呢?妙曦是我妹妹,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孙妙雪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维护弱妹的姿态,语气不亢不卑:“我妹妹对对对子并不在行,我这个当姐姐理应帮她。” 孙妙雪一早就打算趁机出风头,让大家再次对她惊艳,也好消除先前不雅事件带来的影响,最好还能趁机把孙妙曦比去———她记得上一世孙妙曦就不擅长对对子,唯一从她口中做出来的对子仅有几个。 如今她把孙妙曦仅会的几个对子都说出来,看孙妙曦还拿什么来出风头。 孙妙雪越想越得意,生怕孙妙曦会突然出声,一刻都不肯耽误,很快出声向唐婉讨教:“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出个对子向唐小姐讨教吧,‘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恰恰’。”说着冲唐婉做了个“请”的手势。 ps:今天的两章合一章来更,比较连贯,晚上没更新啦~ 最近作者君好低潮啊,你们不安慰作者君咩,评论区冒个泡也好啊(>_<) 第六十七章 皮厚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借力打力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八章 借力打力 唐婉才疏学浅,哪对得上? 她一脸为难的咬着红唇思索了许久,最终悄悄将望向薛荔雪求救,却只听得苏荔雪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的办事不利十分恼怒。 唐婉无法,只能厚着脸皮耍赖:“什么‘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的,你出的对子如此古怪,谁对得上来?我看你是为了为难我,胡乱编造出来的吧?怕是你自己也对不上吧?” “我既能出,自然就能对得上———‘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朝朝暮暮’,唐小姐觉得我对得如何?”孙妙雪微微自得,眼角余光扫向孙妙曦。 唐婉暗暗震惊孙妙雪的才学,自知不是孙妙雪的对手,立刻闭了嘴不再出声。 孙妙雪却不放过任何能够体现她友爱姐妹的机会:“唐小姐既对不出来,那就就此打住了,你可别再为难我妹妹了……” 孙妙雪满脸疼惜友爱姐妹之色,摆出长姐维护弱妹的姿态,又说了两个绝对,一时间风头大盛,让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尤其是对面阁台那些摇着扇子的才子,不免都多看了她几眼,甚至有不少再次对她生出仰慕之心。 孙妙萱实在是看不惯孙妙雪的做派,不爽的揭穿她的用心:“什么帮妹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她是想借机出风头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不是没邀请她吗?” 孙妙曦也瞧不惯孙妙雪那副得意样,目光一转。见对面的薛荔雪同样一脸不爽,立时计上心头,热情的上前挽住孙妙雪的手,万分诚恳的道谢:“多谢二姐姐替我解围,对对子我真是不在行呢!姐姐若是没来,我都不知该如何台……” “也只有一向聪慧过人、博才多学的二姐姐,才有本事替我解围,”孙妙曦说着既自豪又骄傲的向众人炫耀道:“无论是济州还是京城。仰慕我二姐姐才貌的青年才俊都数不胜数,就连我们的表哥定国公世子,都曾亲赞我二姐姐‘与众不同’。” 孙妙曦给孙妙萱使了个眼神,孙妙萱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接话,把孙妙雪一阵猛夸:“就是就是,世子表哥当日还当众称赞二姐姐,说她是朵温柔似水的解语花呢!” “我依稀记得楚世子还夸孙二小姐气质脱尘、美若天仙,”裴筝筝意味深长的看了孙妙雪一眼,笑道:“孙二小姐应该是楚世子的红颜知己吧?” 孙妙曦为孙妙萱和裴筝筝的机智点赞! 她不过是起了个头。她们就晓得她要做什么,果真是最佳搭档! 孙妙曦这厢夸的起劲,那厢却不忘注意薛荔雪的脸色。果然见她一听说“楚沛琰对孙妙雪另眼相看”。脸色立变,看向孙妙雪的目光也跟裹了刀子似的,恨不得将孙妙雪千刀万剐。 孙妙雪脸上的得意之色,在感觉到薛荔雪对她的恨意后彻底凝固住,内心暗觉不妙———薛荔雪前世就对楚沛琰情有独钟,这一世喜欢的人自然也是楚沛琰了。 她先前以为薛荔雪并不知晓她和楚沛琰之间的关系。且她们彼此素未谋面,才敢大着胆子借维护弱妹之名出风头……谁曾想孙妙曦竟当众把楚沛琰对她的欣赏点出来,可不是在给她拉仇恨? 孙妙雪一想起苏荔雪前世为得到楚沛琰,做出的种种疯狂举动,甚至还把孙妙龄推水。一颗心就不断的往沉———被苏荔雪这个蛮横狠毒的郡主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妙雪深深的后悔起来。后悔刚刚不该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引来薛荔雪的注意…… 孙妙雪气愤的瞪了孙妙曦一眼,恨她既阴险又狡猾。 这时,有丫鬟在苏荔雪耳边轻语,苏荔雪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在孙妙曦和孙妙雪脸上来回交替,最终还是定格在孙妙曦身上,那目光阴狠怨毒,十分渗人。 孙妙曦十分了解薛荔雪,晓得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且薛荔雪自来嚣张霸道,若要出手对付她,绝不会整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只会直接上那些直接带来杀伤力的杀招! 孙妙曦悄悄提高警惕,时刻提防薛荔雪使坏,却未见她有任何动作,反倒是不知何处突然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笛声听着有些怪异,有些不像古典音乐,吹奏的也是孙妙曦从未听说过的曲目…… 就在这时,一条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在孙妙曦的手臂上。 孙妙曦感觉手臂瞬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条通体碧青的长蛇! 那条长蛇尾巴勾着孙妙曦的手臂,盘着一半身子,蛇头高高扬起同孙妙曦对视。 周围众人也已看清突然从天而降的是何物,纷纷尖叫着四躲开,唯独薛荔雪纹丝不动,面带快意的盯着孙妙曦看,指尖甚至还合着拍子敲着桌沿,一副欣赏好戏登场的表情…… 她立刻把青蛇、苏荔雪以及和那突然响起的笛声串联在一起。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青蛇应该是薛荔雪驯养的,那笛声则是控制长蛇动作用的。 果然,长蛇一盘上孙妙曦,笛声就突然变换成另外一种。 那只长蛇听了开始扭动身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看上去随时都会顺着孙妙曦的手臂往上蹿般。 苏荔雪见事情如她预料般发展,内心自得得很,眉眼有不加掩饰的期待,似乎很想看看孙妙曦接来会被吓成什么样———她的小青可是曾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吓得惨叫连连、当场失禁呢! 孙妙曦即便会些武功也始终是个姑娘家,又是打小养尊处优的小姐,指不定会被吓得出更大的丑! 若不是楚沛琰明言要保孙妙曦,就算她把孙妙曦曾行刺楚沛琰的事说出来,孙妙曦也不会有分毫损伤,她也不会另外想办法来出气,直接把孙妙曦以行刺之名抓进大牢折磨就是! 薛荔雪打小就喜欢楚沛琰,早就当众立誓非楚沛琰不嫁,自然也就见不得楚沛琰护着别的姑娘———他越是护着孙妙曦,她就越是要叫孙妙雪好看! 苏荔雪心思转了一圈后,又觉得现这样也不错,能够亲眼看到孙妙曦被毒蛇吓得瑟瑟发抖,最好是把她吓得当众失禁,日后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薛荔雪越想越兴奋,望着孙妙曦的目光闪闪发光,抬手将心腹丫鬟招来低声吩咐———哼!孙妙曦那日居然敢拿匕首威胁她,今日她就要让孙妙曦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她不但要指挥小青吓唬孙妙曦,还要让小青狠狠咬孙妙曦的脸,在孙妙曦脸上留丑陋的牙印,如此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可惜薛荔雪还未来得及将心中想法付诸行动,就见孙妙曦面不改色的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长蛇七寸,猛地把它甩开…… 孙妙曦其实根本就不怕蛇,且她一早就估算好角度和距离,这一甩“正好”把长蛇甩到孙妙雪身上。 薛荔雪见孙妙曦居然不怕她的小青,脸色阴沉如水,再一见孙妙雪被小青吓得魂魄散、动都不敢动,眸光一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借机将这个让楚沛琰另眼相待的狐媚子除去! 薛荔雪很快给心腹丫鬟传达了新的指令,原本逐渐变小声的笛声再度高扬,且节奏比之前要快上许多,那条长蛇也开始扭动身子,仿若笛声将它撩拨得暴躁不安,殷红的蛇信一吐一缩,发出“嘶嘶”的声响,吓得孙妙雪脸色惨白,不断的求救:“快救救我!快……啊!” 孙妙雪话未说完,那条毒蛇就“唰”的一声朝她的脸蹿去,张开血盆大口,毫不客气的咬去……孙妙雪感觉到两根尖锐的獠牙深深刺入她的脸颊,刺骨的疼痛几乎让她昏过去。 薛荔雪满脸快意的欣赏孙妙雪的表情,心想被她的小青咬上一口,孙妙雪虽然死不了,但蛇口留的伤疤却不会消褪。 孙妙雪从今以后会变成一个丑八怪,而只要她的容貌令人生厌,楚沛琰自然也就不会再把她当成红粉知己了。 楚沛琰是她的,谁都休想抢走! 孙妙雪已然怕得两腿打颤,满眼惊恐的同那条盘旋在她肩头的长蛇对视。 其余众人皆躲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踹,一双眼一刻都不敢从长蛇身上移开,深怕一刻它就会蹿到自己身上……一时间整个台阁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处在众人目光中心的孙妙雪,身某个地方突然不受她的控制,“噗噗噗”的一直出息,小小的台阁间瞬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姑娘们的脸色逐渐怪异起来,纷纷提了袖子遮鼻———孙妙雪居然在这种危急时刻还频频放屁,小伙伴们瞬间都惊呆了! 孙妙雪先前好不容易靠着对对子,重新塑造起来的优雅才女形象,这一瞬间又被她的屁生生给毁了! 孙妙雪这回真的哭了…… 她又羞又恼,又怕又恨,被自己的屁折磨得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进去! 都是孙妙曦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 若不是之前孙妙曦那般陷害算计她,她也不会被害得落这么一个怪毛病———原来那日之后,孙妙雪一遇到危急紧张的事,尤其是身体受到伤害或威胁时,就会控制不住的频频放屁。 就根条件反射似的,孙妙雪怎么忍都没用! ps:感谢大家的留言鼓励,作者君满血复活了,爱你们哟!么么哒~ 第六十八章 借力打力 言情海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自食其果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六十九章 自食其果 孙妙曦自然不晓得孙妙雪有了这么一个后遗症,只觉得她这几个屁放得恰到好处,给她正要做的一步提供了掩护…… 孙妙曦不打算放过始作俑者薛荔雪,她悄悄从袖子摸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香丸,暗暗运劲往薛荔雪靠着的那根柱子弹去,力道拿捏得刚刚好,香丸一碰到柱子就散开成粉,四飘散开来。 空气中很快多了一股极淡极淡的香气,几乎与草木香气无异,且掩盖在臭味,所有人都未觉察到,唯独那只咬了孙妙雪后,盘旋在她肩膀的长蛇敏锐的觉察到,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身子。 孙妙雪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即彻底的崩溃了,她再也无法忍受毒蛇虎视眈眈在侧,也顾不上害怕了,一把抓起那条长蛇,用力将它甩到地上……她的举动让她的手也被咬了一口。 而被孙妙雪甩到地上的长蛇却更加暴躁不安,四处乱窜,钻往人身边钻,引得一众姑娘连连尖叫,提着裙子争先恐后的闪躲。 与此同时,薛荔雪袖子里居然再爬出一条通体雪白的长蛇! 那条白蛇同样暴躁不安,一蹿出薛荔雪袖子,就反身往她手背上咬了一口…… 薛荔雪没料到事情会脱离她的掌控,更没料到她养了多年的小白,居然会突然咬她,甚至就连小青也游到她脚,昂着三角形的脑袋,一副想要攻击她的模样! 薛荔雪情急之将手指放到嘴里,冲那两条蛇吹了声口哨。哨声一响起,那两条蛇似乎被安抚住了般,原本绷得像张弓的上半身,竟奇迹般的慢慢放松。 孙妙曦就是要薛荔雪出手驯蛇,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薛荔雪是这两条蛇的主人。 她自然不会让薛荔雪轻易将蛇驯服,很快又弹碎两颗香丸———她随身携带的这种香丸,是取雄黄、龙胆草以及蛇皮粉研制而成,毒蛇闻之会暴走不安。 孙妙曦先前不过是弹出一颗香丸。青白二蛇便暴躁得噬主,如今孙妙曦又接连弹碎两颗,青白二蛇自然愈加暴躁不安,频频攻击薛荔雪,那只从袖子里钻出来的白蛇,竟也在薛荔雪脸上咬了一口。 台阁里瞬间响起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薛荔雪担心自己的脸,更担心会再被咬上一口,情急之只能出声驯蛇:“小青小白,你们是怎么了?我是你们的主子!”说完见二蛇依旧暴躁不安。完全不似平日那般乖顺,只得连连吩咐丫鬟:“快让乐师吹笛安抚小青小白!” 薛荔雪折腾了好一会儿,青白二蛇才逐渐被安抚住。此时那股特殊的香气也逐渐散去。没了香气干扰,青白二蛇终于彻底恢复正常,乖顺的盘在苏荔雪手上。 孙妙曦她们这边的状况已经引来不少人,孙妙曦正好当众揭穿薛荔雪的阴谋诡计:“原来这两条蛇是你养的,永和郡主你真是好算计,竟指使毒蛇伤害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薛荔雪先前情急之当众驯蛇。如今自然是无法狡辩,索性气焰嚣张的承认:“没错,是我让它们咬你的,你能奈我何?” “我想诚王妃会还我们一个公道,”孙妙曦目光一转。落在不知何时已站到薛荔雪身后的诚王妃身上:“王妃,永和郡主当众行凶。她也当众承认了行凶之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王妃一定不会包庇她,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在场的除了拥护薛荔雪的狗腿子,还有不少后来陆陆续续上来的姑娘。 这些姑娘无端端的被毒蛇惊吓了一遭,现都还心有余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始作俑者非但没丝毫愧疚之心,态度还如此嚣张跋扈,众人哪能咽得这口气? 得以受韩夫人邀请参加文会的姑娘,非富即贵,其中大有不把薛荔雪这个郡主看在眼里的人,甚至还有身份地位和薛荔雪相当的。 诚王妃恨铁不成钢的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带头向她讨要说法的孙妙曦,目光晦暗不明、若有所思,让人猜不透想法。 诚王妃很快收回目光,沉着冷静的替女儿收拾烂摊子:“孙三小姐放心,此事我自会让劣儿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又对随行侍女吩咐道:“先送孙二小姐去厢房歇息,再让人拿了王爷的名帖去请太医,郡主养的蛇虽无毒,但咬了到底还是见了血,不得马虎。” 诚王妃说完深深的看了薛荔雪一眼,语气威严:“你跟我来。” 大约一炷香后,已经处理过伤口的薛荔雪,被王妃身边的嬷嬷领着,主动找上孙妙曦赔礼道歉。 薛荔雪原是想给孙妙曦点颜色瞧瞧,谁曾想到头来却是自己吃了苦头,还要被迫向毫发未伤的孙妙曦赔礼道歉…… 薛荔雪十分不甘又非常不爽,她打小仗着郡主身份蛮横任性惯了,嘴上说是道歉,但话却说得丝毫不见诚意,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对不住了,我养的爱宠吓到了你了,其实也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胆小如鼠……” 薛荔雪将巴昂得高高的:“小青和小白不是那些野外生养的蛇,它们又可爱又听话,我们诚王府连人都不怕它,个个都喜欢同它们亲近呢!你居然被它们吓着,那只能说你胆子连个人都不如,可怨不得旁人!” 孙妙萱一听这话立刻怒了,对薛荔雪怒目相向———她这哪是来道歉? 她这话里话外分明都带着嘲讽,讽刺孙妙曦胆小如鼠,连个人都不如! 孙妙曦却是一点不恼,只慢吞吞的接话:“道歉就不用了——” 话音才落,孙妙曦就迅速出手。猛地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薛荔雪身上甩。 薛荔雪意识的用手去拍那团东西,却没能将东西拍掉,手掌反而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 她定睛一看,发现手上竟吊着一只通体乌黑的蝎子…… 薛荔雪虽然不怕蛇,但这不代表她也不怕蝎子! 那只黑乎乎的蝎子舞动着尾巴,顺着薛荔雪的手臂往上蹿,把她吓得双眼睁得巨大,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似被扼住了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拼命的甩动手臂。 偏偏那只蝎子不愿离开,也不知道是怎么蹿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蹿到薛荔雪脸上,不客气的趴在她的鼻梁,把薛荔雪吓得尖叫一声瘫坐在地。 空间中突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原本一心想要把别人吓得失禁的薛荔雪,自己被鼻梁上那只蝎子给吓得当众失禁了。 这只蝎子是孙妙曦刚刚特意去后山抓的,为的就是以牙还牙、让薛荔雪自食其果。 她见薛荔雪被吓得差不多了,才上前一挥袖将蝎子弄走。弄完见薛荔雪依旧瘫坐在地大口喘气,一脸嘲讽的学着薛荔雪之前的姿态道歉:“对不住了,我养的爱宠吓到了郡主了。其实也怪不得我。只能怪郡主自己胆小如鼠……” “小黑可不是那些野外生养的蝎子,它又可爱又听话,我们寿宁伯府连人家的三岁稚童都不怕它,天天把它捧在手上把玩,更无人被它吓得如你这般,郡主居然被它吓着。那只能说郡主胆子连个三岁稚童都不如,可怨不得旁人!” “你……”薛荔雪被孙妙曦这番话呛得脸色铁青,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郡主怎么了?可是觉得我道歉得十分有诚意?”孙妙曦一脸谦虚的摆手,笑道:“郡主不必夸我,我这都是和郡主你学的啊。我还得反过来谢郡主赐教才是。” “你……” 薛荔雪被气得几近吐血,想直接拿鞭子抽孙妙曦。双腿却依旧在打颤、连站都站不起来。 薛荔雪最终只能含恨被丫鬟们扶去,临走前目露凶光,视线牢牢钉在孙妙曦身上,似要在孙妙曦身上钉出个洞来般。 孙妙曦以牙还牙的整了薛荔雪心情倍爽,拉着孙妙萱、裴筝筝二人了台阁,一路往摆了各色糕点的长案奔去。 裴筝筝却有些担心好友:“薛荔雪是个狠角色,她今日出丑出大了,日后怕是会要你加倍奉还……” 孙妙曦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反问:“难道我不以牙还牙的对付她,她日后就不会再为难我了吗?” “唉,就算不管她会如何,你今日一同薛荔雪计较,名声怕是不好了。”裴筝筝又道。 孙妙曦不以为然:“不好就不好呗。”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嫁人,要名声何用? 一旁的孙妙萱插话道:“姐姐这么一发威,倒也得了些好处———那些人怕是不敢再把姐姐当傻子看了,哪有傻子出手这般狠的?” “嗯,如此正好,我装傻也装得有点烦了,趁机正名正好让咱娘开心开心。” 孙妙曦说话间无意中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亭子,发现孙妙雪居然端坐在内。 她不是被蛇咬伤脸了吗? 居然不好好想办法去疤,还有心思出来抛头露面? 元宵十分贴心的替孙妙曦解疑:“奴婢刚刚听几个小丫鬟提起,说二姑娘处理完伤口后说自己无碍,坚持继续出席文会,对脸上的伤口似乎也不大紧张。” “她居然不担心脸上会留疤,这可不像她啊。”孙妙曦看了戴了一层面纱,坐在萧家五姑娘萧靖桦身旁的孙妙雪,只觉得奇怪。 孙妙曦知道孙妙雪重生后,每晚睡前必服一盅银耳莲子羹,这个养颜美容的习惯雷打不动。由此看出她很在乎自己的美貌,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居然没有即刻赶回孙府,求孙太夫人赐些治伤去疤的膏药。 ps:二更奉上,求粉红票哟~ 第六十九章 自食其果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章 左右为难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章 左右为难 孙妙曦因心存疑惑,不由多看了孙妙雪几眼,见她居然完全没有因为刚刚出过丑而感到窘迫,一直有意无意的和萧靖桦攀谈,且看似随意,实则每隔一小会儿,就拿出怀里的西洋怀表看时辰,似乎在等待某一时刻般。 “阿曦,我听说这山庄之所以叫灵鹤山庄,乃是因后山有罕见的野生白鹤,我们去瞧瞧怎么样?”裴筝筝出言相邀。 孙妙曦想了想便不再关注孙妙雪,同裴筝筝一道去后山游玩。 二人到后山转了一圈,别说是白鹤了,连只野鸟的影子都没瞧到,扫兴之余,只能顺着原路返回。 孙妙曦才刚走到后山那片桃林,就见孙妙萱身边的丫鬟夏至匆忙寻来,带着哭腔急急禀道:“三姑娘,我们姑娘不见了,奴婢猜想她……她可能出事了” “四妹妹不是去更衣了吗?怎么会不见。”孙妙曦问道。 “三姑娘跟奴婢过去看看便知晓,”主子出了事,夏至急得不行,一面匆忙在前面带路,一面哭着说道:“奴婢伺候姑娘更衣完后,姑娘便打发奴婢再去取些小点,姑娘自己则先行一步,奴婢取了小点一路追来,还未追到就发现不对劲……” 夏至说着将手中一物呈到孙妙曦面前,道:“奴婢先前在地上拣到这个,这是我们姑娘今儿出门戴在头上的玉钗。” 说话间夏至已将孙妙曦二人带到桃林西北角,指着一处说道:“奴婢就是在这儿拣到玉钗的。奴婢原想着许是我们姑娘大意,不慎丢了玉钗,谁曾想奴婢再走几步就发现了这个……” 孙妙曦顺着夏至的指引凑近一看,发现一株横生出来的桃枝上挂着几缕碎布,颜色、花纹、布料都同孙妙萱今日穿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 孙妙曦面色逐渐凝重,她俯身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处脚印凌乱,地上还有不少断枝。推测应是有人在此处推搡拉扯过。 孙妙曦担心孙妙萱,略一思忖果断的做出安排:“元宵和夏至两个结伴走左边那条路,我右边走这条路,我们一起去找四妹妹,阿筝你回去找韩夫人,把情况告诉她,请她帮忙想想办法!” 孙妙曦不能让裴筝筝为孙家的事冒险,主动将她支去找韩夫人,自己则率先顺着桃林右边那条小径往后山寻去。顺着一些不寻常的痕迹一路往寻找,最后竟寻到后山一处隐瞒的山洞前。 孙妙曦的心意识的往沉———孙妙萱不会被人带到这个山洞里吧? 一个姑娘家被人虏到山洞,很难让人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孙妙曦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角贴着草木往山洞摸去。小心翼翼的接近洞口…… 与此同时,端坐在凉亭的孙妙雪再一次拿出西洋挂表看时辰,见时针终于走到她期待的那一刻,隐约有些按捺不住,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 她动作优雅的端起茶盏,借着袖子的遮掩看了身旁的萧靖桦一眼。一刻她的手“意外”一抖,将整杯茶全都泼到萧靖桦身上,瞬间把萧靖桦的衣裙弄湿一大片…… “萧五小姐真是对不住,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孙妙雪急忙道歉。又取出帕子替萧靖桦拭擦,见水渍实在是擦不去。只能一脸歉然的提议道:“不如我陪你寻个地方换身衣裳?” 萧靖桦虽有些郁闷,但倒也不至于气度小到责怪孙妙雪,十分客气的拒绝道:“不碍事,不过是换身衣裳罢了,也不必烦劳孙二姑娘相陪了,我自己去换就行。” “这哪行?都是我惹的祸,我得亲自陪着才是。”孙妙雪执意要相陪,很快起身招了个小丫鬟过来,让她领着自己和萧靖桦前去更衣。 萧靖桦拗不过孙妙雪的盛情,只能由她陪着一同前去。 孙妙雪十分识趣,把萧靖桦送到更衣的厢房后,留自己的丫鬟帮着跑腿,自己就礼貌的告辞。 她告辞后并未回到原位,而是避开旁人耳目往后山奔去,一颗心紧张兴奋得似要跳出来———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萧靖桦就是在这个时候,在灵鹤山庄后山遇到展灏。 她听说当时展灏高烧昏迷不醒,萧靖桦先打发丫鬟去寻人、请大夫,后解自己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替他驱寒,又亲自取了水喂他喝,因缘际会救了展灏一命。 展灏昏迷转醒后,对救了他的萧靖桦一见钟情,之后便上门求娶,娶萧靖桦为睿王妃……孙妙雪没兴趣成为展灏的王妃,但她却想让展灏对她一见钟情,成为他心中那颗朱砂痣。 只要她今日能够代替萧靖桦救展灏,从今以后展灏眼里就只会看到她,再也不会多看孙妙曦一眼,也就再也不会有人替孙妙曦撑腰了! 孙妙雪正是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参加文会,才会一反常态、即便受了伤也不肯提前离开文会。 她也是刻意坐到萧靖桦身旁,一到接近上一世萧靖桦发现展灏的那个时辰,就故意失手弄湿萧靖桦的衣裙,以此将萧靖桦引开,让她得以代替萧靖桦赶去后山搭救展灏。 孙妙雪孙妙雪越想越兴奋,加快脚步朝着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一步步赶去,内心有一种即将要将猎物征服的兴奋和激动…… 与此同时,孙妙曦已然摸进那处山洞,但她却没在山洞里找到妹妹孙妙萱,而是意外见到一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展灏! 他不是应该在渭城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身伤? 孙妙曦疑惑同时,身子已经不由自主。以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速度,奔到展灏身旁,小心翼翼的替他检查身体,见他身上不但有刀伤还有箭伤,有些伤口还在渗血,翻出皮肉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孙妙曦的心似被一根细铁丝紧紧缠绕住般,每检查展灏身上一处伤口,那根细丝就似被人用力拉扯收紧一次。让她心疼不已。 孙妙曦并未随身携带金疮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拔头上的簪子,转开机关取出一些药粉洒在展灏的伤口上———这些药粉虽不能治外伤,但至少可以让伤口瞬间止血。 孙妙曦小心翼翼的替展灏上完药,又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把穿在里头的中衣割几条,充当纱布替他包扎伤口。 孙妙曦处理完这些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吃力的将展灏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让他睡得温暖舒服一些。 她见他明明已经陷入昏迷,眉头却依旧紧锁成川字。似乎内心有让他牵挂、放心不的人。让他连昏迷都无法安心…… 孙妙曦忍不住猜测,猜测让他昏迷之后依然念念不忘的,是不是那个占据他整个心的女子? 她伸出去想要抚平他眉宇的手倏然停住,内心的猜测让她心间泛起丝丝苦涩,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知道被展灏念念不忘牵挂着的女子。究竟是哪一个,和她是不是真的很像? 孙妙曦自己都没觉察到,展灏紧锁的眉头、不安的睡颜,竟让她深深的嫉妒起那个女子。 她突然间又别扭起来,带着一丝不爽把展灏弄出她的怀抱。让他背靠着石壁。 她赌气的不再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只拿眼细细打量他———不过一段时日不见。他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般,一张脸布满胡渣,憔悴消瘦得吓人。 不对! 他是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脸色为何如此潮红? 孙妙曦立刻把心里那点小别扭抛开,将手掌紧紧贴上展灏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急忙翻出随时携带的荷包,取出一颗丹药喂他吃———幸好她自己研制的丹药有退烧之效,否则展灏指不定会烧成傻子! 孙妙曦知道高烧之人最是缺水,急忙钻出山洞寻了张芭蕉叶,接了些山泉回来,一点一点的喂展灏喝。 孙妙曦该做的都做了,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展灏,她不由有些犹豫不决———她实在是担心妹妹孙妙萱,想快点找到她,可她有又些放心不昏迷不醒的展灏。 一头是妹妹,一头是……是曾救了她几次的人,她该如何是好? 孙妙曦咬着红唇看着昏迷不醒的展灏,见他脸上的潮红已逐渐褪去,脸色逐渐恢复成伤患该有的,苍白中带着一丝红润,晓得他身上的高烧已经退去。 她上前再次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不似先前那般滚烫了。 他既已退烧,身上的伤口也被她简单的处理过,不会再出血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其实昏迷也等于是在睡觉修养,醒来后身体状况应该会比先前好些。 而妹妹孙妙萱却依旧落不明,尤其是她还是在展灏身负重伤的情况落不明,这点令孙妙曦更加担心…… 孙妙曦内心经过激烈的斗争后,决定先留展灏独自在这里睡上一觉,自己先去找孙妙萱。 她怕自己再次犹豫不决,吃力的把展灏搬到山洞内更隐蔽的地方后,狠心不再去看他,大步往前走去……走到山洞外她却又突然顿住,猛地转身快步奔回山洞内,解身上那件猩红羽缎刻丝披风,小心翼翼的盖在展灏身上,方才再次转身离开。 孙妙曦离开山洞后,因心有所系,一路行得越加匆忙,想着早点找到孙妙萱好回去接展灏,她还是有些担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山洞里。 没想到孙妙曦前脚刚走,孙妙雪后脚就气喘吁吁的赶到展灏所在的山洞外,她扶着树干平复气息,目光里透着几分急切,以及即将捕捉到猎物的兴奋。 她虽然因上一世听了府里仆妇绘声绘色的谈及此事,得知萧靖桦是在出了桃花林往北的那处山洞,遇到昏迷不醒的展灏,但真正寻到这儿她还是费了不少功夫。 孙妙雪先将山洞外的情形打量了一番,又将西洋挂表拿出了看———时针正正指在午时一刻。 没错,就是在这个时辰! 为了能够完美的和上一世发生的一切吻合,她精确的算计着时辰,将时间掐得一刻不差。 孙妙雪兴奋期待的目光落在山洞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整了整钗环衣衫、妆容仪态,方才动作优雅、款款走进山洞。 孙妙曦临走前将展灏移到山洞里面一处隐蔽之地,这让孙妙雪一身优雅的走进去后一无所获。 但她不甘心白来一趟,耐住性子又往山洞深处走了几步,同时四处观察打量,终于隐隐约约发现一个斜靠在石壁上的身影。 孙妙雪内心一喜,加快脚步往那身影走去,发现那人果然就是展灏后内心狂喜不已,但她的目光落在展灏身上那件披风后,内心的欣喜和兴奋瞬间消失殆尽———她一眼就认出展灏身上那件猩红羽缎刻丝披风,是孙妙曦最常用的那件披风! 又是孙妙曦! 孙妙曦居然又比她抢先一步! 明明是她费心绊住了萧靖桦,让萧靖桦无法如同上一世般搭救展灏,孙妙曦这个无耻之徒居然想坐享其成! 孙妙雪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件猩红羽缎刻丝披风,不甘和不服如汹涌波浪般在内心翻滚…… 她绝不能让孙妙曦坐享其成! 孙妙雪眸光一闪,趁着展灏还未转醒,动手将他身上那件猩红羽缎刻丝披风扯,快的将它扔到山洞更深处,还顺手踢了一堆杂草碎石将披风彻底掩盖住。 她将孙妙曦的披风藏好后迅速折回展灏身旁,见展灏还为转醒内心暗喜,快的解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孙妙雪做完这些嘴角浮起一丝得意,暗忖孙妙曦先她一步又如何? 最终还不是只能替她做嫁衣,展灏醒来后只会以为是她救了他! 就在此时,展灏的手指似有似无的动了动,一声低沉的呻吟声从他嘴里溢出。 孙妙雪意识到展灏很快就会转醒,快的四打量了一番,把孙妙曦先前放在一旁的芭蕉叶拣起来捧在手上,装模作样的的凑到展灏面前。 “你醒了啊?” 孙妙雪浅笑着望着展灏,故作俏皮的打趣展灏:“灵鹤山庄的泉水果然有灵气,我才喂你喝去,你便转醒了。” ps:晚上8点左右有二更,求粉红! 第七十章 左右为难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冒名顶替(二更求粉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一章 冒名顶替(二更求粉红) 展灏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四打量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孙妙雪身上:“怎么是你。” 没有感谢,也没有一见钟情,更没有含情脉脉的目光。 只有嫌弃厌恶的眼神,和一句冷冰冰的质问。 孙妙雪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怎么是你”,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想见到她吗? 救他的人一定不能是她吗? 为何一切没有如同上一世那般? 她对他的施救,为何没让他满怀感激继而心生爱慕? 孙妙雪不甘心! 她扬起清亮水润的眼眸凝望展灏,刻意忽略展灏语气里的疏离冷漠,巧笑嫣然的自顾自说道:“都已经开春了,先前竟又落起了雪,我原本只是想寻个山洞躲一躲,不曾想却意外在山洞发现展公子你,你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我原是想折回去找人来帮忙,又怕一来一回耽搁了救治的时机,”孙妙雪微微垂首,半合的眼帘眼波流转,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娇羞,语气也多了几分腼腆:“我自作主张的先接了点水喂你喝,又怕你着凉,无计可施的情况,只能解自己的披风盖在你身上。” 孙妙雪羞涩不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披风上,见展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身上那件披风,心中一喜,立刻做出一副难为情,却又带着几分坚持救人的姿态:“此举虽于礼不合,但救人要紧。若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这样做,希望展公子不要介意。” 一个娇弱如花的女子,却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执着,为了救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闺誉。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样娇弱与勇气并存的女子面前,在她种种善良美好的面前,怕是都会为之动容、继而着迷。 孙妙雪内心如此想着,妙曼身姿挺得堪比青松。又适时的出声关怀:“展公子你好些没?烧退了吗?你身上伤口太多,还是得赶紧请大夫诊治才是……你若是好些了,我这就去叫人。” 展灏一言不发的看着孙妙雪,许久都未曾出言,两人就这样沉默对峙,狭小的山洞瞬间一片寂静,气氛也逐渐变得有些紧张。 展灏的目光如冰似霜,带着一种看破一切伪装的犀利,饶是孙妙雪再强自镇定。都被他看得微微感到心虚不安———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莫非他已经知道救他的人不是她? 应该不会啊,他伤得那么重,怎会知晓是谁救了他? 就在孙妙雪惶恐不安。以为展灏看破她冒名顶替时。展灏突然起身,直接扯身上那件披风丢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欠你一命。”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孙妙雪内心立刻欣喜不已,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原位———他说他欠她一命! 这一命,今后便会成为联系他们关系的纽带。至少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她视而不见了! 只要她和他之间有了维持关系的纽带,她就有了光明正大和他接触的借口和机会,她不信频频接触后,展灏最终依旧不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 展灏自是不知道孙妙雪心中所想,也没闲工夫和她多说。冷冷丢一句话后便不再多语,看都没看孙妙雪一眼。径直大步往洞外走去。 事态严重,形势比他预料的还要严峻,他必须马上找到韩夫人,让她提早结束文会,送前来参加文会的人离开灵鹤山庄! 还有阿曦,他也要找到她,亲自送她离开…… 与此同时,一直在寻找孙妙萱的孙妙曦,又发现了一丝线索———她在地上发现了孙妙萱落的一只绣花鞋! 如若不是行走得匆忙,或者是有人限制住孙妙萱的行动,她又怎会落了鞋不拣呢? 孙妙曦紧紧握住那只绣花鞋,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才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冷风袭来———那是高手出手时带起的冷风! 孙妙曦意识的弯腰避开那股冷风,随后一个闪身躲到一旁,不料她闪躲的方向却倏然伸出一双手,瞬间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后拖去。 孙妙曦原是想立刻用手肘将背后那人撞开,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装出束手就擒的样子,乖乖被对方钳制住———或许她假装被擒住,对方会把她和孙妙萱关在一起。 这虽是一步险棋,但至少比她一个人似无头苍蝇般寻不到方向要好。 果然,对方擒住孙妙曦后,直接把她往一处隐蔽的小路走去,很快就把她带到一处山洞。 孙妙曦被推进山洞后才发现,洞内不止有孙妙萱,还有其他好几位姑娘,甚至还有几位前来参加文会的少年也在。 孙妙曦悄悄握住孙妙萱的手,以眼神询问她是否无恙,孙妙萱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孙妙曦一直悬着的心方才放回原位。 与此同时,展灏已找到韩夫人:“韩伯母,我的鸽传书可有收到?” “收到了,我已加派人手保护山庄安全,你无需担心。”韩夫人一面命人去请大夫,一面伸手要扶展灏坐。 展灏却拒绝了她的好意,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原以为东胡进京目的只是想动我大历根基,只会对文会这些青年才俊手,潜入京城的人不会很多……“ “但后来我才发现我估错了他们的意图———搅乱文会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意图是带走质子府的小王子,小王子一被带回东胡,他们就再无所顾忌,随时会同我朝翻脸。” 事关重大,就连韩夫人也不由色变:“他们想要带走质子府的小王子?消息可靠?” “可靠,是我亲耳听到,也正是因为我亲耳打探到消息,被东胡人发现后,他们才会不惜派出一半高手,一路从东胡追杀我到京城……” 展灏因说得太快牵动了伤口,不得不捂住胸口喘气:“有那叛臣当内应,他们这回潜进京城的人数有不少,我又因重伤而路上有所耽搁,消息送迟了,质子府那边他们怕是已经得手了。” ps:二更奉上,求粉红,么么哒~ 第七十一章 冒名顶替(二更求粉红)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屠杀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二章 屠杀 原来当年东胡战败后,大历皇帝旨让东胡汗王唯一的嫡子,查干巴拉王子送到京城当质子。 当年年幼的查干巴拉王子,被困京城二十年的时间里,已娶妻并生一子。 东胡汗王多年未曾得子,只查干巴拉王子一子,以及查干巴拉王子之子、阿古木郎一孙。 东胡早有不臣之心,但先前因质子之故一直不敢动手。 但如今情况突然有变———质子查干巴拉王子身染重病,命不久矣。 查干巴拉王子让人把这个消息送回东胡后,早就已经蠢蠢欲动的东胡便开始筹谋,明面上渭城那边先派人和使臣周旋,暂时未同大历撕破脸;暗地里则派出大批精英勇士,在京城内应的帮助潜入京城解救小王子阿古木郎。 质子重病一事被隐瞒得死死的,朝廷上无人知晓,重病的质子为大业甘愿留在京城掩人耳目,有查干巴拉王子这个质子在,朝廷难免会松懈几分,小王子阿古木郎的行踪就更好遮掩,让东胡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质子府将小王子带走。 这一世的展灏,上一世自然不是展灏。 他上一世并未听说“展灏”被东胡人一路追杀,只听说“展灏”似乎被朝中政敌追杀过一回,阴差阳错的被困在灵鹤山庄,最后被一位姑娘所救。 他上一世对“展灏”关注不多,更不会去关心“展灏”身上发生的事。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上一世质子查干巴拉王子并未身染重病。东胡人也未潜进京城。 看来他费尽心血逆天改命,有些事看似改变了,其实最终结果却没有变; 有些事的确改变了,有些事却无论如何都会拐回原点,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般。 但无论这一世如何改变,他都不会再让他的阿曦早逝! 展灏双手意识的紧握成拳,毫不避讳的问道:“韩伯母可曾见到孙三姑娘?” 韩夫人摇头:“似乎有一会子没见着她了,莫不是去了后山?” 展灏心一紧。莫名的涌出一丝不安,一刻都不愿意耽搁,立刻告辞:“我去找她!” “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这点伤死不了。” 展灏草草冲韩夫人行了个礼,脚步匆忙的告辞离开,一路往后山寻去。 与此同时,孙妙曦也从掳走她那群人的样貌、口音推测出他们的身份。 她努力的回想了许久,都想不起上一世有东胡人乔装改扮潜进京城之事。 这些东胡人潜进京城,又抓了他们这些人。究竟有何目的? 孙妙曦十分清楚若想自救,就要先弄清楚这些东胡人的动机和目的。 孙妙曦悄悄的打量守在洞口的东胡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穿了一身黑色短褐。头上裹了一块头巾的男人身上。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男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果然,很快有人快步而至,在短褐男人面前停,微微躬身说道:“吉达台吉,守卫比预料中多了几倍。除了这几个走到后山的人,其余留在山庄内部的人都找不到机会手。” 吉达面色阴郁的沉默了片刻,突然猛地一拳打在石壁上:“该死的展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随从问道。 “立刻离开山庄,前去和阿古汇合,保护小王子要紧!”吉达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这些人?”随从指着孙妙曦众人说道。 吉达看都没看孙妙曦几人。干脆利索的达命令:“杀。” 他命令一出,立刻有人提着弯刀上前。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几个少年来不及惨叫就身首异处! 东胡人杀完男人自然就要开始杀女人。 孙妙曦见他们面色狰狞的提刀逼近,不假思索的站了出来,将孙妙萱等人护在身后。 她目光灼灼的直逼吉达,用东胡话问道:“你们想带走小王子?” 上一世楚沛琰奉命领兵前往渭城,与东胡交战数月,迟迟难归。 那一战战况十分惨烈,大历节节败退,朝中却因两派意见不合,迟迟不派援军! 孙妙曦忧心楚沛琰到夜不能暇,整夜整夜的失眠,最后她索性不睡了,命人寻来许多和东胡有关的书籍翻看,甚至还刻意学了东胡话,想了解和楚沛琰交战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种族,又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她所学的能帮上楚沛琰。 她没想到上一世直到死,都没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胡话,这一世竟意外在危险之境发挥了作用。 吉达没料到孙妙曦一个中原女子居然会说东胡话,总算是正眼看了她一眼:“是又如何?” “既然山庄护卫多了几倍,那就表示你们的行动已经泄露,”孙妙曦快的转动脑筋,根据两世的经验想自救之法:“我猜你们一定是兵分两路,一路追杀展灏到灵鹤山庄,一路悄悄前去质子府带走小王子……” “不对,你们除了追杀展灏,应该还想把大历朝新生一代全都赶尽杀绝!” 受韩夫人之邀前来参加文会的人,不是重臣之后,就是功勋之子,说大历朝名门贵族、功勋之家最有潜力的年轻一代,全都集中在这里也不为过。 东胡人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挑灵鹤山庄手,企图把在山庄参加诗会的青年才俊,以及各大名门世家的姑娘一打尽。 只要他们成功,大历朝年轻一代的精英怕是会折损八成。 除此之外,再把那些能够联姻的名门淑女都杀了,剩余那两成新生代将来十有*找不到贤内助……他们听说中原人十分看重贤内助,取得好妻,对整个家族都有很大帮助。 所以他们一早就定计划,少男少女一把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东胡人算盘倒是打得极好,只是他们低估了展灏的实力,展灏虽一路被追杀,但还是想办法通知了韩夫人,让韩夫人得以事先加派人手,让他们只能在山庄外围徘徊,抓几个到后山赏景的小虾米,无法将黑手伸到山庄内部。 孙妙曦弄清楚东胡人的意图后,不由暗叹他们几个真真是倒霉! 她要是乖乖的呆在山庄内部,不来后山看灵鹤,也不会让东胡人有机可乘了。 看来只有想办法和这个叫“吉达”的男人谈条件、做交易了。 孙妙曦刚刚听东胡人尊称吉达为“台吉”,想来吉达在东胡身份不低———东胡的“台吉”多指是皇太子、皇太弟,身份地位类似于中原的王爷 而吉达见孙妙曦居然凭着只言片语,就能猜出他们的意图,暗感意外和震惊,直觉认为孙妙曦是个危险的女人,不愿冒任何风险,直接对手做了个杀头的姿势。 “等等!” 孙妙曦这回是用汉语喊话,并揪着东胡人最关心的问题胡乱编造道:“既然山庄这头你们无从手,想必质子府那头也未能进展顺利,你们若是想平安回到东胡,这一路怕是得有些依仗在手吧?” 孙妙曦伸手点了点孙妙萱几人,道:“我们都来自京城勋贵之家,家里长辈不乏朝廷重臣,把我们拿捏在手上,追捕你们的人多少会有所顾忌,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当你们的挡箭牌!” 一同被东胡人擒获那些姑娘,见孙妙曦居然主动要求东胡人把她们当做人质,一路带着她们潜逃,纷纷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脸上俱有惊恐之色———早就听闻孙家这位小姐是个傻子,没想到她竟傻到这个地步?! 哪有人会主动提出给人当人质? 这样的屈辱,有哪家名门淑女能够接受? 孙妙曦懒得同他们多做解释,直接丢一句话:“不想死的就赶紧自报家门!”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唯独萧靖桦头扫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一眼,随即强自镇定的站出来配合孙妙曦,头一个报出家门:“我乃萧老将军唯一的嫡孙女,祖父一向疼爱我,一定不会弃我于不顾。” 萧靖桦说完,山洞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祖父是内阁阁老,他老人家也对我疼爱有加。”终于有人小声打破沉默。 “我爹爹是广宁侯,皇后娘娘是我姨母。” 众人似乎逐渐意识到和性命相比,闺誉什么的暂时都不重要了,纷纷开口,努力的高报自家家门,只求这些东胡人能暂时有所顾忌,留她们的性命。 偏偏有人死到临头还要摆郡主架子…… 薛荔雪不爽众人都按照孙妙曦的吩咐行事,一脸傲然的抬高巴,语气嚣张轻蔑:“我乃是皇上亲封的永和郡主,你们这些鞑靼若敢动我,休想活着踏出我大历国土!!识趣的话立刻放了我,我心情好就让皇上饶你们狗命……” “啪!” 薛荔雪的话被一声沉重的巴掌声打断。 薛荔雪捂着脸瞪向动手打她的吉达,一脸愤怒:“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叫皇上诛你九族!” “呱躁,杀。”吉达言简意赅。 离薛荔雪最近的东胡人立刻举刀,薛荔雪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人,一见那泛着森冷白光的弯刀逼来,立刻被吓得连连后退,最终居然厚颜的躲到孙妙曦后面。 ps:晚上8点会有二更奉上,看在作者君这么勤劳的份上,来两张粉红呗(*^__^*) 第七十二章 屠杀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钩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三章 钩 孙妙曦怕薛荔雪这个蠢货殃及无辜,只能再度开口同吉达交涉:“不知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够不够当你们的人质?我们想要活命,而你们只想平安带着小王子离开大历,各取所需,不是正好?” 吉达有些意外孙妙曦居然还敢挺身而出,且面对弯刀毫不畏惧,打量她的目光深邃了几分,眉宇间浮起不加掩饰的欣赏———这个中原女人倒是比之前那几个书生有胆量,在死人和夺命刀面前,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和他谈条件。 最让吉达欣赏和佩服的是,孙妙曦居然能够迅速分析出利弊,推测出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一语中的的说出他们最在意的事。 东胡人的血统和大历人不一样,站孙妙曦面前的吉达高大魁梧,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五官深邃,尤其是正中的鹰钩鼻,直挺如利剑,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掺杂了血性和野性的杀气。 孙妙曦被这样的男人,用一双如苍鹰般的厉眸直勾勾的注视,隐隐感觉似有座大山压在她身上,那种久经沙场的气势,仿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但此时此刻,就算站在孙妙曦面前的是阎罗夜叉,她也绝不允许自己退缩。 她很快仰头迎上吉达的目光,明亮生辉的眼眸含着一丝挑衅:“怎么?你们不敢带上我们这些弱女子?” 吉达望着孙妙曦明亮如宝石的双眼,终于不再只说东胡话。用略显生硬的汉话反问:“大历人一向狡猾,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东胡人也不善良,你们……” 孙妙曦话未说完,就感觉后脖子被人一敲,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迷过去。 孙妙曦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横卧在一匹奔跑的骏马上,已经被东胡人带离灵鹤山庄。 她被迫横卧在马背感受一路的颠簸。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连头都抬不起来,双眼只能看到起起伏伏的地面,连策马的人都看不到。 孙妙曦很快就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四肢并用的挣扎,终于惹得带着她策马的人不得不放慢速度,语气暴躁的怒喝道:“蠢女人,再动摔死别怨别人!” 孙妙曦继续扭动:“放我来!” 吉达口气越发不善,带着几分不耐烦:“不是你主动要给我当人质。要我带着你一起走?再动我就把你扔去!” 孙妙曦这才知道原来和她共乘一匹马的竟然是吉达。 看来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把她留来当人质。 他是一个都没杀呢? 还是只是没杀她一个人? 孙妙萱她们呢? 孙妙曦艰难的扭动脖子四张望,看来看去却只看到讨厌的薛荔雪。没有看到妹妹孙妙萱。不由有些的担心。 “放心,一个都没杀。”吉达看透孙妙曦的心思,鬼使神差的主动替她释疑。 孙妙曦闻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有功夫关心自己一步的命运:“如果你们能够全身而退,会不会放了我们?” “你说呢?”吉达眸光闪动,语带戏谑的反问。 孙妙曦不由垂头丧气。暗道自己太过天真。 看来想要带着妹妹平安脱险,还是要靠自己啊! 这时,马蹄声逐渐变得不再那么急促,骏马奔跑的速度也逐渐变慢,直至最后彻底停住。 吉达勒住缰绳后。动作利索的翻身马,原本意识的想要大步离去。临走前脚步却突然一顿,大手一伸,单手将孙妙曦从马背上抱来。 孙妙曦也顾不上自己被颠得晕头转向,一马就四处寻找孙妙萱的身影,见她正趴在不远处的一匹黑马上,这才安心来,大步朝她走去。 “阿曦,你们也被抓了?” 孙妙曦循声望去,发现唤她的人居然是裴筝筝。 “三妹妹、四妹妹你们也被抓了?唉,既然我们一起落难,那就要团结一致,互相扶持才是。” 孙妙雪的声音紧随裴筝筝之后响起,让孙妙曦倍感意外———先前她们并未在那个山洞里啊! 孙妙曦草草扫了一眼,这才发现除了初始被擒到山洞里的那些姑娘,还多了裴筝筝、孙妙雪、孙妙芸三人,想来她们三人是后来被抓的……这些东胡人,不会认为人质抓的越多越好吧? 孙妙曦问过裴筝筝之后才知道,裴筝筝原是要回去找韩夫人搬救兵的,谁曾想才走到半道就被人给打晕了,再醒来就在马上了。 这时吉达的手挥着鞭子走来,把孙妙曦几人赶到一处破庙外,那里早就候着另外一群东胡人。 孙妙曦听见吉达一和自己人汇合,立刻急切的问道:“成功没?” 孙妙曦一颗心似被紧紧攥住,耳朵竖得高高的,全神贯注的捕捉吉达二人的对话,生怕听漏一言半语———对方有没有成功救出小王子,是她们这些人质有没有必要存在的关键! 如若他们没有成功,一怒之怕是会将她们屠杀精光…… “成功了,小王子在阿古大人身旁。” 吉达眼底有激动难耐的神色,仿佛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不待那人多说便快步迈进破庙内。 孙妙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还好他们顺利把小王子救出来。 东胡人撤离京城时兵分两路,从不同的方向向同一个目的地逃窜,最终在这个位于汀洲城郊的破庙汇合。 两队人马连夜奔波,且为了避开追兵故意绕道而行,此刻无论是人还是马都一脸疲倦,必须停休整,喂饱马匹顺便补充一些口粮。 破庙背后有一条小溪,孙妙曦等人没资格见破庙歇脚,被一窝蜂的赶到小溪旁,一人得了一个干硬黝黑像饽饽似的干饼子。 孙妙曦折腾了一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二话不说的将那块黑饼送进嘴里,吃几口后掬一捧清水灌,硬是逼着自己把黑饼吃去填饱肚子。 她不忘示意孙妙萱和裴筝筝也吃,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其他姑娘虽觉得难以咽,迟疑片刻后最终也学着孙妙曦的样子,将黑饼吃了去。 唯独薛荔雪一脸嫌弃的将黑饼丢在地上:“这东西在我们诚王府连狗都不吃!你们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你们还是不是名门贵族的小姐?” 在这种生死攸关,饿肚子就没力气和东胡人抗衡的时刻,没人理会薛荔雪,就连平日里拥护薛荔雪、一直当她跟班的那几个姑娘,也都默默的吃着黑饼,不像往日那般捧着薛荔雪,让薛荔雪自讨了个没趣。 孙妙曦一边默默的咬着黑饼,一边寻思逃跑的方法———硬闯是完全没有一线生机,对方人多势众、戒备森严,自己这边估计只有她会点功夫,其余的人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挟持他们的头领,威胁其他人放她们离开倒是个好办法,问题是孙妙曦不确定自己能够打得过身形魁梧的吉达啊! 此时此刻,她是冒不得一点险,因为一旦失败,极有可能引来东胡人残忍无情的屠杀! 孙妙曦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万全之策,最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身上。 那个只有四岁的小人儿,正正是令东胡人万分紧张的小王子阿古木郎。 他人小体弱,倒是挟持过来当护身符的最好选择,只是…… 只是他虽自由自在的在小溪边四处玩耍,一会儿抓鱼,一会儿扑蝴蝶,但身旁却时刻围着近十个东胡勇士。 此路依旧不通,孙妙曦几乎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小王子突然发出一声悲惨的尖叫声,紧接着离他最近的吉达突然朝他扑去,急切却又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在怀里,目光焦急的落在他的嘴里。 在场的东胡人瞬间乱成一锅粥,个个都神色焦急,还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原本带着另一队人的头领,还气急败坏的把跟在小王子身边的人踹倒。 孙妙曦大着胆子往前凑近几步,终于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原来小王子一时贪玩,拣了溪边别人遗留来的鱼竿玩耍。 他以前见人钓养在池子里的锦鲤,鱼竿一抛、鱼钩一水,那些锦鲤就会争先恐后的游来吞鱼钩,一时起了玩心,竟学着那锦鲤的样子张嘴去吞鱼钩!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小孩子的动作又快得惊人,众人不过是一个错眼,鱼钩就已经在小王子嘴里了…… 陪着小王子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若是让他们上战场拼敌,他们自然是如鱼似水、手到擒来,可若是让他们看顾小孩,他们可就有些无从手、束手无策。 小王子一吞鱼钩,他们的应对之举全都慢了一拍,延误了把鱼钩从小王子嘴里拿出来的最佳时机,又没想到即刻哄住小王子让他别哭…… 小王子才四岁,哪晓得此刻最好是一动不动、张着嘴维持原样? 他一感觉到疼,第一反应就是张嘴大哭,这一哭,鱼钩正好顺着喉口滑去、钩在喉内,让情况立刻变得更加严重! ps:二更奉上,突然发现章节名字取一个字好取多了啊! pss:前面几章有小修了一,把一些读者提出来的小bug修了,大体不影响阅读,就是让孙妙雪冒名顶替这个情节更顺畅一些。 第七十三章 钩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掐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四章 掐 这鱼钩塞进去容易,要取出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吉达饶是再足智多谋,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 他虽头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动手想把鱼钩取来,但那鱼钩紧紧的勾在小王子的喉口,他才刚刚试着扯动,小王子就疼得哇哇叫,他哪还敢继续扯动? 可不把鱼钩取来,小王子肯定无法进食,长久去哪能行? 吉达一时间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一众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一起急得团团转。 小王子很快被抱进破庙,吉达和那位叫“阿古”的东胡告官一左一右的守着他。 阿古担心鱼钩最终会落入小王子腹中,反而害他穿肠破肚,主张强行把鱼钩取出来。 吉达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亲生动手,小心翼翼的捏住小王子的两颊,半是借用外力,半是哄的让小王子把嘴张到最大,阿古则趁机轻轻转动鱼钩……谁曾想阿古才刚刚轻拉鱼钩,小王子就疼得不断挣扎,他怕伤到小王子,不得不暂且打住。 待小王子安分来,他再次尝试动手,一动手小王子又疼得挣扎,他只能又停,如此反复,最后那嵌在他舌头上的鱼钩竟越嵌越深,更加难以取出! 吉达立刻果断的改变主意,让阿古住手:“让人想办法混进城,抓几个大夫过来!” 很快有几个东胡人快马加鞭的进城,他们所在的破庙地处荒郊野岭。他们却只花了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就带了几个大夫回来,二话不说全都推到小王子面前。 吉达一贯都信奉绝境才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让人把刀架在大夫的脖子上,用生硬的汉话威胁道:“治好,赏,治不好,杀。” 东胡人的弯刀闪耀着刺眼的寒光。把那几位大夫震得双腿打颤不敢上前,唯有一位白须老汉冷哼了一声,大大方方的上前查看小王子的伤势。 阿古是代表东胡和大历内应接应的人,长期潜伏在大历朝,耳濡目染多少学了点中原人的做派,竟晓得“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道理,见吉达的威胁见效,立刻出面安抚那些大夫:“你别怕,这是我东胡身份最为尊贵的小王子。你若治好他,我东胡保你一世荣华。” “医者父母心,我眼里只有病患。不分王子和平民。也不分大历人和东胡人。”老者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随后便不再多言,全神贯注的查看小王子的伤势。 他仔细检查过后,又尝试着轻轻拉扯鱼钩,感觉到鱼钩上的倒刃。紧紧的卡在小王子舌头肉上,越是往外拉,倒刃就会卡得越紧。 老者立刻松手,摇头诊断:“除非硬扯,或是断舌。否则就算神仙凡也于事无补。” 硬扯,代表小王子很可能会受伤。甚至血流不止。 断舌就更不用说了———古代医术落后,断舌是极有可能连性命也一起断送的! 即便小王子侥幸活来,也会变成一个哑巴。 小王子是汗王唯一的嫡孙,将来是要继承汗王大业的,若变成一个不能言语、发号施令的哑巴,将来如何统治东胡? 老者的话让阿古瞬间变脸,抬脚就想将他踹倒,却被吉达拦:“先让其他几个试试。” 其他几个大夫很快在东胡人弯刀的威胁,战战兢兢地的上前替小王子诊治,为了活命,他们自发聚在一起反复商讨,最后轮番上前,试着用不同的方法取钩,但俱是以失败告终———谁都没办法在不伤害小王子的前提,将鱼钩取来。 却说孙妙曦见东胡人已无暇看着她们,只派人把守住逃离的几个出口,便大着胆子凑到破庙门口观察情形,把大夫们的话七七八八的听了个大概,见事情果然如她预料那般发展,内心暗暗感到庆幸和欣喜。 她深知想要取钩,医术高低其实已没有多大帮助,吉达他们要是够聪明,弃大夫而寻渔夫来帮忙,兴许还比较管用。 不过就算请来渔夫,渔夫也是要根据情况量力而行的。 如今小王子的情况已越来越糟糕,吉达现在就算把最擅长钓鱼的渔夫找来,他怕是同样无计可施———渔夫钓到鱼后只会用力把鱼钩从鱼嘴里扯来,根本无需关心鱼钩取后鱼嘴会不会受伤,毕竟这鱼最终是要成为盘中餐。 孙妙曦其实有办法救小王子,且这个办法还并非纸上谈兵,她上一世就曾经用过,成功帮一个遇到同样难题的孩子孩子脱险。 虽然时间地点不同,遭罪的孩子也不同,但同样的事情这一世却还是发生了…… 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哪怕重生也改变不了? 孙妙曦很快收回思绪,把所有心思用在当。 她所用过的那个办法,如今是孙妙曦唯一的筹码,她要好好应用才行! 孙妙曦的目光落在那些一身狼狈,缩着肩膀靠在一起的名门淑女身上,“一、二、三、四……”默默的在心里点算了人数。 一共有十一个人呢,要借着手中的筹码让东胡人把她们全放了,怕是有些困难———汀洲离渭城还有些距离,朝廷的追兵怕是很快会赶到,手中没有人质,东胡人很难全身而退。 这时孙妙雪也意识到这群东胡人遇到了难题,犹豫片刻后带着孙妙芸凑了过来,和孙妙曦一起立在破庙外头,悄悄打量破庙内的情形。 那些东胡人大部分时间都用东胡语交谈,只和那几个大夫说话时会用生硬违和的汉话,孙妙雪又只听得一言半语。自然无法得知所有事情。 她目光转了几个弯后,最终落在孙妙曦身上,想要套话:“三妹妹,这些东胡人怎么了?你不是会说东胡话?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不知道。”孙妙曦回答得十分干脆。 孙妙雪神色一滞,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孙妙曦,虽没有任何依据,却隐隐觉得孙妙曦已经想到脱险的方法,藏在袖子里的手顿时紧握成拳———这回又要让孙妙曦大出风头了吗? 她若是真能救一众闺秀脱险。来日这些姑娘家一定会对她感恩戴德,她的名字也会伴随她机智果敢的救人之举传遍京城。 一想到孙妙曦很可能再一次名声大噪,如上一世那般风光无限,孙妙雪就满心不甘。 但她听不懂东胡话,完全不知道东胡人究竟遇到什么难题,就算有心想要和他们谈判做交易也无从手。 孙妙雪见又有几位姑娘怯怯的凑了过来,咬牙强压内心的不甘,温婉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半是哄骗、半是引诱的对孙妙曦说道:“若是三妹妹有办法救大家脱困,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多个人出主意把握也大些不是?” 孙妙曦冷冷扫了孙妙雪一眼。对她摆出这副姿态的用意心知肚明———都到这样的境地了,孙妙曦居然还一心想着如何从她身上偷东西去出风头。 孙妙曦懒得理会孙妙雪,径直对守在破庙外的东胡人说道:“我要见吉达。” “我们台吉没空见你!” 那个东胡人说完不耐烦的动手,想把孙妙曦推开,却被孙妙曦身形灵活的巧妙避开:“你告诉他,我能救小王子。但我有条件。” “你能救我们小王子?” 那人一脸质疑的上打量孙妙曦,见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与大历朝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无异,语气愈加不耐烦:“滚一边去!” “反正你们也没办法了不是?不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孙妙曦抬眼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声音波澜不起:“你再不去把吉达叫来。小王子就没救了。” 孙妙曦说到最后目光猛地一凝,瞬间犀利如刀。直刺对面之人。 那人被孙妙曦这一眼刺得一颗心竟意识紧缩,整个人被孙妙曦身上徒然迸射出来的气势震慑住,眼中的轻蔑之意不由自主的褪去。 明明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为何会让他心生畏惧? 她身上的沉稳、犀利、果决以及胜券在握,让人无法和她娇嫩如花的稚嫩音容联系在一起。 他左右权衡了片刻,最终转身进了破庙。 孙妙雪一直站在一旁,将孙妙曦和那个东胡人的对话全都听了去,隐约捕捉到“救小王子”这个关键词。 她努力的回想上一世的事,却想不起小王子曾经出过什么事。 就连东胡人进京,她们这些闺秀被劫持,上一世也全都没发生过。 孙妙雪暗暗咬紧牙关,总觉得脱困的关键在小王子…… 她四打量了一番,见墙角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大夫———他先前说话太过直硬,被东胡人迁怒,一顿拳脚相向后被丢出破庙。 孙妙雪悄悄挪到墙角,低声套那大夫的话,很快就把所有事全都套出来,心思辗转过后立刻猜到孙妙曦的盘算…… 如果她记得没错,孙妙曦上一世曾经救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是如东胡小王子这般,不慎吞了鱼钩,鱼钩卡在喉口间且勾住舌头。 上一世孙妙曦救人时她也在场,那个办法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个不需要依靠任何医术,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经验的办法。 孙妙曦之所以要见吉达,一定是要借着这个办法和吉达做交易。 不行! 她不能让孙妙曦得逞! 她必须抢在孙妙曦之前把那个救治之法说出来,这样主动权才会在她手上! 孙妙雪越想越心急,立刻快步折回破庙外,怕吉达抢先听孙妙曦说话,情急之竟决定硬闯,同时还故意高声大叫,意图惊动吉达等人:“放我进去,我可以……咳咳!” 孙妙雪的声音戛然而止,余音很快消失在喉咙里,嘴虽依旧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孙妙曦,拼命的用手去扒孙妙曦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惊恐的发现无论她如何用力,孙妙曦的手依旧牢牢的掐住她的脖子! 她一双手,竟然扒不开孙妙曦一只手! “二姐姐,忘了告诉你了,我自幼便习武,力气比男人还要大上许多呢!”孙妙曦浅笑盈盈的同孙妙雪对视,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她的手掐住的不是孙妙雪的脖子,而是一只蝼蚁般。 孙妙雪被这个劲爆消息炸得满脸震惊。 但此时此刻,她只能暂且把令她震惊的事放到一边。 她感觉到孙妙曦手上的力道正一点一点的加大,瞳孔因为缺氧而瞬间放大,声音也变得沙哑断续:“你……你……想杀我?” 孙妙曦不理会她的话,直接把她拖到一旁,一脸惊叹的看着孙妙雪的脸皮:“我一直很好奇,好奇你的脸皮是不是比护城墙还要厚?” 孙妙雪被掐得双眼直泛泪花,拼命的咳嗽、拼命的喘气。 她十分清楚和孙妙曦硬碰硬没用,立刻软声哀求道:“三……三妹妹,你……咳咳,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不过短短一句话,她说出来却异常吃力,甚至说完之后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孙妙曦倒没想要真的掐死孙妙雪,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她见孙妙雪脸色逐渐呈猪肝色,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这才略微松了松手。 但她依旧掐住孙妙雪的脖子,让她无法顺利说话———孙妙曦一直关注着孙妙雪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的神色表情,岂会不知她突然硬闯破庙,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偷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偷上瘾了?”孙妙曦另一只手捏了捏孙妙雪的脸皮,叹道:“是比旁人厚了些,怪不得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别人的东西,无耻的据为己有。” “偷别人东西”、“无耻据为己有”这几个字让孙妙雪感到心虚,但她很快就强迫自己恢复镇定———她借了孙妙曦前世的东西,这一世的孙妙曦不可能会知道。 不是人人都似她那般有福缘和机遇,得以重活一世,孙妙曦没理由会知道前世的事,也不可能知道她借了她的东西。 ps:晚上8点会有二更,求粉红票! 第七十四章 掐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疑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五章 疑 孙妙雪认为孙妙曦指的应该是别的事,嘴硬狡辩道:“三……三妹妹,你……咳……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偷……偷过东西……” 孙妙雪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才十分艰难的继续说道:“有事我们好好说,你先放开我,我……我有办法救大家脱困,你也不想被这些人虏去东胡……对吧?” 那些一直悄悄注意着孙妙曦姐妹的姑娘,一听孙妙雪这话双眼立刻一亮,脸上布满绝境逢生的欣喜和期待———孙二小姐说她有办法救大家脱困! 脱困,她说的是“脱困”二字,真的是“脱困”二字! 这些小姑娘出世到这之前,无不养尊处优,从未吃过丁点苦头。 如今一路从京城被挟持至汀洲,被当成俘虏对待,吃喝和在家时完全无比相比,还成日惶恐不安,害怕被屠杀……这样的煎熬她们实在是忍受不去了! 她们太想脱困,太想回到自己那温暖熟悉的香闺! 不得不说孙妙雪还算有点急智,她心知孙妙曦不会轻易放过她,危机之竟利用起这些小姑娘,利用她们这一路积攒来的委屈和害怕。 一众小姑娘们果然瞬间都激动起来,甚至还有人上前替孙妙雪求情:“孙三小姐,你们是姐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放开你姐姐?她说她有办法救我们脱困,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孙妙曦嘴角浮起一丝浓浓的嘲讽。看向孙妙雪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鄙视———脖子都被人掐住了,孙妙雪居然还想先发制人,故意抢先说她有办法救大家脱困。 孙妙雪的办法不就是她的办法? 人至贱真的是天无敌啊! 居然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话时,孙妙曦眼角余光看到吉达正大步朝她走来,便不想再和孙妙雪废话,也不理会那些替孙妙雪求情的傻姑娘,手上的力道一加,径直撬开孙妙雪的嘴。往她嘴里丢了一颗浅褐色的药丸。 她硬是逼孙妙雪把药丸吞去,之后才慢慢松开孙妙雪的脖子,一脸嘲讽的冲孙妙雪勾了勾嘴角:“不要以为你肆无忌惮的剽窃和抄袭没人知道,至少我,知道你偷了我多少东西。” 孙妙曦的话让孙妙雪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失声尖叫道:“不!你不可能啊……呜啊啊啊……” 孙妙雪一脸惊恐的扶住脖子,一双眼因害怕而睁得大大的———她突然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拼命的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哦哦”的声音! 孙妙曦比谁都了解孙妙雪的无耻,知道她又想偷走自己上一世救人的办法。还想赶在她前面和吉达做交易……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让孙妙雪在她眼皮底剽窃? 她也懒得和孙妙雪多说,更不会和她争辩谁是正版、谁是山寨。直接给她喂了一颗会令她失声的药丸就是。让她见到吉达只能“哦哦哦啊啊啊”的叫,看她还怎么抢别人的东西去卖好! 这时吉达已走到孙妙曦面前,带着几分厌恶扫了孙妙雪一眼,随即掩住口鼻。 原来孙妙雪一紧张,又条件反射的开始一个劲往外放气,“噗噗噗”的声响此起彼伏。在因吉达出现而变寂静的空地显得异常响亮。 孙妙雪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偏生她又管不住自己屁股……她见吉达鼻口越捂越紧,只觉得羞愤交加、生不如死。 吉达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一面抬手招孙妙曦上前,一面问道:“你。有办法?” 孙妙曦往前迈了一步,落落大方的答道:“是。我能把鱼钩取出来,又保小王子安然无恙。” “条件。”吉达问道。 孙妙曦也不废话,言简意赅:“条件很简单,我想你也能猜到———放我们离开。” 吉达剑眉紧蹙,没有立刻回答。 他其实是不屑带着这些娘们上路的,他可以直接杀了她们,但却不愿意拿她们当挡箭牌。 杀她们是为伤大历根基,是件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事,与其他无关,只为东胡大业。 硬挟持她们当挡箭牌,以弱女子来护自己周全,却是落了乘,显得懦弱没用。 如果不是为保小王子周全,他宁愿一路被追杀,也不愿意拿这些娘们当挡箭牌。 如今孙妙曦提出来的条件倒是附和他心意,于他来说也不难做,他只考虑了片刻就答应了孙妙曦的条件。 孙妙曦确认道:“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我们东胡人从不撒谎……” “且慢!” 吉达话未说完就被阿古打断。 只见阿古皱着眉头大步走来,一脸不悦的对吉达说道:“小王子固然重要,但这些人质能保我们周全,也不能放。” 孙妙曦见那阿古对吉达说话语气丝毫不见恭敬,意识到他的地位并不比吉达低,立觉不妙,开口表明态度:“若是你们不答应放我们走,那我宁愿死,也不会救小王子。” “不识抬举的女人,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信不信我即刻杀了你?”阿古有些恼羞成怒,竟直接拔刀威胁孙妙曦。 孙妙曦丝毫不惧,冷冷一笑:“杀我,小王子必死。” “找死!”孙妙曦脸上那嘲讽的笑容让阿古暴怒,弯刀立刻向孙妙曦袭来。 孙妙曦刚想闪动,就见有人动作比她还快,用另一把弯刀格住阿古的刀:“若是小王子不治身亡,你我如何同汗王交代?” “反正人不能放!”阿古虽收回刀,但却依旧不肯松口。 吉达略微思忖片刻,退一步说道:“两个,你若成功,我做主放两个。” 孙妙曦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提出这个条件,阿古的态度让她明白,先要把十一个姑娘全都救走完全不可能…… 她快的扫了孙妙萱几人一眼,道:“四个,最少四个,这是我的底线。” “一言为定。” 吉达做主答应,阿古倒是没再出言反对,只阴森森的看了孙妙曦一眼。 吉达上前一步挡住阿古的视线,伸手钳制住孙妙曦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将她拽到破庙里。 那位白须老者听说孙妙曦有办法救治小王子,竟不畏东胡人的弯刀,一脸好奇的跟了过来。 老者用怀疑的目光上打量孙妙曦,摸着白须介绍小王子情况:“这小娃娃情况十分棘手———钩在喉内、线在手中,若是借着线将鱼钩扯出来,只会越钩越紧;可若是设法将鱼钩咽肚,怕是会刺坏肠肚,老朽一时也难以寻到两全其美之策,你这小丫头当真有办法救他?” 孙妙曦淡淡一笑:“是真是假,老伯拭目以待就是。” 老者觉得孙妙曦这个黄毛丫头自负得很,似乎不认同他的诊断,冷哼一声说道:“小丫头,老夫熟读天医书,纵横江湖多年,医治过无数疑难杂症,尚且不能医治好此症,你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医治好?你要能医好,我就给你当徒弟!” 其他大夫也纷纷不看好孙妙曦这个小姑娘,还有人不忍心看孙妙曦失败后被东胡人迁怒,委婉的出言劝道:“小姑娘,此症非同小可,一个不仔细便会伤及这位小公子的性命,望姑娘不要冒险为之,以免覆水难收。” 孙妙曦客气谢过好心提醒她的大夫,随后目光在众人身上穿梭,最终若有所思的停留在吉达的手腕上:“我还需要一物。” 吉达微微皱眉,看向孙妙曦的目光也带了一丝怀疑。 阿古冷笑了一声抢先质问道:“何物?大历人果然狡诈,我看你是想随便编造个药引之类的物件,让我们劳师动众的去寻找,好让你拖延时间等追兵赶到!” 阿古手一抬,腰间的弯刀再次出鞘:“我们东胡人没你想的那么好糊弄!你别想给我耍花样,立刻动手,救不好拿命来!” ps:二更奉上,求粉红~ 第七十五章 疑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珠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六章 珠 孙妙曦见连吉达也怀疑她索性不再言语,只突然伸手,赶在吉达反应过来前,干脆利落的剥他手腕上戴着的那串菩提子佛珠。 佛珠到手后,孙妙曦暗暗运力猛地一扯,佛珠瞬间断开,小小破庙内响起了“哒哒哒”的弹珠声,数十颗佛珠先后散落一地。 那些东胡人见孙妙曦竟不问自取,还生生毁了吉达台吉最心爱之物,不由齐齐吸了一口冷气,目光意识的落在面色阴沉的吉达身上…… 孙妙曦不等吉达发难,就自发摊开帕子,将散落的佛珠拣到帕子里。 “我需要的便是此物,”孙妙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吉达,道:“这可是救小王子的关键之物,小小一串佛珠,吉达台吉不会舍不得吧?” 这串佛珠是吉达年少猎杀第一头白虎时,他额吉奖赏给他的东西。 他额吉将那只白虎的虎牙串在佛珠当中,这串佛珠对他有着非凡意义,他十分珍爱,常年佩戴、从不离身。 没想到他的心爱之物,竟这样生生被孙妙曦扯断。 吉达倒没有因孙妙曦的冒犯而生气,反而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他的佛珠乃是用一种东胡特有的,坚韧无比的丝绳串成,寻常人绝不可能直接用手将它扯断。 这个中原女子不是拥有怪力,就是身怀武艺,越来越有意思了。 吉达看向孙妙曦的目光越发深邃…… 他很快故作洒脱,道:“一串佛珠而已。” 孙妙曦示意妹妹孙妙萱捧着那包佛珠,和她一起蹲身和小王子平起平坐。 阿古等人立刻紧张的围在孙妙曦身旁。似乎担心她会趁机除去东胡唯一的小王子。 破庙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弩张剑拔。 孙妙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轻摇头:“你们大可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四岁的孩子动手。” 她是真心想救眼前这个只有四岁的孩子,哪怕大历和东胡很快会开战,哪怕这个孩子将会是东胡的继任人。 孩子是无辜的。 他才四岁,却从一出世就被软禁在质子府。 政事和战争,两国人的仇恨。不该加诸在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 孙妙曦不再理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的阿古,带着温和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抚摸小王子发顶:“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小王子有些怕生,小嘴抿成一条线,伸出小手紧紧攥住吉达的衣角。一声不吭,对孙妙曦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孙妙曦不以为然,也不理小王子嘴里的鱼钩,而是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开始温言细语的讲故事:“有一只小鸟和老鹰成为了好朋友,它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大湖的东边,那里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两只小动物随时都会丧命,于是它们决定离开生长的故乡,越大湖、去湖的另一边寻找一片新天地。” “但是那个湖很大、很大。”孙妙曦说着顿了顿,给小王子找了一个参造物:“比质子府里建的大湖还要大上许多哦!这么大的湖,小鸟和老鹰想要过去可是困难重重,不但要半个多月。一路上还需多次休息、吃东西和睡觉。” 孙妙曦故事说到这儿故意停来,笑着问小王子:“你说它们能成功过大湖吗?” 小王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知不觉的被孙妙曦讲的故事给吸引住,虽依旧不曾开口,但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却巴巴的望着孙妙曦,小脸上满是渴望之色,显然十分希望孙妙曦继续把故事讲去。 “小鸟和老鹰开始做准备。它们决定比赛一回,分头行动,看谁会先到大湖的另一边;老鹰有着一双大翅膀,对自己更是信心十足,它还细心的准备了四件东西———一个大包袱,里面装满半个月的口粮;一个大水壶,里面装满水;一只小木筏,是用来休息用的;一个小包袱,里面装有各种草药,用于不时之需。” “老鹰对这些东西很满意,它觉得这样越大湖一定会万无一失,”孙妙曦一面不急不缓的讲故事,一面示意孙妙萱将那包佛珠奉上,轻描淡写的捻起佛珠,状似随意的将它们串到露在外面的鱼线上,边串边示意小王子张大嘴:“乖,把嘴张大,张大后姐姐没让你闭上,你就不能闭上哦!你乖乖听话,姐姐就继续给你讲故事。” 小王子在吉达等人惊讶意外的目光中,乖乖的张大小嘴,并且按照孙妙曦的指示一直没闭上,孙妙曦动作轻柔的推动鱼线上的佛珠,顺着鱼线一点一点的往小王子嘴里推,同时不忘笑着问小王子:“你觉得老鹰能成功过大湖吗?” 小王子犹豫了片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表示老鹰一定会成功。 孙妙曦腾出一只手亲昵的刮了小王子的小鼻子,问道:“那你是不是觉得比老鹰弱小许多的小鸟,一定不能成功过大湖?” 这一回小王子没有任何犹豫的再次点头,表示不看好小鸟。 这时孙妙曦觉察到串在鱼线上的佛珠,已经无法再继续往前推进了,知道佛珠已抵着鱼钩上的倒刃了。 她开始不动声色的一手往里勒珠,一手往外面抽线,同时调皮的冲小王子眨了眨眼,语调活泼轻快:“你猜错啦!故事的结局是老鹰失败了,而比老鹰弱小许多的小鸟却成功了!” 小王子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小脸上有着迷惑不解的表情,更出乎吉达意料的是,小王子竟慢慢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改而紧紧攥住孙妙曦的衣角不松手,以这样的放手催促孙妙曦快点揭开谜底。 孙妙曦本就不打算吊小王子胃口,笑着解释道:“原来老鹰准备好东西后。一背着那些东西试,才了一小段就被那些东西压得气喘吁吁,很快就不动了……” “老鹰想扔掉一些东西,但它又觉得每一件东西都非常重要、非带不可;可带着这些东西它又不起来,它没法解决这个难题,最终只能放弃这次行;”孙妙曦见小王子听得入迷,暗暗加重手上的力道:“而就在老鹰试的时候。小鸟却早已经上路了,而且它只带了一件东西,最终靠着那件东西成功过大湖。” “来,我们一起来猜猜,你说小鸟是如何过大湖的?她只带了一件什么东西呢?”孙妙曦笑嘻嘻的引导小王子。巧妙的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记卡在嘴里的鱼钩。 故事说到这里,对天真的小朋友来说,可以算是到了一个*和悬念,像小王子这般年纪的孩童,自是很想知道小鸟到底是如何越大湖的。因此他很快就自发陷入思考…… 孙妙曦等的便是这一刻,她一见小王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故事上,适时发力。重重的将鱼线往外一抽,利用串在鱼线上的佛珠将鱼钩、包括倒刃推直,随后不但顺利的将扯直的鱼钩从珠眼里带将出来,且让小王子皮肉无损。 众人见鱼钩被扯直带出来后。俱是松了一口气,白须老者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抚掌一连说了好几个妙字! 他不得不承认孙妙曦这个法子极为巧妙,非一般人能想到。 这个黄毛丫头到底是怎么想到如此绝妙的法子呢? 她居然真的成功了,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比了去! 老者觉得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自己以后再也没脸自称神医了…… 等等! 他刚刚似乎夸海口,说只要她能成功。就给她当徒弟? 老者脸上的欣赏和激动瞬间凝固住,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古怪,更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的嘴巴! 孙妙曦成功后心情十分愉悦,见老者神色别扭古怪,故意出言打趣他:“老伯,不对,应该是好徒儿,以后可要好好侍奉为师哦!” 老者一被孙妙曦拿话调侃,一张脸立刻变成菜色,整个人也瞬间似霜打的茄子,焉巴巴的。 孙妙曦借着调侃老伯,放松自己、平复内心紧张的情绪。 待情绪恢复正常,她的目光立刻转到吉达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幸不辱命。” 吉达望着孙妙曦的眼眸有异样光彩流动,内心再一次对孙妙曦刮目相看,十分欣赏她的聪明才智———拥有聪明机智,行事又果断利落。 这样的中原女子,丝毫不比他们东胡女子逊色。 这时小王子满脸期待的拉住孙妙曦的袖子,追问道:“姐姐,小鸟是怎么战胜老鹰的?” 孙妙曦笑笑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说道:“小鸟其实只带了一根小树枝,累了,它就把树枝放在海面上,站在树枝上休息;饿了,它就放树枝站在上面捉鱼吃;困了,就放树枝站在上面睡觉。” “日复一日,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小鸟最终如愿以偿的到了大湖的另一边,获得了一片新天地,过上了新生活。” 孙妙曦给故事划上句号后,目光如炬的看向吉达:“该你履行承诺了。” 阿古抢先出声,先发制人:“什么承诺?我们东胡人从不和狡诈的大历人做交易。” ps:这个办法是在一本古代杂记上看到的,是否真的有效有待验证,大家千万不要尝试哦!但我们可以探到,我自己想象了一,觉得应该是可行的,你们觉得呢? 话说作者君建了个读者群,你们真的不来聊天打屁咩? 群号:313583647,欢迎大家前来~ ps: 推荐一本书: 作者:翡翠c 书号:3063638 书名:大清皇家弃妇 清穿米虫弃妇,种田观虎斗,倘若亲看多了重口味的rou文,牛逼金光闪闪的玛丽苏文,或者心机深沉的宅斗文,可以看看此文,看这篇文绝对是治愈系滴! 第七十六章 珠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相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七章 相残 孙妙曦却不理会阿古,只目不转睛的望着吉达,目光明亮如挂在天际的烈日,照得吉达因阿古的言而无信而倍感羞愧。 他身为东胡第一勇士,岂能当那言而无信的鼠辈? 吉达不顾阿古的态度,斩钉截铁的对孙妙曦说道:“你再挑三个人,带她们走。” “吉达!”阿古一脸不悦。 “留七人足矣。” 吉达亲自动手拦住阿古,当众履行承诺,让孙妙曦自己挑选余的三人。 孙妙曦做出一副左右为难的姿态,内心其实根本没多做考虑,直接在心里先把妹妹孙妙萱,以及好友裴筝筝挑出来,她不是圣母,自然要先紧着和自己亲近的人救。 如此一来,能够被放走的人就只剩一个了。 剩的那些姑娘里,有孙妙雪、孙妙芸、薛荔雪、于十娘,以及另外三位孙妙曦不认识的姑娘。 孙妙曦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来回交替,斟酌思忖最后一个名额该给谁。 孙妙芸远远的望着犹豫不决的孙妙曦,有些惴惴不安,意识的埋怨起孙妙雪来:“都怪姐姐你非要跑到后山来,害我不得不来找你!我要是不到后山找你,怎么会如此倒霉遇到这些东胡人?” “如今我们还要把性命交到三姐姐这个死对头手上,真真是堵心!唉,姐姐你以前可没少带着我得罪三姐姐,她这回很可能会不管我们的死活,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想继续被挟持了。谁晓得这些东胡人会不会突然狂性大发,要了我们性命!” 孙妙雪内心其实比孙妙芸还要担心,尤其是她刚刚得知孙妙曦很可能也重生了! 她意识的扶住脖子,一想到孙妙曦什么都知道了,一直以来都冷眼旁观她所做的一切,几乎可以肯定孙妙曦绝不会选她。 孙妙雪内心无比焦急,面上却分毫不露。安抚孙妙芸道:“你别担心,你年纪最小、是幼妹,她是你的三姐姐,不会不管你、也不能不管你,否则祖母那里她不好交代;还有我。我身为长姐,绝不会弃你于不顾,你大可放心。” 孙妙雪说着捏了捏孙妙芸的手心,示意她不要担心。 孙妙芸虽抱怨了孙妙雪几句,但她一向都对姐姐信赖有加,更是十分依赖她。一听说孙妙雪无论如何都不会弃自己于不顾,内心的惶恐不安莫名的被安抚住。 孙妙雪不动声色的观察孙妙芸的神色,见她一如既往的信赖自己。很快再度出声:“你在这里候着,我去找三妹妹谈谈,看看她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两个都带走。” 孙妙芸双眼一亮:“她会答应吗?不是说只能带走四人?” “那位裴姑娘到底是外人,我们和三妹妹毕竟是嫡亲姐妹。我想我好好的和她说说,应该能行。”孙妙雪心知孙妙曦绝对会选裴筝筝,却面不改色的拿话将孙妙芸哄住。 孙妙芸的心不似孙妙雪那般七窍玲珑,加上她对孙妙雪有着盲目的信任和崇拜,很快就高兴起来:“那我和姐姐你一起去,我多说说好话求求三姐姐,再给她陪个不是。兴许她就会同意带我们一起走!” “不行!” 孙妙雪不假思索的拒绝,她不能让孙妙芸去添乱。 孙妙雪话说出口后,见孙妙芸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急忙拿话搪塞:“你做事老是冲动性急,万一一言不合又和你三姐姐吵起来,岂不是让她更加厌恶我们?你在这儿候着,我去就好,你难道还信不过姐姐我吗?” 孙妙芸想了想,很快乖乖点头,目送孙妙雪离开,心想孙妙雪一向比她有本事,肯定能够说服孙妙曦。 孙妙雪却没有直接去找孙妙曦,而是站在离孙妙曦几步之遥处,神色变幻不定的打量孙妙曦。 她仔细回想先前孙妙曦掐着她脖子时,说的每一个字,思绪逐渐清晰明了,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一个事实———孙妙曦和她一样,也重生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上一世孙妙曦虽死的早,但却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未嫁人前是孙家最最受宠的姑娘;嫁人后拥有尊贵的身份,以及楚沛琰专一的爱。 孙妙曦上一世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根本不配得到重活一次的机会。 只有像她这般可怜悲惨、受尽折磨的人,才应该重新活一次。 如今既然她们都重生了,她做的所有一切孙妙曦都知道,那么她们之间也没必要继续虚与委蛇了。 孙妙雪心思百转千回后,一扫先前的担忧和沮丧,带着稳操胜券的微笑朝孙妙曦走去。 她笑吟吟的立在孙妙曦面前,问道:“三妹妹,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孙妙曦一脸好笑的同孙妙雪对视:“我有说过要带你一起走吗?” “三妹妹,祖母最为看重我,常说我是寿宁伯府未来的希望,为了不让祖母伤心,你应该先救我脱险,”孙妙雪说着自信一笑,往前迈了一步,用只有她和孙妙曦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出最关键之语:“我相信你只要乖乖把我的话听完,就一定会带我走。” 孙妙曦听了越发觉得孙妙雪可笑至极———这个孙妙雪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自信她一定会带她走? 她那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姿态真真是让人不爽! 孙妙曦往后退了一步,不客气的直接拒绝孙妙雪:“不好意思,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会带你走。” 孙妙雪却不见气垒,反而笑着再近前一步:“三妹妹,你真的不想听吗?” 她说着神秘一笑,将声音压得几近不可闻:“带我走,否则你会后悔。” 孙妙曦眉梢一挑———孙妙雪这是在威胁她?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她心思一转,嘴角微微上扬,梨涡带笑、语气温和:“二姐姐,你想我带你走?” 孙妙雪以为孙妙曦已经服软,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高高在上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就你一人?” “就我一人,你不会为难。” 孙妙曦眼含嘲讽的,再问道:“你先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弃你的好妹妹于不顾吗?” 孙妙曦耳力极佳,早把孙妙雪哄骗孙妙芸的话全都听在耳里,见孙妙雪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抛孙妙芸,一转身就不管孙妙芸,不由更加鄙视她。 孙妙曦那鄙视轻蔑的目光,让孙妙雪有些挂不住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孙妙曦不想再浪费时间,看着孙妙雪的脸色愉快的做出决定,决定成全孙妙雪的“姐妹情深”,把剩的名额给孙妙芸。 她之所以选择孙妙芸,是想看看孙妙雪得知孙妙芸居然比她受重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她能不能大度的欢送妹妹逃出生天,自己留来面对未知的凶险呢? 亦或者她会和孙妙芸撕破脸,不顾一切的和妹妹抢夺最后一个名额? 孙妙曦迫切的想要考验孙妙雪、孙妙芸二人的姐妹之情,很快招手唤孙妙芸过来:“六妹妹,跟我一起走吧!” “孙妙曦,你居然敢不带我走!”薛荔雪的怒吼代替了孙妙芸的回答。 孙妙雪同样一脸惊讶,怎么都无法接受唯一的名额,居然被孙妙芸这个废物给占去! 她以为她有筹码在手,孙妙曦一定会妥协,会答应带她离开……没想到孙妙曦居然是个盐油不进的,她的话连听都不肯听! 孙妙芸却以为是孙妙雪的劝说奏效,孙妙曦才会叫她一起走,一过来就一脸崇拜的看着孙妙雪:“是姐姐你说服了三姐姐,让三姐姐把我们俩一起带走吗?” “你的好姐姐可是半句都没提到你,”裴筝筝暗笑孙妙芸天真,好心告诉她真相:“你姐姐说她最得你家老太太看重,是你们寿宁伯府未来的希望,叫阿曦一定要带她走呢!哦,她还叫阿曦不用带你,省得为难。” 孙妙芸一脸震惊的看着孙妙雪,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姐姐,她在撒谎对不对?” 裴筝筝不屑的“切”了一声:“鬼才有那份闲心撒谎骗你,你爱信不信,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孙妙芸想了想,觉得裴筝筝的确没必要骗她,意识的看向孙妙雪:“姐姐的意思是说我没你聪明优秀,就活该留来等死吗?” 孙妙雪认为孙妙芸比孙妙曦好对付,目光一转心里便有了计较,决心哄孙妙芸主动将名额让给她。 她立刻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紧紧握住孙妙芸的手:“傻瓜,姐姐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姐姐是想先和你三姐姐一道离开,之后再想办法救你脱险,姐姐决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平日里对孙妙雪言听计从,孙妙雪说什么她都信的孙妙芸,这一刻突然深深的怀疑起孙妙雪,怀疑她对她那片所谓的“真心”。 孙妙芸没有接话,深深的看了孙妙雪一眼后,一言不发的站到孙妙曦身后。 孙妙雪一面暗骂孙妙芸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面快的转动脑筋想办法说服孙妙曦:“三妹妹,你若是救我,今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孙妙雪说着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不是空口说白话,你十分清楚我绝对有能力报答你,希望你三思而行。” ps:卡文,艰难的写出二更,求表扬~ 第七十七章 相残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要你陪葬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八章 要你陪葬 “你所谓的‘能力’,是指不断的从我这里偷走东西纳为己用吗?”孙妙曦一脸嘲讽的反问。 “我至少比六妹妹有能力报答你。”孙妙雪心一横,决定暂且先不顾孙妙芸的感受,先把孙妙曦劝服再说。 孙妙芸闻言,阴沉着一张俏脸看向孙妙雪,目光锐利,夹杂着熊熊怒火———孙妙雪口口声声说会护着她,如今却一个劲的把她往踩! 三姐姐明明已经选了她,她居然妄图将她踢去! 这就是她的好姐姐! 孙妙芸冷冷一笑,声音尖锐的质问道:“为什么一定只能你先走?凭什么?” “我不是在胡闹,也不是弃你于不顾———我先走,我会再想办法救你的!”孙妙雪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彻底的撕去虚伪的外衣,依旧想在众人面前维持她美好善良的一面。 孙妙芸盯着孙妙雪,不依不饶的追问:“难道就不能让我先走,再由我来想办法救你吗?” 孙妙雪眸光一闪———孙妙芸遇事还是这么容易冲动。 她看看一脸嘲讽的孙妙曦,再看看怒不可遏的孙妙芸,决定从孙妙芸身上手:“你跟我来,我们好好谈谈。” 孙妙芸心里不舒服,故意犯倔不肯再对孙妙雪言听计从:“我不走,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没什么话是三姐姐听不得的。” “你……” 这个白眼狼居然敢顶撞她! 孙妙雪被孙妙芸气得火冒三丈,却不得不耐住性子哄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待你日后脱困。就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把我留来等死是为我好?”孙妙芸尖声反问。 “如果让你先走,就凭你。你有本事想办法救我脱险吗?” 孙妙雪远远见那些东胡人已有些不耐烦,不敢再耽搁去,话说得又急又快:“只要我先走,我就能想办法救你脱困!你清醒点,别因为你的愚蠢和自私。把我们两个人都害死!” 孙妙芸彻底的对孙妙雪失望了,一颗心入坠冰窟。 她算是彻底看清楚孙妙雪自私的本质,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她。 她晓得孙妙雪已然靠不住,暗暗将孙妙雪恨到骨子里的同时,很快主动向孙妙曦示好:“三姐姐,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会牢牢记住你的好,今后会想办法报答你。还有我……” “我以前对不住你,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被人当枪使了。” 其实孙妙芸本性不坏,上一世她只是个有点小聪明、小心思,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嫡姐差的庶女,不似这一世这般,处处以孙妙雪马首是瞻。彻底被孙妙雪给带歪了。 孙妙芸这一世的坏,很大一部分是孙妙雪调/教出来了。 如今她也算是知错了,又真心实意的道歉了。孙妙曦倒是愿意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孙妙芸的道歉。 孙妙雪见状心里大急,只能使出杀手锏,快步上前抓住孙妙曦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道:“只要你肯带我走,我就告诉你上一世你死后。你至亲之人遇到什么劫难!” 孙妙曦微微眯着眼打量一脸焦急的孙妙雪,目光晦暗不明:“劫难?” 孙妙雪以为孙妙曦被她打动了,如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急切说道:“对,难道你不想知道上一世你死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可是比楚沛琰活得还久!” 孙妙曦果断摇头,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不想。”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孙妙雪会真的告诉她上一世的事。 就算孙妙雪真的说了,谁能保证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又没有第三个重生的人,能够证明孙妙雪话的真假。 孙妙曦毫不留情的将孙妙雪从身上推开,果断的转身对吉达说道:“我带她们三个走,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孙妙雪绝望了,竟不顾一切的冲孙妙曦喊道:“你会后悔的!你将来绝对会后悔今日所为,因为只有我知道如何救你至亲之人,只有我能让她避开劫难!” 孙妙曦脚步微微一滞,明明知道孙妙这是雪狗急跳墙,却还是被她的话影响到———孙妙雪上一世应该是活的比她久,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难道上一世她死后,古氏几个真的遭遇劫难? 不行! 越想只会越担心,只会让孙妙雪牵着鼻子走,她不能入孙妙雪的套! 孙妙曦很快加快步伐离去,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孙妙雪的话。 以孙妙雪的性情,为达目的她什么谎都撒得出来,她不能关心则乱、钻入她的圈套。 这时,吉达突然出声唤住孙妙曦:“等等!” “怎么?连你也要反悔?”孙妙曦微微皱眉。 吉达见孙妙曦居然把他当成言而无信的鼠辈,带着怒气冷哼了一声,随即将手指微曲放进嘴里吹了个口哨,哨声一响,就有两匹乌黑大马小跑至孙妙曦面前。 “你们四个人,两匹马够了。”吉达语气带着几分不爽。 孙妙曦一愣,显然没料到吉达居然会给她马———没有马匹代步,她们就只能步行回京,一路上的风险难免会增大。 这两匹马对孙妙曦几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个吉达倒也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 吉达眼角余光瞄到阿古一脸不爽,一鞭子抽到孙妙曦脚,把还在发愣的孙妙曦抽醒,语气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快走?不怕我言而无信?” “多谢”。 孙妙曦回过神来后立刻翻身上马,裴筝筝和孙妙萱都擅骑射,自然也跟着一跃上马。 孙妙曦刚想伸手将孙妙芸拉上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虽未见到马匹人影。但不远处隐约可见黄尘滚滚,大地却似在震动抖动般,就连她身的马儿都突然狂躁不安。 有东胡人“唰唰唰”的上树,攀在树干上远眺,很快大喊:“不好!有人来了。且数目不少” 孙妙雪闻言双眼一亮,瞬间迸射出希望———一定是追兵赶到了! 她们得救了! 不用依靠孙妙曦,她也能够脱困了! 她被孙妙曦掐脖掐得几近断气,被孙妙曦压制得憋屈无奈,被孙妙曦逼得只能低头哀求……这些种种憋屈郁闷,之前一直堵在孙妙雪心间,此刻随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所以憋屈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孙妙雪感觉自己似绝境重生。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她重新得意起来,目光闪闪的看向因这个变故,不得不勒马停住的孙妙曦。 孙妙雪笑了,笑得千姿百态、仪态万千。 她带着浅浅的笑容缓缓靠近孙妙曦,亲昵的唤了声“三妹妹”,缓缓出言:“你知道吗?上一世你大闹喜堂、杀了永和郡主,得罪了楚家和薛家,你娘古氏以及你外家古家。从此再得不到定国公府的庇护,就连疼爱你的祖母,怕被楚、薛两家迁怒。也把你们这一房当成弃子。” “没人管古氏的死活,也没人再给古家当靠山,古家的赌坊迅速被人瓜分,就连你娘和你外祖一家都死无全尸呢,”孙妙曦指着远处滚滚黄尘,轻声说道:“你大约怎么都猜不到。你们娘和你外祖一家,是被群马践踏而亡的吧?” 孙妙雪眼里涌现出报复的快感,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低不可闻,却一字不漏的钻进孙妙曦耳里,直击她心扉。 孙妙曦反复在内心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相信孙妙雪的话。 但孙妙雪口中被践踏而亡的,全是她的至亲之人,是她最最最在乎的人,她实在是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尤其是她上一世的确是任性过头,为了报仇有些不顾一切,的确有可能害古氏等人受她牵连。 上一世她虽替古氏等人寻了退路,但到底没亲眼见证,不知那退路是否能保古氏等人周全。 而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孙妙雪的确还活得好好的。 孙妙曦勒着缰绳的手不断收紧,手指节骨因用力过猛而泛白,手掌也被粗糙的缰绳勒得生疼…… 她到底还是被孙妙雪这一番话所影响,即便比旁人多活了一世,也无法做到充耳不闻。 孙妙曦反复深呼吸,暗暗平复情绪的动荡。 她最终慢慢松开握着缰绳的手,无喜无怒的扫视孙妙雪,轻描淡写的反击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难道你重活一次,只为了再走一次上一世的老路?你比我清楚,这一世有多少事已经改变……” “事在人为,只要我想改变的事,就一定会改变!有我在,我娘他们这一世只会长命百岁、富贵绵延!” 孙妙曦最后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气势十足,整个人也瞬间迸射出强大的自信,光芒万丈、刺得孙妙雪竟意识的低头后退,不敢同她对视。 孙妙雪脸上的得意逐渐凝固住———孙妙曦不是应该慌张无措、惶恐不安,苦苦哀求她告知真相吗? 她居然不为所动、镇定自若! 孙妙雪觉得孙妙曦轻描淡写的神色十分刺眼,内心涌起阵阵不甘,表情变得扭曲狰狞:“你真的能够不为所动?我不信!那些都是你的至亲之人!” 孙妙曦和孙妙雪说话间,马蹄声已经更加逼近,仿若一刻就会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众人也全都将注意力放在那滚滚黄尘上,对孙妙曦二人的对话全然不在意,正好让孙妙曦能够肆无忌惮的对孙妙雪进行反击。 这时,攀在树干上的东胡人已经能够看清来人装束,再度大喊道:“看装束不像是官兵。” 孙妙雪一惊———什么?! 不是官兵?! 怎么可能不是官兵?! “可能是贼匪!” 紧接着的这句话狠狠击中孙妙雪的心扉,将她所有希望打碎。 她脸色一变,再也得意不起来,脸上只剩惶恐不安———这些东胡人带着小王子,肯定不会和那些贼匪硬碰硬,很可能会丢她们独自撤离! 那些贼匪可不比东胡人,她们这些人对他们毫无利用价值,倘若落到他们手里,唯一的用处怕是只有发泄欲/望! 果然,阿古一听说对方不是官兵而是贼匪,立刻达命令,随手指了两个姑娘:“只带两个走,其余全部丢,全力保护小王子撤离!” 所有的东胡人都立刻翻身上马,按照命令有序的撤退。 吉达深深的看了孙妙曦一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一丝犹豫,但他最终还是纵身上马,和部一起将小王子护在中间,快撤离。 孙妙曦看了那些被撇的姑娘们一眼,咬牙扬鞭,也想趁着那些贼匪赶到之前离开。 孙妙雪却在此刻突然拼死发力,死死抱住马头:“孙妙曦,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第七十八章 要你陪葬 言情海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贼匪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七十九章 贼匪 孙妙雪见脱身无望,居然想拉孙妙曦一起陪葬! 她甚至还疯狂的把已经上马的孙妙芸扯来:“你也别想走!” 孙妙曦稳住身形,抬脚重重将孙妙雪踹开。 孙妙雪却跟疯了似的,被踹退立刻又粘上来,依旧死死的抱住马头,不让孙妙曦离开。 孙妙曦一连踹了她好几次,才把她踹得倒地不起,但却也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机———那些贼匪已经到面前了,勒马将她们团团围住,领头之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她们。 那些山匪刚刚掠夺完一个村庄,情绪正激昂兴奋。 在他们迫切需要压制体内沸腾的热血,宣泄体内横冲直撞的激愤之时,上天竟送了几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在他们打道回府的路上候着! 立刻有那好色之徒,冲孙妙曦几人吹了声响亮轻挑的口哨,更有人直接用色迷迷的目光打量她们。 领头的是个脸上有一条长长刀疤,面容却阴柔俊美如女子的男人。 他倒是有几分见识,打量了孙妙曦几人片刻,很快转头对手说道:“没想到这几位美人儿还是官家小姐。” “官家小姐?我朱老三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官家小姐呢!” 朱老三是个满脸络腮胡的莽汉,边说边搓着手向孙妙曦几人逼近:“瞧瞧,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端庄大方,不晓得被我压在身,还端不端得住?”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有人奉承朱老三道:“谁不晓得我们二当家英勇无敌、一夜七女不倦,身的家伙堪比金枪。无人能招架得住?二当家你放心,这几个娘们一到你身,包管一个叫得比一个浪!” 朱老三被捧得飘飘欲仙,一颗心更是被撩拨得酥/痒难耐,竟翻身马。奔到离他最近的孙妙雪身旁,一手将她搂到怀里,另一只手顺手把孙妙芸也捞了过来。 孙妙芸被吓傻了,整个人绷得硬邦邦的,一动不动的任凭朱老三将她搂在怀里。 孙妙雪却是怒喝道:“放开我!” “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无耻!” “再多骂几句,我就喜欢被美人儿骂!” 孙妙雪被朱老三强行按在怀里,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一会。窥得天机,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她……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朱老三这只癞蛤蟆毁了一生! 孙妙雪越想越不甘心,使出浑身解数对朱老三又踢又咬,奋力反抗。 朱老三却是纹丝不动,反倒一脸兴奋:“我就喜欢外表端庄贤淑,骨子里泼辣放/荡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够味啊!” 朱老三说着直接低头对孙妙雪一阵狂啃,孙妙雪被他的口水弄得一阵作呕。竟恶心得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刀疤脸正打马慢慢靠近孙妙曦,最终和孙妙曦并排坐在马背上。 “你倒是个镇定的。居然不怕。” 刀疤脸早就发现这几个小姑娘,见到他们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贼匪,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唯独这个女人沉着冷静的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沉沉的打量他们。 他还发现孙妙曦的手一直紧紧抓住缰绳,登在马镫上的双脚也紧紧夹住马肚。一副随时会勒马狂奔,闯出重围的姿态。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他微微眯起双眼,缓缓伸手捏住孙妙曦的巴:“有美貌有胆色,爷喜欢,跟爷回去,爷让你当压寨夫人。” 孙妙曦睫毛微微颤抖,半掩的眼眸闪过一丝愤怒。 但她很快强压住把刀疤脸的手打掉的冲动,内心默默酝酿了一番情绪,抬起头时,一双美目蒙上一层水光,怯怯的望着刀疤脸:“你……你放我回去,我……我家人一定会给你很多银子,你不……不要伤害我……” 刀疤脸原以为孙妙曦会给他惊喜,爽快的应,或者傲慢的说“娶我你不够资格”,甚至把他臭骂一顿都行。 没想到却是个虚有其表,和其他女人一样的俗货。 孙妙曦结结巴巴的话语彻底打消了刀疤脸的兴致。 他意兴阑珊的收回捏着孙妙曦巴的手,瞬间对她不再有任何兴趣,随口对手说道:“兄弟们干这一票辛苦了,这几个小妞赏你们了。” 说完转身打马离去…… 这时,孙妙曦毫无预兆的出手,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着一把匕首,快朝刀疤脸袭去。 敌众我寡,她只能出奇制胜的偷袭,否则绝无胜算。 她一早就计划好要偷袭,先是故意楚楚可怜的示弱,随后一出手就快准狠的直奔刀疤脸的要害,力求出其不意、一击即中。 擒贼先擒王。 如果她成功了,她就可以挟持刀疤脸,让这群贼匪放她们离开。 孙妙曦的匕首迅速的逼近刀疤脸,眼看着就要成功,刀疤脸却在这时突然跃身而起,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般,头也不回的避开朝他袭来的匕首。 孙妙曦大惊,却立刻改变策略,同时从马背上跃起,施展轻功继续行刺刀疤脸。 刀疤脸显然没料到,孙妙曦这个娇娇弱弱的官家小姐居然会武功,一个大意险些没避开那把锋利的匕首。 但他虽避开要害,却还是因轻敌而受伤,左耳被孙妙曦手上的匕首划过,竟被生生削一半。 刀疤脸落地后面色阴鸷的捂着淌血的半边耳朵,盯着孙妙曦的目光阴冷犀利。 其他贼匪见大当家受伤,纷纷提了兵器就要上前帮忙,齐齐叫嚣着要把孙妙曦碎尸万段。 刀疤脸猛地运功一喝:“都给爷住手!爷的女人,爷自己征服。” 他说完将沾满鲜血的左手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大口血。 他的舌头在薄唇上转了一圈,末了还咂嘴品尝,一脸享受之色,似在品味美食般,让他那张雌雄难辨的美颜,增添了几分妖冶之色。 刀疤脸也不理会不断往淌血的半边耳朵,就这样一边舔着舌头,一边一步步的朝孙妙曦逼近。 孙妙曦只能打马后退。 先前那一击她已用尽全力,却被他轻易避开。 这让她清楚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她不是他的对手。 刀疤脸一步步的逼近,她一步步的后退,很快被迫退到了山崖边缘。 “只要你愿意跟爷回去,爷可以不计前嫌。”刀疤脸说道。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孙妙曦冷言拒绝。 刀疤脸又舔了手掌,慢慢勾嘴,露出一个妖冶却也残忍的笑容:“哦?无所谓,爷不介意先/奸/后/杀。” 孙妙曦身后已退无可退,她身那匹黑马的后蹄已踩到山崖边缘,甚至已经滑了几,揩落几块碎石。 孙妙曦绝望了。 这一刻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展灏的脸,内心莫名的浮起一丝期望———要是展灏能突然出现,替她把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打趴,救她逃出生天那该有多好啊! 老天似听到了孙妙曦内心的祈求般,就在孙妙曦满心绝望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带着千钧之力逼退刀疤脸,替孙妙曦争到一丝喘息之机。 孙妙曦一颗心激动得“砰砰砰”直跳,眺眼往利箭射来之处望去,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惜这回她失望了。 策马奔来的身影虽同样高大魁梧,但却不是展灏,而是去而复返的吉达。 孙妙曦失望之余感到十分意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走了?怎么折回来了?” 吉达的目光一刻不离的盯着刀疤脸,头也不回的答道:“我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却又把你推向另外一条死路,那我吉达算什么男人?我既答应放你走,那至少在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前,你不能死。” ps:作者君写着写着突然有点喜欢吉达是怎么回事?小展才是我的亲女婿啊!小展说快点放我出来! 第七十九章 贼匪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章 鞭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章 鞭 吉达说话间寻了个空挡收回目光,快将孙妙曦上扫视一遍,见她安然无恙,内心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大可以不必折回来,他的属也都不赞同他折回来救孙妙曦。 但他却无法就这样离去,让孙妙曦一个女人留来对付那些贼匪。 他比谁都明白孙妙曦面对成群贼匪,结果是怎样。 把小王子护送到相对安全之处后,他立刻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远远看到孙妙曦正被人逼迫,他莫名的燃气熊熊怒火,不假思索的举弓射出雷霆一箭! 他还要护送小王子回东胡,不能在此处耽搁太久,一面上前迎敌,一面叫孙妙曦快走。 刀疤脸又岂会让孙妙曦离开? 他那淌血的半边耳朵,让他对孙妙曦志在必得! 他虽被吉达缠住,却立刻让手围堵孙妙曦,朱老三和三当家也一左一右的上前,帮刀疤脸对付吉达。 吉达一个人应付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但三个人他就未免有些吃力,很快就节节败退,最后竟被刀疤脸看在肩上! 刀疤脸看似阴柔,却舞着一把关公大刀。 吉达虽比中原人健硕魁梧,那一刀去,脸色却也白了几分。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退到孙妙曦身旁,四处打量地形后指着山崖说道:“逼不得已就从这里滚去,总比落到这群禽/兽手里强!” 山崖虽是崖,却不算太高。加之灌木丛生,滚去多少有障碍物可以缓冲。倒也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你走吧,你一个人应该能够突围离开,他们想捉的是我,不会追你的。”孙妙曦此刻可谓是百感交集,对吉达不知是该痛恨还是感激。 一旁的裴筝筝连连点头。符合道:“对对对,你武艺高强,只要不管我们定能平安脱险!” 小姑娘从吉达单枪匹马、独自折回那一刻起,就对他佩服不已。 尤其是听他说出怎么才算是个男人的理论后,对他越加刮目相看。 她从没见过如此勇敢霸气的男人,他骑马奔来的身姿洒脱不羁,远远射来的那一箭震人心魄,久久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的视线从头到尾都粘在吉达身上,见他肩膀受伤竟比他自己还要着急! “喂!你流了很多血……没事吧?你别管我们了,快走!” 吉达扫了话突然多起来的裴筝筝一眼,觉得这个姑娘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不是很熟吧? 他此刻顾不上多想,匆匆扫了裴筝筝一眼就看向孙妙曦,狭长的眼眸聚着熊熊怒火,神色愤怒不已,仿若孙妙曦说的话狠狠的羞辱了他般。 她居然让他丢她先走! 他在她眼里就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吗? 这时。有马蹄声由远至近,吉达抬眼一看,立刻面露欣喜———他的亲信正带着一队人马奔而来! 东胡人都英勇善战。以一敌十丝毫不成问题。 他立刻对孙妙曦说道:“我的人来了,多少能抵挡一阵,就算不行,我们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你快走!” 孙妙曦犹豫不决的看了不远处的孙妙芸一眼,她答应了要救她。但她此刻却在贼匪圈深处的马匹上。 吉达见孙妙曦犹豫不决,索性猛地一拍她身那匹黑马,强迫黑马立刻撒蹄狂奔。 “放心,余的人我会救!” 吉达看向裴筝筝:“快跟上,别磨磨蹭蹭的!”说完又是照着马屁股来了一掌,自己则提着弯刀,头也不回的杀入匪群。 裴筝筝虽然被马带离战场,却扭着头、侧着身子依依不舍的看着吉达背影,一直到彻底看不见了都不愿转回身子。 孙妙萱被裴筝筝打败了…… 这都到生死攸关的境地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欣赏男人? 裴筝筝这般扭着身子,坐在她背后的孙妙萱也得侧着身子,多少有些难以驾驭马匹,马的速度不由逐渐慢了来。 孙妙萱虽狂抽鞭子,但大约是马儿通灵,感觉到背上的人坐的不是很稳,跑的依旧没孙妙萱快,待裴筝筝缓过神来接过缰绳好好驾马,竟发现跑在她们前头的孙妙曦已不见踪影。 孙妙曦此刻也发现跟在她身后的孙妙萱和裴筝筝不见了。 她清楚无论是孙妙萱还是裴筝筝,骑术都不再她之,一定能紧随她身后。 因此她先前只顾着策马狂奔,并未回头看看她们是否跟上,等跑到相对安全之处再回头时,已然不见二人身影。 孙妙曦驻马等了许久都不曾见二人跟上,只得调转马头往回寻去,她明明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却被困在一片树林里,怎么转都转不出去,就像是进了迷阵般。 孙妙曦郁闷的发现,她不但和裴筝筝她们失散了,还倒霉的迷了路。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该死!这四周的树怎么都长得差不多? 孙妙曦欲哭无泪,最终不敢再胡乱奔跑,马牵着马匹步行,每经过一个地方就用匕首在树上刻记号,希望能早点走出这片树林。 且先不提孙妙曦这头如何,却说吉达一见孙妙曦全身而退,心无所挂自然不会再恋战。 他快的用东胡话和亲信交谈,随后几个东胡人不约而同的吹起驯马的口哨,吉达自己则趁机奔向驮着孙妙雪、孙妙芸二人的马。 贼匪们身的马闻得哨声竟齐齐扬蹄止步,贼匪们始料不及,不少人当场被摔马背。 吉达等人一见贼匪落马,立刻变换哨声,贼匪们骑的那些马未经过训练。立刻变得狂躁不安,四践踏。生生将先前摔落在地上的贼匪踩伤、踩死。 吉达瞧准时机命令亲信撤退,自己则两手各握一条缰绳,凭借着精湛的骑术,牵着孙妙雪二人那匹马一起快速奔跑,很快就冲出重围。 吉达一路寻来都不见孙妙曦。只能先将孙妙雪二人带回自己大部队那里。 吉达刚刚和大部分汇合,还没来得的马就剑眉紧蹙,挺直身躯远眺,很快就看到一人一马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他们狂奔而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跟前。 来人正正是让东胡人计划失败的展灏。 东胡人看清眼前这一人一马后,竟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展灏骑的居然是汗血宝马! 东胡人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最是钟情宝马。 吉达和所有人一样激动,目光狂热的落在展灏身那匹通体血红的汗血宝马上。 他早就听闻展灏有一匹来自西域。十分罕见的汗血宝马,今日总算得以亲眼一见。 “果然快如闪电!‘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果真是名不虚传。” 展灏一得知孙妙曦被虏,立刻策马一路追赶,先前只被孙妙曦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已因策马而重新裂开,渗出来的鲜血已将衣服染红。 所幸的是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裳,即便染了血也看不出来。 他不能让东胡人瞧出他身体早已透支。否则更难将阿曦救出来! 展灏忍住伤痛,修长高大的身躯如挺拔苍松,手执长枪。威风凛凛的立在马上扫视众人。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孙妙雪二人周围,一遍遍的反复扫视,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曦居然没和这些东胡人在一起? 莫非她已经出事……不! 他的阿曦绝不会有事! 展灏眸光一点一点的暗去,面色阴沉如水。 他缓缓收回视线,冷厉鹰眸直视吉达:“以女人为盾,为世人不齿。” 展灏一语击中吉达要害。让他双拳紧握、羞愧交加。 这时,孙妙雪正好悠悠转醒,见到展灏挺拔身姿后双眼立刻一亮,瞬间迸射出希望! 她艰难的翻身马,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娇声唤道:“展公子,我在这里!” 展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为了找到孙妙曦才勉强看了孙妙雪一眼,冷冷问道:“阿曦呢?” 孙妙雪面上一滞,所有的喜悦因他这句话而消散! 孙妙曦,孙妙曦,又是孙妙曦! 他没看到她一身狼狈、一身伤痛吗? 他不知道她担惊受怕了许久吗? 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开口就问孙妙曦那个贱人! 孙妙雪狠狠咬住嘴唇,许久才强行压内心滔天的恨意,眼含心痛哀伤的望向展灏,泫然欲泣:“三妹妹她……她被贼匪杀害了……” 她眼角余光偷偷朝展灏看去,见他听得“噩耗”果然身形一闪,险些从马上栽来,不由生出几分快意,带着几分得意添油加醋的打击展灏:“她……她怕是被贼匪轻薄了,我想救她,却无能为力……” 孙妙雪暗道你心爱之人不但死了,还被人轮流轻薄侮辱,看你还爱不爱她! 孙妙雪带着快意紧紧盯着展灏,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展灏果然面色一白,握着缰绳的手紧握成拳,因用力太猛,手背上的骨节暴起,似要爆裂开来般。 吉达虽不知道孙妙曦全名,但之前也曾听到有人唤她“孙三小姐”,再见孙妙雪称她为“三妹妹”,心里隐约猜到展灏口中的“阿曦”,应该就是孙妙曦。 原来她叫阿曦。 他直到此刻才知道她的闺名。 吉达虽然对展灏一上来就追问孙妙曦落,心里有那么一点莫名的不舒服,但他却不容许孙妙雪诋毁孙妙曦,很快出言拆穿她的谎话:“她说谎,阿曦没死。” “她没死?!” 展灏似是重新活了过来般,双眼迸射出一道灼热的光彩,目光死死的钉在吉达身上,声音因激动和急切几近吼叫:“她在哪里?告诉我她在哪里?” 众目睽睽之,吉达即便有心引展灏去寻孙妙曦,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展灏。 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展灏是敌人,这点无可改变。 吉达沉默片刻,率先对身后一众东胡人挥手,用东胡语说道:“你们带着小王子先走,他交给我来对付。” 阿古却不赞同:“他是我东胡人死敌,为何我们不先合力将他杀了,再一起撤离?” “你觉得他会蠢到单枪匹马前来送死?他身后必然还有大批追兵!” 吉达目光沉沉的看向阿古,反问道:“展灏不好对付,一时半刻杀不了他,时间一耽搁拖延,很可能夜长梦多、等来他身后的追兵……真到那时,我们如何带小王子全身而退?!” 阿古虽不爽吉达对他发号施令,但却明白吉达说得在理,再不爽也只能以大局为重,答应带着小王子先行一步,留吉达一人对付展灏。 孙妙雪见东胡人又要带她一起上路,拔发簪拼死抵抗,同时楚楚可怜的唤了展灏一声,提醒他不要忘记救她:“展公子!” 展灏却看都未看孙妙雪一眼,也不和吉达废话,径直手持长枪挽出几个枪花,闪着寒光的枪头直指吉达。 展灏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让孙妙雪瞬间坠入绝望深渊,她猛地咬了拖着她的东胡人一口,快步奔到展灏面前,使出杀手锏:“展公子!你曾说过欠我一命,我现便要你还我一命,救我脱险!” 孙妙雪以为只要她提出要展灏报答救命之恩,展灏就是再不乐意,也只能把她从东胡人手中救走,毕竟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可能当言而无信的鼠辈。 她收起哀求姿态,不再故作楚楚可怜,挺直背脊仰望马背上的展灏,摆出“一副公平交易,我并不亏欠你”的姿态……她有自信展灏这一次一定会救她! 谁曾想展灏非但没应,反而扬起鞭子朝她脸上甩了一鞭! 孙妙雪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展灏———他居然用鞭子抽打她?! 抽打的还是她的脸?! 她的脸被他抽打得火辣辣的疼,连眼泪都涌了出来。 等等! 她的脸……她的脸…… 孙妙雪后知后觉的捂着脸失声尖叫起来,虽看不到脸上的伤口,但手掌却触摸到一道狰狞的痕迹,印在手掌上的鲜血更是让她抓狂:“展灏,你恩将仇报!!” “你以为我很好糊弄?”展灏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看向孙妙雪的目光充满鄙夷。 孙妙雪心一惊,意识的狡辩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曾亲口说过欠我一命,如今为何出尔反尔、恩将仇报?!” “啪!” 回答孙妙雪的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这一鞭再补上,她左右脸正好各被抽了一鞭,真真是蠢得害自己一脸血了。 “这两鞭是替阿曦抽你,是你冒名顶替她的后果。” ps:抱歉,更新迟了,早上宝宝不知道怎么的一直闹腾,非要妈妈抱抱,抽不出时间写文t_t ps: 推荐一本书: 书名:田园小当家 作者:苏子画 简介:重生农家小萝莉,人多事多极品多; 爹娘是个受气包,姐弟几人挨欺负。 日子可咋过呢? 不怕不怕,有极品灵泉和异能; 带着家人奔小康,做个威风八面的地主婆! 第八十章 鞭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抱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一章 抱 展灏星眸有寒光涌动,声音冷漠饱含讥讽,毫不留情的揭穿孙妙雪的厚颜无耻,彻底将她的奢望统统打碎! 原来展灏当时因心系东胡人潜进灵鹤山庄一事,以及孙妙曦的安危,没多顾忌身上的伤口,事后抽空给伤口换药时才顺道观察伤势。 伤口残余的药粉是他上一世十分熟悉的,他一眼就辨出药粉乃是孙妙曦独门研制的。 他还知道孙妙曦平时会将一些药粉藏在发簪里,贴身携带,遇事直接取出来用。 这些种种证明孙妙曦才是真正救了他的人,孙妙雪不过是厚颜无耻的冒名顶替。 孙妙雪这回再也狡辩不了,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上。 他居然都知道了…… 一定是孙妙曦那个贱人主动告诉他,否则他不可能知道她冒名顶替! 哼!一对狗男女! 东胡人哪容得孙妙雪赖着不走和展灏“叙旧”? 他们虽诧异展灏居然拿鞭子抽打孙妙雪,但依旧很快将她强行拖上马。 “你和孙妙曦私相授受、不知廉耻!” 孙妙雪尖声喊道,绝望的目光透着抹不去的憎恨,眼神阴狠毒辣,似被剧毒浸淬过般。 “啪!” 这回展灏还未动手,早就看孙妙雪不顺眼的吉达,抢先反手抽了孙妙雪一鞭子:“呱躁!” 吉达这一鞭子精准无误的抽在孙妙雪嘴唇上,孙妙雪挨了这一抽后,别说是继续张嘴说话了。就连蠕动嘴唇都觉得疼,自然无法再出言抹黑孙妙曦。 展灏不想在孙妙雪身上浪费功夫。只想快点找到孙妙曦。 待其余东胡人全部撤离,他如深渊古井般的瞳孔倏然紧缩,迸射出一道犀利冷厉的目光,直射吉达:“她在哪里?” 吉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眯着眼打量展灏。一眼看出他重伤未愈,且伤口隐隐有裂开加重的趋势。 他久闻展灏大名,之前也和展灏交过手,但之前几次双方都带着人马,从未单打独斗过,他一直觉得有些遗憾。 吉达一直想和展灏真真正正的来场决斗,他刚刚把阿古等人支走,存的也是这个念头。 但如今展灏身负重伤。此刻一决高不免有些胜之不武。 但他就这样放展灏离开,对自己族人多少有些不好交代。 吉达思忖了片刻,道:“你若能接我三招,我便告诉你她的落。” 展灏长枪一抖,摆出攻守皆可的架势,直接用行动回答吉达的话。 吉达虽欣赏展灏,但二人立场不同,注定敌对。他倒也没放水,虽根据展灏的情况留了几成功力,但弯刀劈来时依旧雷霆万钧。带起阵阵刀风。 展灏提枪迎上,几个回合来,稳稳接吉达这一刀。 吉达目露欣赏,喝彩道:“好枪法!” 展灏此刻已翻身马,手执长枪,负手而立。忍住因这一刀带来的冲击,以及牵动伤口带来的锥心之痛,语气淡淡的:“还剩两招。” 吉达见展灏接第一招似游刃有余,第二刀又加了两成功力上去,这一刀来势汹汹、气势磅礴,带起的刀风卷得草木树叶簌簌作响,刀未到,展灏的衣摆就被刀风逼得后扬。 这一刀,展灏虽然依旧稳稳接,但他收枪后嘴角却缓缓溢出一道血迹。 吉达见展灏那身玄色衣裳颜色越来越深,很快明白过来———他的伤口一直在渗血。 展灏的伤口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但展灏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也丝毫未觉不公平。 吉达暗暗的对展灏肃然起敬,同时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意,很快收起弯刀:“第三招我会倾尽全力……” “不过我不想胜之不武,第三招留到次见面再出,”吉达说着顿了顿,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展灏:“她是策马从破庙朝东边而去,后来我一路追去却不见她的踪影,想来是走岔往西边去了,你往西边去找应该能找到她。” “来日再决胜负。” 按照展灏以往的性格,他就是受再重的伤,也会叫吉达干脆利落的出第三招,但今日他却只能应吉达的提议———他虽有信心能接吉达第三招,但接后必将重伤不起,如何去寻阿曦?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找到阿曦才是最重要的事。 展灏也不矫情,冲吉达点了点头,立刻策马往破庙奔去,顺着吉达的推测一路寻了过去。 与此同时,孙妙曦正双腿打颤的看着不远处那只庞然大物…… 靠!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迷路也就算了,转来转去还遇到一直黑斑大虎! 那只大虎看起来像是饿了许久,正张大嘴流着口水,如铜铃般的大眼冒着幽幽绿光。 孙妙曦好想哭啊…… 前有追兵,后有猛虎! 她那三脚猫功夫不够斩杀一只大虫啊! 她悄悄的挪动脚步,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寻思着是施展轻功拔腿就跑呢,还是像只猴子般爬上树躲起来? 那只大虎似乎觉察到孙妙曦想要逃跑的意图,立刻张开血盆大口朝孙妙曦吼了一声! 那一声虎啸震耳欲聋,惊树鸟、震落树叶山土,也把孙妙曦吼得小心肝直打颤儿。 她没穿越前,小时候曾被狗追咬过,后来就落一个连只吉娃娃都会怕的毛病…… 这只黑斑大虎都有十只吉娃娃那般大了吧? 孙妙曦一个劲的让自己不要害怕,打起精神来准备逃跑,但一双腿却不听话的直打颤。 此刻她别说是施展轻功和爬树了,就连抬腿走路都做不到! 孙妙曦从未像现这般觉得自己又怂又挫。没用到极点! 眼看着那只大虫一步步的朝她逼近,甚至已经弓起身子做出往前扑的姿态。她一双腿依旧紧张害怕得直打颤———就是面对变态的土匪头子,她也没紧张得这么丢脸啊! 大虎身子已绷到极致,四爪牢牢抠进泥地里,猛地朝她扑来,像支离弦的利箭! 孙妙曦绝望的闭上双眼。心想大概所有的猫科犬科动物都是她的克星吧! “轰———” 接连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孙妙曦耳边响起。 她没有如预料中被猛虎扑倒,也没有被猛虎压在地上撕咬。 孙妙曦意识的睁开眼,发现那只黑斑大虎近在咫尺,它锋利如刀的利爪离她的脸仅仅只有两寸! 但大虎却像被定格住般,虎头带着“王”字斑纹的地方有个弹孔大小的血洞。 它维持着半立起向前扑的动作,硕大的眼珠子因不甘而死死往外凸出,片刻之后终于无力的缓缓落,轰的一声倒在孙妙曦脚旁。 孙妙曦还未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落入一个结实滚烫,带着一股子血腥味的怀抱里。 她扭头望去,跃入眼帘的竟是展灏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他手里握着的东西让孙妙曦双眼一亮———居然是她梦寐以求的火铳! 怪不得猛虎没有扑过来! 从刚刚的声响判断,展灏最少朝猛虎开了五六抢,猛虎不死才怪! 居然是六珠连发的火铳! 孙妙曦双眼一片狂热,内心更是激动难耐,恨不得一把将展灏手中的火铳抢来! 她最终还是克制住夺枪的冲动,扬起讨好的笑容先和展灏打招呼:“你怎么会突然赶到?幸亏你及时赶到。身上又带了火铳,不然我们俩一准成为这只大虫的点心!” 展灏一言不发,只将圈着孙妙曦的手臂圈紧。似乎生怕他一松手,孙妙曦就会再度消失不见般。 孙妙曦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扭了身子,却还是不能挣脱他的禁锢,只能没好气的说道:“喂!快松手,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展灏的脸已不知不觉的埋到孙妙曦颈窝。但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他温热的鼻息重重喷在她的颈窝,被喷到的那处地方似被白羽轻拂过般,带给她一种奇妙难言的感觉; 他巴的话茬,更是把她娇嫩的脖子扎得痒痒的,像有许多小虫子在啃咬她的肌肤般。 这两种奇妙怪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种更加奇妙难言的感觉,似有电流瞬间蹿过她身体般,让她全身涌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孙妙曦被展灏弄得浑身不自在,手脚一时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快……快松手啦!” 孙妙曦的脸不知不觉的红似苹果,声音软软糯糯,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娇媚。 展灏依旧没任何反应,只紧紧禁锢住孙妙曦。 孙妙曦有些生气了,就算他救了她,也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啊! 她不悦的撅着小嘴,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快松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还是没有反应! 好似铁了心要抱着她一直到天荒地老般…… 天荒地老…… 打住! 什么跟什么嘛! 孙妙曦赶紧将这个诡异的念头抛开,扭头看向展灏,发现他居然闭着双眼,还一脸痛苦之色。 孙妙曦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展灏虽然抱着她,但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孙妙曦费力的掰开展灏的手,发现他圈子她身子的手一被掰开,整个人就意识的往一侧倒去……孙妙曦急忙伸手扶住他,这才发现他整件衣服都被血浸透,额头还滚烫得吓人! 孙妙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居然连昏迷了都把她搂得紧紧的。 ps:宝宝发烧,我的作息错乱了,这几日暂时不能按时更新,希望见谅! 第八十一章 抱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萌萌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二章 萌萌哒 孙妙曦见不远处有个山洞,决定先把展灏扶进山洞。 展灏个子比她高出一大截,整个人又重又热,饶是孙妙曦会那么丁点武功,扶起他来还是有些吃力。 孙妙曦先是用扶的,后面扶不动干脆用拉的,再拉不动直接改用拖的,总之只要能把展灏弄进山洞就行……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过粗鲁,让展觉得有些不舒服。 原本昏迷的展灏被折腾得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 他眯着眼看了孙妙曦一眼,双眼很快又重新闭上。 孙妙曦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不曾想他的手却霸道的伸了过来,牢牢的搂住她的腰。 他这样一搂,孙妙曦倒是好拖了不少,便咬牙没将他推开。 没想到他却得寸进尺,一会儿把脸往她身上蹭,一会儿把头挨在她肩膀上。 展灏一捣乱,孙妙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进山洞安顿好。 孙妙曦长长吁了一口气,见展灏似乎又昏迷过去了,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刻动手处理他的伤口。 她一揭开他的衣裳,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有及时的认真处理伤口,后又纵马奔了一路,最后又硬是接了吉达两招,伤势已经严重加重! 孙妙曦只能再一次用自己的办法替展灏处理伤口,也同样想办法给他喂了水和丹药。 但他这次伤势比之前要恶化严重不少,孙妙曦给他喂了退烧丹药后,烧却没有马上退去。 孙妙曦急了起来。只能一遍遍的将自己的手帕浸湿,压在展灏额头,希望能有所作用。 孙妙曦忙活了一阵,才刚刚坐歇一口气。展灏就迷迷糊糊的转醒。 展灏刚醒过来时,竟意识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一直到看到孙妙曦安然无恙,面色才恢复正常,全身力气也瞬间被抽光。整个人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 孙妙曦赶紧靠过来搀扶他,展灏看似气若游丝,却快的伸出手,顺势搂住她的腰,紧接着又把头埋进她怀里,用沙哑低沉的嗓音低低唤道:“阿曦。” 那声低低的叫唤,不过只有短短二字,孙妙曦却从这二字里,感受到无尽的担忧、相思,害怕、抓狂。以及失而复得的欣喜。 “嗯。” 她情不自禁的应道,还意识的伸手轻抚他的后背,想要安抚他焦急疲惫的内心。 孙妙曦的回应,让展灏把她搂得更紧,似要将她嵌进怀里般。 展灏只觉得头好沉好重,疼得似要爆裂开般。 双眼也似被灌了铅般。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好想闭眼好好的睡一觉,却又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阿曦就会再次消失! 他强撑着硬是睁大双眼,仔仔细细、上上的把孙妙曦看了一遍,确认孙妙曦毫发未伤后,才支撑不住闭上眼。 他闭上眼后却不愿就这样睡去,像只八爪鱼般挂在孙妙曦身上,低沉暗哑的声音如梦中呓语:“阿曦,我以为我会再次失去你,上辈子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那种伤痛我再也承受不起……” “阿曦,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找不到你吗?我很怕很怕,就连当年以身祭阵时,都没这般害怕过……”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蝴蝶轻振羽翅。低不可闻。 孙妙曦一时听不清楚,只能尝试着放松因他的触碰而变僵硬的身体。 她往他怀里倾了倾,柔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对,还有一次我也似今日这般害怕,”展灏把脸埋在孙妙曦肩头衣服里,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像个孩子般小声抱怨道:“你太坏了,故意装傻,害我以为你不是我的……” 展灏声音越说越小,最终话未说完就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孙妙曦被他弄得如坠云雾里———他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哪里坏了? 还有他说她故意装傻? 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她在装傻吗? 孙妙曦决定等展灏清醒过来,好好的审问他一番,现在……得先把他从她身上弄来,让他好好的平躺着休息才是! 孙妙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展灏的手从她腰上掰来,扶着他坐到地上,慢慢的将他的身子推平。 眼看着就快成功了,展灏却又突然睁眼,直直的望着孙妙曦的眼:“阿曦,你知道吗?我当时如坠深渊,绝望得心如刀割!” 展灏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语气又无限哀怨委屈,把孙妙曦吓得手一松,直接让展灏自由落地,“咚”的一声倒地。 这一摔,让展灏又清醒了几分。 “阿曦你真狠心,我还伤着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 孙妙曦被展灏楚楚可怜的哀怨神色吓呆了好吗? 这厮这怎么突然从冷面面瘫男,进化成无比幼稚的怨妇……不对,是怨男? 他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她实在是无法把眼前这个像孩子般耍赖闹别扭的展灏,和以前那个成熟寡言、冷峻面瘫的展灏联系在一起!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展灏趁着孙妙曦发愣的机会又粘了过来,自发枕在她的大腿上。 孙妙曦的身体瞬间又变僵硬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大好吧? “那个,你能不能别枕在我腿上?” “不能!” 展灏拒绝得理直气壮、干脆利落。 孙妙曦无语,刚想继续劝说展灏这个大病号,就见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一垂。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伤得这般重,你好狠心,让我枕着那些杂草碎石养伤!” “我……我有清扫过啊,没有碎石……” “阿曦。我头好痛,伤口也一直在流血,你就让我枕一会儿好吗?我保证就一会儿。” 孙妙曦话未说完就被展灏捂着头打断,他那双丹凤眼似在泉水里浸泡过般湿漉漉,楚楚可怜的望着孙妙曦,似一头带伤求安抚求照顾的小鹿。 这一刻。展灏无论是神色还是目光,都从所未有的萌萌哒…… 重伤发烧得“神志不清”的展灏,vs对美男萌男缺少抵抗力的孙妙曦,结果只有一个———孙妙曦完败! 孙妙曦一心软,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好吧,既然你难受,那靠在我腿上许是会舒服些,就让你……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哦!” 孙妙曦反复强调“就一会儿”,展灏乖乖点头。保证道:“嗯,就一会儿。” 说完安心的闭眼,侧靠在孙妙曦腿上,一只手牢牢环住孙妙曦的腰,愉快的沉浸在孙妙曦独有的香气中,安心睡去。 过了一会儿。孙妙曦尝试着叫醒展灏移位,展灏却睡得酣,怎么摇都摇不醒。 孙妙曦只能自己动手把他的头搬走,谁曾想她才刚刚尝试把他的头移动,展灏就皱着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呻吟声简直是凄惨可怜、催人泪。 孙妙曦放弃了,泪流满面的抱着展灏的头,任他睡到天荒地老。 展灏枕着孙妙曦睡了整整一夜,期间醒来几次,每次都抓住孙妙曦的手不放。还迷迷糊糊的说了许多孙妙曦听不懂的胡话。 这一夜孙妙曦腿被枕麻了都不敢动,一直维持着最初那个姿势,只希望他能睡得舒服些。 可惜一夜休息并未让展灏退烧,他身上的温度依旧滚烫得吓人,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孙妙曦急了。把随身携带的,所有她觉得对展灏有用的药丸,一股脑的全都给他喂。 “喂!你不能再睡了,醒醒!我们说说话。” 孙妙曦有点担心展灏会一睡不醒,因此展灏再一次转醒时,她拼命的拍他的脸。 “疼。” 展灏闷着嗓子委屈的叫道。 孙妙曦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展灏扶起来:“你醒了我就不打你了,来,我扶你坐起来。” 展灏这会儿意识倒是清醒了几分,他不想孙妙曦担心,身子靠着石壁,强撑着和孙妙曦说话:“阿曦,见到你无恙真好。” 这一次重逢,展灏从头到尾都唤孙妙曦“阿曦”,孙妙曦一直觉得怪怪的,心里更是别别扭扭的。 她皱眉瞪向展灏,纠正道:“我们没那么熟好不好?请叫我孙三小姐。” 展灏坚持要用这个称呼,不肯改口:“不,我就要叫你阿曦。阿曦,阿曦,阿曦……” “停!别叫的这么亲热!” 她被他一声声的叫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不好! “亲热吗?” 展灏挑眉,突然逼近孙妙曦,一脸不满的质问道:“那为何吉达可以这样叫你?” “吉达?”孙妙曦如坠云雾里,怎么又扯上吉达了? “对!你说,他为何可以叫你的小名?!你和他很熟吗?”展灏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把孙妙曦逼得无路可逃,后背紧紧抵在石壁上。 展灏明明烧得迷迷糊糊的,却依然没忘记吃醋,把先前就暗暗记在心里的事问了出来———他可没忘记先前吉达揭穿孙妙雪谎话时,说的是“她说谎,阿曦没死”这七个字! 吉达那家伙简直是找死! “阿曦”这两个字只有他一人能叫! 等他伤愈,非要狠揍他一顿让他改口不可! 展灏暗暗定决心,决定一伤愈就去找吉达决斗! ps:展世子说我今天吃了小苹果,所以萌萌哒! 第八十二章 萌萌哒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三章 吻 孙妙曦却不知道不过片刻间,展灏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弯,都转到要去找吉达决斗上去了。 她一面头痛的看着无理取闹的展灏,一面老实答道:“熟?我和吉达谈不上熟悉。不过他倒算是个男人,只是我和他彼此立场不同,注定做不了朋友。”语气中隐约有几分惋惜之意。 “不能和他做朋友你觉得很可惜?”那几分惋惜之意让展灏心里醋意泛滥,语气酸溜溜的,就跟打翻了一坛子百年陈醋般! 孙妙曦一脸不解的看向展灏———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炸毛了? 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没得罪他啊? 他们不是在聊吉达吗? 莫非吉达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他才一副想要把吉达生吞活剥的样子。 不过孙妙曦不想在这件事上撒谎,老老实实的答道:“不能做朋友的确是有点可惜,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哼!他哪里算男人?就知道挟持女人当挡箭牌,我瞧不起他!”展灏觉得头更痛了,昏昏沉沉的似要炸开般,但他却宁可痛死也要坚持贬低吉达。 “嗯,他这事做得确实有些落了乘,但他能够折回来救我,我还是十分感激他。” “我不许你感激他!” “为何?” “他没安好心。” “他哪里没安好心了?” “不管,我就不许你感激他,你以后也都不许理他!” 展灏像个孩子似的非要孙妙曦保证不感激吉达。以后也不许理睬吉达。 孙妙曦满心无语,见展灏因激动而咳嗽起来,只能顺着他的意敷衍道:“好好好,我不感激他。我们也说了有一会子话了,你闭眼歇息。” “真的?” “真的,他是敌人之将,我是不该感激他。”孙妙曦把话说得十分诚恳,只求展灏快点消停。 展灏听了果然面露满意,安安静静的靠着孙妙曦肩膀歇息。 但他只安静了一刻钟。就又睁眼折腾:“你答应我,以后只能我唤‘阿曦’二字。” “……” 孙妙曦再次无语,心想人家裴筝筝比你早叫我阿曦好不好?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展灏此刻浑身滚烫、高烧不退,却不愿意乖乖的闭眼休息,非得要因为一个称呼缠着不休,逼着她做出幼稚的承诺。 孙妙曦望天,默默吐槽———是不是每个男人一生病发烧,都会变得不可理喻,比三岁稚童还难伺候? 上一世的楚沛琰是这样。这一世的展灏也是这样。 展灏比起楚沛琰,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孙妙曦的迟疑不决让展灏十分不满。 他强撑着身子逼近孙妙曦,又委屈又哀怨的质问道:“你还想让谁叫你阿曦?” “裴筝筝啊,她一直都是这么叫我的。”孙妙曦无奈说道。 “不行!她也不可以!” 展灏强势霸道的说道,随后语气一缓,又变会那副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可怜兮兮的说道:“阿曦,我听说人病着时特别脆弱,很容易受伤,你就不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别让我再受伤了吗?” “我……唔……” 展灏的吻毫无预兆的落,将孙妙曦想说的话尽数封在嘴里。 孙妙曦意识的反抗,手脚并用的把展灏推开,却被展灏带着一起侧着往地上倒去,两人瞬间变成四目相对、鼻尖抵着鼻尖的暧昧姿势。 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轻拂过她的唇瓣。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她的俏脸瞬间被两朵红云染红…… 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唤醒了她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让她在这一瞬间有时空交错的感觉———她仿若回到了上一世,楚沛琰和她亲密相拥、四目相对。 那时他们心心相印。他的吻温柔的在她的唇瓣辗转,流连忘返、抵死缠绵。 不!她不该想起这些曾经的回忆! 她更不该想起楚沛琰那个薄情负心汉! 她讨厌情绪失控的自己! 孙妙曦死死的咬住唇瓣,想要将回忆从脑海里驱逐。 可当她的思绪回到当,回到和展灏四目相对之时,身子却一点一点的滚烫起来,心跳也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 她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深呼吸、再呼吸,如此反复调息了好几次,如小鹿乱撞般的内心才逐渐恢复平静;可她才刚刚费力的稳住自己的心跳,就清晰的听到由展灏身上传来的,同样急促却强劲有力的心跳———那是男人动情时特有的心跳声! 那有力的跳动扰乱了她的心,让她的心再一次失控…… 展灏的内心同样汹涌澎湃,兴奋激动。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能如此近距离的和阿曦面对面的四目相望。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低垂眼睑的人儿,她看似镇定自若,但那两扇轻轻颤抖的睫羽却出卖了她,将她最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 没想到这一世彪悍得像只小老虎的阿曦,也会有慌张无措的时候…… 有丝丝奇妙的感觉在他内心荡漾开来,在他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那些涟漪像是被赋予魔力般,驱使着他缓缓低头,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上烙一吻。 那仿若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后,孙妙曦的身子意识一僵,意识到自己竟被展灏偷香后,她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你……无耻!!” “咚———” 回应她的是展灏整个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 孙妙曦意识的趴过去,发现展灏竟又昏迷过去了。 哪有人吻着……吻着就晕了? 他刚刚到底是清醒着,还是神志不清? 孙妙曦又是生气又是郁闷,又不能揍原本就重伤的展灏一顿出气! 她独自生了半天闷气,见展灏果真一动不动,担心他太冷加重病情,只能不情不愿的挪过去,把他移到靠火堆近点的地方,又替他把披风盖上。 她做完这些又守了展灏好一会儿,见他依旧昏迷,再一摸他额头果然还是滚烫得吓人,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又昏迷了。 她赌气的背过身子,郁闷的嘟囔道:“不会亲了人家,醒来还不认账吧?也没听说过有谁发烧梦游,会随便亲人的啊!哼!真是讨厌!” 而她因赌气而转身,正好错过展灏嘴角浮起一缕似有似无的笑意,以及偷偷睁开的凤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ps:展世子说,我都萌萌哒滴卖萌了,各位看官不投点票打点赏咩? 第八十三章 吻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爆发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四章 爆发 先前那个吻如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展灏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按着孙妙曦的小脑袋,狠狠的加深这个吻。 但他晓得事极必反这个道理,不敢一子把孙妙曦这只小老虎逼得太紧,只能遗憾的就此打住,假装昏迷博取同情…… 要是不装死,他敢保证孙妙曦再也不会理他了。 所以他虽然忍不住偷香了,却必须把此举归到烧得昏迷不醒做的傻事,“本人”一点都不知道,毕竟谁也不晓得自己病得神志不清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不是? 展灏虽已决定装傻到底,但到底还是感到十分遗憾……没关系,慢慢来。 一步步的提升,次再调戏阿曦时再更进一步好了,反正她早晚是他的。 他默默的安慰自己。 展灏既然决定要适可而止,第二天醒来,十分自觉的恢复了正常。 他见孙妙曦绷着一张俏脸坐在一旁,两颊气鼓鼓的,看样子是足足生了一夜的闷气,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他的阿曦还是这般可爱。 他收起笑容,若无其事的走到孙妙曦面前,施施然的施了一礼,严肃正经的道谢:“孙三小姐一连两次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 孙妙曦还在生气呢,故意赌气不理展灏,只悄悄用眼角余光偷瞄他———他一张脸木木的,表情严肃认真,目光凝重,感激道谢的话说得既稳重又大方得体。哪还有丁点昨天那副无赖样? 展灏也不逼孙妙曦理睬自己,语气淡淡的再说道:“我去寻点果子,三小姐最好呆在这里不要离开,外头有不少凶猛走兽。你应付不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山洞。 孙妙曦一直故意端着,直到完全听不到展灏的脚步声,才急忙忙的凑到洞口,远远望去只看到一个修长提拔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一直看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不经意间见看到昨天被展灏打死的那头黑斑大虎……说起来他已经不止一次救她脱险。 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小气记仇? 毕竟他昨天真的是烧得厉害,兴许是真的烧糊涂了? 她以前就听人说过。晓得有些人生病,特别是高烧不退的人,的确是会做出许多出格之事,就跟喝醉酒似的胡闹,待烧退恢复正常,有些人甚至完全没有丝毫记忆。 看展灏刚刚那副样子,不会是真的对昨晚发生的事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吧? 孙妙曦远远的见展灏兜着一摆果子折了回来,竟觉得有些心虚,怕被他看到她在偷窥,快的回到原位坐好。 待她照着之前展灏离开时的姿势。一丝不差的坐好后,突然觉得很囧———她干嘛要心虚啊? 该心虚是展灏那家伙好不好? 孙妙曦气哼哼的丢了颗小石子到火堆里! 展灏很快就回到山洞,将一颗野果子递到孙妙曦面前:“洗过了。” 孙妙曦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接———他们不是在冷战吗? 她赌气的撇过头不看展灏,表现出对他的果子没有丝毫兴趣的样子。 展灏也不多言,自顾自的坐啃起果子。边啃边用困惑不解的语气自言自语:“莫非这山洞里有野猫野狐之类的小东西?我昨晚做梦梦到很冷,好像随手抱了只小东西……” 孙妙曦看似不在意展灏的举动,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偷听他的话,听完瞬间更加郁闷———敢情她被当成了一只小猫啊?! 她的豆腐就这样白白被吃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和展灏明说,你抱的不是猫啊狐啊,是我啊…… 孙妙曦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噌”的起身,气哼哼的走到展灏面前,抢过他正要往嘴里送的野果,不客气的啃得“咔咔咔”直响! 人家压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她就是再生气、再痛恨,他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为何而痛恨他啊! 孙妙曦意识到自己再继续生闷气,只会气坏自己的身子,果断的不再和展灏赌气。边啃果子还边使唤他出气:“我要吃野味,你搞定!” “好,不过……” 展灏指了指被孙妙曦抢去的野果,无奈说道:“你手上的果子,我已经咬过了。” “咳咳咳!” 孙妙曦一听这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自己把自己呛得拼命咳嗽。 展灏好心的过来替她抚背,一本正经的安抚她:“别怕,我的口水没毒。” “……” 摔!谁要吃你的口水啊!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孙妙曦也不好意思再独自生闷气了。 她很快吃上了香喷喷的野味———不得不说,展灏烧肉的手艺着实不错,在没有任何调味料的情况,他能用野果作为辅料,把野味烤得可口诱人。 孙妙曦这个吃货得到满足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展灏聊天:“你怎么会突然赶到?” 展灏停顿了片刻,才不情不愿的答道:“我追上了吉达,他告诉了我你大概会在的方向。” 孙妙曦边咬着肉,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哦,是吉达告诉你的啊?我就说他人其实还不错嘛!” “他也不知道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是我自己根据你做的记号找过来的好不好?就算他不说,我最终也会找到你,只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展灏虽面无表情,但语气明显有些不高兴,不忘重复一遍:“我早说过他不安好心,不然他怎会关心你的去处?” 孙妙曦扭头看了他一眼,眼含疑惑:“你何时说过吉达不安好心。” 展灏自然是在烧得“神志不清”。耍赖吃醋占孙妙曦便宜时说过。 但他哪能承认? 他一承认,不就是告诉孙妙曦他其实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吗? 展灏立刻打哈哈,语气比孙妙曦还疑惑:“我刚刚不是才说过吗?你只顾着吃,没听清楚吧!” “你刚刚有说过吗?”孙妙曦一脸迷茫的望着展灏。 “有。”展灏回答得斩钉截铁,随后十分体贴及时的塞给孙妙曦一只野鸡腿:“快吃吧,别说话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 孙妙曦傻傻的“哦”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担心野鸡腿凉了会不好吃。一时也没多想,很快就埋头啃起鸡腿。 展灏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孙妙曦又随口说了句:“被东胡人这么一闹,我们这些被他们掳走的姑娘,即便是毫发未伤的归家,今后怕是也别想嫁户好人家了!遇上心狠的长辈,恐怕还会直接被‘病逝’,就如我五妹妹那般……唉!” 孙妙曦一惆怅,连肉都不想啃了,捧着鸡腿发呆。 “别怕。嫁不出去我娶你,反正我们都……”展灏原想说“反正我们都亲过了”,但他意识到说这话等于不打自招,急忙打住,面不改色的做出一副大义凛然、舍己为人的姿态。 孙妙曦抬头看了展灏许久,方才重新低头。默默啃了一会儿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娶我?你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展灏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他喜欢的人,由始至终不都是她吗? 孙妙曦见展灏不语,以为他是默认了,火气突然就蹿了上来,毫无征兆的冲展灏发火:“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说说,你若娶我,你的心上人怎么办?” “我……” “莫非你想坐享齐人之福?” “不想!”展灏晓得孙妙曦最痛恨那种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男人,立刻和那种男人划清界限。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傻对不对?” 孙妙曦却是不依不饶的发脾气,且她终于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这次他们相逢。展灏对她变成正常人一事丝毫没有提起,不惊不疑,不意外不奇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他居然还隔三差五的把她当成傻子调戏! 最可气的是,他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老是出现在她身边,做各种各样容易让她感动的事撩拨她的心湖! 她不过是和他心爱之人有几分相似罢了,就值得他付出这么多吗? 孙妙曦越想越气,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展灏,亦或者是在气那个早她一步占据展灏心扉的女人…… 展灏见孙妙曦突然生起气来,且看样子还气得不轻,虽不知她为何生气,但却不敢再撒谎,小心翼翼的答道:“是,我早就知道你不傻,我……” “果然!你既然早就知道,却还故意还拿一只旧鞋来戏弄我、羞辱我,展灏你……”孙妙曦顿时又羞又恼,一直横在心里那支刺终于破土而出:“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居然一直把我当成替身对待!我是我,她是她,你别以为你对她做过的事,对我也可以做!” “阿曦,我……” “你还敢叫我‘阿曦’?你果然记得之前的事!” 展灏发现和女人吵架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尤其是这个女人的思维还跳来跳去的,一会儿变一个样,且最初令她发脾气的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改揪着另外一件事狂发脾气。 其实孙妙曦说来说去,最终最介意、最气愤的还是展灏把她当成替身这点。 她是气他对她的种种好,只是因为她和他的心上人长的相似。 气他明明已经有心上人了,还对她做出那么多亲密举动,甚至还亲了她…… 他这是赤/裸/裸的在玩弄她,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她居然还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是啊。她的确是沉迷在他编织的情里,不能自拔。 她真是没用! 孙妙曦其实更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居然明明知道他把她当成别人的影子,还总是忍不住想靠近他。还犯贱的一次次的由着他对她好! 孙妙曦你真是犯贱! 她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大声的对展灏吼叫,把堵在心间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阿曦,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我不听!你走!” “我没把你当成……” “走!你不走我走!” 孙妙曦捂着耳朵不肯再听展灏说话,见展灏不肯走。索性推开他自己大步离去。 展灏哪会放任她离开? 他立刻上前想拉住她的手。 孙妙曦却在他的手触碰到她手腕时,猛地向他发起进攻。 展灏一面无奈的接招,一面试图把误会解释清楚。 可暴怒气愤、委屈憋屈到歇斯底里的孙妙曦,又岂会给他机会把话说完? 两人一路从山洞内打到山洞外,展灏怕伤到孙妙曦不敢尽全力,一直耐着性子陪孙妙曦过招,直到她打得气喘吁吁的露出疲态,他才趁机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牢牢圈住她的身子。 “放开我!” “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唔!” 最后一个“你”字被展灏的吻封在嘴里。 这一次展灏不再温柔,也不再浅尝即止。而是霸道强势的用长舌撬开孙妙曦的贝齿。 孙妙曦拼命的想要反抗,但展灏的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她扭来扭去,最终还是被牢牢禁锢在他的怀抱里。 她想把展灏的长舌推出去,却反倒让他趁机深入…… 他的长舌步步相逼,霸道中带着一丝温柔。肆无忌惮的掠夺她嘴里的芬芳,直至最后和她的粉舌交/缠在一起。 展灏一直到把孙妙曦吻得几近窒息才松开她,语气无奈中带着丝丝溺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听我把话说完?” 孙妙曦的樱唇被他吻得红红的,脑袋也懵懵的,跟一团浆糊似的,一时没能反驳,只傻傻呆呆的望着展灏。 展灏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孙妙曦的头,耐心的抽丝剥茧:“你先告诉我。我在何时何地说过我有心上人?” “六皇子约我去芜园那一夜,我问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你说因为我很像一个人!我问你我像的人是不是你的爱人,你说是!”孙妙曦不假思索的抛出一长串话。 原来,她竟把那一晚发生的事。记得牢牢的。 她甚至还记得当时她的心情———闷闷的,似有团棉花堵在她心里般,让她很不舒服,很难受。 展灏这才恍然大悟,随后顿觉哭笑不得———那个人就是你啊! 当时他以为上一世的阿曦没有重生成功,才会看着眼前这个阿曦,怀念思念上一世的阿曦。 没想到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的阿曦其实还是重生了。 这件事要解释起来十分复杂,展灏又不能和孙妙曦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他们之所以得以重生的原因如实相告———重生在自己身上,还算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可他是重生到了别人身上啊,如此天方夜谭、离奇之事,阿曦能接受吗? 他告诉阿曦,上一世的楚沛琰,重生到了这一世的展灏身上。而现在的那个楚沛琰并不是他……如此复杂难懂,诡异离奇的事阿曦能接受吗? 她会不会把他当成疯子,或者妖怪? 展灏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最终只能暂且将错就错,化繁为简的解释道:“你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已经不在了?” 孙妙曦一惊,看了看展灏的脸色,将他面色如常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她已经……逝去了?” “嗯。” 展灏意识到孙妙曦为何和他闹别扭后,内心不由雀跃不已———阿曦这是已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他了吗? 他这一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他同时又有些忧伤惆怅,阿曦怎么可以喜欢上展灏。喜欢上别的男人? 明明上一世的楚沛琰,和这一世的展灏是同一个人,展灏还是闷闷不乐的纠结了许久,矫情的为孙妙曦“别人”而伤心惆怅。 孙妙曦自然不晓得展灏心中所想。她依旧为展灏先前说的话而震惊———敢情她一直在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较劲啊! 死者为大,人死灯灭。 展灏怀念她、思念她也是人之常情,这点度量她才是有的。 对曾经爱过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思念的男人,才是最绝情负心的男人。 与此同时,展灏见孙妙曦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眼神懵懵的,小嘴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启,那模样实在可爱极了,让他顿时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轻啄了她微微张着的小嘴:“她已经不在了,我最珍惜的还是眼前的你,别再吃醋了好吗?” 展灏温柔的捧着她的脸,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目光专注的同她对视。 他的目光明亮得似黑夜里最璀璨的那颗星辰,似带了魔力般。一点一点的侵入她的心,让她差一点缴械投降、敞开心扉。 但她却在最最紧要的关头倏然清醒,想起上一世如何被楚沛琰伤害。 当时的楚沛琰也如眼前的展灏一样,把她当成珍宝捧在手心,温柔对待、小心呵护,但最终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往她心间捅刀。 上一世。她的心百孔千疮。 这一世,她不想再把心捧给别人了。 前世经历的情伤,让孙妙曦面对展灏的柔情时选择了退缩。 她重重的推开展灏,被他柔情所打动,微微打开一条缝的心门也缓缓闭上。 她像一只害怕伤害的乌龟,在爱情来临时没骨气的把头缩回龟壳里。 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伤害。 她曾经伤得太深,深得连再一次尝试的勇气都没了。 她的确是对展灏生出了一丝异样情愫,她也确定了自己对展灏的感情与众不同,但她却依旧选择将展灏推开…… 她推开他后。刻意别过脸不去看他,故作冷漠的说道:“就算她死了,就算你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嫁。” “为何不嫁?”展灏捉住孙妙曦的手,不让她逃避自己的感情。 “没有原因。” “有。一定有,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放开你。”展灏好不容易才让孙妙曦敞开心扉,哪能轻易让她逃避开来? “因为我的心,再也承受不起伤痛。” 展灏握着孙妙曦的手倏然紧缩,一颗心因她的话而疼得几近窒息。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 他缓缓的松开孙妙曦的手,不再对她步步相逼。 孙妙曦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内心又矛盾的浮起一丝淡淡的失望———他就这样放弃了吗? 就这样放弃也好,免得以后彼此伤害。 “我们这样就好,不要再近一步了。” 孙妙曦强忍住心痛,语气苦涩的说道,说完不等展灏回答就快步奔离山洞。 展灏的目光同样饱含苦涩,他的目光不舍的追随孙妙曦的身影,暗暗的握紧拳头发誓———阿曦,我一定会让你再一次敞开心扉。 这一次,就算我死,也绝不会再让你受伤。 孙妙曦在外头转来转去,始终不愿回到狭小的山洞面对展灏,最后还是展灏主动寻了过来。 展灏为了缓解彼此之间的尴尬,故意岔开话题,指着地上那只死老虎问道:“你可有看到我的火铳?” “啊?没……没有。” 孙妙曦的回答明显底气不足,展灏却假意没看出来,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体贴的替孙妙曦寻了个台阶:“许是被野兽叼了去。” 孙妙曦机灵的顺着台阶往走,如小鸡啄米般一个劲的点头:“嗯,一定是被野兽叼了去!” 展灏其实早就发现孙妙曦藏了他的火铳,眼见她话说得一本正经,忍俊不禁的说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是打算送人的。” 孙妙曦悄悄的摸了摸藏在袖袋里的火铳,面不改色的劝展灏改变主意:“既然不见了,那干脆就别送了,或者改送别的吧!”改送别的,就不用非要把那把火铳找回来了。 “这样啊……” 展灏挑了挑眉梢,不紧不慢的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当谢礼?” “啊?谢礼?” 孙妙曦猛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双眼冒光的求证道:“你要送的人是我?!你原本是打算把那只火铳送给我当谢礼吗?” “嗯。” ps: 宝宝已经退烧了,算是好了,但我……病倒了,呜呜呜,感冒好难受啊! 第八十四章 爆发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毁容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五章 毁容 孙妙曦愕然,敢情她刚刚那番心思全都白费了啊! 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她还费尽心思的“偷”了半天! “真的是送给我的?”孙妙曦斜眼看展灏,再一次求证。 “嗯。” “你等着,我去帮你把火铳找回来!” 孙妙曦装模作样的出去外头转了一圈,然后偷偷拿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火铳,兴冲冲的跑了回来,表情逼真的说道:“找到了!被丢在不远处,想必它不是吃的,走兽最终还是把它丢开了!还好,还好……那它现在是我的了?” “嗯。” 展灏其实并未说谎,这把火铳本就是他特意寻来送给孙妙曦的。 他上一世就知道孙妙曦喜欢把玩火铳,但却一直都弄不到货真价实的火铳来玩,这一世故意费尽心思给她弄来一把。 他见孙妙曦乐哈哈的自导自演,顿时忍俊不禁,意识的伸手想刮一刮她的鼻子,手伸到一半却生生的停住,徒然收回———他暂时不能再对阿曦做出亲密的举动,以免把她逼得越逃越远。 孙妙曦得了梦寐以求的火铳,一时没觉察到展灏的小动作,只顾着兴高采烈的计划要如何用火铳结果楚沛琰———咔嚓楚沛琰始终是她的人生目标啊! 展灏歇息了两天一夜,虽伤势还未痊愈,但高烧却已经退去。 他想要彻底治好身上的伤,还是必须回京城才行,因此他们二人很快就动身回京。 与此同时。孙妙雪却正好被六皇子的人护送回京。 原来当初孙妙雪被东胡人带着后,之前遇到的那些贼匪集结了更多人马追了上来,东胡人除了吉达和小王子全军覆没,吉达最终也是拼死才带着小王子全身而退。 吉达当时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也就顾不了孙妙雪,因此孙妙雪最终还是落入了贼匪之手。 孙妙雪被贼匪带回了山寨,受尽凌辱,甚至还被…… 而六皇子正好领了皇命一路追捕东胡人,他得知孙妙雪被贼匪所虏后,亲自带人上山。救孙妙雪后,屠尽整整一山寨的人。 之后六皇子继续带人追杀吉达,孙妙雪则由他的心腹护送回京城。 孙妙雪回到京城后,六皇子的心腹并未将她送回寿宁伯府,而是将她送到六皇子一座私宅别院里。 孙妙雪一进入别院,望着那无比熟悉的摆设,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阁流丹,琼楼金阙。 这处别院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她都无比的熟悉,熟悉到打骨子里渗出森森寒意。 上一世她就是被囚禁在这座宅子里。直到死那一刻! 如果可以,这一世她宁愿死也不想再踏进这座宅子! 偏偏老天还是让她踏了进来…… “喜欢吗?” 六皇子慵懒随意的声音打断了孙妙雪的思绪。 孙妙雪转头往去,见六皇子懒洋洋的半倚在廊桥上,笑颜一如既往的温润俊雅。 孙妙雪却深知他温和俊美的外表,藏了一颗扭曲变/态的心。 都已经相隔一世了,她每一次见到他。还是会止不住的由里至外的渗透寒意,面对他柔情似水的面容,还是会意识的战栗。 如果可以,她希望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到他。 如果可以,她一见到他就想逃得远远的! 但此时此刻,她再厌恶憎恨害怕他,也只能强自镇定的仰脸一笑,乖乖答道:“喜欢,尤其是那座阁,设计得精巧美丽。令人赞叹。” 孙妙雪知道怎样才能讨好六皇子。 果然,六皇子闻言,目光如炬的望着半空中那座颜色绚丽的阁,柔声问道:“你也觉得这座阁漂亮?” “嗯。” 孙妙雪乖乖的点头,温顺得就像那些被驯养调/教过的羔羊。 “它是烟儿亲自设计的。当然漂亮。” 六皇子流转的目光带着丝丝柔情,最终落在孙妙雪身上:“到我身边来。” 孙妙雪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逃得远远的。 但她不过才挪动了一小步,就敏锐的捕捉到六皇子微微挑眉。 他最讨厌不听话的女人,此时此地,只有她和他二人,她若是不听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调/戏她……上一世她被六黄调/教的画面纷涌而至,快的从她脑海里闪过。 她果断的压身体本能,强迫自己往前迈步,乖乖走到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缓缓抬手,温柔的抬起孙妙雪的巴,修长的手指似灵巧的画笔,由她的眉眼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专注认真的描绘她的五官。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她脸上的鞭痕上,指腹顺着鞭痕游走,一脸心疼不舍:“疼吗?” “嗯,”孙妙雪小声的应了一声,一想起脸上的伤,恨不得将展灏碎尸万段! 