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之约》
正文 第 1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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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之约 序+第一章
序
拉斯维加斯,是世上著名的赌城。在那里,没有白昼与黑夜之分,霓虹灯五花燎乱,酒店、赌场都人山人海。
来拉斯维加斯的人,基本上都是想要享受赌博的乐趣,有的人则希望赢个大奖或是jckp,换来足以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大额美金。
因此,整片拉斯维加斯城弥漫著奢华、靡烂的气息。
在灿烂耀眼的城市,也存在著极端沈沦的黑暗面,吸引著非人的生物潜藏其中,在淫靡的城市觅得一丝生存空间。
即使我不是人,你也会接受吗?
……
我渴望著你的鲜血,想要把你身上的血液吸乾。这样危险的我,你也不会想法子逃避吗?
………
欲望,在沸腾中。
那双因魔性而血红的眸子,在黑夜中绽放著摄人的色彩。
短暂,嚼血的幻灭感………
我只是,想要你罢了。
第一章
又一次bccr,二号桌那帮家伙的运气还真不济。
全拉斯维加斯城中名气最盛、规模最大的赌场pr,是城中无人不晓的地方。不论是从外头来的观光客,还是长期住在城中的人们,都以能进pr为身分的象徵。
坐在pr中央监控室的煌罗.卡诺,双脚交叠地坐在柔软的大椅上,修长有如钢琴家的白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著玻璃酒杯,如贵族般优雅的脸上有著泰然的神情。
随著煌罗摇晃酒杯而发出清脆的敲撃声,酒杯里头的不是红酒,而是两颗水蓝色的半透明骰子。
会不会是发牌者有问题?站在煌罗身旁,一脸严肃却不减其冷峻魅力的男人发出疑问,他是世代侍奉卡诺家族的东方管家.左鸿廷。
先看下去再说。煌罗睁著一双美丽的宝石蓝眸子,金黄色的碎发配以这双蓝眸,看起来就像从玻璃柜出走的洋娃娃,不同的是,煌罗的眸子里有著机智及灵敏。
左鸿廷听煌罗这麽一说,马上把疑惑的表情收起,忠诚地把视线移至闭路电视之上。
有输有嬴是赌博的定律,从没有人对此有所质疑。然而,今天在为bccr专门开设的赌桌上,竟连续发生庄家全胜的局面。
pr的规矩是把赌桌上庄家所得分十份,三份归发牌者为利润,七份归於赌场经营者。因此,发牌者的收入和该桌参与赌博的人数成正比例,为了增加利润,发牌者愿意更积极及热诚地吸纳客人。
然而,这种分享制也有一个弊端,发牌者极有可能为了赚取利益而使出不法手段,换句话说,就是出老千。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除了雇用工作人员临场监视外,煌罗每天都会抽空来到监控室,观察赌桌的情况。
出老千是拉城中不被允许的行为。人们会为输赌而心服,但若是老千的话,便绝不会原谅。若一所赌场被揭发出千的行为,便再也不能在拉城里混下去。
因此,左鸿廷才会如此担心。卡诺家族开发pr并立为家族企业,传至煌罗已经有四代,身为照顾煌罗的管家,左鸿廷实在不希望pr会遇上任何倒闭危机。
左鸿廷凝视著监视器中的发牌者,把扑克牌翻开後,再次全胜,庄家累积了极高的筹码。
少爷………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左鸿廷转头向煌罗投以必须行动的眼神。
你看出他哪里动手脚了吗?煌罗优雅的姿态不改,利眸扫向左鸿廷。
没有,可是……全胜这麽多局是不可能的事,若非出千………
抓人,也得有证据。煌罗以著轻柔但不乏威严的嗓音说道。
我明白了。左鸿廷点点头,再次把视线移向电视,这次,他聚精汇神地留意发牌者手势,若是出老千,对方的手法一定会显得怪异。
转眼间,庄家又胜了好几局。左鸿廷看得冒出冷汗,却依然不语。赌桌上的筹码累积越来越高,这让左鸿廷感到不安,只怕顾客们会抱怨及怀疑。
少爷,要不要换发牌者?左鸿廷建议道。
不,我想他并不是出老千。煌罗淡淡地道。
少爷!世上可没有这麽偶然的事!
我们找不到证据,再说,坐在桌上的都是老顾客,若发牌者动了手脚,凭他们的经验会看不出来吗?
可是………
看。煌罗突然朝电视指了一下,左鸿廷马上把视线放回那张赌桌上。
一名穿著西装的高大男子坐到赌桌,并向发牌者要了一只牌。
Bccr这个游戏是对比庄家与玩家的扑克牌,最接近九的便是嬴家,输家便是bccr。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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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 章
这个游戏玩法简单,却十分考验玩家的运气,因此又有k<B>/<B>s的别称,不少人也喜欢这种冒险的赌法。
煌罗看到男子把一大栋的筹码放在桌上,男子的赌注十分多,比庄家所累积的还要多。
哇……真不要命。看到这笔大赌注,左鸿廷咋了咋舌。
煌罗注视著从监控器看到男子的侧脸,男子的五官十分优美,有点近似古典的贵族。他身上所穿的亚曼尼西装更加显出他的皇者风范,从他的出手及衣著,煌罗晓得男子不是普通人。
庄家发完了牌,在众人押注後翻开扑克牌,坐在桌上赌了好一阵子的老顾客纷纷叹气,有的更沮丧地离桌,因为他们又一次bccr。
神秘男子在此时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用食指夹著自己的扑克牌,即使隔著监控器,煌罗和左鸿廷也能清晰地看到牌上大大的九字。
哇…………我的天……左鸿廷马上倒抽一口气,依男子所下的赌注,庄家累积的筹码似乎仍不足以回注。
厉害,抽到九的人可是少之有少,而且还是碰上庄家连胜的局面。左,这人是熟客麽?煌罗放下酒杯,在忍不住称赞几句後问道。
不。左鸿廷疑惑地看著电视,在赌场任职多年的他几乎把所有顾客的样子记在心底,却对男子的样貌感到陌生,我从没见过他。
有趣。煌罗逸出轻笑,从宽敞的座椅站起,我出去一下。
少爷,请小心。左鸿廷点点头,发出叮咛。
煌罗回以了然的眼神,反手关上监控室的门。
pr分为三大部分,一是有如足球场一般广大的赌场,不论是甚麽身份的人,只要有钱,就能尽情在里头享受赌博的乐趣,另一部分则是vp包厢,里头有blck jck、bccr专用的赌桌,是为一些政要人物及商界名人而设的。
第三部分则是赌场门前广大的主题公园,这也是pr比一般赌场与别不同的地方。
拉斯维加斯的酒店、餐厅都会以某一特定主题建造个别风格,然而赌场却鲜少进行主题式建筑,这是因为营造风格就得花上大笔的装饰费,若没有一定的资金,是不可能造到的。
当然,煌罗身处的卡诺家族是一个特别的案例,他们经营赌场多年,有一定的知名度,因此积存了不少财富。就在煌罗的父亲掌权时,为了吸引更多观光客前来,他拨出上亿元的资金,以欧洲宫廷为主题建造这个门前大庭园,亦成为了拉城里首个有主题风格的赌场。
庭园的设计精致而典雅,走在里头就彷如置身欧洲皇宫中,令人感到高贵又闲息。
然而,走在庭园回廊上的煌罗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丽的风景。
从监控室走到赌场,却发现那位嬴得大额赌注的男子已经离开,最稀奇的是,他只要了三分之一的筹码。
男子带来的大笔赌注及其运气之好已挑起煌罗的兴趣,在发现男子并没有取走所有的回注後,他更是无论如何也想见上男子一脸。
在管家左鸿廷的通知下,煌罗来到了庭园寻找男子的踪影。庭园并没有安装监视器,故身在监控室的左鸿廷在看到男子走进庭园後,便再也探测不出他的位置,煌罗只好亲自去找。
那家伙……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在回廊上来回踱步,却怎样也找不到想见的人,煌罗秀眉轻轻蹙起,发出失望的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从庭园角落的草丛处,发出了细若柔丝的哀鸣声。
煌罗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夹集在柔细的声音中,他听到了液体流动所发出的噗吱声音。
这……是甚麽回事?
直觉情况不对劲,身为赌场负责人的煌罗却没有任何离开的念头,甚至决定要看清楚草丛里头发生了甚麽回事。
这就是卡诺家族的血统,不管是遇到甚麽事,也不会退缩。
煌罗张开步伐,擦得精亮的皮鞋踏、踏地发出声响。
唔…………呜…救…救命………随著与草丛的距离逐渐缩减,煌罗辨认出发出哀呜声的主人是一名女性,而且,是一名有美国口音的女人。
就在煌罗想要拨开碍眼的树枝看个究竟时,一个火红的物体从煌罗身旁飞离,煌罗回头,那是一名穿著红色紧身洋装的美国女人。
女人双目微微张著,脸色苍白并发出剧烈的喘息。煌罗看到女人脖子左侧处,有两度鲜明的齿印,看来是被某些尖细的东西刺穿的。伤口不停地流出血水,煌罗猜想,这度齿印被想像中还要来得深。
拉城的报纸每天也有有关女人被袭的消息,不少受害者的脖子上也出现同样的齿印。有一些超能力及神怪论科学家已在揣测齿印的来源,并不约而同地指出这是吸血鬼所为。然而,在奢华享乐的拉城中,根本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每个人也只顾著自己,别人的生死,社会的安定与否,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屑一顾。
身为pr的经理,煌罗每天也会阅读拉城的报刊,以掌握社会的动向。女人被袭之事他亦略有所闻,不过,他并不相信这是吸血鬼所谓。
煌罗是无神论者,相对的,在他心中也没有鬼的存在。对於这种莫名奇妙的凶案,煌罗认为是一些变态杀人狂为掩饰罪行而用来误导人心的手法。
然而,下一刻所发生的事,完全推翻了煌罗的想法。
你还蛮镇定呀,煌罗.卡诺先生。一只指甲长得过分的手轻轻环上煌罗的颈项,煌罗悄悄地向下瞥一眼,指甲的形状既尖又锋利,与其说是指甲,倒不如称之为利针。
你就是假装成吸血鬼到处做案的杀手?煌罗挑起眉,态度优雅而平静。
假装?手顿了一下,接著发出不住的朗笑声,你认为,我是假装的?
煌罗没有看对方的脸,但从对方不住地抖颤的身躯可以晓得,自己的问句已经成为了对方的笑话。
我不晓得你为甚麽要对女人下手,不过,请不要在pr里头生事。要杀人要害人,请到拉城的其他地方。煌罗平淡的语气,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处境放在眼里。他的眸子是平静无波的,从二十岁开始接管赌场,八年的经营造就出处变不惊的本领,现今在面对这位吸血鬼时,更是完全地发挥出来。
自煌罗出生那天开始,他就注定要当上pr的继承人。因此,在成长过程中所接受的教育,无一不是和营商有关的。
煌罗今年二十八岁,凭著这麽年轻的岁数掌管拉城中数一数二的赌场,的确让人眼红。然而,尽管不少人感到不满,到最後还是会感到折服。
这是因为煌罗有一副和优雅外表背道而驰的性格及行事作风,他决策果断而精明,性格严谨且公正,在短短八年的时间把pr打理得井井有条。因此,对煌罗有异议的人虽然满肚子不满,却因煌罗非凡的才能而无话可说。
煌罗先生,听说你是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实在愚蠢得不得了。听罢煌罗那番以pr的利益为中心的话後,声音半带慷懒,却又不失魅惑地道。
此话何解?煌罗好奇地挑眉,从没有人说他愚蠢。他倒想听听这位变态杀人狂的看法。
煌罗并不害怕身後的人会对他出手,若对方真的要杀自己,早在自己发现美国女人时,就已经遭到毒手。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为自己的生命著想,我活了那麽多年,从没有见过像你这麽愚蠢的人。声音虽然高傲悠閒,但煌罗还是从中感觉到一丝血腥,看来,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长期享受著虐杀的男人。
那我是否该感到荣幸?能够成为你所见过的人中最愚蠢的一位?煌罗轻扬嘲角,带点嘲讽的意味问道。
哼,煌罗.卡诺,你这种厚脸皮的思想方式也是我前所未见的,拉城的富商都是这样的吗?声音由鬼魅转变成爽朗的笑意,看来煌罗的说话令声音主人感到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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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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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只要你和他们见过面,不就晓得了?煌罗淡淡地回道。
很好,煌罗,你令我对人类另眼相看。突然,巡回在煌罗脖子上的手倏地扣紧他的肩膀,并强逼煌罗转身。
瞬间,四目交接。
原来是你………煌罗抬起头,看著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男人。对方正是刚才bccr的大嬴家,也是煌罗正要找的人。
幸会,煌罗.卡诺。男人微微侧头,有如寒冰舨的眼神带著深沈的笑意,直视著煌罗。
煌罗微微打量男人的脸,在监控室里,自己只从远方看到男人的大致容貌。现在近距离观察,才发现男人的五官十分深邃,有点类似古希腊的神袛。现在是拉城的晚上,透过庭园迷蒙昏黄的灯光,煌罗看到了男人那双酒红色的美丽眼瞳,以及唇边醒目的血迹。
难道是喜欢饮血的心理偏执狂?
煌罗一边在心里猜度著,一边毫不犹豫地伸手和男子交握,在拉城,握手代表最基本的尊重,即使对方是个害人无数的杀人犯,煌罗也保持著必要的礼貌。
沈稳,风度翩翩,这就是煌罗.卡诺的作风,也是他成功的因数。
不问我叫甚麽名字?见煌罗一脸淡然地看著自己,男人咧嘴笑问。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煌罗的确看到,男人两侧分别长著一只尖锐的獠牙。
在人类的进化史上,从没听说过有人会有一对长得足以嵌入下排牙肉的犬齿。煌罗开始对眼前男人有了好奇,这个人,不、也许对方根本不是人………
煌罗确信的无神论开始有所动摇………
不要怀疑你所看到的。男人似乎知道煌罗的迷惑,他露出魅力的笑容,并从容地拨拨撩乱前发,我知道你不相信所有超自然的理论,不过,我就是那样的存在。
为甚麽要告诉我?直觉上,煌罗认为男人根本不必要坦诚身分。既然是超自然生物,就得躲在暗角,回避世人的目光,然而,为甚麽眼前的男人却……
我欣赏你。男人侧头,笑容有著几分认真,你是个十分有趣的人类。
彼此彼此。煌罗不愠不火地回话。
我叫桐山汝贵,下次,还可以来找你吗?男人看著煌罗的眼眸中有著兴味。
这是你的真名?煌罗不答反问。
假的,我没有真名。
哦。煌罗点头,他不会笨得去问男人真名,若是男人要说出真名的话,一开始便不会告诉煌罗他的假名。
就在这个时候,煌罗的手机响了起来,萤幕上显示出左鸿廷的名字。
喂。煌罗向汝贵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
少爷,德克萨斯州的州长来访,他想要见你。
我明白了,马上就来。煌罗应答了一句,然後挂上电话。他把视线转向汝贵,那容我先告辞了。麻烦你把你的女伴也一并带走好吗?