她眸光一闪,半垂着眼帘说道:“是展灏抽的……” “展灏啊?他是不怎么招人待见,告诉我,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六皇子修长的手指在孙妙雪的脸上游走,神色痴迷的轻抚她脸上那两条伤痕,对展灏的事不甚在意,只随口问了一句。 孙妙雪十分清楚六皇子喜欢乖乖听话,完全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且依赖他、需要他保护的宠物。 她想让六皇子替她报仇,故意做出无助害怕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望着六皇子:“他恃强凌弱!我……我害怕……你会护着我对不对?” “嗯,有我在,别怕。” “啊———” 六皇子温声安抚孙妙雪的话语,和孙妙雪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 刺眼的鲜红和他苍白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交织成妖冶迷人的画面。 孙妙雪颤抖着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急切抚摸———血! 好多好多的血! 她满脸满手都是血! 她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啊……” “别怕,不疼,乖,一会儿就会好。” 六皇子抚摸着孙妙雪脸的手,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柄小小的柳叶刀。 不过须臾之间,他已用那把柳叶刀在孙妙雪脸上画了十几道伤痕。 孙妙雪原来还期望她乖乖听话,六皇子能给她一些御赐的玉膏,彻底将她脸上的伤疤治好……没想到六皇子非但没想治好她的脸,还毫无预兆的出手划花她的脸! 他不是最在意她这张脸吗? 为何会突然…… 孙妙雪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回过神来后即刻奔到水池边,借着水面看到自己的脸布满深深浅浅的血道子———花了,花了,她的脸彻底花了! “啊———” 水中那张恐怖的脸,把孙妙雪吓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六皇子温柔的将孙妙雪抱在怀里,深情低头,吻向她布满刀痕的脸:“这样,你就更像烟儿了呢。” “你居然和烟儿一样胆小,当年我亲手划花烟儿的脸,烟儿也是如你这般吓晕过去了,”六皇子一面抱着孙妙雪往庭院深处走去,一面自言自语:“你连性子都和烟儿如出一辙,叫我怎能不疼你?” 第八十五章 毁容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一线生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六章 一线生机 ps:上一章写的有点匆忙,今天小修了,大家重新看比较能接得上哈,手机读者重新载更新就能看新内容了,不方便的地方多多包涵~ ******** “别怕,不疼,乖,一会儿就会好。” 六皇子抚摸着孙妙雪脸的手,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柄小小的柳叶刀。 不过须臾之间,他已用那把柳叶刀在孙妙雪脸上画了数道伤痕。 孙妙雪原来还期望她乖乖听话,六皇子能将御赐的珍珠白玉膏给她,彻底将她脸上的鞭痕治好……没想到六皇子非但没想治好她的脸,还毫无预兆的出手划花她的脸! 他不是最在意她这张脸吗? 为何会突然…… 恶鬼! 他就是来自阿鼻地狱的吃人恶鬼! 孙妙雪快被六皇子逼疯了,控制不住的尖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最在意我这张脸?” “你这张脸太过完美无瑕,会招蜂引蝶,不好。”六皇子认真解释道,末了温言补了句:“只留我喜欢的这一双月牙眼就够了。” “招蜂引蝶”四个字猛地勾出孙妙雪内心深处的回忆,让她记起那件几乎要被她遗忘的事———前世她曾无意中听到一桩传闻,说六皇妃顾语烟红杏出墙、背叛了六皇子。 六皇子原谅了顾语烟,杀了引诱顾语烟私奔的男人,将顾语烟接回别院,一如既往的爱她宠她。但却在一次恩爱后,一言不发的划花了她的脸。 孙妙雪当年嫁给六皇子为侧妃时,顾语烟已不在人世,六皇子对顾语烟情深不悔。为了她,宁愿没有妻族作为助力,让正妻六皇妃之位一辈子空悬。 是以她上一世再得六皇子的宠爱,也不过是因她长了一张肖似顾语烟的脸。 她再得六皇子的宠爱,也永远只能是侧妃,是妾。 而她当年只看到六皇子有多爱顾语烟。看到他如何因爱及乌,而对她宠爱有加。 因此她虽无意中听到六皇子划花顾语烟脸的传言,却从未相信过———若是六皇子因厌恶而毁了顾语烟的容貌,又岂会对她的容貌情有独钟? 他只会连带着厌恶她这张脸才是。 上一世六皇子并未毁了孙妙雪的容貌,相反他还一直替孙妙雪搜罗各种保养美容圣品,并命令孙妙雪一定要将自己那张脸保养好。 没想到这一世孙妙雪会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证实上一世她一直不信的传言。 她沾满自己鲜血的双手,让她意识到六皇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他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他上一世也绝对得了手毁去心爱之人的容貌! 孙妙雪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血水顺着她的脸庞蜿蜒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襟。 她颤抖着双手推开六皇子,奔到水池边,借着水面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脸,布满深深浅浅的血道子———花了,花了,她的脸彻底花了! “啊———” 水中那张恐怖的脸。把孙妙雪吓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六皇子温柔的将孙妙雪抱在怀里,深情低头,吻向她布满刀痕的脸:“这样,你就更像烟儿了呢。” “你居然和烟儿一样胆小,当年我亲手划花烟儿的脸,烟儿也是如你这般吓晕过去了,”六皇子一面抱着孙妙雪往庭院深处走去,一面自言自语:“你连性子都和烟儿如出一辙,叫我怎能不疼你?只有把你的脸划花,你才能乖乖呆在我身旁。不会像烟儿那般调皮,做出令我生气的事。” 这一世顾语烟已经背叛了六皇子。 六皇子若上一世那般,先毁了她的容貌,再亲手扭断她的脖子,最后将她风光大葬。 可他虽然杀了她。却一连两世都想了她一辈子。 这一世,在他日夜思念顾语烟时,长得和顾语烟肖似的孙妙雪出现了。 他从见到孙妙雪那张脸的那一刻起,就决定要把她留在身旁好好疼爱。 六皇子倒是真的十分疼爱孙妙雪,很快就请了御医前来替她止血,只是并不让御医开祛疤舒痕的膏药。 孙妙雪悠悠转醒时,六皇子正衣不解带的亲自守在她身旁。 “醒了?我喂你喝点水可好?” 六皇子语气虽是询问,人却是直接端了茶盏坐到床头,伸手要扶孙妙雪起来喝水。 孙妙雪缩着肩膀往里退去,愤怒的眼眸里有水光流动。 六皇子倒是不恼,耐着性子哄道:“来,听话,喝点水。” 孙妙雪拼命的摇头,死都不愿靠近六皇子。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六皇子笑着说道。 那温文尔雅的笑容里,包含着只有孙妙雪才能懂的威胁,把她吓得眼泪汹涌而出。 六皇子一脸怜惜,轻轻摇头,从软枕取出一面精巧镶嵌了宝石的靶镜,举高对着孙妙雪的脸,柔声哄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瞧瞧镜子里这双眼,明眸善睐、顾盼生姿,多美啊。” 孙妙雪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脸不知何时,已被蒙着一层浅粉色的面纱,面纱遮住她双眼以的部位,正好将她脸上的伤痕尽数遮挡住,只留一双美目在外。 她想起上一世,六皇子最爱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吻她这双眼。 他也说过他最爱她这一双眼,也说过她这双眼,顾语烟那双眼几乎如出一辙。 上一世他的确很宠她,她是整个王府最受宠的女人。 可他却要她变成另外一个顾语烟———顾语烟生前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他必定会给她准备许多一模一样的,且还让她必须每日都要穿。就连最私密的小衣亵裤也必须完全一样。 甚至连什么日子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必须和顾语烟一模一样。 顾语烟喜欢梳堕马髻,她便日日都要梳堕马髻。 顾语烟喜髻蔷薇花,她的梳妆台每日必定有人摆好新鲜摘采的蔷薇花。无论春夏秋冬。 顾语烟喜欢怎么同他说话*,她也必须照着一模一样的做。 她的言行举止,一笑一颦,都来自顾语烟。 “顾语烟”这三个字几乎替代了“孙妙雪”这三个字,孙妙雪甚至有时会荒谬的生出,她其实就是顾语烟转世的念头。 从嫁给六皇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丧失了所有的尊严,完全没有了自我,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被迫成为另一个顾语烟。 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顾语烟。 每当六皇子意识到无论他如何的改造、调/教她,她都无法真正成为顾语烟时,就是她噩梦开启之时———他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羞辱她。 就连他内心偶尔勾起对顾语烟的憎恨,承受他恨意和怒气的人也是她。 偏偏他把她折磨一顿后,又会重新把她捧在手心小心呵护。 这种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的日子她受够了! 这一世她再也不想成为谁的影子,谁的替代品,她想嫁给一个真真正正疼爱珍惜她的人! 孙妙雪情绪起起伏伏。几经辗转,最终落回原位,逐渐恢复冷静。 她如果想要摆脱六皇子,第一步必须先入流芳阁。 孙妙雪低掩的杏眸闪过一丝决绝,再度抬眼时她眸子里只剩温顺。 她伸手握住六皇子执镜的手,就着他的手对镜轻抚鬓角:“是挺好的。” 说完又自觉接过茶盏。乖乖的抿了一口温水。 六皇子一脸满意:“这就对了,我喜欢你听话。” “我可以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孙妙雪假意妥协。 六皇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个慷慨大方的主人,只要他的宠物提出的要求不太过分,他又正巧心情不错,都会让宠物如愿。 孙妙雪先前的乖巧温顺,无疑让六皇子此刻心情不错,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你就不问我所求何事吗?” “不用,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孙妙雪有那么一瞬间想冲动的问他———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正妃之位呢? 她终于还是忍住这股冲动,因为他知道他绝对不会答应,只会觉得她得寸进尺、不知轻重,很可能还会破坏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一旦心情不好,非但不会答应她所求之事。恐怕还会做出比划花她的脸还要恐怖的事来! “我想入流芳阁,我想你一定有办法。”孙妙雪十分识趣的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 孙妙雪见六皇子果然应,内心暗自欣喜,怕他生疑,主动解释道:“我自认不比那些嫡女差,却因庶出之身被拒流芳阁外,我不服也不甘,所以才想进流芳阁圆我心愿,证明我不必那些嫡女差!” 六皇子手掌轻贴她的脸颊,温言安抚道:“你比她们好上千百倍,这点无需入流芳阁证明。” 孙妙雪闻言心一紧,暗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不过你既然想进,那我就送你进去玩玩。” 六皇子后半截话让孙妙雪悄悄舒了一口气,内心重新燃起希望———只要六皇子想办法把她弄进流芳阁,她凭着两世积攒来的聪明才智,还怕无法拨得头筹? 而流芳阁那条让许多名门贵女趋之若鹜的规矩,就是她最后一线生机! 原来高祖皇后创立流芳阁时,曾亲自定一条规矩———入阁三个月期满后,在最终的考试中获得第一名的名媛,可自行择夫! 直白点说,就是可以拥有自己挑选夫婿的机会,名门望族的子弟随便挑,挑中后太后会亲自赐婚,被挑中的男方不能拒绝。 这是大历朝唯一一个,让女子婚嫁时彻底掌握主动权的规矩。 高祖皇后当时定这条规矩,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虽只有一人能得,得者也只有一次机会。 但却给了原本只能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女子,一个自主婚姻的机会。 若非高祖皇后曾垂帘听政二十年,颇有女帝风范,大历朝也绝不会出现如此优待纵容女子的机会。 这也是孙妙雪费尽心机想要入流芳阁的最大理由———她是庶女,想嫁给楚沛琰,让楚沛琰本人为她着迷是其一;进流芳阁镀金,让自己有资格匹配楚沛琰是其二;出阁考试获得第一名,得到婚姻自主权,让定国公府奉旨娶她为其三。 孙妙雪之所以敢假意妥协,借六皇子之力进流芳阁,也并非是无所依仗———只要她能够拨得头筹,拥有自主婚姻的权利,到时乃是太后亲自旨替她赐婚,别说是六皇子区区一个皇子了,就是今上也不敢不孝违背太后的意思。 更何况这是高祖皇后定的规矩,历年都是如此,今上无缘无故自是不会违背。 至于太后、皇上百年后,六皇子会秋后算账,这点孙妙雪同样不怕———六皇子如今不是君王,以后也不会是君王; 反之,楚沛琰以后却是拥立新帝登基的功臣。 她只要嫁给楚沛琰成为定国公夫人,以后根本不用怕最终被新帝夺权圈禁的六皇子。 六皇子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孙妙雪会因窥得先机而有恃无恐,他很快就将孙妙雪弄进了流芳阁。 与此同时,孙妙曦和展灏也回到了京城。 孙妙曦二人回到京城一打探,才知道东胡潜进京城作乱一事,令今上雷霆大怒。 不过今上虽派了六皇子前去追捕小王子,但却令封口,不许人再提及此事。 毕竟这对大历朝来说,是件极其窝囊且不光彩的事———东胡人潜进天子脚作乱,杀了近十个青年才俊,还掳走十几位名门闺秀,把大历天子的面子里子丢得一点不剩! 天子自是不愿这件大失脸面的事传开,因此灵鹤山庄的事被朝廷强行压住,那些被杀的青年才俊,对外不是称突然暴毙,就是称突然染病不能见客,亦或者干脆说突然出门游学去了。 至于被挟持掳走的闺秀,自然也不能说是被掳走,对外只说是被韩夫人看中,多留在灵鹤山庄几日。 因此真相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如出一来,孙妙曦等人的闺誉算是保住了,倒也不用被病逝了。 当然,这还因为事发到闺秀们获救,不过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 从东胡人逃离京城的距离来推算,他们应该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几乎未做歇息,唯一一次较长时间的歇息还遇上了贼匪,他们即便有心,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轻薄闺秀。 第八十六章 一线生机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鬼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七章 鬼 加之世家贵族都有给家里姑娘点守宫砂的规矩,姑娘们清白与否,一验守宫砂便知。 不过孙妙曦等人,今后想要高嫁几乎是不能了,除非对方完全不知此事,或者完全不介意。 出了这样的事,京城或多或少会有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但因渭城、邠城、桐城三城突然同时爆发大面积瘟疫,且疫情蔓延速度快,隐隐有要往北边蔓延的趋势,闹得京城上人心惶惶,只顾着关注谈论疫情,全都无心关注八卦,自然也就很快淡忘了灵鹤山庄之事。 孙妙曦得知渭城一带瘟疫横行倒是十分镇定,因为上一世渭城一带也发生了瘟疫。 这场瘟疫不过开头势猛,看似要往北边蹿来,实际上根本不会殃及京城,再向北蔓延三两城就会停住。 不过上一世这场瘟疫持续的时间不段,给大历带来不少损失,且还会影响到大历和东胡二国交战。 “我们是不是已经和东胡开战了?”孙妙曦此刻坐在韩夫人的马车上,掀起窗帘一角看向展灏。 展灏骑马护在马车旁,见孙妙曦发问,策马靠近了一些:“嗯,东胡人潜进京一事令皇上震怒,即刻便颁旨意,命渭城守将攻打东胡。” “东胡和渭城相邻,怕是也感染了瘟疫吧?”孙妙曦若是记得没错,这瘟疫的源头应该是在东胡。 “瘟疫是从东胡流传过来的,东胡一带疫情比中原还要严重。” 果然,展灏的话证实孙妙曦没有记错。 说话间马车已停在寿宁伯府大门外。展灏把孙妙曦平安护送回家便告辞离去,临走前不忘再度嘱咐韩夫人的心腹韩妈妈,让她一定要把话说圆。 韩夫人一早就让人给孙太夫人递了话,说十分欣赏孙妙曦的才学。决意收孙妙曦为关门弟子,但必须留孙妙曦在灵鹤山庄小住几日,接受她对入门学生的一项考核,考完自然会将孙妙曦安然送回。 孙老爷在京城谋不到像样的好差事,后来只能想法子外调任了个知府,由此可见寿宁伯府早已不复风光。隐隐快被踢出京城勋贵权利核心圈。 不在权利中心的寿宁伯府,自然没资格知道灵鹤山庄究竟发生了何事,孙太夫人也一心认为孙妙曦是被韩夫人单独留,十分安心,非但没派人前去核实,还让韩夫人想孙妙曦留多久就留多久。 如此一来,孙妙曦归家后立刻受到了孙太夫人的热情召见。 孙妙曦回到孙家后,才知道孙妙雪、孙妙芸已早她一步归来,她们归来时自然也有一番说辞,又有六皇子帮她们圆话。孙家人依旧丝毫不曾起疑。 流芳阁也找了由头停课了几日,待该回来的姑娘都回来了,方才恢复正常。 孙妙曦既平安归来,自然很快又回到紫禁城里,正式上课之日,竟意外遇到了孙妙雪、孙妙芸姐妹。 孙妙雪见到孙妙曦显得十分得意。拉着孙妙芸主动上前,故意膈应孙妙曦:“三妹妹,别来无恙啊!我和六妹妹也能入阁学习,你一定也会替我们感到高兴吧?” 孙妙雪不想放弃孙妙芸这颗她调/教了多年的棋子,让六皇子顺手把孙妙芸也弄了进来,以此做为和孙妙芸握手言欢的诚意。 孙妙雪费心帮孙妙芸弄进流芳阁,又肯主动向孙妙芸低头道歉,还诅咒发誓说她当初真打算先脱困后,再想办法救孙妙芸……总之孙妙雪巧舌如簧,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话。最终把孙妙芸哄得回心转意,又开始和她形影不离。 孙妙曦带着嘲讽的目光扫过孙妙芸,孙妙芸微微有些不自在,不敢同孙妙曦对视,快的低头。 孙妙曦收回目光,淡淡笑道:“我自然是替你们高兴的。” 孙妙雪不但大难不死,还以庶女之身进流芳阁,内心得意得紧。 她故意压低声音,拿话刺孙妙曦:“你一定以为你当日不带我走,我就必死无疑吧?可惜你失算了,我福大命大,不但平安归来,还得以入流芳阁……你一定很失望吧?” “我是有点失望,”孙妙曦老老实实的点头,道:“嗯,没看到你当日是如何被抽得一脸血,我真的很失望,失望得夜不能寐啊!” 孙妙曦说完扫了孙妙雪一眼,见她戴着一层面纱示人,不由越发好奇展灏究竟是如何替她出气的……她当日问展灏,展灏吝言,只简短的说了“一脸血”三个字! 一脸血哦…… 孙妙曦错过了当时那些精彩画面,此刻好想亲眼目睹孙妙雪的“芳容”啊! 孙妙曦眸光一闪,突然一扫冷淡,挂起甜甜的笑容,热情的握住孙妙雪的手,满脸关切之意:“我听说二姐姐的脸受伤了?好点了吗?我那里有上好的消痕膏,要不要送两盒给姐姐?” 孙妙曦见周围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稍微提高了声音,无比担忧的说道:“唉,我打从得知二姐姐你受了伤,就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姐姐这可是伤在脸上啊!万一不能全好,那可如何是好?今后岂不是都不能见人?” 流芳阁里的姑娘,有不少当日并未被挟持,自然也就不知道孙妙曦等人被东胡人掳走一事,一听说孙妙雪竟不慎伤了脸,纷纷对孙妙雪投来好奇的目光。 孙妙雪眼这副模样,一点都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她见孙妙曦一脸热忱的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候她的伤势,心里只觉得膈应得想吐———虚伪无耻的小人! 孙妙曦这哪是关心她的伤势? 摆明了是想看她的笑话! 偏偏孙妙曦言语间字字都透着对她的关心和担忧,她内心再不爽,面上也只能挂着温和大度的笑容应对:“多谢三妹妹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孙妙曦自信真要拼演技,她一点都不会输给孙妙雪,见关注孙妙雪脸的人越来越多,立刻加深演技,以求感动、留住观众的脚步:“真的好多了吗?二姐姐可有按时抹药?” “有。”孙妙雪没想到孙妙曦如此难缠,脸上的笑容已有些僵硬。 “二姐姐你莫要偷懒,得日日都抹,每日早中晚各抹上一次,你脸上那两条长疤才能慢慢消退……” 孙妙曦一脸的不放心,最后干脆亲自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孙妙雪的面纱,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还是得亲自瞧瞧,瞧瞧二姐姐你的伤势好的如何才能放心……” 孙妙雪的芳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些深深浅浅、长短不一,布满她两颊的伤痕让周围瞬间一片寂静,就连孙妙曦也微微感到吃惊———不是说只抽了两鞭子吗? 孙妙雪脸上怎么多了这么多伤痕? 不对! 那些伤痕那么短,不可能是鞭子抽出来的。 “啊———” “鬼啊!” 刺耳急促的尖叫声打断了孙妙曦的思绪,她循声望去,发现有年纪小或胆子小的姑娘,被孙妙雪的这副尊容吓得失声尖叫,围观的姑娘们缓过神来后也是一阵慌乱。 孙妙雪重生后靠着上一世的记忆,和模仿孙妙曦的言行举止,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只会被人用艳羡和崇拜的目光注视,何曾被人用这种见鬼似的目光注视过? 她小心翼翼掩藏着的事实,就这样被孙妙曦当众给捅了出去! 她毁容一事一传出去,原本就折损一半的仰慕者,怕是又会去了大半…… 孙妙雪恨恨的夺过孙妙曦手中的面纱,丢一句“孙妙曦我们走着瞧”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狼狈逃离。 此后,孙妙雪和孙妙曦虽然依旧同在流芳阁里,但她却不敢再主动上门挑衅孙妙曦,只暗暗的为出阁考试做准备,发誓一定要在出阁考试上狠狠将孙妙曦踩去。 三个月的学习时间很短,一眨眼孙妙曦救迎来了出阁前的最后一场考试。 大历这两三个月,又是同东胡打得不可开交,又是忙着控制瘟疫,朝野上气氛一直十分凝重。 尤其是由渭城蔓延开来的瘟疫依旧横行,虽未殃及京城,但太医院一直未能研制出彻底根除瘟疫的良药,让今上每日早朝都要发一通脾气。 在这样的氛围,流芳阁今年的出阁比试,也不好似往年那般大张旗鼓,太后、皇后俱未邀请,只邀请了长平长公主前来主持。 这次比试获得第一名的人,便是能自行择夫之人。 孙妙雪对这次比试志在必得,她绝不能嫁给六皇子,因此此次比试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孙妙雪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变数还是孙妙曦,决定从根源上解决孙妙曦这个威胁。 比试前一日,孙妙雪把孙妙芸找来,让丫鬟司棋将一样东西交给孙妙芸。 “你去找孙妙曦,趁她不主意,悄悄的把丝绢里包的东西丢到她近身之处。”孙妙雪吩咐道。 “这是什么?” “别动!” 孙妙芸意识的想要打开丝绢包看看,却被孙妙雪厉声喝住。 第八十七章 鬼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你别管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孙妙雪远远站在打开的雕花窗,离孙妙芸有些远。 她说完见孙妙芸依旧一脸好奇,一个劲的打量丝绢包,不由语气严肃的再次强调:“我警告里,丝绢里包着的东西,你千万不能打开看!听我的没错,我总不会害你就是!” 孙妙芸想了想,道:“我和姐姐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三姐姐怕是又不待见我了,我哪有机会呆在她身旁?” “你去和她诉苦,就说是我搬出姨娘,硬是逼着你和好不就行了?”孙妙雪早就替孙妙芸想好了说辞。 她见孙妙芸依旧犹豫不决,有些不快的催促道:“又不是要你一直赖着她不走,你去说几句好听漂亮的话,再寻个机会把东西丢,就可以离开了……” “记住,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而打开丝绢,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否则后果自负。” 孙妙芸点了点头,满心疑惑的离开,临走前正好见司棋神色慌张的往花园走去,略一思忖便悄然尾随。 孙妙芸见司棋一路行至花园一角,神色惶恐不安的四张望,见此处僻静无人行走,才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黄色纸包,将纸包内的药粉悉数倒在手上,手掌合在一起用力狠搓。 孙妙芸越看越疑惑,内心隐约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自从孙妙雪当初踩着她求生一事后,她始终对孙妙雪心存芥蒂。 她为了顺利入流芳阁,表面上虽同孙妙雪冰释前嫌。内心实则一直暗暗提防着孙妙雪。 如今再一见司棋的举动实在是古怪得很,内心不由愈加不信任孙妙雪。 孙妙芸冷不丁的现身,径直逼到司棋身前,高声喝道:“司棋你在这里做什么?那包是什么东西?!” “奴婢……” 司棋刚想回话。一抬眼正好看到孙妙芸手中那包东西,立刻惊恐的往后跳开,神色慌张,双手死死的交握在一起,仿佛孙妙芸手中拿的是什么令人畏惧的怪物般。 孙妙芸见状,立刻明白孙妙雪给她的东西果然有问题。 她气愤的将东西扔到司棋脚:“这个里头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司棋急急避开:“奴婢不能说。” 孙妙芸冷哼了一声。威胁道:“不说我就把这包东西交给先生们,就说是你给我的,我就不信先生们查不出是什么东西!” 司棋脸色一白,心想把实情告知六姑娘应该无妨,反正她左右是自家姑娘这边的人,知道了也不会传出去。 “六姑娘别生气,奴婢告诉您便是,”司棋快步走到孙妙芸身旁,将她拉得远远的,才指着远处那包东西说道:“奴婢听我们姑娘说。那里头包的是从渭城带来的东西,是染了瘟疫的人身上佩戴的东西,我们姑娘一早就嘱咐奴婢别随意打开,免得沾上瘟疫!” 司棋未将话全部挑明,孙妙芸却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孙妙雪让她把包着的东西放到孙妙曦床头,是想让孙妙曦沾染上瘟疫。 而孙妙曦一旦出现一丁点类似瘟疫症状。孙妙雪再从旁推波助澜,她只怕即刻就会被人带离紫禁城关押,自然也就不能参加最后一场比试了。 孙妙曦一缺场,孙妙雪可不就稳操胜券? 孙妙雪真真是好算计!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让她担这样的风险! 孙妙芸只觉得孙妙雪依旧自私得令人心寒———她自己连沾手都不肯,只命司棋交与她,从头到尾也都一直躲得远远的,故意站在最通风的窗,却叫她亲自将东西放到孙妙曦身边! 甚至还不肯对她明言,她拿在手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孙妙芸冷冷一笑,心中很快有了计较。打发走司棋后便去了孙妙曦那儿。 孙妙芸把孙妙雪的计划全盘托出,一五一十的告知孙妙曦,末了不忘替自己贴金:“我一直记着三姐姐的大恩,自是不会帮着二姐姐害你,此番特意前来告知。一来是想还三姐姐一份情,二来也是想给三姐姐提个醒儿。” 孙妙曦先谢过孙妙芸,随后半真半假的同她开玩笑:“你既不想助纣为虐,那其实也大可不必告诉我———你既不会害我,我自然也就不会被害,也就无需提防了不是?” 孙妙芸一时语塞,她的确是存了一点私心———她特意前来告诉孙妙曦,是想挑拨孙妙曦对付孙妙雪,以泄她心头这口恶气。 她没想到孙妙曦竟一眼看穿她这点小心思。 孙妙芸讪讪的笑了笑,为了撇清自己,二话不说的把孙妙雪给卖了:“三姐姐,二姐姐很在意这次比试,她曾和我说过,说她对这次比试志在必得,一定要拿到第一!她早早的就在为这个比试做准备,到时她会……” 孙妙芸把孙妙雪为比试精心准备的才艺,如实告知孙妙曦,孙妙曦听完后只有一个感受———孙妙雪那货又要不要脸的山寨她了! 她当心生一计,问孙妙芸:“她当真很在意这次比试?” “嗯,她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很紧张,比以前任何一场比试都紧张。”孙妙芸说道。 “那好,那你回去告诉她,就说你已经照她的话去做了,我明天就会无缘无故突然‘病’了。”孙妙曦决定将计就计,先让孙妙雪得意一,再出手重重打她的脸。 孙妙芸暗喜,巴不得孙妙曦好好的整治孙妙雪,立刻按照她的吩咐蒙骗孙妙雪。 孙妙雪立刻派人时刻盯着孙妙曦那边,果然很快得知孙妙曦无缘无故染病的消息。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孙妙曦是染上瘟疫了,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回原位———没有孙妙曦这个碍眼的贱人,明日那场比赛注定会是她独自一人的舞台,她一定会大放光彩、独领风骚,在众人赞同的目光中折桂冠! 等待她的将会是何等风光? 以一己之力,成为本朝第一个亲自点夫婿的庶女…… 拥有如此殊荣,今后谁还敢小瞧她? 太后将会亲自旨赐婚,她将会风风光光的嫁给楚沛琰,嫁入定国公府! 孙妙雪做了一夜的好梦,第二日神清气爽,换上特意请京城第一巧匠裁制的舞衣,命司棋带领一众丫鬟捧上她精心准备的笔墨纸砚,准时出现在比试之地。 流芳阁这最后一场出阁比试分为两场。 第一场让姑娘们随意发挥,各自拿出最最拿手的本事,当众展现,展现完当场评定。 第二场只有在第一场胜出的人才有机会参加,是由流芳阁诸位先生一起出的一个考题,由姑娘们来答,根据各自的答案评级。 第一场还细分为两处考地,由不同的先生主考,孙妙曦和孙妙雪正好各属一边。 孙妙雪的主考官是一位在舞乐上有极高造诣的夫人,名号“青莲”。 青莲夫人乃是皇家女官,皇宫里的舞女乐师皆归她管,每逢盛大宴会,曲目、舞蹈皆是由她编排。 和青莲夫人并排而坐的副主考官,则是位山水画大家,一手山水画画得磅礴大气、意境深远,被世人尊称为“柳大家”。 孙妙雪今日所要展现的东西,正正合合这两位先生的胃口,让她心里暗自欣喜———真是天助我也! ****以部分一会儿会替换,请大家放心**** 孙妙雪重生后靠着上一世的记忆,和模仿孙妙曦的言行举止,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只会被人用艳羡和崇拜的目光注视,何曾被人用这种见鬼似的目光注视过? 她小心翼翼掩藏着的事实,就这样被孙妙曦当众给捅了出去! 她毁容一事一传出去,原本就折损一半的仰慕者,怕是又会去了大半…… 孙妙雪恨恨的夺过孙妙曦手中的面纱,丢一句“孙妙曦我们走着瞧”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狼狈逃离。 此后,孙妙雪和孙妙曦虽然依旧同在流芳阁里,但她却不敢再主动上门挑衅孙妙曦,只暗暗的为出阁考试做准备,发誓一定要在出阁考试上狠狠将孙妙曦踩去。 三个月的学习时间很短,一眨眼孙妙曦救迎来了出阁前的最后一场考试。 大历这两三个月,又是同东胡打得不可开交,又是忙着控制瘟疫,朝野上气氛一直十分凝重。 尤其是由渭城蔓延开来的瘟疫依旧横行,虽未殃及京城,但太医院一直未能研制出彻底根除瘟疫的良药,让今上每日早朝都要发一通脾气。 在这样的氛围,流芳阁今年的出阁比试,也不好似往年那般大张旗鼓,太后、皇后俱未邀请,只邀请了长平长公主前来主持。 这次比试获得第一名的人,便是能自行择夫之人。 孙妙雪对这次比试志在必得,她绝不能嫁给六皇子,因此此次比试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孙妙雪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变数还是孙妙曦,决定从根源上解决孙妙曦这个威胁。 比试前一日,孙妙雪把孙妙芸找来,让丫鬟司棋将一样东西交给孙妙芸。 “你去找孙妙曦,趁她不主意,悄悄的把丝绢里包的东西丢到她近身之处。”孙妙雪吩咐道。 “这是什么?” “别动!” 孙妙芸意识的想要打开丝绢包看看,却被孙妙雪厉声喝住。 第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言情海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反咬 嫡欢 作者:元浅 第八十九章 反咬 孙妙雪感激的微微颔首,一面命司棋带着一众丫鬟替她做准备,一面莲步轻移朝孙妙芸走去:“妹妹,姐姐陪你一起,是不是就不那么怯场了?一会儿你只管好好弹琴,旁的不消多想。” 孙妙芸当着众人的面只能应,内心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孙妙雪,原来你叫我苦练琴艺,又费心替我寻来琴谱,为的就是这一日让我给你当陪衬! 孙妙雪之前练习时,都是找司棋替她伴奏,从未让孙妙芸代劳过,这才让孙妙芸一点提放都没———她若是知道孙妙雪存了要她当陪衬的心,她今日一定不会选择抚琴! 可事已至此,机会难得,她不可能临了出错自己毁了自己。 她只能咬牙给孙妙雪伴奏。 司棋已带领丫鬟们在地上铺上一轴裱好的空白画卷,那幅白卷足足有三丈长,展开后雪白一片。白卷旁摆了一溜青瓷小碟,碟里依次盛满青墨、朱丹、石黄、赭石等各色作画用的颜料。 众人见到白卷和颜料倒是不觉得奇怪,见到摆在颜料旁的那一溜软缎绣花鞋可就奇了,甚至有人难以置信的向身旁之人求证:“那些是鞋吧?她不是要画画?摆那么多鞋做什么?” “不是说还要跳舞吗?” “跳舞也不用穿那么多双鞋子吧?” 众人越发感到好奇,对孙妙雪口中的“舞画”多了几分兴趣和期待。 孙妙雪微微有些得意,趁着孙妙芸拨弦试音时,闭上双眼在脑海里把上一世孙妙曦表演舞画的步骤。以及细节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并按部就班的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苦练了许久,今日一定能够做到最好! 孙妙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换上舞鞋站在白卷旁。待孙妙芸的琴声响起,双足轻点青瓷小碟,随即伴随着琴声在白卷上翩翩起舞,雪白的画卷很快布满鞋印。 孙妙雪舞姿灵动妙曼,让她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就连青莲夫人也都目不转睛的欣赏;她随着琴声舞了一段后。便换了一双鞋,沾上另外一种颜料继续跳,如此反复,直到原本空无一物的画卷布满她的脚印。 初始众人并未觉得那些脚印有何特别之处,但随着孙妙雪不停的变幻舞步,替换舞鞋,那些落在白卷上的鞋印渐渐变得错落有致,相互交缠在一起,神奇的交织成一副惟妙惟肖的雪景图。 眼前这一幕奇观让众人倍感震惊,纷纷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妙雪的每一个动作———居然还能这样作画! 没想到一个人跳舞的同时,居然能神奇的用鞋“画”出画来! 青莲夫人饶是再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绝妙的搭配,忍不住拍掌喝道:“好!原来你所说的又舞又画竟是这般!” 柳大家同样十分激动,目光热切的注视着孙妙雪:“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如此妙人才配当我关门弟子!”竟当众直言想收孙妙雪为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震惊。就连青莲夫人都忍不住侧头看向柳大家,问道:“你一直说阁里的学生都是俗人,入不得你的眼,如今却是看上她了?” 柳大家干脆利落的答道:“嗯,我就要她了!” “你一直不肯收徒,非得等那能入得了你眼的人不可,今日总算是让你等到了!” 柳大家一直恃才傲物,对收徒更是十分苛刻严格,那些想拜在她名的人,她都看不上眼。她还曾经扬言一生只会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将会是她的大弟子,也会是她的关门弟子。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孙妙雪。 众人羡慕之余,再次对孙妙雪刮目相看。 此时,孙妙芸一曲弹毕,孙妙雪也正好挥着水袖纵身半跃。身姿轻灵、水袖飘舞,将她衬得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 余音彻底消散时,她也正好落地,以一个完美无瑕的舞姿结束表演。 孙妙雪微微福身行礼,感觉到众人惊叹欣赏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因谦恭而低垂的脸上有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果然,青莲夫人和柳大家商量过后,决定即刻去东苑和另外两位考官碰面,迫不及待的想把孙妙雪的画作呈给另外两位考官鉴赏。 路上,一向有些清冷的柳大家,对孙妙雪展现出亲切笑容:“我敢保证,此次比试你一定能拨得头筹。” “先生谬赞了。”孙妙雪故作谦虚。 “我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孙妙雪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学生不才,先生厚爱了。” “你只需说你愿意与否?” “学生愿意。” 孙妙雪谦虚恭敬的将头垂得更低,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柳大家的欣赏和肯定,让她更加胸有成竹———把她的画作捧去东苑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孙妙曦未能参加比试,东苑那边自然不可能有人胜过她。 到了另外一个考试场地后,孙妙雪快的环视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孙妙曦,内心愈加安定,只等着另两位主考官看过她的画作后,直接宣布第一场比试由她拨得头筹。 谁曾想柳大家刚刚一脸激动的命人将孙妙雪的画展开,韩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一脸震惊之色,指了身后一轴卷起来的画卷说道:“孙妙雪的作品,居然和孙妙曦的一模一样!” 原本一脸淡定等待韩夫人夸赞的孙妙雪,听闻此言猛地抬头:“孙妙曦不是没来参加比试吗?” “谁说的?今日比试事关重大,她自然是来了,”韩夫人看向孙妙雪的目光晦暗不明。隐约带着一丝讥讽和不屑,很快命人将孙妙曦的画作展开,并解释道:“这是妙曦刚刚画的,她是在琴声中一边起舞一边作画……” 韩夫人简单说了几句。众人这才知道分别在不同考场的姐妹二人,竟用了同样的方式作画,且画出来的画还一模一样。 流芳阁开阁至今,还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形,韩夫人几人不由面面相觑。 孙妙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卷,内心又气又急———孙妙芸不是已经把事办成了吗? 孙妙曦为何没有染上瘟疫。还好端端的前来参考比试? 不是说那些染了瘟疫的人身上的衣物,旁人一沾上就会如他们那般感染瘟疫吗? 这时,离开更衣的孙妙曦被韩夫人命人请了回来,正朝孙妙雪这边走来。 孙妙雪眸光微闪,暗忖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先发制人……她不能输! 孙妙雪打定主意后,孙妙曦才到,她就抢先指责道:“三妹妹,我练舞时请你来观赏,原是想请你指点一二。谁曾想你竟将我的技法全都学了去,还拿来用在同一场比试上?你这样做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孙妙曦一脸好笑的看着孙妙雪,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认识———早知道孙妙雪厚颜无耻,没想到她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区区一个山寨货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孙妙萱被孙妙雪恶心得想吐,径直嗤笑道:“孙妙雪,恶人先告状这项本事你真是无师自通啊!” “四妹妹。不得对二姐姐无礼,”孙妙曦“痛心疾首”的看着孙妙雪,盈盈美目有水光涌动:“明明是我请了二姐姐你来观赏指点,二姐姐你怎能颠倒是非?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你我乃是至亲姐妹,姐姐若是想要,我让给姐姐便是,姐姐直说无妨,何必用偷的?” “我没有……” “姐姐若是早和我说,我今日便不会展现这舞画之技。我们也就不会弄得如此难堪了……现这般,我即便是有心,也帮不了姐姐了!” 孙妙曦早就发现,对孙妙雪恶声恶气反倒会激发她的斗志,唯有和她拼演技。专门学她那种善良大度的范儿,才能把她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因此每每有外人在场,她必定会装得比孙妙雪还无辜善良,把孙妙雪气得有苦难言。 果然,孙妙雪被孙妙曦一顿抢白,气得脸色阴晴不定,暗恨孙妙曦狡猾无耻,把她想说的话抢先都说了出来! 这时,柳大家皱着眉头上前,语气严肃的问道:“你们两个谁能证明舞画是自己所创?” “我能。” 孙妙曦脆生生的答道,答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孙妙雪,果见她目光心虚了不少。 孙妙曦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孙妙雪,孙妙雪既有胆儿偷别人的东西,那就得承担被人当众扒出来的后果。 她笑着朝孙妙雪逼近一步,目光如炬的望着她,问道:“二姐姐既说这舞画是你所创,敢问你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这舞画出处又在哪里?” 孙妙雪自然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拿话搪塞:“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 孙妙曦笑而不言,一旁的孙妙萱快人快语的拿话刺孙妙雪:“你是从我姐姐这儿偷学去的,哪会知道出处?” 孙妙雪因上一世曾和孙妙曦一起仔细钻研过舞画,从细节到整体构架,所以这一世才得以全盘搬过来。 她上一世从未听孙妙曦提起过这舞画有什么出处,此刻见孙妙曦只顾着逼问她,颇有顾左言右之意,认为孙妙曦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这舞画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处,孙妙曦不过是拿话诓她罢了! 她稳了稳心神,毫不示弱的反问道:“这舞画乃是我独自所创,哪有什么出处?三妹妹硬是说它有出处,那就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听听。” 第八十九章 反咬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章 我就是得意你咬我啊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章 我就是得意你咬我啊 “我自然知道,我之所以创出舞画,是因为一本名不经传的杂记上的一段话……” 孙妙曦说着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带着嘲弄停在孙妙雪身上,缓缓背诵道:“城东有一染坊,日日作业。一日,有仆役跌入染缸,湿身染色爬起,被打,遂倒于白布打滚,所滚之处皆染上颜色,有人远远观之,见白布上的染痕竟形似花朵。” 孙妙曦背诵完冲韩夫人几位先生微微福身,道:“学生不才,便是从这段话上琢磨出舞画。” 孙妙雪面色一时变幻不定,最终咬牙反驳道:“你说了这么多,都不见你提及那本杂记书名,你莫不是信口雌黄糊弄大家?” “那本杂记自然是有书名的,”孙妙曦既要揭穿孙妙雪小贼的真面目,自然是有备而来的,很快就命元宵捧来一书献给诸位先生:“就是这本《永州八记》,先生们若是感兴趣大可翻一翻,若是我记得没错,那段话应该是在第一百八十页。” 柳大家接过书后立刻翻看,果然在第一百八十页看到孙妙曦说的那段话,细细一琢磨,很快回味过来,对孙妙曦的奇思妙想赞不绝口:“这段话,旁人大约是过目即为,即便是我,大约也是读过即忘,不会多想……” “你竟能敏锐觉察到字里行间藏着的妙点妙法,细细品味琢磨,取异曲同工之妙创出舞画!”柳大家此刻看向孙妙曦的目光,不仅仅是饱含欣赏,竟还隐隐显露钦佩之色。对她的赞赏更是毫不吝啬:“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天赋,实在让我这个当先生的自叹不如!” 青莲夫人也微微颔首,叹道:“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柳。我们有多久未能创出新作了?说来真是惭愧……妙曦这学生,才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孙妙曦身为学生,居然能让身为大家的先生们钦佩,可谓是震惊众人。比先前的孙妙雪还要令众人刮目相看、羡慕佩服。 孙妙曦却被夸得微微有些不自在———她倒是没说半句假话,但她之所以能从那段话联想到以鞋作画,还得感谢她穿越前在文明社会积攒来的眼界。 在二十一世纪,随便一个明星的演唱会都花样百出。 随便一个大型晚会,都集结了许多人的心血。 她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孙妙曦红着俏脸低头,小声诚恳的说道:“巧合罢了,学生真当不起先生们这般称赞。” 她的态度诚恳认真,不似孙妙雪那般矫揉造作,立刻赢得了几位先生的好感。 柳大家最痛恨那些把别人呕心沥血之作。无耻据为己有的小人。立刻替孙妙曦主持公道:“妙曦先前那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有来源有出处……孙妙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妙雪饶是再巧舌如簧、厚颜无耻,此刻也再说不出狡辩的话来。只能不甘心的闭紧嘴,恨恨的瞪了坏她好事的孙妙曦一眼。 流芳阁最是重视原创。常常鼓励大家创新,能够开山立派、自成一格更是再好不过。 孙妙曦能够根据一本名不经传的杂记上,一段毫不起眼的话自创出舞画,自然在这一场比试中拨得头筹。 反之,孙妙雪的行径令所有人不齿,柳大家直接宣布她失去比试资格。 孙妙雪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若是被剥夺了比试资格,就意味着她彻底失去最后一丝希望,只能乖乖嫁给六皇子! 不! 她绝不能嫁给那个魔鬼! “先生不公,学生不服!”孙妙雪高声喊道。 柳大家一脸鄙夷,冷声问道:“我如何不公?” “我不过是和她画了同一幅画而已,为何取消我的比试资格?”孙妙雪说着指向之前比试的两位闺秀,道:“她们二人先前不也弹了同样一首曲目?先生并未取消她们的比试资格,只根据她们的水准,分别给出不同的成绩,为何轮到我就要被取消比试资格?” 众人默言,对孙妙雪的厚颜无耻再一次刮目相看…… 但凡有些骨气的人,都会对孙妙雪嗤之以鼻。 即便真是没骨气的做了像她这样的事,也没人敢像她这样无耻得理直气壮啊! 但孙妙雪这番话虽说得无耻至极,却也勉强没错———那些被人耳熟能详的名曲,比试时的确是经常被几个人一起选中。 这原本也没什么,大家一起弹同一首曲子,拼的就是自身的功底。 柳大家被孙妙雪的无耻气得直发抖,却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话,只能冷哼怒骂道:“真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孙妙雪皮厚,被柳大家怒骂也无动于衷,只当她骂的是旁人。 她微微屈膝福身,咄咄相逼道:“还请先生一视同仁。” 韩夫人几个一时有些为难,对孙妙雪厚颜无耻的咄咄相逼十分不满,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孙妙曦见状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十分大度的站出来说话:“先生不必为难了,还是给她评个成绩吧,毕竟想将我的舞画全部学去,也不算容易,她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虽然她画皮易、画骨难,但到底是真真正正的用了心思,先生只管公平公正的给出成绩就是。” 孙妙曦这番话可谓是赤/裸/裸的打孙妙雪的脸,嘲笑她把心思和功夫都用在偷别人东西上,围观的小姑娘们即刻反应过来,有几个还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如此一来,孙妙雪就成了费尽心思偷妹妹东西的小人;孙妙曦则成了被姐姐偷了东西,还大度原谅姐姐,替姐姐说好话的善良之辈。 柳大家几人商定过后,倒是很快如孙妙雪所愿给出成绩———她的评语最终只得了个“劣”字,反倒是先前替她伴奏的孙妙芸得了个“优”。 孙妙芸上一世其实一直到出嫁后,意外得名师指点,才逐渐崭露在琴乐上的天赋。 孙妙雪重活一世,早就知道孙妙芸在琴乐上颇有天赋,从小就重点在这上面调/教孙妙芸,这些年又费心替孙妙芸寻了不少遗失的古琴谱。 孙妙芸今日所奏之曲,便是失传已久的古谱,当时孙妙雪费尽心思,也只寻得它的上半阙。 不过孙妙雪却知道再往后过个十年,便会有那天纵奇才将古谱的后半阙给续上。 她偷别人的东西早就偷得得心应手,自然又赶在那位奇才之前,先把古谱的后半阙给填了。之后将琴谱交给孙妙芸,从很早开始让孙妙芸专心练习这一曲,以求在最合适的时机大放光彩,博取才名。 流芳阁的出阁比试,对孙妙芸来说,无疑是扬名的最好时机。 她虽然被迫为孙妙雪伴奏,但还是有那识曲懂琴之人注意到她的琴艺,尽管有孙妙雪这颗珠玉在前,但孙妙芸发挥超常,让她在这第一场比试里得了“优”的评语,名次也仅在孙妙曦之后。 这个结果孙妙芸还算是满意,毕竟她原本也没想过能够胜过孙妙雪的舞画,自然更不可能胜过孙妙曦这位原创了。 比试成绩尘埃落定后,孙妙曦不忘“大度善良”的前来恭贺孙妙雪:“恭喜二姐姐得偿所愿,未被先生们取消比试资格,只是凭你这样的成绩,怕是无缘第一名了……” “唉,真真是可惜!我听四妹妹说,二姐姐很想很想很想亲自选夫呢,可惜二姐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选夫了,”孙妙曦说着故意做出为难之态,道:“可我对选夫一点兴趣都没啊,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好机会?算了,到时我不妨跟太后她老人家求个情儿,把选夫的机会赠给旁人好了。” “二姐姐想要吗?可惜你再想要也没用,因为我不会赠与你啊!”孙妙曦越说越畅快,索性挂起灿烂笑容得意到底:“我就是要在你面前得意,你有本事咬我啊!” 孙妙曦此举此言可谓是嚣张到极致,且狠狠刺到孙妙雪的软肋,把孙妙雪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孙妙雪最在意、最想得到的,可不就是选夫的权利? 偏偏她最想得到的东西,孙妙曦连瞧都瞧不上眼,打算把它顺手送人。 这岂能不将孙妙雪气得吐血? 尤其是孙妙曦那灿烂得意的笑容,刺得孙妙雪双眼生疼。 “算你狠!我们走着瞧!”孙妙雪恨恨的拂袖离去。 孙妙萱、裴筝筝见她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乐不可支,不客气的冲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而第一次比试结束后,孙妙曦几人接来几日,开始为即将举行的谢师宴做准备———流芳阁每年第一场比试举行完,太后便会赐宴来,一来是嘉赏在比试中胜出的闺秀;二来也算是给那些未能在比试中胜出的闺秀,一个辞别拜谢诸位先生的机会。 那些未能胜出的闺秀,参加完这场谢师宴会就会被送出宫去,以后只能说自己曾入过流芳阁学习,不能说自己出自流芳阁。 第九十章 我就是得意你咬我啊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恩将仇报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一章 恩将仇报 此次谢师宴,太后、皇后虽齐齐出席,但席上,双后却不似往年那般将注意力都放在各位闺秀上,替宗室里那些未婚少年相看夫人,反而忧心忡忡的谈起当今形势。 “臣妾听皇上提起,说东胡原已呈颓败之势,却在迎回阿古木郎后士气大受鼓舞,越战越勇,最后不但扭转劣势,竟还隐隐有胜我大历之势!”皇后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之态:“如今渭城已失,百姓遭殃、生灵涂炭。” 吉达虽一路被六皇子带人追杀,却依旧将小王子阿古木郎平安护送回东胡,无愧他东胡第一勇士之称。 太后手里转着一串佛珠,面上隐现怒容:“都是质子府那群蠢货办事不利,连个幼童都看守不住,我大历要他们何用?” “母后所言极是,阿古木郎若是没逃回东胡,汗王后继无人,自是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随侍一旁的青莲夫人见太后、皇后面色俱不大好,忙笑着进言缓和气氛:“两位娘娘不必太过忧心,东胡人不过是强弩之末,睿王英勇善战,定能反败为胜” 韩夫人闻言朝她感激一笑,她随侍在双后身旁,一直都如履薄冰、不敢轻易开口———此刻领兵同东胡人交战的是她的姐夫展靖岳,大历失了一城,她有些担心今上会治罪展靖岳,更担心双后会迁怒于她。 唉,都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东胡人闹的! 上首坐的那些人忧心忡忡的谈论国事,却丝毫不影响面坐的把些小姑娘们。她们早已三三两两的凑到一块,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孙妙雪虽看似面带微笑的同人交谈。实则一直悄悄注意太后、皇后那边的动静,听得她们之间的对话。眸光微闪,内心又快的算计起来……她兴许可以借着此事将孙妙曦一军! 太后、皇后可不比流芳阁那几位先生,她们可是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上位者。 若是她能借着两国交战这股东风,狠狠的将孙妙曦一军,极有可能让孙妙曦从此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地! 不,只要挑起双后对孙妙曦的偏见,孙妙曦回话时一个不仔细,甚至还可能掉脑袋! 孙妙雪输了第一场比试、无缘自主点夫,生生没了那唯一的一线生机。如何不将孙妙曦恨之入骨? 她恨不得孙妙曦即刻就死在她眼前! 不对,即便孙妙曦死在她面前,她也还要上去狠狠踩上两脚才能泄恨! 这时,身姿妙曼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又在众人面前的长案上添了几道菜。 孙妙雪见其中正好有一道西湖醋鱼,心里顿生一计,用银筷虚指那道菜,笑着称赞坐在身旁的孙妙曦:“三妹妹,那日之事后。我每每一看到鱼,就会想到鱼钩,继而联想到你的聪明才智———你当日在那种境地,还能想到用一串佛珠救东胡小王子。真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妙雪称赞孙妙曦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足以让上首那两位听清楚。 皇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皱眉出声询问:“孙二娘。你说孙三娘救过东胡小王子?” 孙妙雪被皇后垂询,立刻毕恭毕敬的起身站好。用略显天真无邪,却与有荣焉的语气回话:“回禀皇后娘娘。正是如此。” 皇后黛眉越蹙越紧,有些不喜孙妙雪不知轻重,竟当众提及小王子之事。 她只侧目扫了身旁立着的女官一眼,那女官便知趣退,很快就有人寻了些由头,将席上那些不知情的闺秀请了出去。 “你且仔细说说。”皇后再次开口,语气淡淡的,目光却缓缓扫过孙妙曦。 孙妙雪盼的便是这句话,立刻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小王子当时如何危在旦夕,孙妙曦又是如何凭借聪明才智,以出人意料之法救小王子脱险。 孙妙雪说完不忘展现友爱姐妹之心,替孙妙曦扬名背书、博取贤名,故作天真无邪的问道:“皇后娘娘,臣女说舍妹聪明过人,没说错吧?” 宴请的偏殿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先前的热闹瞬间不复,只剩落针可闻的寂静。 “好一个聪明过人的大家闺秀!”片刻后,皇后开口打破沉默,声音冷冷的,深沉如水的目光落在孙妙曦身上。 孙妙雪听得皇后这话明显另有所指,嘴角微微上扬,展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很好,把这件事捅出来后,皇后看向孙妙曦的目光果然多了几分不悦,就连未出声的太后也微微有些面色不虞。 她的第一个目的算是顺利达成了。 她还有第二个目的…… 孙妙雪悄悄用眼角余光看向坐在皇后首的薛荔雪,果见她脸上的笑容不复,神色阴沉不定,阴狠毒辣的目光似离弦利箭,直直射向孙妙曦。 薛荔雪一向睚眦必报,孙妙曦当初没有把放生的最后一个名额给她,让她一直记恨至今。 如今有机会报仇,她自然不会错过,很快如孙妙雪预料那般出声,当众补上一刀:“哼!通敌卖国的无耻之徒也敢邀功求赞?!” 皇后轻声训道:“雪儿,‘通敌卖国’这四个字可不敢胡乱说。” “雪儿没有胡说,”苏荔雪恨恨的拿眼剐孙妙曦,竟把错全都推到孙妙曦身上:“当初若不是孙三主动叫东胡人挟持我们当人质,我们也不会被他们从灵鹤山庄带走,一路上吃尽苦头!” 薛荔雪说这话可就有些恩将仇报了…… 孙妙萱忍不住替姐姐叫屈:“当时形势危急,我三姐姐若是不用那缓兵之计,我们怕是早就和那几位公子一般。早早的就入土为安了!” “这倒未必,当时我们还在灵鹤山庄里。”孙妙雪装出一副没心没肺、就事论事的样子,接话道:“如若当时我们想别的办法拖延。待山庄里的人觉察到不对,我们就一定能够获救,说不定连小王子都能截。” 她说完“啊”了一声猛地捂住嘴,一脸懊恼的解释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想说三妹妹通敌卖国———我的妹妹我最是清楚,她绝不会做出那种背叛国家亲人的事来!”最后一句话说得义愤填膺,极其护短,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对孙妙曦这个妹妹袒护有加。 孙妙雪一插话,薛荔雪这才记起一事———当时东胡人的首领似乎对孙妙曦另眼相待。甚至还特意折回去救孙妙曦脱困。 她立刻说道:“孙三若是不曾和东胡人勾结,那个东胡头子为何对她另眼相待?不但答应放她走,还同意让她再带走三个人,甚至最终还单枪匹马的折回去救她!” 裴筝筝早看不惯孙妙雪和薛荔雪联手诬陷孙妙曦,见孙妙萱一时答不上来,立刻出声帮腔:“那是因为吉达有言在先,答应只要阿曦救小王子,就放四个人走!” “有言在先?” 薛荔雪冷笑了一声,咄咄相逼道:“哼!东胡人一贯卑鄙无耻、狡诈得很。为何独独对孙三言出必行?” “那是因为吉达是个大丈夫、真英雄!”裴筝筝一直都很是钦佩吉达,哪容得薛荔雪污蔑他是卑鄙小人? “真英雄?真英雄会挟持柔弱的女流之辈?”薛荔雪见裴筝筝一直维护孙妙曦,看她也有些不爽,故意拿眼上打量裴筝筝:“裴筝筝。你究竟是不是我大历子民?竟口口声声的称赞敌方将领?莫不是你也同孙三一样通敌卖国?” “薛荔雪你含血喷人!” 裴筝筝性子火爆,哪容得薛荔雪这般污蔑她? 她若是通敌卖国,那她身为济州总兵的父亲岂能独善其身? 事关家族声誉。裴筝筝也顾不上眼是在太后、皇后跟前,气得不管不顾的同薛荔雪对呛:“我看你是怨恨阿曦当日不曾救你。才会想方设法的诬陷阿曦!孰是孰非,明眼人心知肚明。我就不信当日被挟持的姐妹,个个都如你这般无耻,会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笑话!孙三何时对我有恩?你说我诬陷孙三?那好,那你让她来说说看!” 薛荔雪见孙妙芸和孙妙雪早已冰释前嫌,认为她应该和孙妙雪是一条心的,随手指了她来当公证人:“她当日可是被孙三所救,又是孙三的妹妹,自然不会偏帮我!” 孙妙雪倒是没算到薛荔雪会让孙妙芸站出来说公道话,不过这对她来说有利无害,因此她即刻悄悄的冲孙妙芸使眼色,示意她给孙妙曦致命一击,让裴筝筝等人无话可说。 孙妙芸被薛荔雪点名后,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抬眼看了看孙妙雪,又看了看孙妙曦,最终目光落坐在太后身边那位身形高挑、五官深邃的妇人身上,心思快转动起来…… 当日孙妙雪要害孙妙曦,她主动告知孙妙曦,且还将孙妙雪准备靠舞画拨得头筹一事告知孙妙曦,这两样加起来,她也算是还了孙妙曦当日救她之情。 更何况当日孙妙曦虽选了她,但她们还未动身就遇上了贼匪,东胡人放不放她们走其实已然没有差别。 严格说起来,她并未因孙妙曦而获得生机,但她却还是还了孙妙曦一份人情。 孙妙芸觉得她既然已经不欠孙妙曦人情,此刻大可不必再站在孙妙曦那一边。 她也没想过要帮孙妙雪,此时此刻,她想帮的只有她自己…… 孙妙雪靠不住,孙妙曦同样也靠不住,她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只能依靠自己。 孙妙芸一颗心片刻间已百转千回,目光最终再一次落在那位身形高挑、五官深邃的妇人身上…… 那位妇人年约三十,出自东胡,身形比大历女子高挑健硕,五官深邃如同刀刻,比大历女子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柔美。 这样的女子,本该做那种洒脱简单的东胡装扮,才能将自身的美烘托到极致。 她却偏偏要学大历女子,梳高髻、坠佩环,穿小袄、系长裙,怎么看都显得滑稽怪异。 那妇人和自身完全不搭配的装扮,以及格格不入的言行举止,让孙妙芸最终定决心,做出决定…… 她缓缓开口,答案听起来模棱两可:“当时确实是三姐姐提议,对方才把我们带离灵鹤山庄,但我所知的也仅此而已,之后发生的事,具体如何和我并不知晓,因为三姐姐当时和他们说的是东胡话,我听不懂东胡话,不能妄断论。” 孙妙芸的话让孙妙雪双眼一亮———没错!孙妙曦会说东胡话,她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啊! 孙妙雪立刻一脸疑惑的嘀咕道:“对哦,三妹妹当时的确是用东胡话和东胡人交谈,可家里并未请过先生教习东胡话啊,三妹妹怎会说得那般流利?” 孙妙雪看似因疑惑而自言自语,声音大小却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这番话看似寻常,实则暗暗点出孙妙曦东胡话会得蹊跷,让太后等人心生怀疑。 大历人自来瞧不上野蛮落后的东胡人,对他们的历史文化十分不屑,名门之家的小姐自然也不可能去学野蛮人的语言。 孙妙曦一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会说东胡话,的确是让许多人感到意外和疑惑。 一直未曾开口的太后缓缓看向孙妙曦,用似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上打量她,良久方才沉声问道:“你,会说东胡话?” 寻常人被太后这种久居高位,经历过后宫倾轧争斗洗礼的老人审视,多少都会生出畏惧之心,不敢同太后深沉锐利的目光对撞,胆小一些的人怕是会吓得直接跪地不起。 孙妙曦却不曾胆怯,她毫无畏惧的仰头,用沉着坦荡的目光迎上太后审视的目光,态度不亢不卑的为自己辩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不觉得学习敌方的东西有何不妥。” “好一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低沉醇厚的男声伴随着击掌声突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太监那奸细悠长的唱喝声…… “皇上驾到———”(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恩将仇报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治罪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二章 治罪 当今圣上景帝从孙妙雪指着那到“西湖醋鱼”,“天真无邪”的称赞孙妙曦时就到了,却挥手不让人出声,独自站在殿外“偷听”了许久。 他见众人争吵不休,而引起众人争吵的那个小丫头,没有因被嫡亲姐妹摆一道而愤怒,也没因被身为郡主的薛荔雪,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而惊慌惶恐,甚至就连太后、皇后面色不虞她也无动于衷,一直气定神闲的在……用膳。 一直到太后问话,她才不慌不忙的起身,不亢不卑的说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番话。 景帝忍不住扫了席上的菜肴一眼,暗忖莫非御膳房换了新的御厨,做出他从未品尝过的美味佳肴,才会引得这个小丫头吃得浑然忘我、如痴如醉。 景帝决定等回到乾清宫后,叫御膳房照着这席面给他做一桌尝尝。 在此之前,他得先搞清楚面前这小丫头到底有没有通敌卖国。 景帝正了正面色,威严霸气的扫了孙妙曦一样,沉声问道:“你,会说东胡话,还救了阿古木郎的小命?” 孙妙曦觉察到景帝问话同时,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她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站,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景帝———长眉微挑,嘴角微微撇,面色阴沉如水,目光晦暗不明。 这位传说中杀伐果决的帝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啊! 在皇帝面前孙妙曦可不敢再吊儿郎当的…… 她依依不舍的收起对御食的眷念,也不敢立刻回话。小脑袋马力全开,快的转动起来。 她听闻出了东胡人潜伏进京一事后。景帝震怒,每日上朝都要为此事发一通脾气。不久前还把负责守卫质子府的人,无论官阶高低全部论斩! 孙妙曦不由想起先前太后和皇后的谈话———她们不是说小王子一回归东胡,东胡将士就士气大振、越战越勇,直接把渭城给夺了去吗? 而她居然救了令东胡将士士气大振的关键人物一命。 孙妙曦瞬间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杀她,于景帝,不过是一句话,甚至一个手势的事! 此刻景帝面色阴沉不定、目光晦暗不明,孙妙曦一时难以捉摸他的态度。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万全之策,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跪请罪:“臣女知罪,臣女罪该万死!” “哦?你知罪了?” 景帝饶有兴趣的看向孙妙曦,问道:“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 “形势所逼,稚童无辜,救人救己。” 孙妙曦却未罗列自己的罪状,而是总结了自己之所以做那些事的缘由。 她说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缓缓说道:“英雄有所为有所不为,再来一次,臣女还是会救那个只有四岁的稚童。皇上若是认为臣女有罪,尽管治罪便是。” “不过臣女相信皇上是位明君,绝不会因此治臣女的罪。” 好吧,大无畏的孙妙曦最终还拍了景帝一记马屁。 “朕为何不会治罪于你?”景帝似笑非笑的问道。 “因为即便东胡迎回阿古木郎。也一定会败给我大历,阿古木郎是生是死并不重要,”孙妙曦眨了眨眼。将毕生拍马屁的功夫全都使了出来:“他的生死既不重要,皇上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自然不屑为难区区一四岁稚童。” 景帝被孙妙曦逗得哈哈大笑。觉得这小丫头有趣极了。 他很快收起笑容,一脸威严的再问道:“你一黄毛丫头何出此言?就连阵前将军都不能保证此战必胜,你居然信誓旦旦的笃定我大历必胜。” “因为我大历强大无人能敌啊!” 孙妙曦见她拍了半天马匹,景帝也没说要赦免她,只能怏怏的改变策略:“皇上,臣女所做真的都是出于无奈,皇上若是认为臣女做错了,那就……就让臣女将功赎罪吧!” 景帝堂堂天子,还真是不屑为难一四岁稚童。 且两国交战胜败也不是真的能让一稚童所左右的。 至于继承人之说,东胡即便没有迎回阿古木郎,汗王也绝不会允许东胡发生内乱,最终也会再选定一位继承人……东胡的野心,是不可能因为质子而打消的。 景帝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为难孙妙曦,但他近几日为国事烦心,心情一直不大舒悦,一直到此刻才觉得舒爽愉悦了一些。 他觉得吓唬孙妙曦挺能排忧解闷的,决定继续再吓唬吓唬她…… 他故意板着一张脸,目光阴鸷的看向孙妙曦:“那要看你立的是什么功了,值不值得朕赦免你的死罪。” 纳尼! 死罪! 景帝不会真的要砍她的脑袋吧? 孙妙曦突然有些欲哭无泪,她真的只是凭着良心救了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要不要给定个砍头的死罪啊?! 一旁的孙妙雪一听说“死罪”二字,立刻双眼放光,恨不得孙妙曦立刻就被砍头。 而坐在景帝身旁的太后和皇后,却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她们皆是景帝最亲近之人,如何看不出来景帝并无杀孙妙曦之心,不过是在戏耍孙妙曦罢了。 偏偏景帝久居上位、不怒自威,扮起黑脸来和真的完全没两样,把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的人全都唬住了。 孙妙曦自然瞧见了孙妙雪那副得意的嘴脸,为了让孙妙雪失望,她必须更努力的拯救自己的小命! 孙妙曦其实并不笨,只是她平日里懒得动脑筋罢了。 如今生死攸关,她自是不能偷懒,脑筋一动很快就有了对策。 她缓缓出言问道:“皇上,一连数十日大雨,那些因瘟疫而死去的人,尸首被雨水浸泡发臭,对控制疫情十分不利吧?” 景帝没料到孙妙曦会突然提及瘟疫一事,再联想到她先前的足智多谋,双眼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亮光,语气却依旧深沉威严:“嗯。” 孙妙曦知道大历爆发瘟疫那几座城市,多在渭城附近,属于不甚繁华的边城。 京城这边的太医院,即便研制控制根除瘟疫的药方,那边怕是也凑不齐熬药的药材。(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治罪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出人意料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三章 出人意料 若是以往,缺的药材还能从其他地方运送过去。 但近段时日大历许多地方暴雨不断,尤其是爆发瘟疫那几城,药材在路上的防雨防水问题便很难解决。 且连日暴雨,各地都非常潮湿,运送到的药材若是被雨水淋湿,也无法尽快晒干,最终只会发霉发烂……发霉发烂的药材食之有毒,自然也就不能入药了。 即便是有少数药材得以完好无损的运到边城,那几城离失陷的渭城极近,同样受瘟疫肆虐的东胡人,很可能会派出死士抢夺药材、药方,用来救治自己的族人。 种种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法,就是在京城将控制根除瘟疫之药,熬好炮制成药丸,和寻常的伤药一起秘密送去各城。 这样倒是方便许多,但药丸同样要面临暴雨以及暴雨带来的潮湿问题。 孙妙曦思忖了片刻,首先说道:“皇上,臣女略通药理,平日里喜欢研香制药,恳请皇上给臣女几日时间,臣女一定能研制出根治瘟疫的药方!” “哦?你居然还懂得制药?” 景帝颇感意外,再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孙妙曦。 他打量片刻后方才出言,故意把难题丢给孙妙曦:“即便有了方子,也还是有其他的麻烦。” “皇上不必劳师动众的运送药材,直接将炮制好的药丸运送过去就行。”孙妙曦相信她先前琢磨的那几点,景帝的智囊团早已经琢磨得十分透彻,因此并未多言。只语简意赅的直接提议。 “连日暴雨,药丸男预防潮,”景帝说着顿了顿,淡淡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你可有解决之法。” 孙妙曦干脆利落的答道:“有。只需用蜡将药丸封住即可。” 她声音清脆如珠,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娇柔,却让人不敢小瞧。 景帝自然十分清楚用蜡封住的东西,水和湿气都渗透不了。但他却从未想过,蜡竟也可以用来封药———用蜡封药,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小丫头说的似乎可行。 “走,去太医院!” 景帝立刻移驾太医院,迫不及待的想让太医们试试孙妙曦的法子,看看究竟能不能成功。 太医院的精英骨干,以及炮制药材药丸的能手,很快全都被景帝招来。 待人到齐后。景帝巴一扬。对孙妙曦示意道:“你说说如何用蜡封药。” 孙妙曦语简意赅的说道:“就是寻个铸版做个蜡壳。把炮制好的药丸包起来呗!” “姑娘说的倒是简单,只是老朽从未见过蜡能封药,还请姑娘详细说说。”太医院提点说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若是这只是一句话的事,皇上何必把大家都召来? 孙妙曦闻言反而面露疑惑———她是真以为这蜡壳一点都不难做。只是一直没人想到用蜡封药罢了。 她也是这几日正好来葵水,肚子痛得死去活来时,无比怀念现代的乌鸡白凤丸,然后景帝正好提起药丸无法防潮防湿,她才灵光一闪借乌鸡白凤丸一用……现代的乌鸡白凤丸做的古香古色,圆溜溜的一大颗,外头裹的可不就是蜡壳? 孙妙曦隐约记得蜡壳药丸起源于清朝初年,而她穿越的大历朝虽然历史上不曾存在,但各方面明显要落后于清朝,本朝也还习惯用瓷瓶装存药丸,她才会大着胆子把清朝著名药铺“陈李济”的独家发明“偷”来一用。 孙妙曦见诸位太医未能一点即通,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搜罗了半响,才根据自己所知的现代知识整理出蜡壳的制作方法:“将蜂蜡与木蜡混合铸成圆形蜡壳,取中割成半球形,将药丸裹在其中,最后用蜡密封……” “如此便可久存而不变质,封得妥当甚至个保存个十年八年,药效依旧如同刚刚炮制出炉!” 孙妙曦倒是没夸大其词,大多数药材中都含有糖、淀粉、发挥物等成份,极易吸潮、霉变或招惹虫蛀,用蜡壳包裹则几乎杜绝了这些因素———她曾听说还有那用蜡壳包裹的药丸,保存了近百年都不曾变质呢! 景帝还是头一次听说此法,内心无比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 但他面上却依旧端着,神态威严,语气淡淡的旨:“你们且照她说的办法试试。” 太医院提点领命而去,整个太医院立刻忙碌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医院提点率先前来回禀:“擅长炮制药丸的李太医、陈太医又细细的研究了一番,俱都认为孙姑娘所言可行,此刻正在抓紧合铸蜡壳。” “让他们动作利索些。” 景帝心情似乎不错,吩咐完太医院提点,带着几分欣赏看向孙妙曦,竟不再吝言:“你这小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没想到寿宁伯还能养出你这样的好女儿,倒是令朕对他刮目相看。” 孙妙曦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景帝,无耻的卖萌:“皇上,那臣女这算是将功赎罪了吗?” “将功赎罪?那得看看你能不能研制出根除瘟疫的方子,”景帝说着指了指炮制房,又补了句:“还得看你说的蜡壳能不能真保药丸不受潮。” 根除瘟疫的方子,上一世太医院最终还是研制出来,那药方孙妙曦曾经见过,她只要装模作样的拖上两日,然后赶在太医院之前将药方默写出来献上即可。 虽然“偷”人家的方子有些无耻,但她是为了保住小命才不得已为之,只能安慰自己早一日将药方献上,疫区的百姓就早一日脱离苦海,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至于蜡壳药丸,那是早已被实践过千百次的成果,自然就更没问题了。 孙妙曦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刚想谦虚的开口,请求景帝放她回去研制药方,景帝就冷不丁的再度开口…… “对了,还得等我大历朝大获全胜,证实你所言不假,朕才能赦免你所犯之罪。” 孙妙曦默默的低头,内心泪流满面…… 她又提供根治瘟疫的药方,又提供保持药丸的秘方,不是随便一条就足以让她戴罪立功了吗? 怎么还得等大历大获全胜啊? 她还得提心吊胆的等那么就啊…… 景帝看着耷拉着小脑袋的孙妙曦,嘴角微不可见的轻扬,眸子里浮起浅浅笑意。 孙妙曦抬起头时,正好捕捉到景帝眼里那抹浅笑,内心意识的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位陛不会有恶趣味,觉得吓唬她很好玩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真真是欲哭无泪啊…… 景帝这么一闹,孙妙曦无端端的成为了戴罪之身。 而流芳阁自然不能让戴罪之身的人拨得头筹,这样有损流芳个声誉。 因此孙妙曦即便在第二场考试时表现得不错,韩夫人等人再惜才,最终也只给了她一个“良”的成绩,让她无缘第一名。 而第一场比试排名在孙妙曦之后的孙妙芸,正好拣了个漏,两场比试的成绩合在一起,获得了第一名。 孙妙芸原本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庶女,最终却力挫群芳拨得头筹,一时间名声大噪、备受关注。 她的风光得意,让孙妙雪嫉妒不已。 孙妙雪早早就被取消比试资格,自然更加无缘第一名,也就无法通过自主选夫来逃离六皇子,她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沛琰身上。 当今后宫,自然属皇后身份最为尊贵,但若是要论得宠,备受景帝宠爱的楚贵妃自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就连皇后,也曾暗自羡慕过楚贵妃获得的宠爱。 孙妙雪知道楚贵妃是出自定国公府,是楚沛琰的嫡亲姑母,从小就十分溺爱楚沛琰,常常招楚沛琰进宫,对他这个侄子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因此只要楚沛琰愿意,大可请楚贵妃给景帝吹吹枕边风,替他求来一道赐婚圣旨……如此,六皇子自然也就无计可施了。 但这个前提,必须是她能将楚沛琰迷得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甘愿为了娶她而去求楚贵妃。 对于一点一点的走进楚沛琰的心,让楚沛琰为她动情这点,孙妙雪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好,也已经初见成果———至少在她被孙妙曦害得当众出丑前,楚沛琰还是十分心悦于她的。 孙妙雪原本对让楚沛琰为她动情,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但自从那一日被孙妙曦害得当众出丑后,别说是楚沛琰了,就是她自己见了他,心里也总是有些别扭———她怎么能在心爱的男子面前,做出那般不雅之事呢? 她费尽心思营造的女神形象,就这样被孙妙曦毁得一干二净! 孙妙雪如今对虏获楚沛琰的心,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把握十足。 但楚沛琰是她这一世追求的目标,再艰难她也必须消除那一日所造成的影响,一定要重新塑造自己在楚沛琰心中的形象,重新将他的心牢牢攥在手里! 孙妙雪当时为了让楚沛琰淡忘那件不雅之事,刻意避开他一段时日,后来又出了被掳走那个意外,仔细一算,两人竟已有一段时日未曾碰面了。 第九十三章 出人意料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费尽心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四章 费尽心机 不能再继续刻意躲避不碰面了,否则楚沛琰怕是会慢慢将她淡忘。 孙妙雪打定主意后,第二日便费心打扮了一番,和嫡母袁氏一起前去参加某位夫人举办的宴会。 楚沛琰果然如上一世那般也来参加,照旧躲在了一处清净之处。 孙妙雪一身素白的站在临水的廊桥上,扶着栏杆远远的眺望湖心亭那个修长健硕的身影。 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不远处,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莲步轻移,想要离他再近一些。 天空飘着朦胧细雨,细雨落在水面上,泛出朵朵水花。 孙妙雪素衣拖地、乌发垂胸,袅袅娜娜行走在雨中九曲八弯的廊桥上。 她撑着一把浅黄色的油布伞,在雨中散放着淡黄的明亮,如一朵莲花缓慢前行。 独自在湖心亭小酌的楚沛琰,很快觉察到一道炙热的目光。 他意识的转身望去,一眼便看到那朵在雨中绽放的白莲花。 原来是她。 水气让水面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氤氲缭绕,粉荷绿叶在雨中随风摇曳,将孙妙雪衬托得出淤泥而不染。 楚沛琰目光逐渐变得痴迷,紧紧的缠绕在孙妙雪身上。 桥上那人似觉察到他的目光般,脚步一顿,身形微微有些无措,随后竟逃一般的转身离开。 楚沛琰看到她突然逃离,意识的想要追过去。 他纵身翻栏杆,大步迈上廊桥追去。却始终未能追上那抹素白迷人的倩影。 他能感觉到她无尽的相思,感觉到她是专程前来看他,可她却只留给他一个素白的身影。 他慢慢的,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流转着的淡淡哀伤…… 楚沛琰微微有些失落惆怅。目光久久望着孙妙雪消失的方向,心里悄然滋生出丝丝怜惜。 那个素白如莲的身影,化作无数细丝,紧紧缠绕住他的心。挥之不去。 躲在暗处的孙妙雪,将楚沛琰那副失魂落魄的惆怅模样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满是得意———她就是要让楚沛琰感到失落和惆怅。 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来对付楚沛琰,真是屡试不爽呢。 她有自信,今日她无措的背影,一定会勾起楚沛琰对她的怜惜不舍,以及愧疚。 第一步,她又成功了。 当然。仅仅这样还是不够。 孙妙雪又躲了楚沛琰几日。将欲擒故纵施展得淋漓尽致。 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让司棋寻了她安插在外院的帮手———孙妙雪有着前世的记忆,想要施恩收服几个为她所用、忠心耿耿帮手并不难。 她让最可信之人,带着她大半积蓄去替她办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她能不能一举收回楚沛琰的心! 待帮手带回消息说事已办成,孙妙雪又想办法打探到。楚沛琰明日会去定国公府名产业、多宝斋查看账册,特意哄得孙太夫人答应让她出门,去多宝斋挑几件时兴的首饰头面。 孙妙雪一到多宝阁楚沛琰就知道了,立刻放手中的账册过来同她会面。 孙妙雪见到楚沛琰后,故意装出满脸惊讶之色,定定的看了楚沛琰许久,突然快的将头垂去,低低的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若是知道你也在这里,一定会……” “一定会换个地方对吗?” 楚沛琰一步步的逼近孙妙雪,低头俯视她:“你究竟要躲我到何时?” “你误会了,我没有躲着你。”孙妙雪慌张无措的避开楚沛琰的目光,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别过来,我们就这样站在原地说话就好。” “还说没有?” 楚沛琰自是不肯再让孙妙雪逃离,霸道的欺身往前,将孙妙雪逼到无处可逃。 孙妙雪一脸苦涩的将脸侧开,手掌隔着面纱轻抚脸庞:“我……我没脸见你,你……你原就不想见到我,如今怕是更不愿意见到我了。” 楚沛琰一时语塞,自从目睹孙妙雪当众出丑后,他的确是有些刻意避开她。 他始终觉得有些别扭啊…… 楚沛琰的沉默让孙妙雪心一沉,泛起丝丝苦涩———他果然嫌弃她了。 但她却丝毫不怪他,只愈加痛恨孙妙曦———都是孙妙曦那个贱人害的! 孙妙雪忍住内心那滔天恨意,用力的眨眼逼出泪水,缓缓扬起俏脸,泪眼婆娑的同楚沛琰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懂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决然转身,同楚沛琰插身而过,毫不迟疑的大步离去。 她转身时挂在眼角的泪珠正好掉落,晶莹剔透的泪珠正正滴落在楚沛琰手背上。 那颗泪珠似滚烫灼人,把楚沛琰烫得整个心都皱成一团。 楚沛琰意识的追了过去,拉着孙妙雪雪白的手腕:“别走。” “你已对我生厌,我还留着做什么?”孙妙雪用力将手一拂,执意要甩开楚沛琰离去。 “我……” “哐当———”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破窗而入,手执长剑直扑楚沛琰,嘴里喝道:“楚小儿,纳命来!” 孙妙雪内心一喜,一面暗道终于来了,一面趁着楚沛琰疑惑皱眉的那一小瞬间,转身抱住楚沛琰,将他护在身前。 “啊———” 长剑斜斜刺过孙妙雪手臂,引得她娇呼了一声,随即软绵绵的倒在楚沛琰怀里。 那刺客原就是孙妙雪花大价钱请来做戏的杀手,见事已办成,自然不会恋战,立刻掉头原路蹿离,临走前不忘装腔作势的丢一句话:“楚小儿,来日再取你小命!” 楚沛琰自然想要追去。假装昏迷过去的孙妙雪却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表现出一副即便昏迷不醒,依旧十分不安的样子,让楚沛琰最终错过追上去的最好时机。 楚沛琰见孙妙雪脸色苍白得吓人。手臂不断往外流血,心一疼,立刻打消追出去的念头,不管不顾的将孙妙雪横抱在怀里。一路直奔最近的医馆。 孙妙雪不过是想演一场美人救英雄的好戏,让楚沛琰感动于她的舍身相救,请来做戏之人手自是极有分寸,不会真正伤到她。 她被送去医馆止血后自然不会有事,很快就被楚沛琰亲自送回孙府。 之后楚沛琰来往孙府的次数又多了起来,总是寻各种各样的借口过来给孙太夫人请安,请完安必要上孙府后花园逛上一逛。 孙妙雪以身替楚沛琰挡剑后,又故意躲了楚沛琰几日,一直到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在孙府后花园的鱼池旁和楚沛琰“偶遇”。 她这回倒是没一见到楚沛琰就跑。而是默默的上前行礼。然后递了一物给他:“这个还给你,你也将我的匕首还给我吧!” 楚沛琰见孙妙雪递过来的,正正是他当日送给她的那串定情玉葫芦。脸一沉,接过玉葫芦后看也不看。直接用力将它丢进池子里。 “你休想和我划清界限!”他怒气冲冲的吼道,吼完转身就走。 孙妙雪故意装出被楚沛琰激怒的样子,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吼道:“那你究竟想怎样?你明明同世人一般肤浅,只喜欢我的外表,我不过是被恶人算计了,你就因嫌弃厌恶而避着我……” 孙妙雪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跌跌撞撞的走到鱼池旁,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和我划清界限有什么不好?” 楚沛琰一转身,便是看到如此心酸一幕。 他知道孙妙雪的脸被毁了,此刻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抓着脸上的面纱,他心一软,顿时什么气都消了。 他重新折回孙妙雪身边,将她紧紧拥在胸前:“傻瓜!我岂是那等肤浅之人?” “你……你真的不嫌弃我?”孙妙雪将脸埋在楚沛琰胸前,颤抖着双肩等待他的回答。 她柔软无助、惶恐不安的姿态,让楚沛琰越加内疚和心疼。 他原就不是只喜欢她的外表,而是喜欢她内在的与众不同,喜欢她在他梦里时的果决狠辣、刚烈不屈……他怎能被那些肤浅的东西迷了眼,在她最需要人安慰时躲得远远的? 楚沛琰将躲在自己怀里的孙妙雪扶了起来,轻轻取她的面纱,深情同她对视:“你的脸,一定会好,即便不好,我也不会在乎。” “当真?” “当真。” 楚沛琰为了表明决心,主动说道:“过几太后还会赐宴,我让贵妃娘娘让人把你请去,届时让娘娘好好的看看你,只要过了娘娘的眼,我便求娘娘替我求旨赐婚。” “太后赐宴,我已没资格去了。”孙妙雪终于得到想要的承诺,让楚沛琰主动开口提出求楚贵妃出面求旨赐婚! 她内心激动得汹涌澎湃,面上却故作黯然的低头,想让楚沛琰更加怜惜心疼她。 楚沛琰一脸不以为然,语气嚣张倨傲:“有我在,你只管安心准备。” 楚沛琰见孙妙雪似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便又寻了个法子逗她展颜:“太后赐宴还有几人,不如在这之前,我们先寻个地方散心?” “散心?” “嗯,明日我让我娘邀孙太夫人去万业寺上香,你也一起去,万业寺后山有一处地方景致极美,我带你过去散散心,我们把那些不愉快都忘了。” “这样不大好吧?”孙妙雪内心欣喜不已,面上却故作娇羞,红着脸推辞。 “无妨,那处地方极其僻静,不会有人行走。”楚沛琰兴致来了,自是不会拘于这些小节,况且他一向嚣张不羁得很,完全不在意被人撞见。 与此同时,鱼池不远处,无意中撞见二人“奸/情”的孙妙曦正无奈的躲在假山后。 孙妙曦碍于去路被他们挡着,只能一直默默的忍住恶心观赏他们打情骂俏,一直到听到楚沛琰邀孙妙雪前去郊游散心,她无精打采的双眼才骤然迸射出光彩———僻静、无人之地? 那岂不是她用火铳结果楚沛琰的好地方? 孙妙曦深知机会难得,决定明天也跟着孙太夫人去万业寺上香,并牢牢的跟住孙妙雪! 第九十四章 费尽心机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选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五章 选妻 翌日,定国公夫人果然邀孙太夫人一同去万业寺上香,孙家女眷理所当然的随行。 孙妙雪得了楚沛琰的保证,一扫之前颓废之态,看向孙妙曦的目光又充满了得意,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怜悯,毫不掩饰的向孙妙曦示威———你上一世的夫君,这一世就要成为我的夫君了。 她甚至记吃不记打的又来挑衅孙妙曦:“三妹妹,虽然上一世你的结局不大好,但不可否认你一连两世都深爱着楚表哥,对不对?可惜这一世嫁给他的人只会是我,你再想嫁也没有机会了。” 孙妙曦用看傻子的目光扫了孙妙雪一眼,道:“恭喜你得偿所愿,还有……小心守寡哦!” “你才会守寡!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楚表哥最终会娶薛荔雪,我嫁给他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孙妙雪微微扬起巴,带着先知的优越感,一脸怜悯的看着孙妙曦:“你错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愚蠢,最终落得一个被休弃的场,因为我知道的比你多,也比你强!” “既然你一心想要嫁给楚沛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你究竟会不会当寡妇喽!”孙妙曦说完“呵呵”了一声,懒得理会孙妙雪。 孙妙雪见不能给孙妙曦添堵,自讨没趣的回到孙太夫人身旁服侍,心不在焉的听了会儿经,果然很快就有人悄悄给她递话,她很快就寻了个由头离开正殿。 孙妙曦不紧不慢的跟了出去,路上将手伸在袖子里,摸了摸藏在里头的那支火铳。 她远远的跟着孙妙雪。冷眼旁观她如何同楚沛琰汇合,又如何被楚沛琰引到一处风景如画的僻静之处散心。 她不耐烦看那他们卿卿我我的打情骂俏,很快撇他们四处转了一圈,见这处闹中取静的地方果然不见人烟。一颗心立刻激动得跃跃欲试,很快这回孙妙雪、楚沛琰二人所在之地。 她寻了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拿出火铳远远的瞄了许久,有些担心离得太远会影响准头。牙一咬又悄悄的往前挪了挪,靠近后眯着眼睛瞄准楚沛琰…… “一、二、三……” 孙妙曦默默的在内心从一数到三,数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屏住呼吸,然后用力勾扳手。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在空旷的山谷里响起,孙妙曦被火铳的后劲顶得跌倒在地。 她却顾不上起身,维持着摔倒的姿势,只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楚沛琰———原本站得挺拔如松的楚沛琰,此刻已捂着胸口倒在孙妙雪怀里。他的衣襟片刻间便被鲜血染红。 火铳威力极大。连黑斑虎那样的庞然大物都能击毙。击毙区区一个楚沛琰自然不在话。 楚沛琰饶是武艺高强,有诸多高手相护,这回也一定必死无疑! 孙妙曦心思辗转间。几条如鬼魅般的黑影从四周飘出来,有的直奔过去查看楚沛琰的伤势。有的四处散开,寻找偷袭之人所在之处,很快就有直奔孙妙曦隐藏之地。 孙妙曦拔腿就想跑,但不知是因大仇得报太过激动,还是因火铳的后劲太过强大,她一时间竟难以站起来…… 她懊恼的瞪了手中的火铳一眼,后悔用之前没先寻个无人之处试一试。 她要是早知道这火铳的后劲如此之大,一定会事先想好万全之处。 如今就这样瘫坐在原地,丢人不说,怕是还会被那些楚沛琰的暗卫发现! “该死的展灏,他怎么没告诉我用这火铳得小心些?” “原来三小姐喜欢背地里偷骂我。” 一个低沉暗哑的嗓音适时响起,一刻孙妙曦已跌入一个有着她熟悉青草味道的怀抱。 她被怀抱的主人带着高高起,迅速撤离,眨眼睛就将那些暗卫抛得远远。 孙妙曦仅仅听声音,就知道从天而降的人是展灏。 他总是出现得如这么巧,巧到每一次都能救她脱险。 她一路上都不曾回头,安心的靠在他的怀抱里,背对着他嘀咕道:“本来就是嘛!你应该提早告诉我,哪有送人家礼物,却不告诉人家这份礼物带着什么样的杀伤力!” 展灏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的答道:“因为我用的时候,并未被震得跌坐在地。” 孙妙曦突然觉得好丢脸,郁闷的闭了嘴。 展灏却又再次开口,语气淡淡的承认错误:“是我疏忽了。” “那个,也不能全怪你啦。”展灏一认错,孙妙曦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无理取闹。 展灏点了点头:“嗯,是不能怪我。” “……” 孙妙曦无语,气哼哼的闭了嘴不肯再说话了。 展灏看着气嘟嘟的孙妙曦,嘴角微微翘了翘,悄悄的将巴抵在她头顶。 他怕孙妙曦不高兴,轻轻蹭了她几就快的将巴收回,轻咳了一声,抢在孙妙曦发话前,一脸正色的嘱咐道:“我就送你到这儿,快回进去,免得被人怀疑。定国公世子意外死在万业寺,这不是件小事,你这几日要多加小心,有什么应对不了的事让人给我传个话。” 他说完也不知是心虚还是避嫌,很快转身离去。 孙妙曦被展灏如此贴心嘱咐了一番,倒真忘记了他先前的小动作,只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什么都没问,只想着如何护她周全? 他也知道定国公世子意外身亡不是件小事,还知道是她用火铳杀了楚沛琰,可他却一句质问怀疑的话都没说———他似乎对她无比信任,信任到相信她做的事都没有错。 孙妙曦微微湿了眼眶,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滋味———展灏。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舍不得逃开。 即便是上一世的楚沛琰,在他们还未闹翻前,也不似展灏这般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也不能说楚沛琰当初不信任他。而是他对待男女之情的态度比展灏稚嫩,两个第一次初尝情爱的少男少女,彼此之间的摩擦总是很多,他们当初是一路跌跌撞撞、吵吵闹闹的往前走。 展灏就像是成长起来。变成熟稳重的楚沛琰。 等等! 她怎么会拿展灏和楚沛琰做比较? 他们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啊! 可不知为何,她总会在展灏身上,看到上一世的楚沛琰。 大概是因为楚沛琰是她唯一爱过的人吧。 孙妙曦很快将那些荒谬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强行按住内心那似要破土而出的感情,擦去眼泪,若无其事的回到正殿,乖乖跟在古氏身旁。 之后的几日,她一直都密切关注定国公府的消息,很快打探到楚沛琰虽未即刻丧命。但却重伤昏迷不醒。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摇着头让定国公节哀。 孙妙曦深信楚沛琰这回必定会死,不过是早晚而已,毕竟古代医疗技术落后。火铳的威力又十分巨大。 楚沛琰的昏迷,自然不足以影响其他事。流芳阁比试尘埃落定后,太后第二次赐宴很快如期举行。 孙妙曦自然准时赴宴,不为别的,就为了宫中御厨的手艺,她也必须准时赴宴啊! 宴会一那日,孙妙曦发现多了许多生面孔前来参加宴会———这些明显不是和她一起在流芳阁学习了三个月的闺秀,不过也全都是京城贵族世家的小姐。 孙妙曦一面咬着块糖蒸酥酪,一面同消息灵通的裴筝筝咬耳朵:“怎么多了这么多生面孔?太后她老人家赐宴,不是赐给流芳阁的吗?” “你不知道啊?是贵妃娘娘向太后娘娘提议,干脆让京城里的名门闺秀都来参加。”裴筝筝果然消息灵通。 “瞧这阵势,贵妃娘娘不会是要给谁选妻吧?”孙妙曦扫了殿内那些莺莺燕燕一眼,随口问道。 没想到竟然让孙妙曦猜对了。 “嗯,听说娘娘娘家的侄子遭逢大难,她想给侄子选个姑娘成婚,冲一冲那些晦气,”裴筝筝说着指了指上首竖着的那道湘竹帘,神秘兮兮的说道:“贵妃娘娘十分宠爱侄子,打算让他亲自过目挑选,帘子后的那块地方就是特意为他所留。” 遭逢大难,成婚冲喜…… 孙妙曦将这几个字细细一琢磨,脑袋里浮出一个可能性! “阿筝,你说的贵妃娘娘是指楚贵妃?!” 见裴筝筝点头,孙妙曦差点跳起来:“她是要给楚沛琰选妻?” “没错,贵妃娘娘可不就他一个侄子?”裴筝筝又道。 “楚沛琰不是已经快没气了吗?他……” “嘘!你小声点!仔细被贵妃娘娘听到!” 裴筝筝急忙将孙妙曦拉到角落,小声解释道:“本来是说快不行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好了,听说是请了一位西洋大夫,用骇人听闻的法子给治好了!我也不晓得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只晓得他真真是好得差不多了,不信等他来了,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孙妙曦听完这番话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楚沛琰是九命怪猫吗? 她都用上火铳了,居然还干不掉他?! 他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坑爹啊…… 敢情她这几日都白高兴了! 孙妙曦在心里骂了一通后,整个人变得恹恹的,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就连她最爱的御食都无法让她打起精神。 她又听裴筝筝介绍了一番,得知此次宴会其实已没流芳阁什么事,说白了就是楚贵妃心疼侄儿,特意将京城名媛闺秀召集到一块儿,让楚沛琰亲自过目选人。 上一世楚贵妃倒也如这一世般,安排了一出美女云集的选妻大会,当时楚沛琰选的恰恰是她。 不过这一世孙妙曦倒是不担心楚沛琰会选她———她撞见过孙妙雪和楚沛琰私会,又亲耳听到楚沛琰对孙妙雪许诺,心里已然吃了颗定心丸,晓得定国公世子夫人的人选早已尘埃落定,非孙妙雪莫属。 虽说孙妙雪凭借庶女身份,是不够格当定国公世子夫人的。 但她好歹也曾凭借技压群芳的才情进入流芳阁,成为少见的,以庶出身份进入流芳阁的庶女;今后只要心疼侄儿的楚贵妃,处处给她体面、抬高她的身价,倒也勉强能嫁入定国公府。 孙妙曦再一见孙妙雪也在场,晓得选妻大会和她不会有半毛钱关系后,决定化悲愤为食量,放开肚皮什么好吃的拣什么来吃,以此慰藉她受伤的心灵。 待京城的名门闺秀都到齐后,宴会正式开始,楚贵妃不过是露了脸,就避到了湘竹帘后。 湘竹帘后,楚贵妃端坐,楚沛琰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 “都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儿?”楚贵妃无奈的看着侄儿,指了指湘竹帘后的一众名媛,问道:“想好要哪个没?你父亲催着本宫给你旨赐婚,本宫这回也帮不了你了,你自个儿挑一个吧。” 楚沛琰重伤初愈,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却依旧掩不住他不羁桀骜的本性。 他眸光微动,隔着湘竹帘淡淡扫了一众名媛闺秀一眼。 他的目光在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眼帘低垂,掩去眸子涌动的情绪,一面捻了颗葡萄丢进嘴里,一面随手往角落一指:“就她吧。” “她?” 楚贵妃杏目微抬,复皱眉问道:“可是一身白衣那位?” 楚沛琰点头,自有女官凑到楚贵妃耳边低语,楚贵妃闻之眉头微皱:“你看中寿宁伯的姑娘?她可是……你可要想好了,莫要圣旨了才后悔。” “想好了,就她。”楚沛琰语气肯定,神色温柔。 楚贵妃见一向放荡不羁的侄儿,竟也有为女子一展温柔的时候,不禁失笑:“好,就依你,本宫这就旨。” “且慢。” 有人信步而至,冲楚贵妃行过礼后,伸手一指坐在角落的那位白衣少女:“不巧,我也看中了她。” 楚贵妃大惊,楚沛琰大怒。 殿内一众姑娘对湘竹帘后发生的事浑然不觉,孙妙雪和孙妙曦除外。 孙妙曦是来打酱油的,自然不关心后头发生的事,孙妙雪乃是主角,自然无法淡定平静。 第九十五章 选妻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三尊大佛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六章 三尊大佛 孙妙雪一见湘竹帘后有人影晃动,一颗心便提到心口,又见有女官远远朝她这个方向看来,隐约猜到楚沛琰应该已经正式宣布人选了…… 楚贵妃早就晓得楚沛琰的心意,对她也一直颇为照顾,这事应该会顺利。 就是不晓得会不会有别的阻力? 孙妙雪想要嫁楚沛琰想的快要魔怔了,到了关键时刻不免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宫中赐宴,流芳阁的姑娘宴毕依旧回到阁内歇息,第二日才会一起被送出宫。 孙妙雪一直到宴会散了,回到和孙妙曦同住的小院,依旧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这时有女官笑盈盈的前来请安,那是楚贵妃身边的一等女官秋姑姑。 孙妙雪精神一振,满脸期待的看着秋姑姑。 秋姑姑却只含蓄矜持的对孙妙雪笑了笑,转身去了孙妙曦的房间。 “娘娘说了,世子爷选中了姑娘您,她即日就会向皇上请旨赐婚,望姑娘不要辜负他一片心意。”秋姑姑委婉的传达了楚贵妃的意思。 孙妙曦的脑袋有那么一秒钟当机了! 秋姑姑口中的“世子爷”自然是指楚沛琰,可楚沛琰怎么可能会选中她? 他不是早就对孙妙雪心有所属,两人也早就私定终身了吗? 孙妙雪不是妥妥的世子夫人吗? 孙妙曦脑袋乱成一锅浆糊,还没来得及理顺,皇后娘娘身边的瑞姑姑来了。 “姑娘大喜。皇后娘娘要给您和睿王世子赐婚,即日就会有圣旨来。” 孙妙曦还处在震惊中,听完瑞姑姑话的第一反应是———睿王世子是哪根葱?!! 孙妙曦晕乎乎的送走瑞姑姑,呆呆的站在门口。满脸迷茫。 一阵冷风吹来,她甚至还不雅的打了个饱嗝。 她先前在宴会上的形象完全等同于一只贪吃的猪啊! 这还有人看上? 还一被两个看上? 这不科学啊! 这时,一个太监紧随两位姑姑的脚步来孙妙曦这儿做客。 “皇上口谕———” 那太监将尾音拖得长长的,见孙妙曦还傻呆呆的愣在原地。有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再次重复道:“皇上口谕,孙三小姐接旨———” 孙妙曦这才回过神来,朝着乾清宫方向跪了来。 “睿王世子和楚世子,姑娘必须二选一,”太监说着掏了掏耳朵,一脸哀怨:“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轮着在皇上耳边吵着要赐婚,皇上被吵得头大,就让姑娘您自个儿做主。省得两边吵个不停!” 怎么连皇上也惊动了…… 她只是去打酱油的啊。怎么一子被两个土豪给看上了? 孙妙曦这回彻底晕了! 这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事啊! 她好想大声咆哮啊! 尼玛我曾经傻名在外好不好?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傻病随时会复发吗? 你们争着娶一个傻子。你们亲娘知道吗? 这样真的好吗? 皇上、皇后、贵妃,随便一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佛……孙妙曦顿时泪流满面。 二选一,还是皇上口谕…… 能不能先问问她想不想嫁人啊? 孙妙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公公。敢问我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有——” 太监又将尾音拉得长长的,随后忽地对孙妙曦娇媚一笑:“皇上说了。姑娘还可以选择谁都不嫁。” 太监虽未明说,但孙妙曦却听懂了他的暗示———这个“谁”怕是包括了天所有男儿。 也就是说,她若是不二选一,就只能选择终身不嫁。 “公公容我仔细想想。” 太监点了点头,又好心劝道:“其实无论是定国公世子,还是睿王世子,皆是人中龙凤、才貌双全,姑娘随意择一都羡煞旁人。” 孙妙曦脑袋还是一片浆糊,只能“呵呵”了几声敷衍,恭恭敬敬的将传话太监送走。 与此同时,站在窗偷听的孙妙雪双手紧紧攥成一团,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她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楚沛琰居然求娶的人是孙妙曦! 孙妙曦,孙妙曦,果然是孙妙曦! 难道上一世属于孙妙曦的东西,这一世她无论怎么努力都还是抢不走吗?! 且先不说孙妙雪如何备受打击,却说孙妙曦整整一夜未眠,才勉强接受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她打算明日一离开皇城,就去找楚沛琰问清楚,问清楚他到底抽的是什么风,居然改变主意求娶她! 不料翌日孙妙曦才刚刚被送出紫禁城,楚沛琰就出现在她乘坐的马车旁。 他一路将孙妙曦护送回寿宁伯府,然后大摇大摆的跟了进去。 孙妙曦在垂花门时忍住厌恶将他唤住,含蓄的邀请道:“祖母新近命人移了株十八学士在园子里,十八学士十分罕见,楚表哥给祖母问过安后,不妨过去欣赏一番。” “正有此意。” 楚沛琰目光灼灼的望着孙妙曦,毫不掩饰的相邀:“独自赏花多无趣?不如三表妹尽尽地主之谊陪一陪我。” “好啊。”孙妙曦皮笑肉不笑的答应。 二人便一同前去福寿堂给孙太夫人问安。 路上,孙妙曦故意落后楚沛琰半步,不与他并肩而行,偏生楚沛琰走几步就停等她,非要和她肩并肩同行。 这一幕让远远跟在孙妙曦身后的孙妙雪,气得将手里的帕子扯成一团,看向孙妙曦的目光阴鸷狠毒,似要将孙妙曦生吞活剥了般,十分渗人。 孙妙曦同孙太夫人问过安后,就装模作样的陪楚沛琰去了园子,一到人少之处,她立刻变脸:“喂!楚沛琰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孙妙雪吗?无端端的干嘛扯上我?!” 楚沛琰一听孙妙曦提起孙妙雪,面色顿时怪怪的,扭捏了半天才闷声解释道:“我如果说我一直心仪错人,你信吗?” “呵呵!” 孙妙曦不客气的冷笑,语带嘲讽:“心仪错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真的!我没骗你,我真的一直把她当成了你,所以才会错爱她,我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你,我……” 楚沛琰越说越乱,最后见怎么说都说不清楚,气得一脚踢翻地上的花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孙妙雪,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就行!” 第九十六章 三尊大佛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觉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七章 觉醒 “可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死皮赖脸的非我不娶!”孙妙曦十分不客气,干净利落的拒绝抽风的楚沛琰。 孙妙曦直截了当外加挖苦讽刺的拒绝,让楚沛琰微微有些挂不住脸,立刻炸毛,对孙妙曦怒目相向:“孙妙曦,你别不知好歹!京城里想嫁给我的姑娘多了去了,我偏偏只看上你,你应该知足!” 楚沛琰话才说完,自己就觉得这种高傲嚣张的语气有些不对———他明明是来和孙妙曦表明心意的,怎么能骂她不知好歹? 楚沛琰立刻收起脾气,用略显生硬的语气补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我……” 他真的不会哄姑娘家,尤其是哄孙妙曦这种脾气比他还大的姑娘。 可谁让他喜欢的偏偏就是她敢爱敢恨的性子? 他为了平复孙妙曦的怒气,努力回想他娘亲发脾气时,他爹是如何哄她的…… 他想来想去,发现他娘其实挺好哄的———她老人家每每生气,他爹只要送她几套时兴的头面,或送几匹江南进贡的稀罕料子,然后陪个不是,再说几句好话夸他娘漂亮,她娘立刻就会雨过天晴、眉开眼笑。 要不他也照着他爹的招数试试? 楚沛琰悄悄扫了一脸盛怒的孙妙曦,磨磨蹭蹭了半响,终于心一横开口:“好了,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唐突了……嗯,你别生气了。我送你几套多宝斋新出的首饰赔罪就是。” 楚沛琰说完有些郁闷,这番他在心里琢磨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怎么还是硬邦邦的,不够委婉动听……是不是语气要再陈恳溺爱一些? 孙妙曦却没心思理会楚沛琰话说得动不动听。她只想早点打发抽风的楚沛琰,说话愈加不客气:“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请早点回去,让你亲姑姑给你和孙妙雪赐婚,我可没心思陪你疯闹!” 楚沛琰闻言又急了起来:“我说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我又不喜欢孙妙雪,娶她回家做什么?”心里同时十分纳闷———不是已经答应送她首饰了,她怎么还在和他犯别扭? 莫非她不喜欢珠宝首饰? 是了,是了,她原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怎会和那些胭脂水粉一样只喜欢珠宝首饰? 要不换送点别的东西讨她欢喜? 楚沛琰认真的考虑了许久,终于再次慎重开口:“你不喜欢珠宝首饰?那我送你一把龙泉宝剑可好?” 孙妙曦闻言只能不客气的冲楚沛琰翻白眼,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 楚沛琰剑眉微蹙,又换了一种礼物:“宝剑也不喜欢吗?那长枪?或者软鞭?” 孙妙曦快要抓狂了。只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亲。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赐婚一事好不好?和什么刀啊剑的没半毛钱关系! 孙妙曦觉得她有必要把话说得更绝、更清楚一些…… 她很快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支火铳。冲楚沛琰扬了扬:“看到没?就是这支火铳,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原来暗杀我的人是你!”楚沛琰果然一脸震惊。 “没错,本姑娘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干掉你。这样你还要娶我?”孙妙曦眉梢微挑,一番话说得霸气十足。 事到如今。为了能打消楚沛琰那抽风的念头,孙妙曦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干脆将对楚沛琰的仇恨完全展现出来。 楚沛琰果然惊呆了,少见的张大嘴愣了愣,半响他才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是了,我差点忘记你先前就曾刺杀过我一次。” 此时此刻,再回想起上一次孙妙曦刺杀他时,那幅情不自禁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孙妙曦就是一直出现在他梦里的梦中女神,怪不得她当日用匕首戏弄苏荔雪时,他会出现把她和梦中女神合为一体的错觉。 楚沛琰之所以突然认出孙妙曦就是梦中女神,要从那一日,孙妙曦用火铳重创他一事说起…… 当时楚沛琰身上正好佩戴了一块举世无双的护心镜。 火弹被护心镜所阻,将护心镜打穿后才射入他身体里。 不过火弹的威力被护心镜一挡,减少了不少,让他没有当成毙命,只是重伤而已。 楚沛琰当时身上的伤势,太医院的太医俱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意外获得一位懂得西洋医术的传教士相助,开膛破腹的取出火弹,楚沛琰才死里逃生拣回一条性命。 楚沛琰重伤昏迷的那几日,不断的重复做那个做了几年的梦。 在他频临死亡之际,那些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印记,竟神奇的突然清晰起来。 这一次,他又将梦境里的情形看清楚了一些,也终于看清楚那位白衣女神的面容———原来一直让他看不清楚面容的女神,居然就是孙妙曦。 他便是在看清女神容貌时清醒过来,内心倍感震惊———怎么会是她?为何会是她? 但他细细一想很快就释然,觉得本来就应该是她,就应该是她才对。 孙妙曦既然连他这位定国公世子都敢行刺,在梦中自然也敢用匕首捅死薛荔雪! 楚沛琰早就在梦中无数次见证过孙妙曦的狠绝刚烈,如今孙妙曦当着他的面主动亮出火铳,又毫不掩饰的展露杀意,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震惊,而是对她更加欣赏迷恋。 “敢只身行刺我的女子,你是第一个;敢对我举起火铳、差点让我丧命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楚沛琰看向孙妙曦的目光闪闪发光,明亮如挂在天际的烈日,语气霸道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哪怕你躺在我枕边时依旧想要杀我。” 孙妙曦听完这番“深情告白”差点抓狂! 她快被楚沛琰打败了…… 她觉得她似乎在楚沛琰身上看到六皇子的身影。 可上一世楚沛琰明明是个正常人啊! 到底是为什么,他才会对她如此执着? “为何?究竟为何?”孙妙曦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楚沛琰目光专注的凝视孙妙曦,一遍遍的描绘她的五官,至到她的五官完美的和梦中那个人影重合。方才缓缓出言:“如果我说我从很早就认识你了,你信吗?”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这样的声音用在如此匪夷所思的话上,让孙妙曦意识的认为楚沛琰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像只强健有力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上一世的他,真的会和这一世的他重叠在一起吗? 她的心没由来涌起一丝慌张,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怔怔的望着目光专注的楚沛琰,竟有些语无伦次:“你……我……,我不信。” “别说是你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信,”楚沛琰目光逐渐变得虚无缥缈,思绪也陷入回忆之中:“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做同样的一个梦。午夜梦回时。常梦到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子。她只身大闹喜堂,举刀手刃仇敌……” “那女子背影窈窕,气质素雅温柔、超尘脱俗。性情实则刚烈狠绝,她在梦里所作的一切惊为天人。让我惊艳,继而痴迷,这一痴便是五年。” “而你,就是梦中那个一身素白的女子。” 孙妙曦脸色急促变白,神色复杂的看着楚沛琰———他所说的梦,其实就是上一世她大闹喜堂的场景。 是因为上一世,那一日,那一幕,太过决绝,太过刻苦铭心,才让他转世投胎后依旧铭记在灵魂深处? 亦或者他也重生了? 孙妙曦很快否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楚沛琰也重生了,他一定也会改变许多不利于他的事,许多事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孙妙曦内心五味杂陈,却依旧白着脸,硬撑着辩解道:“我从不穿素白色衣裙,我只喜欢那些鲜艳多彩的衣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认错人,”楚沛琰说着声音变得闷闷的,带着几分恼怒:“即便再出现像孙妙雪那样的女子,我也不会再被她们混淆视听。” 一直尾随孙妙曦二人,躲在暗处的孙妙雪听得此话,一双眼死死的瞪大,双手紧紧抠进扶栏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沛琰,脑袋里不断重复他先前说过的所有话———我真的一直把她当成了你,所以才会错爱她,我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孙妙雪,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认错人…… 即便再出现像孙妙雪那样的女子,我也不会再被她们混淆视听…… 他居然说对她只是错爱! 他居然说从没喜欢过她…… 她费尽心思的让自己走进他的心,到头来却只换得一句“错爱”! 好你个楚沛琰,你居然也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 这个人居然还是她最恨的孙妙曦!! “哇———” 孙妙雪内心剧烈起伏,满满当当的恨意和不甘在她心间横冲直撞,最终让她喉口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ps: 推荐一超萌的表妹翡胭大大的新书《将门娇》,已经超过50w字了哦,很肥适合开宰哦!简介: 大盛朝边疆狼烟起,镇国将军一家五子慨然赴阵,随时都可能为国捐躯, 临行前,老太君泪求圣旨,要替五郎求娶传说中特好生养的安定伯府崔氏女,以求一枪命中,开花结果。 安定伯府有女儿的,不是装病就是玩消失,只有崔翎觉得这是门好亲—— 门第高,没人欺;贼有钱,生活水平低不了;又是小儿媳,不担责任日子好混; 没有三年五载回不来,乐得清净;要是丈夫不幸了,那就是烈士遗孀,享受国家补贴的! 这对勾心斗角了一辈子,今生只想安安稳稳过养老日子的她来说,诱惑太!大!了! 一片混乱中,崔翎淡定开口,“我嫁!” 第九十七章 觉醒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惊吓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八章 惊吓 不会的,她不会永远都只能当替身。 不会的,她用她独有的魅力征服了他,他怎么可以把她当成别人? 孙妙雪带着最后一丝期望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扑到楚沛琰怀里,梨花带泪的问道:“你刚刚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对不对?你心里最在意的人还是我对不对?是有人逼你说出这番话对不对?” “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楚沛琰原就打算找孙妙雪说清楚,虽不爽她偷听他和孙妙曦的对话,却也顺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也不多说了,东西还你。” 孙妙雪重重的将他的手拍掉:“收回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楚沛琰见孙妙雪不肯收回匕首,也懒得多说,直接将匕首扔进湖里。 孙妙雪眼睁睁的望着那把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形,然后“嘭”的一声落入湖底,溅起阵阵水花。 那是他硬从她手上抢去的定情信物,如今却弃如敝履……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一切,她憧憬的未来就这样随着那把匕首的掉落,轰然倒塌。 孙妙雪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红着双眼拽住楚沛琰的手臂:“想弃就弃,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你?” 楚沛琰用厌恶轻蔑的目光扫了孙妙雪一眼,冷酷无情的给出答案:“若真要算,你只能算是她的影子。” “一定是她,是她用妖法迷惑了你。才让你突然舍弃我!”孙妙雪红着双眼怒视孙妙曦,目光犀利如刀,似要将孙妙曦千刀万剐,又似随时都会扑过去和孙妙曦拼命。 孙妙曦自然不会怕她。她一拳就能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孙妙雪给揍趴! 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揍孙妙雪了,实在是有些怀念啊…… 孙妙曦一脸期待的捏了捏手关节,慢吞吞的开口,故意用只有孙妙雪听得懂的话刺激她:“看来你连守寡的机会都没有。该发生的事照旧会发生,该是谁的照样是谁的。” 孙妙曦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故意挑衅的告诉孙妙雪,楚沛琰这辈子还是她的。 孙妙雪对嫁给楚沛琰有着疯狂的执念,果然被孙妙曦刺激到,即刻发疯似的朝孙妙曦扑去,带着想和孙妙曦同归于尽的表情! 孙妙曦兴奋得扬起拳头,只等孙妙雪扑过来就不客气的用拳头招呼她,谁曾想孙妙雪才扑了一半。身子就突然顿住。一刻竟被楚沛琰拎着衣领丢到一旁。 “你冷静点!” “你都要被这个贱人抢走了。我怎么冷静?”孙妙雪不甘心的尖叫道:“我们原本明明好好的,你都已经说好要请楚贵妃赐婚了,若不是这个小贱人———” “啪!” 孙妙雪不甘尖锐的谩骂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她捂着脸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沛琰:“你打我?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我从不介意打女人,尤其是没教养的女人。”楚沛琰阴沉着脸。冷冷的威胁孙妙雪。 “你护着她?你不许我骂她?我偏要骂———贱人贱人贱人,孙妙曦你这个贱人!你———” “啊———” “对于骂我的人,我一向是让我的拳头出面,”孙妙曦笑眯眯的吹了吹拳头,一步步的逼向孙妙雪:“二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上一次被我揍的滋味啦?没关系,我很乐意帮你重温一。” 孙妙曦本意是想帮孙妙雪重温旧梦,但她一提起上次的事,楚沛琰立刻被羞得无地自容———他不得不承认展灏那家伙说的对,他当初的确是把鱼目当珠了 “孙妙雪,别再撒疯了!我以前虽喜欢你,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喜欢你的心也容易被动摇,我今日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你自始至终都不是她,而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她,所以你忘了我吧!” 他嘴上不耐烦的应对孙妙雪,内心却把那一日他捧孙妙雪、贬孙妙曦的种种回想了一遍,不由有点明白孙妙曦为何这般讨厌他———有谁会喜欢一个为了别的女人,曾经冷酷无情的狠踩自己的男人? 楚沛琰后悔莫及,恨不得时光倒流,把他在孙妙曦心目中的黑点统统抹去。 但时光怎么可能倒流? 他如今只能选择亡羊补牢了…… 他为了改变孙妙曦对自己的印象,很快主动替孙妙曦出手解决麻烦,直接将孙妙雪拎起来丢得远远的:“别理她,我们走。” “谁要你多管闲事?!”她只揍了孙妙雪一拳啊,都还没正式开揍呢,楚沛琰就把孙妙雪扔走了! “她之所以如此憎恨你,都是因我曾把她当成你,这事是由我引起的,我自然要替你解决。”楚沛琰说着竟上前拉住孙妙曦的手,体贴说道:“我先送你回去,再来解决她。” “松开!” 孙妙曦一面怒喝一面用力的甩开楚沛琰的手。 楚沛琰固执的再伸手,孙妙曦气得和他打了起来。 楚沛琰虽重伤初愈,但对付一个孙妙曦却还是绰绰有余,孙妙曦的双手很快就被他禁锢住,并被他强行困在怀里。 孙妙曦又羞又恼,挣脱不了只能大声怒骂道:“楚沛琰,你还要不要脸?!” “他确实很不要脸。” 展灏蕴含着淡淡怒意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刻楚沛琰已经被迫松手,孙妙曦也瞬间换了个位置,变成在展灏怀里。 “展灏你不要多管闲事!”楚沛琰眯着眼同展灏对峙,身子紧绷,像一只被抢走猎物、蓄势待发的雪豹。 展灏直接无视了楚沛琰的威胁。言简意赅的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滚;二被我揍一顿,然后再滚。” “打就打,我还会怕你?” 从展灏突然出现在楚贵妃筹办的宴会上,和他争夺孙妙曦开始。他就憋了一肚子气。 此刻展灏带着挑衅和蔑视的话,瞬间点爆他所有的不满,让他二话不说、直接攻向展灏。 展灏一手搂着孙妙曦,一手接招。从头到尾都游刃有余,动作潇洒如行云流水,让孙妙曦看得目不转睛,连连暗叹———真是帅呆了! 长的帅的人就连打架也能打得这般好看! 结果自然是展灏轻松胜出,留被打趴得起不了身的楚沛琰,施施然的带着孙妙曦扬长而去。 两人一单独相处,孙妙曦迫不及待的抱怨道:“无端端的,你求皇后娘娘赐婚做什么?!” “你想嫁给楚沛琰?”展灏星眸闪过一丝狡黠,故意答非所问。 “当然不想!” “嗯。那就只能嫁给我。” 展灏露出一个“我这是在帮你排忧解难”的神色。 孙妙曦愣了愣。想想好像的确有点道理。但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孙妙曦撅着小嘴,嘟囔道:“我就不能两个都不嫁吗?” “若是我没请皇后娘娘出面,你觉得有人能压得住楚贵妃。”展灏见孙妙曦一脸迷茫。便晓得自己忽悠成功了,继续循循善诱道。 “好像是这样。那……我还要谢你?” “你我无需如此客气。” 说话间展灏已将孙妙曦送到她独居的小院子,孙妙曦意识的和他告别,待回到闺房喝了杯茶水后,她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不是准备如痛骂楚沛琰那般,狠狠的痛骂展灏一顿,让他打消求娶她的念头吗? 怎么到头来,她反而感激的向他道谢? 他还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什么跟什么嘛!她怎么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哼!真是一只狡猾腹黑的狐狸!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先不提孙妙曦成为香饽饽,被争着求娶一事。 却说孙妙曦之前献上去的药方,太医研究改良试验后,证实对瘟疫确实有效。 景帝很快旨让太医院日夜不停的熬药、炮制药丸,如今第一批药丸已经分别送去爆发瘟疫的几个城镇。 这段时日各地依旧暴雨不停,但包裹了蜡壳的药丸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孙妙曦之计成功实行,让景帝龙心大悦,特特招孙妙曦进宫领赏。 景帝心情不错,越看孙妙曦这个小丫头越是喜欢,赏了孙妙曦一大堆珍宝后,竟还主动许诺:“你也算是立两件大功了,朕大方一点算你已戴罪立功,待我大历大获全胜,你之前的话再次得到验证,朕再赏你些好东西!” 孙妙曦悄悄的抬眼看了景帝一眼,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臣女能不能不要这些赏赐,只求皇上一件事?” “不行。” 景帝撩起眼皮子淡淡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一眼看穿她想求的是赐婚一事。 但他很快又忍不住八卦:“怎么?阿灏和阿琰哪里不好?竟入不了你这丫头的眼?朕听说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个个都盼着嫁给他们呢。” “他们很好,是臣女配不上他们。”孙妙曦一脸沮丧的耷拉着小脑袋,略显闷闷不乐。 她的确是谁都不想嫁,想借着景帝心情不错之际,求个恩典,让他老人家将赐婚一事作罢,没想到她提都未提,就直接被景帝给拒绝了。 景帝有些不忍心见孙妙曦如此沮丧,想了想突然兴致高昂的提议道:“朕膝还有几个皇子未曾婚配,不如朕把你赐给他们?” 说着一脸沉吟的摸着巴那撮山羊胡,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把这丫头娶回来当儿媳妇,以后有事没事就逗逗她,吓唬吓唬她,日子一定会有趣不少。 景帝再度兴致勃勃的开口:“若是朕开口,皇后和贵妃也不好和朕抢人,你就不用嫁给阿灏或者阿琰了。” 唉呀妈呀! 孙妙曦差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嫁给皇子她还不如嫁给展灏啊,谁知道景帝的宝贝儿子,是不是个个都如六皇子那般变态! ps:话说最近的剧情好看咩?你们怎么都不发表看法啊?作者君心里没底啊(>_<) 第九十八章 惊吓 言情海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事有反常即为妖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九十九章 事有反常即为妖 不能再拖了,否则指不定景帝一时兴起,会生出更令她无语的念头! 孙妙曦咬了咬牙,心一横跪了来,大胆把内心的打算说了出来:“皇上,您之前不是说臣女还有第三个选择可以选吗?臣女能不能选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景帝一脸困惑,显然早就把当日随口之言忘得一干二净。 那日负责前去传旨的太监急忙凑到景帝耳边,小声提醒道:“皇上,第三个选择就是谁都不嫁。” 景帝不由一脸意外:“你想出家?小小年纪,未免太过可惜了。” “不是,当姑子日子得过得多清苦啊!过日子哪能只吃素不吃荤?” 孙妙曦眨了眨眼,老老实实的说道:“臣女可受不得那苦,至少不能不吃肉,臣女只是想……” 孙妙曦说着顿了顿,方才缓缓说出最后四个字:“自梳不嫁。” 没错,上一世受过那样的情伤,被挚爱之人被迫抛弃后,孙妙曦早发过誓上一世终身不嫁。 她的一颗心,早已被她强行封闭。 她不想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包括展灏。 因此当景帝给出她三个选择时,她一开始就决定若是无可避免,就选第三个选择。 景帝看了孙妙曦片刻,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君无戏言,圣旨一,可就不能反悔。” 孙妙曦不假思索的点头:“想好了。” “你父母亲长可知晓?” 孙妙曦这回略微迟疑,才缓缓摇头。 “那可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自梳不嫁,还得你父母亲长同意才行。”景帝对孙妙曦颇有好感。始终不忍心看着她年纪轻轻就自梳不嫁,孤独终老。 孙妙曦不由默言———景帝说的没错,她突然间决定自梳不嫁,旁人暂且不说,一直为她亲事操心的古氏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还会被她大胆行径打击得卧床不起。 古氏是个好母亲,一连两世都对她疼爱有加。 上一世她任意妄为的杀了薛荔雪。后伤心而逝,惹得古氏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不已,这一世她不能再让古氏为她伤心了。 孙妙曦思忖片刻后,试着退一步:“皇上,那可否请您暂且不要给臣女赐婚,让臣女有时间说服父母亲长?” “朕成全你。”景帝倒是十分干脆。 孙妙曦不想嫁人的心从未改变过,但实现这个愿望的前提,得是她彻底安抚说服古氏。 可她亲娘古氏,似乎把将她嫁出去当成毕生目标。想要说服她,怕是有点难呢! 孙妙曦忧心忡忡的捧着赏赐离开皇宫,回到寿宁伯府后,想了想决定先去古氏那里探探口风。 孙妙曦过去后,发现古氏有客人在。 “娇娇儿,过来见过你娜姨。” “阿曦见过娜姨。” 孙妙曦对古氏口中的“娜姨”十分熟悉———她名唤“塔娜”。是东胡公主,当年大历和东胡联姻,东胡同样送了不少贵女过来。塔娜正是其一。 当年有不少贵勋之家纷纷请旨求景帝赐婚,塔娜公主被睿王府所求,景帝便旨将她赐给展灏的叔叔展慕白。 古氏早年曾女扮男装的跟着父亲的商队行走于东胡,当时结识了比她小七八岁的塔娜公主,两人一见如故,塔娜公主后又嫁大历,两人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 “有些时日没见到阿曦了,模样越发标志了。” 塔娜公主径直走到孙妙曦身旁,原想拉着孙妙曦转几圈,临了记起大历朝的长辈见到晚辈。若是主动上前有些不合规矩,也会失了身份,让人诟病不够稳重。 她生生将伸出的手臂收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迅速坐回原来的位置,学着大历贵妇的模样,温婉和蔼的冲孙妙曦招手:“过来让娜姨好好看看。” 孙妙曦依言上前,乖乖坐到塔娜公主身旁,看到她那一身略显违和的装扮,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塔娜公主明明不过二十出头,上身却穿了一件老嬷嬷才会穿的,深褐色绣云纹仙鹤的比甲;身则系了一条未出阁姑娘家常穿的,嫩黄色缀银米珠的马面裙。 塔娜公主五官深邃、身形高挑丰满,像极孙妙曦以前见过的混血儿,尤其是一双比值修长的长腿,真真是羡煞孙妙曦了……偏生她穿了一件显短小的马面裙,裙摆被高高吊起,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孙妙曦还是喜欢看塔娜公主做洒脱简单的戎装打扮。 “娜姨许久不曾骑马了吧?” 孙妙曦隐晦的提点道:“阿曦许久未见娜姨穿骑装了,阿曦觉得娜姨穿骑装美艳大方、英气逼人,最是好看!” “真的吗?” 塔娜公主双眼瞬间迸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彩,但那道光彩很快就暗了去。 她故作端庄文静的轻轻摇头,口是心非:“娜姨已经不喜欢骑马了,你展世叔不喜欢女子骑马,我……我现在喜欢练字、绣花还有抚琴。” 这些东西放在塔娜公主身上,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东胡女子就该恣意纵马,自由无拘的在草原上奔跑才是。 孙妙曦和古氏都替塔娜公主感到惋惜。 而塔娜公主却被情爱迷了双眼,一提起夫君,眼神情不自禁的放柔,眼角眉梢透着满满柔情,忽地想起自己此行除了探望古氏,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阿鸾,我能在你这儿练会儿字吗?” 古氏叹气摇头:“你这是可苦呢?你何苦勉强自己去迎合展慕白?” “我不勉强,也不苦,”塔娜公主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古氏,反复说道:“我是心甘情愿为他改变的,我想变成他喜欢的人。你就教教我吧!” 塔娜公主出身东胡,自然不会写汉字,偏偏她的夫君喜欢字写的好的人。 她为了讨夫君欢心,早几年就开始悄悄的学写大字,但她又是个好强的,不愿意在睿王府里练习,以免被人轻视或说闲话。 她在京城只古氏一个至交好友。因此古氏一回京城,她便隔三差五的前来拜访,顺道借古氏的书房练字,偶尔还会求古氏指点一二。 古氏自己的字也是写的马马虎虎,但指点塔娜公主却是绰绰有余了。 她经不住塔娜公主的哀求,即便不赞成她为了讨好展慕白这么做,还是将她带到暖阁摆在里间的书案前,陪着她练写大字。 古氏的暖阁很大,用落地罩隔成里外两间。古氏和塔娜公主在里间练字,孙妙曦左右闲来无事,便寻了本书坐在外间翻开。 里间隐约传来塔娜公主虚心好学、不耻问的声音,以及古氏带着几分无奈的回解答。 她忍不住再次轻轻摇头,实在是不赞成塔娜公主这样做。 她原就是接受和大历女子完全不一样教育的女子,是完全不同于大历女子的东胡女子。何苦为了迎合一个不懂得欣赏她的男人,梳高髻、坠佩环,穿小袄、系长裙? 她这么做。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展慕白最终她,但她已不是她; 二是她始终入不了展慕白的眼,但她却已经失去自我。 一个人将自己的长处和优点全部抹杀,那还是自己吗? 这时,有丫鬟来禀,说六姑娘孙妙芸前来给古氏问安。 “六姑娘?” 她来做什么? 孙妙曦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对孙妙芸并未好感。 但同住在一个府里,孙妙芸身为晚辈,主动前来给婶娘问安,孙妙曦也没有拦住不让她进来的道理。 “请六姑娘进来吧。” 丫鬟很快将孙妙芸引进暖阁。 孙妙芸一进门便亲亲热热的坐到孙妙曦身旁。挽着她的手说道:“三姐姐,二婶娘在吗?听说她前段时日身子不大好,特意前来给她问安。” 孙妙曦将自己的手从孙妙芸手中抽出来。又挪了挪位置同她拉开距离,方才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娘有客在,怕是不得空见六妹妹。” 孙妙芸故作好奇的往里间探了探头,语气状似随意,却带着一丝好奇:“二婶娘有客人在?是塔娜公主吗?” 孙妙曦眼含疑惑的扫了孙妙芸一眼,对她今日的举动十分不解———因袁氏和古氏一直不对头,大房和二房平日里其实极少走动。 孙妙芸上一次前来大房,距今都快大半年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事有反常即为妖。 “六妹妹先请回吧,若是有心,改日再来便是。”孙妙曦无视了孙妙芸好奇的眼神,故意不提出替她引荐塔娜公主,只淡淡的逐客令。 孙妙芸这才将探究的目光收回,一脸委屈的看向孙妙曦:“三姐姐对我如此冷淡疏离,可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那日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两位主子面前,也是不得已为之,才实话实说,我胆子小,实在是不敢撒谎欺骗她们二位,还请三姐姐莫要怪我。” “你那一日说的是实话,我并未怪你。”孙妙曦语气轻描淡写。 孙妙曦的确不怪罪孙妙芸,只是对她也谈不上喜欢罢了。 孙妙芸那一日的确说的全都是实话,但她那番看似模棱两可的实话,却无意中将孙妙曦会说东胡话一事给捅了出来,不着痕迹的将孙妙曦推到更危险的境地。 ps:今日打算四更,你们觉得我能做到咩咩咩~ 请大家看面的作者有话说哈! ps: ps:感谢“木槿1390”童鞋打赏的金猪,么么哒~ 还有感谢“coolsake”之前打赏的和氏璧和桃红扇~ 还有感谢和我一样是为娘的“、奧麗薇亞'”打赏的两把桃花扇~ 还有感谢其他打赏香囊和平安符的亲们,浅浅十分感谢。 本来是想着每个月总结一次打赏名单,但又担心大家以为我得了赏都不感谢,在此先谢过一番,每个月1号会再统计打赏名单,一起感谢! 我真的很感谢打赏的童鞋,真的,大家给我打算无论多少,我都能开心一天,哈哈哈~这种感觉很奇妙啊,比发稿费还高兴啊! 第九十九章 事有反常即为妖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章 青姨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章 青姨娘 孙妙曦原就同孙妙芸没有任何交情,她也从没指望孙妙芸会站在她这边,像裴筝筝、孙妙萱那般替她据理以争。 但若是孙妙芸真当她是姐姐,即便不帮她说话,也完全可以选择沉默———她只要推脱说当日吓坏了,许多事记不清楚即可。 但她非但没有沉默,还十分巧妙的说了一番饱含深意的话,让别人更加怀疑孙妙曦“通敌卖国”。 孙妙曦还隐约觉得,孙妙芸当日之所以没有保持中立,选择帮孙妙雪,应该另有所图。 孙妙曦意识的拿眼打量孙妙芸,孙妙芸却快的低垂眼帘。 孙妙芸见孙妙曦说并未怪她,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隐隐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孙妙曦笑里带着讥讽,目光看似淡淡的,却似能穿透人心,看透她心中所想。 她当日的确是另有所图,她希望孙妙曦会因此事成为戴罪之身,失去获得头名的资格。 而她在第一场比试时名次仅在孙妙曦之后,只要孙妙曦失去资格,她第二次比试再好好发挥,就很可能拨得头筹。 只要她拨得头筹,她就可以自主选夫。 这就是她想要的…… 孙妙芸思绪片刻间百转千回,最终决定死不承认,继续装无辜。 她语气越发委屈,揪着袖角怯怯的望着孙妙曦:“三姐姐既不怪罪我,那为何对我冷冷淡淡的,我才来你便要赶我走?” “你这样装模作样的不累吗?” 孙妙曦微微挑眉,不客气的戳破孙妙芸的用心:“你当日是故意‘实话实说’还说得‘一字不漏’的吧?不过没关系,我真不怪你。不过我也瞧不上你就是,我们进水不犯河水,你没事就请回吧。” 孙妙芸被孙妙曦如此直白的话语,戳得脸色微变,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快的将头低了去。 原来她的那点小心思,孙妙曦全都知道了…… 如此一来。怕是有些难和孙妙曦再套近乎了。 她悄悄抬起眼角,扫了里间一眼,隐约见到一个身形高挑的背影。 她很快收回目光,又做回低眉敛眼的模样,赖着不肯离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给二婶娘问个安,三姐姐不必赶我,我进去见过二婶娘便走。” 说完竟快起身,不等孙妙曦让人拦她便径直往里间冲。人还未到声就先到:“二婶娘,阿芸来给您请安了。” 古氏有些不喜孙妙芸无礼闯入,但她不能不给塔娜公主面子,便态度冷淡把孙妙芸介绍给塔娜公主:“这位是大房的六姑娘。” “六姑娘,这位是展二夫人。” “二婶娘安好,二夫人安好。”孙妙芸一面屈膝行礼。一面脆生生的问安。 塔娜公主性子单纯,见到孙妙芸倒也没多想,十分得体的冲她微微颔首。 孙妙芸故意忽视了古氏不喜的目光。自来熟的往案前近了一步,指着案上那幅大字说道:“看上去不像是二婶娘的字迹?是二夫人写的吧?写的真好,进步很大啊!” “当真有进步?” 塔娜公主性子单纯直爽,肚子里也不似寻常后宅妇人那般有许多弯弯绕绕,平常别人说什么她都信,此刻也没听出孙妙芸说的是恭维之话,只当她自己的字真的有很大进步。 “比以前写的要好上许多,”孙妙芸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我以前无意中在二婶娘这里见过一回二夫人的字,因而今日再看。才能做比较。” 塔娜公主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对夸奖她的孙妙芸心生好感,忍不住顺嘴把困扰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不知为何。我一写得慢,墨就会渗出来,在纸上晕出一个又一个大墨团,那些字也就变得不堪入目了。” 孙妙芸拿起塔娜公主那幅大字仔细端详一番,过见上面果然有几个刺眼的大墨团,内心嗤笑不已,面上却挂着恰如其当的笑容,捏了手里宣纸一角,微微往上翻起:“二夫人用这螺纹玉版宣来写大字,有这样的问题不足为怪。” 塔娜公主不解的看向孙妙芸,问道“这螺纹玉版宣有何不妥?我去笔墨铺子问哪种宣纸最好,他们就给我拿了这个,我想着用最好的宣纸来练字,应该能事半功倍。” “螺纹玉版宣可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因它非常吸墨,若是用的人运笔过慢,一整幅写来就会很是辛苦,只要笔锋稍停,墨就会渗出来,在纸上晕染出墨团……” 孙妙芸侃侃而淡,见塔娜公主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隐隐心生得意,停顿了继续卖弄道:“不过也有人利用它的特性,写出别有风味的字,像包世臣的淡墨书,齐白石的大笔写意画等。” 塔娜公主受教了,同时惊叹道:“没想到你们中原连写字的纸都这般讲究!” 孙妙曦一直在旁冷眼旁观,早前她弄不清孙妙芸突然到访的用意,如今却是弄清楚了———这个孙妙芸一直在向塔娜公主示好,她想要结交塔娜公主。 她肯定不会无端端的结交塔娜公主…… 她如此殷勤,到底有何目的呢? 塔娜公主却不知孙妙曦心中所想,她已彻底为孙妙芸所折服,忍不住撇开二人辈分之差,虚心向她求教:“那我要如何才能不再老是有大墨团?” “换一种纸即可,二夫人既是练大字,不如就用最寻常的净皮宣,”孙妙芸笑着建议道,后又指着手里的宣纸说道:“这螺纹玉版宣也不是不能用,用它来写簪花小楷再适合不过了。” 塔娜公主闻言双眼一亮,暗道自家夫君最最喜欢的便是写得一手漂亮簪花小楷的人,她早就打算好好的练一练,正好可以拿之前买的螺纹玉版宣来练手。 “好,我回去就按你说的试试。”塔娜公主连连点头,对孙妙芸的话奉若圣旨。 孙妙芸今日前来,早就提前做足功课、打探清楚塔娜公主的喜好,如今见塔娜公主已然对她心生好感,目的算是达成了,这才识趣的起身告退。 塔娜公主又待了片刻也告辞离去。 古氏送走塔娜公主后,颇感无奈:“娘真是替你娜姨不值!不过是展慕白随口说的一句话,她就奉若圣旨,为了讨他欢心,又学这又学那的,可她再怎么努力去学,也不可能成为展慕白心目中所喜欢的女子!展慕白依旧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喜欢她……” 孙妙曦叹道:“谁让娜姨对展二爷一见倾心、至死不渝呢?” “那样的展慕白,根本不配被你娜姨喜欢!”一提起展慕白古氏就来气,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案上:“当年若不是展慕白主动向圣上求娶塔娜,塔娜也不会认为他一早就对她有情,也不会认为他后来对她冷淡,是因为她一直不能变成他所习惯和熟悉的大历女子。” 当年睿王府乃是为了大局为重,才会主动让家中嫡次子求娶送来大历和亲的东胡公主。 可塔娜这位东胡公主偏偏不懂得这些政治交易,一心以东胡的风俗习惯来看待展慕白,认为展慕白既主动求娶她,便是一早就喜欢上她,从此将一颗心交了出来,数年如一日的沦陷在这张一厢情愿的情里。 孙妙曦也同样觉得十分惋惜,当年多么明媚多姿、鲜活快意的一个女子,竟生生变得让人无法将她和那个恣意纵马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这时,又有丫鬟来禀,说青姨娘前来请安。 孙妙曦和古氏对视了一眼,古氏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来做什么?吃饱着撑着来找抽?别以为她如今怀了身孕,我就不敢揍她!” 这位青姨娘便是孙妙雪、孙妙芸两姐妹的生母。 她早前并未跟着回京,一直跟着寿宁伯住在任上,一直到近几日被诊出喜脉,才被人小心妥当的送回京城养胎。 “说我没空见她,让她滚回去!”古氏对这个青姨娘连逢场作戏、虚与委蛇都不屑,态度十分不善。 丫鬟领命而去,但外头却很快来细碎的脚步声,隐约还夹杂着古氏的奶娘、古妈妈着急的劝阻声…… “请青姨娘留步,我们夫人真的没空见你。” “什么‘你’啊‘你’的?你这个贱奴居然敢不对我用敬语?” 古妈妈的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却始终不肯低头,身子依旧挡着青姨娘,只是嘴却紧闭了不再多言。 “唉哟!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撞我的肚子?还不快给我让开,仔细我禀了老夫人,让她老人家发落你。”青姨娘仗着自己怀着孙家的宝贝,硬是挺着肚子挤开古妈妈,不请自入。 她进后见古氏黑着一张脸,脸色很是不好看,心里快意极了! “姐姐,妹妹我来给你请安,你怎么避而不见呢?”青姨娘边说边抚摸着肚子,不请自坐,得意洋洋的坐到软榻一侧。 “我呸!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夫人平起平坐?”急性子的四筒气红了眼,上前就去扯青姨娘。 第一百章 青姨娘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昏迷不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一章 昏迷不醒 “小蹄子你敢对我动手?” 青姨娘把肚子一挺,故意拿肚子去撞四筒:“我怀的可是老夫人的金孙,要是有个闪失,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你无耻……” 也难怪四筒如此气愤,就是孙妙曦一连两世也都对这个青姨娘十分厌恶———青姨娘本命青鸟,早前乃是古氏四个陪嫁大丫鬟之一,却趁着古氏一直未能怀上孩子,使手段爬上寿宁伯的床。 这原本也不算个什么事,她既被男主人收用,随便抬个通房妾室就是。 古氏倒也大方,一早就许诺只要青姨娘被诊出喜讯,就将她开脸抬为姨娘。 可偏偏青姨娘怀孕,古氏和孙太夫人商量着要抬她当妾室时,她哭着闹着非要当大房的妾,不当二房的妾。 寿宁伯原就是兼祧两房,他的那些个通房小妾,随便放哪一房其实都一样。 但青姨娘此举无疑是在打古氏的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古氏是有多苛刻呢,闹得她的陪嫁丫鬟不愿意呆在她身旁,要死要活的要去当大房的妾! 青姨娘想走,古氏自然不会留她,她也就顺心如意的变成大房的妾,先是生孙妙雪,后又生孙妙芸,如今又怀上一胎。 青姨娘这一胎,寿宁伯府上上都十分看重。 古氏不愿四筒被青姨娘用腹中孩儿算计,很快示意白板上前拉住四筒,一脸厌恶的扫了青姨娘一眼:“够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有屁就放,放完快滚!” 青姨娘风情万种的转着一双桃花眼,娇滴滴的说道:“姐姐,我身为妹妹。没事就不能来给你请安吗?” 孙妙曦早看青姨娘不顺眼,不客气的替古氏出声讽刺道:“姨娘慎言,我外祖只我娘这一位女儿,你别不要脸的攀关系。” “三姑娘你……” “还有,你是大房的妾,来给我娘这个二房夫人请安做什么?你该去给大伯母请安才是。”孙妙曦对一个小妾可不会客气,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青姨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突然捂住肚子嚷嚷道:“我挺着肚子走了这么一圈,肚子里这小子竟是渴了,还请二夫人送盏茶上来。” “没有!”古氏径直拒绝。 “我不过是想讨盏茶喝而已,二夫人这是容不得我腹中这位少爷,想生生渴得我小产吗?”这青姨娘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就这样挺着肚子倚在软榻上呻吟。 “给她弄盏茶过来,喝完立刻让她滚!”古氏被她吵得烦,只想早早的打发她。 四筒一脸鄙夷的瞪了青姨娘一眼,很快端了盏茶上来。“哐当”一声搁在青姨娘面前。 青姨娘却不急着喝茶,而是慢慢的坐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慢慢拆开。 孙妙曦见里头包的似乎是寻常的酸梅,不由暗骂青姨娘事多。 青姨娘悠闲得就跟在自个儿里一般,不紧不慢的揭开茶盖。捻了两颗酸梅子搁到茶水里,待梅子沉到杯底,才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送到嘴边。 她像是真的渴了般。一大杯茶水,她“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了一大半。 孙妙曦冷眼旁观她的一举一动举,却未看出有任何不妥,只能由着她作去。 谁曾想就在这时,青姨娘突然脸色惨白的捂住肚子叫疼,她身旁服侍的大丫鬟秋菊立刻冲上来将她扶住,二话不说的尖着嗓子指责古氏:“二夫人你给我们姨娘喝了什么?!你们这是想害我们姨娘腹中的小少爷!” “啪!” 四筒正想替古氏反驳,霸气侧漏的元宵就直接冲上去,左右开弓给了秋菊两巴掌。 元宵打完巴掌也不理会秋菊,径直躬身对孙妙曦和古氏说道:“夫人、姑娘。这起不懂礼数的婢女不必你们出手,奴婢替你们教训就是!” 秋菊被元宵这两巴掌直接打焉了,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再开口。 青姨娘一面嚷嚷着肚子疼。一面恶狠狠的给秋菊使眼色,见她被打焉了只能看向另外一个大丫鬟冬梅。 那冬梅却也被元宵震慑住了,任凭青姨娘一个劲的眨眼也假装没看到。 青姨娘无法,只能一面护着肚子喊疼,一面指责古氏:“二夫人,我晓得我早你一步怀上儿子,你心里不痛快得很!可你再不痛快,也不能在茶水里毒啊!你这是想要了我娘俩的命啊!我苦命的孩儿啊,你还未出世就遭此毒手……”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吃饱了撑了才会给你毒!”古氏被青姨娘激得忍不住爆粗口。 青姨娘偷偷用沾了生姜汁的帕子掩面,一面掉眼泪一面继续嚷嚷道:“你若是没毒,为何我一喝了你命人端上来的茶就肚子绞痛?” “鬼才知道!谁让你上赶着到我这来?” 青姨娘有些心虚的避开古氏质问的眼神,嘴上却依旧没有停歇:“你没有毒?那你敢不敢把我喝过的茶全喝了!你喝了若是没事,我就相信你没毒!” “我难道还不敢了?” 古氏二话不说的端起茶盏,一口气将青姨娘喝剩的那半杯茶饮尽,挑眉冷笑道:“如何?我喝了可曾有事?” 这时,孙妙雪竟带着孙太夫人突然而至。 孙妙曦此刻若是还没意识到不对劲,那就白活两世了。 只是她实在弄不明白孙妙雪母女这到底是在演哪出? 她隐隐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丝蹊跷,却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这茶青姨娘自己也喝了大半杯,她肚子里这胎别人不知道,她和孙妙雪却是知道的———她运气好,上一世这一胎生来真是个儿子。 他将会是寿宁伯府唯一的男丁,很快就会被请封世子,对孙妙雪母女可谓是意义非凡。 孙妙雪肯定不会让青姨娘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由此可见,青姨娘喝过的这杯茶肯定不会有问题,古氏喝了自然也不会有事。 可她的内心为何突然涌出一股莫名且强烈的不安? 孙妙曦目光沉沉的看向孙妙雪,正好见到孙妙雪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孙妙雪立在孙太夫人身后,冲孙妙曦扬起嘴角,慢慢的张嘴,一字一句的无声说了六个字。 孙妙曦从她夸张的嘴型读懂了她想说的话,她说———“等着看好戏吧”。 等着看好戏吧? 她们果然是有备而来! 青姨娘此刻还在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孙太夫人一脸焦急的围在她身边,秋菊、冬梅争着把事情经过禀告孙太夫人,言语间无不一致咬定是古氏嫉妒青姨娘有孕,故意毒毒害青姨娘及她腹中孩儿。 孙太夫人面色不善的怒视古氏,古氏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坦荡荡的抬眼同她对视。 就在这时,古氏突然脸上一变,皱眉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 孙妙曦心一紧,意识的倾身想要上前,人才刚靠近,就听得古氏“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洼鲜血! 那洼鲜血正正落在孙妙曦裙摆上,迅速晕染开来,红得触目惊心,像一朵妖冶刺眼的红蔷薇。 “看!她吐血了!她喝了给我喝的茶后吐血了!” 青姨娘趁机开口,故作惊惶无措:“那茶一定有问题!她果然嫉妒我,想害我腹中孩儿!她一定是怕被人怀疑,先前才会将那半杯茶喝!可惜老天有眼,让她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古氏却已无法开口反驳,因为她吐完一口血后,竟一声不吭的栽倒在软榻上,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孙妙曦顿时慌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将挡在周围的人挤开,一面命四筒和白板将古氏扶上床,一面吩咐元宵前去请最好的太医。 孙太夫人见孙妙曦居然无视她,直接越过她这个长辈发号施令,脸色十分难看。 “放肆!有长辈在,你一小辈岂能发号施令?” 孙太夫人先语气阴沉的训斥孙妙曦,随即命心腹和元宵同去:“拿伯爷的名帖去请太医可以,但太医来了必须先医治青姨娘,她腹中的孩儿要紧!至于你娘……” 孙太夫人眼含憎恨的扫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若是青姨娘无碍,再让太医看看她;若是青姨娘有丝毫差池,她胆敢毒谋害伯爷的子嗣,也不必医治了,直接以死谢罪吧!” “笑话?您以为单凭寿宁伯府的脸面,能请得太医院最得力的太医?放心,您尽管让您的人去请太医,您请来的太医尽管给青姨娘诊治,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孙妙曦说完懒得同孙太夫人再废话,直接对元宵吩咐道:“去睿王府找睿王世子,旁的不必多说,只告诉他我娘病倒了,他自然就会安排。” 孙妙曦此刻心情十分不好,同孙太夫人说话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一顿抢白将孙太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用手指着孙妙曦:“你……你……” “祖母息怒,您万万不能气坏身子,我姨娘还等着您替她做主呢!”孙妙雪适时上前卖乖,孝顺的扶住被孙妙曦气得浑身颤抖的孙太夫人。 ps:三更奉上,有气无力的求表扬~求鼓励~ 第一百零一章 昏迷不醒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跪求我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二章 跪求我 孙太夫人借着孙妙雪的话寻了个台阶:“你说的没错,为这个不孝的孽畜生气不值当!先安顿你姨娘要紧,等你姨娘平安无事后,我再请出家法来教导这个孽畜何为孝道!” 孙太夫人虽被孙妙曦气得不轻,但却还是因孙妙曦的话而感到震惊———孙妙曦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指使得动睿王世子? 她不信孙妙曦一个黄毛丫头,面子会比堂堂寿宁伯府还大! 她冷笑着看向孙妙曦:“好,这话可是你说的,等太医来了,你可别求我!” 孙太夫人说完拂袖离去,跟着她前来的仆妇手忙脚乱的将青姨娘扶上软轿,送她回独居的竹香阁。 孙妙雪却未同孙太夫人等人一起离去,她特意留了来,用洋洋得意、带着浓浓的优越感语气说道:“你娘胆敢毒害父亲骨肉,即便是醒来,夫人之位也定然不保。而我娘即将要为父亲生世子,即便不能当寿宁伯夫人,扶正成二房夫人也是绰绰有余,你娘就等着让位吧!” 孙妙曦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大的孙妙雪:“呵,你真爱说笑啊,你没听说过‘妾通买卖’这句古话吗?你娘不过是我们寿宁伯府花钱买来的一件玩物罢了,你听说过有哪家的当家主母、正房太太是件玩物?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她故意恶心孙妙雪,突然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教导孙妙雪:“书读得少没见识不是你的错,但没见识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惹人笑话了,姐姐这回教了你,回就别在说这种笑话逗人笑了。” “我娘和那些玩物不一样!”孙妙雪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她占尽优势,为何孙妙曦还能这般不亢不卑,牙尖嘴利的奚落她? 她一定要孙妙曦跪来求她! 孙妙曦连看都懒得看孙妙雪,替古氏掖了掖被角,淡淡反问:“哦?哪里不一样了?” “即便是妾,史上也有妾被扶正的例子,为何我娘不能?”孙妙雪说着又得意起来。言语间又夹带着她自以为是的怜悯:“既然有妾得以扶正的例子,我娘今后身为寿宁伯世子的生母,自然更有资格被扶正!” “旁人不知道,难道你也装傻吗?我娘这一胎是不是世子你心知肚明呢!整个寿宁伯府的人,包括你和你娘以及你妹妹,将来都得仰仗我弟弟,你还敢嚣张?” 孙妙曦不得不再次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孙妙雪,好心给她浇了一盆冷水:“第一,即便有妾被扶正。那些妾也都是贵妾良妾,绝不可能是你娘这样的婢妾;” “而有些婢妾,即便真生了有出息有身份的儿子,为了儿子着想,不是早早的自行了断,就是避到庵庙。青灯古佛了断一生,绝不会上蹿跳的给儿子丢脸。” “第二,我再过两年便会出阁。等你宝贝弟弟长大成顶梁柱,我自己的孩子自然也能独当一面,我有自己的孩子可以依靠,不必仰仗你的宝贝弟弟……但在此之前,你的宝贝弟弟却必须仰仗我们这些姐姐,所以你行行好别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树敌了。” “第三,寿宁伯府除了身份名声听上去不成,除此之外,真没什么可仰仗依靠的。” 孙妙曦这番话字字如刀、句句犀利,且还句句属实。把孙妙雪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妙雪无法在妻妾之位上占到便宜,气得脸色铁青、胸口急剧起伏……片刻后她突然笑了。 她缓缓行至古氏面前,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想知道你娘为何会突然吐血、昏迷不醒吗?” “我想知道的。等太医来了自然会告诉我。” 孙妙雪故意摆出一副“我知道真相”的模样,可惜孙妙曦丝毫不上套,回答得沉着冷静。 孙妙雪最恨的便是孙妙曦这幅模样,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眼前那张沉着冷静的脸! 这时,有丫鬟急急来禀,说太医来了。 孙妙雪见状压低声音快说道:“你娘这病,上一世太医便束手无策,这一世自然也是一样,你早晚会来求我!” 待丫鬟把人领进来后,孙妙曦才知道原来太医院最得力的两位太医都来了,除此之外,展灏和楚沛琰居然也都不请自到。 楚沛琰一路上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直用阴沉沉的目光瞪展灏。 展灏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懒得理会楚沛琰,对他那些幼稚的挑衅,采用了无视再无视的策略。 楚沛琰见无论他如何挑衅,展灏一路上都木着一张脸不理睬,心里堵了一口气没地方发泄,一见到孙妙曦故意将展灏挤开,抢先上前献殷勤:“三表妹,听说你娘病倒了?我把太医院最好的陈太医给你带来了,你不必客气,随便用。” 跟在楚沛琰身后的陈太医不由抽了抽嘴角———什么叫“随便用”? 这话听着好别扭啊! 展灏却不屑做这些表面功夫,他和孙妙曦十分有默契,心知孙妙曦此刻最担心的自然是古氏。 他也不多言,只冲孙妙曦微微颔首,便径直吩咐太医院另一位颇有名望的太医,跟着四筒到里间隔着纱帐替古氏把脉。 楚沛琰见了低低骂了声“阴险卑鄙”,暗恨陈太医木讷,让展灏捷足先得! 他一转头,见陈太医依旧低眉垂眼的立在原地,气得横眉竖眼的催促道:“还不快跟进去!治不好古夫人,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陈太医不由欲哭无泪,一边擦汗一边快步跟了进去。 可惜纵使两位太医医术各有千秋,一位被称赞为“华佗在世“,一位被尊为“扁鹊后人”,对古氏的症状竟都束手无策,最终齐齐诊断古氏乃是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 孙妙曦见事情果然如孙妙雪所说的那般发展,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往沉,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看来这次她们母女是被孙妙雪母女给设计了。 她再小心翼翼,孙妙雪还是利用上一世她所不知道的一些事,算计了她和古氏。 孙妙曦无心应酬展灏和楚沛琰,很快就请他们先行回去,自己则去了孙妙雪那儿一趟。 孙妙雪见孙妙曦终于不得不主动前来找她,隐在面纱的面容带着丝丝得意:“怎么?终于来求我了?” “你用青姨娘带的那包酸梅算计了我娘?”孙妙曦把事情理了一遍,很快抓住事情关键之处。 “没错,那酸梅我娘吃了不会有事,你娘吃了嘛……”孙妙雪说着故意停住卖关子,不肯往说。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还想和我谈条件?”孙妙曦早料到孙妙雪一定另有所图,一语中的的说道。 “我当初的确是骗了你,你娘上一世的确是死在了我前头,但她不是被群马践踏而死的,而是身染怪病而亡。而她的病之所以被称为怪病,除去这病令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外,它引发的原因也十分奇特———你娘当日是喝了一小口竹叶青,才突然吐血,随后昏迷不醒。” 孙妙雪所说的情形,和今日发生在古氏身上的情形完全吻合,应该不是在说谎。 孙妙曦立刻明白过来:“青姨娘的酸梅,被你们用竹叶青浸泡过?” “没错,我和我娘演了一场一箭双雕好戏,让你娘身上的怪病提前发作了,”孙妙雪大大方方的承认一切,语气张狂得意:“其实这也怨不得我们,你娘身上早有隐患,今日之事早晚会发作,不过……” “有话就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和我谈条件,我没兴趣和你兜圈子。”孙妙曦直到此刻,也没想过要向孙妙雪低头,语气不耐烦得很。 “不过上一世你娘死后,大约四五年后,又有一人和你娘一样染了一样的怪病,他同样是喝了一口竹叶青便吐血,后昏迷不醒,但他却比你娘幸运———他遇到一位隐世名医,那位名医治好了他身上的怪病!” 孙妙雪说到这儿无声的笑了,笃定她把接来的话说完,孙妙曦就会跪在她裙哀求她! “而我,正好知道那位隐世名医的落。”她缓缓说道,说完微微扬着巴,摆出高贵冷艳之姿。 “条件。”孙妙曦言简意赅。 条件? 孙妙雪居然没有直接跪地哀求她? 罢了,反正她提出的条件,本就带了要孙妙曦跪哀求她这一条,让孙妙曦再得意一小会儿就是。 “我只有三个条件:一,你必须跪求我,求到令我满意为止;二,我要你娘乖乖让出正室之位;三,皇上曾许诺大历凯旋归来之时会再封赏你,我要你到了那一日不要封赏,只求皇上旨给我和楚沛琰赐婚。” 原来孙妙雪无望自主选夫,又失了楚沛琰的心、无法让楚沛琰设法请旨后,竟将主意打到孙妙曦身上,想要利用景帝对孙妙曦的恩宠,达到她这一辈子的目标。 孙妙曦听完孙妙雪的条件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和孙妙雪多说,直接转身就走,决定自己想办法救古氏———她就不信只有孙妙雪一人能救古氏! ps:四更奉上,勤奋的浅浅求表扬,嗷嗷嗷~~ 第一百零二章 跪求我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调/教贱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三章 调/教贱婢 孙妙雪原本高昂着脑袋,鼻孔朝天的等待孙妙曦跪在她脚边求她,谁曾想她等了半响都不见孙妙曦有所动作,低头一看,发现孙妙曦居然已经走远了! 她……她居然就这样直接走了? 孙妙雪难以置信的瞪着孙妙曦的背影,片刻后方才快步追了上去。 “孙妙曦!你不想救你娘了?” “我娘若是活过来,得知我竟没用到给一个庶女跪,她一定会再次气死过去,那还不如不要救她。” 让她给孙妙雪跪? 别逗了! 古氏知道了,绝对宁愿死,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给孙妙雪跪! “你……” 孙妙雪张大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妙曦———她明明已经无路可走,居然还敢用倨傲不屑的口吻同她说话? 孙妙雪不相信孙妙曦真的不在乎古氏的死活! “你给我等着,到最后你还是得来求我,到时可就不止三个条件了,还要看我心情好不好!”孙妙雪想把话说得更有气势些,偏生语气还是夹杂着浓浓不甘,立刻就落了乘。 “那你就好好等着吧。” 孙妙曦语气淡然,说完看都没看孙妙雪一眼,径直回到古氏住的正房。 她回去后发现古氏已然转醒,正半靠在床头,在丫鬟的服侍喝养气补血的汤药。 古氏自觉没脸见人,一看到女儿就把脸埋到被子里,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娇娇儿,娘知道错了,娘真是蠢得无药可解。被人拿话激两句就又冲动了,让人看笑话了……” 古氏十分有自知之明,不等孙妙曦开口,就主动反省:“我明知一遇到青鸟那货就容易生气,却还是一个不留神被她拿话激怒,真真该死!娇娇儿,你骂娘两句出气吧?” 孙妙曦原想好好的说一说古氏。但此刻见她可怜兮兮的主动认错,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原是有些生古氏的气,觉得她太容易受人挑拨了———没见过哪位正室会被妾室激怒得不管不顾,连妾室喝剩的茶水都给喝了! 但显然不用她说,古氏就已经缓过神来,觉得自己蠢透了。 孙妙曦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娘亲,仔细想想不但气消了,同时还有些自责———古氏向来只会以暴力拳头镇压敌人,全然不会耍心机、使手段。又岂会是多活了一世的孙妙雪的对手? 都怪她自己太疏忽了,才会让古氏着了孙妙雪母女的道。 孙妙曦一自责,再看自己娘亲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顿时觉得这样的古氏实在是蠢萌蠢萌的…… 她最终只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古氏蒙在脸上的被子扯来。斟词酌句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告诉古氏。 “你是说青鸟母女早知道我身上藏有毛病,才会故意设局算计我?”古氏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也不晓得她们是如何得知的。”孙妙曦含含糊糊的说道。 “二丫头似乎略通医理。想来是她瞧出来的,”古氏说着突然停住,换上严肃认真表情,语气凝重的说道:“阿曦你听着,娘不许你去求她们,别说是跪哀求了,就是一句好话都不准同她们说!” “娘你放心,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孙妙曦连连保证,但此刻看着面色蜡黄无血色的古氏。心却紧紧揪成一团:“您怕是要受苦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只是怕是得花费一些时日。” 古氏拍着胸脯安慰女儿:“不怕不怕。娘耐疼!这点小痛娘禁得住!” “您别硬撑着,若是受不住就告诉我,我总会想办法把孙妙雪的嘴撬开!”孙妙曦还是不放心,怕古氏会硬撑着。 “娇娇儿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这病倒是怪得很,除去吐血和昏迷,我真没别的不适,”古氏说着竟掀了被子床,捋起袖子就要去打架:“娘现可精神了,就是即刻去把场子找回来都没事!” 古氏边走边高声吩咐古妈妈:“把我花银子养在外头的那些仆妇弄进来,我要给青鸟那货一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算计主子的场!” 孙妙曦也想给青姨娘一点教训,顺带把孙妙雪也教训一番,但青姨娘如今身上有张护身符,孙太夫人只会无条件护着她,由她们亲自动手总归会有些碍手碍脚的。 她眸光一闪,想到一个教训青姨娘更加合适的人选:“娘,我们不如先把外祖母请过来,到时我们再……” “这主意好!” 古氏高兴的拍掌附和,即刻吩咐古妈妈亲自去古家走了一趟,把今日之事全盘告知孙妙曦的外祖母、古太夫人。 古太夫人一听说宝贝闺女被欺负了,立刻带着一帮虎背熊腰的仆妇,气势汹汹的杀到孙府,一和古氏汇合,直接杀到青姨娘养胎的桃花坞。 说来这青姨娘也活该倒霉,她原是住在孙太夫人那儿的,古氏一行人要教训她,怎么也得先对上孙太夫人,少不得要多费一些功夫。 偏生青姨娘一直心心念念着要住到桃花坞,便趁着此次在古氏那儿“受了气”,嚷嚷着非要搬去桃花坞住,才能心情愉悦。 这桃花坞据说是寿宁伯的曾祖寻了能工巧匠所建,选在其妻生辰之日送与她,景色十分优美,尤其是二楼的小阁台,往上一站能够看到一大片桃林花海,景致堪比皇家别院,据说只有嫡妻正室才有资格住进去。 孙太夫人是看青姨娘怀有身孕,又一直吵着要去那儿养胎,才破例准许她住进去。 青姨娘一住进去,心情果然舒畅不少,仿若自己真真正正的成了正妻般。 她一住进去就迫不及待的上了二楼。在孙妙雪的陪同欣赏美景,刚想学着那些夫人太太的范儿说几句应景的话儿,就被一群突然一涌而至的人团团围住。 青姨娘一直到被人反剪双手押到古氏等人面前,才回过神来,一面奋力挣脱,一面尖声怒骂:“反了、反了!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孙家的金孙,是寿宁伯府未来的世子爷。你们居然敢对我动手?!你们这起贱婢活腻了吗?就不怕我让太夫人将你们打杀吗?!” “青鸟,你说的没错,你肚子里怀的是孙家的金孙,是寿宁伯府未来的世子爷,可———” 古太夫人将“可”字拖得长长的,并不紧不慢的行至青姨娘面前,抬起一只脚放在她小腹上,做出一副想要踩去的姿势:“这与我们古家何干?又不是我们古家的金孙。” 青姨娘见来人竟是古太夫人,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艰难的低头看向小腹上那只脚,瞬间失了底气:“你……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寿宁伯府,不是你们古家!” “做什么?当然是替我女儿扫除障碍,除去你腹中孩儿喽!”古太夫人笑容阴森,语气似真似假:“等你没了孩子做依仗。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你敢!” 青姨娘嘴上这般说着,半身却控制不住的溢出一股热流,瞬间湿了衣裙。 古太夫人兴致阑珊的收回放在青姨娘肚子上的脚。一脸没趣:“竟然失禁了,真是不禁吓。放心,我可不似你那般,良心早早的就被狗吃了,对尚未出世的孩儿,我可不了手,不过……” 古太夫人突然话锋一转,对仆妇吩咐道:“把她按到太师椅上,记得在椅子上垫上厚厚的锦缎,可不能磕了碰了她。更不能把她打得跌倒摔落———你们可得给我按紧了。”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寿宁伯府的姨娘,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打杀的奴才!” “啪啪啪!” 回答青姨娘的是几个清脆的巴掌声。不过古太夫人手拿捏了力道,这几个巴掌绝不会让青姨娘动了胎气,只会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孙妙曦一直冷眼旁观,见先前没和青姨娘一起被押进来的孙妙雪,见生母挨打脸色十分难看,握紧拳头悄然离开。 孙妙曦晓得孙妙雪这是要去搬救兵,故意没让人拦着她———这出好戏,少了孙太夫人可就不精彩了。 果然,孙妙雪很快就扶着气喘吁吁的孙太夫人折了回来。 孙太夫人赶到时,古太夫人刻意再赏了青姨娘几个耳光,那孙太夫人气得差点昏倒! “住手!亲家,你这是在做什么?!”孙太夫人嘴上喝着孙太夫人,目光却狠狠的剐向古氏,摆明了要拿婆母的威严逼古氏出面。 孙妙曦见状勾嘴冷笑———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不让古氏亲自动手整治青姨娘,自己也不动手,只让辈分和孙太夫人一样的古太夫人动手。 此刻若是她们在整治青姨娘,孙太夫人早无所顾忌的将她们强行拉开。 孙太夫人可不敢对古太夫人动手,尤其是古太夫人的脾气比古氏还要火爆,最重要的是,古太夫人年轻时是练过拳脚功夫的! 孙太夫人只能摆出婆婆的威严命令古氏:“还不快把你娘拉开?青姨娘她可是有孕在身。” “我娘一早吩咐了,我若敢拉,就把我这个忤逆长辈的不孝女逐出家门。”古氏早得了孙妙曦嘱咐,故意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孙太夫人又命令孙妙曦,孙妙曦把古氏的话原话照搬,把孙太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计可施———古太夫人从她进门就没停手过,粗略一算都扇了青姨娘十几个耳光了,再扇去怕是真的会出事啊! 孙太夫人实在是等不得了,没工夫同孙妙曦和古氏磨蹭。 她不知古太夫人力道拿捏得极好,无计可施的情形只能亲自上前:“亲家,青姨娘好歹是我们寿宁伯府的人,她有错我自会管教,不劳你动手。” 古太夫人总算是停了手。一脸诧异的看向孙太夫人:“你说什么?这贱婢是你寿宁伯的人?我怎么记得她是我花二两银子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丫鬟?” “那是以前的事了,她如今已是我们寿宁伯府的妾室,且还生了两个姐儿。” “你有纳妾文书?” “……没有。” 孙太夫人郁闷极了,谁家纳个婢妾,还正儿八经的上官府备案,整一纸纳妾文书啊! 那是贵妾良妾才有的待遇好不好? “哦,那你们寿宁伯府有她的卖身契?” 孙太夫人立刻看向古氏。示意她开口。 青姨娘虽曾是古氏的陪嫁丫鬟,但她替孙家开枝散叶后就是孙家的人了,按理说古氏应该把她的卖身契交给孙太夫人,由孙太夫人处置才是。 可惜当年古氏看青姨娘不顺眼,故意要给她添堵,故意不肯将青姨娘的纳妾文书交给孙太夫人,孙太夫人又不能硬抢,因此这件事最终不得不不了了之。 古氏一被孙太夫人示意,立刻出声:“当年我娘怕我不好管教那几个陪嫁丫鬟。卖身契并未给我,一直由我娘亲自保管。” “她撒谎!古太夫人早就把卖身契交给她了!” “啪!” 古太夫人不客气的又赏了青姨娘一巴掌,让孙太夫人看了直肉疼。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贱婢插嘴的份?” 古太夫人慢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物,当众展开:“你们说的是这玩意儿吧,的确在我手上,我今儿过来。不过是借你家地方调教我们古家不听话的贱婢,可没动你们家的姨娘。” 孙妙曦早就想好对策,古太夫人一到。就让古氏把青姨娘的卖身契交给古太夫人,为的就是让古太夫人能名正言顺的调教青姨娘,让孙太夫人无法插手。 “你……” 孙太夫人语塞,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个亲家的份上,饶青……你家婢子一回?” “不能。” 古太夫人回答的干净利落,把孙太夫人气得身形闪了闪,差点直直往后倒去! “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在你这个亲家的面子,把对她的调教折衷……” 古太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孙妙雪身上:“我可以允许这丫头代生母受罚。” 孙妙雪纵使靠着先知将孙太夫人哄住,让孙太夫人对她颇为看重。但孙太夫人再看重她,她在孙太夫人心里也无法同未出世的金孙相提并论。 孙太夫人此刻只想保青姨娘腹中孩儿安然无恙,一听古太夫人这话。立刻毫不犹豫的将孙妙雪推了出去:“好,就让二丫头代生母受罚。” “祖母!”孙妙雪暗觉不妙,只能红着眼睛看向孙太夫人。 “好孩子,你也心疼你生母不是?那就替你生母承受主家的调教吧!一切以大局为重。”孙太夫人说完生怕古太夫人反悔,竟不等古太夫人动手,便使眼色让心腹吴妈妈上前,二话不说的给了孙妙雪几个耳瓜子。 古太夫人见了十分满意,终于不再折磨青姨娘,道:“嗯,一直打,打到我满意为止。” 此话一出,吴妈妈只能硬着头皮左右开弓,不消片刻便将孙妙雪打得一张脸肿得巨大。 孙妙雪被打得眼冒金星、双眼噙泪,却是不肯在孙妙曦面前落泪,更不肯喊出声来,只用力咬住嘴唇,瞪着一双眼死死看向孙妙曦,目光如在毒汁里淬炼过般,又阴又毒。 孙妙曦淡淡扫了孙妙雪一眼,暂且没有理会她。 孙妙曦由始至终都没想过为难青姨娘腹中孩儿,此刻既有孙妙雪替母受打,她自然不会再为难青姨娘,悄悄给古太夫人使了个眼神,古太夫人便爽快的让孙太夫人将青姨娘带走。 待里只剩自己人,孙妙曦才施施然走到孙妙雪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瞧见没?只要我愿意,我娘愿意,甚至我外祖母愿意,随时能整死你和你娘……” “不过你要是主动告诉我隐世神医的落,你也许能少吃点苦头。” “你卑鄙无耻!”孙妙雪咬牙切齿的说道。 “过奖过奖,这都是和你学的啊。” “你休想得逞!我半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那你就慢慢挨打吧,我可不奉陪了。” 孙妙曦早料到孙妙雪不会轻易松口,并未抱太大希望。 她忙着和外祖母商量寻找神医一事,可没闲工夫理会孙妙雪,只留几个虎背熊腰的仆妇好好调教孙妙雪,自己一行人先行回了正院。 孙妙曦隐瞒了和前世有关的那一部分,只说既然太医束手无策,不如寻些民间的名医来来诊治古氏。 古太夫人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帮自家闺女:“你们放心,我们古家认识的人多,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能托到人,一定能够找到能救阿鸾的人!” 古太夫人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去,自去和古老太爷商量不提。 古太夫人刚走,塔娜公主就匆忙赶到。 “阿鸾,我听说你病了,急得饭都吃不,和二爷说了一声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你如今怎么样了?”塔娜公主满脸忧虑,上上的把古氏摸了好几遍才肯坐。 “你别担心,我没事。” 古氏不想塔娜公主担心,并未对她说实话,只说自己当时是怒极攻心才会吐血。 第一百零三章 调/教贱婢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夜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四章 夜探 塔娜公主陪着古氏说了一会儿话,孙妙芸竟然不请自到前来探病,神色自若坦荡,仿若不知古氏和青姨娘如今势同水火般。 塔娜公主和孙妙芸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却一见到孙妙芸就满脸欣喜,亲热的拉着她一起坐在古氏床头,一开口竟是向孙妙芸道谢:“阿芸,多谢你告诉我那个法子,我的字果然大有进步!” 孙妙曦闻言黛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阿芸?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塔娜公主居然就换上如此亲昵的称呼。 她若有所思的扫了孙妙芸一眼,笑着问塔娜公主:“娜姨,什么法子?” “你不知道啊?” 塔娜公主颇感惊讶,她以为孙妙曦和孙妙芸姐妹感情很好,孙妙芸派人给她送信的事,孙妙曦也是知晓的。 不过塔娜公主并未多想,很快说道:“是这样的,阿芸前几日给我写了封信,信上教了我一个练字的法子,我照着她所言,在手腕上悬了个小沙包练字,几日来手腕果然有力多了,笔也稳了不少。” “那法子我也是听一小姐妹提起的,想着娜姨一定用得上,这才贸贸然的写信告诉娜姨,还望娜姨不要觉得我唐突。”孙妙芸语气带着几分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塔娜公主连连摇头:“不唐突、不唐突。” “对了,娜姨想好写什么字送给展二爷了吗?”孙妙芸状似随意的问道。 “还没呢,我最近倒是一直练簪花小楷,虽还未大成,但还是想亲自用簪花小楷写幅字送与夫……二爷,”塔娜公主的目光柔柔的。似能渗出水来:“礼轻情意重,只要是我亲手所写,我想二爷一定不会嫌弃。” 原来过几日是展慕白的生辰,塔娜公主在孙妙芸的提议,决定亲手写幅字送给他作为礼物,但写什么内容却一直犹豫不决。 孙妙芸见古氏微微半合着眼,便拉着塔娜公主虚指了指外面:“娜姨要是不嫌弃。不如到我那儿坐坐,我们好好商量看看写什么字合适,省得吵到二婶娘休养。” 塔娜公主正想请孙妙芸给她出主意了,听得此言立刻起身,冲孙妙曦歉然一笑:“好好照顾你娘,我过几日再来看她。”说完和孙妙芸一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孙妙曦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是夜,夜凉如水。 一盏盏精致的八角琉璃灯悬在长廊上,淡黄色的灯光在青砖上投一层淡淡的光影。 孙妙曦独居的院子里静谧如水。空无一人,只有那被白月光染上一层浅浅光辉的花草树叶,在院子里投斑驳树影。 静悄悄的院子突然刮起一阵清风,那风似从墙头刮,穿过长廊,卷起八角琉璃灯缀着的鹅黄流苏。 流苏在风中摇曳。引得廊打盹的丫鬟侧目,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 一条人影悄声无息的避开丫鬟,潜入孙妙曦闺房。立在孙妙曦床头。 古氏出事后她闭门谢客,他实在是放心不她,怕她表面上依旧落落大方,暗地里却偷偷落泪,这才不得不冒险潜进香闺看她。 她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眼底有着淡淡乌青,想来这几日都不曾睡好。 他往前再近了一步,静静俯视床上那张恬静可人的娇颜,清润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最终胜过那些镶嵌在夜幕里的繁星。 这是一张令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娇颜。 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是因她而惊醒。又因她而舍不得惊醒?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上她的娇颜。 原本甜睡的孙妙曦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上那双清润明亮的双眼。 “讨厌!居然又梦到这个讨厌的家伙!” 孙妙曦说完不客气的伸手,重重拍掉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重新将眼闭上,抱着被子、扭着身子转了个身。 楚沛琰按着被孙妙曦打了一巴掌的脸颊,有些哭笑不得,但细细一回想她先前的呓语,一颗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她说“又梦到这个讨厌的家伙”。 原来她也常常梦到他啊! 他一颗心迅速欢喜起来,见打了他一巴掌的罪魁祸首,不但睡得香甜,居然还像小猪般发出欢快的呼噜声,不由哑然失笑。 她一头青丝如上好光滑的绸缎,散落在浅黄色绣四季花卉的软枕上,交错缠在她的脖颈颈窝间,衬得她那段裸/露在外的玉颈如上好暖玉般洁白无暇。 他一时手痒,忍不住伸出手指勾了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 玩了一会儿见孙妙曦依然睡得稳如泰山,一时起了玩心,勾住她青丝的手指稍稍加重力道,将她往外拉扯。 她果然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本能的把身子翻了回来。 小嘴因被人打扰了美梦而微微嘟起,娇嫩欲滴、饱满嫣红,勾得楚沛琰一颗心似有一只猫爪不断抓挠。 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将脸一点一点的凑了过去。 五寸,三寸,两寸……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近到他已经能够清晰感觉到她的吐气纳兰…… 这时孙妙曦突然睁开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后瞬间惊醒,意识的往里缩去,也不敢高声怒喝,只能强压住怒意低声喝道:“楚沛琰!你想做什么?!” 楚沛琰紧追不舍的贴了过去,声音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沙哑干涩:“我想吻你。” 说话间他的薄唇已贴上她的樱唇,孙妙曦意识的弓起身子想要踢楚沛琰这个登徒子,但她还未出脚,就见楚沛琰突然停住动作,直直的侧身倒。 她一抬头。正好看到展灏那张黑得似锅底的俊脸。 展灏冷哼了一声拖住楚沛琰的脚,二话不说将他拽到床底。 “他来多久了?”展灏绷着一张锅底脸,语气十分恼火,双眸有怒气流动。 孙妙曦感觉到了他的怒气,意识的往好的方面回答:“应该是刚来,刚想……我就醒了,然后你就到了。” 展灏神色依旧阴沉得吓人。幽暗的眼眸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他神色阴沉的盯着脚的楚沛琰,目光忽明忽暗,久久都不曾将目光收回。 就在孙妙曦以为他会将楚沛琰大卸八块、然后毁尸灭迹时,他高大的身形突然朝她逼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她的唇。 展灏出手极快,带着雷霆之势,令人无法反抗。 他的吻霸道得似在攻略城池,快速且富有节奏的逼近,逼得孙妙曦竟意识的弃城投降。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节奏走,很快被他吻得晕头转向。 展灏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继续再接再厉,在孙妙曦惊愕傻懵的目光中,将她的粉唇由里到外全都盖章属于他的印记。 他一直吻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松开孙妙曦,绷着脸说道:“我不能让你的唇。留有他的印记。” “啊?哦,他刚刚是贴我很近,但是还没吻到我啦。只是……稍微擦到一点。”孙妙曦居然意识的解释,而不是指责展灏为何强吻她。 “擦到也不行!”展灏霸道强势的展现占有欲。 “哦……” 大半夜的,她的香闺里一连被两个男人闯入,这两个男人一个差点偷香成功,一个霸道强势的索吻,让她的脑袋卡壳卡得懵懵的,只顾得上傻乎乎的“哦”了一声。 “你瘦了,担心你娘?”展灏难得再见到孙妙曦犯懵,立刻抓住机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瘦了吗?我没觉得啊。”孙妙曦意识的回答。 “我不放心你,就亲自过来一趟。” “让你费心了。我没事。” “你别担心,有我在,你娘很快会好。” “哦。多谢。” 展灏的声音富有磁性,似有魅惑人心神的魔力,孙妙曦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一直沉迷到深夜的凉意让她意识的打了个喷嚏……等等! 孙妙曦乖乖傻傻的和展灏对答几次后,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立刻气急败坏的对展灏吼道:“你深更半夜闯入我闺房合适吗?还有,你刚刚干嘛亲我!!” “我是来救你,”展灏指了指脚躺着的楚沛琰,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若没来,你就被他轻薄了。” “谁要你救,我自己也能摆平他好不好!” “你能打得过他?” “……” 孙妙曦一时语塞,她还真打不过楚沛琰那家伙! 但这也不能成为展灏这家伙占她便宜的理由啊! 展灏见孙妙曦是真的炸毛了,立刻见好就收,十分聪明的转移话题:“我有办法救你娘。” 孙妙曦果然被展灏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办法?” “我认识一位隐世神医,所有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展灏说道。 他倒是没有信口雌黄,上一世他因对阿曦心存愧疚,暗地里一直注意着古氏这边的消息,明里暗里没少帮古氏解决麻烦,自然也就对古氏突然身染怪病、不治身亡一事十分清楚。 古氏去世后,他十分自责。 后来出现和古氏染上同样怪病的人,他第一时间就派人跟进,得知那人竟意外被一位隐世神医治好后,替古氏感到惋惜的同时也记住了那位隐世神医。 因此这一世古氏一发病,他就凭借上一世的记忆,立刻派人去寻找那位隐世神医,但还未有确切消息传来。 展灏上一世一直关注着古氏的病况,清楚古氏发病后半年内,虽然会大口大口的吐吓人的鲜血,但其实身子并不会有大碍,性命也是暂时无忧。 他经过周密的思虑后,觉得自己应该利用这个机会,以及这半年时间做点事……比如说把孙妙曦诱拐进睿王府。 这也是他夜探孙妙曦香闺的目的之一。 展灏突然换上忧心忡忡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娘病发时不断吐血,柳太医说你娘吐的是心头血,此乃心病所引发……你娘是不是有什么心病?” 孙妙曦一脸迷茫:“心病?” “嗯,或是有什么心事一直迟迟未完成,才会郁结于心,病由心生。” 展灏这番话说得严肃沉重,令孙妙曦不得不认真对待,也换上严肃沉重的表情认真思考。 孙妙曦仔仔细细的想了良久,终于开口:“我和阿萱的亲事,怕是我娘一直惦记着的,尤其是我,之前喜欢装傻拒亲,令她操了不少心,这应该算是她最大的一块心病。” “如此……” 展灏沉吟片刻,状似随意的提议道:“不如你和你妹妹早些将亲事定来,冲冲喜,你娘的病说不定就会好转,即便不能好转,应该也能不再恶化。” “成亲冲喜?” 孙妙曦惊讶的张大小嘴,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啊,不过展灏说的好像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嗯,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你也不想等你娘没了,再后悔莫及吧?”展灏不动声色的再添了一把柴火。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这个……实在是太突然了,容我仔细想想,我还得和我妹妹商量才是。” 孙妙曦微微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展灏这是在变相向她求婚,忍不住偷偷拿眼瞧他。 偏生他神色坦荡、一派风光霁月,语气也是一本正经、就事论事,似乎毫无私念,让孙妙曦瞬间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一张脸瞬间红得几欲滴血。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要命的是那丝尴尬很快产生微妙的变化,变成丝丝暧昧。 孙妙曦觉得丢脸极了,急急的指了指地上的楚沛琰,将话题岔开:“他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他在这里躺在吧?要不把那水把他泼醒,让他自己滚蛋?” “不必麻烦。” 展灏淡淡的扫了楚沛琰一眼,语气轻描淡写:“我会把他带走,到了外面,随便丢了便是。” 他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内心却打定主意要把楚沛琰扔到南风馆———他不是喜欢偷香吗?那就让他让那些大老爷们好好亲个够。 他生得如此细皮嫩肉,又俊秀得很,扔进南风倌应该十分吃香。 第一百零四章 夜探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诱拐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五章 诱拐 展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想法付诸行动,很快就扛着楚沛琰告辞离去,如先前潜进来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寿宁伯府。 第二日,京城很快传出定国公世子大闹南风馆,不但砸了人家的场子,还把一众前来南风倌找小倌寻欢作乐的男人,打得缺胳膊少腿、有几个甚至从此不能人道。 定国公世子却似憋了一股邪火般,闹了一场后还不能泻火出气,最后竟还放了一把火,将南风倌烧了个精光! 楚沛琰虽一把火烧了南风馆,但内心还是觉得气愤难平———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把他敲晕扔到男人堆里!! 虽然那些男人刚想有所动作,他就清醒过来,他的后庭险险保住了,但他全身还是被摸了个遍,甚至脸上还被亲了几口! 一想起这些楚沛琰就想吐,同时把孙妙曦恨得咬牙切齿,一烧完南风馆就气势汹汹的上门兴师问罪。 “孙妙曦,你够狠!居然把我打晕丢进南风倌!”楚沛琰探望过古氏便把孙妙曦硬是拉到后花园,边说边恶狠狠的掐一朵盛开的芍药,用力将繁密的花瓣揉捏成泥。 孙妙曦闻言大吃一惊:“南风馆?我没……” 她话说一半意识到这事是展灏干的,猛地打住不再往说。 楚沛琰敏锐的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不是你干的?那是谁?说!那个王八蛋干的,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孙妙曦坚定的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肯说?” 楚沛琰一双桃花眼微挑,故意用暧昧挑逗的语气说道:“那我就夜夜潜进你香闺,看你还能不能安然入睡!” “……” 孙妙曦无语的瞪着楚沛琰———这家伙居然还用这种事来威胁她? 信不信他把这事捅出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要是把这事捅出去。貌似对她没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把古氏的病情刺激得加重。 孙妙曦气鼓鼓的瞪着楚沛琰,见他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微微眯起的双眼透着凶光和杀气,让她意识到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但展灏也是为了替她出气,才会把楚沛琰丢去南风馆吃点苦头,她不能如此没义气的出卖他…… 孙妙曦踌躇了片刻。终于放软语气,劝楚沛琰道:“我告诉你是谁也没用啊,你又打不过他。” 楚沛琰原本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大,冷冷笑道:“我知道是谁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看样子像是即刻就要去寻仇。 展灏的功夫稳稳在楚沛琰之上,孙妙曦倒是不替他担心,很快丢开这个小插曲,转而考虑起展灏昨日的提议———到底要不要成亲冲喜啊? 她身为一个穿越女。自然是不相信冲喜一说,但也不能完全说冲喜无用,至少能够令古氏这个病人心情愉悦不是? 可她这辈子没打算嫁人啊! 孙妙曦就这样左右为难的去了古氏那儿,才刚刚接过四筒手里的药想要亲自喂古氏喝,古氏就用帕子捂着嘴咳了起来,短短几声咳嗽过后。原本素白的帕子立刻被鲜血染红浸透。 孙妙曦吓得搁碗凑到古氏面前,用手替她抚背:“娘您怎么样了?” 古氏又咳了几声方才停歇,有气无力的半靠在孙妙曦身上。由着孙妙曦扶着她躺。 “娇娇儿,娘怕是快不行了。”古氏气若游丝的说道。 孙妙曦瞬间红了眼眶,但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来,拿话宽慰古氏:“呸呸呸!您快别胡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外祖母不是已经让人去找神医了吗?那些个神医个个都身怀绝技,一定能治好您的病!就是我……我托的人也已经有些眉目了,您再等等就好!” 古氏摆了摆手示意孙妙曦不必拿话宽慰她,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人早晚都有一死,娘倒是不怕死,娘怕的是死不瞑目啊!你和阿萱的亲事都还未定来,娘哪能安心撒手离去?” “娘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看着我和妹妹风光大嫁!” 孙妙曦悄悄侧脸,抹去眼角的眼珠,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哄古氏高兴:“等您一好。咱们立刻就开始挑选人家,把亲事定来好不好?” “当真?”古氏双眼一亮,整个人瞬间精神了几分。 这样的古氏让孙妙曦心酸难耐,再一回想展灏昨晚说的那番话,她不由暗暗咬唇———她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古氏便精神了几分,若是她主动提出想要快点成亲,古氏一定会好得更快! 她上一世已然不孝、早古氏一步离去,没能好好的在古氏膝尽孝,这一世她一定要弥补这个遗憾……只要能够让古氏宽心,慢慢除去心病好起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当真。”孙妙曦斩钉截铁的答道。 古氏内心窃喜不已,心想这一招果然管用! 原来古氏晨间无意中听到几个婆子躲懒闲聊,听到她们提及有人用成亲冲喜,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想到用这一招来逼一提起亲事就闪闪躲躲的女儿,果然一试即灵! 她的娇娇儿心里果然最是紧张在意她…… 古氏心里洋洋得意的同时,却又生出一丝忧虑———不会等她好了,娇娇儿就不认账了吧? 不行,必须立刻马上马不停蹄的把娇娇儿的亲事操办起来! 古氏打定主意后,立刻又捏着帕子咳得撕心裂肺,不过先前她偷偷含在嘴里的鸡血已经让她咳完了,这次她没能再大口大口的咳出血来。 她只能拼命的翻白眼,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喘着气儿说道:“太医说娘这病怕是心病引起的,娇娇儿,你若是想娘快点好起来,就赶紧替娘完成心愿,寻个人成亲吧!倘若娘就此大好那自然最好,但倘若娘真是命不久矣,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走的时候少些牵挂。” 这些话也是她从那几个婆子那里听来的,当然,她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对自家娇娇儿的了解,把那些话润色了一番,让她说出的话更加悲情一些。 古氏先说了一大堆煽情的话语,最后方才可怜兮兮的对孙妙曦提出要求:“我们即刻就开始相看挑选,这几日就将你的亲事定,让你早日出阁以圆娘心愿可好?” “好,我都听娘的。”孙妙曦早已决定对古氏百依百顺,自是乖乖一口应。 古氏得了女儿的准信立刻心花怒放,当掀了被子就床,高声对古妈妈吩咐道:“快!把我先前花钱从花媒婆那儿买来的花名册拿来,我要好好的替娇娇儿挑个如意郎君!嗯,得是出身名门大族,还得要有钱,人也不能太差!” 孙妙曦一脸疑惑的看着脚生风,片刻间就从里间跑到暖阁的亲娘,心想还真真是邪门———她一答应成亲,古氏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精神! 是夜,展灏再次不请自入香闺。 孙妙曦已隐约猜到他还会再来,今夜她并未早早就寝,而是披了件刻丝软缎披风立在窗,目光忧愁的遥望夜空。 “心烦?”展灏同她并肩而立。 “嗯,我要尽快定亲了。” “哦?” 孙妙曦见展灏因惊讶而微微挑眉,心里那一小丝怀疑散去不少————她之前还怀疑是展灏搞的鬼,否则怎么会他前一晚才刚提起成亲冲喜一事,古氏第二日就真的希望她立刻成亲? 但他的表情又不似作假…… 孙妙曦还是忍不住问道:“成亲冲喜一事,可是你告诉我娘的?” 展灏目光瞬间暗了去,一脸受伤:“你不信我?” “我……” “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寿宁伯府,”展灏声音闷闷的,十分委屈:“或者你觉得我会像眼这般,半夜去你娘那里,把这事告诉她?” 孙妙曦见展灏一脸受伤,突然感到十分内疚,觉得自己错怪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孙妙曦连忙道歉。 展灏这时恰到好处的来了句轻飘飘的感叹:“古夫人大约是觉得大限之期快到了,才会突然催你嫁人,为娘不易啊!” 孙妙曦瞬间觉得更加内疚,觉得对不住古氏,也对不住替好心替她分忧的展灏。 “你说的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你不想嫁人?”展灏语气淡淡的,状似随意。 “嗯,不想。”孙妙曦答得十分认真。 “要不要我帮你?” “你可以帮我?” “嗯,我们可以假成亲。”展灏看似淡定的提议道,内心其实紧张不已———这其实是他蓄谋已久的事,只是他却没把握能成功将孙妙曦拐回家。 因为他知道孙妙曦为何不愿意嫁人,知道她是因上一世受过伤,才会拒绝嫁人。 孙妙曦果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展灏,眼底有丝丝怀疑,但她最终还是被“假成亲”那三个字打动,忍不住往追问:“假成亲?” “我们成亲却不洞房,你嫁到睿王府后无人会拘管你,你随时都可以回娘家,对外我们自然是如同寻常夫妻那般相处,对内我们自然是要分床睡。如此一来,你娘心愿得了,兴许很快就会痊愈。”展灏冲孙妙曦抛出一个十分十分诱人的诱饵。 ps:小展童鞋很腹黑有木有?o(n_n)o 第一百零五章 诱拐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无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六章 无耻 孙妙曦此刻却十分理智,没有立刻被展灏所诱/惑,而是用更加怀疑的目光打量展灏,显然不相信他会如此好心。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展灏故作自嘲的摇了摇,随即一脸正色,用如君子般坦荡的语气解释道:“我是喜欢你,但我却不会乘人之危,我只是想帮你。” 展灏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光明磊落。 和他一比,孙妙曦瞬间又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孙妙曦暗忖,以展灏的为人的确称得上是正人君子,他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她心里最后一丝怀疑瞬间消殆,不再怀疑展灏的用心,而是开始认真考虑展灏的提议———他的提议对她来说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完全符合她内心所想。 这其实也是她曾经考虑过的一种方案———她可以嫁人,但对方必须和她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夫妻之名名不符其实。 说白了就是她只需要一个契约婚姻。 她以为她不可能找到如此合拍的男人,没想到展灏竟会主动提出一个,完全符合她心意的建议。 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般,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孙妙曦却还是有些胆怯和举棋不定,最终犹豫不决的说道:“你这个提议不错,不过有些太过惊世骇俗,能否容我考虑几日再给你答复?” “嗯。” 展灏淡淡的应了声,面色波澜不起,一副孙妙曦答应与否他都无所谓的模样,内心其实激动不已———他十分了解阿曦。她此刻既没有一口回绝他,那就表示她很快就会彻底答应来。 他是最最了解她的人,所以才能一语中的,抛出如此诱人的诱饵。 重活一世,他太想早点把阿曦纳入羽翼,想到连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毕竟变数无处不在…… 他只想早点把孙妙曦拐回家去,无论用什么方法。死皮赖脸也好,循循善诱也罢,总之只要把人拐到手,他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 他相信阿曦嫁给他后,两人日夜相对,他一定能用真情将她打动,让她彻底敞开心怀! 至于正人君子、言而有信的男人什么,对外人自然必须是这样,对自己的女人嘛……必要时就该不要脸一点。就该一本正经的连哄带骗,才能把人拐回家。 孙妙曦自是不知道展灏心中所想,她拒绝他的提议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便又把话题岔开:“是你把楚沛琰扔去南风馆的?” “嗯。” “他来找我兴师问罪了。我没把你供出来,但他自己却猜出是你干的,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找你算这笔账。”孙妙曦好心提醒道。 “无所谓,”展灏语气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抬一:“来一次我揍他一次。” 孙妙曦和展灏吐了两次苦水,隐隐有些习惯了,便又把另外一件烦心事说与他听:“我六妹妹最近有些奇怪,总是特意接近塔娜公主,十分隐晦的讨好塔娜公主,但又不似真心想和塔娜公主交好……” “六妹妹她自从被东胡人劫持过后,性情隐约有些转变,心思也活络了不少。我担心她是想算计塔娜公主。塔娜公主是我娘的好友,心底纯朴善良,我不想她被孙妙芸算计。” “孙妙芸?” “嗯。” “我知道了。” 孙妙曦见展灏愿意帮她查一查这件事。原本七上八的心不由平静里。 总是看着孙妙芸各种蹦跶,却弄不清楚她的意图,让她无法提放……这点真的让她很不爽。 如今展灏愿意帮她,以他的手段,应该很快就能查出孙妙芸对塔娜公主到底有何图谋。 翌日,孙妙曦禀过古氏后,出门去了京城有名的德善堂。 她想亲自去寻几味特殊中药回来,研制一些补血养气的药丸给古氏服用。 孙妙曦选完药材,又去逛了书局,想买几本有趣的话本回去,闲聊好念给卧床的古氏解闷。 她选好话本刚要离去,就被突然出现的展灏给拦住去路。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去哪里?啊……快松手!” 光天化日之,展灏居然毫不避讳的伸手拉她! 虽然她出门前为了避免麻烦,乔装改扮了一番,但她此刻是做男装打扮啊!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牵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很引人遐想好不好? 孙妙曦费力挣脱展灏的手,不悦的瞪着他:“说话就说话,干嘛拉拉扯扯的?你就不怕被人撞见以为你喜好男风?” “被误会正好,以后省事些,”展灏边说边将孙妙曦的手握得更紧,一脸正色的说道:“你正好帮一帮我,免得总有些不长眼的人主动投怀送抱。” “……” 孙妙曦突然噤声,意识到展灏把她拿来当挡箭牌后,内心竟然还莫名的感到高兴———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的确是多了些! 若是真的能让那些莺莺燕燕误会,自动退散……那倒也挺不错。 如此一想,她竟不再挣扎,任由展灏牵着她。 “哦,那我就帮你一回,”孙妙曦见展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她,俏脸一红,忍不住反复强调道:“我只是帮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嗯。”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微扬的尾音却将他的好心情出卖了。 孙妙曦脸更红了,急忙顾左言右:“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想知道孙妙芸有何企图吗?去了便知。” 孙妙曦果然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屁颠屁颠的跟着展灏上了马车。 马车先穿过繁华热闹的长街,后转入一条僻静的长巷,孙妙曦默默的听着车轮碾压过青石地板的声响。马车大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在一间毫不起眼的院子外头。 “这是?” “我名的别院。” “别院?” 孙妙曦差点跳了起来,无端端的他带她来别院做什么? 怎么像是专程带她来约会似的? “别想歪了。”展灏像是懂得读心术般,弓起手指敲了孙妙曦的额头一。 “谁说我想歪了?!”孙妙曦红着脸狡辩。 展灏笑而不语,只温柔的牵住孙妙曦的手,带着她穿过院门,不紧不慢的走到一堵墙。轻松一跃就带着孙妙曦坐上墙头。 孙妙曦越加疑惑:“我们爬到墙上做什么?” “听墙角。” 展灏说着示意孙妙曦往隔壁院子看去,孙妙曦意识的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定睛一看,看了差点一个不稳跌落墙头……她没跌来,是因为展灏十分及时的将她抱住。 孙妙曦此刻也顾不上被展灏占便宜了,指着不远处那对男女怒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远远望去,正好将隔壁院子里凉亭那一幕尽收眼底———她的好妹妹孙妙芸此刻正背靠在一个男人怀里抚琴,那男人的唇温柔的贴在她的耳畔,似在浅浅说着情话。引得孙妙芸勾嘴浅笑。 孙妙芸不洁身自爱,原本也不关孙妙曦的事,但偏偏和她贴在一起的男人,正正是塔娜公主的夫君展慕白! 他们二人举止亲昵暧昧,又特意避到此处相会,显然已相识许久。 这时孙妙芸已换了一首曲调。 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时而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时而急如瀑、水珠四溅,激昂澎湃; 时而又清脆如珠落玉盘…… 琴声最终缓缓低去。连绵婉转,如少女呢喃细语。 曲终意境犹在,亭子里偎依在一起的男女四目对望,深情款款…… “好一首长相思!好一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孙妙曦冷笑了一声,被那对狗男女恶心得想吐! 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未出阁的少女,居然偎依在一起弹长相思?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塔娜公主? 展慕白是否记得,他还有一位努力向他靠近,想要变成他喜欢的那种女子的发妻? 孙妙芸是否记得,她还有一位对她无比信任。把她当成忘年之交的闺蜜? 如若和展慕白私会的是别的女人,孙妙曦还不会如此激动。 了偏偏这个女人是之前还在帮塔娜公主出谋策划,帮她讨展慕白欢心的孙妙芸! 好一个孙妙芸! 孙妙曦想看看孙妙芸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强按去把孙妙芸揍一顿出气的冲动,暗暗运用内功,很快将原本听得不甚真切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二郎,喜欢我为你抚琴奏曲吗?”孙妙芸倚在展慕白怀里,目光柔情似水。 展慕白脸上浮起温润俊朗的微笑,满眼溺爱:“喜欢。” “我弹的可好?”孙妙芸娇俏的扬起小脸仰望展慕白,像个急切讨要夸奖的稚童。 “好。” 塔娜公主这几日日日练琴,弹的也是这首长相思。 她的琴声如魔音般折磨着展慕白的双耳,如今得以听得天籁之音,似干渴之人遇到甘露,贪恋又急切的汲取。 他忍不住把孙妙芸的琴音和塔娜公主的琴音做对比,不客气的批判道:“你这才叫抚琴,塔娜那简直是糟蹋古琴!” 第一百零六章 无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让位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七章 让位 “我可是自小师承欧阳先生,被欧阳先生亲赞为可造之材,若是连东胡来的塔娜公主都比不过,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孙妙芸笑嘻嘻的望着展慕白,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俏皮可爱的自夸了一番,把展慕白逗笑后却又懂得见好就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二郎,你别这样说塔娜姐姐嘛,她也是用了心的,只是东胡和我大历文化差异甚大,实在是为难她了。” 孙妙芸历劫归来后,看透孙妙雪自私自利的本质,明白她是靠不住的后,悟出了凡事只能靠自己的真理。 她不再一味的崇拜和相信孙妙雪,也不再将孙妙雪的教导奉若圣旨,而是把孙妙雪这些年教给她的东西,和自己特有的魅力融合在一起,不再一味的模仿孙妙雪。 因此她此刻使这些女人特有的小手段时,不似孙妙雪那般一味的当美好善良的小白花,而是特意添加了几分少女的娇媚任性,倒也算是将她的长处展现出来,整个人娇俏灵动,让展慕白对她越加难以割舍。 “好,我们不说她。” 孙妙芸却适时将头低垂,掩着睫羽泫然欲泣:“我们这般私相会,始终对不住塔娜姐姐,我们……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这怎么行?从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那一刻起,从你在驿站以琴声道谢那一刻起,你我就注定要一生一世的纠缠在一起,”展慕白说着低头封住孙妙芸的嘴,霸道命令道:“我不许你再说这些的胡话。” 孙妙芸热情的回应展慕白的吻,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 原来。当初东胡人再一次追上吉达一行人时,东胡人已然顾不上挟持的那些姑娘,孙妙芸只能自救,趁着混乱把自己藏在死人堆里,最终得以逃过一劫。 而展慕白则是奉了睿王的命,带人追寻单枪匹马追截东胡人的展灏。 展慕白没找到展灏,却意外救孙妙芸。 展慕白既救了孙妙芸。自然要将她平安送回寿宁伯府。 路上他们曾在驿站住了一夜,那一夜孙妙芸以琴声向展慕白致谢。 展慕白原就喜欢钻研琴乐,孙妙芸那一曲惊为天人,琴声久久回荡、绕梁三日,让他一连几日都难以忘怀,最终忍不住主动向孙妙芸示好。 二人一见如故,从琴乐聊到书法,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可惜展慕白早已娶塔娜公主为妻,他再欣赏孙妙芸也舍不得让她当妾。偏生他又舍不得放开孙妙芸,两人便不约而同的选择继续暧昧去。 当然,孙妙芸不会傻到只当展慕白藏在暗处的情人。 她一直都想取代塔娜公主成为展慕白的正妻,光明正大的站在同展慕白身旁。 但塔娜公主乃是景帝亲赐给展慕白的夫人,若是之前,她和展慕白的婚姻关系着两国联姻。是绝无和离的可能。 但如今这个可能却有了———大历和东胡交战,虽不似东胡那般,斩杀送来和亲的东胡女子。但却也默许娶了东胡女子的贵族,能够同这些东胡女子和离。 孙妙芸不想展慕白被说凉薄无情,也不允许展慕白的人生有一个污点,她想让塔娜公主一次次的碰壁后知难而退,能够主动自请堂,离开展慕白。 而只要塔娜公主同展慕白和离,她就会即刻用她通过比试得来的特权,请太后给她和展慕白赐婚,风风光光的嫁入睿王府……这也是她当初一定要挤掉孙妙曦,获得头名的原因。 孙妙曦冷静来后。终是没跳去将孙妙芸狠揍一顿。 她很快回到寿宁伯府,才刚刚梳理好情绪,塔娜公主便又前来探望古氏。 孙妙曦才招呼塔娜公主入座。同样已经回府的孙妙芸,果然再次不请自到。 塔娜公主一脸愁容,眼底有着淡淡的哀伤,和前几次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 孙妙曦刚想开口询问,孙妙芸就抢在她前头开口问道:“娜姨您不开心?可是您送的生辰礼物,展二爷不喜欢?” 孙妙曦冷眼旁观,见孙妙芸面带焦急忧虑,看上去竟比她还要紧张塔娜公主,眼底浮起丝丝嘲讽。 塔娜公主不知道她全心信赖的军师,早就已经抢走她丈夫的心,反而还冲她感激一笑,语气恹恹的说道:“嗯,他不但不喜欢,还说我画虎反类犬。” 孙妙曦晓得塔娜公主一直在为展慕白的生辰准备礼物,也隐约得知孙妙芸一直在替塔娜公主出谋策划,听得此言便猜到七八分真相———孙妙芸给塔娜公主出的主意,怎么可能让塔娜公主讨得展慕白的欢心?只会让塔娜公主更加令展慕白憎恨! 孙妙曦扫了孙妙芸一眼,直接劝塔娜公主道:“既然他不喜欢,那您以后就别费心思做这些事了,左右都落不到好。” “是我不好,选错了东西,”塔娜公主却意识的替夫君找借口:“听说正巧也有人送了二爷一幅字,两相对比自是立见高,二爷才会觉得我的字羞于见人。” “怎会如此凑巧?”孙妙曦微微皱眉,眼角余光扫向孙妙芸,果见她嘴角微翘。 塔娜公主硬撑着挤出一个笑容,安抚孙妙曦:“阿曦你不必替我不平,我本就写的不够好啊,怨不得二爷!”说着还十分体贴的岔开话题:“倒是另外那幅字让二爷赞不绝口,可惜我未能亲眼鉴赏,否则学个皮毛也定能有所进步。” 孙妙芸闻言内心越加得意,睫羽轻颤,隐隐有流光闪过———没错,她特意写了一幅完全一模一样的字送给展慕白当生辰礼物。 她也是故意引导塔娜以字为礼,故意设计塔娜当她的陪衬———若是没塔娜那个蠢女人做对比,怎么显得出她才是最适合展慕白的人? 而塔娜的东施效颦,只会让展慕白越来越厌恶她,觉得和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共同语言。 展慕白对塔娜失望,自然就会更加寄情于她这个红颜知己。 她就是要让他觉得,她是最适合他的人,要他更加珍惜她。 孙妙芸很快收敛住内心那丝喜悦,眸光一闪,体贴的再替塔娜公主出谋策划:“娜姨不是说展二爷还喜欢抚琴吗?您若是不嫌弃,我琴弹的尚可……” 塔娜公主正为如何挽回丈夫的心而发愁,听得孙妙芸愿意指点她琴艺,立刻双眼放光:“阿芸你真的可以指点我?我……” “六妹妹,你是不是想教娜姨长相思?”孙妙曦冷不丁的出言打断塔娜公主的话,目带嘲讽的看着孙妙芸。 孙妙芸震惊诧异的表情证实了孙妙曦内心所想———孙妙芸果然千方百计的想让塔娜公主当她的陪衬!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展慕白听了塔娜公主弹奏的长相思,只会更加回味孙妙芸弹的长相思。 孙妙曦既已看清孙妙芸的意图,自然不会由着她再利用塔娜公主,立刻给元宵使了个眼色:“六妹妹,我娘有要事要和娜姨商量,你先请回吧!元宵,送客。” 说完不给塔娜公主开口的机会,径直拉着她往内室而去:“我娘说有话想和娜姨您说。” 孙妙曦进了内室悄悄给古氏使了个眼色,让古氏想办法留塔娜公主,自己则快步转了出去,追上先前离去的孙妙芸,二话不说的甩了她两巴掌。 “这两巴掌是我替娜姨打你的,”孙妙曦懒得和孙妙芸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捅破一切:“你若是再利用娜姨,让她给你当陪衬,到时可就不仅仅是被打两巴掌了。” “你果然全都知道了。” 孙妙芸捂着被孙妙曦打过的脸颊,一脸不服气的反问:“塔娜同二郎貌合神离,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般配,二郎也从未心悦过她;而我同二郎一见钟情、相见恨晚,我们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为何我不能取她而代之?” 孙妙芸越说越不甘,突然将声音拔高:“我才是二郎正真心悦之人!” 孙妙曦嗤笑道:“你想说,你是展慕白的真爱?” “没错,塔娜她不配站在二郎身旁,她早该让位!”孙妙芸一脸理所当然。 “有本事让展慕白大大方方的和娜姨和离,然后风风光光的娶你,这样我兴许会高看他一眼,只会纵容你算计无辜的娜姨,逼着娜姨自请堂,把薄情寡义的名声全都推到女人身上,算什么男人?我瞧不起展慕白!” 孙妙芸尖声反驳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二郎,二郎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明明已有发妻,却和未出阁的姑娘厮混,这样的男人连畜生都不如———有些畜生尚且忠贞不二,一生只求一伴,伴死绝不独活,展慕白做得到吗?”孙妙曦语气轻蔑不屑,打骨子里透出对展慕白的鄙夷。 孙妙芸被孙妙曦反驳得说不出话来,最终恶狠狠的瞪向孙妙曦:“你管好你娘的病就是,少多管闲事!” “你们想伤害娜姨,我就必须要替我娘管这档事,”孙妙曦身上猛地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一步步的逼近孙妙芸:“给我滚去告诉展慕白,想和离就光明正大的来,别妄图既想休妻又想要好名声,让娜姨担去所有恶名!” 夫妻和离,主动提出和离那一方,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率先结束一场婚姻的人,世人一般都会将过错归结到那一方身上。 孙妙曦不能让塔娜公主被伤了心,还要被迫担这些恶名。 第一百零七章 让位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定亲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八章 定亲 上一世,孙妙曦被楚沛琰所负,塔娜公主义愤填膺,动用她父汗给她保命用的潜在力量,助孙妙曦大闹喜堂,替孙妙曦出一口恶意。 否则孙妙曦仅凭一人之力,哪能将孙妙龄的棺材抬进喜堂? 定国公府的人又不是吃素的! 当然,上一世孙妙曦也不仅仅只靠塔娜公主一人,还有另外一位身份尊贵之人相助,她才能得偿所愿。 上一世塔娜公主依旧对展慕白痴心一片,孙妙曦不知道她最终结果如何,但她却可以肯定,上一世孙妙芸并未横插到塔娜公主和展慕白之间,因为当时并没有东胡人劫持一众闺秀一事。 孙妙曦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说,很可能是她的重生改变了历史轨迹。 对此她十分自责,因此得知孙妙芸的意图后,她就暗暗定决心,绝不让塔娜公主受到伤害。 孙妙曦警告完孙妙芸回到古氏身旁时,塔娜公主已经告辞离去了。 “你娜姨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古氏嘀咕道,想了想又一脸疑惑的问道:“六丫头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往我这儿跑?她娘和她亲姐竟也没拦着?真是奇了怪了!” 古氏病着,孙妙曦不想拿这些烦心事烦她,随意扯了几句话糊弄过去后,便变着法子逗古氏开心:“娘,您这几日不是日日都抱着那本花名册,拉着古妈妈和四筒她们几个一起,千挑万选的给我挑选夫家吗?可有眉目了?” 古氏一听女儿问及亲事,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们已经挑了几家出来了,先给你过过目。”说完兴致勃勃的从枕头抽出一张黄底洒金的花笺递孙妙曦。 孙妙曦接过一看,赫然发现排名第一的乃是睿王府世子展灏,第二则是定国公世子楚沛琰,紧接着是永承候世子、文阁老嫡长子、成国公世子。 孙妙曦默默的将名单扫了一遍,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她娘还真会选,尽挑这些不但家世背景一流,人也是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关键是还都不是那些只剩空架子的世家,都是家底殷实不输古家的人家。 可问题是也要人家能看得上她,看得上没落的寿宁伯府啊! “娘中意哪一家?”孙妙曦随口问道。 “你若是能嫁入睿王府,捞个睿王妃当当,有权有有钱,头衔还风光响亮,自然是最好了!”古氏的思维永远带着暴发户特征,也如寻常百姓般最最仰慕王公贵族。 “王妃……” 孙妙曦忍不住又看了“展灏”二字一眼,叹道:“还好您没把几位皇子列在上头。” “娇娇儿,这你就不晓得了。嫁给皇子可一点都不好!成王败寇。将来败的那几个肯定没好日子过。我才不会把我的娇娇儿送去冒险!” 古氏倒是十分拎得清,知道嫁给皇子并不是件好事。 她见女儿表情恹恹的,似乎对嫁人提不起兴趣,眼珠子一转。很快又捂着嘴咳了起来,同时快的给古妈妈使眼色。 古妈妈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帮着古氏使苦肉计:“姑娘,夫人日日都咳得厉害,却硬是撑着病体,边咳边替您选出了这么几家,您倒是挑家出来,省得夫人拖着病体继续操心,夫人这病……” 孙妙曦眼帘低敛。沉默了片刻咬牙将手指落在“展灏”二字上:“就他吧。” 罢了、罢了,既然娘将展灏列在第一位,想必她若是能够嫁给展灏,一定会令她心情愉悦、病情好转。 仔细想想,展灏的提议真心不错。 接受他的提议她倒是不会吃亏。只是欠他的人情却越来越大了…… 以后得找机会将这些人情还给他才是。 古氏一见她都还没使出大招,女儿就快刀斩乱麻的挑好人家,一时呆怔住了,半响才欢喜起来:“原来我的娇娇儿喜欢展灏那小子!行,包在娘身上,娘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入睿王府,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当世子妃吧!” 孙妙曦不想古氏操劳,也不认为古氏真有本事让睿王府看上她,便寻了个机会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展灏。 展灏这几日夜夜难眠,等的就是这一刻,因而一从孙妙曦这儿得到准信,激动过后生怕孙妙曦反悔,立刻着手准备起来。 也不晓得他是如何说服睿王府那边的,第二日睿王妃就亲自登门,借探望古氏之名,隐晦提出结亲之意,把正在努力想办法拿睿王府的古氏喜得合不拢嘴。 古氏再隐晦的提了提冲喜一事,想早点让孙妙曦和展灏成亲,睿王妃竟一口应了。 她们二人一拍即合,孙妙曦和展灏的亲事以出乎众人意料的速度定了来,就连庚帖都于三日后快的交换完毕。 睿王府看上孙妙曦,孙妙曦即将要嫁给展灏当世子妃的消息,迅速在孙家后宅传开,震惊了孙太夫人,同时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孙妙芸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震惊不已,随后面上浮起丝丝焦虑,带着几分气愤问孙妙雪:“孙妙曦不是一直想嫁给楚表哥吗?怎么突然和睿王府扯上关系?” 孙妙雪内心同样久久难以平息,并未因孙妙曦不会再和她争夺楚沛琰而感到高兴,反而又是不甘又是不服,恨展灏有眼无珠:“孙妙曦有哪里好的?睿王世子居然会看上她?” “莫非姐姐喜欢的人也是睿王世子?”孙妙芸微微皱眉,看向孙妙雪的目光闪了闪。 “我喜欢的人自然不是睿王世子,我只是觉得他有眼无珠,竟把孙妙曦当块宝,今后有他后悔之时。”孙妙雪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哪怕她想嫁的人是楚沛琰,但展灏居然没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让她十分不甘和不爽。 一定是因为她不如孙妙曦作,不如孙妙曦那般会使手段勾人! 孙妙芸从孙妙雪口中得到肯定答案,悬得高高的心方才落回一半,另一半得等她解决了孙妙曦才能完全落回———她和孙妙曦是姐妹,是绝对不能一起嫁入睿王府的,否则彼此之间的关系岂不是要乱套? 她不能让孙妙曦顺利嫁给展灏,否则她就无法嫁给展慕白。 孙妙芸很快就找上孙妙曦,气愤的指责孙妙曦破坏她的好事:“你明明知道我和展家二爷两情相悦,我早晚会嫁入睿王府成为展二夫人,为何还要和展灏定亲?你我乃是堂姐妹,我既要嫁给展灏的二叔,你再嫁给展灏成何体统?难道你以后想叫自己的妹妹为‘二婶娘’?” 孙妙曦不客气的嗤笑:“我只知道我嫁过去后,展慕白的嫡妻塔娜公主,才是我的二婶娘。” “三姐姐,明人不说暗话,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和二郎的事在你们议亲之前,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拆散我和二郎,你快叫你娘想个法子推了这桩亲事!” 孙妙芸说话间逐渐冷静来,摆出一副和孙妙曦推心置腹的模样:“三姐姐,你我之间不似你和二姐姐之间,我们之间一直无太大过节,再怎么样也曾帮过彼此,眼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真的不想和你为敌,你还是主动退出吧!” 孙妙曦实在无法理解孙妙芸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若是坚持要嫁去睿王府呢?” 孙妙芸面色沉了来:“那就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你以前念过吗?”孙妙曦一脸好笑。 “我只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何错之有?”孙妙芸脸色阴晴不定,看向孙妙曦的目光时明时暗,最终忍不住高声质问道:“你是为了塔娜,才突然和展灏结亲对不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要拆散我和二郎对不对?!” “对,我就是故意的。”孙妙曦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你这样做不是在帮害塔娜,而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她呆在二郎身边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我这是在帮她,帮她解脱,帮她不要白白将大好年华蹉跎在一个不爱她,永远不会回应她的男人身上。” “即便如此,是否离开,也该由塔娜自己来决定,而不是由你来替她决定。”孙妙曦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和孙妙芸截然不同,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她多说,径直转身离开。 孙妙芸恨恨的看着孙妙曦的背影,喊道:“孙妙曦你别逼我!” “你能耐我何?”孙妙曦连头都没回。 “你别忘了我可以请到太后懿旨,我可以自主选夫,真等到我选了展慕白为浮,你就只能被展家退亲,到时你的境地,只会比你如今就主动想办法退亲坏,你真的想把自己推到绝境吗?”孙妙芸拿出最后的筹码威胁孙妙曦。 “太后可没说过会旨让你抢人家的夫君。”孙妙曦一点都没把孙妙芸的威胁放在眼里,真要比圣旨,皇上还让她二选一呢! 孙妙曦渐行渐远,不再理会孙妙芸。 孙妙芸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紧,目光阴沉的看着孙妙曦的背影,眼中的恨意迟迟难消———孙妙曦,既然你执意要和我作对,执意要阻挡我追寻幸福的脚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ps:不好意思,昨天出了点小问题,没能及时更新,也没能请假,抱歉!努力写二更中,争取把昨天的更新补上~ 第一百零八章 定亲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字条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零九章 字条 孙妙芸在心里合计了一番,很快去了孙妙雪那儿,像以前那般带着种种疑问,天真无邪的向孙妙雪讨教:“姐姐,三姐姐真的要嫁入睿王府吗?睿王世子怎么偏偏选中她?” “姐姐你是没瞧见她那幅得意轻狂样儿,仿若她眼就已经是睿王世子妃了!看着真真是叫人恨得咬牙切齿!我们就真的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得意吗?” “她向来都有不少手段,睿王世子一定是被她迷了心智才会瞧上她,”孙妙雪同样对此事情恨得咬牙切齿,诋毁孙妙曦的话说得十分难听:“她一个被人男人轻薄过、失了闺誉的贱人,哪配当睿王世子妃?!” “她被轻薄过?”孙妙芸难掩震惊,同时眼底隐隐划过一丝欣喜。 “嗯,很早之前在裴家,被苏家的苏毓轻薄过,听说苏毓还从她身上得了一块贴身佩戴的玉佩……”孙妙雪心里嫉妒厌恶孙妙曦,自然是将此事夸大其词了。 不过她这样说,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苏毓当初在裴家被孙妙曦整得不举后,一直都没放弃寻找整他的凶手,尤其是他被太医确认不举后几近疯狂,用各种极端的方法死命追查,最终真让他追查到孙妙曦头上。 他虽没寻到确切的证据,证明那一日整治他的人就是孙妙曦,但因当初他被整后,醒来后那块从孙妙曦身上偷来的玉佩已不翼而,证明此事多少和孙妙曦有关联。 他当时就十分怀疑孙妙曦,此刻再找到哪怕一小丝和孙妙曦有关的蛛丝马迹,都足以让他直接把孙妙曦当成凶手,对她害他不举恨之入骨。 孙妙雪之所以知道得如此清楚,是因六皇子因某些缘由,曾让人去调查过和苏毓有关的事,他的属回禀时他并未让孙妙雪回避。 孙妙雪还知道苏毓虽因没有证据,无法直接打上门来,却一直躲在暗自伺机报复。并曾经立誓绝不会放过孙妙曦。 “那苏毓自从不举后,整个人变得阴阳怪气的,一张脸成日阴森森的,让人远远见了就觉得瘆的慌,孙妙曦要是落到她手里,指定没好果子吃!”孙妙雪说着灵光一闪,生出借苏毓之手除去孙妙曦的念头。 但她很快摇头甩开这个念头,道:“孙妙曦如今对我们母女三人可是提放得很,我们想算计她怕是没那么容易,否则将她送到苏毓手中。倒是能借刀杀人。” 孙妙雪此刻可是自身难保。正在为不嫁给六皇子而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还想着借古氏之病来威胁孙妙曦帮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算计孙妙曦。 孙妙芸却是无所顾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妙芸很快就把苏毓这个人牢牢记在心里,又故作好奇的问了苏毓当日被整治的过程,心里渐生一计———兴许她真的可以利用这个苏毓。来除掉孙妙曦这块碍眼的挡路石! 谁也不能阻挡她嫁给心爱之人! 孙妙曦,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要怪就怪你不该多管闲事。 且先不提孙妙芸如何算计,却说转眼便入了夏,又到了一年一度京城勋贵随圣驾出行的日子。 景帝畏热,每年入夏后都会携后妃到古然山庄避暑,还会邀一些臣属同行。 而因后妃也会同去,太后、皇后又都是喜欢热闹的人,便也会命一些命妇带着女眷同行。 寿宁伯府因即将同睿王府结亲。今年倒也沾光得了恩典,府里女眷得了睿王妃的邀请,破例得以随行前往古然山庄避暑。 沉寂了一年的古然山庄顿时热闹起来,景帝每日处理完政事,便领着臣各种放松。狩猎、赛马、打马球,吟诗作对、弹琴起舞,各种消遣玩乐的节目层出不穷。 孙妙芸自然也跟着孙太夫人来了,就连染病的古氏也坚持带着孙妙曦同行,说什么都不肯驳了孙妙曦未来婆婆的脸面。 所幸的是古氏这病古怪,不犯时倒是真无大碍,她执意要来,孙妙曦拗不过她,便只能顺着她的意。 孙妙芸到了古然山庄后便偷偷见了展慕白一面,旁敲侧击的从他嘴里打探到苏毓果然也来了,不由暗自欣喜———既然苏毓也来了,那她正好借此次避暑之行,让孙妙曦彻底无缘睿王府。 却说苏毓自从不举后,性情变得古怪孤僻,很是不合群。 孙妙芸想要趁他独自一人时找上他并不算难,很快就寻了个机会,在山庄一角堵住苏毓,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恨不恨孙妙曦?想不想报仇?” 苏毓原本面无表情的抱胸靠在假山上,面上隐隐有些不耐,仿若随时都会甩脸走人般。 但就在他耐心告罄时,他听到了“孙妙曦”三个字,整个人猛地站直,双眼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孙妙芸,神色逐渐一片阴鸷。 他的目光阴森森的,渗出丝丝毒意,似毒蛇吐信,让孙妙芸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孙妙芸披了一件宽大深色的连帽披风,宽大的帽低低垂,将她整张脸笼罩在阴影里。 她避开苏毓阴毒诡谲的目光,强自镇定的把来意说完:“你若是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你是谁?”苏毓问道,声音尖细阴柔。 孙妙芸微微怔了怔,随即释然———苏毓果然不举,连声音都和太监没两样了。 那他一定十分痛恨孙妙曦,这让她又多了几分把握…… 孙妙芸如此一想,心里不由镇定了几分,也不提自己的身份,只从袖子取出一物,快的丢给苏毓:“这是孙妙曦贴身佩戴的香球,今晚戌时,你在去望海亭的必经之路候着,我自会想法子把她引去,到时你……” “你想让我毁了她的闺誉?” 苏毓饶有兴趣的打量孙妙芸,突然近前一步,猛地扯孙妙芸兜住头脸的帽子。 孙妙芸的容貌瞬间暴露在苏毓眼底。 苏毓一脸厌恶的推开孙妙芸,“呵呵”怪笑了两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妙芸的脸。 “原来是孙家六小姐,那这东西看来真是孙三的了。”他一面将手里的香球抛着把玩,一面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既主动找你,自然不会拿假的东西糊弄你,”孙妙芸看着面上敷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苏毓,生出几分恶心,却强忍住问道:“你只说你想不想报仇,愿不愿意和我合作?你若是不愿意,我找旁人便是。” “你有本事把她引来,我就有本事睡了她。”苏毓说完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惬意销/魂呻/吟,身体涌起一股久违的兴奋,就连半身都有些蠢蠢欲动,似乎隐隐有复苏之迹。 那个老不死曾说过,他的不举之症,根不在他身上,而在他心上。 那个老不死还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引发他不举之症的根源,兴许就是治好他不举之症的良药。 苏毓之前对那老不死的话嗤之以鼻,如今他手里不过是握着孙妙曦的一个贴身物件把玩,身体就有了久违的兴奋,半身还隐隐有苏醒的迹象,他让开始有些相信那个老不死的话。 他伸出舌头轻舔嘴唇,用闪烁跳跃的目光目送孙妙芸离去———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别着急,以重复的地方很快会替换**** 孙妙芸如此一想,心里不由镇定了几分,也不提自己的身份,只从袖子取出一物,快的丢给苏毓:“这是孙妙曦贴身佩戴的香球,今晚戌时,你在去望海亭的必经之路候着,我自会想法子把她引去,到时你……” “你想让我毁了她的闺誉?” 苏毓饶有兴趣的打量孙妙芸,突然近前一步,猛地扯孙妙芸兜住头脸的帽子。 孙妙芸的容貌瞬间暴露在苏毓眼底。 苏毓一脸厌恶的推开孙妙芸,“呵呵”怪笑了两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妙芸的脸。 “原来是孙家六小姐,那这东西看来真是孙三的了。”他一面将手里的香球抛着把玩,一面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既主动找你,自然不会拿假的东西糊弄你,”孙妙芸看着面上敷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苏毓,生出几分恶心,却强忍住问道:“你只说你想不想报仇,愿不愿意和我合作?你若是不愿意,我找旁人便是。” “你有本事把她引来,我就有本事睡了她。”苏毓说完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惬意销/魂呻/吟,身体涌起一股久违的兴奋,就连半身都有些蠢蠢欲动,似乎隐隐有复苏之迹。 那个老不死曾说过,他的不举之症,根不在他身上,而在他心上。 那个老不死还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引发他不举之症的根源,兴许就是治好他不举之症的良药。 苏毓之前对那老不死的话嗤之以鼻,如今他手里不过是握着孙妙曦的一个贴身物件把玩,身体就有了久违的兴奋,半身还隐隐有苏醒的迹象,他让开始有些相信那个老不死的话。 他伸出舌头轻舔嘴唇,用闪烁跳跃的目光目送孙妙芸离去———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零九章 字条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干柴烈火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章 干柴烈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夏日的白日很长,一直到酉时末,天色才逐渐昏暗来。 孙妙芸急着看那场即将开锣的好戏,才刚刚戌时就在子里来回踱步,无法静心来做任何事,心急没耐性的性情,到了关键时刻到底掩藏不住。 “琉璃,你去看看,看看那苏毓过去了没有?” 琉璃悄悄过去望海亭转了一圈,回来禀道:“奴婢没看到苏公子,也没看到三姑娘,想来他们要再晚些才会过去。” “居然还没去!苏毓也真是的,孙妙曦迟到还算说的过去,他不是该早早的就去候着吗?”孙妙芸烦躁的扯了扯衣袖,眼底浮起苏毓那张敷满香粉的脸,以及阴晴不定的性情,不由少了几分把握:“他不会是在耍我吧?” 琉璃虽是孙妙芸心腹,却有些不赞成自家姑娘耍这种手段,迟疑了片刻才硬着头皮开口:“姑娘别着急,戌时还久着呢,再等等兴许他们就都去了。” 这时,孙妙芸的另一个大丫鬟翡翠匆匆走了进来,将一张叠成方形的字条呈给孙妙芸:“姑娘,刚刚有人往院子里丢了这个。” 孙妙芸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竟也写了“今夜,戌时,望海亭”七个字。 她微微一愣,反复将字条看了好几遍,确认是她所熟悉的字迹后,脸上这才浮起甜蜜的笑容:“替我梳妆打扮,我要去望海亭。” 琉璃一惊,劝道:“姑娘这时候去望海亭那边怕是不好吧?会不会坏了您费心安排之事?” “不会,”孙妙芸已端坐在雕花铜镜前,拿了两支发簪在头上比划,语气随意的说道:“我让苏毓在去望海亭必经之路的假山后等孙妙曦,他在那儿行事方便些,我虽假意约孙妙曦去望海亭,但她最终却是到不了那儿的。” 琉璃还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凑巧。还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扫孙妙芸的兴,尽职提醒道:“姑娘。这事儿会不会太巧了?那处假山,离望海亭不远,我们会不会正好和三姑娘碰上?” 孙妙芸兴致被扫,微微有些不悦,但她如今倒也多了些心眼,沉吟片刻又将先前那张字条取过来,不但细细再看了一遍,还将之前展慕白写给她的字条一并翻了出来,丢给琉璃和翡翠:“你们两个仔细对对,看看两张字条是不是一样。” 琉璃细细的对照了一遍。见上面的字迹一样,的确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能如实答道:“看着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孙妙芸得意洋洋的扫了琉璃一眼:“二爷的字迹我岂会认不出来?我不过是怕你们担心,才让你们再对照一遍,这你没话说了吧?” 孙妙芸说完不再理会琉璃。沉浸在即将和心爱之人约会的喜悦中:“听说塔娜硬缠着二爷跟了过来,可她就算来了,二爷还是想着我,约我出去相会……二爷如此待我,我岂能辜负他的美意?快,你们别再发愣了,快替我梳妆打扮!” 琉璃和翡翠齐齐应了声“是”。一个领着小丫鬟去捧衣服来给孙妙芸挑选,一个领着小丫鬟替孙妙芸梳妆打扮。 孙妙芸见琉璃眉宇间隐约还有着一丝忧虑,脸上浮起一丝不悦,“啪”的一声将簪子摔到台上:“好了,别绷着一张脸扫兴了!你家姑娘又不傻,知道该如何应对———我一见到二爷就会把他带到别处。不会和苏毓、孙妙曦挤在一处,如此一来,就不会影响到我的计划了。” 孙妙芸说到最后语气已带了些许不悦,琉璃自然不敢再自讨没趣,聪明的岔开话题:“姑娘。穿这件湖水蓝绣金盏菊圆领短袄儿,搭这条月牙白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再梳个仙髻,如此可好?” “嗯,你倒是会搭,就这样穿吧。”孙妙芸对琉璃的眼光一向十分满意。 孙妙芸因急着前去赴约,梳妆打扮更衣的功夫扮加在一起,竟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她打扮妥当后,急忙忙的出了门,欣然前往约会地点。 为了不被人觉察到她的行踪,她特意让琉璃把手里提的灯笼给熄了,只借着幽暗的月光和廊那些影影绰绰的灯影行走,一路直奔观海亭。 孙妙芸才出门,一直盯着她动静的凉果便急忙回来禀告孙妙曦:“姑娘,真让您猜对了,六姑娘果然鬼鬼祟祟的出门了!” 紧接着,被孙妙曦打发去望海亭附近转悠的元宵,也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姑娘,奴婢在去观海亭的必经之路看到了苏公子!就是上次被咱们一顿猛踩的苏毓苏公子!”元宵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喘着气补了句:“奴婢瞧着那位苏公子似乎有些不对劲,面色有些吓人。” “竟然是苏毓。” 孙妙曦微微感到诧异,但很快释然,吩咐凉果将她那件神色的连帽披风取来,披了便要出门。 元宵大惊,急忙跟上:“姑娘,您还要去赴约吗?奴婢躲在一旁看了许久,那苏公子一直在去望海亭的必经之路候着,一刻都不曾离开,怕是等的就是姑娘您啊!那张纸条恐怕不是展公子所写,是有心人想引诱姑娘前去!” “我早知道字条不是展灏所写,”孙妙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迈着轻松的步伐往望海亭走去:“可人家既费尽心机的约了我,我不去赴约岂不是扫兴?” 孙妙曦早在看到字条署名的那一刻,就猜到字条不是展灏所写,而是有人假冒他之名。 因为展灏想要见她,绝不会如此麻烦写什么字条,他只会大大方方的不请自来,夜探香闺———他出入她香闺都跟馆子似的,想来就来,哪还需要另外约地方啊? 元宵自然不知道自家姑娘的香闺已经沦落为馆子,也不晓得自家姑娘已有对策,只能带着满腹疑问,寸步不离的护在孙妙曦身旁。 主仆几人行至望海亭附近时。孙妙曦笑着吩咐道:“我们也把灯熄了吧。”说完俏皮的冲凉果眨了眨眼。 凉果是孙妙曦新近调教出来的大丫鬟,机灵得很,一点就通,二话不说的将手里提着的八角琉璃灯给吹灭。 她吹完见元宵一脸不解、欲言又止。偷偷拉了拉元宵的袖子,小声说道:“姐姐放心,我看姑娘自有主张呢!我刚刚见六姑娘也是熄了灯行走,我猜姑娘早就有了主意,要狠狠教训六姑娘一顿。” 元宵这才明白过来,细细一想,猜到自家姑娘这是想让六姑娘自食其果。 她忍不住问道:“姑娘,您怎么知道那张字条是六姑娘所写?” “因为我趴在她顶听了墙角。”孙妙曦面不改色的答道。 “……” 元宵无语,默默的闭了嘴。 而凉果手上的灯一灭,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主仆三人借着淡淡的月光无声无息的前行。快走到假山时,在元宵的指引悄然避开苏藏身之处,从另外一头绕到苏毓背后。 孙妙曦让元宵二人站得稍微远一些,自己则大胆的贴到苏毓身后的那片阴影里,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故意自言自语的说道:“掉哪儿去了呢?那可是娘亲给我的耳环,丢了定要挨骂……先前在望海亭小坐了一会儿,不会是掉在哪儿吧?” 孙妙曦说完快的转身,快步往望海亭走去。 苏毓一直侧耳倾听周围的声响,一听得孙妙曦的声音,立刻兴奋得绷紧身子。 他刚想有所动作,却听得孙妙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略微一想,便猜到孙妙曦是要去望海亭寻耳环去,立刻快步追了过去。 今夜月色不甚明朗,月牙一般的弯月被云层遮挡住,隐隐约约的洒稀薄浅淡的月光,月光原就浅薄。被假山、花草树木一拦,已然照不到望海亭。 亭子里一片黑暗,伸开五指放到眼前,也只能勉强辨认出个形儿。 苏毓一路追到望海亭,远远看去。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低头弯腰,看似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立刻认定那就是过来寻找耳环的孙妙曦,双眼瞬间闪闪发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奔到娇人身后,用力的将娇人搂进怀里,迫不及待的凑过去一阵乱啃! 孙妙曦一见苏毓果然把孙妙芸当成了自己,带着元宵二人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打算好好的欣赏接来上演的大戏。 苏毓从昨晚和孙妙芸达成协议起,就一直等着这一刻,甚至他午小憩时,还激动的做了一场春/梦,梦醒时竟久违的湿了裤裆。 此时此刻,他虽看不到怀中娇人的脸,但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如梦中那般带给他兴奋刺激、火热难耐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按到身,尽情发泄。 孙妙芸心中所想,却是截然不同———展慕白是个性情中人,经常会带给孙妙芸各种各样的惊喜,总会做一些大胆出阁、令人脸红心跳的举动。 孙妙芸以前没少和他这般**过。 她突然被苏毓从背后抱住,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反而以为这又是展慕白兴起之举,十分配合的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她知道展慕白最喜欢的是她的俏皮活泼,以及骨子里的大胆热情。 她知道越是激烈的回应,越是能让展慕白痴迷不已…… 孙妙芸的热情回应,瞬间点燃苏毓体内热火,让他粗暴的将孙妙芸扳过来,一阵摸索后牢牢的堵住她的唇,疯狂的索吻。 孙妙芸只顾着回应,也因嘴被堵着,也就没顾上出声。 两个人忘情热吻,始终没觉察到对方不是自己要等的人,苏毓甚至还有着一小丝得意———他以为他成功的制服住孙妙曦,孙妙曦很快就会征服在他身。 孙妙芸则再次为自己的魅力暗自得意,心想她不过才和展慕白分开几日,他就如此疯狂的想念她,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的吻她。 第一百一十章 干柴烈火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咬住不放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咬住不放 苏毓是戌时一刻,才来到离望海亭不远的假山处,按照和孙妙芸约好的,一直躲在假山后等孙妙曦途经此处。 今夜月色不甚明朗,四周一片昏暗,似笼罩在一层黑幕里。 苏毓一双眼勉强将前方看个大概,只能一面竖起耳朵捕捉周围的声响,一面强压住体内沸腾的热血。 他从昨晚和孙妙芸达成协议起,就一直等着这一刻,甚至午小憩时,还激动的做了一场春/梦,梦醒时竟久违的湿了裤裆。 不过是一场以孙妙曦为主角的春/梦罢了,竟然就能将他的男性雄风唤醒! 他实在是太久太久没真正一展雄风了。 所以今夜他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要用她治好他的不举! 他很快就听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声音,听到她说在望海亭丢了耳环,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听到她脚步匆忙的往望海亭方向而去,他自是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他一路追到望海亭,果然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低头弯腰,看似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 他立刻认定那就是过来寻找耳环的孙妙曦,双眼瞬间闪闪发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奔到她身后,用力将她搂进怀里,迫不及待的将嘴凑过去,喘着粗气一阵乱啃! 他原以为孙妙曦会拼死反抗,从一开始就将手臂收得紧紧的。 没想到孙妙曦非但没有反抗,还十分热情的主动回应他! 他初始微微感到诧异,但很快就释然———兴许这也是孙妙芸的安排和算计。 美人在怀扭动,勾得他热血沸腾,他哪还舍得把她推? 他虽看不到怀中美人的脸,但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如梦中那般带给他兴奋刺激、火热难耐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按到身,尽情发泄。 他果断的顺着心意对怀中美人肆意妄为。谁曾想刚刚才到兴头上,就被两个从斜刺里冲出来的人推进水里,之后他就发现他抱了半天的美人,居然不是孙妙曦而是孙妙芸! 孙妙芸那蠢货居然还以为是他算计了她! 苏毓将事情前后梳理了一遍。再见孙妙曦安然无恙的立在一旁,一脸讥讽之色,立刻猜到他和孙妙芸应该是反过来被孙妙曦给算计了。 孙妙曦果然还是如此胆大,先是将他整得半残,如今又设计诬陷他和孙妙芸私通…… 好一个孙妙曦! 苏毓竟不顾还有旁人在场,眼露凶光的狠狠盯着孙妙曦看,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咽的模样! 孙妙曦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还一脸嚣张的冲他挑了挑眉,明明白白的告诉苏毓———就是我反过来算计你们的,你们能奈我何? 孙妙曦见孙妙芸和苏毓自食其果。心情倍儿爽啊,忍不住再一次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原来她早在看到字条署名的那一刻,就猜到字条不是展灏所写,而是有人假冒他之名,想要引诱她入陷进。 因为展灏想要见她。绝不会如此麻烦写什么字条,他只会大大方方的不请自来,夜探香闺———他出入她香闺都跟馆子似的,想来就来,哪还需要另外约地方? 她立刻猜到这是有人想算计她。 再一联想到孙妙芸之前曾找上她、要求她推了亲事,自是将孙妙芸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不过为了不冤枉孙妙芸,她还是特意想办法去听了一回墙角。证实的确是孙妙芸设计陷害她后,才开始不动声色的反击。 孙妙曦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孙妙芸收到的那张字条,的确是她特意仿造的。 她想要仿造展慕白的字迹其实一点都不难,只需去塔娜公主那儿走一趟,寻个借口将展慕白的诗集借回来,先逐一把“今、夜、戌、时、望、海、亭”七个字分别挑找出来。再拿了那上好的蝉翼笺覆上,提笔临摹就行。 那蝉翼宣以薄、透出名,时人最爱拿它来临摹画作,孙妙曦则利用它的特性,轻而易举的写出一张和展慕白字迹分毫未差的字条。将孙妙芸引去望海亭。 孙妙曦对孙妙芸也算是了解,晓得她自认为字条不假后,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赴约,绝不会因为旁事而放弃和展慕白见面。 果然,孙妙芸即便知道望海亭离她设计孙妙曦的地方很近,还是如约而至。 孙妙曦躲在暗处朝孙妙芸耳际送了一掌,掌风如她预料那般,将孙妙芸耳际别的那串海棠花吹落,爱美的孙妙芸也如孙妙曦所料那般,立刻弯身寻找。 孙妙曦又快的折回苏毓那边,悄然绕到苏毓背后,大胆的贴到他身后的那片阴影里,故意自言自语,将苏毓往望海亭引去。 那时望海亭里一片黑暗,伸开五指放到眼前,也只能勉强辨认出个形儿。 苏毓果然把孙妙芸当成了她,猴急的冲上前,从背后抱住孙妙芸。 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 一个把孙妙芸当成她,一个把苏毓当成展慕白。 两人都十分急切,一碰上就忘情热吻,因夜色漆黑,始终没觉察到对方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孙妙曦十分清楚孙妙芸此番设计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害她被苏毓轻薄,最好是连贞操都一并失去,如此才能彻底没脸嫁入睿王府,永远不会再成为她嫁给展慕白的挡路石。 孙妙曦自然要以牙还牙,让孙妙芸自食其果。 让他们衣衫不整的落水,再将人引来围观,便是最好的反击方式。 苏毓和孙妙芸反应过来后,皆是十分不甘。 但事已至此,且连睿王妃都惊动了,他们再不甘也只能接受计败这个事实。 散落在望海亭的衣物,衣衫不整一同落水的男女———这些种种唯有“私通”二字可以解释。 睿王妃乃是过来人,自然一眼了然,不会多说废话,只冷冷看向苏夫人和孙太夫人:“你们两家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竟敢在天子眼皮底私相授受!” 苏夫人和孙太夫人被训得只敢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反倒是跟着过来的青姨娘一见女儿被冠上“私通”二字,心里立刻慌了起来! 她一心想要保住女儿。意识的替孙妙芸辩解道:“求王妃明察啊!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六姑娘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她和苏公子绝不会有任何私情,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睿王妃自然不会同地位卑微的妾室直接对话,只淡淡的扫了孙太夫人一眼。 孙太夫人立刻喝道:“放肆!还不给我闭嘴!” “太夫人,六姑娘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您一定要替她做主啊!”青姨娘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孙家内宅某几个地方横行惯了,一心想着孙太夫人对她的肚子十分看重,胆子也给养肥了。被孙太夫人训斥后竟还敢开口,丝毫没觉察到睿王妃的不悦。 睿王妃微微蹙眉,语气淡淡的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既然孙家的妾室不懂规矩,你就把她带去教规矩,教到她懂为止。” 立刻有人上前。左右架住青姨娘,二话不说的把她拖走。 “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我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老爷的世子……” 青姨娘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声音渐渐小了去。 孙太夫人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动了动嘴想替她求情,但一接触到睿王妃威严冷淡的目光,就意识的把求情的话咽了回去。只恨恨的瞪了始作俑者孙妙芸一眼。 就在这时,从刚刚到现在,都一直用凶狠目光盯着孙妙曦的苏毓,冷不丁的开口:“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确是有人约我来湖望海亭私会,但约我的人却不是孙六小姐……” 苏毓说着突然停住。对孙妙曦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缓缓伸手指向孙妙曦,一字一句的说道:“约我前来私会的是孙三小姐,她命人给我送来一件信物,约我在此相会。” 苏毓将最后“相会”二字咬得重重的。表明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孙妙曦反过来设计,也表明他一定会死咬住孙妙曦不放的决心! 孙妙曦没料到苏毓狗急跳墙,居然会将她一并咬水。 但她内心却十分疑惑———苏毓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自信一定能把她咬水? 孙妙曦内心才闪过疑惑,苏毓就从怀里掏出一物,拎着拴在那物上头的银链子,在众人眼前晃动:“这个香球便是信物。” 苏毓拎着香球,大大方方的绕着众人走了一圈,最终在孙妙曦面前站定,神色虽略显诡异,但语气却一往情深:“三娘,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不必再瞒着诸位长辈了———你我既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不如索性对长辈们坦白一切,求长辈们成全我们!” “一……” 孙妙曦冷笑着开口,想怒骂苏毓“一派胡言、满口谎话”。 但她才刚刚开口说了个“一”字,苏毓就抢先打断她的话,摆出豁出去的姿态,苦口婆心的“劝说”孙妙曦:“三娘,我们是做错了,是不该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肯认错,长辈们一定不会拆散一对有情人……” “只要我们尽快成亲,这些事放到我们成亲后,便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了,只会让人笑说着说句‘年少风流’罢了。”苏毓语气温柔得让孙妙曦毛骨悚然,也让在场众人纷纷动容。 他这番话说得似模似样、情深意切,在场众人竟有一大半信了他这番话。 睿王妃倒是没有完全信了苏毓,但内心却还是有些不悦———孙妙曦很快就会成为睿王府的人,她不希望孙妙曦进门前传出任何流言蜚语。 她将目光落在孙妙曦身上,语气似怒非怒:“孙三,苏毓手中的香球,可是你贴身之物?” 孙妙芸和苏毓能不能翻盘,能不能重新将孙妙曦算计死,全靠苏毓最后这招。 孙妙芸似绝境逢生,重新涌起希望,竭尽全力的配合苏毓:“没错,这的的确确是我三姐姐贴身之物,见过她贴身佩戴的人应有不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咬住不放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翻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翻盘 孙妙曦的目光落在那个銮金镂空雕花镶红宝石的香球上,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自嘲。 没错,这个香球的确是她的贴身之物,不过却和上一世一般,早在两年前就不见了。 上一世她并不知道香球遗失在哪里,遍寻不到只能作罢。 后来不知怎么的,竟被楚沛琰拣了去,不但闹出不少笑话和风波来,他还死皮赖脸的硬是把香球说成是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几番折腾,倒是阴差阳错的将她和楚沛琰牵扯成一对。 上一世这个香球,也算是应了楚沛琰的戏言,成了他们之间具有特殊意义的定情信物。 但上一世她视若珍宝的香球,这一世却很是碍她的眼。 她不似上一世那般再对它爱不释手,只因是古氏费心命人打制的,碍不过情面才佩戴了一阵,后来见古氏不再记着这个香球,她便顺其自然的丢开。 谁曾想她这一世明明已不似上一世那般珍爱这个香球,它该丢的时候还是丢了。 孙妙曦也懒得查它是怎么丢的,左右不是误会就是巧合。 上一世楚沛琰故意一直不肯告诉她,香球是在哪儿拣到的,因而这一世她即便有心将香球拣回来,却依旧是遍寻不到。 但为了不让这一世,香球再次让楚沛琰拣去后做文章,她早早的就把香球具体的样式、材质、遗失的时日上了册,到时楚沛琰就算真的再拣到香球,她只要把册子一拿出来对照,私相授受什么的基本上就和她沾不了边了。 没想到她防楚沛琰的招数,最后竟用在苏毓身上,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只是苏毓是如何得到这个香球的呢? 肯定不可能是他无意中拣到的,因为这香球遗失的地方只会在济州孙宅,苏毓压根就没进过。 楚沛琰拣到香球然后交给苏毓? 这更不可能,以楚沛琰这一世的性情来推测。直接把它公诸于世,说是他们的定情信物,逼她嫁给他还差不多。 孙妙曦思来想去,最终讥讽鄙夷的扫了孙妙雪一眼。 这个香球。十有*是孙妙雪凭着上一世的记忆,通过某些她没觉察到的微小细节推测出香球遗失的地方,早楚沛琰一步将香球拣去,然后再交给孙妙芸,再由孙妙芸交给苏毓用来泼她脏水。 孙妙曦猜的倒是*不离十,只是孙妙雪当初费尽心机推测出香球遗失之地,将香球拿到手,是想着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她当时和孙妙曦还未势同水火,只是想着庶女和嫡女天生敌对,她才会未雨绸缪留了一手。 后面她得知孙妙曦也重生了后。便放弃借香球算计孙妙曦的念头,她觉得孙妙曦既然也重生了,不可能对上一世的事没有任何防范,香球怕是做不了文章了。 孙妙雪便把那香球丢开了,只是她曾经和孙妙芸提过那香球乃是孙妙曦贴身之物。 孙妙芸自然不知道两位姐姐身份之谜。也不知道这个香球已然算计不了孙妙曦,才会从孙妙雪那儿将香球偷走,交给苏毓算计孙妙曦。 她的的确确亲眼见过孙妙曦佩戴过这个香球,且还看过好几次。 她相信绝对不止她一个人看到过,因此她认为这一次她不但能够借着香球翻盘,还能如愿把孙妙曦推给苏毓———苏毓使的这一招真真是妙! 他把自己也困进私相授受这个局里,坦诚和孙妙曦一起做了错事。又愿意一起接受惩罚,别人自然就不会怀疑他说谎了。 他故意说他和孙妙曦两情相悦,如此孙妙曦就算是当众否认,也只会被人当成是因为害羞或羞愧……这种事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的。 且只要苏毓一口咬定,香球又确认是孙妙曦所有,孙妙曦再怎么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 孙妙芸越想越激动。灵光一闪,出言将谎话加深:“三姐姐,事到如今,你就听苏公子的话认了吧!你若是认了,还我一个清白。先前的事我便不再计较了。”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孙太夫人头痛欲裂,却不得不把事情查清楚。 “先前我无意中撞见三姐姐和苏公子相会,三姐姐被我撞见后很是生气,竟不听我解释就动手扒我的衣服,还把我和苏公子一起推水……”孙妙芸自认为有苏毓串供,她编造的谎话一定会让人深信不疑。 孙妙萱气疯了,不管姐姐的阻拦跳了出来,嗤笑道:“六妹妹,你是死人吗?三姐姐扒你衣服你竟不会反抗?竟乖乖的任凭三姐姐把你衣服扒光,然后再把你推进水里?“ “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丢人?你要编也编个齐整些的故事啊!你当我们大家都是三岁小孩,可以任凭你糊弄?!” “我……我当时吓傻了,也没料到三姐姐会这样做,才会一时忘记反抗,”孙妙芸怯怯的解释道,眼泪簌簌直落,把小姑娘因遇上突发状况而慌乱无主的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我是真的吓傻了,我从没见过三姐姐那样凶,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孙妙曦突然对妹妹招了招手,并出言说道:“阿萱,过来,别和她多说废话。” “三姐!她都快把一池子脏水都往你身上泼了,你还能沉得住气?”孙妙萱气得直跺脚,但到底还是听了姐姐的话,气哼哼的回到原位。 孙妙曦却一脸淡定的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的往前迈了一步,语气淡淡的:“没错,这香球的确是我贴身佩戴之物。” 她的话让孙妙芸双眼一亮,眼底深处有掩藏不住的得意和激动———只要孙妙曦亲口承认这是她的东西,事情就好办了! 孙妙曦却不等旁人开口,话锋一转:“但,这香球早在两年前我还在济州时就已遗失。” “是遗失或是赠与苏公子,还不是全凭三姐姐一句话?”孙妙芸一脸委屈的说道,清澈大眼有水光涌动:“三姐姐,为了还妹妹我一个清白,你就实话实说吧!”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满嘴胡话的是你才对,”孙妙曦似笑非笑的看向孙妙芸,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既喊我一声‘姐姐’,那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倘若你现站出来实话实说。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替你求求情儿,长辈们念在你年纪尚小,想是会轻罚你的。” 孙妙曦语气不但丝毫不见慌乱,且还胸有成竹,让孙妙芸不由微惧,不似先前那般稳操胜券……莫非孙妙曦藏着什么杀手锏未使? 孙妙芸目光流转不定,却想不出孙妙曦到底有何依仗。 但事已至此,孙妙曦若是不能被抹黑,那被抹黑的人就只能是她。 她是要风光成为睿王府二夫人的人。怎么能让闺誉染上污点? 她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咬牙硬挺,死死咬住孙妙曦不放:“这话应该是我对三姐姐你说才对,你若是早早的认错,我也会替你求情。长辈们自然也会轻罚你。” 孙妙曦见孙妙芸执迷不悟,也懒得再和她多说,直接冲睿王妃福身说道:“王妃,这香球于两年前遗失,当时我便担心会被有心人拣去做文章,特意禀明我母亲,并将遗失的香球登记在册……“ “香球于何日何时何地遗失。是哪种样式、重几两几钱,镶嵌了哪些宝石,出自哪里,都一一记录在册,请王妃过目。” 孙妙曦说完轻轻拍掌,元宵立刻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奉上。孙妙曦轻翻到记了香球遗失那一条,当众指出来给睿王妃等人考证。 这册子上头登了不少东西,香球那一条之后,条条都能查证,时间也全都是对得上的。足以证明册子的确是长年累月的记录来,并不是临时赶出来的假册。 事已至此,加上孙妙芸说的那番话本就漏洞百出,在场众人无需再多问便了然于心。 睿王妃一脸鄙夷的扫了孙妙芸一眼,冷冷出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竟和外男勾结,栽赃陷害胞姐。” 孙太夫人急忙出声:“王妃教训的是,都是老身教孙无方,老身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她。” 孙太夫人此刻对孙妙芸是恨得咬牙切齿,恨她做出如此不齿作之事,把寿宁伯府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她心里正恨着呢,看向孙妙芸的目光竟似那破冰而出的利刃,又冰又冷,且还带着丝丝杀意! 孙妙芸的心意识的颤了颤,从骨子里涌出丝丝恐惧———孙太夫人的目光让她想起了孙妙龄。 她想起原本活泼乱跳的孙妙龄,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突然被孙太夫人“病逝”的。 不! 她不能和孙妙龄一样被孙家“病逝”,更不能被形势逼得委身嫁给苏毓那个太监!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祖母,我不能嫁给苏毓,也不能突然染病!”孙妙芸情急之狗急跳墙,竟把心里所想全都喊了出来! 她喊完快的退到睿王妃身旁,贴在她耳朵快说道:“王妃,我……所以为了二爷,您一定要护我周全!” 睿王妃听了孙妙芸的话后,脸色瞬息万变,目光沉沉的看向孙妙芸:“你虽说属实?” 孙妙芸指天发誓,一字一句的说道:“绝无半句虚言!” 睿王妃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但她权衡利弊后,终是开口护孙妙芸:“孙六小姐受了惊吓,且先送她回房歇息,再请大夫替她把把脉,其余之事等大夫来过再说。” 众人见睿王妃突然改变态度,内心不由各有猜测,忍不住拿眼打量孙妙芸———她究竟在睿王妃耳边说了什么,才会令睿王妃突然改变主意? 孙太夫人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只觉得老脸没地方挂———孙妙芸小小一个庶女,居然敢当众忤逆她,还搬出睿王妃来压她?! 但如今睿王妃明摆着要护着孙妙芸,孙太夫人纵使满肚子气,也只能暂且忍住不敢发作。 孙妙芸在丫鬟的搀扶,小心翼翼的往住处而去,路过孙妙曦时,不忘趾高气扬的看了她一眼。 孙妙曦隐隐猜到孙妙芸仰仗的是什么,面露鄙夷的转身离去。 观海亭附近围着的人瞬间都散了去,原本被火把灯笼照得亮如白昼的湖岸,很快恢复宁静。 和望海亭遥遥相对的台阁上,倚栏而立的两抹修长身影,却没有因为闹剧的结束而离开,其中那位剑眉星目、面容英俊的男子,目光更是一直追随着孙妙曦的身影,久久不曾收回。 早在苏毓出现之前,二人就一直在此喝酒赏月,自然顺眼将底发生的种种尽收眼底———孙妙曦如何用掌风打落孙妙芸耳际的花,如何大着胆子贴近苏毓,开口将他引去和孙妙芸搅和在一块,以及最后如何将他们推落水,全都被这二人看了个透。 这场好戏精彩万分,不约而同的勾起二人对孙妙曦的兴趣。 “没想到二殿一时兴起夜游赏景,竟遇到如此妙人。” 被唤作“二殿”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像一座铁塔般矗立在栏杆旁,五官依稀和六皇子有几分相似,但与六皇子相比,却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他并未搭理身旁好友之言,而是一个纵身直接从栏杆上翻了去,几个起落就落到了地面,大步朝孙妙曦离去方向走去。 原本和他并肩而立的好友牧微,自诩是风度翩翩的风流书生,自然不会用他那种粗莽的方式楼,而是不紧不慢的摇着纸扇绕到楼梯处,优雅的踩着阶梯了楼。 二皇子显然不耐烦等他,他楼后早已不见好友身影,只能一面摇头苦笑,一面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殿,您这是要去何处?” “走近些瞧瞧那个有趣的丫头!”二皇子回答得倒是直接。 牧微暗暗打量二皇子的神色,见他似乎对孙妙曦颇感兴趣,内心细细盘算了一番,方才再度开口:“说起来这位孙三小姐,倒真是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怪不得颇得皇上欣赏。” “哦?” 二皇子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凑到牧微身旁问道:“父皇也知道她?” ps:第一更奉上一大章,晚点还会有二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翻盘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就她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就她 “嗯。” 牧微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故意吊九皇子胃口。 九皇子性急,果然被吊得很不高兴了,用手搂住牧微的脖子,夹着他的头不爽的催促道:“快说!别给爷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叽叽,也别装模作样的卖关子!” “听说她曾救过东胡小王子一命,这事是在东胡隐隐有击败我大历之势时,被人意外捅出来……松手!先松手,你松手我再接着说!” 牧微被九皇子夹得难受,也顾不上风度翩翩的维持形象了,只顾着气急败坏的让九皇子松手。 九皇子倒是十分干脆的松开他,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以目光催促他别磨叽。 牧微既是九皇子的好友,又是他的军师,对涉及朝廷和景帝之事,一贯是打探得十分清楚,很快就将孙妙曦如何救小王子,之后如何被捅到景帝面前,又是如何自救,最终借着蜡壳药丸一事将功赎罪,一五一十的说与九皇子知晓。 “哈哈哈……” 九皇子听完爽朗大笑,对孙妙曦愈加欣赏:“那肯定也是她向父皇提议,让太医院放出消息,引得四大药堂齐齐求赐制作蜡壳药丸的法子,主动提及由他们合力推出,替父皇的私库挣银子!” 牧微点头,分析道:“殿猜的没错,她此举倒是丝毫不藏私,又正中陛怀,可不就赐赏不断?” 九皇子饶有兴趣的看向前面那抹倩影,叹道:“这丫头既有趣又会替人挣银子,如此妙人,不招父皇喜欢才怪。” 牧微闻言眸光微微闪动…… 他和九皇子私底是至交好友,哪会看不出来九皇子对孙妙曦赞赏有加,隐隐动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心思。 不过这位孙三小姐,九皇子倒也不是娶不得。 “殿若是喜欢,不如向陛求了去?” 牧微似笑非笑的盯着九皇子看,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又丢出一个爆炸性消息:“陛曾戏言要将她许配给皇子,若是殿开口求娶她,陛一准会高高兴兴的赐婚。” 九皇子闻言果然眼底浮起一丝欣喜,果断说道:“那就她了。爷的正妃之位就给她了。” “不过她只是寿宁伯府嫡出的姑娘,当正妃,家世却是差了一些。”牧微故作惋惜的说道。 九皇子果然急了起来,道:“家世差才正正好啊!爷已经够招人妒忌了,妻族再找个势大的,早晚被那些兄弟吃了!” 九皇子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他的母妃是皇后一人之的皇贵妃,母妃家族又极为势大,文官武官皆有,对他的助力不是其他皇子的外家能比的。 光是这点。他就已经够招人嫉妒了,妻族自然不能再选那些势大的家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选妻一事上自在许多,选择也比其他兄长多了不少。 牧微见九皇子是真的动了心思,也不再逗他了。笑着说道:“你说的对,况且她虽出身不够,但她若是能得皇上另眼相待,时常被皇上叫到跟前说几句话解闷逗趣,倒也值得……如今已经娶妻的几位皇子,他们的正妃有哪个入得了皇上的眼?” “对对对!” 九皇子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不忘腆着脸求好友帮忙:“那一会儿到了母妃跟前。你替我和母妃说说好话呗!你比我会说话,只要你肯帮忙,这桩婚事母妃一定会点头!” 牧微笑道:“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就帮你把这个媳妇儿讨了吧!” 九皇子这头远远的跟在孙妙曦身后,谈笑间就把孙妙曦的归属给定了,孙妙曦那头却是正在议论孙妙芸。 “姑娘。六姑娘到底和睿王妃说了什么话,才会令睿王妃突然态度大变?”元宵心里实在是好奇得很,一离了大部队就忍不住问道。 “这有何难猜的?肯定是说她怀了展二爷的血骨呗!”孙妙曦语气十分笃定。 跟在后头的九皇子听了,忍不住又想大笑———好丫头,说话直来直往。够直接爽快啊! 他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孙妙曦见元宵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又道:“不信?不信你且等着瞧呗!” 事实证明,孙妙曦果然料中了。 孙妙芸的确是以怀有展慕白骨肉这一点,获得睿王妃暂时相护。 原来展慕白虽娶了塔娜公主,也纳了不少贵妾、良妾,但偏偏多年来膝一直无子,求医问药多年都无果,偏生太医名医个个都说展慕白身上并未毛病。 这可把睿王府的老王妃给急坏了! 要知道展慕白的兄长睿王,大儿子展灏都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了,展慕白这个当叔叔的却一滴血骨都没,这让当娘和当兄长的岂能不急? 睿王妃自然清楚展慕白无子一事,是自家婆婆和夫君的心病。 且倘若展慕白一直没有子嗣,那将来就很可能要从她这一房过继。 睿王妃自然不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二房,因而她一听到孙妙芸怀有展慕白的骨肉,内心即刻发生微妙的转变,果断的决定先护孙妙芸,待太医替孙妙芸诊断后再做定夺。 孙妙芸自然也知晓睿王府二房的情况,知道展慕白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姑娘他也会欣喜若狂……总比一个都没有强不是吗? 她深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保命符,因此一回到住处就乖乖躺,待太医被传来,又乖乖的把手从帐子里伸出去,任由太医仔仔细细的反复把脉。 “这位……” 太医不知该如何称呼孙妙芸,便委婉的顿了顿,才说道:“是喜脉。” 展慕白早已被睿王妃请来,一听得这话立刻激动的握住孙妙芸的手:“阿芸,我们有孩子了,你要给我生孩子了!” 孙妙芸委委屈屈的倒进展慕白怀里:“二郎,其实我早就隐约有所觉察,但你我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不敢声张。” “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无名无分,”展慕白早就从母妃那儿得了对应之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孙妙芸邀功:“我即刻就去寿宁伯府求娶你,你先嫁给我当平妻好不好?你先当我的平妻,等来日塔娜堂,我便将你扶正,断然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 孙妙芸一言不发的紧咬住唇———平妻! 大历朝的律法上可没平妻这一条,这不过是个好听的称呼罢了,到头来依旧是矮人一等的妾室!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暂时委身当平妻了。 这一切都是拜孙妙曦这个贱人所赐! 要不是她硬要嫁给展灏,阻挡自己得到幸福,自己也不必大费周章的算计她! 她要是不算计孙妙曦,也不会反过来被孙妙曦算计,最终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靠着腹中孩儿进睿王府为妾! 她不甘,不甘! 孙妙芸心情几度起伏,咬牙切齿的把孙妙曦如何算计她一事告诉展慕白:“她照着你的笔迹写了纸条送到我那儿,我一时不察,以为是你约我相见,去了后却被她给算计了……”只字不提她先算计孙妙曦一事,只说孙妙曦如何憎她恨她,欲除让她而后快。 “岂有此理!孙三简直是欺人太甚!”展慕白气得重重捶打床沿,语气十分愤怒。 孙妙芸把脸埋进展慕白怀里,抽泣道:“二郎,我好怕她再算计我啊,我真的好怕啊!水里好冷好冷,我肚子泡在里头隐隐作痛,我想这次只差一点点,我们的孩子就被她算计没了。” 展慕白搂着是孙妙芸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我这就去找大嫂,让她出面管教孙三!” 展慕白说着果真起身离去,孙妙芸待他身影彻底消失,嘴角才挑起一缕得意的浅笑———她就不信展慕白把睿王妃搬出来,还不能让孙妙曦倒霉! 展灏不是喜欢护着孙妙曦吗? 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和他娘硬抗! 孙妙芸心绪起起伏伏的转了几回,总算是将心头憋着的那口气给出了。 但她出了气后,却又开始担心接来的事———眼她是暂时渡过难关了,但这只是暂时的。 纸包不住火,她早晚还是会…… 孙妙芸越想越烦,索性将这事丢开,转而琢磨起别的事来。 但她想来想去,发现竟没有一桩事让她称心如意———平妻一事更让她难以气顺! 她和二郎明明钟情彼此,为何她就只能委委屈屈的当妾,眼睁睁的看着塔娜占据正妻之位? 她不甘心! 孙妙芸双手紧紧攥住锦被,眸色沉沉浮浮,最终猛地迸射出一道精光———她要孙妙芸让出正妻之位! 孙妙芸打定主意后,很快让人去请塔娜,请她到摘星阁相会。 她原以为她和展慕白的私情半公开后,塔娜会对她恨之入骨,见都不想见她,不曾想塔娜却十分爽快的答应来。 孙妙芸倍感意外,但她却没时间去琢磨塔娜的心思,她必须赶在睿王府的人去寿宁伯府提亲之前,把塔娜这个正妻给解决了。 她很快就让丫鬟扶着她出门,却没有直接去摘星阁,而是先去了孙妙曦那儿。 “三姐姐,我约了你的好娜姨到摘星阁见面呢,”孙妙芸笑容灿烂,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想不想知道我约她的意图?” ps:二更奉上,补7.5更新~努力写三更中,应该能在12点前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就她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了断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了断 三更奉上,总算补齐更新! ******** 孙妙曦冷冷扫了孙妙芸一眼,警告道:“你最好不要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去羞辱娜姨,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猜到了?” 孙妙芸笑得娇媚动人,用手轻抚小腹:“是,我是怀了二郎的孩子,我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让她这个多年无所出的嫡妻早点让位。” 孙妙曦再厌恶孙妙芸,也不会迁怒她腹中孩儿,但这不代表她没法子折腾孙妙芸。 “我有一千种折磨人,却又不会影响到腹中孩子的方法,你想试一试?”孙妙曦说着猛地上前一步,揪住孙妙芸的衣襟,再次冷声警告道:“带着你的孩子离娜姨远一点!” 事到如今,塔娜公主知道真相一定会伤心不已,她再想帮她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只能警告孙妙芸少到塔娜公主面前蹦跶。 “还真是护得紧啊!你既然这么喜欢替她出头,那你可得赶紧跟过来守着才行,我对她可是不会心慈手软。”孙妙芸丢这番话便径直离去,似乎笃定孙妙曦一定会跟过去。 孙妙曦原本是不想理会孙妙芸,但却又有些放心不塔娜公主,最终还是打发元宵偷偷跑一趟,去摘星阁打探情形。 元宵很快就折了回来,禀道:“姑娘,塔娜公主果然在摘星阁,六姑娘也已经到了,她们二人不知在谈些什么,亚娜公主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孙妙曦得了消息哪还坐得住? 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孙妙芸设的另一个局,立刻带着元宵赶了过去。 孙妙曦赶到摘星阁楼时,竟碰到了睿王妃,她还来不及向睿王妃行礼请安,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声…… 她和睿王妃一起循声望去,发现孙妙芸正从通往摘星阁的阶梯上滚落来,而依旧站在阁上的塔娜公主则是一脸盛怒。 孙妙曦不由暗道了声“糟糕”! 她内心隐约感觉不对劲。模模糊糊的猜到孙妙芸的用意,一时间却又抓不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暂且抛开,跟在睿王妃身后赶了过去。 孙妙曦赶到阶梯尽头那片空地时。孙妙芸正一脸惊恐的捂着肚子,哭得十分凄惨:“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好疼!” 睿王妃一面命人去请太医,一面命人将孙妙芸扶住,语气带了几分焦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端端的你怎会摔来?” “是……是塔娜公主推我的,她说我别想抢走她的正妻之位,她还说……说我肚子里怀的孽种,不该生来,她最后大声尖叫说要杀了我和我的孩子,然后就用力将我推楼,我想躲却躲不开……”孙妙芸低垂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说完背对着睿王妃得意的看了孙妙曦一眼。 孙妙曦一就看懂她这一眼的意思,她想说———“看你这次如何护塔娜周全”。 孙妙曦忽然间豁然开朗,之前的不对劲逐渐清晰起来———塔娜公主应该没有推孙妙芸楼,是孙妙芸自己摔楼来的。她一早就打定主意,要用腹中孩子换塔娜公主的正妻之位! 她千防万防,却防不到孙妙芸竟如此心狠,拿腹中孩儿来当筹码算计塔娜公主。 这种手段她以前在小说、电视剧见多了,但她总以为那不过是编辑、作者为了剧情需要而编造出来的……她觉得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牺牲自己的骨肉来算计别人。 没想到是她太天真了。 真的有人会这样做。 事发时,摘星楼只有塔娜公主和孙妙芸在。连丫鬟都被打发到头候着,没有第三个人能够证明塔娜公主的清白———这是一个死局,是让塔娜公主百口莫辩的死局。 孙妙芸够狠够毒,所以她赢了。 孙妙曦愤怒的握紧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很想不管不顾的狠揍孙妙芸一顿,却被元宵紧紧的拉住。 这时。阁楼上突然传来塔娜公主的声音:“没错,是我将她推楼的。” 孙妙曦一脸震惊的朝塔娜公主望去,发现她今日竟没穿中原女子最爱的小袄和长裙,而是一身干净利落的东胡女子打扮。 她手里握着一根乌金软鞭,踏着木阶一步步的走来。晨曦透过树梢枝叶洒落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仿若被镀上一层碎金,一扫之前违和别扭之态,宛如女王驾临。 “塔娜,你刚刚说什么?”睿王妃一脸难以置信。 “王妃,我说———” 塔娜公主说着刻意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把她推楼的,我不但推她,还要抽她……啪啪啪!”她上一刻还在答王妃的话,一刻却毫无预兆的甩起金鞭。 她自小玩鞭,手法十分娴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客气的在孙妙芸身上抽出数十条鞭痕,且鞭鞭都抽在她的脸以及四肢上。 “塔娜你疯了吗?!快住手!”睿王妃怒喝道,同时命人上前拦住塔娜。 塔娜公主以往是因为要努力像中原女人靠拢看齐,才会收起她一身本事,让别人误以为她虽出自东胡,却是个温顺没脾气的人。 上前拦她的丫鬟不由有些轻敌,非但没能拦住塔娜公主,还让她推得倒了一地。 塔娜公主继续拿鞭抽打孙妙芸,边抽边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你当初故意接近我,与我交好,教我如何讨展慕白欢心……一切一切,都只是想让我当你的陪衬,对不对?” “我……” “你从一开始就觊觎我的正妻之位对不对?你如此教我,是想让我自惭形秽,自觉配不上展慕白,最终自请堂对不对?” 塔娜公主并不傻,她以前只是被情爱蒙住双眼罢了。 此时此刻,她彻底觉悟后,自然一就猜透孙妙芸玩的那些手段。 其实早在孙妙芸约她之前,她就已经去找过展慕白,亲口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展慕白一脸不屑的把所有事摊开———他说这些年他看她。就像是看一个可笑的小丑。 他说他心里从未有过她的位置,说她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他还说,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展慕白的话将她的心割成碎片。却也让她彻底醒悟———这些年,她活得多可笑多憋屈,多没有自我啊! 既然他有眼无珠,那她也没有必要再留恋去了。 但抽身之前,不抽孙妙芸一顿,实在是难以让她解气。 她原本看在孙妙芸怀有身孕的份上,想着等她生产完,再好好的找她算一算账,谁曾想孙妙芸竟如此心急,连多等几日都不愿意。甘愿以腹中孩儿算计她。 她既然连主动跌落楼梯的勇气都有,想来也不会畏惧她这几鞭子。 塔娜公主手更加不留情,一鞭比一鞭重,很快就让孙妙芸身体开花。 睿王妃是过来人,只一眼便看出孙妙芸从楼上跌时。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她原就不待见孙妙芸,更是瞧不上她的所作所为,如今她肚子里的护身符既没了,她自然也就不会再费心护着她。 相反身为正妻,睿王府反而更加同情塔娜公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凭孙妙芸挨抽。 塔娜公主抽了孙妙芸一顿出气后,也不再让睿王妃为难。径直将一纸休书丢到地上:“王妃,请替我转告展慕白,就说我塔娜要休夫。”说完径直越过血淋淋的孙妙芸扬长而去。 这时,孙妙曦方才上前一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睿王妃:“娜姨的性情王妃也知晓,她是做不出对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儿毒手的事。孙妙芸一定不是娜姨推楼的……” “娜姨不过是想通一切,决意做回自我,不屑为这些事做解释罢了,”孙妙曦一脸鄙夷的扫了孙妙芸一眼,嗤笑道:“孙妙芸若不是假孕。就是早已得知腹中孩儿保不住,所以自己从楼上滚来栽赃陷害娜姨……她如此没皮没脸,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孙妙曦的话让孙妙芸大惊失色,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孙妙曦居然猜中她的用意! 这不可能! 她的确是怀孕了没错,肚子里的孩子也的的确确是展慕白的。 但因二人第一次欢好时,是在她被展慕白护送回京的路上,她当时因乱曾几次从马上跌落,受了严重内伤需定期服药调理。 那药极其霸道,害得她打从觉察有孕后,身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出血。 她乔装改扮的去找大夫瞧过,几个大夫都断言这个孩子迟早保不住。 她原是不打算说出此事的,免得让展慕白白欢喜一场,一直到先前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改变初衷,主动捅出有孕一事。 孙妙芸想着她的孩子反正早晚保不住,还不如将孩子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譬如栽赃陷害塔娜公主———塔娜公主一旦背上谋害展慕白唯一子嗣的罪名,嫡妻之位自然不保。 而塔娜公主一被休,她就可以立刻请太后懿旨,风光嫁给展慕白为妻。 可惜她千算万算,算不到塔娜公主最终会自己觉悟,彻底撕破脸,不管不顾的主动休夫。 甚至没算到孙妙曦竟会看穿她的意图,对睿王妃说出那么一番话。 孙妙芸自然死都不能承认,立刻尖声反驳道:“我没有!你含血喷人!” “你急什么?我只是把我的猜测说出来罢了,”孙妙曦原本还真只是根据孙妙芸的所作所为做出猜测,如今见她突然急红了眼,立刻意识到自己猜中了,嗤笑道:“真相如何,王妃自会明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怕什么?” “好了,先把孙六姑娘扶回去歇息,再去把二爷请到王爷书房。”事已至此,孙妙芸没了孩子,能不能嫁进睿王府已是两说,王妃倒不必急着彻查此事,得先解决塔娜休夫一事才是。 孙妙芸被搀扶回去的路上却是忐忑不安,心思快的转动,很快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决定———她要尽快寻找机会去求见太后,再睿王府改变主意之前请太后赐婚! ps: 好的,浅浅争取赶紧把小展拉出来,赶紧让他们成亲,走回言情主线~ 那啥,浅浅是听说没宅斗没极品,就没人看啊,这才费尽心思的安排了几个跳梁小丑=。=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了断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碎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碎 孙妙芸很快就寻了个机会,避开睿王妃的耳目,去了太后歇息的寝宫。 “嬷嬷,我有急事想求见太后娘娘,还望您帮着往里通报。”孙妙芸说着悄悄往老嬷嬷手里塞了沉甸甸的荷包。 老嬷嬷淡淡的扫了孙妙芸一眼,不动声色的将荷包袖了,微微颔首便进了内殿帮孙妙芸通报。 孙妙芸心里一喜,暗忖看这老嬷嬷神色如常,并未给她冷脸子看,想来昨日发生的种种已被睿王妃强行压了去,并未传到太后她老人家耳里。 如此甚好。 太后既不知晓昨日发生的种种,她利用获得头名得到的机会,请求赐婚,应该不会有任何难题。 孙妙芸思忖间,老嬷嬷已折了回来:“太后娘娘身子有些乏,已歇了,姑娘有什么事和老奴说吧,待娘娘醒了老奴再替姑娘转述。” 孙妙芸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太后懒得见她倒也正常。 她不敢有丝毫不满,立刻福身道谢:“那就有劳嬷嬷了,想来嬷嬷也晓得流芳阁的规矩……我来是想请太后娘娘赐婚。” “姑娘挑中了哪一家?”老嬷嬷的语气始终淡淡的。 “睿王府的二爷展慕白。”孙妙芸连忙报出名号。 老嬷嬷微微皱眉:“展二爷?展二爷不是已有妻室?” 孙妙芸急忙解释道:“原先是有的,但如今却是没了———塔娜公主昨儿已当众休夫,他们二人如今已是自由之身,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老嬷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命人送孙妙芸离开。 孙妙芸虽未见到太后,但却一直受老嬷嬷礼待,理所当然的认为此事会顺利达成,心里不由欢喜轻松起来。离开太后寝宫后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哼着小曲儿逛起了花园。 这一逛,竟冤家路窄,遇到了孙妙曦和塔娜公主。 孙妙芸心情正好着呢。少不得主动上前,得意洋洋的拦住孙妙曦二人炫耀:“三妹妹、塔娜公主,我刚刚从太后娘娘那儿回来呢,娘娘已答应替我和二爷赐婚……” 孙妙芸话说一半故意停住,抬脸冲塔娜公主绽放出一个娇媚明艳的笑容,故意给她添堵:“说起来还要多谢公主让位,公主昨儿若是不休夫,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请到恩旨啊,我和二爷心里都对公主感激得很呢,他日大婚。还请公主一定要赏脸前来喝杯喜酒。” 塔娜公主现如今已不再收敛脾性,一见孙妙芸如此欠抽,二话不说就要甩鞭。 孙妙曦却将塔娜公主拦住,轻声在她耳边低语:“且让她再得意一会儿,她越是得意。梦碎摔来时才会越痛!直接揍小人、抽小人的确是很能出气,但有时让小人求而不得,美梦破碎从云端跌落,比抽打她还要解气呢!不信娜姨你且试试!” “当真?”塔娜公主从未同人玩过心计,自然也不懂得这个道理。 孙妙曦俏皮的冲塔娜公主眨了眨眼,道:“毕竟我们抽打她一顿,只会让她痛一时;但若是让她求而不得。却会让她每每想起就气愤心痛,让她痛一世岂不更加快哉?” 塔娜公主想了想,觉得孙妙曦说得在理,便收回鞭子不再动手。 孙妙芸却以为孙妙曦二人是无话可说,不由更加得意:“其实这对公主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是?二爷不过是可怜你,才一直留着你的嫡妻之位。可这样你到头来能得到什么?待到年老色衰,你既无丈夫的宠爱,又无子嗣傍身,既可怜又可悲,那该是何等凄凉啊?” “若换做是我。绝不会嫁给一个心里、眼里都没有我的人,且若是不能嫁给心心相印之人,我宁愿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塔娜公主被孙妙芸这番话刺得火冒三丈,刚想不管不顾的抽烂孙妙芸那张嘴,却再次被孙妙曦扯住袖子。 孙妙曦远远的已看到太后身边那位老嬷嬷,领着人捧着圣旨一样的东西走来,明白孙妙芸从云端跌落的时刻到了。 她一面示意塔娜公主稍安勿躁,一面往前站了一步,笑眯眯的对上得意的孙妙芸:“六妹妹,太后娘娘的懿旨已经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孙妙芸微微皱眉———孙妙曦竟然笑得比她还要灿烂! “还没啊,那你还是别太早得意了,指不定太后娘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呢。”孙妙曦巧笑嫣然的笑道。 孙妙芸敏锐的捕捉到她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目光更是奇怪得很,似在看即将陨落的事物,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该被怜悯的是她们,不是她好不好! 孙妙芸刚想开口,耳边突然传来太监的唱喝声…… “懿旨到,孙氏六娘孙妙芸接旨———” 孙妙芸先是一怔,暗道这懿旨也来得太快了吧? 但她很快就欢喜起来,暂且抛开对孙妙曦的不爽,高高兴兴的跪了来:“孙氏六娘接旨。” “孙氏六娘,心术不正、德行有亏,不守妇德、不念手足之情,不敬胞姐、残害手足,如此失德之人不容于世;奉圣母皇太后懿旨,着孙氏剃度出家,永居万业寺,永世不得入世。” “剃度出……家?” 孙妙芸哪还顾得上谢恩? 她怔怔的望着传旨太监,反应过来后猛地看向那位老嬷嬷,带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嬷嬷,这懿旨是不是弄错了?太后娘娘怎么会让我剃度出家?” “大胆,竟敢质疑太后娘娘的旨意!”老嬷嬷一改先前的客气,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孙妙芸被喝得再次呆怔住,满心不解———这老嬷嬷刚刚不还对她客客气气的吗? 她不是还细细的问了自己挑中哪户人家吗? 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变了一副嘴脸? 事情转变得太快,让孙妙芸一时难以接受。 她浑浑噩噩的跪在原地,一直到太后身边的人过来按住她的双手,要直接将她送到庵堂,她才猛地清醒过来,一面反抗一面尖声大叫:“放开我!你们不能把我送去庵堂!我明明在流芳阁出阁比试中获得头名,我明明拥有自主选夫的权利,我要见皇上……” 老嬷嬷将一团帕子塞进孙妙芸嘴里,让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老嬷嬷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却自有一股气势:“孙六姑娘,你品性不正、德行失缺,流芳阁岂能容你这样的人败坏声誉?流芳阁早已将你除名,你从今以后不可再说自己出自流芳阁,也失去流芳阁赋予的所有资格和权利。” 老嬷嬷的话让孙妙芸瞬间绝望…… 不! 她拼命的摇头,却阻止不了被带去庵堂的命运。 这时,孙妙曦上前塞给老嬷嬷一个荷包。 老嬷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拖着孙妙芸前行的太监立刻停来。 孙妙曦缓缓行至孙妙芸面前,好心劝道:“六妹妹,我早说过让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世事无绝对,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太过轻狂得意……” “嗯?你这叫什么?现世报?” 孙妙芸愤怒的瞪着孙妙曦,嘴里发出“呜呜”声,似有话想和孙妙曦说。 孙妙曦又分别塞了荷包到押着她的两个太监手里,其中一人便暂且给孙妙曦行了方便,将孙妙芸嘴里的帕子取。 孙妙芸的嘴重获自由后,连气都顾不上喘,就张嘴尖声质问孙妙曦:“是你!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孙妙曦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你猜对了一半,你的事,是我让人捅到太后娘娘跟前去的,但害你的人却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如今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孙妙曦说完懒得再理会孙妙芸,一摆手,自有人再将孙妙芸的嘴给堵严实了。 孙妙芸被堵得不能再开口,转而面目狰狞的死命瞪孙妙曦,一双眼瞪得似要凸出来般。 “你如此怨怼,可是对太后娘娘的旨意有所不满?娘娘如今已是开一面了,你最好乖乖的遵旨出家修行,否则娘娘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直接让你沉塘。”孙妙曦轻飘飘的丢一句话,成功的打焉孙妙芸,让她再不敢用那种不甘、怨怼、狠毒的目光瞪孙妙曦。 孙妙芸被带离后,塔娜公主问道:“这是你的手笔?” “也不算是我的手笔,是我托人帮忙的。”孙妙曦含含糊糊的说道。 心里不由暗道展灏这一手也忒狠了,她原以为展灏最多让孙妙芸吃点苦头,没想到展灏却是直接将孙妙芸弄进庵庙。 是夜,古然山庄白日里的喧哗逐渐褪去,月色的山庄只剩虫鸣蛙叫。 同样在古然山庄的展灏再次不请自入,熟门熟路的潜进孙妙曦暂住的小院。 他如灵巧的猫儿般从窗户翻了进来,无声无息的落地,丝毫未惊扰到伏在引枕上打瞌睡的美人儿,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后,却怎么都舍不得移开———橘红色的灯光洒落在她那纤细柔软的身段上,她整个人似笼罩在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里,看得他满心柔情、心湖微荡。 ps:一更奉上,晚点还有二更!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碎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腹黑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六章 腹黑 展灏这几日打着汇报神医一事进展的幌子,几乎每晚都要来她这儿转上一圈。 她因忧心母亲病情,又想着夜里说话的确比白日里要方便不少,便默许了他的行径,并未阻止他来。 不过她知道他会来,前几回大多会坐在窗等她,今儿大概是洗了头,整个人舒爽惬意了不少,精神便也倦怠了几分,等着等着就趴在引枕上睡着了。 她因洗了头而散着发,一头青丝散着落在大红绣百蝶穿花的锦枕上,被大红的锦缎衬得乌黑亮泽,让展灏忍不住弯腰掬了一把在手掌把玩。 他微微闭眼感受手里的柔滑,任凭那些滑顺的青丝散落在他指缝里,再略一抬手,让青丝顺着他的掌心落回锦枕上。 发丝轻拂过掌心,带给他酥酥痒痒的感觉,似有只猫爪将他的心挠得七上八般。 展灏忍不住俯身,轻轻在她发间印一吻。 但他也仅仅只印一吻就快退开,生怕吵醒她。 这几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她怕是一直都没休息好吧? 展灏心疼的看着孙妙曦眼底淡淡的乌青,再一见她鼻尖沁着几颗小小的汗珠儿,便顺手拣了一旁的团扇,轻摇着替她扇风。 这丫头定是猜到他今夜会来,一早便将丫鬟都支开了,便只能自个儿给自个儿扇风了。 偏生她又是个懒骨头,定是没扇几就不耐烦的丢开,宁愿热着也懒得动手。 他的阿曦就是这般懒洋洋的,偏生又懒得招人喜爱,让他舍不得让她动一根手指头,恨不得替她把所有的事全做了。 展灏这一扇,竟扇了大半夜。 一直到孙妙曦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转醒。 她一见坐在一旁给她打扇的竟然不是元宵,吓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待看清楚打扇之人是她所熟悉的人后。身子才重新松懈来。 展灏以为是他扇得不够卖力把她给热醒了,立刻加大力度:“凉快些没?” “凉……凉快了,不用扇了。”孙妙曦少见的把话说得磕磕绊绊,还微微红了脸———哪能把展灏当丫鬟使唤? 还是最最亲密的贴身丫鬟……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想要夺走展灏手中的团扇。 展灏却不肯给,把扇子举得高高的:“你睡你的。” 孙妙曦不由更加窘迫———他目光灼灼的坐在旁边看着,她怎么可能自顾自的睡觉? 她见展灏似乎执意要给她扇风,且越扇越卖力,只能任由他当丫鬟去———她就是想抢也抢不过他啊! 孙妙曦觉得子里的气氛,不知不觉的又变尴尬了,还隐隐带着一丝暧昧。 不用暗自恼怒———都是他,没事温柔体贴的给她扇扇子做什么? 她悄悄的腹诽了展灏几句,又快的出言打破暧昧:“你是怎么想到的?居然能让太后娘娘旨让孙妙芸剃度出家,你是没看到孙妙芸当时的神情———心心念念盼着的懿旨。到头来居然变了个意思,她差点被刺激疯了!” 原来孙妙曦在太后那儿不够脸面,平日里自然是无法见到太后,只能让一直想要帮她出力的展灏出手。 展灏身为睿王世子,自然有手段将孙妙芸和展慕白以及苏毓有染一事。巧妙的捅到太后跟前,在打点了太后跟前的人———也无需他们多说多做,只要他们在适当的时候,说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便足于让太后震怒,旨惩罚孙妙芸。 展灏向来对孙妙曦有问必答,认真严肃的解释道:“她不是对我二叔情深不悔吗?那既然嫁不成我二叔。也不好让她嫁给旁人,侮辱了她对我二叔那片深情。” 孙妙曦听了不由对展灏刮目相看———他这才叫杀人不见血啊! 孙妙芸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展慕白,还曾几次当众扬言,说若是不能嫁给展慕白,宁愿出家为尼吗? 展灏这不就大度善良的替她达成心愿? 孙妙芸这回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还真得在庵堂里了却一生。才能验证她对展真爱的那片痴情。 孙妙曦唏嘘感叹道:“孙妙芸这回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我还觉得便宜她了。”展灏冷冷说道,冷厉鹰眸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就冲孙妙芸居然敢威胁阿曦,妄图叫阿曦推掉亲事舍弃他这一条,就足以叫她死千万次! 他好不容易才把阿曦拐到手,孙妙芸居然敢威胁阿曦退亲……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 展灏一想起这事。他就觉得对孙妙芸的惩罚太轻了。 孙妙曦不知展灏心中所想,叹道:“倒不会便宜她,求而不得,没有什么比这样更惨。” 展灏见她话里隐隐有称赞他之意,立刻聪明的顺势求夸奖:“这事我办得好吧?孙六带给你的恶气出尽没?没出尽我再替你多出几回。” 孙妙曦觉得让孙妙芸青灯古佛了却余生,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对她赶尽杀绝。 她委婉的摇了摇头,谢绝了看起来一个劲的想要在她面前表现的展灏:“不必了,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 “你还没夸我呢!”展灏在孙妙曦跟前总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依不饶的求夸奖。 孙妙曦见眼前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突然化身稚童,倍感无奈……可人家事情的确办得不错啊,是该夸奖。 孙妙曦想了想,干巴巴的夸道:“办得好,很好,正合我意,多谢了。” “你要是把苏毓那事也交给我料理,我也能办好!”展灏微微有些怨念,又有些心疼孙妙曦———早在孙妙芸和苏毓联合设局引孙妙曦时,他就提出要替孙妙曦一次性解决麻烦,孙妙曦却是不肯让他出手,非要自己搞定。 孙妙曦却是有自己的思量,她不想事事都依靠展灏,不想欠展灏太多,她怕自己最终会因欠他太多而沦陷。无法及时抽身。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再一次岔开话题:“现在没了孙妙芸上蹦跶,你我的……亲事应该能顺利进行吧?王妃那边会不会有变?” “不会,母妃对你倒是赞不绝口。”展灏自然比孙妙曦还希望早点把亲事敲定,拐着弯催促孙妙曦:“古夫人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前一阵好转了一些,但这几日被孙妙芸一闹,又有些不好了,”孙妙曦一提起古氏便忧心忡忡,果然顺着展灏的思路说道:“看来亲事得更快一些筹办才是,早点定来,早点让我娘高兴,说不定她的病就能早点好。” 展灏一直让人寻找那位神医,眼已有些眉目。为了不让孙妙曦担心,自是细细说来:“那位神医行踪不定,不过我已找到一位曾被他医治过的人———那人身患和你娘一样怪症,得神医救治后已然痊愈、和常人无异。” “他还说神医往终南山去了,如今我们既晓得神医去处。我想不日便能找到他。” 孙妙曦果然欢喜起来:“太好了!只要证实神医能够医治我娘,那就更有希望了!” 她之前一直很是担心,担心即便展灏替她寻到神医,那位神医替古氏问诊后,依然束手无策,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如今虽未寻到神医,但好歹证实他的确能够医治古氏。这对孙妙曦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大恩不言谢!”孙妙曦对展灏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郑重其事的对他屈膝道谢。 展灏故作不悦的微微挑眉,抓住机会得寸进尺:“你道谢都只是嘴上说说?” “那你想要我如何道谢?” 展灏指着散落在小几上的针线提出要求:“你好歹亲手绣个荷包赠我,才算诚心不是?” “你……真的要我亲手绣荷包答谢?” “嗯。” 孙妙曦略微犹豫了,最终应了来。 好吧,她会用心、亲手绣个荷包答谢他……只要他到时候不嫌弃就行。 孙妙曦正和展灏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原本被展灏点了睡穴的元宵惊醒。 “姑娘,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孙妙曦听元宵的声音越来越近,顿时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那敲门声怕是把整个小院的人都惊醒了,你现在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姑娘?” “知道了。你先去看看是谁。” 孙妙曦胡乱把展灏推到床上,又快的垂放帐子,这才急急的推门出去。 她才出了寝室走到到暖阁,元宵就折回来了:“是青姨娘,她说有事求姑娘,奴婢怕她惊动其他人,暂且让人将她请到花厅。” “青姨娘?她来找我做什么?” 孙妙曦怕青姨娘大半夜的闹腾,吵到古氏休息,虽有些不悦,但到底去花厅走了一趟。 她人才刚到,青姨娘就“扑通”一声跪,跪行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腿肚子,哭着哀求道:“三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六姑娘这一回吧!她已经知错了,求您放过她,别让她去庵庙做姑子……” 青姨娘大着肚子,孙妙曦不好直接推开她,不由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让她出家做姑子的是太后娘娘,又不是我!你要求也该是去求太后娘娘,求我有何用?” “姑娘,奴婢出自古家,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您就看在我打小服侍大小姐的份上,救一救六姑娘吧!您深得皇上宠爱,只要您求皇上出面,一定管用!“ “只要您救了六姑娘,日后我让她给您做牛做马,像我给大小姐当丫鬟那样,一辈子给您当丫鬟……”青姨娘口中的“大小姐”,自然是指孙妙曦的母亲古氏。 她此刻已然急得口不择言,竟连让孙妙芸给孙妙曦当丫鬟使唤的胡话都说了出来。 孙妙曦听了不由恶心得想吐———出了事就拿自己是母亲陪房来说事? 青姨娘栽赃陷害母亲,设计引母亲发病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母亲的陪房? 叫她出面,去救背叛了母亲爬床的陪房生的女儿,青姨娘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ps:二更奉上,算是补上个月粉红15的加更~三更还在努力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腹黑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让她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让她死 孙妙曦一脸好笑,只觉得青姨娘实在是异想天开:“青姨娘你是急糊涂了吧?孙妙芸是我妹妹,给我当丫鬟使唤像什么话?再说了,我可不缺使唤丫鬟,更不缺喂不熟的白眼狼。” 孙妙曦觉得青姨娘母女三人的脑回路都很有问题,果真应了那句“娘坏坏一窝”的老话。 她没必要和青姨娘多做纠缠,表明态度后便让元宵送客。 青姨娘赖着不肯走,又拿肚子相逼:“三姑娘若是不答应救六姑娘,我就挺着大肚子长跪不起!” “你爱跪就跪呗,我会让人给祖母送信,告诉祖母你执意要跪在我这儿不肯走,再让她老人家派人过来看着你跪,以免你把孩子跪没了赖在我和我娘身上。”孙妙曦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青姨娘不过是假意威胁孙妙曦一,哪舍得真拿肚子里的儿子来做赌注? 她见孙妙曦盐油不进,最终只能恨恨的离去。 她无计可施,只能去找大女儿孙妙雪商量,谁曾想去了竟被女儿身边的大丫鬟司棋拦着,怎么都不肯让她进去。 司棋早早的得了吩咐,是死都不敢让青姨娘进去,好说歹说才将青姨娘哄走。 内的孙妙雪见外头动静渐渐小了去,提着的心才放回原位,忍不住冲金刀大马坐在软榻上的那位抱怨道:“殿以后别再深夜来访了,被人知道了不好!” “有何不好?你早晚是我的人。” 六皇子懒懒往引枕上一靠,侧身对孙妙雪勾了勾手指头,命令道:“过来。” 孙妙雪神色微变,但到底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乖乖的过去坐到他身旁。 “不是让你不必对我用敬语?” 孙妙雪在心里冷笑———不必用敬语? 是在他心情好,没想起顾语烟时可以不用吧? 他心情不好时,她若是胆敢不称呼他“殿”,少不得要再被他一顿折磨。 他就是如此反复的一个人。可她却不敢有任何不满,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六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揽到怀里。勾起她一缕青丝缠绕在手上把玩,语气慵懒:“事情成了,很快会有旨意来,你不日就会成为我的侧妃。” 孙妙雪心一沉,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还要装出欢喜的模样:“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六皇子对孙妙雪的表现十分满意,一脸溺爱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慷慨大方的说道:“想要几抬嫁妆?我替你备齐了,再送到寿宁伯府走个过场就是。” 孙妙雪是庶女,即便是嫁给皇子。家里也不可能给她准备太过丰厚的嫁妆。 六皇子此举,可谓是给了孙妙雪大大的体面。 但孙妙雪却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再宠她、对她再好,想折磨她时依旧不会手软。 “你给多少。我就拿多少。”孙妙雪聪明的把主动权交还给六皇子。 六皇子果然对她更加满意,说了句“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出嫁时比几个姐妹都风光,绝不会让你受委屈”,说完又随口提了句:“对了,你那个嫡妹被老九看上了,展灏这回有的头疼了。” 六皇子口中和展灏有牵扯的嫡妹。自然是指孙妙曦。 孙妙雪一直都在和孙妙曦明争暗斗,听得此话忍不住追问道:“你是说九皇子想娶孙妙曦为正妃?” “嗯。” 孙妙雪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又是嫉妒又是不甘———凭什么孙妙曦可以有那么多选择? 睿王世子妃,定国公世子夫人,九皇妃…… 这些风光显赫的身份,只要孙妙曦愿意就可以拥有。 而她。无论如何努力,都逃不开六皇子的魔爪。 孙妙雪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任何事都不做,眼睁睁的等圣旨一事情成为定局。 她送走六皇子后。一夜辗转难眠,翌日终是忍住内心对孙妙曦的嫉妒,再次找上孙妙曦。 “你考虑得如何?当真要置你母亲的性命于不顾?” “一早就不必考虑了,要我求你是不可能的。”孙妙曦语气轻描淡写。 孙妙雪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一步:“算了,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如今我也算是想通了———别的且都不提了,我只要你帮我求得赐婚圣旨,让我嫁给楚表哥。只要你帮我达成心愿,我就告诉你,能够医治好你母亲怪病的神医的落。” “不劳你费心,我娘的病我已经找到人医治了。”孙妙曦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却拒绝得毫无转圜之地。 孙妙雪一脸难以置信,失声问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那位神医?” “可能不可能都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我以前不会受制于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你大可彻底死了这份心。”孙妙曦说着一派悠哉的欣赏孙妙雪面色变幻,见她面色先是由白到青,后又由青到白,顿觉全身舒畅爽快。 你不是仗着前世活得比我久拿乔吗? 偏偏我有贵人相助,不用你也能救我娘! 这一刻,孙妙曦突然看展灏顺眼极了,再往深处细细一想,唇角不知不觉绽出一缕带着丝丝甜蜜的笑容———他还真是她的贵人呢! 自从他出现在她身边后,她好多次遇险都是因为有他而化险为夷。 许多麻烦事儿也多亏有他相助,才能顺利解决。 如此一想,就算和他假成亲,似乎也没那么别扭了。 孙妙曦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无视了孙妙雪的存在。 而孙妙雪自是不知孙妙曦的思绪已飘得老远,她满脸不甘的望着眼前光彩照人的嫡妹,看着她气色红润,一双杏眼水盈盈的似能滴出水来,浅笑嫣然,令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胸开阔,并无烦心之事。 再想想自己,事事不顺、日日烦心,明明不过比孙妙曦大一两岁,眉宇间却总被忧愁缠绕,整个人更是早早就失去少女特有的明媚娇柔。 凭什么她迈的每一步,都要她殚思竭虑的算计,而孙妙曦却迈得轻轻松松? 凭什么孙妙曦可以一直拥有好运气? 而她唯一可以钳制孙妙曦的筹码,居然就这样输给她的好运气! 凭什么都是被皇子看上,她只能委身当个侧妃,而她却能当明媒正娶的正妃?! 孙妙雪从未像此刻般绝望了! 她双眼通红的望着孙妙曦轻盈的背影,冷冷勾起唇角———如若她后半生注定要不好过,那孙妙曦也别想好过! 孙妙雪暗暗定决心,转身大步离去,主动找上六皇子。 “能不能在成亲前,送我一件贺礼?”孙妙雪边说边主动偎依到六皇子身旁,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满心期待的望着他。 她知道顾语烟向六皇子撒娇讨厌东西时,最爱用这种似嗔非嗔,带着几分娇纵和任性的语气。 但顾语烟同时会像小宠物般偎依在六皇子身旁,仰着头,眨着湿漉漉的大眼,让她的娇纵和任性变得让人稀罕怜爱。 “贺礼?”六皇子果然微微动容,眼底有一丝奇异的情愫涌动。 “嗯,我想要孙妙曦……” “你想要她死?” 六皇子温柔眷恋的捧着孙妙雪的脸,和她那双湿漉漉的水眸对视,语气漫不经心。 “嗯,我要她死,”孙妙雪说着慢慢挑起唇角,冲六皇子妩媚妖冶一笑:“你不是说过最喜欢带刺的毒蔷薇?” “好,那就让她死,只要你高兴。”六皇子随口应道,仿若孙妙雪不过是在向他索要一件珠宝首饰,而不是要他杀人。 孙妙雪听到想要的答案后,忍住恶心主动抱住六皇子的脖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绽放笑颜———孙妙曦,若是想要你死的是当今天子,你还能好运气的绝境逢生吗? 你的那些情郎还能护得住你吗? ps:三更奉上,补上个月粉红30滴加更哦~ 连续两天三更,这是要死的节奏啊~求鼓励,求表扬!有表扬鼓励明天才有动力继续三更哟~(v?v)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让她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不得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不得 且先不提孙妙雪如何借六皇子之力害孙妙曦,却说孙妙曦打发走青姨娘折回来后,想着展灏还藏在她床上呢,到了雕花隔扇门外就不再迈步了。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对元宵说道:“被青姨娘吵得头都痛了,我想早点歇息。” “好,奴婢去帮姑娘熏香铺床。” 元宵说着自然而然的要往里走去,吓得孙妙曦魂魄散,边追进去边喊道:“等等!” 元宵却是个动作利索的,眨眼间就到了床榻前,并未因孙妙曦的话而有所停顿,而是一面撩开帐子整理床铺,一面侧头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可是天热不想熏香?” 孙妙曦整个人顿时僵住,意识的提起袖子捂住脸———完蛋啦!元宵一回头就会和展灏碰上! 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香闺软榻上,突然多出一个大男人这件诡异的事…… “姑娘、姑娘!” 耳边没有如预期般传来元宵的尖叫声,只有元宵疑惑的叫唤声。 孙妙曦悄悄把袖子挪开一条缝,见元宵并未惊跳起来,意识的往前挪了几步,眼神悄悄往帐子里瞄去———咦,人不见了! 兴许是已经趁机溜出去了吧 孙妙曦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元宵挥了挥手:“好了,不用重新铺床了,就这样睡吧!你也去歇着吧,我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孙妙曦等元宵走后,慢腾腾的凑到窗,探头四打量,却未见到展灏的身影。 她这才放心来,心不在焉的往屏风后走起,一面把外面罩着的衣衫脱了,一面想着心事。 “你确定现在要更衣吗?” 低沉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孙妙曦吓了一跳! 她一抬眼,才发现展灏并未离去。而是躲在屏风后面。 “差点被你吓死!” 孙妙曦捂着胸口抱怨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展灏的手,一刻差点尖叫出来:“臭流氓!” 说完扯了一旁的锦枕就往他身上砸,砸完还不解气。便又拣了锦枕一个劲的打他。 展灏被孙妙曦打得莫名其妙,以为她是不满他钻到她床上,一脸无辜:“是你把我往床上推的……” “你还敢说?!” “嗯?” “你还敢嗯!!你……你手上拿了什么?还不快还给我!”孙妙曦声音细弱蚊声,一张脸红得几近滴血,想要恶狠狠的剐展灏几眼,偏生又不好意思抬头。 展灏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手上似乎抓了件东西…… 他低头一看,俊脸立刻控制不住的迅速布满红潮,生平第一次脸红。 他手上仿若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时间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他原是躲在床上的,但听到孙妙曦主仆二人折回来的脚步。猜想元宵很可能会重新替孙妙曦铺床,十分机智的迅速床躲到屏风后。 他当时跃身床时,明明是抓了幔帐借力,就算不慎将幔帐扯一角,手里抓的也该是烟红色的纱幔才是。怎么会是件秋香色绣兰花的精致小衣? “我……” 展灏平时虽调戏孙妙曦调戏得十分顺手,但两人还没成亲,他就把人家的小衣抓在手里……他可是头一回捅出这样的乱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啊! 这可是件关乎人品的大事,一个不慎就和“流、无耻、臭流氓”等字眼沾边,他可不能自爆……不对,是自毁形象! 至少在成亲前。不能暴露他的……嗯,本性。 展灏想了想,决定认真严肃的解释这件事:“我担心那丫头替你重新铺床,便……大概是匆忙中抓错了。” “滚!” 孙妙曦明明是想大吼,但偏偏这个“滚”字说出口后,却软绵无力。落在展灏耳里更是娇滴滴的,和撒娇没两样。 展灏被她吼得心酥酥麻麻的,但他此刻却不敢再撩虎须,而是十分听话,动作利索的滚了。 孙妙曦背对着窗户。侧耳听了一会儿,见外头没有丝毫动静才松懈来。 “什么不拿偏偏拿了小衣,也不拿件干净的,偏偏拿了件……”一想起那件小衣是她之前嫌热换的,还带着她身上的味道,她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羞红着俏脸把脸埋进手里的锦枕里———好想就这样捂一辈子不要见人啊! 孙妙曦觉得她再也没脸面对展灏了…… “我知道你脸皮薄,可你别把自己闷坏了。” 耳边再次响起那个低沉暗哑,隐隐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 孙妙曦被他这么一说,不由更加羞恼,赌气的把手里的锦枕朝他扔去:“你还不滚?!” 展灏陪着笑脸,干巴巴的解释道:“别生气,我真不是有意的。” “滚!” “你想把人都吵醒?” “……” “这个还你。”展灏虽伸手把小衣从窗户递进来,却侧过脸不敢看孙妙曦。 孙妙曦一把将那件小衣扯了过来,揉成一团塞到角落,然后“啪”的一声当着展灏的面把窗户合上。 展灏明明吃了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离开时心情却出奇的好———他觉得有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他和阿曦的关系又亲近了一些呢! 他连她的小衣都摸过了……嗯,虽然只是个意外,但她不管真嫁假嫁,一嫁二嫁,都只能嫁给他一人!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一日,诸位皇子前来问安时,照例先候在行宫偏殿,等景帝传召。 六皇子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一面用指尖剔着茶盏盖儿玩,一面漫不经心的对九皇子说道:“老九,听说你看中了寿宁伯府的姑娘?那姑娘听说是个妙人,生得又倾国倾城,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九皇子自来和六皇子不对付,对他的调侃只冷冷哼了一声,并不搭理。 “那丫头我倒是见过一回,的确是个绝色美人,”六皇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九皇子,看似商量,语气却霸道得:“我瞧她也挺顺眼的,这两年让我瞧顺眼的女人越来越少,不如你将她让给我?” 六皇子和九皇子是彼此的眼中钉,不但事事都要较劲分个高低,暗地里更是没少给对方绊子。 九皇子本就不爽六皇子,如今再一听这话,脸色不由有些阴沉———老六今日当着诸位兄弟的面,直截了当的要抢他看上的人,他若是应了,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他畏惧老六! 更何况他先瞧上眼的人,凭什么要让给老六? 九皇子冷冷的看向六皇子,语气不善的警告道:“六哥,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别乱了规矩。” 六皇子笑道:“古有‘孔融让梨’,老九,你就让哥哥一回又会如何?” 九皇子比六皇子年少,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如今见六皇子明摆着要和他较劲,一张脸立刻沉了来:“人是我先看上的,你这是硬要和我抢?”话里隐含警告之意。 “什么抢不抢的?” 六皇子一脸不在乎,丝毫未将九皇子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能比得过你我兄弟之情?” “天底女人多的是,为何你偏偏也看中孙氏?你到底是看中孙氏,还是但凡是我看中的东西,你就想抢走?”九皇子冷笑着问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孙氏未嫁,谁都可以求娶,老九,我们且各凭本事吧!” 六皇子一席话说得张狂霸道,竟是要不顾先来后到的规矩,和九皇子硬抢孙妙曦,把九皇子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抡了拳头就要过去揍他。 二人自然不会真正打起来,早在九皇子冲过去时,就有其他皇子将他拉住,此刻他们又是在景帝行宫里,自然不可能真的打起来,这件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但六皇子和九皇子兄弟二人,为了一个女人争吵之事,很快就传到景帝耳里。 景帝龙颜震怒,“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奏折丢在案上:“混账东西!竟为了个女人兄弟不合。” 他身边服侍的大太监赵良,可不敢妄议皇子们的事,只能鞠着身子和稀泥:“皇上息怒。” 景帝长眉紧蹙,面色不虞的问道:“他们为哪个争吵?” “寿宁伯嫡出的三姑娘,”赵良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景帝一眼,斟词酌句的提醒景帝:“就是给出太医院蜡壳药丸制作法子的那位孙三小姐。” 孙妙曦给景帝留的印象还算深刻,他细细一回想便对上号。 他是曾经想过,把孙妙曦这个有趣的丫头娶进门当儿媳妇儿,但他却绝不容许他的儿子因为她兄弟失和。 景帝最不愿看到兄弟骨肉相残,最忌讳的也是兄弟骨肉相残———他的儿子们若是自相残杀,只会让一些外人渔翁得利,甚至还可能会危急江山社稷。 景帝闭眼沉思了一番,思绪又转到了之前皇后和楚贵妃争孙妙曦一事。 皇后和楚贵妃争,也就是展灏和楚沛琰争。 自古红颜多祸水。 孙妙曦竟然让皇子和世家子都争着娶她…… 景帝思及此处倏然睁眼,双眼迸射出一道杀气:“此女留不得。” ps:晚点会有二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不得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垫背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垫背 赵良心一惊,想起睿王世子曾托他照看孙妙曦,几经犹豫,到底冒险开口,委婉的以另外一种方式替孙妙曦说好话:“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朕无事。” “不如让奴才说件喜事,让您高兴高兴,”赵良一面奉上茶水,一面与有荣焉的说道:“奴才见军机处的张大人一脸喜气,想来我朝已大获全胜,将那起东胡鞑靼打得落花流水,张大人今日的奏本,定是替前线将士轻功。” 大历大获全胜,打得东胡俯首称臣,如此重大的喜讯景帝又怎会不知? 不过赵良一提起东胡完败,倒是让景帝心情舒爽不少。 他略一沉吟,很快又将思绪转回孙妙曦身上———这次大历之所以能够打得东胡节节败退,严格说起来,孙家那丫头也算是功不可没。 若不是她研究出根除治疗瘟疫的药方,又献出蜡壳药丸的制作方法,前线那些将士也不能迅速药到病除、恢复身体,将同样染上瘟疫、却无医治良方的东胡将士打得落花流水。 若是在大历大获全胜之际将那丫头除去,未免会让人寒心。 景帝沉思一番后,终是叹道:“罢了。” 他虽只说了短短二字,但常年揣摩圣意的赵良,却迅速从这两个字里领会出潜藏的圣意———皇上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要孙妙曦的命了。 但往后会不会改变主意,那可就难说了。 但若是六皇子和九皇子再因她而兄弟不合,那时就算是大罗金仙凡也救不了她了! 得赶紧把消息给睿王世子递出去才是…… 赵良退出正殿后,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方才招来自己的小徒弟,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命他给展灏送去口信。 展灏得了赵良命徒弟带来的口信,略微一思忖,立刻动身去了皇后的寝宫。 与此同时。孙府一行女眷,正陪着睿王妃游湖。 时值盛夏,湖面上的荷花开得正好。 年长的女眷坐在临水的水榭赏荷,年轻的姑娘们却是三三两两的泛舟湖面。有那贪玩的甚至亲自伸手去掐荷花。 孙家的几位姑娘如今只剩孙妙曦、孙妙萱以及孙妙雪,睿王妃安排时自然将她们安排在一船。 原来船上只有她们三个,后来才多了个偷偷跑到她们这船的裴筝筝。 孙妙萱和裴筝筝都贪玩得很,早前一些湖泛舟的姑娘见日头逐渐毒辣,都纷纷回岸上去了,偏生她们两个嫌玩得不够尽兴,不但不肯回去,还非要船娘把扁舟往更远处划去。 孙妙曦想着湖岸上都是人,小舟上又有熟悉水性的船娘,便也随着她们玩闹去了。 裴筝筝和孙妙萱两个。一个要掐这朵,一个要掐那朵,一会儿要船娘把小舟划到左边,一会儿要划到右边,把船娘指使得忙得团团转。 孙妙曦坐在船尾。无奈的看着她们二人,不忘嘱咐道:“你们两个当心些,别只顾着玩,仔细落水。” “不怕呢,就算落水,不是还有船娘在吗?” 裴筝筝正倾身拽着一朵荷花,一面努力想把它从根部掐来。一面笑嘻嘻的回头答孙妙曦的话:“这些个船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水性好得……啊!” 裴筝筝话说一半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原本坐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孙妙萱见了,意识的冲过来扯她,想将她扯回床上。 谁曾想她们两人一凑到一块,原本保持平衡的小舟就往一边倾斜。一瞬孙妙曦便听到两声沉闷的声响———裴筝筝和孙妙萱竟一起落入水中! 船娘不消孙妙曦吩咐,立刻便丢开船桨“扑通”一声跳水。 偏偏裴筝筝和孙妙萱落水后,因为害怕齐齐伸出手死命的扒着小舟的边沿,把小舟扒拉得东倒西歪不说,还阴差阳错的害船娘的头撞上舟底。后更是直接把小舟给扒了个底朝天,让原本还在舟上的孙妙曦和孙妙雪齐齐落水。 孙妙雪刚刚落水时还手脚并用的自救,但她忽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那道视线让她仿若芒刺在背,她拼命的游是游,却始终摆脱不了那道视线! 她从得知自己很快就要嫁给六皇子起,一直强压在内心的情感,突然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她突然不再奋力往岸边游去,而是奋力扯住身旁的孙妙曦,不管不顾的伸出手,死死的掐住孙妙曦的脖子! 孙妙曦懂得游水,原本不但可以轻松游到安全之处,还能顺道把离她近的裴筝筝捞起来。 但此刻她一被突然发疯抓狂的孙妙雪紧紧缠住,行动立刻变得艰难起来,不但无法再顺利在水中游动,还被拽得一连呛了几口水…… 孙妙曦不知道孙妙雪为何会突然发疯,但她却能够清楚感觉到孙妙雪眼底的恨意、杀意以及死意———孙妙雪魔怔了,想拉着她一起死! 孙妙曦知道孙妙雪也懂水性,她完全可以自救。 可孙妙雪就是不肯往上游,而是拽着她的腿,拼命的把她往扯! 孙妙曦奋力往上游,并用力的用脚去蹬孙妙雪。 但孙妙雪此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整个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像只八爪章鱼般死死的缠住孙妙曦的脚,任凭孙妙曦如何用力踹她都不松手! 是的,此时此刻,孙妙雪是真的一心求想! 她一想起即将要嫁给六皇子,再次过上上一世那种生不如死、万念俱灰的日子,她宁愿就这样拉着孙妙曦一块溺死! 她死死的抱住孙妙曦的脚,微微勾嘴,对孙妙曦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孙妙曦却没闲工夫多想,她尝试着暗暗运功,艰难的使出全身力气重重踹向孙妙雪的胸口……她这一脚蕴含了全部内力,虽在水威力会大打折扣,但总算是把粘人的孙妙雪给踹开了! 孙妙曦一踹开孙妙雪,立刻手脚并用的快往前游去,想要将孙妙雪远远抛在身后。 孙妙雪被踹开后,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快朝她游来———是六皇子。 他来了,他追来了! 他果然不会放过她,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看来她这辈子注定要被他困在身旁。 孙妙雪绝望的闭上双眼,停住所有动作,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任凭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沉。 眼见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已经能够看到他满脸怒容———他一定知道她是故意求死,想借此从他身边逃开,才会那么生气吧? 孙妙雪一点一点的感受死亡的逼近,然而就在这生死交替的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快的钻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她和孙妙曦都嫁人后,她若是能处处压着孙妙曦,就像古氏处处压着她姨娘那般,会不会很爽? 把孙妙曦踩得如贱妾般卑微,然后处处压着她,让她仰望自己而活…… 呵,想想就很爽,爽得让她热血沸腾呢! 孙妙雪突然又有了求生的意志,她的手脚重新动起来,奋力的朝孙妙曦游去…… 她已经不可能赶上孙妙曦了,但她却能够抓住孙妙曦飘在身后的衣带。 为了实现内心那个让她热血沸腾的念头,她拼尽全身力气向前游去,猛地一伸手,狠狠拽住孙妙曦的衣带! 她只要拽住孙妙曦一小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够了! 她只要坚持到六皇子游过来,将她和孙妙曦一起抱上岸就行了。 只要孙妙曦浑身湿漉漉的被六皇子抱上岸,那她们就只能一起嫁给六皇子了。 呵呵…… 孙妙雪一想到这个结果,笑意就止不住的在脸上蔓延开来———她和孙妙曦若是嫁给同一个男人,那毫无悬念,孙妙曦是嫡女,一定会是正妻,而她最多当个滕妾或贵妾。 但倘若她们是一起嫁给六皇子,那么孙妙曦是绝无可能成为正妃的———六皇子的正妃之位,永远都只能是顾语烟的。 孙妙曦只能和她一样为妾,且不可能比她得宠———因为她有一张神似顾语烟的脸。 孙妙雪越想越兴奋,倾尽全力抓住孙妙曦的衣带。 孙妙曦被她扯得再次慢了来。 她一手搂着裴筝筝,一手划水,根本腾不出手来解开衣带! 她也已经看到游得快的六皇子———六皇子真的游得快,已经超过所有水想要游过来接应她们的人,游到她们几丈开外。 孙妙曦隐隐猜到孙妙雪的意图,但一时间却又无法摆脱孙妙雪,只能被她拖着拼命的往相反的方向游去,打算能游多远算多远……总之一定不能让六皇子追上她! 可孙妙曦不但要搂着不会水性的裴筝筝,身后还有一个拼命扯她、拖她后退的孙妙雪,她就是水性再好、再厉害,此刻游的速度也拼不过六皇子…… 六皇子一点一点的朝她们逼近,眼看着就要追上她们了。 孙妙雪无声的笑了,将孙妙曦拽得更紧。 裴筝筝红着眼,趁着孙妙曦再一次扯着她一起换气时说道:“阿曦,你别管我,快走!” 孙妙曦回头看向离她们只剩不到一丈的六皇子,轻轻摇头:“来不及了。” ps:二更奉上,补上个月粉红45的加更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垫背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尘埃落定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章 尘埃落定 裴筝筝恨不得一口咬死孙妙雪! 她心里更是十分内疚和自责———若不是她贪玩,非要船娘把小舟划到离湖岸很远的地方,若不是她非要掐那朵最大最漂亮的荷花,也不会害大家一起翻船落水,更不会害阿曦被孙妙雪算计。 不行,她一定不能再拖累阿曦! 裴筝筝拼着最后一口气,用尽全力猛地将孙妙曦推开,自己则扑通着手脚死死抱住孙妙雪,竟是要拖着她一起沉去! 孙妙曦在裴筝筝的帮助,倒是趁机摆脱了孙妙雪的束缚,但她怎么能就这样丢闺蜜不管? 她明知她们这样一耽搁,六皇子追上她们就更加容易了…… 就在这时,原本正快靠近她们的六皇子突然身形一滞,一脸痛苦之色,随后竟无法再往前游,而是停在原处上扑腾,整个人还隐隐有沉的趋势。 游在六皇子身后的那些人,立刻分出一大半前去救他,其余众人则继续朝孙妙曦几人游来。 孙妙曦确定六皇子已无法抢先游过来强行搭救她,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再往反方向游去,终于和前来搭救的仆妇汇合,在她们的扶助上了岸。 早有一众丫鬟抱着披风锦被,端着姜汤候在岸边,孙妙曦几人正手忙脚乱的驱着寒,皇上的圣旨竟在这时突然而至…… “孙氏二娘接旨———” 孙妙雪苍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毫无生机,像布偶娃娃般麻木的跪,声音空洞晦涩:“孙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寿宁伯孙承嗣之女孙氏二娘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将汝许配给皇六子为侧妃……” 孙妙雪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被这旨圣旨彻底敲碎,她顿时心如死灰,呆呆跪在原地———圣旨终于还是来了。 她早该知道。他想办的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除了争夺大位,有哪一件没办成过? “孙氏。还不谢恩接旨?” 传旨太监见孙妙雪只顾着发呆,竟不叩头谢恩接旨,微微不悦的出声提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妙雪语调生硬,动作木然,捧过圣旨后依旧跪在原地,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在场众人顿了顿,方才收起内心种种猜疑,勉强挤出笑容上前恭贺孙妙雪,但恭贺之语却说得干巴巴的———这六皇子正妃之位明明空悬,却只纳孙妙雪为侧妃。这实在不是件光彩高兴的事。 侧妃侧妃,说到底还是妾室之流。 这时,又有一道懿旨突然而至…… “孙氏三娘接旨” “寿宁伯府孙氏三娘,恭谨端敏、钟毓灵秀,为人贤淑贞静。脾性端方识礼,本宫闻之甚悦。” “今睿王世子已过弱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孙氏三娘待宇闺中,与睿王世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睿王世子为世子妃……” 在场众人听太监宣完懿旨。年长的则暗暗对孙妙曦刮目相看,年轻的小姑娘们则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这一前一后的赐婚,一个被赐为皇子侧妃,一个被赐为亲王世子正妃,孰低孰高一眼见分晓。 在场的小姑娘大多出自名门,自然不会羡慕即将为妾的孙妙雪。只会一脸艳羡的围着孙妙曦,你一言、我一语的恭喜她,毕竟以后她们都会成为显赫人家的正室夫人,少不得要和孙妙曦打交道,自然要趁早和孙妙曦打好关系才是。 孙妙雪早在孙妙曦接旨时就回过神来了。见孙妙曦如众星拱月般被诸女簇拥在中央,自己只能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手指不由紧紧扣进掌心。 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孙妙雪身上的六皇子,把她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动作、表情、眼神都看在眼底,也通过她的这些情绪证实内心的猜测———她刚刚在水里,果然曾一心求死! 她居然想用死来逃开他! 很好,很有魄力和勇气…… 不过他会让她知道,只要他不放手,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从他身边逃开! 六皇子挑眉一笑,阴柔的俊颜温润如玉,似笼罩在暖暖晨曦之中。 是夜,孙妙雪闺房,六皇子不请自入。 孙妙雪以往总会小意赔笑,乖乖主动上前迎他。 但她今日遭遇种种起落后,一颗心倦怠不已,见了他更是绝望麻木,索性一动不动的继续躺在软榻上。 六皇子一步步行至软榻,温柔的伸出手,替她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轻声低语:“你,想死?” 他声音明明温温润润,如溪流泉水般清澈透亮,落在孙妙雪耳里却宛如阎王索命。 “啊———” 六皇子的手毫无预兆的抓住孙妙雪的头发,狠狠将她往后拽去,引得她痛得失声惊呼! 他拽着孙妙雪的头发,强迫她和他对视:“雪儿,你不想嫁给我?” 孙妙雪不敢回答,只无声落泪,身体在他的注视簌簌发抖。 六皇子却不似之前那般怜香惜玉,而是面带微笑的将孙妙雪身上的衣服撕了个粉碎,连小衣和亵裤都没放过。 孙妙雪瞬间被撕得一/丝/不/挂…… 六皇子优雅起身,拖着她的头发将她一路从软榻拖到床上。 他将她按在床上,随手扯腰间那条玉版腰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架子上。 “你……你想做什么……” 孙妙雪内心不断的涌出恐惧,上一世被他用各种手段折磨的画面纷涌而至,让她终于失控,哭着喊道:“没错!我不想嫁给你,一直都不想,永远都不想!你这个……” “啪!” 打断孙妙雪哭喊声的是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六皇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软鞭,就这样直直的抽在孙妙雪光滑细嫩的身体上。 他手里的软鞭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她的玉体上,一道又一道狰狞的鞭痕交错在她身上,她身上红白交错、触目惊心。像一幅绝美的画卷,带着一种妖冶嗜血的美。 六皇子很快兴奋起来,身体某一处有了反应,动作粗鲁的撩开摆。欺身骑到孙妙雪身上。 “啊———” 她的身体被他穿透,让她绝望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小调皮,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代价。”六皇子一面猛烈的碰撞她,一面温柔低语。 孙妙雪被她撞得整个人似要散架般,表情支离破碎,眼角缓缓流两行清泪。 她羞辱绝望的闭上双眼,心如死灰:“让我死吧。” 六皇子猛地捏住她的巴,逼迫她睁眼看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倘若你不听话,那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牌位娶进门,一辈子折磨你的尸首。” 孙妙雪惊恐的瞪大双眼———她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做! 魔鬼!他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 与此同时,孙妙曦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孙妙曦正努力的忘记昨夜由小衣带来的插曲,故作正经镇定的问展灏:“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旨?” “六皇子和九皇子因你而不合,皇上认为你是红颜祸水。对你起了杀心,为了夜长梦多,你还是早日嫁人为妙……”展灏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前因,后才解释懿旨的由来:“我记得皇上当初曾赋予皇后和贵妃赐婚的权利……” 原来景帝最早让孙妙曦在展灏和楚沛琰之间二选一时,就直接给了皇后和贵妃娘娘替孙妙曦赐婚的权利,孙妙曦选中哪一个,直接去找支持那个的主子懿旨赐婚就行。 展灏生怕景帝会改变主意。再对孙妙曦起杀心,才会未和孙妙曦商量就直接替她做决定,第一时间找上皇后娘娘,请她直接懿旨赐婚。 而皇后赐婚的权利是景帝一早赋予的,君无戏言,景帝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且孙妙曦既选择了展灏。那很快就会嫁为人妇,自然就不会再引两个皇子争相求娶她。 展灏深知景帝本就有几分饶孙妙曦一命的意思,如此一来,他念在孙妙曦也曾立过功的份上,应该不会再对她起杀心了。 “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展灏微微有些紧张。生怕被孙妙曦看出他其实带了一小丝“趁火打劫”,早点把她拐进门的私心。 孙妙曦摇头表示不会怪罪。 她既已和展灏达成协议,决定假意嫁给他,那早嫁晚嫁并无太大差别,况且展灏也是为了救她才会提前请旨赐婚,她自然不会怪他。 两人成亲一事,早前就已经协商敲定,此刻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孙妙曦便提起今日落水时的凶险:“我当时也猜到孙妙雪打的是什么主意,偏生又游不快,要不是六皇子突然脚抽筋,我恐怕……” 展灏一想起孙妙曦在水里遇到的凶险,脸色瞬间阴沉来,冷哼道:“若不是怕被人起疑,季六可就不仅仅是脚抽筋。” “啊?” 孙妙曦一脸意外的看向展灏:“莫非是你?” “嗯。” 原来展灏因先去了皇后那里求懿旨,赶回来发现孙妙曦遇险,孙妙雪和六皇子有所图谋时,再水也来不及游到孙妙曦身旁替她解围了。 他快一思忖,立刻悄悄寻了处隐蔽的地方水,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水中,冒险以暗器袭击六皇子。 当时众人的注意力全在水中,因而没人注意到展灏的动作,而展灏力道也拿捏得极好,暗器在水中打中六皇子的小腿时,六皇子的感觉跟抽筋完全一样,并不会疑心是他人动的手脚。 不过展灏若是当时一连几次动手,被觉察的可能性可就高了…… 他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强忍住把六皇子结果在水中,替孙妙曦报仇出气的冲动。 ps:这个剧情总算过掉了,终于要成亲了,不过成亲也不代表男女主马上就好上了啊,情路漫漫啊。 ps: 推荐一本~ 书名:医律 作者:吴千语 简介:金子,省厅叱咤法医界的法医之花,意外穿成胤朝一县丞家患有孤独症的女儿,众人口中克死生母的不祥人。 为了生存去,她绝不逆来顺受。 第一百二十章 尘埃落定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婚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婚 懿旨一,展、孙两家很快把孙妙曦和展灏的庚帖送去万业寺,请了德高望重的高僧合婚卜卦,得了“天作之合”的大吉结果。 接着便是小定、大定,财礼、过大礼,最后挑了个最近的吉日,将成亲的日子定了来。 日子一定来,古氏便开始忙得团团转———备嫁妆,列宾客名单,请全福人,还要监督孙妙曦绣嫁衣,枕套、喜被,以及成亲第二天献给公婆的鞋袜等物。 这一大堆绣活可把孙妙曦给难住了…… 她那蹩脚的针线活,若真用在绣嫁衣上,她大概会是史上最丢人的新娘。 她最后和古氏讨价还价,那些需要她亲手做的衣物,都让古氏悄悄的派给能干的绣娘,孙妙曦最终只要装模作样的添上几针就行。 但古氏却有一点不肯帮着孙妙曦偷懒———送给展灏的东西,她严令孙妙曦必须亲自动手。 孙妙曦猛然记起她似乎还欠展灏一个荷包,于是便应母亲的要求,拿起针线认认真真的绣了起来。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忙活了三、四个月,终于把成亲的大小事宜都给准备妥当了,这一忙活、一转眼离成亲的吉日便只剩三日。 睿王妃已让媒婆送来催妆花髻、花扇花粉盒、金盖头,并画彩线果等催妆等物催嫁;孙家则在古氏的安排,回赠了金银双胜御、罗花璞头、绿袍并靴子。 名门闺秀成亲,嫁妆并不是在成亲那一日,和新娘子坐的花轿一起送过去的,而是会提前两日送妆。 孙妙曦可是古氏的心尖尖儿,古氏又不缺钱,自然没把寿宁伯府公中那点嫁妆看在眼里,另外替孙妙曦置办了一百二十台嫁妆。 送妆那一日,出门第一抬是皇后娘娘御赐的玉如意,第二抬是孙太夫人添的一尊白玉送子观音。第三抬则是两株半人高的红珊瑚;之后依次是古玩字画、金银玉器并器皿摆件;再往后抬的是屏风、家具并被子、褥子等物; 小件些的则有各色首饰头面、四季衣裳、绫罗绸缎,文房四宝、珍珠玛瑙以及一些压箱底的金子、银子;最后几抬上头则放了象征着土地和房产的土胚和瓦片……总之除了象征性摆放的那几样东西,其余每台都是塞得满满的! 满满一百二十抬嫁妆,一路浩浩荡荡的抬往睿王府。一路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送妆铺房后,孙妙曦最后再在家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要出阁了。 这最后一晚,孙妙曦理所当然的赖在古氏这儿,母女俩窝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 “我的娇娇儿长大了,明儿就要出阁了,”古氏眼眶微红,伸手轻抚孙妙曦的头,一脸欣慰:“娘看得出来,世子每每一见到你就挪不开眼。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有你,你一定会过得比娘好。” “娘……” 孙妙曦心里酸酸涩涩的,五味俱全———既舍不得古氏,又因古氏的话而微微动容。 展灏心里真的有她吗? 她明明是假装嫁给他罢了,为何心情竟和上一世出嫁前一般紧张忐忑。甚至还隐隐有几分期待? “大喜的日子,我们娘俩儿做什么凑在一块儿掉眼泪?!”古氏的话打断了孙妙曦的思绪。 孙妙曦急忙把心里那些奇怪的念头撇开,拉着古氏的手保证道:“娘,您放心,我虽出嫁了,但展……世子答应过我,只要我想回娘家。随时都能回,我会时常回来陪您的……” “您也不必担心我在睿王府会受人欺负,世子他说过会护着我、不让我受人欺负,他要是敢食言,我就休了他!” “还有,他一直在帮我们寻找一位神医。如今已有些眉目了,我们很快就能将神医请来替您治病,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孙妙曦生怕古氏担心她出嫁后在睿王府会过得不好,喋喋不休的拉着她细说,话里话外竟不知不觉的一个劲替展灏说好话。 古氏是过来人。哪还看不出来自己闺女和世子是彼此有情、天生一对? 她笑眯眯的听着女儿宽慰自己,冷不丁的出言说道:“你和世子很熟嘛。” “啊?” 孙妙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抬眼见母亲一脸揶揄之色,红着脸娇嗔道:“娘!人家明明是怕您担心,才说搜肠刮肚的找话宽慰您,您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反过来笑话人家!有您这么当娘的吗?!” 古氏见女儿气鼓鼓的,笑着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好啦好啦,娘知道世子对你好,也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旁的我也就不多说,只一条必须嘱咐你———嫁过去后,长辈你是该孝顺,妯娌兄弟姐妹也该和气相处,但这个前提是不能让你自己过得窝囊委屈,明白了吗?” 孙妙曦瞬间泪盈于睫,心里有阵阵暖流流淌而过———一连两世,即便她嫁的人不同,在她出嫁前,古氏都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她的母亲,既不求她今后借夫家的势帮衬娘家,也不求她给自己带来风光,只求她过得舒心惬意不受委屈……这才是真心替女儿着想的慈母。 “娘,我一定会治好您的病!”孙妙曦暗暗握拳,决定成婚后无论如何都要让展灏答应,带着她亲自去寻神医。 “哎哟,你娘是要交代你正经事呢,不是要哭哭啼啼的和你腻歪!”古氏故作不悦的推开女儿,转身打开床头的小抽屉,神神秘秘的摸出几本蓝皮画册,笑眯眯的交给孙妙曦:“这几本小册子给你压箱底,都是你你成亲后用得着的,你回头可要给我好好看看,不许偷懒!” 孙妙曦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把画册翻开,不过只瞄了一眼,俏脸就“唰”的一羞红,快的把手里那几本小册子丢开:“我……我不要!” 唉呀妈呀! 那小册子上画的图实在是太……太奔放了! 那种奇怪的姿势真的可以吗? 原来,古氏给孙妙曦的“镇床之宝”。乃是几本她珍藏的春/宫/图册。 孙妙曦意识到古氏给她这东西,是为了让她和展灏……顿时浑身都不自在! “不要?那你拿什么拴住世子的心?男人嘛,有几个不喜欢这事?”古氏自来大胆,不但语出惊人。还强行翻开小册子亲自教导孙妙曦:“你别瞧着这些图古怪羞人,就……” 古氏面不改色的向女儿传授闺房之术,后又聊了御夫之道,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还不忘嘱咐道:“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你回去多看看那几本画册,再自行领会吧!” 孙妙曦窘得不行,只想钻进地缝里藏起来! 娘亲啊娘亲,别人家的娘教这个,不都是委婉含蓄、点到即止吗? 哪有像你这般彪悍。非得要细细讲解啊?! 上一世你也没如此彪悍啊! 孙妙曦拗不过亲娘,那几本小册子最终被她锁在箱子最底层,和贴身之物一起带去睿王府,后来竟然还被展灏发现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日睿王府的八抬大轿准时而至。孙妙曦拜别父母长辈后,由全福夫人和媒婆扶着上了花嫁。 一应仪式做齐了后,喜娘用喜庆响亮的声音,唱出“起轿”二字。 孙妙曦在喜娘拖得长长的尾音,以及络绎不绝的炮仗声中,晃晃悠悠的被抬离寿宁伯府,一路往睿王府而去。 孙妙曦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思绪感慨万分。 她从没想过重活一世,竟还会穿上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她忍不住微微抬头,明知道看不见,却还是想穿过各种层层叠叠的阻碍,看那个同样一身红衣。骑在枣红大马的英俊男人。 过了今日,他就是她的夫君。 虽然两人说好只是假成亲,但到底还是成亲了。 从今以后,她和他就要共处一室了,彼此之间的许多东西也会有所改变……至少他们会变成朝夕相对。夜夜同眠的人。 一想这些,孙妙曦突然紧张起来,微微攥住袖子。 她这份紧张一直延续到和展灏拜完堂,被送入新房完成一列仪式,最终端坐在喜床上都未缓解。 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离展灏回房的时辰越来越近,她竟然越来越紧张,甚至还紧张到整个手心都是汗。 孙妙曦只能逼自己想些旁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她胡乱的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想着想着,最后竟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意外吻了她。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看似意外,却还是在她心上烙浅浅印记。 孙妙曦的思绪突然飘得很远很远,想起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她为救孙妙龄而坠崖,就在她满心绝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那一刻,他突然出现,用软鞭将她从崖救起。 这是他第一次救她。 她紧接着想起第二次———他曾在她的马车被人劫持时,以身负剧毒之躯策马赶到,以寡敌众,不管不顾的硬是救她脱险。 那一役的代价是他蛊毒提前发作,命悬一线。 但在她被变/态六皇子紧紧掐住脖子,差一点就被扭断脖子时,他却又强忍住蛊毒发作的剧痛及时赶到,把她从六皇子手中救。 还有最近那场发生在水里的意外,依旧是他救她脱离险境,彻底粉碎孙妙雪的痴心妄想。 如此细细一想,他前前后后竟已救了她四次。 不对,还有一次———他还曾拖着重伤之躯,将她从虎口之救出。 是五次,仅仅她所知道的就有五次。 会不会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或者没记住的呢? 孙妙曦一颗心不知不觉的柔软起来,冰封的心门情不自禁的开启,让那个人住进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她盈盈水眸里盛满甜蜜,目光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柔情…… 其实,嫁给他似乎也挺不错的,至少她有危险时,他总能及时出现。 这样就够了。 这一世她不敢再奢求情爱,只求有人能一直护着她,对她不离不弃。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婚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牵挂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二章 牵挂 “想什么如此入神?” 展灏低沉暗哑的声音打断孙妙曦的思绪。 “没……没什么。” 孙妙曦微微有些心虚,为了掩饰把头埋得低低的,随即想起自己还盖着喜帕呢,害羞心虚他也看不到啊! 她立刻重新抬头挺胸,隔着帕子问展灏:“前头结束了。” “还没。” 孙妙曦感觉他挨着她坐了来,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平日要低沉暗哑,还带着一丝如猛虎收起利爪,趴着晒太阳的慵懒。 “那你怎么转回来……啊!” 孙妙曦话未说完,眼前就突然一亮。 她意识的抬了抬头———一抬眼,便望进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 眸子的主人脸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大红的吉服将他衬得比往日还要英俊几分,让她目光一落在他身上,便似着了魔般舍不得移开,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俊郎儿。 她在他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炙热目光里蕴涵的专注认真,似是在凝望一件绝世珍宝般…… 她是他的珍宝吗? 与此同时,展灏也被揭了红盖头的孙妙曦迷得失了神———她的杏目里似有着一泓秋水,紧紧的将他的心神摄入,让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凝望她,情不自禁的用目光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还有她那红菱般诱人的樱唇细细的描绘一遍。 他的阿曦穿上大红嫁衣后真的很美,美得让他忘却呼吸、只想将她狠狠的搂进怀里,用一个炙热缠绵的吻来证明这一切不是一场梦…… 展灏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炙热,仿若要在孙妙曦身上燃起火焰,让孙妙曦率先从花痴状态清醒过来。 她微微有些窘迫的捋了捋衣角掩饰尴尬,努力打破两人之间那无比暧昧的气氛:“你不用去前头招呼宾客吗?” “你初来乍到,我想陪着你。”他依旧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失礼?” 她被他看得连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变急促。浑身哪里都不自在,只想暂时先把他赶出去,好让她透一透气、调节情绪。 “不会。” *一刻值千金。 展灏这个新郎官显然不打算把*浪费在宾客身上。 他拿起桌案上那对杯盏,递给孙妙曦一个。另一只手熟练的绕过孙妙曦的臂弯。 他的手和她的手交缠勾绕在一起,高大身形矮到孙妙曦面前,以额头几乎抵在一起的亲密姿势,一口将手中杯盏里的酒饮尽。 他饮尽后也不急着缩回手,而是目不转睛的凝望孙妙曦,提醒道:“娘子,该你了。” “……” 孙妙曦瞪大一双眼———他喊她“娘子”? 好吧,他们已经拜过堂了,他这样喊倒是没错。 那她要喊他“夫君”还是“相公”? 孙妙曦有些别扭,尝试了几次都喊不出口。最终决定暂时将称呼省略…… “那个……我们演戏罢了,这……这合卺酒不用喝了吧?”孙妙曦磕磕巴巴的说道。 “不喝容易让人起疑。”展灏义正言辞的解释。 “……好吧!” 他摆出一副她若是不喝,他就不会收回手臂的姿态,她不喝也不行啊! 展灏见孙妙曦乖乖的喝了合卺酒,满意的翘了翘嘴角。 他又往孙妙曦身旁凑了凑。伸出修长如竹的手指,在两人的头发上各挑起一缕,彼此交缠,最终成结。 他满意的看着二人绑在一起的青丝,温柔低语:“结发共枕席,白首不相离。” 孙妙曦从见到展灏那张好看得一塌糊涂的俊脸起,脑袋就一直懵懵的。竟没看出展灏明显没把这场婚礼当成做戏,竟还傻傻的问道:“假成亲而已啊,这些仪式都要照吗?” “反正闲来无事。” 展灏语气淡若云烟,末了面不改色的反问道:“还是你想直接上床歇息?” “……” 孙妙曦乖乖的闭了嘴。 展灏一脸满意,又照着前世的记忆,把诸如“牵巾”、“撒帐”等仪式也都做全了。 孙妙曦却是越来越郁闷———他们不过是假成亲而已啊。他有必要把成亲的每一个步骤和仪式都执行得一丝不苟吗? 要命的是她居然没有阻止他…… 是夜,二人梳洗换过衣裳后,展灏忍住和他的小娘子同床共枕的冲动,乖乖的睡到软榻上……来日方长嘛,她身边的位置早晚是他的。 孙妙曦哪里睡得着? 她翻了几次身后。最终侧身而躺,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展灏,咬了咬唇小声说道:“你睡了吗?没睡我们说说话吧。” “嗯。” 展灏的面容隐在昏暗的灯光,五官轮廓不甚明显,但声音却依旧低沉浑厚,让人听了感到踏实心安,莫名的抚平孙妙曦内心的紧张不安。 “你……” 孙妙曦顿了顿,方才借着昏暗光线的掩饰,问出内心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和我成亲,是纯粹只想帮我,还是……还是因为喜欢我?换做旁人,你会帮她吗?” “不会,”展灏同样侧身而睡,隔空同孙妙曦对视:“我帮你,自然是因为喜欢你。” 展灏的答案让孙妙曦双眼一亮,内心暗暗欣喜。 但她眼里的光彩却很快就暗了去…… 她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你……是因为她才会喜欢上我吗?” 孙妙曦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早前展灏胡乱杜撰出来,那位早已香消玉损的“心上人”。 展灏对孙妙曦十分了解,晓得她心里其实一直十分介意此事,因此回答得十分认真:“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截然不同。” 他为了安抚阿曦撒谎了。 可他若是不撒谎,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阿曦,其实你就是她。 展灏暗暗叹息———我何时才能对你坦言一切? 我又能不能对你坦言所有一切? 孙妙曦自然不知展灏心中一片苦涩,只因他的答案而重新欢喜起来。 她最怕他把她当成那个她,把她当成别人的替身。 但今夜。他语气认真的对她说“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截然不同”。 她既然尝试着和他交心,那就忍不住问更多:“那……那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很早很早,一见钟情。” 是的,我早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对你一见钟情。 孙妙曦因展灏的话,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如黑夜里璀璨的星辰。 