桐山汝贵微笑点头,他修长的指甲轻轻覆上煌罗的脸颊,道:
我们会再见的。
子夜之约 第二章
第二章
pr之所以能在拉城称霸,除了庞大的财力、精明的管理者、果断的决策外,还有赖各方人物的支持。
富商、名门、政要人物,只要来过拉城,就必然会受到卡诺家族的礼待,并成为世代的知交。
因此,每当有大人物来访的时候,煌罗,身为卡诺家族的一份子,也必须亲自迎接。
好久不见了,煌罗。
坐在pr私人vp包厢中的是一位老而精鍊的男人。
德.雅撒,德克萨斯州的州长,和煌罗的父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从少看著煌罗长大的人。
德先生,晚安。煌罗风度翩翩地向德躬身,这是尊重及礼貌的代表。
不要这麽见外,像从前那样叫我叔叔就可以了。德笑著说道,脸上的皱纹虽然显示出岁月的刻痕,但他的眼神十分有生气,是位精明且聪敏的政治人物。
好的,叔叔。煌罗点点头,坐到德对面的沙发,露出优雅的微笑,叔叔已经数年没来了,怎麽这次会有空来?
煌罗呀,你叔叔我也一大把年纪,加上政事烦重,一直都分不开身。最近总算有点空閒,便马上来看看你。德亲切地回道。
那叔叔这次来,是纯玩乐还是……?煌罗意有所指地问。
嗯。把玻璃茶几上的酒杯拿起,轻嚐了一口红酒,德的脸色变得有点严肃,上头要我来见见拉城的州长,解决一些问题。
问题?煌罗轻挑起眉,不追问,优雅地等待对方开口,是出色谈吐技巧的一种。
嗯,煌罗你也有听过吸血鬼的案子吧?德问道,看到煌罗点点头後接续下去,目前,俄亥俄州、德克萨斯州及拉城都出现了相同的案件,因此上头希望我们三州能更频繁地联系,想出把凶手缉捕归案的法子。
可是………煌罗想起了庭园中那双酒红色的眼瞳,他摇摇头,把那张脸甩出脑袋,犯案的州都没有联系,也不是芳邻,做案子的应该是不同的人。同一个凶手,来回三州的话可得花上不少的时间。
嗯,由於案子是接二连三地在不同的州中发生,所以上头认为这也许是组织性犯案。德点点头。
所以就打算联在一起,打撃那个组织?煌罗接话,然而,他却想起了桐山汝贵的话。
不要怀疑你所看到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有超自然的理论,不过,我就是那样的存在。
若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吸血鬼,那他是不是有更多的同伴在美国内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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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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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煌罗把疑惑甩开,问道:你们打算怎样做?
具体的情况还没有确定,不过,受害人都是女性,这令我们想了一个满可行的法子。德回道,把警队中的女性调派为卧底,然後二十四小时接受我们的卫星跟踪,犯案的时候就可以当场抓个正著了。
这个做法很危险,稍有不慎,那些女人就会赔上性命。煌罗分析道。
我知道,可是除此以外已经没有别的方法。最令人咋舌的是,凶手的手段十分高明,不但没有凶器,犯案时更没有目撃证人。德有点苦恼地回话。
这将会是十分有趣的案件。就此打住话题,煌罗轻笑著走到赌桌,叔叔,既然今天你来了pr,就先把烦恼丢在一旁,享受一下赌博的乐趣吧!
你哦………德受不了地叹气,果然和你爸同一副样子,一脸和蔼地催逼别人光顾。
这是卡诺家族的生意作风。煌罗淡笑道。
嗯,很好,我欣赏你的爽快。德赞许地点头,向身旁的侍从打个手势,拿出带来的筹码,今天我要把你赌场的钱都赢回来。
但愿如此。煌罗有礼地躬身,知道自己的招呼已经达到效果,优雅地离开。
Pr的营业时间是从上午十时直至第二天早上六时正,为了让员工得到充份的休息,赌场都采用值班制。而身为负责人并经营者的煌罗在完成所有应酬後,便能回家或到赌场附属的饭店住宿,洗脱一天的疲劳。
Pr所附属的酒店是煌罗的爷爷建造,卡诺家族有自己的主宅,然而赌场和主宅的距离实在太远,身为经营者的卡诺爷爷就索性盖了这栋饭店,当工作分不閒身的时候就把那里当成家,用来睡觉及休息。
煌罗是个颇有洁癖的人,虽然饭店是自家的,但他并不太喜欢那种投宿的感觉。因此,他在地价非常贵的拉城赌场区买下一块地,盖了自己的房子。
然而,赌场的生意实在太忙碌,为了和顾客打好基础,煌罗也没有太多时间休息。能够回家休息的时间,实在少之有少。
少爷,明天中午十二时正,渔业的亚哈先生约你一同在马卡来餐厅用餐,要答应吗?驾著高级宾士车把煌罗送回家,左鸿廷忠心地问。
有没有其他预约?
没有。
那就答应他。煌罗淡淡地回道,倚在窗子边的他双眼低垂,赌场忙碌的工作令他睡眠极度不足,好不容易有空閒下来的时间,让他直想倒头大睡。
当然,身为绅士的煌罗还是保有礼仪,说怎样也不愿意在人前打瞌睡。
少爷,到了。在一所华丽的洋房前停下,左鸿廷轻唤一声,然後下车为煌罗开门。
尽责、优雅、训练有素的服侍是左鸿廷自少陪养成的,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左家的人就已经教导他如何当个好管家,服侍主人。
嗯。煌罗缓缓地站起,向左鸿廷点了点头,谢谢,你先回去吧!明天十时正来接我,我想先回赌场一趟。
是。左鸿廷了解地躬身,然後得体地告别。
煌罗吁一口气,然後拿出钥匙打开自家大门,盖这栋房子时,左鸿廷曾要求和自己同住,好方便照顾,然而却被煌罗拒绝,原因是他希望有一个能够放松的个人空间。
对於煌罗的拒绝,左鸿廷只是淡淡地听命,他的确是位忠心的仆人,然而有些时候,煌罗却觉得他过於呆板。
除了自己的命令外,左鸿廷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他所做的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以pr的利益为优先,煌罗常觉得左鸿廷像个没生命的机械人,甚至有些时候,会忘了他也是有思想这件事。
是我太自我中心?还是左鸿廷太过守礼?
撇开这种不时会想起的问题,煌罗反手关上家门,并亮起大厅的灯。一般人的房子都会有三、四层高,然而煌罗只盖了两层,因为房子就只住他一个人,太大的话反而有种寂寞的感觉。
和pr不同,煌罗的房子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一切都以淡泊为主。这虽然和煌罗的身份彻然不同,但置身其中,却最能令煌罗感到放松。
煌罗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在茶几上,然後翻阅左鸿廷定期带来的杂志。煌罗是个大少爷,房子的打理、家事他一件也不会做,所以房子的整理只能靠左鸿廷每月一次的清理。
就在煌罗放松心情,在沙发上享受阅读的乐趣时,楼上发出了喀、喀的响声。
煌罗警戒地挑起眉,他的屋子外头有森严的警卫,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那到底是谁在这里?
煌罗踮起脚尖,就像猫儿般轻轻走到前厅的大古董柜前,拉开用沈香木做的抽屉,拿出一把精制的手枪。
美国最好而又最差的政策就是准许人民配带手枪,虽然能够自保,却也令犯罪率攀升。
煌罗的配枪是用来自保的,因为从事赌场行业的人总会被黑道、绑匪看中,绑架、抢掠已经见惯不怪。为了保持自身安全,煌罗都会配备手枪。
大厅的灯刺眼地亮著,煌罗把枪瞄准在连接二楼的楼梯口间,只要对方是不认识的人,他就马上开枪。
为了继承卡诺家族,煌罗自少便接受射撃训练,他的准确率接近99.9%,因此他并不担心会射偏。
手枪并没有装上消音器,但在热闹的拉城中,枪声总会被外头的人声及赌场声掩盖,煌罗并不担心事後会受到警察甚麽的追究。
喀的一声,一双精亮的皮鞋从楼梯的角口出现,煌罗扣紧机板,作最後的瞄准。
砰!
唔………
枪声与痛哼,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煌罗只看到那穿著高级晚礼服的身影微微一倾,却没有倒下。
中了枪却像没事人般站著,穿著礼服的男人胸口摒射出血花,血水却不是纯粹的鲜血,而是渗集著淡紫的诡异色调。
煌罗的眼微微睁大,他愕然地看著楼梯处,正捂住心口朝自己露出真拿你没辙的宠溺笑容的男人,那双酒红色的眼瞳给了他强烈的熟悉感。
卡诺家族的人都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煌罗先生。男人并没有因枪伤而痛叫,反倒露出一脸惬然的神情。他的胸口还淌著那紫豔的鲜血,然而男人却无动於衷。
桐山汝贵。煌罗放下枪,看著对方,他肯定自己发出的子弹已经不偏不倚地射中对方的心脏,然而对方却彷若没事人般和自己轻松交谈。
首次,煌罗相信世界上有那东西的存在。
吸血鬼…………
要咖啡还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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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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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我想我还是比较需要绷带。
我以为吸血鬼的伤口可以自动复原的。
从来没有招呼过任何客人,属於煌罗私人休憩空间的豪华洋房,如今正有一位穿著晚礼服的俊帅男人坐在客厅中。男人一双魅惑的红眼配上彷如贵族的五官,与大厅的欧陆古典家俱十分搭配。唯一让人皱眉的是,男人的胸口开了一个小洞,还不断逸出紫色的液体。
煌罗在古董柜子上翻找了一会,拿出一卷看起来有点古旧的绷带。
那只有电影的情节才会出现。桐山汝贵优雅地扯开绷带,修长的指甲就像一把小刀般把白带切断,然後脱下上衣,包扎伤口。豔紫色的血液马上渗入雪白的绷带之上,看起来格外绮靡。
我本来也以为吸血鬼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煌罗轻笑,走到厨房泡了一壶咖啡。
我不喝咖啡。桐山汝贵马上说道。
我是泡给自己喝的。煌罗淡淡地回道,当咖啡机发出哔一声後,他拿出黑色的麦克杯,醉人的咖啡香气马上溢满大庞。
煌罗先生,黑咖啡对身体不太好哩!看到煌罗甚麽也不加便喝下去,桐山汝贵咋了咋舌。
这和你无关吧!带著优雅的动作坐到桐山汝贵身边,煌罗的表情即使在知道对方是吸血鬼後,还是一样无动於衷。
彷佛不管发生任何事也无法令他动摇般的扑克脸,属於外国人少有的纤细型,宝石蓝的眼睛就像黎明时分的海洋般,清新而耀目。煌罗的身型差不多一百八十,然而他的身段十分修长,给人的感觉十分纤幼,若是女人的话,穿起高叉贴身晚装一定会非常美丽。
那麽,轻轻把麦克杯放下,煌罗清澈的蓝眼落在身旁的人身上,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吧!桐山先生。
没甚麽理由,只是想见你罢了。桐山汝贵挂著无害的笑容道。
我要问的是,你进来的方法。煌罗好整以閒地回道。
这个嘛……基本上,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我就一定可以去到。桐山汝贵丢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
就像电影里的瞬间转移吗?煌罗没有甚麽吃惊的表情,彷佛是讨论天气般问道。
差不多。只要我想,去哪里也不成问题。桐山汝贵傲慢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个无所不能的国王,的确,对人类来说,吸血鬼的异能就有如神明般令人敬畏及吃惊。
包括一下子来回三州做案?煌罗轻软的声音就像风一般,让人捉摸不住。
这个当然。桐山汝贵点点头,奸笑著凝视煌罗:你已经从德.雅撒那里听到我的事了,对不?
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的?煌罗不答反问。
就我一个人啦!桐山汝贵调皮地眨眨眼,就像恶作剧被逮倒般,听说FBI警探也出动了,不过很可惜,他们不可能抓住我。
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泄露出去?煌罗擒著笑问。
没关系,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抓不到。倒是你………桐山汝贵的头微微向前倾,在与煌罗的脸接近到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时停了下来,酒红的眼瞳妖魅地瞪视著对方,真的会把我泄露出去吗?好狠哦!
哼。煌罗哼笑出声,水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回视对方,我不需要对一个连真名也不告诉我的陌生男人宽容。
你在生气?桐生汝贵缓缓地凑近煌罗,唇与唇几乎要紧贴在一起,为我不对你诚实而生气?
笑话。彷佛要突然打断这种暧昧的气氛般,煌罗一把推开了桐山汝贵,脸上虽然挂著一贯的礼貌笑容,眼神却没有了温度,桐山先生,若果你只是来见见我,那你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请你离开吧。
啧,别人都说煌罗.卡诺十分受男人欢迎,最吸引的地方就是他优雅有礼的态度。怎麽现在看起来,你却这麽没礼貌?还赶我离开。桐山汝贵擒著恶劣的笑容道。
那是就人类而言。煌罗冷冷地扫了桐山汝贵一眼,拿起变冷的咖啡往二楼的睡房走去,我对擅闯民居及有事没事靠近自己的吸血鬼没有好感。
讲得这麽狠,那麽说……煌罗先生是不会接受吸血鬼的追求对不?桐山汝贵故作可惜地叹气问。
你想追求我?煌罗转身,挑起秀眉问。
我不像吗?桐山汝贵理所当然地反问。
为了甚麽?血吗?还是pr?煌罗问。
别把我说得这麽势利好不好?桐山汝贵再叹口气,锐利的红眼却在煌罗身上打量个不停,不过………的确,我是有那麽一点想嚐嚐你的血。
那直接来吸不就好了?为甚麽要追求?煌罗富饶兴味地笑问。
这个嘛……是我个人原则问题。把不认识的人抓来吸血,感觉上就像强奸一般……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格山汝贵很认真地回答,所以,被我吸血致死的女性们百分之百是经历过温柔缠绵,死心塌地地在我爱抚下合上眼的。
哼。煌罗不屑地哼笑,嘲讽道:还真是只有高尚情操的吸血鬼哦!
你和传言一点也不同。别人都说你是个有礼的贵族绅士呢!怎麽却老是嘲讽我?桐山汝贵皱起好看的眉道。
我说过了,那是就人类而言。挑起眉,煌罗再次下逐客令,我累了,桐山先生请回吧!想要追求我,首要条件就是对我唯命是从。
没待桐山汝贵回答,煌罗便上二楼去了。对於这只自大又傲慢的吸血鬼,他压根儿没有好感。
也许是自少就见过很多大场面的关系,煌罗并没有因为见到吸血鬼而吃惊。对他来说,吸血鬼和人差不多,只不过是多一点异能罢了。
然而,桐山汝贵自以为是的语气、有事没事也带著挑衅的眼神都令煌罗打从心底里厌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人,还大放窍词说要追求自己,即使是比煌罗还要富有的酒店董事独生子追求他的时候,也不曾如此傲慢自负过。
再说,追求他还明言说是为了吸他的血,世界上哪有自动去送死的人?煌罗不自觉发出冷笑,他绝不会让这家伙如意。
煌罗,有兴趣和我赌一手吗?次日晚上,煌罗来到了pr招待一些老顾客。他们有的是煌罗父亲的朋友,更有的是煌罗爷爷的朋友,不是富商便是政客。这些人从小就看著煌罗长大,接管pr时也全靠他们帮忙,才不被卡诺家族其他有异议的外戚夺走继承权。
不用了,史叔叔。我的赌运很差。煌罗客套一笑,带著对方来到VIP包厢,两张大赌桌及五位侍者兼发牌员已经有礼地站在里头准备。
呵呵,煌罗你就是这麽谦虚。你父亲当年可是十分热络地和我们赌,还说不嬴钱就不离开!史先生是一位老年的男人,脸上带著绅士的笑容,想起煌罗的父亲时却笑得非常豪迈。
煌罗淡淡一笑,每每听到老顾客谈起父亲时目光也会变得柔和。煌罗的父亲亚伦.卡诺,在拉城十分出名,关系网也十分广阔,只要是商业界稍为有面子的名人也和他有交情。
生长在这麽一个庞大的家族,煌罗自少就得到家人的疼爱。他的父亲更是把他当成宝贝般爱护,只要是煌罗希望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煌罗少时候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加上他的样子和娃娃一样标致可爱,pr的老顾客都很疼他,每次见面时,都买一大堆礼物给煌罗。
在这种幸福的环境长大,煌罗就像一张白纸般,纯真地活在快乐中。然而,随著他懂事以後,他才发觉这快乐的家庭并不是真的那麽快乐。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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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6 章
煌罗的母亲和父亲十分恩爱,可是母亲只是一个舞者,偶尔来到拉城遇见父亲继而相恋。爷爷因为看不起母亲,对她总是疾言厉色。即使在煌罗面前稍为柔和,脸上挂著的鄙夷表情仍旧泄露出他的不屑。
而煌罗的父亲一直被夹在中间,他爱著妻子,却又不想违逆爷爷,生活有著十分大的压力。但,他还是努力带给煌罗快乐,希望维持一个幸福的家庭。
煌罗二十岁那年,爷爷和煌罗的父母发生了一顿很大的争执。原因是甚麽煌罗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他的父亲因为受不了而带著母亲私奔,把煌罗一个丢给爷爷。幸福的生活突然间破碎,煌罗却只是木然接受,他没有哭,因为身边的一切不容许他懦弱。
父亲离开,pr需要有能力的人来经营。从前和煌罗玩得不亦乐亦的表兄弟姊妹在一瞬那间变了样子,装出一副同情的表情,贪婪地觊觎著卡诺家的产业。
经营pr的人就相等於卡诺家族的领导人,因此他们都以煌罗还年少为藉口,自愿帮忙接管pr。
当时平定乱成一团的卡诺家族的人,是煌罗的爷爷。他是前一代pr的经营者,亲戚也对他言听计从。爷爷当著众人的面,宣布让年仅二十的煌罗接管pr,支撑他的、扶持他的,便是爷爷及pr一众自少看著煌罗长大并把他疼得像宝贝般的老顾客。
起初接管时煌罗十分吃力,pr的规模实在太大了,一个没有经验的男孩根本无法一力承担。然而煌罗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否则自己就会被虎视耽耽的亲人吞噬。
和外表背道而驰的决断性格及精明手法,加上绝不放弃的强韧精神,令煌罗成功打理pr,并令所有亲戚跌破眼镜。
煌罗打理pr一年後,疼爱他的爷爷也终於永世长辞。意外地,煌罗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信。里头的首句便是道歉,然後向煌罗解释,他不是不爱自己,而是必须护著唯一的妻子不受爷爷的逼害,才不得已丢下他私奔离开。他们不打算再回卡诺家族,写信也不过是想要让煌罗明白,他们是疼爱煌罗的。
这封信是煌罗的秘密,为了防止其他人看到,他已经把信烧毁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父母还会回来,也不会盼望他们再次来信。只要知道父母还活著就足够了,反正事情过了那麽久,他也渐渐淡忘了。
然而,只要别人谈起亚伦.卡诺,煌罗都会下意识地想起过去。父亲是世上最疼爱他的人,虽然後来丢下他离开了,煌罗却不曾忘记过他。接管pr,有部分也是为了不想丢了父亲的面子。
话说回来,亚伦消失已经有好几年了。看到煌罗一脸回忆的样子,史先生也不由得露出感慨的神情,那时他在拉城呼风唤雨,我们这些老客人都把他当知交。没想到他会在一晚之间突然失踪………
对於父亲的事,我也感到十分遗憾。煌罗歛下眼睫由衷地道。
不过,为了母亲舍弃拉城所有财富及亲情的父亲也令煌罗感到钦佩,这代表他真的很爱母亲。
煌罗………深深叹口气,史先生慈爱地看著煌罗,你变得更成熟了,越来越有你父亲的样子。但同时也冷漠了,从前你见到我们,都会叔叔、叔叔的露出可爱笑容。
长大了就要收俭,史叔叔总不能期望我现在还绕著你四处跑吧!煌罗苦笑。
煌罗……史先生重叹了口气,就像慈父一般轻轻扫过煌罗柔软的金发,我从小看著你长大,你甚麽也瞒不了我。
煌罗睑下眼睫,维持著淡淡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你过得并不快乐吧?从亚伦走後,我就看到你在不断压抑。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身在卡诺家族就不能任性,因此一手扛起pr这麽大的重任。然而,你所受的压力也相对地大,让你快喘不过气来了吧?史先生柔和的目光关注地盯著如同他亲儿子般的煌罗。
没这回事…史叔叔。煌罗笑著否认,然而长期挂著客套笑容的疲惫感令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没错,他是在压抑自己。
因为没有任性的资格,煌罗一直坚守自己的本分,学习经营pr的技能。
不知不觉间,却忘了自己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就连少时所拥有的梦想都被日复一日的赌场事业磨光。
应酬、会见,再应酬、再会面,周而复始的上流社会生活令煌罗对生活感到乏味,在别人眼中奢侈豪华的拉城首富,其实却只是个心灵空虚的男人。
然而,煌罗不打算在史先生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软弱。
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显现在别人面前,就是认输。
煌罗.卡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就在煌罗以公式的微笑应付史先生的寒喧时,左鸿廷有礼地敲了敲门,向煌罗报告。
少爷,玛伦酒店的凯恩先生来找你了。左鸿廷脸无表情地说道,彷佛是一尊木偶般冰冷的表情一点也没有人的气息。
好的。微微皱了下眉,煌罗依然优雅地站起,那麽,史叔叔,我先告辞了。
嗯,有机会再见吧!知道煌罗有应接不暇的大人物,史先生也不多留。
煌罗最後向史先生有礼地点点头,然後关门离开。
左,凯恩先生是甚麽时候来的?走在充满著高级挂画和吊灯的长廊上,煌罗以不愠不火的声音问。
十五分钟前。他还带著一大束纯白的玫瑰,说是想约你用餐。左鸿廷脸无表情地道。
煌罗的眉皱得更深,凯恩.玛伦是玛伦酒店的太子东,和一般的大少爷一样有著娇纵自以为是的性格,最糟糕的是,自从某次来到pr玩乐後,他就紧紧黏著煌罗不放,并毫不保留地发出追求。
虽然拉城是以玩乐为主的坠落城市,然而同性恋这种为世不容的事,始终还是无法被广泛接受。
觊觎煌罗的男人不少,然而胆敢明目张胆地追求的却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凯恩.玛伦。
不……还有一个。
煌罗的脑海中浮起了昨天擅自闯进他家的桐山汝贵。
那只可笑的吸血鬼,竟然如此坦率地说想要追求自己,并表明追求背後的原因就在於自己的血。
少爷。就在进入宴客厅之前,左鸿廷突然叫住了正在沈思的煌罗。
嗯?煌罗抬头,有点愕然地看著左鸿廷。
凯恩先生的来意有点不善,待会若果作出外出的邀约,请少爷在答应前通知在下一声。左鸿廷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煌罗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左鸿廷是在关心自己。他有点尴尬地搔搔头,然後答应道:嗯,我知道了。
左鸿廷就是这样的人,平常都是一脸不在乎的冰冷样子,在情况不对劲时却总会发出担忧的忠告。
比别人还要来得细心,总是在事情发生前有完全的自觉,就是因为这份自小培养的敏锐直觉,令他成为卡诺家族当家者最信任的秘书。
虽然煌罗早已习惯左鸿廷那种冷冰冰的处事方式,然而对对方偶而发之的关心,却总是应付不来。
当上pr经营者那一天起,他已经不期望会得到别人的关心。即使有,也只是鉴於自己的地位而发出的表面在意。
煌罗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支撑权力的日子。
即使将来结婚,有了伴侣,煌罗也不打算跟妻子分享自己的内心。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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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7 章
冠上卡诺一族之主的冠冕同时,煌罗也紧闭了自己的心扉,不论谁也不能掌握自己,主宰自己的感情。
谁也不能左右他,相对地,他也不会在意任何人。
看著如此高贵而冷漠的主子,左鸿廷的眸子闪著担忧。自我封闭、以孤立来保护自己的煌罗比谁还要脆弱,处在主子身边的左鸿廷清楚地了解,煌罗那颗寂寞的心。
然而,财富与权力令世人对煌罗更加虚伪,明白这一切的煌罗也更加故步自封。
虽然老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然而从小就看著煌罗长大的左鸿廷一直由衷地希望著。
希望他这位孤独寂寞的主人能找到一位能够托付真心的伴侣………
子夜之约 第三章
第三章
煌罗,没胃口吗?坐在pr附设的法式高级餐厅的vp餐桌中,凯恩.玛伦一脸担忧地看著面对自己而坐的煌罗。
目前侍者正准备上甜点,在收起煌罗主菜的碟子时,也禁不住皱了皱眉,以为自家餐厅的食物出了问题。
几乎没有动过的牛排,对这种高级餐厅来说可是某程度上的侮辱,因为这表示餐点难吃得令人失去食欲。
煌罗是pr的经营者,因此那些侍者就更加著紧了。看见煌罗吃剩那麽多,还以为他是对餐厅感到不满。
对不起……煌罗明白自己实在太失态,然而在凯恩炯炯有神兼别有深意的打量面前,他实在吃不下多少。他转向侍者道:不是餐点的问题,只是我不太舒服。请替我跟主厨解释。
侍者这才纾解了眉,然後有礼地欠身离去。
煌罗,pr的工作很忙是吧?比起上一次见面,你又瘦了很多。我真的很为你担心。凯恩坦率地道,他的手还毫不掩饰地握上了煌罗的手。
玛伦先生费心了,pr的工作还没忙至令我消瘦的程度。不著痕迹地抽回手,煌罗不怎麽在意般道。彷佛蓝水晶般澄澈的眼眸移向别处,就是不愿意与凯恩四目交投。
若不是站在工作立场上,煌罗才不打算答应凯恩的邀约。他不是同性恋者,也无法接受男人对自己存有觊觎之心。然而,由於凯恩的家族也是pr的大客户,煌罗只能暧昧地回应,而无法明确地拒绝。
要在拉城立足,就不能树敌。这种道理煌罗从刚接手pr就明白得很,若果凯恩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恼羞成怒,甚至断绝和pr的接触,事情可说变得麻烦而严重。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卖身的感觉,然而生意就是这样。人际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处理不善的话搞不好会令自己身败名裂。
你又来了。凯恩露出看在煌罗眼里无疑是恶心的笑容,每次你都这样婉转地拒绝我,到底要到甚麽时候,我才能攻陷你的心?
玛伦先生,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很抱歉,我并不是同性恋。煌罗淡淡地道,优雅的绅士态度依然不变。
我知道,可是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完全的正常人。至少,你从来没有和女人一起过。凯恩以诱惑的口吻道。
那是因为我不是个热衷爱情的人,而且也没遇上喜欢的对象。煌罗回道。
真的是这样吗?凯恩难以置信地摸著下巴,挂著卡诺家族的名号,多少名门闰秀都想要和你攀关系。你却告诉我你没遇到任何一个有兴趣的女人?
就因为我有卡诺家族的名衔,在选对象时就不得不更加严谨。煌罗不愠不火地以同一藉口回撃。
不止如此吧!凯恩压根儿不相信煌罗的说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晓得你是有可能的。要不要和我试试看?说不定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
很抱歉,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对於对方近乎无礼的露骨邀请,煌罗尽量保持有礼的态度,严正拒绝,我对我自己的性向非常清楚,不需要你来操心。
嗳,煌罗,你这样的口气是摆明了要拒绝我吗?也许是诱惑不成,凯恩的口气开始变得焦躁,甚或带著强逼的成分。
就意思上的确如此。若我的口气太过失礼,还请原谅。煌罗知道自己绝不能开罪凯恩,因此马上稍稍缓和了口气。
所谓出门在外,必须守礼也就是这麽回事吧?为了pr,不能开罪别人,不能明确地拒绝别人,即使自己不愿意,也只能委婉地表达。明明错的不是自己,但只要对方不满意,就得马上道歉,所谓无奸不商也就是这麽一回事。
算吧!我也没放在心上。拿起叉子吃著刚刚由侍者送来的芝士饼作为餐後甜点,凯恩有意无意地问:对了,今天晚上有没有事做?我们酒店最近加建了一些总统套房,要不要去看看?