展灏敏锐的觉察到她的变化,觉察到她看他的目光和以往有了不同———她明亮的眼眸里。有着一丝浅浅的情愫。 展灏的双眼也跟着一亮,内心欣喜若狂———他的阿曦终于被他打动了! 她为了他,愿意从她的保护壳里试探着迈出一小步。 他的阿曦在尝试着信任他,接纳他。 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获得回报了! 哪怕仅仅只是一丁点回报。哪怕阿曦还未完全从保护壳里走出来,也足以让他浑身充满力量———只要他再接再厉,总有一天会将阿曦的心捂热。 他们迟早会像上一世那般甜蜜恩爱!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把一件会令阿曦不快的事坦白才行。 那件事说起来可以算是阿曦的逆鳞,若是她从旁人嘴里得知,怕是会立刻后退回去,重新关上心门将他拒之门外…… 如今还不是和她坦白一切的时机。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同她坦白,才能化解这个难题。 展灏绞尽脑汁的思忖了许久,终于斟词酌句的开口:“阿曦,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哦?世上居然还有你不敢说的事?你的脸皮难道变薄了?”孙妙曦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展灏默了默,硬着头皮坦白道:“这件事。我之前还请你母亲帮着一起隐瞒。” 孙妙曦一脸讶异:“到底是何事?居然连母亲也帮你隐瞒?” 她心想既然母亲选择帮他隐瞒,那应该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心情一直十分轻松,还有兴趣同展灏开玩笑:“不会是你房里藏有十个八个姬妾吧?” 展灏脸上少见的浮现局促之色,竟侧开脸不敢看向孙妙曦:“其实我……”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展灏的话。 展灏剑眉微蹙。清冷的声音隐隐透着怒气:“何事?” 有丫鬟在外头转述道:“宫里急诏,让世子爷您即刻进宫面圣!” “宫里急诏?” 展灏迅速从软榻上跃起,一面随意抓起衣衫套上,一面对孙妙曦交代道:“一定是出了大事,皇上才会深夜急诏我进宫,我此去何时归来没个准,你不必等我……” 说话间他已走出寝室,临出门记起先前没把该说的事说出来。 但此刻无疑不是坦白那事的最好时机,且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细细和孙妙曦解释,只能草草说了句:“先前未说完之事,等我回来再说。” 孙妙曦点了点头,披了衣裳将他送出新房,折回喜床后却睡意全无,目光落在空荡荡的软榻上———软榻空了,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般。 也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上一世这个时候,宫里似乎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这一世许多事情的轨迹已然改变,她即便想事先提醒展灏一两句也无从手。 孙妙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觉察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已开始牵挂展灏的安危。 ps:二更奉上,补上个月粉红60的加更哈~ ps: 作者:翡翠c 书号:3063638 书名:大清皇家弃妇 清穿米虫弃妇,种田观虎斗,倘若亲看多了重口味的rou文,牛逼金光闪闪的玛丽苏文,或者心机深沉的宅斗文,可以看看此文,看这篇文绝对是治愈系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牵挂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体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体贴 与此同时,展灏却已身在书房,一面换朝服一面听幕僚分析形势。 “此前皇上不是收到密报,说前朝余孽在梧州一带出没……” “皇上突然急诏世子进宫,很可能是他们已经挑明旗帜了。” “皇上十有*会让世子您领兵剿灭前朝余孽。” 幕僚所言,展灏行至书房的路上便已想通,对景帝急诏他入宫之意心里已有数。 他反而比较担心孙妙曦那边,担心她要独自一人适应新环境,担心她会因那事而生他的起。 他突然离开王府,许多事都无法逐一和她交代清楚,怕是会让她对他心生误会,继而再不肯对他敞开心扉……这急诏来得真不是时候! 展灏心中懊恼,却不能抗旨不尊。 罢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阿曦能多信任他一些。 展灏换好朝服后却没立刻动身,而是取出一把匕首和一个小瓷瓶,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在手臂上割出一道小口子,并将流出来的鲜血滴进瓷瓶里,一直待瓷瓶装满鲜血方才收手。 他将在书房伺候笔墨的大丫鬟初柳唤来,吩咐道:“把这个送去给世子妃。” 初柳很快领命而去。 展灏这才揉着眉头动身进宫,走到书房外后却还是放心不孙妙曦,思忖片刻将另一个大丫鬟梧桐唤来:“你去璧合堂给世子妃带几句话。” “是。”梧桐低眉顺眼的应道。 “就说,‘让她心烦的那些人,我自会处置,让她多信任担待我一些’,”展灏说着顿了顿,想起孙妙曦一连两世性子都烈得很,且还有洁癖,想了想还是多补了句话:“让她别相信眼前看到的,等我回来亲自和她说。” 梧桐闻言十分惊讶。差一点就抬头审视展灏———世子爷何时对人如此低声气过? 尤其是对一个女子如此低声气! 这个孙氏看来不是盏省油的灯,才刚过门就将世子爷迷得团团转,匆忙进宫之际还不忘安抚她。 “记了?”展灏不放心的确认道。 梧桐急忙打住思绪,屈膝应道:“奴婢记了。奴婢一定会一字不差的转告世子妃。” “嗯。” 展灏说完不再多言,也不便再继续耽搁去,立即大步离去,身影转眼间就消失在长廊尽头。 梧桐很快跟着离去,但她却没有立刻前去孙妙曦住的璧合堂传话,而是穿过草木树影,去了另一个院子。 且先不提梧桐的去处,却说初柳却是很快将瓷瓶送到璧合堂,由元宵转交到孙妙曦手上。 孙妙曦一脸疑惑的拿着瓷瓶打量,满脸不解的在心里嘀咕———展灏无端端的送个瓷瓶给她做什么? 看起来像是装了什么灵丹妙药。可她没病啊…… 孙妙曦纳闷的将瓷瓶打开,才将鼻子凑过去,就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他居然送了她一小瓷瓶鲜血! 孙妙曦趴到窗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才把堵在心头的恶心感驱散。 她索性托着脸趴在窗台思索———展灏又不是变态的六皇子,不可能无端端的送给她一瓶鲜血。 他以往不是送些讨她欢喜的小玩意儿。就是送些她用得上的东西…… 等等! 她用得上的东西? 孙妙曦内心逐渐有了答案,俏脸瞬间一片殷红。 她不得不承认展灏很细心很体贴,还很替她着想———若是明儿王妃派来的人收不到元帕,那她这位新入门的世子妃,被人嘲笑轻视倒是其次,恐怕还会立刻被人怀疑贞操,连带着清誉尽毁! 展灏送的这瓶东西。她还真是她马上用得上的东西。 翌日,王妃身边的嬷嬷果然亲自过来取走元帕。 孙妙曦前去认亲时,见展家诸位都面色如常,对她客客气气的,一颗心方才落回原位———看来元帕应该没有让人怀疑。 孙妙曦是新妇,头一天要行“新妇拜堂”之礼。还要照着辈分大小依次敬茶改口,并按照规矩拿出亲手做的鞋袜并彩缎,献给长辈赏贺。 长辈们接了东西后,会再赏给她几匹彩缎作为答贺。 孙妙曦早上起来,只吃了几块点心就匆忙出门。如此折腾一圈,回到璧合堂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也顾不上换衣服了,往软榻上一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饱喝足后才懒洋洋的进了内室,由元宵服侍着更衣换上家常穿的衣衫。 这时,孙妙曦的乳娘古妈妈笑眯眯的进来,禀道:“小姐,王妃命人送了补汤过来,奴婢先搁在暖阁放凉,您一会儿再喝。” 孙妙曦其实身边并不是只有元宵一个丫鬟,诸如乳娘、大丫鬟、二等丫鬟、三等丫鬟等等,古氏从小就替她一应配齐。 只是她早前有一大半时间待在莲花山,又要忙着装疯卖傻,觉得人多反而碍手碍脚,便一直将这些人散养着,散养到后来还是嫌麻烦和碍手,干脆都交给古氏管着,没少惹她的乳娘古妈妈伤心落泪。 如今她既已出阁,还是嫁到睿王府这样的人家,古氏自然要把公侯小姐家的标配执行起来,不但把古妈妈等人全部交回女儿手上,还额外给她配了不少陪房。 这古妈妈不但是孙妙曦的乳娘,最早还是古氏的心腹丫鬟,一颗心全在古氏和孙妙曦身上,是再可靠信赖不过之人。 孙妙曦最喜欢在她跟前撒娇,一听说王妃赐了补汤,就娇滴滴的抱怨道:“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喝?补汤大多黑漆漆的,还苦,我不耐烦喝!” “小姐乖,王妃亲赐的补汤,你不喝岂不是拂了她的面子?你是新妇,她是婆婆,你可不能任性!”古妈妈嘴上虽这般说,人却是转身往外而去,语气满是溺爱:“妈妈去备一碟小姐最爱吃的蜜糖枣儿,一会儿就着吃就不苦了。” 孙妙曦晓得长辈或是婆婆给新妇送补汤,是新婚第二日的惯例,意在给刚刚从少女蜕变成妇人的新妇补补血气儿,也算是对初来乍到的新妇表现善意。 孙妙曦不过是爱和古妈妈撒娇罢了,倒不是真要拂王妃的脸面。 这时,才刚刚离去的古妈妈竟又转了回来,脸色隐隐有些不对劲。 孙妙曦已经换好衣裳,一面往暖阁走去,一面诧异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 “小姐……”古妈妈话开了个头,却没想好该如何往说。 孙妙曦见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古妈妈眉宇间就多了几分愁容,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加快脚步往暖个走去———古妈妈折回来得很快,想来令她变了脸色的事出在暖阁。 孙妙曦很快就释疑了…… 她带着疑惑步入暖阁后,发现暖阁竟多了几位低眉顺眼、做妇人打扮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体贴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望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望 孙妙曦望着眼前这几位莺莺燕燕,微微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古妈妈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先上前介绍道:“这几位是世子爷里人,过来拜见主母,给主母敬茶。” “里人?” 孙妙曦惊讶的看向古妈妈,有点难以接受! 这时,站在最前面,上身穿水红色对襟绣缠枝莲纹袄子,身系鹅黄色百褶裙的妇人率先上前,接过丫鬟手上的茶盏,福身冲孙妙曦行了一礼,用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说道:“阿娇见过王妃姐姐,王妃姐姐请喝茶。” 孙妙曦抬眼望去,见屈膝向她奉茶的是一位圆脸大眼,梳着活泼可爱的元宝髻,发髻中央髻着金丝八宝攒珠累丝簪花,看起来十分娇憨讨喜的小妇人。 “世子妃,这位是世子侧妃萧氏。” 古妈妈见孙妙曦只冷冷打量萧氏,并不伸手接萧氏奉上的茶,不由暗暗心急,一面出声借着介绍萧氏身份打圆场,一面带着几分哀求看向孙妙曦,希望她别在这个时候耍性子———新妇刚刚过门就刁难妾室,传出去多少会被人诟病不够大度。 孙妙曦却不是故意为难萧氏,而是因内心仅存的最后一丝期望,被萧氏的话彻底打碎而发怔……她们果然是展灏的妾室。 孙妙曦扫了如花似玉、各有千秋的诸位妾室一眼,一颗心瞬间凉了个透,嘴角自嘲的勾了勾,暗骂自己蠢得无药可解———她昨夜居然还傻乎乎的同展灏交心! 她居然还愚蠢的想要试着去信任他,想要试着真真正正的当他的妻子,和他一起把日子过去。 孙妙曦啊孙妙曦,你真是天底最最愚蠢的女人! 你真是愚蠢得既可悲又可怜! 你前世都已经被男人狠狠将心撕成碎片,这一世居然还傻乎乎的信了另一个男人! 天乌鸦一般黑,孙妙曦对展灏彻底失望了…… 展灏昨夜说的那些话,以及他之前做过的种种。放到面前这几位妾室面前,顿时显得十分可笑———什么一见钟情、喜欢不喜欢的,兴许同样的话,他也曾在枕边同她们说过呢! 孙妙曦是眼里容不任何砂砾的人。哪怕只是一颗很小很小的砂砾。 她原本被展灏打动而微微开启的心房,这一刻,又被她果决的重新紧闭。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们原就说好只是假成亲,他也没对她承诺过什么,的确不必为她守身如玉。 而她,也大可不必再为他心乱如麻,失了分寸和理智。 她只需好好的扮演好睿王世子妃这个角色,然后借他之力,早点找到神医医治好古氏的病。之后再想个法子同他和离,两人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就是。 孙妙曦的心湖很快回归平静。 她神色淡然的接过萧氏奉上的茶,轻抿了口便放,十分大方的赏了萧氏一对宝蓝点翠珠钗。 萧氏高高兴兴的接过珠钗,爱不释手的捧在手上把玩。用稀罕欢喜的口气不住夸赞:“这支珠钗点翠点的真好,嵌在上头的蓝宝石又大又亮,比我自个儿那几枝都要好看……王妃姐姐的东西果然好,真叫人羡慕呢!” 孙妙曦面对萧氏的奉承,只笑不语。 萧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梅花朱漆小几上搁着的翠玉糕上,扑闪着大眼、一脸渴求的望着孙妙曦:“王妃姐姐。那是什么糕点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能吃一块吗?” “既然萧侧妃喜欢,回头我让丫鬟送些过去。”孙妙曦语气淡淡的。 “我现在就想吃……” 萧氏还想再多哀求几句,却被身旁的丫鬟扯了扯袖子,示意她看向旁边。 她一转头,见和她一样是侧妃。却是王妃秦氏侄女的小秦氏,正握着帕子对她怒目相向。 她怕秦氏又去王妃那儿告她的状,只能咽了咽口水,摸着鼻子退到一旁。 秦氏这才收回眼刀,不紧不慢的挪步到孙妙曦跟前。捧起茶盏后只象征性的垂了头,身子连欠都不肯,语气也带着一丝轻视和敷衍:“侧妃秦氏见过世子妃。” 古妈妈见秦氏第一次拜见主母,就如此傲慢无礼,立刻挺身维护孙妙曦的脸面,冷声替孙妙曦训斥道:“秦侧妃拜见主母为何不行礼?” “我们侧妃有孕在身,老王妃一早就免了她日常见礼———侧妃就是见到老王妃都不用行礼呢!”言之意是说孙妙曦不过是世子妃,哪比得上老王妃? 秦氏对大丫鬟杜鹃的表现十分满意,眼底隐隐浮现丝丝得意,身子还因杜鹃这番话而挺得更直———谁让世子爷虽妻妾成群,却只她一人怀了他的骨肉? 谁让王妃是她的嫡亲姑姑? 孙氏以正妃身份嫁进来又如何? 将来生不出孩子,又不得婆母欢心,只会样样不如她这个侧妃。 秦氏的肚子看上去已有七八个月,就算瞎子都看得出她有孕在身。 但孙妙曦可没听说过哪家妾室有了身孕,就可以不给主母行礼———尊卑分明的名门世家可不会有这种规矩。 就算睿王府一支,几代来在子嗣上头都十分艰难,但秦氏作为有孕的妾室,平日里的见礼可以免,但第一次拜见主母的见礼却是免不得,否则今后哪还有尊卑贵贱? 她对展灏重新关闭心门是一回事,被人轻松和挑衅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没打算在睿王府里过得憋憋屈屈的,像面团似的任人揉捏。 孙妙曦冷冷一挑眉,也不看秦氏,径直对古妈妈吩咐道:“秦氏有孕在身,不便管教奴婢,你且替她立一立规矩。” 古妈妈心里早不痛快,一见孙妙曦开口,立刻上前一步,左右开弓的扇了杜鹃两巴掌。 杜鹃可是秦氏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 她自从秦氏有孕。身份待遇就跟着水涨船高,加之璧合堂有许久都没有正主坐镇,她的性子不免被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见古妈妈居然二话不说的扇她耳光。立刻尖声分辨道:“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世子妃为何命人打奴婢?”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贱婢插话的余地?”不消孙妙曦出声,古妈妈就出声喝道,同时又给了杜鹃两巴掌:“打你这几巴掌是要你记住规矩,免得连累秦侧妃被人说不懂规矩!” 秦氏见状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孙氏这是在杀鸡儆猴! 孙氏这两巴掌打的不是杜鹃,而是她秦侧妃的脸! 秦氏哪肯就这样被打脸? 她立刻将杜鹃护到身后,挺着肚子有恃无恐的瞪孙妙曦:“孙氏,你别欺人太甚!” “孙氏?妾室不懂规矩,我这个当主母的也该教会她才是。”孙妙曦淡淡扫了秦氏一眼,对古妈妈吩咐道:“妈妈也替我教教秦氏,教到她懂规矩为止。” “你……你敢打我?”秦氏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妙曦。 孙妙曦一脸好笑,反问道:“你是妾室我是主母,我为何不敢打你?” “我……我怀有世子爷的骨肉!” “一个庶子罢了。说实话,我可有些不乐意庶长子生在嫡长子前头。”孙妙曦故意扯谎吓唬秦氏。 她虽强迫自己关上心门,不再去在乎、计较和展灏有关的事,但心里到底还是憋了一股子邪火,见秦氏主动撞上枪口,自然不会对她客气,直接拿她来泻火。 反正她也没打算当一辈子世子妃。就算被睿王府的人不喜也无所谓。 古妈妈自然晓得第一次拜见,孰胜孰负关系重大,只看着秦氏的肚子略微犹豫一,便抡着胳膊上前,“啪啪”赏了秦氏两巴掌。 秦氏被扇得眼泪差点掉来,气得捂着脸威胁孙妙曦:“我要告诉老王妃和王妃。让她们替我做主!老王妃最看重我腹中孩儿,你就等着被罚吧!” 孙妙曦冷冷说道:“就是老王妃来了,你也得守王府的规矩。” “你……” “规矩学会没?其他人还等着敬茶见礼呢,你别耽误大伙儿的时间,”孙妙曦语气很是不耐。似乎没将秦氏看在眼里:“你若是还没学会,我大度一些,让古妈妈再教教你。” 秦氏听出孙妙曦语气不像是在吓唬她,生怕孙妙曦真让古妈妈继续打她,只得咬牙照着萧氏先前的样子屈膝行礼,咬牙切齿的说道:“妾身秦氏,见过世子妃。” 孙妙曦连茶盏都懒得接,直接吩咐元宵丢了对金厢玉梅花簪给她。 这对金厢玉梅花簪样式简单,和之前萧氏得的宝蓝点翠珠钗根本没法比。 秦氏认为孙妙曦这是在羞辱她,气得差点将玉簪扔在地上。 但她到底有些畏惧孙妙曦,只能将玉簪紧紧握在掌心———要是世子爷在就好了,他若是在,一定会出面护着她,护着他们的孩子。 虽然世子爷这大半年一直忙于正事,许久不曾到她里了,甚至他们已经连照面都许久未打,但他一定不会忘记他们之前的恩爱,不会忘记他们的孩子。 孙妙曦却不知秦氏心中所想,她见除去萧氏、秦氏两位侧妃,还余四位姨娘,心里只觉得被恶心得气不顺,只想快点走完过场,赏完秦氏径直开口:“一个是谁?” ps:大家别着急,这是展灏本尊留给展灏的烂摊子,是用来考验展灏的,必须这样狗血的设定,才能让阿曦有机会考验小展不是? 话说换地图写的好艰难,还在努力写二更中,请大家鼓励鼓励浅浅t_t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望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隐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隐瞒 几位姨娘里头,那位身穿姜黄色素纹小袄,方脸长眼厚唇,梳着老气云顶髻,髻上只简单插了两支银簪的妇人率先上前。 她先一丝不苟的给孙妙曦行礼,后端了丫鬟手上的茶盏,再一板一眼的跪,将茶举至头顶,恭恭敬敬的奉到孙妙曦面前:“婢妾朱氏,给世子妃奉茶。” 孙妙曦神色冷淡的点了点头,赏了朱氏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 朱氏接过后竟磕头谢主母,后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孙妙曦不由多看了朱氏一眼———其实她得了赏大可不必再磕头道谢,但她却一丝不苟的磕了三个响头。 此人不是真正憨厚守规矩,就是城府极深之人。 四位妾室当中,朱姨娘最为年长,其次是柳姨娘和林姨娘,魏姨娘最为年幼,比孙妙曦还要小上一岁。 柳姨娘见朱姨娘让开,立刻堆着灿烂的笑容,步履轻快的上前,端茶、跪一系列动作做得十分流畅,语气活泼欢快却恭恭敬敬:“贱妾柳氏见过世子妃……” 她说着微微半抬脸,大大方方的打量孙妙曦:“早就听闻世子妃美貌惊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若是如咱们世子爷般是个男人,定要和世子爷争一争,把美人世子妃娶回家!” 这个柳氏倒是个八面玲珑的,奉承起主母来大大方方,还带着几分风趣,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会对她印象不错,甚至会喜欢她…… 可惜孙妙曦不是旁人。她就是再重生几百世,也不可能喜欢丈夫的妾室。 孙妙曦依旧淡淡的接了柳姨娘的茶。一视同仁的轻抿了一口,赏了她一对银凤镂花长簪。 接来是林姨娘和魏姨娘,林姨娘一张脸比孙妙曦还要冷,看着颇有些清高自傲的样子。 魏姨娘则是有些小家子气,见礼时战战兢兢的,接赏赐时更是唯唯诺诺、受宠若惊。 秦氏见她们都老老实实的给孙妙曦敬茶见礼,不免有些气不顺,目光在她们几人身上转了一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能够羞辱孙妙曦的人…… “甄氏又没来?萧侧妃。你可有看到甄氏?”秦氏状似随意的开口。 萧侧妃此刻已偷偷拿了一块翠玉糕放进嘴里,边吃边摇头,含糊不清的答了句:“萧姐姐,我没见到甄姐姐哦,她没来吗?” 秦氏不依不饶的要给孙妙曦难堪,见萧氏那个蠢货只顾着吃,心里不屑一笑,转而问柳姨娘:“你一向消息最为灵通,可知甄氏来了没有?” “没瞧见。也不知来了没。”柳姨娘不想接这个话题,带着亲切灿烂的笑容,四两拨千斤的答道。 “既然大家都没见到她人,她又没在这儿等着给世子妃敬茶。想来是又仗着世子爷的宠爱托病不来,”秦氏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孙妙曦,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看来最不懂规矩的是甄氏甄姨娘。世子妃可得一视同仁,好好教教她规矩才是。” 秦氏心想。若是孙氏出手对付甄氏,于她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孙氏得手。让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吃亏,世子爷又岂会饶过她? 到时她就会面临婆婆不爱、丈夫不疼,才刚嫁进王府就失宠的局面。 反之若是甄氏了孙氏脸,给了孙氏难堪,那正好替她出一出先前被孙氏刁难之气! 总之无论是哪边占上风,都能让她心情愉悦,对她也都十分有利…… 秦氏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此举实在是太聪明了! 得让孙氏更加忌讳和不爽甄氏才是…… 秦氏很快再度开口,故意一脸愤慨的替孙妙曦抱不平:“甄氏她仗着世子爷宠爱她,居然如此猖狂!连我这位怀有身孕的侧妃都来了,她区区一个姨娘居然敢不来拜见主母……” 孙妙曦不耐烦的径直打断秦氏的自唱自说:“我该怎么做,轮不到你区区一个妾室来管,都退吧。” 孙妙曦一早就觉察到秦氏话里的讽刺,也很快明白她的意图———她这是想挑拨离间,让自己对付那位素未谋面的甄氏呢。 可惜她对甄氏是哪根葱压根就不感兴趣,只要甄氏不来她跟前添堵,她也不会吃饱撑着主动去找她麻烦———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世子妃! 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的琢磨请神医一事。 孙妙曦如此一想,很快将展灏这几个妾室丢到一旁,不想再听她们在耳边呱躁,连面子都懒得做,一面让元宵几人送客,一面径直起身往内阁而去。 古妈妈望着孙妙曦的背影叹了口气,很快跟了进去。 “小姐,奴婢晓得您心里不痛快,但这男人哪个没三妻四妾?就是咱们老爷,为了子嗣,还兼祧两房娶纳了两房妻妾啊!”古妈妈怕孙妙曦犯倔,苦口婆心的劝道。 孙妙曦目光犀利的盯着古妈妈看,一字一句的问道:“妈妈别拿这些话哄我,世子不是未娶妻吗?怎会有这几房妾室?你和娘亲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世子爷其实前头已娶过一位正妃,不过那位却是早早的就被休了,听说是王府的忌讳,”古妈妈不敢再继续隐瞒,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夫人怕您知道了不肯嫁过来,所以才故意隐瞒这些事……她是担心小姐您前头一直傻名在外,怕找不到像世子爷这样好的夫婿了。” “他哪里好了?他妻妾成群,满口谎话、无耻虚伪,哪里好了?!” 孙妙曦把展灏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解气,不由有些口不择言:“哪有当娘的,硬生生的把自己亲闺女推给人当继室的?!” “是继妃才对。小姐话不能这么说———睿王府世子继妃,怎么着也比寻常人家的正室夫人要强。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嫁进来,若不是世子爷一心只想娶您。您怕是也嫁不进睿王府。” “谁稀罕嫁给她?” 孙妙曦一脸不屑,气冲冲的冷哼道:“我要是知道他子里养了这么一堆女人,他就是跪来求我,我也不会嫁给他!” 展灏和古氏,孙妙曦不知为何,更气展灏对她隐瞒。 古妈妈却是不知,以为她是真生了古氏的气,急忙再劝道:“傻小姐,前头那一位是做了错事被休弃。又没留个一儿半女的,你甚至不必对她执妾礼,根本不必将她当一回事,世子爷娶过和没娶并无太大差别……” 古妈妈说完前头那位,转而说起几个妾室:“至于两位侧妃和几个姨娘,说到底都是妾,也都没孩子,不足为惧……” 古妈妈说着自己就先顿住,随后一脸恼怒:“不对!当初世子爷明明说那几个妾室都无身孕。怎么如今秦氏却挺着个大肚子?” 古妈妈忍不住皱眉沉思,怀疑起展灏来…… 但她很快摇头,替展灏说话:“可世子当初在夫人面前言语坦荡,不似在说谎啊!莫非他之前不知晓秦氏有孕一事?” 孙妙曦却不想听古妈妈说这些。只自顾自的生闷气———她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古氏居然将她瞒得死死的! 如若她知道展灏娶她是二婚,家里还有一堆娇妾。那她是绝不会同意和他成亲的! 古妈妈见孙妙曦还在生气,不由红着眼眶说道:“夫人也是晓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才急着想看您出嫁,当初世子爷郑重其事的跪在夫人面前。发誓会一辈子对您好,还说会想办法把妾室都打发了,求夫人暂且替他隐瞒此事……” “夫人被他真情所打动,觉得他是真心待您,您嫁给她会过得幸福快乐,才会应他的请求,一直把这些事情瞒着您,您就别怪夫人了,她也是想让自己走得安心些啊!” 古妈妈并未说谎,古氏的病情这段时日其实又严重了不少,只是她怕孙妙曦担心,一直隐瞒着孙妙曦罢了。 展灏和古氏,一个爱孙妙曦两世,一个疼孙妙曦十几年,他们都十分了解孙妙曦,清楚她一旦知道展灏是二婚,肯定死都不会同意嫁过来。 而在古氏的观念里,她觉得二婚和妾室,不能作为否定展灏人品的原因。 且展灏当初还主动提出为了孙妙曦,愿意设法将一干妾室都打发了,她才会答应帮展灏隐瞒实情。 要知道睿王府和寿宁伯府一样,子嗣一直十分艰难,展灏想要只有孙妙曦一位妻子,必定要不断和父母长辈抗争,才有可能做到。 古氏愿意给他时间,也愿意相信他,将孙妙曦托付给他。 孙妙曦却是不知展灏的打算,如今她正在气头上,也完全不想知道他的打算。 更何况她已经气得直接把展灏这个人给否定了…… 但她可以否定展灏,却不能否定古氏。 她虽气古氏、恼古氏,但换个角度,她也能明白古氏的想法———古氏是彻头彻尾的古人,会认为展灏是她的良人也属正常。 毕竟在古代,妾室通房的确是十分普遍和寻常,而展灏除去这一条,别的条件都十分优秀,完全符合古氏的择婿标准。 但她是穿越女,她有她的底线,她也坚信有人能够做到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上一世楚沛琰不就只有她一个,没有任何妾室通房? 不对,他是只有她一个妻子,但最终却休弃她再娶了一个。 打住!! 她怎么又联想到楚沛琰呢? 孙妙曦强迫自己冷静来,把前世的楚沛琰从脑海里驱逐。 但前世的种种却是驱逐不散,早在她心里烙深印,让她面对展灏的欺骗时,一颗心更冷更绝望……她不想,也不会再轻信男人了。 ps:二更奉上,补上个月粉红75的加更~哈哈,上个月的粉红加更都补完啦,接来是补上个月的和氏璧加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隐瞒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避子汤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避子汤 古妈妈再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姑娘和世子爷竟会事先约定假成亲,毕竟单从世子爷的态度来看,他可是一副迫切想要求娶自家姑娘,娶回去后就绝不会放手的样子。 古妈妈只能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苦口婆心的劝孙妙曦:“小姐,事到如今,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您若是因几个妾室和世子爷闹别扭,吃亏的还不是您?” “妈妈放心,我不会和他闹的。”孙妙曦认真保证道。 是的,她真的不打算和他闹,也没必要和他闹———他们不过是假成亲而已。 “这就对了嘛,既已成了夫妻,就该好好的把日子过去才是。”古妈妈以为孙妙曦想通了,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妈妈,折腾了一早上,我累坏了,想睡会儿。” 古妈妈应了声“好”,细心的替歪在罗汉床上的孙妙曦盖了床薄被,才蹑手蹑脚的退了去。 孙妙曦觉得身心俱疲,偏生闭上眼后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换了好几个姿势,依旧睡不进去,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说来说去,都怪展灏那个风流胚子! 这个无耻的骗子、虚伪的流氓! 说起谎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生生将她给蒙蔽了! 孙妙曦就这样气哼哼的窝在罗汉床上暗骂展灏,一直骂到午时,古妈妈进来唤她起来更衣,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孙妙曦换了身衣裳回到暖阁时,梧桐正提了个黑漆檀木雕花食盒进来。 “你不是在书房伺候笔墨的吗?怎么连饭也要送?”古妈妈一脸疑惑。 梧桐急忙解释道:“世子爷不在时,书房也没什么事,奴婢不敢偷懒,就到世子妃这儿来帮着跑跑腿儿……” 说完半抬眼帘偷偷看了孙妙曦一眼,见孙妙曦黛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悦,忙再补了句:“以往世子爷不在时。奴婢也都是在镜圆小筑听候差遣。” 展灏住的院子叫璧合堂,由几个院落组成,孙妙曦住的院子最大,名为“镜圆小筑”。 “嗯。” 孙妙曦终于出声。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梧桐留。 梧桐悄悄松了一口气,动作利索的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一一摆好后垂首退到一旁。 待元宵几个上前替孙妙曦布菜,她方才再度开口:“王妃让奴婢问问———早上王妃赐的补汤,世子妃可曾用了?” 那碗补汤就搁在一旁,孙妙曦喝没喝一眼了然。 梧桐故意视而不见的询问,不过是想委婉的提醒孙妙曦把补汤喝了罢了。 孙妙曦微微有些不悦,淡淡扫了梧桐一眼。 那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却自有威严气势。让梧桐一颗心意识一紧。 她咬了咬牙,聪明的将话岔开:“世子爷昨晚走得匆忙,有些话来不及同世子妃说,交代了奴婢,让奴婢务必要一字不漏的转告世子妃。” “说吧。” 孙妙曦举箸夹了块荔枝肉送入口。慢条斯理的品尝,神色淡淡的,似乎对展灏交代的话丝毫不感兴趣。 古妈妈却是双眼一亮,为了多听些和展灏有关的消息,笑着塞了个荷包给梧桐。 梧桐袖了荷包后,语气略显平板的说道:“世子爷说———‘你替我过去嘱咐世子妃一声,就说我不能陪她一起受秦氏等人的礼。让她自己应对,拿出正妃该有的度量和贤惠,别头一次见礼就耍小性子’。” “哐当!” 孙妙曦原本正拿着勺子喝汤,一听这话,气得将手里的勺子扔在碗里———好一句“拿出正妃该有的度量和贤惠”! 敢情他一早就打算左拥贤妻、右抱美妾,坐享齐人之福! 古妈妈暗暗在心里叫苦。担心自家姑娘脾气大,直接就把气当着世子爷身边丫鬟的面撒出来,急忙出言打破僵局:“有劳梧桐姑娘了,世子爷可还说了旁的什么话?” 梧桐一板一眼的答道:“世子爷还说,让世子妃收起在娘家当姑娘的脾性。别让他为难。” “够了!他说什么我不想知道,有本事让他自个儿来和我说!” 孙妙曦到底还是有些不淡定,赌气的不想再听梧桐说去,扔这句话便拂袖离去。 古妈妈打发了梧桐后,微微叹了口气,亲自端了王妃赐的那碗补汤进去,用哄稚童的语气哄孙妙曦:“好了,别气了,世子爷是晓得您的脾气,才会让这般叮嘱您,您稍微收敛脾气,让他晓得您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主母,不就没事了?” 孙妙曦气冲冲的反驳:“我凭什么为了他收敛脾气?” “出嫁从夫,你不为他收敛要为谁收敛啊?”古妈妈哑然失笑,将那碗热过的补汤送到孙妙曦面前:“乖,把这碗补汤喝了,身子就不会那般难受了。这女人嘛,初/夜过后得好好补补调养一番,今后再行房事便能轻快些,不会再这般难受。” 孙妙曦明明没和展灏圆房,却因古妈妈这话闹了个大红脸…… 她怕古妈妈再继续细说去,快的接过青花小碗往嘴边送,唇瓣刚刚触碰到碗沿,一丝似有似无,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就钻进她的鼻子,让她动作一怔,停住了喝汤的动作。 “怎么了?可是怕苦?别怕,老奴一早就替您备好蜜枣了。” 孙妙曦摇了摇头,指着汤碗说道:“这补汤里被了避子药。” “避子药?!” 古妈妈一脸难以置信,夺过孙妙曦手里的青花小碗,放到鼻反复轻嗅,却未嗅到丝毫她所熟悉的气味:“名门世家内宅用的避子汤药,老奴大多见过闻过,这里头并未有老奴曾闻过的味道……小姐您肯定没有弄错?” 古妈妈倒也不是自夸,身为陪嫁妈妈,她最主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替孙妙曦保胎、养胎。 孙妙曦出嫁前,古氏怕古妈妈所知道的在睿王府不够用,特意又是托关系、又是花大笔银子。请了一位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导古妈妈。 那位老嬷嬷十分了得,曾仔细的教古妈妈辨认各种不利于怀孕的药物,这些药物种类繁多,功效分为事前和事后。临时以及长期避子等等。 古妈妈自信,只要这碗补汤真的被了事后避子药,她一定能够觉察出来。 所以她更倾向于是孙妙曦弄错了…… 孙妙曦却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这药我认得,妈妈也晓得我自小便喜欢捣鼓香药,不会认错的。” 这碗补汤里的避子药,不是那种名门世家内宅常用的,而是一种十分罕见,据说是从前朝后宫里流传出来,鲜为人知的避子药。 孙妙曦上一世一直无子。为了得子,她和楚沛琰曾研究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花费人力物力财力搜寻各种良方。 甚至当年他们还曾怀疑是被人了避子药,因此二人也曾功夫研究过各种避子药,孙妙曦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因缘际会,得到这种鲜为人知的避子药。 也多亏了孙妙曦前世因无子而病急乱投医,否则今日她也不可能一就觉察出补汤有问题。 只是,到底是谁在这碗补汤里了避子药呢? 是谁不想让她有孕? 此时,古妈妈已经反应过来,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她替孙妙曦分析道:“这补汤是王妃所赐,但王妃没有理由不让儿媳妇怀孕啊!就算她真不想儿媳妇怀孕。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赐一碗避子汤。” “嗯,妈妈所言没错,王府子嗣单薄,王妃只会盼着我早日替世子开枝散叶才对。”孙妙曦也觉得睿王妃不会这么蠢。 虽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睿王妃认为孙妙曦不可能认得这种秘药,才会明目张胆的咋补汤里送过来。 但她是展灏的亲娘。怎么都不会盼着儿子膝没有嫡子吧? 孙妙曦暂且先将王妃摘出来,冷静分析道:“早上是梧桐把补汤送过来的?” “没错,那丫头的嫌疑也不小!” 古妈妈点头附和,后似又记起什么般,猛一拍掌补道:“秦侧妃几个也有可疑之处!早上第一个过来的是朱姨娘。接着过来的是秦侧妃,朱姨娘后来帮着丫鬟们打水去了,秦侧妃独自在暖阁里呆了一会儿……” “后来她嫌暖阁里们,便出去院子里转了转,因而萧侧妃过来时,暖阁里一个人都没。萧侧妃孩子心性,站了一会儿便出去院子里寻亲侧妃说话,之后柳姨娘便到了,她是个自来熟的,到了见您还未梳妆妥当,便去给朱姨娘搭把手,最后来的是林姨娘和魏姨娘。” 古妈妈细细的把今早的情形一回想,发现除了最后结伴而来的林姨娘和魏姨娘外,前头的秦侧妃、萧侧妃、朱姨娘并柳姨娘,竟都曾独自在暖阁里呆过一小会儿! 而那碗补汤,早在她们到来之前,就搁在暖阁那张圆桌上晾着。 也就是说,她们之中谁都有机会做手脚。 如此一来,秦氏等人以及梧桐竟都有嫌疑。 孙妙曦心里本就不痛快,如今还被迫搅和进后宅争斗,心里越发不痛快,把帐都记到了展灏头上。 她冷哼了一声,决定把麻烦丢给别人,径直对古妈妈吩咐道:“去,让人把这碗补汤送去王妃那儿,直接说有人要我生不出嫡子来,谁最关心子嗣问题,就让谁费心劳力的查去,我才懒得费这劲!” “你再带人把那几个不安分的都抓到正院,统统关到西厢去———有身孕的单独丢一间,没身孕的那几个丢一间就行了,关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也算是给她们一点教训,省得她们今后动不动就给我添堵!” 孙妙曦虽然撒手不管,但却不能让几个妾室觉得她是没本事的面团儿,一出事,什么都不敢做,只会求助王妃———不客气的把妾室都一锅端关起来,才会让人看到她的气性。 古妈妈很快吩咐去,让人兵分两路,照着孙妙曦的吩咐去做。 那碗补汤一送到睿王妃面前,睿王妃立刻就派人来请孙妙曦过去。 孙妙曦一到,睿王妃就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经过问了一遍。 她得知孙妙曦将一干妾室都关起来后,并未不悦,反而点头夸孙妙曦做的对:“在我们王府里,子嗣一条最为重要,任何妄图谋害王府子嗣的人,一经查获,都绝不会轻饶!” 睿王妃说完不忘安抚孙妙曦,道:“我已经让人把大厨房的人控制住,从源头查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孙妙曦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母妃肯替儿媳做主,儿媳自然再放心不过,如今既有母妃出面,儿媳就先回璧合堂去了,不在这里给母妃添乱了。” 王府里出了这样的事,睿王妃眼也没空和孙妙曦多说,再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让孙妙曦先回去。 孙妙曦离了正院才走到半道,人还未回到璧合堂,就碰上匆忙前来寻她的丫鬟…… “世子妃,秦侧妃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避子汤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吊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吊死 孙妙曦一怔,问道:“秦侧妃?出了何事?” 丫鬟凉果一脸郁闷,声音闷闷的答道:“她运气不好,在咱们镜圆小筑摔了一跤!” “不是让你们把她和她的丫鬟单独关在一间子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无端端的,她怎么会摔跤?”孙妙曦抚额,暗道这个秦氏还真是不省事! “奴婢原本是照着您的吩咐,哪怕秦侧妃一直反抗,也硬把她带到镜圆小筑关了起来,那秦侧妃原本倒是乖乖的,后来不知为何就闹了起来,一会儿说肚子疼要回自个儿院子歇息,一会儿让我们立刻传太医,最后又挺着肚子硬要闯出去,以死相挟……” 凉果想起那秦侧妃先前居然要拿肚子撞她,一脸委屈的和自家主子告状:“她比奴婢还不要脸,奴婢哪拦得住她?万一她回头有个头疼脑热,赖到世子妃您头上怎么办?奴婢只好先放她回去歇息,谁曾想她才刚走了几步,就脚一滑摔倒了!” 孙妙曦有些无语的嗔了凉果一眼,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这丫头还不拣要紧的说,唠唠叨叨的抱怨了一大堆。 这凉果是她原先扔给古氏条件的大丫鬟,这丫头别的倒是样样都不输给元宵,对她也十分真心,只一条时常让她头疼———凉果回件小事,都能给你扯出一箩筐的闲话! 不过若真是遇上大事,凉果倒不会如此不分轻重。 孙妙曦十分了解凉果的性情,晓得这秦侧妃肯定没事,凉果才有心情抱怨和唠叨。 她慢悠悠的走着,待凉果说完一串一串的话,终于停来换气,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秦侧妃哪里都没摔坏,对吧?” 凉果一脸吃惊的瞪大双眼:“您怎么知道?您是怎么猜到的?” 说着见自家主子只笑不语,这才补了句:“秦侧妃确实没事,她看着是蠢笨蠢笨的。不过她身边那个叫杜鹃的丫头,倒是有些机灵劲儿———秦侧妃摔倒时,杜鹃眼疾手快的扑到地上,给她当了人肉垫子。所以她摔是摔了,但却毫发未伤。” 孙妙曦略一思忖,道:“去芙蓉院走一趟,她有事没事,都得听太医再说一遍。”说完径直往秦侧妃住的芙蓉院而去。 凉果亦步亦趋的跟在孙妙曦后面,还在唠唠叨叨的说先前的事:“世子妃,您真是神机妙算!您能不能告诉奴婢,您是怎么猜到秦侧妃这一摔肯定没事?您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吗?您教教我吧,我……” “停!” 孙妙曦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瞪了凉果一眼:“再多话我就让古妈妈把你嘴巴缝起来。” 凉果吓得猛地捂住嘴。一双灵动的大眼立刻泛起泪花,委委屈屈的巴眨着,像只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孙妙曦。 孙妙曦一见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儿,不由哑然失笑,重新迈步往芙蓉院走去。待快到了,方才慢悠悠的丢一句:“秦侧妃要真摔小产了,你会比我还要着急,哪还有闲工夫先同我抱怨一通废话?” 一直在旁看好戏的元宵,听得此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叫你话多,叫你啰嗦。挨骂了吧?” 凉果晓得自家主子这是在拐着弯子骂她是话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干笑了两声装傻,随后聪明的闭上了嘴。 孙妙曦说话间已迈进芙蓉院,才刚刚进走到外,就听到秦侧妃的丫鬟杜鹃刻意提高的嗓音…… “不好啦。不好啦,侧妃被世子妃逼吓得活不去了!快来人啊,侧妃想要寻短见!” “一派胡言!” 不消孙妙曦出言,元宵就霸气十足的抢先喝了杜鹃一声,随即冲凉果使了个眼色。凉果一脸兴奋的眨眼回应,随即二人默契十足的扑向杜鹃,一个将她连手带身子团团抱住,一个动作利索的往她嘴里塞了块帕子。 凉果搞定造谣的杜鹃后,不忘狗腿的向孙妙曦邀功:“世子妃,这贱婢口舌无忌、居心叵测,奴婢替您掌她嘴可好?” “嗯。” 孙妙曦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忘给凉果一个嘉奖的眼神,随后迈步进了秦侧妃住的子。 孙妙曦一进,一眼就看到秦侧妃正站在一张半人高,圆形翘足小几凳上,扯着一条从房梁上垂来,交叉打了个结,围成一圈的白绫,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 她底则紧张的围了一圈仆妇,那些仆妇个个都战战兢兢的,生怕秦侧妃一个闪失,伤及腹中孩儿,害他们被王妃责罚———秦侧妃肚子里怀的可是个金疙瘩啊,容不得有丁点闪失! 那些仆妇见孙妙曦驾临,俱都悄悄松了一口气,并主动散开让孙妙曦走到秦侧妃面前。 展灏膝无子,一众妻妾里头,只秦侧妃博得头筹、怀有身孕。 秦侧妃前头的路光明着呢,她此刻若是真心寻死,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孙妙曦一点都不相信秦侧妃真心求死。 她一脸讥笑,对秦侧妃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秦氏你这是为何?都快当娘的人了,还学人家寻死觅活的,也不怕你肚子里的孩子笑话你?” 秦侧妃指着孙妙曦鼻尖,尖声质问道:“若不是你害我逼我,我何苦这般?我才想问问你,你又是设计伤害我的孩儿,又是对我苦苦相逼,是不是真容不我和我的孩儿?” “我从未设计过你的孩儿。”孙妙曦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 秦侧妃此刻已收回指着孙妙曦鼻尖的手,一手托住腰,一手拉着白绫,让自己站得稳稳的,才继续出声指责孙妙曦:“你先让人找借口强行把我抓到镜圆小筑关押,后又在我回芙蓉园的必经之路倒了松油,想害我摔跤小产,不是算计是什么?!” “此次王妃娘娘若是不能替我做主,来日你定会使更厉害的手段害我们母子,你手段狠辣厉害,身份又高我一截。我自然斗不过你,还不如眼就先去了来个痛快,省得今后日日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我真真是命苦啊,给人当了侧妃。日日要看正妃脸色,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让人容不,差一点就没了……”秦侧妃说着一叠声的哭了起来,话里话外全部在影射孙妙曦这个正妃心胸狭窄、心狠手辣,容不得人。 “倒油?” 孙妙曦面色微沉,很快通过秦侧妃的话,觉察到这件事非比寻常———先是有人误以为她和展灏已经圆过房,在王妃赐给她的补汤里了避子药。 后又有人明目张胆的在镜圆小筑路上倒油,想要让秦侧妃摔倒小产,嫁祸给她。 这两桩事。都是冲着子嗣而来…… 是谁? 究竟是谁不想让展灏后继有人? 孙妙曦心绪辗转间,秦侧妃那头已经又装腔作势的哭闹了一回,竟还把围着她的仆妇赶的没剩几个。 孙妙曦清楚秦侧妃这般闹腾,不过是仗着腹中孩儿,想要逼王妃教训自己罢了。 但她从嫁进睿王府起。心里就没痛快过,凭什么要她委曲求全的退让? 孙妙曦冷笑了一声,实事求是的说道:“你若是乖乖被关,不执意趁乱以肚子相挟,非要离开镜圆小筑回芙蓉园,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归根结底就是你自己爱闹腾,才会被人趁机算计。怨不得旁人。” 秦侧妃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铁青,偏生她又寻不出话来反驳孙妙曦———先前的确是她不爽被孙妙曦关押,执意要离开镜圆小筑回自己的芙蓉园。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孙妙曦一顿抢白,最后索性扶着腰大哭起来:“你无端端的若是不找我晦气,把我抓去镜圆小筑。我又怎会去你那晦气的镜圆小筑?你从抓我那一刻就居心叵测!” “我不活了啊!设计害人的人,居然比被害的人还要嚣张跋扈,到底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快!快去给我把王妃请来!王妃今日若是不替我做主,我就带着腹中孩儿一起去了,省得我们母子留在府里碍人家的眼!” 孙妙曦见秦侧妃虽然一直在哭闹。但扶着腰的左手,以及拉着白绫借力的右手,却一直都不曾松开过,从头到尾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一眼就看出秦侧妃不过是做做样子,想以上吊来威胁王妃责罚自己,故意不劝她快来,反而“顺从”她的心愿说道:“你要真有本事,就死给我看看,别光打雷不雨。” 秦侧妃闻言傻傻的愣住了,发反应过来后大怒:“孙氏,你居然咒我死!你欺人太甚!” 孙妙曦掏了掏耳朵,语气很是不耐烦:“别把话扯开!这都闹腾大半天了,你到底死不死?想死就快点,我在这里等着,你一死我立刻给王妃报丧,让她赶紧给世子重新挑位貌美如花的侧妃。” “你……你……” 秦侧妃“你”了半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死,更不想让人取代她的地位。 孙妙曦可没闲功夫陪展灏这些小妾玩,她见秦侧妃被自己堵得无话可说,笑着弹了弹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嘲讽的口吻和秦侧妃辞别:“既然你没胆量死,那我先走了,等你真想死我再来。”说完一挥袖,施施然的走了。 秦侧妃被孙妙曦气得胸口直疼,见去请王妃的人半天都没回来,不由将怒气都撒在围着她的奴婢身上:“你们都是傻子吗?!再给我去两个人,不马上把王妃请回来,你们就等着被我扒皮吧!” 底的人低低应了声“是”,很快就又去了两个。 秦侧妃被孙妙曦呛得满心怒气,怎么都觉得不舒坦,一时气急,决定吓一吓孙妙曦。 她很快心生一计,对唯一剩来的杜鹃吩咐道:“你去院门处守住,王妃一来你边引她进来边大声哭喊,我听到后立刻把头放进绫套里,做出一副真的被孙氏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引王妃紧张我,让她出面好好的教训孙氏,出一出我心里这口恶气!” “侧妃这样不好吧?您眼有孕在身,不宜冒险……”杜鹃尽职劝道。 “怕什么?” 秦侧妃不悦的瞪了杜鹃一眼,骂道:“真是胆小如鼠!我又不会真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不会真把椅子蹬掉,只是踮起脚尖,把头放进绫套里做做样子而已!” “你只要动作快一点,我就不会有事!”她越说越得意,认为自己这次稳操胜券:“就是要趁着我有孕在身,王妃姑姑无论如何都会偏袒我,我才能让孙氏狠狠吃点苦头!” 杜鹃拗不过自家主子,只能领命而去,一脸焦急的守在院门处。 一个人在里的秦侧妃,却越想越快意,认定这回她一定会把王妃吓个不轻,然后她就可以借机要王妃发落孙氏———王妃怕她再做傻事,自然不会不应。 贱人孙氏,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你等着,这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秦侧妃一面暗暗发誓,一面踮起脚尖演练一会儿要做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头放进绫套里,慢慢的拿捏力量,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把戏演得逼真一些。 且先不提秦侧妃那头如何,却说孙妙曦压根就没把秦侧妃寻死一事放在心上,回到镜圆小筑后,由元宵、凉果服侍着换了身衣裳,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上歇息。 她一面闭目养神,一面在心里梳理今天发生的事———这才是她嫁进睿王府的第一天,就接连遇到两件麻烦事儿。 这两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看来睿王府并不像外面传言那般,兄弟齐心、妯娌和睦,怕是单单睿王这一房,麻烦事就有不少。 一想到这里,孙妙曦少不得又要埋怨展灏几句,暗骂全都是因为他虚伪无耻,自己才会被他拐到这龙潭虎穴里!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和他算一算这笔账!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展灏的丫鬟初柳匆忙而至,面色凝重的跪在孙妙曦面前,禀道:“世子妃,秦侧妃她上吊自尽了,发现时已经没气儿,王妃让您即刻过去芙蓉园。” ps:二更大章奉上,补上个月“coolsake”童鞋和氏璧加更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吊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混乱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混乱 “真的没气了?”孙妙曦倍感惊讶。 “真的,秦侧妃身边的丫鬟说……说是您把秦侧妃逼死的,”初柳一脸担忧,想起世子爷曾吩咐过要她好好服侍世子妃,不由感到十分内疚:“世子妃您去了后别和王妃争执,尽量拖到世子爷回来,只要世子爷回来,无论事情如何他都能护着您。” 孙妙曦虽不看好展灏这个罪魁祸首,但却还是十分感谢初柳的好意,只是她依旧无法相信秦侧妃真的会上吊自尽———她看着不傻啊,怎么会真的吊死?! 会不会是被人设计致死的? 孙妙曦心思辗转间,人已到了秦侧妃独居的芙蓉园。 她进去后发现不但睿王妃来了,就连只一心待在佛堂吃斋念佛、不管王府大小事的老王妃也来了。 秦侧妃已经被人抱来放到床上,但她吊死的那条白绫却依旧悬在梁上,白绫还有 一张倒地散架的小几,向来便是秦侧妃先前用来垫脚用的。 睿王妃示意孙妙曦站到她身旁,随后才开始审问秦侧妃的丫鬟杜鹃:“你从头说起,先说说秦氏无端端为何会摔跤?” “世子妃无缘无故的让人把秦侧妃抓去镜圆小筑,将我们关押在西厢房,侧妃被关得肚子不舒服,便想先回芙蓉园歇息,谁曾想才出了西厢房没走几步,侧妃就脚一滑摔倒,若不是奴婢急忙扑到地上给侧妃当肉垫子,侧妃怕是那时就会把腹中孩儿摔没了……” “奴婢回到芙蓉园换衣裳时,发现后背竟沾了油!想来是有人一早在侧妃必经之路洒了油,想害侧妃摔倒小产。”杜鹃说着抽泣着将她换的衣裳奉上。 王妃身边的秦妈妈拿过细细一闻,禀道:“是松油。” 王妃闻言一脸震怒,喝道:“王府内居然有人胆敢谋害子嗣!即便秦氏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我也必要追究到底。” 杜鹃愤愤的看向孙妙曦,含沙射影的说道:“世子妃未进门前,府里一直好好的。为何她一进门我们侧妃就出事?还请王妃明察,替我们侧妃伸冤,也好让她走得安心。” 王妃倒是十分公正,替孙妙曦解释道:“世子妃把姬妾关押起来。是因有人在她喝的补汤里了避子药,秦侧妃几个都有嫌疑,世子妃把她们关起来也是想尽快查明真相。” 老王妃闻言面色越加凝重,缓缓出声询问:“连阿灏媳妇儿也被人算计了?” “是,因事情还未彻查清楚,儿媳不敢惊动母妃,”王妃欠身回了老王妃的话,随后接着审问杜鹃:“你且说说秦氏为何要寻死。” “我们侧妃是被世子妃逼死的!侧妃在镜圆小筑摔了一跤后,就疑心是世子妃想要害她,回到芙蓉园后越想越怕。害怕世子妃一次不成会再次对她毒手!她是怕日后都要一直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才会一时想不开……” “侧妃原就有轻声的念头,奴婢劝了许久才暂时将她劝住,没想到世子妃一来就全都功亏一篑!”杜鹃恨恨的指着孙妙曦,咬牙切齿的说道:“世子妃来了不但没说好话劝侧妃。还拿狠话气侧妃,她让侧妃想死快点死,别磨磨蹭蹭的耽搁时辰,还嘲笑侧妃只是做做样子,不敢真的寻死!侧妃被世子妃气得更加想不开,才会真的去了!” 王妃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不由微微皱眉。再问道:“秦氏去的时候,你在何处?” “侧妃一直催我去请王妃您过来替她做主,奴婢拗不过她,只能急急出去吩咐其他人,谁曾想奴婢不过是离开一小会儿,再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杜鹃哪敢说她当时为了提前通知秦侧妃。一直守在院门处等王妃前来? 更不敢说她是等不得王妃折回去里,才发现秦侧妃已经没气了,之前竟是一点动静都没觉察到! 孙妙曦见杜鹃话里话外,全都在影射她是害死秦侧妃的人,不得不站出来说道:“母妃。太医可曾来过了?秦氏可有别的不妥。” 秦妈妈替王妃答道:“太医也说是被绳子之类的勒住脖子,气通不了才断气的。” 也就是说,秦侧妃的确是脖子被勒住才致死的。 但除了她自己真的想不开吊死,还有一个可能———她也可能是先被人用白绫勒死,再挂到悬着的绫套上。 孙妙曦还是倾向于她是被人加害,而不相信她是自尽而亡。 毕竟她还是一个母亲,任谁都无法带着未出世的孩儿一起寻死吧? 这时,杜鹃哭着喊道:“我们侧妃果然是被世子妃逼死的!求王妃替我们侧妃做主……” 杜鹃之前被孙妙曦的人扇耳光,早就怀恨在心,此刻秦氏已死,她估计也活不成了,临死前便想要咬孙妙曦一口出气! 她“砰砰砰”的不断磕头,一面将额头磕出血来,一面悲痛欲绝的求王妃替秦侧妃做主,还不断说一些妄加猜测之言:“世子妃一定是忌讳侧妃腹中孩儿,担心侧妃若是生一位小爷,会危及到她正妃的地位,才会先是泼油想害侧妃摔倒滑胎……” “她没料到我们侧妃福大命大、最终安然无恙,便又故意拿话激侧妃寻死!奴婢也不敢胡乱冤枉世子妃,奴婢有证据———世子妃早上曾当众出言,说不乐意庶长子生在嫡长子前头!萧侧妃、柳姨娘等人都可以作证!” 孙妙曦一时语塞,还真反驳不了杜鹃最后这条指责———她早上因莫名其妙的成了一箩筐妾室的主母,心里实在是不痛快,也就不耐烦应对秦侧妃,便随口说出那样的话吓唬她。 谁曾想竟一语成谶,秦侧妃不但没了孩子,连人也没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展灏! 要不是他无耻虚伪的骗她、瞒她,她也不会生气到口不择言! “妙曦,此话当真?”王妃微微皱眉,似乎颇为为难。 “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吓唬秦氏。但我也只想吓唬她而已。”孙妙曦冷冷出声,并未多做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们若是不信她,她就是说破嘴都没用。 王妃无奈的叹气:“你真不该说那样的话。” 老王妃则直接训斥孙妙曦:“你身为睿王世子妃。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怎能说出如此不成体统、不知轻重的混账话?和一个侧妃较劲,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孙妙曦还真不怕人家笑话,比起做一个贤妻良母主动给丈夫纳妾,且还要大度的上演妻妾一家亲的戏码,她宁愿被人笑话她善妒容不得小妾! “事关王妃子嗣,无论是谁,但凡有嫌疑便要一视同仁,”老王妃面目威严,目光缓缓扫过孙妙曦等人:“避子药、谋害王府子嗣。和这两件事脱不了干系的人,一律关起来盘查。” 老王妃这话的意思,是要将孙妙曦一并关起来审问盘查。 王妃却有些犹豫,劝道:“母妃,如此不好吧?妙曦才刚刚过门……”言之意。是说这样做未免有些打孙妙曦的脸。 “她的脸面重要,还是王府的子嗣重要?”老王妃抬了抬眼皮,淡淡的扫了孙妙曦一眼。 孙妙曦对老王妃的话颇感意外,一般人不是都会给刚进门的新妇一点面子吗? 怎么这位老王妃非但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还隐隐有些希望她犯错的样子? 莫非她不喜欢自己? 孙妙曦心思快的转动起来,想应对之计———她可不能被关押起来,否则她这个世子妃将来还什么脸在睿王府混? 老王妃见王妃迟迟不令。脸一沉:“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母妃……” 就在这时,摆在罗汉床上的朱漆翘足小几,没由来的剧烈晃动起来,将小几上摆的茶盏碟盘震得叮咚直响。 “怎么回……” “哐当!” 王妃的话被清脆的瓷器摔碎声打断,众人寻声往去,发现墙角立着的高足小几竟已歪向一边。上头摆的粉彩描八仙过海图案的花瓶,已掉到地上碎成几瓣。 孙妙曦快将子扫了一遍,发现不但小几、高几、绣墩这些小件的摆设在晃动,就连架子床、梳妆台、八角檀木桌这些大件的物件也在晃动,且速度越来越快! 她立刻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本能的抓起元宵、凉果一般的朝外奔去,边跑边大声喊道:“不好!是地龙翻身,大家快跑到外空旷的地方!” “地龙翻身”这四个字让王妃众人脸色巨变,在丫鬟的簇拥快往外退去,但地龙翻身总是迅猛无比,里众人才避出去一半,还有一半还在里,天地间就突然地动山摇…… “快趴!” 孙妙曦意识到此刻跑是跑不了了,只能凭借一些常识让大家一起卧倒在地,双手抱头等待大震过去。 孙妙曦闭着双眼不敢看,双耳却不断听到房轰然倒塌的轰鸣声,脑海一片空白,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除了躲在原地,别无选择。 天地震荡了不到一刻钟就恢复了平静。 但这不到一刻钟的震荡,却足于毁灭一切! 孙妙曦待余震消去后,方才敢睁眼看向四周,发现芙蓉园的子已塌了一大半,孙妙曦等人刚刚待的主更是彻底倒塌,将还未退出来那一半人彻底压在废墟之中。 所幸的是古代房院落大多是平房,芙蓉园的院子又是极为宽阔,孙妙曦等人才未被倒塌的房石压到,只少数几人因脚地面断裂而受伤。 老王妃和王妃也都安然无恙,但她们看了芙蓉园的惨况,自然不敢回各自里躲着,只能继续留在空旷的院子里。 王妃一面命人搀扶住老王妃,再抱着一丝期望,让人去外院寻一寻太医;一面安排人四查看王府里其余各处的情况,地震之前发生的事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孙妙曦不想到老王妃面前讨不自在,拉着元宵和凉果坐到一旁,并阻止元宵回去镜圆小筑查看:“地龙翻身有时一次就停,有时却会隔一会儿就翻一次,你们先不要随意走动,乖乖呆在空旷的地方最为妥当。” 这个时候,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最好不要四处走动,以免余震来袭时找不到安全之处躲藏。 孙妙曦主仆说话间,王妃派出去的人很快有一个折了回来,但他带回来的却不是王府房塌损情况,更是一个更为严峻的消息…… “王妃,大事不好了!地龙翻身后京城许多地方倒塌,听说皇城也有不少地方受损!内城里到处人心惶惶、一片混乱,白云教那些亡命徒伺机而动、趁乱起义,打着锄强扶弱、杀富济贫的旗号,专挑因地龙翻身而守卫混乱的王公贵族府邸手!” ps:二更还在努力写中,晚点应该会有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混乱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宅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宅破 这个消息让在场众人纷纷色变,脸上快浮起掩盖不住的恐慌! 白云教的人专挑王公贵族的府邸手…… 也就是说,睿王府也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孙妙曦一个激灵,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消散。 怎么祸事跟约好似的,一件接一件的来? 她先是因一时说了气话,被秦氏投缳自尽一事牵连; 后又倒霉的遇上百年一遇的地龙翻身,差点被埋在里; 最后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小名,又赶上白云教作乱…… 她还真真是时运不济啊! 孙妙曦郁闷得差点骂娘! 但她晓得此刻不是骂人,或是自怜自爱的时候,细细一思忖,立刻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王府大门没被地震给震塌吧? 要是连门都被震塌了,那白云教的人真来了,连门都不用破就能攻进来了! 孙妙曦立刻出言提醒睿王妃:“王妃,事关重大,我们应该即刻命人去查看王府外围,若是有地方塌了,要及早安排,否则白云教的人真来了,可就长驱直入了!” 睿王妃闻言微微色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立刻命人前去外院传话,让外院的管事和护卫立刻巡查,并时刻保持警惕,做好对敌的准备! 前去传话的仆妇很快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一脸惊恐:“晚了、晚了,逆贼果然找上门了!如今王府大门倒了半扇,围墙也倒了好几处,逆贼得以从多个地方攻入,王府里的侍卫又因地龙翻身损失一半,剩一半怕是支撑不了多久,逆贼怕是很快就会攻进内院!” 孙妙曦闻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忍了再忍才没当众骂娘! 她发誓如果能够逃过此劫,她一定马上立刻和展灏和离! 她再也不要呆在睿王府这个和她相冲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他。她肯定不会这般倒霉! 孙妙曦又反复的吐了几口气,但却依旧无法纾解内心的憋屈,尤其是见王妃一听得这个消息,就开始乱了方寸。心急之竟有些六神无主。 “后门呢?我们能不能从后门撤离?”孙妙曦强迫自己冷静来,出声询问道。 “后门也被逆贼给堵了,”那仆妇说着顿了顿,想起前院护院头领的话:“逆贼似乎是有备而来,且志在必得!霍头领说贼人似乎还有别的目的,怕是和府里几位爷有关,请王妃一定要妥善安排,若是万不得已……” 老王妃因先前受了点轻伤,一直在闭目养神。 此刻听了那番意有所指的话,猛地睁开双眼。窥一斑而知全豹:“贼匪并不是趁乱才想浑水摸鱼,而是一早就以睿王府目标,只不过此次地龙翻身,恰好给了他们更好的行动机会罢了。” 老王妃面色沉稳,语气从容。全身上散发着临危不乱的气势,总算是暂时稳住人心,也让王妃瞬间找到方向,立刻向老王妃求助:“母妃,那眼我们该如何?” 老王妃闭眼思索了片刻,突然睁眼看向孙妙曦,问道:“世子妃。你说我们应当如何?” 孙妙曦此刻也管不了老王妃是在考验她,还是真的想不出办法想听听她的意见,直接把先前想到的唯一一条生路说出来:“为今之计,唯有躲到密室避劫!” 孙妙曦压根就不晓得睿王府究竟有没有密室,只是想着那些王公贵族家里,似乎总会有那么几处隐秘的地方。才抱着一丝希望提出建议。 不曾想,睿王府果真建有密室,且还不止一处,完全足够王府一众女眷躲藏。 老王妃虽未出言夸赞孙妙曦,却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扫了院子一眼,见王府里幸存的女眷大多先后聚到芙蓉院,便沉声吩咐道:“王妃你安排,让她们分别躲到密室里去,动作要快!” 老王妃说完自己率先点了几个人出来,雷厉风行的带着那几人先去一处密室躲藏。 王妃随后很快将王府女眷分成几批,孙妙曦以及展灏的诸位妾室是最后一批,负责带她们去密室的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姜黄。 孙妙曦躲进密室后,才发现柳姨娘居然没有跟进来! 但事情迫在眉睫,白云教的人随时会攻进内院,她也顾不上柳姨娘了,一面让大家尽量不要出声,一面立在密室石门后,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白云教的人却十分顺利,一路通畅的攻进王府内宅。 白云教领头之人一身白衣,紧挨着他身旁站着的人,竟然就是先前突然消失的柳姨娘。 柳姨娘双眼亮晶晶的,有着难以掩藏的兴奋,语速因欢喜而略显快:“她们都躲到密室里去了,我带你们去!” 柳姨娘很快将白云教的人带到各处密室。 不过她在王府这些年,虽然费尽心力,冒着极大风险,又靠着好运气陆陆续续打探到王府有几处密室,但她却只知道密室所在之地,入密室的机关她就无能为力了。 因此白云教的人在柳姨娘的指引,涌入璧合堂西厢那间不起眼的厢房后,将厢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打开密室的机关。 领头的白衣男子乃前朝皇子柳承宗。 他得知其他几处密室同样找不到入口后,面色阴沉的立在一面石壁前,问柳姨娘:“你确定睿王世子妃躲在这里?” “应该错不了,当时我亲耳听到王妃令,让她身边的心腹丫鬟将世子妃带到璧合堂的密室里。” 柳承宗确认睿王世子妃就躲在这间厢房的密室里后,脸上越加难看———他此次大费周章的攻进睿王府,最想抓的人便是老王妃、睿王妃以及睿王世子妃。 没想到到头来却连个世子妃都抓不到! 原来梧州那边的前朝余孽一发动动乱,展灏就带领大批人马赶过去镇压。 景帝此次决议要将前朝余孽一举歼灭,不但派了展灏前去围剿镇压,还命刚刚打退东胡的睿王改变路线,西前去增援。 柳承宗一派若是想胜,就得出奇制胜、出其不意才行。 他们早就意识到就算双方兵马人数相当,睿王一方粮草充足,将士身强体壮,不是他们这些东躲**、四处流传的“余孽”能够相比的。 因此他们一早就把主意打在歪道上,甘愿分出一股不小的力量,由柳承宗带领,借着白云教的掩护在京城作乱,再和睿王府的内应里应外合,攻进睿王府抓住睿王府一众女眷。 只要将三妃抓获,直接砍了她们的项上人头,送给梧州那边的大军将领,让他们用这三颗人头叫阵,狠狠打睿王麾铁骑的士气……到时还怕他们这一方不能大获全胜? 睿王府的老巢都被人给掀了,他们还有什么信心平乱? 他们连自己的家眷亲人都保护不了,还如何保家卫国? 前朝余孽这一招可谓是极其狠毒,意在打击睿王、睿王世子,以及其麾将士的士气! 此事原本还冒着不小的风险,柳承宗事先已经安排好事败后的退路,谁曾想天助他也,就在他正打算伺机而动时,京城居然出了地龙翻身这样的“好事”! 地龙翻身将原本围成铁桶的睿王府震塌了几个口,柳承宗手里原就有柳姨娘费心绘制的王府地图,他带人从塌方的几个口攻进去,再顺着地图行动,一路十分顺利,很快就将王府留守的人解决,带人冲到内宅。 谁曾想睿王未雨绸缪,竟在睿王府内建了不少机关密室,让他们搜罗了一圈后,只抓了几个无关紧要、不过是妾室之流的小虾米,正主一个都没逮到! 柳承宗不由有些不死心,目光阴沉的环视一周后,一脸阴鸷的令:“给我放火烧,我就不信熏不出她们!” 他底的人很快搬来干柴和松油,也不在外围着烧,而是径直将干柴丢到厢房内,专程围着四壁摆放,泼上松油后便扔火把…… 小小厢房内立刻火光冲天,浓烟不断的从窗户、大门涌出去,同时也顺着柳承宗等人未发现的缝隙,快的往密室内涌去。 柳承宗嫌这样太慢,索性人封窗封门。 如此一来,孙妙曦等人藏身的密室,瞬间涌入更多烟雾。 密室不过是小小一处,虽布置得十分雅致,但也只够孙妙曦几人躲藏而已,不可能太过空旷。 小小的密室里空气原就有些闷,如今再一有浓烟涌进来,众人虽纷纷提袖掩鼻,却还是被呛得不断咳嗽。 孙妙曦扫了小小的密室一眼,发现密室一角摆了一口碧青色,里头养了几株浮莲的陶缸,立刻果断上前,取出帕子扔到水里,浸湿后再捞起来捂住鼻口。 “想活命就跟着我做!”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效仿,唯独元宵几人快上前,照着孙妙曦的样子浸湿帕子捂住鼻口。 孙妙曦此刻已选了个宽阔的地方卧倒在地,示意元宵几人照做后,冷静的对众人说道:“先用这个法子顶一顶,若是能顶到援兵赶到自然最好,若是顶不住了,哪怕外头有提刀等着对我们瓮中捉鳖的恶人,我们也必须要打开密室出去,否则只会活活被呛死!” ps: 展灏:快放我出来和阿曦解释清楚,我不要背黑锅! 作者君:一章就放你出来,要好好表现哦! 展灏:我会好好表现让读者重新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宅破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十章 值得吗?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二十十章 值得吗? “世子妃姐姐,不过是呛几口烟罢了,真的会死人吗?”萧侧妃挂着泪珠趴在孙妙曦身旁,一脸害怕的问道。 孙妙曦自然不会浪费力气答她的话,只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摇头示意她不要胡乱浪费力气,和所剩不多的氧气。 此刻与密室相连的厢房已陷入一连火海,相通相连的净房、暖阁、寝室都不能幸免,厢房内的多宝阁、博古架已相继倒塌在地,就连房顶的梁也被烧得巍巍可及,随时都会坠落来。 柳承宗阴沉着脸盯着火海里的情形,见整间子都烧起来了,就连他都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被浓烟呛到,躲在密室里头的人居然还没被熏出来! “再给我加些干柴,多泼点油,我就不信熏不出她们!” “铮———” 他话刚说完,耳边就隐约听到一阵刺耳的风啸声,似乎有利箭划破虚空冲他袭来。 他本能的转身想要躲开,不料才刚一转身,一瞬,那支破空而来的利箭就突然而至,带着雷霆之势,以他从未见过的速度,牢牢钉进他额心。 柳承宗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那支因为余力,还在微微颤动的箭羽———笔挺的羽翼,清晰的刻着一个“灏”字。 是展灏,是睿王世子展灏! 不! 他不能死…… 他很快就要推翻季氏王朝,成为天底最尊贵的人,怎么可以在功成身就之时倒? 展灏,该死的展灏! 他不是应该领兵西吗?! 柳承宗一双眼死死的往外凸出,带着满心不甘缓缓倒地。 此刻,一箭结果柳承宗的展灏已跃身落地,只看了那被火海中包围的厢房一眼,就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去…… “世子爷不可!” 随后而至的心腹随从死死抱住展灏一只脚,红着眼眶劝展灏清醒一些:“大火无情。世子爷此刻进去,只会凶多吉少,望世子爷三四!” 又有一名随从跪地哀求展灏:“请世子爷三思!” “世子爷三思!” “火势迅猛,已然烧了不短时辰。世子妃即便躲在密室里,怕是也已……” “住嘴!她绝不会有事!” 展灏厉声怒喝打断随从的话,随即一脚将抱着他的随从踹开:“我必须进去救她,谁敢拦我,杀无赦!” 他说到“杀无赦”三个字时,整个人猛地迸射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冷厉鹰眸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气,让人意识到他真的会杀人,也让人看到他一定要救回爱妻的决心。 而就在众人微微一怔这一瞬间,展灏已经头也不回的冲进火海。 与此同时。密室内的孙妙曦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的,脑袋严重缺氧,让她快要支撑不去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行到石门,费力的站起来,想要扭动那盏控制密室石门开关的石灯。 “世子妃。要不……咳咳咳,我们再撑一会儿,咳咳……” “是啊,我们现在出去,咳咳……除了死,怕还会被人凌辱,还……还不如就这样死在密室里。”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密室里的众人哪怕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却没人想要打开密室逃出去。 因为密室外等着她们这些弱女子的,或许是更残忍无情的结局。 孙妙曦握住石灯的手顿时万分沉重,不过是轻轻转一石灯就能打开密室,她却觉得手里的石灯似乎瞬间变得有千斤之重,让她的动作变得十分艰难。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清晰的兵器交接声,让密室内众人精神一振,眼底瞬间透射出生的希望! 孙妙曦也听到了兵器交接声,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援兵和逆贼对上了! 她立刻不再犹豫,用力将石灯转向一边。密室那道隐蔽的石门“轰”的一声打开,一道火舌顺势卷了过来! 幸亏孙妙曦早有提放,拉着众人躲在石门几步之后,才没被那道突然蹿进来的火舌伤到。 众人看到密室外已是一片汪洋火海,眼里凝聚的希望瞬间消殆———火!到处是火! 火龙将里的一切吞噬得只剩一片黑焦的残骸,无处不在的火墙,将她们代表希望的外界彻底隔开———她们还未靠近那烧得最猛烈的地方,手脸就已经感觉到如针扎般的刺痛,喉咙更是干渴晦涩得如同被人死死掐住脖子! 很快有人退缩了,害怕的退回密室里,不肯再往前迈步。 魏姨娘小声的哭了起来:“我……我不要冲出去,火势好大,我好怕!” 萧侧妃也不断的摇头:“我也不要出去,我会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不要毁容!” 有人说得更为直接:“毁容还是小事,我怕会直接被烧死!” 孙妙曦懒得理会事到临头还畏畏缩缩的人,直接转回密室,脱披风扔进莲花缸里,弄湿后往身上一披,示意元宵几人照做,并冷静的分析道:“门窗都能出去,我们各自寻一个方向冲出去,机会大一些,省得一条路堵死就全都堵死!” “小姐……” “妈妈,眼可没时间哭,走!” 孙妙曦说着用力将古妈妈往火势最小的一个方向推去,紧接着也把泪汪汪的元宵和凉果推开,自己最后才冲进火海寻求生机。 有孙妙曦三人的率先表率,余众人当中,老实的朱姨娘竟是第一个有所动作的人,最先跟在孙妙曦身后冲了出去。 萧氏倒也想咬牙冲过去,但小姑娘到底害怕容貌被毁,在丫鬟的帮助用湿衣裳将脸裹了好几圈,方才跌跌撞撞的冲进火海。 密室设在书房最里面,在寝室一堵墙之后。 孙妙曦咬牙冲出寝室后,一见面前的情形,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用什么烧的火,一堵足足比她高出一截的火墙拦住她的去路! 孙妙曦一路行来,已憋了许久的气,被火墙拦后只能泄了那口气,没有选择的喘了几口气……一喘气,她就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她正寻思着该如何突破火墙,远远的就见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闯了进来……是他! 是展灏! 她还来不及高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世子妃小心头上!” 孙妙曦条件反射的抬头,发现一座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博古架正向她倒来,她刚想竭尽全力的闪开,就被人重重推到一旁,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孙妙曦定睛一看,发现在紧要关头将她推开的,居然是朱姨娘。 此时,展灏已经冒着大火冲到孙妙曦面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阿曦,阿曦……” 他一声接一声,不断的叫唤她,脸上有着焦急和慌乱,一双手将她上上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事才将她横抱在怀里。 待孙妙曦回过神来时,已平安脱离火海,被展灏抱到火海蔓延不到的院子空地上。 她是被展灏一路护在怀里冲出来的,因此毫发未伤。 反观展灏,他直到将她放,身上还有火苗在燃烧,此刻随从们正奋力将他身上的火苗扑灭。 “朱姨娘她还在里面,她……” 孙妙曦望着熊熊烈火,呐呐自语:“她救了我,她如果不救我,兴许能跑出来。” 展灏先前远远的将孙妙曦遭遇危险那一幕看在眼里,当时他一颗心悬得紧紧的,恨自己脚步太慢,才会让阿曦陷入险境! 那时博古架已倒朝阿曦倒去,而他却离她太远,那一刻他几乎绝望了! 他甚至已经浮起阿曦若是就这样去了,他立刻要追随她而去的念头。 所幸的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朱姨娘及时赶到,挺身将阿曦推开,自己被博古架压在火海里。 展灏脱掉孙妙曦身上那件湿透的披风,将干爽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留一句“你欠她的命,我替你还”,便毅然转身再度冲入火海。 在场所有人一起惊呼,齐齐出声:“世子爷不可!” 先前跟随展灏冲进去救人的随从,早就不敢深入孙妙曦等人所在的火海深处,只在边缘救了几个咬牙跑出来的人便退了出来,之后更不敢再进去冒险。 展灏此刻再折回去火海,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展灏为了不让孙妙曦带着愧疚过一辈子,不等众人阻止就毅然冲进火海。 孙妙曦想要阻止他,却还是迟了一步,“不要”二字哽在喉口,未来得及说出口。 她心里一时间百味俱全,一颗心情不自禁的悬到嗓子眼,似要跳出来般……他怎么这么傻? 为了替她还救命之恩,竟又冲了进去! 他这样做只想让她图个心安,真的值得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妙曦心里明明对展灏气得很,此刻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片火海仅剩的一个出口,迫切的想要尽快在那里看到他高大修长的身影…… 她一直不眨眼的看啊看,看到双眼逐渐酸涩,聚起点点泪水依旧不肯眨眼。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他不会出不来了吧?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她的情绪还是被他所牵动,她的内心有着一股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焦急和心慌。 ps:作者君又撒狗血了,咳咳,小展要开始好好表现了,宠妻灭妾什么的,大家鼓励鼓励他吧,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十章 值得吗?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辜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辜 与此同时,展灏已在火海里找到奄奄一息的朱姨娘,她一脚踢开压在她身上的博古架,把她往肩膀上一抗,硬是往外冲……眼看着就要冲到出口,形势却突然生变,顶上的房梁轰的一声掉! 展灏只能被迫趴,抱着朱姨娘打了几个滚,最终将她护在身,以血肉之躯硬抗住冲击。 所幸的是,他并不是正正被房梁压到,他那几个滚让他只被房梁末端压到。 朱姨娘显然十分震惊和意外,难以相信刚刚世子爷竟对她以身相护,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世子爷您大可不必……” “闭嘴!我救你只是想让她心安。” 展灏喘着粗气四环顾,发现他们被困在一处死境。 他似乎陷入了绝境呢。 不过,他并不后悔。 只要阿曦活着就好。 这时,他耳边传来随从焦急的呼唤声:“世子爷,世子爷,您在哪里?” 那些随从不过晚他一步冲进火海而已,但进来后却不知展灏所在位置,便四处散开寻找,他们寻到朱姨娘先前遇险之地时,展灏已经带着朱姨娘离开,他们不得不再转向另外一边搜寻,这才晚了片刻。 展灏最后是昏迷不醒的被随从背出火海的,和他一起被背出来的,还有一直默默流泪的朱姨娘。 孙妙曦第一时间扑上来,一眼看到展灏整片后背,被房梁压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泪一子涌了出来,再多的怨怼和不满,这一刻都被孙妙曦抛到了一旁。 她推开扶着她的丫鬟,亦步亦趋的跟在背着展灏的随从身旁,坚持道:“我要陪着他,直到他醒。” 此时余震已几乎退去,大地最终彻底恢复平静。 璧合堂已被简单收拾过,让展灏和孙妙曦得以回到还是一片红色的新房休养。 所幸的是太医也是大难不死。很快就提着药箱赶到,小心翼翼的替展灏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开了几帖治内伤以及烧伤的药,才转而替孙妙曦把脉。 孙妙曦冲出密室时身上裹着湿披风。后又被展灏一路护在怀里,身上并无太多外伤,只呛了几口烟,嗓子略微有些不舒服罢了。 太医谨慎起见,还是给孙妙曦开了几帖药压惊。 孙妙曦被太医诊过脉,梳洗换过一身衣裳后,一口东西都没吃,就回到展灏身旁守着他。 她见展灏昏迷中眉心依旧紧蹙,忍不住伸出手指想替他抚平。 先前发生的种种,如走马观灯似的从她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但这一天最后最令她印象深刻的,竟是展灏那句“你欠她的命,我替你还”。 他替她还…… 他居然义无反顾的替她还命。 即便是她,怕是也是自私怕死的。做不到头也不回的冲回去救朱姨娘吧? 可他却做到。 而让他做到这点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在乎她的感受,不愿意见她愧疚一生。 说他傻吧,他却又不傻———他此举在她心里深深烙一个印记,她怕是到死都不会忘记他所做的傻事。 说他不傻,可他偏偏傻到为了一个对他来说,兴许无足轻重的人。置自己性命于不顾。 孙妙曦心情复杂的看着展灏那张沉浸在睡梦中的俊脸,他面容憔悴,巴满是胡茬,显然从新婚之夜被急诏进宫至今,都未曾合过眼。 跟随他的心腹说他一听说睿王府出事,就把剿匪一事托付给同行的副将。自己快马加鞭的带人赶了回来。 他这样做虽是为了护住睿王府,稳定军心,但到底还是抗旨了,难免会被景帝责罚。 孙妙曦知道的并不多,但她却莫名的觉得。展灏之所以不顾一切的赶回来,而不是把保护睿王府的事交给五城兵马司,是因为担心自己。 她的内心更加复杂矛盾了…… 她一面恨他骗她、瞒她,一面又被他所做的一切感动。 她望着他的脸,久久不曾将眼移开,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傻,我的命真的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当然。”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孙妙曦耳边响起。 那声音细弱蚊声、几乎微不可闻,语气却斩钉截铁,给了孙妙曦一个肯定的答案。 “……” 孙妙曦一时语塞,沉默了许久,最终将脸侧开。 她还是无法忘记他纳了一箩筐妾室的事,只能沉默以对。 展灏似乎能够看穿她的内心般,一见她闪躲,立刻挣扎着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哑着嗓子问道:“阿曦,你怪我?” “我干嘛要怪你?” “你若是不怪我,为何不肯看着我?”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们不过是假成亲而已,我吃饱了撑着才会怪你!” 孙妙曦语气不知不觉的带出几分气性,小嘴翘得高高的,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上“我就是怪你”几个字,嘴上却要强的不肯承认。 “你果真怪我了。”展灏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梧桐将他的话变了个样子告诉孙妙曦,只以为他虽提前先隐晦的和孙妙曦打了招呼,孙妙曦得知后院居然有几个妾室后,还是怪上他了。 “我就知道让梧桐给你带话也不顶用,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和你说强吧!”展灏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微微有些郁闷:“阿曦,我不是说了让你心烦的那些人,我自会处置,让你多信任担待我一些吗?你就真的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因为孙妙曦对他的不信任,表情懊恼,语气沮丧,看向孙妙曦的目光还带了几分委屈可怜。 孙妙曦原本气鼓鼓的侧着脸不肯看他,听了他这番话后,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劲,快的将脸转回来,将关键点揪出来:“你让梧桐给我带了什么话?” 展灏可不敢再惹怒娇妻,老实答道:“我让她告诉你,说让你心烦的那些人,我自会处置,让你多信任担待我一些;还让她告诉你别相信眼前看到的,等我回来亲自和你说。” 靠! 孙妙曦听完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句,咬牙切齿的说道:“梧桐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她说什么了?”展灏面色缓缓沉了来,显然意识到事情和他想的有了出入。 “她说你叫我面对秦侧妃她们,必须拿出正妃该有的度量和贤惠,别头一次见礼就耍小性子!还叫我收起在娘家当姑娘时的脾性,别让你为难!”孙妙曦冷笑着将梧桐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述,内心已经明白究竟是谁搞得鬼! “放肆!她居然敢擅自将我的话篡改!”展灏阴沉着脸,一掌击在床沿,镇得床头挂的香球“哐当”一声掉了来。 孙妙曦得知真相后,自然会去找梧桐好好算一算这笔账,但眼另外一件事却更让她关心…… 她斜眼挑眉,淡淡的扫了展灏一眼,问道:“我们且先不忙着找梧桐算账,你且说说,你要如何亲自同我说?” “……” 展灏有些跟不上孙妙曦跳跃的思维,默了一默才开口,细细解释道:“萧侧妃和秦侧妃分别是父王和母妃做主纳的,萧秦两家和睿王府有斩不断的联系,王府需要他们作为稳固地位的助力,他们也需要借助王府立足。” “至于朱姨娘,她是祖母见我膝一直空虚,特意赏赐的;柳姨娘是家生子,是……是我年轻不懂事时收房的,林姨娘、魏姨娘是属献给父王,父王转而赏给我的。” 展灏说到最后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更是郁闷憋屈得不行———这些人和他其实没丝毫关系,他一睁眼这些人就已经存在了,都是原先那个“展灏”纳的! 他连这几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却得硬着头皮认她们,甚至还得连秦氏肚子里的孩子也认……这是他一连活了两世,遇上的最憋屈的事! 原来上一世他逆天改命时出了岔子,导致阿曦成功重生在这一世的“孙妙曦”身上,他却是在天地间飘荡了许久,一直到阿曦偷袭这一世的“楚沛琰”,“楚沛琰”命格遭到破坏,他才获得机会重生。 但他却没有如愿重生在“楚沛琰”身上,而是阴差阳错的重生在当时借住在定国公府,同样因为意外而命悬一线的“展灏”身上。 他从夺舍重生至今,算一算才刚刚半年多一点。 这段时间,他有一半时间用在熟悉“展灏”这个身份,熟悉他明里暗里掌控的力量,重生后更是一直独居住书房,那几个妾室他甚至一直都没打过照面。 他一熟悉适应新身份,立刻离开京城去了济州,将剩另外一半时间用接近阿曦、在阿曦面前混熟脸,以及如何获得阿曦好感上,除此之外,旁的事他都没放在心上过。 如此一来,原先的展灏的那些妾室,就统统都被他给忽略了。 一直到要把阿曦娶进门了,他才猛然记起应该要先梳理后院,然后他一清点后院娇妾的人数,就开始头疼了———原先的展灏还真是风流啊! 竟然给他留这么多麻烦! 要命的是,这些麻烦他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ps:二更奉上,章来个甜蜜蜜怎么样?话说乃们多多留言啊,这样我写起来才有劲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辜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冰释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冰释 展灏顿时后悔莫及,后悔自己之前对后院不上心,没早点想办法把那几个女人给解决了! 他思来想去,只能暂且背这个黑锅,先把阿曦娶进门再说。 他十分清楚阿曦得知他的隐瞒后,一定会愤怒不已,才会特意让梧桐替他传话,谁曾想梧桐居然胆大包天的把他的话给篡改了,让他更加被阿曦痛恨! 可如今阿曦让他解释,他又不能冷不丁的把事实和盘托出,他是想说,可总得事先做些铺垫吧…… 因此面对孙妙曦审视的目光,展灏是有苦难言,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孙妙曦,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她们都是遇到你之前就有了,遇到你之后我任何女人都没碰过。如今一时还不能彻底将她们解决,但我答应你会尽快解决她们,答应你有了你之后,再不会碰别的女人一根头发……” “阿曦,”展灏望着孙妙曦的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 这句话在孙妙曦耳边久久回荡…… 相信一个人,有时很难,有时却很容易。 孙妙曦看着身负重伤,面色苍白却执意不肯躺,执着的紧握她的手,等待她给出答案的展灏,内心逐渐一片柔软,选择相信他的话也脱口而出:“我愿意相信你。” 展灏得到答案后欣喜若狂,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握紧孙妙曦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在她手背烙一吻:“你愿意相信我,真好。” 只有老天知道他刚刚有多害怕,害怕她会对他失望,继而不愿意相信他,哪怕只一次。 所幸的是上天对他还算眷顾! “我愿意相信你”这短短六个字,让他内心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他像急于向信任自己的人展现人品般,有些心急的补了句:“其实我还有苦衷,但暂时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让你彻底满意。” 是的,他费尽心力才换来和阿曦重来一次的机会,若是不把上一世的种种告诉阿曦,让阿曦心里不再因误会而仇恨他,那他又何必重活一次? 他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他一定要告诉她上一世的误会———阿曦,上一世我并未弃你而去。 孙妙曦的内心,同样久久无法平静———展灏先是舍命冲进火海救她,后来又为了她再冲进去救朱姨娘,最后又少见的说了一堆话和她解释。 最重要的是。他说那些女人都在他认识她之前,他认识她之后就没碰过她们,且还保证今后再不碰别的女人一根头发。 这些种种,其实已经让孙妙曦对他有*分满意了,唯一的那一丁点不满意。就是他不能立刻妥善的解决那些女人。 但孙妙曦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看到了展灏的诚意以及决心,她既然愿意相信展灏一次,自然不会对他步步相逼……凡事都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 她调整好情绪后,很快就做出让步……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暂时原谅你好了———嗯。我暂时不怪你了。”孙妙曦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把不久前才说过的那句“我吃饱了撑着才会怪你”,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暂时?”展灏嘴角微翘,但语气却故意带了几分沮丧。 “当然啦,想要我彻底原谅你,得看你今后的表现!” 孙妙曦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得看你是不是真的都没去妾室里歇息,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再纳妾,以及最后是不是把现有的妾室都处理掉。 这些他都做到了,她才会考虑彻底原谅他。 展灏对孙妙曦的心思了如指掌,知道怎么做才能给自己加分。立刻从善如流:“嗯,我会好好表现,争取让你满意。” “嗯,希望你说话算话。” “那先给个小奖励鼓励如何?” 展灏明亮的星眸有一闪而过的狡黠,把“趁胜追击”以及“示弱求安抚”这一招应用得淋漓尽致。 “奖励?” “是啊,我都为你身负重伤了。”展灏侧了侧身,将后背伤口展现出来。 “嗯……” 孙妙曦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还愿意为她守身如玉,她确实应该给他点小奖励。 她爽快大方的答应了:“好……唔———” 她“好”字才说了一半,小嘴就被他霸道的封住。 他似乎渴求了许久,一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就迫不及待浅浅吸吮,然后长舌一点一点的探进她小嘴里,带着横扫一切的霸道,肆意攻略她的粉腔,直到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才偃旗息鼓。 “次我们换大奖励如何?” “不要脸!” 孙妙曦佯怒,红着脸啐了展灏一口,尾音娇媚如丝、百转千回,将展灏的心缠得紧紧。 展灏此刻一颗心满满当当的,有幸福甜蜜,有欣慰满足。 他真的不贪心,现阶段能这样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阿曦说“暂且原谅他”,而不是对原谅不原谅他全然无所谓。 她正是因为心里有他,才会暂且原谅他,而不是冷静无情的对待。 阿曦她自己都没觉察到,她心里待他已经悄然不同,没觉察到她因为在乎他,所以不能干脆利落的原谅他,而是会纠结、矛盾,最后别别扭扭的暂且原谅他。 他并不想提醒阿曦这一点,他乐意让她继续看不清自己的心。 因为他想继续这样,一点一点的融化她的心房,逐渐渗透她的心,直到她心里全是他。 他还知道凡事必须适可而止,偷香过后便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孙妙曦说道:“好了,我不闹你了,我们躺说会儿话吧!” “我们躺在一张床上?这样不大好吧?”孙妙曦不乐意的拒绝。 “我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我们同床共枕。我能对你做什么?”展灏一脸受伤,似乎孙妙曦的无情和不信任让他痛心疾首:“再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听听我走后王府里都发生了何事。” “你不是……才怪!” 孙妙曦嘴上虽这样说。但到底被展灏那副可怜样打败,绕过他爬到了床内侧,一脸严肃的警告道:“说好了只说话,你别再动手动脚哦!” “嗯。” 孙妙曦开始一件件的说起来,先说她被了避子药一事,后又提了秦侧妃莫名其妙摔倒,然后诡异的投缳自尽一事。 展灏因心系孙妙曦,这些事早在他赶王府的路上就都知道了。 他说想听听他走后王府发生的事,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孙妙曦乖乖躺在他身旁罢了。 他悄悄的移了移头。让自己的头枕在孙妙曦散落在软枕上的青丝上。 孙妙曦对他的小动作浑若未觉,心思全都放在分析事情上:“你说这些事会不会是梧桐做的?” 展灏眸子阴沉了几分:“她没理由这么做。” 孙妙曦拿眼斜他,凉凉的提醒道:“你是不是酒后把人家收房了,之后自己却忘了?她对你怀恨在心,又舍不得害你。就把对你的恨转嫁到你的妻妾身上,所以才会对我们手?” 展灏对上孙妙曦的目光,眼底有一丝揶揄之色:“不会,我酒品很好,不像某些人。” 孙妙曦不由俏脸一红,咳嗽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分析道:“还有柳姨娘突然不见了。会不会也和这些事有关?” “柳姨娘是前朝余孽的同党,是她给了前朝余孽王府的路线图,也是她将人引到几处密室,”展灏眼底有冷光浮现,语气森然:“她那是异想天开,王府的密室岂是她区区一姬妾能掌握的?” 此次睿王府虽被逆贼攻破。但因王府家眷提前躲进密室里,逆贼破不开密室、一个举足轻重的人都没抓到,不但计划全盘失败,剩的活口也全部被虏。 孙妙曦惊讶的张大小嘴,怎么都想不到柳姨娘居然和前朝余孽有关。这简直就是神转折啊! “她……她不会是前朝公主吧?” 孙妙曦说完自己就先把这个猜测否定:“不对!古妈妈说她是家生子啊!” 展灏不动声色的往孙妙曦身旁挪了挪,长臂自然而然的揽住孙妙曦的腰,语气懒洋洋的:“这些烦心事你别管了,我自会处置。” “这么说梧桐和柳姨娘都有嫌疑了?柳姨娘既是前朝的人,那她害王府子嗣倒也说得过去,可梧桐她为何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孙妙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腰上突然多了只咸猪手浑若未觉。 “应该不是,”展灏半个身子已经压在孙妙曦身上,脸也贪恋的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沉沉的:“想不通就别想了,你只管好好的养伤,我不会让你被人诬陷。” “你就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担心真的是我逼死秦侧妃的?”展灏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孙妙曦微微动容。 “你不是那种喜欢玩内宅弯弯道道的人,”展灏撩起眼皮淡淡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一语中的的点出她喜欢用拳头说话的本质:“你如果恨谁,会选择更直接的方式结果她,比如揍她一顿、捅她一刀,绝不会耍这种麻烦的阴谋诡计。” ps:今天第一更奉上,今天争取三更,你们觉得作者君能行咩?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冰释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 例如她想杀楚沛琰,几次都是明刀明枪的直接上,甚少费心设计什么死局,最多是做些推波助澜的事。 还有她讨厌孙妙雪,就会抡起拳头,在大庭广众之将她狠揍一顿。 当然,她也有少见转动脑筋的时刻———例如她临危不乱,大胆和东胡人谈条件,足智多谋的替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例如她将计就计的利用假字条,引孙妙芸自作自受。 但她无论是动拳头还是动脑子,他都会心疼…… 他的阿曦,不应该活得如此累心。 展灏很早很早就想对孙妙曦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需躲在他羽翼之即可,一切都交给他就好……如今他终于有机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温柔的看着孙妙曦,眼神溺爱,为了让话语不显得太过突兀,故意用上半真半假的语气:“娘子,你最大的愿望,不是找一个可以替你宅斗的夫君吗?现在你已经有了———你只管好好休养,一切都看为夫的,为夫一定会把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都揪出来严惩,让她们再不敢招惹你。” “你?”孙妙曦一脸怀疑,他一大老爷们真的能玩得转宅斗? “娘子可别小看为夫,为夫的宅斗功力,可不比那些修炼多年的夫人太太弱,包您满意!”展灏和孙妙曦耍花腔的同时,不忘不动声色的贴近她。 “喂!你靠这么近做什么?还有你的手在摸哪里?”孙妙曦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被吃豆腐了! 她意识的用手撑住展灏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却引来展灏一声闷哼…… “疼!” “哪里疼?”孙妙曦果然紧张起来,不再推开他。 “伤口疼。” “谁让你不好好趴着!” “你让我趴你身上就不疼了。”展灏捏紧孙妙曦的软肋,像个孩子般撒娇耍赖。 孙妙曦果然还太嫩了些,一见展灏喊疼就心软了,不忍再将他推开,免得牵动他的伤口。 展灏抱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心满意足的睡去。 翌日,展灏一早就醒了。 他见孙妙曦睡得香甜,轻手轻脚的了床,梳洗过后自去审问昨日抓到的那些逆贼。 他审问完逆贼折回来时。孙妙曦才刚刚梳洗完毕,正坐在软榻上用早膳。 展灏一面坐陪她用膳,一面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柳姨娘勉强算是前朝皇族,不过却只能算是半个郡主……” 原来柳姨娘虽是家生子,但她父母却不全是睿王府的家生子———她爹柳三倒是世代在王府为奴,但她娘杏花却是两岁时被人牙子卖进王府的。 因杏花卖进王府时不过两岁,从小由王府的人一手调教,其实和家生子并无太大差别,所以柳三才娶她为妻。并生女儿柳姨娘。 柳姨娘当年作为家生子,很快就被分到展灏身旁,从小伺候展灏,大了也就理所当然的被展灏收房,之后按部就班的被抬为姨娘。 而杏花的家人。就是在柳姨娘刚刚被抬为姨娘那一年,找上她们母女的。 来人自称是前朝皇子柳承宗,说杏花乃是他失散的皇妹柳承媛,还说柳姨娘论身份应该贵为郡主,而不是屈居人的妾室。 郡主和姨娘,这两个身份自然是郡主较为诱人了。 柳姨娘从此开始心心念念的等待大业兴复那一日,等待自己摇身变成尊贵郡主的那一日。 柳姨娘的身份有了解释后。她所做的一切就不难理解。 孙妙曦叹道:“没想到柳姨娘的八面玲珑和长袖善舞,是为了与人交好,好方便她打探王府内幕消息。” 说话间二人已用过早膳,孙妙曦提出要去给王妃请安,展灏却摇头阻止:“大难刚过,这几日就不必请安了。不过眼我们却是要去芙蓉院走一趟,母妃她们也会过去。” “芙蓉院?” “嗯,你去了便知。” 芙蓉院就在孙妙曦他们住的璧合堂内,走过去并不会很远,孙妙曦二人很快就到了。 孙妙曦进去后。发现不仅王妃在场,就连老王妃也到了。 老王妃对孙妙曦依旧不冷不热,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径直开口问展灏:“你能证明秦氏上吊一事和你媳妇儿无关?” 展灏点了点头,略一抬手便有小厮上前禀道:“小的一直暗中守在这儿,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不曾有人来过。” “把东西拿上来。”展灏吩咐道。 那小厮模样十分机灵,展灏话音才落,他就将几块碎木板呈了上来,动作快的将木板恢复原样———竟是当日秦侧妃用来垫脚的那张小几! 展灏指着那张小几的某一处承接处,沉声说道:“这里事先被人用锯子锯开过。” 原来展灏一得知孙妙曦遭人陷害,还在路上就已经吩咐妥当,让人一回来就把芙蓉院看管起来,并命心腹进去芙蓉院细细搜查。 所幸的是秦氏当日用来上吊那张小几,散在最底,上头架了几根横梁,阴差阳错的保持了原状。 展灏的人一早得了展灏提点,一进芙蓉院就率先去找那张小几,细细一检查,很快发现小几被人动过手脚———有一处承接之处断面平整,显然被人事先锯开了。 也就是说,小几并不是被秦氏踢开,重重跌落才散架,而是因为承接处受不了重力,自行散开跌落。 展灏的人把自己的推测细细一说,在场众人立刻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几本就被人做过手脚,秦氏踩上去后只要一个不稳,甚至多垫几次脚尖,锯开的地方便会断裂,小几就会轰然倒塌! 小几一倒塌,秦氏没了支撑点,自然只能被活活吊死了! 如此一来,秦氏自然不是被孙妙曦气得想不开才寻死,而是被人蓄意谋害! 之前杜鹃对孙妙曦的指责。在这张小几面前不攻自破。 孙妙曦得知真相后不由唏嘘不已———严格说起来,这秦氏是被她自己作死的! 她之前肯定没少借上吊吓唬人,否则想害她的人也不会想到在小几上做手脚。 当日秦氏应该是看她不爽,便故伎重演。想做做样子吓唬她,谁曾想落入了他人一早做好的圈套,垫脚的小几突然散架,弄假成真、假戏真做的丢了性命! 老王妃一听居然有人用这种手段谋害秦氏,一脸震怒:“世子可还查到别的什么?” 展灏点了点头,很快有人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拎上前。 那婆子已被人用手段逼供过,一见到几位主子吓得屁滚尿流,直喊饶命。 “实话实说,便饶你一命。”老王妃冷声喝道。 “主子饶命,奴婢什么都说。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婆子一面磕头求饶,一面急急说道:“秦侧妃出事那一日,世子爷里的梧桐姑娘曾来过一趟,她许了奴婢一些好处,让奴婢替她隐瞒。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应!” 孙妙曦暗暗吃惊,没想到事情兜来转去,竟又兜回梧桐身上! 这时,展灏适时让人将杜鹃当日换的衣裳呈上,指着后背那片松油说道:“这种松油出自西域,我书房正好有一罐。” 言之意不言而喻———梧桐原就是在展灏书房伺候笔墨。想要拿到松油并不难。 “世子妃不曾去过书房。” 展灏先拿出散架的小几,后又指出杜鹃衣服上的沾的松油的出处,有条不紊的替孙妙曦将嫌疑全都洗脱了,让人再无法将脏水泼到孙妙曦身上。 “那个叫梧桐的丫头呢?”老王妃沉声问道。 展灏的面色阴沉,语气森然:“被逆贼烧死了。” 这是他唯一失策的地方,他当时一查出事情和梧桐有关。立刻让人去拿她,却得知她被困在一处厢房,被逆贼放火活活烧死了! 梧桐区区一个丫鬟,又在事情败露后“凑巧”被烧死,这足于证明她其实是被真正主谋。借着王府的混乱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口了! 展灏虽不能立刻将幕后主谋揪出来,但他这一番作为,到底还是替孙妙曦彻底洗清嫌疑,让孙妙曦对他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倒是个厉害的,居然能想到从秦氏上吊的小几入手。”孙妙曦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让梧桐被人给灭口了。”展灏到现在还有点郁闷,觉得梧桐的死,让他之前许的承诺有了瑕疵———他本打算把头一仗打得漂亮些,让阿曦从此完全信赖他,安心躲在他的羽翼。 没想到却败在梧桐这个死人上头…… 孙妙曦见展灏闷闷不乐,觉得他既好笑又可爱。 她笑够后,还是好心的安慰开解他:“其实也怪不得你,躲在幕后的人应该猜不到你会查到梧桐身上,那人一早就打算要让梧桐消失,你查没查到梧桐,她今日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嗯?” 展灏一点即通,很快点头:“没错,那人虽想好要除去梧桐,但嘴上应该是许了梧桐送她出府,否则梧桐也不敢胆大包天的篡改我的话。” “真聪明!” 孙妙曦一脸赞许,接上展灏的话:“你猜的应该没错,梧桐若不是早知道自己会被送走,怎么会说这种只要你我碰上面,即刻就能拆穿的谎话?她一定是不怕你秋后算账,才敢做出这样的事!” ps:二更奉上,三更还在写中,不知道能不能更出来…… 章让他们滚床单怎么样?想要的留言鼓励哦!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雷厉风行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雷厉风行 展灏细细一想,面色突然阴沉吓人:“有人想要你我离心。” “这是其一,其二是有人不想你后继有人。” 孙妙曦从有人给她避子药起,就怀疑这一点了。 “母妃那头查到什么了?” 展灏也已经开始彻查避子汤一事,但因补汤是王妃所赐,王妃又已命人控制住大厨房的人查问,他也不好太过插手,只能让王妃先查。 孙妙曦摇头:“才刚刚要查就出事了,我没来得及问。” 二人正说着,便有丫鬟来请,说避子药一事有了眉目,王妃请他们过去正房一趟。 孙妙曦和展灏一进正房,就见王妃跟前跪了一溜的仆妇。 王妃见他们来了,指着那溜仆妇说道:“审出来了,负责给妙曦熬补汤的是张厨娘,她当日补汤熬到一半突然闹肚子,便请正好来厨房的梧桐帮忙看火,除此之外并未假借他人之手。” 孙妙曦听了只想“呵呵”。 又是梧桐! 看来梧桐一死,所有坏事注定都是她干的———让不能开口的死人背黑锅,可不最为妥当? 孙妙曦对这个结果完全不信,回到璧合堂后就和展灏分析道:“别的暂且不说,子嗣一事十有*和你那几个妾室脱不了干系。” 孙妙曦也曾想过是有人想要动展灏身上的爵位,但展灏是王妃的嫡亲儿子,王爷这一房,除了展灏外还有位嫡出的二少爷,展灏就算无所出,也轮不到其他几房人啊。 所以孙妙曦思来想去,认为几位妾室嫌疑最大。 但若是几位妾室所为,几位妾室里头,除了怀有身孕的秦姨娘,其余几个能不能怀上都还是两说。根本没必要这么早就对主母手———她们这么早手没任何意义,且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暴露自己的野心,得不偿失。 孙妙曦觉得萧侧妃几个不可能这么蠢…… 可若说是率先怀了子嗣的秦侧妃的手,她自己却也被人算计得丢了性命。 况且秦侧妃要手。也得等她自己顺顺利利的生腹中孩儿才手啊! 孙妙曦想来想去都没理出个头绪来,只能把难题丢给展灏:“我不想了,你不是要投身宅斗大业?自己琢磨去吧!” 展灏却觉得颇为恼火,立刻雷厉风行的动手,将能解决的妾室通房统统解决了,只留重伤不起的朱姨娘,以及家世背景强硬,得和王爷商量个对策才能解决的萧侧妃。 孙妙曦没想到展灏居然说做就做,对他的雷厉风行意外了一把,同时对他的不满也少了一点点———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即便心里不舒服也改变不了,毕竟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也不知道今后会遇到令他愿意放弃整片森林的她。 但如今展灏肯估计她的感受,主动遣散妾室,让她看到了他的诚意和姿态。 她有些奇他是如何安置几个妾室的。这一日二人单独相处时,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遣散她们的?” “每人给一千两银子并一座宅院,愿意嫁人的帮着寻一户人家,再给份嫁妆,不愿意嫁人的再多给二百两银子。”展灏语气淡淡的,丝毫不心疼银子。 孙妙曦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一来,那些姨娘虽不会有怨怼。但又是银子又是宅子的,他这一就去了上万两银子啊! 真真是土豪! “她们都自愿离开你?”孙妙曦忍不住深入追问。 “我直接告诉她们,我和世子妃鹣蝶情深,”展灏说到“鹣鲽情深”这四个字时,故意略微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孙妙曦一眼。才接着说道:“此生不会再踏入她们房里半步,问她们是愿意一直留在王府里独守空房,还是愿意拿着宅子银子另觅良人。” 他也知道那些姬妾是无辜的,但他的心已经给了阿曦一人,留她们、将她们养在王府里一辈子。看似大度负责任,实则却是自私无情冷酷。 所以他选择把她们远远的送走,帮她们隐姓埋名,换个身份重新嫁人。 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解决办法。 他说完自己对妾室的安排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妙曦,生怕她会对自己的安排不满…… 孙妙曦倒是没有不满,相反微微有些内疚,觉得自己的自私,让几个妾室不得不离开王府。 但让她和她们共享一个夫君,已然对展灏微微动心的她又做不到。 如今得知展灏如此安排,她内心才稍微好受了一些,毕竟她们都是无辜的。 展灏见孙妙曦似乎不排斥他的安排,且隐隐还有赞许之色,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最后一个安排告诉她:“我还许了她们一个承诺———来日若是遇到危及性命之事,可以来找我相帮,”说完怕孙妙曦会不高兴,又自发强调道:“你放心,我只许她们一次机会,她们不会隔三差五的来找我。” 孙妙曦倒是没有不悦,反而觉得展灏这样安排,才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她摇了摇头,表明态度:“我不介意,况且我也……” 她原是想说“我也没立场介意,毕竟我们只是假成亲”。 但经历了那场混乱后,她却无法再理直气壮的说出“假成亲”三个字———不管真假,她已然对他动了心。 虽然只是一点点。 展灏见孙妙曦表明态度,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阿曦果然如上一世那般善良。 但他很快又将心悬得高高,咳嗽了一声,微微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朱氏是因救你而重伤,此刻让她离开王府未免有些太过无情。至于萧氏,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把她送回萧家。” 萧侧妃出自四大家族之一的萧氏,牵扯的利益太多,可不是展灏想让她隐姓埋名,就能让她隐姓埋名消失的。 孙妙曦也知道萧侧妃的出身,虽然心里还有些别别扭扭的,但冷静理智来。倒也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拭目等待展灏一个动作。 展灏怕孙妙曦不信任他,指天发誓的表忠心:“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展灏以性命起誓。今后若是碰秦氏或朱氏一根头发,就让我五雷轰顶、灰烟灭,不得……” 孙妙曦见展灏居然发起毒誓来,急急用手堵住他的嘴:“好了,我信你啦!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心情跟着莫名的轻快起来。 也许,她给他,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是对的。 ………… 展灏先出手还孙妙曦清白,后又亲自解决了大部分妾室,之后几日,孙妙曦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 展灏看着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的孙妙曦。决定趁热打铁,进一步将她拐到自己怀里。 他不动声色的思忖了一番,背着孙妙曦让小厮跑了京城最有名的黄鹤楼一趟,打包了糖醋鱼卷、龙井竹荪、凤凰鱼肚、琵琶大虾,并翡翠玉扇、白梨凤脯等清一色孙妙曦爱吃的佳肴。又备了一坛上好的寒潭香。 到了晚膳时分,孙妙曦一见到满满一桌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佳肴,果然双眼放光的扑了过来,一脸惊喜:“你怎么晓得我最爱吃黄鹤楼的菜肴?” “有心自然不难打听。” 展灏冲孙妙曦淡淡一笑,动作优雅的打开那坛寒潭香,将自己面前的杯盏斟满。 孙妙曦见他只斟了自己的杯盏,果然如展灏预料那般。不满的抗议道:“我呢?我呢?为何不替我也斟满?” 展灏故意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说道:“不行,姑娘家家喝什么酒?” “这里又没旁人!”孙妙曦其实并不好酒,只不过唯独对稀罕的寒潭香情有独钟,一连两世,一碰上寒潭香就会被勾起酒虫。 展灏自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才会“正好”拿出一坛寒潭香。 但他心中早有算计,面对孙妙曦的要求,少见的坚持拒绝:“喝酒伤身。” 孙妙曦娇声哀求道:“我就喝一小杯好不好?反正喝完就歇了,不会有事的。” 展灏剑眉微蹙,拍掉孙妙曦伸过来抢酒的手:“若是喝醉了……” “喝醉了也不会赖你。这样总行了吧?哎呀,在自己家里,喝的又是自己的酒,怎会出事?”孙妙曦说着不满的瞪了展灏一眼,气哼哼的说道:“你磨磨蹭蹭的不肯把酒给我,该不是心疼你这坛寒潭香吧?” 喝醉了不赖你…… 展灏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的替孙妙曦将杯盏斟满,明明不着痕迹的达到目的,却还要故作无奈的轻叹:“真拿你没办法。” 美酒佳肴在前,孙妙曦本就是个没节操、没自制力的主儿,怎么可能只喝一杯就乖乖作罢? 展灏精心准备的那坛寒潭香,最终悉数进入孙妙曦腹中,而他这个最先有小酌之意的人,却只意思意思的喝了一杯———他待会儿还要办正事呢,喝醉了可就不美了。 他见娇妻俏脸已然红扑扑的,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阿曦还是和上一世一般,喝酒只喝寒潭香,且三杯必醉。 ps:作者君心情有些低落,在此解释吧。 我不是为了宅斗才给男主安排妾室,是我自己一直想看男主果断出手,替女主宅斗,替女主解决妾室的剧情,我觉得这样的男主很赞。 安排妾室,是想让女主看到男主的付出,看到男主的好,而不是我一把前世的误会交代完就皆大欢喜。 至于展灏本尊之前的风流史,我觉得真的没必要计较,不然那些宫斗文还怎么写啊? 更何况展灏他是半道穿过来接受烂牌的人啊! 就是放在现代,许多夫妻结婚前也各自有过情史啊,忠诚度是指在一起后对彼此忠诚吧,在未遇到彼此之前的事,真的要宽容。 ps:女主不会一子毫无芥蒂的接受,这点我会好好琢磨。 ps: 推荐花裙子的《高嫁》,重生在觊觎老公的表妹身上,誓言再嫁孩子他爹,却深陷层层阴谋。总之,这是个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既然作了,就得努力不死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雷厉风行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吃干抹净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吃干抹净 她喝醉酒的模样,还是和上一世一般可爱。 他心情愉悦的按住她举起的酒杯,声音低沉暗哑,充满蛊惑:“阿曦,你醉了,我扶你上床歇息好不好?” 孙妙曦眼神略显呆滞,定定的望着眼前那张俊脸,意识的点了点:“好……唔,你真好看,比韩星还要好看!” 展灏一面将孙妙曦抱进怀里,一面蹙眉小小纠结了———韩星是谁? 听阿曦的口气应该是个男人。 她居然喝醉了嘴里还念叨着别的男人! 展灏心里浮起一丝不爽,暗忖一定要查清楚那个叫韩星的男人是谁! “喂,你把头低来点,我要摸一摸你好看的脸!”孙妙曦睁着一双氤氲动人的水眸,霸气十足的命令道。 展灏深深看了她一眼,依言将她轻放到床上,弯身向她欺近,听话的将脸凑到她面前。 孙妙曦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抚上展灏的五官,一面摸索一面做出点评:“挺拔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笔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你真的比韩星好看一百倍!” 嗯,是比所有韩国明星都好看! 展灏闻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居然嫉妒起那个一直被孙妙曦挂在嘴边,名字叫“韩星”的男人……虽然她说他比那个韩星好看,但他还是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他毫不犹豫的用吻封住孙妙曦的小嘴,让她无法再说出令他不爽的那两个字。 孙妙曦被展灏吻得几近缺氧,迷迷糊糊间她意识的瞪大双眼,看了展灏片刻,短路当机的脑袋,竟然得出一个新的结论———她又梦到他了! 怎么到了她的梦里,她还要被那个家伙强吻?! 孙妙曦越想越觉得窝囊,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猛地将展灏推开。气哼哼的说道:“我的梦必须我做主!” 说完居然动手利索的翻身将展灏压在身,用手捧住他的脸,然后……狠狠的吻了去! 这一突变,让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展灏。生平第一次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甚至他因为惊呆还忘记回应孙妙曦的吻!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热情的回应娇妻的主动献吻———没想到阿曦喝醉后,居然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他自然不能辜负她难得的主动,十分配合的收起所有动作,化主动为被动,将所有主动权都交给身上这位女霸王…… 孙妙曦狠狠的把展灏吻了够,把现实里老是被他强吻的不满发泄完后,一双小手开始在他身上摸索。三五除二的将他的外衣扒得松垮垮的。 展灏眸色瞬间暗了去,喉咙变得干燥难耐,目光扫过孙妙曦按在他身上的小手,沉沉的目光浮现点点期待。 孙妙曦依旧认为自己在做梦,且因喝了酒的缘故。她在梦里少见的主动奔放了一回…… 她先用手指戳了戳展灏的胸,感受了硬度,后从他宽厚结实的肩膀开始摸起,一路直,一直摸到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部:“嗯,身材不错啊,是标准的倒三角形!” 展灏虽然不懂“标准的倒三角形”是什么意思。但却能感觉到孙妙曦这是在夸她,心中不由浮起丝丝得意,同时不忘出言循循善诱:“还有哪里不错?” 孙妙曦果然顺着展灏的腰往摸,这一摸,小手自然而然的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让展灏整个人瞬间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引火上身啊! 孙妙曦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要换做平时,她一定立刻火急火燎的缩手。可眼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呀! 既然是在做梦,还是在自己的梦里,那她有什么好怕的? 别人又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梦! 她很快对自己的梦重新有了定义———嗯,她做的是一个男主角是展灏的春/梦。 春/梦当然还是梦,既然是梦,孙妙曦自然不必害羞,也不再胆小,非但没火急火燎的把手缩回去,还大大方方的研究起来。 展灏全身的血液似瞬间凝固住般,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急促,凝固的血液很快苏醒过来,似被烧沸般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翻滚着、叫嚣着,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但他虽难受得紧,却舍不得让孙妙曦松手,而是哑着嗓子,艰难的出声问道:“……如何?可还满意?” 如何? 孙妙曦一脸纠结,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文雅的形容词。 但她很快醒悟过来,暗骂自己蠢笨———这不是在她自己梦里吗?要什么文雅?! 喝醉后的孙妙曦,比清醒时要奔放多了…… 她骑在展灏身上,不文雅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手指不客气的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引得展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唔,硕*,坚*……就是不知道顶不顶用。” 孙妙曦聪明机智的把看过的总裁文,里面那些“脍炙人口”的形容词照搬过来。 展灏听了前半部分评语还觉得满意,微微有些自得,但后面那句却让他一张脸立刻绿了! 什么叫不知道顶不顶用?!! 这是对他的怀疑和蔑视! 事关男人尊严,他决定立刻反击,不再苦苦忍耐,一个翻身将骑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娇妻压在身…… 他会用行动告诉她到底顶—不—顶—用! 一片大红的新房里,很快只剩一派香艳旖旎的春光。 ………… 翌日清晨。 暖暖晨曦透过大红纱帐,星星点点的落在孙妙曦身上。 孙妙曦被暖暖的晨曦照得脸上痒痒的,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翻了几圈,终于懒洋洋的睁开双眼……最先跃入她眼底的,是一张近距离放大的俊脸。 她睡眼惺忪的揉着双眼,懒懒的张嘴打了个哈欠,小嘴张到一半却猛地顿住。一刻她不由失声尖叫:“你、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娘子,你忘了?是你硬拉着为夫陪你睡的啊。” 展灏无辜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慵懒惬意,一双星眸却是神采奕奕,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我?”孙妙曦脑袋昏昏沉沉似有千斤重般。 她用力的揉捏眉心。努力的想要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她目光无意间扫过展灏,猛地一惊,难以置信的指着他,磕磕绊绊的质问道:“你、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也没穿。”展灏好心提醒道。 孙妙曦果然还未发觉自己同样寸/缕/未/着,一经展灏提醒,立刻发出比先前更响亮的尖叫声,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语无伦次的骂道:“你、你、你无耻!流!” 展灏点头,从善如流的附和道:“嗯。硬把人家衣服脱掉的人,的确是无耻流。” 他这么一说,孙妙曦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零碎的片刻———她昨夜似乎喝醉了,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春/梦,梦里她似乎大胆的骑在展灏身上。不但动手脱了他的衣服,还……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孙妙曦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那该不会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吧? 她不会酒后乱性,把展灏给睡了吧? 敢情她才是脱人家衣服的无耻之徒啊! 展灏见孙妙曦脸色变得心虚不安,猜到她应是记起昨晚的事,一脸悲痛的开口:“记起来了?” “我……我应该记起来什么?”孙妙曦小心翼翼的看向展灏,企图蒙混过去。 “记起你如何强行把我……” 展灏一脸受伤的看向孙妙曦。问道:“你会对我负责吧?” 孙妙曦顿时欲哭无泪…… 这句话明明是她的台词好不好? 她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贪杯喝酒? 她喝就喝,喝完干嘛好死不死的酒后乱性?! 好吧,现在出事了吧?! 她都还没真正对展灏敞开心扉,都还没真正想通,彻底不介意他那笔风流账,怎么能够就这样有了夫妻之实? 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干脆来个死不认账。一口咬定喝醉后发生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娘子,你莫不是不想认账?莫非你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展灏一眼洞悉了孙妙曦打的小算盘,十分及时的幽幽开口,眼底有着一抹沉痛之色。 孙妙曦被他那幽怨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竟隐隐觉得有些愧疚和自责———到底是自己酒后乱性。主动把人家给睡了啊! 她实在自责,安抚展灏的话竟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我就知道娘子不是那种人。”展灏一脸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孙妙曦却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事已至此,她若是继续推脱,岂不是成了她生平最痛恨的那种人? 可明明她的初/夜也给了展灏啊,怎么到头来他还吃了亏? 好吧,就算是她霸王硬上弓的把他给睡了,但说到底也是他占便宜好不好? 孙妙曦郁闷得想哭,偏生她又无法把这一切赖到展灏头上,谁让她昨晚曾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喝醉了也不会赖你……罪魁祸首还是因为自己贪杯啊! 孙妙曦只能泪流满面的自己吞这个苦果,同时对展灏感到抱歉和内疚。 她可是是非分明的人,此事源头在她,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展灏占了便宜,就不承认自己错了。 而和孙妙曦的欲哭无泪、郁闷憋屈相比,展灏却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某只腹黑的大灰狼只用了一坛寒潭香,就把某只小羊羔吃干抹净,还反过来让被吃的小羊羔自责内疚。 而且他昨夜还一连吃了小羊羔好几次,他能不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吗? 他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嗯,无耻。 但身为男人,在闺房里诱拐自己的娇妻,就得要无耻皮厚才管用啊! 能够把阿曦拐得离他近一些,让他再无耻一些他也是愿意的。 展灏想着想着,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种种,某个地方竟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他很快强行压小腹那股燥热———阿曦昨夜才刚初经人事,他再想要也得忍忍,不能伤了她的身子。 他一想起他的娇娇儿昨夜疼得在他身啜泣,心不由微微泛疼,很快取了秘药送到床头:“要不要我帮你?” 孙妙曦原本还不知药瓶里装的是什么药,直到展灏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身,她才恍然大悟,一张俏脸“蹭”地迅速染红。 “不……不用了,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行了!” ps:虽然安排他们滚床单,但这是意外,哈哈哈哈,阿曦清醒的时候是不可能发生的啦!*号是什么字,请大家自行填空,严打期间,只能这样子写了,写写肉汤~ pps:那啥,能够理解谅解接受展灏本尊留妻妾,然后由男主主动妥善安排这些妻妾的童鞋冒个泡吧,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不然我很可能突然就完结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吃干抹净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求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求医 孙妙曦一觉醒来后,连日里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心情愉悦舒畅了不少。 不过她心情虽畅快轻松了,但却突然后悔昨夜一时心软,太早给展灏好脸色看———她怎么也该狠狠的折磨他几次,给他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才算是彻底出了一口气啊! 孙妙曦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太轻易原谅展灏了! 她心里一不舒坦,梳洗完毕出门见到守在门外的展灏,脸顿时一沉,面对他的讨好只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展灏又被娇妻晾到一旁,不由摇头苦笑———果然若是不能让她把气全消了,她的脾气就会反反复复、阴晴不定,心情一好就会搭理他几句,心情一不好就会对他冷鼻子冷眼。 展灏是晓得孙妙曦脾性的,因此面对“昨夜哄了半天、今天一早却依旧被晾”的结果,他十分认命的接受了,皮厚的快步跟在孙妙曦身后楼,用早膳时硬是坐到她身旁,主动替她布菜。 孙妙曦一行人用过早膳,很快重新上路。 谁曾想一路上却不似之前顺利,竟遇到了几个古怪的刺客…… 那几个刺客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面巾,武功极高,动手后却不伤人只伤马!虽未完全得手,但到底伤了几匹马,拖慢了孙妙曦等人的行程。 孙妙曦对这些只伤马不伤人的刺客十分纳闷,重新上路后忍不住出声询问展灏:“喂!那些刺客的来历,你瞧出来没?” “那些刺客训练有素、行事极有章法,又个个身怀绝技。”展灏剑眉微蹙,面色多了几分凝重:“他们背后之人。身份不亚于我。” 孙妙曦听得这话,认定那些刺客是展灏招惹来的麻烦。立刻嫌弃他:“哼!肯定是你的仇家前来寻仇!你没来之前,我们一路可都是顺顺利利的!” “……” 展灏很是无辜,却不敢和娇妻争辩。 “不对,”孙妙曦又不傻,嫌弃了展灏几句,立刻意识到自己猜错了:“若是仇家,为何只伤马不伤人?马伤了,我们的行程必定会受到影响……” 展灏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附和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些刺客应该是想阻止我们前去求医。” “阻止我们前去求医?这是为何?” 展灏快的想了几个可能性,最终把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说与孙妙曦听:“根据我派出去打探的人回禀,岳母的病神医的确能医好,但却必须配合他师祖留的一味丹药,那味丹药如今只剩一颗,且炮制之法早已失传。” 也就是说,若是有人和古氏患一样的怪病,也前去终南山求神医医治,那二人当中只能有一个被医好。 “那依之前的情形来看。十有**真有人和我们一样!”孙妙曦细细一想立刻急了起来:“对方既派人阻拦我们,想来他的行程应该和我们相差不了几日,我们得加快行程才行!” “如今马匹受损,我们快不了。”展灏冷静的分析道。 “要不我们先骑马赶过去?”事关救治古氏的唯一机会。孙妙曦不敢有丝毫疏忽。 展灏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不会反对:“好,我骑术好。又知道路,不如就由我带着你。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好!” 孙妙曦此刻心急如焚,自然顾不上和展灏闹别扭。也没觉察到展灏想和她共乘一匹马的小心思,十分爽快的答应,草草和裴筝筝交代了几句,便立刻动身率先前往终南山。 孙妙曦二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清虚观,才刚被领进神医所居住的院子,一眼就看到了两位故人———站在庭院里等候的一男一女,居然是六皇子和孙妙雪。 孙妙曦眸光一闪,很快猜到那些刺客是听命于谁———和他们抱着同样目的,身份又不亚于睿王世子,又能找到神医落的人,除了有孙妙雪相助的六皇子,还能有谁? 他们究竟是替谁前来求医? 孙妙雪在清虚观见到孙妙曦夫妇,内心却是十分震惊———没有她的指引,孙妙曦居然也能找到神医?!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孙妙曦不可能总是如此走运! 孙妙雪嫁给六皇子后,最大的期盼就是亲眼看看孙妙曦过得有多凄惨———她早就听说展灏不但前头娶过一个,里还有好几位如花似玉的娇妾。 这些人必定会给孙妙曦添堵! 孙妙曦不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喜欢霸道自私的不许丈夫纳妾吗? 如今却嫁了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肯定会日日垂泪! 孙妙雪太想看孙妙曦的惨样了。 因此她虽然对孙妙曦没有她也能够找到神医很是不甘,但一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孙妙曦看,上上的打量孙妙曦……可惜孙妙曦一张脸白里透红、粉嫩娇媚,无论是气色还是面容,都和出阁前无异,毫无她所期待的落魄和憔悴。 再看陪在孙妙曦身旁的展灏,他替她引路,替她求小童进去向神医通传,甚至还体贴的递给她帕子和水囊———那副小心翼翼的宠着她,讨好她的模样,让想要看孙妙曦惨样的孙妙雪彻底失望。 孙妙雪内心的妒火不由越燃越熊,隐在面纱的面容一片狰狞———凭什么都是嫁人,孙妙曦就能过得如此好? 而她只能被困在炼狱里苦苦煎熬? 孙妙雪看向孙妙曦的目光充满浓浓恨意,孙妙曦自然感觉到了,毫不畏惧的迎上,冷冷的回看孙妙雪。 她见孙妙雪戴着浅紫色的帷帽,胸佩珍珠七宝眉叶璎珞,手戴金镶珠宝摺丝手镯。又见六皇子肯将她带在身旁,以为孙妙雪十分受六皇子宠爱。 谁曾想待孙妙雪取戴在头上的帷帽。孙妙曦看到的竟是一张憔悴失色的面容。 莫非她猜错了,六皇子并不是十分宠爱孙妙雪。孙妙雪在六皇子身边过得并不快活? 孙妙曦不由多看了孙妙雪一眼,意外发现孙妙雪居然梳了她最讨厌的堕马髻,垂的发髻上髻了一朵白色的红蔷薇,并一支三尾凤簪金步摇,就连身上穿的衣裳也不是她以往喜爱的颜色和样式。 她的打扮真是奇怪啊,让孙妙曦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般…… 孙妙雪一觉察到孙妙曦眼底的困惑,面色微变,对身旁六皇子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这的确不是她所喜欢的打扮! 她对自己这一身打扮厌恶到想吐,但六皇子却不给她选择的权利。霸道的将她每日要穿的衣裳亲自搭配妥当,并让她必须要按照他搭配的样式来穿戴。 她发髻上髻的三尾凤簪金步摇,脖子上挂的珍珠七宝眉叶璎珞,手上戴的金镶珠宝摺丝手镯,就连身上穿的衣裙,每一件都是六皇子请人精心为她所制———只不过除了尺寸外,其他一概照着顾语烟的喜好来制作! 孙妙雪不过嫁给六皇子半个月,整个人压抑得像朵急速枯萎的花朵。 而孙妙曦,却似一朵盛开到极致的鲜花…… 此刻两相对比。越加明显。 这时,有青衣小童出来,婉拒抢先一步到达的六皇子:“师傅闭关炼丹期间谢绝见客,两位善人请回吧。” 孙妙雪面含薄怒:“郭神医好大胆!竟连当今皇子都敢不见!” “医者父母心。师傅眼里只有病患,不分皇子和平民。” 青衣小童不亢不卑的答道,说完不再理会六皇子。转而看向孙妙曦二人:“二位善人也请回吧。” 孙妙曦哪肯空手而归? 这可是治好古氏的唯一希望! 她心急之,扯着青衣小童的袖子不让他离去:“你连替我们通禀一声都不曾。又怎知你师傅不肯见我们?” 青衣小童还未开口,孙妙雪就幸灾乐祸的接上话:“神医连六皇子都不见。岂会见你?你别痴心妄想的为难人家小师傅了。” 青衣小童的确是一脸为难,一个劲的想把袖子抽出来:“女善人别为难我了,这是家师定的规矩……” “黄芪,师傅让她进去。” 青衣小童的话被另外一个稍微年长的小童打断。 那名被唤作“黄芪”的青衣小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师兄党参:“师傅不是一早就定规矩,闭关炼丹期间谢绝见客吗?” “师傅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度的?” 党参不悦的看了黄芪一样,后恭恭敬敬的对孙妙曦做了个请的姿势:“女善人里面请吧。” “等等!” 孙妙雪一脸愤怒的拦住孙妙曦,不服气的质问道:“为何他们能进,我们却进不得?” “师傅只请了这位女善人……”党参一脸为难。 孙妙雪语带讥讽的说道:“听闻郭神医悬壶济世、对病人一视同仁,今日一见,才知不过尔尔———既一视同仁,为何行事有失公平?” “这……” “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内院突然传出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替党参解了围,也让孙妙雪和六皇子得以一同进入。 孙妙雪得意的看了孙妙曦一眼,孙妙曦却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觉得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有些熟悉,似在哪里听过般? 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能暂且抛开疑惑,和展灏一起快步步入正厅。 孙妙曦进了正厅落座后,才知道神医虽然让他们进来,但却不代表就愿意接受他们的求医———想要求医,得先破解神医出的题才行。 “师傅说了,若是你们当中有人能破开他出的题,他就听一听那人想医之症。” 党参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杂役合力抬着一只略显沉重的箱笼进来。 箱笼一被掀开,立刻涌出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党参指着箱中之物说道:“师傅请诸位善人猜一猜此乃何物,猜中便算是过关。” ps:卡文,写到半夜1点才写出一章,等不卡了再多更一些吧,嘤嘤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求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难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难 “若是猜不出来呢?”孙妙雪黛眉紧蹙,依旧有些不满。 “猜不出来,几位善人就请回吧。”党参说道。 孙妙雪听到这个答案面含薄怒,但六皇子未出声,她也不好再说些威胁的话,只能冷哼了一声走近箱笼。 党参却突然向前一步拦住孙妙雪,但却不同她言语,只看向能够做主的六皇子:“猜中,家师便出来相见;反之,几位善人便自行离去,不再纠缠不休……可否?” “有意思,本殿就如神医所愿。”六皇子说话时神色慵懒、语气随意,似乎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党参复又看向孙妙曦和展灏,孙妙曦心想总比直接被拒之门外强,便点头应了来。 党参这才让开不再挡住箱笼,立在一旁垂眼静默,不再多言。 六皇子和孙妙雪率先上前,却因实在是腥臭,不愿太过靠近,只远远看了里头之物几眼便避到一旁。 孙妙曦先前闻到那股浓烈的腥臭味时,内心便有了猜测,待近前看清箱笼内所放之物,乃是一块浅黑色的蜡状固体,心中便有了答案,道:“小师傅,我认得这块东西。” 党参闻言颇感意外,心想果然让师傅猜中了———这块连师傅最初都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善人,居然真的一眼就分辨出来。 莫非他果真如师傅所言,十分与众不同? 党参看向孙妙曦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审视,却未将内心惊讶外露,依旧客客气气的请孙妙曦到案前提笔写答案。 孙妙曦微微颔首,从容走到案前提笔在白纸上写两个字。 党参将多了两个字的白纸折好,转而看向六皇子和孙妙雪,问道:“二位善人心中可有答案?” 孙妙雪神色不明的咬住唇,目光从孙妙曦靠近箱笼起,就未曾从她身上移开。一直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别人都在研究箱笼里那块东西,孙妙雪却从头到尾都在观察孙妙曦脸上的神色变化,最后终于让她捕捉到孙妙曦眼底一闪而过的狂热! 若是她记得没错。上一世孙妙曦每每听人提及一些罕见稀少的香料,或是因缘际会得到某种奇香,一双眼就会像先前那般亮晶晶的,隐约浮现狂热兴奋之色。 孙妙雪一脸不甘的垂首,根据孙妙曦的神色,默默在心里做出推断———孙妙曦应该是真的认得箱笼里那块东西,且那块东西一定是一块十分罕见的香料,才会令她忍不住激动兴奋! 孙妙雪越推敲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犹豫片刻后主动走到案前,提笔在白纸上写“香料”二字———她最无法忍受的事。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孙妙曦出风头,一次次的被孙妙曦比去! 所以,她决心赌一把。 党参很快将答案送进去给郭神医过目,片刻后出来宣布答案:“二位虽猜对了,但却并未猜全。家师请你们到内堂说话。” 孙妙曦微微一喜,心想她果然没猜错,医好母亲又增添了一分希望! 但她不知道孙妙雪乃是借了她的光,才会胡乱蒙对答案,只以为孙妙雪和她一样对香料有所研究,不由对孙妙雪另眼相看,只是内心还是浮起些许疑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孙妙雪于制香一途都天赋不高,她自己对制香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 没想到,居然能认出那块东西。 孙妙雪自从党参拿着答案进去,藏在袖子里的手就因紧张而握得紧紧的,如今见自己居然蒙对了,背脊意识的挺了挺。带着淡淡得意扫了孙妙曦一眼。 她那一眼蕴涵的意思十分明显,是想对孙妙曦说———不要以为次次都只能你出风头。 孙妙曦只觉得孙妙雪的得意颇为莫名其妙,懒得搭理她,只默默在心里琢磨郭神医接来会考他们什么。 孙妙曦一面思索,一面跟随党参的脚步步入内堂。站定后抬眼一打量,只觉得这内堂布置得略显怪异———内堂被一道宽大的湘妃竹帘一分为二,以竹帘为界,将郭神医和孙妙曦几人分隔开来。 孙妙曦暗忖这郭神医莫非见不得人? 否则为何如此神秘? 孙妙曦正暗自纳闷着,竹帘后便传出最初那个苍老沉稳的声音:“你们既猜出这块东西乃是香料,那且说说究竟是何种香料?” 郭神医说着顿了顿,突然冲孙妙雪所立方位说道:“请这位小娘子先答。” “啊?” 孙妙雪一愣,随后脸色微变———她先前不过是借着观察孙妙曦神色,连猜带蒙的胡诌了个答案,眼哪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只能故作谦虚礼让的往旁让了让,不甘的把机会推给孙妙曦:“还是让我妹妹先答吧。她是妹妹,又是为我婶娘前来求医,于情于理我都该让着她。” 若是孙妙曦先答,她兴许能再从孙妙曦的神色猜出答案,也就不会当众出丑了。 孙妙雪如此一想,更加坚定了要让孙妙曦先答的决心:“三妹妹,你不是急着替婶娘求医?那就别犹豫不决了,赶紧答了神医的问话,免得错过良机。” 孙妙曦原就觉得孙妙雪今日表现大大出乎意料,如今见她几次三番的推脱,非要让她先答,怎么看都是一副根本不知道答案的心虚样。 她并不傻,略微一琢磨,便猜到孙妙雪压根就不知道答案,前头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蒙对罢了。 她再一想起孙妙雪先前侥幸猜中的得意,立刻决定不抢孙妙雪的风头,让她得意到底。 她很快笑着出言,学着孙妙雪的样子,大度温婉的礼让:“长辈们从小就教我要学会孔融让梨,你是姐姐我是妹妹,我本就该礼让,更别提眼是神医点名要姐姐你先答……二姐姐你就先答吧,不必顾及我,我绝不会因此对你生出怨怼。” 比大度温婉谁不会啊? 更何况她凭什么要让孙妙雪顺心如意,孙妙雪让她先答她就先答? 孙妙雪见孙妙曦盐油不进,说了一堆虚伪好听的话,把皮球又推回给自己,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冲孙妙曦甩眼刀的冲动,只恨恨的是心里暗骂孙妙曦阴险狡猾,一心想要看她出丑! 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再猜一次了。 可那块又黑又臭的东西到底是何种香料? 苏合香? 伽南香? 亦或者月麟香? 天底哪有如此古怪的香料? 孙妙雪只能肯定那块东西,一定是一种罕见的香料,但到底是哪种香料却完全不知。 她望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不想答错输给孙妙曦! 孙妙曦可不愿意陪着孙妙雪瞎耽误工夫,故意近一步逼她:“莫非二姐姐其实并不知道答案,先前不过是侥幸蒙对?” “谁说我不知道?” “哦?既然知道,那就快说出答案吧。” 孙妙雪被孙妙曦逼得无法再继续拖延,只能咬牙选了一种香料作为答案:“是月麟香。” “噗嗤———” 孙妙曦一听到答案,一没忍住,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孙妙雪见孙妙曦居然敢当众讥笑她,脸上立刻挂不住:“你笑什么?” “笑你无知啊!” 孙妙曦不客气的嘲笑道,并好心解释了一番:“怎么把它和月麟香扯上关系,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料啊!龙涎香可入药,月麟香可不能胡乱入药。” 孙妙雪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她终于恼羞成怒:“我就不信你真的知道!” “我当然知道,”孙妙曦自信满满的往前迈了一步,气定神闲的揭晓答案:“箱笼里那块东西,乃是罕见的龙涎香!” 隐在竹帘后的郭神医颇感意外,没想到孙妙曦的答案,居然和送给他这块香料的人说的一样。 只是龙涎香虽稀少罕见,但他也不是没见过。 而他所见过的龙涎香,却无一和眼前这块东西一样———至少他见过的龙涎香,不会似眼前这块东西这般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你说它是龙涎香?那它出自哪里?又为何不香反臭?”郭神医声音突然变得闷闷的,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快的抛出一连串问题为难孙妙曦。 孙妙曦见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不由微微蹙眉,隐约觉得郭神医似乎有意刁难她……但她和郭神医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幸好孙妙曦于制香的确有两把刷子,一连两世都喜欢研香制香,才没被郭神医这一连串问题难倒:“龙涎香自然是出自大海,但这块龙涎香可以说是出自大海,也可以说不是出自大海。” 孙妙曦的话让竹帘后的郭神医沉默了许久———这丫头居然再一次与那人说的无异! 他心里特别不服气,沉默了许久,才别别扭扭的再次开口:“那你说它究竟出自哪里?” “这块龙涎香不是直接从海里捞出来的,而是从巨鲸腹中剖出来的……郭神医,我猜的没错吧?” ps:今天写的比较顺,晚点应该有二更,么么大家~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难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命不久矣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命不久矣 孙妙曦一言中的,令郭神医即便心里不舒坦,也只能不甘不愿的开口:“错是没错,但你别以为这样就算是过关了!”他说着冷哼了一声,像和稚童般暗暗和孙妙曦较劲:“你若是能说出让它散去臭味、散发香味的法子,便算你过关!” 郭神医此言一出,除了展灏外,其余三人不由侧目看向孙妙曦,内心都对孙妙曦产生怀疑———她真的有办法让这块臭气冲天的东西,变成千金难求的龙涎香? 唯独展灏一脸淡定,似乎笃定孙妙曦一定不会让众人失望。 果然,孙妙曦自信一笑,侃侃而谈道:“这有何难?只要想办法把它泡在流动的海水里,泡个一二十年,它自然就会除臭变香,成为千金难求的龙涎香。” 孙妙曦倒不是信口开河,她拥有现代知识,知道古代罕见稀少的龙涎香是如何形成的———龙涎香其实就是抹香鲸肠液与异物的凝结块。 有的抹香鲸会将凝结物呕吐出来,有的会从肠道排出体外,仅有少部分抹香鲸会将龙涎香留在体内。 排入海中的龙涎香起初为浅黑色,在海水的作用,渐渐地变为灰色、浅灰色,最后成为白色。白色的龙涎香品质最好,它要经过百年以上海水的浸泡,将杂质全漂出来,才能成为龙涎香中的上品。 郭神医这块龙涎香,之所以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是因为它是直接从死去的抹香鲸肠道中挖出来的,还未经过海水的浸泡。 而从死去的抹香鲸肠道中取出的龙涎香,其实是没有丝毫价值的———抹香鲸的凝结物变成龙涎香的必要条件,就是必须至少在海水中漂浮浸泡几十年。 孙妙曦正是熟知龙涎香形容的条件和原理,才会让郭神医将那块还未成形的龙涎香,想办法弄到海水里浸泡个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太短,无法让那块龙涎香成为上品,但却足够让它从腥臭的凝结物。蜕变成初具香气的龙涎香。 郭神医又郁闷了———孙妙曦字字句句都说在点上,且和这块香料原本的主人所说的,几乎一言不差,让他心里再不服气、再别扭。也只能宣布孙妙曦猜对了。 六皇子和孙妙雪很快被客气的请离,正厅内只剩孙妙曦和展灏二人。 郭神医依旧躲在竹帘后,从竹帘后传出来的声音恹恹的,早已没了之前的沉稳威严,似霜打的茄子般:“说吧,替谁求医,所求何症?” 孙妙曦见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步入正题,微微有些激动,快的将古氏的病症描述了一遍。说完后顿了顿,带着无限期望询问道:“听闻神医曾治好和家母有同样怪症之人,那是不是也能治好家母?” 郭神医半响都未答话,一直到把孙妙曦一颗心挠得七上八,恨不得冲到竹帘后问个明白。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娘的病老朽能治,不过你身旁那小子,却是命不久矣了。” “啊?!” 孙妙曦心情先是一喜,随后一愣,紧接着意识的担心紧张展灏,一起一落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命不久矣? 好端端的,展灏怎么就命不久矣了? 孙妙曦一脸难以置信:“神医说他命不久矣?您会不会看错了?” “嗯。小丫头,他是你什么人?你这般紧张?”郭神医慢悠悠的问道。 “他……” 孙妙曦一时语塞———她才没有紧张他好不好? 任凭是谁,突然得知身边熟悉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命不久矣,也会紧张和震惊好不好? 展灏却对“命不久矣”四个字一点都不关心,只紧紧盯着孙妙曦看。不想错过她为他紧张担心的神色———能让她重新紧张自己,就是神医断言他一刻就会死,他也满足了。 “我是她的夫君。”展灏看着孙妙曦说道。 “原来是夫妻啊,怪不得这小丫头如此紧张你的生死,”郭神医似乎有恶趣味般。见孙妙曦俏脸羞红、一脸尴尬别扭,心情竟顺畅了不少,故意叹道:“这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却活不了几年了……你这小丫头也怪可怜的,过几年就得当寡妇了。” 孙妙曦不爽郭神医诅咒展灏,又觉得这郭神医是故意给她添堵,立刻气冲冲反击:“你怎么知道他命不久矣?莫非你一直躲在竹帘后偷窥我们?!” “谁偷窥了!老朽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竹帘后的郭神医被孙妙曦气得吹胡子瞪眼,决心好好的惩罚孙妙曦,故意吊孙妙曦胃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何命不久矣?” “不想!” 孙妙曦此刻隐隐有些明白郭神医的心性,看出他似乎喜欢和她对着干,因此故意反着来,一口回绝他的话。 “唉唉唉,小丫头年纪轻轻,怎地对情郎如此狠心?”郭神医用痛心疾首的语气指责孙妙曦,随后果然如孙妙曦所料那般,主动说道:“他啊……嗯,体内原就中了苗疆奇毒,身上被种了蛊虫,虽曾服过克制之药,但那药只能让蛊虫沉睡,暂且压制他体内的蛊毒……” “原本那药倒也能压制蛊虫三四十年,可惜……”郭神医说着顿了顿,似乎拿眼打量展灏,片刻后方才接着说道:“可惜你近段时日应该曾被火毒侵入身体,火毒化解了药性,蛊虫最多三五年便会苏醒,届时你很快就会没命。” 郭神医的话让孙妙曦心里一惊,忍不住神色复杂的看向展灏,眼底尽是担忧之色,她比谁都清楚郭神医说的没错———展灏早前的确是中过蛊毒,后来是吃了六皇子给的药身体才恢复正常。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药并不能根除他身上的蛊毒,只暂且压制住毒性,更不知展灏身上竟被种了蛊虫! 孙妙曦对蛊虫这种东西了解的不多,在她的认知里,只觉得蛊虫是一种神奇可怕的生物,不但能够令人生不如死,还能控制人的言行举止……最恐怖的是,听闻除非蛊之人身死。否则虫之蛊便无解! 孙妙曦越想越是绝望,看向展灏的目光逐渐多了一丝内疚———若是他不为了她一连冲进大火里两次,就不会被火毒侵入身体,也就不会化解六皇子所给之药的药性。 六皇子当初是因欠展灏一命。才会把罕见奇药送给展灏,如今他们已经两清,且还都有求于郭神医——他们彼此间既有了矛盾,六皇子肯定不会再轻易给展灏解药了。 展灏见孙妙曦片刻间脸色几次变换,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这不怪你,我自己都不知道火毒对我有害,你又岂会知晓?再者说,即便我事先知道,我也依旧会进去救你。无怨无悔。” “你……” 千言万语涌上孙妙曦心头,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倘若他真的只剩三五年可活,那孰对孰错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阿曦,别难过。” “我……” “好了,他这不还没死吗?用不着现在就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更何况……”郭神医说着“嘿嘿”一笑,颇为自得的说道:“更何况我又没说我治不好他!” “你能救他?”孙妙曦一脸惊喜,语气仿若绝处逢生。 郭神医被她的语气捧得飘飘然的,得意的拽着巴那几根山羊胡,慢悠悠的答道:“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孙妙曦实在是受不了郭神医老是把话说一半,恨不得冲进去把他拎出来当面说清楚。 “不过我只能医治一人。也就是说,你母亲和你丈夫,我只能救活一人,”郭神医缓缓说道,语气似真似假:“既然你辨认出龙涎香,那我自然会履行承诺。替你医治一人,究竟想要医治谁,你自己选吧。” 孙妙曦没想到郭神医居然会如此…… 只能救一人? 也就是说,若是她想救古氏,展灏就得死; 反之她若是想展灏活去。古氏就会没命。 这道选择题太过残酷无情了…… 展灏不想孙妙曦为难,往前迈了一步,不假思索的做出选择:“我们初衷不改,我岳母的病症拙荆先前已经细说过了,请神医开药吧!” 孙妙曦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展灏,一时间百味俱全———神医是他费尽心力找到的,可他却一点私心都没有,不顾自己的生死,只一心替古氏求医。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她想阻止他不要让出机会,却又不能放任古氏不管———古氏她是一定要救的,可她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展灏命不久矣! 孙妙曦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小心眼的神医所赐! 他明明两个人都可以救,却非要丢出这么一道残酷无情的选择题,逼她做出选择! “你不是悬壶济世、受人敬仰的神医仁医吗?不是对医患一视同仁、不分皇族庶人吗?那为何你故意只救一个不救另一个?!你这哪是仁医?简直就是恶医!” 孙妙曦气得对郭神医咄咄相逼,质问到最后竟已立在湘竹帘前,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推开挡在竹帘前的党参,猛地将竹帘掀开,对躲在竹帘后的郭神医吼道:“你倒是说说,你这样的恶医,还配不配得上‘悬壶济世’这四个字?!” 湘竹帘一被掀开,蹲在案几前的老者立刻跳了起来,冲孙妙曦吹胡子瞪眼:“喂!你这丫头怎能如此野蛮?你到底懂不懂礼数啊!你夫君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你!” 孙妙曦先是被猛地跳起来、蹦得像只猴子的人吓了一跳,待回过神看清楚猴子的面貌后,不由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神医不是应该超尘脱俗宛如谪仙吗?怎会如此猥琐?” “够了!小丫头你说谁猥琐?” ps: 推荐一本靠着药田空间种田发家的小说,感兴趣的亲们可直接搜索书名~ 书名:医锦 书号:3186491 简介: 自动进化,还分配任务的药田空间是咋回事? 任务还是干掉万能女配,然后和男主配对!! 能不能干掉男主,然后靠着药田衣食无忧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命不久矣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宽衣解带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宽衣解带 孙妙曦发现郭神医乃是故人后,火气不由更大! “原来是我那位那日一别,就不曾再见的好徒儿啊,”孙妙曦冷冷看向郭神医,语带讥讽:“好徒儿,你屡屡刁难为师,是不是太过大逆不道了?!” 原来郭神医正是当日被吉达等人抓去替小王子取鱼钩,但却对小王子之症束手无策,又不相信孙妙曦一黄毛丫头能解小王子之症,口出狂言说孙妙曦若是能解,他就给孙妙曦当徒弟的那位老者。 当时情况特殊,孙妙曦自然没工夫和老者细聊,老者也巴不得孙妙曦从此找不到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多介绍自己,两人那日一别,其实都没想过事后会再相见。 谁曾想兜兜转转到最后,二人竟会在这样的情形再碰上了,真真是应了那句“山水有相逢”。 孙妙曦一认出老者,立刻意识到他先前一直在故意刁难她,以报不得不因为赌气而成为她徒弟之仇———这个既别扭又小气记仇的老头真真是不可爱! 不过既然大家是熟人,这老头又是她的乖乖徒儿,那她再和他说话可就得“严肃沉稳”些了……毕竟她身为师傅,怎么也得有几分师傅该有的风范不是? 孙妙曦当便不客气的拿眼瞪郭神医,讽刺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徒儿啊,我说你怎么这般小气记仇?又不是为师逼着你为徒,你怎可一和为师重逢,就躲在暗处偷偷进行打击报复?” “……” 郭神医被孙妙曦左一句“为师”,右一句“徒儿”气得脸色铁青,偏生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郁闷的绷着一张脸。 “唉,久别重逢,徒儿你还不过来给为师行大礼?” 孙妙曦一想起郭神医之前居然拿展灏和古氏的性命,逼她做选择。心里就恨得牙痒痒,逮到机会自然要使劲反击了,故意挑郭神医最介意的短处来揭。 郭神医气得又蹦了起来:“小丫头你别得寸进尺!” “不愿意行礼?” 孙妙曦故作不悦,但很快就大度的摆了摆手:“也罢。我的好徒儿一把年纪了,行大礼的确是有些不利索,那大礼就暂且作罢,为师只让你恭恭敬敬的唤声‘师傅’就好。” “你……你……” 郭神医一脸菜色,“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情急之只能指着展灏威胁孙妙曦:“你还想不想治好这小子?还想不想治好你娘?” “当然想啊,但你既是我徒弟,那我直接撂句话,吩咐你把他们治好,你敢不从?”孙妙曦挑眉斜了郭神医一眼。语气阴森森的:“你若是不从,那可就是欺师灭祖、不尊师重道,只要我往外头一说,你一世英名怕可就全毁了……” 孙妙曦说着顿了顿,才不紧不慢的补了句:“哦。对了,当日你我打赌时,在场的人可有不少,要不要我把他们请来当证人?” “好好好!算你狠!” 郭神医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踱了几圈突然猛地打住脚步,和孙妙曦谈条件:“小丫头,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但凡是你来求医。老朽都应,但你以后不能再提师徒这档子事!” “那我多亏啊?只要你一直是我的好徒儿,我让你治谁你不就得治谁?莫非你真敢忤逆师长?”孙妙曦可记仇了,自然不肯轻易松口,伶牙俐齿的把郭神医损了一通,还不忘补了句:“谁叫你刚刚居然无耻的威胁我!哼!这就叫现世报!” “老朽刚刚不过是逗你玩罢了。老朽行医也是有规矩的———老朽既问了病因,还见到了病患,自然不会见死不救!”郭神医说的还真是实话,他刚刚的确是存了逗孙妙曦玩的心思,没真想逼孙妙曦二选一。 原来早在孙妙曦在外面让黄芪通禀时。正好居高临的站在阁楼的郭神医,一眼就认出孙妙曦就是当初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小丫头。 他心里一直对上次被孙妙曦胜了一筹,被迫认孙妙曦为师耿耿于怀,才会一见到孙妙曦,就故意拿龙涎香刁难她———若是孙妙曦辨认不出龙涎香,他可不就扳回了一局? 到时他再大摇大摆的现身,可不就正正好扬眉吐气、一扫之前的憋屈? 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妙曦先前才会觉得他的声音似曾相识…… 可惜他那块龙涎香,还是没能难住孙妙曦,这让他内心更加郁闷扭捏。 他越是郁闷别扭,就越是想给孙妙曦添点堵儿,才会故意使了那么个小手段来逗孙妙曦。 谁曾想却一不小心把孙妙曦给惹怒了,不但被孙妙曦从竹帘后揪出来,还被孙妙曦冷嘲热讽了一番,让他在小徒弟面前丢尽了脸———党参从刚刚开始,就用复杂哀怨的神色看着他。 最让他吐血气短的是,孙妙曦命党参换热茶给她解渴顺气时,党参不但乖乖的照做了,将茶盏奉给孙妙曦时,居然还毕恭毕敬的称她为“师祖”! 党参那愣小子居然叫那小丫头片子师祖!! 郭神医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人生里这个巨大的污点抹去! 但他实在是拿牙尖嘴利、心肠又硬的孙妙曦没法子,最终只能心一横,道:“你若是不肯定答应,老朽宁愿死也不会出手帮你!小丫头,你当真要把老朽逼死吗?你当真要置你夫君和亲娘的性命于不顾吗?” 孙妙曦见玩得差不多了,再完去,郭神医这老小子就要被她玩坏了,方才施施然的高抬贵手,勉勉强强的应:“好吧,如今我气儿总算是顺了一些,就依你所言吧!不过次我再带人来求医,你若是再敢给我推三阻四,哼哼!那就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打住打住!不是说好不提师徒那事了吗?” 郭神医急忙喊住孙妙曦,连连保证道:“老朽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老朽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也同样能做到!” “神医早这般通透。可不就省事多了?”孙妙曦笑嘻嘻的换了对郭神医的称呼,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她既和郭神医达成协议,自然也就不用再摆出求医的低姿态了,率先指着展灏说道:“那你赶紧先把他治好!” 郭神医早前曾研究过苗疆蛊毒。对展灏身上的蛊毒和蛊虫倒是手到擒来,当便对孙妙曦说道:“他身上的蛊毒对老朽来说,倒是小菜一碟,你们随老朽到内室来,老朽即刻替他施针去毒。” 孙妙曦一听说展灏能够治好,一时光顾着高兴,拽着展灏就屁颠屁颠的跟在郭神医身后,一直到被郭神医引到内室,展灏听郭神医的吩咐平卧到床上,郭神医又自然而然的吩咐她替展灏宽衣解带。她整个人才瞬间缓过神来…… “你让我替他宽衣?”孙妙曦僵在原地,面色十分古怪。 郭神医一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他不是你夫君吗?让你替他宽衣不是再正常不过?” 说完便不再看向孙妙曦,一面动手准备施针需要之物,一面催促道:“快点。时间不多了,天一黑穴位可就不好找了!他身上之症,多拖一天便多一分凶险。” “你不是还有两个小徒弟吗?让他们来打手不是更好?我笨手笨脚的,怕是反而会碍事。”孙妙曦绞尽脑汁的寻找借口,死都不肯替展灏宽衣———开玩笑! 她和展灏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啊,她怎么能主动替他宽衣? “他们?我让他们去山上采药去了,一子要医两个人。又都是疑难杂症,要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郭神医说着突然停住手上的动作,目光饶有兴趣的在孙妙曦和展灏身上打转:“咦?不就是给你男人脱衣服而已,小丫头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莫非……” 郭神医说到这儿双眼突然闪闪发光,燃着熊熊八卦之火:“莫非他其实不是你的夫君。而是你的情郎?唉唉唉,莫非你们是无媒苟合?啧啧,这样可不好啊!这样……” “咳,”展灏轻咳了一声,打断郭神医的脑补:“我的确是她夫君。如假包换。” “哦?那她还磨蹭什么?”郭神医一脸不信,用一种“你们一定有秘密”的目光看着孙妙曦。 孙妙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很想不客气的胖揍他一顿! 但她和展灏之间的事,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更何况两个小童都被郭神医打发出去了,眼能给郭神医打手的人,除了她,还真没别人。 孙妙曦目光犹豫的扫了展灏一眼,内心既矛盾又纠结…… “娘子,这种时候就不要拘于小节了。” 展灏面上肃然,语气正派的劝说孙妙曦,内心实则紧张不已,还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这……”不是小节好不好? 孙妙曦忍不住悄悄腹诽———我要是把你看光了,你是不是就会赖着我,一脸哀怨的非要我对你负责? 可你还是戴罪之身,我也还没彻底原谅你呢! 展灏见孙妙曦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默默的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心虚的将头扭开——他还真是存了这样的念头。 孙妙曦自然不知道自己猜中了展灏的心思,她见展灏默默的把头扭开,以为他是被她的犹豫不决伤害了———别说他身上的蛊毒是因她再次发作,就说他先前二话不说的把生的机会让给古氏,她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给郭神医打手才是。 孙妙曦因为展灏那哀伤的一扭头深深的愧疚了,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不就是脱个衣服吗? 她就不信她搞定不了! 孙妙曦强自镇定的上前,伸出她极力控制,却还是有些不稳的手,缓缓替展灏宽衣解带,解到最后一步时微微将眼错开,不敢多看展灏那强劲有力的身躯。 展灏眼角余光不肯放过孙妙曦的一举一动,见她悄悄红了脸,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虽然阿曦此刻是不得已为之,但只要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越来越多,那他们就会越缠越深,直至永远绑在一起。 ps: 推荐小p的新文《极品夫妻》,小p坑品一流、故事写的也很好看哦! 简介:刚穿越就遇到贵妃托孤,十五娘表示压力很大。 但小皇子那么可爱,她也只能勉为其难。 什么什么?不是一个,从今往后她要当三个孩子的娘?这考验简直太艰巨了! 喂,隔壁的花屠夫你看什么看?别以为长得帅老娘就不会讨价还价! 花屠夫撇撇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这辈子吃的猪肉都由我承包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宽衣解带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跳梁小丑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章 跳梁小丑 郭神医先前替展灏施针后,展灏体内那只蛊虫已经被逼了出来。 但他必须再替展灏连续施针三次,展灏体内的蛊毒才会彻底消退。 如此一来,孙妙曦和展灏自然要先在清虚观住了。 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郭神医住的院子,回到清虚观为香客提供的厢房。 孙妙曦因刚刚替展灏脱了衣服,心里正尴尬着呢,因此郭神医一完事,她就率先快步奔离,展灏穿好衣服后不得不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到大殿才追上孙妙曦。 他捉住孙妙曦的手,不让她再避开,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的笑意:“阿曦,多亏了你,否则我怕是三五年后会突然猝死。” “不必谢我,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还你的救命之恩,别无他意。”孙妙曦别扭的侧着脸,就是不肯看向展灏———一想起刚刚他赤/裸着上身的情形,她的心跳就控制不住的加快! 展灏笑而不语,只拿眼看着俏脸嫣红的孙妙曦。 孙妙曦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后,浑身更加不自在,不得不强自镇定的娇哼道:“松手!青天白日的牵着我的手,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展灏闻言非但不肯松手,还将孙妙曦的手捉得更紧,并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阿曦,几日来,气可有多消一点?” “想得美!” 孙妙曦挣脱不开展灏的手,心里又羞又恼,索性转回身瞪他,气哼哼的故意泼他冷水:“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位萧侧妃,一位朱姨娘等着你妥善安置呢!等你把她们安置好了,再来问我消气没也不迟!” “……” 剩的两位妾室妥妥的是展灏的软肋,让他只能苦笑着松开手。 孙妙曦趁机跑开,不再给展灏粘着她的机会。 展灏望着孙妙曦兔子一般的背影摇头失笑,追随她背影的目光满是溺爱。一直到她的倩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慢慢收回视线,一面往厢房走去,一面因孙妙曦的话暗暗皱眉———萧氏和朱氏是得加快动作妥善安置了。省得阿曦回府后看着她们心烦。 萧氏倒是好说,他已经想到办法了,对将她送回萧家有七、八分把握,倒是朱氏…… 展灏想起他之前曾找朱氏谈过一次,问她愿不愿意离开王府,还把之前对魏氏等人说的话,也对朱氏说了一遍,谁曾想朱氏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她既不愿意拿着钱财宅子离开王府,也不愿意改名换姓的重新嫁人,只想继续留在王府伺候主子。 不过她倒不是要以姨娘的身份留在王府。而是自愿从姨娘降回婢女,只求留在他和阿曦身边做牛做马,以报答他当日的救命之恩。 展灏觉得再怎么说,朱氏名义上也曾经是他的妾室,即便重新变成婢女。用着也怪怪的。 不过朱氏到底曾对孙妙曦舍身相救过,此事他打算寻个机会告诉孙妙曦,听听孙妙曦的意思。 因此他当初既未答应朱氏,也未拒绝她,只让她先好好养伤。 展灏因刚刚被郭神医施针过,精神一时有些不济,思绪又正好转到剩两个妾室上头去。一时竟未发现孙妙雪一直躲在暗处窥视…… 孙妙雪一早就躲在暗处,把孙妙曦和展灏之前的打情骂俏尽收眼底,那幅甜蜜恩爱的画面深深的刺痛她的眼———尤其是孙妙曦俏脸嫣红,似嗔似怒的模样,刺得她双眼通红。 展灏看着孙妙曦的目光,像极了上一世的楚沛琰。满满的,除了溺爱别无他物。 凭什么孙妙曦一连两世,都可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 孙妙雪紧紧握住衣袖,看向展灏背影的眼神充满怨毒———倘若她毁了他,让他宠爱孙妙曦的同时。却让别的女人在他身浅喘承欢,孙妙曦还能不能和他继续恩爱去? 是了,最能毁掉孙妙曦的幸福,让孙妙曦痛苦不堪的办法,不是打击孙妙曦本人,而是让展灏对她的宠爱变成一记响亮的耳光! 孙妙雪看着展灏略显虚浮的脚步,目光一闪,对垂首立在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找机会去找郭神医那两个小徒弟打听、打听,我要知道睿王世子是不是刚得了郭神医的诊治。” 丫鬟很快领命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折了回来,并打探到郭神医替展灏施针一事。 “他的身体果然有问题,机会正好呢。”孙妙雪勾住冷冷一笑,突然对着虚空轻轻击了几掌心。 一条黑衣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侧妃有何吩咐?” “我要你给睿王世子药,再给他送个年轻貌美的姑子,然后引睿王妃撞见,”孙妙雪说着顿了顿,嘴角绽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可是殿精心挑选出来服侍我的,其余的不必我多言吧?” “属明白。” 那条黑影很快消失不见,如同先前出现般,无声无息。 孙妙雪慢慢的往后院踱去,对接来的好戏充满期待———六皇子替她精心挑选的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且先不提孙妙雪那头如何,却说展灏因施针的缘故,回到厢房后脑袋越发沉重昏胀,让他不得不和衣躺到床上小憩。 他躺了片刻后,党参便推门进来,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展灏面前:“师傅吩咐我把药送来,展公子还请趁热喝了。” 展灏对党参不疑有他,头又痛得厉害,连话都懒得说,接过药碗后一口将药饮尽。 他喝了药后继续蒙头大睡,睡了一会儿觉得身子热得厉害,索性将被子踢开,还是觉得燥热,又随手扯了扯领口。 这时,一个素衣做姑子打扮的女子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孙妙曦正好被一个小童拦住去路:“夫人,展公子突然高热,似乎有些不妥。还请您即刻赶回去照看。” 孙妙曦一听说展灏身子不妥,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余毒发作了,也顾不上和展灏闹别扭了,立刻原路折回。一路直奔展灏歇息的厢房。 一直躲在暗处的黑影,一直到亲眼见到孙妙曦将厢房的门推开,才如释重负的重新隐到黑暗之中———总算是完成使命了。 孙妙曦才刚刚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眼前那幅香艳刺激的画面给惊呆了…… 她红着脸往外退了退,抬眼重新打量了厢房———没错啊,这是展灏住的厢房啊? 她刚想找个人来问问,周围突然间冒出来好几个人,一前一后的把她堵的去路,让她无法顺利抽身。 那些围着孙妙曦的人。其中一个一面往里头探头探脑,一面大声的发出惊呼声,将不远处的香客全都引了过来。 人一子多了起来,又因好奇而齐齐往厢房里挤,把孙妙曦挤得不得不跟随人流一起走动。 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让床上衣衫不整的二人缓缓转醒,她们先一脸迷茫看着面前那一堆人,随后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一眼让其中一人意识的惊呼道:“你……你……我……我……怎么会这样?我明明……” 有人一脸打趣的接上话:“对啊,怎么会这样?小娘子,你怎么和隔壁尼姑庵的姑子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莫非你们有磨镜之癖?” 孙妙雪一听“磨镜”二字,再见自己的衣裳被脱了大半。里头的桃红色小衣被扯出一大截,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一面快的拉过被子将身子裹着,一面气急败坏的怒骂孙妙曦:“孙妙曦,你居然敢设局陷害我!你……我……六皇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干我何事?” 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好不好? 孙妙曦无端端的被孙妙雪冤枉,自然要好好的和她说道说道。谁曾想她才刚想继续出言,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掌心,随后被人猛地一拉带出人群。 “不必理会她,她这是自作自受。”来人正是展灏。 他边说边将孙妙曦牢牢护在怀里,挤开看热闹的香客退出厢房。 孙妙曦一直到被展灏护送到隔壁厢房。才得以好好的吸了口气,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说孙妙雪自作自受?” “她胆大包天的想算计我。”展灏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心底浮起一丝不屑———就凭孙妙雪也敢算计他? 她真是太高看她自己以及六皇子了。 原来孙妙雪的人虽然想办法在党参送的药里了春/药,展灏也因对党参深信不疑而把药喝了,但他的意志力却是十分惊人———那姑子一潜进房他就醒了。 他硬是忍住药效,悄悄避开她躲到屏风后,待她摸上床再从后面一掌将她劈晕。 他劈晕那姑子后就意识到自己被药了,一面不断的用匕首刺自己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一面想办法把孙妙雪打晕送到那姑子身边———六皇子不可能蠢到用这种手段对付他,所以他想都不用想,就猜到此事乃是孙妙雪所为。 目的更是一猜便知———她是想让阿曦亲眼撞见他和姑子淫/乱! 孙妙雪算计他,他姑且可以因为她是女子而不和她计较,但她却连阿曦一起算计,这是他绝不能轻饶的! 展灏很快就对孙妙雪以牙还牙。 这些手段说出来只会污了孙妙曦的耳朵,因此展灏并未多提,只含含糊糊的提了几句。 孙妙曦是个聪明人,凭着展灏那几句话细细一想,很快就明白过来———若不是展灏机智警醒,先前衣衫不整的和那姑子纠缠在眼前的人,怕就得换成他了! 她意识到孙妙雪居然用这种三滥的手段设计展灏,气得火冒三丈:“孙妙雪她是嫌被教训得还不够吗?玩不过我就想从你手?” 展灏握了孙妙曦的手,柔声安慰道:“不必和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也对,反正她现在也已经自食恶果了,真真是活该!”孙妙曦一想起孙妙雪刚刚在大庭广众出丑,被人指指点点,心里就十分痛快! 她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孙妙雪背上有磨镜之好的名声就同情她,毕竟她若是没有害人之心。就不会反过来被害。 孙妙曦气一消,猛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俏脸意识的绷紧:“刚刚她们的衣服是你给脱的?” 展灏若是不脱了她们的衣服,如何布局。让她们“幽会”时被人撞见? 孙妙曦看着展灏的目光,突然阴森起来,那种感觉就似极北之地落的冰锥子,又冰冷又犀利。 展灏被那冷冰冰的冰锥子刺得头皮发麻,忙不迭的举手解释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把她们摆放在一张床上,别的什么都没做!” “当真?” “当真!” 展灏简直是欲哭无泪———阿曦,你那怀疑中夹杂着不满,不满中夹杂着冰刀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清白的啊! 展灏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脑袋快的转动起来。分析道:“我猜那个摸进我里的姑子,得到的吩咐是‘调戏勾引里的人’,但对方并未告诉她里的人是男是女,她醒来后见孙妙雪躺在身旁,以为她就是她要调戏勾引的对象。就把自己和孙妙雪的衣服给脱了。” 孙妙曦细细一想,觉得展灏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毕竟那个摸进展灏里的姑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勾引男人和勾引女人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孙妙曦这才收起那阴森冰冷的眼刀子,面色微霁的说道:“还好你没那样做。不然我会瞧不起你。” “……” 展灏哪敢再多说?只能乖乖的闭嘴。 “等等!” 孙妙曦猛地又想起一件更加严重的事———小说里不是常写,即便是再理会无敌的人,一旦被了春药,若是不与人交/合,就统统会爆体而亡? 她忍不住拿眼打量展灏,见他神色如常。一点都没被欲/望折磨得欲/生/欲/死,快要爆体的样子,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已经找人ooxx过了,将体内的欲/火给宣泄了? 孙妙曦突然又不愉快了,看向展灏的目光比之前还要阴森冰冷:“孙妙雪的人不是给你了药?你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你不会是找了别人……” 展灏没料到孙妙曦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微怔———怎么解决的,他有点不好意思直说啊。 