套房………煌罗的脑中警铃大作,然而他还是用著不为所动的笑容道:很抱歉,今天pr有几位老顾客来光顾,所以恐怕分不开身了。
真令人遗憾呀……凯恩的蓝眸闪著诧异的光芒,我本来是打算把套房的布置让煌罗先看,然後问一下有关让总统套房使用者享有在pr玩乐的折扣优惠的计划……
哦?那不是待落成典礼後才公开让其他赌场来投标的吗?煌罗心里微感讶异,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毕竟酒店和赌场业是不可分割的,取得更多和酒店的合作机会,也就代表在拉城占有更大的市场。
为了煌罗,我可以事先留下来。凯恩别有意味的口吻彷佛在暗示著甚麽似地若有所求的眼神挑逗著。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跟你走,你就会为我带来商机?煌罗打从心底里嘲笑凯恩这种无聊的要求,并为玛伦家族的未来感到惋惜。
为了私事而动摇公事,可是商人的忌讳。
这得看你的决定了。凯恩也坦率地承应,甚至认为自己的要胁十分有影响力,你也希望pr的客源能增加,对吧?
我始终还是不明白,不过就这麽一个男人,为甚麽你要对我这麽执著?苦笑,煌罗无法苟同凯恩的做法。自己不是女人,不可能给他爱情、婚姻、地位,同性恋的交往始终是不为世所接受的事,为甚麽凯恩却能为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作出这麽大的牺牲,甚至动摇到工作?
这和你是不是男人没关系。凯恩摇摇头,以和煌罗完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我只是想得到我喜欢的人罢了!并没有甚麽原因。
我不是同性恋。煌罗叹口气,道。
我相信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商机。凯恩回以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反正我不会对你做甚麽,你就不能和我多相处一会吗?
很好。煌罗微微顿了一会,接著微点了头,反正为了pr,我根本没有拒绝的选择。
坐著足以容纳十人的包厢型长轿车,煌罗来到了座落於众多赌场中心的玛伦酒店。历史悠久,以歌德式建筑著称的大楼美仑美奂,是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即使是有钱人士,若没有一定的地位,也不一定能够住进这里的。
MR.玛伦,欢迎归来。美少年接应生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在认出来者是自家老板是双颊通红地笑了。
嗯,谢谢。凯恩轻应著,随手将十元美钞塞进小弟的怀里,并亲自为煌罗拉开车门,尊重之意可见一斑。
那名美少年在看到煌罗时顿时哭丧著脸,默默地离开了。
请随我来。凯恩故意环住煌罗的腰,在众人面前阔步而行。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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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8 章
染指自己的员工还不足以满足你吗?煌罗挑著眉,一路发现像刚才那位小弟一样清纯的美男子在酒店中随处可见。
凯恩恶意地笑了,你在意?
只是可怜他们白付出了纯真。煌罗闭上眼,张开,看著古董的电梯一层一层上升,最近发生的吸血杀人事件,有在你们酒店范围发生吗?
为甚麽这麽问?
因为你们这里美人较多。忆起脑海中那双嗜色的酒红眼瞳,煌罗有点迷惑了。
会看中自己,也是因为外貌吧?
……老实说,不是没有。凯恩哼笑,不过被处理了。
甚麽?煌罗转头看著凯恩。
我们都把尸体丢到外头,毕竟被发现在酒店中出现凶案会破坏声誉的。凯恩不以为然地道。
果然是商人呀……煌罗苦笑,死者是男?还是女?
很遗憾,是女性。凯恩轻轻凑近煌罗的耳畔,低语,不过,假若我是犯人,死者必定会是男,而且……是像煌罗那样的……
为甚麽呢?
需要解释吗?凯恩扬起嘴角,煌罗先生是那样的迷人……彷佛连血液都是甜美的……他的指腹轻轻扫过煌罗的後颈。
煌罗突然感到全身寒颤,不是因为凯恩无聊的玩笑,而是想起了那个男人。
桐山汝贵,那个男人也是这麽想吗?
叮咚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这里是二十五楼未开放的新总统套房,一层只有两个房间,空旷又宁静。
不错的装潢。因为凯恩的逼近而感到有点不自在,煌罗率先一步走进玄门大开的套房,打量里头的间格。
不论是家俬的放置、装饰品摆设、房间的格调及品味,都经过了最悉心的考虑,形成了高品质、高享受的舒适套房。
不愧是玛伦酒店。
就在煌罗忍不住要赞叹的时候,一道温暖的体热突然自後扑上来,凯恩正以壮硕的手臂将自己紧紧抱住。
你干甚麽?煌罗不著痕迹地想要挣脱,不料对方却越收越紧。
你随我上来,应该有预计到会发生甚麽事吧?凯恩垂视著煌罗雪白的耳垂,禁不住诱惑轻咬一口。
用身体换取新套房的优惠计划?煌罗不屑地撇唇。
煌罗,我已经追求你很久了。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吗?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继续压抑你的兽性。
怎麽控制得了?光是吃饭时看著你微笑的表情,我就硬了。两人独处时,凯恩毫不羞耻地让胯间顶向煌罗,让他感受自己的欲望。
我想……煌罗深吸一口气,随即转过身,轻轻按住对方的领口,总得洗个澡吧?
煌罗!凯恩露出愉悦之色。
愿意等我吗?煌罗那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眸没有半点温度。
怎会不愿呢?凯恩又在煌罗颊上轻轻一吻,浴室的架子有浴袍及其他洗涤用品。
煌罗没有回应,自个儿转身往浴室走去。
真没想到在风光的赌场老板背後,你还有干这种出卖灵肉的勾当。
双手合上了浴室那道磨纱玻璃门,还未来得松一口气,煌罗便听到了一道熟悉但带有略微怒意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并不意外地盯著眼前优雅依旧的男人、不,是吸血鬼。
桐山先生,在批评他人之前,请先收俭一下你这种类似变态跟踪狂的行为。挑眉,毫不犹豫地反击。
很好,还懂得反抗我。和缓的语气,在一瞬间犹如堕入地狱般危险,那你为何就不会拒绝外面那只色猪?
煌罗深叹一口气,好整以暇地对著镜子整理前发,这好像和你无关吧?再说……自己甚麽时候说过要接受他呢?
无关?彷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谎话,桐山汝贵不屑地冷哼,怎麽会呢?他一闪身,煌罗只感到一股强大的迫力把他往墙上撞去。睁开眼睛时,那双酒红色的眼瞳已经近在眼前。
你柔软的头发……桐山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对方的头、然後缓缓下移,这张美丽的脸……纤幼的脖子……还有……光用想像已经能令男人发狂的身体……他在煌罗的细腰处停下动作,倏地,收紧,全部,都是我的。
煌罗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甩开那双手,我想,我也没有答应过要成为你的食物。
是我选中的,就是我的。桐山轻声说话的姿态就像情人之间的耳语,人类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并不是达尔文教派的信徒。煌罗一把推开对方,打破了这浪漫诡谲的气氛,再说,我也不认为人类是弱小到只有被选择权利的生物。
桐山眯起眼,扬唇微笑,两旁的尖长牙很坦率地裸露出来,煌罗.卡诺,你果然是我所遇到过这有趣的人类。
感谢赞美。煌罗也回以悠然一笑,如果你已经没有事要找我,请恕我失陪了。
你要去哪?桐山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难道他真的要出去就范?
左会在五分钟後到达。煌罗炫耀似地从衣襟拿出一颗迷你晶片,上头正闪著只有拥有者能理解的红光,身为卡诺家族的大老板,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保全人员观察之中。
哼……桐山哼笑,原来是自愿投入笼中的少爷雀。
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与其如此,不如做更直截了当的事。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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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9 章
甚麽?还未意会到对方的意思,浴室的门竟然啪的一声自动打开,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凯恩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却在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名男人时僵住了。
这是怎麽回事?煌罗!这男人是谁?凯恩难得地露出了既惊讶又愤怒的表情,的确,按照常理,根本不可能有第三者在这里出现,更何况是在反锁了的浴室。
你这白痴,煌罗看在你的身份,才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你,结果你却一再得寸进尺,可知道造成了他多少的不便?桐山冷冷地道,暗红双瞳在水晶灯的反射下更具魔性。
甚……少胡说了!煌罗刚刚还很欣喜地接受我……你、你到底是甚麽人?你是从、从哪里来的?凯恩慌张地发现对方嘴巴里那超乎常人的尖长犬齿,以及那诡异锋利的指甲,那双血红的眼眸更是昭告著——他,不是人类!
我吗?桐山轻轻耸肩,冷笑,连喜欢的人的背景也不好好调查,你也实在太失败了吧?
你、你是卡诺家族的手下?
你说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却足以令对方惊慌。
可恶……煌罗的随从不是只有左鸿廷那家伙吗?凯恩咬著指头,而且…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进来,窗子都是密封的落地玻璃……
诚如你所说,其他人是不可能进来。桐山那如肉食动物般的尖牙发出森冷的白光,我想你多少也晓得我不是人吧?
你、你是…凯恩脸色发白,至今他终於了解了,吸血鬼?你就是最近连番作案的那个连环杀人狂?煌罗!你竟然与这样的人为伍?
凯恩…这点我可以解释……煌罗皱眉,他可不想被人误以为自己与这位厚脸皮的吸血鬼是一伙的。
我不想听!因为意识到危险,凯恩暴躁地大喝,煌罗.卡诺,我要通知拉城警署,还有CIA、FBI……让他们知道原来堂堂大赌场PARADO正眷养著连环杀人狂,四处犯案!你一定是为了打击同业而这样做吧?藉由发生的命案来降低生意率?哈!很狡猾的作法!
你想太多了……煌罗责备似地瞥向桐山,後者回他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凯恩,我和这人没有直接的雇员关系,我也不认识他!
少胡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凯恩指著煌罗,一边不住後退,直至抓住了门把,煌罗,你就等著条子来查办PARADO吧!
说著,他迅速地打开门,转身就跑。但桐山的速度比他更快,一瞬间,他连哀嚎也来不及发出便倒在地上,被撕裂的背部出现一条可怕的血口。
愚蠢的家伙。桐山以指甲沾了一点溢出的鲜血,放在唇边轻嚐。
煌罗微後靠向墙上,冷静如他,也不由得为此血腥的场面落下冷汗。
太快了,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抵抗的速度。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杀人,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愚蠢行为。煌罗试图平稳住难掩恐惧的心,桐山汝贵的血性远比他想像中还要凶残。看著他意犹未尽地舔舐著自凯恩身上益发渗出的黏腻液体,不自觉地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放心,他的尸体我自然会处理。桐山说著,将奄奄一息的凯恩躯体抱起,前一刻仍是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却脆弱得像被猛虎咬住咽喉的羚羊。
有很多人目睹我最後和玛伦先生走进这个房间。煌罗挑眉,时逢投标案前夕,我的嫌疑很大。
哼,真是不可爱的家伙。桐山举起沾满了鲜血的手,尖锐的指甲轻刮煌罗的脸庞,笑得耐人寻味,一般人,目击凶案的发生,不是应该害怕自己也会受害吗?
承你的话,一般人。煌罗不带任何感情地拨开那只手,事实上,他的内心确有一丝的慌张,但却巧妙地掩饰起来,不知为何,他心里觉得桐山还未至於要对他出手,你打算怎样处理?
你的忠狗会在多久後来到?桐山汝贵心不作焉地环视著这过分华美雕琢的客房,问。
一分钟。煌罗想了想,又补充,最迟一分半。
很好。桐山这麽说,突然将凯恩的尸体像垃圾一样往地上丢,如野兽找著猎物般往煌罗扑去。
你!爬上心脏的冰冷,令煌罗睁大了眼睛,无比惊愕地瞪著对方,反射性的挣扎,却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是无法和非人类的吸血鬼相比。
桐山汝贵!你要杀我……
在思想还未化成言语的一刻,房间的大门被砰!一声撞开,闯进来的正是左鸿廷,煌罗最信任的东方管家。
少爷!持著手枪的左鸿廷甫进门见到的光景就是——雪白的地毯溅满了刺目的血,他的主人煌罗正躺在血泊之上,被一名拥有深刻五官,暗红色双瞳,嘴角上犹染著鲜血的男人、不,该说是怪物,压倒在地上。
他二话不说,即狠狠地朝著桐山开枪,而对方的动作像是早已预料倒般,松容地跳起、回避,然後手握成拳,轻轻一击,砸碎了落地的密封玻璃,纵身就往外头跳下去。
少爷!你没事吧?赶走了敌人,左鸿廷连忙上前扶起主子,并检查他身上是否带伤——犹其是那纤幼的脖子。
煌罗就像灵魂出窍般,一时间还怔怔地没有回应。左鸿廷喊了他好几声,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左。煌罗歛下眼帘,瞬间,他明白了桐山的用意。连这一步都算计到,看来,吸血鬼除了非人的力量外,智慧也是不可小覤。
是上次出现的那个男人吧?几经查看,发现主子并没有受伤,倒是有点受惊过度,左鸿廷忠心耿耿的扶他起来,关心之情溢於言表,他就是德先生所说的连环杀人狂吧?这时,他才发现到窗边躺著的凯恩尸体,他已经断气了,这、玛伦先生是……
通知德先生,还有拉城警署。煌罗理一理乱了的衣襟,宝石蓝的眸子在经过整顿後,回复一如以往的平静,玛伦先生怎样?
已经没气了。左鸿廷边说,边拿出电话拨号,通知警员,顺道也唤来了救护车,要通知这里的经理吗?
嗯。煌罗已经先一步拿起了房间配备的内线电话,简要的只命令了高层负责人前来。
晚风源源不绝地自桐山打破的窗户吹来,吹乱了煌罗一头金黄的短发,亦使他再次回忆起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森冷的尖牙。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不?
凯恩.玛伦,玛伦家族大企业之子死亡的消息,就像原子弹一样,轰炸拉城的每一个角落。
根据在场目击凶案的当事人煌罗.卡诺,亦是pr赌场主人及其贴身部下的口供,对比检察官在尸体上所见的伤痕,其手法的确非人类所能为,没有任何凶器能留下如此诡异又致命的创口,警方於是将此列为连环杀人狂的再一次犯案。
然而,尽管现在美国的警署已著手调查杀人狂一事,对於凶手是何身分、何等样貌,却依然毫无头绪。
而在奢靡的拉城,人人都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玛伦少主之死只引起了短暂的恐慌。很快地,人们又被繁华的赌场和夜店冲昏了理智,压根儿把杀人狂之事抛诸脑後。
然而在煌罗的心目中,拉城已经不再平静了。
不是因为自己受到桐山汝贵的骚扰,而是近日以来,他隐约感到有某道追踪的眼神一直紧随著他,不管是在pr,还是出外应酬之时。
而那名令人目眩神迷的危险吸血鬼则从那个致命的夜晚後像是凭空消失般,没有再出现在煌罗的面前,让他不由得有点认为,也许之前和桐山的见面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时间持续了三个月,紧随的追踪从没有止息过,煌罗的耐性也终於到此为止。
某个薰人欲醉的凉夜,煌罗刚结束拜访同业者的行程,正当左鸿廷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却举手制止。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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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0 章
不用了。
少爷?左的眼神透露著不解。
今天晚上,我想四处走走散心。煌罗简洁的说道,这也是部分真确的原因,为了pr的营运,他每天四出奔波,和各界的人士打关系,又或是积极拉拢与邻近酒店的合作计划。适逢旅游旺季的到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
而另一部分的原因,且容他无法向左坦白。
嗯。知晓自己的主子极度重视私人隐私及独处的幽静,左鸿廷并没有作任何追问,只是义务性地叮嘱道,有事的话,只要按按夹子就行。他瞄了瞄煌罗领带上的金属夹子,流线型的光亮外表,看似为西装添上更成熟的装饰,事实上却是同时装有卫星追踪与呼救器的微小机械,只为了防止意外事故发生。
这是自从玛伦一事後,左鸿廷更加严格要求煌罗常带在身边的重要物品。
嗯。点头,转身,明天早上八时来接我吧。
不好奇,不过问,左鸿廷只是恭敬地点头,随即驾著长型的宾治离开,煌罗驻足在五星级豪华饭店的大门口,环视四周五光十色的夜灯,还有越夜越热闹的赌场俱乐部,要去哪比较好?他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头绪。
而就在这个时候,敏锐的感觉告知他……那个人又来了。
或远或近的视线,无时无刻紧盯著他的一举一动。既非怀有敌意,但也没有太明显的善意,让人猜不出企图,摸不著头脑。
也该是时候揪出这家伙的尾巴……
这麽想著,煌罗故作不经意,一边哼著某古典乐手的成名小曲,边往人工开凿的夜河走去。
拉城是在沙漠里意外绽放的花朵,在数十年前的美国,拉斯维加斯并不存在,德州只有数不尽的黄沙漠风,是非常落後的地方。
而就在那时,总统为了振兴沙漠的经济,以及为当地居民提供食水电力,开创了历来最大规模的水库工程,把生命之水导向乾旱的大漠,也透过巨大的水流推动涡轮,作为沙漠居民的供电。
就此,沙漠之中,不知从哪而起,一个小小的城镇渐渐成形,很多有慧见的商人纷纷前往小镇投资,他们工作之馀享乐,在这小镇上建设了赌场、酒店、俱乐部。如今,小镇不再是贫穷荒凉的不毛之地,而成为了以赌钱耍乐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在拉城之中,水电都是应有尽有,而人们为了储水,更在拉城中央建设了一条横亘整个地区的人工河流,名之为夜河。夜里,临近河道的饭店都会举行大型的烟火汇演,娱乐远道而来的游客。煌罗不喜欢那种热闹缤纷的花火,但却爱极了如命脉一般流过全城的夜河,因此,每当忙里偷閒之时,他总喜欢来到远离闹市的河道,倚著栏杆感受随送的清风。
这里还有更好的优点,就是静。夜静,无人,他才能够仔细聆听四周的声音:听大自然的天籁,以及蛩伏在暗处的不知名跟踪者……
出来吧。宝石蓝般的眸子淡然但敏锐,虽是由始至终注视著平静的河岸,却也一直警戒著背後的不速之客。煌罗禁不住朗声,且就让他看看一直跟随著他的人是谁。
对方还是在黑夜的草丛中一动也不动,似乎是不认为煌罗在说自己。就在煌罗忍不住直接去掀出对方的踪影时,身旁竟传来了久未听过的声音。
唉呀呀……还真是敏感哩,才不过躲一下下,马上就被发现了。与前几次见面回异,穿著休閒牛仔裤与白衬衫的他搔著头在不远处的河畔走来,煌罗讶然,只觉得桐山比起从前似乎有那麽一点不一样。
桐山汝贵……又是你。不想承认,煌罗心里竟觉得有点安心,像是许久不稳的心湖终於能够平静下来。他看著男子一步步的靠近,却又赌气的别开面想远离他,我不是在说你,我是说……跟踪他的,并不是桐山,这点他非常的肯定。然而直至刚才,他以为这里只有他和跟踪者二人,却想不到桐山也在暗处跟随著他。
煌罗!桐山夸张地棒起对方白皙的脸蛋,强行封住了对方要说的话,在月亮晕黄的光线下,煌罗依稀看到那双暗红色的眼瞳带著警告,你就是爱嘴硬,明明想我想得不得了,为甚麽现在又要否认呢?
……桐山。是要他不要逼迫跟踪者现形吗?煌罗沈住气,拨开那双似乎有修剪过利甲的手,你怎麽现在才来……这些天你到哪去了?
我去四处赌看看,老是在PARADO玩,很快就会腻了。好孩子……桐山扬起唇,像是奖励著煌罗的聪敏,他低头就在那嫩薄的唇上一亲,宝贝……始终还是你好。
是要玩情人游戏吗?……煌罗挑起眉,他不介意在别人面前作戏,但他也不会容许桐山趁机占他任何的便宜,谢谢,只是你的突然离开令我很不快,所以现在若你不向我低头认错,以後别想碰我半根汗毛。
呵。桐山眸中闪过赞赏,低头认错又有何难?为了煌罗……要我死也甘愿。说著,他真的单膝跪了下来,就像古代骑士发誓忠诚一般,在煌罗纤瘦的手背上一吻,原谅我,我的陛下。
聪明,我就勉强接受。抿唇一笑,真是败给这家伙。煌罗拉他起来,随即环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奖励的亲吻。
桐山乐得只想把舌头伸进去好好缠绵一番,可煌罗只是作戏似的晃著头,事实上,他的嘴巴都是闭得紧紧的,摆明了就是不允许对方进犯。
而在二人表面上好像很激烈的缠吻之中,那道跟踪的目光终於远离了,甚至渐渐消失。
确定了不明者终於离开,煌罗毫不留恋的推开了桐山,并擦了擦唇,他是甚麽样的人?
桐山意犹未尽的再扑过来,又强行的亲了数下,却始终被煌罗推开。
回答我。戏作完了,煌罗可不打算闹下去。
让我吻,不然我不回答。桐山负气地道,他可是头一次遇到像煌罗这样倔强的人。
煌罗白了他一眼,见对方似乎是打定主意,他无奈地叹一口气,放松了身躯朝对方吻去。
我不要单纯的亲,要很深入那种。桐山得寸进尺地要求。
……随便。煌罗闭上眼,随即感受到一道湿热的气息直直窜进了口腔。男人灵巧的舌就像蛇一样敏捷地搔过他口腔里每一颗齿贝,他就像是灼热的糖酱,一旦嚐过了,就怎样也放不下,只能任由那股甜腻的味道侵袭味蕾。而桐山的手也没有閒著,一边吻著对方,一边带有暗示意味地滑过背、腰,甚至在接近臀部的位置轻轻磨蹭。
二人纠缠了许久,才气喘呼呼地分开,煌罗看到瞬间还连系在一起的银丝,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和这家伙做出这样的事来。
怎样?……第一次的吻,还满意吗?就像急著得到主人赞美的拉布拉多犬,桐山眸里闪著期待的的光芒。
不过不失,就是太自作聪明了。把那双紧扣著腰部的手挥开,煌罗别过面,怎样?可以说了吗?
嗯。桐山耸耸肩,答案很简单,FBI已经盯上你了。
哦……为甚麽?煌罗挑眉,但心下已了然。
当然就是因为模彷吸血鬼作案的连环杀人狂一事。桐山汝贵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尖长非人所有的犬齿却显得十分刺眼,若非杀了他反而更惹人怀疑,我早就把他做掉了。
是哦。原来这阵子避而不见,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为免跟踪者猜疑……不知为何,煌罗竟觉得有一丝的宽心,那你今天出现又是为了甚麽?不怕被发现吗?
他们依然处於初步怀疑的阶段,目前是来看看你有否和可疑人来往。桐山大手一张,把煌罗拥入怀,你太敏感聪明,但这也是会令人可疑的地方。连环杀人狂也很精明,精明到警方目前连他的长相和基本身形也没有概念,煌罗.卡诺是唯一在凶案发生了在场并没有丝毫受伤的人,他们很自然就会联想到你和凶手是否有所关联。
这麽说来,似乎你那天的作戏掩护……也不是很有用?挑衅。
唉呀……好毒的说法,但也不能这麽绝情否定我。毕竟在你的忠狗面前,我是真的攻击你,只是你侥幸逃过大难而已。FBI到现在依然只是怀疑你,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你也有是受害者的可能。他们甚至推测上次的不成功,会使杀人狂锁定你作为下次的目标。
我该感谢你吗?为我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水蓝的眼眸并没有半点温度。
不客气,感谢的最好方法就是以身相许。桐山不正经地眨眨眼,要在河景面前作?还是去有心形跳弹床的爱情旅馆里比较好?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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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1 章
吸血鬼都是这麽无耻的吗?不以为然的轻笑,还是只有你特例?
不无耻一点,就得不到你。非人如他,也难以招架煌罗的时纵时拒,时软时硬,夜深了,需要骑士送你回家吗?
不用。煌罗挣开温暖的怀抱,心里觉得有点落寞,但他不认为自己该留恋甚麽,再见。
很快就会见。桐山不舍地凝视著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到底是著迷於那个人的血?还是那个人不凡的气质?是为了生理的冲动还是心灵真正的吸引?这一刻,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子夜之约 第四章
第四章
PARADO之内,一如以往弥漫著赌博的欢乐,达官贵人在入夜後纷至沓来,有的在包厢里洽商要事,有的则纯粹来为了享受赌博的乐趣。煌罗.卡诺,作为赌场的经营者,自然是在操控室观看大局,并随时准备当贵客到临时亲自出场迎接。
左,你认为……BACCARA和BLACK JACK,哪一款比较刺激?百无聊赖地看著墙数无数的电视营幕,煌罗问身後忠心的仆人。
只要是赌博,没有不是刺激的。左鸿廷正切割著餐车上由巴西新鲜运至的牛排,那是主人今夜的晚餐,除非不在乎胜负,否则有风险就有刺激。
真是不可爱的答案。煌罗托著头,目光集中在中层的某一桌上,哦……你又聘用新人了吗?
顺著对方的目光看去,左鸿廷随即答道,索马.埃尼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现时二十四岁。一星期前来这求职。我已经做好了身分调查报告,就放在你的书案待你过目。
好全能的管家。煌罗把摇椅一转,看著左鸿廷那双纤长但长满厚茧的手,这双手,从他少时照顾至今,已有二十,带著妻子步向未知的未来……世上有这份勇气的人,寥寥可数。
对我来说,一手背下家族重任,并且辛苦打理的少爷才是最刺激的。左鸿廷合上眼,这是大老爷的赌博,风险比任何一场赌局都大,因为当时的少爷也只有二十岁呀。
呵……你是在安慰我吗?他还有疼他信任他的爷爷,只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只希望少爷能够继续保持你的作风。
我会努力。谈笑间,煌罗却看到电视营幕上某个人影一闪,他眯起眼,轻松的时间已经过去,你在这替我看著,我外出一下便回。
需要随护吗?
不用。一只小老鼠,他倒想看看对方意图。抱歉,我待会一定回来吃完它。
没关系,忙完後叫厨师再做一份。左鸿廷已经把餐车盖子合上。
煌罗按了按口袋,确定随身的枪枝安放里头,快步往只接待VIP的高层走去。
宽阔以洛可可风格为主的长廊,铺满了吸入所有人足音的赭红色地毯,煌罗缓缓的走著,间或远处传来客人的谈笑声及侍者有礼的应对,还有……在暗处左奔右窜,连地毯也无法全然吸收的脚步声。
煌罗在某转角的暗处就往老鼠的後颈提去,穿著发牌者制服的他倒抽了一口气,但却没有马上挣扎,反而很合作地随著煌罗往无人的地方走去。
索马.埃尼斯,正是左新聘请的发牌员。
你来这有甚麽事?对方的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但却壮硕多了。凌角分明的五官有点清涩,但又让人有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呃……老板。索马莞尔一笑,有点羞涩地搔搔头,这一动作,他的外表就变得年轻纯真多,活像大型的金毛寻回犬,抱歉……因为我想来看看上层是怎样的。
中层的发牌者是不允许来上层的,这点相信左有跟你说了?煌罗却依然是警弁,人天真的举止可以是发自内心,但也可以是肉食者为了减低他人戒备而作的伪装,他并不认为一个无心机的人会突然前来此处,甚至左闪右避地埋伏,你希望我怎样处分你?想要即场解雇吗?
拜托!老板,我才到这一个星期而已!不要这麽快就FIRE我!一听到要解雇,索马立刻愁眉苦脸,我只是很想来看看上层有多麽高级豪华……因为我来这里工作就是因为听说PARADO是数一数二的世界级赌场嘛!
中层职员大概要工作个十年八年才有资格转上上层。煌罗一笑,却不带任何善意,来看了又有何用?见到上层的侍者忙得团团转,会让你向往吗?
一瞬间,索马的笑容似乎有那麽一点僵硬,像是在思索该如何回应煌罗的问话。然而,很快的,他又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老板……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从少就很希望到赌场当侍应生,服侍达官贵人的小费一定都很大笔!我真的很想到上层工作呃!