他这一呆,孙妙曦以为他这是做贼心虚,立刻怒吼道:“你居然真的找了别的女人当解药!!” “……” 展灏有点跟不上孙妙曦的思绪,又怔了一怔,才突然恍然大悟,明白孙妙曦为何发怒。 “阿曦你误会了,我没找别的女人当解药。” “没有?” “嗯。” “那你……” “阿曦,”展灏突然一脸认真的打断孙妙曦的话,满怀期待的问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如何解除药性的吗?” 他是不好意思把解决之法说出来,但为了阿曦,他可以……再演示一遍。 孙妙曦见展灏一双亮晶晶的,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浅笑看起来有些邪气,最后那句话似乎问得别有深意,又似乎带着丝丝期待和渴望。 “我……”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不介意再演示一遍给你看。” 孙妙曦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展灏面不改色的打断。 她原本就隐隐有些猜到展灏是如何解决欲/望的,如今再一听他说要再演示一遍给她看,立刻肯定了内心的猜测,吓得连连后退,红着一张脸使劲摆手:“不……不用了!你没去找别的女人就好!” “嗯?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你不是很想知道?” “不!我不想知道。” “嗯,那……” 展灏话锋突然一转,笑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去找别的女人,只能找你……当解药?” 孙妙曦:“……”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起来,然后再挖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ps:更一章大章的,二更,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咳咳~ ps: 推荐雨夕颜的新书《嫡姐》,简介:永宁侯府的六小姐肤白貌美身材正,是白富美中的战斗机。可她却是庶女奋斗史里,体弱多病早死短命,被庶妹取而代之的炮灰嫡姐。炮灰虽易,逆袭很难,且行且登位! 第一百四十章 跳梁小丑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堤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堤 孙妙曦之后又连续两天都陪展灏去了郭神医那里。 展灏经过三天的施针后,体内蛊毒已几乎消褪,只要再调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 孙妙曦又问郭神医何时能起程跟他们回京,郭神医却是连连摆手,拒绝道:“我就不去了,直接配好药你拿回去给你娘煎服就行。你娘所患之症,和我之前诊治的那个一样,我只要照着开药就行。” 孙妙曦先前已经细细和郭神医说过古氏的病况,又有先例在前,郭神医才能不必把脉就直接开药。 “那药要多久才能配好?”孙妙曦再问道。 “嗯———” 郭神医一手捋着巴的山羊胡,一手掐指算了算,道:“大约还要十来天吧。” 孙妙曦虽急着治好古氏,但却晓得配药去病之事,最是需要小心谨慎,便主动将时间放宽裕:“不着急,反正你也说了我娘半年内不会有大碍,药你慢慢配,我们一直在清虚观候着便是。” “行,你且安心住,平日里闲来无事可以四处转转,药得了我自会打发人去寻你。”郭神医说完便不客气的冲孙妙曦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人,不要在他身边碍手碍脚。 孙妙曦和展灏很快告辞,出了郭神医居住的小院,迎面却碰上了六皇子和孙妙雪。 “展灏,本殿要治的人,对本殿很重要。”六皇子说话时,手上把玩着一支随手折的桃花,语气虽漫不经心,却开门见山、咄咄逼人。 六皇子在郭神医门前拦住孙妙曦和展灏,又开门见山的把话挑明,摆明了是要展灏识趣的主动放弃,将郭神医手上最后一味药让给他……可惜展灏从来就不会受六皇子胁迫。 “我要救治的人,对我同样十分重要。”展灏神色气定神闲,语气更是波澜不起。丝毫未将六皇子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六皇子语气依旧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手里那支桃花却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啪”的一声在他手中折断。 “我喜欢吃什么酒与你何干?”展灏目光落在六皇子手上那支折断的桃花上,不紧不慢的往前迈了一步。仗着比六皇子高出半个头的身形,居高临的看着六皇子:“威胁、恐吓,对我无用。” 六皇子眯着眼同展灏对视,片刻后突然展颜一笑,温柔的牵了孙妙雪的手:“好,好得很。” 展灏懒得继续和六皇子多言,直接牵了孙妙曦离开。 孙妙曦一路被展灏牵着手离开,心里逐渐对他多了一分感激———若是没有他,她未必能打探到神医的落,即便侥幸打探到。怕是也没有有孙妙雪提供消息的六皇子动作快。 也唯有睿王府的消息,才能和孙妙雪的先知打个平手。 孙妙曦不由微微动容,鬼使神差的小声说道:“有人一直护着,其实也挺不错的。” 是的,她看得出来他其实一直想护她周全。烦事都不想让她操心———譬如处置妾室一事,以及替母亲求医一事,他只默默的打点妥当,不叫她操半点心。 若说妾室本就是他自己惹的麻烦,活该由他亲力亲为。 但古氏的事,却是该她这个女儿亲力亲为才是,可他却替她安排打点好了一切…… 孙妙曦以前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只有真正爱你的男人。才会真心对你的母亲好。 她当时有些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此刻却是完完全全的理解了,并为之感动。 她不由抬眼看向展灏,把先前小声说过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有人一直护着,其实也挺不错的。”话虽然还说得有点隐晦别扭,但里头包含的谢意却是真诚的。 展灏听了身形微微一滞。随即丢给孙妙曦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眉眼却是舒展了几分。 他是甘愿为孙妙曦做这一切,甘愿当她的保护伞,因此他并不想她内心太过内疚,只笑着握了握她的掌心。便将话题岔开:“江州的罗刹江潮被称为天第一潮,每年的这个时候前往观潮最是时候,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京,江州离这儿也不算远,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天第一潮?” “天第一潮?”孙妙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底只剩兴奋和期待。 “嗯,据说海潮来时、声如雷鸣,排山倒海、蔚为壮观。” “想看!” 孙妙曦既然想看,展灏自然立刻带她动身,几日后他们便立在罗刹江的堤坝上,沿着堤坝一路往走,一面赏潮,一面闲话。 与此同时,在罗刹江另一头的雁古塔上,六皇子正搂着孙妙雪眺望江面。 孙妙雪低着头,半合的眼帘迸射出一道恨意,直视江另一边的孙妙曦。 “你居然找人设局。”六皇子脸贴在孙妙雪耳际,语气温和溺爱。 孙妙雪一时分不清他的喜怒,索性垂了眼,咬住嘴唇不答。 “丢脸。” 孙妙雪一怔,暗忖六皇子这是生气了? 他是送了几个人任凭她差遣,但却曾说过让她不要轻易去找展灏麻烦。 但她看孙妙曦那般得意,实在是忍不住…… “殿,我知道错了。”孙妙雪内心忑忑不安,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栗,生怕喜怒无常的六皇子会突然翻脸。 “你知错了?那你可知你错在哪里?”六皇子轻轻咬住孙妙雪的耳垂。 孙妙雪快的答道:“我……我不该擅自对付展灏,殿说过他暂时动不得。” “你又错了,”六皇子突然猛地将孙妙雪的身子扳过来,捏住她的巴轻语:“不是动不得,是一动手,就要让他再无喘息之机。” “是,我错了,我给殿丢脸了。” 孙妙雪的巴被六皇子捏得隐隐生疼,她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以柔弱乖巧的姿态讨他欢心。 “你和女人磨镜不丢脸,你用了我的人,却还被展灏反过来算计,才丢尽本殿的脸。”六皇子说完突然松手。语气无比温柔、满是溺爱:“可谁让你是本殿的女人?你既丢了脸,本殿就得替你把脸找回来。” “怎……怎么找回来?”孙妙雪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语气意识的颤抖。 “你很快就会知道……” 六皇子将孙妙雪推到雁古塔最外围的围栏上,示意她看向远处的罗刹江,自己则取出一个西洋挂表,看着表上的指针轻声倒数:“三、二、一……” 轰隆! 江堤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紧随那声巨响而至的,是罗刹江决堤后那宛如千军万马的泄洪声! “雪儿,这才是最美的潮涌,才配被称作天第一潮。”六皇子饶有兴致的倚着围栏,欣赏洪水肆虐带来的震撼景观。 孙妙雪却无法似他那般淡然赏景。她望着那如咆哮巨龙般的洪水,看着瞬间被淹没的江堤和村庄,俏脸惨白如纸,只觉得喉口似被人狠狠掐住般,一连张了好几次口。才艰难的将想问的话问出来:“这就是殿所说的,一动手,就要让他再无喘息之机?” “嗯。” “那……那住在江堤的人呢?哪里不是有不少村庄?” “他们?就当本殿送给展灏的陪葬品吧。”六皇子语气淡淡的,仿若被洪水吞噬的那些人不是人,不过是些器件物品罢了。 孙妙雪整个人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甚至连话都不敢再同六皇子说———江堤一决,洪水瞬间吞噬上万条无辜百姓的性命。他却完全不为所动,反而还饶有兴致的欣赏洪水是如何收割人命! 恶魔! 他才是真真正正杀人不眨眼的色魔! 恶魔一怒,罗刹江决堤,洪水如巨龙,被它席卷过的地方不见生灵。 孙妙曦和展灏自然也逃不过这一劫…… 他们原就沿着江堤行走,洪水来得又凶又急。他们根本来不及逃离,只能迅速爬上最近的一颗大树,紧紧抱住树干暂时躲过一劫。 但水位却越涨越高,眼见着就要没到他们栖身之处,他们身旁那些稍矮一些的树木。早已被淹得只剩树顶那一小撮树叶。 展灏一手抱住树干,一手抱住孙妙曦,同时四搜寻生机,很快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瞭望潮汛水位的塔台。 那座塔台很高,只要他们能上到塔台,就能逃过一劫,但……塔台离他们却有些距离。 “展灏,我们会不会回不去了?”孙妙曦从未遭遇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凶险,饶是再镇定,此刻也是心乱如麻,意识的往展灏身旁靠去。 “不会,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展灏一面安抚孙妙曦,一面迅速的在心里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孙妙曦得到展灏的保证,哪怕此时此刻,他的保证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她却还是莫名的心安不少。 她望着展灏棱角分明的侧脸,鬼使神差的说道:“其实……其实你做了这么多,我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我知道。” 展灏想借力一步步的前往塔台,他看到有浮木飘过来,就抱着孙妙曦施展轻功,以脚点木,借力到离塔台更近的一棵树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展灏突然停了来。 “阿曦,如果可以,我其实很想早点找到你。” “想多早?难不成你想和我订娃娃亲?” 孙妙曦心想展灏一连施展了好几次轻功,怕是已经累了,便也不催他快点,还故意笑着打趣他,想缓和彼此的心情。 “很早很早很早,最好是你一生来,我就守在你身旁。” 这样,他来得也足够早,她就可以不必那么累———她的仇可以由他来报,他身边也不会再有一堆让她烦心的女人,他们就能有一个更好更完美的开始。 展灏见他不过停来说了几句话,水位就又涨高了几分,立刻抱着孙妙曦又行动起来,还是以脚点木,借力到离塔台更近的一棵树上,又如此反复了几次,他们终于勉强挪到了离塔台三仗远的一棵树上。 孙妙曦估算了展灏之前抱着她跃的距离,激动难耐的说道:“只要再跃一次,我们就能上塔了!我们……唔……” 展灏突然吻住兴高采烈的孙妙曦,将她余的话全部堵在嘴里。 “阿曦,”展灏吻完孙妙曦,不等她娇嗔发脾气,就抢先出言唤了她一声,待她带着几分迷茫和不解望着他时,他才一字一句的表白道:“我心悦于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变。” 孙妙曦被这突然而至的吻,以及唐突的告白惊得瞪大双眼———这不是展灏第一次吻她,但却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正儿八经的向她表白。 ps:作者君是不会承认这一章突然告白,有点生离死别,交代后事的感觉~嗯,绝对没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堤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死 也许每个人女人,在这种凶险且生死难测的情境,被一个早已悄然住进自己心里的男人表白,都会十分感动吧? 孙妙曦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感动,但她却被展灏突如其来的表白感动了,一颗心似小鹿乱撞般“砰砰砰”直跳,又似吃了蜜糖般甜滋滋的。 她的两颊悄悄爬上两抹红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的没话找话:“你干嘛突然吻我?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都还没脱险呢。” 展灏目不转睛的望着孙妙曦,道:“我怕我……”不吻就再没机会了。 “你说什么?” 洪水奔涌的声音很大,展灏声音又太轻,孙妙曦一时没听清楚他所言。 展灏一双眼依旧舍不得从孙妙曦脸上移开,目光一遍遍的描绘她的五官,想把她的模样记得更牢,嘴上却是改了口:“没什么,我是想说我突然想吻你,就吻了。” “……” 孙妙曦俏脸更红了———这家伙怎么突然一个劲的说肉麻的话? 也不看看现在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这些事就不能等他们脱险后再慢慢说吗? 但她的心越来越甜,心情越来越飘飘然是怎么回事? 孙妙曦越想越羞,不由把头埋在展灏怀里,故作嗔怒的声音细弱蚊声:“我们快离开这棵树吧,我看它也快支撑不住了。” 展灏突然将脸埋在孙妙曦脖颈里,贪恋的吸着她发间的清香,辗转流连了许久,才硬心将孙妙曦拉出自己的怀抱,带着一丝歉意说道:“说出来有些丢脸———我先前运功太多次,眼已有些体力不支,怕是无法抱着你一口气跳跃到塔台上了。” 孙妙曦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怕展灏会突然支撑不中掉去,意识的紧紧将他抱住:“那怎么办?”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没弱到这个地步———放心,我只是无法抱着你跳跃,我自己一人的话,这点距离还是能轻松跃过去的。”展灏说着矮身子,用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认真嘱咐道:“阿曦,你轻功虽不如我,但站得高就跃得远,你一会儿踩着我的肩膀,全力施展轻功,一定能顺利跃到塔台上。” 孙妙曦对展灏十分信赖,对他的话丝毫不疑,只自然而然的问了句“那你呢?” “你借着我的肩膀跳跃过去后。我自己一人轻松了,自然随后而至。”展灏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孙妙曦抱高,让她踩到自己的肩膀上,怕她自己一人害怕,又柔声安抚道:“你过去后别怕。乖乖呆在原地,我会紧随你而至。” 孙妙曦在心里把展灏的话默念了一遍———你别怕,我会紧随你而至。 有了他这句话,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从未对她食言过不是吗? 她相信他既然对她做出的承诺,就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做到。 孙妙曦很快点了点头,乖乖的照着展灏的嘱咐。以他的肩膀为踏点,奋力施展轻功,终于成功到达瞭望台。 孙妙曦一安全着落,立刻转身冲展灏挥手,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我顺利过来了,你快过来!” 展灏轻轻冲孙妙曦摇了摇头。低低说道:“阿曦,对不起,我不得不对你食言一次……这一世,我要先走一步了。” 他明知孙妙曦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依旧冲她温柔浅笑。 他的笑容苍白毫无血色。温柔的目光却带着一丝满足———至少这一世,他没有再让阿曦在他面前逝去。 他不用再经历眼睁睁的看着阿曦消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原来展灏体内的蛊毒刚除,身体比原先虚弱不少,郭神医一早就吩咐他要好生调养,最好不要动用内力,即便迫不得已需要运功,也一定要适可而止。 但刚刚情况那般危机,展灏只能选择强行运功,将身体潜力爆发到极致,才能一次次的顺利带着孙妙曦跳跃,一步步的将孙妙曦安全送到塔台。 可这样的做法让他将身体过度透支,被蛊虫伤过的经脉再度恶化,让他内伤加重,重到无力再抱着孙妙曦做最后一次前行……不,他此刻连气都运不起来,哪怕是他独自一人,他都无法跃到塔台同孙妙曦汇合。 展灏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十分清楚,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他却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就算重来一遍,他也依旧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样做。 展灏的内伤十分严重,让他的意识逐渐一片模糊,眼皮沉重得像被灌了铅般。 他费力的将眼皮撑起,执着的望着孙妙曦所在的方向,低低说道:“阿曦,我原是想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包括我的身份以及前世的误会,可真正到了即将生死相隔的时候,我却又不忍心说出这一切……” 在面临生离死别时,他原本的确是有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孙妙曦,告诉她,他是为她而重生的,告诉她上一世的种种误会,好让他们二人坦诚相待、冰释前嫌。 可阿曦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像上一世那般爱他,哪怕他死去。 可他比谁都明白,一对恋人阴阳相隔,真正痛苦的是活着的那个人。 活着的那个人要饱受思念的折磨,一件首饰,一幅画,哪怕是一张白纸都能勾起无穷无尽的思念。 他不要阿曦以后痛苦的活在对他的思念当中。 他宁愿不告诉阿曦真相,让她不要爱他那么深。 这样也许他死后,她的伤、她的痛会减少一些……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她就会逐渐将他淡忘,重新找一个爱她的人,一生都幸福快乐。 展灏朝着孙妙曦所在的方向,说出离别之语:“忘了我,幸福的活去。” 与此同时,已经安全站在塔台上的孙妙曦,心底莫名的涌出一丝惊恐。紧接着她的心似被利剑穿透般,锥心之痛深入骨髓。 她隐约看到展灏冲他笑,他的笑不是那种绝望的笑,而是满足欣慰的笑。她瞬间读懂他笑容里包含的意思———他是在用笑容和她辞别! 他用笑容告诉她,能够为救她而死,他感到很满足! 不! 他不会死的! 他不是说这点距离他可以轻松跳过来吗? 为什么他还不过来?! 他不是叫她别怕,说很快会过来陪她吗?! “展灏,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孙妙曦大声冲展灏喊道,喊道最后已然泣不成声:“你不许说话不算数,我不许你说话不算数!” 回答孙妙曦的只有洪水的怒吼和咆哮。 她要回到他身边,哪怕不能救他,她也要陪在他身边…… 孙妙曦抹掉眼角的泪水。开始寻找能够借力让她跃的地方。 可当她寻好地方再转头时,展灏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她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隐约看到一角被洪水卷走的玄色衣角,以及一棵瞬间被洪水没顶的大树。 “不要!” 孙妙曦失声大喊。可洪水却不会因为她的喊叫而手留情,反而越加无情的将那一角衣角淹没,让展灏的身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视线里。 孙妙曦浑身的力气似瞬间被抽光般,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原地。 她怔怔的望着那一角玄色衣角消失的方向,一直一直的望着,仿若只要她不放弃,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般。 孙妙曦不知道自己望了多久。一直到洪水逐渐褪去,她依旧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同一个方向,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洪水最终彻底褪去,留满目疮痍。 孙妙曦缓缓起身。一脸木然的站在高台上环视四周…… 被那条无情巨龙席卷过的地方生灵全无,只剩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她是唯一一个活来的人。 她的周围堆满被洪水卷走性命的尸首,唯独她活生生的站着,甚至连裙角都不曾沾湿。 是他一直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她才能安然无恙的在这死人堆里活来。 可一直护着她的那个人呢? 他在哪里? 她都还没亲口告诉他,她已经不怪他,已经原谅他了,他怎么可以消失不见?! 泪瞬间涌了出来,似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直落。 孙妙曦想起了展灏之前突如其来的告白,突然明白他为何告白得如此突兀———他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所以才会提前把话说出来。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知道他活不了,可却面色如常的骗她先走,骗她抛他独自活去! 展灏你太过分了! 你这个食言而肥的骗子! 我一定要把你这个骗子揪出来…… 孙妙曦纵身跃高台,从最近那具穿了玄色衣裳的尸首开始找起…… 哪怕他已经死了,她也要找到他,把他带回家。 决堤的位置在罗刹江西侧,江水由西面倾覆而来,一路往东面涌去。 孙妙曦决心顺着洪水涌去的方向,一路往东而,直到找到展灏,无论他是生是死! ps:作者君自码哭了啊,嗯,作者君决定顶着锅盖逃跑~ ps: 推荐苏子画大大的新书《妻娇》,书号:3175197 简介:在陌生时空背负着出生的秘密生存,需要莫大的勇气, 在还没有确切把握之前,阮妍只想安静地做一名小花农。 但为什么麻烦却接踵而至? 先是引起了权贵注意,还有不对盘的邻居帅哥时刻不忘和她作对。 她虽然喜欢养花,但对恶桃花一点兴趣也没有! 阮妍:你说是花漂亮还是我漂亮? 某帅锅:花娇不及我妻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他吗?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他吗? 罗刹江决堤后第十天,孙妙曦依旧没找到展灏。 她一路往东而,十天里每天只歇息两三个时辰,几乎不眠不休的一直在寻找。 可惜依旧无果。 但她却没有灰心———没找到,就证明他有可能还活着! 虽然被洪水冲得不知所终的人有很多,但孙妙曦坚信展灏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着,等待和她重逢……他那么爱粘着她,费尽心思的把她骗进门,一定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孙妙曦小歇片刻后,很快重新上路。 黄土路上的行人不少,大多做村人打扮,三三两两的结伴,或背着竹筐,或挑着柴火,一看就知道是附近村庄里的村民。 孙妙曦穿着宽大的男装,一张脸灰故意弄得扑扑的,在一众村民里倒是不甚醒目。 她木着一张脸默默的赶路,目光却一刻不停的四搜寻,一发现有横卧在路边的人,一定会即刻上前查看,可惜每次都失望而归。 她却毫不气垒,一面继续赶路,一面默默的听路人闲聊,从中筛选有用的消息…… “王老三,你真要咬牙把娃送到城里进学?听说城里私塾收的束脩可不少呐!”一个黑面大汉说道。 被唤作“王老三”的人答道:“是不少呐!但娃要是能识几个字,怎么也比我们这些在地里刨食的强不是?将来出息了,子子孙孙才能跟着出息不是?” 走在王老三右边的陈大柱突然出言:“老黑,你想让娃进学,也不是就非得送他进城———隔壁锦田村的人,不是说大水给他们送来了一位活菩萨?还说那位活菩萨能识文断字,在锦田村开了间小小的私塾,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却不求钱财,只求吃饱穿暖!” “竟有这样的好事?不会是骗人的吧?”老黑一脸不信。这天底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陈大柱听了这话可就不高兴了,大着嗓门嚷嚷道:“我陈大柱什么时候骗过人?!听说那位活菩萨可是京里出来的人,要不是受了伤,不得不留在锦田村养伤。锦田村哪能有那不要钱白读书的好事?” “啧啧,要是真的,那活菩萨也真是福大命大,被洪水卷走居然捡回一条性命!” “可不就是福大命大!这次发大水,被淹死的都有上万人吧?没死的那些个,肯定都是有大福气的人!” 孙妙曦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快步奔至一路闲聊的三人面前,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问道:“几位大叔,你们刚刚说锦田村里有一位从大水里活来的人?” 陈大柱点了点头。 孙妙曦眼里的光彩瞬间明亮了几分:“那人自称京城人士?” 陈大柱:“锦田村的人是这样说的。” “那人重伤,所以不得不留在锦田村养伤?”孙妙曦再问道。语气逐渐激动难耐。 “俺是这样听说的。” “那……” 孙妙曦说到这儿竟激动得说不去,缓了缓内心的激动,才颤抖着嗓子问出最最关键的一点:“那大叔可知那人姓甚名谁?” 陈大柱连连摇头:“这俺就不晓得了。” 孙妙曦退而其次的问道:“那那人是男是女?” 陈大柱有些窘迫的挠着后脑勺,为难的说道:“后生仔,俺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只晓得大水给锦田村送来一个活菩萨,活菩萨能识文断字……” 孙妙曦微微有些郁闷,但很快又重新燃起希望:“那去锦田村怎么走,你总该知道吧?” 陈大柱很快给孙妙曦指了路,孙妙曦谢过后,马不停蹄的顺着陈大柱指的路赶了过去。 她一面赶路,一面在心里默念———在洪水中侥幸活来的人。又自称是京城人士,会不会就是展灏呢? 他会不会是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才没有马上回去找她? 孙妙曦越想越急,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直接到锦田村! 所幸的是,锦田村离孙妙曦碰到陈大柱几人的地方不算太远,孙妙曦紧赶慢赶。终于在接近晌午时,远远的看到一个木牌坊,上面写着“锦田村”三个大字。 锦田村村口就是一大片的田地。 孙妙曦进村时,田埂旁正好聚集了一大帮村民,让孙妙曦得以就近拉了位农妇打探消息:“大娘。听说你们村救了一位被大水冲来的人?” 那农妇点头答道:“前几日村里是正巧救了个人。” “那那人现在在哪里?” “你是专程来找活菩萨的?”那农妇一面问,一面拿眼打量孙妙曦。 “大娘,我在找人,但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活菩萨,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在这里等着就是,村长刚刚叫人去请活菩萨了,希望活菩萨有办法治好那几头耕牛……”那妇人是个自来熟的,又因话赶话说到耕牛,竟主动拉着孙妙曦的手往人群里挤,挤进去后,指着被村民围在最里头的那几头大黄牛,抹着眼角说道:“唉,我们村这几头牛先前一直都好好的,这几日竟跟中了邪似的,几头牛一起拉个不停!” “这都已经一连拉了三天,全都拉得一身肉全掉光,只剩皮包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更别提套犁耕地了,真真是揪心!这几头牛得要好几贯钱哩!” 孙妙曦顺着农妇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头瘦骨如柴的黄牛,全都病怏怏的瘫倒在田里,一群村人满脸着急的围在它们身边,似乎正在想法子让它们重新站立起来。 那农妇是个话篓子,不必孙妙曦答话便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唉,希望活菩萨能有办法治好它们!阿弥陀佛,活菩萨那么能干,什么都会,一定会有办法!” 孙妙曦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他们口中的“活菩萨”要真是展灏,那他堂堂睿王世子能不能治好牛,还真是两说啊———若是治马。他兴许还有可能知道些窍门。 治牛的话…… 孙妙曦突然很不严肃的想笑。 但她怕被愁眉不展、把希望都寄托在活菩萨身上的农妇揍,只能生生忍住,随口问道:“大娘,这几头牛只是一直腹泻吗?有没有别的症状?比如四只脚抽搐、口吐白沫等等。” 那农妇摇头答道:“没别的症状。就是一整天的拉,把身上的肉给渐渐拉没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雀跃的欢呼,原本围成一圈的村民,不必人招呼便自发让开一条到。 孙妙曦身边那个农妇,脸上立刻堆满崇拜之色,一面看向不远处,一面喋喋不休的对孙妙曦介绍道:“你不晓得活菩萨有多厉害!” “她不但办了私塾,无偿教村里那些小子读书识字,还另外抽空教村里的丫头绣花。教的还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都不一定学得到的双面绣呢!” 那农妇吐沫横,越说越起劲…… 孙妙曦却从她的话里发现一丝不对劲:“绣花?” “对啊!双面绣你知道吗?” 那农妇一脸得意,仿若与有荣焉:“听说只有宫里的秀女才会呢!不过眼我也会了,呵呵……” “你们说的活菩萨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了,不然怎么教我们绣花?对了。活菩萨还教村里的丫头一些大户人家的诡计和礼仪,说只要她们学会了,将来读书的兄弟出息了,嫁去大户人家就不会被人小瞧,真真既是细心体贴又会说话!”那妇人滔滔不绝的说着活菩萨的好,对她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孙妙曦却是心一沉,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无情浇灭。 他们救的人既然是女子,那就不可能是展灏了……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时,妇人口中的活菩萨已款款而至,孙妙曦顺着众人崇拜的目光望去,发现那一身素衣。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走来的女子,竟是她所熟悉之人———那位被村民奉若神明的活菩萨,竟然是她的死对头孙妙雪! 原来当日六皇子命人砸毁堤坝后,孙妙雪认为孙妙曦必死无疑,江水奔涌肆虐过后。她望着白茫茫的水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这辈子最恨的人,终于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给她不痛快,再也不会有人让她嫉妒得咬牙切齿。 她以为她会很轻松,很开心,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孙妙雪发现她最恨的人死了后,那支持着她一直熬去的恨意也随之消失,竟让她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呆在六皇子身边———一直支持着她熬去的对手都没了,今后她的日子除了痛苦,再不会有任何快意。 再不会有快意的人生,她要来做什么? 她望着茫茫一片的江水,找到了逃离六皇子的最佳方法,毫不犹豫的突然纵身,跃入滚滚洪水之中…… 洪水转眼间就把孙妙雪卷走,她最后看到的是六皇子气急败坏的脸色。 她心满意足的笑了———这一次,他即便想留,也留不住她了。 孙妙雪是生无可恋才纵身跳水,谁曾想她却命不该绝,不但被大水冲上岸,还被锦田村的村民所救。 她自然不肯再回到六皇子身边,索性凭借她比村人多出来的优势,以及先知,对愚昧无知的村民倾囊相授、无私奉献,迅速成为锦田村女神一般的存在,备受村民敬仰。 孙妙雪以为她这一生都会留在锦田村,在村人尊敬崇拜的目光中,以另一种方式,风风光光的老死。 没想到,不过短短十日,她就和孙妙曦冤家路窄。 孙妙雪原本是面带微笑的接受众人对她的膜拜,每一步都迈得端庄优雅,却在看到孙妙曦时脚步一顿,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妙曦,连手上那把油纸伞掉了都浑然不觉。 是孙妙曦! 居然是孙妙曦! 她居然没死! 她怎么可以没死?! 孙妙雪震惊过后,突然面色凝重的冲村民大喊道:“快!快把她抓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却因盲目的崇拜孙妙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孙妙雪一发话,先前一直和孙妙曦闲聊的农妇头一个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快伸出手,紧紧拽住孙妙曦的胳膊,其他村民也很快围了过来。 孙妙曦意识到事情不对,暗暗一运功便甩开那个妇人拽着她的手,快的往后退去。 孙妙雪见孙妙曦想逃,立刻再喊道:“别让她逃了!她是来抓我回去的!” 孙妙雪可是锦田村的活菩萨,是一众村民心目中的女神,他们怎么能让她被恶人抓回去? 她要是被抓回去,以后谁教村里的小子读书? 谁教村里的丫头绣花? 谁像先知般,告诉大家许多他们原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东西? 他们绝不会让孙妙雪被人从锦田村带走! 村民被孙妙雪最后一句话煽动得双眼通红,甚至有人扬言要拿锄头把孙妙曦锄死! 孙妙曦很快被他们团团围住,愚昧的村民挥舞着手里的锄头、镰刀,叫嚣着誓要保护孙妙雪…… 孙妙曦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很快就决定强行突围,但就在她刚要运功突围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铁蹄声。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他吗?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死了!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死了! 马蹄声渐近,马背上的身影也很快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孙妙曦看清楚来人后,心中一喜,立刻放弃了强行突围的打算。 那些围着孙妙曦的村民,见来人足足有二三十人,除了领头几个,其余个个虎背熊腰,腰悬长剑、一脸肃气,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 村民摸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一时不敢再逼近孙妙曦,只敢原地不动的继续围着孙妙曦,站在村民身后的孙妙雪脸色却有些难看———他们在来了? 孙妙曦的脸色却是轻松许多,用力冲来人挥手,招呼道:“裴大哥,阿筝,我在这里!” 原来裴筝筝等人赶到清虚观后,才得知展灏带着孙妙曦去江州游玩一事,后来又听说罗刹江决堤,裴筝筝担心孙妙曦二人,硬是缠着哥哥带人去了江州。 裴筝筝等人到了江州仔细一打探,便寻到孙妙曦二人所住的客栈,却只看到包袱不见人影,只能再去罗刹江附近打探,很快便打探到孙妙曦一路往东而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般。 裴筝筝是拿了孙妙曦女扮男装的画像,一路问去的,也恰巧遇到孙妙曦之前打探消息的陈大柱三人,这才会一路寻到锦田村。 孙妙曦简单和裴筝筝兄妹打了个招呼,便暗暗掂量双方实力———锦田村人多,年男女老少加一块怕是有上百人。 不过他们这边虽然只有不到三十人,但算上她和裴家骐,有二十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人。 两边若是真动起手来,他们未必会输,但若是整个村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一味的抗了家伙冲上来,对付起来却也是有些难缠的。 孙妙曦不想最终两败俱伤,且这些村民不过是被孙妙雪所蛊惑,才会傻乎乎的替孙妙雪出头……孙妙曦很是瞧不起孙妙雪利用无知村民的做派。自然不想让她如愿以偿。 孙妙曦心思辗转过后,目光突然落在那几头瘫卧在田里的耕牛上,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对锦田村村民兴许能管用的办法! 她示意裴筝筝等人先稍安勿躁。自己则往前站了一步,指着那几头耕牛说道:“我能治好你们村这几头牛,只要你让我把人带走,我就帮你们治好它们!” 孙妙曦口中想要带走的人,自然是指孙妙雪。 此话一出,锦田村村民不由面面相觑,有几个性子淳朴耿直的,面上立刻浮起欣喜之色,甚至还有那心急的人,直接拉着村长说道:“村长。她说她能治好咱们的牛!那咱们还等啥?赶紧让她治吧!早治好早地啊!” “对对对,这可是咱们村仅有的几头牛,治不好没牛犁地,地可就要荒了!” “我家那几亩田全都指着这几头牛呢!我们家不兴什么读书绣花,只想种地!” “没地种吃都吃不饱。读书绣花能顶饱?!” 孙妙曦的话犹如一颗投入湖里的小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让围着她的那群村民瞬间不再团结。 锦田村的村长姓张,他虽然也为孙妙曦的话所动容,但到底老成一些,先做了个手势让大家不要激动,随后带着一丝期望看着孙妙雪。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娘子,咱们的牛,你可能医?” 孙妙雪闻言不由面露难色———她倒是略通医理,若是人病了,她兴许可以咬牙一试,胡乱蒙一蒙兴许能把人治好。 可让她治牛……她却是没辙。 孙妙雪纵然满心不甘。也只能缓缓摇头表示不会医牛。 “原以为小娘子无所不能,没想到……”张村长微微叹气,眼底有不加掩饰的失望之色。 孙妙雪见了,不由对孙妙曦恨得咬牙切齿———都是这个贱人害她被轻视! 若不是孙妙曦,她在村民心中的女神形象就不会受损! 孙妙雪恨恨的瞪向孙妙曦。咬牙说道:“村长你别听她胡说,她和我一样从小在世家内宅长大,我会的她不会,我治不了的,她更治不了!你们别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你又不是我,我能不能治,难道你比我还清楚?” 孙妙曦不屑嗤笑道,随后径直看向张村长:“如何,村长想不想治牛?” “这……” 张村长微微有些为难———让孙妙雪被他们带走,那就再没人教村子里的人读书绣花了。 可读书绣花固然重要,但这却是长远的事,没学个十年八年是不会见到成效和收益的。 但眼犁地却是一刻都耽误不了的大事,否则过了播种插秧的时节,来年收不上粮食,一整村的人都得挨饿! 张村长清楚此时此刻,把牛治好才是最最重要的事,但却又十分舍不得让孙妙雪离开———孙先生说他家的两个儿子,在读书上头很有天赋。 若是孙先生就这样走了,他的两个儿子岂不是成才无望? 即便是他想了法子送进城读书,每年光是束脩就得不少银钱,哪有留在村里由孙先生教划算? 张村长如此一想,不由更加犹豫不决…… 众人见张村长犹豫不决,纷纷不满的出声催促 他们都是淳朴的庄稼人,可不似张村长这般深识远虑、心思沉重,大多把牛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在乡,一头牛抵得上三四个丫头片子哩! 孙妙雪再能干,她也是个丫头片子,在村民心中自然无法和牛相提并论。 张村长却没有被村民催促得了决断,依旧犹豫不决,似乎想要狠心护住孙妙雪…… 孙妙雪见了内心暗自欣喜,心想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尤其是刻意把张村长的两个儿子说成可造之材。 她在锦田村做了这么多善事,价值哪是那几头快死的牛能比的? 她的用处大着呢,锦田村的人应该舍不得让她离开…… 孙妙雪越想越得意,很快将巴高昂,看向孙妙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肆无忌惮———我就不信你能拼得过上百号村民! 孙妙曦岂会不知孙妙雪究竟在得意什么? 不过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她却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取而代之! 孙妙曦凑到裴筝筝耳边咬了会儿耳朵,裴筝筝很快就让自己的丫鬟宝珠站了出来。 孙妙曦指着宝珠说道:“不就是读书识字。绣花裁衣吗?她也会,我可以把她暂且留来……对了,我还可以留个人教你们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她话音才落,便有一个护卫站了出来。 张村长一脸惊讶的瞪大双眼———帮他们治牛。还留两个人,一个教他们读书绣花,一个教他们拳脚功夫,不但完全顶替了孙妙雪的作用,还多了教功夫这一条呢! 张村长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其他村民更是因为孙妙曦的话而热血沸腾…… 孙妙雪则是一脸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妙曦———她居然用如此恶毒的方法来对付她! 如此一来,她再不是锦田村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女神,张村长岂会再护着她? 她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孙妙曦,带着最后一丝期望咬牙说道:“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你要真有本事,就先把那几头牛治好啊!” 她在最后一搏,搏的是孙妙曦身为伯府千金,绝不可能荒谬到懂得治牛! “你急什么?”孙妙曦淡淡的扫了孙妙雪一眼,随后主动田。径直走到那几头倒地不起的牛身旁,仔细的观察牛身上的症状。 裴筝筝跟着孙妙曦了田,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无不担忧的问道:“阿曦,你真能治好这几头牛?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咱们哪懂得这个?” 孙妙曦笑而不言,只拍了拍裴筝筝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后对张村长说道:“煮一锅茶水。喂牛喝———这就是我开的方子。” 这方子看似简单,却是孙妙曦从一本《名人轶事》上看到的。而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则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 孙妙曦当年看的那本《名人轶事》,编者十分贴心的做了译注,解释了苏东坡以茶治牛的原理,孙妙曦读过后理解得十分透彻。今日才敢把这法子用在这几头牛身上。 张村长却是头一次听说如此古怪的方子,忍不住拿眼上上的打量孙妙曦,一脸不信:“小娘子是说给牛喂茶水,就能治好它们?” “嗯,你照做便是。”孙妙曦语气淡淡的。神态却成竹在胸。 张村长还是有些怀疑,但见孙妙曦成竹在胸,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照办了。 很快有人回去煮茶,不一会儿就将两桶热茶挑到田边,按照孙妙曦的吩咐分别喂几头牛喝,并且在孙妙曦的要求,每头牛都强行喂着喝了不少。 喂完茶水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紧张盯着那几头牛看,孙妙雪更是连眨眼都眨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小、关键的细节———什么以茶治牛?她听都没听说过! 孙妙曦一定是在糊弄大家伙儿! 孙妙雪一面对孙妙曦所谓的方子嗤之以鼻,一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头牛,见那几头牛喝了茶水后情况依旧,内心不由一喜。 可惜孙妙雪注定高兴不了多久———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后,那几头牛的腹泻频率真的渐渐降低了! 孙妙雪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锦田村的人却是面露喜色,立刻对孙妙曦刮目相看! 孙妙雪不服气,在旁阴阳怪气的泼冷水:“不过是泻得少了几次罢了,又没全止住,指不定一会儿就又恢复原状,你们可别被她给骗了!” 孙妙曦懒得理会孙妙雪,见那几头牛没有彻底止泻,意识的蹙眉思索,很快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原来这茶水里蕴涵的丹宁酸,是治疗畜生腹泻的良药,所以孙妙曦才会让村民煮茶水喂牛喝。 按理说牛喝了茶水后,腹泻状况有所好转,那就表明丹宁酸真的能够治疗畜生腹泻。 至于牛为何只是改善腹泻情况、没有彻底的好转,孙妙曦猜想应该是茶水里蕴涵的丹宁酸量还远远不够,所以才不能彻底根治那几头牛的腹泻。 孙妙曦找到事情的关键后。略一思忖,便又开口:“再去摘点青蒿,和糙米一起煮成菜粥后喂牛吃。” 这青蒿的草叶里同样含有丹宁酸,孙妙曦让张村长用青蒿煮粥。也是想把草叶里的丹宁酸煮出来———只要加大喂给牛吃的丹宁酸的量,那牛的腹泻就很有可能完全治好。 事实证明孙妙曦并不是无的放矢,那几头牛再被喂了菜粥后,果真慢慢的止住了腹泻。 孙妙曦只用了茶水和青蒿就把病牛治好,这样的结果让张村长等人立时对她刮目相看,并且主动答应孙妙曦先前提的条件,爽快的让开道理,不再护着孙妙雪。 孙妙雪见孙妙曦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将她带走,一脸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厉声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这还用得着说吗?” 孙妙曦淡淡扫了孙妙雪一眼,随后随手指了裴家的两个护卫吩咐道:“你们把孙侧妃护送回清虚观,亲自送到六皇子面前。若是六皇子不在清虚观了,那就把她送回京城,总之一定要将她毫发未伤的送回六皇子手上。” 孙妙曦说完这些。果然见孙妙雪脸色巨变,便晓得自己猜对了———她从得知孙妙雪宁愿窝在锦田村当女神那一刻,便猜想孙妙雪不想呆在六皇子身边,所以才会想尽办法,隐姓埋名的留在锦田村。 她虽然不知道孙妙雪想逃离六皇子身边的理由,但孙妙雪几次三番的栽赃陷害她,她若是不专挑孙妙雪不乐意的事来给孙妙雪添堵。对得起自己吗? 孙妙曦不知道自己的添堵之举,正正好是对孙妙雪最好的惩罚,也让孙妙雪几近崩溃———她好不容易才逃离六皇子的魔爪,却要被孙妙曦送回去,她哪能甘心?! 但她不甘心又能如何? 谁让她先前先煽动村民对付孙妙曦? 她知道有了之前的事,孙妙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心软的…… 孙妙雪深深的绝望了。在被人拖上马那一刻,突然冲孙妙曦大喊道:“你在找展灏对不对?可惜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孙妙曦懒得理会孙妙雪的鬼叫,直接吩咐送她上路的人将她的嘴堵住。 孙妙雪却在嘴被塞进帕子的最后一刻,声嘶力竭的喊出一句话:“展灏死了!早就死了!死得连尸首都已经腐烂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哈哈哈……” 孙妙曦明知道孙妙雪的话不可信,明知道孙妙雪这是在故意打击她,但心却还是忍不住一片刺痛,藏在袖子里的手意识的紧握成拳。 “你不信?你自己扪心自问,罗刹江决堤都至少十日了,他要是还活着,你会找不到他?”孙妙雪看到孙妙曦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得意的笑得更加大声:“你别自欺欺人了,展灏早就死了!他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不是叫你们堵住她的嘴?!” “不必了。” 裴筝筝气急败坏的喝道,却被孙妙曦冷静的出言阻止。 孙妙曦一步步的走近孙妙雪,强压住内心的痛楚,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信?” “你不信?” 孙妙雪缓缓勾唇,朝孙妙曦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掌中突然翻出一物:“这块流云百福玉佩你应该认得吧?” 孙妙曦一看到那块玉佩,目光就死死的定住,怎么都挪不开———那是展灏贴身佩戴的玉佩! 一刻,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冲到孙妙雪面前,将那块流云百福玉佩抢到手里,用拇指细细的摩挲上面的纹理。 孙妙雪此刻已几近癫狂,先是仰头大笑,笑完脸上神色突然一变,阴森森的开口:“这块流云百福玉佩,是我从一具腐烂的尸首上面扒来的!没错,那具腐烂得面目全非的尸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展灏,可惜你再也见不得他了!” “哈哈哈,我的好妹妹,现在你信不信你的情郎已经死了?” 孙妙雪的话如同利箭般,直直射入孙妙曦心扉,让她的心瞬间百孔千疮…… 孙妙曦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孙妙雪的话,告诉自己孙妙雪所说的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打击她而编造出来的谎话……可她拿着玉佩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要像之前那样,轻描淡写的反驳孙妙雪,或是不客气的拿话反击,却一连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 这块流云百福玉佩,其实是她送给展灏的第一件礼物,是展灏看到她的梳妆匣子里有这么一块玉佩,软磨硬泡,半要半抢的硬是要了过去的。 他还曾开玩笑的和她说,这是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从今以后他会玉不离身,人在玉在。 人在玉在…… 当初他那句戏言,如今却变成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玉在人不在…… 他,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ps:宝宝今天去打预防针,然后打完发烧了,嘤嘤嘤~ 没太多时间码字,只能更一章大章的,算是勉强补了昨天的更新哈~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死了!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堂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堂 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孙妙曦,将她这十日刻意不去面对的事实,赤/裸/裸的摊开。 孙妙曦一张脸惨白如纸,浑身的力气似瞬间被抽光般,让她的身子支撑不住的晃了晃……裴筝筝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孙妙曦,但孙妙曦手上的玉佩却“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一道蜿蜒曲折的裂纹爬上流云百福玉佩,似一道以生死为界的鸿沟,将孙妙曦和展灏生生分开。 “啪———” 那块玉佩最终还是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分为二、碎成两半。 玉佩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就这样摔成两瓣,惹得围观的村民一阵心疼———那可是块上品羊脂白玉佩啊! 若是拿去换牛,怕是能换好几头牛吧? 围观的村民一阵惋惜,目光却是舍不得从那块抵得上好几头牛的玉佩上面挪开。 张村长同样感到惋惜不已,摇着头打量地上的碎玉———他比谁都清楚那块玉佩的价值远远不止几头牛,怕是几十头都不止! 他原是因好奇才多看了地上的碎玉几眼,却越看越觉得那两瓣碎玉眼熟,忍不住皱眉说道:“这块玉佩……我之前似乎见过……”但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张村长忍不住往前又走了几步,正好孙妙曦已经弯腰把碎玉拣起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让他得以近一些将碎玉看清楚。 他一凑近看清楚碎玉上流云百福的图案,立刻惊呼出声:“这是那天那个男人身上挂的玉佩!那个男人没死啊!” 那个男人没死…… 这六个字仿若惊雷般在孙妙曦耳边炸开,让她怔了一怔,随即猛地欺近张村长,失控的不顾用力揪住他的衣领,高亢的声音中透着丝丝急切:“你说什么?你说你见过玉佩的主人?你说他没死?!!” 张村长被双眼通红的孙妙曦吓住了,只顾得上意识的点了点头。 孙妙雪说的果然全是假话! 孙妙曦整个人似重新活了过来般,急切的追问道:“你在何处见过他?” “就在我们村子里。”张村长答道。 孙妙曦双眼一亮,顿时欣喜若狂:“他在你们村里?快带我去见他!” 张村子却摇了摇头:“他之前在我们村里修养了几日。后来被跑船的汴商带走了。” “被汴商带走了?” 孙妙曦明亮的杏眸暗了几分,但片刻后重新绽放出明亮的光彩———至少证明展灏没有死! 只要他没有死,她就一定能找到他! 孙妙曦双眼重新燃起希望,小心翼翼的收好玉佩后。从袖子里掏了块银饼子扔给张村长:“你且仔细说一说那人的事,我要知道他的身形样貌、年纪,为何会在你们村子里休养,又为何会被汴商带走,如今人在何处?” 这对张村长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足足有马蹄那么大的一块银饼子哩! 他一面激动的将银饼子袖了,一面仔细的回想和展灏有关的事,事无巨细的说道:“那人身形高大、样貌俊朗,年纪估摸着也就不到二十,他是被胡家的船在汴江上所救……” 原来展灏那一日被洪水冲走后,一路被冲到了汴江上。在奄奄一息时,被以经商跑船为生的汴商胡得益所救。 锦田村靠江,胡家的船便就近到村子里补给,展灏才会正巧在锦田村修养了几日。不过展灏受伤太重,胡得益虽请了大夫替他诊治。但他在锦田村修养那几日却一直昏迷不醒。 那时孙妙雪已经被锦田村的人所救,得以见到昏迷不醒的展灏。 她当时不晓得是出于某种目的,趁人不备,偷偷的取走了展灏随手佩戴的玉佩,才会有之后她借玉佩编造谎言、打击孙妙曦一事。 张村长因为在孙妙雪动手前,无意中看到过那块玉佩,并因为玉佩价值连城而多看了几眼。才会碰巧记住玉佩的样式,今日才能正正好接触孙妙雪的谎言。 张村长将前因说完后,略微顿了顿、换了口气儿,才接着说道:“胡得益见那人昏迷不醒,当时是想直接将他扔不管的,谁曾想他的女儿胡三娘却是不依。非要胡得益带着那人一起回汴州,继续替他求医……” “胡三娘?”孙妙曦凭着直觉,意识的对这个胡三娘不喜。 果然,张村长接来的话证明孙妙曦的直觉没错。 “我当时正巧听了一耳朵,听那胡三娘和胡得益大声嚷嚷。说她瞧上那人了,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人救活,然后嫁给他,”张村长因得了好处,说得十分详细,把知道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那胡三娘是胡得益的独女,胡得益打小就宠着她、事事顺着她,这次自然也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将那人一并带回汴州求医。” 孙妙曦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面担心展灏即便去了汴州求医,汴州的大夫不够好,他依旧会昏迷不醒; 一面又担心展灏要真被医好了,会被抢去当新姑爷,最后干脆怪起展灏模样生得太好,才会被人看上硬是带走———他要是不长得那么好看,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在锦田村碰上面了! 孙妙曦心里嘀咕归嘀咕,但还是详细的向张村长询问了胡家在汴州何处,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汴州,一路上一颗心七上八,一直到寻到胡家大门外依旧忐忑不安。 孙妙曦黑着脸站在张灯结彩、大门上贴了两个大的囍字的胡家大宅外,手里的马鞭握得紧紧的,随手扯了一个路人问道:“请问胡家哪位在办喜事?排场不小呢!” “你们是外地人吧?” “嗯。” “怪不得不知道!” 那人嘿嘿一笑,指了指胡宅说道:“是胡老爷的独女胡三娘招婿,新郎官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可把胡三娘给美死了!听说胡三娘那新郎官是她自己相中的,她对那新郎官喜欢得不得了,看得可紧了,去哪儿都要亲自跟着,生怕新郎官被人抢走!” 孙妙曦听到最后气得一鞭子甩在青石台阶上,抽得石阶上的大红炮竹碎片四扬,更是黑着一张脸看向胡宅内院,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个展灏!我辛辛苦苦的一路寻你,你倒好,伤好了居然不回去找我,还敢在这里给人家当新郎官!看我不狠狠抽你一顿!” 裴筝筝见孙妙曦一听说胡三娘招婿就失了理智,一脸无奈的上前劝道:“这就生气了?我们又没见到那新郎官,说不定那胡三娘招的夫婿不是展灏啊!你要抽人,也得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孙妙曦其实也不相信展灏会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这种可能大约只有千分之一,但仅仅是这千分之一的可能,她一想起还是被恶心得不行,才会气哼哼的说出那番气话。 如今裴筝筝一劝说,她很快找回理智,晓得自己刚刚有点太过偏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鞭子,跟随前来贺喜宾客的脚步,混进了胡家。 孙妙曦一行人很快跟着宾客的脚步来到正堂,远远的一眼便瞧见一对身着大红吉服的新人,孙妙曦心一紧,意识的朝他们快步走去,想要近前将那位新郎官的面容看清楚。 这时,突然有一群人涌向新人,将孙妙曦挤开,让她一时无法靠近那对新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新郎官的背影。 那个大红的背影高大挺拔,和记忆中的高大身影重叠在一起,让她的心猛地一颤———不会真的是他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堂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能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能 孙妙曦推开挡住她去路的人,一步步的朝着那对大红的身影走去,目光一刻都未从新郎官的身上移开过。 她每靠近他一点,心就往沉一点,眸子也一点一点的暗去。 这时,耳边传来宾客的窃窃私语…… “新郎官瞧着人模人样的,其实可不是个正常人,听说他脑袋摔坏了!” “你是娶不上胡三娘心里憋屈,才胡乱诅咒人家吧?人家脑袋哪里是摔坏了?只是不记得从前的事罢了。” “如此不是正好?胡三娘可不就希望他什么都不记得,才能乖乖的给她当上门女婿?” “没错,我瞧着那人虽不记得自己是谁,但看上去却是气度不凡,若是记起从前的事,哪肯屈身胡家当倒插门?” 孙妙曦猛地停住脚步,扭头看向窃窃私语的几人,努力调整了许久情绪,才让自己以冷静的语气问道:“你们说那新郎官脑袋摔坏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从前的事?”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新郎官是胡老爷从汴江上救回来了,原本一直昏迷不醒,轮着请了十来个大夫才逐渐有起色……” “后来醒是醒了,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可不就让胡三娘拣了个大便宜?” 孙妙曦内心的猜测得到证实后,默默的扭头骂娘———这不是狗血言情剧里面才会出现的桥段吗? 她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把展灏给找到了,原以为她终于有机会亲口对他说一句“我原谅你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冰释前嫌、花好月圆,谁曾想人家失忆了,连她是哪根葱恐怕都不记得了! 失忆了…… 他居然失忆了…… 他父亲的母亲的! 这不是在拍韩剧好不好?!! 孙妙曦觉得自己妥妥的是苦情戏的女主!!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老天爷糊弄,气哼哼的骂了一番娘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那对新人面前,见那位身穿红色吉服的果然是展灏。已然一点不惊,直接越过他对一旁的新娘子说道:“这位是我家失踪的夫君,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待我接夫君回家禀明长辈。定会送上谢礼。” 孙妙曦不想和展灏上演苦情戏里头,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问他记不记自己的戏码,把该说的说完后,干脆利落的直接伸手去拉展灏…… 但她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拦住。 她抬眼看去,见拦她的人果然是新娘子胡三娘。 “你说他是你夫君,他就是你夫君?”胡三娘将展灏拉到身后,一脸傲慢的说道。 “不然他难道是你夫君?”孙妙曦淡淡扫了胡三娘一眼,对她把展灏当成自己所有物的姿态十分不爽。 胡三娘一脸得意:“你没看到我们马上就要拜堂吗?他马上就会是我的夫君。” “我们家不缺小妾,还请姑娘自重。”孙妙曦面不改色的将了一军。 “我呸!谁要当你家的妾了!你……” 胡三娘气得扬手就想甩孙妙曦一个耳光,却被孙妙曦牢牢抓住手腕。 “姑娘这是不打算把夫君还给我了?” 胡三娘自然知道展灏失忆了。也猜到以展灏的年纪,他不可能还未成婚,但却还是硬将他留在胡家。 她就是喜欢他这副完美英俊的皮囊,就是要嫁给他,把他当成一件精美无暇的宝贝留在身边欣赏。 反正他们胡家只要一个男人传宗接代。不需这个男人聪明能干———傻子才听话,才不会入赘后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呢! 因而胡三娘从救起展灏那一刻起,就铁了心要招他为婿,即便此时孙妙曦这位正妻找上门来,她也没打算把展灏归还,只想着如何才能永绝后患,让孙妙曦死了把展灏带回去的心。 胡三娘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孙妙曦一番。见她身边不过只有裴筝筝一个小丫头同行,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有本事你让他跟你走啊!”胡三娘得意的把展灏拉到身旁,挽着他的臂弯向孙妙曦示威:“你说他是你的夫君,但即便是男人,休妻再娶也是常事,不如我们比比看。看看你我二人他会选择留在谁的身旁?” “他若选了我,你就当他是为了娶我而休了你,别再闹了,乖乖离开我胡家,如何?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胡三娘见孙妙曦居然一点都不经激,傻乎乎的应她的挑战,心里不由越加得意———这回她是赢定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婆娘,最终只有乖乖走人的份! 她忍不住得意的看了展灏一眼,见他依旧像之前那样目不斜视、木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心越加镇定。 胡三娘不想在宾客面前把事情闹大,便让人把孙妙曦二人带去偏厅,自己则先回房换了件衣裳,才成竹在胸的出现在偏厅。 “阿玄,到我身边来。” 因她救起展灏时,展灏身上穿了一件玄色衣裳,她便给展灏取了个名字叫“阿玄”。 展灏神色依旧冷冷淡淡的,并未出言答应胡三娘的话,但却抬眼看了她一眼。 他这一眼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胡三娘心里暗暗着急———不会突然不灵了吧? “阿玄,是我啊,我是三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救了你,你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胡三娘说了一大堆话后,展灏终于迈动双脚朝他走去,最终在她身旁站定。 胡三娘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还好还好,还好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只认她一人。 原来展灏苏醒过来后,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却记住了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 且他除了对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的话有所反应外,对其他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不理不睬。 这个人便是胡三娘。 也正是因为如此,胡三娘才敢对孙妙曦战书。 胡三娘见事情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发展。展灏果然听话的走到她身旁,抬起巴得意的对孙妙曦笑了笑:“看见没?我是他唯一记得的人,因为他大难不死后,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孙妙曦却冷不丁的问道:“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他睁眼时看到的你的样子?” “没错。” 胡三娘抚了抚掐金镶银边的衣袖,一脸骄傲得意———她这件银红掐金镶银边,绣金盏花交领长袄,可是汴州城最好的成衣铺子里买的,一件要上百两银子呢! 孙妙曦若有所思的打量胡三娘身上那件衣裳,掐金镶银边的袖口,用金缕线绣的金盏菊,银红色的料子……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胡三娘没由来的被孙妙曦笑得心慌。 “无事,我想借贵府厢房更衣。可否?” “更衣?” 胡三娘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缓过神来后明白孙妙曦口中“更衣”所指何意后,不由暗骂孙妙曦真是懒人屎尿多,对孙妙曦也多了几分鄙夷。 “春兰,带她们去西厢房。” 孙妙曦微微欠了欠身便随着丫鬟离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折了回来。 胡三娘见孙妙曦回来后竟换了一身衣裳,且那身衣裳居然和她身上所穿的衣裳有几分相似,不,不是相似,而是比她身上这件更胜一筹! 孙妙曦身上那件胭脂红缕金洒玉兰花暗纹长袄,袖口、摆俱滚边绣浅银色小花,颜色绚丽鲜艳。做工精致、样式华丽,将孙妙曦衬托得光彩照人。 胡三娘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目光似刀子般直刺孙妙曦,似要将她身上那件衣裳绞碎般。 孙妙曦却懒得理会她,直接对展灏招了招手:“喂,姓展的。跟不跟我回家?” 孙妙曦虽故作淡然,用熟稔的语气同展灏说话,企图唤醒他的回忆,内心却是紧张忐忑,一双眼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她惊喜的发现,展灏听到她的话后,竟抬眼看她。 她欣喜若狂的迎上他的目光,却发现他的目光冰冷漠然,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孙妙曦看着熟悉的人,用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目光打量她,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他还是不认得她。 她却舍不得移开目光,忍住内心的悲痛和他对视。 她发现他看着她的眼,除了冰冷漠然外,还多了一丝迷茫和困惑。 冰冷、漠然,迷茫、困惑,这些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展灏,面对她时会展露的情绪。 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吗? 他们难道真的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孙妙曦的心好痛好痛……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不仅已经原谅展灏了,还在不知不觉中他了。 是的,直到这一刻,直到他们一起经历了几次生死,直到展灏义无反顾的将她推到生境,自己面临绝境,她才愿意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坦然的承认她其实早已悄然对他的动心。 可她的心意,他却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孙妙曦从未像此刻这般后悔过,后悔没有早一点对展灏敞开心扉,早一点把那句谅解他的话告诉他。 如今一切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孙妙曦望着展灏,一时无语凝噎。 与此同时,胡三娘却一脸震惊的看着展灏,眼底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脸上居然会出现困惑迷茫之色? 这是她救醒他之后,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表达情绪的表情! 原来他并不是没有喜怒哀乐,只会木着一张脸……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而他即便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依然记得她? 胡三娘一颗心瞬间重新高悬,她怕再拖去会夜长梦多,身形一转挡在了孙妙曦和展灏之间,隔断他们对望的视线,语气不善的逐客令:“看到没?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你再怎么喊他、他都不会看你一眼!你输了,马上给我走人!” 孙妙曦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展灏,又岂会轻易离开? 她先前之所以答应和胡三娘打赌,不过是个缓兵之计———胡家养的家丁不少,他们带的人太少,她在等裴家骐从官府搬来援兵。 再说了,她接自己的丈夫回家,犯得着和不相干的人打赌吗? 胡三娘就算是救了展灏,也没有挟恩图报,逼展灏休妻再娶的道理! 孙妙曦对胡三娘的话置之不理,身形一闪便越过她,再次站到展灏面前,说了一句她一直后悔没有早点说的话…… “展灏,我原谅你了,我们回家吧。” 孙妙曦说完这句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当着他的面,把这句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即便他也许已经听不明白了,她却还是要说。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心结,是她的心结,是她的遗憾……所以她一定要说。 她虽然将谅解的话说出口,却不指望展灏能够有所回应,也并未多看展灏,只暗暗着急援兵为何还不到! 这胡三娘看样子是要和她撕破脸了…… 倘若胡三娘真的不顾一切的以多欺少,她该如何? 孙妙曦凝目一扫,发现暗处已埋伏了不少虎背熊腰的家丁,身体立刻紧绷,整个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这时,突然有一只宽大粗糙的手掌包住她紧握成拳的手。 从粗糙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意识的抬头望去,一子便撞进一双温暖的眼眸里。 “我们,回家。” 低沉暗哑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她耳边响起,那简短生硬的四个字,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熟悉的人,熟悉的笑,熟悉的嗓音…… 孙妙曦欣喜若狂的望着眼前的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记……你记起来了?” 展灏轻轻的摇头表示没有,但宽大的手掌,却凭着本能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那你……” “我记不起你是谁,但却想牵着你的手,和你在一起。” 这明明是叫人灰心悲痛的一句话,孙妙曦却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是他的本能。 她在他心里得有多重的分量,才能让他本能的想要靠近她,本能的想要紧紧牵着她的手,和她在一起? ps:大家放心,失忆只是一个推动剧情的小元素,章就恢复啦~不会太狗血,咳咳~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能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足矣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足矣 是的,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包括胡三娘所谓的“第一眼情人”之说。 孙妙曦留着泪冲展灏展颜一笑,紧紧的回握他的手,十指交缠、不离不弃。 这一刻,她义无反顾的做出决定,为他再一次打开心扉…… 她愿意再为他冒险一次,哪怕上一世她曾经被爱伤得遍体鳞伤。 胡三娘见孙妙曦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展灏十指紧扣,不由大怒:“你休想带他离开!” 话音才落,原本躲在暗处的家丁齐齐现身,将孙妙曦三人团团围住。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夫君还给我。”孙妙曦故意和胡三娘扯皮,尽量拖延时间。 “废话!到了老娘手上的人,休想让老娘再吐出去。”胡三娘撕破脸后,也不再故作斯文了。 “可他本来就是别人的人啊!你硬抢有妇之夫,不觉得羞愧难堪吗?” 胡三娘胡搅蛮缠的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没瞧见他刚刚主动走到老娘身边吗?老娘哪里抢他了?他是自愿的!” “你说刚刚?” 孙妙曦摇头失笑,指着胡三娘身上那件银红掐金镶银边,绣金盏花交领长袄说道:“你知道他之前为何谁都不认,唯独只认你一人吗?因为我们出事那一天,我穿的便是身上这件胭脂红衣裳……“ “他认的只是他妻子身上的衣裳,你不过是凑巧穿了和我相似的衣裳,又凑巧救了他,他又凑巧伤了脑袋,才会误把你当成我……说白了,他不是只认你,而是只认衣裳,这是他的本能,他因爱我而生出的本能。” 胡三娘虽然早在看到孙妙曦身上那件衣裳时。就隐隐猜到事情的真相,但亲耳从孙妙曦嘴里听到真相,还是让她似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般———她所得意骄傲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因为她穿了件和他爱妻相似的衣裳。这让她情何以堪?! 胡三娘顿时恼羞成怒,对家丁喝道:“给老娘把这个贱人捉住!手分点轻重,别伤了那个小白脸,老娘还要和他洞房呢!”竟是要靠着人多势众硬抢! 这时,裴家骐正正好带着官府的人赶到,更有威严震怒的声音抢先而至:“胡氏休得无礼,快给本府住手!” 怒喝胡三娘的乃是汴州知府。 胡三娘一见居然连知府大人都来了,不由愣了一愣,再一定睛,发现连她亲爹都赶来了。 胡得益虽是汴州城的地头蛇。但却还不敢和官府叫板,裴家骐一带着知府赶到,胡得益就是再多生一个胆子也不敢将展灏扣,更别提知府还悄悄和他通了气,说展灏一行人可不是他们能惹的主儿。 胡三娘却很是不甘。和她爹闹起大小姐脾气:“不就是个小白脸吗?咱们再多给知府大人一些好处,还怕他不偏向咱们?!” “我的小姑奶奶,求求你小点声!” 胡得益拉着女儿躲到角落,小声劝道:“这些人别说是咱们了,就连知府大人都惹不起啊!你说知府大人会为了咱们,去得罪他得罪不起的人吗?” 胡三娘愤愤不平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不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婆娘吗?知府大人怕她做什么?她能有……”胡三娘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猛地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汴州知府。 只见汴州知府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孙妙曦和展灏首,请示道:“敢问世子爷,胡氏父女该如何处置?可要治他们强抢……” 知府本来想说“强抢民女”一词的,但他抬眼一看展灏,发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大合适。便机智的改了口:“可要治他们不敬世子之罪?” “他们啊……” 孙妙曦话起了个头后,故意停住,目光森然的看向胡三娘。 胡三娘被孙妙曦看得一哆嗦,再一看知府大人一副对孙妙曦惟命是从的姿态,隐隐觉得哪怕孙妙曦说要她的命。知府大人也一刻都不会犹豫…… 她立刻吓得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抱着她爹的脚喊道:“爹爹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呜……”竟当众哭了起来。 孙妙曦见这个胡三娘居然只是个窝里横,不过被小小一吓唬就痛哭流涕,不由摇头失笑,也不再吓唬她了,径直对知府说道:“治罪就不必了,他们好歹也救了世子一命,此事我们睿王府不会再追究,知府大人也不必再深究细查。” 展灏此刻失忆,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孙妙曦身为睿王世子妃,替他代答倒也不为过。 孙妙曦也不是不厌恶胡三娘,但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胡三娘再可恶,也曾救了展灏一命,她不能恩将仇报,且该送上的谢礼也会一样不少。 孙妙曦一行人很快回到驿站,汴州知府十分识趣的将汴州最好的大夫请来,重新替展灏诊脉。 “大夫,他身体如何?”孙妙曦问道。 老大夫微微摇头,眯着眼再摸了展灏脉搏好一会儿,才出言答道:“他身上多处内伤,头部也伤到了,嗯……之前似乎还受邪毒侵体,得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才行。” 孙妙曦见老大夫能够看出展灏之前曾中过蛊毒,不由对他多了几分信心,急急问道:“那他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届时能不能痊愈?” “好好将养、不再受伤,有*成机会痊愈,若是能再得灵药调养,便能更快地恢复如初,只是……”老大夫说着顿了顿,伸手一寸寸的丈量过展灏的头部后,叹气说道:“只是以前的事能不能想起来,就只能看他自身造化了,这一点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四个字似千斤铁锤,将孙妙曦所有的希望重重击碎,让她无力的靠在床沿,怔怔的望着沉睡中的展灏……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她当时没有珍惜,错过了回应他感情的最佳时机,所以上天便要惩罚她? 裴家骐替孙妙曦送走老大夫转回里时,看到孙妙曦一脸失魂落魄。心不由微微刺痛。 他缓缓走到孙妙曦身旁,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而开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陪着她。 孙妙曦不知道自己失魂落魄的傻坐了多久,一直到展灏宽大粗糙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她才缓缓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发现展灏不过是迷迷糊糊转醒,握了她的手便再度睡去。 一直默默陪着孙妙曦的裴家骐,目光落在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心间那片苦涩让他鬼使神差的开口:“小师妹,世子变成这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为何要有所打算?”孙妙曦柔声反问,目光却不曾从展灏脸上移开。 她的话似把烈火般,烧得裴家骐无地自容———他的确是担心小师妹。但担心的同时居然生出一丝私心,希望孙妙曦能够和展灏和离。 他怎么能乘人之危? 怎么能希望小师妹无情无义,抛弃负伤失忆的展灏? 裴家骐啊裴家骐,你这样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吗? 裴家骐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顿,最后带着一丝窘迫解释道:“小师妹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世子若是一辈子都记不起你,你会一辈子都伤心难过。” “我知道裴大哥你是为了我好,”孙妙曦冲裴家骐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和展灏交握的手上,柔声说道:“他连沉睡时也要握着我的手,如此足矣。” 裴家骐默然———如此足矣。 是啊。如此便足于证明他们不能分开。 孙妙曦不知裴家骐心中所想,只照着自己内心的意愿又缓缓出言:“即便他永远记不起我,我也会照顾一辈子,不离不弃。” 言毕,她和展灏交握的那只手意识的加重力道,仿若迫不及待的要实践诺言般。 裴家骐默默的看着孙妙曦。在她眼底看到了深深的爱恋,看到了慢慢的幸福和满足。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留孙妙曦和展灏单独相处……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孙妙曦陪着展灏在驿站养了几日,之后亲自前去询问老大夫,确认展灏能够起程上路。一行人才起程离开汴州。 孙妙曦决定按照原计划,先回终南山清虚观找郭神医取古氏的药,然后顺道让郭神医再替展灏诊治一番,说不定郭神医有办法让展灏恢复记忆。 她又担心车马太过颠簸,不利于展灏身体恢复,便选择走了水路,由汴江往江州而去,到了江州再换乘马车去终南山。 而他们既走了水路,路上得每隔几日才能寻到地方补充食材,吃食上自然就没法太过讲究,新鲜果蔬吃的少了些,倒是江里便能捞到的海味多了不少,把展灏苦得一路都绷着一张俊脸。 这一日午膳,主菜依旧以海味为主,有绣球全鱼、芙蓉鱼骨、荷包蟹肉并糖醋鱼卷。 展灏看着一桌子海味,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最后筷子伸向了蜜汁山药…… “咳,”孙妙曦轻咳了一声,指着被展灏忽略的几道主菜说道:“鱼蟹皆是大补,你身体正正是要进补之时,即便不喜欢吃,也多少吃点吧,这可是我特意让厨娘做的。” 展灏看了孙妙曦一眼,见她一脸没得商量,只能默默的夹了一小块鱼卷。 孙妙曦见他只夹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鱼卷,就没了文,便把那碟荷包蟹肉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自觉一点。 展灏郁闷的夹了一个荷包,慢条斯理的拆开,拆完见孙妙曦正埋头用膳,立刻不动声色的将荷包里的蟹肉剔掉,谁曾想他才刚刚剔完,耳边就冷不丁的响起孙妙曦的声音…… “你就是把蟹肉剔出来,也得给我吃了。” “我吃不惯这味道。”展灏委屈的抗议道。 孙妙曦闻言不由又是气愤又是觉得好笑…… 谁能想到展灏一失忆,竟把以前隐藏极深的喜好给泄露出来。 原来无所不能的展灏,居然怕沾鱼腥味儿! 任何海味放到他面前,他都会皱着眉头推开。 如果不得以必须要吃,他还必须把鱼肉上的鱼皮剔掉,才会勉勉强强的吃上几口。 这些种种,之前被他掩饰得极深,愣是没人发觉,一直到这几日不得不每天都吃海味…… 孙妙曦想到展灏这几日使出浑身解数的躲避海味,不由摇头失笑,一面替展灏把鱼皮去掉,一面暗忖他这个古怪的习惯,怎么和上一世的楚沛琰一样? 上一世的楚沛琰也是宁死不愿意沾鱼腥,吃鱼肉必去鱼皮。 不过孙妙曦虽觉得凑巧,倒也没再细想,更不可能把展灏和楚沛琰联系在一起,只一心监督展灏多吃点鱼肉。 ps:大家看面作者说的话哈,关于更新说明~ ps: 那个昨天没能更新,作者君后面会补的~ 说更新,7月虽然没有每天更新,但作者君总共更新了差不多15万,平均来是日更5000,所以,其实作者君还是很努力的,只是带孩子事杂又多,有时今天有个突然状况就没更新,但过后绝对会补,然后作者君有时间也都是尽量二更的,所以请大家多多谅解,不要误以为作者君更新渣啊,嘤嘤嘤,别抛弃作者君~ ps:8月保底一更,当天没更过后会补,也会不定时二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足矣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应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应 这几日阴雨连绵,虽是盛夏却不觉得热,站在船头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孙妙曦监督展灏用完午膳,便拉着他到甲板上散步消食。 谁曾想二人不过走了几圈,展灏就突然弯腰扶住船舷,剧烈的呕吐起来。 孙妙曦一面替他抚背,一面郁闷的说道:“我记得你不晕船的啊,不就是吃了几口你不爱吃的海味吗?你至于吐成这样吗?” 展灏无法回答,只觉得胃似翻江倒海般难受,让他不断的呕吐。 孙妙曦见展灏似乎越吐越厉害,急忙蹲到他面前和他平视,这才发现展灏一张脸惨白毫无血色,剑眉痛苦的紧皱成团。 孙妙曦一惊———不对! 晕船最多就是有点不适,不可能让展灏痛得一脸痛苦! “除了吐,还有哪里不舒服?”孙妙曦着急的问道。 展灏指了指自己的头,道:“头痛欲裂。” “头痛?是不是记起以前的事了?” 展灏摇头:“只是痛而已。” “那我先扶你回船舱歇息。” 孙妙曦说完小心翼翼的将展灏扶起,又招了她临时买来的丫鬟青竹过来,和她一起将展灏扶回船舱歇息。 孙妙曦把展灏扶上床躺好后便想离开,让展灏不被打扰的好好睡一觉,谁曾想她才刚刚起身,手就被展灏紧紧握住:“你不睡吗?” “我去隔壁睡啊。”在船上的这些日子,孙妙曦和展灏并未同睡一床。 展灏忍住头痛,一脸不解:“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为何要分开睡?” “那个……我们……” 孙妙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同失忆的展灏解释他们之间那些略显复杂的往事。 “我想你陪着我。”展灏抚着额头,哑着嗓子说道。 孙妙曦见他依旧一脸痛苦,心一软,顺着他的心意答应道:“好,我陪着你。” 展灏得到答案突然用力将孙妙曦往身上一带。带得她一个不稳扑到他身上。 他顺势将她抱上床,将她按在身旁的空位上:“陪我一起睡。” “那个……” “你陪我睡,我头就没那么疼了。” “……” 好吧,如果这样他能舒服一些。那就这样吧! 孙妙曦最终默默的妥协了,谁让她心疼身子还未痊愈的展灏呢? 孙妙曦虽然妥协了,但躺在展灏身旁时,整个人却意识的紧绷———他们虽已成亲,但却从未同床共枕过,这是第一次。 孙妙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了,尤其是和她心仪的男人……她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要放哪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展灏却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尴尬,仿若他们本就该同床共枕般,自然而然的侧着一边身子。面对着孙妙曦。 他的头还是疼得剧烈,如被千斤巨锤捶打般,让他本能的靠向孙妙曦,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情不自禁的洒细细碎吻。以此来缓解剧痛。 他的吻很轻很轻,似羽毛般轻拂过孙妙曦的脖颈,让她身体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酥酥麻麻的,有点难受,又有点舒服。 她原本紧绷的身子,竟逐渐放松。 脖颈颈窝一直都是孙妙曦的敏感地带。展灏毫无预兆的吻她那里,让她俏脸瞬间嫣红,却又不得不咬牙出声:“喂!你怎么能偷袭我?快……快停,很痒!” 她虽是在责怪展灏,但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一丝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娇媚。动听诱人,让展灏非但没有住手,还进一步深入,直接擒住她的红唇,细细品尝。 她的唇瓣如想象中般柔嫩甘甜。缓解了展灏的头痛,让他舍不得停手。 他一直到把孙妙曦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吻你已经吻很久了。” 孙妙曦已经对展灏打开心扉,他们又是夫妻,她其实并不排斥彼此之间的亲昵举动。 只是她于男女之事一向脸皮儿薄,又久未同爱人亲热,突然被亲,还是条件反射的脸红害羞,意识的想要逃避。 “你不是不舒服?先好好歇息,想吻我以后还怕没机会?”孙妙曦原是想随便说几句话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谁曾想一时顺口,居然说了句大胆、充满挑逗和暗示的话! 话一出口,她立刻悔恨交加,羞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想吻我以后还怕没机会”? 她怎么能说出如此胆大孟浪的话来? 孙妙曦恨不得钻到被子里躲起来! 展灏看着又是窘迫又是娇羞的娇妻,头突然不痛了,胃也不再翻江倒海似的,甚至原本混混沌沌的脑袋,还一点一点的恢复清明。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妙曦,见她一张俏脸因害羞而嫣红动人,不由越加动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手悄悄抚上她玲珑曲线。 孙妙曦却对他的小动作浑若未觉,只一心想岔开话题、化解尴尬:“现在好些了吗?头还痛不痛?” “你陪着我就不痛了。” “……” 孙妙曦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止痛药! “好了,别闹了,乖乖睡一觉,免得你身上的伤势又反复。” “我真的不痛了。” 展灏漫不经心的答道,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不着痕迹的一点一点往游走。 “你快睡……啊!你的手在摸哪里?!” 孙妙曦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被吃豆腐了! 她意识的用手撑住展灏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却引来展灏一声闷哼…… “疼!” “哪里疼?”孙妙曦果然紧张起来,不再推开他。 “胸口疼。” 孙妙曦记得展灏的胸口曾被重物撞击过,有很严重的内伤,一听他这话不由又气又恼又心疼:“谁让你不好好躺着!” “你让我抱抱就不疼了。”展灏聪明的捏紧孙妙曦的软肋,像个孩子般撒娇耍赖。 孙妙曦果然还是太嫩了些,一见展灏喊疼就心软了,不忍再将他推开,免得牵动他的伤势。 展灏抱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心满意足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娇妻…… 他清楚的在孙妙曦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楚的感觉到她看他的目光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眼里多了对他的依恋、心疼、不舍,以及一种他期盼了很久很久的情愫。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长久以来的愿望突然实现,那份喜悦和激动,终于彻底唤醒展灏沉睡的记忆。 他缓缓闭上眼,掩盖住因激动欣喜而湿润的眼眶,努力平复内心情绪,默默将罗刹江决堤后,自己经历的一切重新梳理了一遍。 孙妙曦见展灏闭了眼,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这才敢大着胆子将目光落在他脸上。 她见他眉心依旧缠绕着一丝忧愁,忍不住伸手将它抚平,用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别难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展灏原本不过打算闭一会儿眼就好,却意外听到孙妙曦对他告别,激动之余果断的选择继续闭眼装睡……为了听到孙妙曦更多真心话,他甚至还平缓有节奏的打起呼噜,诱导孙妙曦更加毫无戒心。 孙妙曦见展灏睡得香甜,果然更加放松自在,修长的手指大胆落在他的薄唇上,边用指尖轻轻描绘他的薄唇,边带着几分失落低声说道:“虽然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介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起我,记起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一切,我希望你能亲口听到我说原谅你了……” 一想到那句未曾说出口的谅解之语,孙妙曦双眼又情不自禁的湿润了,一刻,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突然贴近展灏,主动在他的薄唇落一吻。 “展灏,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了,我就……” 孙妙曦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小,停了很久很久,久到展灏以为她不会再往说了,她才鼓起勇气,郑重其事的把余的话语说出口:“等你好了,我就当你真正的妻子,和你相守一世。” 展灏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惊喜,整个人先是似被闪电击中般呆怔住,随后内心涌起了巨大的喜悦———没想到他居然能亲耳听到孙妙曦的告白! 他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他所期盼的回应。 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他…… 这句他等了很久很久的话,让他再也无法继续淡定的装睡,生怕孙妙曦突然反悔,迫不及待的出声回应:“那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能反悔,也不能再草率休夫。” 孙妙曦见原本沉睡不醒的人突然出声回应,顿时又惊又羞:“你……你没睡?” “嗯。” “你……你……” 孙妙曦“你”了半日才猛然觉察到事情不对劲———草率休夫? 休夫?!! 他记起来了,记起她曾经写了一封和离书给他! 孙妙曦再细细一回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从展灏头痛欲裂那时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已经有所不同———他又是固执的要她陪睡,又是毫无预兆的吻她,甚至还对她上其手,哪像一个失忆的人?! ps:晚点会再更一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应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艳尤物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艳尤物 他那时就记起一切了吧? 否则怎么可能把调戏她的举动,做得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孙妙曦立刻气愤的把展灏推开,愤怒的指责他:“好啊,原来你早就记起所有事,却不告诉我,一直装傻占我便宜!” “啊———” 回答孙妙曦的却是展灏痛苦的呻吟声。 孙妙曦见他一脸痛苦之色,才记起他身负重伤,不由有些后悔手太重。 但她又拉不脸面关心展灏,最终还是强忍住心疼,冷哼道:“活该!谁让你骗我!疼死你算了!” “我没骗你,我也是刚刚才记起来,”展灏怕娇妻生气不理自己,一脸正色的解释道:“我之前头一直疼得厉害,想起来的也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直到你说你肯原谅我了,我的思绪才豁然开朗,彻底恢复清明。” 展灏并未说谎,虽然他头痛欲裂时,记忆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但那时他确实是一半清明一半混沌,一直到最后听到孙妙曦的表白,听到渴望已久的答案,那一瞬间他才算是彻底恢复记忆。 孙妙曦听了他的解释,面色总算缓和了一些,还是忍不住先关心他的身体:“那你现在觉得如何?” “我没事了,”展灏却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在意孙妙曦先前说过的话,小心翼翼的确认道:“阿曦,你刚刚说等我好了,就当我真正的妻子,是真的吗?” “……” 孙妙曦一想起她刚刚不但主动告白,还大胆的偷偷亲了展灏一,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让她把刚刚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抹掉! 展灏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缓缓的逼近她,鼻尖轻抵她光洁的额头,声音低沉暗哑:“阿曦。我真的很想听你再说一次。” “嗯……”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似能蛊惑人心般,让孙妙曦情不自禁的应了一声,最终还是无法拒绝他那双布满渴望的眼眸。用细弱蚊声的声音把先前的话再说了一遍:“我愿意当你真正的妻子,和你相守一世。” 展灏的双眼猛地明亮起来,如黑夜里的星辰般,闪闪发亮!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次他睁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阿曦,看到了她眼里的认真,看到她许这个誓言的决心。 他第一次激动得语无伦次,双手似乎因太过激动而突然变得不听使唤,他一连抬了好几次手。用了好几次力,才笨拙的将孙妙曦纳入怀中,紧紧拥住。 这一次,孙妙曦没有再将他推开,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从前的事你真的都记起来了吗?头还痛吗?”孙妙曦欣喜得有些难以相信。悄悄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会疼,那就证明不是梦,证明他真的恢复记忆了! 真好,他记得她真好。 “傻瓜,不是梦,”展灏轻轻握住孙妙曦的手,为了让她安心。认真仔细的回答道:“我头不痛了,从前的事也都记起来了,就是身上好多地方都痛。” “当然痛了,你全身上有好几处都受了极重的内伤,差一点就……” 孙妙曦一想起展灏差一点就没命,一想起展灏居然抛她独自面临绝境。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洪水卷走,心里有多难受吗?你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让人多无助多痛苦吗?!” “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 展灏见一向坚强的孙妙曦。此刻眼泪居然如同决堤的江水般,滔滔不绝的落,一颗心被揪得生疼。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拥得更紧,柔声安抚她:“我知道,你的痛苦我都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你一人,让你独自承担所有痛苦。” 孙妙曦靠在展灏怀里不断抽泣,展灏哄了她许久,她才抽着鼻子要展灏做出保证:“那你即刻发誓,发誓再也不会丢我一个人,再不会独自赴死!” “好,你别哭了,我立刻发誓就是。” 展灏郑重其事的对孙妙曦立誓言,发誓今后无论再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丢她一个人。 孙妙曦这才满意的止住泪水,孩子气的伸出手指:“你必须和我拉钩。” “好,我们拉钩。”展灏语气温柔,满是溺爱,并未嫌弃孙妙曦孩子气,十分认真的伸出手指和她拉钩,最后还在她的手背上印一吻。 那一吻很轻很柔,似蜻蜓点水般。 孙妙曦被他吻过后,手背湿润酥痒…… 她想要将手收回,却反过来被展灏用力带到怀里。 他不容抗拒的将她的手按在他后背,沉声命令道:“抱着我。” 孙妙曦怕牵动展灏伤势,不敢用力反抗,展灏又一直坚持,她最终只能无奈的将手搭在他结实健硕的后背上。 展灏这才感到满意,心满意足的搂紧孙妙曦,思绪却到两人被迫分离那一日…… 那一日,他曾想过把前世的种种都告诉孙妙曦,只是后来他以为他要先行一步,不想孙妙曦得知真相后更加伤心,便将这个念头打消……如今他既安然无恙,是否要恢复初衷,将一切都告诉她? 那些离奇带着玄幻色彩的种种,她能不能接受? 她会不会以为他疯了? 展灏低头看向怀中的娇妻,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雨天天色暗得很快,不过才申时,船舱里便已点了一盏烛灯。 橘黄色的烛光洒落在孙妙曦脸上,给她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美。 烛光的她眉眼含笑、俏脸含羞,明明羞涩得很,却强忍住羞涩,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此时的他们,经历生离死别后好不容易重逢,她已经彻底原谅他了,他们的感情也急速升温、打破了之前的僵局。 此刻可以说气氛正好、情意正浓,似乎最适合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说。还是不说? 展灏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很快就有了决定。 他默默的调整了思绪,状似随意的问道:“阿曦,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展灏一面出言。一面不动声色的往孙妙曦身旁靠了靠,拇指和中指一捏,想运用内力弹道气流将摇曳的红烛熄灭,但他的拇指和中指才搭在一起,他就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前世今生?” “嗯。” “信啊,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为何不信?”她本身就经历了死后重生,又如何会不相信前世今生? 展灏却突然沉默了,原本打好腹稿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改口:“是啊,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逆天改命必将受到天谴。” 这是不是就是他的天谴? 他又将拇指和中指搭在一起,却依旧运不了功。 他不得不接受内力尽失。从此保护不了心爱之人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残酷了,让他将原本想说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 孙妙曦却不知展灏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就在刚刚,她和前世的真相擦肩而过。 她只对展灏没头没脑的话感到不解:“你怎么突然问起前世今生?莫非经历生死后大彻大悟,决心剃度出家?” “我若是出家,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我呸!谁要为你守活寡?哼!你若是敢出家。我第二天就改嫁!” 展灏为了不让孙妙曦担心,并未将自己内力尽失一事告诉她,只顺着她的话聊起了别的事,心里则暗自思忖———他记忆恢复后,包括失忆后发生的种种,他全部都记得。 他记得他之前虽然失忆。但内力却还在,只不过因重伤内力只剩一成。 但如今他的记忆是恢复了,可内力却突然全失…… 为何会这样? 难道他脑中的淤血并未被自身吸收? 那淤血是恶化,还是转移了地方? 展灏不是大夫,无法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定论。只能带着一丝侥幸,希望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他慢慢就会恢复正常。 可惜第二天,展灏发现他的内力不但没有恢复的迹象,连带着连双手都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他几乎用了大半力气,才能让他的手像往常那样灵活运用…… 原来,他昨天觉得双手不听使唤并不是错觉,甚至他一连动了好几次,才笨拙的抱住孙妙曦,也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双手逐渐无力的前兆。 展灏意识到自己某一天,很可能会彻底变成废人后,再一次打消将前世种种告诉孙妙曦的念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为废人,知道前世种种的阿曦,更加不会离开他。 可若真有那一天,他却不愿意拖累阿曦。 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能在他的手还能动时,做一些以后也许做不了的事……譬如亲手把最在乎的人画来。 “你要画我?” “嗯。” “你能行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等我画好,你不就知道了。” 展灏和孙妙曦问答间,青竹已经将桌案、笔墨纸砚一应准备妥当。 展灏示意孙妙曦倚着船舷而坐,以蓝天大海为背景,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动笔。 他动作有些生硬,拿着画笔的手似有千斤重,每一笔都落得十分艰难。 但他却丝毫不肯妥协,用比旁人多好几倍的功夫,一笔一笔的在画纸上勾勒出一位身穿罗衫,巧笑嫣然的美人儿。 他第一次用不甚灵活的手作画,画完后不免有些不满意,即便孙妙曦见了不但对他刮目相看、还连连称赞,他还是执意要再为孙妙曦重新画一幅。 他想在他还能动手的时候,多为她画几幅画,也想画一幅最美最好的,永远铭刻于心。 而展灏养伤期间,孙妙曦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因此面对他的要求,她虽觉无奈,但还是乖乖的再选了个地方,摆好姿势任由他画。 展灏才刚刚提笔画了一会儿,船尾突然传来两声沉闷的声响,似重物落水声,紧接着有水手站在船尾的叫喊道…… “旁边的船有人落水!” 落水之人落水后,却不往自己的船游去,反而往孙妙曦他们这艘船游过来,还不时有呼救声传来,似乎是在向他们这艘船上的人求救。 寻常人都做不到见死不救,因此很快就有人跳水,将在水中沉沉浮浮的两个人救上船。 孙妙曦和展灏一起去了船尾,发现救上来的是两个女子,她们看起来像是一对主仆———其中一人做丫鬟打扮,相貌平凡,醒来后哭着扑到另一人身上。 另一人则是一身骑装,模样生得十分美艳,被水打湿的衣裙紧紧贴在她身上,将她那玲珑有致、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完美勾勒出来…… 如此美艳尤物,即便只是闭眼静静横卧在甲板上,也让在场大多数男人因她而热血沸腾、呼吸急促。 ps:二更奉上,补8.2号更新哈~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艳尤物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你不配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章 你不配 “世子爷,公子,”裴家的护卫已从水手那里问清楚事情,上前禀道:“她们是从旁边那艘船上落水的,只是她们落水后,那艘船却加速开走了。” “看来那艘船上的人想让她们死,才会再她们落水后,不管不顾的离去,”裴筝筝插话道,并一脸同情:“她们真是可怜,我看她们似乎不会游水,要是没遇上我们出手相救,怕是会直接溺死。” 孙妙曦并未言语,只拿眼打量那位昏迷不醒的尤物,暗暗猜测她为何会被人弃于水中。 “世子,你看如何处置?”裴家骐客气的询问展灏。 “随便。” 展灏却不在意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只惦记着刚刚未画完那幅话。 这时,原本横卧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尤物”,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抽出腰间别着的软鞭,猛一挥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向展灏,嘴里更是气势十足的娇喝道:“淫/贼看鞭!” 若是在以前,展灏一定会徒手抓住朝他挥来的鞭子,然后不客气的将挥鞭之人甩。 但如今的他却只能堪堪捉住鞭尾,且为了顶住鞭子的冲击力,脚还微微往后挪了一丁点。 所幸的是只是一丁点而已,若不是一直注意着展灏的人,根本不可能觉察到。 “美艳尤物”见一鞭不成,立刻用力将鞭子扯回,二话不说就想要再挥第二鞭:“淫/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宁愿死,都不会让你得逞!” 这一次她的鞭子还未到展灏面前,就被孙妙曦徒手捉住。 孙妙曦稍微用了点内力,就将“美艳尤物”手上的鞭子抢了过来,二话不说的抽了她两鞭子,不客气的说道:“想死自己直接跳水便是。没人拦你。” “无端端的你为何打人?”“美艳尤物”捂着手背上那两道火辣辣的鞭痕,冷声问道。 孙妙曦语气不善的反问她:“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无端端的,你一醒来就挥鞭抽人,意欲何为?” “我抽的是淫/贼!他色迷心窍。就该被抽!”“美艳尤物”说着眼角扫了展灏一眼,目光里满是鄙夷。 “人家看都没看你一眼,怎么就色迷心窍了?”孙妙曦只觉得好笑,对这个胆敢对她的男人挥鞭的女人没丝毫好感。 “美艳尤物”冷哼了一声,怒道:“他先前冲我吹口哨,如此轻挑好色,难道不该抽?!” “这位姑娘,你误会展世子了,冲你吹口哨的是船尾那几个臭小子,不是展世子。”裴家骐见展灏被佳人误会,不但站出来替他解释,还对自家护卫吩咐道:“还不把那几个船工带过来,让他们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美艳尤物”听了裴家骐的话顿时一脸窘迫,不客气的瞪了前来赔礼道歉的船工一眼。理都没理她们,径直转头看向由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展灏。 她只沉默了片刻,便大步走到展灏面前,落落大方的道歉:“小女子孟骊娘,先前因误会而鲁莽行事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孟骊娘不但知错能改。且态度不亢不卑,让裴家骐不由暗赞她大气豁达。 展灏自来都懒得理会无关紧要之人,对站在他面前,微微欠身赔礼道歉的孟骊娘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对孙妙曦说道:“我最喜欢看你穿那件胭脂红小袄,不如你换了那件衣裳。让我画一幅?” 孟骊娘见展灏居然无视她的存在,气恼的咬了咬嘴唇,眼角余光忍不住扫了孙妙曦一眼,暗暗猜测孙妙曦同展灏的关系。 她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被人羞辱,很快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镇定自若的再次出声:“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还望公子告知尊姓大名,骊娘来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救你的不是我,你可以走了。”展灏终于开口,却是嫌孟骊娘呱躁碍眼。 孙妙曦见这孟骊娘一苏醒,就风风火火的上演了一出“烈女传”,得知是误会一场后,又问都不问就缠着展灏道谢,心里隐约猜到她怕是别有所图。 否则船上站了这么多人,还有个明显是贵公子的裴家骐在,她凭什么认为一定是展灏救了她? 孙妙曦觉察到孟骊娘对她的男人别有用心后,自然乐意看她碰壁,故意和展灏一起无视她,笑眯眯的和展灏聊画:“好,那我换了那件胭脂红的小袄,你再替我画一幅。” 二人说话间已往船头走去,原以为总算可以不再看到碍眼的人,谁曾想那孟骊娘竟执着的跟了上来。 “二位这是要画画?骊娘不才,正好略通画艺,”孟骊娘说着先看了孙妙曦一眼,才将目光落在展灏身上,神色坦荡的说道:“不如我给公子画幅画,就当是为先前的鲁莽赔罪?” 展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拒绝得毫无转圜之地:“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让孟骊娘觉得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 她恼羞成怒的冷笑了一声,讥笑讽刺道:“我不过是因误会了你,于心不安,想要找个法子向你赔礼道歉罢了,你至于这般羞辱人吗?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孟骊娘说完竟不再理会展灏和孙妙曦,径直三步并作两步的越过他们,抢先走到摆在船头的案几前,见案几上搁了一匣子西洋画笔,随手拣了一支,眯眼扫了孙妙曦和展灏一眼,就“唰唰唰”的画了起来。 她只拿西洋画笔画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将画笔扔回匣子里,并不客气的将画好的画丢到展灏面前,冷冷说道:“这幅小像就当是我画来向你赔礼道歉,你想要就收着,不想要撕了便是。” 众人意识的看向那幅画,发现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里,孟骊娘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幅展灏和孙妙曦依偎在一起的小像。 且她先前并未多看孙妙曦和展灏,可以说她是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他们二人的容貌和神态默画出来的! 裴家骐不由对孟骊娘刮目相看,就连裴筝筝都忍不住连连称赞她。 那幅因展灏没接而掉落在地上的小像,更是引来许多人争相观赏。 孟骊娘见在场众人都为她的画技所惊叹,自觉挽回了些许脸面,微微自得之余,眼角余光忍不住瞄向的孙妙曦和展灏,意外的发现他们居然一脸淡定,丝毫不为她的画技所动。 这时,欣赏过孟骊娘画的小像的裴筝筝,突然对孟骊娘说道:“你画的是不错,比我好多了,但和阿曦比可就差远了!我们阿曦当年参加流芳阁甄选考试时,画的也是西洋画,那画可不是你这幅能比的!” 孟骊娘一听说孙妙曦居然能够参加流芳阁的甄选比试,神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内心也暗暗的重新打量孙妙曦…… 孟骊娘内心虽倍感震惊,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做出一副不屑再和展灏有丝毫瓜葛的模样,径直走向裴家骐,问道:“可是公子派人救起骊娘的?” 见裴家骐点头,孟骊娘郑重其事的对他施了一礼:“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当厚报。” “孟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裴家骐让人把孟骊娘主仆救上来,不过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罢了,并无其他企图,自然也不会要孟骊娘报恩。 孟骊娘却十分执着,一脸认真的说道:“公子的举手之劳,于骊娘却等同于再造之恩,此恩重如泰山,骊娘岂能不报?” 裴家骐见孟骊娘坚持,一时也不好多劝,只能将话题岔开:“孟姑娘为何会落水?” “遇人不淑,骊娘不愿委身于恶人,宁愿投水自尽。”孟骊娘语气刚烈不屈,将短短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顿时让人对她再次刮目相看。 裴家骐对她宁死不屈的气概也十分欣赏,主动留她,让也安心的和他们同行。 孟骊娘倒也没有推倒,而是坦诚相告:“若是不能暂且与裴公子同行,骊娘也无处可去,骊娘多谢公子收留。” 此后,孟骊娘便在船上住了来。 不过她住后,仿佛为了证明她对展灏没有别有居心般,一几日都未再出现在展灏面前,反而和裴家骐走得很近,惹得裴筝筝十分不满,撅着嘴来找孙妙曦诉苦。 “哥哥自从救了那个孟骊娘后,就没功夫陪我了,你又天天只顾着陪世子,”裴筝筝说着哀怨的看了孙妙曦一眼,不满的抱怨道:“这船上又只这么一小块地方,我都快闷死了!” “裴大哥怎么不陪你解闷了?”孙妙曦话说得干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好友笑了笑———她最近确实有些……嗯,见色忘友,光顾着陪展灏了,把好友给冷落了。 “还不是那个孟骊娘,天天缠着哥哥!” 裴筝筝一提起那个孟骊娘就没好气,神色愈加怏怏不乐:“那个女人真真是怪物!似乎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阿曦你知道吗?她不但会画西洋画,还会棋弹琴,甚至连骑射都会!她和哥哥一坐,随便聊个话题就能滔滔不绝的聊去,一起棋来可以接连不断的一整天!” 第一百五十章 你不配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烈女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烈女 孙妙曦听裴筝筝发完牢骚,才知道那个孟骊娘不过在船上住了几日,便已经声名大噪成为船上的名人,甚至那些护卫和船工,暗地里还悄悄的赞她是位美貌、智慧、德才、身材兼备的极品尤物。 孙妙曦安抚完裴筝筝,转身便把这个八卦和展灏分享。 “没想到那小姑娘如此有趣,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哦!” “谁?”展灏显然没关心过船上最火爆的八卦。 孙妙曦抿嘴笑了笑,暗道孟骊娘要是知道展灏压根不关心八卦,一定会郁闷得想哭———她可是把浑身的本事都使了出来,才营造出这种对她各种夸奖的八卦啊! 孙妙曦拥有女人的直觉,隐隐觉得这个女孟骊娘很不简单,觉得她虽未再在展灏面前出现,但却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吸引展灏的注意力———任谁听闻那些和她有关的事,都会对她生出好奇之心吧? 不可否认,孟骊娘很聪明,她和那些主动靠近展灏的女人不一样,她的主动疏远其实就是另类的靠近。 孙妙曦发现自家男人被惦记上了,少不得要敲打敲打某人:“就是那个孟骊娘呀!阿筝说她可厉害了,这几日听说她……”简意赅的介绍了孟骊娘的优点,才进入正题:“她不但长得美艳动人,又拥有傲人的玲珑曲线,且还文武兼备,还真是无法叫男人不喜欢她啊!” 孙妙曦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半真半假的和展灏耍花腔:“我们世子可曾动心?若是动心了只管和我说一声,我亲自出面,保管替你把她妥妥当当的纳进门来,让你享受这位另类尤物。” 孙妙曦说完目不转睛的望着展灏,等待他的反应,并暗暗定决心———他但凡敢透出一点,不对,是一小丝动心的意思。她立刻就拿把剪子废了他,让他辈子当太监去! 展灏见孙妙曦如临大敌、正襟危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上一世阿曦最爱隔三差五的拿各种美人试探他,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他虽然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暖暖的,很满足———能够再被阿曦这样试探,是他连做梦都期盼的事! 她会故意半真半假的试探他,是因为她在意他。 她也是因为在意他,才会乱吃醋。 展灏看着故意一本正经的孙妙曦,冷不丁的伸手将她的发髻揉乱,笑道:“好了,别装了,这都已经一子醋味了。” 孙妙曦一面恼怒的扶正发髻,一面眨眼装傻:“什么醋味?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你当真要替我纳妾。可别纳了后自己后悔得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鼻子!” 孙妙曦意识到展灏已经觉察到她那点小心思,索性不再同他装傻,直接凶巴巴的逼问道:“快老实交代,如此极品的美艳尤物,你可有心动?” “她再美艳也没我的阿曦美。再说了……”展灏话说一半突然停来,星眸掩藏了一丝狡猾,用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上的打量孙妙曦。 “再说什么?”孙妙曦却未发觉展灏眼底那丝狡猾,只一个劲的催促道。 展灏突然贴近孙妙曦侧脸,咬着她耳朵轻声把话说完:“再说了,要比曲线,阿曦你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凹凸有致,哪里比她差了?认真说起来,你才配得上‘尤物’二字。” 展灏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么一番荤话,把孙妙曦臊得俏脸迅速涨红:“你……你流!” 展灏一脸正色的纠正道:“夫妻间说些闺房情话,怎么能叫‘流’?应该叫‘情趣’才对。” “你……你……” 孙妙曦再一次刷新对展灏脸皮厚度的认识———这家伙说起荤话来。居然面不改色、得心应手! 展灏晓得娇妻脸皮儿薄,稍微逗了她一便聪明的打住,识趣的提起她最在意之事:“你说那个孟骊娘美艳动人,我却连她是圆是扁都没记住,怎么可能对她动心?你若是觉得她碍眼。我即刻让人把她丢回水里就是。” 展灏这番话着实动听,瞬间把孙妙曦心里那些小疙瘩,熨烫得平平顺顺的。 孙妙曦心里舒服后,自然就不再胡乱吃醋了,大方说道:“这倒不用,她也没真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举动来,没必要把她逼到绝境……嗯,等到了一个补给的港口,把她们主仆放就是,好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都听你的。”展灏自然毫无异议。 孙妙曦夫妻二人对孟骊娘主仆的处置,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和孟骊娘一起被救上船的丫鬟芍药,一得了消息,立刻匆忙回去告知孟骊娘。 孟骊娘听了后十分意外,不信船上的人舍得将她送走:“你确定消息可靠?” “奴婢是听裴姑娘身边服侍的青竹姐姐说的,说是世子爷吩咐的。” “竟然是他!他居然……” 孟骊娘恨得咬碎银牙,却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一个大好机会———这是她身为庶女,永远都不可能再遇到的好机会! 原来,孟骊娘是妾室所出。 但她虽是家中庶女,却不是那种不得宠的庶女,相反还是位颇得祖母和父亲宠爱的庶女。 她自己本身也十分争气,不但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且学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若是肯多花一点心思,想要做到最好、最顶尖一点都不难。 她这样的庶女,不用说,自然没有嫡女能压得住她的光彩,更别说她还从不藏拙…… 这让她被嫡母十分忌惮,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她除去。 她虽一直防着嫡母,但却没料到嫡母会转了好几个弯,借祖母的手对她手,害她遭了嫡母的暗算,被嫡母打晕后强行送上船,献给父亲的上峰———一个年纪比她父亲还要大的遭老头子! 孟骊娘自诩自己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哪甘心就这样委身一个糟老头? 她从小被祖母、父亲宠爱着长大,早被养出一身不亚于嫡女的傲气,被嫡母算计后宁死不屈,宁愿投水也不愿被老头子玷污。 她原是抱着必死之心投水的,谁曾想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投水后居然好运的遇到展灏这位身份显赫的贵人! 原来孟骊娘当初早在被救上船时就醒了,但为了多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她选择暂时假装昏迷不醒。 她“昏迷”时,听到有人恭敬的唤主子“世子爷”,她偷偷抬眼看去,确认被称作“世子爷”的人是展灏后,一颗心立刻活络起来———那人能被唤作“世子”,那就证明家中有爵位可袭,再不济也是男爵。 以她此刻的处境,嫁给男爵当如夫人,已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刻,孟骊娘就做出了决定,决定要征服展灏,哪怕不能成为他的正妻,也要成为他最在意、最宠爱的女人。 她认为以她的美貌和本事,做到这点丝毫不难。 她打定主意后,决定初次见面,一定要给展灏留一个深刻的印象———以鞭相迎,既能凸显她的刚烈不屈,又能让他因权威被女人挑衅,而记住挑衅他的女人;最后还能让她因盛怒而将美艳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环环相扣,她十分笃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一定能给展灏留深刻难忘的印象。 没想到事情却没如她预料那般发展,展灏非但没对她另眼相看,竟还要主动将她送走! 她不甘心,也不想走! 尤其是在她得知展灏居然是睿王世子后,她更不想走———以她的容貌和才华,足于堪当他的侧妃。 侧妃可比如夫人身份高出不少呢! 这让孟骊娘更加用心织,一心一意的想将展灏罗在她的情里。 她心绪辗转过后,很快再生一计,招芍药过来仔细叮嘱了一番。 主仆二人随后悄悄摸到了船尾,孟骊娘算好时辰后冲芍药微微颔首,芍药立刻扯开嗓子大喊:“快来人啊!我家姑娘要投水,快来人帮忙拦一拦啊!” 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到船尾巡逻一圈的裴家骐,如孟骊娘预料那般,第一个赶了过来。 他见芍药正死死的抱住孟骊娘的腰,孟骊娘却拼命的要将她推开,一心想要投水,急忙出声劝道:“孟姑娘你这是为何?那里危险,你先离开,有事好好说!” 孟骊娘面色坚定,语气倔强:“若是继续留在船上,只会被人说我孟骊娘想攀龙附凤,我宁愿离开,以证清白!” “谁说你想攀龙附凤?” 孟骊娘自然不会多言,犯口舌之忌,自有丫鬟芍药代她回答。 “姑娘是听到有人非议她,说她对世子爷别有用心,不堪受辱才想即刻离开,以证清白。” “芍药,不必多言,即刻随我离去就是!” “姑娘,眼四面都是水,奴婢和您又都不会游水,我们……啊!姑娘!姑娘……” 芍药话未说完就大声叫了起来,紧接着船便传来一声重物落水声———竟是孟骊娘挣脱芍药的束缚,一头扎进水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烈女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变 “裴公子,求求您快救救我们姑娘……” 裴家骐不知孟骊娘有玲珑心肠,也不知她早把他也算计进去,更是不知她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他见孟骊娘竟真的一头扎进水里,不由暗暗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他没想到孟骊娘竟会真的投水,更没想到她的性情竟如此刚烈,不过是几句捕风捉影的流言罢了,竟然就选择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裴家骐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孟骊娘不过呛了几口水,就被裴家骐亲自救回船上。 裴家骐看着因呛了水拼命咳嗽的孟骊娘,无奈叹道:“你这是可苦呢?不过是几句无凭无据的流言蜚语罢了,何苦用这种方式证明清白?谣言止于智者,你不去理会,谣言自会渐渐淡去。” “裴公子,你不懂流言蜚语有多可怕,更不懂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能生生将人摧毁!”孟骊娘说着眼角竟隐约有泪光闪动,“流言蜚语”这四个字似乎触动了她内心的伤痛,让她微微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我原是家中庶女,嫡母不待见我,便四处散布流言,说我与人有染,强行将我送与人为妾,逼得我走投无路、只能以死保清白……” 孟骊娘说到最后似说到伤心之处,脸上缓缓流淌两行清泪,但她却很快回过神来,快的擦去泪水,面色迅速恢复坚强倔强:“我知裴公子乃是好意,但骊娘真的不愿被人误会!” 孙妙曦和展灏携手而至时,“正好”看到一向坚强不屈的孟骊娘,无意中流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 孙妙曦见孟骊娘眼泪收放自如,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就是泪点也控制得恰到好处,忍不住暗暗替她喝彩———真真是好演技啊! 坚强刚烈、自尊自爱的女子,宁愿投水以保清白的女子,却因被嫡母算计而留伤心的泪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虽然她的脆弱无助转瞬即逝,但却更令人记忆深刻,对她心疼不已。 孙妙曦猜想孟骊娘一步,肯定要再往展灏身边靠。果然…… 只见孟骊娘很快扬起美艳动人的脸庞,仰望着展灏,一字一句的说道:“请世子放心,我孟骊娘出身再低贱,此生也不屑与人为妾!世子不必担心我赖上你不肯离开,只要船靠岸,我即刻船,一刻都不会多留,免得惹人猜忌厌恶。” 娇柔美艳的女子,虽裹着宽大的披风。但苍白的俏脸,不断顺着发梢往滴淌的水珠,将她衬得弱不禁风。 偏生如此娇弱惹人怜惜的女子,却硬是紧牙关武装自己,把脆弱无助统统藏起来。倔强的摆出坚强不屈的一面。 这样的女子,如何让人不心生怜惜? 在场众人,就连心有所属的裴家骐,也纷纷为孟骊娘所动容。 展灏却连眼皮都没抬一,更别提正眼看孟骊娘了,只皱眉看向船尾。 孟骊娘一脸愕然,低垂的眼眸有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相信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幕,居然依旧无法打动展灏———姨娘不是说这招一出,必能叫男人臣服吗? 姨娘不是说平日里性情刚烈的女子,适当的展露脆弱无助的一面,会更加引人怜惜吗? 为何姨娘教她的东西,用到展灏身上统统不奏效? 孟骊娘看着近在眼前的展灏。不甘心一片苦心就这样全废! 她眸光一闪,突然高声冷笑道:“既然世子如此厌恶骊娘,骊娘也不会如此不知趣,继续留在船上碍眼世子的眼!”说完毫不犹豫的往船舷冲去,竟想再次投河。 芍药从小跟在孟骊娘身边。对自家姑娘行事风格十分清楚,不必孟骊娘使眼色,她自个儿便上前紧紧抱住孟骊娘,适时的阻止孟骊娘投水。 甚至连被孟骊娘表象所迷惑的裴家骐,也出言和稀泥:“不过是误会一场,世子你就开口说句话,好让孟姑娘安心的留来。” 展灏却依旧将孟骊娘视为空气,完全忽视了她这番唱做念打俱佳的表演,只眉头越锁越深。 孙妙曦不想裴家骐尴尬,便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展灏好歹给裴家骐个面子。 展灏得了提醒方才收回目光看了孙妙曦一眼,以为孙妙曦这是要看他的态度,立刻不假思索的表态:“她不想留,就不要强人所难。” 展灏这话把孟骊娘气得浑身发抖,但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展灏就突然脸一沉,低声说道:“快进船舱!”说完径直拉着孙妙曦快步回到船舱,二话不说的动手解孙妙曦的衣带。 孙妙曦被这神转折给吓住了,死死护住衣带:“你……你想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他不会是想和她……圆房吧? “快换上我的衣裳!” 展灏并未多言,而是直接丢了一套衣裳到孙妙曦面前,自己却趴到窗户边,皱眉观察外面的情形。 孙妙曦发现自己误会展灏后,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但她很快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一面照着展灏的嘱咐快的把衣裳给换了,一面急声问道:“可是出事了?” “嗯,有几艘船一直不紧不慢的尾随我们,恐怕是江盗。”展灏放在身侧的手意识握紧,心情万分沉重———若真是江盗,他现在已是半残之躯,会不会护不住阿曦? 孙妙曦失声惊呼:“江盗?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一带水域不安全吗?” “走水路,就必然会有这样的风险,那些江盗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 展灏说话间一直观察尾随他们的那几艘船,见那几艘船其中一艘突然加速越过他们的船,另外两艘则一左一右的朝他们夹过来,最大那艘则继续缀在他们之后。 展灏立刻证实自己的猜测,快的从熏香炉里抓了把灰抹在孙妙曦脸上,并叮嘱道:“一会儿切记把头低垂,不要开口说话,混在男人堆里比留在女眷堆里安全!那些江盗一般只求财物,多半不会伤人。” 展灏话音才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喧杂声———他们的船果然被围住了! 孙妙曦透过窗外往外一看,发现围住他们船的几条船上,靠近他们这一边齐齐站满手持弓箭的江盗,他们手上的弓箭全都对准他们,只要一声令,他们整船人都会被射成刺猬! 很快就有江匪跳上他们的船,大声嚷嚷道:“不想死就统统给老子滚出来!快点!” 展灏和孙妙曦对视了一眼,宽大的手掌包紧她的手:“别怕。” “有你在,我不怕。”孙妙曦笑着回握住他的手。 展灏见孙妙曦全心全意的信赖他,心情不由越发沉重,暗地里拼命的调息运气,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他们人多,又有弓箭手,我们不宜和他们硬碰,”孙妙曦并未觉察到展灏的不妥,冷静理智的分析道:“我们先照他们说的做,先出去外面再见机行事。” “嗯,你一定要跟紧我。” “我会的。” 外头很快又传来江盗的吆喝声,孙妙曦怕慢蹭蹭的反而引人注意,很快就跟在展灏身后出了船舱,站到船板上。 “都给老子站到船板上,男的站这边,娘们站那边!” 孙妙曦一出去,就发现裴筝筝也如同她一样男扮女装,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很快和展灏一起,不动声色的凑到裴筝筝兄妹身旁,彼此交换了个眼色,便心领神会,决定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硬碰硬。 孙妙曦躲在展灏身后打量船板上的情形,一眼便看到女眷堆里的孟骊娘。 孟骊娘反应没展灏快,先前又光顾着演戏了,发现事情不对劲后已没时间换衣裳,只能草草寻了块帕子包在头上,将脸盖去一大半。 但她容貌生得美艳,又穿了一身凸显婀娜身姿的骑装,即便包了帕子,也很容易引人注目。 孙妙曦意识到这一点后,黛眉不由紧蹙,内心意识的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隐隐觉得孟骊娘是颗定时炸弹! 果然,先前一直吆喝的江盗头子,不过扫了女眷一群人几眼,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孟骊娘身上,并轻挑的将她点了出来:“你!把头抬起来给爷看看。” 孟骊娘闻言将头埋得更低,死都不去回应,带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江盗口中的“你”不是她。 她努力装低调的同时,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早知道会有今日,她绝不会为了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一直穿着骑装吸引展灏的注意力! 如今倒好,没把展灏吸引来,反而把江盗给吸引过来…… 孟骊娘恨得咬紧牙关,一面暗骂孙妙曦和裴筝筝狡猾,早早的易了装扮,留她一人吸引江盗目光,一面将身子鞠得更矮。 可惜她实在是太过惹人注目了,发现她的那个江盗很快再次开口,语气不善的直接把她点出来:“站在桌案旁边,穿骑装的那个婆娘,不想死就把头抬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变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险境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险境 孟骊娘一被江盗清清楚楚的点出来,她旁边的人立刻自发往两旁散去,将她和她的丫鬟芍药孤立出来。 孟骊娘这再也无法装傻了,但她却不甘心就这样把头抬起来———一旦让那江盗看清楚她的容貌,除了被他们凌辱,她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这些江盗个个都杀人不眨眼,可不是那个还顾着点脸面的糟老头,她即便是再次投水,他们也会把她捞起来,生则凌辱人、死则玩弄尸首! 得想个办法将江盗的注意力引到旁人身上才是…… “臭娘们!再不给老子站出来,老子当场办了你!”那江盗名唤“朱九”,在这帮江盗里头也算是个三当家,见孟骊娘磨磨蹭蹭的,不爽的怒目暴喝道。 孟骊娘忍住内心的厌恶,慢慢挪动脚步往前走去,眼角余光却扫到混在男人堆里的孙妙曦———凭什么她可以安稳的躲在男人羽翼,她却只能被迫和江盗博弈? 孟骊娘忍不住拿眼打量孙妙曦———若是单论容貌,这个孙妙曦虽不及她生的美艳,但孙妙曦臻首娥眉、明眸皓齿,却也别有一番气韵,严格论起来倒是不会比她差。 尤其是孙妙曦明显和她不一样,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世家大族嫡女才有的气韵,样貌、气质、身段皆不是小户人家的姑娘能比的……孟骊娘细细一想,心中很快有了计较。 她慢腾腾的朝朱九走去,却有意无意的从船头摆在的那张桌案绕过去。 孙妙曦隐约觉察到孟骊娘的目光,眼角余光同样看向孟骊娘,心里默默猜测她会如何应对困境———以孟骊娘的性情,肯定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 “哐当———” 孙妙曦突然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仔细一看,发现是孟骊娘绕过桌案时,不小心被桌脚绊倒,累得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并画轴散落一地。此刻顾丽娘正弯腰把东西归位。 孙妙曦见都这种紧要关头了,孟骊娘竟还顾着把散落在地上的画轴拣起来归位,黛眉意识的蹙成一团,电光石火之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不好!孟骊娘怕是要将祸水东引! 孙妙曦的心刚一悬起。果然就见孟骊娘抱着一堆画轴起身时,一个不稳,再次将其中一卷画轴摔落……那卷画轴“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后,竟“骨碌碌”的缓缓朝前滚去,原就系的不紧的画带正好松开,让那幅画意外的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臭娘们,敢给爷磨磨蹭蹭的———” 朱九一面怒骂,一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地上那幅展开的画卷,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眼底光彩迅速聚成一个亮点———那个亮点里全是惊艳! 世家女! 画上的美人光从气韵神态上看,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养尊处优,娇滴滴的世家女! 美美的玩一个世家女,好好的尝一尝高高在上贵族姑娘的滋味,是朱九做梦都想着的事! 他一想起很快就能将画上这个娇娇美娘子压在身。立刻激动难耐:“这……这画上画的是谁?” 孟骊娘红唇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的上前将画卷卷起,才卷了一半,画卷就被朱九抢了过去:“快说!这美娇娘是谁?!” “你当我孟骊娘是什么人?你趁早死心吧,我宁愿死,也不会出卖画上之人。”孟骊娘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大义凛然。 朱九却是目光痴迷的看着手上那幅画,手指细细抚摸过画中美人的五官。并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出卖?你的意思是说画中的美人儿也在船上?” 朱九说着一脸兴奋的扫了船板上众人一眼,没有找到令他半身热血沸腾的美人儿后,脸一沉,上前逼问孟骊娘:“说!画上的美人儿究竟藏在哪里?!” “你休想我开口!”孟骊娘依旧不屈不挠,一口回绝朱九,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芍药。 芍药立刻心领神会。虽怕得双腿直打颤儿,却还是“扑通”一声跪到孟骊娘身旁:“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您别为难我们家姑娘!” “闭嘴,我不许你说!”孟骊娘装模作样的呵斥芍药。 朱九却没耐心再等。一脚将碍事的孟骊娘踹开,心急的直接逼问芍药:“少废话!她在哪里?” “在……在……” 芍药看了孟骊娘一眼,最终心一横,狠心指向孙妙曦藏身之处:“她在那里!” 芍药话音才落,瞬间觉察到有一道犀利迫人的目光直直朝她射来! 那目光犀利如刀,似要将她一刀捅死般,吓得她缩了缩肩膀往孟骊娘身旁靠去。 事已至此,芍药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彻底将孙妙曦指出来:“她做了男子打扮———那个穿宝蓝色直缀,脸上抹了香灰的‘少年’就是她!” 孙妙曦一被暴露,展灏身上气势徒增,身体更是瞬间紧绷得似一张被拉开的长弓,随时都会射出致命一击! 孙妙曦见自己已然被芍药出卖,便不再躲藏了,冷笑着说道:“真真是一场好戏!你们主仆若是去云音社,哪还有那名角柳生什么事儿?名震京城的名角非你们莫属啊!” “无耻!白眼狼!”裴筝筝一脸鄙夷的骂道。 “芍药,你怎能陷我于不义?!”孟骊娘一脸心痛的指责芍药。 芍药流着泪认错:“姑娘,奴婢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被……”说着竟转头冲孙妙曦频频磕头:“夫人,您要怪就怪奴婢吧,别怪我家姑娘……” “还不给我住口!” 孟骊娘先是气愤无奈的喝住芍药,随后又装模作样的向孙妙曦赔礼道歉:“真真是对不住,是我没管教好身边的人。” 孙妙曦冷冷勾嘴一笑,只觉得孟骊娘这番做派实在是恶心人———鬼才相信此事是芍药自己的主意! 展灏同样目光森然的扫了孟骊娘一眼,把她捅孙妙曦这一刀子牢牢记。 但此刻不是和孟骊娘算账的时候,展灏不动声色的扫了围着他们的江盗一眼,迅速在心中判断出形势,并悄悄和裴家骐交换了眼色。 裴家骐心领神会。很快把他们的决定传递给跟随他出来的护卫———即便敌众我寡,他也绝不能让小师妹落入那伙贼人之手! 孙妙曦将展灏和裴家骐的安排看在眼底,略一思忖,悄悄给展灏使了个眼色。 展灏瞬间明白孙妙曦的意思。立刻摇头,同时无声对她说道———“不行!” 孙妙曦却目光坚定的看着展灏,坚持要那样做。 展灏哪肯让孙妙曦去冒险? 他立刻伸手想要抓住孙妙曦,孙妙曦却一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竟早他一步站了出去,主动朝色迷迷的朱九走去! “阿曦,回来!”展灏低唤道,并意识的想要追出去,却让裴家骐给拦住。 裴家骐压低嗓音劝说道:“我们要相信小师妹,况且敌众我寡。对方还有弓箭手,此举是我们唯一的胜算!” 展灏被裴家骐一点,立刻冷静来———没错,连裴家骐都相信阿曦,他怎会不相信阿曦? 他是关心则乱。且太过紧张阿曦,才会不愿让她出去冒险。 但裴家骐说的对,那兴许是他们唯一的胜算。 尤其是此刻他内力几近全失,几乎变成半残之人,他们更需要这份胜算! 展灏纵使再不愿意,最终还是忍了来,只是目光却紧紧追随孙妙曦的背影。看她笑盈盈的和朱九虚与委蛇,一颗心似被万箭穿心般,疼痛深入骨髓! 都是他太过没用,才让心爱的女人冲在前头! 展灏握紧双拳暗暗发誓———仅此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有了! 幸好事情很快按计划进行…… 孙妙曦一靠近朱九,笑盈盈的说了几句话就突然出手。拼着“出其不意”这四个字,赌朱九完全没意料她一个世家贵女居然会武功,一举将因被美色冲昏头,全身上都是破绽的朱九擒住! 擒贼先擒王,孙妙曦成功了! 而孙妙曦一动手。展灏等人也立刻跟着动了,带领裴家护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将离各自最近的江盗放倒,之后每个人都依计抓着一个江盗当挡箭的人遁,暂时抵挡住弓箭手的攻击。 孙妙曦则拖着朱九往展灏这边靠,嘴里不忘高声喊道:“不想你们头头丧命,就立刻丢刀剑!” 其余江盗见朱九被抓,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有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快的退到一直缀在孙妙曦他们船尾,船身明显华丽巨大不少的那艘船上。 孙妙曦见了不由暗道不妙———看来他们真正的头领并未船,一直在那艘大船上! 她心里顿时有些没底,拿不准她抓在手上的朱九,在这帮江匪里地位究竟如何,够不够被当做人质谈条件? 从那艘大船上折回来的江盗,很快让孙妙曦知道答案———朱九显然无足轻重,江盗得了命令很快不再有所顾忌,再次挥刀攻向孙妙曦一群人,双方很快大打出手。 孙妙曦这边的人,纵使武艺高强,但他们一面要提防对准他们的弓箭手,要拖着一个死人当人盾,一面还要单手对付逼近到身旁的江盗,很快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尤其是原本就身负重伤的展灏…… 他内力近尽失、双手行动艰难一事,他谁都没说,即便此刻对敌吃力,他也未曾吐露一个字,只花费比别人更多的力气,用那些早就刻在心里的招数,一次次的举刀砍向江盗。 所幸的是那些江盗使的都是毫无章法的招数,靠的也只是一身蛮力,展灏即便失了内力,靠着精湛熟练的招数,倒也勉强应对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开始有些招架不住,动作一点一点的变迟缓! 孙妙曦很快发现展灏的不对劲,觉察到他动作十分迟缓,有几次甚至连最简单的攻击都差一点没避开! 她心缓缓沉,想起他因洪水全身都带了内伤,内心隐隐猜到一些端倪,立刻拼命的往展灏身边杀去。 如果他真的不对劲,她一定要守在他身旁…… 但她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她快杀到展灏身边时,发现有一支带着雷霆之势的利箭,速朝被几个人缠住,正吃力的挥动手上长剑的展灏射去! 孙妙曦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她此刻还未赶到展灏身旁,还不足于拉着展灏一起闪躲开来…… 孙妙曦的脑海里,毫无预兆的浮现出罗刹江决堤时,展灏被洪水卷走那一幕! 那一角被洪水吞没的玄色衣裳,和不远处那个玄色身影重叠在一起…… “不!” 她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孙妙曦毫不犹豫的朝展灏扑去,在利箭射中他之前挡在他身前!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险境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人 利箭穿入孙妙曦左边肩膀,那股巨大的冲力让她身形一顿,意识的往后退去,倒在一个结实坚硬的怀抱里。 “我终于也救了你一回。”孙妙曦见自己总算替展灏挡住那一箭,长长的舒了口气,说了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 “傻瓜!你为什么要冲过来!”展灏眼角酸涩,抱着孙妙曦的手竟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旧伤是不是恶化了?”孙妙曦明明已经负伤,不得不靠在展灏的怀里喘着粗气,却不忘执着的追问真相。 展灏悲痛欲绝,紧紧抱住孙妙曦:“没有恶化。” “当真?” “嗯,”展灏不想孙妙曦负伤了还替他担心,声音不觉又放柔了几分:“不过是旧伤未全愈罢了。” “那我就放心了。”孙妙曦说完这句话便靠在展灏怀里,沉沉睡去。 展灏双眼通红的看着那支插在孙妙曦胸前的羽箭,悲痛愤怒的仰头长啸,随后一手搂着孙妙曦,一手提剑,将身体里残余的力量全部逼出来,见一个砍一个,直取首级,毫不留情。 孙妙曦身上那一箭,彻底的魔化了展灏,让他宛如泣血阎罗,很快让船板上血流一片。 而他自己,似乎突然失去痛觉般,落在他身上的刀剑明明带出血来,他却连眼都没眨,面无表情的反手削落对方的脑袋———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要他们用鲜血来祭奠阿曦身上那一箭! 这群江盗虽不是善人,过的也是那刀口舔血的日子,在寻常人眼里他们也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但他们再恶,也恶不过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阎罗王。 展灏一路走来,鲜血便一路延绵,身后很快堆满身首分离的死人。 红色滚烫的掀血,死不瞑目、瞪大双眼的首级,无头喷血的尸身…… 那场面太过震撼,让剩余的那些江盗心惊胆跳、面面相觑。竟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谁也不想上前送死。 双方顿时陷入僵局,原本处于劣势的展灏等人,却在孙妙曦中箭昏迷后。齐齐大发神威,将江盗逼得节节败退,隐隐有反败为胜之兆! 这时,一声洪亮的喝彩声,十分突兀的凭空响起…… “好!好男儿,有血性,杀得好!” 展灏面无表情的抬头,目光死死的锁定那艘大船———喝彩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那人才是这些江盗的主心骨。 “少年郎,愿不愿意留来?” 那洪亮高昂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欣赏。 展灏眸色却突然暗了去,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说话之人是位内力深厚的高手! 否则他不可能不露面,只在隔着不近的船里,就能把话传到船板上,且话还说得十分洪亮、中气十足! 那人见展灏不语。以为他没把意思说清楚,语气云淡风轻的再补了句:“你若愿意留当我的左右臂膀,我们即刻化干戈为玉帛,你怀里的小娘子也即刻能够得到医治。” 那人最后一句话让展灏眸光微动。 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若是能救阿曦,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愿意为之一试。 展灏思忖片刻后。将手上长剑一丢,负手而立,冷冷说道:“避而不见,这就是你的诚意?” “哈哈哈……” 对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爽快应道:“你说的对,避而不见,确实没有诚意。” 话音才落,便有一道魁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大船船头。 但他却没即刻过来与展灏面谈,而是迎风在船头站了一小会儿。待一道娇小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他才大步跃上前头那艘船。 立在两旁的江盗纷纷低头,恭恭敬敬的唤道:“寨主,夫人。” “我姓华,少年郎称我一声‘华老哥’就行,这位是我的压寨夫人。”华寨主先冲展灏抱拳自我介绍,后朗笑着介绍立在他身旁的女子。 华夫人柳眉一挑,眼波横斜的扫了华寨主一眼:“夫人就夫人,做什么非要加上‘压寨’二字?皮痒了?!” “嘿嘿……” 华寨主干笑了两声,摸着巴那圈络腮胡对展灏说道:“老哥我惧内,让老弟你见笑了!”嘴上虽这样说,但眼底溺爱之色却丝毫不减,目光也是紧紧粘在妻子身上。 华寨主的率直坦白让展灏微微感到意外———没想到一众江盗的头目,竟是儿女情长之人。 展灏没料到华寨主会当众介绍妻子,且并不是用那种敷衍随意的语气介绍———他从华寨主的语气里,能够觉察到他对妻子的尊重和宠爱。 展灏不由正眼打量了华夫人一眼,木然冷漠的表情,因震惊讶异而出现一小丝裂痕———怎么会是她?! 华夫人也才将将拿眼打量展灏,看清楚他的容貌后,同样无比震惊和意外,意识的惊呼出声:“展灏!怎么会是你?” 华夫人目光再往一移,正好看到展灏怀里抱着的孙妙曦,一双美目瞬时瞪得更大:“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边说边撇华寨主,快步行至孙妙曦身前,见她左肩窝赫然插着一支羽箭,眼泪立时落了来,双手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伸出手想要扶住那支羽箭,却又怕弄疼孙妙曦,最终只能扭头冲华寨主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看看她的伤势!哼!你要是治不好她,我就和你和离!” 华夫人一发令,华寨主竟是二话不说的照做,问都没问一声。 “他能救她?”展灏皱眉问道。 华夫人抹着眼泪,抽噎着答道:“嗯,他医术了得,我还未见过有他医不了的人。”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盗头目,居然医术了得…… 立在一旁的裴筝筝撇了撇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展灏却将“我还未见过有他医不了的人”听了进去,皱眉看着华夫人:“他,可靠?” “可靠,”华夫人终于将目光从孙妙曦身上移开,同展灏对视:“你不信他,难道连我也不信?” 展灏听得此言,终于不再阻挡,放手让华寨主救治孙妙曦。 他一面盯着华寨主的动作,一面暗暗思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甚至还没答应入伙,阿曦就获救了。 展灏不由深深的看了华夫人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华寨主身上———他似乎和寻常的盗匪有些不同,完全不似那些把女人当成玩物的贼匪,相反他还十分重视妻子。 这点从他一听妻子的话,问都没问,甚至没有因孙妙曦是敌方的人就有所犹豫———若非华夫人在他心里胜过一切,他又岂会无条件的信任她,听她的话? ………… 是夜,孙妙曦缓缓醒来,一睁眼,入眼的是一架雨过天青色鲛绡帐子,帐子四周缀了四个精致的银熏球,再往看,是缓缓吐着青烟的金鸭香炉。 这是一张陌生的架子床…… 等等! 她为何会躺在一张陌生的架子床上? 孙妙曦瞬间一个激灵,翻身就想从床上跃起,却只动了动手,左肩膀便传来一阵刺痛,让她意识的呻吟了一声。 “别乱动,你肩膀受伤了,你一动就会牵动伤口!” 孙妙曦耳边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嗔怪以及紧张的女声。 她觉得那声音甚是好听,悦耳婉转,如黄莺啼叫,撞开她尘封在心底的记忆,让她一点一点的觉得那声音无比熟悉…… 她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眼眶瞬间湿润:“臭丫头,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一阵好找!” ps:作者君最近又低潮了,感觉自己写的好渣,低潮期怎么跟大姨妈似的,隔三差五就来一回~~~~(>_<)~~~~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人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祸得福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祸得福 俏生生立在孙妙曦面前的,是寿宁伯府早早就“病逝”的五姑娘孙妙龄。 当年孙太夫人为了孙家声誉,命古氏送一条白绫去给孙妙龄,以此让闺誉受损的孙家五姑娘“病逝”。 古氏和孙妙曦皆不是无情凉薄之人,不忍见孙妙龄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想了法子瞒天过海,将孙妙龄悄悄送到古氏的陪嫁庄子。 孙妙龄初始一直住在古氏的陪嫁庄子上,之后却突然留书出走,从此没了音讯。 孙妙曦一直担心孙妙龄在外行走,会再受人蒙骗,曾派人寻了一阵,一直未果方才放弃。 所幸的是,孙妙龄经历那场大劫后大彻大悟,不再似以往那般天真单纯,离开京城后男扮女装,无牵无挂的四处游走散心,倒也平平安安、一直没遇上什么麻烦。 孙妙龄和孙妙曦久别重逢,脸上同样一脸激动,面对姐姐的嗔怪,满怀内疚的解释道:“世上既已无‘孙妙龄’这个人了,我一直留在婶娘的庄子上,怕是早晚会惹人怀疑。我不想你们难做,收拾好心情后便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大好山河,散一散心。” 孙妙曦瞪了妹妹一眼:“散心就散心,为何不告诉我去向?” “我想了无牵挂,重新开始,所以……”孙妙龄惭愧的垂了头,话越说越小声。 孙妙曦却能明白孙妙龄的心思,晓得她这是想干脆利落的斩断过往,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新生。 “好了,你别自责了,我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活的好,这就够了。”她并不怪妹妹,只要这个前世因她而死的妹妹。这一世好好的活着,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孙妙龄这才释然,神色鲜活的重重点了点头:“三姐姐你放心,我如今过得很好。我很幸福,也很满足。” 孙妙曦心里长久以来的牵挂,这才放了来,和孙妙龄重逢的惊喜和意外褪去后,她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不由面色一变:“江盗!我记得我昏迷前,我们正在和江盗对峙……这是怎么一回事?展灏呢?还有裴大哥和阿筝他们呢?” 孙妙曦一口气抛出一大串问题,问完立马又坐不住,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去找他们!” “三姐姐你别慌,他们都没事!你伤得可不轻。阿律说你必须卧床休养几日,你现可不能起身!” 孙妙龄说着将孙妙曦重新按回床上,怕孙妙曦不放心,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红了俏脸,绞着袖子扭扭捏捏的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我嫁给了一个人。他叫华律,是……是江盗的头子,我和他一起上了你们的船,这才认出三姐姐你。” “既然我们是自己人,自然就不能再打去了,我让阿律将你们都暂且安置在水寨,你们休整养好伤。什么时候想重新上路都行……” “你嫁给了江盗头子?!”孙妙曦一脸震惊。 “嗯,三姐姐你先别气,他……他不是一般的江盗,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孙妙龄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孙妙曦确定展灏他们没事后,便也不再着急了,绷着一张脸靠在床头。朝孙妙龄抬了抬巴,示意她自觉解释清楚。 孙妙龄涨红着脸小声说道:“阿律他原先并不是江盗,而是位大夫,他被人追杀,身负重伤时跌落在我独居的小院。我不过是给了他一碗稀饭就把他赶走了,可他后来却一直缠着我,口口声声的说非我不娶……” 原来华律原先并不是江盗,反而是出身杏林世家,有少年神医之称的医道圣手。 华家有世代相传的技方,据说得了那几张技方,世间疑难杂症皆能手到病除。 有地方大族看上华家的技方,和官府勾结一气,栽赃嫁祸华家售卖假药致多人暴毙,将华家一众全部关入大牢,还将华家翻了个底朝天。 华律得众亲属以性命相互,方携带技方逃脱,却一路被追杀,纵使他武艺高强,也抵不过一波又一波的追杀,最终翻进孙妙龄独居小院时已是奄奄一息。 孙妙龄心善,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她救了华律,喂他喝了一碗粥,又照着他写的单子替他抓回药,最后又塞了几两银子给他,便将他赶出去了。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曾想几个月后,被迫落草为寇且已小成气候的华律,却突然带着聘礼登门,大大方方的求娶她…… 孙妙龄被他吓坏了,赶了他几次他都赖着不肯走,最终只能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盘告知华律。 “全盘告知?你……你真是个傻丫头!你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他了?”孙妙曦问道。 孙妙龄俏脸含羞的点了点头。 “包括和苏毓的事?”孙妙曦再问道。 “嗯,全说了,他说他不在乎这些。” 孙妙曦闻言不由轻叹了一声,既觉得意外,又觉得这在意料之中———孙妙龄就是这样的人,善良、单纯,一根肠子通到底。 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虚伪的编造谎言掩盖事实,欺骗别人。 孙妙龄见孙妙曦沉默不语,以为她是不高兴自己嫁给一个江盗头子,忍不住替华律说好话:“三姐姐,他既不嫌弃我是瘸子,又不嫌弃我曾经愚蠢到被骗走贞/操,成亲后更是待我如珠似宝、千依百顺,他是真的待我好,除了落草为寇这一点,他真的无可挑剔。” “他其实本性不坏,是因阖族被奸人所害,脾性才会变得有些反复不定,”孙妙龄眼底浮起丝丝心疼,叹气说道:“他其实心情不好时才是盗匪,心情好时,他也会乔装改扮的上岸给人看病,且只给穷人看,还从不收取诊费,他虽未曾明说,但我觉得他是想赎罪。” 孙妙曦听了孙妙龄的话,隐隐猜到华律经历灭门之祸后。应该有了心疾,所以才会成为如此矛盾的一个人———一边杀人,一边救人。 又是江盗,又是神医。 孙妙曦担心妹妹就这样跟着华律。后半辈子会过得太过凶险,想了想还是问道:“若是你不想跟着他,等我回京后,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你……” “不必了,真的不必,”孙妙龄却摇头不肯离开,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三姐姐,阿律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人,他真的从未嫌弃过我。真真正正的把我宠上天……” 她说到最后声音突然低了去,带着几分伤感:“我已经被骗过一次,有了以命为代价的教训,再不会识人不清被骗,我可以保证他是真的对我好。” “若是今后朝廷出兵剿匪呢?你又当如何?”孙妙曦能够感觉到妹妹如今是真的过得满足幸福。但她却不得不为她以后多想一想,还是狠心泼了她一盆冷水。 “我知道,以后会如何我都知道,”孙妙龄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平静的和姐姐对视:“如若阿律将来一定要地狱,我愿与他同行。” 我愿与他同行…… 这四个字孙妙龄说得掷地有声,无怨无悔。 孙妙曦默了一默。终不再多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妹妹坚持自己的选择,那她只能选择尊重。 孙妙曦姐妹二人沉默了半响,孙妙曦尴尬之余总算发觉一丝不对劲———展灏到现在还没露脸! 以他的性情,她昏迷不醒,他即便重伤也会守在她身旁。 如今他非但没有相守。且她醒了这么久都未露面……这很不正常! “展灏在哪里?”孙妙曦立刻追问道,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妙龄。 “他……” 孙妙龄已经知道孙妙曦和展灏的关系,有些不忍将真相说出来,迟疑了片刻才避重就轻的说道:“他受的伤最重,却一直硬撑着不肯休息。非要守在你身旁,后来支撑不住倒了,我才让人将他抬到厢房歇息。” “三妹妹,你可知你从小到大,一说话一双眼就不敢同人对视!” 孙妙龄:“……” “我要去找他!” 孙妙曦从孙妙龄的迟疑看出事情不对劲,无论孙妙龄如何相劝,还是坚持床,硬是推门冲了出去。 她才推门冲出去,就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正要转动轮椅离开。 孙妙曦立刻冲到他面前,半跪在他面前,颤抖着双手扶住他的膝盖:“你的腿怎么了?” 展灏见逃不开,只能松开转动轮椅的手,轻轻抚摸孙妙曦的头顶:“没什么事,暂时走不了路罢了。” “你胡说!若是没事,你为何不敢进来见我?”孙妙曦明明是在质问展灏,自己的泪却抢先落,一滴接一滴的落在展灏膝头,很快将他的衣摆打湿一片。 “华律说你伤得太重,禁不住刺激,我怕你如现这般,我明明说了实话,你却还是一见我这样就伤心不止,才故意避着你,”展灏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捧起孙妙曦的脸,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我之前头部就有淤血,那淤血先让我失去记忆,后来我记忆虽然恢复了,但却内力尽失……” “再过一日,那淤血继续作祟,令我双手逐渐无力、难以举动,所以先前我才会避不开最简单的攻击……”展灏怕孙妙曦不信他的话,自个儿在那儿胡思乱想,所幸把之前瞒着她的事全都揭开:“如今我站不起来,也是头部的淤血作怪,不过这真的只是暂时的———华律说他能治好我,彻底将我头部的淤血化去!” “我真的是担心你关心则乱,一见到我坐轮椅,不等我把缘由说清楚,自己就先胡乱伤心,不利于你身上的伤势,这才打算暂且避开你一两日。” “你没骗我?”孙妙曦泪眼婆娑的问道。 “没骗你,”展灏无奈的点了点孙妙曦的鼻尖,打趣道:“都哭成小花猫了,不怕你妹妹笑话你?” 孙妙曦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华律当真能彻底治好你?你别骗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好原谅你。” “当真。” 展灏是真的没骗孙妙曦,他自己也没料到就在他打算和对方同归于尽时,事情居然会出现出人意料的转折,最终不但他们一行人都化险为夷,就连他身上的暗伤,也意外的得到被治愈的机会。 华律已经替他诊治过了,亲口保证不但能治好他一身伤,还能帮他恢复内力。 没有什么比他能够恢复内力,重新拥有保护阿曦的能力更让他高兴! 这是郭神医都无法做到的事———华律说如若他们没有意外相遇,他头部的淤血,即便是郭神医也束手无策。 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祸得福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狗皮膏药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狗皮膏药 孙妙曦见展灏说得认真,眼泪这才打住,但却依旧不放心的向妹妹求证:“他没骗我?妹夫真能治好他身上前前后后积累来的新伤旧伤?” “姐夫真没骗你!” 孙妙龄目光来回在孙妙曦和展灏身上交替,见他们二人即便在人前,也毫不避讳的秀恩爱,不由替姐姐感到高兴,语气也变得欢快起来:“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阿律可是医道圣手、少年神医,保准将姐姐你的宝贝夫君治好!” “那你把妹夫喊来,我想再当面问问他。”孙妙曦想了想,对妹妹提出要求。 “行!我这就让人把他喊来,让你问个够!”孙妙龄笑嘻嘻的说道。 华律过来后,孙妙曦拉着他仔仔细细的问了好一通话,把展灏身上前前后后都受过什么伤,如今又留什么后遗症,得要如何用药,服药多久才能痊愈,事无巨细的一一询问。 华律晓得孙妙曦对妻子有救命之恩,又是妻子的嫡亲姐姐,身为惧内界佼佼者的他,为了在孙妙曦面前留好印象,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孙妙曦问一,他便答三,还一个劲的打包票一定会把自家姐夫给治好。 孙妙曦听了华律这番话,一颗心其实已经落定*分,但她又有些担心其实事情不是她所知的那样,展灏怕她担心,故意和孙妙龄夫妇串通一气,隐瞒自己真相。 她思忖了片刻,用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验证华律的话:“三妹夫,你能不能发个誓?” “发誓?”华律有些懵———怎么突然扯上发誓了? “嗯,我希望你能发誓若是展灏没如你所言、恢复如常,你就一辈子被五妹妹嫌弃。”孙妙曦认真说道。 “……” 华律一听自家大姨子这话,顿时哑口无言———这誓言也太太太过毒辣了! 他最怕的可不就是被自家媳妇儿嫌弃一辈子?! “怎么,三妹夫不敢发誓?” “……” 华律实在是不想发这种毒誓啊! 万一展灏那小子自家不小心嗝屁了,他岂不是完蛋了? 华律苦着一张脸向自家媳妇儿求救,却见自家媳妇儿柳眉微挑。丢给他一个“好好把我姐姐哄好”的眼色,他只能欲哭无泪的照办:“我当然敢了,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我华律发誓……” 孙妙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彻底的信了华律的话。开始转而催促华律快给展灏医治。 华律自然是不敢偷懒,立刻火急火燎的对症药,替展灏开方配药。 一晃便又过了四、五日。 孙妙曦心里还惦记着去郭神医那头替古氏取药,因此她身上的箭伤一转好,华律又将展灏的药全都配好,她便向孙妙龄提出告辞。 “好不容易和三姐姐重逢,却不过几日就要分开。”孙妙龄一脸不舍,同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华律一眼。 华律被自家媳妇儿瞪得焉焉的,却不敢吱声———谁让他治不好古氏的病? 术业有专攻,他虽然能够医治好展灏。且一向自诩医术比郭老头高明,但古氏这怪病,他还真就没办法治好———人家郭老头用的是祖传的秘药啊! “五妹妹别难过,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你也可以带着妹夫悄悄回京城看我。”孙妙曦推着暂时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展灏。笑着和孙妙龄辞别,临行前忍不住上前轻拥孙妙龄,在她耳边低语:“五妹妹,从今以后你一定要过得快快乐乐的,这样我才能彻底放心。” “我会的。” 孙妙龄认真保证,随后和华律一起亲自送孙妙曦一行人前往水边登船。 孙妙龄将姐姐送到水边时,突然想起一事。赶忙将华律拉到一旁低语:“你手上不是有代表我们水寨的黑旗?快拿一面出来赠与三姐姐,好让他们接来能够一路顺畅。” 孙妙龄口中的“黑旗”,乃是江盗一道等同于令牌的东西。 来往水上的船只,一旦插上代表某一方势力的黑旗,其他江盗见了一般不会再打主意,能保一路畅通无阻。 “早给展姐夫了!”华律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副求夸奖的神色。 孙妙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了华律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就在孙妙龄将华律拉到角落说话的同时,从那一日船上两帮人短兵相接时就不见踪影的孟骊娘,突然冒了出来,趁着孙妙曦带着青竹。亲自检查华律给展灏配的药是否有所遗漏的机会,堵在展灏面前,面色窘迫的请求展灏帮忙。 “骊娘希望展公子能够施以援手,带骊娘一同离开!展公子谦谦君子,一定不会弃骊娘于贼窝不顾吧?展公子若是将骊娘弃于贼窝,便等同于将骊娘送入如同青楼楚馆般的火坑,骊娘宁愿一死。” 孟骊娘虽是在请求展灏带她离开,但态度却不亢不卑,语气竟也硬邦邦的,加上她脸上那窘迫尴尬的神色,以及最后那句“宁愿一死”,真真是将倔强刚烈的女子,为保贞/操清誉,不得不求助他人的憋屈和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惜孟骊娘这番表演,犹如美人抛媚眼给瞎子看,没有引来任何回应。 孟骊娘不甘心! 她既然靠着自己的机智捱到此刻,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赖上展灏,随展灏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原来之前两边人马短兵相接,船上一片混乱时,孟骊娘趁乱躲进了船舱里,以此躲过混乱。 后来事情出现戏剧化的转折,她心中大喜,见孙妙曦昏迷不醒、展灏等人一颗心全都落在孙妙曦身上,无暇顾及其他,便堂而皇之的冒充孙妙曦这边的人,被孙妙龄这边的人安排好住处后,很是低调的留在水寨。 因她说自己与孙妙曦一行人是一路的,寨子里的人自然不会为难她,这几日她过得并不艰难。 然孟骊娘心知水寨不是久留之地,这几日一直关注孙妙曦那头的动静,更是费心的打探他们何时会起程离开,得知孙妙曦一行人今日启程后,立刻趁孙妙曦离开点药的机会找上展灏,意图求展灏带她一起走。 谁曾想她刚刚声情并茂说的一番话,展灏居然无动于衷! 孟骊娘狠狠的将手里的帕子绞了再绞,暗忖若是裴家骐那个蠢货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惜裴家骐身负重伤,至今都还只能被人抬着上船,裴筝筝担心哥哥,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哥哥身边,孟骊娘压根就寻不到机会靠近裴家骐———她倒是知道一旦被裴筝筝撞见,得悉她的打算,她便再没机会靠近展灏了。 孟骊娘见展灏无动于衷,内心十分焦急,眼角余光快的往孙妙曦那边扫了一眼,见孙妙曦似乎快清点核对完药材了,不由越加着急———等孙妙曦回来,她就更没机会打动展灏了! 她心思快的转动了一圈,立刻收起焦虑愁容,挺直背脊往展灏面前再迈了一步,暗暗费劲逼出些许泪花后,方才微微抬头,拼命用力的眨眼,做出一副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掉来的姿态,同时缓缓出言:“展公子,骊娘晓得你一直不喜骊娘,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前来求你,更不想欠你人情!” “可你将我一清清白白、未出阁的姑娘,独自留在匪窝,实在是太过残忍无情!你怎么能……” 孟骊娘软硬兼施的又说了一番话,见展灏依旧对她视而不见,只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孙妙曦身上,心里除了着急还多了一丝绝望,最终只能孤注一掷:“罢了,展公子执意不肯相帮,骊娘自然识趣,不会再厚颜多说———士可杀不可辱,既然结局无法改变,骊娘宁愿一死。”再次想以寻死来打动展灏。 可惜展灏不是裴家骐,他的心软只会用在孙妙曦身上。 他终于缓缓抬眼,将目光落在孟骊娘身上。 孟骊娘见了心里一喜,立刻用力眨眼将眼泪逼回去,偏生她再怎么眨眼,泪水依旧稳稳的挂在眼角,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孟骊娘只高兴了片刻,展灏就无情的打碎她的希望…… “宁愿一死?” 展灏唇角微勾,挑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那你就去死吧,自己死,省得脏了我的手。” 孟骊娘一怔,明白过来后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展灏说“省得脏了我的手”! 莫非他对她起了杀心?! 莫非他全都知道了? 她不过是不小心弄掉一幅画罢了,画上的人又不是她画的,画轴上的绑带也不是她弄松的,更不是她让朱九觊觎孙妙曦的美色,更不是她挑起双方争斗……一切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展灏凭什么可以杀她?! 展灏自然不知孟骊娘居然天真到这种地步,以为她只要装腔作势的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当众众人的面呵斥自己的丫鬟一顿,她的伎俩就能瞒天过海…… 他不想知道孟骊娘心里所想,也懒得同她多说废话,而是倏然出手,单手掐住孟骊娘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狗皮膏药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言不惭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言不惭 这时,一双修长白皙的玉手覆上展灏的手,轻轻的将他的手按。 “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脏手。” 孙妙曦不知何时已回到展灏身旁,一脸不认同的握住展灏的手。 孟骊娘见孙妙曦出手相救,以为孙妙曦被她彻底蒙骗,重新看到了希望,只微微挣扎了一瞬,便咬牙跪在孙妙曦面前:“与为妓相比,骊娘宁愿为奴。” 她说着缓缓抬头,挺直背脊同孙妙曦对视,眼底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展夫人,我孟骊娘自愿为奴,从此愿意像青竹那样随侍你左右,只求你带我离开贼窝,保住清白。” 孙妙曦闻言不由摇头失笑,反问孟骊娘:“你自己蠢笨,凭什么认为别人和你一样蠢笨呢?我把你带回去,好让你有机会当爬主子床的丫鬟吗?” “爬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岂会那般不知廉耻?!” 孟骊娘一面愤怒的反驳孙妙曦,一面故意装傻,一脸悲痛的问道:“我都甘心给你当丫鬟使唤了,这样还不够吗?青竹是服侍你的丫鬟,所以你愿意带她离开,我若是也成为服侍你的丫鬟,你不是更应该带我离开吗?” 孟骊娘说着顿了顿,才一脸自傲的接着说道:“至少我自认为,我一定会是个比青竹好千百倍的丫鬟,至少我能识文断字,能帮你出谋划策,而她却只是一介村姑,连斗大的字都看不懂。” 青竹是孙妙曦临时买回来伺候裴筝筝的丫鬟,算是答谢裴筝筝之前将丫鬟宝珠留在锦田村。 临时买的丫鬟,自然不似平时挑丫鬟那般讲究,只求品性端正、身家清白,因而青竹的优点是踏实勤快、老实稳重,并不是读书认字。 青竹于某些方面,的确是不如从小被娇养的孟骊娘,但孙妙曦就是看不惯孟骊娘此刻摆出来的姿态———她摆出一副她的命比丫鬟青竹高贵的样子。认为她既愿意屈尊为婢,理所当然的比青竹更有资格被优待。 孙妙曦嗤笑了一声,不客气的问道:“青竹是笨了些,也不会识文断字。但她在面临危难时,却不会把我出卖,而你……” 孙妙曦一脸鄙夷的上打量孟骊娘,目光满是嘲讽:“你为你的那点伎俩,能蒙骗过所有人吗?我当时是如何被朱九认出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孟骊娘明知孙妙曦话里的意思,却硬着头皮装傻卖痴,把错全都推到丫鬟芍药身上:“原来你一直都不信我,一直记仇先前那事……我岂是那种卑鄙小人?那事都怪我平时太宠芍药,让她行事太有自己的主意。才会差点酿大祸!可如今你不也平安无事吗?你何苦因此而对我心生厌恶?” “我真瞧不起你,事情败露,只会把事情往丫鬟身上推,”孙妙曦算是见识到孟骊娘有多无耻了,懒得再同她多说。干脆利落的把话挑明:“我拦着我夫君不让他动手,一是因不想让你这种人脏了他的手;二是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最好的惩罚便是让你自食其果。” 孙妙曦说完径直推着展灏离去,上船后明确达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让孟骊娘上船,不过也没特意嘱咐孙妙龄折磨孟骊娘,打算让孟骊娘留在水寨自生自灭……她会不会变成江盗的玩物。那就要看她前半生积攒的功德了。 孟骊娘使出浑身解数,最终却落得眼睁睁的看着大船渐行渐远的结果,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气得握得紧紧的———好你个孙妙曦,真真是蛇蝎心肠!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事态紧迫,容不得她把功夫浪费在怨恨诅咒孙妙曦上头! 她被独自一人留在水寨。等同于掉进狼窝……她得迅速想出对应之法才行! 孟骊娘心思辗转间,眼角余光瞄到朱九竟搓着手掌朝她靠近,心不由一沉———该死!怎么又是那个色迷迷的色鬼?! “哟!小娘们,你怎么留来了?可是被留来给我当压寨夫人?”朱九说着便色迷迷的往孟骊娘身边凑,嘴里喷出来的浊气熏得孟骊娘一阵恶心! 孟骊娘被熏得直反胃。只能急中生智,猛一甩袖,喝道:“放肆!我乃睿王世子的妾室,岂是你能冒犯的?!” “你是睿王世子的妾室?”朱九果然不敢再靠近,却舍不得就这样丢开美人儿,便站在原地打量孟骊娘。 孙妙龄送走姐姐,心里正闷闷不乐,突然听到孟骊娘的话,眉心不由拢了拢,很快就走了过去,拿眼上打量孟骊娘:“你说你是展灏的妾室?” 孟骊娘心思快的转动起来,心想先前她和展灏夫妇说话时,这位压寨夫人正好并未在旁,也没有其余江盗在旁,想来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兴许可以利用这点做文章,暂且保住自己的清白! 孟骊娘打定主意后,立刻摆出一副不容侵犯的姿态,大言不惭的将谎话重复了一遍:“没错,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不但是睿王世子的妾室,还是他最为宠爱的妾室。” “最为宠爱的妾室?那他为何没将你一并带走?”孙妙龄目光闪了闪,乌黑清澈的眼眸里有着丝丝鄙夷。 “因为世子妃不待见我,同世子爷闹了脾气,世子爷一时拗不过世子妃,只能暂且将我留,”孟骊娘故意一脸无奈的解释,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从袖子里拿出一物,递给孙妙龄过目:“听说我们家世子妃同夫人您交情匪浅,世子爷碍于世子妃的脸面,不敢明着请夫人暂且照看我,便暗地里给了我他贴身佩戴的玉佩,作为凭证,请夫人暂且留我住几日,世子爷不日便会想法子将我接回京城。” 孟骊娘谎话越说越溜,同时暗暗庆幸她当日趁着混乱躲进去的船舱,正好是展灏所住的船舱,让她得以偷偷将展灏的玉佩藏了起来,如今才能派上大用场。 孟骊娘如此一想,心里又镇定了几分,为求逼真,很快再次出言…… “世子爷既能留信物与我,便是怕我留后受了怠慢,”孟骊娘一脸倨傲的斜扫孙妙龄,口气十分狂妄:“旁的话不消我多说,你们就应该晓得如何做吧?你们若是将我伺候好了,来日我们世子爷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孟骊娘这话直白些说,就是叫孙妙龄识趣一些,看在展灏的面子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来日才会少不了她的好处。 ps:终于赶了二更出来,一章虐孟烈女哟,来点掌声和鲜花呗! 话说小展很快就要恢复如初,大家高兴不?别再说我是他后妈啦,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女婿半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言不惭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食其果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食其果 可惜孟骊娘千算万算,算漏了孙妙龄和孙妙曦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嫡亲姐妹…… “你大概不晓得我和睿王世子妃从小一起长大吧?”孙妙龄似笑非笑的看向孟骊娘,决定耍一耍她。 