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煌罗看对方夸张地塌下来的表情,只觉这个人不是傻得过了头,就是居心藏得太深,缺钱的话……我正好有点工作要找人做,怎样?你有兴趣吗?把他缚在身边,这样才好查出对方的来意。
真的?索马眼睛闪闪,就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庞大的身躯连忙往煌罗扑去,请老板随便吩咐,小的马上行动便是!
随我来吧。煌罗领著他,坐上了专用的长型轿车,随行的左鸿廷虽然有点疑惑,但并没有发问。
回我的家去。煌罗看著正对柔软的真皮沙发发出感叹的索马,边对左下命令。
美国洛杉矶出生,父母健在,行商的小康之家,二十二岁修毕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位……唔,看起来果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身世。
听著外头传来吸尘机的轰隆声,煌罗将左极具效率的调查报告放在案头,陷入了沈思。
索马的体格强壮,看起来似乎有固定的锻鍊。与其说是身手敏捷,更像是运动万能,不但神经反应很快,而且干甚麽都手脚俐落,俐落得超乎常人。
在pr的时候已见识过他发牌的技术,虽然不是行家纯熟的手势,但似乎也有经过一番的训练。
而就在自己把他带回家,命令他权当他的私人佣人时,他也是很爽朗的答应,还说做家事是他的强项。
实在是很普通,很天真的人,但是……他的普通…也普通得太令人起疑了。
老板!请问……那个,我已经打扫了走廊,请问房间也要顺便收拾一下吗?楼下客厅传来索马的大声叫嚷。
煌罗走到楼梯间,只见他轻而易举就把吸尘机抬上来,他温柔一笑,谢谢,除了最里头的房间,其他的也请你顺道帮忙。
不用谢不用谢!难得有外快可以赚……我当然义不容辞!索马也笑咧了唇。
是了,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请说。继续的吸、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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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2 章
你为甚麽那麽想要钱?听左说你在普林斯顿毕业,应该也不会太穷吧?
呃……这…索马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很哀怨地叹一口气,事实上……我家里是不穷。只是……我是背著爸妈来拉城当发牌员的……
哦?为甚麽?晶蓝的眸子紧锁著那张平凡中带点稚气的脸。
因为……赌场职业,始终不是太光荣的……我却执意要来,结果和老爸老妈吵了顿架。
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还需要父母来置喙他的未来?试探、观察。
索马褐色的眸子晃了晃,低头,我家教是比较严啦…家有家规嘛。
就是这样,才能养出这麽纯真的人吧?煌罗虚笑,想自己……因为二十岁就接管pr,都被金钱名利染黑了心,城府深厚,却失去了那份无忧无虑的童真。
纯真?索马搔搔头,有点羞涩,老板,你是第一个这麽赞我的人呢。
这不算是称赞。煌罗客套地抿唇一笑,是我由衷的感想。
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他,煌罗.卡诺可不如外表一样纤弱易驯。谁想要打他的主意,他必须会好好回敬到底。
左,你最近可以不用来打扫、接送。坐在长型轿车的舒适坐位中,煌罗一边合眼假寐,一边吩咐。
……可以请问原因吗?左鸿廷依然专心一致驾驶著,但声音难免带著点错愕,毕竟他从小就专责照顾主人的一举一动,现在突然被命令不需要,实在有些不解。
我养狗了。
狗?……这…那样的话……不是更需要我去照顾?少爷你又不会看顾狗只。左鸿廷险些就在高速公路上煞车,少爷会养宠物?……这、这是甚麽异象?
真过分…你对我好像很没信心。煌罗无奈一笑,安心啦,我不会有事,那是一只很厉害的狗,还会照顾主人。
是、是这样吗……左鸿廷也算是听出了一点眉目,那麽,有甚麽需要我另外注意的吗?少爷。
果然你是最了解我的。煌罗回道,这段期间需要你多放点心在PARADO,特别是VIP那一层,每天打炀前记得搜查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或窃听器私底下潜入了。
少爷又惹到了甚麽人吗?
不……正是我的狗。
煌罗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凯恩之死曾造成玛伦家族短时间的混乱,但很快的,他们决定由其小叔暂代主位,酒店的投标案也就继续进行。由於没有了凯恩的人情疏通,要取得此次饭店的合作契约就必须造出最出色的企划书。
……老板?凌晨一时正,一道浓浓的咖啡香自门外飘入。戴著金丝眼镜的煌罗抬头,这才发现索马还未入睡。
你怎麽还不睡?昨天一早还要去PARADO是吧?煌罗放下眼镜,轻轻按摩眉头,忙碌奔波於公事之间,回到家又要防著这个身分未明的人,令他也不觉感到疲惫。
老板忙了那麽久都未休息,我怎麽能够自己去睡?索马把咖啡放在案子上,突然拉过煌罗的头,手指放在上头轻轻按压,我也略微懂得纾缓疲劳的方法,我来帮你吧。
不,我合合眼就好。煌罗坐直身子,刻意回避对方的好意,也请拿咖啡走吧,我晚上工作时不会喝东西。
老板,这样身体会累垮的。闪烁著索马褐色眸子里的,可是出於真心的关怀?
你我只是主雇关系,不必要太潜越。
抱歉。灰心丧志的小狗很快却又燃起了精神,但是…至少让我替你按摩一下,我的手势真不是盖的!
索马……深叹一口气,正想著该如何赶走这家伙,走廊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纾缓压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来一顿床上运动。高佻的身影随声而至,暗红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得异样的迷离,是不是?亲爱的。
老板、这……他是……索马错愕,不解地看向煌罗。
唉呀,咱们又不是首次见面,何必假装不认识?桐山汝贵倨傲地走到索马面前,我叫桐山汝贵,请问阁下是?
索马.埃尼斯。背向著煌罗,挑衅之意毫不保留地透露在那双褐色的瞳眸中,桐山不屑地轻笑。
在身後的煌罗却已经了然。
很久不见了……宝贝,最近还好吗?握手完毕,桐山走到煌罗身边很自然地把他拥入怀里,问。
你来得太迟了。晶蓝眼眸与酒红色的瞳孔无声交流,马上已经明白彼此的意思。
抱歉,这阵子是有公事在忙,结束後就马上来了。桐山轻亲著他的额,这段期间有人对你乱来吗?
没。煌罗看向门边的索马,就像正在伺机而动的圣伯纳犬,索马,你去睡吧。
老板,但……
他是我的朋友。
嗯。虽然一脸不甘,但还是关上房门离去。煌罗正想一脚踹开桐山,却被他飞快的捂住了嘴。
干甚麽? 皱眉埋怨。
桐山嘘了声,随即走到刚合上的房门,在门框的位置拿出一颗微小的黑色立方体。
煌罗眯起了眼睛,马上转身在案头拿起一张白纸,一边写,一边漫不经心似的道,这麽久才来找我,不怕我忘了你吗?白纸上写:就是上次那个人吗?
我们那麽久交情了,怎麽能轻易忘记?白纸回道:YES。
桐山……你变自大了。白纸上再问:FBI?
煌罗的嘴也变毒了,虽然这只会令我更爱你。白纸上写:当然。
煌罗放下笔,深呼一口气,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麽做。桐山却从後拥住了他,暖暖的体温……和人类真像。
想这麽多做甚麽?反正投标涉给风险,谁胜谁负……没人知晓。语带双关,桐山边说,边轻吻那雪白的脖子,纤幼却不若女子般的柔软,是他喜爱的触感,想必底下的鲜红也绝对是如此甘美。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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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3 章
桐山……给我点安慰。煌罗突然转过头,乖顺地伏在吸血鬼的怀里。
呀?……你是说真的还假的?桐山难掩惊愕。
压力越大,越需要发泄……不是吗?煌罗边笑,边坐到对方的身上,彼此的手交叠,无意中黑色小颗位已经易了手。煌罗啪的一声将之压碎,就在桐山有点痴迷的时候奋力一拳就往对方身上揍,桐山吃痛唔了一声,也连忙放下在对方身上游走的色手。
好痛……你干嘛……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玩情人游戏,是你闯的祸,请不要把我拖下水。煌罗冷冷的一扬手,破碎的黑色残骸就往门处摔去。
好无情……桐山揉揉发痛的腹部,你真的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有猎物会想要自投猎人的罗网吗?煌罗站起来,走吧,我要继续工作了。
目的达到就丢下利用过的男人,煌罗.卡诺,你真是我从没遇过的人类。
你的赞美,我会铭记於心。只是,他并不打算和这名非人的生物有太深刻的接触。
起初……我只是想吸你的血。桐山退後,拉开薄纱窗帘,打开窗户,但是我想,现在我已经有一点踏进你的陷阱了。
你说甚麽?
我是说……坐在窗框上,享受夜风的凉爽,我想,我对你已经不只是生理的执著那麽简单。
煌罗愕然的回头,却见窗户处已经空无一人,皎洁的月色在黑夜下衬得异常光亮,夜风不住地泄入室内,吻上他的脸,他的唇。
那个人……是来扰乱他的心吗?
玛伦酒店的投标大会决定於今天上午的市政大会堂举行,拉斯维加斯中规模不小的赌场们也都看准了这次的商机,誓要得标。
而在赌界举足轻重的卡诺家族自然也有参与此次盛事,由家族主理者煌罗.卡诺以及近身管家左鸿廷出席。
左,有出席者名单吗?才刚入座,煌罗边对比著手提电脑里的数据,边朝身旁的得力助手问。
一小时後公报,但少爷要的话,我可以马上从玛伦家族的电脑系统取得。
不用……就等一会好了。真佩服自己有如此全能的管家,煌罗苦笑,企划案在一天前完成,後左又陪他进行了一天的润饰,在确定完美无暇後才交给玛伦家族负责人,二人已经忙了好几天,现在身体正感疲惫不已。
少爷你认为这次得标的机会率有多高?
视乎出席者是谁,我认为我们的企划书很完美,只是凯恩不在,新继承人绝不会随意放水。再说……如果有赌场愿意出比我们更高的资金竞标,我们就未必得手。
我不认为有赌场会愿意出比我们更大规模的合作代价。
任何事……也不能太早下定断。煌罗观看在席的众人,有从小就看他长大的老前辈,也有新加入的後起之秀。要想在这如逆水般的职场争得有利之位,他必须不停的划舟前进,若果稍为怠慢,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全盘皆输。
所以从小时候,他就学会要爽朗果断,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不要少看任何一点的小缺漏。
他其实并不聪明,只是比任何人也细心,精明,他猜疑,因此他总是能够洞察先机。他的成功,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天资过人。
很快的,众人就位,玛伦企业的董事逐一上台致辞,但暂代主理者之位的小叔却只是站在身後,默言不语。
煌罗仔细观察董事会成员的神色,他们傲慢自满,彷佛自己才是家族的主事者,而那位小叔到最後才上台致辞,表情却像是无奈不得已,似乎是受制於他人。
家族大乱,所以立下傀儡背後弄权吗?……呵……看来,玛伦家族不能撑太久了。
煌罗这麽想著,在台上说话的塔尔.玛伦竟突然将目光看向他身上,二人不自觉四目交接,煌罗起初以为纯粹偶然,但对方後半段说话的时候都只看著他,那目光好像在请求甚麽,又好像有甚麽难言之隐。
开幕礼持续了两小时,接下来是半小时的小休,煌罗站起身,失陪一下。
少爷小心。这里是竞标会场,为了商业利益,难保不会有对手暗地里使手段。
放心,有事我会联络。按按领带上的夹子,煌罗朝左投以一个安心的笑容,便往後台的洗手间走去。
金碧辉煌的洗手间空旷又冷冰,煌罗甫进入便感受到他人的敌意。商场如战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投标对手结成友好,但也料不到自己的出现会如此地不受欢迎。
他对著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客,金丝般的短发贴服在前额,宝石蓝的眸子闪著慧黠,加上一身的燕尾服,使他充满了知性的魅力。
你们听说了吗?代替凯恩.玛伦暂理家族事业的是他的小叔塔尔.玛伦,这次的竞标也将以他的评审为最後的判定。
是呀,凯恩先生死得实在突然,这位塔尔先生我实在不曾听闻过他的实业,想来是玛伦家族暂时找来顶替的吧。说也奇怪,为甚麽不由董事会的人代任呢?这样对於企业的掌握也会比较容易吧?
笨,要是这样,玛伦家族岂不是会发生一场董事会的内斗?想必他们是为了避免这样,才把塔尔先生拉出来。
换言之,他就是任人摆弄的木偶?
呵呵,你们看不见吗?刚才他都站在最後面,待所有董事致词完才换他上场,很明显就表示他的地位名不符实吧?
这麽说来,这次的投标案对卡诺家族来说就非常棘手了?
是呀,从前凯恩先生迷恋MR.煌罗的事在拉城传得闹哄哄的,甚至扬言此次的企划已经私下决定由卡诺家族代理。怎料凯恩先生会突然身亡?MR.煌罗一定也很著急吧。
哼,商场还是靠实力的,样貌长好看一点,就运用些旁门左道,自然是不会有大作为。你认为是不是呢?MR.煌罗。恶意的对话终於把矛头指向了当事人,只见洗手间里肚满肠肥的实业家正以敌意的眼神看著镜子前的煌罗,等候他露出尴尬狼狈的神情。
只是,煌罗并不打算让他们如愿。
没有的事,罗加先生、保特尔先生、霍曼先生,能够有机会和你们公平竞争,倒是後辈的荣幸。煌罗透过镜子,看著对方不满与睥视的表情,不在意的客套微笑,这次卡诺家族的企划案,凯恩先生已事先听说过,并且认为再也没有赌场能比PARADO优胜,因此才会决定不用竞标直接由我处理,没想到他不幸身亡,为了公平起见,玛伦家族只能公开投标。只是这一次,我依然认为自己的企划案会得到玛伦家族的认同,这并不是靠样貌就能想出来的,而是必须有精明的商业头脑和敏锐的市场触觉。
MR.煌罗,你可是在拐弯子讽刺我们不如你吗?