孟骊娘被孙妙龄如此一问,不由怔了怔,思绪一时有些接不上,片刻后为了让谎言更加逼真,自作聪明的答道:“有听我们世子爷提过夫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世子爷才不好拂了世子妃的脸面……” “再怎么说,我们之前也是在世子妃故交的地盘上,世子爷自然要多让着世子妃一些,才不得不暂且将我留在此处。” “哦?你听说过我?”孙妙龄和孙妙曦的关系,对外并未公开,毕竟世上已无“孙妙龄”,只有无亲无故的“孙五娘”。 “我……” “可惜我却未曾听世子妃提起过你呢,”孙妙龄压根就不给孟骊娘说话的机会,说出来的话似一记响亮的巴掌,重重打在孟骊娘脸上:“不过这也怪不得世子妃,正室之的女人,说的好听点是妾室,说的难听点,不过就是件玩物罢了,和猫猫狗狗并无区别。” 孙妙龄边说边肆无忌惮的拿眼打量孟骊娘,目光似在给一件物件估价,末了撇嘴嗤笑道:“你既不是品种名贵的波斯猫,也不是稀罕少见的尖耳卷毛短尾猫,世子妃自然不会特意同我提起,只提了提她养的那只会学人话的八哥,哦,还提了提睿王府池子里养的几尾罕见的火鲤。” 言之意,是在说孟骊娘连猫狗八哥等畜生都不如,不够格被孙妙曦惦记。 孟骊娘见孙妙龄拐着弯骂自己,勃然大怒:“你居然骂我连畜生都不如!” “可不骂的就是你?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孙妙龄说着一脸不耐的皱了皱眉,失去戏耍孟骊娘的兴趣。一面转身一面对朱九说道:“三当家,这个女人赏你了,随你处置。” “多谢夫人!”朱九一双眼立时闪闪发亮,嘴里差一点留哈喇子! 孟骊娘惊愕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朱九一面“嘿嘿”怪笑,一面搓着手掌再次朝她逼来。 她清清楚楚的在朱九眼里看到代表*的两簇火焰,吓得再也无法维持高贵妾室该有的姿态,崩溃似的尖声质问孙妙龄:“你如此糟蹋我,就不怕得罪睿王世子?!” 孙妙龄一脸好笑的停步转身,无情的揭穿孟骊娘自以为编造得天衣无缝的谎言:“你千算万算,大概没算到我和世子妃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吧?展灏要真纳了你,世子妃是绝不会对他那般死心塌地,怕是连好脸色都不会给他一个……” “所以。你在自作多情,同时说了谎。” 孙妙龄好歹和孙妙曦当了十几年姐妹,彼此之间最初虽有些不对付,但她对孙妙曦的性情却是十分了解,晓得以孙妙曦的脾气。若是展灏当真有宠妾,她是绝不会把心交给他。 孟骊娘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又羞又怒———这个低贱的女匪,打从一开始就不信她的话,知道她不可能是展灏当妾,但却一直不戳破她的谎言,把她当猫狗戏耍着玩! 真真是恶毒! “你在世子妃身边时。世子爷没纳妾,但不代表你和世子妃分开后,有些事不会变!你真要作践我,小心将来世子爷血溅此地!”孟骊娘依旧在垂死挣扎。 孙妙龄不客气的笑出声,懒得再和孟骊娘多言,径直离开。留孟骊娘一个人继续自导自演。 孟骊娘的惊呼声很快传来,孙妙龄却不为所动,哪怕她从孟骊娘的惊呼怒喊中得知,朱九当场将孟骊娘按在地上行男女之事,她也对孟骊娘的求救声呼充耳不闻———谁叫她之前居然想要算计三姐姐! 原来孙妙龄早就知道孟骊娘之前借画加害孙妙曦一事。早就暗暗打定主意要教训孟骊娘一顿,好好的给孙妙曦出气……如今既然是孟骊娘自作孽,还主动送上门来,她手自然更加不会手软。 “三当家,你尝过滋味后,别忘了让其他兄弟也尝一尝。” 孙妙龄语气淡淡的吩咐道,内心丝毫不愧———你当时想让三姐姐遭受什么事,如今我便让你自食其果。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孙妙曦一行人得了华律给的黑旗后,一路畅通无阻,不日便顺利抵达罗刹江。 罗刹江决堤之处已被彻底修复,只是原本错落在江旁的村落,却不复存在。 孙妙曦一行人从罗刹江登陆后,便换乘马车,一路往终南山而去。 才刚刚行了一小段路程,不过平静了几日的旅途便再生波澜…… 孙妙曦推着展灏,面色凝重的扫视将他们一行人半包围住的蒙面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约莫有百人上,正正好比他们的人数多出两倍。 这百来号黑衣人个个手持大刀,三人一组,每组锁定一个目标,蓄势待发。 孙妙曦粗略扫视一遍后,眉心拢了拢,低声分析道:“这群蒙面人训练有素,拦住我们后自觉分组,看来是有备而来,且带着一定要将我们彻底击杀的决心!” 事先打听清楚他们一行人的人数,然后派出三倍人数前来围堵———让三个人同时对付一个人,可不就抱着必胜的决心? “嗯。”展灏淡淡出声附和孙妙曦的分析,如墨般的眼眸晦暗不明。 “你可知他们的来路?”孙妙曦问道。 “现还不知道,得先交上手才能推断一二,”展灏此刻还坐在轮椅上,神色却比任何人都要镇定,略一思忖便出言问裴家骐:“你带出来的人,一以敌三能支撑多久?” “一个时辰不成问题。”裴家骐带出来的全都是精英,他自认为对付这群蒙面人应该不难。 “一个时辰足够了,这些人交给我和他们抵挡,你想办法突围去找江州总兵!”裴家骐一路上已把伤势养好,此刻武力值已恢复如常,是一行人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你?” 裴家骐有些怀疑的看了坐在轮椅上的展灏一眼———展灏先前受伤太重,华律虽能将他治愈,但却不可能即刻将他治好,而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也正是因为如此,展灏还要暂时依赖轮椅一段时日。 展灏却并未再言语,只曲指轻敲轮椅扶手,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照我说的做。” 他话音才落,两边人便同时动了起来,裴家骐武艺高强,选择在第一时间突围,三两便斩了围堵他的那三人,一路往江州内城方向蹿去! 孙妙曦见状,推着轮椅的手方才微微松开,不再死命扣住,欣喜的同展灏说道:“裴大哥成功突围,援兵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展灏却并未松气,反而面色愈加凝重:“裴家骐失算了,这些人同样不是寻常人,裴家的护卫抵挡不了一个时辰,最多……他们最多能拖住刺客半个时辰。” 孙妙曦双手又意识的用力扣紧,语气十分紧张:“半个时辰?那时间不够啊!” 此去江州内城,一来一往,最快也要接近一个时辰。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帮他们一把。”展灏原本还想最后再出手,如今却不得不提前加入战场。 孙妙曦却不让他以身犯险:“你坐在轮椅如何帮他们?” 展灏:“别担心,华律给的这张轮椅,有着罕见的机关术。” 谁曾想展灏才转动轮椅,形势就突然发生巨大的变化———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随即一群铁骑出现在滚滚黄尘之中,领头的正是先前突围的裴家骐! 原来裴家骐半道上正正好遇到,带兵出来外城操练的江州总兵,可不直接省了一来一回的时间? 裴家骐一带着援兵赶到,形势立刻一边倒,那百来号蒙面人,除去一人身负重伤拼死逃离,其余的人死了大半,剩那一小则被生擒。 展灏隐约觉得这群蒙面人来得十分蹊跷,为了夜长梦多,当便想就地审问他们,谁曾想被俘的那些人一见撤退无望,竟先一步服毒身亡! 裴家骐得知后大惊失色:“这些人居然是死士!” 展灏见人全死了,脸色阴沉得吓人,薄唇也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一言不发的走近一具死尸,命人撬开他们的嘴巴,将手指探入死人口中,在他们牙龈处细细摸了一圈。 孙妙曦晓得那些被养在暗处的死士,出来执行任务前,通常会在牙缝间塞毒药包,一旦失败立刻咬破毒药包,绝不会苟活来,更不会给敌人用尽各种手段逼问他们的机会。 她见展灏的手指从死人嘴里收回来后,指尖已然沾染上点点黑血。 他皱眉盯着点点黑血看了片刻,随后将指尖送到鼻轻嗅,紧接着面色又阴沉了几分,似那黑滚滚的乌云,没由来的让人觉得气氛压迫。 孙妙曦心里一“咯噔”,隐隐觉得展灏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不由以眼神向他发出询问。 展灏心有灵犀的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能确定。” “暂时不能确定?那何时能够确定?”孙妙曦问道。 展灏缓缓出言,眸光晦暗、嗓音干涩:“之后还会不会有人继续追杀我们,那便是答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食其果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流汹涌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流汹涌 孙妙曦一行人很快随江州总兵进了内城,暂且在驿站住。 孙妙曦一推着展灏回到厢房,展灏就命驿丞送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信。 孙妙曦一面在旁替他磨墨,一面看着他笔如游龙,一手狂草写得洒脱大气、苍劲有力……等等! 这样一手好字,居然出自展灏的左手! “你是左撇子?” 孙妙曦一脸疑惑,却不等展灏回答自己就先出言否定:“不对,我见过你用右手写字。” 展灏将最后一笔写完后,一面将信摊开晾干,一面随手取过一张白纸,把笔换到右手,提笔熟练流畅的写了“阿曦”二字,并笑着解释道:“闲来无事学的。” “右手习的是柳公权?写的不错嘛,”孙妙曦毫不吝啬的赞道,复又去看晾在一旁的信纸:“左手习的是王羲之,竟比右手写的还要好!能同时把这二位大家的字写好的人不多,没想到却让我前后遇到了两位……” 孙妙曦话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眼底的崇拜和赞赏,逐渐被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替代。 双手都能写字,且一手写柳体、一手写王体的人,她的确是遇到了两个,只是其中一个是在前世遇到的———前世的楚沛琰,便是如展灏这般两手都能写字,且正好习的也是柳公权和王羲之的字。 还真是凑巧啊。 她前后两世的男人,居然意外的拥有一个共同点。 “闺阁女子想以书法扬名,才会努力钻研字帖笔法,或借抄誉佛经,或写福寿献寿,皆为扬名,”孙妙曦默了默,声音虚无空洞,轻淡如湮灭在时光里的旧事:“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双手都会写字的男人。没想到……” 别人兴许无法明白孙妙曦此刻的心情,但展灏却能够明白。 上一世她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还打趣的笑话他是不是旁的本事不成,想学那些姑娘家借这两手好字扬名。 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孙妙曦。 但他嘴唇动了几次,望着孙妙曦欲言又止,终是没能将话说出来…… 他的手无力的搭在轮椅扶手上,晦涩的目光落在双腿上……还是再等等吧! 等他果真如华律所保证那般,最终恢复如常,重新拥有保护阿曦的能力,再把上一世的种种全盘托出也不迟。 展灏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最迟半年他就能恢复如常,他只要再等半年就行! 展灏不想孙妙曦继续心情低落。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岔开,指着信纸笑道:“你不会光顾着看字了吧?上面的内容都没看?” 孙妙曦闻言脸一红,急忙低头,快的把信上的内容扫了一遍,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岔开:“你让你的人过来接应。却命他们只能在悄悄暗处接应,这是为何?” “因为王府里有我不放心的人,这信也不能直接送去王府,只能悄悄交到我的人手上。”展灏轻轻将信纸对折,塞进信封里,又拿火漆封好。 孙妙曦转念一想,一脸惊愕的惊呼出声:“你怀疑之前那些蒙面人。是王府的人派来的?!” 展灏面色冷峻,语气没有丝毫温度:“他们藏在嘴里的毒药,是睿王府豢养的死士,惯用的毒药。” “那毒药只睿王府有吗?”孙妙曦问道。 展灏摇头:“除了睿王府,还有极少几个大族拥有,所以我先前才会说。暂时不能确定刺客的身份。” 展灏见孙妙曦面色凝重、眉心紧拢,心知此事牵扯到睿王府,让她十分忧心…… 他面色不由缓了缓,握了她的手柔声安抚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先前不是逃了一个吗?让他逃了也好。正好可以借他的口,将我残废不能走的消息传回去,以证实我心中的猜测———此后如若幕后之人就此住手,不再派人追杀我,那就表示那人得知我半残后,已不再忌讳我。” 孙妙曦闻一知二,顺着展灏的思路细细一想,立刻明白过来:“爵位!若是幕后黑手果然是王府的人,那便是为了你身上的爵位!” 展灏说幕后之人得知他半残后,就不会再忌讳他,是因为他若是成了半残之人,就没资格继承爵位了———且先不提朝廷历来不会让身有缺陷的人承爵,就说将来统领展家军,带着展家军上阵杀敌的一任睿王,也绝不能是个连马都不能骑的废人! 展灏嘴角微挑,语气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你猜的没错,就是不知是谁动的手。” 孙妙曦第一个怀疑的人是展灏的弟弟,同样是睿王妃所生的展二少爷展瀛。 因为展瀛和展灏同样是嫡子,展灏若是不能承爵,爵位便会落到他身上。 但孙妙曦又听说展灏和展瀛自小形影不离,感情一直很好。 事关至亲兄弟手足,孙妙曦也不好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只按内心的猜测,理智冷静的分析道:“若证实是王府的人想要你回不去,那上次往我补汤里避子药的,和这次派人刺杀你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给孙妙曦避子药,让孙妙曦无法怀上孩子,让展灏后继无人,倒也是让展灏世子之位不稳的另一个办法。 这一点展灏早就想到了,他同样也怀疑是展瀛所为,但又隐隐觉得展瀛和展灏本尊的兄弟之情,不似作假。 不过这些种种猜测,都是基于刺杀展灏的蒙面人,确定是睿王府的死士才能成立。 如今事情还未完全有定论,孙妙曦和展灏做再多的猜测也终究只是猜测,最终只能静观其变,等待猜测被证实。 为了尽早证实猜测,展灏写的那封信,很快就被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 孙妙曦一行人在驿站多住了几日,一直到前来接应展灏的人到了江州,他们才继续上路,一路往终南山而去。 这一回他们一路上都十分顺利。很快就平安抵达清虚观。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唯独孙妙曦和展灏高兴不起来,心情比之前还要沉重———幕后之人未再派人追杀他们,那就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证实想要展灏死的人果真是睿王府的人。 可偌大的睿王府里,究竟是谁想要展灏的命?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孙妙曦无暇多想,因为她眼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她再担心展灏,也先得去找郭神医拿药,把古氏的病治好啊! 因先前出了种种意外,耽搁了不少时日,孙妙曦担心夜长梦多,一到清虚观就直奔郭神医所住的小院,却意外被孙妙雪堵在竹林小径上。 孙妙曦见到孙妙雪后微微感到意外———没想到孙妙雪居然和展灏一样。坐在轮椅上,只能靠人推着才能四处走动。 孙妙雪双眼蓄满恨意,犀利的目光似一尾昂头吐芯毒蛇,直直射向孙妙曦:“三姐姐,拜你所赐。我半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这你高兴了吧?” “你残了于我何干?”孙妙曦不耐烦的皱眉,冷冷出声:“好狗不挡道!” 孙妙曦的话似一支火折子般,“轰”的一声点爆孙妙雪埋藏在体内的愤怒、不甘以及痛苦,让她突然状似癫狂,用力拍着轮椅的扶手,歇斯底里的喊道:“怎么与你无关?!若不是你把我送回六皇子身边。我会被他挑断脚筋,永远困在他身边?!” 原来孙妙曦命人把孙妙雪送回六皇子身边后,六皇子初始待孙妙雪依旧十分宠爱,却在某一夜他们欢好过后,他将一盏散发着柔和灯光的八角琉璃灯笼放在床前,温柔执刀。亲手挑断她的脚筋…… 孙妙雪至死都会记得那一夜六皇子有多残忍,贴着她耳畔低喃的那句话,又说得有多温柔———他说,“雪儿,没了双脚。你就再也不能从我身边离开了”。 那一夜过后,孙妙雪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从此见到八角琉璃灯笼就会崩溃。 她恨六皇子的残忍变/态,却更恨孙妙曦的冷酷无情! 她变成这副鬼样子,全都是拜孙妙曦所赐! “孙妙曦,我恨你!生生世世都恨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想方设法的让你不得好死!”孙妙雪咬牙切齿,带着满腔恨意,一字一句的诅咒孙妙曦。 “没想到事到如今,你依旧执迷不悟———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吧!”孙妙曦语气淡淡的回应孙妙雪的恨意,一语中的:“如若不是你先动了恶念,我就不会以牙还牙。” “虽然我不知道你回到六皇子身边,结果会是这样,但就冲你几次三番的想置我于死地,我并不后悔把你送还给六皇子……你如今有这样的场,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孙妙曦一脸怜悯的看着孙妙雪,看着她变成和她以前最瞧不起的人一样———当年孙妙雪最瞧不起的人,可不就是天生跛脚的孙妙龄? 可如今跛脚的孙妙龄,却因为心善积德,最终获得了她想要的好归宿。 有着重生经历,样样都比孙妙龄出挑的孙妙雪,最终却落了这么一个场,可不就是她自己作的孽? 孙妙曦目光缓缓落在孙妙雪藏在裙底的双腿上,突然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悲,最终决定大度的将她们之间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不过看在你如今半残的份上,以前的种种我可以就此揭过、既往不咎,只要你今后消停,我们从此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希望你好自为之。” 孙妙曦说完最后一番话便绕道离去,不再和孙妙雪多做纠缠。 孙妙雪却死死的盯着孙妙曦的背影,目光里的恨意只增不减,一时冷声大笑,一时握紧拳头低语:“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我还有好日子可过吗?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想过你的好日子?!做梦!孙妙曦,我们走着瞧!” 孙妙雪冷哼了一声,直至孙妙曦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缓缓垂眼,面无表情的吩咐推着她的丫鬟:“推我到林子里走走。” 孙妙雪让丫鬟把她推到竹林深处一处幽静的角落后,就把丫鬟赶走,独自一人静静的坐着。 她不知道独自一人闭着眼,在竹林深处坐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渐行渐近的对话声…… 她被人打破清静后内心十分暴躁,却在听清楚来人是孙妙曦的夫君展灏后,将浮上来的暴躁强按去。 孙妙雪耐住性子,侧耳捕捉断断续续传来的对话,待她听清楚展灏和另外一人的对话后,双眼倏然睁开,因太过震惊而瞪得大大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流汹涌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禅言天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章 禅言天机 孙妙雪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为了能够偷听到更多内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响。 竹林的另外一头,清虚观知观莫一尘,和展灏一起缓缓走在竹林小径上,二人俱未觉察到在竹林深处,躲着一个孙妙雪。 展灏手转动着轮椅和莫一尘并行,语气淡淡的问道:“大师让我放执念?” 一尘大师双手合十,意有所指的答道:“执念莫相惜,放手亦是解脱,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 执念莫相惜,说的是《法华经》中的彼岸花。 传闻盛开在地府彼岸的彼岸花有一种特性———叶盛花未开,花开叶已败。 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纵使他们同根生,相念相惜却只能永生错失。 “我不花,她也不是叶。”展灏如墨的眼眸有深邃幽暗的目光涌动,最终化作坚定与决心。 “逆天改命、乾坤错位,借尸还魂、阴阳错乱,必遭天谴,”一尘大师看着目光绝决的展灏,提醒道:“展善人近来的磨难,正是天谴所致。” 展灏神色依旧淡淡的,语气云淡风轻:“我不信天,也不信命。” 否则他也不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天相争! 一尘大师摇头:“轮回往生之人,岂能重新入世?” 此时此刻,一尘大师已将话说得十分清楚,也一直力劝展灏放执念,不要因上一世的执念,要将这一世的孙妙曦捆绑在他身旁。 一尘大师不忍见展灏因天谴而陨落,今日才会邀展灏相谈,力劝他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妄图和上天抗衡。 展灏并不意外一尘大师能够看破他的秘密。毕竟这世上既有人能助他逆天改命、重活一世,那无论是道士还是高僧,也肯定有人能窥破天机。 展灏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出言,话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却都包含决心:“不能入世,我们不也已经入世?不能相守,我们不是已成夫妻?缘尽缘灭我更不信———若是我与阿曦缘分已尽,那我们为何会一连两世都是夫妻?大师,我一向都相信人定胜天!” 一尘大师见展灏坚持,只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与天相争,犹如蛾扑火! 但他见展灏心意坚定,便并未再出言相劝,只默默的和展灏一起离开,临出竹林时。抬眼淡淡的扫了竹林深处一眼。 孙妙雪一直等到展灏二人离去,方才松开捂住嘴巴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气,内心的震惊久久不曾散去,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尘大师所言———他说“本该轮回往生之人。岂能重新入世”! 一尘大师的意思,是说展灏和她一样也是两世为人吗? “来人!来人!” 孙妙雪高声唤来丫鬟,激动的催促丫鬟推她回去。 她回到厢房后,内心的激动依旧无法散去,最终决定亲自证实内心猜测:“去,把一尘大师请过来。” 一尘大师很快被丫鬟请来,客客气气的合手冲孙妙雪施礼。 孙妙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想从他身上看到与众不同的地方,却只看到一个身穿道袍、梳着道髻,不见丝毫道骨仙风的普通道士。 她不由有些犹豫不决———这个看似寻常的老道,真能窥破天机,看破她身上藏着的秘密? 孙妙雪迫切的想要证实展灏的身份,只犹豫了片刻便出言问道:“大师。你觉得我与展公子、展夫人,三人身上可有相通之处?” 一尘大师淡淡的扫了孙妙雪一眼,语气波澜不起:“你们三位皮囊之,同是该轮回转生之人。” 孙妙雪没想到一尘大师如此直接,激动得整个人微微战栗———是真的! 展灏居然真的和她一样。重活了一世! 真真是不可思议! 百年难得一遇的机缘,居然同时被他们三人获得! “孙善人,你也应该放执念,”一尘大师似能洞悉一切般,身怀悲悯的劝说孙妙雪不要继续误入歧途:“执念越深,伤害越深。” 孙妙雪得到想要的答案,证实想要证实的事后,便不耐烦同一尘大师多言,敷衍的点了点头,便让丫鬟送客。 一尘大师被送到门外后,一脸怜悯的摇了摇头,手里的拂尘一甩,叹道:“红尘俗世,皆是痴男怨女。” 孙妙雪将一尘大师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她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展灏身份上,仔细的回想展灏和一尘大师的对话,细细的推敲每一个字———一尘大师说展灏借尸还魂、阴阳错乱,必遭天谴。 展灏却不服气,反问一尘大师若是他和孙妙曦缘尽缘灭,为何会一连两世都是夫妻。 借尸还魂,一连两世都是夫妻…… 孙妙曦和展灏两世都是夫妻! 都是夫妻!! 孙妙雪电光石火之间,内心浮现一个令她难以置信、万分震惊的结果———莫非上一世的楚沛琰,重生到这一世的展灏身上? 所以才有借尸还魂之说———楚沛琰借了展灏的尸! 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上一世和孙妙曦没有丝毫交集的展灏,这一世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处处护着孙妙曦,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喜欢上孙妙曦,把孙妙曦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 孙妙雪推测出展灏的真实身份后,再细细一想之前发生的种种,许多之前让她觉得不解的地方,此刻统统变得清楚明白———怪不得当日在流芳阁甄选比试上,展灏会一脸轻蔑的说她东施效颦,他早知道她所展现的才艺的来处。 怪不得没有她的指点,孙妙曦也知道郭神医的落!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展灏和她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且他前世也一直活到最后。 孙妙雪想通种种后,突然仰头桀桀怪笑:“呵呵呵……三姐姐啊三姐姐,当你得知你这一世深爱的夫君,就是你上一世恨不得杀之后快的负心汉,心情会如何?还能不能和展灏继续恩爱去?哈哈哈……” 她一定会在孙妙曦和展灏最恩爱的时候,将这份大礼送给她! ps:晚点会有二更~ 第一百六十章 禅言天机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吃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吃醋 孙妙曦却不知孙妙雪已得知展灏身份,更是从未将展灏和楚沛琰联系在一起。 在孙妙雪请一尘大师过去的同时,孙妙曦已从郭神医那里取得良药,并决定立刻动身回京。 她临走前想起裴筝筝兄妹之前求医被拒,便领着裴筝筝兄妹再去了郭神医那儿,亲自询问道:“他们兄妹是我的至交好友,他们祖父身染重症……您能治好吧?” 孙妙曦话儿虽说得有些委婉,但意思却是十分明显,看向郭神医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提醒他别忘了之前的约定。 郭神医没好气的瞪了孙妙曦一眼,气哼哼的答道:“老夫不是不愿意施救,而是听了他们描述的症状后,晓得那人病入膏肓、神仙凡也无用,让他的家人准备身后事吧!” “你要不要亲自走一趟,替裴老太爷把把脉?”孙妙曦说道。 “小丫头,你这是质疑老夫的医术?!” 郭神医立刻炸毛,冷哼一声说道:“老夫熟读天医书,纵横江湖多年,医治过无数疑难杂症,说不能治就不能治,要是有人能治好他,老夫就给那人当徒弟!” 孙妙曦凉凉说道:“又是这句!你还想再给人当徒弟?” 郭神医:“……” 孙妙曦心想自己欠裴家骐兄妹的人情实在太多了,便索性对郭神医威逼利诱:“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就……” “去去去!你不死心,老夫随你们走一趟就是!” 孙妙曦这才满意的笑了,随后一行人再加上郭神医并两个小童,很快踏上回京之路。 展灏因双腿还不能走,又是示弱又是耍赖的硬是将孙妙曦和裴筝筝分开,一路上和孙妙曦共乘一辆马车。 此刻,展灏正舒舒服服的枕在孙妙曦腿上,听孙妙曦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郭神医肯跟我们走一趟,那到了裴家后。即便他真的医不好裴老太爷,裴大哥也不会挨骂了。” 展灏长眉微不可见的挑了挑,语气却状似随意:“你很关心裴家骐?” “也谈不上关心———他是阿筝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又是我的同门师兄,我当然不希望他回去挨骂了,”孙妙曦丝毫未觉察到展灏眼底有着一丝浅浅的不悦,语气欢快的继续说道:“说起来我和裴大哥之间还有一段令人难以启齿的渊源———当年我曾误打误撞的偷了裴大哥的裤子,他……” 孙妙曦因得了良药,很快就能治好古氏的顽疾,心情十分愉悦,说起话来笑嘻嘻的,字字句句都洋溢着欢喜,落到展灏耳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最郁闷的就是不能早点重生。早点来到阿曦身边,更是恨不得从婴孩时期就守在阿曦身旁。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足足晚了十五年。 他都没能和阿曦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裴家骐凭什么能?! “你和裴家骐很熟?”展灏故作轻描淡写的问道。 “还好吧,也不算是很熟。” 展灏话锋突然一转:“他说亲没?” “啊?!” 孙妙曦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一脸迷惑的看着思绪跳跃快的展灏,总觉得他语气酸溜溜的,车厢里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四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她很快反应过来,用打量稀有动物的眼光上打量展灏,啧啧称奇:“冰山面瘫居然也会吃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展灏心思被戳破后。老脸一红,死不承认:“我吃醋?你别开玩笑了!” “哈哈哈……”展灏越是别扭,孙妙曦就越觉得有趣。 展灏被孙妙曦笑得面子挂不住,眸光一闪,想到一个让孙妙曦闭嘴的好办法,不动声色的撑起半边身子……一刻。孙妙曦就被展灏以吻封住了嘴。 展灏一直把孙妙曦吻得气喘吁吁的,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她。 “哼!你卑鄙无耻,乘人之危!”孙妙曦小嘴红红的,水汪汪的大眼媚态横生,即便是娇嗔也叫人打骨子里喜欢得紧。 展灏却是突然恢复正经。一脸正色的问道:“阿曦,我们忘了做一件事,是不是应该补上?” 孙妙曦不解,傻乎乎的问道:“我们忘了何事?” 展灏薄唇轻启,笑着吐出两个字:“洞房。” “呸!流、无耻的登徒子!” “夫君同娘子洞房,怎么就成登徒子了?这应该叫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展灏一脸正色的纠正道。 孙妙曦一张悄脸立刻羞红,为了不让展灏再继续胡说八道去,急急把话题岔开:“我之所以帮裴大哥,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一命……” 孙妙曦为了给展灏顺毛,让他不要吃裴家骐的醋,急忙把八百年前的旧事给翻了出来,言简意赅的把她和楚沛琰有仇,曾只身刺杀楚沛琰,差点被楚沛琰身旁那位高手生擒,最终被裴家骐所救一事全盘告诉展灏。 展灏听完孙妙曦这番话,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次将她从楚沛琰手中救出来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和裴家骐没半文钱关系!! 展灏抽了抽嘴角,语气硬邦邦的问道:“裴家骐救了你?你确定?你亲眼看到救你的人是裴家骐?” 展灏如此一提醒,孙妙曦细细一回想,才记起一个差点被她忽略的小细节:“我是没亲眼看到裴大哥,裴大哥当时带着面具,他也没点明身份,但我认得裴大哥的声音啊!是他的声音没错!” 展灏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敢情他的功劳全被裴家骐给抢去了! 展灏越想越郁闷,一张俊脸瞬间乌云密布,对孙妙曦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这丫头居然米糊到连救命恩人都搞错! 展灏越想越气,阴沉着一张脸,冷声把孙妙曦当日所言背出来———大恩不言谢,小女子他日定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恩人想我如何报恩? 我已有婚约在身。 是展灏展公子。 媒妁之言岂能轻忘?我自然是不会后悔。 展灏每说一句,孙妙曦脸上就多一分惊愕,待他将她那日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部背出来,孙妙曦已惊得差点蹦起来:“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展灏冷哼了一声,道:“因为救你脱险的人是我,不是裴家骐!” “是你?!”孙妙曦小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没错,”展灏气哼哼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我竟不知从那时起,娘子就心系于我,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孙妙曦无力的解释道,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 “既然如此,那为夫怎好让娘子失望?不如一回府,我们就即刻圆房? “……” “娘子是想言而无信?” “……” “那可是救命之恩呢。” 孙妙曦闷闷出声:“救命之恩自然要报,但……” “嗯,你知道要报就好。” 展灏不给孙妙曦多说的机会,一锤定音后,竟立刻出声让车夫把车赶得再快一点,还面不改色的说有要事要办,必须尽快回府。 孙妙曦一想起他口中的“要事”所指何事,恨不得马车变成乌龟…… 不过得知当日是展灏救了她后,她心里却是甜甜的,生出一种早就被人暗中呵护的甜蜜幸福感。 ………… 一路无事,孙妙曦和展灏风平浪静的回到京城,率先送药去了寿宁伯府。 将药交给古氏后,孙妙曦便和展灏一起回睿王府。 孙妙曦初始还有些担心展灏真会抓她先去圆房,一回到王府就扭扭捏捏的,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 谁知展灏压根就没再提起此事,一回到王府便收起轻挑玩笑之色,恢复面瘫本色,如往常那般绷着一张脸,率先带她去给老王妃问安。 老王妃一见展灏坐在轮椅上,不能站立行走,瞬间晴天霹雳、身子意识的晃了晃。 孙妙曦第一次在老王妃脸上,看到除了古板严肃外的其他神色。 老王妃撑着丫鬟的手,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缓过神来就拉着展灏的手,一叠声的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坐上轮椅了?” “去了江州,刚好遇到罗刹江决堤,当时十分凶险……”展灏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但却刻意将他把生的机会让给孙妙曦那一段隐瞒,更是提都没提他们之所以会去罗刹江,乃是因他想带孙妙曦去散心赏景。 孙妙曦自然明白展灏这番苦心,内心有暖流缓缓流过———他是不想她被王府的人迁怒责怪,才会抹去那一段,将一切都推到洪水太过凶险上头。 展灏待祖母缓了缓神,才面不改色的撒谎:“当时在江州请了大夫,但却都对我这双束手无策,只能回京再请太医瞧瞧了。” 这是展灏之前就和孙妙曦商量好的,决定暂且先不将遇到华律一事宣扬出去,且先在他腿能不能好还是个未知数时,看看各方态度,兴许还能借此引出幕后之人。 老王妃听完展灏的遭遇,立刻对贴身嬷嬷吩咐道:“立刻去请太医院提点和院判!”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吃醋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撒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二章 撒 立在一旁的睿王妃,听说展灏是九死一生才能平安归来,不由拿了帕子直抹眼睛。 展灏和睿王妃虽不是真正母子,但却不忍慈母伤心,故意一脸无所谓的宽慰她:“母妃别伤心,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你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王妃说着眼泪便掉了来。 展灏笑道:“太医不是还没诊治过?” 这时,展二少爷展瀛正好赶到。 他看到展灏坐在轮椅上一脸意外,语气十分震惊:“大哥,你的腿怎么了?”说话同时立刻半蹲去,保持能够和展灏对视的高度,一脸疑惑的看向展灏的腿。 孙妙曦从展瀛进门起,就不动声色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脸上的震惊和意外不似作假,不由暗暗皱眉———若真是他派人截杀展灏,而他此刻又能将戏演得如此逼真,那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城府极深、情绪不会轻易外露。 可若不是他派人前去截杀展灏,那想要展灏死的人又会是谁呢? 展灏被老王妃和王妃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太医院提点和院判才提着药箱匆忙赶到。 二人仔细询问过展灏病因,又一起仔细的检查了展灏的头部和双腿,一时不能做出决断,只能退到一旁小声商讨。 展灏并不着急,气定神闲的耐心等待,反倒是老王妃和睿王妃十分着急,先后打发小丫鬟去外间询问太医结果。 孙妙曦早就知道展灏此症太医多半医治不了,因此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展瀛身上,却也只从他脸上看到焦急,并未其他异样神色,更是不见丝毫暗喜。 两位太医院最顶尖的太医,很快就摇头折了回来,无计可施的给出答案:“世子此症属疑难杂症,太医院无人能医。请老王妃节哀。” “无人能医?为何不能医?!”王妃一脸激动,意识的尖声重复太医院提点的话,说话时因太过激动,还将桌案上的茶盏带落。 太医院提点只能垂首。语带歉意:“王妃息怒。” 老王妃还算是镇定,略一思忖方才出言:“大人的意思,是指太医院无能人能医好我们世子,还是世子此症世间无人能医?” “兴许有隐世神医能治吧。”太医院提点模棱两可的答道,将话说得十分委婉。 孙妙曦原先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适时开口,愁眉不展的说道:“我们之前正好寻到郭神医,可惜郭神医能治好我母亲的怪症,对世子的病症却也同样束手无策……”她说着难过的低头,拿帕子抹眼角。做出一副伤心绝望的姿态。 孙妙曦此言一出,老王妃不由越加绝望,再见太医院提点面色未变,一副早料到会如此的模样,一颗心不由坠至谷底———看来阿灏这腿即便有希望治好。希望也是极为渺小。 说不定他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了…… 而两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一走,展灏就依计划行事,不动声色的将消息四传开———只要火候一到,肯定会有人提出他既已身残,便不能再胜任世子,要求另立世子。 到时他就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不过展灏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并未一子将消息散布开来。而是慢慢的,一步步的,由内到外,前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将他可能彻底不能走的消息散布出去。 消息散布开来的效果,就是渐渐的开始有人猜测睿王世子要换人当了…… 孙妙曦听到这个传言后。一脸俏皮的对某位“伤残人士”眨眼,打趣道:“你如此替幕后之人造势,他估计很快就会按捺不住了,看来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你希望我快点恢复正常?”展灏推着轮椅缓缓靠近孙妙曦,意味深长的问道。 孙妙曦被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俏脸通红———嗯。因为他先前伤了腿,想要做某些坏事时就有些力不从心,因此这半年他依旧没有碰她。 不过他却隔三差五,或委婉,或直接的提醒她,说他彻底康复之日,就是她履行诺言、以身相报之时。 至于如何报恩,展灏虽未明说,但孙妙曦却从他欲/求/不满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 “我只是希望你早点揪出幕后之人,省得我们天天都猜来猜去的!”孙妙曦觉得展灏的目光滚烫灼热,烫得她意识的侧开脸,不敢同他对视。 “娘子,我懂你的意思———别急,我很快就能痊愈。”展灏说话间已离开轮椅,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孙妙曦身旁,将她逼得后背抵在博古架上。 他坏笑着伸手撑住博古架,将孙妙曦困在两手之间,语气十分暧昧:“要不要先练习一?” “不……” 孙妙曦的余音又一次淹没在热吻里。 展灏口中的“练习一”,最终的结果就是孙妙曦被各种吃豆腐。 孙妙曦内心已经接受展灏,对他的这些举动虽有些害羞,但却也不会拒绝,慢慢的倒也习惯了。 二人恩爱过后,展灏喘着粗气说道:“看来,我真得赶紧好了!” 原来展灏经过这半年的调养,只差一点就能痊愈。 不过他为了掩人耳目,依旧日日坐在轮椅上,当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 孙妙曦却是十分谨慎,即便只差一点,也不肯让展灏胡乱…… “你别心急,不是还要再吃几天药,才算是彻底痊愈吗?你可别因为心急,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之前的调养功亏一篑!”孙妙曦说完见展灏还想往她身上腻歪,担心他会引火*,急忙将他推开,并寻了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接来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了,这事你不用插手,老老实实在一旁看戏就行,”展灏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一口饮尽后,气息方才逐渐恢复平静:“新媳妇儿本来就惹人眼,哪能再让你沾上这样的事?” “若是你沾上了,事后若真查出是二弟所为,父王兴许能够做到公正不阿,但祖母和母妃是妇道人家,难免会迁怒于你,说不准还会给你扣上一个挑拨兄弟不和的罪名……婆媳之间本就难相处,我若是想让你在王府里过得舒坦些,就不能给你招仇恨。” 孙妙曦没料到展灏居然想得如此深入,连婆媳关系都细细琢磨过了,内心顿时五味俱全,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她前后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心细如发,为她操心这些女人才该操心的事,设身处地的替她着想。 上一世楚沛琰初始也不是没把她放在心上,只是当时的楚沛琰年少稚嫩,不似展灏这般老成,方方面面都能想到,自然也没替她考虑过后宅女人之间的事。 孙妙曦很享受这种事事处处被呵护的感觉,投桃报李的扬起俏脸冲展灏灿烂一笑,甜甜的应了声“好”。 翌日,展灏亲自把事情往前推了一步,故作欣喜若狂的找上老王妃,说城南有位“神医”能医治好他的腿,并决定亲自去请神医诊治,老王妃自然欣喜高兴的允了。 展灏立刻动身,才将“神医”从城南一座三进的宅院里请出来,请人的马车才行至半路,便迎来了他一直等待的人…… 因马车是行走在闹市之中,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蒙面行走,而是做各种打扮混在百姓之中,从不同的方向悄悄朝马车靠近。 展灏事先埋伏在暗处的人,一见到那些乔装改扮的刺客,立刻先发制人、一举将他们拿,并且不必展灏吩咐就在第一时间卸他们的巴,让他们无法服毒自尽。 只要人不死,展灏的人自然有的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他们果然是隶属于睿王府的死士,初始是睿王调教出来暗中保护睿王妃的,后来睿王妃身边又了另外一队护卫,睿王便转手将这些人拨给展瀛用。 这个答案在展灏的意料之中,而在他意料之外的却是展瀛的反应———他才刚刚撬开死士的嘴,从他们嘴里问出他们的身份,展瀛就不请自到。 ps: ps:宝宝拉肚子,今天拉了7、8次,我忙着伺候安抚她,一直到现在才码出一章,没赶在12点前更新,哭~ 求问有没有治宝宝拉肚子的方法啊?还有宝宝不爱喝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妈咪爱、苹果水、丁桂儿脐贴都试了,木有用啊!看来明天要去医院了,泪! 第一百六十二章 撒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甜蜜陷阱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甜蜜陷阱 展灏回到镜圆小筑时,因想得问题较为沉重,面色不由有些严肃凝重。 这样的面色落在孙妙曦眼里,被她自动解读为———真相太过伤展灏的心,让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孙妙曦笑着迎了上去,一面替他解披风,一面问道:“是二弟做的?” “嗯。”展灏金刀阔马的往太师椅一坐,语气沉沉的,透着几分疲倦。 “果然是他,没想到他之前竟那般沉得住气,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孙妙曦叹了口气,觉得答案在意料之中,见展灏面色不虞,以为他是被弟弟伤了心,便主动上前替他捏肩膀:“既然他连你的性命都想要,早就没把你当哥哥了,你自然也无需当他是弟弟。” 展灏微微凝目,道:“我一直以为他……没想到竟看走了眼。” 他和展瀛自然不是真的从小一起长大,但他重生后和展瀛却也算是性情相投,他欣赏展瀛是个风光霁月之人,倒真把他当弟弟看待,没想到最终在背后捅他一刀的人,竟然真的是展瀛。 “事情最终如何?”孙妙曦一面询问,一面给元宵使了个眼色,示意元宵照她之前的吩咐准备晚膳。 展灏语气不是很好,带着几分不痛快:“人抓到后我还未去找他,他倒是胆大,竟先找上我———他主动向我负荆请罪,说他是一时糊涂才会铸成大错,毁了我和他之间的兄弟情义,他还说已经去父王那儿自首过了,是父王让他来负荆请罪的……” 也正是因为展瀛先他一步向睿王自首,睿王最终并未重罚展瀛,只是将展瀛送去边关,且不许他暴露身份,必须由最底层的小卒混起。 可展瀛几次三番的残害兄长,最终却毫发未伤。只是被远远送走……无论是谁大概都会觉得不解气吧! 孙妙曦同样觉得睿王罚轻了:“就这样没了?王公贵族不是最忌讳骨肉相残、动摇根基之事?父王竟只是把展瀛送走!” “父王还了一道死令———在我承爵之前,他都不能回京。” 孙妙曦想说睿王偏心护着展瀛,却又怕说出来会让展灏更加伤心,只能绞尽脑汁的寻话宽慰展灏:“这也算是将展瀛变相流放了。且今后没你的允许,他还不能回京。” 展灏却未接话,心思又转回展瀛身上,总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合情合理,但却又隐隐有一丝违和感,偏偏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违和———死士是他亲自逮到的,展瀛自己也干脆的承认了,甚至展瀛连一丝借口都不曾寻找,到底是哪里不对? 孙妙曦见展灏皱眉苦思,不由暗暗心疼。一面吩咐元宵几个摆膳,一面强行将他拖到暖炕上:“你别难过,父王也是逼不得已才压此事———你想想,王府子嗣一直不旺,父王膝更是只有你和展瀛两个儿子。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因这事诛杀展瀛!毕竟你最终不也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府?” “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没事。”展灏回过神后,轻轻拍了拍孙妙曦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 展灏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却也谈不上伤心委屈———他和睿王、展瀛原来就不是真正亲人。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伤心了。 但孙妙曦却不知这点。 他的话孙妙曦听到耳里,让她更加心疼不已,觉得他为了不让她担心,这是在强颜欢笑、故作坚强,语气不由柔了再柔:“好了,咱们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吃饭要紧!你瞧瞧,我特意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有满满一桌哦!” 展灏这才将目光落在桌上,见上头摆了琥珀鸽蛋、龙井竹荪、佛手金卷、油焖鲜蘑,并翡翠玉扇、白梨凤脯等清一色他爱吃的佳肴。脸上的线条意识的松软来。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黄鹤楼这几道招牌菜?” “有心自然不难打听。”孙妙曦抿了嘴浅笑,大大方方的回答,并未故作矫情的扭捏遮掩。 她就是要特意讨好他,挑他喜欢的事来做———他事事处处都为她着想,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将他的喜好习惯全都打探清楚,把自己对他的心意和感激,融入这些日常微小细节里。 她并不觉得这是件难为情的事———夫妻俩过日子,可不就是今日你对我好,明日我就加倍对你好,恩恩爱爱的把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孙妙曦很满意他们之间的现状,打自心底溢出来的笑容,越发明媚娇俏。 展灏一时看得有些挪不开眼,觉得她那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宛如最最可口的佳肴,让他恨不得一口将她吃。 展灏看着面前娇媚可人的娇妻,如墨眼眸有亮光浮动,很快收起旁的心思,准备专心致志的“用膳”,顺水推舟的笑道:“既有佳肴,岂能无酒?娘子既有心替为夫排忧解闷,为夫岂能辜负美意?” 展灏说完便命人去他书房,将他藏着的几坛寒潭香取来。 孙妙曦一见到那几坛子寒潭香,双眼顿时闪闪发亮,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嗯嗯嗯,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不醉不睡!” 展灏淡笑着颔首,不紧不慢的打开那坛寒潭香,将自己面前的杯盏斟满。 孙妙曦见他只斟了自己的杯盏,果然如展灏预料那般,不满的抗议道:“我呢?我呢?为何不替我也斟满?” 展灏故意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说道:“不行,姑娘家家喝什么酒?” “这里又没旁人!”孙妙曦其实并不好酒,只不过唯独对稀罕的寒潭香情有独钟,一连两世,一碰上寒潭香就会被勾起酒虫。 展灏自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才会一决定专心致志的“用膳”,就“正好”拿出一坛寒潭香。 但他心中早有算计,面对孙妙曦的要求,少见的坚持拒绝:“喝酒伤身。” 孙妙曦娇声哀求道:“我就喝一小杯好不好?反正喝完就歇了,不会有事的。” 展灏剑眉微蹙。拍掉孙妙曦伸过来抢酒的手:“若是喝醉了……” “喝醉了也不会赖你,这样总行了吧?哎呀,在自己家里,喝的又是自己的酒。怎会出事?”孙妙曦说着不满的瞪了展灏一眼,气哼哼的说道:“你磨磨蹭蹭的不肯把酒给我,该不是心疼你这坛寒潭香吧?” 喝醉了不赖你…… 展灏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的替孙妙曦将杯盏斟满,明明不着痕迹的达到目的,却还要故作无奈的轻叹:“真拿你没办法。” 美酒佳肴在前,孙妙曦本就是个没节操、没自制力的主儿,怎么可能只喝一杯就乖乖作罢? 展灏精心准备的那坛寒潭香,最终悉数进入孙妙曦腹中,而他这个最先有小酌之意的人。却只意思意思的喝了一杯———他待会儿还要办正事呢,喝醉了可就不美了。 他见娇妻俏脸已然红扑扑的,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阿曦还是和上一世一般,喝酒只喝寒潭香。且三杯必醉。 她喝醉酒的模样,还是和上一世一般可爱。 他心情愉悦的按住她举起的酒杯,声音低沉暗哑,充满蛊惑:“阿曦,你醉了,我扶你上床歇息好不好?” 孙妙曦眼神略显呆滞,定定的望着眼前那张俊脸。意识的点了点:“好……唔,你真好看,比韩星还要好看!” 展灏一面将孙妙曦抱进怀里,一面蹙眉小小纠结了———韩星是谁? 听阿曦的口气应该是个男人。 她居然喝醉了嘴里还念叨着别的男人! 展灏心里浮起一丝不爽,暗忖一定要查清楚那个叫韩星的男人是谁! “喂,你把头低来点。我要摸一摸你好看的脸!”孙妙曦睁着一双氤氲动人的水眸,霸气十足的命令道。 展灏深深看了她一眼,依言将她轻放到床上,弯身向她欺近,听话的将脸凑到她面前。 孙妙曦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抚上展灏的五官。一面摸索一面做出点评:“挺拔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笔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你真的比韩星好看一百倍!” 嗯,是比所有韩国明星都好看! 展灏闻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居然嫉妒起那个一直被孙妙曦挂在嘴边,名字叫“韩星”的男人……虽然她说他比那个韩星好看,但他还是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他毫不犹豫的用吻封住孙妙曦的小嘴,让她无法再说出令他不爽的那两个字。 孙妙曦被展灏吻得几近缺氧,迷迷糊糊间她意识的瞪大双眼,看了展灏片刻,短路当机的脑袋,竟然得出一个新的结论———她又梦到他了! 怎么到了她的梦里,她还要被那个家伙强吻?! 他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搞偷袭,把她吻得气势瞬间变弱! 孙妙曦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了! 她好歹也曾经是个穿越女,小黄书、小黄剧就算没正儿八经的看过,但也草草的观摩过几回好不好?! 怎么能输给展灏这个食古不化的古人?! ps: ps:作者君前面修过文,这个情节前面写过了,现在火候到了,男主水到渠成了,就贴出来,也只能贴在vip里,不然剧情会衔接不上。 可能有的之前看过的亲觉得亏啦,作者君感到十分抱歉,都是修文惹的货啊~重复的内容,作者君后面会写些免费的番外作为补偿,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甜蜜陷阱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干抹净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干抹净 孙妙曦乱七八糟的胡乱想了一通后,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猛地将展灏推开,气哼哼的说道:“我的梦必须我做主!” 说完居然动手利索的翻身将展灏压在身,用手捧住他的脸,然后……狠狠的吻了去! 这一突变,让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展灏,生平第一次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甚至他因为惊呆还忘记回应孙妙曦的吻!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热情的回应娇妻的主动献吻———没想到阿曦喝醉后,居然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他自然不能辜负她难得的主动,十分配合的收起所有动作,化主动为被动,将所有主动权都交给身上这位女霸王…… 孙妙曦狠狠的把展灏吻了够,把现实里老是被他强吻的不满发泄完后,一双小手开始在他身上摸索,三五除二的将他的外衣扒得松垮垮的。 展灏眸色瞬间暗了去,喉咙变得干燥难耐,目光扫过孙妙曦按在他身上的小手,沉沉的目光浮现点点期待。 孙妙曦依旧认为自己在做梦,且因喝了酒的缘故,她在梦里少见的主动奔放了一回…… 她先用手指戳了戳展灏的胸,感受了硬度,后从他宽厚结实的肩膀开始摸起,一路直,一直摸到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部:“嗯,身材不错啊,是标准的倒三角形!” 展灏虽然不懂“标准的倒三角形”是什么意思,但却能感觉到孙妙曦这是在夸她,心中不由浮起丝丝得意,同时不忘出言循循善诱:“还有哪里不错?” 孙妙曦果然顺着展灏的腰往摸,这一摸,小手自然而然的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让展灏整个人瞬间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引火上身啊! 孙妙曦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要换做平时,她一定立刻火急火燎的缩手。可眼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呀! 既然是在做梦,还是在自己的梦里,那她有什么好怕的? 别人又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梦! 她很快对自己的梦重新有了定义———嗯,她做的是一个男主角是展灏的春/梦。 春/梦当然还是梦,既然是梦,孙妙曦自然不必害羞,也不再胆小,非但没火急火燎的把手缩回去,还大大方方的研究起来。 展灏全身的血液似瞬间凝固住般,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急促。凝固的血液很快苏醒过来,似被烧沸般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翻滚着、叫嚣着,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但他虽难受得紧,却舍不得让孙妙曦松手。而是哑着嗓子,艰难的出声问道:“……如何?可还满意?” 如何? 孙妙曦一脸纠结,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文雅的形容词。 但她很快醒悟过来,暗骂自己蠢笨———这不是在她自己梦里吗?要什么文雅?! 喝醉后的孙妙曦,比清醒时要奔放多了…… 她骑在展灏身上,不文雅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手指不客气的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引得展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唔,硕*,坚*……就是不知道顶不顶用。” 孙妙曦聪明机智的把看过的总裁文,里面那些“脍炙人口”的形容词照搬过来。 展灏听了前半部分评语还觉得满意,微微有些自得,但后面那句却让他一张脸立刻绿了! 什么叫不知道顶不顶用?!! 这是对他的怀疑和蔑视! 事关男人尊严。他决定立刻反击,不再苦苦忍耐,一个翻身将骑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娇妻压在身…… 他会用行动告诉她到底顶—不—顶—用! 一片大红的新房里,很快只剩一派香艳旖旎的春光。 ………… 翌日清晨。 暖暖晨曦透过大红纱帐,星星点点的落在孙妙曦身上。 孙妙曦被暖暖的晨曦照得脸上痒痒的。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翻了几圈,终于懒洋洋的睁开双眼……最先跃入她眼底的,是一张近距离放大的俊脸。 她睡眼惺忪的揉着双眼,懒懒的张嘴打了个哈欠,小嘴张到一半却猛地顿住,一刻她不由失声尖叫:“你、你、你怎么贴着我睡?!” “你忘了?是你硬贴过来的啊,我嫌热不想贴,你还气哭了。” 展灏无辜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慵懒惬意,一双星眸却是神采奕奕,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我、我、我硬贴到你身上的?你不肯我还哭、哭、哭了??!”孙妙曦结结巴巴的重复展灏的话,一脸难以置信。 “嗯。”展灏一脸正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孙妙曦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用力的揉捏眉心,努力的想要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脑袋却昏昏沉沉似有千斤重般,令她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她目光无意间扫过展灏,猛地一惊,难以置信的指着他,磕磕绊绊的质问道:“你、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也没穿。”展灏好心提醒道。 孙妙曦果然还未发觉自己同样寸/缕/未/着,一经展灏提醒,立刻发出比先前更响亮的尖叫声,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语无伦次的骂道:“你、你、你无耻!流!” 展灏点头,从善如流的附和道:“嗯,硬把人家衣服脱掉的人,的确是无耻流。” 他这么一说,孙妙曦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零碎的片刻———她昨夜似乎喝醉了,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春/梦,梦里她似乎大胆的骑在展灏身上,不但动手脱了他的衣服,还……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孙妙曦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那该不会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吧? 她不会酒后乱性,把展灏给睡了吧? 敢情她才是脱人家衣服的无耻之徒啊! 展灏见孙妙曦脸色变得心虚不安。猜到她应是记起昨晚的事,一脸悲痛的开口:“记起来了?” “我……我应该记起来什么?”孙妙曦小心翼翼的看向展灏,企图蒙混过去。 “记起你如何强行把我……”展灏一脸受伤的看向孙妙曦,问道:“你会对我负责吧?” 孙妙曦顿时欲哭无泪…… 这句话明明是她的台词好不好? 她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贪杯喝酒? 她喝就喝。喝完干嘛好死不死的酒后乱性?! 好吧,现在出事了吧?! 虽然她和展灏这段时间感情急速升温,此时此刻滚床单也算是水到渠成……但滚床单这种事,不是应该展灏主动,她矜持的拒绝,然后站再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坚持,她再矫情的装作拗不过他,最终半推半就的从了吗? 怎么可以是她主动求/欢?! 这是要让她被展灏耻笑一辈子的节奏吗?! 孙妙曦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不能愉快的和展灏当夫妻了…… 要不干脆来个死不认账,一口咬定喝醉后发生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娘子。你莫不是不想认账?莫非你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展灏一眼洞悉了孙妙曦打的小算盘,十分及时的幽幽开口,眼底有着一抹沉痛之色。 孙妙曦被他那幽怨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为自己辩解的话意识的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我就知道娘子不是那种人。”展灏一脸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孙妙曦却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事已至此,她若是继续推脱。岂不是成了她生平最痛恨的那种人? 可明明她的初/夜也给了展灏啊,怎么到头来他还吃了亏? 好吧,就算是她霸王硬上弓的把他给睡了,但说到底也是他占便宜好不好? 孙妙曦郁闷得想哭,偏生她又无法把这一切赖到展灏头上,谁让她昨晚曾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喝醉了也不会赖你……罪魁祸首还是因为自己贪杯啊! 孙妙曦只能泪流满面的自己吞这个苦果。 而和孙妙曦的欲哭无泪、郁闷憋屈相比。展灏却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某只腹黑的大灰狼只用了一坛寒潭香,就把某只小羊羔吃干抹净,还反过来让被吃的小羊羔自责内疚。 而且他昨夜还一连吃了小羊羔好几次,他能不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吗? 他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嗯,无耻。 但身为男人,在闺房里诱拐自己的娇妻。就得要无耻皮厚才管用啊! 能够把阿曦拐得离他近一些,能够捅破那层他早就想捅破的纸,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突破,他就是再无耻一些他也是愿意的。 展灏想着想着,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种种。某个地方竟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他很快强行压小腹那股燥热———阿曦昨夜才刚初经人事,他再想要也得忍忍,不能伤了她的身子。 他一想起他的娇娇儿昨夜疼得在他身啜泣,心不由微微泛疼,很快取了秘药送到床头:“要不要我帮你?” ps:二更奉上,这段剧情还是要贴的哦,因为也有很多新跟文的亲没看过嘛~以后会写免费番外补的~ ps: 宝宝今天去医院了,是得了痢疾,心痛,恨不得以身相替。之前吃的药全部没对症,唉,希望宝宝快点好起来~这几天会争取多更新,把坑品提升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干抹净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蜜里调油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五章 蜜里调油 孙妙曦原本还不知药瓶里装的是什么药,直到展灏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身,她才恍然大悟,一张俏脸“蹭”地迅速染红。 “不……不用了,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胡乱扯了散落一床的衣服裹上,裹好后逃一般的床,想要躲到屏风后去上药……谁知她脚才一沾地,脚肚子就意识一软,歪着身子向一旁倒去。 展灏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孙妙曦,强行将她抱回床上,不等她开口拒绝就拉开瓶塞,动作轻柔的替她上药,神色淡然的出言语:“这就害羞了?那以后怎么办?如今我们可是名符其实的夫妻,许多以前不能做的事,以后可就都能做了。” 孙妙曦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几欲滴血,再一听展灏这意有所指的话,羞得索性扯过辈子将头蒙住……不过他动作轻柔的替她上了药后,身冰冰凉凉的,的确是舒服了许多。 展灏却不放心,上了一遍后又仔细的替她上第二遍。 孙妙曦恨不得这羞人的时刻快点结束,忍不住小声推辞道:“一遍就行了吧?不用再上第二遍了……” “可不能马虎,”展灏态度坚持,怕孙妙曦误会他别有所图,想了想还是认真的解释道:“太医说,女子初经人事后,内外都得好好调养。” “你、你、你居然去问太医这种事?”孙妙曦震惊得又结巴了。 “自然不是我亲自去问的。”展灏淡淡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丢给她一个“我会那么傻吗?”的眼神。 “……” 孙妙曦仔细想想也对,以展灏这种闷骚腹黑的性格,有疑问自然会让别人去帮他问清楚,肯定不会暴露他闷骚邪恶的本性! 时光似乎静止了般,让孙妙曦觉得无比漫长。 他修长的手指沾着乳白色的药膏,不轻不重的在她肌肤上行走,将她一颗心撩拨得七上八,内心的感觉既微妙又复杂。仿若度日如年。 怎么还没好啊? 孙妙曦有点怀疑展灏是故意拖延时间,好欣赏她难堪害羞的姿态…… 她实在是羞得不行,只能让自己胡思乱想起来,别把注意力集中在上药这事上。 她想着想着。猛然记起展灏身子还没好全呢,急忙出言问道:“你昨晚……那样,身子没事吧?不是还有几包药还没吃完?会不会伤了身子?” “无妨,你别担心,今天就能把药吃完,早个一天半天不碍事。”展灏一颗心瞬时暖暖的,爱妻的关心让他嘴角高高翘起。 展灏替孙妙曦上完药后,依旧不许她床:“今日你就好好歇着,母妃那儿也不必过去了,我自会替你周全。” “嗯。” 孙妙曦昨晚被展灏折腾了好几回。眼整个人又酸又痛,似要散架般,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挺尸,自然不会拒绝展灏的好意。也不问他打算如何替她周全———反正是他主动替她揽的,要是惹上麻烦,全推给他去解决就是。 展灏出了镜圆小筑后,抬头凝望了高悬在门上的檀木牌匾许久,将“镜圆小筑”四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镜圆镜圆,取自“破镜重圆”。 他一重生就希望能够和孙妙曦破镜重圆,所以才会将自己居住的院子改名为“镜圆小筑”。 希望这个名字。真的能让他和孙妙曦破镜重圆。 有了昨夜的肌肤之亲后,展灏只想对孙妙曦更好。 他立在青石台阶上望着那四个字略忖了良久,最终将丫鬟初柳唤来:“你去朱姨娘那儿走一趟,问她伤势痊愈没?痊愈即刻安排她离府。” “是,世子爷。”初柳垂首应道。 展灏不愿亏待朱氏,又想替孙妙曦表达感激之情。便又吩咐道:“让管事除了我先前允的东西,再多给她二百两银子。” “是。” 展灏这才迈步离去,临出门前远远的看到了萧侧妃的身影,长眉不由皱了皱,又将初柳唤来:“让萧氏没事别到镜圆小筑来。” 初柳微微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世子爷居然如此宠爱世子妃,宠爱到竟不许萧侧妃到世子妃跟前出现……世子爷这是怕世子妃见了萧侧妃后,心里会添堵吧? 初柳因诧异而迟疑了片刻,一直到展灏询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方才急忙低头应是。 “顺道告诉萧氏,过几日萧家自会有人来接她大归。”展灏心想反正萧氏早晚要送走,索性先让初柳过去将话挑明,免得萧氏不识趣给孙妙曦添堵。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突破阿曦的心房,和她走到彼此亲密无间这一步,一定不能因萧氏而前功尽弃…… 展灏如此一想,又细细的回想了一遍,确定除了萧氏和朱氏外,身旁不再有本尊留的风流债后,方才放心大步离去。 之后几日一直不曾放晴,接连几天都断断续续的落雨,天气也逐渐转凉。 展灏虽借口天气转凉夜里冷,每晚都硬要抱着孙妙曦一起睡,但却因心疼孙妙曦初经人事,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并未有所逾越。 孙妙曦见展灏规矩,一直悬着的心方才落回原位。 她虽然已经把初/夜给了展灏,但却还是有些不能适应和习惯———他要是在她清醒时求/欢,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应对啊! 展灏却是快的适应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且有了第一次美好难忘的经历后,他其实一直很想重温一次那日的没害,只是因担心孙妙曦的身体,才一直忍到现在。 但一连忍了四、五天后,他终于忍不去了…… 这一夜,二人同床共枕后,展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孙妙曦闲聊,一面悄悄的将手放在她腰间,在不不经意间一寸一寸的往挪。 “这几日萧氏没到你跟前烦你吧?”展灏故意拿话分散怀中娇人儿的注意力。 “嗯。”孙妙曦靠在展灏臂弯里,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你放心,过几日萧家的人就会来接她大归,”展灏借着说话的机会,悄悄将手探进孙妙曦小衣里,薄唇却贴到孙妙曦耳际,咬着她耳垂低喃:“阿曦,回府后,我和她们连面都没见过,远远的碰到我也都主动绕行,这样你可满意?” 孙妙曦晓得展灏回府后,的确是一直刻意避开朱氏和萧氏。 不过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萧氏曾主动送甜品补汤去书房给展灏,展灏每次都是避而不见,萧氏非但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居然还可怜兮兮的跑到她跟前哭,求她做主…… “阿曦……” 展灏见孙妙曦居然在这种时刻走神,不满的低低唤了她一声,大手惩罚性的覆上她胸前那片柔软。 “唔……” 孙妙曦被他偷袭得意识的呻吟出声,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嗯……你还算守信,没有碰别的女人。” “那你是满意了?”展灏乘胜追击,趁着孙妙曦被他撩拨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问。 “嗯,满……意。” “那是不是应该奖赏我?” “奖赏?” “是啊,我怕你不舒服,都忍了好几天了,”展灏一脸哀怨,并趁着孙妙曦犯迷糊时欺身上前,将她牢牢压在身,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渴求:“阿曦,我想要你。” 孙妙曦听了他带着浓浓蛊惑的话语,整个人意识一僵,所有的情迷意乱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但上一次她喝醉了,且还把一切当成是一场春/梦,完全和现的情形不一样嘛! 展灏短短几句话,已经让孙妙曦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展灏却不知孙妙曦心中所想,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那一夜的情景,整个人似被架在烈火上焚烧炙烤般,唯有孙妙曦才是缓解他一身欲/火的良药! 他很快按捺不住的将手探入她的裙底,整个人牢牢顶住她,还未有所行动,身就突然被重重一击……他闷哼一声后痛苦的缩成一团,咬牙不让呻吟声逸出口。 “那个……你还好吧?”罪魁祸首孙妙曦弱弱的问道。 “你想谋杀亲夫吗?”展灏咬牙切齿的反问———命根子被会武功的人重重一踹,他还能好吗? “我不是故意踢你的,我……我这是本能反应,我是因为紧张,害羞,不知所措……”孙妙曦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一双大眼满是担忧和心疼:“你……你还好吧?” “不好!” 展灏闷声给出否定答案,随后不再给孙妙曦拒绝的机会,驾轻就熟的直奔主题,一个挺身直捣黄龙。 一个回合过后,展灏累得瘫倒在孙妙曦身上,可怜兮兮的博同情:“自从受伤后,每到阴天,我一双腿就疼得厉害,尤其是用力时。” 孙妙曦一听展灏说旧疾复发,立刻顾不上害羞,急急的想要坐起来:“那你刚刚还那样……胡来?!” 孙她一想起展灏先前居然变着花样折腾她,就忍不住脸红:“既然一用力就疼,那你还不快躺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蜜里调油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前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六章 前妻 展灏倒是十分听话,一见孙妙曦娇嗔便从善如流的翻身躺,却一等孙妙曦起身,就将她搂住,径直抱到他身上,紧紧将她困在手臂之间,让她不得不趴跪在他裸/露结实的胸膛上。 “别闹了啦!” “我没闹。” “那你这样困着我做什么?你的腿不是不能用力吗?还怎么……” “我是用不力,但你可以。” 展灏说话间,早就再次昂首挺胸的某个部位,再一次挺近,孙妙曦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两人便再一次融为一体。 “阿曦,你来。” 展灏扶着孙妙曦的腰,嗓音浑厚暗哑,似低沉的鼓声,又似晦涩的琴音,让孙妙曦情不自禁的为之着迷,意识的跟随他的动作,缓缓扭动腰身。 她在彻底情迷意乱之前,脑海里十分合时宜的飘过两个字———女上。 翌日,展灏神清气爽的起床更衣,孙妙曦却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趴在锦被里。 展灏梳洗完毕后,一脸溺爱的坐到床头,俯身在孙妙曦脸颊吻了一吻。 孙妙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见到展灏那张神清气爽的俊脸,立刻皱着鼻子冷哼了一声,扭着身子翻了个身,给了展灏一个气哼哼的后背———谁让他昨晚把她折腾了大半宿! “你多睡会儿,母妃那儿不去也无妨,”展灏却对孙妙曦这副气哼哼的模样稀罕得紧,清亮的眼眸里满是溺爱:“我要离开京城几日,去符县办事。” 孙妙曦听说展灏要离开几日,一直眯着的眼总算慢慢睁开,眼底有着一丝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不舍和失落。 展灏揉了揉孙妙曦的头发,自顾自的嘱咐道:“我不在这几日,你只管呆在镜圆小筑里躲清静,有事等我回来处理就是。” “你要去几日?”孙妙曦的声音娇滴滴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算是肯理他了。 “多则五六日。快则三五日,”展灏见孙妙曦肯理他了,索性将她连人带被捞起来抱在怀里,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不会叫你太想我。” “我呸!鬼才想你!” “原来我的爱妻是鬼啊……” “姓展的!” “在呢。” 展灏气定神闲的接话,见孙妙曦被他气得一双眼似嗔似怒,忍不住低头封住她红嘟嘟的小嘴……好一阵缠绵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惜别孙妙曦。 展灏走后,孙妙曦突然生出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她在床上扭来扭去、翻来覆去,一直赖床赖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起床。 古妈妈一见孙妙曦起来了,立刻带着元宵几个进来收拾床铺,只扫了凌乱的床铺一眼,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语气里满是欢喜:“看来用不了多长时日,夫人就能抱上外孙喽!” “妈妈!” 孙妙曦被古妈妈打趣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古妈妈居然从被窝里捞出一件“形迹可疑”的小衣。 “姑娘都是快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害羞?这可使不得哟!”古妈妈笑道。 “这是哪跟哪啊?!” 孙妙曦被古妈妈说得直跺脚:“什么叫快当娘的人?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以为我真怀上了呢!”说完快步往暖阁而去。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 一转眼,就过了两日。 两日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孙妙曦却觉得十分漫长难捱———似乎展灏一不在,时光就变得格外漫长,又难消磨。 她在窗坐了一午了,日头才往西边移了一点点。 且她一整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索性靠在窗胡思乱想……今儿是第三日了。不知道展灏能不能在金乌西坠前赶回来? 他不是说多则三五日吗? 都已经第三日了啊…… 孙妙曦的目光,不知不觉间总会往院门看去。 她等啊等,看啊看,最终没能等回展灏,却等来两位不速之客…… “郡主妹妹怎么来了?” 来人是展家四老爷展慕尘的独女展玉澜。 四房并无爵位,展玉澜按理说是没资格封为郡主的。 但因她是睿王府唯一的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一向公正严明的老王妃,对唯一的孙女儿也是疼爱有加,才会亲自求去太后那儿替展玉澜求来恩典,让她得以恩封为玉澜郡主。 “我是来给你引见一个人。”玉澜郡主虽主动登门。但面对孙妙曦时态度却高高在上,且还故意没称孙妙曦为“二嫂”。 孙妙曦初始唤玉澜郡主妹妹,不过是按照王府排行来唤,也算是待客之道。 如今见玉澜郡主摆架子,她自然不会再凑过去自讨没趣,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玉澜郡主见状心生不悦,面带薄怒的冷哼了一声,摆出郡主高高在上的架子。 孙妙曦依旧视若无睹,神色淡然的捧了茶盏轻啜。 玉澜郡主见状,当便想发脾气,却被站在她身后的人拉住。 那人暗暗给玉澜郡主使了个眼神,玉澜郡主见了双眼一亮,立刻将那人推到孙妙曦面前:“这位是我二嫂,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竟不知郡主除了世子以外,在外头还认了旁的人当二哥,这事家里长辈知道吗?”孙妙曦对摆明是来找茬的人,向来不会客气。 “我一时口误说错了,她是我曾经的二嫂。”玉澜郡主不情不愿的纠正道。 一直拿眼打量孙妙曦的姜元娘,这才施施然的上前,一脸挑衅的自我介绍:“我姓姜,是曾经的展姜氏,也是世子最钟情之人。” 姜元娘边说边肆无忌惮的拿眼打量孙妙曦,语气轻蔑不屑:“你听清楚了吗?展灏最钟情之人便是我姜元娘,如今我回来了,你若是聪明的话,就主动让出位吧!” “原来二位今儿是来给我唱戏讲笑话的啊?可惜我今儿兴致不高呢,要不改日我搭了戏台子,你们再来?”孙妙曦说完连看都懒得多看姜元娘二人一眼,对姜元娘那番话更是不为所动,径直高声喊元宵进来:“我乏了,替我送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前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前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前妻 玉澜郡主却是上前一步,一把推开鞠身挡在孙妙曦身前的元宵,冷冷问道:“怎么?孙氏你敢不欢迎我?我可是你的小姑子!” “郡主若是来闲聊唠嗑家常话,我身为嫂嫂,自然是欢迎的,”孙妙曦说着话锋突然一转,气势瞬间凌厉逼人:“但若是郡主是想带人来我这儿唱大戏,抱歉,我这儿不是戏园子,恕不奉陪!” 玉澜郡主还未开口,姜元娘就抢先接话:“好一张伶牙利嘴,真真是寿宁伯府教出来的好姑娘!你怕是不晓得展灏的喜好吧?展灏最最不喜似你这般盛气凌人、伶牙利嘴的女子!” 孙妙曦听了此言,只觉得好笑———到底谁才是盛气凌人那个? 孙妙曦懒得理会姜元娘,见她们赖着不走,直接冲元宵使了个眼色。 元宵很快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姜元娘见元宵不敢再杵着送客,以为孙妙曦怕了,又仗着玉澜郡主是她的手帕之交,底气十足的再一次和孙妙曦叫板:“若真论起来,我可是展灏的原配发妻,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继室而已,见了我还得给我执妾礼呢!” 玉澜郡主附和道:“没错,元娘是原配发妻,孙氏你是继室,你还不快给元娘行礼?” 执妾礼? 孙妙曦觉得这二人更加好笑了…… 她用看傻子的目光,不客气的上打量姜元娘:“莫非你以为旁人都不晓得你是被休弃的弃妇?还是你以为本朝律例无人知晓?” 没错,所谓“发妻原配”,是指男子的第一任妻子。 但本朝律法却名言规定,不守妇道、通/奸失/贞,以及犯了七出里头最重那几条被休弃的原配,从此再没资格被成为“原配”,夫主后娶的妻子依旧是原配正式,不必委曲当继室。 孙妙曦记得姜元娘当初是因为犯错,才会被展灏休弃。 而睿王府这样的王公贵胄。轻易是不会休妻的……除非这位妻子犯了令人无法容忍和姑息的大错! 大抵是姜元娘娘家本身不弱,否则姜元娘怕是不仅仅被休弃,很可能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病逝”了。 姜元娘的神色果然变了变,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也尖锐起来:“我没有被休,一切都只是误会!” “你若是没有被休,我会被八抬大轿抬进睿王府?展灏替我请封世子妃的诰命,皇上会准?”孙妙曦声音不似姜元娘那般尖锐,却字字珠玑,把姜元娘逼问得脸色十分难看。 “你别得意,你不知道内情,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没用!”姜元娘恶狠狠的瞪向孙妙曦,底气十足并自以为是的反驳:“我说了一切都是误会!只要误会解开,展灏立刻就会回到我身边。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孙妙曦话音才落,元宵正好领着初柳进来。 孙妙曦冲初柳点了点头:“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替我送客。” 玉澜郡主依旧不肯走,欺身挡在姜元娘身前,怒斥初柳:“贱婢你敢碰我?” 初柳并未挪动脚步。只面无表情的看向孙妙曦,等待孙妙曦的指示。 孙妙曦看都没看玉澜郡主二人,径直吩咐初柳:“世子如何吩咐你的,你照做便是,出了事自有世子担着。” “奴婢遵命。” 初柳说完竟直接上前,对玉澜郡主和姜元娘说了声“得罪了”,就一手一个。将她们强行给拽了出去! 初柳一路将她们拽到镜圆小筑外才松手,不等玉澜郡主发怒就动作迅速的折回来,“啪”的一声将院门重重闭合上,将玉澜郡主和姜元娘彻底隔离在外头。 从窗户探出身子的元宵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初柳居然这么厉害!” “那是,你最崇拜的世子调教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不厉害?”孙妙曦笑着调侃道。 原来孙妙曦一嫁进王府。展灏就将他亲自精心调教出来的护卫拨到她名,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危,二来则是人让她有能够随意差遣、又有武力值的人。 除了护卫,展灏还把初柳留在镜圆小筑———初柳看似和寻常的丫鬟无异,实则身怀武艺。三五个大汉不能近她的身。 她是展灏专门调教出来伺候孙妙曦的,目的就是在内宅里顶着他的名头,替孙妙曦做“恶人”,做一些孙妙曦不方便做的“恶事”。 元宵此刻对初柳可谓是无比崇拜,却又隐隐有些担心:“这……这样好吗?玉澜郡主会不会去找王妃告状?初柳姐姐会不会被罚?” 孙妙曦却一脸不以为然:“你忘记世子临走前是如何吩咐的?” 元宵一想起展灏交代的话,双眼立刻亮晶晶的:“世子爷说,若有人拿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您,您只管命人将她们打出去便是,一切都由他担着。” 孙妙曦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对展灏的安排也十分满意———姜元娘大概是故意挑展灏不在的时候来她马威吧! 可惜展灏人虽不在,却早已体贴的替她安排好一切,叫姜元娘最终只有被扔出镜圆小筑的份。 孙妙曦前脚才刚刚打发走玉澜郡主和姜元娘,展家三房的大少夫人顾氏,后脚命人来请孙妙曦,说是想请孙妙曦过去说说话儿。 “大少夫人请我过去?”孙妙曦对这位展大少夫人印象不深,她嫁过来后,彼此也并未有太多交集。 她得知展大少夫人命人请她过去,自然是满心意外和不解:“来人可有说所为何事?” 凉果脆生生的答道:“来的小丫鬟说,大少夫人听说世子妃陪嫁里头,有不少新颖别致的花样子,想借几个用用!奴婢还听说大少夫人这几日,正在给大少爷绣扇套,奴婢还听说……” “打住!行了,该说的你都说了,”孙妙曦无力的打断凉果,决定和正常一些的元宵商量:“借花样子打发个丫鬟来和你们借不就行了吗?怎么大少夫人反倒亲自寻到我跟前?还让我过去一趟?” “许是有别的要事想请您过去说话?借花样子不过是个借口?”元宵分析道。 孙妙曦心里也是如是猜想。便也未在深究,吩咐元宵开箱笼挑了几个适合绣扇套的花样子出来,便带着人去了三房住的碧痕院。 孙妙曦去了才知道,借花样子果然只是个幌子。且不但顾氏在,连她婆母展三夫人云氏也在。 “阿曦,”云氏态度亲昵的冲孙妙曦招了招手,语气温和的说道:“说起来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唉,都怪我娘家那不成器的侄子……” 原来云氏娘家最小的侄子,是个好赌成性的纨绔子弟,前几日去赌坊豪赌,赌到双眼通红、输得身无分文时,竟将贴身玉佩给押了去……他没有翻盘的运气。那块玉佩最终又归了赌坊。 旁的玉佩赌了就赌了,可偏生他押去的不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而是云家祖传的玉佩。 “那赌坊正好是阿曦你外祖家的‘乐一把’,不知能不能请你和外祖家打个招呼,让我们把玉佩赎回来?再请他们把这件事压去。毕竟传出去对那孽障的名声不好。”云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也把自己的请托委婉的说了出来。 孙妙曦一听不过是件小事,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场应了来:“小事一桩,三婶娘别担心,我这就让人给外祖家带个话,让他们把玉佩送还云家。” “那就多谢了。”云氏一脸感激的握着孙妙曦的手,并拉着孙妙曦坐到她身旁,指了小几上那几碟点心,用长辈溺爱晚辈的口吻催促道:“我听说你喜欢吃小糕点、小点心,特意命人做的,你快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云氏的媳妇儿顾氏也是个活泼的。一听自家婆母这话,便笑嘻嘻的捻了块豌豆黄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娘可偏心了,二弟妹你还未到时,我想先吃一块她都不让!” 这对婆媳。一个活泼娇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个亲切和蔼,语气温和的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总是把孙妙曦当成稚童照顾。 两人的态度让孙妙曦一点都不觉得拘谨,让她不知不觉的和她们亲近起来。 她们婆媳二人以诚相待,孙妙曦自然也就不会矫情,大大方方的道了谢,挑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芙蓉糕送进嘴里,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聊闲篇。 云氏一早就得知玉澜郡主带着姜元娘去找过孙妙曦,很快拿话宽孙妙曦的心,率先说起玉澜郡主:“她打小就被老王妃宠着,难免养出刁蛮任性、我行我素的性子,别说是你这个二嫂了,就算是我这个三婶娘,她也不曾放在眼里……” “她刁蛮任性也好,嚣张跋扈也行,咱不理她就是,”云氏浅浅的笑着,少见的说了句不合规矩的话:“再怎么着还有世子在不是?” “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敢和你保证他是个好的,一定会护着你,你只需避开郡主的锋芒,旁的事交给世子去处理就是……至于姜氏,你就更加不必将她放在心上了。” 孙妙曦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云氏说话,初始面上倒是一片淡然,显然未将玉澜郡主放在心上。但当她听云氏提到姜元娘,原本平静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闪了闪———到底是曾经和展灏有过牵扯的女人,让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 云氏心细如尘,悄悄将孙妙曦的反应看在眼底,晓得孙妙曦心里到底还是对姜元娘有所介怀,便状似随意的聊起姜元娘的过往:“世子虽常年习武,但早年却并无成效,不过是想着强身健体、能少吃几幅药罢了……” “他早年说好听些是文质彬彬的弱书生,说难听些却是体弱多病的药罐子,一直到去年不慎落了水,发了狠的调养了一番,身子骨才渐渐好起来,”姜氏似乎是个性情中人,一提起和展灏有关的这些往事,不但语气多了几分低落,还隐隐红了眼角:“姜元娘哪晓得我们世子今后身子会变好?” “当年她对我们世子很是瞧不上眼,但姜家却执意要和我们家结亲,她又是姜家唯一的嫡女,纵使她自个儿再不情愿,最终为了家族还是被嫁了过来。” “姜元娘是姜家唯一的嫡女,从小也是养尊处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自然也养得十分霸道跋扈,比玉澜郡主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ps:晚上还会有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前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马威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七章 马威 玉澜郡主却是上前一步,一把推开鞠身挡在孙妙曦身前的元宵,冷冷问道:“怎么?孙氏你敢不欢迎我?我可是你的小姑子!” “郡主若是来闲聊唠嗑家常话,我身为嫂嫂,自然是欢迎的,”孙妙曦说着话锋突然一转,气势瞬间凌厉逼人:“但若是郡主是想带人来我这儿唱大戏,抱歉,我这儿不是戏园子,恕不奉陪!” 玉澜郡主还未开口,姜元娘就抢先接话:“好一张伶牙利嘴,真真是寿宁伯府教出来的好姑娘!你怕是不晓得展灏的喜好吧?展灏最最不喜似你这般盛气凌人、伶牙利嘴的女子!” 孙妙曦听了此言,只觉得好笑———到底谁才是盛气凌人那个? 孙妙曦懒得理会姜元娘,见她们赖着不走,直接冲元宵使了个眼色。 元宵很快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姜元娘见元宵不敢再杵着送客,以为孙妙曦怕了,又仗着玉澜郡主是她的手帕之交,底气十足的再一次和孙妙曦叫板:“若真论起来,我可是展灏的原配发妻,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继室而已,见了我还得给我执妾礼呢!” 玉澜郡主附和道:“没错,元娘是原配发妻,孙氏你是继室,你还不快给元娘行礼?” 执妾礼? 孙妙曦觉得这二人更加好笑了…… 她用看傻子的目光,不客气的上打量姜元娘:“莫非你以为旁人都不晓得你是被休弃的弃妇?还是你以为本朝律例无人知晓?” 没错,所谓“发妻原配”,是指男子的第一任妻子。 但本朝律法却名言规定,不守妇道、通/奸失/贞,以及犯了七出里头最重那几条被休弃的原配,从此再没资格被成为“原配”,夫主后娶的妻子依旧是原配正式,不必委曲当继室。 孙妙曦记得姜元娘当初是因为犯错,才会被展灏休弃。 而睿王府这样的王公贵胄。轻易是不会休妻的……除非这位妻子犯了令人无法容忍和姑息的大错! 大抵是姜元娘娘家本身不弱,否则姜元娘怕是不仅仅被休弃,很可能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病逝”了。 姜元娘的神色果然变了变,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也尖锐起来:“我没有被休,一切都只是误会!” “你若是没有被休,我会被八抬大轿抬进睿王府?展灏替我请封世子妃的诰命,皇上会准?”孙妙曦声音不似姜元娘那般尖锐,却字字珠玑,把姜元娘逼问得脸色十分难看。 “你别得意,你不知道内情,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没用!”姜元娘恶狠狠的瞪向孙妙曦,底气十足并自以为是的反驳:“我说了一切都是误会!只要误会解开,展灏立刻就会回到我身边。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孙妙曦话音才落,元宵正好领着初柳进来。 孙妙曦冲初柳点了点头:“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替我送客。” 玉澜郡主依旧不肯走,欺身挡在姜元娘身前,怒斥初柳:“贱婢你敢碰我?” 初柳并未挪动脚步。只面无表情的看向孙妙曦,等待孙妙曦的指示。 孙妙曦看都没看玉澜郡主二人,径直吩咐初柳:“世子如何吩咐你的,你照做便是,出了事自有世子担着。” “奴婢遵命。” 初柳说完竟直接上前,对玉澜郡主和姜元娘说了声“得罪了”,就一手一个。将她们强行给拽了出去! 初柳一路将她们拽到镜圆小筑外才松手,不等玉澜郡主发怒就动作迅速的折回来,“啪”的一声将院门重重闭合上,将玉澜郡主和姜元娘彻底隔离在外头。 从窗户探出身子的元宵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初柳居然这么厉害!” “那是,你最崇拜的世子调教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不厉害?”孙妙曦笑着调侃道。 原来孙妙曦一嫁进王府。展灏就将他亲自精心调教出来的护卫拨到她名,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危,二来则是人让她有能够随意差遣、又有武力值的人。 除了护卫,展灏还把初柳留在镜圆小筑———初柳看似和寻常的丫鬟无异,实则身怀武艺。三五个大汉不能近她的身。 她是展灏专门调教出来伺候孙妙曦的,目的就是在内宅里顶着他的名头,替孙妙曦做“恶人”,做一些孙妙曦不方便做的“恶事”。 元宵此刻对初柳可谓是无比崇拜,却又隐隐有些担心:“这……这样好吗?玉澜郡主会不会去找王妃告状?初柳姐姐会不会被罚?” 孙妙曦却一脸不以为然:“你忘记世子临走前是如何吩咐的?” 元宵一想起展灏交代的话,双眼立刻亮晶晶的:“世子爷说,若有人拿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您,您只管命人将她们打出去便是,一切都由他担着。” 孙妙曦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对展灏的安排也十分满意———姜元娘大概是故意挑展灏不在的时候来她马威吧! 可惜展灏人虽不在,却早已体贴的替她安排好一切,叫姜元娘最终只有被扔出镜圆小筑的份。 孙妙曦前脚才刚刚打发走玉澜郡主和姜元娘,展家三房的大少夫人顾氏,后脚命人来请孙妙曦,说是想请孙妙曦过去说说话儿。 “大少夫人请我过去?”孙妙曦对这位展大少夫人印象不深,她嫁过来后,彼此也并未有太多交集。 她得知展大少夫人命人请她过去,自然是满心意外和不解:“来人可有说所为何事?” 凉果脆生生的答道:“来的小丫鬟说,大少夫人听说世子妃陪嫁里头,有不少新颖别致的花样子,想借几个用用!奴婢还听说大少夫人这几日,正在给大少爷绣扇套,奴婢还听说……” “打住!行了,该说的你都说了,”孙妙曦无力的打断凉果,决定和正常一些的元宵商量:“借花样子打发个丫鬟来和你们借不就行了吗?怎么大少夫人反倒亲自寻到我跟前?还让我过去一趟?” “许是有别的要事想请您过去说话?借花样子不过是个借口?”元宵分析道。 孙妙曦心里也是如是猜想。便也未在深究,吩咐元宵开箱笼挑了几个适合绣扇套的花样子出来,便带着人去了三房住的碧痕院。 孙妙曦去了才知道,借花样子果然只是个幌子。且不但顾氏在,连她婆母展三夫人云氏也在。 “阿曦,”云氏态度亲昵的冲孙妙曦招了招手,语气温和的说道:“说起来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唉,都怪我娘家那不成器的侄子……” 原来云氏娘家最小的侄子,是个好赌成性的纨绔子弟,前几日去赌坊豪赌,赌到双眼通红、输得身无分文时,竟将贴身玉佩给押了去……他没有翻盘的运气。那块玉佩最终又归了赌坊。 旁的玉佩赌了就赌了,可偏生他押去的不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而是云家祖传的玉佩。 “那赌坊正好是阿曦你外祖家的‘乐一把’,不知能不能请你和外祖家打个招呼,让我们把玉佩赎回来?再请他们把这件事压去。毕竟传出去对那孽障的名声不好。”云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也把自己的请托委婉的说了出来。 孙妙曦一听不过是件小事,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场应了来:“小事一桩,三婶娘别担心,我这就让人给外祖家带个话,让他们把玉佩送还云家。” “那就多谢了。”云氏一脸感激的握着孙妙曦的手,并拉着孙妙曦坐到她身旁,指了小几上那几碟点心,用长辈溺爱晚辈的口吻催促道:“我听说你喜欢吃小糕点、小点心,特意命人做的,你快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云氏的媳妇儿顾氏也是个活泼的。一听自家婆母这话,便笑嘻嘻的捻了块豌豆黄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娘可偏心了,二弟妹你还未到时,我想先吃一块她都不让!” 这对婆媳。一个活泼娇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个亲切和蔼,语气温和的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总是把孙妙曦当成稚童照顾。 两人的态度让孙妙曦一点都不觉得拘谨,让她不知不觉的和她们亲近起来。 她们婆媳二人以诚相待,孙妙曦自然也就不会矫情,大大方方的道了谢,挑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芙蓉糕送进嘴里,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聊闲篇。 云氏一早就得知玉澜郡主带着姜元娘去找过孙妙曦,很快拿话宽孙妙曦的心,率先说起玉澜郡主:“她打小就被老王妃宠着,难免养出刁蛮任性、我行我素的性子,别说是你这个二嫂了,就算是我这个三婶娘,她也不曾放在眼里……” “她刁蛮任性也好,嚣张跋扈也行,咱不理她就是,”云氏浅浅的笑着,少见的说了句不合规矩的话:“再怎么着还有世子在不是?” “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敢和你保证他是个好的,一定会护着你,你只需避开郡主的锋芒,旁的事交给世子去处理就是……至于姜氏,你就更加不必将她放在心上了。” 孙妙曦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云氏说话,初始面上倒是一片淡然,显然未将玉澜郡主放在心上。但当她听云氏提到姜元娘,原本平静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闪了闪———到底是曾经和展灏有过牵扯的女人,让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 云氏心细如尘,悄悄将孙妙曦的反应看在眼底,晓得孙妙曦心里到底还是对姜元娘有所介怀,便状似随意的聊起姜元娘的过往:“世子虽常年习武,但早年却并无成效,不过是想着强身健体、能少吃几幅药罢了……” “他早年说好听些是文质彬彬的弱书生,说难听些却是体弱多病的药罐子,一直到去年不慎落了水,发了狠的调养了一番,身子骨才渐渐好起来,”姜氏似乎是个性情中人,一提起和展灏有关的这些往事,不但语气多了几分低落,还隐隐红了眼角:“姜元娘哪晓得我们世子今后身子会变好?” “当年她对我们世子很是瞧不上眼,但姜家却执意要和我们家结亲,她又是姜家唯一的嫡女,纵使她自个儿再不情愿,最终为了家族还是被嫁了过来。” “姜元娘是姜家唯一的嫡女,从小也是养尊处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自然也养得十分霸道跋扈,比玉澜郡主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ps:晚上还会有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马威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可笑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可笑 孙妙曦听到这儿,终于明白玉澜郡主和姜元娘,为何会是手帕之交了———所谓物以类聚嘛! 她见云氏似乎有意提点她,将当年的事摊开告诉她,便也落落大方的开口,直截了当的问出她最想知道的事:“姜元娘嫁过来后,到底因何被休?” 云氏一脸气愤:“因为私奔!” 这短短四个字如平地惊雷,炸得孙妙曦目瞪口呆———她猜想过许多种原因,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答案居然是私奔! 姜元娘居然会撇展灏,放弃尊贵风光的世子妃身份,与人私奔! 想来姜元娘应该是偷偷与人私奔,且成功的隐姓埋名躲了起来,所以睿王府才不能将她“病逝”,让她如今有机会回来蹦跶。 这时,云氏一脸鄙夷的再次缓缓出言:“姜元娘未出阁时,就和青梅竹马的表兄私相授受、暗定终身,最终却被父母长辈强行拆散,嫁过来后难免心存怨气———她一是不满意世子体弱多病;二是不满姜家为了和睿王府攀亲,故意把她嫁给一个病痨子;” “三是一直对自己的表兄念念不忘,因此不过才当了半年展二少夫人,就耐不住寂寞,费尽心思的和她表兄私奔!” 孙妙曦听完云氏所言,才彻底清楚展灏休妻这一段公案。 但若是云氏所言属实,姜元娘她怎么还有脸回睿王府,还口口声声说休妻不过是误会一场? 孙妙曦很快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姜元娘找上我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被休,说一切不过是场误会。” 一旁的顾氏听了,忍不住快人快语的插了句话:“那姜元娘当真这般说?真真是我见过的,最最不要脸的人!”接着又一脸鄙夷的嗤笑道:“莫非姜元娘还在白日做梦,以为自己能回到我们王府当世子妃?别说笑了好不好!她当我们王府是她姜家的后花园啊?任她出入去留?” 云氏也瞧不起姜元娘这番做派,但她一想起当年那段公案,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唉。这事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展姜两家说不清楚……” 原来姜元娘和她表兄私奔后,睿王大怒,立刻命人将一纸休书送到姜家。 但姜家人见不到姜元娘。竟死不承认,嘴硬强势的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姜家见展家交不出人来,还反过来说是睿王府把自家姑娘弄没了,最终不但不接受休妻这个结果,还将休书给撕了! 睿王府自然不会理会,径直对外宣布姜元娘不守妇道、与被展灏休弃,只是因姜家不肯妥协,两家一直未去官府备案,这几年便一直拖着没有进展。 不过展灏决心求娶孙妙曦时,就已经利用睿王府的权势。撇开姜家将这件事给抹平———睿王府早知道姜家要耍无赖,这回索性连招呼都不同姜家打,直接利用睿王府的权势,将休弃姜元娘一事过了明路。 这些种种,姜元娘一个刚刚私奔归来的女子。自然无从得知。 所以她才会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跑到孙妙曦面前,想借着此事给孙妙曦一个马威。 孙妙曦听云氏说完当年休妻一事的前因后果,脑海里意识的浮起姜元娘那张脸———美艳张扬,画着精致的妆容,且无法掩盖因饱经风霜而刻的细纹。 老话常说,从一个人脸上的印记。便能看出这个人的人生经历———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快乐舒心的人,脸上一般都不会有太深的皱纹; 反正日子过得艰辛郁闷,一年到头总是动怒发脾气,或为柴米油盐发愁的人,脸上往往会有一些胭脂水粉都遮掩不住的皱纹。 姜元娘比展灏还要大两岁,但即便如此。她今年也不过才将将二十。 双十年华的女子,眼角眉宇间便有了细细的皱纹,那便代表她日子过得不甚舒心。 孙妙曦由此猜想,姜元娘和她表兄私奔后,捱了三两年最终还是吃不了苦。才会厚着脸皮回来———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娇姑娘,哪能真的只靠真爱过日子? 真爱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她像以前那般风光,更不能让她继续过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日子…… 孙妙曦虽气展灏遇到她之前,招惹了一堆烂桃花,但她既然已经放心结,打算彻底接受展灏,包括接受他的过去,她就不会再纠结这些过去发生的事,对此事唯一的反应就是很是瞧不起水性杨花的姜元娘。 孙妙曦又和云氏说了一会儿闲话,方才告辞离去。 她才出了碧痕院,就被姜元娘堵在竹林小径上。 姜元娘握着一支乌金软鞭,拦住孙妙曦不让她离开,优越感十足的出言炫耀:“你知道我和展灏是如何相似的吗?当年我狠狠的抽了展灏一鞭子,展灏从此对我痴迷不已,哪怕我天天拿话刺他的心,哪怕老王妃和王妃并不中意我,他也依旧坚持要娶我过门……” 姜元娘说着将巴抬得高高的,语气傲慢:“你,敢拿鞭子抽展灏吗?你有我这样的胆量,能像我这般与众不同吗?” 姜元娘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对重新抓住展灏的心更是自信满满:“孙氏,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对展灏瞧不上眼,但我越是瞧不上他,他就越想得到我的心!当年是我主动离开他的,但我听说他发疯似的寻找了我很久……” “如今我主动回归,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你说他知道后会如何?会不会激动得立刻把你赶出王府?” 姜元娘怕孙妙曦躲回镜圆小筑里,一拦她就“噼里啪啦”的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话,说完还展开鞭子猛地往地上抽了一鞭,似乎想要吓唬孙妙曦。 孙妙曦顿时十分无语,觉得姜元娘实在是幼稚得很。 “姜氏,我和世子成婚,是今上保的媒赐的婚、赐的婚,你有本事就去求今上旨让我们和离,再旨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回王府。”孙妙曦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把姜元娘堵得哑口无言。 “你……” “我忙得很,恕不奉陪了。” 孙妙曦不等姜元娘再出言,径直越过她往镜圆小筑走去,路过姜元娘先前甩落垂在地上的鞭子时,不紧不慢的迈出一只脚踩了上去。 姜元娘哪肯让孙妙曦踩住她的鞭子? 她当便用力一抽,想收回鞭子让孙妙曦跌个鼻青脸肿…… 可惜她手上的鞭子并未如愿收回,踩在鞭子上的孙妙曦身形更是稳如泰山。 孙妙曦见姜元娘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还是没本事将鞭子收回,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将脚收回,摇头丢给姜元娘一个“和我来横的,你还不够格”的眼神,把姜元娘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孙妙曦回到镜圆小筑后,在元宵的伺候换了家常穿的小袄,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将今儿发生的事理了一遍……率她先想到的,便是觉得这姜元娘回归得有些蹊跷。 她再细细一想,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除了玉澜郡主外,还有人暗中给姜元娘撑腰? 若是没人给姜元娘撑腰,又事先给她许什么好处,姜元娘敢如此大胆、光明正大的回归王府? 私奔可不是小事,闹开了指不定姜元娘还会被浸猪笼! 她就如此有把握,相信睿王府为了自家脸面,一定不会将真相公之于众? 孙妙曦思绪转了一圈后,没由来的想到展瀛之前做的事,内心浮起一丝不祥预感,隐隐觉得姜元娘回归一事,表面上是冲着她来的,暗地里却是冲着展灏去的。 这个大胆的念头一浮现,孙妙曦再一把这事和展瀛联系在一起,许多事顿时豁然开朗———若是能借姜元娘这位前妻,给展灏安一个停妻再娶的罪名,那展灏便会被扣上“德行有亏”的帽子。 展灏身为睿王世子却德行有亏,若是让有心人大做文章、并捅到今上跟前,展灏怕是会丧失继承爵位的资格! 孙妙曦不过是往最坏的方向去做猜测,心里并未确定自己的猜测,谁曾想第二日她的猜测竟然应验了———不知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京城里很快就有人议论展灏,且大多是指责睿王世子薄情寡义、停妻再娶! 流言一起,姜元娘便命人来给孙妙曦带话,说是有要事和她商量。 孙妙曦觉得自己和姜元娘之间,没什么事能够被称为“要事”,又晓得姜元娘居心叵测不会轻易死心,自然不予理会,随意找了借口推辞了。 孙妙曦晨间才推辞了姜元娘的相邀,到了晌午老王妃便命人前来传话,让她带着萧侧妃去万业寺添些香油钱,替平白无故招惹流言的展灏去去晦气。 孙妙曦命元宵去打探了一番,才晓得是萧侧妃主动去老王妃跟前请命,请老王妃准许她去万业寺替展灏求福去晦。 老王妃虽允了萧侧妃的请求,但却不会让萧侧妃越界,便打发人吩咐孙妙曦这位正经世子妃一同前去。 ps:二更奉上,放心,开始进入甜宠模式,男女主会一起打怪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可笑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巧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巧 展灏不在家,孙妙曦在家里呆着也怪没意思的,加上这不是什么大事,老王妃毕竟是长辈,她不想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便应了来。 孙妙曦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带着萧侧妃一起,乘着睿王府的马车去了万业寺。 孙妙曦依旧兴趣缺缺,到了万业寺直接捐了香油钱,便寻了处厢房歇息,连素日里最爱吃的素斋也只用了几口,便搁了筷子,懒洋洋的趴在窗前,思绪四散。 展灏到底何时才会归来呢? 这都已经第四日了…… 他不是说快则三四日就能回来吗? 哼!这个家伙又说话不算数了! 孙妙曦自动忽略了展灏后面那句“多则五六日”,直接埋怨起展灏来了。 和孙妙曦相比,鲜少出门的萧侧妃却是兴致勃勃。 她先陪着孙妙曦去替展灏捐了香油钱,又一脸好奇的去正殿听主持师傅讲经,听完又笑嘻嘻的去了后山采风,把万业寺风景优美的地方都逛了个遍,才和丫鬟一起,提着个食盒来和孙妙曦碰面。 “世子妃姐姐,万业寺的风景好得很,让阿娇流连忘返、都舍不得归府呢!” 萧侧妃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像只刚出笼的小鸟,语气活泼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后山有一整片竹海,竹海深处还有一挂小小的瀑布,最奇的是还会有鱼儿顺着瀑布落到底的碧潭里……” “那些鱼儿实在是太笨啦!瀑布哪能游?它们可不是游去的,都是被冲到碧潭里的,一落到碧潭里便撅着尾巴蹦来跳去,可好玩了!姐姐没去看真真是太可惜了。” 孙妙曦依旧提不起兴致,只懒懒的出声回应萧侧妃:“你玩得尽兴就好,”说完顿了顿,慢慢的支起身子:“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现就要回府?不能多玩一会儿吗?”萧侧妃一脸依依不舍。 孙妙曦说道:“回去迟了,祖母和母妃怕是会担心我们。” “那……好吧。我们不能让祖母和母妃担心。”萧侧妃乖乖的点了点头。 二人很快便重新坐上马车,离开万业寺,一路往内城而去。 进了内城,萧侧妃依旧像出门前那般。趴到窗前,将姜黄色缀大红流苏的窗帘掀起一角,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许是太久不曾出门,瞧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世子妃姐姐,那就是京城有名的黄鹤楼吗?”萧侧妃趴在窗瞧了一阵,忽然难掩惊喜的转头询问孙妙曦,并激动的拉扯孙妙曦的衣摆,示意孙妙曦看向她所指之处。 “嗯。” 孙妙曦扫了马车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 “阿娇未出阁时。便时常听哥哥姐姐们提前京城的黄鹤楼,他们都说若是来了京城,旁的可以不吃,但黄鹤楼的四大名菜却一定要尝一尝,”萧侧妃说着抿了抿红唇。还悄悄的吞了吞口水,一双大眼闪闪发亮:“琥珀鸽蛋、龙井竹荪、佛手金卷、翡翠玉扇,这便是黄鹤楼闻名四方的四大镇店名菜吧?世子妃姐姐你吃过这四道菜吗?” “吃过。”孙妙曦依旧答得言简意赅。 “好吃吗?”萧侧妃一脸羡慕。 “还成吧。” “阿娇好羡慕啊,阿娇来京城这么久,都没吃过呢!”萧侧妃并不是京城本土人士,才会对京城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 孙妙曦未再出言,只浅浅的笑了笑。 对如同半大孩子般的萧侧妃。她虽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总觉得她有时候实在是天真过头———又不是真的是半大的孩子,也不是心智未开的傻子,老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时日久了难免让人觉得矫揉造作。 萧侧妃心里的羡慕却越来越满。目光更是直直的盯着黄鹤楼大门外的彩色牌楼,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最终怯怯的看向孙妙曦,哀求道:“世子妃姐姐。我们能不能去黄鹤楼小歇片刻,让阿娇尝一尝那四道镇店名菜再回去?” 孙妙曦本身自然是不感兴趣,刚想开口婉拒,却突然记起展灏对黄鹤楼的佳肴也是情有独钟……说不定他今日便能归来,若是她能提前备他喜欢吃的佳肴,他一定会胃口大开,夸自己贤惠体贴。 孙妙曦一预想展灏夸赞自己的画面,眉眼不觉弯了弯,须臾间便改变主意:“既然你这么想吃,那我们就到黄鹤楼小歇一会儿,让你尝一尝它家的招牌菜,好歹让你不枉此行,省得你回去后时刻惦记着人家的东西。” 萧侧妃得了允许,立刻欢呼雀跃:“世子妃姐姐最好了!阿娇就知道你一定不忍心拒绝!” 孙妙曦一行人一进黄鹤楼,萧侧妃就脆生生的抢先吩咐道:“我们要最上等的水帘间。” 她吩咐完领路的小二,便笑嘻嘻的冲孙妙曦挤眉弄眼,神秘兮兮的介绍道:“世子妃姐姐,水帘间里头另有玄机哦,待会儿你就知道啦!” 说话间小二已将孙妙曦一行人领进水帘间,孙妙曦先点了几个展灏爱吃的菜肴,吩咐小二做好用食盒装起来,又点了黄鹤楼最有名的四道菜,最后才让萧侧妃再添置几个她自个儿喜欢吃的菜。 小二去后,萧侧妃立刻按捺不住,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人也在水帘间里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一幅九九消寒图面前。 孙妙曦见萧侧妃整个人几乎要贴到那副消寒图上,鬼鬼祟祟的找了半响,最终将那幅画往左边推开,语带惊喜娇声喊道:“找到了!原来在这里啊!” 萧侧妃又贴着墙趴了一会儿,便兴冲冲的折回孙妙曦身前,古灵精怪的冲她眨了眨眼,硬是把孙妙曦往挂画的那面墙拖去:“世子妃姐姐你看,这里有一方小孔,正正好能将隔壁的墨香斋看个一清二楚!” 孙妙曦在萧侧妃热情邀请,被迫微微弯腰往那小孔瞄了一眼。 她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有一种躲在暗处偷窥别人的诡异感? 孙妙曦很快坐回原位,见萧侧妃依旧趴在墙上,不由轻咳了一声:“我看你一来就到处摸索,想来便是在寻这方小孔,你是事先便晓得画有个孔?” “嗯,是我姐姐告诉我的!” 萧侧妃一提起家姐就眉色舞,一脸崇拜:“我姐姐可是个彪悍的姑娘,当年祖母替她定亲事后,她怕夫君不合她心意,长辈们相看姐夫时她硬是跟了过来,得知姐夫会被请到墨香斋时,竟大胆的事先在和墨香斋相邻的水帘间挖了一方小孔,好让她第二日能将姐夫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姐姐把她做的事同我说了后,我心里一直好奇得紧,又有些不信姐姐真的那般胆大,今儿得了机会来黄鹤楼,自然要亲自查证一番了,谁曾想真让我找到了!” “原来如此。”孙妙曦淡淡的点了点头。 萧侧妃的话匣子似被打开了般,一股脑的把藏在心里的话倒了出来:“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姐姐了,怪想她的,也不晓得她过得好不好?要是能和姐姐一起在这黄鹤楼吃好吃的,那该多好啊……” 萧侧妃说着心情不由逐渐低落,初始那高昂的兴致也因想念家姐而瞬间消殆。 她不在满子乱蹿了,而是一脸失落的站到了临街的窗户边,眼神落寂的打量长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 孙妙曦并未再出声,只闭了眼假瑕,留给萧侧妃一个相对清静的空间。 谁曾想她才刚刚闭了会儿眼,耳边就响起萧侧妃兴奋的惊呼道…… “咦!那不是世子吗?” “世子”二字让孙妙曦猛地睁开眼,整个人也意识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萧侧妃见孙妙曦并未挪步,不由一个劲的冲她招手:“世子妃姐姐你快过来看看,那个骑在马上、系了猩红刻丝披风的,是不是我们世子?啊!我看到他的脸了,是我们世子!世子也来黄鹤楼了呢,我们快去迎……” “他”字还未说出口,萧侧妃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脸上兴奋激动的神色也瞬间凝固住。 “怎么了?”孙妙曦敏锐的觉察到萧侧妃不对劲。 “没……没什么……” 萧侧妃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答道,随后快步走回八仙桌前坐,笨拙生涩的转移话题:“菜怎么还没上齐?世子妃姐姐,我们还是先吃吧,不然先上上来的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孙妙曦的直觉告诉她,萧侧妃在极力隐瞒些什么。 她眉心微微拢了拢,随后突然起身大步往临街的窗户走去,身形才刚刚站定,一眼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步入黄鹤楼,让孙妙曦意外的是,紧随他身后的竟然是姜元娘。 萧侧妃晓得瞒不住,索性也凑了过来,正好看到展灏和姜元娘一前一后的步入黄鹤楼,忍不住小声确认道:“那位是前世子妃吧?” ps:晚点还有二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巧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我相信他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章 我相信他 “嗯。”孙妙曦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萧侧妃得到肯定答案后,立刻义愤填膺,为孙妙曦鸣不平:“世子也真是的,回京也该先回王府才是,怎么和前头那位那位搅和在一起?!他们一前一后的进来,不会是事先约好的吧?我听说前头那位那位可是犯了大错才被休弃的,世子怎么还和这种人纠缠不清?!” 萧侧妃越说越气,同时不忘悄悄的观察孙妙曦的脸色,见孙妙曦面无表情,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心里也很不舒坦。 萧侧妃立刻摆明姿态,表示自己和孙妙曦是在同一阵线:“世子妃姐姐,我们要不要出去堵他们?你别怕,阿娇一定会帮你教训世子!哼,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刻意约了前头那位来这儿相会!问问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姐妹!” 孙妙曦初始看到展灏和姜元娘在一起,的确是有些不大高兴,这是她的本能反应,是所有女人的本能反应———但凡是女人,见到自己的丈夫和旧情人在一起,除非她不爱丈夫,否则或多或少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不过孙妙曦的不高兴,仅仅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她很快就释然,收起姑娘家特有的小脾性,淡定大方的冲萧侧妃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世子。” 孙妙曦是真觉得没必要那么做,也是真相信展灏。 她若是真听了萧侧妃的话,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堵展灏,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铁定会让姜元娘一脸得意的笑话她,更何况…… “世子妃姐姐和世子真恩爱,阿娇见了由衷替你们感到高兴。” 萧侧妃见孙妙曦不愿露面,倒是十分识趣的岔开话题,虽未再怂恿孙妙曦露面,但自己却按捺不住。偷偷的将窗户支开一小条缝儿,不动声色的看向外头长廊。 她很快就看到展灏和姜元娘并肩而行,拾级而上,踏入长廊后径直朝上等厢房所在之处走来。不急不缓的路过水帘间,进了隔壁的墨香斋。 萧侧妃很快放窗户,小跑着回到孙妙曦面前,小声说道:“还巧哦,世子和前头那位一起进了隔壁的墨香斋。” 萧侧妃说完见孙妙曦依旧无动于衷,只能自个儿偷偷溜到墙边,推开那幅消寒图,透过先前被她找出来的那方小孔,不动声色的偷窥墨香斋里头的情形。 萧侧妃俯身贴在墙上,偷窥了许久。突然低低的“哎呀”了一声。 孙妙曦虽然相信展灏,并且为了展现对展灏的信任,她一直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并未起身管着隔壁厢房的情形。 但她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好奇展灏为何会出现在黄鹤楼。还和姜元娘一起。 她听见萧侧妃低呼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怎么了?” “唉!阿娇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侧妃气愤的咬住唇,一脸懊恼的跺了跺脚,突然快步跑回孙妙曦身旁,拽着孙妙曦的胳膊把她往墙边拖去:“世子妃姐姐你自己来看看吧!你一看就明白了!真真是气人!” 孙妙曦实在是好奇,便半推半就的任由萧侧妃将她拉到墙边,又故作无奈的被萧侧妃推到那方小孔前。将隔壁墨香斋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才将眼凑过去,一眼就看到一对背对着她偎依在一起的男女。 那对男女正正是展灏和姜元娘! 他们背对着孙妙曦这个方向,并肩立在窗前,展灏的长臂紧紧搂住姜元娘的柳腰,姜元娘则微微侧身,将头靠在展灏的肩窝里。 紧接着。她听到那个倍感熟悉,低沉浑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元娘,你知道吗?你走后,我足足找了你两年。” “我不是让你别找我吗?我早说过,你不是我的良配。”姜元娘的声音清脆娇媚。带着她特有的高傲。 “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展灏声音低了去,隐约带着一丝薄怒:“从那一日,你手中的鞭子落在我身上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不管你逃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姜元娘冷声反问:“我在你心里真的如此重要?那你为何娶了孙氏,将你许给我的正妃之位给了孙氏?!” 姜元娘的声音倏然拔高,又犀利又尖锐:“你不是说你的正妃之位,永世都只为我一个人保留吗?你言而无信!” “元娘,你错怪我了,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重要那一个,”展灏用力的搂紧想要挣脱他怀抱的姜元娘,耐住性子柔声安抚她:“至于孙氏,不过是我图一时的新鲜,也是被你气得失了理智,想和你赌气才把她娶回来……”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我若是娶了别人,把许给你的正妃之位给了别人,你会不会一生气就回来了?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所以才愿意娶孙氏进门。” 萧侧妃听到这儿不由大惊失色,惴惴不安的看向孙妙曦。 孙妙曦站的地方正好背光,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脸上的神色因为光线的缘故,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萧侧妃不知孙妙曦是否动怒,但还是决定趁机靠近她:“世子怎么可以这样?!他居然说是为了逼前头那位回来,才把世子妃姐姐你娶回家,他说这样的话真真是太过分、太伤人了!” 孙妙曦依旧未出言,只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透过小孔,观察隔壁墨香斋那对紧紧搂抱在一起的男女。 萧侧妃似乎比孙妙曦还要气愤不平,拳头握得紧紧的:“哼!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世子一顿!他偷偷摸摸的约前头那位在这里见面,不会是真的对她旧情难忘吧……” 萧侧妃话说到一半猛地打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立刻改口:“世子妃姐姐你别伤心,回头阿娇一定会帮你教训世子!世子先前说的那些话虽然混账,但却不一定全是出自真心,多半是为了哄前头那位胡乱瞎诌的!” 孙妙曦依旧不言不语,而是突然直起身子,毫无预兆的将目光落在萧侧妃身上。 她深深的看了萧侧妃一眼,随即不紧不慢的坐回原位,不再关心墨香斋那厢的情况。 孙妙曦的眼眸明亮清澈,目光淡然沉稳,看得萧侧妃没由来的头皮发麻。 她讪讪然的跟着孙妙曦坐回八仙桌前,一脸天真无邪:“世子妃姐姐,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你别气世子啊,他不是有心的,要怪也得怪……” “生气?”孙妙曦不客气的截断萧侧妃的话,反问她:“我为何要生气?” “啊?姐姐你……你不生气?”萧侧妃脸上神色呆呆傻傻的。 孙妙曦还真是一点都不生气,只觉得好笑———姜元娘莫非还真想当名角花旦? 前儿才给她唱了一出大戏,今儿居然又用心良苦的再给她唱了一出好戏! 孙妙曦又不傻,将今日发生的事前后一联系,已隐隐猜到今日种种,都是有心人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要她和展灏离心生分。 但她却故意不揭穿对方的把戏,只笑着继续反问萧侧妃:你是说世子他说娶我是因为赌气那事?你觉得我应该那事生气?” “嗯,世子那番话实在是……” 孙妙曦再一次打断萧侧妃的话:“世子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莫非这也是赌气?莫非他的命没了,姜元娘就能回来?即便如此,他的命都已经没了,还要姜元娘回来做什么?” “阿娇也不懂啊,这些话不是刚刚世子亲口所言吗?姐姐不是亲耳听到了?阿娇也不懂世子为何这样做……”萧侧妃诺诺低语,一脸迷茫。 孙妙曦却是从头到尾都气定神闲,语速一直不紧不慢:“世子能以他的命换我的命,就冲这一点,别说是我亲耳听到了,即便是我亲眼所见,没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问个一清二楚,我也是不信的,更不会怀疑他。” 萧侧妃一脸意外,似乎没料到孙妙曦竟如此相信展灏。 孙妙曦对展灏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内心醋意翻腾,忍不住又凑近那方小孔,似乎想要找到推翻孙妙曦对展灏信任的事实。 她一面注意着墨香斋的情形,一面一字不漏的把墨香斋二人的对话转述给孙妙曦听,其实大多是些山海誓、甜言蜜语。 可惜孙妙曦依旧不为所动,只当自己是在戏园子里看戏,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让小二送了碟瓜子进来嗑,把萧侧妃郁闷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位世子妃的心还真宽啊…… “怎么不接着传话了?他们走了吗?我正听到精彩之处呢!”孙妙曦见萧侧妃发呆,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没,他们还没走。”萧侧妃看了孙妙曦一眼,一时分辨不清她是真不在意,还是佯装坚强罢了,只能恨恨的继续“鹦鹉学舌”。 而孙妙曦之所以从头到尾都如此淡定,甚至还有闲心嗑瓜子,一是因她自身对展灏十分信任;二则是因刚刚在万业寺时,她提前接到了展灏命人送来的密信。 ps:二更奉上,作者君最近有点勤劳的样子啊,求表扬~ 第一百七十章 我相信他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所遁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所遁形 原来京城一有议论展灏停妻再娶的流言,展灏在符县就接到消息了。 他虽然不能即刻赶回来,却一早就让人给孙妙曦带信,让孙妙曦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他,且让孙妙曦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全都交给他来解决。 孙妙曦若是之前还有那么一丁点担心,担心四处蹦跶的姜元娘会给她带来麻烦,接到展灏的信后,她连一丁点担心都没了———她相信姜元娘蹦跶不了几日了,因为展灏很快就会把她解决,让她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其实就算展灏不让人送信,孙妙曦也是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他还曾经以他的命换了她的命,如此累积来的感情,若是随随便便就被撼动,那岂不是太可笑了? 孙妙曦虽然有些不满展灏小看她对他的信任,但展灏能够处处都顾及她的感受,她心里还是十分感动,从接到展灏的信到现在,心里一直都是甜滋滋的…… 孙妙曦思绪辗转的功夫,萧侧妃依旧没有闲来,义愤填膺的转述墨香斋里那二人的对话。 孙妙曦心不在焉的附和萧侧妃,同时悄悄把初柳叫过来耳语了几句,初柳很快寻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孙妙曦悄悄安排好一切后,见萧侧妃依旧说得津津有味,不由有些心烦,又有心叫展灏不要小瞧她,很快决定爽快些,来个快刀斩乱麻! “萧侧妃,我娘曾教过我一个道理———她说即便是亲眼看到事、亲耳听到的话,也未必全是真的,只要没有当面把话问清楚,就有可能存在误会。” 萧侧妃没料到孙妙曦会突然开口,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怔住,找不到话来反驳。 孙妙曦却懒得和她多言。趁着她发呆的功夫倏然起身,大步往门外走去,毫不迟疑的走到墨香斋外头,气势十足的对元宵吩咐道:“给我把门踹开!” 元宵立刻照着。不客气的提裙抬脚,“轰”的一声将紧闭的房门重重踢开! 门外的声响早就惊动了姜元娘,她几乎是在门刚刚被踢开那一刻,就快的扭过头,看到来人居然是孙妙曦,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她一面挣脱身边之人的怀抱,一面低声快速对他说了句话,旋即独自一人迎上孙妙曦,将她死死的堵在落地罩外,一开口就厉声呵斥孙妙曦:“别人的厢房是你能随便闯入的吗?你们寿宁伯府就是这样教姑娘的?真真是一点规矩都没!还不快给我出去!” 孙妙曦既不急着冲到窗边把展灏揪出来。也没有被姜元娘唬得离开退出去,而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好以整暇的打量姜元娘,一眼便看穿她的声色内荏,知道她此刻不过是在佯装镇定。 姜元娘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再努力掩饰,眼角眉梢始终有着一丝褪不去的紧张和心虚……姜元娘这是怕她会拆穿一切,让眼前这一出好戏提前谢幕。 孙妙曦打量姜元娘的目光,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只觉得费心维持假象的姜元娘,像个跳梁小丑。 “你不敢让我过去,对吗?”孙妙曦气定神闲的开口。脸上丝毫不见抓到丈夫幽会旧情人时,该有的气急败坏和伤心难过。 “我为何不敢?”姜元娘嘴硬反驳道。 孙妙曦听了这话不由笑了:“哦?原来你敢让我过去啊?那劳驾让让,让我过去和我们世子说几句话。” “是世子不想见你,才让我在这里拦着你!” 姜元娘虚张声势的高声喝道,同时死死的拦住孙妙曦:“我劝你别不知进退,否则惹怒世子。你身上这个‘世子妃’的头衔,恐怕即刻就保不住了!” “不,哪怕明知会惹世子不悦,我也要上前亲自问他几句话。”孙妙曦故意表现得十分坚持,一副不见到展灏誓不罢休的模样。 姜元娘见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反而松了几分。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孙妙曦此刻的反应才是对的! 这才是妻子抓到丈夫和旧情人幽会该有的反应! 姜元娘嘴角渐渐浮起一丝笑容,暗忖只要孙妙曦气得一定要找展灏问清楚,那就证明她的计划成功了! 不过她得挡住孙妙曦,让她见不到展灏,计划才算是彻底成功…… 姜元娘心一定,立刻又把展灏抬出来打击孙妙曦:“你是想连睿王府的脸面也一并丢尽吗?我说了是世子不想见到你,他让你即刻回王府闭门思过,别再这里扫他的兴!” 姜元娘这番话字字句句不离“世子”,借“世子”名义说出来的话更是冷漠无情、字字诛心。 孙妙曦却仿若未闻,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用意味深长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打量姜元娘———姜元娘越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挑拨她和展灏,她就越是瞧不起姜元娘。 姜元娘若是硬撑着一口气,和真爱在外头过一辈子,永生永世不回富贵乡,真真正正的做到同富贵、共贫穷,那她兴许会高看她一眼。 可姜元娘伤害抛弃了展灏后,居然还有脸把展灏当成备胎,不想再过苦日子了,就回来找当年被她狠狠抛弃的展灏,实在是无耻得人神共愤! 她要是就这样放过姜元娘,怎么配当展灏的娘子? 孙妙曦从得知当年那段公案起,就一直想好好的教训姜元娘一顿,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孙妙曦自然不会放过。 她默默的在心里估测了,猜测初柳应该差不多折回来了,立刻果断的结束和姜元娘的纠缠,手上稍微用了点劲就将姜元娘推开……一刻,她已经来到一直背对着她的展灏面前。 谁曾想她还未开口,展灏竟然率先蹲身子,慌慌张张的抱住头,尖着嗓子求饶:“别……别打我!” 孙妙曦一见地上那男人的怂样,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的给了他一个爆栗:“就你这种胆小懦弱的娘娘腔,也敢冒充我们世子?哼!我们世子的形象都被你给连累了!活该被我揍!” 没错,一直和姜元娘亲密无间楼在一起的男人,不过是个身形和展灏相似,身上又穿了展灏惯常穿的衣裳的小白脸儿。 孙妙曦早就猜到他十有*是个冒牌货,才会从头到尾都气定神闲、不惊不怒。 墨香斋的动静有点大,孙妙曦怒骂冒牌货的声音又不小,很快就将正主给引来了。 “阿曦,你在这里做什么?” 孙妙曦早就料到展灏也在黄鹤楼,不然姜元娘如何做这个移花接木的局?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点都不意外,不紧不慢的抬头冲他甜甜一笑:“我在替你揍假冒你身份行骗的骗子呢!” 这时,初柳正正好带着顺天府的人赶到。 孙妙曦见了不客气的又踹了冒牌货一,笑眯眯的吓唬他:“说,谁是你的同党?是谁指使你假冒睿王世子的?你知不知道假冒王侯世子可是死罪,是要砍头的!” “是她!我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她教我做的!”那冒牌货被孙妙曦吓傻吓怕了,一听说要砍头,当场不假思索的将姜元娘给咬了出来。 孙妙曦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顺天府的人说道:“这两个人串通一气,冒充睿王府世子招摇过市的行骗,该如何处置,不用我多说吧?” 顺天府的人都是人精,哪会不明白孙妙曦话里的意思? 他们再一看展灏负手而立,虽未出言,但态度摆明了是支撑世子妃的,他们哪敢有所怠慢? 顺天府的人立刻一窝蜂的冲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姜元娘和“冒牌货”按住,觉得按照世子妃的意思,好好的“处置”他们。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所遁形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反咬一口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反咬一口 姜元娘一直到被顺天府的人牢牢按在地上,依旧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都料不到孙妙曦居然会让人去报官! 这种王公贵族的私事,她居然敢捅到睿王府去! 她这是不打算维持睿王府的脸面,打算不管不顾的把内宅秘事全部摊开给人看吗? 姜元娘难以置信的冲孙妙曦尖声喊道:“孙氏,你把顺天府的人找来,完全不顾及世子的脸面,是想把睿王府的脸面丢尽吗?!” 孙妙曦一脸奇怪的反问姜元娘:“和人私奔的人是你,和人串通冒充世子招摇撞骗的人也是你,把脸丢尽的人不应该是你吗?和我们世子有何干系?” 姜元娘不想被送去顺天府,只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拿睿王的体面来威胁孙妙曦收手:“你觉得睿王府出了一个和人私奔的世子妃很光彩?世子被人戴了绿帽子很得意?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就是置睿王府、置世子的脸面于不顾!”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把事情闹大,对不对?” 孙妙曦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见姜元娘暗暗松了一口气后,突然话锋一转,对展灏说道:“她的意思是让我们秘密处置她,最好寻个不慎失足溺水,突然染病暴毙等借口。” 孙妙曦的话让姜元娘脸色大变:“你敢!” 展灏却适时的点了点头:“那就带回王府处置吧,”说着语气淡淡的对顺天府的人吩咐道:“这个伎人交给你们处置,姜氏我睿王府自会处置,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分毫……” 顺天府的头头立刻出言保证:“属知道该怎么做,请世子放心,此事若是泄露分毫,属一定提头来见!”说完十分识趣的带人退,至于展灏想如何处置姜元娘,他连问都不会问。 回王府的路上。展灏陪着孙妙曦坐马车。 孙妙曦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来黄鹤楼?” 展灏答道:“姜元娘找我,说她约了你在黄鹤楼见面,我不放心。” 孙妙曦顿时释然,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如果不是姜元娘拿她作为借口。展灏又太挂心她,怎么可能乖乖的跟着姜元娘来黄鹤楼? “姜元娘拿什么借口约你来黄鹤楼相见?”展灏不知道孙妙曦今日是先去了万业寺,来黄鹤楼其实是为了给他打包吃食,误以为真的是姜元娘约孙妙曦来的。 “不是她约我来的,不过我会来黄鹤楼,却是萧氏推波助澜……”孙妙曦把前后发生的事一联系,立刻猜到萧侧妃和姜元娘是一伙的。 姜元娘想要引她入今天这个局,让她误会展灏、并且和展灏离心,那就必须要把她约出王府,毕竟姜元娘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把那个和展灏身形相似的伎人弄进王府。 但她却一口拒绝姜元娘的相邀,姜元娘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只能让萧侧妃出面,想来是和萧侧妃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是给了萧侧妃她想要的东西。 萧侧妃倒是比姜元娘聪明。没有直接邀她出行,而是从老王妃那里手———只要她能哄得老王妃开口,又是出去替展灏积福积德,孙妙曦再怎么样也会给老王妃几分薄面。 不过在此之前,萧侧妃做的这些倒不足以引起孙妙曦的怀疑。 一直到萧侧妃将孙妙曦引到黄鹤楼,让孙妙曦“意外”看到展灏和姜元娘一同出现,孙妙曦才开始怀疑这个看似天真无邪、单纯贪吃的萧侧妃。开始仔细的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很快发现萧侧妃也是个演戏高手…… 她先前虽然义愤填膺、处处替孙妙曦鸣不平,但她天真无邪说出口的那些话,却字字直戳人痛处、专揭人伤疤,若是换一个人听她安慰,非但不能宽心。还会被她戳得一颗心鲜血淋漓。 孙妙曦不信萧侧妃真的是蠢到这种地步,连安慰人都不会,她更倾向于相信萧侧妃其实一直在装傻卖痴。 装傻卖痴可是孙妙曦的强项,她自然知道某些时候,某些人天真无邪的大实话。往往最能伤人……萧侧妃打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算盘吧? 可惜萧侧妃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展灏,没算到装傻卖痴可是她的前职业,她耍的那些小伎俩自然一眼就被孙妙曦识破。 孙妙曦言简意赅的把她来黄鹤楼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提了提萧侧妃的心思,最后才转到那个冒充展灏的伎人身上:“萧氏先把我引到窗前,让我亲眼看到你和姜元娘一前一后的走进黄鹤楼,后萧氏又故意把我拉到水帘间那方小孔前,让我得以看清墨香斋里的情形……” “虽然我只看到那个伎人的背影,但因之前亲眼看到你走进黄鹤楼,那伎人身形、穿着和打扮又都和先前的你如出一辙,最奇怪的是他说话的声音,居然和你一模一样令人真假难辨!” 孙妙曦直到此刻还在啧啧称奇,觉得事情诡异得不可思议:“若非你我曾经共患难过,我相信你不会和姜元娘旧情复燃,还真会被她的安排所误导,误以为那个伎人就是你。” 展灏见多识广,略一思忖,很快有了答案:“应该是口技。” “原来是口技,怪不得几乎能够以假乱真!”孙妙曦是知道口技的,只是先前一时没往这方面去想,如今一得展灏提点,立刻恍然大悟———口技实际上是一种仿声艺术,属“百戏”之一。 口技表演者大多只有一人,多隐身在布幔或屏风后边,运用嘴、舌、喉、鼻、等发音技巧来模仿各种声音,并用模仿的各种声音,串组成各种故事,并模仿得惟妙惟肖、让人仿若身临其境。 台听戏之人,无不认为布幔屏风后隐着的是一群人,但等到戏落谢幕时,屏风后却只有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往往会惹人惊叹不已。 ………… 回到睿王府后,展灏直接将姜元娘、萧侧妃一并带去镜圆小筑。 姜元娘嘴里堵着的帕子一被拿开,立刻尖声威胁展灏:“展灏,你别忘了姜家并未接睿王府送去的休书,你我始终还是夫妻,你如今娶了孙氏,就是停妻再娶,你难道不怕我把你告到顺天府?” 展灏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元娘,一言不语。 姜元娘见了以为展灏果然怕被扣上“停妻再娶”的罪名,不由得意的翘了翘嘴角,底气瞬间足了不少:“若是我告你停妻再娶,那你心尖尖上的孙氏就只能当妾,要给我磕头斟茶!” “你想去顺天府告我?那我便如你所愿———来人,把姜氏送去顺天府,让顺天府的人好好听一听她的冤情。”展灏懒得和姜元娘耍嘴皮子,直接让她得偿所愿。 初柳得了吩咐,二话不说的将姜元娘拖了出去,姜元娘不甘心的尖叫声很快就消失在镜圆小筑里。 孙妙曦没料到展灏竟是来真的,十分吃惊:“你真要把姜氏送去顺天府?她刚刚其实说的没错,我们王府的事,再怎么样也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无所谓,就算丢脸,也是我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世子丢脸,”展灏对自己的名声丝毫不在意,却十分在意孙妙曦的名声:“她这样闹一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做的丑事,就不会再有人说你是继室了。” “而我,也不会再被人议论停妻再娶,如今骂我薄情寡义的人,只会调转枪头骂姜氏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如此除了我丢了点面子,其他对我们都是有利无害,”展灏说着顿了顿,带着一丝愧疚握住孙妙曦的手:“我的面子和你的名声比,自然是你的名声重要,你嫁给我已经受了不少委屈了,我不能让你再被世人误认为是矮人一头的继室。” 展灏愧疚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把展灏本尊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桃花债明明都是他欠的,却统统得都由他来还,还累得他的阿曦跟着受气! 展灏一生气,处理起姜元娘可谓是雷厉风行,顺天府那里很快就打好招呼了。 而姜元娘被展灏强行送到顺天府后,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无路可退后,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真告展灏停妻再娶———唯有这样,唯有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展灏身上,她才有可能安然无恙的从顺天府离开! 展灏既让人把姜元娘送去顺天府,自然不会躲开这桩官司,一升堂,他就大大方方的去顺天府过堂。 孙妙曦担心他,便递了帖子去拜见顺天府府尹夫人,由府尹夫人领着在偏厅喝茶闲聊,心照不宣的将前头大堂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姜元娘为了博取最后一线生机,声泪俱的说了一大堆煽情委屈的话,反过来咬了展灏一口,说展灏为了停妻再娶,生生将她幽禁在别院,且一关就是几年。 甚至还说她侥幸逃出来会,展灏还伙同孙氏想要将她杀之灭口,颠倒是非黑白,对自己和人私奔一事只字不提…… ps:抱歉,孩子这几天发烧到39度,我心力交瘁,实在没办法码字。季节转换小孩真的好容易生病,大人则是伤身累心,唉!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反咬一口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定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定 展灏面对姜元娘的指责,从头到尾都一脸淡定,待她说完只语气淡淡的对顺天府尹说了一句话:“府尹大人,姜元娘并不是被我幽禁,而是同人私奔,此事我有人证。” 展灏的话让姜元娘心一惊,脸色白了几分———人证? 展灏怎么可能会有人证呢? 替展灏作证的人究竟是谁? 不!不可能! 和她私奔的表兄早已身故,知道她和表兄私奔一事的人也几乎死绝,甚至提点她回睿王府继续当世子妃的那个人,连她私奔后落脚之处的邻居,也都用一场意外大火全都解决了! 也正是因为知情人全都被解决了,她才敢理直气壮的回到王府,妄想重新笼络住展灏,重新当回风光尊贵的睿王世子妃。 展灏他一定是在撒谎! 绝不可能有人能证明她曾和表兄私奔过! 姜元娘到底有些心虚,虽反复安慰自己展灏一定找不出人证,但却还是按捺不住的先声夺人:“他说谎!他不可能有人证!即便有,也是他找人假冒的!”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喧哗?”顺天府尹猛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姜元娘被惊堂木拍得肝胆一颤,吓得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大声嚷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顺天府尹恭恭敬敬的冲展灏颔首,缓缓出声:“带人证!” 姜元娘的视线焦急的追随着跑出去的衙役,见到被衙役带进来的人,竟是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尽心伺候她的丫鬟喜鹊……不!这不可能! 即便是刚刚,喜鹊都还陪在她身边安慰她,替她跑前跑后、疏通关系。 喜鹊一被带到公堂,不消顺天府尹拍惊堂木审问,自己就“扑通”一声跪,一五一十的全招了:“两年前。姜元娘和姜家表少爷顾宁趁夜私奔,奴婢一路相随,后又随着他们二人在江古镇落脚,住在临江的一处民宅里……” 喜鹊把姜元娘如何筹谋布置。之后又是如何施展计划,如何先从睿王府出来和顾宁碰面,二人又是如何掩藏行踪,一前一后的离开京城,最终又是在哪里碰面,随后一起私奔,又是在哪里落脚一起生活,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全都招了。 姜元娘直到喜鹊说完话伏身跪在地上,依旧一脸难以置信———喜鹊怎么会出卖她?! 喜鹊是她奶娘的女儿,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是她最最信任,连私奔都把她带在身边的心腹丫鬟! 当年是喜鹊替她和顾宁传信诉衷情,也是喜鹊帮她遮掩行踪,她才能顺利和顾宁私奔,甚至到了最后。那人寻到她,要捧她回睿王府继续当世子妃,也是喜鹊和那人接的头……一切一切,都离不开喜鹊啊! 她以为她的命,她的荣辱早已和喜鹊绑在一起,谁曾想最终在背后捅了她一刀的人,竟然就是她最信任的喜鹊! 姜元娘这一瞬间五味俱全。看着喜鹊的目光无比愤怒,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攥着!” 喜鹊闻言,却只将头埋得更低。 “大人!无凭无据、口说无凭,这贱婢血口喷人!”姜元娘仗着除了喜鹊之外的人都已经被灭口,喜鹊又拿不出证据来,咬着牙硬撑着狡辩。故技重施的反咬喜鹊一口。 展灏等的就是姜元娘这句话。 姜元娘话音才落,原本姿态谦卑的喜鹊突然抬头,朗声禀道:“大人,奴婢有一封姜元娘亲笔所书之信,能够证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将信呈上来。” 喜鹊从怀里掏出的那封淡黄色信封。很快就被衙役呈了上去。 姜元娘初始满心疑惑,歪着头看着那封所谓的证物良久,才猛然记起那的确是她亲手所写的信…… 原来当年姜元娘和顾宁私奔前,曾求过父母,求他们替她做主,出面请睿王府同意她和展灏和离,还她一个自由之身,让她得以二嫁姑娘,但却被父母正颜厉色的拒绝。 姜元娘也正是因为被父母拒绝,才会一气之决定和顾宁私奔。 但她记恨父母长辈先是为了和睿王府攀亲,故意把她嫁展灏这个病痨子;后又恨父母狠心,不肯助她和离大归,临私奔前亲笔写了一封信,在信里把狠心的父母痛骂了一通,说她宁愿和顾宁私奔,从此隐姓埋名的过苦日子,也不愿意被困在展灏这个病痨子身边。 这封信,姜元娘当初是交给了喜鹊,让喜鹊亲自送去姜家。 喜鹊在跟随姜元娘私奔之前,的确是一心一意的替主子着想,她不想自家姑娘和父母闹得太僵,便自作主张的将这封信扣,想着自家姑娘不和家人撕破脸,好歹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毕竟前路未卜,多条后路终归是好的。 谁曾想,喜鹊当初为姜元娘着想而留的这封信,今日正好成为证明姜元娘和顾宁私奔的铁证! 姜元娘回忆起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后,一张脸顿时惨白如纸:“喜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一向待你不薄,就连……也带着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喜鹊被带上大堂后,第一次抬头看向姜元娘,反问道:“为何?姑娘当真不知为何吗?” “可是展灏逼你的?” 姜元娘见喜鹊终于肯和自己对视,双眼瞬间燃起希望,对喜鹊循循善诱道:“是展灏逼你诬陷我的对不对?你自小陪着我练字,想要临摹出我的字迹一点都不难!这封信是展灏逼你仿造的对不对?” “不,世子爷并未逼奴婢,是奴婢自愿站出来说出一切的,”喜鹊缓缓摇头,一脸失望的看着姜元娘,终于开口说出一直以来深藏在内心的心结:“姑娘待奴婢是一直很好,去哪里也都把奴婢带在身边,奴婢也发誓会任劳任怨、尽心尽力的伺候姑娘,可姑娘不该逼奴婢和阿四分开,不敢用那种手段让奴婢给顾表少爷当通房!” “阿四他为了奴婢,甘愿放弃在姜府的好差事来找奴婢,姑娘您不该为了笼络顾表少爷,故意给奴婢喝了那种药,更不该亲口拿这事羞辱阿四,让阿四羞愤离去……阿四若不因羞愤而去买醉,也就不会和人发生口角,被人生生打死!” 原来展灏一得知姜元娘归来,且明目张胆的在睿王府里四蹦跶,就派人把姜元娘这两年的经历查得一清二楚,包括顾宁后来厌旧姜元娘,喜鹊被迫屈身顾宁,以及喜鹊的未婚夫阿四身故一事。 展灏的人才刚刚和喜鹊接触,喜鹊就主动告知对方,说她手中握有姜元娘的把柄,足于证明当初是姜元娘抛展灏,不守妇道的和顾宁私奔。 喜鹊一直对姜元娘忠心耿耿,哪怕姜元娘德行有亏、与人私奔,她也依旧尽忠尽职的服侍姜元娘,数年如一日,处处替姜元娘打算。 可姜元娘在早就许了她和阿四亲事的前提,为了笼络顾宁,竟然给她了春/药,让她成为了顾宁的人,间接害死不远千里来寻她的阿四。 喜鹊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竹马丧命,岂能不恨? 是姜元娘亲手毁了喜鹊对她的忠诚,也是姜元娘亲手把自己推到今日这个局面———本朝律法明言规定,若明媒正娶之妻若与人私通、私奔,证据确凿、人赃并获的情况,不必夫家出具休书,该妇自动丧*为正妻的资格,依律罚杖责三十、骑木马游城,并永世只能为妾。 有喜鹊这个人证,以及姜元娘亲笔所书的那封书信,这桩案子的结果自然毫无悬念———姜元娘败诉,当众杖责三十,骑木马游城。 且从姜元娘和顾宁私奔那一刻起,她就被褫夺睿王世子妃的身份,此后永世只能为妾。 姜元娘被行刑完后只剩一口气,顺天府的人直接将她抬去了姜家。 姜家早已得知这段公案,哪还有脸让姜元娘进姜家大门? 姜家并未让姜元娘进门,而是直接将她送去城郊庄子上安置,几日后姜家便传出姜元娘连夜暴毙的消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解决姜元娘后,接来自然要轮到萧侧妃了。 萧侧妃自始至终被展灏拘在镜圆小筑里,惴惴不安的捱了大半日后,终于被带到孙妙曦和展灏面前。 她还不知道姜元娘已经完败,且自认为自己掩饰伪装得很好,一见到孙妙曦就上前扯住孙妙曦的袖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怯怯的问道:“世子妃姐姐,可是出事了?阿娇好怕!” 孙妙曦慢慢的将自己的袖子从萧侧妃的手里拉出来,不急不缓的问道:“你是要自己跪,还是让人帮你跪?” 萧侧妃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一听这话立刻干脆利落的跪在孙妙曦面前,只是一张脸却泫然欲泣,不经意间瞅向展灏的目光更是楚楚可怜极了:“世子妃姐姐,可是阿娇犯错了?阿娇愚钝,若是无意中犯了错,冒犯了世子妃姐姐,阿娇任打任罚。” 孙妙曦听了差一点要抚掌喝彩! 瞧瞧,一上来就二话不说的示弱,干脆利落的跪认错,还态度诚恳的任打任罚……若是萧氏面前坐的不是展灏,而是其他男人,怕是早就被她这副既大度明理,又可怜娇弱的模样给打动了吧? ps:即便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我也一定会把坑填完,做到有始有终。 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定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雷厉风行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雷厉风行 孙妙曦偷偷拿眼去瞅展灏,见他看都没看地上那朵白莲花一眼,直接命初柳去把人带了进来。 喜鹊一被带到,就指着跪在萧侧妃身后的丫鬟樱桃,道:“就是她,一直以来,都是由奴婢带话给萧侧妃身边的樱桃,萧侧妃若是有事,也是吩咐樱桃来找奴婢,姜氏和萧侧妃并未直接见面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萧侧妃立刻猜到喜鹊已经背叛了姜元娘。 她不由微微色变,意识的看向身后的樱桃……樱桃该不会也背叛她了吧? 樱桃感觉到自家姑娘怀疑的目光,心里一“咯噔”,立刻咬牙替自己辩解:“冤枉啊,奴婢从没和喜鹊单独见过面,也没替姜氏带过话,喜鹊她含血喷人!” 萧侧妃见樱桃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垂首酝酿了片刻,待双眼泡在泪水里方才抬头,可怜兮兮的说道:“阿娇和姜氏只有几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世子您是不是误会阿娇了?” 展灏依旧当萧侧妃不存在,对她的话仿若未闻,直接对初柳吩咐道:“把人带去给展风,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把我想知道的问出来就行。” “是,世子爷。” 初柳很快领命,一把抓住樱桃的衣领,像拎小鸡般将她拎出镜圆小筑。 萧侧妃见了双脚意识一软,连跪都跪不稳,径直瘫坐在地上———展灏居然让外院的男人来审问樱桃!! 那些跟着展灏出生入死的人,审问人自有一套手段,樱桃除非还没到展封手里就咬舌自尽,否则绝对熬不住! 萧侧妃从骨子里涌出深深的绝望以及恐惧,颤抖着身子看向展灏…… 果然,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初柳就折了回来,禀道:“回禀世子爷、世子妃。樱桃都招了,果然如喜鹊所言,一直都是由她替萧侧妃给姜氏传信。” 孙妙曦见事情已有定论,冷冷看向萧侧妃:“萧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侧妃此刻心如死灰,想要狡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料到展灏会毫不忌讳的插手内宅之事,更没料到展灏会事事亲为,不消孙妙曦动手,就干脆利落的替孙妙曦把事情都解决了。 孙妙曦从头到尾,只需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就够了…… 想必姜元娘也是被展灏用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解决的吧? 她输了,却不是输在女人争斗那些手段上,而是输在她没有男人的宠爱,没有男人的保护。 其实内宅妇人的争斗想要分个输赢很简单。想要轻松解决问题更是简单———只要她们争的那个男人肯出面,肯花费人力、精力去查,那么无论任何伎俩,在男人的绝对力量面前只会个个被击破,只会变得幼稚可笑。 萧侧妃一脸凄然的闭上双眼。第一次在人前没用娇憨天真的语气说话:“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可说的。” 孙妙曦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她便想诈一诈萧侧妃,乘胜追击的逼问她:“是谁躲在你和姜氏背后,支持你们离间挑拨我和世子?” “你很想知道是谁?” 萧侧妃冲孙妙曦甜甜一笑,道:“被一个躲在暗处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日日如坐针毡、惶恐不安。夜夜担心对方会突然蹿出来咬你一口,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不,其实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孙妙曦语气轻快,丝毫未受萧侧妃那番话的影响,反而笑吟吟的看向展灏:“因为无论是谁。世子都会替我揪出来,无须我操半分心……” 孙妙曦话说到最后话锋一转,故作恭敬的问展灏:“是不是啊?世子爷?” 展灏无奈的看了孙妙曦一眼,虽未言语,但那充满溺爱的目光和神情。无不在向众人宣告他的答案,让萧侧妃见了嫉妒不已…… 孙妙曦还想再开口,展灏却出言制止她:“你不必和她多言,一切都交给我。” 他说完目光一凛,冷冷看向萧侧妃:“姜氏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归来,她也想不到找你当帮手,一定有人在背后帮她出谋策划。你若是说出幕后之人,我便把你交给萧家处置,如若不然,王府病逝暴毙个把侧妃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考虑清楚了再开口,别让自己后悔。” 萧侧妃直到此时此刻,脸上才真真正正的浮起害怕之色———她原以为即便东窗事发,凭着她侧妃身份以及萧家嫡女的身份,绝不可能被展灏随意处置、更别提伤及性命,最坏也就是被展灏送回萧家。 她没料到展灏居然丝毫不在意她侧妃的身份,不在意她背后的萧家,完全把她当成寻常姬妾来处置……病逝暴毙?! 他居然想用那些对付无权无势的姬妾的手段来对付她! “或者你认为萧家会为了你,和睿王府撕破脸?”展灏适时再给了萧侧妃重重一击。 萧侧妃果然脸色巨变,再无半点血色———她有把握自己被送回萧家后,能够仗着母亲的宠爱,隐姓埋名的远走他乡,后半辈子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但她却没把握让萧家为了她和睿王府撕破脸,或者得罪睿王府———说不定她“病逝”后,萧家还会送另外的姐妹过来填补空出来的侧妃之位呢! 萧侧妃并不傻,两相权衡后咬牙看向孙妙曦:“世子妃,明人不说暗话———我若是说出幕后之人,你能保我平安回到萧家?” 孙妙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萧氏这是宁愿信她,也不信展灏吗? 还是萧氏笃定只要是她应的事,展灏就一定会帮她信守承诺? 孙妙曦无奈的看了展灏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心中了然,一脸正色的应萧侧妃的要求。 萧侧妃得到孙妙曦的保证,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明显轻松来。 她待内心情形平复了,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三少夫人崔氏,是她的人找上姜氏,也是她的人帮我和姜氏牵桥搭线。” 孙妙曦闻言不由愕然,意识的和展灏对视,随后恍然大悟———看来展瀛虽然被睿王发配到边关去了,但却依旧贼心不死,竟授意留在京城的妻子,继续想办法搅乱展灏这一房的水。 也对,若是展灏真被扣上“停妻再娶”的罪名,被御史弹劾德行有亏,世子之位恐怕不保…… 而展灏若是被褫夺世子之位,最有资格承爵的人可不非展瀛莫属? 事情牵扯到崔氏头上,孙妙曦少不得要去王妃那儿走一趟。 王妃虽是崔氏的姨母,但知道崔氏做的错事后勃然大怒,当场就要替展瀛将崔氏休了,却被闻讯赶来的老王妃所阻止。 “崔氏虽罪不可赦,但念在她是初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姑且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吧,”老王妃说着略微停顿了,方才说出对崔氏的惩罚:“反正小三也不在,先把崔氏送到家庙去面壁思过一段时日,若是她知道悔改,便把她送去边关和小三团聚,若是她不知悔改,届时再一纸休书将她送回崔家吧!” 老王妃既发了话,事情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尘埃落定。 展灏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爽,孙妙曦却不以为然安慰他:“三弟妹左右是三弟里人,她犯了错,除了三弟,自然也只有祖母和母妃能罚她……” “祖母一向公正严明,此次倒也不是偏袒三弟妹,她老人家说的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崔氏是三弟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不比那些姬妾,又只是初犯,给她一次机会倒也说得过去。” 展灏还是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样让孙妙曦受委屈了,一脸不痛快的替孙妙曦鸣不平:“那岂不是叫你白白被人膈应,受了回委屈?” 孙妙曦听完他闷闷不乐的抱怨后,甜蜜蜜的笑了:“我哪有受委屈?不过是陪着姜氏和萧氏演了场好戏罢了,我非但一根头发都未伤着,还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呢!” “好了好了,至少我们把姜氏和萧氏一并解决了啊!虽然她们不过是跳梁小丑,但总是蹦跶来蹦跶去也很烦呐,如今一气解决了,我可是立时心情舒畅了不少啊!” 孙妙曦说的倒是真心话,能把姜氏和萧氏一起打包解决,她真的是舒心不少! 说实话,姜氏出现后,她其实有些没骨气的悄悄没自信过,担心展灏和她会旧情复燃……所幸的是展灏从头到尾都没让她失望。 孙妙曦思绪转到此处,忍不住回想起先前展灏和姜元娘碰上面后,姜元娘企图用之前的情分,勾起展灏对她的怜悯维护之心,展灏却是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姜元娘一计不成狗急跳墙,甩起鞭子狠狠往展灏脸上抽去,想要重演她和展灏初次见面的场景,想用展灏最欣赏的姿态唤醒展灏对她的爱恋…… 可惜姜元娘一番苦心,最终结果却是展灏单手接住她挥来的长鞭,手稍微一用力,将姜元娘连人带鞭的甩了出去,让她当众摔了个狗啃屎。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雷厉风行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甜蜜升温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甜蜜升温 孙妙曦一直到那一刻,一直微微高悬的心才妥妥帖帖的放会原位。 姜元娘毫无预兆的出现,孙妙曦虽然对展灏有信心,相信他不会和姜元娘纠缠不清,但内心到底有些介意他们的过去———这是每一个正常女人都会有的情绪,且越在乎对方,这种情绪就会越浓烈,孙妙曦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孙妙曦悄悄命人打探过姜元娘和展灏之间的事,知道在她还未和展灏相识之前,展灏的确是被姜元娘迷得神魂颠倒,哪怕姜元娘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寻了她好久。 孙妙曦知道自己不该介意展灏的过去,不该自降身份和姜元娘做比较,但却还是忍不住幼稚了一回,待事情都解决后,酸溜溜的问了展灏一句:“听说你以前可喜欢姜元娘了,如今真舍得把她送回姜家?” “我喜欢姜元娘?” 展灏皱眉将孙妙曦的话重复了一遍,一脸迷茫———他连姜元娘是圆是扁都没印象,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展灏困惑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孙妙曦口中的“你”,并不是他自己———喜欢姜元娘喜欢得死去活来的,是那个真真正正的展灏。 但展灏又不能对孙妙曦直言,他认真的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比较妥帖的答案:“那都是误会,因我不苟言笑,那些人误会了我的意思。” 孙妙曦目光一跳,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当真?” 展灏见孙妙曦情绪前后变化巨大,隐隐明白她这是在吃醋,心里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阿曦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吃他的醋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走进她的心了? 展灏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嘴上却不忘一脸正色的给孙妙曦吃定心丸:“我并未喜欢过姜氏,以前没有,此刻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心悦之人。由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只有你一个”这五个字宛如仙乐佛音,让孙妙曦一颗心瞬间了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似踩在棉花上。又似掉进了蜜罐子里,整个人不知不觉中容光焕发,甜蜜的笑容弥漫脸庞。 展灏趁热打铁的把孙妙曦抱到怀里,一手环住她的柳腰,一手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游走,声音也逐渐低了去:“阿曦,我听元宵那丫头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我,更没怀疑过我会和姜氏会……” 展灏说着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吐出“旧情复燃”这四个字,说完又顿了一顿。才咬着孙妙曦的耳朵继续说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点不舒服啦!” 孙妙曦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小小声的老实说道:“我初始还是有些生气的,生气你以前居然那般没品位,瞧上孙氏那样的人,我都替你觉得丢脸啊!” “……” 展灏听了手上的动作一僵。“没品位”这三个字让他欲哭无泪———孙氏不是他招惹的好不好? 没品位的是以前的展灏,和他没半文钱关系啊! “不过我生气归生气,倒是不曾怀疑过你,”孙妙曦靠在展灏怀里,微微仰头和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诚,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无论发生的事是好是坏,我都会一直信任你,直到你亲口对我坦诚一切。” 孙妙曦从初始对展灏悄然动心,到后来得知他妻妾成群对他的失望,再到看到他对妻妾的态度和行动,以及最后他们共同患难。他以他的命换回她的命,她才彻彻底底的接受他,对他打开心扉。 而她一旦对他打开心扉,就代表真真正正的把他当成要相守一世的丈夫,就会无条件的信任他。绝不会今天怀疑他这个,明天怀疑他那个。 展灏比谁都了解孙妙曦,知道她这番话蕴涵的意思———她不但心中已经有他,且会坚定的和他相守一生。 他激动得小心翼翼的捧住孙妙曦的脸,一脸情动,温柔的亲吻她的眼:“阿曦,你肯信任我,真好。” 孙妙曦第一次主动回应展灏亲密的举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含住他的薄唇:“答应我,一生一世都不负我。” “我答应你。” 展灏热烈急切的回应孙妙曦的吻,似乎想用这个吻来加深承诺。 孙妙曦时隔多年,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动情,热切的回应展灏的吻,紧紧的抱住他宽阔的后背……半掩的芙蓉帐内,衣带尽解的男女紧紧相拥,洒落一室旖旎春光。 这一次,身与心紧密贴合。 磕磕绊绊才走到一起的两人,在经历种种磨难和考验后,感情终于甜蜜升温。 ………… 翌日,展灏神清气爽的起床。 他见孙妙曦已端坐在雕花铜镜前,殷勤的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螺子黛,一面亲手替她描眉,一面坏笑着贴着她耳朵低语:“阿曦,昨晚是你第一次主动‘勾引’我,感觉很美妙,我很喜欢……你今后能不能每天都‘勾引’我一?” “呸!不害臊!” 孙妙曦红着脸啐了展灏一口,眼波横斜的扫了镜子里的展灏一眼:“谁勾引你了?” “难道昨晚你没有主动?”展灏被孙妙曦那斜斜的一眼扫得整个人都酥了,意识的贴紧孙妙曦后背,嗓音嘶哑低沉:“阿曦,你媚眼如丝,又在勾引我了。” “起开起开!谁勾引你了!” 孙妙曦明显的感觉到展灏身体的变化,急忙将他推开,心里更是恼怒不已———她昨夜一不小心主动了一回,展灏就跟被打了鸡血般,激动难耐的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居然还把她压箱底的那本小册子找出来,打着“虚心学习、努力进步”的旗号,不要脸的把各种姿势都试了一遍! 什么叫她“主动勾引”?! 她不过是悄悄伸腿略略勾住他的腰而已,他就非要说成是勾引!! 孙妙曦身子还酸着呢,一见展灏被她推开后又想靠过来,立刻高声把元宵和凉果唤进来摆膳———再被他折腾一回,她今天可以不用床了! 展灏也不敢要得太很,见孙妙曦慌慌张张的唤人进来,不由摇头苦笑———完了,阿曦看来已经把他当成色中饿鬼了。 展灏怕把好不容易吃到口的娇妻吓坏,一连灌了好几杯凉水,彻底将体内的燥热平息后,方才整了整衣摆,小心遮掩好略显失礼的部位,一脸正色的去暖阁陪孙妙曦用早膳。 用早膳时,因元宵和凉果在一旁布菜,展灏不好再闹孙妙曦,乖乖的恢复了正儿八经的面瘫模样,整顿饭都用得气定神闲……才陪孙妙曦用过早膳,就被睿王派人叫走了。 展灏前脚刚走,朱姨娘后脚就来了,在门外确定展灏已经不在了,才请元宵帮忙通传。 “朱姨娘?” 孙妙曦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朱姨娘又是个低调安分的主儿,更是从那场大火之后就未在人前露过脸,一直安安静静、低低调调的独居后罩房,孙妙曦差点忘记镜圆小筑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她身上的伤好全没?”孙妙曦没忘记朱姨娘先前是为了救她才身负重伤,听说她前来问安,便先问起她的近况。 凉果摇了摇头,脆生生的答道:“还没呢,自从上次从大火里死里逃生后,朱姨娘就一直反复发烧,病情反反复复没能好个彻底,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后罩房养病……” 凉果自来是个话篓子,孙妙曦问一她能答出十来,这不孙妙曦不过是想问一问朱姨娘的伤势,她就自发把她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奴婢这段日子一直偷偷命人看着朱姨娘,发现她还真是乖乖的在后罩房里呆着,哪儿都没去———既没到咱们璧合堂来碍世子妃您的眼,也不敢到世子爷面前胡乱转悠,倒真是安分守己的姨娘,奴婢初始还担心她是个爱蹦跶的……” “元宵,把朱姨娘请进来吧!”孙妙曦没好气的打断凉果的长篇大论,越过她直接吩咐元宵。 凉果见了只能讪讪的闭了嘴,临闭嘴前还不忘小声的嘀咕了句:“奴婢也是为了世子妃您着想,才干起包打听的活嘛……”话说一半见朱姨娘垂首跟在元宵身后走了进来,急忙将后话打住。 朱姨娘身上的伤似乎真未好全,她才一进,子里就弥漫着一股呛鼻浓烈的膏药味道。 孙妙曦被那股膏药味冲得意识的提袖轻掩鼻口,觉得胸口一子被呛得闷得慌,隐隐还有些反胃。 “世子妃安好。”朱姨娘如往常那本毕恭毕敬的福身问安。 “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孙妙曦微微颔首,命元宵将朱姨娘扶起来。 虽然朱姨娘身上的膏药味,实在是让孙妙曦难受反胃,但她想到朱姨娘若不是为了救她,此刻也不必全身都涂满祛疤膏药,便强忍住不适,打起精神关心朱姨娘:“伤势可曾好些了?缺什么药材尽管打发人来同我说,可别同我生分……” 孙妙曦又说了几句宽慰朱姨娘的话,说完顿了片刻,强忍住涌上来的那股恶心,主动问的:“你今日前来寻我,可是有事?有事你但说无妨,你我无需客气。” 朱姨娘见孙妙曦如此直接,颇感意外的怔了怔,回过神来后略显窘迫和紧张的开口:“婢妾的确是有事相求……”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甜蜜升温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昏迷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昏迷 朱姨娘话是起了个头,却一直没往说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般。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孙妙曦见朱姨娘苍白的脸庞浮起一丝悲戚之色,心想这事怕是朱姨娘娘家那头的事,才会令她为难得难以启齿。 孙妙曦对朱姨娘由始至终都饱含感激,见她为难便再次主动开口询问:“可是朱家那头有事?我记得不久前你娘家嫂子才来探过你,可是朱大嫂有事求你?” 朱姨娘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终于臊着一张脸把事情说了出来:“世子妃心细如尘,的确是婢妾娘家出了点事———婢妾的兄长有一独子,名唤‘朱奎’,早早的就和长安县王财主的女儿王银凤定了亲,原定好再过个一、两年,便把人给抬进门来。” “不曾想前几日却有户张姓人家上门,硬是说要求娶王银凤,蛮不讲理的让我们朱家把亲给退了,”朱姨娘握着帕子默默流泪,语气满是无奈:“两个孩子自小便在一块玩耍,定的又是娃娃亲,无缘无故哪有说退亲就退亲的道理?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婢妾哥哥实在是不想好好的姻缘就这样被毁了,才会厚颜来寻婢妾,希望婢妾能求世子爷帮忙给张家递句话儿,让张家别再破坏朱、刘两家的好姻缘,拆散早早就牵了红线的一对鸳鸯。” 朱姨娘怕孙妙曦误会她别有居心,话说到这儿便从绣墩上站起来,硬是跪到孙妙曦面前表忠心:“婢妾晓得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规矩私自求到世子爷跟前去,原是推辞了前来相求的嫂嫂的……” “可那张家却一再逼迫,嫂嫂只能一而再的苦苦相求,婢妾无法,只能厚颜来求世子妃,望您能在世子爷跟前帮婢妾提一提,求世子爷派个人给张家递句话儿。婢妾一家感激不尽!” 孙妙曦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不过是件两家争娶一女的小事,这事说难倒是不难———只要让展灏打发个人,拿着他的名帖去给张家递个话儿。张家多少都得卖睿王府几分面子,这事儿便也就成了。 不过孙妙曦却未当场应,她先让朱姨娘起身,待朱姨娘重新坐回绣墩上,才不急不缓询问对方背景:“那张家是什么来头,竟如此大口气的硬是让朱家退亲?” 朱姨娘一听这话,便知孙妙曦这是愿意帮她了,立刻出声细细说道:“婢妾嫂嫂说,看上王银凤的人,乃是沄州府府太爷的小舅子张衙内。” 孙妙曦听了顿时了然———朱姨娘的哥哥靠着睿王府的关系。这些年倒是混了个守备当。 但守备的儿子,哪比得上沄州府府太爷的小舅子张衙内? 怪不得刘家并未强势拒绝张家,想来也是很想退亲,好将王银凤重新聘人———把闺女嫁给张衙内可比嫁给朱守备的儿子强多了! 孙妙曦问清楚对方家世背景,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觉得这不是一桩难事,便应了来:“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你且放心,我会和世子提一提的。” 朱姨娘一脸感激,起身屈膝道谢:“婢妾多谢……” “何事要和我提?” 朱姨娘话未说完,就被展灏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孙妙曦循声望去,发现先前离去的展灏。不知为何竟折了回来,正钻过帘子大步朝暖阁走来……她正要起身相迎,展灏却已先她一步走到她面前,不以为然的将她按回原位,示意她不必如此见外多礼。 一旁的朱姨娘却心头一喜———没想到她特意避开,却还能意外捧到展灏! 她忍不住快的扫了展灏一眼。见他只顾着柔声和孙妙曦说话,即便她正在冲他行礼问安,也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不由暗了暗。 孙妙曦心细,见朱姨娘一直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悄悄推了推眼里只看到她的展灏一,并笑着替展灏打了圆场:“朱姨娘快坐吧,世子回来的倒是赶巧,正好把你的事和他说说……”趁机把朱姨娘所求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展灏。 “此事已经解决了。”没想到展灏听完后,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朱姨娘闻言一脸意外,意识的抬头看向展灏。 孙妙曦同样感到意外:“已经解决了?你知道此事?” 展灏点了点头:“嗯,朱炳华前几日就寻到我这里来,展风正好要去沄州一趟,我就让他把这事办了。” 原来朱姨娘的哥哥朱炳华,仗着自家妹妹是孙妙曦的救命恩人,遇到这件被打脸的事后,见求了妹妹几次都无果,索性自己想办法求到展灏面前。 展灏因在意孙妙曦,便也对救了孙妙曦的朱姨娘另眼相待,这次也看在朱姨娘的份上,破例命人解决了朱炳华所求之事,反正这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朱姨娘得知自家兄长居然背着她,厚颜寻到世子爷面前,且还不知轻重的还挟功求报,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哥哥他怎么能……怎么能……” 朱姨娘被兄长的厚颜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扑通”一声跪到展灏面前,二话不说的磕头请罪:“婢妾哥哥不知好歹,冒犯了世子爷,婢妾愿意替哥哥受罚。” 