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请各位前辈不要见怪。煌罗不在意地理著前襟,唔……领带好像歪了一点点,德先生经常在我面前称赞各位前辈的丰功伟业,还说要我好好向你们学习,今天正好是个机会,让煌罗好好见识。别忘了,德克撒斯洲的洲长德.雅撤可是最照顾PARADO的人。
好样的,你走著瞧吧。众人知道在这强逞口舌之辩也得不到好处,仅是搁下狠话便往外头走去。
真是…多事之秋。煌罗拨拨前额的发,轻叹。心想著休息的时候也差不多结束了,他转身就想离开。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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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4 章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发现某个关掉的厕格中,鲜红黏腻的液体源源不绝地直涌而出。
这……煌罗蹙起眉,走上前,轻轻推开那道门,只见前不久才在台上致词的其一位玛伦企业董事坐在马桶之上,从腹部不停渗出了浓郁的血液。
煌罗退後几步,瞬即按下领带夹子上的按钮。
少爷,有甚麽事吗?
通知警卫来後台的洗手间,同时联络警署及救护车,有人出事了。
是的。哔的一声,左鸿廷马上执行命令。
煌罗看著对方死後僵硬却仍满布惊惧的表情,以及腹部异常大的创口,眉头深蹙。
他不敢移动对方的身体,只是仔细的观察,三十秒不到,左已经领著警卫和场内的救急人员直奔进来。
少爷,别看了。左已保护者的姿态环住煌罗的肩,见他眼神呆滞,以为是吓坏了。
然而,在煌罗的脑海里却是清楚地记忆著,死者脖子上有两点殷红的小血口,就像是……
吸血鬼的所为。
玛伦企业举办的竞标会场出现谋杀案,死者是董事会的成员之一,时间、地点以及人物身分的敏感,使得此次的凶案弥漫了金钱纠葛的味道。
而此场投标会自然也因为这项意外而延期,虽引起不少同业的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根据法医的检验,是次受害者的死况与凯恩死时所受的伤口同样致命而凶残,很难想像是用甚麽样的凶器去造成。
而董事成员的尸体颈项上更加两点齿印,这与拉城至今尚未缉捕到的连环杀人狂手法相似,使人联想起其中的关连性。
只是事件至今依然充满谜团,连环杀人狂一直都找身材丰满的美女下手,而且这次尸体虽有留下齿印,血液却没有被抽乾的情况,是因为行凶时被人打断来不及下手?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再者,与上次凯恩.玛伦之死同样,第一发现人又是卡诺家族的主事者煌罗.卡诺,这又是巧合还是刻意?
竞标会的凶案使拉城的商人无法再漠视连环杀人狂之事,他们深恐下一次自己就会成为目标,因此各自派出了侦探社进行调查,同时也加强了保安,以确保出入的安危。
左鸿廷也加重了对主子的护卫,尽可能陪同煌罗的出入,即使无法抽身时,也会安排警卫随侍在则。
少爷,你也该告诉我……现在住在你家的那个人是谁?坐在长型宾治的包厢中,左鸿廷边为主人调酒,边问。
就是…一只狗呀。煌罗闭上眼,揉著眉心,企划案忙完非但没有结果,还没日没夜接受警方的盘问与笔录,现在的他实在疲惫得难以言喻。
少爷,我得确定你身边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你之前曾受到那名杀人狂的袭击不遂,说不定下一次他就会把目标锁定於你身上。为了你的安全,请合作。左鸿廷难得的态度强硬。
……唔嗯。翻了个身,只想支吾以对,却感觉到左咄咄逼人的目光,煌罗终於举手投降,索马.埃尼斯,行了吧?
是他?左鸿廷难掩错愕,为甚麽呢?是从甚麽时候开始?
从我发现他偷偷潜入上层起。煌罗不以为然地揉著因疲惫过度而发痛的额头,不知底细的人,只好留在身边方便调查。
是这样呀……左鸿廷点点头,那……不知少爷有没有甚麽收获?
现在……没有。煌罗并不打算朝左鸿廷坦白,因为一旦说出自己所知的,很容易又牵运到桐山汝贵身上,所以才把他继续留在身边。
原来如此。左鸿廷把红酒倒进水晶杯里递给主人,少爷,需要我再做有关他的调查吗?
不必,反正如果他真有企图,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煌罗呷了一口红酒,柔软的沙发令他昏昏欲睡,我想休息一会,到家时才叫我。
嗯,少爷休息吧。
朦胧间,他好像感觉到左的大手覆在他的头上,好温暖……好温暖,好像那个人一样火热的体温。
桐山汝贵……我们何时又会再见呢?
煌罗是被带著一点沙尘的夜风吹醒。
羽扇般的金色睫毛扇了扇,随即完全张开,收入眼底的是无边无际的夜。
你醒了啦?是吸血鬼魅惑的男低音。
煌罗蹙著眉,不喜欢这种出乎意料的见面方式。他希望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能在自己掌控之中,像这种迷昏加上绑架的事最令他不耐烦。
左呢?他记得……在他失去意识前,是和左一起坐在他的宾治轿车之上。
施了一点小魔法,让城堡里所有的人都睡著。桐山侧头朝煌罗一笑,邪魅的薄唇,配上那对呼之欲出的尖长犬齿,若果是女人的话,绝对会心甘情愿堕入他所摆弄的情网吧……不然,怎麽能把睡公主带出来?
只可惜,他不是女人,更不是哪一国的公主。
别自以为这是种浪漫的会面方式,只会造成我的反感。煌罗不领情的回道,并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他们正置身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高得向下一看竟能俯瞰整个拉斯维加斯,这里…是?
水坝的储水塔。桐山从後抱住那纤长的腰肢,小心别掉下去,从这里摔下去必会被水流冲得粉身碎骨。为了你,我可是花了好大把劲才找到这麽美丽的景色的。
对於能够四处来回的吸血鬼,我不认为你要花多大的心力。煌罗挑眉,对方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刺激著他的颈窝,令他一瞬间有股颤栗的感觉,这阵子……你去哪了?
唉呀呀……想念我吗?桐山得意的笑。
只是无事问问而已。事实上,煌罗最想问的是竞标会当天,吸血鬼的所在。
真无情呢……嘴太硬会变不可爱哦!桐山戳了戳身前人雪白的脸颊,随即依恋地闭上眼,汲取随著夜风吹来,伊人的淡淡香味,虽然我只想喝你的血,但肚子饿时还是得觅食去,我刚刚才从威尼斯回来,那边的化妆舞会令我品嚐了好几位高贵女性的味道。
是哦……煌罗只觉得悬著的心突然间平静过来,但随即冒起的不甘又驱使他冷酷地拨开了吸血鬼的手,既然如此,你在那边继续吃好了,有必要来找我吗?
你在意了……桐山笑得很快乐,如沈稳鼓声般的笑不断地震动煌罗的耳膜,令他觉得有点痴迷,不知不觉间,他也掉入了这个男人的陷阱里吗?
我在意的是那些无辜的女性。嘴硬,但心里柔软的一片已经不知从何时起刻上了桐山的名字。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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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5 章
煌罗,你看看月亮。桐山从後环著他,二人一同坐下,他握著他的手,他想放,他偏不让,二人暗中的较劲,最後……自然是魔者胜出。
干嘛……煌罗想自己的脸一点有那麽点红了,但他还是逞强的假装不在意,桐山紧握著的他的手很温暖,暖得让他只想永远的被握著。
如果人类的依存是太阳,那麽吸血鬼的依存就是月亮。当月圆的时候,我们的力量是最强盛的。桐山一边说著,一边把煌罗搂得更紧,紧得几乎像是要把彼此融为一体。
那又如何呢?金发娃娃依然是表面上的不以为然。
但是……吸血鬼不是永生的,你们的书本记载都有错误。人类自己达不到长生不死,就把寄望传移到吸血鬼的传说中。但事实上,我们是有生命的尽头,只是那尽头比人类长许多而已。桐山轻笑,语气里竟带了点无奈,小时候,族里就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当我们在月圆之夜吸食心爱之人的血液时,月神阿提默斯就会施下永生的魔法给吸血鬼和他选定的终生伴侣,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这种事你跟我说也没用,我是个男人,也只是你的食物。煌罗别开脸。
吸血鬼可不一点要和吸血女鬼结婚,你的脑子在这个时候怎麽就变得迟钝了?桐山无奈,难道你就不会认为……我在向你暗示甚麽吗?
一瞬间,煌罗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好像万千只沙鸥排成一团擦过天空,数量多得连太阳也掩盖了,但煌罗的思绪很快又被拉了回来,且是随著桐山扳过他的脸,给予他一记浓烈的深吻………
圆月的银晕覆盖了德克撒斯洲的千里沙漠,也包围著在无人的水塔顶拥吻的二人,他们交缠的唇舌就像海浪般汹涌澎湃,而交握的双手也像是连理树一样贴合自然,彷佛再也无任何事物能使他们分开……
一吻过後,气喘吁吁,在月色下对看的二人,这时才察觉对方竟是如此的……动人。
煌罗……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不止是你的血,你的人,你的心……我都想要。暗红色的眼瞳是认真的,吸血鬼像人类,却又有兽性,所以他们有人类的聪明智慧,但也有野兽抓紧猎物就绝不放手的执著。
不轻易付出感情,但一旦认定了,就势定得到手!
桐、你………煌罗觉得自己正被气氛逐步引领到失控的境界,就在他差点答应的时候,却猛然惊醒,对呵……他连这个男人的真名字也不知道,还真的想要去谈恋爱?可笑!
梦醒,就再也回不了头,煌罗冷冷地推开了他。
煌罗?
算了吧……煌罗挣脱了温暖的怀抱,人类和吸血鬼,还是不能。
煌罗!桐山皱眉,只差一步,刚才他以为煌罗已经要答应了……是因为我没对你坦白?
煌罗摇摇头,他不想样事事追究清楚,这不是他的风格,且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还是不应该和桐山汝贵有太深的纠葛。
就如我头一次见面时说的……我的名字是假的,因为我没有名字。精明如他,又怎会看不透对方犹豫的原因?他重新把那优雅又端丽的人儿抱入怀中,以後,我会慢慢让你了,吸血鬼一族和人类幻想中的形象南辕北辙,现在我很难全数解释,但请你相信……我从没有欺骗过你,我是真的……有意於你。
煌罗依然是拒绝的摇头——纵使内心讶异桐山竟会大费唇舌去解释,送我回去吧。现在,他无法随意付出真心。或者,从他担任起卡诺家族之主这个重任时起,他就不允许自己轻易相信他人。
所以,要他像十一十二岁的青涩少男般轻易说出喜欢甚麽的,实在……不可能。
煌……深叹一口气,知晓今天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桐山叹一口气,同时嘲笑自己,像煌罗这样戒慎又敏感的人,又怎会随意对自己敞开心房?只可惜,他却已经下定主意要成为对方的主宰,我送你回去,抱紧我。
煌罗搂上宽厚的肩,在回家的路上,心思却是混乱一遍。
他一直很容易分辨自己的路向,甚麽事该做不该做,他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够准确判断。只是现在,他的果决和精明似乎都被桐山打乱了。
吸血鬼……果然善於迷乱人心。
煌罗深深的体认到,人类是有多麽的……脆弱与易感。
子夜之约 第五章
第五章
玛伦企业在短期间发生两宗怀疑是同一凶手的血案,使相关的股票债券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为了维持酒店业的经济稳定,不少同业皆答应融资给玛伦家族,以作暂时的调整。
而在该名身亡的董事会员丧礼中,不少政商名流也出席,煌罗.卡诺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意外地,今天并没有最忠心的管家左鸿廷紧随其後,反倒是一名长得高大壮硕,但笑容却异常纯真无邪的大男人当了他的近身保镖。
老板,你叫我来……会不会惹左先生不高兴?犹想起在坐进宾治那刻,老板说不用随行时左先生露出那讶异得刷白的脸,就让索马一脸不好意思。
无妨,pr也有很多事要左去处理。煌罗穿著一身沈黑的套装,白衬衫与黑色领带,手抱著一束白百合,虽然玛伦家族於他无情,但在礼数上,他还是得轻表吊慰之意。
嗯……不过,为甚麽老板你要带我来呢?索马不解地问,边直直地凝视著煌罗,好像要抓准他每一刻的表情变化。
因为左只会令气氛更僵……有你在,倒是添了点生气。煌罗扬唇打趣道,他并没有笨到在对方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绽。
索马的身分他还未有揭穿,二人的暗中角力还在持续中。煌罗就像慵懒的黑豹,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索马揭开底牌的一天。
好过分,我原来是老板消遣的工具。露出一个哀戚的表情,随又回复太阳一般灿烂纯然的微笑,对了,百合会不会很重?需要我帮你拿吗?
不,这是必要的诚意。煌罗摇头拒绝,随即走到黑棺前,正垂著头的玛伦家族成员,塔尔.玛伦,也就是凯恩的小叔,正站在主位垂下头,但与其说是遗憾,倒不如说是正若有所思,想到出了神。
卡诺家族献上最真切的遗憾,请节哀。煌罗说著,把那束花放在冰冷的棺木上。就在他出声的那刻,塔尔突然抬头,二人的目光又再一次交接。
这次,煌罗很清楚的看到塔尔眼内的求救讯号。
煌罗不为所动,一道半强势的力量突然把他推开,虽是巧妙的暗劲,但还是马上分散了煌罗的注意力。
谢谢你,MR.煌罗,卡诺家族的心意我们明白了。是一名花白头发的胖子,煌罗依稀认得他也是玛伦董事会成员之一。
只是,他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又代表甚麽?
煌罗客套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他感觉到那道求救的视线一直追随著他,但场合敏感,加上玛伦家族的人正虎视眈眈,他无法回应对方的请求。
走吧,索马。一场气氛诡异的祈祷会落幕,煌罗搭著索马的肩,与他一同离开。
老板……要回家吗?索马小心奕奕地问。
不……去夜河。在那里,他才能够与猎物正面交锋。
老板,我买回来了。手棒著两个热呼呼在喷烟的纸袋,索马的大嗓子在夜里响彻整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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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6 章
谢谢。随手一接,煌罗问,是哪种?
Frppucc。索马又摇了摇自己手中的袋子,如果想喝Cppucc的话,这里也有。
不用了。煌罗笑了笑,随即将咖啡取出,温暖手心。
老板怎麽喜欢来这种没人的地方呢?好奇的问句。
因为这里没人呀。
没人……不是很寂寞、很不安吗?