展灏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不必了,小事一桩罢了。” 朱姨娘闻言一脸错愕的看着展灏,第一次在展灏面上看到温和之色! 她难以置信的看直了眼,一直到孙妙曦让元宵送她回去,她才回过神来。 朱姨娘回到后罩房后,发现自己竟激动到湿了双眼———世子爷居然没怪她,没怪她哥哥,还一早就悄悄的将她娘家的麻烦给解决了。 朱姨娘和往常一样坐在窗绣花,却忍不住将碰到展灏后的所有画面,展灏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细细回想了一遍———世子爷刚刚和她说话时,一脸温和,居然还对她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第一次语气温和的和她说话……原来世子爷不仅仅对世子妃会浅笑着温言细语,对她也会。 朱姨娘突然不怎么怪自己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哥哥了———若是没哥哥没皮没脸的大胆求到世子爷面前,她也不可能知道世子爷居然愿意屈尊帮她,她也不可能看到世子爷待她的另外一面。 展灏自然不知道他由心而生的细微表情,会意外的让朱姨娘会错意,还会让她自作多情。 他先前面上的确是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但那却是他一见到孙妙曦,就会情不自禁做出的反应。 他以前在元宵几个面前,还会假装正经严肃,但自从和孙妙曦一起历劫归来,两人感情甜蜜升温后,他在璧合堂时就很少再绷着脸了———如今即便他正儿八经的绷着脸,元宵几个也不似以前那般畏惧他了。 展灏大抵是知道被发现无耻厚颜的本质后,他再怎么装也吓唬不了元宵几个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回到璧合堂时越发没个正形,闷骚本性完全暴露,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 一转眼便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孙妙曦和展灏依旧把小日子过得似蜜里调油。 孙妙曦有展灏宠着、护着,在王府的日子可谓是一日过得比一日顺心如意。 唯一让孙妙曦有些操心的是朱姨娘迟迟难愈的伤势…… 朱姨娘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走了霉运,那日从璧合堂回去后竟不慎染了伤寒,先是断断续续的发烧发热,好不容易灌了猛药将烧退去,原先被大火灼烧过的地方,竟突然痒得厉害,太医请了一个又一个,却还是未能将她彻底治好,只能让她继续好生将养着。 如此一来,原本定的朱姨娘离府的期限,只能继续往后拖延。 孙妙曦比谁都希望朱姨娘早日痊愈,好让她心里的内疚能减少一些。 这一日,孙妙曦送走太医后,便让元宵开了库房,选了一些药材补品去给朱姨娘送去……谁曾想朱姨娘得了赏赐,却执意要亲自前来璧合堂道谢。 朱姨娘这回旧伤复发,身上抹的膏药比之前还要多,一进璧合堂的暖阁,整个暖阁便充满浓烈的膏药味。 孙妙曦被呛得微微蹙眉,第一时间示意元宵把窗户全都打开,又捧了香球在鼻轻嗅,想要冲一冲那股刺鼻的味道……谁曾想她才刚刚捧起香球,低头轻轻嗅了一,胸口就涌起一阵难忍的恶心,让她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孙妙曦扶着小几干呕了几,才想要直起身子,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一黑,竟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孙妙曦毫无预兆的昏迷,可把元宵几个给吓坏了! 元宵稳住心神后,第一时间打发人去请太医,又让人把孙妙曦抬到软榻上,让她躺得舒服一些,最后才派人去给展灏送信。 展灏得了信自然是即刻赶回王府,人一进门,一眼就看到隔着纱帐替孙妙曦把脉的太医,面色一片凝重。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昏迷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喜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喜 老太医姓华,在睿王府行走了几十年,和睿王府可谓是交情匪浅、关系不一般。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华太医一见展灏赶到,当场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荒唐!荒唐!这头三个月最为要紧,须得禁/欲,世子你倒好,非但没禁,且还没有节制!” “没有节制”四个字,让元宵几个小姑娘“唰唰唰”的红了脸,连带着刚刚转醒的孙妙曦,一张俏脸也瞬间涨得通红……真真是丢死人了! 孙妙曦坚决的重新闭上眼,决定继续装死! 展灏却不似孙妙曦那般皮薄,并未因为华太医的话而脸红,反而一如既往的敏锐,一就抓住华太医话里被其他人忽略的重点:“头三个月最为要紧?您的意思是说……” 展灏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双手用力的紧握成拳,嗓音却还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您是说世子妃有喜了?!我们有孩子了?!” “嗯。” 华太医对展灏这位准父亲的疏忽十分不满,高傲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当……当真?”展灏生平第一次紧张激动得失态,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我骗你做什么?吃饱撑着闲着没事干吗?!” 华太医横了展灏一眼,板着脸嘱咐道:“因为某位不懂得节制的丈夫纵/欲/过度,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稳,从今儿起得日日吃安胎药,不可操劳,小心养着才行。” 展灏因为华太医前半段话,激动得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径直伸出手臂紧紧将孙妙曦圈住,但他只抱了一小会儿就猛地将手松开,一脸懊恼和紧张:“我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阿曦,我有没有勒到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我知道吗?!” 展灏话才说完。不等孙妙曦回应就紧张兮兮的冲华太医喊道:“太医、太医,要不你再给她瞧瞧?我怕我刚刚一时激动,手没个轻松,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勒坏了!” 华太医没好气的白了展灏一眼:“你抱的又不是她的肚子。傻小子,能不能找回点机灵劲儿?” 展灏被华太医深深鄙视了,但他却一点都不生气,还少见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憨傻样子,见华太医说没事,居然再次当众把孙妙曦紧紧抱住,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了不少。 孙妙曦和展灏一样激动难耐,但她却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和展灏亲热———尤其是华太医刚刚才批评展灏纵/欲/过/度。她更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轻轻挣脱展灏的怀抱,垂着头低声转移展灏的注意力:“我没事,不过太医刚刚不是说我这一胎有些不稳?那我们今后该如何养胎?除了日日吃安胎药,可还有别的地方该注意?都得一件件问仔细了才是。” “对对对!” 展灏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华太医的后半段话。立刻拉着华太医追问:“您老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让世子妃坐稳这一胎对不对?” 华太医冷哼了一声,丢给展灏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随后提笔“唰唰唰”的开出一纸药方丢给展灏:“赶紧让人去抓药!” 展灏立刻命心腹初柳前去抓药,并嘱咐她一定要亲力亲为,从抓药到煎药到将药送到孙妙曦面前,都不能经他人之手———他可没忘记当初王妃赐的那碗补汤。曾被梧桐偷偷了避子药在里面! 他绝不允许类似的事发生第二次! 展灏沉着冷静的吩咐问初柳后,又拉着华太医追问:“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您老一并告诉我吧,可别漏了!” 华太医扫了今日话比平常多了不少的展灏,有心吊一吊他的胃口,故意慢悠悠的摸着巴那撮山羊胡,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在璧合堂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他一直把展灏急得快要按捺不住,才停来指了几处地方说道:“把墙上挂的香囊、香球,案上摆的香炉都撤了,”说着顿了顿,眉头皱得更深:“子里怎么有股呛鼻的膏药味?世子妃此刻可闻不得重味道。一个不舒服可就会干呕晕眩!” 凉果指着一直站在角落的朱姨娘,快人快语的说道:“是朱姨娘带来的,她身上涂了好多膏药呢,我们世子妃每次一闻到都会觉得不舒服,先前也是因朱姨娘近身问安,世子妃才会突然昏过去。” 华神医神色淡淡的扫了朱姨娘一眼,记起之前自己曾替她诊治过,晓得她身上的伤口必须长期涂抹膏药,便直接让她避退:“这位姨娘没事就不要到世子妃跟前走动了,世子妃既因你身上的膏药味不适,那就绝不能再让她闻到。” 展灏一听凉果说孙妙曦是因为朱姨娘才昏过去,当不假思索的吩咐朱姨娘:“你以后不许踏入璧合堂半步,不对,是不许迈出后罩房半步。” 展灏只是单纯的想让朱姨娘彻底避让,换做是谁他都会这样做,并不是怪罪或迁怒朱姨娘,毕竟连孙妙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朱姨娘就更不知道了。 但他因紧张孙妙曦,说话时面色肃然、语气又习惯性的有些冰冷……朱姨娘听了,目光不由黯淡了几分,再一见展灏对孙妙曦紧张得不得了,内心不由自主的泛起阵阵酸涩。 朱姨娘很快强忍住心酸,毕恭毕敬的上前屈膝,恭贺孙妙曦:“恭喜世子妃。” “多谢。”孙妙曦一脸甜蜜,大大方方的道谢。 “那婢妾就先告退了,”朱姨娘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又道:“婢妾身上的膏药味实在是太重,日后怕是也不能来给世子妃请安了,还请世子妃见谅。” 孙妙曦还想再和朱姨娘多说几句,展灏见她眉心一直微拢,不由心疼不已,不等孙妙曦开口就面带不悦的挡住朱姨娘的视线,皱眉对她说道:“哪来那么多话?” 朱姨娘身子一僵,头又低了几分,低声应了声“是”,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去,回到后罩房后,心头泛起的丝丝苦涩却怎么都散不去……世子妃怀孕了,世子爷对她的态度立刻大变。 要是她也能怀上世子爷的孩子,世子爷是不是也会像今日捧着世子妃那般,如珍似宝的将她捧在手上? 要是她也能怀上世子爷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朱姨娘思绪越想越远,想到最后心里的苦涩却越来越浓,最终只能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世子妃从嫁入王府那一日起,世子爷就独宠她一人,旁人怎么可能怀上世子爷的孩子? “哐当———” 朱姨娘一时失神,取绣线时不慎将桌案上的茶盏带落,白底青花的茶盏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清脆的陶瓷破碎声直直刺进朱姨娘耳里,让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脑袋也逐渐恢复正常———她怎么可以肖想世子爷的宠爱? 她是妾室,伺候主母才是她的本分,她怎么能嫉妒羡慕主母呢? 这些都是她不该有的情绪…… 她更不该痴心妄想世子爷的宠爱! 她应该真心实意的恭贺世子妃,虔诚的替她祈福才是。 朱姨娘认清自己的身份后,很快将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暗骂自己不知好歹、痴心妄想,随后双手合十的跪到子里供的那幅观音像面前,虔诚忏悔:“菩萨赎罪,信女妄想了。” 她静静的忏悔了一番,便开始念经替孙妙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 与此同时,璧合堂里,展灏正小心翼翼的往孙妙曦身后垫一个软枕。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孙妙曦靠在床头,又替她搭了条被子,坐完才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眼角眉梢全是温柔笑意:“阿曦,从今天起,你什么事都不许再操心,只管安心养胎。” 他说完轻轻的将手覆在孙妙曦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内心久久无法恢复平静———上一世阿曦也曾怀了他们的孩子,但却因为误会他而对他心冷绝望,没有将那个孩子留。 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也是让他自责了两世的遗憾。 他刚刚从华太医口中证实孙妙曦有孕,得知这一世他们再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总觉得这一世这个孩子,就是上一次他们那个没能出世的可怜孩子。 展灏的眼底浮起深深愧疚,握着孙妙曦的手意识加重力道:“阿曦,等我们的孩子出世后,无论是男孩女孩,我会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她……”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他们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他一定要护住他们的孩子,护住系住他们一世情缘的纽带。 被展灏紧紧握住手的孙妙曦,这一刻思绪同样飘回到上一世。 上一世她得知自己即将要当母亲后,也是如同现这般激动、兴奋又无比期待。 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楚沛琰,让他和她一起激动高兴,但楚沛琰却远在边城,投身战场上奋勇杀敌……她掰着手指头数他的归期,一心想在他凯旋归来时,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喜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必不负你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必不负你 可惜待他凯旋而归两人相见时,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先她开口,用冷冰冰的语气对她说了一句她两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话———他说,“孙氏,你嫁给我五年无所出,我楚家子嗣为重,你自请堂吧。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她从得知自己有孕开始就盼啊盼,盼着良人归来,盼着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良人…… 可最终却盼来良人决定休妻再娶的消息。 那一刻,她发现良人似乎已不再是她的良人。 那一刻,她满腔喜悦瞬间凝固,她强行把到了嘴边的话压去,压得五脏六腑生疼,却紧紧咬住牙关。 她全身血液不甘的翻腾着、咆哮着,落在楚沛衍和薛荔雪十指紧扣双手上的目光,却异常平静。 她以为她能淡定洒脱的开口恭喜他们,谁曾想她一开口,一口鲜血就毫无预兆的喷出来! 她的孩子,就是在那一刻,一点一点的离她而去。 她却一言不发的强忍住痛楚,没有告诉楚沛琰她有了他们的孩子,甚至在他决绝转身、大步离去时,她都未出言挽留。 往事不堪回首。 她只愿上一世那个和她有缘无分的孩子,这一世依旧能够托生到她肚子里,让她好好的爱他/他,补偿他/她。 这一世,她会好好的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再不让他们生生分离。 孙妙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脑海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驱逐,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展灏身上———他不是楚沛衍,且比楚沛衍细心体贴、成熟稳重许多,应该是能够让她和孩子托付终身的人吧? 展灏,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展灏见孙妙曦怔怔的望着自己,仿若心有灵犀般俯身在她眉心落一吻,浅声许诺:“阿曦,我必不负你。” 孙妙曦眼角微微湿润。觉得上天待她不薄,饶了一大圈,最终还是还给她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 ………… 翌日,展灏一早就去了寿宁伯府。初柳则去后罩房给朱姨娘传了几句话。 “朱姨娘,世子爷让你以后不要再给朱家补贴银钱了。”初柳说道。 朱姨娘闻言心一惊,急忙忙的拉着初柳追问:“初柳姑娘,这是世子爷的意思,还是世子妃的意思?” “这和世子妃有何干系?”初柳客气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奴婢刚刚不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是世子爷吩咐奴婢来给姨娘传话的。” 朱姨娘送走初柳后,脸色惨白的靠坐在软塌上———是阿,既然来的是初柳而不是元宵,那就代表这真的是世子爷的意思。 朱姨娘上婢女出身,娘家自然不显。兄长上新近才靠着睿王府的关系,混了个守备当。 原来这些年朱姨娘一直明里暗里的偷偷补贴娘家,但说白了她其实是拿王府的钱在补贴朱家———她一个婢妾能有什么钱? 除去每个月的定例月钱,她只能靠变卖得到的赏赐,分到的四季衣裳等等来补贴朱家。 这事王府上都心知肚明的事。之前展灏也从未在意此事,但却在她冲撞孙妙曦后,突然打发初柳给她传了这样的话…… 朱姨娘暗暗咬住唇,面如死灰———世子爷这是在变相责罚她吗? 她冲撞了世子妃,害有孕在身的世子妃昏过去,所以世子爷就不肯再默许她拿着王府的钱补贴朱家吗? 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朱姨娘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还是因为展灏的话而惶恐不安。 翌日。她不敢继续躲在后罩房养伤,而是一大早就在丫鬟的伺候沐浴,沐浴完又换了一身从未穿过的新衣裳,辰时未到就去了璧合堂,和元宵几个一起等孙妙曦起身。 孙妙曦一诊出怀有身孕,不消孙妙曦出面。展灏就替她和老王妃、王妃打过招呼,免了她的昏定晨省,让孙妙曦每天得以睡到自然醒。 孙妙曦原就是个爱睡懒觉的主儿,有了身孕后似乎越加爱睡了,一直睡到巳时才起身。听说朱姨娘一直在偏厅候着,只为伺候她梳洗,感到十分意外。 孙妙曦让元宵把朱姨娘请进来,朱姨娘却执意抢了丫鬟的活,端了一盆温水进来,亲手绞了块帕子送到孙妙曦面前。 那帕子已经递到孙妙曦面前了,孙妙曦也不好拒绝,只能接了过去,一面擦脸一面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事交给元宵几个去做就行了,你不是才感染了伤寒吗?好好歇着就是,不必来我这儿立规矩。” 朱姨娘以为孙妙曦是害怕被她过了病气,急忙解释道:“太医说婢妾的伤寒已经好全了,不会过给旁人,婢妾来之前特意沐浴更衣过,身上并未涂抹膏药,衣服也是新做的,连香都未熏,请世子妃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需要你伺候。”孙妙曦说道。 朱姨娘一心想要将功补过,让展灏不再厌恶她,坚持要在孙妙曦身旁立规矩:“伺候世子妃是婢妾的分内之事,即便世子妃宽厚,婢妾也不该偷懒。” 孙妙曦不知道展灏让初柳给朱姨娘传话一事,也不知道朱姨娘误会展灏迁怒她,不由倍感奇怪———朱姨娘怎么无端端的殷勤起来? 这时,有小丫鬟来禀,说孙二夫人来了。 孙妙曦一听说母亲古氏来了,便暂时把心中的疑虑放到一旁,高高兴兴的迎了上去:“娘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肚子里的小外孙阿!” 古氏笑眯眯的拉着孙妙曦的手,赞道:“干得好!我的娇娇儿不但怀上孩子了,还把世子的心抓得紧紧的,娘一颗心总算是落定了!” “娘……” 孙妙曦被古氏直白爽直的话语闹了个大红脸,口是心非的小声辩解道:“我哪有把世子的心抓得紧紧的?” “跟你娘你还害什么羞?” 古氏嗔了孙妙曦一眼,一面吩咐四筒把她带来的大包小包交给元宵,一面单刀直入的教导孙妙曦:“不过你可不能松懈,如今你身子不便不能伺候世子,你更要把他抓得紧紧的才是!我看世子挺在意你的,你也不用安排通房丫鬟伺候他了……” 古氏话说到这儿突然顿住,状似不经意的扫了朱姨娘一眼……朱姨娘立刻识趣的屈膝告退。 朱姨娘一走,古氏说话越加没有顾忌:“嗯,不用通房丫鬟,你也可以让世子舒舒服服、不去找那个朱姨娘……你出嫁前娘给你压箱底的小册子还在吧?上头不上教了你可以用五姑娘……” 古氏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独占丈夫,因此她一见女婿对女儿紧张在意的很,便一心一意的想让女儿把女婿紧紧抓在身旁,不要和她一样憋屈,一辈子都必须和别的女人分丈夫。 因此她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教导孙妙曦,不但提了“五姑娘”,连“角先生”都说出口了,把孙妙曦羞得一张脸红得几欲滴血:“娘!您快别说了!世子他不会去朱姨娘那儿,也不会要通房丫鬟的!” 古氏眉梢挑得高高的,一脸兴奋的追问道:“哦?他主动和你说的?” “他没说,但我知道他不会。”孙妙曦没好气的瞪了八卦兮兮的母亲一眼。 “哎哟,我的娇娇儿这么自信阿!” 古氏见孙妙曦如此信任展灏,便晓得他们小夫妻感情好得很,再一想起展灏不但一大早就亲自去寿宁伯府给她报喜,还主动提出想让孙妙曦回娘家养胎,对这个女婿简直是十二分满意! “他让我回去养胎?”孙妙曦却是不知道此事,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大吃一惊。 “嗯,他说女子怀胎十月最是辛苦,最是要过得舒心惬意、一点气都受不得,所以他求我答应一等你坐稳胎、过了头三个月,就把你接回寿宁伯府养胎。”古氏笑眯眯的将展灏早上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女儿。 孙妙曦闻言不由十分感动———婆家和娘家,自然是住在娘家舒服自在。 可她活了两世,却从未听说有哪家的媳妇儿怀孕,可以回娘家养胎的。 “这样不好吧?王妃怕是不会点头。”孙妙曦嘴上这样说,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也这样说了,但人家世子说了,王府这边他自会周全。”古氏对展灏可是信心十足。 展灏还真没让古氏失望…… 他果然说到做到,孙妙曦一平安度过前三个月,睿王府先是高调的对外公布了喜讯,紧接着王妃便主动打发人过来,问孙妙曦回娘家养胎的事宜准备得如何,需不需要她帮着打点,显然是早就知道此事,并且已经答应了。 孙妙曦也想呆在古氏身边养胎,更不想拂了展灏一片苦心,便高高兴兴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小住养胎。 这个消息传到朱姨娘耳里后,她震惊过后再一次对孙妙曦羡慕不已———有哪个女子怀孕,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娘家养胎? 世子爷这是把世子妃宠上天了,甚至不惜违背世俗规矩,只求世子妃过得舒心快意。 她再一想到世子爷不但派初柳来敲打警告她,这段时日更是对她视而不见,心里的羡慕不由被失落替代…… ………… 孙妙曦很快就在展灏的护送出门,一路往寿宁伯府而去。 她一马车,就意外的在古氏身后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孙妙雪。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必不负你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挑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挑破 孙妙雪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孙妙曦身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一直陪在孙妙曦身侧的展灏。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站,百度请搜索 孙妙雪以往每每看到孙妙曦被展灏温柔对待,看到展灏把孙妙曦捧在手心宠爱,她心气就会不平,就会对孙妙曦嫉妒不已……但此时此刻,展灏越是紧张宠爱孙妙曦,她的心情就越是愉悦。 她的目光随着孙妙曦的到来而灼灼发亮,眼底闪过一丝迫不及待的神色———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一想到她很快就能欣赏到孙妙曦错愕、震惊、痛苦的神色,她嘴角那抹浅笑不由逐渐扩大。 孙妙曦自是不知孙妙雪是特意和她同一天回娘家,更是不知道孙妙雪这段时日的沉寂,为的就是等这一天的到来。 她了马车后,在众人的簇拥上了软轿,一路往她未出阁前居住的小院而去,安顿后先和展灏一起去给孙太夫人问了安,后展灏有事先行离去,她便换了家常穿的衣裳打算小睡一觉。 孙妙曦刚刚换好衣裳,就有丫鬟来禀,说二姑奶奶孙妙雪来了。 孙妙曦不想理会孙妙雪,谁曾想孙妙雪却硬是自己闯了进来…… “三妹妹,你我姐妹自清虚观一别,也有些时日未见了,姐姐可是想你想得紧啊,你怎能如此无情,连见都不愿见姐姐一面?” 孙妙雪推着轮椅缓缓而入,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正和初柳纠缠在一起,看样子似乎也是懂一点拳脚功夫,才能暗暗和初柳较劲,给孙妙雪带着另外一个丫鬟硬闯进来的机会。 “有事?”孙妙曦懒得和孙妙雪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问道。 孙妙雪心情似乎很好,面上一扫以往的阴郁,语气更是十分轻快:“听说三妹妹有喜了,姐姐我是来恭贺你的。” “多谢。你已经贺过喜了,可以走了。”孙妙曦不客气的逐客令。 “三妹妹你别这般冷漠嘛,除了贺喜,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孙妙雪说着顿了顿,却不等孙妙曦开口,就自顾自的往说去:“听说最近辽国的使臣前来觐见陛,还把他们的公主带来了,据说是要与我朝联姻,且辽国公主还钦点了联姻人选……”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孙妙曦从孙妙雪被六皇子打断双腿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把她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自然不想和孙妙雪有太多交集,不等孙妙雪把话说完就唤人送客:“元宵。送客。” “妹妹就不想知道辽国公主点了谁为夫婿吗?”孙妙雪自然不肯走,高声问道。 “不想。” “若是妹妹知道辽国公主选中的人,乃是曾在战场上生擒过她的三妹夫,妹妹你还能如此淡定吗?”孙妙雪故意问道,问完见孙妙曦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又故作惊讶的补了句:“莫非妹妹并不知晓此事?我那好妹夫没告诉你吗?” 孙妙曦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但她却一点都不担心———她相信展灏一定能够处理妥当,哪怕对方是辽国公主,他也绝不会把她弄到睿王府给她添堵。 她也明白孙妙雪是想借此事,挑拨她和展灏之间的关系,不怒反笑,大大方方的点头:“嗯。世子是没告诉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想我安心养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不会告诉我让我添堵,我也相信不管是辽国公主还是旁的什么女人,他自己就能妥善解决,不消我操半点心。” 孙妙雪见孙妙曦如此信任展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里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彩:“三妹妹,你就这么相信世子,相信他不会背弃你,不会休妻再娶?” “我当然相信他。”孙妙曦不假思索的给出肯定答案。 孙妙雪突然转动轮椅朝孙妙曦靠近。贴近孙妙曦后不等孙妙曦有所动作,她就率先缓缓倾身,凑到孙妙曦耳畔低低问道:“如果被辽国公主选中的人不是展灏,而是上一世负了你的楚沛衍呢?你还能不能如此笃定他不会背弃你?还能不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孙妙雪突然提起“楚沛衍”,让孙妙曦不爽的皱了皱眉,冷冷看向孙妙雪:“我能不能都与你无关,且你也说了是上一世,如今我们是活在这一世,且展灏也不是楚沛衍。” “你错了,你的展灏就是上一世的楚沛衍。”孙妙雪等的就是这一刻,这才是她早就替孙妙曦准备好的致命一击。 孙妙曦听了这话先是怔了怔,随后觉得好笑极了———展灏怎么会是上一世的楚沛衍? 他们明明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好不好?!! 孙妙雪不会想打击她想到疯了吧? 居然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 “我没疯,我说的都是实话,”孙妙雪早就料到孙妙曦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一看孙妙曦神色便洞悉她内心所想,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句的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这一世的夫君展灏,就是你上一世的夫君楚沛衍……”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可你想想你我的经历———你我都能重活一世,旁人怎么就不能重活一世同时借尸还魂,在别人的身上活过来?我相信你自己也早有觉察,发现他们身上有许多共同之处!” “一派胡言!你以为你把我和你的经历扯上,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孙妙曦毫不留情的呵斥孙妙雪,但内心却没由来的涌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孙妙雪见孙妙曦厉声呵斥她,突然笑了:“三妹妹,你果然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你心里其实已经信了我的话对不对?否则你为何不再淡定,为何会厉声反驳我的话?” 孙妙曦冷冷一笑,直接喊道:“元宵,送客!” “孙妙曦,你想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展灏若不是上一世的楚沛衍,他何以会从一开始就处处维护你?他大概因为内疚和可怜你,才会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就处处护着你!” 元宵已经挤开孙妙雪身旁的丫鬟,和凉果一起强行把孙妙雪往外推,孙妙雪却似突然癫狂了般,不管不顾的把一切都喊了出来:“他若不是楚沛衍,当初如何会说我‘东施效颦’?他若不是楚沛衍,如何会知晓郭神医的落?他若不是……” “不用管她,你们先出去吧!”孙妙曦突然出声打断孙妙雪的话,并让元宵几个先行退,随后里便只剩孙妙曦和孙妙雪二人。 孙妙曦目光沉沉的盯着孙妙雪:“证据呢?口说无凭,你凭什么说展灏是上一世的楚沛衍?就凭那几个巧合?” “我没有证据,但在清虚观时,我亲耳听到展灏向一尘大师承认他的身份……”孙妙雪今日是专门来打击孙妙曦的,自然不会吝言,很快从那日展灏和一尘大师的对话中,选了能证明展灏身份的部分告诉孙妙曦。 孙妙曦听完孙妙雪的话,内心被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更是难掩震惊之色……她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出话来否定孙妙雪的话,却发现她竟然无法找出有力的说辞,彻底否定孙妙雪的话! 孙妙雪说的对,展灏身上的确有许多地方,能够看到楚沛衍的影子! 那只是巧合,还是真的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如果孙妙雪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孙妙曦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她发现她甚至连顺着这个假设往想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孙妙雪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该如何面对展灏? 面对她这一世心心念念想要手刃的仇人? 孙妙雪见孙妙曦脸色逐渐苍白如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孙妙曦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 她就是要让孙妙曦痛苦不堪! 孙妙雪一面欣赏孙妙曦痛苦的神色,一面故意继续拿话刺激孙妙曦:“三妹妹,我看你已经深深的展灏了吧?这可如何是好?你竟然上一世恨之入骨的负心汉,还怀了他的孩子……” “姐姐我真替你感到为难呢———你肚子里这个孽种,到底是留还是不留呢?我想你应该不想留吧?毕竟上一世,你就曾亲手打掉过你们的孩子,”孙妙雪语气看似带着怜悯和同情,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可你肚子里的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小生命啊,他/她都已经三个月大了,你真舍得打掉?” 孙妙雪的话让孙妙曦仿若五雷轰顶…… 孩子,孩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一刻,孙妙曦的脑袋一片混乱…… 她重生后,第一次面对孙妙雪时落了风。 但她此刻却没心思和孙妙雪较劲,满脑子都是孙妙雪说的那些话,脑海里更是控制不住的把这一世的展灏,和上一世的楚沛衍重叠在一起…… 她的头好痛! 她越是仔细去琢磨这件事,头就越是痛得像要爆裂开来般! 孙妙曦强忍住头痛,撑着不让自己倒,并逼自己冷静的面对孙妙雪,缓缓吐出七个字:“我不信你,我信他。” ps: 甜蜜完就小虐了,我是不是太坏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挑破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绝望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章 绝望 “是吗?你若信他不信我,刚刚那话怎么说得一点自信都没有?你以往咄咄逼人的气势哪里去了?”孙妙雪得意的反问孙妙曦。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孙妙曦第一次被孙妙雪反问得哑口无言。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孙妙雪赢了,因为上一世楚沛衍的负心是她的死穴,她的劫难…… 她脸色苍白的握紧双手,垂首不语。 孙妙雪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第一次在孙妙曦面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漂亮极了她早就知道辽国公主不可能破坏孙妙曦和展灏的感情,她之所以提及辽国公主,自始至终只是为了引出这个惊天秘密! 上一世楚沛衍休了孙妙曦,是为了被封为永和郡主的薛荔雪。 这一世展灏身边出现了一位辽国公主,两个抢走孙妙曦女人的身份如此相似,一定会让孙妙曦想起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吧? 孙妙雪对上一世的事十分清楚,她知道上一世即便薛荔雪已被孙妙曦刺死,事后楚沛衍也毫不留情的将她休弃,然后重新将孙妙曦的牌位迎娶进门,并且此后终身未娶。 可孙妙雪恨不得孙妙曦一辈子都过得痛不欲生,又岂会主动把这些对楚沛衍有利的事告知孙妙曦? 她非但不会说,反而还要编造谎话刺激重创孙妙曦…… 孙妙雪思绪一转,决定借薛荔雪继续重创孙妙曦:“三妹妹,可惜上一世你去的早,对后面发生的事都不清楚你那一刀并未让薛荔雪丧命呢!薛荔雪被救过来后,楚沛衍再一次迎娶她,且为了弥补她,他还不惜砸重金,给了她一个京城有史以来最盛大风光的婚礼!” “那场盛大的婚礼无人不晓,你娘为你觉得不平。婚礼当日还被活活气晕过去呢!” 孙妙雪的话,打开了孙妙曦尘封已久的记忆,让她的脑海里浮现起前世的种种……那些让她痛苦不堪的画面,化作利剑般再一次刺进她心扉。将她的心刺的百孔千疮、血流不止。 她明明知道孙妙雪不怀好意,但却控制不住的因为她的话而痛苦。 她想要像以往那样狠狠的反击孙妙雪,最终却只能愤怒的让她住嘴:“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想听也得听,”孙妙雪以胜利者的姿态,一脸怜悯的看着孙妙曦:“楚沛衍和薛荔雪成婚后,楚沛衍把她当成宝贝般捧在手心里,对她可谓是有求必应……哦,就如同这一世展灏对你这般,展灏对你有多好。上一世的楚沛衍对薛荔雪就有多好。” “只是上一世楚沛衍却是至死都对薛荔雪那么好,你的展灏可就未必了———三妹妹,我想你知道展灏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敢笃定他能由始至终、从头到尾都对你这么好吧?” “三妹妹,你一连两世都嫁给同一个人。是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注定你生生世世都要折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注定你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幸福?我原以为我嫁给六皇子很可怜,但如今我却觉得你仇人,比我还要可怜。” 孙妙雪再一次戳中孙妙曦的软肋,让孙妙曦喉咙一甜,被她刺激得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那口鲜血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上一世的片段,有喜有悲,有欢乐有泪水……那些片段交替呈现,最终化作楚沛衍的脸。 那张脸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清晰到她似乎连他眼底的薄情冷意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意识更加模糊了,模糊到楚沛衍的脸。居然诡异的和展灏的脸重叠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脸居然真的能够完全重叠,最终合为一体! 孙妙曦彻底失去意识昏过去前,脑海里只剩绝望…… 孙妙雪见孙妙曦终于被她气晕过去了,竟第一时间替孙妙曦喊人进来。 她看着被元宵等人团团围住的孙妙曦。红唇一勾,露出满意的笑容———三妹妹,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你的煎熬才刚刚开始呢。 孙妙曦突然晕过去,自然惊动了所有人,展灏更是第一时间赶回寿宁伯府。 “阿曦你怎么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似涓涓泉水,却难于抚平她内心的痛苦———她耳朵里听到的是他的声音,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孙妙雪说的那些话。 孙妙曦怔怔的看着展灏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久久不曾接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真的会是那个负她、伤她至深的楚沛衍吗? 老天真的会这样捉弄她吗? 孙妙曦怔怔的看着展灏,突然泪如雨。 展灏被她的眼泪弄得手忙脚乱,连连出声询问,孙妙曦却一个字都不肯说,他想要安慰开解她却无从手,最终只能紧紧的抱住她。 展灏不过和孙妙曦分开一小会儿,却觉得她整个人突然都不对劲———她见到他后,先是一脸呆怔困惑的看着他,眼底浮现出痛苦挣扎的神色,随后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毫无焦距,似透过他看到别的什么东西,仿若魔怔了般! 这样的孙妙曦让展灏心一紧,立刻将她抱在怀里:“阿曦,阿曦,你快醒醒!” 一旁的元宵和凉果也是急得不行,凉果见孙妙曦突然魔怔,忍不住恨恨的责怪孙妙雪:“一定是二姑奶奶和我们世子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她没来前,我们世子妃都好好的!” “孙妙雪来过?”展灏眉心一拢,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不但来过,还又吼又叫发疯似的和我们世子妃说了好多话呢!”凉果当时退到了外面,并不知道孙妙雪究竟和孙妙曦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孙妙雪几近癫狂的大叫。 展灏对孙妙雪的忍耐早就已经到了极限,一听说孙妙曦之所以会晕倒和魔怔,全是拜孙妙雪所赐,当便猛地站了起来,打算直接去找孙妙雪算账。 ps:之前落的章节,中秋后会慢慢的补更~ 第一百八十章 绝望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试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试探 孙妙曦却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没事,这事和孙妙雪没关系,是我自己突然觉得不舒服。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你当真没事?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展灏见孙妙曦肯说话了,立刻重新坐回她身边,紧张的问道。 孙妙曦缓缓摇了摇头,随意找了个借口:“华太医不是说我这一胎怀的不稳吗?许是突然回娘家住,肚子里的小家伙不习惯,便故意闹脾气折腾我,我先前才会觉得不舒服……” 孙妙曦说着顿了顿,低垂的眼眸浮起复杂的神色。 但她只微微迟疑了片刻,便顺着自己的心意,突然对展灏提了一个要求:“我觉得有些闷,想听戏解解闷,你把京城最有名的云音社请来给我解闷可好?我最喜欢听云音社的当家花旦柳生唱那出《鸿鸾嬉》了。” 展灏早就悄悄问过几位积年的老人,晓得女子怀孕期间,大多会突然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因此孙妙曦突然说要听戏,他并未觉得意外,当场便应了来,并立刻吩咐初柳亲自去安排。 戏班子很快就被请进寿宁伯府,在后花园一处空旷的地方搭了台子,专门唱给孙妙曦一人听。 孙妙曦坐在视觉最佳的位置看着一开场便登台的柳生,听他唱《鸿鸾嬉》,却依旧觉得心情郁闷难疏,总想找个地方宣泄内心那股莫名的火气,听戏的时候故意不让丫鬟们伺候,专门使唤折腾展灏,一会儿嫌茶水太烫,一会儿嫌糕点不好吃,展灏刚刚替她换过茶和糕点,她又接着嚷嚷靠垫不够软,靠着不舒服…… 孙妙曦变着花样折腾了展灏一番,心里那股邪火却依旧没有散去。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她为何心情郁闷,却迟迟不肯迈出那一步。 可她若是一直不迈出那一步,不亲自试探展灏。她怕是到死心里也会一直有个疙瘩。 孙妙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开了口,拿柳生正唱着的那出《鸿鸾嬉》试探展灏:“阿灏,我想你亲自唱《鸿鸾嬉》给我听。” 展灏对孙妙曦一向是有求必应,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想听我唱哪一折?” 孙妙曦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定定的看向展灏,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棒打薄情郎”那一折吧!” “棒打薄情郎”也算是《鸿鸾嬉》里头较为精彩的一折,许多人都喜欢听这一折,孙妙曦点这一折倒也不算突兀,展灏并未多想。 他不假思索的应了来。先嘱咐元宵几个好好伺候孙妙曦,随后才去了后台,按照孙妙曦的要求扮成鸿鸾嬉里头的金玉奴,亲自登台唱那折“棒打薄情郎”。 孙妙曦耳边很快传来咿咿呀呀,婉转延绵的唱戏声———展灏扮的是青衣。表演不但妩媚缠绵,还富有激情和感染力,竟一点都不比柳生差! 凉果一脸震惊的瞪大双眼:“奴婢原以为世子爷只是想哄世子妃高兴,才会登台装装样子,没想到世子爷竟真的会唱戏!” 元宵点头附和道:“是阿,还唱得一点都不比柳生差呢!啧啧,扮相更是比柳生还要美!” 一旁的初柳却微微皱眉。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奴婢打小就跟在世子爷身旁伺候,从未听说过世子爷学过唱戏阿……” 初柳的话说得很低很低,几乎低不可闻,但孙妙曦却还是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 她看着戏台上青衣扮相的展灏,痛苦的闭上双眼———如若他就是上一世的楚沛衍,这一世自然不用刻意去学唱戏。生旦净末丑他都能扮个遍! 孙妙曦记得楚沛衍打小就有喜欢唱戏的特殊癖好,即便为此被长辈打了好几次,他也死性不改、依旧我行我素,依旧偷偷摸摸的学了好几年。 他自来是个放荡不羁、叛道离经的人,别人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就偏偏越是要做,于学戏唱戏这一条上更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楚沛衍素来生性不羁,才让他把生旦净末丑都学了个遍,并养了一班配合他的戏班子,隔三差五的在定国公府北角搭戏台唱大戏。 孙妙曦上一世没少被楚沛衍逼着听他唱戏,对楚沛衍的身段、唱功可谓是了如指掌。 楚沛衍虽爱唱戏,但却只会在自家后花园唱,外人自然不可能窥见。 孙妙曦以为她这一世再也不会看到熟悉的身段和唱功,没想到今日熟悉的种种却在展灏身上重现! 没错,她突然耍孕妇脾气,逼着展灏亲自唱戏给她听,就是想证实展灏和上一世的楚沛衍,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在某件感兴趣事上长久养成的习惯,可以说是深入骨髓,难以抹灭。 更何况展灏怎么也猜不到她已经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唱戏逗孙妙曦开怀时自然也不会刻意避讳和掩饰,只会顺其自然的发挥,不知不觉的将他上一世的唱功全都展现出来。 他毫无保留的展现唱功,让孙妙曦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 但孙妙曦却不愿面对和承认———兴许展灏正正好也有喜欢唱戏的癖好? 兴许这只是另外一个巧合? 孙妙曦决定再试探展灏一次,再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 “阿灏,我突然不想听戏了!”孙妙曦突然冲台上正唱得兴起的展灏喊道。 展灏虽然在正唱得忘情投入时被孙妙曦打断,但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立刻停来,柔声问道:“好,你不想听,那我就不唱了。” 孙妙曦撅嘴抱怨道:“我可还是觉得心闷!” “那你想如何解闷?只要你说出来,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摘来。”展灏一脸溺爱,语气温柔似水。 “我要你打拳给我看,”孙妙曦为了不让展灏起疑,故意装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对,打拳,我突然想看你打永春拳!永春拳你会吗?不会就现学吧,反正我一定要看到,不然今晚就睡不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试探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能不报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能不报 展灏被孙妙曦跳跃式的思维弄得颇感无奈,但他却舍不得孙妙曦不高兴:“好,我打永春拳给你看。寻找最快更新站,请百度搜索” “你会打吗?” “嗯。” “你居然真的会永春拳!你什么时候学的阿?” 展灏自然是在上一世,他还是楚沛衍时学的。 但他却不能对孙妙曦如实相告,只能含糊其辞的掩饰:“机缘巧合,无意中学会的,不过我打的并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打不好才好呢,你出丑不正好给我解闷?”孙妙曦见展灏果然也会打永春拳,内心的感觉一时说不清道不明,十分害怕接来的事,会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却又不死心的想要亲眼证实。 她既然选择试探展灏,那就一定要试探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结果。 展灏很快就褪一身行头,换了件衣裳给孙妙曦打拳。 孙妙曦从他挥出第一拳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身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挥出的每一个动作…… 展灏动作不疾不缓,一招接一招的将一套永春拳打得行云流水。 眼见着她就要收尾了,孙妙曦不由坐直身子,手心因攥得太紧而全是汗———要来了,答案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展灏打到倒数第二拳时,动作突然一滞,出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展灏收拳后自嘲的摇了摇头:“阿曦,打错了一拳,让你笑话了。” 孙妙曦却紧紧盯着展灏,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会打错?这套拳我看你打得十分熟练,应该不是新近才学的。” “这是我的老毛病,”展灏一面解开袖口的束带,一面解释道:“这套永春拳我已经学很久了,也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但却总是很邪门———每次一到收尾时的倒数第二拳。我就会打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话让孙妙曦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是他,是他没错…… 上一世的楚沛衍也会打永春拳,且也总是打到倒数第二拳时出错! 孙妙曦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往沉。一些她之前刻意逃避,刻意不去想的事,此刻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楚沛衍打小就怕沾鱼腥,从不吃海鲜河鲜……展灏亦是如此。 楚沛衍左右手都会写字,左手习的是王羲之,右手习的是柳公权,且左手反而写的比右手好……展灏亦是如此。 还有孙妙雪说的那些种种,细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展灏若不是上一世的楚沛衍,对她怀有内疚,他这一世何以由初见开始。就处处帮她护她? 不对,他帮她兴许是因为可怜她。 还有郭神医向来神出鬼没,展灏却能够轻易得知他的形容…… 孙妙曦的思绪越来越清晰,所有疑点在她脑海里连成一线,最终指向那个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沦陷在痛苦之中…… 她明明比别人幸运,能够重活一世,却活得像个笑话! 她从一重生就开始为干掉仇人做准备,但最终却嫁给仇人,还妄想以后让他替她报仇! 孙妙曦啊孙妙曦,你真真是既可怜又可悲啊! 孙妙曦看向展灏的目光突然冷了来。 展灏却不知孙妙曦内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阿曦。又是听戏又是看打拳的,你应该有点累了吧?我们先回去歇一歇好不好?” “好。”孙妙曦点了点头,乖巧的应。 展灏自然而然的伸手搂住孙妙曦的腰,想要扶她起来。 孙妙曦却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身体时,整个人突然一僵,随后不找痕迹的推开展灏。借着发脾气来掩饰内心的恶心:“你别靠我这么近,靠太近我会觉得胸闷气短!” “好,那我离你远点。” 展灏只当孙妙曦是因怀有身孕,脾气才突然变得反复古怪,并未起疑。只笑笑的照着她的话做。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竹林小径上,孙妙曦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泄露满腔仇恨,一路上都不敢对上展灏的目光,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迈步,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仇人就在眼前,她到底要不要动手报仇? 她终于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忘记前世的种种…… 待到晚膳时分,孙妙曦突然提议:“我有了身孕后,我们也没好好的庆祝一番,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让厨房加几个好菜,我再名人把娘埋在桂花树的女儿红挖出来,我们好好的庆祝庆祝,如何?” “岳母大人替你埋的女儿红,我自然是要尝的,”展灏说着顿了顿,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孙妙曦的鼻尖:“不过你却不能喝。” “嗯,我不喝酒,我吃好吃的总行了吧?” 展灏不由微微感到诧异———他还以为他不让阿曦喝酒,阿曦会和他闹脾气呢,没想到她却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大概是每个当娘的女子,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让步吧! 展灏并未多想,很快就兴致勃勃的将桂花树的女儿红挖了出来,就着孙妙曦命人精心准备的佳肴,痛痛快快的饮了起来。 孙妙曦有心要灌醉展灏,变着花样想了许多让他喝酒的名头,展灏从未提防过孙妙曦,自然是她劝一杯他便爽快饮尽一杯,很快就被孙妙曦灌得不省人事、倒头大睡。 “你们都退吧,晚上也不用安排人值夜,”待元宵几个把展灏安置妥当后,孙妙曦面无表情的开口吩咐,同时重点点了点初柳:“你也退,你也晓得世子夜里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 这的确是展灏亲自定的规矩,意在向孙妙曦表明,他对这些丫鬟不会有旁的心思。 元宵和初柳等人自然不敢违背孙妙曦的意思,很快便都退到外面去,只留孙妙曦和展灏单独在卧房内。 孙妙曦将墙角那盏八角琉璃宫灯熄了,只留桌案上那盏绿釉小油灯。 小油灯只能照到床前那一小块地方,孙妙曦立在纱帐后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的洒在纱帐上,纱帐的投影笼罩住孙妙曦的身形,让她整个人陷入一片阴影之中,全身上只手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能不报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作多情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作多情 孙妙曦静静的站了许久,终于还是一步步的朝床边走去…… 那道白光随着她的身形缓缓移动,一点一点的朝熟睡的展灏逼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孙妙曦也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昏暗灯光的面容布满痛楚和犹豫,高高举起的手臂也迟迟没有落…… “阿曦……” 这时,原本熟睡的展灏突然发出一声低喃。 孙妙曦一惊,意识的将手里的匕首藏回袖子里,红唇抿得紧紧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展灏,等待他完全清醒过来。 “你有孕在身,不能喝酒。” “你不能贪凉不系披风,会着凉的,若真着凉,你又要憋着鼻子喝药了。” “阿曦你别怕,我听人说生孩子其实没那么疼……” “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谁曾想展灏说了一长串的话后,一双眼却依旧闭得紧紧的,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孙妙曦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在说梦话。 一颗,她的心却倏然紧缩,疼得几近窒息。 真真是讽刺啊! 这一世他连做梦都心系着她,对她问寒问暖,体贴细心。 偏偏上一世他却对她弃如敝履,对她心狠无情…… 孙妙曦的心好痛好痛! 她猛地闭上双眼,逼自己重新高举匕首———他已经烂醉如泥,她只要狠心捅他一刀,就能彻底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了解吧,就此了解吧…… 纠缠了两世,也该彻底了解了! 孙妙曦高举的手臂猛地坠,手里紧握的匕首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 “阿曦,我们先生个女儿好不好?我喜欢女儿,喜欢模样生得似你的女儿。” 静得落针可闻的寝室,毫无预兆的响起展灏带着憧憬和向往的声音。 “我喜欢女儿。喜欢模样生得似你的女儿”,这句话展灏说得很轻很轻,轻得几近呓语,却让孙妙曦在最后一刻猛地将匕首往旁边斜了斜。锋利的刀刃和展灏的身体险险擦过,无声的插入锦被之中。 面对一个醉得不省人事,却还心心念念着她的男人,她终究还是不了手。 孙妙曦怔怔的看着被匕首捅破的锦被,随后一点一点的将目光移到展灏脸上,她给自己的软弱和犹豫找了个借口———展灏若是就这样死在寿宁伯府,那她不是害了古氏等人吗? 没错,她不能在这里结果展灏。 她必须让展灏死在睿王府,才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孙妙曦很快给自己找了一个暂时不能杀展灏的理由,毫不犹豫的收起匕首。决定先想办法回睿王府,再进一步行事。 ………… 那一夜之后,孙妙曦为了不让展灏起疑,同时也是想给自己更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她磨磨蹭蹭的在娘家住了快三个月。住到她每夜都被内心的恨意折磨得快要疯了,她才向展灏提出要回睿王府。 “我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也该回王府去了,反正早晚都得回王府待产,早些回去熟悉环境也好,免得到时临要临产了,才慌慌张张的搬回去。”孙妙曦找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 展灏依旧没有起疑。因为孙妙曦是一早就定好要回睿王府生产的———孙妙曦身为世子妃,可以在确认怀孕后回娘家养胎,但却不好留在娘家生产,以免出了什么岔子,被怀疑混淆王府血脉。 既是早就定好的事,展灏自然没有异议。孙妙曦很快就在他的护送,挺着大肚子顺利回到睿王府。 然而虽然是孙妙曦主动提出要回王府待产的,但她回到王府后,却莫名的发了好几通脾气,甚至还任性的给展灏吃了好几回闭门羹。 孙妙曦知道自己是因为内心的矛盾。是因为回到睿王府后,她无法再给自己找一个不杀展灏的借口,内心痛苦不堪才会拿展灏出气。 然朱姨娘却是不知这些内情,她听到孙妙曦和展灏闹脾气后,一连好几天心情都十分愉悦,甚至还暗暗期盼在孙妙曦那里受了气的展灏,会来后罩房寻她安慰……可惜展灏却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歇在璧合堂,哪怕被孙妙曦赶得只能睡在隔扇门外。 不过朱姨娘没能盼来展灏,却盼来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什么?你说世子爷提拔了哥哥,还送了两间铺子给父亲?”朱姨娘因为难以置信,声音微微拔高。 朱姨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玉树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呢!奴婢回去探亲,这些都是老夫人亲口对奴婢说的。” 玉树口中的老夫人,是朱姨娘的母亲张氏。 “老夫人还说,让您安心伺候世子爷,以后家里再不会拖累您了,”玉树说着顿了顿,才补了一句:“老夫人还说这是世子爷的意思。” 最后这句话让朱姨娘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呆怔了许久才欣喜若狂的抓住玉树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么说世子爷没有厌弃我,他没有厌弃我!他……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他知道我心里的苦,他都知道……” 朱姨娘被迫补贴了娘家这么多年,心里哪能不恨? 但那是他的父母兄长,她再恨也只能咬牙一次次的补贴。 可如今展灏突然把她多年来一直头疼的事解决了…… 这让她心里之前因为被展灏敲打而扑灭的火焰,瞬间重新被点燃。 她内心既感激又激动难耐———世子爷对她如此上心,细心体贴的替她主动解决麻烦,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中也有一点点地位? 即便比不上世子妃,一丁点地位总是有的吧? 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有点喜欢她? 这一夜,朱姨娘失眠了。 展灏却不知道朱姨娘再一次会错他的意,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她有意。 他之所以替朱姨娘解决困扰她多年的麻烦,是打着先对朱姨娘示好,然后再暗示她主动搬离王府的盘算。 他不想他和阿曦的孩子出世时,朱姨娘还碍眼的留在王府里。 但他却不好直接将伤势还未痊愈的朱姨娘赶出王府,也不好违背孙妙曦当初许的诺言,所以他希望替朱姨娘解决朱家这个麻烦后,朱姨娘能够识趣的主动提出离府。 谁曾想朱姨娘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似乎完全没听懂初柳话里的暗示。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作多情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决心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决心 孙妙曦肚子里的孩子满七个月时,正好迎来老王妃的生辰。 老王妃的寿宴是由王妃亲自筹备,京城勋贵几乎全被邀请,六皇子自然也不例外。 孙妙雪有心想要看孙妙曦和展灏之间那出大戏,便想了法子让六皇子把她也带上,作为女眷前来睿王府赴宴。 孙妙雪到了睿王府,发现睿王府依旧风平浪静,展灏也毫发无损的跟在睿王身后迎客,便刻意寻了空挡,打着探望妹妹的名义去了镜圆小筑。 “三妹妹,你可真沉得住气啊。”孙妙雪一和孙妙曦打了照面,就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这里不欢迎你。”孙妙曦最近心情十分不爽,镜圆小筑又都是她的人,她自然连面儿情都不想给孙妙雪留。 “是老王妃和王妃让我来瞧瞧你的,我这不也是一直挂心你,才特意来瞧一瞧你吗?”。孙妙雪笑眯眯的看着萎靡不振的孙妙曦,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妹妹你还没手吗?舍不得?” 孙妙曦这几日心烦意乱,不大爱让人在身旁伺候,大多数时候都把元宵几个打发到外间。 孙妙雪抬眼粗略一扫,见里没闲杂人,说话更加肆无忌惮:“是不是展灏这一世处处护着你,处处对你好,你就再一次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我的好妹妹啊,你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一遇到老熟人就犯糊涂了?上一世亲口把你休弃的男人,这一世非你不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要我说。他要嘛就是别有居心,要嘛就是对你感到内疚……” “可内疚就能抹杀他曾经抛弃你的事实吗?就好比强盗把人杀了。再到那人坟前忏悔,你觉得有用吗?人能活过来吗?三妹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孙妙雪说话时,孙妙曦一直沉默不语,面上波澜未起、无喜无怒。 孙妙雪猜不透孙妙曦的脾气,以为她是无言以对,不由越加得意的出言打击孙妙曦。 孙妙曦依旧不言不语,只静静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孙妙雪,耐心的等孙妙雪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一直等到孙妙雪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再次占了上风时。她才突然开口:“二姐姐,我至少曾经被楚沛衍真心相待过,至少我和他曾经彼此倾心过,但你呢?你被六皇子真心相待过吗?你和他曾经彼此倾心过吗?”。 孙妙曦刻意顿了顿,方才加重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孙妙曦的话字字击中孙妙雪的软肋,让孙妙雪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懂什么?我和六皇子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孙妙雪不服气的反问。 “我知道你比我可怜多了!我至少没有被楚沛衍当成旁人的替身。可你一连两世都被六皇子当成顾语烟的替身,你身上的衣裳只能穿顾语烟喜欢的,头上髻的首饰也只能是顾语烟钟爱的,甚至一言一行都必须照着顾语烟来做。你觉得你这样的傀娃娃儡,有资格嘲笑别人?” 孙妙雪没料到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居然被孙妙曦知晓。一时猝不及防,被孙妙曦拿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 孙妙曦冷冷一笑。不客气的给孙妙雪最后一击:“你还是先想着如何摆脱一辈子当替身娃娃的处境,再来管我的闲事吧!不过我想六皇子连你的双腿都打断了。你怕是一辈子都逃不开当傀儡娃娃的命运了。” 孙妙曦最后这几句话让孙妙雪溃不成军,再拿不出气势来挤兑孙妙曦,只能恨恨的搁一句狠话:“事情还没完呢!我们且看看谁才是最惨的那一个!”说完似乎生怕孙妙曦再反击,立刻唤了丫鬟进来将她推走。 孙妙雪一走,孙妙曦强承出来那股气势立刻散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倚靠在软塌上。 她虽然捏住孙妙雪的软肋,打嘴仗打赢了,但心却觉得更累了。 孙妙曦浑身无力的靠在引枕上闭眼小憩,迷迷糊糊间想起孙妙雪说的那些话,她一面拼命的告诉自己孙妙雪不怀好意,她不能被孙妙雪影响,一面却又控制不住的因为孙妙雪的话而伤怀。 半睡半醒间,她突然又想起上一世的种种,最后竟稀里糊涂的开始做梦,梦到了上一世那个刻苦铭心的画面…… 那一日,楚沛衍凯旋归来,孙妙曦才得了消息,连衣裳都没换,就急忙忙的迎了出去。 她远远的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由加快几分,才绕过游廊就忍不住一脸雀跃的高声唤他:“阿衍,我们有……” 孙妙曦话未说完,楚沛衍就牵着薛荔雪出现在她面前。 她原本上想说“阿衍,我们有孩子了”,但此刻却只能将“孩子”二字生生卡在嘴里,目光落在楚沛衍和薛荔雪紧紧交握的双手上,一脸震惊之色。 楚沛衍却无视了孙妙曦的震惊,用冰冷无情的语气,把他的决定告知她:“孙氏,你嫁给我五年无所出,我楚家子嗣为重,你自请堂吧。” 孙妙曦心里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楚沛衍,但再多的疑问,似乎紧紧是那对十指紧扣、交缠再一起的双手就足以给出答案。 她的骨气和尊严,让她生生咬住唇,宁愿把所有情绪憋在心里,也不愿意屈辱的开口向楚沛衍求证。 楚沛衍携薛荔雪离去后,孙妙曦才再忍不住,生生兔出一口鲜血! 落在地上那滩血迹好红好红,红得刺痛孙妙曦的双眼。 那一刻她的肚子好痛好痛,痛得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 ………… 眼角的湿意,让孙妙曦从梦中惊醒。 她以为过了那么久,她的心早已不痛了,她也不会再为那些前尘往事伤心流泪了,谁曾想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孙妙曦清醒后,双手意识的放在凸起的腹部上,动作轻柔的缓缓抚摸。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手却始终因为波涛汹涌的内心而微微颤抖。 兴许是因为再次为人母的缘故,上一世失去孩子的怨恨,此刻竟前所未有的强烈,且久久都难以恢复平息! 孙妙曦终于沦陷在仇恨之中,目光落在了温在食盒里的那盅清喉润肺的甜汤上———那是一早就为展灏备的甜汤,展灏每晚都要喝上一碗去火润肺,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也许,换个方式她就能得了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决心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甘之如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甘之如饴 展灏是在卯时一刻踏入镜圆小筑的。 他一回到璧合堂,照例先坐到孙妙曦身旁,细细的询问孙妙曦一整天的状况:“今日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有闹你?” “胃口如何?午膳都用了些什么?” “太医来把过脉了吗?”。 展灏照例问了每天都要问一遍的问题,孙妙曦因心里有事,今日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耐心,一一将话答得一清二楚。 展灏知道孙妙曦一切如常,身子也没什么异样,方才放心的去了净房梳洗更衣。 展灏换过衣裳回到暖阁,才刚刚坐定,孙妙曦就主动奉上一盅甜汤。 “我今儿闲来无事,亲手替你炖的,你尝尝看味道。”孙妙曦为了让展灏喝甜汤,故意扯了个谎话。 展灏笑着接过青瓷小碗,一面装模作样的往窗外探了探,一面笑着打趣孙妙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阿曦居然会为我洗手做汤羹,真真是稀罕。” 孙妙曦听了这话,紧张得心跳漏跳了一拍,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但她很快强制镇定,故作刁蛮的狠狠瞪了展灏一眼:“不喝还我!” “喝!我的阿曦亲手炖的汤,我当然要喝了。” 话音才落,展灏便将手里捧着的那碗甜汤一口喝光。 孙妙曦看着见了底的青瓷小碗,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似欢喜,又似悲伤。 她其实现在已经有些不能确定,待她亲手一点一点毒死展灏后。她还会不会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孙妙曦给展灏的是慢/性/毒/药,几乎无色无味。要连续服用半个月方才会毒发,因此她之后每天都会悄悄在展灏的甜汤里撒药粉。 到了第十五日。孙妙曦将最后一碗被她撒了药粉的甜汤递给展灏时,展灏没有向往常那样爽快的一口喝光,而是捧着青瓷小碗问孙妙曦:“阿曦,这碗甜汤也是你亲手替我炖的?” 孙妙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展灏闻言微微垂眼,眼眸似瞬间失去光彩的宝石般,一点一点的变黯淡。 他垂眼望着手中那碗甜汤,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苦涩…… 片刻后,展灏重新抬眼和孙妙曦对视:“我喝你亲手炖的甜汤。你会开心吗?”。 “嗯,你喝了我自然开心。”孙妙曦侧头避开展灏的目光,硬着心肠答道。 “好,”展灏莞尔,不再有任何迟疑的将碗里的甜汤一饮而尽,喝得一滴不剩方才缓缓出言:“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要我的命。” 哪怕是要我的命…… 最后这句话让孙妙曦惊愕的抬眼,猛地看向展灏。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那似异样的情绪让孙妙曦肯定了内心的猜测,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都知道了?”知道我想要你的命,知道我在甜汤里了毒? 后面的话孙妙曦没有说出口,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没问出口的这些疑问,展灏都会明白。 “嗯。”展灏语气云淡风轻,不见愤怒。也没有丝毫责怪,似乎被/毒的人不是他般。 孙妙曦语气却十分苦涩:“你……是何时知晓的?” “你是指我何时知晓你想要我的命。还是指我何时知晓你在甜汤里/毒?” 展灏的反问让孙妙曦陷入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果然一早就都知道了。 “从你第一次向我举刀。却不了手时,我就知道了。”最终还是展灏先开口,打破彼此之间的沉默,并替孙妙曦释疑。 他的话再一次让孙妙曦无比震惊:“你是指在寿宁伯府那一次?当时你没酔?” 展灏仔细的解释道:“原先是酔了的,但我醒酒一向醒的快,且当时我酔的也不是很厉害,所以你一靠近我就醒了。” 孙妙曦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也就是说,早在几个月前,她举着匕首站在他身旁时,他就知道她想要他的命了,甚至之前的十五天,他可能还亲眼看着她在甜汤里药! 但他却还是把有毒的甜汤全都喝了…… 孙妙曦心头莫名的蹿气一股邪火,那股邪火让她不管不顾的大声冲展灏发脾气:“既然你早知道我要你的命,知道我在甜汤里了毒,那你干嘛还那么傻,每一次都把甜汤喝得一滴不剩?!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想要你死,你是真的会被我毒死?!” “你怎么那么傻?你就不会坚持不喝吗?你若是坚持不喝,兴许我会觉得毒害你太难,我就会放弃……你为什么不拒绝呢?为什么……” 孙妙曦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她是该哭展灏傻,还是哭自己心软没用。 她更是已经分不清她的心,究竟想不想展灏死…… 展灏见孙妙曦泪流满面,心疼不已,不管不顾的将她抱住:“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吧!你一面哭出来,一面再听我和你解释,心里那个结大约便能解开了……” 展灏怕孙妙曦情绪太过激动会动了胎气,一面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床上,一面先从眼前这桩事解释起,并不动声色的转移孙妙曦的注意力:“大夫说孕妇最忌郁结于心,更忌大喜大悲、情绪起伏过大,我明知道汤里有毒还是喝了,是想先让你将上一世对我的怨念、仇恨和不满全都宣泄出来……” “也只有等你把积压在心底的这些情绪都宣泄出来了,心情恢复平静了,你才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 展灏的话果然成功转移了孙妙曦的注意力。让她惊讶的张大小嘴:“你说什么?上一世?” “嗯,没错。我说的就是上一世。”展灏已经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上一世的误会解开。以免影响孙妙曦生产。 但他怕一时说太多、说太快,孙妙曦情绪起伏太大会影响孩子,给出肯定答案后,他刻意停顿片刻,待孙妙曦完全明白过来,才语气缓慢的继续往说:“阿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身上的秘密,而我身上也的确藏有同样的秘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端倪,并猜出我的身份。但你猜的却没错……”展灏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又缓缓将气吐出来,却还是紧张得声音微微颤抖:“没错,我就是上一世的楚沛衍,不过这一世却变成了展灏———‘借尸还魂’这种离奇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了。” 话既然说到这一步了,展灏即便内心再紧张害怕,此刻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揭开上一世那件注定绕不过去的事:“阿曦。你有的记忆我也都有,你对我的恨,我也全都知道。” 孙妙曦没想到展灏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不但把彼此的身份挑明。还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他说她的恨,他全都知道。 既然如此,他还有何颜面站在她面前? 他既然把话全都挑明。那是不是打算主动在她面前以死谢罪? 此时此刻,孙妙曦内心五味俱全。 她看着展灏坦荡荡的面容。明明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质问他,真正面对面挑破一切时。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觉得上一世的那些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前尘种种只缺一个了断罢了! “你真傻,明知我要你的命也不自救,”孙妙曦垂眸低语,由始至终都不曾再看向展灏,只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但你再傻,我也不会心软,你的命我要定了,这是你欠我的。” 展灏摇头,一脸认真的纠正孙妙曦:“不,你一定会心软。” “你错了,我对谁都会心软,唯独对仇人不会。” “阿曦,其实你比你自己想象中还要善良,我一直坚信你不会真的手害我性命———你最多只会要走我半条命,让我半死不活。我也正是因为坚信你会心软,才会放心大胆的让你先毒我解气,后再和你解释。” 是的,其实从孙妙曦第一次试探展灏的时候,展灏就已经猜到她大概已经猜到他真正身份了。 但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配合她的试探,无论是唱《鸿鸾嬉》还是打永春拳,抑或者是在甜汤里/毒,他其实都心如明镜,却让自己都按照本心去做,并未因为孙妙曦的试探而刻意去改变。 他觉得也许这会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会是他亲口向孙妙曦解开上一世误会的最佳时机。 原来展灏觉察到孙妙曦已经猜出他真正身份后,就定决心要尽快将上一世的误会解开。 此时此刻,有了前面那些话作为铺垫,解开误会的时机正正好。 展灏定定的望着孙妙曦的眼,神情肃然、语气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阿曦,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把上一世的事解释清楚,其实上一世———噗!” 展灏话说一半,突然毫无预兆的吐出一大口黑血,随即身子一歪,竟直直的侧倒去! 孙妙曦大惊失色,立刻用手指沾起一抹黑血,细细一看不由面色大变———展灏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剧毒! 可她并未真正对他/毒阿! 原来展灏猜的没错,孙妙曦的确还是心软了,她最后一日撒到展灏甜汤里的,并不是真正的毒/药。而之前那十四天分量的毒/药,少了最后一天的分量就不会发挥药效,对身体也不会有任何害处。 也就是说,孙妙曦的毒不可能让展灏突然吐血昏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甘之如饴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放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放 展灏突然中/毒昏迷的事很快传开,连老王妃都被惊动。 老王妃和王妃一到,华太医自然随后赶到,立刻近身替展灏诊治。 华太医把手搭在展灏的脉搏上,侧耳把了许久,又查看了展灏先前吐出的拿口黑血,紧接着俯身翻了翻展灏的眼皮,最终面色凝重的摇头,语带惋惜:“老朽已无能为力,世子怕上回天无力了!还请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节哀! 孙妙曦浑身力气似被瞬间抽光般,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去。 里众人立刻手忙脚乱,老王妃生生忍住悲痛吩咐道:“快把世子妃扶到床上去!”说着转而对华太医说道:“还要请你也给世子妃把脉,一定不能让她腹中孩儿出事,兴许那会是世子留来的唯一血骨……” 老王妃沉着冷静的吩咐众人,孙妙曦却觉得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遥远,渐渐的直至完全听不到。 她明明被众人小心翼翼的簇拥着,明明能够清楚感觉道华太医的手,隔着帕子落在自己手腕上,却没由来的生出一丝孤寂,觉得自己似被隔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周遭的一切仿若都离她很远,远得所有的人和物在她的世界里消失般———她的世界里,只剩闭眼静静躺在床上的展灏。 她不相信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死死的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可无论她盯着他看多久。他都依旧一动不动,更不像以往那般。仿若心有灵犀的睁眼回应她了。 孙妙曦不死心,一直维持着侧躺的姿势。谁来劝都不肯换个姿势,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展灏,看着他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 华太医确认孙妙曦无事告辞离去后,老王妃和王妃劝了一会儿,见孙妙曦虽不肯放弃,但却也乖乖的躺在床上,并未有其他过激的举动,便吩咐元宵几个好好看着孙妙曦,她们则先行离开镜圆小筑。避开孙妙曦商量展灏突然中/毒一事。 老王妃和王妃一走,原本如石像般静卧的孙妙曦突然扶着床沿起身,一床,二话不说的就把元宵几个往外赶,还“啪”的一声重重将门阖紧…… “世子妃您这是做什么?你好歹留奴婢在里面伺候您阿!” “世子妃,世子妃,您快开门!” 元宵使劲的拍门叫唤,把自己关在里头的孙妙曦却没有丝毫回应。 元宵心里一急,把以往的称呼唤了出来。以求能打动孙妙曦:“姑娘,事已至此,请您节哀,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为了肚子里的小主子,您也要挺住阿,您就让奴婢进去陪着您好不好?” “奴婢晓得您心里难受。但您别这样吓唬奴婢,奴婢求求您了……”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元宵一声高过一声的哀求声。孙妙曦却仿若未闻,只一步步的朝被临时安置在美人塌的展灏走去。 她挺着大肚子。艰难的坐到展灏身旁,看着毫无知觉的展灏喃喃自语:“你说的对,我其实还是心软了,也的确从没想过真的把你毒/死。” 这一刻,孙妙曦的心好痛,似被人生生挖走一块般,血淋淋、空荡荡,似一个无底黑洞,将她一点一点的吞噬进去。 她发现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开心,也没有丝毫大仇得报该有的欣喜,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心痛。 原来一定要真真正正的走到最后一步,她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才愿意低头承认自己竟然舍不得展灏死,哪怕他曾经是伤她最深的人。 上一世的恨她忘不掉,这一世的恩她同样忘不掉。 是的,一直到展灏命在旦夕,她才瞬间恢复清明,记起这一世她身困险境时,有多少次是展灏从天而降,救她脱离困境…… 若真要清算,他这一世对她的恩,大概也够抵掉上一世她对他的恨吧?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偏偏孙妙曦之前被困在仇恨之中,被困在她自己给自己打的死结里,眼里看到的只有上一世的恨,竟对这一世的恩视而不见,一直执迷到今日这个地步,方才大彻大悟放仇恨。 可一切却都已经太迟了…… 孙妙曦颓然的握住展灏的手,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恨他了,可一张口却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眼泪簌簌直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门外的元宵听到孙妙曦的哭声后愈加着急,这时凉果正好把从上次大火后,就一直在偏厢休养的古妈妈请来。 古妈妈一脸焦急的上前敲门,忍着眼泪把声音放到最低最柔:“小姐,妈妈来了,你先把门打开好吗?你是妈妈奶大的,每每遇到难过的事都喜欢靠在妈妈怀里,让妈妈拍着你的背安抚你……你把门打开,让妈妈陪着你好不好?” 门后依旧只有孙妙曦的哭声———哭声压抑,却声声悲切。 古妈妈顿时急得团团转,一面让凉果亲自跑一趟,以最快的速度把古氏请来,一面隔着门继续柔声安抚孙妙曦:“小姐,你若是心里实在难受就哭吧!哭出来兴许会好受一些。” “妈妈听说只一位太医来瞧过世子爷,这不过是他一家之言,哪能作数?小姐你别着急,老王妃和王妃找王爷商量去了,他们一定会请来更好的太医……” 古妈妈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想起先前孙妙曦和展灏一同去替古氏求医一事,声音立刻变得激动难耐:“小姐,即便王爷再请来的太医也束手无策,不是还有郭神医吗?”。 “当初夫人的怪症太医院的太医也全都束手无策,可郭神医不过开了几副药给夫人吃,夫人的怪症便给治好了!咱们去找郭神医,他一定能解看世子爷身上的毒!” “郭神医”三个字仿若梵音佛乐,让孙妙曦猛地站了起来———没错! 她可以去找郭神医!郭神医一定能够治好展灏! 她还不到绝望哭泣的时候,她还有希望救活展灏! 孙妙曦似重新活过来般,迅速起身将紧闭的房门打开,沉着冷静的对元宵吩咐道:“替我铺纸研墨,我要给郭神医写信。” 元宵立刻应声退,才走了几步,孙妙曦便又高声将她唤住:“算了,郭神医性情古怪,我怕他不认书信只认人,我亲自去清虚观一趟,才能确保能够将他请来王府。” “不可!” “不行!” 古妈妈和元宵齐齐出声阻止———她们哪能让身子笨重的孙妙曦亲自去清虚观? 路途不近、舟车劳顿不说,万一路上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身体,但事急从权、救人要紧,”孙妙曦却坚持要亲自去请郭神医,并故作轻松的安慰古妈妈二人:“我如今月份不浅,又还未到临产期限,孩子稳得很,一路上只要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 古妈妈毕竟年长一些,见正面劝不住孙妙曦,便不动声色的从侧面入手:“小姐,你若是离开王府,世子爷怎么办?别忘了世子爷中毒的缘由还没查出来呢!你一走,便没人时刻守着他,岂不是更让那躲在暗处之人有可乘之机?” 孙妙曦闻言眉心意识的拢在一起———她自然明白古妈妈话里的意思,她也同样一早就怀疑王府里有人想要展灏的命,展灏才会毫无预兆的中/毒昏迷。 只是先前她一直心系展灏安危,只一心想着如何把展灏救活,一时没功夫琢磨此事……如今古妈妈一提醒,她立刻意识到决不能把展灏独自一人留在王府。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孙妙曦皱眉扫了门外一眼,元宵便快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折了回来,禀道:“是朱姨娘,她哭着说担心世子爷,一直求守门的丫鬟放她进来看看世子爷,如今正跪在外头,冲着正房一个劲的磕头。” “让她进来吧。”孙妙曦原本想直接让人把朱姨娘给打发了,但临了却突然改变主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决定见一见朱姨娘———说不定在她身上会有意外的发现。 朱姨娘进来后,孙妙曦才发现不过几日没见,原本略显圆润的朱姨娘,竟生生的消瘦成一根竹竿,视觉反差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你怎么瘦成这样?”孙妙曦问道。 元宵听了快步近前,凑在孙妙曦耳畔低语:“世子妃您忘记了吗?奴婢之前和您禀告过———朱姨娘不知为何突然上吐泻,足足有大半个月才逐渐转好,但吐泻最是伤身子骨,她如今虽好了,但人却瘦了一大圈。” 孙妙曦得了元宵的提醒,才恍恍惚惚的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因她这一段时日都在自我折磨,成日过得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不但对许多事都不上心了,即便是面的人禀上来的事,她也是听过即往,根本没心思去多记多想。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孙妙曦突然陷入深深的自责———是不是因为她这段时日都沉浸在仇恨里,日子过得浑浑噩噩、魂不守舍,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才会让躲在暗处的人有了可乘之机,将手伸进镜圆小筑,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展灏了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放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凶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凶 原来到头来,他还是因为她才会命在旦夕…… 孙妙曦失神这一小会儿,朱姨娘已经自发跪到展灏身前,伤心欲绝的攥着帕子,哭得肝肠寸断。 她哭着哭着,突然转头跪行到孙妙曦面前,“咚咚咚”的拼命磕头哀求孙妙曦:“世子妃,求您准许婢妾照顾世子爷,以报世子爷当日在火海对婢妾的救命之恩!” “你想留来照顾世子?”孙妙曦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满脸是泪的朱姨娘,总觉得她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婢妾愿意衣不解带的照顾世子爷,求世子妃成全!”朱姨娘再次重重的磕头,她的额头很快就磕得一片血红,鲜血顺着眉心蜿蜒直,滑过她的眼,和她的泪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看上去似在泣血。 朱姨娘平日里一直都乖乖待在后罩房养伤,和展灏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展灏更是从未踏入她所住的后罩房,按理说朱姨娘被展灏冷落了这么久,即便还未心灰意冷,也不可能对展灏有着如此浓烈的感情才是。 可她却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孙妙曦看得出来朱姨娘是真真正正的悲痛伤心,而不是应景做戏。 她总觉得如此悲痛的朱姨娘有些太过了,隐隐透着一丝违和感,却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让人觉得违和……她只意识的皱眉,若有所思的打量朱姨娘。 朱姨娘见孙妙曦皱眉,以为她是不信任自己。不假思索的指天起誓:“世子妃,婢妾朱氏对天发誓。婢妾只想照顾世子爷以还当日救命之恩,若有二心。婢妾愿当场引颈自戳!” 孙妙曦眸光微闪,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细细琢磨朱姨娘的话———她没有说若有二心愿遭天谴,而是说若有二心愿当场引颈自戳。 前者是被动应誓受罚,后者却是主动应誓受罚,朱姨娘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可见她真心只求留来照顾展灏,并无其他旁的心思。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向低调与世无争的朱姨娘。不惜用高调起誓的方式打消她的疑心,执意留在昏迷不醒的展灏身旁? 孙妙曦想要解开心中的疑团,更想知道朱姨娘和展灏中毒究竟有没有干系,故意做出一副被朱姨娘诚心打动的样子,略带迟疑和防备的确认道:“你果真没有二心?” “绝对没有!若是世子妃不信,婢妾可以再发一个更毒的毒誓!甚至世子妃还可以给婢妾喂毒/药,若是发现婢妾有二心,不必给婢妾解药,让婢妾毒发身亡就是!” “这倒不必。我信你就是,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就留照顾世子吧!” 孙妙曦说完便不再多言,转头和古妈妈以及元宵继续之前的话题:“为了世子。我必须亲自去清虚观请郭神医。” 元宵急忙出言:“世子妃,其实也不必您亲自前去,可以请裴姑娘或裴少爷。拿着您的亲笔书信替您走一趟———当初他们二人曾陪着您在清虚观落脚,想来郭神医爷是认得他们的。他们也肯定愿意替您跑这一趟,如此一来。您就不必冒险前去了。” 孙妙曦想了想,觉得元宵的提议还算是可行,左右权衡过后总算是放弃了先前的打算———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舍不得让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古妈妈和元宵见孙妙曦点头,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元宵生怕孙妙曦会反悔,立刻殷勤的伺候孙妙曦写信,信一写完更是马上就安排人送去裴府。 孙妙曦虽然给裴筝筝送了信请她帮忙,但却依旧悬着一颗心,强撑着命人将华太医请来:“无论如何,无论用何种办法,一定要吊住世子最后一口气,让他撑到郭神医赶到!” 华太医虽对展灏身上的毒束手无策,但想法子让他吊住一口气的本事他还是有的,很快就命人取来独门特制丹药,亲自喂展灏服:“世子妃,此药能让世子一直陷入昏迷,但却只能保他昏迷十五日,十五日后郭神医若是没来,老朽再无办法替世子续命。” 也就是说,孙妙曦只有十五天的时间。 孙妙曦默默的心里估算———从京城到江州清虚观,一来一回,十五天堪堪足够。 但若是要再往走到汴州,怕是会有些来不及。 但即便如此,孙妙曦还是派人拿着她的信物立刻赶去汴州,希望能够找到居无定所的妹妹孙妙龄,请华律乔装改扮前来京城救治展灏。 孙妙曦做好两手准备后,一颗方才微微落定———郭神医和华律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道圣手,他们当中总有一人能解身上之毒吧? ………… 孙妙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日又一日的等着。 十五日说慢很慢,说快倒也很快,一转眼孙妙曦便等了十四日,只剩最后一日期限了。 孙妙曦派去的人却依旧没能找到孙妙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裴家骐却快马加鞭的赶到清虚观,在倒数第二日夜里将郭神医带回王府。 郭神医和孙妙曦曾有约再先,孙妙曦若是求诊他不得拒绝,因此他到了睿王府后倒也没多言,小做歇息便前去给展灏把脉。 郭神医不似华太医那般又是把脉、又是翻眼,他只摸了展灏脉搏一刻钟,就斩钉截铁的给出定论:“他已经药石不灵了,早点替他准备身后事吧!” 郭神医话音才落,孙妙曦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旁的朱姨娘就率先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孙妙曦却不死心,一面让人把朱姨娘抬回去后罩房,一面拉着郭神医去王府的藏书阁翻典故,一副不找到解展灏身上奇毒的办法,就绝不罢休的姿态。 且先不提孙妙曦如何执着,却说朱姨娘醒过来后,丫鬟玉树奉上的水她一口都没喝,就又跌跌撞撞的回到璧合堂,泪流满面的守在展灏面前。 原本守着展灏的丫鬟见朱姨娘来了,便自行退,把照顾展灏的事全权交给朱姨娘。 朱姨娘见卧房里只剩她和玉树,便寻了个借口把玉树打发出去:“你回去把我上次去万业寺求的平安符拿来,我要亲自放到世子爷枕头底,以保世子爷平安无事。” 那个平安符朱姨娘原本就是为展灏求的,玉树闻言不疑有他,很快离去。 待里只剩朱姨娘独自一人,他竟慢慢的屈膝跪了去,颤抖着双手握住展灏的一只手,泣不成声的忏悔:“世子爷,婢妾对不住您!都是婢妾不知足,生了贪念,才会钻入那人的全套,受那人蒙蔽喝利用,害得您命在旦夕……” 朱姨娘话说一半难过得说不去,里只剩她压得低低的哭声。 她一面哭一面暗骂自己鬼迷心窍,恨自己的同时,更恨那个把展灏害成这样的人! 可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她才发现人卑言微,对事事都无能为力———她明知道是谁害了展灏,可偏偏奈何不了那人! 朱姨娘泪眼婆娑的看着展灏,见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不由越发自责愧疚…… 她眼角余光扫到墙上挂着的那幅观音像,双眼瞬间迸射出亮光,仿若临死前突然看到救星般,磕磕绊绊的爬到观音像,双手合十的祈求菩萨:“菩萨在上,信女朱氏知错了!信女不该起旁的贪念,不该奢求本就不属于信女的东西,信女再不会胡思乱想,只求您能让世子爷平安脱险……” “若世子爷能够平安脱险,信女愿意折寿十年并一生茹素,且从今以后再不会起贪念、妄念,只会守住自己的本分,远远的看着世子,绝不会再奢求其他。” 朱姨娘的声音充满期望,仿若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观世音大士身上。 一直无声无息躲在密室里的孙妙曦听了,冷冷的勾了勾嘴———展灏中毒一事,果然和朱姨娘脱不了干系! 原来孙妙曦对朱姨娘的怀疑从未停止,所以她才会刻意将卧房的人全都支开,留朱姨娘独自一人守着展灏———人往往只会在独自一人时,才可能吐露埋藏在内心的秘密。 孙妙曦原本只是把死马当活马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设局试探朱姨娘,没想到却真让她试探出蛛丝马迹———听朱姨娘刚刚所言,似乎给展灏毒的人就是她! 但她又似乎不是真心想毒害展灏,而是让人给利用了…… 利用她的人到底是谁呢? 孙妙曦思绪转到此处,便按捺不住的推开密室的暗门,现身后直接冷笑着冲朱姨娘喝道:“你不觉得你这副虔诚恭敬的模样,既可笑又讽刺吗?没想到我倒是小瞧了你———害了人再惺惺作态的忏悔,你的脸皮倒是不薄!” “不……不……我没有,”孙妙曦突然现身,把朱姨娘吓得瘫坐在地上,意识的替自己辩解:“我没有害世子爷,我是被蒙蔽了,我……我不是有心的……” 孙妙曦抓准时机,一步步的逼近朱姨娘,厉声喝道:“说!你为何要给世子毒?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凶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手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手 “咳,不是,毒还是解不了,”郭神医一脸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讪笑着解释道:“我只找到保住世子性命之法,不过这个法子虽能保住世子性命,但却不能根除他身上的毒性,也不能让他苏醒过来。” 郭神医的话瞬间打碎孙妙曦刚刚燃起的希望,让她失望的坐回原位。 不过她很快就重新高兴起来:“至少暂时保住了世子的性命,只要他不会马上丧命,那就还有希望……不是还有华律吗?我们早晚会找到他!” 展灏暂时保住性命一事很快传开,老王妃和王妃得知后即刻又赶了过来,得知展灏虽不会丧命,但却很可能一辈子都苏醒不了,当一辈子的活死人,二人再一次失望不已。 ………… 此后,日子一天天流逝,展灏却依旧昏迷不醒。 孙妙曦从未放弃唤醒展灏,因此一直不肯让人把展灏从璧合堂移走,而是命人搬了张宽大的罗汉床到卧房,执意要和展灏同住一。 而展灏昏迷不醒满一个月后,就有人请睿王斟酌改立世子一事。 改立世子一事一被提出来,老王妃和王妃竟不约而同的提出反对———老王妃说即便展灏一直昏迷不醒,孙妙曦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若是个男孩,可由他继承世子之位,不必改立他人。 王妃则是坚信展灏一定会醒过来,不肯松口让曾经犯错的次子展瀛承爵。 孙妙曦对这些事则完全不关心,只掐着手指头算日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已有八个半月了,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该出世了。 这对她来说才是一等一的头等大事———这是她再一次盼来的孩子。她一定顺利把孩子生来,并护孩子周全。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倒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一临近临盆的日子,孙妙曦的肚子就开始隐隐抽痛。这一日半夜更是突然大痛,毫无预兆的发动了! 孙妙曦一发动,镜圆小筑里里外外顿时灯火通明,老王妃是长辈,原是不必过来的,但她十分看重孙妙曦肚子里的孩子,一听说孙妙曦发动了,立刻亲自赶来坐镇,和王妃一起端坐在产房外。 外间坐镇的是华太医和郭神医。 里间陪在孙妙曦身旁的。除了古妈妈、元宵、凉果几个心腹,剩的两位则是古氏亲自挑选送来的稳婆。 可即便有两位医术高超的名医,并两位经验丰富的稳婆坐镇,孙妙曦肚子还是痛得不断哀嚎,但却依旧无法顺利将肚子里的孩子产。 里间的人手忙脚乱的折腾了许久,又是给孙妙曦灌参汤,又是帮孙妙曦揉肚子,可折腾了好一通,孩子依旧没有落地。孙妙曦却被折腾得昏了过去。 元宵立刻快步去外间回话:“回禀王妃,世子妃支撑不住昏迷过去了,但孩子却还是未能顺利娩,这可如何时候?!” 元宵出去禀告时。老王妃正好去更衣,外间只剩王妃一人独掌大局。 王妃略一思忖,很快快刀斩乱麻的做出决定:“绿翘。你去把我一早备的汤药端来!” 王妃打发走绿翘后,才转头对两位名医解释道:“那是用我娘家秘方煎熬的汤药。我当年生瀛儿时难产,孩子迟迟不见露头。也是被折腾得差点昏厥过去……最后便是喝了娘家那头备的汤药,才顺利将瀛儿产。” 当年王妃生产时,华太医也同样被请到外间坐镇,对此事倒是有所听闻,晓得当年王妃的确也是生得十分艰难,在众人都束手无策时,的确是一碗汤药救了王妃母子。 他既晓得王妃手中秘药的功效,自然头一个站出来表态:“既然是王妃用过,且又有效的秘药,那世子妃应该也用得。” “那就姑且试一试吧!”郭神医少见的附和华太医的话。 绿翘很快就把秘药端来,王妃亲手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往内室走去,竟是要亲自将药奉到孙妙曦面前。 王妃一进里间,稳婆立刻迎了上来,讨好的伸手想要接过药碗。 王妃却避开稳婆伸来的手,委婉拒绝:“我想亲自喂世子妃服用,也算是尽一份力,希望她能顺利产孩儿,”说着指了指深褐色的汤药,解释道:“这是能够吊血气和催产的秘药,我生产时也用过,立竿见影、十分有效。” 王妃说话间已一步步走近孙妙曦,元宵等人见王妃执意要亲口喂孙妙曦,便都垂眉束手的立在一旁,不敢多做阻拦。 王妃见孙妙曦面色苍白,一双眼紧紧闭住,端着药碗的手竟意识的颤了颤……只要喂她喝这碗药,一切就全都解决了! 王妃微微吸了一口气,温和的眼眸突然迸射出一丝坚定决绝的光彩,紧接着她又往前迈了一步,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佯装淡定从容,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药碗往孙妙曦嘴边送去…… 这时,更衣回来的老王妃突然疾步走了进来,一见王妃的举动,当毫不思索的厉声喝道:“且慢!” 老王妃话音才落,她身旁的妈妈已快步行至王妃身旁,不着痕迹的半挡在王妃和孙妙曦之间,逼得王妃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老王妃却未再同王妃言语,而是目光威严的缓缓扫过里众人,沉声令:“所有人都退,没我允许不许擅自闯入!” 元宵几个面面相觑,还未出声,就被老王妃身边的人连拉带拖的赶了出去。 人们一退出去,里间便只剩老王妃、王妃、孙妙曦,以及一直被遗忘在另外一张罗汉床上,始终昏迷不醒的展灏。 老王妃这时方才抬眼看向王妃,目光不疾不缓的从王妃脸色扫过,最终落在王妃手上那碗汤药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和心痛:“够了,就此打住,收手吧!” 王妃一脸镇定的抬头和老王妃对视,脸上丝毫不见事情被撞破的惊惶,甚至还反过来质问老王妃:“母妃,展灏都已经变成活死人了,您还要护着他吗?”。 老王妃摇头,神色肃然、语气沉重:“你错了,我护的不是灏儿,而是规矩,是我们睿王府的规矩!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展氏一族的规矩不能乱,更不能作出让人寒心之事!” 王妃听了老王妃这番话突然陷入沉默,虽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但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成一团,将她内心的不甘泄露出来。 老王妃见了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王妃:“子然,这是命,是你的命,你只能认命,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灏儿!” “不!我不认命!” 王妃语气十分坚决,语毕竟突然屈膝跪,软声哀求老王妃:“母妃,只要您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把这碗药灌进孙氏嘴里,一气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解决了,让一切回归到原位,我保证从今以后日日陪着您吃斋念佛,再不管王府的事!” “母妃,我只求您这一次,就一次,您就答应我吧!我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您的嫡亲孙儿阿!” “阿灏也是我的嫡亲孙儿,我不能厚此薄彼。”老王妃不为所动,依旧不肯妥协。 王妃见老王妃如此固执,执意不肯答应她,一直戴在脸上的那副温婉贤惠的面具,瞬间出现丝丝裂痕,让她五官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我的瀛儿有何不好?难道他连孙氏肚子里的小儿都比不了?让瀛儿承爵有何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手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辛秘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章 辛秘 “我……我……” 朱姨娘左顾右盼,心虚的避开孙妙曦的目光,更是支支吾吾了半响说不出一句整话。 “你不说也行,我自有办法查清,不过王府你却别想呆了,”孙妙曦说着便不再管朱姨娘,径直高声唤道:“来人,把朱姨娘赶出王府!” “不!我不走,我要留来照顾世子爷……”朱姨娘情急之口不择言,竟连敬语都忘记用。 孙妙曦先前把朱姨娘求观音大士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去,晓得朱姨娘一直对展灏痴心一片,但却阴差阳错的害了心上人,此刻是既内疚又自责,一心想要赎罪,自然不愿意离开王府、离开展灏。 孙妙曦就是要借朱姨娘这片痴心,逼她供出幕后主谋。 因此孙妙曦面对朱姨娘的哀求,故意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绝不妥协的模样。 朱姨娘拼命的挣开要把她拖出去的元宵,跪行到孙妙曦脚,抱着孙妙曦的脚苦苦哀求:“世子妃,求您不要赶婢妾走,婢妾不能就这样丢世子爷不管,求求您让婢妾留赎罪……” 孙妙曦见火候差不多了,方才缓缓出言:“让我不赶你离开王府也行,不过你得将功赎罪,供出躲在暗处利用你之人。” 朱姨娘闻言,哭声意识的打住,她快的转动脑筋,最后心一横。咬牙供了一人出来:“是南山寺的陈道姑!是她利用了婢妾,诱引婢妾做了错事,害了世子爷!” “陈道姑?”孙妙曦黛眉微蹙。暗忖怎么牵扯上南山寺的陈道姑? 这陈道姑是南山寺的姑子,是在那种特定圈子里声望颇高的道姑。擅长推演掐算、逢凶化吉,有传言说她是李真人的嫡传弟子。 似陈道姑这样的姑子。时常出没于大户人家的内院,地位十分特殊,身份不算尊贵,但却往往会被奉为座上宾。 睿王府里不但老王妃喜欢请陈道姑来说话,王妃和其他女眷也喜欢请陈道姑卜卦,也正是因为如此,陈道姑得以经常出入王府后宅……也正是因为如此,足不出户的朱姨娘才能有机会和陈道姑接触。 朱姨娘见孙妙曦面带疑惑,轻轻点了点头。重复道:“没错,就是陈道姑!当日婢妾偶遇陈道姑,与之言谈时不慎流露出对世子爷的情意,陈道姑说婢妾是少见的痴情女子,愿助婢妾一臂之力,让婢妾得偿所愿……” 朱姨娘话说到这里,颤抖着身子低伏在地上,久久没有文,似乎接来的话让她难以启齿般。 孙妙曦看了她一眼。瞬间了然:“我猜你的心愿,就是想让世子心悦于你吧?” “是……”朱姨娘一脸窘迫,声音低不可闻,并连连请罪:“是婢妾错了。婢妾不该痴心妄想,婢妾……” “行了,这些废话你不必多说。直接说和陈道姑有关的事。”孙妙曦不耐烦的打断朱姨娘的话。 “陈道姑给了婢妾一瓶符水,说那是‘忘情水’。只要让世子爷喝,世子爷就会昏睡。在梦中彻底忘记……忘记前人,醒来后会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婢妾……婢妾……”朱姨娘满脸羞愧,张了几次口才把话说完:“婢妾一时鬼迷心窍,起了贪念妄想,才会经不住陈道姑的引诱,错信她的话,把她给的那瓶符水偷偷加在世子用的甜汤里……” 只要给世子爷喝忘情水,他就会彻底忘记世子妃,转而她,此后像宠爱世子妃那般宠爱她……如此诱人的结果,朱姨娘如何能不心动? 朱姨娘自从自作多情的误会展灏的意思后,每到深夜,便经常翻来覆去,一整晚都睡不着。 慢慢的,她终于确定了一直以来被她死死压住的某种情绪———她每次偶然遇到世子爷,都会忍不住悄悄欣喜雀跃。 见世子爷对世子妃温柔体贴,她内心会浮起失落。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当这些情绪越来越浓烈,越来越不可控制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其实是她喜欢上世子爷的表现———她看到世子爷会欣喜,看到世子爷对世子妃好会失落,是因为他喜欢上他了。 不,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 他先在火场对她舍身相救,后又爱及乌的帮她解决多年的麻烦,这些种种如何能不让她感动? 她从生来开始,就一直在为别人而付出,这上第一次有人为她付出,且还是枕边人为她付出……这如何能不让她他? 她知道她不该爱,也没资格爱他,但心却自有主张的为他而加快跳动。 她一直只想当一个以主母为天的妾室,从未想过要争宠。 可偏偏上天要让她幸运的被世子爷另眼相待,而她又抵挡不住他给她的,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好……那一丁点好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更是从未有人施舍给她过的,她无可抗拒的沦陷了,从此万劫不复。 她沦陷了,所以当陈道姑递给她“忘情水”时,她鬼使神差的接了,并付诸行动。 朱姨娘初始并无十足的把握,原以为她很难得手,谁曾想孙妙曦把持的璧合堂,这段时日似乎有些不对劲,里里外外的监管不知为何松懈了不少,才让她寻到可乘之机,侥幸得了手。 朱姨娘一回想自己受骗的过程,忍不住泪如雨,连连扇自己耳光:“婢妾事先根本不知道那符水根本不是什么忘情水,而是催命的毒药!否则婢妾无论如何都不会偷偷给世子爷喝,婢妾盼着世子爷长命百岁都来不及,怎会害他?婢妾愚笨,罪该万死!” 孙妙曦听完朱姨娘的自白,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没想到朱姨娘会如此无知,无知到居然相信世上会有让人忘情的神符! 陈道姑真真是狡猾,不但抓住朱姨娘痴情展灏的软肋,还狠狠的利用了她的无知,借刀杀人,做得干净漂亮! 只是陈道姑平常只会和内宅女眷来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展灏结仇,继而引诱朱姨娘毒害展灏……孙妙曦目光不定的看着朱姨娘,总觉得她话只说了一半。 “你和陈道姑果真是偶然遇上的?”孙妙曦问道。 “是,婢妾不敢撒谎。” 孙妙曦再问道:“那你和她是在何时何地遇上的?那时陈道姑又是因何到我们王府?” “是上个月初一,陈道姑是被王妃请到府上来的,”朱姨娘皱眉回想了许久,才接着往说道:“初一一早,婢妾给世子妃请过安后,想折几朵时令鲜花回去插,好去一去子里的药味,便去了后花园,后来就在后花园偶遇了陈道姑,是陈道姑主动停和婢妾闲话。” 上个月初一,刚好是孙妙曦由寿宁伯府搬回睿王府的日子。 她刚刚搬回时,朱姨娘的确是按照规矩前来和她请安过。 她也上从那时起开始魂不守舍,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 她一出现疏忽,朱姨娘就和陈道姑偶遇上……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孙妙曦细细一琢磨,意识到陈道姑才是这件事里最关键的人物,立刻命凉果去南山寺找陈道姑,还特意派了展灏留给她的护卫同行。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凉果就带了消息回来:“回禀世子妃,奴婢还是迟了一步———奴婢带人赶到时,陈道姑正好病逝!据南山寺的师太说,陈道姑病了有些时日了,一直不见好,只是原本是一直不好不坏的拖着,谁曾想今儿却突然加重猝死!” 一旁的朱姨娘微微错愕,对陈道姑的死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同时还十分绝望———她原以为兴许陈道姑那儿会有解药,能够救展灏一命,她才心一横把陈道姑给供出来。 谁曾想非但没能从陈道姑身上得到解药,反而把她给害死了! 陈道姑死了…… 她就这样突然死了…… 朱姨娘细细一想,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内心的意外和震惊统统转化成恐惧———陈道姑这是被那人灭口了啊! 她意识到这一点后,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为了保命立刻把事情全都推到陈道姑身上:“陈道姑既然是病死的,想来不是遭了天谴,就是她做这等恶事,自己个儿日日担心遭到天谴,郁结于心才会病情突然加重……说来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孙妙曦闻言冷冷一笑,暗忖朱姨娘这是把她当傻子糊弄吗? 陈道姑居然病得如此是时候,且死得这般及时,傻子才相信她是遭了天谴! 不过如今陈道姑已死,死无对证,她注定只能背起所有黑锅。 孙妙曦不甘心! 她不甘心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眉头一皱,很快计上心头,冷冷对朱姨娘说道:“如今世子命在旦夕,我没闲工夫处置你,且留你一命照顾世子,日后再行处置。” 朱姨娘见孙妙曦居然肯让她继续照顾展灏,不由千恩万谢、连连磕头谢恩。 这时,被孙妙曦强行拘在藏书阁的郭神医兴冲冲的赶来,洋洋得意的邀功:“我找到办法了!” “你找到解世子身上毒的办法了?”孙妙曦一脸激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辛秘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原来如此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一章 原来如此 想来展灏身世的秘密,曾被人严令不许提及,所以云氏即便关心、担心展灏,也只能用这种婉转隐晦的方式帮孙妙曦。 如此一想,事情倒也能想通了———若非不是曾被人严令不许提及,完全接纳本尊记忆的展灏,又如何会对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晓,一直认为自己是王妃的亲生骨肉? 是的,上一世的楚沛衍重生在展灏身上后,完完全全的接纳了本尊的记忆,这事孙妙曦曾细细推敲过,展灏也曾亲口承认过。 孙妙曦轻叹了一声,没想到最终的真相竟是这样…… 老王妃明白这件事带给展灏夫妇的震撼太大,话起了头后刻意略微停了停,待展灏夫妇缓过神来,才缓缓往说道:“当年王妃嫁入王府多年无所出,原本我们是可以再等一两年的,毕竟请立世子也不急于一时……” “但后来王府被卷入夺嫡风波,政敌先是设了几个局让睿王一脉失了帝心,后妄想以睿王一脉子嗣单薄为由,让先帝收回睿王一脉的爵位!先帝那时年事已高,多少有些糊涂,老王爷一面寻求皇太后出面相助,一面快刀斩乱麻的决定让王爷过继老三家的灏儿,并即刻替灏儿请封世子,以此稳定睿王一脉的爵位。” 原来展氏一族子嗣一直十分艰难,王爷这一辈虽有兄弟三人,但除了展三老爷育有二子,嫡长子、嫡次子成亲多年,膝俱都无子。 当年一是因为形势所迫,王爷不得不立刻请封世子以巩固爵位;二则是王妃的的确确是嫁给王爷多年。一直无所出,且无论是太医还是隐身神医。都曾隐晦说过王妃很可能不育。 老王爷和老王妃其实早有过继的意思,只不过一直未对王爷夫妇提起。最后逼不得已,其实也只是将过继的时日提前了一些罢了。 过继一事,是已逝老王爷一锤定音的。 且老王爷就此事考虑得十分长远,当年老王爷临去世前,曾当着众人的面留遗言,让老三今后不可生出认回展灏之心;还让王爷发誓,将来即便有了自己的子嗣,也不能动摇展灏的世子之位,以免王爷兄弟不合、展灏兄弟心存怨怼。从此家宅永无宁日。 除此之外,老王爷还在根源上断了一切流言蜚语———他为了府内不因继承人问题大乱,展灏过继完后,他便令王府上不许提及此事,并定铁律,无论是谁,胆敢提及此事,杀无赦! 且当年知情的人,除了老王爷夫妇、王爷夫妇和展三爷夫妇。其他人全都被妥善处置,新进府的人对过继之事更是一概不知,全都认为展灏是王妃的亲生骨肉。 如此一来,就连展灏自己都不知道这段辛秘。 也正是因为老王爷的遗言。王妃深知唯有展灏死或是无后,她的亲生儿子展瀛才有机会继承爵位。 说起来真真是造化弄人,王爷夫妇过继展灏没多久。王妃便被诊出喜讯,隔年顺利产一子。 可惜此时世子之位已成定局。展瀛注定承不了爵。 老王妃原是想遵循老王爷的遗言,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让展灏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谁曾想这段埋得极深的秘密,却被王妃给抖了出来! 事已至此,王府原就人丁不旺,老王妃不想展灏、展瀛两兄弟心存隔阂,见王妃自作孽不可活,便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摊开:“灏儿,瀛儿其实一直都十分尊敬你这位兄长,他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你不利之事,他是被他这个愚蠢的娘给拖累了!” “当初指使梧桐给世子妃避子药的人,正是王妃;让梧桐在秦氏投缳用的踏椅上动手脚,害秦氏一是两命的人,也是王妃。” 孙妙曦听了老王妃的话,顿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内心种种疑点顿时释然———王妃做这些事,用意很简单,是想让展灏无后,让展灏的世子之位没有继承人。 老王妃长长吐了一口气,方才继续出言:“派死士追杀你一事,也不是瀛儿所为,是王妃……” 原来当初展灏在外面出事,给王妃提了一个醒,让她决定换个干脆利落的方式,直接在外面把展灏除掉! 所以命死士追杀展灏的人其实不是展瀛,而是王妃。 展瀛只是无意中得知母亲做的种种,为了保母亲,也为了不让展灏知道自己的身世伤心,他才一力抗一切,主动找展灏负荆请罪。 也正是因为如此,展灏当初才会觉得事情调查得异常顺利,才会觉得展瀛承认一切都是他所为,承认得十分干脆,让事情隐隐透着一丝矛盾———展瀛既费尽心思想要杀他,到最后哪会连挣扎都不挣扎,就直接认一切? 当日的种种疑点,如今答案全都因为展灏的身世逐渐浮出水面。 孙妙曦内心不解的地方已全都清楚明白了,但她却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王妃,朱姨娘给世子毒、让世子差点成为活死人一事,也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什么?灏儿这一次中毒,也是王妃所为?” 老王妃一脸震惊,显然不知道此事,缓过神来后气得扬手扇了王妃一巴掌:“孽障!枉费瀛儿为了你,为了家宅和睦自请背骂名,你却死不悔改、不知反省,居然再向灏儿痛毒手!” 王妃自从先前失控说出那句话后,就不肯再多言,只冷着脸提出要求:“我要见王爷!我要问问王爷,凭什么我这位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妃生的儿子,却不能当世子!” 老王妃却并未理睬王妃,径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朱姨娘叫来。” 她虽然一直不是很喜欢孙妙曦,但她却是个公正严明的人。一得知展灏之前中毒居然和王妃有关,立刻命人把朱姨娘带来。 朱姨娘对王妃可谓是恨之入骨。如今见有机会将功赎罪、扳倒王妃,不消旁人逼问。就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说了:“婢妾之前只对世子妃说了一半实话,另外一半因担心似陈道姑那般被灭口,不敢对世子妃全盘托出,请世子妃恕罪!” “无妨,你现在说也还来得及。”孙妙曦语气淡淡的说道。 “婢妾的确是在后花园巧遇了陈道姑,不过当时婢妾却并未相信陈道姑的话,也未和她多做纠缠,”朱姨娘简单的把之前对孙妙曦说的话再说了一遍,之后才补上她之前刻意瞒那部分:“谁曾想第二日王妃便打发人把婢妾叫了过去。婢妾在王妃那儿再一次遇到陈道姑,陈道姑又再次对婢妾提了忘情水一事……” “婢妾最终经受不住她的诱惑,鬼使神差的接那瓶忘情水。”朱姨娘说着恨恨的看向王妃,若不是王妃再一次创造机会,让她和陈道姑得以在王妃那儿再次独处,她最终也不会把持不住,行差踏错踏第一步。 “婢妾得了陈道姑给的忘情水后,内心其实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但小半个月后。王妃却突然派人给婢妾带来消息,说如今的璧合堂不似先前那般牢不可破,暗示婢妾若想手,此时便是千载难逢的最佳时机。” 朱姨娘原本以为她和陈道姑私底的小动作。王妃并不知晓,一直到王妃见她迟迟没有行动,派人来给她提醒。她才意识到这件事其实就是王妃的意思———否则王妃何必派人提醒她,告诉她那段时日世子妃疏于防范。她能够有机可乘? 朱姨娘一直到展灏毒发,才意识到自己被王妃给利用了。内心十分自责内疚,同时担心王妃又对展灏手,但她又不能和人说王妃有问题,那样她首先要把自己先供出来。 所以她才会突然变高调,以发毒誓的方式打消孙妙曦的顾虑,只求能够照顾展灏———她这么做一是为了赎罪;二是为了守在展灏身旁、帮展灏提防王妃的人。 老王妃听完朱姨娘的话后大怒,冲王妃喝道:“毒妇,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妃突然轻扯嘴角,冲老王妃淡淡一笑:“母妃,无凭无据,只凭一个贱婢出身妾室说的话,您就想把我赶出王府,怕是难以服众呢。” 老王妃见王妃居然敢顶撞她,立时大怒:“你欲加害世子妃,当场被我撞破,这还不够休你?” 王妃不以为然的指了指地上碎成几瓣的药碗,语带得意:“药碗已碎,药汁已全都干透,母妃你照旧无凭无据,难以将我定罪!我也不同你们多说废话了,我要见王爷!一切等王爷来了……啊!” 王妃的说话声突然转变成惨叫声,五官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而痛苦的扭成一团…… 她难以置信的圆嗔双眼,瞪着扑在她身上的朱姨娘:“贱妾,你居然敢……” 王妃怒不可遏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她整个人便直直朝后倒去,落地后双手依旧紧紧捂住脖子。 ps:蠢笨的作者君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作者君后台早就替换新章节了,但是系统因为缓冲,一直都替换不过来,听说少则一天,多则几天,作者君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等不及的亲加作者群的读者群,作者君发到群里给大家看? 群号:313583647(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大作,字数100万上了哦,书荒的亲可以去看看~ 书名:《医律》 作者:吴千语 简介:金子,省厅叱咤法医界的法医之花,意外穿成胤朝一县丞家患有孤独症的女儿,众人口中克死生母的不祥人。 为了生存去,她绝不逆来顺受! 第一百九十一章 原来如此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弄假成真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弄假成真 朱姨娘刚刚突然发难,出人意料的将一支金簪刺入王妃脖子。 她刺死王妃后依旧没有松手,而是跟着王妃一起倒地的,一直等到王妃彻底没气、一动不动了,她才缓缓将手中那支金簪从王妃脖子里拔出来。 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眼神痴迷的望着展灏:“世子爷,婢妾替您让王妃偿命了!婢妾这么做也是想向您赎罪,希望您能原来婢妾一时鬼迷心窍害了您……” 朱姨娘说完脸上绽出一朵凄美的笑容,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猛地抬手,将手中那支金簪刺入自己脖子! “噗———”朱姨娘立时口吐鲜血,半倒在王妃身旁。 孙妙曦望着那幕触目惊心的画面,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最终只叹了口气:“朱姨娘,你这是何苦呢?金簪刺得这般深,即便是神仙凡也回天无力。” “婢妾伤了世子爷,对世子爷恩将仇报,已没脸活再世上,就该引颈自戳、以死谢罪。”朱姨娘不过说了短短几句话就不停的大口喘气,殷红的鲜血不断从她的指缝渗出来。 但她却统统视而不见,只痴痴的看着展灏,目光一刻都未从展灏身上离开。 “婢妾这样离开也好,好歹能够赎罪,从今以后也不必再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染病,赖在王府不走……” 原来朱姨娘身上的伤势早该痊愈,但她却为了留在王府、留在展灏身边,每每伤势快要痊愈时。她就想方设法的偷偷把伤势再弄严重,不是让自己的皮肤突然感染、瘙痒不止。就是让自己感染伤寒、上吐泻,其他小病症更是没少。 可惜她做的再多。展灏也不曾改变送她离府的决定。 直到今时今日,看到展灏一从昏迷中苏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孙妙曦联手,把隐藏在暗处,随时会对孙妙曦不利的人揪出来,朱姨娘才明白孙妙曦在展灏心中,无人能够替代———她清楚的看到展灏的心,看到他心理满满当当的都是孙妙曦,再也没有地方让旁人插足进去。 既然如此。她宁愿轰轰烈烈的死在展灏面前,给展灏留最后一个印象深刻的画面,也不愿意就这样被展灏送离王府,从此逐渐淡出他的记忆。 孙妙曦同为女人,自然明白朱姨娘此举的用意———诚然,她的死,和刺杀王妃连在一起,的确是会留让展灏到老都不会忘记。 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孙妙曦已经没心思去细想,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起来。疼得她不得不紧紧咬住牙关———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产前阵痛吧? 她好像真的开始发动了! 孙妙曦咬牙忍过一波阵痛后,快的抬头对展灏说道:“我肚子好痛,怕是要生了!” “什么?” 展灏立刻紧张起来,也顾不上听朱姨娘的遗言了。似乎突然傻掉了,只知道围在孙妙曦身旁来回踱步:“很痛吗?要是忍不住你就叫出来,叫出来会好受一些……要不你咬我吧!咬我兴许能转移你的注意力。你就不会那么痛了!” 孙妙曦此刻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强撑着狠狠白了展灏一眼。没好气的点醒他:“快把稳婆叫进来!还有把华太医和郭神医重新请过来!就知道在我身旁转来转去,难道你能替我接生?” “对对对!要叫稳婆。还有太医……” 展灏说完立刻快步奔了出去,出去后才知道老王妃早把这些事吩咐去了,如今正吩咐人把朱姨娘和王妃的尸首移走。 产室在古代乃是让人十分忌讳的污秽之地,男人按照规矩是不能进去的。 因此展灏奔出产房后,老王妃便让人拦着他,不再让他进去:“你一个大男人进去做什么?别沾染了污秽,留在外头等消息就是!” “祖母,阿曦会害怕,我想陪在她身边。”展灏一离开孙妙曦身旁就失魂落魄,整个人更是忍不住往里探。 “生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哪个妇人没经历过生产?我瞧着你媳妇儿也不是胆小的,一定能够顺利产孩子,”老王妃见展灏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依旧一个劲的想要往产房里冲,只能拄着拐杖迈步,边走边说:“男人进了产房就会有血光之灾,祖母不能让你冒险!这样吧,我老婆子进去替你陪着你媳妇儿,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老王妃虽是询问,但却不再给展灏开口的机会,一进产房就命人将房门反锁,展灏即便不情愿,也只能暂时乖乖的留在外头。 老王妃进去前,古氏送来的稳婆正在抓紧时间教孙妙曦:“这生孩子最关健的一点就是要会用力!待会儿老奴一让您用力,您就跟着老奴的叫唤声使劲用力,只要您力气用对了,孩子一定快就能顺顺利利的生来。” 孙妙曦如临大敌的记住了稳婆叮嘱的每一句话,记住后忍不住问道:“我肚子还要疼多久,才能把孩子生来?” “还早着呢!就算一切顺利、生得也算快,那也至少是今天晚上、明天早上的事了!”稳婆为了缓解孙妙曦的紧张,故意打趣道:“要是生得慢,生个三天三夜都有可能!世子妃您别着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只有把精神头给养足了,真正生产时才有力气可以用。” 孙妙曦点了点头,即便肚子一疼,她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的疼,她还是咬牙趁着两阵宫缩之间的间隙,拼命的往嘴里塞东西———为了有力气把孩子顺利生来,她一定要多吃点! 孙妙曦因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期盼,倒是咬牙忍住一波强过一波的宫缩,由始至终都未喊过痛。但她咬牙足足忍了一天一夜了,她的肚子依旧只一阵一阵的痛着,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一直守在外头的展灏比孙妙曦还要着急,见孙妙曦都痛了一天一夜了,还未能顺利分娩,不由急躁起来,拉着华神医追问:“世子妃都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到底何时才能生?总不能一直这样疼去吧?有没有法子替她止疼?或者让我替她疼?” 华太医用看傻子的目光扫了展灏一眼:“你替她疼?你怎么不让我想法子让你替她生产?” 展灏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急躁心慌,竟说了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的傻话———男人哪可能替女人生孩子? 展灏赶紧重新开口,解释道:“我只是想请您想想办法,减少世子妃的疼痛。” 华太医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生孩子谁都无法断定时辰,只能等,等到时机成熟,孩子自然就会出来。” 展灏听了这话整个人更加暴躁不安,刚想再去问一问郭神医,里头就传来稳婆欢喜的声音:“快了、快了!世子妃羊水破了!咦———” 稳婆欢喜的声音,最后却变成一声长长的疑问。 孙妙曦敏锐的觉察到稳婆语气的变化,并从稳婆眼底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慌张。 她立刻紧张起来,忍住阵痛,吃力的支起身子,不错眼的盯着稳婆问道:“羊水破了?那是不是就快生了?” “这……这……” 稳婆不敢撒谎,却也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刺激孙妙曦,最终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字搪塞孙妙曦:“没错、没错,应该是快生了。” “什么叫‘应该快生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孙妙曦的目光倏然犀利起来,牢牢钉在稳婆身上,让稳婆仿若芒刺在背,意识的低头不敢同孙妙曦对视。 此时,坐在临窗暖炕上的老王妃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起身走到孙妙曦身旁,厉声询问稳婆:“到底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你别再给我打马虎眼!否则世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儿有任何闪失,你都担当不起!” 老王妃一警告稳婆,稳婆立刻怕了———她担心孙妙曦要真出了事,睿王府不会放过她这个接生婆。 稳婆终究胆小,只略微犹豫了片刻,便一五一十的把实话说了出来:“老奴不敢欺骗老王妃,世子妃这羊水其实破得有点早,若是宫口紧跟着开了、孩子生的快,这羊水破得早倒也没什么大碍……” “但若是这宫口迟迟不开,孩子没办法出来,那可就有些难办了。” 稳婆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她没说就算孙妙曦的宫口全开了,倘若肚子里怀的是一个个头巨大的孩子,孙妙曦同样很难把孩子顺利的生来。 不过眼光是一个羊水先破、宫口未开,就已经足够让众人如临大敌了。 后头的凶险是在宫口开全之后,如今宫口既然还没开,她也就没必要把后面的凶险也说出来……毕竟宫口若是迟迟不开,孩子是大是小都无法出来。 稳婆心思快转动后,马上果断的提议道:“得立刻让人煎碗催产的汤药进来,汤药喝后,世子妃说不定能生得顺利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弄假成真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要你答应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要你答应 产室里头一吩咐出去,外头很快就有人把一早就备的催产汤药送了进来。 孙妙曦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二话不说的把一大腕黑漆漆的催产汤药全都喝了,喝完乖乖的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忍受阵痛。 稳婆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不错眼的盯着孙妙曦,时不时的观察她的宫口,可惜任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宫口依旧迟迟没有张开! 稳婆急得额头渗出一层汗珠,一面用袖口抹汗,一面硬着头皮向老王妃提议:“看来还是不行,催产汤药得再喝一碗,且要加大药力!” 不消老王妃吩咐,元宵就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再端了碗汤药进来。 元宵临进门前被展灏死死拦:“还要喝?不是说通常一碗就能催生了吗?世子妃现如何?” 元宵面带忧色,摇头答道:“情况还不大乐观,稳婆只让世子妃再喝一碗催产汤试试!” 元宵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展灏想要跟进去瞧一瞧,却被老王妃的人拦住,只能继续留在外头等消息,最终等来孙妙曦再喝一碗汤药后,身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消息。 这连经验丰富的稳婆也急了起来,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外头那两位大夫:“老奴平时给产妇喝的催生汤药,世子妃都已经喝了两碗也不见动静,不如让两位老先生想想办法?” 孙妙曦一听这话便知稳婆已经没辙了,不等老王妃开口,就一脸果断的自己做主:“立刻去问太医。让他想出最快最有效果的办法,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等不得了!” 孙妙曦虽然没生过孩子。对妇人生产不甚了解,但却唯独知道一点小知识———孩子能在母亲的体内存活。靠的就是羊水输送的氧气和营养,如果羊水没了、孩子又生不出来,那孩子就会因为没有氧气而窒息而死! 所以此时此刻,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不是她死,就是她的孩子没了。 如果真到了要二选一的地步,她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孩子! 孙妙曦眼底有着破釜沉舟的坚定神色,略一思忖便做出决定,转头对元宵吩咐道:“去把世子请进来,就说我有话要和他说……” “不可!” 孙妙曦话未说完。就被老王妃出声打断:“产房血污,男人不能进来!” “怎么不能?” 孙妙曦忍住阵痛反问老王妃:“我命都快没了,难道还不能叫他进来交代几句遗言?” 元宵也是个机灵的,老王妃一开口她就停住脚步,做出不敢违背老王妃意思的模样,但却趁人不备,暗暗的冲凉果使了个眼色。 凉果立刻心领神会,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元宵身上,出其不意的突然快步奔到门边。也不奋力冲出去,而是二话不说的扯开嗓门大声冲门外喊道:“世子爷、世子爷,我们世子妃说要见您,让您赶紧进来!” “哐当———” 展灏原就一直守在门外。凉果一喊他就听到了,立刻不管不顾的踹门冲了进来。 他快步奔到孙妙曦身前,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阿曦。我来了,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见证我们孩子出世的时刻。” “好。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孙妙曦微微动力动手指,最终却还是忍住,没把被展灏握住的手抽回。 孙妙曦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内心种种情绪全都平复后才重新睁眼,不错眼的盯着展灏,缓声问道:“我问你,我说你曾对不住我,你承认不承认?” “是,我曾经对不住你,我承认,”展灏怕孙妙曦情绪不稳,紧紧握着她的手保证道:“等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你想要我怎么弥补你我都照做,绝不二话。” “弥补就不用了,”孙妙曦轻轻摇头,望着展灏的眼一字一句的再问道:“我如今只有两件事想让你答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展灏毫不思索的应道,宽大的手掌心疼的抚上孙妙曦苍白的脸庞:“我们先不说这些好吗?你先别说话,把力气留着生产,等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我们再慢慢说。” “不,我要你答应的事只能现在说,”孙妙曦说着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要你和稳婆说你要保孩子,不保大人,让她拿把剪子把我的肚子剪开!” “不行!” 展灏不假思索的沉声拒绝,握着孙妙曦的手意识加大力道,似乎怕她会突然离开他般:“阿曦,我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无事!” 孙妙曦不理会展灏,只自顾自的提第二件事:“第二件事便是我要你发誓,发誓会一辈子善待我的孩子,绝不会让他/她受丁点委屈。”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必孙妙曦说,展灏也一定会对他们的孩子好,因此他干脆利落的指天起誓言,发誓绝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受委屈。 展灏只应后一件,执意不肯答应头一件:“头一件我不能答应,你换一件。” “我没别的事求你,只这一件,”孙妙曦心知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能拿话逼展灏:“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便不再对你心存怨怼,过去的种种我也不会再追究了,我们从此两清。” “阿曦,你别再说了,我出去找华太医他们想办法!”展灏侧过脸按了按眼角,不想让孙妙曦发现他微湿的双眼,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展灏找上华太医和郭神医后,直截了当的问道:“孩子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生出来?!世子妃到底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我要听实话!” 华太医叹了口气,细细解释道:“催生汤药的剂量不能再加了,否则怕是会伤到孩子,但世子妃的羊水已破,若是汤药不能催动胎儿,世子妃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展灏面色一凝,追问道:“若是她坚持不去,那又会如何?” 华太医面色一片凝重:“若是世子妃再不生产,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可有别的法子破开这个死局?”展灏知道如今孙妙曦只能倚靠自己,虽然心痛心慌,却还是强迫命令自己冷静来。 华神医略微斟酌了一番,道:“若是还要用药催生,那就只能用狼虎之剂,但用了狼虎之剂孩子多半会没了,就是大人恐怕也会落不小的病根。” 展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我要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有没有别的法子?” 华太医说道:“若要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那只能靠世子妃自己的造化了,但若是只想保孩子,倒是有一个法子,用剪子剪开就行,但大人就……” 这其实就是用大人的命换孩子的命,且是绝对能保住其中一个的法子。 这个法子的确是比两个人都保不住要强,对子嗣较为看中的人家面临这样的情形时,十有**都会悄悄选择用这个法子。 甚至就是宫里那些平日里无比尊贵的娘娘们,遇到这样的情形也会无情的成为被舍弃的一方,毕竟孩子难生、但妻子却可以再娶……所以常年行走内宫的华太医,才会提出这样的办法。 可展灏又怎么会用孙妙曦的命去换孩子的命呢? 在展灏心里,孙妙曦自然比孩子重要,对他来说必须先有妻子,才能有他们共同的孩子! 展灏宁愿先不要这个孩子,以后再想办法再怀,也不能让孙妙曦受到丁点伤害! 展灏须臾间便做出决定,果断开口:“如果只能二选一,那我选择保大人,请二位一定要替我保住世子妃!” 原本一直负手不语、默认华太医话的郭神医,听了展灏斩钉截铁的话,颇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睿王世子倒是个痴情的,事事以妻子为先。 郭神医似被他对孙妙曦的深情感动般,突然开口:“你若是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大人,那倒是有一个偏方可以试试———可以让稳婆死力气帮世子妃搓揉肚子,帮着把孩子往揉,兴许能早点把孩子生来。” “只不过这些偏方都是平时尽量不用的法子,若是非要用,多少还是有几分凶险———因孩子是强行揉来的,出世后多半会夭折!不过大人一般情况是不会有大碍。” 展灏沉默不语的考虑了许久,才一脸苦涩的问道:“若是用这样的法子,大人是不是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郭神医点头:“嗯,这个法子对大人伤害最小。” “好,那我立刻让稳婆出来学!” 展灏说完便一刻都没敢耽误,很快重新折回产室,寻了个借口把稳婆支了出去。 稳婆在郭神医的指导,牢牢记住搓揉的几个要点和穴位后才折回产室。 她笑着蹲到孙妙曦面前,说道:“世子妃,老奴刚刚和两位老先生商量了,他们都说这催生的汤药喝后,若是再用手揉一揉肚子,效果会更加明显……您看要不要让老奴给您揉揉?” ps:190内容已经替换过来了,大家能看到新内容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要你答应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落地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落地 孙妙曦隐约记得似乎是有这样的法子,自然愿意试一试,十分配合的马上躺好。 她一面让稳婆快点动手揉搓,一面心急如焚的对展灏说道:“我感觉我流出来的羊水正在逐渐减少,羊水一流完,我们的孩子就必死无疑!你难道忍心让孩子一连两世都早早离去吗?”。 孙妙曦最后一句话压得极低,却似一把利剑般直刺展灏心扉,让他瞬间有了锥心之痛! 他知道孙妙曦话里的意思,知道孙妙曦把这个孩子当成上一世他们那个无缘的孩子,他更是比谁都想把这个他盼了两世的孩子留! 可他却不得不做出保大人不保孩子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可他真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再也不能承受失去阿曦的痛苦! 展灏痛苦的闭上双眼———孩子,你要怨就怨爹吧! 展灏怕自己会后悔,猛一睁眼,语速极快的对稳婆吩咐道:“快点揉吧,记得按照太医嘱咐的方法揉。” 稳婆依言加快动作,先用手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摸孙妙曦的肚子,摸过一遍后她的面色不由又凝重了几分———不好,孩子个头真的偏大! 即便是此时宫口大开,怕是依旧会难产。 稳婆不敢把心里的估测说出来,只能先按照太医教的法子,先轻轻的揉搓孙妙曦的肚子,随后逐渐加大力道,直到最后彻底重手揉孙妙曦的肚子…… 稳婆一重手。孙妙曦就痛得差点惊呼出声! 她初始为了孩子,还咬牙忍住。但渐渐的,随着稳婆的力道越来越大。她开始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孙妙曦微微皱眉看向稳婆,以目光询问稳婆是不是手太重了,但稳婆却快的把头低埋,不敢接触孙妙曦的目光,只再一次加大手上的力道。 孙妙曦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电光石火之间明白了稳婆的意图,立刻奋力挣扎,一面扭着身子想避开稳婆的手,一面厉声喝道:“住手!你给我住手!你这样会伤到我的孩子!我不要你揉搓。我不要!” 孙妙曦一挣扎,稳婆就很难再顺利揉搓去,只能暂且打住,一脸为难的看向展灏。 孙妙曦立刻明白过来,晓得这是展灏的意思,发疯似的捶打展灏,完全冷静不来。 展灏任凭孙妙曦对他又打又咬,都坚持守在她身旁:“阿曦,这是眼唯一的法子了。只有让稳婆替你揉去,你和孩子才有最后一线希望!否则不但孩子会保不住,连你也会有性命之忧,你就听我一回好吗?”。 展灏语气苦涩不堪。态度却十分坚持,第一次在孙妙曦面前寸步不让。 孙妙曦既知道展灏的真实身份,对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知道他一旦定决心坚持要做某件事,就会十分固执。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她很快就改变策略,不再理会展灏。改而哀求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王妃:“祖母,您想的和我一样对不对?您一直以来都很想抱孙子,一定会和我一样选择保孩子对不对?祖母您不必理会世子,也不必管我,只管吩咐稳婆尽全力保孩子,我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我的孩子,只能我做主。”展灏不等老王妃开口,就态度强硬的抢先开口,表明态度。 老王妃向来都是以大局为重,此刻的确是想选择保小不保大,但她一对上展灏赤红的双眼,到了嘴边的话竟说不出口……孙氏要是真的去了,灏儿怕是会癫狂! 老王妃最终选择把决定权交给展灏,没有坚持让展灏改变主意。 孙妙曦失去最后一丝希望,再一次失去狼,语无伦次的大声指责展灏:“你要放弃我们的孩子?你想把孩子杀了?!展灏!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嫡亲骨肉啊!你竟然要杀了他/她?!” 老王妃见孙妙曦的情绪有些太过激动,赶忙上前安抚道:“灏儿他也不想舍弃你们的孩子,这不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吗?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一定会再有的!你就别闹了,乖乖让稳婆把孩子揉来吧!” 孙妙曦何尝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她也明白此时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弃小保大,以保住她这个大人为主……毕竟只要大人在,孩子就能给再怀、再生。 可即便这些道理孙妙曦都懂,可作为一个母亲,那与生俱来的本能却支配着她的行动,让她意识的想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她盼了两世才盼来的孩子阿…… 为何上天要如此折磨她? 孙妙曦终于彻底崩溃了,失声痛哭:“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怀了他/她十个月了,他/她的小手小脚经常会在我的肚皮上鼓起一个小点,我把手覆上去,他/她还会顶起来,调皮的和我玩耍……” 孙妙曦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心里更是乱糟糟的,只有唯一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这个身为母亲才会有的执念,让孙妙曦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让孙妙曦瞬间冷静来,也支撑着她不被这最坏的局面打败。 她迅速调整好情绪,用冷静得吓人的口吻问稳婆:“是不是用这个办法,我和孩子都会有一线生机?你没骗我?” 展灏见孙妙曦态度似乎有所动摇,心里一喜,抢在稳婆之前答道:“对!只有用这个法子,你和孩子才会都有一线生机!” “那好,那我要先吃些东西攒力气!”孙妙曦冷静的说道。 她决定奋力一搏,在稳婆给她推揉肚子时拼命用力,双管齐,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生来! “好,我们先吃点东西!你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直到你平安无事。”展灏说着一面坐到孙妙曦身旁,一面吩咐元宵快端些汤食进来, 孙妙曦知道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多呆一刻,就会多一刻的危险,狼吞虎咽的吃完东西后立刻重新躺,让稳婆狠劲推揉她的肚子,自己则主动调整心态,不再一味的抗拒,暗暗的跟着稳婆的节奏发力。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孙妙曦不知道稳婆究竟揉了多久,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似被抽光了般……她也不知道眼是什么时辰,只看到里的光线渐渐暗了去。 她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展灏的怀里,不但整个人都湿透了、脸色也惨白得吓人,就连稳婆也揉得大汗淋漓! 可即便所有的人都已经折腾得够呛,孙妙曦一直扣着展灏的手也慢慢的没了力气,她却依旧没有要生产的迹象……这样的结果,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像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整个子里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而沉默,甚至大家伙儿都紧张得屏住呼吸、让子里只剩孙妙曦艰难痛苦的喘气声。 一直在帮孙妙曦揉搓肚子的稳婆,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产妇已经越来越虚弱了,羊水破开后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了,若是再不能把孩子生出来,最先没的就是孩子,然后大人也会跟着力竭而亡! 稳婆一边分析眼的情形,一边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宣布这个噩耗…… 她不敢直接把噩耗说出来,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拖上一会儿,等实在是没法子了再说……可她就算是拖,也只能再拖一会儿啊! 稳婆思绪一转到此时,目光便意识的往孙妙曦的身看去,这一看她先是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待她缓过神后立时精神一振,欣喜若狂的报喜道:“开了、开了!世子妃的宫口开了!” 孙妙曦跟着精神一振,像瞬间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能量般,不但让她原本十分虚弱的身体在瞬间恢复了所有的力气,还让她马上就支着肘子坐了起来、一脸激动的问道:“宫口开了?那是不是孩子马上就可以生出来了?” 稳婆一见妙儿竟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她按回床上:“世子妃您快躺好!您躺着张开双腿,像之前那般用力就行!”说完又快的往孙妙曦嘴里塞了片参片。 许是老天爷怜悯孙妙曦之前受的苦太多,接来的产程比先前顺利不止一倍,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孩子的头很快就先露了出来,且也没有像稳婆先前估测那般个头巨大! 稳婆抱出孩子后颇感意外,但还是喜滋滋的大喊了声:“生了、生了!恭喜世子妃生了位小千金!” 孙妙曦只觉得这是她活了两世,听过的最美妙的话! 她嘴角浅浅一弯,扯出一个苍白但十分满足的笑容,目光更是意识的追随着抱着初生儿的稳婆,隐隐约约的看见稳婆提着孩子的脚,朝着她的小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这两巴掌一打去,小家伙马上“哇哇哇”的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孙妙曦听到孩子中气十足的哭声后,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来———总算是把小家伙健健康康的生来了!(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幽非芽都市女强异能文《宝珠》,书号3211666,简介:异能空间古木珠,珠来运转,霉女翻身。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落地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惊喜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惊喜 谁曾想孙妙曦才刚松了一会儿气,肚子就突然再度疼了起来…… 稳婆见了急忙把孩子交给旁人,凑过来一摸孙妙曦肚子,发现她肚子一侧还鼓囊囊的,并未因孩子离开而逐渐软塌去……稳婆顿时明白过来,面色一变,双手似触电般猛地从孙妙曦的肚子上拿开。 展灏虽因得了女儿而满心喜悦,但却一直注意着稳婆这边的动静,一见稳婆后退,立刻出声:“可是世子妃有何不妥?” “没……没……世子妃没任何不妥,”稳婆吞吞吐吐的了半响,才小声说出实情:“是……是世子妃肚子里还有一个,世子妃怀的恐怕是双生子……” 原本正在逗弄孙女的老王妃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面上慈爱的笑容瞬间凝固住,随后面色逐渐沉了去 “还有一个?”展灏却并未多想,第一反应是又惊又喜,连连催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接着接生?” 孙妙曦听了稳婆的话同样十分惊喜———没想到送子娘娘一子给她送来两个宝贝! 这真是太好了! 孙妙曦很快重新打起精神,一边再次拽住垂在两侧的白绫,并在手上缠了几圈,一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奋战…… 谁曾想稳婆却一脸怯色,裹足不前,还偷偷的抬眼看向老王妃,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展灏见了剑眉微蹙,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双眼顿时寒光乍现。看向稳婆的目光更是又冰又冷,如刚刚破冰而出的利刃:“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老奴不敢……” “少废话。立刻给我好好接生!我的第二个孩子要是有丝毫闪失……” 展灏话只说了一半便打住,但稳婆却因他森冷阴沉的语气而打了个冷颤。再不敢有所耽误,哆哆嗦嗦的上前替孙妙曦接生:“世……世子妃,您……您似先前那般用力就行!” “嗯,有劳了。”孙妙曦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明白还未落地的第二个孩子,是让众人态度大变的缘由,也隐隐明白众人忌讳第二个孩子的原因,但她却依旧卯足劲想要将孩子顺利产。 值得庆幸和高兴的是,有了打头阵的姐姐后,第二个孩子出来的更快、更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孩子的头就露出来了! 这个孩子虽然比前一个要娇小一些,但中途肩膀却被卡了一小,不过那一倒是没造成什么不适,孩子最终还是顺顺利利的生了来。 “恭喜世子爷、世子妃又得一千金。”稳婆一面唱道,一面哆哆嗦嗦的把孩子递给古妈妈。 展灏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心里满满当当全是满足,并未着急着去看孩子,而是先紧紧的握住孙妙曦的手:“阿曦。谢谢你一次给了我两个宝贝!” 孙妙曦苍白的脸庞浮起一丝满足的笑容,虽然已经累得整个人似要散架般,但最终的胜利却让她精神十分亢奋,且异常的激动和清醒! 她又期望又急切的对古妈妈说道:“把两个小丫头都抱来给我看看!包大红绣梅花鹿包被的是姐姐吧?” “没错、没错。世子妃记性真好!包大红绣梅花鹿包被的是姐姐,包大红绣百婴戏的是妹妹……”古妈妈一面把孩子抱到孙妙曦面前,一边笑眯眯的说了一堆吉利话而:“大姐儿眼睛长长的。将来张开了定是像月牙那般,一看就知道她将来一定会和世子妃您一样。有一双弯弯大眼!” “二姐儿眼睛圆溜溜的,鼻子挺挺的。将来张开了一定像世子爷!” 好话谁不爱听? 尤其是好话还是夸奖自家孩子…… 孙妙曦眼底的笑容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她仔仔细细的把一双女儿上上瞧了个遍,确定她们手指脚指都齐齐整整的,五官也都端正漂亮, 她一直提着的那股劲儿才逐渐散去。 孙妙曦身子一软来,一阵深深的疲惫感就朝她席卷而来,她意识的合上双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临睡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当娘了! 她的孩子终于平平安安的生来了! 这场和命运的搏斗她还是挺过来、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孙妙曦一昏睡过去,一直板着脸沉默不语的老王妃突然开口,沉声对展灏说道:“你跟我出来。”说完率先拄着拐杖朝房外走去。 展灏却未即刻跟上,而是小心的替孙妙曦掖紧被子,又反复嘱咐古氏等人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一双女儿身旁,方才离开产房。 展灏一走到廊,背对着他的老王妃就径直开口:“双生儿不吉利,为了不让她们祸害家族,影响我展氏一族的命数运势,即刻将她们溺死!” “溺死她们?” 展灏剑眉一挑,凝目同老王妃对视,寸步不让的维护幼女:“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人伤我幼女一根头发!” “混账!” 老王妃猛一柱拐杖,怒喝道:“你这是想不顾大局?不顾家族命运?” “祖母若执意要溺死姐儿她们,孙儿愿带着妻女离开王府自立门户,从此和睿王府一刀两断,”展灏语气坚定,不见丝毫犹豫:“祖母只需将我们一家逐出家门,将我之名从族谱上移除,我便不再是睿王展氏一脉的人,我的一双女儿也就不会祸害展氏一脉了。” 展灏为表决心,说完径直跪,恭恭敬敬的冲老王妃行大礼并磕了三个响头,磕完起身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 孙妙曦一觉醒来,已是半夜了。 她睡眼朦胧的往暖阁看去,一眼便看到在昏暗的烛光,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正立在不远处的摇篮边,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被,另外一只手则轻轻的摇着摇篮,摇了一阵后又抱着小包被在里走来走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摇篮前安抚另外一个,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顾那个,忙得不可开交也不亦乐乎。 这幕画面很温暖,处处都流转着展灏对一双女儿浓浓的爱,让孙妙曦莫名的湿了眼角。 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不重要了,女儿和那个把女儿视若珍宝的父亲,才是最重要的…… 面前的画面满是温情,竟让她舍不得移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两个小家伙似乎都想要爹爹陪着,展灏分身乏术,很快就惹得两个小丫头不快,一前一后的哭了起来。 女儿一哭,展灏顿时手忙脚乱,安抚这个也不是,安抚那个也不是,很快急得满头大汗。 孙妙曦看着展灏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最深处那根弦似被人拨动了般,让她鬼使神差的嗔了逞强的展灏一句:“你一个人哪哄得了两个孩子?把大姐儿抱来给我吧!” 展灏却是连连摇头拒绝,坚持要自己哄一双女儿:“古妈妈说你还在月子里,不能抱孩子,否则以后会落手酸的毛病,一辈子的好不了!” “你怎么那么笨?” 孙妙曦没好气的白了展灏一眼,指点道:“你可以把她抱来放在我身边阿!我又不是非得要把她抱起来哄,我躺在她身边哄她就行!” 展灏一听是这个理儿,这才乐津津的把手里的孩子抱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孙妙曦身旁,自己则把摇篮里那个抱起来哄。 这是展灏中毒醒来后,孙妙曦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并且有充裕的时间单独相处。 展灏临昏迷前,正好是他们摊牌亮出彼此身份的时候…… 那一天他们闹得很不愉快,她想毒死展灏,而展灏却明知甜汤里有毒,还是毫不犹豫的把甜汤喝了……这些种种让孙妙曦觉得十分尴尬。 如今二人有机会单独相处,也有充裕的时间谈心,但她一时却不知该和展灏说些什么……小小的内室顿时陷入沉默之中,只剩二人的手掌轻轻落在孩子背上的细微声响。 孙妙曦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要真正置你于死地,我给你的毒,必须足十五日的量你才会毒发身亡,但最后一天……我犹豫了,最终还是没能狠心,最后一天我并未对你毒,你之所以会突然中毒,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一直相信你不会真的害我。”展灏浅声回应道。 “……” 孙妙曦又沉默了片刻,终于把一直萦绕在心间的疑问问出口:“你……你当时为何坚持要保大弃小?甚至宁愿被我一辈子怨恨,也要保住我……我在你心中,真的比后继有人这点还要重要?” “当然,你在我心中胜过一切,”展灏毫不犹豫的给出肯定答案,但他很快目光温柔的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语气满是溺爱:“我们的女儿也很重要,但她们首先得是我和你的女儿,她们才会如此重要———我爱她们,是因为她们是你替我生的孩子,因为她们身上流着你的血。”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爱我们的孩子。 展灏这番话让孙妙曦微微动容,内心一时百味俱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惊喜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骨肉分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骨肉分离 展灏的话,让孙妙曦确定他和自己一样,对女儿十分看重,并未因她们上是双生子而嫌弃厌恶或者忌讳。 孙妙曦脑海里一浮现“双生子”三个字,她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记起先前她产二姐儿时,老王妃和稳婆的态度。 她立刻将旁的情绪暂且撇开,微微有些紧张的追问展灏:“时人都认为双生子不吉利,祖母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认为?他们有没有找你说些什么?” 展灏知道这种事瞒也是瞒不住的,索性老实道出:“嗯,祖母让我把姐儿们溺死……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严词厉色的拒绝她了。” “溺死?!” 孙妙曦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知道古代因医疗水平极低,妇人生孩子几乎是九死一生,生双生儿的凶险更是不止大了一倍———从她生产时的情形就能窥知一二了。 久而久之,古人便为双生儿极其晦气,不但会克死亲娘,还会克至亲,害家族败落。 孙妙曦也知道本朝上都十分忌讳双生儿,即便是皇室也不例外,但听说归听说,她没想到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老王妃居然真的能够狠心,眼眨也不眨就想溺死嫡亲孙女! 他们可以做到如此狠心,她却做不到,也绝不会因为这些无稽之谈而让自己的女儿受伤害! 展灏见孙妙曦惊呼了声“溺死”便陷入沉默,以为她是担心害怕女儿会受到伤害,体贴的伸出一只手揽住她肩膀:“你放心。姐儿们的命就是我的命,我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会护她们周全!” “我也同样担心祖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开口就对她直言———她若是坚持要伤害姐儿们,那我就自请逐出家门。带着你和姐儿们自立门户。” “自请逐出家门?”孙妙曦再一次惊呼! 她没料到展灏为了妻女,居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古代家族盘根错杂,蕴含的力量不容小觑……一个人若是没有家族倚靠和庇护,想要挣得一席之地,付出的努力至少要多十倍! 展灏既然已经强势表态,孙妙曦相信他说的出一定做的到,便不再担心此事,大不了他们净身出户就是,即便是真到那一步。拿她的嫁妆来养孩子,那也是绰绰有余。 孙妙曦最最关心的事说完后,她突然又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古怪的又陷入尴尬之中…… 她不由有些郁闷———以前和展灏单独相处时,她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尴尬啊! 她总觉得她虽然决定放过去,原谅展灏,但有些事没有彻底摊开说清楚,心里像是一直横着一根刺般。 “你……” “你……” 孙妙曦踌躇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想要把话说开。没想到展灏却和她同时开口。 “你先说。”孙妙曦迫不及待的把话语权推给展灏,还暗暗松了一口气。 “阿曦,上一世,你临……去前。是不是很恨我?” “……” 孙妙曦没料到展灏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嗯,恨。很恨很恨,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恨不得你违背誓言被天打雷劈。” 是的,上一世她真的很恨很恨展灏。 当年她冷静来、细细思忖过后。觉得展灏兴许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最终舍尊严和骄傲,在展灏和薛荔雪拜堂成亲前,悄悄寻上展灏,想要给他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她当时多么希望能从展灏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多么希望展灏会对她说这一切只是一个假象,希望他对她说他有苦衷、有难处,说他不会真的娶薛荔雪。 她当时曾对自己说,只要展灏能够解释,只要他真的有苦衷,那她可以大度的原谅他……可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展灏依态度旧未变,冷酷无情的给她最后一击时! 孙妙曦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展灏用冷冰冰的语气对她说———“你不要自以为是,以为我还会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你再来找我,只会自取其辱。” 事隔已久,但这短短一句话却字字铭刻在她心上。 她每每想起,心还是会血流不止,如刀割般疼痛。 孙妙曦用力的攥紧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上一世这些伤心的事,想一想这一世展灏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她的思绪在上一世和这一世之间来回穿梭,最终还是忍不住抬眼,定定看向展灏:“上一世你既如此绝情,这一世为何要几次三番的救我?是因为可怜我?抑或者是觉得内疚,想要补偿我?” “阿曦,上一世其实有一场天大的误会,我早就想和你说,却一直没能找到恰当的机会,”展灏决定顺着孙妙曦的话,揭开上一世那个天大误会:“上一世我……”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逐渐朝内室逼近,让展灏微微皱眉,不得不中断想说的话……他早就吩咐去,说孙妙曦产后需要静养,让人们不得吵闹,为何还会有喧闹声? 莫非…… 展灏面色一变,快的将女儿放回摇篮,对孙妙曦说了句“我出去看看”,就大步走了出去。 孙妙曦见他面色沉重,也跟着紧张起来,一面高声唤元宵和古妈妈,一面将身侧的大女儿搂紧。 可惜她唤了许久,元宵和古妈妈依旧没有出现! 孙妙曦心一沉,也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不由有些担心放在不远出的小女儿,掀了被子就想床把她抱过来……谁曾想她的脚才刚刚落地,一群五大三粗的婆子就簇拥着老王妃走了进来,老王妃身边的妈妈更是抢在她前头将大姐儿抱起来。 孙妙曦心猛地一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刻紧紧护住身旁的小女儿,同时厉声喝道:“你们想做什么?把大姐儿放!” “曦儿,你生产时能够求祖母保小弃大,可见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老王妃缓缓出言,目光落在孙妙曦身侧的孩子身上:“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这样的家族容不得这对晦气东西,祖母希望你能像之前那般通透明白,让祖母按照规矩处理了这对晦气东西。” “她们不是东西,是我的女儿!” 孙妙曦将大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冷着一张脸同老王妃对视:“我为了她们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您觉得我会让你们把她们溺死吗?抱歉,我做不到!谁敢动我女儿,我就和谁拼命!” 孙妙曦心知自己势单力薄,放出狠话后立刻高声唤人……她猜到元宵等人怕是被老王妃的人控制住了,便改而高声唤刚刚出去的展灏。 “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那个孽障他眼是自身难保,你叫破嗓子他也回不来!”老王妃说完一抬手,她身边的婆子立刻朝孙妙曦涌去,三五就把产后体虚的孙妙曦推倒,将她怀里的孩子抢走。 老王妃目的是要把一对孩子带走,得手后语气淡淡的对孙妙曦说道:“你且好好休养,养好身子很快就能再怀一个,等再怀的孩子出世,你自然就不会再想着这对晦气东西了。”说完不等孙妙曦出言便拂袖离去。 老王妃一走,元宵几个就搀扶着古妈妈,快步奔了进来。 古妈妈流着泪描述先前发生的事:“不止老王妃来了,王爷也来了,王爷还带了不少侍卫过来,那些侍卫个个都武艺高强,且又是有备而来,有几个还是中途从暗处冒出来的,世子爷寡不敌众,很快就被王爷押走了!” “奴婢们一瞧见苗头不对,就想进来给世子妃报信,却被老王妃的人拦住,后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姐儿被抱走,奴婢抬出寿宁伯府来求老王妃也不管用……” 孙妙曦听完事情经过,立刻猜到睿王这是特意设了埋伏,杀了展灏一个措手不及。 而没了展灏的阻拦,老王妃想要带走两个孩子自然是轻而易举。 至于寿宁伯府,睿王府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又岂会因古妈妈把寿宁伯府抬出来,就放过一双孩子? “世子妃,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回寿宁伯府求助?”古妈妈抹着眼泪问道。 “嗯,你悄悄派人给我娘送信,别惊动寿宁伯府其他人。”孙妙曦唯一相信的人只有古氏,至于寿宁伯府的其他人,她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他们只会和睿王府一个态度。 孙妙曦打发人给古氏送信后,又派了两拨人出去,一拨去打探老王妃那头的动静,一拨则要想办法和外院的人搭话,打探展灏被睿王带走后如何。 孙妙曦如今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展灏身上,希望他能想办法从睿王那里离开,赶到老王妃那儿把一双女儿救回来……除此之外,她发现当她面对绝对的势力时,居然无计可施! 孙妙曦身体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助感和愧疚感,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护不了,实在是太没用了! 她发现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翘首以盼,盼展灏回来,盼有人带来峰回路转的好消息……可惜她两样都没能盼来,却盼来另外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骨肉分离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离书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离书 来的不是展灏,而是他最信赖的心腹丫鬟初柳。 初柳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一大群丫鬟婆子,那些人一进来就开始帮孙妙曦收拾东西……元宵几个自然拦着不让,两边的人很快对峙起来。 “初柳,你这是做什么?”孙妙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奴婢是奉命请世子妃回寿宁伯府,这些人是专程来替世子妃收拾细软的。”初柳眉眼低垂,毕恭毕敬的说道。 “奉命?你奉谁的命?”孙妙曦近前一步,居高临的看着初柳。 初柳态度却依旧不亢不卑:“奴婢是世子爷的人,奉的自然是世子爷的命。” “是世子爷吩咐你送我回娘家的?” 孙妙曦微微松了一口气,本能的关心起展灏:“他现如何?王爷放他离开了?姐儿们呢?” 初柳却久久未再出言,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孙妙曦的问话般。 孙妙曦看着沉默不语的初柳,内心没由来的一跳,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初柳,你实话和我说,究竟是不是世子命你送我回寿宁伯府?还是这其实是老王妃的意思?”孙妙曦厉声问道。 “世子妃,奴婢哪敢骗您?这的确是世子爷的意思,”初柳说着顿了顿,缓缓抬头看了孙妙曦一眼,语气带了一丝淡淡的怜悯:“世子妃,这是世子爷让奴婢转交给您的东西。” 初柳手上捧着的是一个浅黄色的信封,上面有着几个苍劲有力,孙妙曦十分熟悉的字迹———“孙氏亲启”。 孙氏? 展灏似乎从未如此称呼过她…… 孙妙曦带着疑惑接过信封。将里头装的信纸拿了出来,一目十行的快扫了一遍后。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世子这是何意?” 初柳低声回道:“世子爷的意思,这上头已写得十分清楚。还望世子妃不要为难奴婢。” “展灏如今人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亲口问一问他这纸和离书究竟是何意!”孙妙曦说完一把推开初柳,不顾产后身子虚弱,硬是要出去找展灏质问。 这时,展灏正好推门而入,拦住孙妙曦的去路。 “展灏,”孙妙曦不错眼的盯着展灏,一字一句的确认道:“你,要和我和离?” “你一生晦气的双生儿,远在边城的阿瀛就噩运缠身、九死一生。如今更是命在旦夕,就连父王身上多年未发的旧疾也突然发作!我身为人子身为兄长,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展灏说着这番话时,双眼由始至终都不敢和孙妙曦对视,只故作冷情的把事先打好的腹稿背出来:“有高人说你八字带煞,产的双生儿比寻常的双生儿还要晦气几倍……” “事到如今,唯有将你休出我展氏家门,才能化解展氏一族的噩运。”展灏话说到这儿,终于抬眼看向孙妙曦,说出来的话愈加冷酷无情:“和离书已写,待将你送回寿宁伯府后。我自会去顺天府备案,将你我和离一事过明路,从此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展灏说了一堆缘由。孙妙曦却仿若未闻,只直直的望着他。将先前那句短短的话重复一遍:“你,要和我和离?” “嗯。”展灏的心疼得几近窒息。但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力求让孙妙曦彻底死心。 “你们先退,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孙妙曦一脸平静,语气波澜不起的吩咐元宵等人。 “世子妃……” 古妈妈欲言又止的看着孙妙曦,觉得自家世子妃的的语气实在是平静得吓人,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妈妈你别担心,我没事,你先领着她们到外头去候着,我就问世子几句话,问完就让你们进来。”孙妙曦再一次发话,古妈妈无法,只能领着一众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展灏回来后,孙妙曦头到尾语气都十分平静,但她的平静却让展灏的心更疼———他十分了解她,知道她越是伤心欲绝,表面上就会越是平静。 待内室只剩孙妙曦和展灏二人时,孙妙曦立刻单刀直入的质问展灏:“你之前不是说会誓死保护妻儿吗?” “你也说了是之前,之前我并未料到那两个孩子如此晦气,没料到她们才刚刚落地,就给家族带来种种麻烦。”展灏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云淡风轻的说着违心的话语。 孙妙曦忍住愤怒,再问:“你之前不是说上一世其实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吗?究竟是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那不过是我哄你的谎话罢了,”展灏心知他一定要让孙妙曦彻底绝望,她才会彻彻底底的和他和离,因此故意把话说得又狠又绝:“其实上一世我大捷归来时,早已初心不再,不过你大闹喜堂那一幕着实精彩、让人难忘,我那时才发现你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你这么一闹,倒是重新勾起我对你的兴趣,让我突然想重新征服你,可惜你过后没几日就香消玉损了,倒是扫兴了,”展灏语气轻佻,故意怎么混账怎么来:“你上一世大闹喜堂那一幕我一直难以忘记,没能再把你征服也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 “既有遗憾,那我得以重活一世,自然要将遗憾弥补上———我上再一次征服你、得到你,才会主动靠近你,千方百计的引起你的注意,最终把你拐回王府慢慢玩。而我把你娶回来后,发现你也不过如此。” “孙氏,其实我对你的兴趣也快要没了,原本我是打算过一阵子再同你和离的,可如今你居然生一对晦气双生儿,且祖母和父王对她们的不喜出乎我的意料。那我只能提前和你和离了。” “我不信,就在老王妃他们过来抢孩子前。你不上还想和我解释?他们若是没来,你不是早该把上一世的事解释清楚吗?”孙妙曦面色依然平静。但双手却紧紧捂住胸口,以此来缓解内心传来的阵阵痛楚。 “你说之前?没错,之前我是想过再编造些谎话,把前世的事圆一圆,哄你继续陪我玩去,但父王找了我后,我突然醒悟了———为你放弃睿王世子拥有的一切实在不值,父王还说把你赶走后,重新替我聘位郡主当世子妃。反正我对你的兴趣也不多了,正好顺水推舟答应父王,还能让他对我对点愧疚。” “啪!” 展灏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极其混账和无赖,终于将孙妙曦彻底激怒,抬手狠狠的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打也打了,快点走人吧!”展灏被打后却一脸不以为然,故意吊儿郎当的催促孙妙曦走人。 “你无耻!” “是,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我以为你上一世就已经看清楚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蠢笨,这一世还会被我身上的假象所迷惑,”展灏说着突然欺身逼近孙妙曦,语气半真半假:“离开我再嫁时。记得擦亮眼睛,找一个比我好的男人,别再被骗了。” “你放心。离开你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 孙妙曦被展灏一句接一句的话气得怒火攻心,一时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怒气冲冲的丢这句赌气的话后,竟二话不说的直接走人。似乎一刻都不想在展灏身旁多留。 展灏强逼自己硬起心肠,一直背对着孙妙曦,看都没看孙妙曦的背影一眼……一直到初柳进来说孙妙曦带着古妈妈等人走了后,他才缓缓转身,一脸惆怅的望着孙妙曦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都舍不得收回。 “奴婢看得出世子妃很伤心,世子爷您心里也不好受……唉,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吗?”初柳是知道展灏硬要和孙妙曦和离的内情的,见展灏眼底满是眷念,只觉得造化弄人。 “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害了她和姐儿们,”展灏既然已经定决心,便不会再优柔寡断,很快就收回目光,沉着冷静的吩咐初柳:“你亲自追上世子妃,让她在和离文书上按个手印,然后即刻将和离文书送去顺天府备案……” 展灏说着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里的每一件摆设———榨榛木镶象牙黄杨拔步床、玉兰鹦鹉镏金立屏、黑漆嵌螺钿小几,每一件都上按照孙妙曦的喜好定制的,床上的锦被甚至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展灏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这些让他倍感熟悉的物件,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心痛:“初柳,你再找几个人,让他们把世子妃的嫁妆,对着嫁妆单子收拾好,一件不少的全都送回寿宁伯府……” “再把我私库里的东西一并送去寿宁伯府,就当是留给姐儿们的嫁妆,”展灏话说到这儿猛地打住,摇头改口:“不对,别说是我给姐儿们的嫁妆,就说是睿王府对世子妃的补偿,你想个法子,让世子妃一定要收。” 展灏的种种安排,孙妙曦自然无从得知。 孙妙曦怒气冲冲的带着心腹人回到寿宁伯府时,意外的发现先前被老王妃强行带走的女儿们,竟先她一步被送到古氏身旁。 ps:那个,作者君发誓这真的不虐,好吧,即便虐,也是最后一波了,完结前应该不会再虐了! pss:最近作者君会尽量双更,把之前落的更新慢慢补上。(未完待续。。) ps: 《家禾》作者:逆琳南舒 大婚之日惨死,睁开眼,竟发现自己重生成前世的闺中密友。 面对无法回归本体的无奈和即将走向衰亡的家族厄运,文家禾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经营方是上策。 简言之,就是女diao丝重生为伪白富美的奋斗史!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离书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醒悟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醒悟 孙妙曦见到一双女儿平安无恙后,心头的怒火一点一点的消了去,理智也一点一点的找了回来。 姐儿们不是被老王妃强行带走了吗?怎么会被送到寿宁伯府? 是谁把她们送回来的? 孙妙曦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古氏却同样一脸迷惑…… “把姐儿们送回来的人都是生面孔,并未自报家门,因我们姐儿身上都有胎记,我查看了胎记,又见她们身上挂着我送的长命锁,确定她们是我的宝贝外孙女,才欢欢喜喜的把她们安置在我里,正想让人去给你捎个信呢,你就正好回来了。” 孙妙曦黛眉微蹙,实在想不通把女儿送回来的人,为何要隐瞒身份? 是不想她知道后心存感激,还上不想她欠这份情? 是展灏,还是老王妃? 一定不可能是老王妃,她若是想把女儿送回娘家,当时直接这样做就行了,没必要假意说要把孩子溺死,并以那种强势的方式把孩子带走。 莫非是展灏? 展灏两个字一浮上心头,孙妙曦的心意识的一缩,又泛起丝丝痛楚。 他绝情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萦绕在她心间,久久难以忘却…… 不对!先前的展灏无论是言行还是举动,实在是太古怪了! 他对她的好,他舍身救她的次数,连她自己都无法细细数清…… 这样一个肯豁出性命为她的男人,前一刻才甜甜蜜蜜的和她一起哄女儿。后一刻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变心? 他说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在演戏,可有谁能把戏演得那般逼真、那般投入他。有谁会因为演戏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孙妙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细细一琢磨展灏那番绝望的话语。更是从中发现许多破绽———展灏说的那些话,和他重生后做的那些事完全相互矛盾。 孙妙曦冷静来、缓过神来后,立刻意识到展灏一直在故意激怒她,故意让她愤怒得失去理智,同意和他和离……她不得不承认展灏十分了解她,把她的软肋抓得准准的,知道只要利用她的心结,就能迅速将她激怒得彻底失去理智! 孙妙曦啊孙妙曦,你真真是愚蠢得跟头猪似的! 展灏不过说了三言两语。就把你激怒得失去理智! 孙妙曦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何一碰到和展灏有关的事,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往的冷静淡定、聪明才智统统全没了?! 孙妙曦翻来覆去的想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天一亮就想去睿王府找展灏,却被古氏不由分说的拦。 “你瞧瞧你自己憔悴成什么样?” 古氏指着孙妙曦脸上那两个乌黑的大眼圈,不客气的说道:“你若是想一辈子脸上都顶着着这两个大眼圈,那你就尽管再给我到处乱跑!你若是想后半辈子身子好好的,那就即刻给我滚回床上躺着!哪有妇人做月子时地到处乱跑?” “娘,我有急事要去找展灏。”孙妙曦知道古氏是为了她好。只能软声哀求道。 “就是有天大的事都不行!你身子还虚得很,昨夜又没歇息好,我真放你出去,我看你没走两步就会给我晕倒!”古氏边说边不由分说的把孙妙曦按回床上。并挑眉问道:“不就是和离一事吗?反正如今离也离了,你且好好的把月子做完,之后再去找展灏理论也不迟!” 古氏说着见女儿似乎还不想放弃。只能指着一双外孙女儿给她狠药:“若是连你自个儿都不心疼自个儿,万一折腾出什么毛病来。两个姐儿怎么办?她们的爹已经不要她们了,你让她们依靠谁去?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个姐儿想想啊!” 孙妙曦如今心里最最牵挂的,自然就是自己这一双女儿。 因此古氏话一说完,她就乖乖的闭了嘴不说话,在古氏的监督躺回床上。 接来的日子,古氏一直反复强调女人做月子的重要性,且把孙妙曦看得牢牢的,孙妙曦纵使内心再焦急难耐,也只能一日一日的慢慢捱,盘算着一捱到孩子满月,就即刻去找展灏把心里的疑问问清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被他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谁曾想孙妙曦不过熬了五日,就听到一个震惊朝野震的消息———睿王府出事了!王府所有男丁,全部被抓起来投入大牢,睿王府外更是被重兵把守住! 孙妙曦得知这个震惊超越的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遣人去打探消息。 睿王府出事一事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加之有古氏的帮忙,孙妙曦很快就打探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当今皇帝好追求长生不老之术,长期命臣四处搜寻仙丹,对仙丹的痴迷程度,荒唐到曾有人借献丹官位连升三级! 上个月初,睿王麾大将从边关得一秘药,因贪功心切,竟未经睿王,径直越级将秘药呈现给今上。 今上服用秘药后立竿见影,头上白发竟神奇的逐渐恢复本色,一连数日更上容光焕发、精神头十足,连太医见了都啧啧称奇。 但如此神奇的药效宛如饮鸩止渴,皇帝乌发只维持了一个月,一个月后皇帝毫无预兆的口吐黑血、昏迷不醒…… 太后命太医院连夜彻查皇帝吐血昏迷的原因,太医院从皇帝日常饮食手,最后查到皇帝新服用的秘药上头,很快查出“秘药”其实不是秘药,而是能够让人回光返照几日,之后迅速吞噬人生机的毒药! 太后大怒,将睿王一系的人全部抓起来,以谋朝篡位之名打入天牢。 睿王位高权重,原是不必天牢的,太后初始也不过是把睿王暂且软禁在府邸,不许睿王府的人出入罢了。 但有心设了这个局的幕后之人,岂会轻易放过睿王? 很快就有所谓睿王私通叛党的“罪证”被呈到太后面前,两件事加在一块,太后不得不对睿王有所忌讳———若睿王真有反心,先勾结外敌,再献假药谋害皇帝性命,再加上睿王手里握的展家军,后果只会不堪设想! 太后不敢再细想去,而是赶在这些消息传到展家军镇守的边城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睿王和睿王世子打入天牢,并派人将睿王女眷困在王府,连只言片语都传递不出去。 这件事在京城已闹得沸沸扬扬,连孙妙曦的外祖父古鹤都听说了,并且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外头的人都说若是证实睿王真有谋反之心,怕是会诛连九族,”古鹤叹道,觉得世事无常:“我原以为我们娇娇儿也会受到牵连,这才急忙忙的赶过来,谁曾想娇娇儿竟已经同展灏和离……” “这事若是放在前头,我非揍姓展那小子一顿不可,如今却意外的因祸得福,我反倒要感谢那小子有眼无珠才是,否则我们娇娇儿定会被他连累得一起吃苦!” 外祖父这番话让孙妙曦顿时茅塞顿开,明白过来———睿王府突逢变故、处境危险,就连老王妃都可能身陷绝境,但她和女儿们却安稳无事的呆在寿宁伯府里。 罪不及出嫁女,罪不及弃妇弃女。 这就是展灏故意激怒她,让她赌气的同意和离的用意吧? 他一定早就知道睿王府很快就会出事,又因时间紧迫而无法阻止,还深知若是把一切同她明言,她绝不会独善其身、弃他于不顾,才会兵行险招用和离的方式把她摘出去! 孙妙曦想通这其中的种种后不由泪流满面,一时间对展灏可谓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她气他总是这般自以为是的替她做决定,恨他居然让她背上“大难临头各自”的骂名,更是心疼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宁愿被人误会误解,也要默默的独自抗一切。 孙妙曦洞悉展灏之所以反常的缘由后,一刻都等不去了,立刻洒出大把银子打点疏通关系,终于在裴家的相帮得到一个机会,亲自去天牢探望展灏。 当孙妙曦裹着宽大的斗篷出现在天牢时,展灏便猜到一向聪明细心的孙妙曦,已经猜到事情的全部真相。 展灏看着孙妙曦的目光满是无奈,语气骄傲中隐隐带着一丝懊恼:“我就知道你心细如尘,一过了气头上,再细细一想,便能想通我话里的种种破绽……” 他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目光落在孙妙曦脸上:“阿曦,你能不能别如此聪慧?你笨一点一直被我隐瞒欺骗,不要理会睿王府的事,带着孩子们过平静安稳、简单快乐的日子不好吗?” 孙妙曦抬眼同展灏对视,一夜未眠让她声音变得沙哑,但却透着一丝激昂:“你希望我一直被你骗?你知不知道你带给我的伤痛,已足以让我一辈子都快乐不了!我还如何假装被骗,带着孩子过简单快乐的日子?我宁愿和你一起面对困境,也不愿一颗心被伤得血淋淋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醒悟 言情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冰释前嫌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冰释前嫌 这一刻,孙妙曦内心积攒了两世的怨怼,似突然决堤的洪水般,全都涌了出来! 她语气咄咄逼人、寸步不让:“你怎么还是和上一世一样*霸道,遇事从不问问我的意愿,就强行把你认为最好的决定和事物强加在我身上?!” “你有没有想过你给的是不是我想要的?!有没有想过你让我照着你的安排活去,我高不高兴?还有你就这样不要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将来长大后会不会伤心?!” “展灏,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不顾我们的想法,径直做出决定?!”孙妙曦气得狠狠揪住展灏衣襟,猛地把他拉到栅栏前,愤声控诉:“我和你是夫妻,我们和女儿们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那就不但能够共富贵,也能够共患难!你休想把我撇开!” 孙妙曦说着将之前初柳塞给她,上面落了她手印的和离书拿了出来,当着展灏的面撕了个粉碎……白色的碎屑纷纷扬扬的洒落一地。 展灏看着孙妙曦孩子气的举动,既欣慰又心痛———他的阿曦果然不会独善其身,为了自保而弃他不管,这一点让他甚是欣慰。 可一想到从今以后,他再不能陪在阿曦身旁,他的心又痛得如万箭穿心。 可看着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不必一起遭受牢狱之灾的妻子,他又不后悔这么做。 可他虽然不后悔,但孙妙曦的话却还是让他皱眉反思———他真的做错了吗? 他的确是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马上要出大事,才会干脆利落的和孙妙曦和离,并以一双女儿晦气为名,将她们送回寿宁伯府———当初睿王不过是刚刚被卷入麻烦之中,事态还未到严重的地步,老王妃和睿王就认定是双生儿带来的晦气,才会联手把孩子抢走。 是展灏动用暗地里安插培养的力量。才把一双女儿从老王妃那儿抢回来,平安送到寿宁伯府,且为了不让孙妙曦对他最初编造的谎言起疑,他还不让送女儿回去的人表明身份。 他做这些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妻女受到伤害,不想妻子今后无法忘记他,深陷痛苦沼泽之中。 可孙妙曦得知真相后却依旧愤慨难平……他真的做错了吗? 展灏眼底逐渐多了一丝迷茫,但他却还是意识的对孙妙曦解释道:“阿曦,你应该晓得我办事从来万无一失,和离书一早就被送到顺天府备案了,孩子们也被我逐出家门了,你们都不再是展家人了,无论太后和今上如何发落展氏族人,你们都不会受到牵连了……” 展灏声音逐渐变轻。轻得仿若落不到地上:“这样,我总算是能安心去了。” 孙妙曦的泪,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来势又凶又猛,止也止不住。 她的泪让展灏顿时手忙脚乱。他面对孙妙曦气势汹汹的质问,可以假意云淡风轻的回应。但面对孙妙曦汹涌澎湃的眼泪,他却完全没辙,再也淡定不去,一面手忙脚乱的替孙妙曦拭泪,一面语无伦次的出言安抚:“阿曦,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可即便我真的错了,但如今木已成舟,你既已躲开大祸,我自然没理由再把你牵扯进来,”展灏的手穿过牢房栅栏,单手捧住孙妙曦的脸庞。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曦,姐儿们还小,经不起这般折腾……莫非你想让她们成为犯官之女,今后没入奴籍、长大后充当军/妓?”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也都懂。我不是那蛮不讲理之人,我也不是怪你为了保全我们做出和离的权宜之计,我是怪你居然这般不信任我,遇到难事不但不肯和我商量,还把我瞒得死死的……” 孙妙曦的手轻轻覆在展灏捧在她脸的手上,缓缓道出内心最在意的一点:“你若是信任我,就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我,然后再和我一起商量对策,哪怕最后我们依旧要和离,那也不过是假和离罢了,我便不会如此伤心了。” “可你却选择将所有的事都对我隐瞒,又用激将法将我伤得遍体鳞伤,你知不知道一连两世都被你休弃,我的心有多痛?!” 展灏心一紧,哑着嗓子解释道:“我不想我死后,你心里还惦记着我,今后的日子过得郁郁寡欢,才会选择对你隐瞒事情真相。”。 “呵!你就是总是这样!因为太想护我周全,所以总是自以为是,这一世如此,上一世也是如此!”孙妙曦认真的看着展灏,把上一世就很想对他说,却因不忍伤他心的事一气说出来:“譬如上一世我生辰,你以为给我一匣子银票,让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就是对我好……” “但你知道吗?其实生辰不一定送贵重的东西才是最好,我宁愿你亲手写首诗送我,宁愿你亲手为我画一幅画,哪怕你亲手削支木簪子送我,也比给我银票让我喜欢什么买什么强!我要的只是我想要的,你觉得好的,我不一定喜欢,你懂吗?还有……” “这些虽然都只是小事,但却足以表明你不够了解我,也太过自以为是,”孙妙曦把心里的种种一口气说出来后,突然轻松了许多,索性趁机把心里话一并全说了:“我其实真的很不喜欢这样,我喜欢你凡事都和我有商有量,问问我的意思,尊重我的意愿,不要再理所当然的认为你觉得好的,我就一定觉得好。” 这是孙妙曦前后两世,第一次和展灏交心。 以前的展灏,几乎从未从孙妙曦嘴里听到任何抱怨的话。 她从不向他抱怨,他才会误以为他的宠爱她很受用,误以为她真的很开心。 直到今时今日,听了孙妙曦这些真心话,展灏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无比震惊———原来他一直以来坚持把最好的事物给阿曦,其实并不能真正令她开心! 展灏眉心紧紧拢在一起,把孙妙曦的话一字一句的过了一遍,并认真的进行自我反省……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孙妙曦,但如今被孙妙曦当头一喝,他才发现其实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孙妙曦,至少她想要的生辰礼物,他从未送对过。 孙妙曦说的对,他的确是有些太过霸道和自以为是,很少过问孙妙曦的意愿,总觉得他给的她东西都是最好的,而既然是最好的东西,孙妙曦就一定会喜欢。 他真的太过理所当然、自以为是了…… 展灏严肃认真的进行反省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大方方的向孙妙曦认错:“阿曦,你说的对,我是太过霸道和自以为是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展灏的话戛然而止,他停顿了许久,久到孙妙曦以为他不会再往说了,他才低声把余的话语说完:“倘若我们还有以后,无论再遇到任何事,我都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商量,与你共同面对。” 展灏这番承诺明明说得十分诚恳,可孙妙曦却从他话里品出无尽的哀伤。 她抑制不住的再一次湿了双眼———倘若我们还有以后。 她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话语能比这句话更让她绝望。 倘若他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呢? 如若他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上一世的事问清楚。 “上一世你是不是也如这一次这般,自以是对我好,宁愿让我以为你负心于我,也要把所有真相瞒?” 上一世的事,展灏早在决定把孙妙曦从自己身边推开时,就已经定决心不告诉孙妙曦———以他的性格,觉得自己既然要死了,就不想把上一世的误会解开,免得让孙妙曦难过,继而无法对他忘怀。 例如上一次遇到洪水时,他便是义无反顾的选择隐瞒…… 但如今听了孙妙曦那番控诉,被孙妙曦当头喝醒后,展灏的想法已经改变———他决定不再自以为是,决定即便明日就看不到日出月落,也要在此刻将真相告知孙妙曦。 “阿曦,这回你可真的是错怪我了,”展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悠远,仿若落在了前尘往事之中:“上一世,我在战场上被敌方的人暗算,身负重伤且还跌落悬崖,那处悬崖极高,任谁见了都认定我绝无可能生还。” “搜寻的人找不到崖的办法,便直接向上头报了我的死讯,不过消息却是先报到了定国公府,定国公府把消息压了来,并未呈报朝廷,且还将知情人全部灭口……” 这时寂静的天牢突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让展灏敏锐的打住话尾———事关定国公府辛秘,他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晓。 那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似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不过几息的功夫脚步声便听得十分真切。 孙妙曦意识的转头看去,正好看到楚沛衍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冰释前嫌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章 陵园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章 陵园 自从孙妙曦嫁给展灏后,以前总爱缠着孙妙曦的楚沛衍,似突然消声灭迹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孙妙曦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楚沛衍了,对他的消息也都是道听途说。 听说他最近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不久前刚刚从翰林院调去吏部任职。 孙妙曦久未见楚沛衍,突然遇上少不得要拿眼将他上打量一番…… 楚沛衍以往张扬不羁得很,衣裳不是穿绛红绣金,就是穿姜黄绣银的,非鲜亮出挑的眼色不穿,但今儿竟少见的穿了见墨青色的锦袍,披了件暗黑色的大氅。 孙妙曦一时有些不适应楚沛衍穿衣风格的改变,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意外现他的五官似经历过风沙磨砺般,竟生出几分沧桑感……原本流光溢彩,总是流转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也变得不同可,似颗敛收起所有耀眼光彩的宝石,只剩幽暗和深邃。 孙妙曦打量楚沛衍的同时,楚沛衍也同样在打量孙妙曦。 他觉得嫁人后的孙妙曦,身上比以前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仿若盛放到极致的牡丹花,比以前更加吸引他……眼前的美人的确是一如既往的养眼,但她身边的男人却有些碍眼! “阿曦……” “喂……” 楚沛衍刚想开口,展灏就抢先他一步开口。 展灏有些不满孙妙曦目光在楚沛衍身上停留那么久,更不爽楚沛衍用那种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孙妙曦,故意和楚沛衍抢着说话,想把孙妙曦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他见孙妙曦果然马上从楚沛衍身上收回目光,专注的看着他,心里醋劲立消、暗暗得意起来! 他故意先淡淡的扫楚沛衍一眼,才伸手捧住孙妙曦的手,当着楚沛衍的面和孙妙曦亲昵细语:“先前的事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你别心急。待次有机会,我再逐一道出。”刻意将“外人”二字咬得重重的。 “还次?” 楚沛衍一把将孙妙曦从木牢前拉开,嚣张的冲展灏挑了挑眉,语气十分挑衅:“你们没有次了。” 孙妙曦不满的甩开楚沛衍的手。不客气的拿眼瞪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楚沛衍,想重新站到展灏面前,却被楚沛衍紧紧拽住胳膊:“时辰到了,你得走了!” “时辰到了?”孙妙曦一脸疑惑:“带我进来的人没说有时辰限制啊!” “我说有就有,这里我说的算!”楚沛衍却蛮横不讲理,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孙妙曦和展灏分开。 展灏哪会不清楚楚沛衍那点小心思? 楚沛衍这是想趁虚而入! 展灏心里不爽,微微眯着眼,隔着牢房栏木冷冷看向楚沛衍,嗤笑道:“这里你说的算?” 展灏话里的讽刺让楚沛衍同样很不爽,反唇相讥道:“我即便只是这里的狱卒。也不比你一个死囚犯要强!更何况我并不是狱卒———天牢隶属吏部,我这个吏部官员自然有话语权。” “倘若你失去定国公世子这个身份,你还能在吏部呆去吗?”展灏面色不改,甚至还淡笑着反将楚沛衍一军。 展灏的话让楚沛衍目光一凝,突然逼近展灏。语气里初始的轻佻挑衅早已不复,但却透着森森寒意:“你所何意?” 展灏似笑非笑的迎上楚沛衍杀人的目光,一面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一面轻描淡写的答道:“何意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楚沛衍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进一步逼问:“你知道多少?” “你害怕别人知道的,我都知道。”展灏他曾经就是楚沛衍,对于楚家的秘密自然是十分清楚。想要打击楚沛衍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他拿话刺完楚沛衍,在楚沛衍心里投一颗巨石后便不再理会他,径直对孙妙曦说道:“阿曦,你先回去吧!其实事也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我都暂且先不要灰心,兴许车到山前自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孙妙曦心知楚沛衍突然出现并态度不善。她是无法和展灏继续好好谈去了,只能忍住内心的好奇暂且先行离去,等次前来探视时再把展灏未说完的话听完。 孙妙曦才出了天牢,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被紧随她出来的楚沛衍一手拽住。 “松手!”孙妙曦不悦的蹙眉。背对着楚沛衍喝道。 楚沛衍对孙妙曦的怒喝仿若未闻,且一点都不怕被人看到和孙妙曦拉拉扯扯,只执着的追问道:“喂!你都和他和离了,干嘛还跑来这里看他?你别告诉我你对那个混账家伙还余未了?!” “那是我的事,犯不着你多管闲事!”孙妙曦如今虽已不再有杀楚沛衍之心,但却始终对他这个人喜欢不起来,自然不愿意和他多做纠缠。 她一面奋力挣脱楚沛衍拽着她手臂的手,一面警告楚沛衍:“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我等着。”楚沛衍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孙妙曦被他那副“我料定你不敢喊人”的神给激怒了,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张嘴就要喊:“快来……” “如果我说我能救姓展的呢?你愿不愿意安安静静的和我说几句话?” 楚沛衍冷不丁的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孙妙曦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孙妙曦压住对楚沛衍的不喜,耐住性子问道:“你说什么?你能救出展灏?” 楚沛衍见孙妙曦一听说他能够救展灏,立刻态度大变,很不高兴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一面慢慢将手松开,一面反过来问她:“你很想救他?睿王府的人那么对你,你干嘛还要救他?” 楚沛衍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孙妙曦一眼,语气又变恶劣:“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睿王府的人居然把庙堂争斗引出来的祸事,算到你一双女儿头上,真是愚蠢可笑!展灏不是不但不要你生的孩子,还把你休了吗?你不恨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贱骨头的求我救他?” 楚沛衍说着顿了顿,微微勾了勾唇角,语气似真似假:“你当初嫁的人若是我,我一定不会这样对你和我们的孩子,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打住打住!即便没有展灏,我也不会嫁给你!” 孙妙曦目光不善的瞪着楚沛衍,认真的替展灏正名:“还有,展灏他也倾尽全力的保护了我和我们的孩子,否则你觉得我如今能在天牢外和你闲谈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都明白展灏此举之意———他这才叫对我和女儿深意重!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哼!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救他,别怪我没告诉你———这回太后震怒,此事可不容易摆平,仔细把你自个儿也牵扯进去!”楚沛衍被孙妙曦一心一意护着展灏的态度激怒了,阴阳怪气的丢这番话后便拂袖离去,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看都未再看孙妙曦一眼。 孙妙曦上了马车后却不让元宵催车夫赶车,而是静静的坐着车厢里思忖,总觉得楚沛衍话里有话,似乎知晓不少事内般…… 她咬着唇左右权衡了片刻,决定再套一套楚沛衍的话,最好是能够让他答应出手相帮……不过让楚沛衍答应出手救展灏,这点似乎有些难呢! 孙妙曦一时想不出逼楚沛衍出手帮她的办法,但却又担心之后没机会和楚沛衍碰面,便命令车夫暂且跟在楚沛衍身后,她好一面跟紧楚沛衍,一面快转动脑筋想办法。 策马走在前面的楚沛衍似乎藏有心事般,上马后走得并不快,也一直未现孙妙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一直到出了内城又走了一大段路,他才似突然想通找到方向般,策马一路往西面狂奔而去。 孙妙曦意识的吩咐车夫跟上,她的马车紧紧的跟在楚沛衍身后,她不知道自己的马车跟在楚沛衍身后跑了多久,一直到车夫慢慢放慢车速,低声禀告孙妙曦说楚沛衍已经勒马地,孙妙曦才悄悄将帘子掀开一角…… 她一眼便看到楚沛衍正徒步上山,而他所爬的那座山,周围竟散落着许多用石块、石碑砌成的陵墓……孙妙曦后知后觉的现,她居然一路跟着楚沛衍来到城郊的陵园。 楚沛衍怎么会突然前来这座城郊毫不起眼的陵园呢? 他来此处究竟想做什么? 孙妙曦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座陵园里,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不会就是展灏之前和楚沛衍短短几句对话中隐藏着的秘密? 展灏先前并未把话挑明,说不定他不过是在诈楚沛衍而已,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楚沛衍在意的秘密……如若她悄悄跟在楚沛衍身后挖掘出这个秘密,那是不是就能逼楚沛衍出手相帮? 孙妙曦心思辗转过后,悄悄了马车,顺着楚沛衍的足迹慢慢的跟着他,一直跟随他来到一座十分不起眼的陵墓前。 孙妙曦选了楚隐蔽的地方藏身,藏好后借着闪闪日光,远远的扫了陵墓正中央的墓碑一眼,意外现本该刻上逝者姓名和生平事迹的墓碑,上面居然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刻! (一秒记住小说界) 第二百章 陵园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答案浮出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一章 答案浮出 楚沛衍单手扶着那块空白的墓碑,低垂着眼,目光落在隆起的坟包上,似要透过坟包看那埋在地底长眠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虚无空洞,似陷入了回忆之中,对周遭的事物完全不予理睬…… 孙妙曦见了,大着胆子稍微往前探了探,想把那座没有墓志铭的陵墓看得更清楚一些———那座陵墓是用上好的花岗岩堆砌而成,仔细一看便能看出比周围的每一座陵墓都要好。 但奇怪的是,周围那些用料寻常的陵墓,甚至几个只用几堆黄土随意拢成的土坟,墓碑前不是插着崭新刚刚燃了一小截,就是插着燃得只剩一小截的香烛,周围也大多零零碎碎的散落着一些纸钱,挂着引魂用的白幡,正前方更是少不了三三两两的摆着一些祭品……唯独那座没有墓志铭的陵墓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 没有香烛,没有祭品,没有纸钱、没有招魂幡……甚至连墓碑上也没有名字! 孙妙曦把那座陵墓看得一清二楚后,不由对埋在墓里的人十分好奇。 埋在里头的究竟是谁,和楚沛衍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原本扶着墓碑沉默不语的楚沛衍,突然蹲身子,修长的手指在空白的墓碑上写画起来,似在替坟墓里的人正名般。 他一面用指尖轻点过那块空白的墓碑,一面低声细语,声音压得低低的,没由的来渗着一丝森森寒意:“我的好哥哥,你生前锦衣玉食、过得意气风发,死后却落得不得进展氏祖坟,且连块墓碑都不能有的场,你是不是恨不得从地底跳出来?是不是死不瞑目?” “可你即便跳出来也没用,这是你命中注定的结局,就如同当初我命中注定要为保全你而被舍弃般!不过你也并未吃亏,至少比我好———我前半生无名无姓的活着。你后半世无名无姓的埋着。” “我是活着的时候就被迫无名无姓,背负着各种痛苦,你却是成为死人后才被剥夺姓名,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可不还是让你占了便宜?” 孙妙曦躲在一旁,将楚沛衍这番话语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去,惊讶得瞪大双眼———楚沛衍唤坟墓里的人哥哥? 这个无名坟墓里埋的人是楚沛衍的哥哥? 可她记得楚沛衍一连两世都没有哥哥啊! 孙妙曦记得楚沛衍在家虽然排行十一,常被人称作“楚十一郎”,但那是因定展家向来是男女合在一起论排行,排在楚沛衍前头的十一位统统是姑娘,并无儿郎。 退一步说,即便坟墓里埋的人真的是楚沛衍的哥哥,那他为何没有被葬进展氏祖坟,反而被孤零零的扔在此处? 孙妙曦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有一个极快的念头在这些疑问中一闪而过,她想抓却没能抓住! 这时,孙妙曦耳边再度传来楚沛衍的低语…… “我曾经害怕身上的秘密被人知道,但今日却突然豁然开朗———被人知道了又如何?你已长眠地底,定国公一脉不能没有继承人。而我,是仅剩的唯一人选。那么,我就只能是定国公世子,也必须是定国公世子,你注定永远只能是一名无名无姓的死人!” “楚沛衍,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活着。”楚沛衍说完这话,随手将旁边陵墓前摆着的酒杯端起,缓缓洒在那块空白墓碑之前:“我唯一要感谢你的,就是谢谢你死的比我早!” 楚沛衍说完最后一句话,猛地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墓碑前,清脆的声响在寂静无人的陵墓里。显得异常刺耳…… 酒杯破碎声似让楚沛衍一个激灵,从先前心不在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完全没必要为展灏说的那些话而烦恼,不管展灏知道了多少他都不必畏惧。 因为,如今这世上只有一个他,只有一个定国公世子。 楚沛衍很快放展灏先前那些话带给他的包袱。缓缓站直身子,最后看了那块空白墓碑一眼便大步离去。 孙妙曦有些担心楚沛衍会发现她乘的马车停在山,一颗意识的高悬,所幸的是,她侧耳听了半响,一直没听到楚沛衍折回来的脚步声。 她继续猫着身子在原位躲了好一会儿,确定楚沛衍已经离开陵园了,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立在山头远远一眺,发现楚沛衍先前栓在树的大马已经不见,自己乘坐的马车则安稳停在一旁……楚沛衍果然已经离开了,且从头到尾都未发现她。 孙妙曦这才敢悄然上前,近一些打量那座无名陵墓,但打量的结果却还是和先前一样———这依旧是一座什么都没有的陵墓。 孙妙曦不由微微感到失望,她若是没法弄清楚这座陵墓里藏的秘密,她就无法挖掘出楚沛衍身上的秘密,也就无法逼楚沛衍出手相帮了。 孙妙曦不甘心就这样白来一趟,俯身再把那座无名陵墓里里外外、细细的搜寻了一遍,最终终于在快要绝望时,在那块空白墓碑一指宽的侧面,发现一行极其微小的字迹———那行字迹微小得如同刻在米粒上的字,孙妙曦不得不整个人趴到墓碑上,才能勉强将那行小字看清楚。 “楚家十一郎,自幼才情惊艳、卓越不凡;” “年……十一承世子之位,年十六点为状元;” “年二十为翰……林院之首,年二十五官拜内阁大学士……” 孙妙曦吃力的将刻在墓碑侧面的字,断断续续的念出来,但越念到后面字居然越小,让她只能趴得更近些,近到她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墓碑了,她才勉强将最后一行字念出来…… “楚家十一郎前途无量,可惜只能命绝今日,止步状元。” “楚沛衍,命该如此,命该让位,命该早绝!” 孙妙曦念完后立刻起身,痛苦的想揉揉腰,手才刚伸到背后,整个人就如突然被闪电击中般,瞬间呆怔住———墓碑侧面刻的话为何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不对!不仅仅是似曾相识,还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除了最后一句,其余的话明明是…… 孙妙曦猛地闭上眼,把深刻在心里的那段话默背出来:“楚家十一郎,自幼才情惊艳、卓越不凡;年十一承世子之位,年十六点为状元,年二十为翰林院之首,年二十五官拜内阁大学士……楚家十一郎前途无量,可惜只能命绝今日,止步状元。” 孙妙曦猛地睁眼,眼底满是惊愕———这是她当初趁着楚沛衍高中状元,借天时地利刺杀他时吟诵的那段话! 她吟诵的话,为何会被刻在这座无名墓碑的侧面?! 莫非这座无名墓碑埋葬的人是…… 一个大胆荒谬的念头跃上孙妙曦心头,让她终于抓住先前一山而过的念头! 那段刻在无名墓碑的侧面话,她瞬间明白了某些事情,解开了心里一直以来的谜团,但她猜到的答案始终不过是她的猜测,她还需要找展灏求证,需要听展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她才能真真正正的释疑! 孙妙曦觉得自己已经离真相很近很近了,这个真相似乎能解开上一世的谜团,也能解开这一世为何眉心中了她一镖的楚沛衍,非但没死,眉心还连块伤疤都没有留! 她之前还以为楚沛衍和她一样遇到了神医,从神医那儿得来褪疤良药,让他的眉心不过短短几日就恢复如初,一点疤痕都没有……看来她似乎想错了! 孙妙曦内心激动难耐,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山,人还未上马车就吩咐车夫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天牢……她一刻都等不及了! 她要立刻、马上证实内心的猜测! 路上,元宵又惊又险的和孙妙曦汇报:“奴婢怕被楚世子发现,便让车夫把马车赶到灌木丛后藏起来,谁曾想楚世子山换了条路,居然从我们藏身之地路过,幸好我们藏得还算隐蔽,没有被他发现。” 孙妙曦此刻一颗心乱糟糟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语,听了元宵的话只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事情真相真的会如她猜想的那般吗? 孙妙曦的思绪在马车驰声中辗转,一直到马车逐渐慢来,重新停在天牢大门外,孙妙曦才收回四散的思绪,命元宵拿着裴家的名帖并银子车打点。 一来生二来熟,孙妙曦出手又极为大方,狱卒得了好处,很快就热情的把她再引了进去。 展灏见孙妙曦又折回来,以为她是着急想知道前世的答案,刚想开口,孙妙曦就急切的抢在他前头开口,语气因为紧张而微喘:“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 展灏微微感到错愕,随即斩钉截铁的点头:“嗯,是有一个孪生弟弟。” “我问的是上一世的你———我是问楚沛衍有没有孪生弟弟,不是问展灏!”孙妙曦生怕自己没把话说明白,急忙又补了句。 ps: 推荐好基友翡翠c完本的作品,书闲的亲可点之,书号,2433174,书名,《清朝的奋斗生活》 第二百零一章 答案浮出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谜破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二章 谜破 “我知道,当年我母亲定国公夫人,的确是产一对孪生子。”展灏缓缓出言,将话说得更加清楚明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连伤疤都没有,怪不得!”孙妙曦得到答案后喃喃自语,之前内心的种种猜测,也因为展灏的话而得到证实。 “你猜到了?”展灏问道。 孙妙曦凝泪望着展灏,颤抖着双唇将答案说出来:“上一世大捷归来,休我娶薛荔雪的人,其实不是你,是你的孪生弟弟对不对?你之前说过你坠落山崖,所以他们以为你死了,回不来了,就让你弟弟顶替了你的身份,替你继续当定国公世子,对不对?” “嗯,”展灏沉沉的回应了一声,双手透过牢房栏木紧紧拥住孙妙曦,将前世的误会一点一滴的道出来:“当年我落崖后,一直在崖昏迷了好几日,几乎要没命了,才被一位进山谷采药的大夫发现,是那位大夫救了我……” “我也多亏是被采药的大夫发现了,大夫既有医术在身,又刚好采了不少药,当场就替我接骨敷药,”展灏回忆起当初遇险,依旧心有余悸:“而我之所以能够捡回一条命,除了运气好被采药的大夫发现外,还因落崖时正好被一棵大树拦住,滚了几卸了大半力道才接着往落。” “不过我即便获救,也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能地,因是被敌国郎中所救,我也不敢让他替我送信。因而定国公府并不知晓我侥幸获救一事。祖父他们为保住爵位,才会让阿无顶替我的身份。阿无就是晚我一刻钟出世的孪生弟弟……”展灏话说到这儿突然顿住,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伤害孙妙曦的都是他曾经至亲之人。 孙妙曦却十分明白事理,主动问道:“你和阿无,不是必须有一个被溺死吗?为何你们都活了来?” 时人对双生儿都十分忌讳,这一点从睿王府对待孙妙曦一双女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不过双生儿却也被分为三种情形———若是两个都是女儿,那便会被认为极其不吉利,必须双双溺死; 若一男一女,则留子去女; 但若是两个都是男儿,那就必须溺死其中一个。 也就是说,楚沛衍兄弟一生来。就注定要有一个要被溺死。 孙妙曦开口询问后,展灏只要顺着她的话往说就行,倒也没那么难开口了:“因定国公一脉自来子嗣单薄,好不容易得了两个男孩,祖父不免有些舍不得,又怕留的孩子会难于养活,几经权衡,终是未雨绸缪的未将阿无溺死,而是悄悄送到别处。隐名埋姓的养大。” “阿无在十六岁之前一直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他本不该活于世间,且世上也该无他这个人,便从小被唤作‘阿无’。不过因祖父未雨绸缪,他从小也是被严格教导,并未被养成废人。” 孙妙曦听完定国公府的辛秘。不必展灏再细说便猜到事情大概,主动接话:“所以他们误以为你战死沙场后。就让阿无顶替你成为定国公世子?阿无继承了你原先拥有的一切,姓名、身份、战功。甚至连妻子也全部继承……对不对?” “嗯,当年为保定国公一脉安稳,祖父他们选择让阿无成为我,且为了替他圆谎,还费了好一番心血,甚至还想出因头部受创才会性情大变的说辞……” “可惜阿无生性放荡不羁,并未按照祖父的吩咐,按部就班的成为‘定国公世子’,反而还做出许多放荡不羁、引人怀疑的事来。” 原来阿无过去十六年里,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明明知道自己出身名门,却只能隐姓埋名的活着,而和他同时出世的哥哥,却过着风光无限、和他有着天壤之别的日子。 他不过是比哥哥晚出生一刻罢了,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 哥哥是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定国公世子,他却是无名无姓,不能随意出现在人前的无名氏。 这些种种让阿无内心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逐渐变得叛道离、阴晴不定,性情更是养得狂傲不羁———他恨所有至亲之人,恨他们当初抛弃了他,很他们在他和哥哥之间,选择舍弃牺牲他! 他的恨并未因后来被接回定国公府而终止,反而还变本加厉…… 阿无回到那个富贵奢华的“家”后,故意处处和长辈对着干,刻意做一些会让长辈震怒的事———比如一声不吭的把孙妙曦给休了! 孙妙曦曾无数次在内心猜想当年楚沛衍突然变心的缘由,也曾设想过她被休弃背后的种种内情,却怎么也想不到她所受的苦难,与情情爱爱无关,不过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心存怨恨,拿她来泄恨罢了! 她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只觉得心难受得难以呼吸:“原来我突然被休,只是因为阿无同长辈赌气……真相真真是既残忍,又可笑!” “也不全是这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阿无还不是定国公世子时,曾喜欢过薛荔雪,但却因无名无份、身份不够尊贵,一直被薛荔雪瞧不起,并狠狠羞辱过。” “因而当阿无变成了定国公世子,发现薛荔雪一直喜欢着我时,他便故意主动求取薛荔雪,想把薛荔雪娶回家狠狠折磨……他既要娶薛荔雪回去折腾,自然就得先让你把正妻之位让出来,所以才会突然休了你。” “我懂,阿无因为曾经得不到薛荔雪,所以那时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哪怕他那时兴许已经不喜欢薛荔雪了。”孙妙曦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阿无当年的心态倒是十分清楚。 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一世的误会也算是清清楚楚的彻底解开了。 孙妙曦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她得知当年负她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楚沛衍时,只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悲———原来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力气恨了两世,白白流了那么多的血和泪。 原来她的阿衍并未变心背叛她…… 可她该去怪谁呢? 怪阿无? 还是怪当年出了意外的展灏? 可有因才有果,阿无也是个可怜人。 且当年的阿无既不是她真真正正的夫君,自然也就没有替她夫君爱她的义务。 孙妙曦发现她怪来怪去,只能怪老天爷太狠———老天爷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且还让她直到今时今日才得知真相! 孙妙曦觉得自己好憋屈,好委屈! 她的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肆无忌惮的簌簌直落…… 此时此刻,她只想为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把内心所有的委屈,把那本不该烙印在她心扉的恨,统统哭出来! 孙妙曦如是想着,不由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展灏一见到孙妙曦的眼泪立刻又慌了,一手轻抚她的背,一手则腾出来温柔的替她拭泪,并连声认错:“说到底还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强大、不够厉害,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才会害你一个人被人欺负!” “我若是未曾身陷险境,便不会让祖父和阿无有机会伤害你,我若是一直陪在你身旁,你便不会孤独无助!阿曦,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这般委屈难过,你若是心里难受,狠狠打我一顿出气就是,别把眼睛哭坏了,我会心疼的。” ps:二更奉上,总算是把最大的悬念解开了,大家能看懂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谜破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立斩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三章 立斩 孙妙曦抽抽噎噎的说道:“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你也不想出事丢我不管啊!怪你祖父?换做其他任何人,再还有一个阿无可以选择替代的情形,怕是都会这样做吧?毕竟祖父误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把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给阿无也是人之常情。” “怪阿无?可即便他不休我,我早晚会发现他不是你,到时我说不定还会被人灭口,所以兴许他一早就把我休弃,对我还是一件好事,”孙妙曦不想展灏因家人做的一切而觉得亏欠她,故意细细的把事情分析了个透:“所以大家都没错,我怪来怪去,只能怪上天太爱捉弄人。” 孙妙曦的这番好意,展灏又岂会不懂? 他一脸感动的紧紧握住孙妙曦的手,道:“他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也说不上是对是错,我无法怪罪他们,我只恨我回来得太晚,恨我回来后你已经香消玉损……” “我后悔莫及却回天乏术,最终只能一纸休书将薛荔雪送回薛家,重新将你的牌位迎娶进门,以此来表明我的悔意,并让世人知道我对你从未变过心。” 孙妙曦当初是因先小产失去孩子,后又强撑着去喜堂大闹了一场,回来后又一直郁郁寡欢、郁结于心,伤了身体的根本,最终才会香消玉损。 她死后发生的事,她自然无从得知…… 因此此时此刻,她一听说展灏归来后,不但强势的把一切拨乱反正。甚至不惜顶着世俗的压力,重新将她的牌位迎娶进门。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内心所有的委屈和伤口。也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全被抚平……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孙妙曦终于彻底释然,回握住展灏宽大的手掌:“阿衍,我不恨了,真的不恨了。” “可我还是害你恨了那么久,”展灏心疼孙妙曦被仇恨折磨了那么久,满脸愧疚:“阿曦,对不起。” “好了,我们能够冰释前嫌、破镜重圆。应该高兴才是,别老提这些扫兴的事了!”孙妙曦用衣角胡乱擦干眼泪,高高兴兴的说道:“我先前还在怪上天捉弄我,其实认真说起来,上天待我其实也算不薄———上天让我们双双重活一世,让我们能够破镜重圆,可不就是最大的厚待?” “我们之所以能够双双重活一世,可不是上天的功劳,”展灏和孙妙曦之间最大的误会既然已经解开了。那他便无事不可对孙妙曦言,自然也把他们得以重生的缘由说了出来:“你先我一步而去后,我想你想得几近发疯,恨不得寻到灵丹妙药让你起死回生!” “当然。世上本就没有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不过我却在因缘际会,找到一位苗疆的巫师。求得他答应替我逆天改名,让我们二人都得以重活一世。重新开始。” “逆天改命?这世间真有秘法能够逆天改命?!”孙妙曦一脸难以置信。 展灏指了指孙妙曦和自己,反问道:“若是没有。你我此刻怎能破镜重圆?” “那……那是怎么改的?”孙妙曦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神奇的事,不由好奇的缠着展灏,要展灏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把逆天改命的秘法解说清楚。 展灏拗不过孙妙曦,只能从如何找到那位苗疆巫师,又是如何以身祭阵,最终结果出了什么样的偏差,一五一十的全都细细说了一遍。 孙妙曦听说展灏当初居然以身祭阵,心疼的拉住他的手:“祭阵时……疼吗?” 展灏当时以身祭阵,经历的痛苦其实不比任何一种酷刑要少,甚至阵内凌厉的狂风,一一的剐在他身上,最终将他生生绞杀的滋味,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当时有“一定要和阿曦重复的信念”支撑着他,他内心的希望大过痛楚,才让他凭着意志力生生支撑到最后……那些刻苦铭心的痛苦,他自然不会对孙妙曦说。 事过境迁,他只云淡风轻的冲孙妙曦摇了摇头:“不疼。” “还好最后出了差池,你没重生到自己身上,不然最后岂不是要死在我手上?”孙妙曦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要是当初逆天改命没有出意外,展灏依旧重生在自己身上,那她当日刺杀的人,很可能就是展灏。 若真是这样,展灏如今就会成为那座无名坟墓的主人,他们也不会有以后了。 “傻瓜,我若是顺利重生在自己身上,你哪还能刺杀成功?如今的定国公世子也不会是阿无在当了———不,我若是顺利重生在自己身上,阿无怕是一辈子都无见光之日。” 孙妙曦仔细想想,抿嘴笑了:“你说的有理,不过……” 孙妙曦话未说完,天牢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孙妙曦将话打住…… 紧接着,刚刚引孙妙曦进来的狱卒突然出现,神色慌张的快步走了过来,一见到孙妙曦就示意她快跟他走:“上头派了人来传太后懿旨,传旨的公公很快就会到这儿宣旨,夫人您快随我离开吧!我可是私偷偷放夫人您进来的,被上头的人发现了,少不得要挨一顿排头!” 孙妙曦一听说有懿旨来,一颗心顿时悬得高高的,虽快步跟着狱卒离开了天牢,但上了马车后却怎么也坐不住,更无法安心离去,索性让车夫把马车赶到天牢旁那条长巷里,也好让她第一时间知道懿旨的内容……懿旨内容到底是好是坏呢? 太后会不会要了睿王一脉的命? 抑或者是查清楚事情缘由,赦免睿王一脉的圣旨? 孙妙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坐都坐不住,好不容易熬到远远的见传旨的太监离去,立刻打发元宵前去打探消息。 元宵晓得自家主子担心世子爷,得了吩咐后是小跑着离开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快步奔了回来,连气都不敢顺,气喘吁吁的禀道:“他们说太后要立斩睿王一脉,以绝后患!” 孙妙曦意识的惊呼道:“什么?!立斩?!”(未完待续。。)(一秒记住小说界) 第二百零三章 立斩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旧事重提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四章 旧事重提 “没错,奴婢当时也吓坏了,特意多问了狱卒一遍,”元宵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奴婢还打探到监查睿王一案的人,正正是楚世子!” “楚沛衍?” 孙妙曦意识的默念了“楚沛衍”三个字一遍,内心很快有了决定:“走,我们去定国公府走一趟,先去拜见定国公夫人吧!” 孙妙曦有心要找楚沛衍帮忙,楚沛衍心思又始终在孙妙曦身上,他们自然很快就在定国公府的后花园“偶遇”上了。 孙妙曦没心思和楚沛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睿王府一案,你可有办法周旋?” “有。” 楚沛衍星眸深邃幽暗,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孙妙曦,回答得干脆利落。 孙妙曦心里一喜,急切的让楚沛衍把条件提出来:“那究竟你要我如何做,才肯相帮?” “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愿意做?”楚沛衍嘴角微挑,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讽刺。 孙妙曦不假思索的给出承诺:“嗯,只要能够救展灏脱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沛衍目光蓦然明亮起来,但却很快一点一点的暗了去。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孙妙曦看了良久,久到孙妙曦以为他不肯出手相帮,所以用沉默来拒绝她时,他突然开口了…… “如若我要你嫁于我呢?” “嫁于你?” 孙妙曦心里一惊,意识的避开楚沛衍灼灼逼人的目光,那些几乎被她遗忘的往事。突然被拂去掩盖住它们的尘土,重新浮现在她心头。 她记起当初楚沛衍也曾说过非她不娶。记起楚沛衍曾和展灏一起争着要娶她,记起楚沛衍也曾在皇宫宴会上相中她。让楚贵妃委婉的传信,说是会请皇上旨赐婚。 可这一切,不是应该都随着她嫁给展灏而烟消云散吗? 孙妙曦打从嫁给展灏那一刻起,就彻底的忘记了楚沛衍这个人,甚至有一段时间连对他的仇恨都忘记了,许久都未再想办法对他出手。 她以为楚沛衍也早就将她忘却,可刚刚他却突然开口,再次求娶她。 孙妙曦眸光微闪,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楚沛衍…… 莫非他一直没有放对她的感情? 可即便当初楚沛衍对她真的有心。也并未表现得多浓烈啊,他们也不曾有过太多的接触,他不该如此难以忘怀才是啊! “你这是在向我……求娶?”孙妙曦有些艰难的出声确认。 “嗯,你若答应嫁给我,我便出手救出展灏。”楚沛衍说完朝孙妙曦欺身逼近,俯身望着她的眼,语气淡淡的,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孙妙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楚沛衍淡淡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一刻。他毫无预兆的伸手勾住孙妙曦的腰肢,略一用力就把孙妙曦勾到怀里,并低头吻上孙妙曦娇艳欲滴的红唇。 一丝陌生、混合着男人特有味道的气息朝孙妙曦迎面扑来…… 楚沛衍的偷袭,让孙妙曦的红唇瞬间感觉到一股温热……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猛地用力将楚沛衍推开,并条件反射的反手甩了楚沛衍一巴掌:“无耻!” 楚沛衍被甩了一巴掌却并未愤怒,反倒不以为然的伸出修长手指。用指腹轻轻摩挲自己的薄唇———那里还残留着孙妙曦红唇的芳香,令他回味无穷。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不是在开玩笑了吧?” 孙妙曦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定定的望着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执着固执的男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为何非我不娶?”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楚沛衍却答非所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吗?” “……” 孙妙曦不语,心想若是展灏知道她用这样的方式救他,肯定不会接受。 可太后的懿旨是“斩立决”啊! 孙妙曦的迟疑,让楚沛衍心情莫名扬———兴许她并不是那么在意展灏。 他声音轻快的再问道:“你不想救展灏?” “我当然想救他!” “那就嫁给我。” 不过前后一句话的功夫,楚沛衍的声音又沉了去,隐隐蕴涵着一丝怒气。 孙妙曦这回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开始认真权衡和考虑———她发现时不待人,除了找楚沛衍,她似乎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也没时间去找其他人了。 孙妙曦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开口,认真的看着楚沛衍问道:“是不是只要我答应嫁给你,你真的可以救展灏脱困?” 孙妙曦这样问,就代表她准备答应楚沛衍的要求了。 楚沛衍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却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见孙妙曦态度松动,内心却是一点喜悦都无———她终于答应嫁给他了,可却是为了保住另外一个男人的性命。 他居然要靠拿另外一个男人的性命来威胁心爱的女人,才能让心爱的女人答应嫁给他。 楚沛衍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悲。 但即便他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的可悲,他却还是不肯放弃这个唯一能够娶到孙妙曦的机会。 他冲孙妙曦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好,那我答应嫁给你!”孙妙曦果断的点头。 楚沛衍却突然话锋一转,回答起孙妙曦最初那个问题:“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为何非你不娶?” 他嘴上虽这样问,但却不等孙妙曦回答就自问自答:“我其实很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之所以对你情根深种。是因为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做同样的一个梦,午夜梦回时。常梦到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子,她只身大闹喜堂。举刀手刃仇敌……” “那女子背影窈窕,气质素雅温柔、超尘脱俗,性情实则刚烈狠绝,她在梦里所作的一切惊为天人,让我惊艳,继而痴迷,这一痴便是五年。” “而你,就是梦中那个一身素白的女子。” 楚沛衍缓缓将当初曾对孙妙曦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再说了一遍。 孙妙曦此刻再听到这番话。再听楚沛衍把上一世她大闹喜堂的场景描述一遍,内心的感想和最初却是截然不同,也隐隐有些明白楚沛衍为何会一直梦到当年那一幕。 上一世,楚沛衍被误以为名丧于崖底,代替楚沛衍成为定国公世子的是阿无,休弃孙妙曦和薛荔雪成亲的也是阿无。 而这一世,如今站在孙妙曦面前的楚沛衍也是阿无———真正的楚沛衍,早在孙妙曦第一次刺杀他时就回天无力,被定国公府悄悄葬在城郊陵园那座无名陵墓里。 想必上一世的阿无。被她大闹喜堂、刺死薛荔雪那一幕深深震撼到,于是原本大概只把她当成路人的阿无,在那一刻突然就记住了她,甚至还因她的举动意外对她生出某种情愫。 那意外滋生出来的情愫。让阿无将孙妙曦大闹喜堂那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里,许是烙印得太深,转世轮回后他依旧难以忘怀。那一幕才会以梦境的方式出现,逐渐成为阿无的执念。 “阿曦。我说的这些……你信吗?” 楚沛衍的话打断了孙妙曦的思绪,将她的思绪拉回当。 “我信。”孙妙曦点了点头。自从展灏把逆天改命一事告诉她后,楚沛衍就是说他曾经穿到女人身上,她都信! 楚沛衍听了孙妙曦的话颇感意外,他以为这一次会像上一次那样,被孙妙曦误会他癫狂到犯了癔症。 他激动得紧紧握住孙妙曦的手,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少见的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对孙妙曦做出承诺:“阿曦,你放心,我知道你答应嫁给我是为了展灏,但我一定会让你慢慢改变心意,慢慢让你心中只有我一人……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护你周全,绝不会再让你受苦!” 孙妙曦闻言不置可否,只轻轻摇头。 楚沛衍却固执的想得到一个答案:“阿曦,我是认真的。” 孙妙曦看得出楚沛衍是认真的,有些不忍再泼他冷水———她相信楚沛衍会给她幸福,但他给的幸福却不是她想要的幸福。 她想要的幸福,只有展灏能给。 可她即便明明白白的说出内心所想,楚沛衍也未必会懂———他若是真懂,就不会用展灏的生死来逼她嫁他。 孙妙曦不想再继续和楚沛衍谈论这个话题,只能把话题岔开:“你不是要娶我吗?挑个日子请个媒人来寿宁伯府见我娘吧!” “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楚沛衍第一次对女子奉出真心,一片心意却被孙妙曦视而不见,让他突然变脸怒喝道,并紧紧捉住孙妙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孙妙曦的手腕迅速变红。 孙妙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慢慢将楚沛衍钳制住她手腕的手指掰开,并缓缓出言:“你对我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喜欢一个人,那就要让对方过得幸福快乐,而不是强行把对方囚禁在身边。” “倘若对方在别人身边才会幸福快乐,那就要学会潇洒放手,真心祝福,这才算是真正的喜欢,而不是……”孙妙曦语气微顿,迟疑了片刻方才把话说完:“而不是强行把人禁锢在身边,那样最终只会互相伤害,彼此都不会真正快乐。” 楚沛衍知道孙妙曦这番话意有所指,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冷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放心,我会尽快打发媒婆上门交换庚帖,你嫁定我楚沛衍了!” 说完不等孙妙曦再出言便大步离去,一路上薄唇抿得紧紧的,面色阴沉得吓人,显然是被孙妙曦先前那番话气得心里十分不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旧事重提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取名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五章 取名 楚沛衍果然说做就做,第二日便呈上关键证物,让睿王一案出现转机,太后很快收回斩立决的懿旨。 孙妙曦得知消息后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楚沛衍请的两个媒婆便上寿宁伯府提亲来了,还真是一刻都不耽搁,打了孙妙曦一个措手不及! 孙妙曦原以为从请媒婆上门交换庚帖,到小定、大定,财礼、过大礼,挑吉日定成亲的日子,再到最后真正拜堂成亲,再怎么紧赶慢赶也至少要小半年的功夫才够。 这小半年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足以改变许多事———例如让睿王一案有足够的时间彻底翻盘,让展灏等人冤情昭雪、重获清白。 如此一来,说不定她还没和楚沛衍拜堂,展灏就已经从天牢里出来了,到时他们夫妻俩再从长计议,实在不行她耍赖让展灏带着她逃婚也行啊…… 谁曾想楚沛衍打发上门的媒婆,却说一个月内就要将三媒六聘等一应流程走完,一个月后孙妙曦就必须嫁进定国公府的大门! 一个月啊! 连吉日都挑好了! 可展灏却只是暂时不会被处决,何时重获清白出狱却没个准信……看来楚沛衍是定决心要堵死她的所有退路! 孙妙曦无法,耐住性子勉强坐了二十几天的月子,一直到成亲前三日,定国公府那头派人送来催妆花髻、花扇花粉盒、金盖头,并画彩线果等物催妆后,她便再也坐不住了。辗转思忖了一整夜,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去了天牢。想在成亲前再见展灏一面。 展灏见到孙妙曦时,微微感到诧异和意外———孙妙曦居然把一双女儿也一并带来了。 “怎么把姐儿们也带来了?”展灏边问边伸出手。隔着绸布轻抚女儿的后背。 孙妙曦微微垂首,在心里默道———因为我想在嫁给楚沛衍之前,让我们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团聚一次。 可她却不能把真话说出口,只能深吸一口气对展灏浅浅一笑:“我想让你好好的看看她们,看看我们的女儿,所以就把她们一并抱来———那一日你都没能仔细看看她们就出事了,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吧?” “我自然是一直惦记着姐儿们,但天牢终归不是个好地方,”展灏嘴上虽这样说。但眼底却有着掩盖不住的喜悦,细细打量过女儿后,忍不住惊呼道:“不过大半个月未见,她们似乎长大了不少呢!” “那是,这么点大的孩子长的最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孙妙曦让抱着小女儿的元宵和她一起往前凑了凑,自己也将大女儿抱得更高一些,好让展灏能够更近一些看她们。 “名字可取了?” “没呢,想让你亲自取。” 展灏小心翼翼伸手。紧张的用笨拙的动作逗弄女儿的画面,让孙妙曦眼角微微泛酸———三日后她便要嫁做他人妻,这也许是他们一家四口最后一次团聚了。 展灏不知道孙妙曦心中所想,只笑着点头答应:“那等我脱困出去后。我再好好的翻一翻书,给她们取个好名字。” 孙妙曦怕展灏出去后,她已没机会和他一起给女儿们取名了。故意笑着打趣展灏:“怎么?我们世子爷是不识字呢?还是没读过书呀?给女儿们取名还要回去翻书,真是丢人呢!” “你这是拿话逼我啊?我要是不即刻想两个好名儿出来。在女儿面前颜面尽失,她们长大了定会笑话我这个爹爹!”展灏摇头失笑。很快把早在心中反复琢磨过的两个名字说了出来:“大姐儿叫‘静姝’,二姐儿叫‘静娈’,这样可好?”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孙妙曦默颂了一遍这两个名字的出处,想了想提了个小建议:“‘娈’字我有些不喜呢,嗯……我较为中意‘鸾’字,‘鸾’与‘娈’同音,不如我们就取‘静鸾’二字给二姐儿用?” 展灏自然没有异议,笑着点头:“‘静鸾’倒是女气些,适合女孩儿。” 两人有商有量的给女儿取好了名字,这本是件高兴甜蜜的事儿,孙妙曦心情却有些低落,垂首时眼底总会滑过一丝不舍。 展灏却未觉察到孙妙曦的不对劲,只一脸怜爱的逗弄女儿们:“姝姐儿、鸾姐儿,爹爹给你们取的名字你们可喜欢?” “展静姝,展静鸾……” “静姝,静鸾……” “姝姐儿、鸾姐儿……” “阿姝,阿鸾……” 展灏把女儿们名字的各种组合叫法都叫了一遍,才一脸满意的收声,将目光从女儿们身上收回,落回孙妙曦身上,却见孙妙曦怔怔的望着他和女儿们,眼底有着浓浓的不舍和哀伤……展灏心一紧,莫名的涌起一丝不安。 他为了驱逐内心的不安,伸出双臂,隔着木栏杆将孙妙曦和姝姐儿一起环抱在胸前:“怎么了?怎么突然难过起来?” “我没事,”孙妙曦快的将眼角的泪水抹去,随口扯了几句谎话掩饰:“就是想到你和我们母女三人如今隔着一个天牢,心里难受得紧!” “傻丫头,都当娘了还这么爱哭鼻子?”展灏一脸溺爱的拧了拧孙妙曦的鼻尖,安抚道:“太后不是已经收回懿旨了吗?别担心,只要不是斩立决,我便有足够的时间周全此事,事情很快会有好的进展,我们一家很快就能在家里团聚了!” 展灏这几日虽被关在天牢里,但却早就同幕僚属悄悄商量过,外头也一直在想办法营救他脱困,他其实已有七成把握能够脱困。 只是七成把握毕竟不是十成十的把握,到底还有三成变数在,他不想给了孙妙曦希望后最后又让她失望,因此并未将此事细细告知孙妙曦,只用委婉的话语安慰孙妙曦,并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出去和她们母女三人团聚。 孙妙曦却不知展灏深陷天牢,却依旧能够想法子自救,以为展灏是不想她担心,才会故作轻描淡写的安慰她。 她也不想展灏担心,更不想展灏得知她救他的办法后阻止…… 她不敢对上展灏明亮的眼眸,逃避似的垂头,轻轻的应了一句:“嗯,我们等你回家团聚。” “等我出了天牢,还得正儿八经的再上寿宁伯府提一次亲,重新将你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家呢,”展灏有心想哄孙妙曦开心,便故意旧话重提,拣了一件孙妙曦当初和他抱怨的小事来缓和气氛:“先前我们成亲时,你不是嫌身上那件嫁衣做的不好,令你不甚如意,说穿了显得你身形臃肿吗?”。 “这回咱们去江南请人,把江南彩衣阁里最厉害的裁缝师傅和绣娘一并请到京城,让她们为你量身定做一套独一无二的嫁衣,这样可好?” 孙妙曦不敢抬头,只胡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展灏又道:“你不是还嫌弃上一次的婚礼不够隆重吗?这一次我给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风光迎娶,让全京城的女子都羡慕你,可好?” 展灏不过说了短短几句话,孙妙曦的眼泪却差一点汹涌而出…… 这些都是她或欺负展灏,或对展灏耍赖撒娇时说的胡话,没想到展灏却全都当真了,还一一记在心上。 她其实极为珍爱嫁给展灏时穿的那一身嫁衣,更是从未嫌弃过他们的婚礼,展灏口中所谓的“嫌弃”,不过是她鸡蛋里挑石头,硬掰出来的“数落埋怨”展灏,想要借此让展灏以后对她好点的无赖话。 孙妙曦想起每每她无理取闹,找些有的没的“罪名”给展灏扣上时,展灏总是会好脾气的一一应,笑着说以后一定全都给她补上。 往日的甜蜜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化作一支利剑直刺孙妙曦心扉! 他们曾经有多甜蜜,此时此刻,孙妙曦的心就有多痛。 “阿曦?你怎么了?” 展灏关切的询问声将孙妙曦的思绪拉回当。 她急忙强忍住泪,胡乱扯出几句话答应:“嗯,我以前不满意的地方,你全都要补偿我,否则我可不愿再嫁你一回!” “好,都听你的,”展灏从孙妙曦的声音里听出浓浓的鼻音,误以为她是喜极而泣,温柔的执了她的手,沉声许诺:“这次补不齐就次,次若是还是不能让你满意,那就次补,反正一辈子的时光很长,我可以慢慢补偿你,一直到你我白发苍苍。” 孙妙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被展灏紧紧握住的手上…… 她懂他的意思,他是想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他却不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执手…… 孙妙曦的思绪刚刚转到此处,一颗心就似被刀割般疼痛难耐,她怕再呆去自己会露馅,强压内心种种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对过去,又打起精神和展灏一起逗了女儿们一会儿,就依依不舍的带着女儿离去。 临走前,孙妙曦还是忍不住对展灏说了一句话:“阿衍,无论我做了何事,我的初衷都不会变。”她说完不敢多看展灏一眼,头不回的快步离去。(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五章 取名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成亲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六章 成亲 ps:道歉 不好意思,家里长辈出事,我的宝宝又小,我又要跑医院又要跑法庭还要带孩子,文也就没办法顾及了,甚至累到连请个假的力气都没有。 但没请假就这样断更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敢请大家原谅,只能尽快把书完结了。 本文其实已经写到尾巴了,大概还有十来章就完结了,如果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浅浅感激不尽~鞠躬~ ********* 三日后,定国公府的八抬大轿准时而至,一身吉服的楚沛衍一马当先,怀着一股激动、难以言语的情绪前来迎亲。 孙妙曦的心境却和楚沛衍截然不同。 她当年嫁展灏,得知展灏前来迎亲时,内心既复杂又激动,对当初那段假婚姻也隐隐包含着丝丝期待……那种感觉很玄妙,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但即便她解释不清当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依旧可以肯定,那种感觉绝不是此时此刻,这种堵满她心扉的绝望和麻木。 孙妙曦今日二嫁给楚沛衍,心境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没有激动,也没有期待,有的只是如赴死般的绝望和麻木。 孙妙曦木然的拜别父母长辈,由全福夫人和媒婆扶着上了花嫁,在喜娘拖得长长的尾音,以及络绎不绝的炮仗声中,晃晃悠悠的被抬离寿宁伯府,一路往定国公府而去。 孙妙曦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心里想着的却不是即将要和她拜堂成亲的楚沛衍,而是想着依旧被关在天牢里的展灏…… 楚沛衍果然没有食言,孙、楚两家一交换完庚帖。他就开始四处奔波活动,运用定国公府的人脉帮睿王一脉翻案,想必等她和他成亲后,展灏应该很快就能脱困了。 楚沛衍这个人虽然性情不羁,总是不按牌理出牌,但却算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 念头滑过此处,孙妙曦麻木的心总算被微微触动。浮起一丝淡淡的喜悦———只要能够救展灏平安脱困。她做什么都不后悔。 只是展灏脱困后,怕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怕是会…… 孙妙曦一猜想展灏得知真相后会有的反应,内心那一小丝喜悦瞬间消散。一颗心又变得沉甸甸的,满是无奈和苦涩。 但孙妙曦的心再苦涩,花轿最终还是稳稳当当的停在定国公府大门外。 她只能深深的吸一口气,毅然轿。由喜娘搀扶着,过马鞍、跨火盆。一步步的走进定国公府大门,最后被楚沛衍牵着一步步往拜堂的正厅走去。 定国公世子大婚,前来祝贺观礼的人自然非尊即贵,孙妙雪身为六皇子侧妃。自然也接到了喜帖。 孙妙雪此刻正隐在喜堂一角,怨毒的目光似锋利刀,直直射向不远处那对光彩照人的新人———孙妙曦白皙如玉的手握着大红绸布。由楚沛衍引着,一步步的朝正厅走来。 孙妙雪嫉妒的抿了抿嘴。目光落在孙妙曦盈盈一握的柳腰上———华丽精致的大红嫁衣,完美的勾勒出孙妙曦凹凸有致的身形,将她衬得窈窕动人。 她虽看不到孙妙曦掩在红盖头的面容,但却能够想象出来———孙妙曦那个女人五官精致、容貌出众,上了妆后一定会光彩照人、美艳绝伦! 怪不得能把楚沛衍迷得神魂颠倒…… 孙妙雪思绪转到此处,目光便意识的落在那个深深刻在她心扉的高大身影上,看他脸带喜悦、眼含深情,温柔小意的牵着孙妙曦一步步前行,眸光一点一点的变冷,直至最后眼底只剩刻苦铭心的嫉妒和不甘! 曾几何时,楚沛衍的这些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以前,他只会对她一个人温柔浅笑,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甚至从不正眼看孙妙曦一眼…… 过去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孙妙雪心头。 她想起她当初是如何小心翼翼的靠近楚沛衍,如何一次又一次,或浅或深的在楚沛衍心里留印记,想起她甚至还悄悄的和楚沛衍交换过信物。 种种种种,美好的令人永生难忘…… 可最终所有的美好,却因为孙妙曦那个女人全部破碎! 她孙妙雪哪里比不上孙妙曦那个贱人,楚沛衍竟由始至终只把她当成孙妙曦的替身? 今时今日,孙妙曦一个二嫁的女人,又凭什么得以再次风光出嫁? 凭什么展灏一出事,孙妙曦就能摆脱“罪臣之妃”的身份,再次风光嫁入高门? 孙妙雪越想越不甘,渐渐的,她觉得眼前这片鲜艳的红色让她很不舒服,就如同此刻风光无限的孙妙曦那般,深深刺入她眼底。 孙妙雪慢慢眯起眼眸,目光冷淡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最终落在不远处的薛荔雪身上———妹妹二婚,她这个当姐姐的是不是该送点什么当贺礼? 孙妙雪心思转动过后嘴角慢慢翘起,随后推着轮椅慢慢靠近薛荔雪,在薛荔雪身侧停后,果然如预期般看到一张因嫉妒和不甘,五官隐隐有些扭曲的脸。 “郡主真的甘心将心仪多年的男人拱手让人?”孙妙雪抬眼看向英俊逼人的楚沛衍,微微加重语气:“还是个如此出众夺目的男人,你……真的舍得?” 薛荔雪恶狠狠的剐了孙妙雪一眼:“死瘸子滚开!本郡主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只是替郡主感到惋惜罢了。” 孙妙雪目光一直都不曾落在薛荔雪身上,语气更是波澜未起,仿佛她不过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她是残花败柳,你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孰低孰高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薛荔雪果然被孙妙雪的话刺激到,面色瞬间更加难看。看向孙妙曦的目光似要喷火。 “郡主当真甘心将世子拱手让人吗?青梅竹马,可惜可惜……”孙妙雪适时的再一次推波助澜。 薛荔雪目光阴沉不定的看着并肩而立的那对新人,时而怨毒不甘,时而痴迷不已,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 “郡主必须要当机立断了,时不侯人———新人拜堂的吉时可是快到了。” “新人拜堂”这四个字让薛荔雪身子一震,看向楚沛衍的目光更加复杂不舍。 她痴痴的看着不远出的楚沛衍。只觉得今日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让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迷恋到难以自拔……她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了整整十六年! 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定他是她的夫君,就发誓长大一定要嫁给他。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和目标,她怎么能够甘心就这样拱手让人? 不!她不甘心! 她和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不相信表哥对她一点情意都没! 一定是孙妙曦那个贱人使了手段迷惑了表哥。表哥一时不慎着了她的道,才会被她迷得团团转、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表哥和孙妙曦那个贱人拜堂! 只要他们暂时不能拜堂。她就有机会再想想别的办法,让表哥清醒过来…… 薛荔雪打定主意后毅然将目光从楚沛衍身上收回,咬着唇快的退了出去。 孙妙雪一直目不转睛的观察薛荔雪,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那抹定某种决心的神色。 很好。她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薛荔雪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总算没有枉费她几次三番,有意无意的拿话刺激薛荔雪———早从楚沛衍上门求娶孙妙曦起。她就有意无意的找机会刺激薛荔雪,为的就是这一天。 孙妙雪越想越期待。微翘的嘴角浮起一丝得意期待的笑———好戏就要上场了呢! 薛荔雪没有令孙妙雪失望,她很快就折回内堂,二话不说的直奔楚沛衍到面前…… “孙妙曦你这个残花败柳给我滚开!你不配嫁给我表哥!”薛荔雪率先将孙妙曦推开,随后紧紧拉着楚沛衍的手:“表哥,你快清醒过来!她有什么好的?你不该娶她!” 楚沛衍见孙妙曦被薛荔雪推得差点跌倒,星眸一沉,手一甩,毫不怜香惜玉的把薛荔雪推开:“滚!” “滚?!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叫我滚!”薛荔雪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冲楚沛衍尖叫着质问。 楚沛衍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大步走过去搀扶住孙妙曦:“不必理会她,我们继续拜堂。” 孙妙曦从开始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对这个婚礼毫不在意,她并未回应楚沛衍的话,只麻木被动的被他牵回原位。 薛荔雪只觉得楚沛衍小心翼翼扶着孙妙曦的画面异常刺眼,刺得她不管不顾的尖声冲楚沛衍喊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不过是残花败柳,是别人玩过的破鞋……呃……” 楚沛衍闪电般出手,单手掐住薛荔雪的脖子,让薛荔雪尖锐的谩骂声戛然而止。 “咳咳……咳……你……”薛荔雪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惊恐的看着楚沛衍。 楚沛衍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再让我听到刚刚那些话,我就折断你的脖子。” 这时,一直端坐在上首装傻的定国公夫人,这才急忙忙的起身上前,对楚沛衍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阿雪!” 楚沛衍却对定国公夫人的话无动于衷,依旧单手掐住薛荔雪的脖子,哪怕薛荔雪的面色逐渐一片苍白,他依旧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定国公夫人见了心里不由暗暗后悔,后悔先前觉察到薛荔雪有些不对劲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阻止,任由她大闹喜堂。 定国公夫人之所以没有阻止薛荔雪,其实带了点私心———孙妙曦不但出身不够显赫,且还是二嫁,她对这个儿媳妇儿一直都很不满意! 所以她先前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薛荔雪大闹,甚至还隐隐期望薛荔雪能闹得楚沛衍娶不成孙妙曦。 只是她没料到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更没料到她的儿子居然会不顾一切的护着孙妙曦,护到不惜要将薛荔雪弄死的地步! 没错,定国公夫人真真切切的在楚沛衍身上感觉到了杀气!(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六章 成亲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重逢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七章 重逢 问 可她怎么可能让薛荔雪死在自己家,且死在自己手上? 定国公夫人一面上前死死拦住楚沛衍,一面悄悄给自己的心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张妈妈赶紧把定国公请来! 定国公原就正准备过来受新人的礼,一得了禀告立刻加快脚步,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快步赶到,指着楚沛衍厉声喝道:“逆子,还不给我松手?!” 楚沛衍对定国公这个父亲到底有些敬畏,见他怒喝,虽不爽的冷哼了一声,但掐着薛荔雪的那只手到底还是慢慢松开了。 他的手虽松开了,但犀利如剑的目光却死死钉在薛荔雪身上,含着不加掩饰的警告。 薛荔雪重获自由后,先是大口大口的吸气,缓过神来后却忘了后怕,只觉得有股邪火在她心里横冲直撞,撞得她迫切的想要找个宣泄口…… “好、好,很好!表哥你为了那个贱女人居然想杀我!”薛荔雪见定国公夫妇都在场,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话说一半竟猛地拔头上的金簪,抵着自己的脖颈:“你真的很想娶她?那好,你一和她拜堂成亲,我立刻血溅于此,就当是送你的贺礼!” “阿雪莫要胡闹!” 定国公夫人急忙上前拉薛荔雪,薛荔雪却不等她靠近就连连后退:“姨母你不要过来!你让表哥不要成亲,只要表哥不娶那个贱女人,我就不会寻死!” 谁都没料到薛荔雪对楚沛琰有如此深的执念,深到居然以死相挟! 定国公夫人顿时急得团团转———这孩子怎么突然就魔怔了? 这可如何是好?! 能够管住薛荔雪的诚王妃又不在…… 原来今日诚王妃被太后临时召进宫,所以并未前来参加楚沛衍的婚礼。 定国公夫人只能硬着头皮再劝薛荔雪:“阿雪,有什么事不能坐来好好说?乖。你先把簪子放来好不好?” “我不!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表哥不要娶孙妙曦那个贱人!”薛荔雪说着竟将金簪往脖子上压了压,鲜红的血珠子立刻渗出来,一副真要寻死的模样! 定国公夫人顿时被吓得魂魄散———薛荔雪要是真在他们定国公府里出事,她要如何向诚王爷诚王妃交代? “混账东西!还不快劝劝你表妹?”定国公夫人脸色铁青的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赶紧想法子哄哄薛荔雪。 楚沛衍却一点都不受薛荔雪危险,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和不耐烦:“想死尽早。别耽误我拜堂的吉时。” 薛荔雪气得直跺脚:“你……” 定国公夫人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阿衍你是怎么说话的?!” “立刻拜堂。”楚沛衍已经十分不耐烦。果断的牵着孙妙曦走上前,决定无视薛荔雪。 薛荔雪俏脸“唰”的一片惨白:“表哥你当真如此无情?我真的会死!!” “要死就赶紧,别只会吓唬人。”楚沛衍冷声催道。 “你……你……怎么能……” “怎么?不敢死?还是不想死?不想死就赶紧滚!” “谁说我不敢?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诚王妃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薛荔雪和楚沛衍的对峙。 诚王妃赶到后,定国公夫人不敢有所怠慢,不顾楚沛衍杀人的目光,硬是强行开口:“来人。先把新娘子送到新房等候,等事情圆满解决了再继续行礼。” 楚沛衍自然不愿。却被定国公强行镇压住。 孙妙曦依旧无动于衷,仿若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现在拜堂还是等拜堂,拜堂时有没有被打脸,她都完全无所谓———因为这不是她在乎的婚礼。 她由始至终都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对眼前这出闹剧视而不见,对还没拜堂就被先送去新房更是一脸无所谓,安安静静的被喜娘搀扶到新房。 孙妙曦以为她会一直麻木去。会继续一直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谁曾想她才刚刚被送到新房。人才刚在喜床坐,暗处就“嗖嗖嗖”的突然出几个暗器! 孙妙曦因一直都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暗器突然袭来时,她虽及时躲开要害,但肩膀却被暗器打中,当闷哼一声侧倒在喜床上。 和孙妙曦一起受袭的,还有一直守在孙妙曦身旁的元宵,以及房内其他几个服侍的丫鬟,她们一被击中立刻倒地昏迷。 孙妙曦因只伤了肩膀,闷哼过后很快就翻身躲到一侧,厉声喝道:“谁!” 一个做护卫打扮,却蒙着脸的男人悄声无息的出现在新房里,压低嗓音对孙妙曦说道:“对不住了,请你到阴曹地府去嫁人吧!” 话音才落,明晃晃的宝剑就直袭孙妙曦,带着寒光和杀气,将孙妙曦逼得四处闪躲。 对方招招狠厉,直取孙妙曦命门…… 孙妙曦勉强闪躲几招后,很快就无反手之力,这让她立刻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对方实力远在她之上,且对她的性命志在必得! 孙妙曦一面勉力躲开攻击,一面不忘套对方的话:“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蒙面人却不愿多说,只一招比一招凌厉的追杀孙妙曦。 孙妙曦原就不是蒙面人的对手,他使出全力后,她很快就节节败退、命在旦夕…… “滋———” 蒙面人的剑落在孙妙曦身上,狠狠划破她的衣服。 孙妙曦手一捂,白皙的手掌立刻沾满鲜血。 看来今日她是在劫难逃了…… 明明是在生死攸关的危急关头,可孙妙曦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如释重负,沉重的心情一点一点变轻。 在劫难逃、命丧于此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她可以不用再和楚沛琰纠缠不清了。 也不用烦恼今后要如何面对展灏了…… 就这样结束吧! 孙妙曦突然不想逃、不想躲了,她停闪躲的身子,慢慢闭上双眼,等待蒙面人致命一击。 “哐当———” 孙妙曦没有等来那致命一击,反而等来一声刀剑落地的声响。 一刻,她便落入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 她嗅到一丝十分熟悉的味道,整个人倏然僵硬,随即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 “你……怎么会是你?” 孙妙曦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她难以置信的伸手抚上背后那人的脸庞,一遍一遍的抚摸他的五官:“真的是你吗?阿灏,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我来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萦绕在孙妙曦耳边,她的泪一子全都涌了出来。 她不管不顾的将头埋进那个坚硬温暖的怀抱里,低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展灏紧紧的回抱孙妙曦,沉声安抚她:“你不是在做梦,阿曦,我来带你回家了。” 他的声音坚定、沉稳,似带了魔力般,让人不觉心安。 孙妙曦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听着熟悉的嗓音,终于感到一丝真实! 她紧紧的搂住展灏的脖子,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内心的激动和惊喜久久难以平静…… 等等! 孙妙曦突然记起一直被她遗忘的事,脸色不由大变! 她猛地从展灏怀抱里挣脱出来,语气凝重的追问道:“你从天牢里逃出来了?” 展灏却主动伸手将孙妙曦揽进怀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她,久久不曾言语。 孙妙曦清醒过来后,却无法再不管不顾的沉溺在重逢的喜悦里:“你快说话啊!你真的逃狱了?完了完了,你这一跑不是死罪也成死罪了!你……唔……” 展灏毫无预兆的堵住孙妙曦的红唇,将她的余的话语全都堵在嘴里。 四唇缠绵了许久,展灏才依依不舍的收手,回答孙妙曦先前的问题:“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另嫁他人,我还能好好的呆在天牢里吗?” “那你也不能逃狱啊!” 孙妙曦有些心虚的低头,小声解释道:“我也是为了救你,才不得不出此策。” 展灏一脸无奈的揉了揉孙妙曦的头,道:“傻瓜,没了你在身旁,你觉得我会独自苟活吗?” 孙妙曦声音愈加小声:“我……我只是想救你。”说完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同展灏对视。 展灏却不允许她逃避,轻轻托起她的巴,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如若要用你去交换我的性命和自由,那我宁愿一死!” “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孙妙曦一想到展灏差点就要被问斩,眼泪便止不住的往掉。 “阿曦,”展灏用力扶握住孙妙曦的肩膀,语气从所未有的郑重:“你一定要记住,你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千百倍,我之所以重活一次,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没能和你相守到老的遗憾……” “所以,若是让我把你拱手让给其他男人,我宁愿没有重活一世,宁愿马上去死!” “我……”孙妙曦顿时泣不成声,她没想到展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真是愚蠢! 明明知道他为了重活一世和她相聚,以身祭阵,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难,她却傻乎乎的离他而去……这自然是让他比死还难受。(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七章 重逢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南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八章 南 问 她错了,她不该做出这样的决定。 展灏是真真正正宁愿一死,也不愿意重活一世,却只能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孙妙曦想清楚这点后终于不再躲避,抬眼和展灏对视,老老实实的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的用这种方法救你。” “不,错的是人我,是我没用,让你担心了。” 展灏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孙妙曦反而愈加内疚,也更加担心展灏今后会被朝廷通缉。 她满脸自责,语气忧心忡忡:“都怪我,我要是不想出这样的法子,不嫁给楚沛琰,你也不会为了阻止我嫁给他而逃狱,朝廷一定会死令通缉你的,这可如何是好?” “谁说我逃狱了?”展灏冷不丁的出声。 “啊?!” 孙妙曦迷糊了,愣了一愣才傻乎乎的说道:“你没逃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沛琰虽然答应帮我,但他说得等我正式过门,他才会把你弄出来。” “不必他出手,我也能平安脱险。” 展灏微微有些不满,看着孙妙曦的目光多了一丝幽怨:“娘子,为夫在你眼里就这般没用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居然与虎谋皮,找楚沛琰来救我……” “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孙妙曦急忙解释道。 展灏气冲冲的给孙妙曦了死命令:“以后你找谁也不能找他!” 开玩笑! 他要是混到要靠情敌才能脱险的地步,还有什么脸见一双闺女? 他在女儿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绝不能被楚沛琰那小子破坏! 展灏越想越不爽,看着孙妙曦的目光也越来越幽怨…… 孙妙曦见展灏一个大男人,突然别别扭扭像个孩子似的闹脾气。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此时此刻,他不是应该好好的和她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眼是闹别扭、耍脾气的时候吗? 他知不知道她很担心他?! 孙妙曦原本还有些心虚和内疚,如今见展灏不分轻重的在那里闹别扭,气得横了他一眼,挑眉威胁道:“你再说废话我就回去和楚沛琰拜堂成亲!” “……” 展灏立刻噤声,快的转移话题:“阿曦你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睿王一脉的主心骨虽然大多被打入天牢。但展二少爷展瀛因之前被睿王赶到边关去,此次正好得以争取到一些时间,借着边关天高皇帝远。在心腹死士的相助顺利逃离并匿藏起来。 展瀛自然不会相信父兄会有谋反之心,他一面躲避朝廷的通缉,一面纠结睿王一脉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想办法替睿王一脉翻案,并且悄悄的和天牢里的父兄联系。 展灏父子三人秘密商讨过后。展瀛便开始暗自布局,只等时机一到便全力翻盘。 展灏三人原本是商定好三日后再收翻盘的。但展灏却在孙妙曦带着一双儿女来探望他那一日改变主意,决定提早收! 展灏那一日见孙妙曦突然带着一双女儿到天牢看他,并且话里话外隐隐透着一丝和他诀别的意思,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担心孙妙曦会做傻事。因此孙妙曦一离开,他就让人传了消息给外面的人,让他们立刻行动、提前收———他实在是不放心阿曦一人带着孩子在外面! 在外面布局的展瀛一行动。朝廷南边便传来南蛮国入侵的消息。 南边一直是由展家军镇守,但如今展家军失去主帅、大将等主心骨。军心溃散、士气低落,实力大不如前。 南蛮国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发动进攻,南国兵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比以往要英勇不少,竟杀得展家军节节败退,不过短短几日南面便接连失了刺、桐、鲤三城! 皇帝昏迷不醒,南面战事又接连失利,太后难免有些不镇定。 太后想清楚睿王等人乃是战事关键所在后,处置睿王一脉的决心不由有些动摇,甚至隐隐有些相信睿王一脉其实是无辜的。 展灏等人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因此太后的态度一有所松动,展瀛便趁机呈上近期暗暗收集的证据,请求太后彻查睿王谋逆一案,还睿王一脉一个清白! 展瀛呈上去的证据,对太后来说,无疑是正犯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 太后最终果断明智了一回,了死令,动用娘家外戚的力量,火速翻查睿王谋逆一案,最终终于查明真相还睿王一脉一个清白。 太后先为睿王一脉翻案,后命亲信前去接展灏父子出狱,最后又亲颁懿旨,加封睿王为睿亲王,展灏也被加封为亲王世子,以此委婉的方式对睿王等人进行补偿和安抚。 睿王虽然被关了几日,但重获清白后却晋了一爵,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睿王自然也懂得投桃报李,前脚接了太后加封的懿旨,后脚便上书请命,请太后恩准他前去边关坐镇。 太后自然欣然恩准,且为了万无一失、尽早夺回失去的三城,她还旨命展灏一同前去。 孙妙曦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柳暗花明,又是欣慰又是庆幸:“这回多亏了展瀛,幸好他心胸宽广,没有因为王妃的事记恨我们。” 展灏点了点头,却不愿意多提此事,话锋一转说道:“我想带你一同南,以免楚沛琰不死心,趁着我不在再打你的主意。” “那姝姐儿和鸾姐儿怎么办?”孙妙曦问道。 “姝姐儿、鸾姐儿就留在寿宁伯府吧,由娘照顾我们才能放心,”展灏怕老王妃依旧觉得双生闺女不吉利,一早就做出妥善安排:“我已经说服祖母了,也会留一些暗卫暗中照看两个姐儿,她们不会有事的。” 孙妙曦闻言陷入沉默之中,内心十分矛盾———女儿们是她心尖尖上的宝贝,又都还小,她其实是不愿意离开她们的。 但她仔细把展灏先前的话回想了一遍,再把时间对一对,赫然发现此次同南蛮国这一役,便是上一世害楚沛衍生死未卜那一役! 只是这一世因为她和展灏的重生,事情发生了不少变化,这一役这一世楚沛琰居然没有参与。 孙妙曦意识到这一点后,内心一直萦绕着一丝不详预感,明明反复告诉自己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改变,但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展灏,总觉得这一次展灏会和上一世一样一去不回。 孙妙曦担心许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担心他们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但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上一世的结局,那这一世是不是可以提前预防和做准备? 若是展灏如同上一世一般,在战场上失踪,那她是不是可以靠着上一世的记忆及时找到他? 至少如果她在,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寻找,一定会坚持到底! 孙妙曦内心痛苦的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心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陪展灏一同南———这一役既然是他们上一世的劫数,那这一世他们就应该一同面对,一同化解。 也只有把上一世把他们分开的劫数正面化解,他们的心结才能彻底解开,以后才能踏踏实实的相爱相守…… 孙妙曦心里暗决心,面上却只字不提自己的担忧,只顺着展灏的话答应道:“好,我和你一同南!姝姐儿和鸾姐儿就照你说的交给娘照顾。” 孙妙曦除了担心老王妃不喜自己一双女儿,还有些担心楚沛琰会迁怒女儿…… 不过她细细一想楚沛琰的为人,很快就放心来:“至于楚沛衍,我走后他虽必定心有不甘,但倒也不至于对奶娃娃动手。” “他敢!”展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孙妙曦二人既已达成共识,自然立刻回府同睿王商量南一事。 因南边战况越来越紧急,睿王和幕僚商量过后,决定兵分两路,先让展灏带着一部分人马快马加鞭的赶去边关,一来可稳定军心,二来可主持大局。 睿王则稍缓几日,待援军全部集结,粮草筹备齐整再南汇合。 因情况紧急,一刻都不能耽搁,孙妙曦和展灏隔日便启程南。 孙妙曦上路后才发现除了自己这边的人,六皇子也带了一队人马随行,其中居然还包括不能行走的孙妙雪! 他们这是要南对敌,六皇子带着孙妙雪这个行动不便的人做什么? 孙妙曦问过展灏才知道,是六皇子主动向太后请旨一同南的,说是想代表皇家前去前线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孙妙曦觉得与六皇子同行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因情况紧急,一行人虽不对付,但也只顾着埋头赶路,一连披星戴月的疾行了好几日,一直到快接近边关都相安无事。 孙妙曦一行人一路上少有休息,多少有些吃不消,因此到了离前线只隔了三四城的肃州,一行人不得不暂缓步伐在驿站住,一为休整,二为补给。 **** 一更奉上,2点半会有二更!(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八章 南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替身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零九章 替身 是夜,夜凉如水。 除了巡夜守卫的侍卫,连日奔波赶路的众人都早早睡,孙妙曦更是一沾床沉沉睡去。 几条黑影无声无息的跃上驿站顶,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很快避开巡夜的守卫飘落到院子里。 最先潜入的黑影悄声无息的隐藏到暗处,很快就又有几条黑影翻墙而入,并迅速散开,他们悄悄尾随巡夜的守卫,趁其不备将其捂杀,好往更里面孙妙曦等人睡的子潜去。 但展灏带来的人也不弱,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 孙妙曦是被刀剑交接声给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展灏已先她一步起身,正动作快的往身上套衣裳。 “怎么了?”孙妙曦问道。 “有刺客趁夜来袭,我出去看看,”展灏一面将挂在墙上的佩剑取,一面柔声嘱咐孙妙曦:“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在子里呆着,我会留御风在外守着。” 御风是展灏身边实力最强大的暗卫,但他却不假思索的把御风留在孙妙曦身边。 孙妙曦其实很想跟出去和展灏一起对敌,但她知道自己若是跟出去,反而会让展灏碍手碍脚、分心保护她,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嗯,你小心点!” 展灏点头应,随后快步出了。 孙妙曦自然不敢再睡,起身穿好外衣便守在里等外面传来消息。 她听见外头的声响越来越大,展灏去了好一会儿也没回了,忍不住高声喊了一声“御风”,问道:“外面情况如何了?到底哪来的刺客?” 御风语速快的答道:“是南蛮国派来的死士,他们不想世子爷赶到边关主持大局。所以派出大批死士拦截!” 孙妙曦一听说是敌国死士,明白他们的目标只有展灏一人,顿时担心不已。 她在里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到几声铁器撞击窗棂的声响! 是火箭! 孙妙曦脑海里才闪过这个念头,那些钉在门上的火箭已燃气熊熊烈火。子外立刻一片火光…… 御风面色焦急的推门而入。急声请孙妙曦离开:“世子妃,贼人已攻进内院,还放火烧了整个院子。前面已是一片火海、无路可走,我们只能跳窗从后方离开!” 御风说话间已上前将窗户打开,请孙妙曦先行一步。 孙妙曦对御风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往后窗走去。人才刚刚站定,正准备提气越出窗户时。敏锐的觉察到后脖子突然袭来一阵掌风,她还来不及做出对应就中招了,身子一软…… 孙妙曦临昏迷前,看到的是御风那张略带愧疚的脸。 ………… 孙妙曦悠悠转醒后。睁眼见到的人竟是孙妙雪。 孙妙曦心里一惊,微微皱了皱眉头,目不转睛的打量孙妙雪。 孙妙雪的心情似乎不错。见孙妙曦转醒,转着轮椅慢慢靠近桌案。亲自倒了杯水送到孙妙曦面前:“三妹妹你刚刚醒来,一定口渴得紧吧?来,姐姐为你倒了杯水。” 孙妙曦冷冷的看向孙妙雪,借着她脸上的笑容做出种种推测,莫非…… 孙妙曦猛地打了个冷颤,看向孙妙雪的目光瞬间犀利无比:“贼人是你们引来的?六皇子居然通敌卖国!!” 孙妙雪一脸得意:“是又如何?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 孙妙曦原先不过是想诈一诈孙妙雪的话,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她猜中了! 她怎么都料不到,六皇子身为皇族居然会勾结敌国,自己把自己的家业拱手送给敌国! 等等! 六皇子向来狡诈,喜欢不按牌理出牌,展灏此刻说不定还被他蒙在鼓里,压根就不知道六皇子早已和敌国勾结! 孙妙曦一想到展灏身边埋了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立刻不淡定了,恨不得马上回到他身边告诉他一切! 谁曾想她一有所动作,就发现自己全身软绵无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居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孙妙曦见孙妙雪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立刻猜到是她动了手脚:“你给我了药?” “没错,所以你不要妄想逃跑了,”孙妙雪大大方方的承认,见孙妙曦不死心的各种尝试,声音比先前更加轻快愉悦:“你想不想见展灏?” 孙妙曦冷声讽刺道:“我想见你就会让我见吗?” “当然,你是我妹妹,你有事相求,我岂能不帮?” 孙妙雪边说边推动轮椅往前近了一步,将一直握在手中的茶盏送到孙妙曦嘴边:“好妹妹,你把这杯茶水喝,姐姐我就带你去见你的好夫君。” 孙妙曦淡淡的扫了孙妙雪一眼,毫不犹豫的接过她手里那杯茶,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她喝完冲孙妙雪挑了挑眉,目光挑衅:“喝完了,你敢带我去见他?” 孙妙雪没料到孙妙曦居然会如此干脆,又觉得孙妙曦那带着嘲讽和挑衅的目光异常刺眼,先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住,连声音都变了:“没想到我的好妹妹还是个有胆量的,你就不怕我在水里毒?居然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 “我不喝难道等你灌我喝?”孙妙曦面无表情的说道。 “算你识相!” 孙妙雪恶狠狠的说道,随即又忽地浅笑起来,柔声说道:“走,姐姐带你去见你的好夫君。” 孙妙雪话音刚落,便有个两个丫鬟推了一辆轮椅进来,将浑身软绵无力的孙妙曦扶到轮椅上,后又遵循孙妙雪的吩咐,取了一顶带面纱的锥帽戴到孙妙曦头上,将孙妙曦的容貌掩藏在面纱后。 孙妙曦暗暗一思索,原本悬着的心稍微落回原位———孙妙雪既然刻意用锥帽掩盖她的容貌,那就代表孙妙雪害怕展灏会认出她来。 也就是说展灏目前应该还没落到六皇子等手中,否则展灏若已成阶囚,孙妙雪大可不必有这样的顾忌。 很快就有人把孙妙曦和孙妙雪一起推出房间,孙妙曦出去后细细一打量,发现她其实依旧身处驿站,只是先前应该是被孙妙雪藏到一个隐蔽的密室里。 孙妙曦很快被人推到楼用膳的厅堂,几人围着桌案坐后,孙妙曦眼尖的发现展灏居然就坐在不远处! 她意识的开口想要大声喊他,却发现她的嗓子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定是孙妙雪在刚刚那杯茶水里了哑药! 怪不得孙妙雪如此有恃无恐,敢把她带到展灏视线里! 孙妙曦恶狠狠的瞪了孙妙雪一眼,暗骂她阴险狡诈! 孙妙雪等的就是这一刻,见孙妙曦果然如她预料般气愤不甘,心情十分愉悦:“三妹妹,眼见着展灏就在你面前,可你既不能动,也不能出声说话,是不是很着急?” “别急,一会儿还会有更让你着急的事呢。”孙妙雪美目含笑,示意孙妙曦千万不要把停留在展灏身上的目光收回。 孙妙曦却将目光转回到孙妙雪脸上,见孙妙雪笑得十分开心,还带着一丝期待,内心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很久,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展灏身旁,让孙妙曦内心的不祥预感终于成真! 那个女人身形、背影,衣着打扮都跟她好像! 不对! 应该说那个身形和她很像的女人,身上穿的是她的衣裳,头上插的是她的首饰! 孙妙曦内心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尤其是她看到展灏居然对那个女人温柔有加,似乎完全把那个女人当成她来对待!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展灏身旁那个女人看,想要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容貌,但那个女人却和她一样带着锥帽,面容隐藏在面纱之,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孙妙雪坐在孙妙曦正对面,一直目不转睛的观察孙妙曦,见孙妙曦放在身侧的双手意识的紧握成拳,她得意开心的笑了———她就知道只要从展灏身上入手,就一定能够狠狠的打击孙妙曦! 孙妙雪欣赏够孙妙曦的反应,弓起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把孙妙曦注意力吸引回来后,笑盈盈的开口,十分“好心”的替孙妙曦解惑:“三妹妹,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展灏身旁坐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孙妙曦懒得理睬孙妙雪,她知道自己越是迫切的追问答案,孙妙雪就会越加得意。 她也知道就算她不追问,孙妙雪也一定会把答案告诉她,否则孙妙雪也不会刻意把她带到这里。 果然,孙妙雪很快自顾自的往说道:“那个女人现在就是睿亲王世子妃,就是三妹妹你呢!” 孙妙雪见自己这句话果然让孙妙曦脸色大变,心里高兴极了! 她轻笑了两声,一面欣赏孙妙曦变幻不定的面色,一面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三妹妹你听听,周遭那些人都在谈论昨夜驿站发生的事,哦,我忘记了,你还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昨夜南蛮国死士趁夜突袭睿亲王世子榻的驿站,还放火烧了世子住的厢房,所幸的是世子着火时正好在外御敌,只可怜世子妃不知何故没能及时逃脱,最后性命虽保住了,但脸却被烧伤了,如今只能带着面纱示人。” ******* 二更奉上,晚上9点半会有三更!(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九章 替身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疯魔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一十章 疯魔 问 孙妙雪的话无疑似平地惊雷,炸得孙妙曦满脸意外震惊! 什么世子妃没能及时逃脱,脸被烧伤? 她明明好端端的好不好! 这些一定是孙妙雪和六皇子的诡计!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所作所为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展灏? 孙妙曦想不出答案,只能怒视孙妙雪,以眼神质问她究竟想怎么样! 孙妙雪对孙妙曦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还故意用感叹的语气刺激孙妙曦:“要找这么一个和你有八、九分神似的人,真真是不容易呢!我可是派人寻遍各地才勉强找到一个……不过仅仅和你有八、九分相似,又怎么骗得过展灏的双眼呢?” “所以我便让她毁容,”孙妙雪伸出芊芊玉手,隔空指了指挡住那个女人面容的面纱,洋洋得意的强调道:“是真的毁容哦!我亲执烛火,把她脸上所有和你不像的地方都烧了一遍,如此一来,即便是展灏能够寻到神医帮她恢复容貌,她也不可能恢复得和之前一模一样。” “既然不能恢复得和之前一模一样,那就不会有人怀疑她是个冒牌货了,只会觉得她脸上所有的不自然,所有的不对劲,都是拜大火所赐,”孙妙雪说着突然俯身,将脸凑到孙妙曦面前,含笑问道:“三妹妹,你说你的好夫君会不会有所觉察?会不会发现他身边的妻子早已换人?” 孙妙曦浑身软绵无力,面对孙妙雪的挑衅,她拼尽全身力气也只能狠狠的啐了孙妙雪一口,并在心里大骂孙妙雪变态! 孙妙雪为了找个人替代她,居然生生将人家的脸烧毁。不是变态是什么? 孙妙曦隐隐觉得孙妙雪的心态已经彻底被扭曲,也不知道是因为近墨者黑,受到六皇子那个变态的熏陶影响,才变得如此变态;还是她自己因为嫉妒和恨而黑化成变态…… 孙妙曦一时无法反抗,也拿孙妙雪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把目光落在展灏身上,在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够早点觉察到不对劲。揭穿身旁那个假孙妙曦的真面目。 可惜展灏似乎真的毫无所觉。神色温柔的搂着那个冒牌货,嘘寒问暖,又是夹菜又是倒水…… 孙妙曦郁闷得想吐血———她好想大声告诉展灏。他身边的那个“孙妙曦”是假的,好想叫他不要被蒙骗,可偏偏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孙妙雪在旁冷眼旁观,见展灏从头到尾对假的孙妙曦都温柔有加。孙妙曦则一直死死的盯着展灏二人,认为孙妙曦心里肯定万分痛苦。恨不得把那个假的自家碎尸万段。 她顺着孙妙曦的目光望去,幸灾乐祸的问道:“三妹妹,心痛吗?” 孙妙曦恶狠狠的白了孙妙雪一眼作为回答。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我这是在替你考验展灏对你是否一心一意呢。”孙妙雪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指着孙妙曦的脸说道:“你想啊,如今的‘孙妙曦’可是毁容了。是个人见人怕的丑八怪,如此正好。我们可以看看展灏喜欢的究竟是你的容貌,还是你这个人,看看他究竟会不会介意你容貌尽毁。” “如果他不介意,那姐姐我可要恭喜你找到了真正爱你的人,”孙妙雪心情大好,一时太过得意,竟忘了六皇子的吩咐,把他的计划全盘说出来打击孙妙曦:“但如若展灏不介意你容貌尽毁,依旧爱你,依旧守在你身边,那他最后的场就是———” 孙妙雪话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红唇往上勾了勾,轻轻对孙妙曦吐出几个字:“被枕边人杀死。” 孙妙曦一听说展灏深陷危险,终究是无法再强自镇定,目光凶狠的剐向孙妙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怎么会有如此卑鄙无耻的人? 有胆量就一对一的单挑啊,用这种手段暗算别人算什么本事?! 孙妙曦恶狠狠的瞪着孙妙雪,孙妙雪见了不由越说越兴奋…… “如若他介意你容貌尽毁,嫌弃你、抛弃你,那他兴许能保住一命,但你可就可怜了,”孙妙雪冲孙妙曦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轻快扬:“三妹妹,你想要哪种结果?” 孙妙雪见孙妙曦面色铁青,内心越发得意———孙妙曦不是一直和展灏恩爱有加吗? 如今她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恩爱! 她其实反倒不希望展灏死,反而希望看到展灏嫌弃厌恶“孙妙曦”,抛弃容貌尽毁的“孙妙曦”…… 那一幕一定十分有趣,一定会让她的好妹妹永生难忘! ………… 孙妙曦一直到被孙妙雪的人推回密室,嗓音才逐渐恢复正常。 她一能够说话后,便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浑身上依旧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更别提想办法逃跑了。 孙妙曦不由十分沮丧,她明明和展灏只隔了一条长廊,却无法回到他身边,甚至连向他求救都做不到。 她该怎么办呢? 她身上那让她浑身无力的药物,究竟何时才会失效呢? 孙妙曦思来想去,任何办法都受制于她身上被的药,最终只能无奈被囚。 兴许是怕展灏起疑,孙妙曦独自被关在密室三天三夜后,孙妙雪才再度出现,并带来一个孙妙曦最不想知道的消息。 “三妹妹,已经三日了,展灏对他身边那个假妻子丝毫不疑,甚至还夜夜和她同床共枕,你们之间会做的那些亲密举动,他们可全都做了。”孙妙雪边说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妙曦,却没有如愿从孙妙曦脸上看到嫉妒、怨恨等神色,只在孙妙曦脸上看到淡然和镇定。 既然再怎么挣扎和反抗都只是徒劳,那又何必把情绪显露出来让孙妙雪开心呢? 三天三夜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孙妙曦冷静开了,让她再被孙妙雪挑衅刺激时,不再像最初那样气愤和激动。 “是吗?也许他的深信不疑,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难不成你们还能贴身监视他行房事?”孙妙曦冷冷的扫了孙妙雪一眼,语气轻描淡写,却坚定无比:“我相信他最终一定会来救我脱困!” “你还妄想他来救你?” 孙妙雪仿若听到天底最好笑的笑话般,俯身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留出来了,才喘着气说道:“我告诉你,你的替身晚上就会对展灏动手,你的情郎很快就会和你阴阳相隔,他都快阴曹地府了,你觉得他还能来救你脱困?” “那又如何?即便他真和我阴阳相隔,我们也是相爱相守了两世的爱人,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们也依旧相爱,”孙妙曦看向孙妙雪的目光充满怜悯,语气流露出丝丝同情:“而你呢?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你有过真心爱你的人吗?” “二姐姐,我觉得你既可怜又可悲。” 孙妙曦不过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却句句踩到孙妙雪痛楚,字字刺进她内心深处! 孙妙雪两世为人,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得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孙妙曦的话把她心底的伤疤全都揭露,让她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消散,只剩扭曲到面目狰狞的五官…… “孙妙曦我要你死!我要你立刻就死!” 孙妙雪边说边转着轮椅朝孙妙曦冲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白瓷药瓶,一靠近孙妙曦就把药瓶往她嘴里送,竟想趁孙妙曦毫无反抗之力时强行给她灌药! “去死去死去死!!” 孙妙雪之所以突然疯狂暴走,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孙妙曦先前的话所刺激,另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对孙妙曦的嫉妒加深———展灏居然完全不介意“孙妙曦”毁容! 他居然对那个已经毁容的假孙妙曦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天底真的有这么好的男人?! 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是孙妙曦那个贱人的? 她为什么不能遇到一个像展灏那样的男人?! 她不甘心!不甘心!! 孙妙雪越是回想,整个人就越是陷入疯狂,口中也开始语无伦次:“我要你死,孙妙曦,要你死!” “只要你死了,不管那个替身有没有成功除去展灏,你们都不会再有机会重逢!” “是的,我绝不会给你们机会重逢,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相见!!我要你们一连两世都以悲剧收场!” “只要你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抢走我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就全都属于我一个人了!” 孙妙雪内心积攒多时的嫉妒和怨恨突然倾泻而出,让她发疯似的把手里的药往孙妙曦嘴里灌,孙妙曦拼命的扭头闪躲,可她全身上都使不上力气,怎么敌得过因为发狂发疯,力气突然暴涨一倍的孙妙雪? 疯子! 孙妙雪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孙妙曦扭头闪躲了几次就已经气喘吁吁,孙妙雪则越来越疯狂,眼看着僵局就要打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暗器突然打在孙妙雪手上,让她一个不稳,将手上的药瓶摔落在地。 孙妙曦抬头看去,发现突然出现阻止了孙妙雪疯狂举动的人,竟然是六皇子! ******* 三更奉上~(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章 疯魔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恶有恶报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恶有恶报 六皇子在孙妙曦惊讶的目光中快步上前,一言不发的甩了孙妙雪两巴掌。 “蠢货!居然敢坏本殿大事!” 原来六皇子曾经令,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人都不许动孙妙曦。 毕竟展灏身边那个替身如今还未得手,留着孙妙曦,或者最后还会有别的用处。 可孙妙雪居然因为一己私欲,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六皇子自来就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又岂会容忍孙妙雪挑战他的威严? “别以为你有着一张神似语烟的脸,本殿就舍不得动你。”六皇子嘴角微挑,居高临的看着孙妙雪。 孙妙雪被他那两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更是缓缓溢出血丝。 但她却不怒反笑,反而冲六皇子叫嚣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呵呵呵,你就是舍不得,你要舍得就杀了我啊!杀啊!” 六皇子上前捏住孙妙雪的巴,语气似笑非笑:“你以为本殿真舍不得杀你?” “少说废话!”孙妙雪恶狠狠的瞪向六皇子,恨不得这个毁了她两世的人不得好死! 六皇子忽地挑了挑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爬上他嘴角,他的声音也跟着温柔来:“雪儿你说的对,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伸手抚上孙妙雪的脸庞,由眉眼开始,细细的抚摸,一路直,最终猛地收力抓住她胸前那团柔软:“你这样的尤物,就这样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六皇子用力的揉搓着孙妙雪的胸。似和最亲密爱人恩爱缠绵那般挑逗着孙妙雪。 他一脸沉醉,似对孙妙雪有着无尽的眷恋,但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情:“来人。把孙侧妃送去妓营,让兄弟们开开荤。” 孙妙雪原本是无所畏惧,想着大不了一死,死了还能从六皇子这个恶魔的手中解脱! 谁曾想六皇子这个恶魔居然想让她生不如死! 她脸色惨白的连连往后退去,一脸难以置信:“你……你是要送我去当军妓?!你疯了吗?我可是你的侧妃,是你的女人!” “本殿说你是,你才是;本殿若不当你是。你就不配当本殿的女人,明白吗?”六皇子无情的摧残孙妙雪最后一丝希望。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拖孙妙雪,孙妙雪瘫坐在地上。一面尖叫一面挥舞手臂:“滚开!别靠近我!” 侍卫却毫不留情的将她拖了出去,甚至在路上就对她动手动脚,让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季六你这个变态!我恨你!我诅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送过去后就别让她床,本殿不想再看到她。”六皇子似乎对孙妙雪失去所有的耐心。面对她的反抗和惨叫。只冷冷丢一句无情的话语。 六皇子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孙妙曦一眼…… 孙妙曦吓得心尖颤了颤,连大气都不敢喘———要说变态,六皇子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大变态! 他以前想尽各种办法的得到孙妙雪,也曾将她宠到天上去,如今一厌倦孙妙雪,居然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她送进狼窝。 孙妙雪以后的日子,除了像木偶一样被一个接一个的男人玩弄,就是被很多男人一起玩弄。 这样的场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还是让孙妙曦对六皇子生出几分顾忌。 所幸的是六皇子似乎暂时对她没有兴趣,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离去。 孙妙曦一直到密室里只剩她独自一人。才敢长长的舒一口气…… 她亲眼看到孙妙雪的场后,无论如何都不敢掉以轻心,入夜更是不敢睡死,就怕六皇子那个变态突然心血来潮的前来折磨她。 孙妙曦缩在密室最角落,目不转睛的盯着唯一的入口,一面迷迷糊糊的打瞌睡,一面时不时的惊醒看向那扇紧闭的木门,还真让她在后半夜时,敏锐的觉察到有人在轻轻转动门拴! 孙妙曦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木门。 木门果然被慢慢推开,一张孙妙曦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后。 “你来做什么?” “世子妃,属自知对不住您,也愧对世子爷。” 来人竟是当日突袭孙妙曦、把孙妙曦打晕的御风。 “呵呵,”孙妙曦冷笑了两声,不客气的对御风逐客令:“如果你来只是想道歉,那么抱歉,我不想听,你走吧。” 御风急忙表明来意:“世子妃息怒,属是来救您的!” “呵呵,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孙妙曦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欣喜,反而一脸警惕的提防他。 御风一脸苦笑,并未再多做解释,对孙妙曦说了句“冒犯了”,便上前强行给孙妙曦喂了一颗药丸。 他喂完不等孙妙曦发怒率先解释道:“吃这颗药丸,世子妃您很快就能行动自如。” 孙妙曦对他的话不置一词,望着他的目光依旧戒备十足。 御风知道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孙妙曦不再相信他也是人之常情。 他自从替六皇子掳走世子妃后,内心就一直饱受煎熬。 他从小就跟在世子爷身边,可却为了心爱的女人背叛了和世子爷,掳走世子爷最重要的人。 他这几日内心的愧疚感一直在加深,想要赎罪却又因为六皇子的威胁而无法定决心,一直到听说孙妙雪被六皇子送去当军妓,他才猛然惊醒———他已经背叛过世子爷一次,绝不能让六皇子有机会染指世子妃! 哪怕六皇子暂时没有这样做,他也不能再让世子妃深陷险境! 御风是打定主意要赎罪。因此即便孙妙曦对他不理不睬,他依旧低声把计划说了一遍:“今晚孙侧妃被送去妓营那边,很多人都想尝尝侧妃的味道。都腻在妓营那边不肯离开,生怕一离开就吃不到,因此门外戒备松散不少……” “六皇子似乎心情不佳,独自一人出城去了,这让门外那些守卫更加放纵,”御风说到关键之处将声音再压低了几分:“这对世子妃来说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属也正是得知机会难得。所以才冒险前来助世子妃逃离!” 孙妙曦此时已经逐渐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力气,对御风的话不由将信将疑。 她沉思片刻后,选择再相信御风一次:“若真如你所言。那我倒是真有机会逃离,毕竟我只要能够逃出这个密室,很快就能回到世子那边。” 整个驿站被展灏和六皇子一分为二,两边人马各住一边。如此近的距离对孙妙曦来说十分有优势。 御风却摇了摇头。道:“边关情况紧急,世子爷三天前就离开驿站,起程南了。眼驿站只剩六皇子的人,世子妃肯定是不能再留在驿站了。” 孙妙曦没想到展灏居然已经离开驿站了,且已经起程南…… 那她逃跑就有些难度了,不但要逃离驿站,还要一路追赶展灏,稍一不慎很可能会被六皇子再抓回去! 但即便如此。也比坐以待毙强! 孙妙曦打定主意后,很快就接受御风的帮助。由御风领路,悄悄的离开密室。 她一路逃出驿站,果然只遇到为数不多的守卫,想来其他人果真如御风所言那般,都去孙妙雪那里了。 她在御风的协助很快逃离驿站,辞过御风后纵马一路往南而去,只求在那个假孙妙曦动手前追上展灏! 可惜孙妙曦运气不大好,她才跑了没多久,后面就有追兵追来。 她远远的在追兵中看到了御风,还看到他不动声色的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很快就领悟了他的意思———他是让她别停来,用尽全力的往前奔跑! 而他会在恰当的时机突然对倒戈对付身边的人,替她争取一些时间。 孙妙曦暗暗的点了点头,随后没命的策马狂奔,一刻都不敢耽搁,也不敢回头去看后面的情形,只隐约听到后面接连传来几声惨叫声,紧接着是那些被偷袭的人暴怒的质问声。 孙妙曦靠着这突发状况,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很快就再一次把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尽管如此,孙妙曦却丝毫不敢松懈———那些人想再次追上她并不难! 为今之计,唯有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后再见机行事。 最好是绕开这些追兵,偷偷的赶上展灏。 可六皇子肯定知道她一心南,只要在她必经之路守着,总是会逮到她的。 孙妙曦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还是借着御风替她争取来的这一点时间,拼命的往南奔去。 这一瞬间的犹豫,让孙妙曦的速度不觉慢了几分。 一刻,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嗖”的一声险险划过孙妙曦的手背,将她的袖子割破! 她耳边还隐约传来号令声———“殿令,说捉不回来就杀了她。” 糟糕!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 她若是继续留在马上,很可能被一箭穿心! 孙妙曦意识到这点便不敢再骑马,见前面有片树林索性马,猛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让马独自向前奔跑,自己则往树林深处跑去,打算寻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她身后的追兵果然被她制造的假象所迷惑,追到树林后,看到前面黄尘滚滚,担心再迟上一步孙妙曦会越跑越远,并未多想,立刻快马加鞭的追了过去。 孙妙曦一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背靠大树休息了片刻,又摘了些果子果腹,待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朝树林外走去……谁曾想她才出树林,就被六皇子的人堵了个正着! ****** 一更奉上,2点半有二更~(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恶有恶报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意外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一十二章 意外 好重! 孙妙曦感觉似有座大山压在她背上般,沉甸甸的,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黛眉紧蹙,吃力的缓缓睁眼……首先映入她眼底的是一片棕黑色的长毛。 棕黑色的长毛? 孙妙曦脑袋混混沌沌的,一面困惑的打量那片棕黑色的长毛,一面尝试着和后背那沉重的力量对抗,想要将身子直起来,也好让视野开阔一些。 “扑通……” 孙妙曦耳边毫无预兆的响起一声沉重的声响,似有重物突然落地般,压在她身上的“大山”也同时消失。 孙妙曦终于得以直起身子。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意识的抬眼打量周遭的情形———她的四周错落着高高低低的桃树,她骑在高马之上,粉红色的桃花连成一片花海,将她围在中央。 孙妙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先前是趴在一匹高大的棕毛大马上,怪不得才睁眼就看到一大片棕黑色的长毛。 只是她为何会在这里? 孙妙曦捂着额角,强忍住不断袭来的头痛,皱着眉一点一点的把零碎的记忆拼凑起来———她记得她被守株待兔的敌人围堵住,对方来势汹汹、不死不休,她被一掌打到地上,头重重的撞到一棵大树。 她脑袋剧痛、无力起身,被逼得走投无路,差一点就让对方如愿…… 是了,对方只是差一点如愿,并未如愿,因为在那紧要关头楚沛衍突然出现,替她挡将要落在她身上的钢刀。然后楚沛衍就硬是一以敌众,拼死拉着她突围。 她记得最后他们是一起上了楚沛衍的马,为了甩掉追兵他们一路策马狂奔……对了,楚沛衍! 楚沛衍呢? 孙妙曦猛地打断回忆,心一凝,突然记起先前那座压在她背上的大山,反应过来后急忙忙的低头往身后看去……这一看。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前从马上摔去的人果然是楚沛衍。 只是此刻侧躺在地上的他。却让她不忍睁眼直视———长箭密密麻麻的插在他后背上,把他插成了一只刺猬! 多亏他先前是侧身摔马———他先前若是直挺挺的摔马,后背着地。现恐怕早被后背的箭串成肉串了。 孙妙曦看着眼前这幅惨不忍睹的画面,思绪又清楚了一些———当时他们策马狂奔时,楚沛衍弯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还趁机将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她当时痛恨他趁火打劫的占她便宜。恨不得将他一脚踢马,又岂会任他为所欲为? 她虽被迫逃命,却宁死都不愿和楚沛衍贴得太近,在马背上时一个劲的反抗。惹得他异常暴躁的吼了她一声,还威胁她说再乱动就把她丢去给追兵,吓得她只能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被他一路搂着。 孙妙曦当时只顾着恨楚沛衍趁机占她便宜。一时没往别的地方多想,如今细细一回想。方才恍然大悟———想来那时楚沛衍便已身中数箭、身负重伤,却又要带着她策马狂奔,身体怕是早就支撑不住,所以才不得不将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孙妙曦不由暗骂楚沛衍死要面子———都到那生死攸关的时刻了,他就不能不傲娇别扭,说句实话吗? 他要是实话实说,她肯定会以大局位置,把自己暂时借他靠一靠…… 孙妙曦思绪辗转间,已翻身马将楚沛衍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并用手轻拍他的脸颊:“喂!楚沛衍———” 楚沛衍面色苍白,嘴唇干涸破裂、毫无血色,对孙妙曦的举动没有丝毫回应。 “喂喂!” “喂!你快醒醒!” “楚沛衍———” 孙妙曦变着法子叫了楚沛衍好几遍,见他依旧没有回应,只能放弃将他叫醒。 她先吃力的把楚沛衍挪到桃树,随后细细的检查他后背的伤势———光是还插在他背上的箭就有五支,更别提还有一道皮肉都往外翻出来的刀伤! 最让孙妙曦觉得棘手的是,从箭头四处溢出来的血迹竟隐隐发黑! 箭上有毒! 靠!看来那些人对她的项上人头是志在必得啊! 孙妙曦恶狠狠的咒骂了追杀她的那些人几句,随后陷入两难之中———到底要不要帮楚沛衍把背后的箭拔出来呢? 不把箭拔出来,箭头上的毒会深入他体内,他最终即便没因身上的伤势而死,也会毒发身亡。 可若是把箭全都拔出来,虽然能够阻止箭头上的毒侵入他体内,但把箭拔出来那一刻,他后背很可能会喷血,且还是五个箭洞一起喷血……现在的楚沛衍,怕是会经受不住,同样会因流血过多、衰竭而亡。 孙妙曦真的很为难。 若是换做平时,她大可不必如此纠结,毕竟她和楚沛衍之间原就有过节横着……可楚沛衍今日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搭救她。 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可又不知该如何救他。 就在孙妙曦左右为难时,楚沛衍正好转醒…… 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干脆利落的替孙妙曦做了决定:“你不必为难,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吧。” “就这样?”孙妙曦抬眼看向楚沛衍,一脸不解。 “嗯。”楚沛衍气若游丝,双眼却定定的看向孙妙曦。 孙妙曦以为他看一就会挪开,谁曾想他竟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点移开目光的意思都没…… 她渐渐的觉得有些尴尬,别扭的侧开脸避开楚沛衍的目光,努力找话来打破彼此之间那种古怪的气氛:“什么都不做?那你会毒发身亡的……我不是在吓唬你,你真的会死的。” “我知道。”楚沛衍不以为然的答道。目光始终没从孙妙曦脸上移开。 “知道你还这般任性?” “那你告诉我,你可以为我做些什么?拔箭?” “我……”孙妙曦瞬间语塞,不知该任何回答。 “既然怎么做我都会死,那又何必徒劳?”楚沛衍语气虽依旧微弱无力,却带着一分解脱般的轻松。 “……” 孙妙曦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而楚沛衍的目光,却自始至终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她沉默了多久。他便看了她多久。 气氛逐渐变得更加怪异,还夹杂着几分尴尬和**。 孙妙曦突然回想起转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楚沛衍的情形———那时他刚刚把妹妹孙妙龄救上悬崖。脸上虽带着一丝不耐,但到底还是伸手扶了摇摇欲坠的妹妹一把。 其实他性子虽然别扭,甚至有些扭曲,但本性其实也不算太坏吧! 只是他对事对人时。不是常常用错了方法,就是为了保护自己选择一些偏激的方法。 孙妙曦突然有些同情楚沛衍。有些能够体谅和明白他内心的敏感和痛苦。 她突然不那么讨厌楚沛衍了,也再不恨他当初利用展灏入狱一事对她逼婚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在他为她挡刀挡箭,挡得遍体鳞伤时就该散去了。 孙妙曦整理清楚思绪后。慢慢抬头迎上楚沛衍的目光:“谢谢!” “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两个字,”楚沛衍艰难的开口。喘着气一字一句的将深烙在心里,无数次想说出口。却因为强要面子而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对不起!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这三个字,但却一直拉不面子……” “我已经不恨你了,真的。”孙妙曦为了让楚沛衍安心,急忙接上话。 她实在是不忍看楚沛衍应撑着说这么多话,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 但楚沛衍却不打算停来……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你恨我是应该的。你说的对———喜欢一个人,那就要让对方过得幸福快乐,而不是强行把对方囚禁在身边……” “倘若你在展灏身边才会幸福快乐,那我就要学会潇洒放手,真心祝福,这才算是真正的喜欢,而不是强行把你禁锢在我身边,那样最终只会让我们互相伤害,彼此都不会真正快乐。” 孙妙曦没想到她当初说的这番话,楚沛衍居然牢牢记在心里,今日一字不差的由他口中说出来。 “原来你都记了。”孙妙曦低声呢喃。 “我……噗———” 楚沛衍才刚再开口,面色就突然一变,紧接着“噗”的一声,一连吐了两口黑血! “你怎么样了?快别说话了,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不行吗?”孙妙曦急忙将他牢牢扶住,快的扫了四周一遍,道:“要不你先……趴会儿?我去给你找点水喝。” “不必麻烦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楚沛衍一只手用力的按住孙妙曦的肩膀,不让她起身:“我快不行了,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不过是短短几句话,楚沛衍说完却又频频吐了好几口黑血。 他却固执的不肯住口,执意要将没说完的话说完:“道理我是懂了,可要我放手,我却做不到……阿曦,即便是此刻,我很快就要长眠地,我也依旧希望你能长伴我身旁……” “你不要怪我,我……我真的没法放……手……” “你一直陪在我身旁好吗?我好想,好想……” “不如就此于我相伴吧?你是出不去的,阿曦……阿曦……别怪我……” 楚沛衍虽不断的说着话,但神智似乎有些不清,声音或低或高,迷迷糊糊的说着一些孙妙曦听不懂的胡话。 孙妙曦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出不去?” “……” 楚沛衍却没能回答孙妙曦的话,再次闭眼陷入昏迷之中。 孙妙曦见了只能暂且把内心的疑问抛到一旁,先吃力的将楚沛衍拖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让他暂且趴在那里歇息,随后便去替楚沛衍寻水,顺便探一探此处的地形———楚沛衍必须立刻送到医馆救治,她得尽快把离开桃林的路先找出来! ***** 二更奉上~(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意外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身死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一十三章 身死 孙妙曦在桃林里找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只在桃林深处找到一座庭院。 那座庭院粉墙黛瓦、朱门紧闭,掩在一片竹林之后。 孙妙曦最初并未多过留意那座庭院。 她不肯放弃,咬牙再在桃林里找了一圈依旧无果后,才不得不将目光停留在那座庭院上,选择进庭院探一探———兴许这座庭院里住着人,能够帮助他们脱困。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庭院,朱红大门上高悬着一块黑漆色牌匾,上刻“影阁”二字。 孙妙曦礼貌的叩了叩门,扬声问道:“有人在吗?” 她静候了片刻,又问:“请问有人在吗?” 庭院里一片沉默,四周也依旧一面幽静。 孙妙曦加大力道再叩了叩门,却只有惊鸟扑翅掠过桃林的声响回应她。 孙妙曦无法,只能尝试着用力推了推紧闭的大门……谁曾想她稍一用力,原本紧闭的大门就被她推开一条逢。 她只犹豫了一,就将大门彻底推开。 孙妙曦顺着中庭一路深入,却一个人影都未见到,心里不由觉得奇怪———这座庭院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像是久无人居啊! 可她为何一个人都没看到? 孙妙曦一面皱眉思索,一面继续深入,很快久来到一处空旷的校场。 这个教场上罗列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左侧那片空地上钉满桃木桩,右侧则立了几个练拳用的木头假人……这些种种足以表明,住在这座庭院里的人长年累月的在习武! 孙妙曦立刻警惕起来,再往前寻人时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她才刚刚绕过校场。一转头,突地被吓了一跳———她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孙妙曦全身紧绷的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拉开距离后,才顾得上打量那个出现无声无息的人———竟是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老妇! 那老妇皮肤暗黄,皱巴巴的像张摊开的橘子皮,双眼看似浑浊,却隐隐透着一丝犀利。正上打量孙妙曦。 孙妙曦到底是不请自入。虽不喜老妇打量她的目光,但还是礼貌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是这里的主人吗?” “……” 老妇不言不语,对孙妙曦的询问仿若未闻。 孙妙曦语气顿了顿。虽感觉到老妇的冷漠,为了楚沛衍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客客气气的问道:“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一点水和吃食?我朋友他身负重伤。需要水和食物。” “……” 老妇依旧不言不语,让孙妙曦最后那点微妙的希望瞬间熄灭。 孙妙曦只能遗憾的转身离去。但走了几步后她到底不甘,也是因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停步,抱着侥幸的心理。最后一次问道:“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这片桃林的出口在哪里?” “……” 老妇依旧不言不语,孙妙曦很是失望,但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暂且放弃。 她不再理会老妇,快步按照原路离开。想赶紧回去看看楚沛衍———也不知道这里除了这个古怪的老妇,还有没有其他人。 万一有其他人且找到楚沛衍那里去…… 孙妙曦不能让楚沛衍有事,意识的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奔出庭院。 她出了庭院再拐了几个弯,远远的看到楚沛衍和之前一样独自趴在地上,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谁曾想她才刚刚放松来,后脑勺就感觉到一阵掌风,她本能的想要闪开,身子也灵活的做出应对,但偷袭她的人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般,掌风一移、最终还是在她后脖子上劈了一掌! 孙妙曦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看偷袭她的人是谁! 她被劈晕过去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偷袭她的人是一个绝对高手! 是一个她无法抗衡和对付的高手! 完了……肯定是追杀她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她很快就会丧命,楚沛衍怕是也不会有好场。 孙妙曦脑海里只匆匆闪过几个念头,人就倒地不省人事。 ………… 孙妙曦再一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脑袋、后脖子接连受创,让她头痛欲裂,嗓子也渴得似要冒烟般! “醒了,喝点水吧。” 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孙妙曦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支修长、节骨分明的手,将一个白底粉彩的茶盅送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去,发现守在她身旁的竟是楚沛衍。 他后背的那些长箭已被拔掉,静静的端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捧着茶盅冲她浅笑。 “你……” “先别说话,先把水喝了。” 孙妙曦才想开口询问,就被楚沛衍强势打断,紧接着他竟直接把茶盅往她嘴边送,似要喂她喝水般。 孙妙曦吓了一跳,意识的接过茶盅:“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孙妙曦一口气把茶盅里的水喝完,缓了口气后立刻床,皱着眉头围着楚沛衍转:“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身上的伤好了?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记得那些人追过来了,我被人打晕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你别急,你想知道的我都会慢慢告诉你,”楚沛衍推着轮椅慢慢往门口走去,并示意孙妙曦跟上:“我们如今身处影阁,你放心,那些人是找不到这里的,这里很安全。” 孙妙曦更加不解了:“找不到?那是谁偷袭我的?” 她边说边在楚沛衍的示意上前替他推轮椅,并顺着他指的方向慢慢前行。 楚沛衍的情况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说话虽然还虚弱得气若游丝,但却不会像之前那样断断续续:“是哑婆打晕你的,她误会你了。以为你要对我不利,所以才抢先出手。” “哑婆?” 楚沛衍解释道:“嗯,就是你之前在影阁遇到的老妇人,她是不是对你不理不睬?” “嗯,我找她问路和借水借粮她都不理睬我。” “你误会哑婆了———哑婆她虽然武艺高强,但却又聋又哑,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也无法开口说话。” 孙妙曦这才释然———原来那个老妇又聋又哑啊! 怪不得对她不理不睬。 不过楚沛衍谈起那位老妇语气熟稔。似乎早就和她相熟…… 莫非这里不是楚沛衍被追兵追到逼不得已,慌不择路的情形意外闯进来的? 孙妙曦思绪辗转间,二人已来到她先前路过的校场。 “你身上的伤?” “哑婆帮我处理了。”楚沛衍语气淡淡的,似乎不愿多谈伤势,很快将话题岔开:“你看到那边那片桃木桩了吗?” 孙妙曦却无心多理其他,敷衍的点了点头。依旧追问楚沛衍身上的伤势:“你背后的伤没事了?哑婆这么厉害?” 楚沛衍却不回答,自顾自的往前推了几步。指着最靠近他们的两个桃花桩说道:“你知道为何这两根木桩比别的桩矮这么多吗?” 楚沛衍虽然看着孙妙曦询问,但却没想让她回答,很快就自问自答:“因为我从三岁开始,每日卯时一到。就站在这两根木桩上扎马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两根木桩一点一点的沉,一直到我十七岁离开这里时。它们已比其他木桩要矮上一大截。” 孙妙曦原本对楚沛衍说的话是不感兴趣的,只觉得他喜怒无常……谁曾想居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震惊的瞪大双眼:“你是说这里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嗯。我小时候并不住在定国公府,很意外吧?”楚沛衍推着轮椅缓缓退回孙妙曦身旁,望着孙妙曦的眼,半真半假的说道:“我甚至都不是真正的定国公世子———我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只能藏在暗处的影子,是一个备用的‘定国公世子’罢了。” “……” 孙妙曦颇感意外,怎么都料不到楚沛衍会突然主动提及他的身世。 楚沛衍却没有多提自己的身世,只用悲凉冷淡的语气缓缓诉说着自己的成长经历:“我从记事起,就被关在这座‘影阁’里,他们说我不能有身份也不能有名字,即便想要一个名字,也只能叫‘阿无’……” “是的,我真正的名字其实是叫‘阿无’,”楚沛衍讽刺的掀了掀嘴角,一脸悲色:“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影阁里,不想永远当那人的影子,所以我发疯般的习武读书,一心想着只要我够优秀,就能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我以为我想离开这里,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没想到那一天却轻易来临。”楚沛琰随手折一支桃花,将它递到孙妙曦掌心。 他动作十分温柔,目光却因为回忆而冰冷空洞:“来带我离开的是我祖父,他告诉我许多事,说我原是出生于尊贵无比的世家大族,但却因为还有一个哥哥和我一起出生,所以我便沦为不祥之人,若不是家族子嗣艰难,我怕是连被雪藏在影阁的资格都没有。” “我所谓的祖父还说如今我亲兄长意外身逝,我可以离开影阁,用他的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说我以后可以长住在定国公府,”楚沛琰冷冷一笑,语气有着无尽的嘲讽:“还说我将来可以继承定国公府的一切。” 楚沛琰说着突然语气一变,字字都迸射出寒意:“可他怎知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一切!我为何要听他的安排?他让我当影子我就当影子,他让我当世子我就当世子?我偏不!我跟着他离开这里,只是为了让他后悔当初的选择!” 孙妙曦默默的听完楚沛琰藏在内心多年的话语,终于明白他的性格为何会如此别扭,明白他为何被人评价“放荡不羁”,为何总是和亲人长辈对着干。 他对他的亲人,其实应该是又爱又恨吧? 至少他一定恨一母同胞的兄长,恨他明明和他一样,只是比他早了一刻钟出世,便占尽最好的一切,占尽他想要的一切。 而那个人,就是她最爱的人。 孙妙曦思绪转到此处,突然醒悟过来,解开了心里一直解不开的最后一个谜团———怪不得上一世阿无替代楚沛琰后,会选择忤逆长辈,休妻再娶。 想来他当时一定十分恨楚沛琰,恨到只要是他珍惜的东西,他就要无情毁掉。 而上一世,她自然是楚沛琰最最珍爱的宝贝。 原来她上一世经历的种种伤痛,源头竟在这里。 孙妙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叹造化弄人…… 楚沛琰背对着孙妙曦,对她的脸上的神情一无所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良久,才将过去的种种抛开,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其实你不应该原谅我,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还自私的想要把你困在这里,”楚沛琰伸出手指虚空画了个圈,缓缓说道:“哪怕你只是陪着我的坟墓,我也想要把你留在这里陪我。” 楚沛琰说出来的话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孙妙曦并未从中感觉到丝毫恶意。 她的直觉告诉她,楚沛琰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他终于想开,并且已经改变主意了。 她语气轻松的反问他:“那你现在还想把我困在这里吗?” 楚沛琰缓缓摇头,证实了孙妙曦内心的猜测:“不,那其实只是我那一瞬间的想法。哑婆让我清醒过来后,我便不想这么做了……” “我舍不得让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单,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到老。” 楚沛琰说完解缀在腰间的玉佩递给孙妙曦,道:“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找哑婆,她会先替你易容,然后把你送出迷林,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孙妙曦闻言心里一喜,对只剩楚沛琰———只要她能够易容,那就不必再怕被六皇子的人追杀了! “你已经和哑婆说过了吗?” “是不是我把玉佩给她,她就知道怎么做?” “你要是没和她说好,我怎么和她沟通啊?” “喂!你不能和我一起去找哑婆吗?” 孙妙曦说了一大堆,楚沛琰却没有丝毫回应,她意识的碰了碰他的肩膀:“楚———”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呆怔住了———她不过轻轻碰了碰楚沛琰的肩膀,可他却身子一歪,整个人像失去支撑力的布偶般,软绵绵的斜靠在轮椅一侧。 孙妙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向楚沛琰鼻探去…… 他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孙妙曦并未感到意外,毕竟楚沛琰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个结果其实在她意料之中。 ****** 今天只有一更大章的,明天两更并附上大结局哦!(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身死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迟了一步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迟了一步 孙妙曦亲手葬了楚沛琰,并替他立了一块墓碑。 她没有在墓碑上刻“楚沛琰”三个字,而是刻上“阿无”二字。 她内心其实很同情他,可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静静的在墓碑前驻足良久,才对着墓碑缓缓开口:“姓名于人不过是个符号罢了,你就是你,何必执着于叫什么名字呢?” “愿你一路走好,来生不再记起我,和你爱且爱你的人相守相爱。” 孙妙曦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并未在坟前停留太久,很快就找到哑婆,拿出楚沛琰临死前交给她的玉佩,请哑婆替她易容,并送她离开山谷。 孙妙曦经过哑婆巧手易容后,从头到尾都换了一个人,换上男装后,也从美貌少妇变成容貌寻常的小厮,让她离开山谷后轻轻松松的避开追兵。 她借着全新的身份,悄悄混进前往边关的商队,一路无惊无险的进入边关,最终平安抵达大军镇守的陵城。 孙妙曦才刚进城,城里就突然涌出许多提着锣鼓的小兵,他们一面快速敲打锣鼓,一面大声疏散人群:“南蛮人来袭,所有人速速离开!速速离开!” 孙妙曦心系展灏,自然十分关心战况,一得到消息不由加快脚步往将军府赶去。 她赶到将军府一打听,才知道因战事吃紧,睿亲王世子一抵达陵城就直奔城楼,为了方便指挥和布阵,直接住在城楼最高处,并未入住将军府。 孙妙曦只能改道,快的往城楼赶去。却在最外围的地方被守门兵将拦。 “前方两军正在交战,闲杂人等一概不准接近!”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睿亲王世子妃,我要见世子。”孙妙曦无奈的自报家门。 “一派胡言!” 对方却毫不留情的怒斥孙妙曦,并且不耐烦的把她往外推去:“去去去!我们世子妃怎么可能是个半大的小子?” “再说了,我们世子妃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她被敌国抓去的事众所周知,世子为了此事已几夜难眠。你小子就别来这添堵了!” 孙妙曦一愣———世子妃被抓了? 莫非展灏已经识破六皇子的诡计。知道身边那个是假的,但不知道她已经从六皇子手上逃脱,误以为她还在六皇子手上? 若真是如此。她更要立刻见到他,让他知道她已经平安归来! “我真的是世子妃,不信你把世子叫出来对质。” 孙妙曦一时间也无法卸去妆容,不由万分焦急———她必须抓紧时间和展灏见面。他才不会受六皇子威胁! 可无论她怎么说,对方就是不相信她才是正牌世子妃…… 孙妙曦不由急得团团转。可偏偏她身上并无能证明身份的信物! 她思来想去,最终只能趁着对方不备硬闯! 她这一闯,立刻被当成敌国奸细对待,城楼里很快涌出十几个人将她团团围住。 孙妙曦满心牵挂着展灏。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说了声“得罪了”便开始硬闯,同时用最笨的方法高声喊道:“展灏!展灏!” 孙妙曦这么一闹。城楼前顿时一阵喧哗,终于惊动了城楼上的人…… “王爷问大敌当前。何故如此喧哗?!” 孙妙曦一听这声音,立刻认出此人乃是睿亲王身边的幕僚陈先生! 她急忙往后退开,大声冲陈先生喝道:“陈先生,是我,我是世子妃!你认得我的声音不?” 陈先生身为幕僚,观察力自然比寻常人要敏锐,加之他一向心细如尘,很快就认出孙妙曦的声音,面色一变,立刻大步走城楼。 他在孙妙曦面前停脚步,谨慎的打量孙妙曦。 孙妙曦急忙开口解释:“我是被六皇子抓走的,六皇子通敌叛国,为了躲开他的追杀,我特意找人易了容!你快带我去见世子,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陈先生犹豫了片刻,便将孙妙曦带到睿亲王面前,并在睿亲王耳边解释了一通。 “父王,阿灏呢?跟他一起回来的世子妃呢?那个世子妃是假的!” 睿亲王一脸震惊:“假的?!” 原来孙妙曦先前猜错了,展灏以及睿亲王等人并未发现身边之人乃是冒牌货! 睿亲王一直到见到孙妙曦,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再一细细一回想,立刻从那个假世子妃身上找到许多破绽! 睿亲王是何等通透聪明之人? 他立刻窥一斑而见全豹,猜破六皇子等人的意图! “不好!灏儿怕是落入敌方的圈套了!”睿亲王说完立刻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城楼而去。 孙妙曦一面紧随他脚步,一面询问陈先生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先生快的把事情解说了一遍:“我们并不知晓一直跟在世子爷身边那位世子妃是假的!不过世子爷早就觉察到六皇子通敌卖国,所以当日驿站遇袭,他故意以急着带那位假世子妃治脸为由,先六皇子一步抵达陵城,同时鸽传书给王爷,让王爷秘密提前出发,快马行军赶来陵城汇合。” 展灏提前抵达陵城后,自然不会让六皇子带的人马进城,以免最后防不胜防、腹背受敌。 六皇子也不笨,得知展灏已经识破他的真面目便也不再掩藏,索性在城外和南蛮国王子带领的军队汇合,集两边人马之力一起攻城! 所幸的是展灏早就有所布置,睿亲王的后援大军也已顺利抵达陵城,城外的敌人并未占据优势,无法一举攻陵城。 说话间,孙妙曦三人已抵达城楼最高处。 睿亲王扫了塔楼一眼,没扫到展灏身影面色越加沉重,立刻趴在石栏上俯身往望去。果然在城楼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形…… “还是迟了一步!” “父王,为何说迟了一步?阿灏呢?”孙妙曦比睿亲王晚一步上楼,只听到话尾。 陈先生语气沉痛的替睿亲王回答:“王爷是说我们还是来迟一步,没能阻止世子爷冒险!世子爷他……已经只身一人出城迎敌了!” 只身一人? 只身…… 一人…… 这四个字让孙妙曦顿觉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后立刻趴到护拦旁边,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负手立在城门前那块空地,而他面前。则是排列有序的军队!! “他为何只身迎敌?!为何?!!”孙妙曦激动得失控抓住陈先生的肩膀。使劲的摇晃! “敌军抓了那位假的世子妃,将她绑在阵前,以此威胁世子爷只身一人出城迎敌。”陈先生不敢同孙妙曦对视,语速越说越快:“世子爷一心想要救世子妃,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出城。” “那位世子妃的确是六皇子那边混进来的内应虏走的。我们并不知道她其实不是真正的世子妃。” 不必陈先生多说,孙妙曦便明白他口中的“世子妃”。应该就是六皇子和孙妙雪的杰作。 孙妙曦细细一想,很快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这一路上那个假货都没机会对展灏手,所以最终六皇子才会改变主意,假戏真做、废物利用。故意上演了一出绑架大戏,目的就是要想骗展灏只身出城迎敌。 孙妙曦顿时好恨好恨! 恨自己没能更快一些赶到陵城,恨自己间接害展灏陷入险境! “可不可以让他回来?现在还来得及吗?”孙妙曦趴在石栏上。脸上都是泪。 “只要我出面喊阿灏,他就知道对面那个是冒牌货。他就不必再受敌人要挟,就可以回来了!” “对!我可以喊他回来!” 孙妙曦拼命的让自己站得更高一些,恨不得立刻把展灏叫回来,却被睿亲王按住肩膀。 睿亲王摇了摇头,道:“你此刻不宜现身,否则六皇子意识到计划被识破,很可能一不做二不休,抢先对灏儿发难……若是这样,灏儿才真的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睿亲王的话似一盆冷水,当头浇到孙妙曦头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怎么关心则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父王说的没错,倘若她不现身,六皇子等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威胁不了展灏了,展灏或许可以暂时示弱,和他们谈一谈条件,说不定谈妥条件他就能全身而退! 孙妙曦理清楚思路后,不再急着把展灏叫回来了,而是静静的站在眺望台,默默的注视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暗暗在心里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原本背对着城楼的展灏似乎感应到什么般,微微侧身望向城楼最高处。 他不过扫了一眼,淡然的目光便准确无误的落在孙妙曦身上。 是的,哪怕孙妙曦此时此刻易了容,并未以本来面目示人,他还是一子就发现她的存在。 他的眼底快的闪过一丝惊喜,随后为了不被起疑,他很快就将目光移开。 可哪怕他们的目光只有短短一瞬间的接触,孙妙曦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他知道是她,他知道她平安归来了。 所以远处那个修长挺拔身影,才会转眼间如释重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比之前更加淡定从容。 展灏的确是一眼就认出孙妙曦,并且意识到她已经平安归来后,如释重负,抛开最后一丝顾虑。 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往上翘了翘,觉得上天待他算是不薄———他最牵挂的人便是阿曦,既然她已经平安归来,那他更能放开手脚去做想做的事。 ******** 一更奉上,晚上8点上大结局!(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迟了一步 言情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轮回(大结局) 嫡欢 作者:元浅 第二百一十五章 轮回(大结局) 展灏须臾间便做出决定,内心却有着浓浓的不舍,忍不住再一次回头,深深的看了那个铭刻心间的倩影…… 他看到她满脸是泪,心似被人攥着般疼痛,好想好想将她重重拥入怀里……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这么做。 展灏忍住想要回到孙妙曦身边的冲动,薄唇轻启,缓缓对她说了四个字:“不哭,保重。” 那四个字让孙妙曦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僵硬住。 她怔怔的看着展灏,看着他对她说出那四个字,看着他从容自在的给睿亲王传递出一个信号…… 这一刻,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熟悉,毫不费力的勾起她的记忆。 那一日江堤决堤,漫天大水朝他们涌来,几乎把他们逼到绝境。 那一日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和她告别,他也对她说了“不哭,保重”这四个字。 然后他便义无反顾的把生的机会留给她,义无反顾的用他的命换她的命! “不!不要———” 孙妙曦意识到展灏这是要和她永别,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可她却只仅仅说出三个字,就被一旁的睿亲王点了穴道。 睿亲王又怎会不明白孙妙曦的心情? 他的心情和孙妙曦一样沉重,可他却别无选择,只能也必须这样做。 他一脸悲痛和不舍的看着孙妙曦,语气沉重的解释展灏的用意:“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他亡。就是城亡。” 孙妙曦不想听睿亲王说任何话语,她不能动不能言语,只能拼命的瞪着眼睛看向展灏。以眼神示意他不要那么做,不要再丢她一个人…… 不可以…… 不要…… 求求你回来! 展灏你快回来! 你若不回来,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原谅你! 她脸上已然湿成一片,可泪却依旧止不住的从双眼涌出来。 她倔强的不肯眨眼,明明泪眼婆娑、视线一片模糊,却逼自己摆出最凶恶的一面,恶狠狠的瞪着展灏。以目光传递她的心声。 她看到展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目光有太多的不舍和心痛,可他最终还是毅然转身…… 展灏转身再次面对面前的千军万马时。所有儿女情长的情绪全部掩藏在眼底,看向阵前那二人的目光如破冰利刃般犀利。 “季六,是不是我束手就擒,你就信守承诺放了我妻?” 六皇子见展灏果然落入他的圈套。答得十分爽快:“本殿自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哦?以前你倒算是个人物。不过现在可就未必了。”展灏为了让对方相信他并未起疑,故意不痛不痒的刺了六皇子一句。 六皇子闻言果然脸色有些难看,冷哼道:“你放心,本殿要的是你,不会为难区区一介女子。” “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展灏干脆利落的一锤定音,随即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空着双手一步步的往敌方大军走去。 六皇子即将生擒展灏。心情还算不错,倒也没再使什么阴谋诡计。一见展灏弃剑投降,他便命人将那个假孙妙曦松绑,并让人押着她一步步朝展灏走去。 展灏和“孙妙曦”很快相遇,展灏停住脚步后,伸手轻轻摸了摸“孙妙曦”的头,温柔的嘱咐她:“别回头,一直往前跑,只要跑回城内就不……” 话未说完,原本一脸温柔的展灏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南蛮王子袭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掌将他从马上击落! 展灏深知南蛮王子的实力,知道以他的功力,只要一掌就能将他击毙。 因此他并不恋战,一掌击毙南蛮王子后,立刻转身朝六皇子攻去。 但六皇子不是盏省油的灯,展灏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一招将他拿,二人很快就混战在一起……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睿亲王把握住时机一声令,利箭、火箭组成密密麻麻的箭雨朝敌军射去,竟是丝毫不顾展灏也身处敌军之中! 孙妙曦一被解开穴道就冲睿亲王怒吼:“你疯了吗?阿灏也在那里,你怎么能让人发箭?刀剑无眼,这样他会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会死,”睿亲王一脸平静,眼角却隐约有银光闪动:“这是灏儿一早就和我定的计划,是他坚持要以自身诱敌……” 原来展灏早在只身出城迎敌前,就秘密和睿亲王定计策———敌军突增援军,大军数量已是他们三倍之多,打破了之前两军相互胶着的状态! 在这样的劣势,唯有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并且一举斩杀敌军将首,狠挫敌军士气,才有希望以少胜多……否则最终必定会城破人亡。 “灏儿他这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一城百姓和将士的命。” 孙妙曦拼命摇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那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灏儿说,他对国家百姓无愧,唯独愧对你和孩子们,他让你忘了他,好好活去!” 睿亲王一脸悲痛的把展灏留的遗言告诉孙妙曦,孙妙曦却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混蛋!我不要他的遗言,我不要!” 此时两军早已交锋,敌军之前以为展灏在他们手上,睿亲王绝不敢轻易发动进攻,更不敢使用杀伤范围极大的弓箭。 这样的错误的认识让敌军一时掉以轻心,让展家军占了先机,一鼓作气的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南蛮国失去王子,群龙无首,很快不敌,最终只能抛军仓皇退兵。 剩那些跟随六皇子的叛军。因六皇子最终也被展灏斩杀,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变成一盘散沙后更是不堪一击。最终悉数被展家军俘虏。 陵城一役,展家军胜,边关危机也得以解除。 大局一定,孙妙曦就冲出城门往战场奔而去,冲到那个明明身负重伤,却用佩剑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地的男人。 她颤抖着双手搀扶住他。明明很想责怪他,很想把他大骂一顿,可手上染上他身上的鲜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展灏缓缓抬起脸,冲孙妙曦浅浅一笑:“阿曦,你来了……” 他费力的抬手,将孙妙曦拥入怀里:“阿曦。对不起。是我没用,又害你吃苦了……” “……” 孙妙曦泣不成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 “咳咳……阿曦,我没有被蒙骗,我没有认不出你,我其实早知道身边那个人是假的,但我到处找不到你。只能将计就计,”展灏说话十分吃力。但他却强撑着把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只有让他们以为我被骗了,他们才会麻痹大意,我才能争取时间把你救出来。”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还是没能及时把你救出来……咳咳……” 孙妙曦得知真相后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同时还涌起一丝淡淡的甜蜜———他说他从未被那个女人蒙蔽双眼,他说他一直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 可他既然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为何还要傻乎乎的受敌军威胁? 他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 孙妙曦噙着泪水的双眼气哼哼的瞪大,佯装生气的责怪他:“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刚刚绑在阵前的人是假的,为何还要只身冒险?你只要不只身冒险,我们再多想想,一定能想出别的办法来退敌啊!” 展灏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敢赌。” “我虽然知道那人是假的,可我也知道你一直在他们手上,我怕这次是真的,我赌不起……我害怕……咳咳……” 展灏话说一半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几乎全都靠在孙妙曦身上。 “你别再说话了,我们先回去,等你养好伤再慢慢说与我听。” “太迟了。”展灏染血的手掌缓缓托住孙妙曦的脸庞,眼底满是不舍。 他轻轻张嘴,语气很轻很轻,对孙妙曦说出最后一句话:“阿曦,不要哭,为了我,好好活去。” “不———” 横尸满地的战场传来孙妙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可斯人已逝,一切已成定局。 北历三十八年冬,陵城之役,睿亲王世子以身殉国。 ………… 孙妙曦缓缓睁开双眼,初始的迷糊过后,内心一阵狂喜! 烟青色的纱帐,缀在纱帐四角的銮金镂刻香球,还有正吐出白烟的鸭嘴銮金香炉。 一切一切,都是她未出阁、未回到京城前,在济州闺房的布置! 她终于回来了! 孙妙曦思绪快的转动起来,回忆起上一世的种种种种…… 陵城之役后,她抱着展灏的尸首跪在战场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整整三日。 三日后,她去了苗疆,倾尽全力寻找展灏和她提过的那个苗巫。 上一世他为了她可以以命为引、以身为祭,开启秘法…… 这一世她为了他,也可以做到! 她找到苗巫后一直等啊等,等到他们的女儿长大成人,等到替他把女儿嫁出去,等到女儿们也有了自己的儿女,她才无牵无挂的去了苗疆。 她当时有些紧张,生怕开启秘法会失败,生怕他们不能再续前缘。 所幸的是她成功了,她的付出让他们获得了第三次重生。 且上天对他们还是有一点点的眷顾,让他们重生回到初次见面那一日。 孙妙曦猛地打住思绪,从回忆里回到当后,她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了! 她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展灏面前。 孙妙曦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展灏,把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扫视了好几遍。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溺爱、无奈以及激动…… 是了,这就是她的阿灏。 她彻底放心来,对他浅浅一笑:“阿灏,这一世换我先到你身边,可好?” 展灏颔首:“好。” “这一世,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再死,知道吗?” “嗯。”展灏伸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一如既往的溺爱。 孙妙曦紧紧抱住他,这是真实温暖的怀抱,他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梦!! 幸福的泪水滑过脸颊,她以为她不会成功,她以为老天不会允许他们一再逆天,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搏一搏———她不能失去他。 所幸的,她成功了。 他们再一次重生了。 展灏从再一次重生那一刻起,就猜到了一切。 不必孙妙曦多说,他就明白他的阿曦为了让他们重逢,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他温柔的替她吻去泪珠,嗓音暗哑低沉,化作最美的誓言…… “一世,轮到我先到你身边可好?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好,我会在原地等你。” 全文终。(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轮回(大结局)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