正因为没人……才安全。煌罗苦笑,你现在未必能了解,在被许多人包围著的时刻,才是真正最徬徨不安的。说不定作为FBI的他比自己更能理解才是。
我不解……很标准的好奇宝宝表情,多人就会热闹,这样很自然会放松心情嘛。
世界上四处都是尔虞我诈,当你知道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打你主意时,你就会觉得没人比多人好。煌罗转个身,直直地看著索马那双褐色的眼瞳,很笔直、很真切地,像现在……只有我和你,所以我才可以放松心情说真正想说的话。在刚才的丧礼,虽然人多,却是各怀鬼胎,半刻也无法轻忽下来。
老板这麽说……首次,索马回避了煌罗的视线,意思好像是和我一起,就不用戒备似的。
因为你纯真呀。煌罗笑得很飘渺,也高深莫测,你没有心机……对我很真,不像那些人……
是呀……轻应,索马的眼神乱了,不再用无知作伪装,而是变得深沈,猎物已经露出破绽了,说起来……老板和那个男人一起时也能够放松吧?
男人?谁?
就那个……索马好像有点尴尬,欲言又止般,间中会出现……和你接吻的那个。
他……煌罗闭眼,又是一阵苦笑,利益关系,各取所需。
甚麽?索马露出惊讶的表情,……老板你不是和他交往吗?
我不是同性恋。
那你为甚麽要和他接吻呢?发觉口气似乎有点冲,索马随又低下头,对不起,这问题我不该问。
你很直接,我也会对你坦白。仍是人畜无害的微笑,他喜欢我的身体,不是我的心。说得更直接,是把他当食物。
这……索马疑惑地咬起指甲来,这是他的坏习惯,既然如此,你为甚麽又要和他……
因为……舒服呀。煌罗闭上眼,这倒是实话,自己贪恋桐山相拥时的暖暖体温,还有接吻时亲密的错觉,人心不可信,既然如此,只好靠肉体接触来填补……
老板……一瞬间,索马竟有点怜悯与……疼惜。
乱了,一切都乱了。最原本的目的,已经走了样。
而这,正是煌罗要的结果。
坐在PARADO的控制室里,看著无数的电视营幕显示赌场运作的情况,煌罗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而他一手打造的世界正在他定下的规律中自然地运行著。
近来PARADO的营运还顺利吗?这阵子,他都把赌场交给左管理,他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即使世界末日,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就只有左。
嗯,盈利增长率持续上升,中层的顾客量也有显著的增加。左鸿廷在煌罗身後双手交握,恭敬地回报。
很好……煌罗不自觉注视著电视中其中一桌的发牌者,索马正用他那小太阳般的笑容招呼客人,而他今天所负责的桌子正是桐山头一次到访PARADO大胜的那桌。
少爷……顺著主子的目光看起,左鸿廷自然也没有遗忘索马这可疑人物,虽然到现在还未得到100%的肯定,但有调查人员找到线索,怀疑索马.埃尼斯与美国联邦警署有关运。
我就跟你说,不用再查了。煌罗托著下巴,不以为然,若果他知道近日有人四处打探他的身分资料,说不定会操起不必要的心来。
少爷,其实我认为让他跟著你并不安全。左鸿廷深吸两口气,最後还是决定提出想法,像昨天……他对於商场的是都不熟悉,贸然带他去,不但有失礼数,也可能对你构成威胁。
左……我知道你担心我。煌罗转过头,看著这位从有记忆以来就随侍在则的东方管家,但请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做事自然有我的方法与意图。
是我潜越了。左鸿廷垂头谢罪,我只希望少爷明白,你是老爷的寄望,卡诺家族重要的主事者,没有你,PARADO将不能在拉城生存下去。
呵呵……说得我好像很重要似的。煌罗苦笑,这句既让他感动,也让他感受到沈重的压力,果然是左唠叨的作风,这麽一来……我更必须谨言慎行了是吧?
我没这种意思,纯粹是出自对少爷的关心。
假如我不是卡诺家族的主人……老实告诉我,你还会关心我吗?煌罗凝视著左平静无波的黑眸,突发奇想般问。
如果是这样……我就没有机会和少爷相遇,又何来关不关心?
呵……很玄妙的答案。
但是,即使有一天少爷和卡诺家族脱离关系,左还是会在意你的安危的。左鸿廷又补充,因为……少爷永远都是我的主子。
………煌罗沈默了一会,突然又把椅子转回电视营幕前。
谢谢你,左。
午夜,煌罗正在睡房里喝睡前红酒,手抱著一本小说翻阅。差不多到入睡的时间,玄门却突然响起了铃声。
像守门的忠犬一样,在隔壁房间打扫著的索马连忙道,我去开门。
煌罗点点头,但总觉得夜里到访绝非正常之事,故他也放下书本往玄门走去。
经过走廊时,他下意识看向夜空,是一个无月的夜。如果月亮代表著吸血鬼的魔力,那麽今夜的桐山大概就是能力最弱的时候吧?
察觉自己似乎又不自觉想著那个人,煌罗定一定神,把那缠人的暗红色眼瞳排除脑外。
自从那突如其来的赏月之夜,他就不时会忆起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做过的话。空閒之时,想的都是他现在会在做甚麽。煌罗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心里有一处空空的,正等待那个人来填补。他不允许自己失神於任何人身上,因为这会成为他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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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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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索马打开了门,从小花园看向铁闸外,却是一人也没有。
谁?煌罗探头问。
没有人。索马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半个人影。
煌罗皱了皱眉,突然,他瞥见铁闸旁的其中一道石柱露出了半块衣角,他打开了大闸走到外头,只见他亲如父兄的东方管家正浑身是血,瑟缩在那里。
左!煌罗想也没想便扑向他跟前,只见他的西装外套染满了血,且也有撕扯过的痕迹。
快带他进屋!索马反应比煌罗更快,马上便催促。煌罗点头,扶了左鸿廷进去,索马随即关上了大闸,也把玄门上锁。
煌罗让左鸿廷躺在他的大床上,为他翻身脱下厚重的西装,只见那雄伟的背部有三条狰狞的血口在淌血,那不像是被利器所伤,反倒像是被野兽抓伤。
老板,有消毒药水与绷带吗?索马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凝重,煌罗不疑有他,马上就把急救箱拿给他,同时从抽屉中取出佩枪,收进休閒裤的後袋子里。
索马仔细地为左鸿延止血包扎,手法熟稔得不逊於专业人员,现在处於危急状态,他亦不打算在煌罗面前再作伪装。
……他怎麽样?煌罗忧心忡忡地向著左满布冷汗的痛苦表情,这伤口比肉眼看起来更深、更狠毒。
虽然伤口深,但未见骨,而且也只在背部,所以应该没有性命危险。索马为左鸿廷盖上被子,凶手意不在取命,反似乎是特意攻击他不要紧之处……是为甚麽?
……少、少爷……涣散的神智中,左鸿廷突然启口。
左,我在这。煌罗握住了他的手,你没事的,好好休息。
是上次……那只怪物……左鸿廷的手冒著热汗,你、要小心。
………我会的。知晓左指的是谁,但煌罗平静地颔首,但内心却像是狂风暴雨一样席卷不安。
老板……怪物是指?索马明知故问。
杀死凯恩.玛伦的凶手。煌罗回道,当时对方也想袭击我,却因为左及时赶到而救了我。
为甚麽称他为怪物?
因为他力量和行动上都强悍得不像人类。煌罗当时告诉警察的供词是:看不清凶手的模样。
……原来如此,看来老板这阵子都要小心。索马像是现在才想起自己不自觉用了刑警的常用语,呀,因为、……因为左先生都遇袭了,说不定老板会是下一个被盯上的人。
我会注意。煌罗转向他,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怕会拖累了你。
怎麽能!索马马上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随即拍拍胸膛,老板有危险,我更加不能离开,不然由谁来保护你?
……谢谢。煌罗展露一抹虚弱的微笑,那就……拜托你了。
嗯。索马点头,我们现在先让左先生休息吧。
好的。说著,二人离开了睡房,因为谁也没有睡意,决定一起在大厅里守夜。
煌罗的心里不无疑惑,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他,桐山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伤害左的人也不可能是他,但是……左却是如此确切地地肯定袭击他的人是他,这到底是为甚麽呢?
桐山汝贵……难道你真的是别有居心?
由於左的受伤,煌罗不得不亲自回到PARADO坐阵。他命令索马留在住宅看顾左的伤,他相信以索马的能力一定能够好好保护对方。
煌罗在控制室内,一边沈思一边把玩著黑白红的小骰子,想著这阵子的连环凶案。
凯恩那一次,桐山当著他的面行凶,目的却是为了救自己,而当时他假意袭击自己,也只是为了藉左的口,让警察卸去对自己的嫌疑,以为他煌罗也是受害者之一。
之後就是……在竞标会的血案,在只有一扇门连系外界的洗手间里,当所有人离去时血却突然自厕门渗了出来,死者是玛伦企业的董事会会员,脖子上更有齿印,却没未吸血的现象。
桐山曾经说过他酷爱美女的血液,若说他袭击死者是为了口腹之欲,实在说不过去,因为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吸一个老头子的血而大费周章。
再者,留下齿印却没有吸血,那是代表甚麽?是示威?还是有人刻意营造类似吸血鬼的痕迹?
左的伤口和凯恩的伤痕极似,而那名董事会员的创口也像是野兽留下的,这真的全部出於桐山汝贵吗?若是如此,他的动机又是甚麽……
就像四散的拚图版般,煌罗拼命想将事件组合,却发现其中有很多盲点。就在他试著想出些端倪时,却传来了侍者的通知。
老板,德.雅撒先生在VIP室想要见你。
我马上来。站起身,深呼一口气,想必德叔叔也是为同样的事而来。
连环杀人狂的事已经不再局限於女性,而是牵连到玛伦家族,警方也就不能再让凶手逍遥法外。
煌罗来到布满了红地毯的VIP上层,却见德.雅撒并没有在房中等他,而是走到了以云石雕花为栏杆的大型露台。
叔叔,很久不见。基於礼节,身为晚辈的煌罗主动上前伸手问候。
煌罗。德.雅撒转过头,手回握,一瞬间,煌罗发现他苍老了很多,过往总是炯炯有神的双目都黯淡下来,似乎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叔叔……你脸色很差,是为了近日连环杀人狂的案件吗?
嗯。德.雅撒对於亲如儿子的煌罗并没有刻意隐瞒,联邦局说,若我们再破不了案,就要派国际刑警来调查。
他们早就来了呀……煌罗心中想道,但却没有说出,是我不好,我是凶手手下唯一的生还者,却连他的外貌都记不住,无法帮到你们。
别这麽说,你能生存下来叔叔已经很欣慰,要是你死了,我怎麽向你父亲交代?德.雅撒摸摸他的头,目光温柔如慈父,听到凯恩一事你就在现场时,叔叔吓得心肝都跳出来,就怕你受了半点伤。
谢谢……叔叔。煌罗泛起一抹亮丽的笑容,虽然没了父亲,但上一辈对他却是疼爱有加,但是…对於凶手,你们已经有眉目了吗?
没,事实上是出现了矛盾。德深叹一口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凶手曾来回三州犯案?
嗯。点头。
竞标案事件发生之时,在威尼斯也同样有数位女性因被血液抽乾而死,她们的脖子上也有同样的齿痕。德皱眉,这就是难处,根据尸体死亡时间,两件事相距不到四小时,而当时并没有来回美国与意大利的班机。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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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8 章
煌罗想了想,道,但叔叔有说过,凶手会集体性犯罪?桐山确实跟他说到威尼斯觅食了,看来所言不假。
想到他并没有欺骗他,煌罗竟觉有一丝宽心。
是的,但这却使案情更复杂。德摸索著下巴,认真地分析,最近出现在拉城的袭击案虽然手法都像连环杀人狂,但是却又有略微的不同,像是血液没有被吸乾,死者不再是年轻的女性,反倒像是带有商业阴谋般对准了身分敏感的人。
一瞬间,煌罗似乎能够厘清那团迷雾,他大胆的推测,那麽……是否可能是有心人行凶,并故意留下与连环杀人狂相似的手法以假祸之?
这……德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与其说是同党犯罪,还不如说拉城的凶案和之前的吸血案件毫不相关。
………是有人想混淆视听。煌罗豁然开朗,这样的话,一切也能轻易解释,所以凶手的对象不再是女性,而是针对玛伦企业。尸体的血液也没有被吸乾,因为凶手只是模彷血液偏执狂而已。那麽,袭击左的又是谁?为甚麽左会如此咬定是桐山所为?
有道理。德点点头,煌罗,我还是先回警署与同伙商量一下这件事,谢谢你的宝贵意见,让我茅塞顿开。
请别这样说,能帮叔叔早点把凶手缉捕归案,也是煌罗乐见的。煌罗走到衣物架,为德拿过那件大型风衣,并服侍他穿上。在PARADO内能受到老板的亲自服侍的人,也只有这些从父辈一直认识至今的老相识。
下次来的时候,希望案件已经解破。煌罗亲自送德至赌场的大门口,让他坐上随行的轿车。
嗯。德亲切的抱了抱煌罗,随即坐上车离去。煌罗正想转身离开,却见车子在马路上突然左摇右摆,彷佛失了控制般,然後一个急弯,整辆车就在PARADO的正对面反转过来,不过五秒,马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煌罗脸色刷白,呆愣地看著整件事的发生,德刚刚拥抱过他的体温还未完全消褪,却在下一瞬间………
他听到了四周传来尖叫声,有人连忙拨了911,也有经验的侍者连忙提著灭火筒意图灭火。
煌罗却觉得声音像是乾哑了,身体像是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在慌乱之中,他彷佛看见一个黑影自车子窜出,然後在风中消失。
在他回过神来想要奔上前时,却被一道强猛的力道拉住。
不要去。回头,是充满了担忧与遗憾的暗红色眼瞳。
煌罗合上眼,止不住内心的震恸,他的手反握住桐山的,手指收紧力道,紧得在对方的腕上留下瘀痕。
不是你……桐山……告诉我,不是你!
不是我。桐山把煌罗收进怀里,狠狠地、温暖地,我绝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背叛你,煌罗,相信我。
哈、哈哈哈哈………悲恸与激惯如两道利刃狠狠地刺进了胸口,煌罗只感到闷窒,看著亲爱的长辈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以为自己会禁不住哭泣,可是眼睛却比任何时候也来得乾涩。
他不要凭直觉去相信任何人!他只要一个确切的否定,他只要眼看到的现实、证据,和真相!
煌罗,我会帮你。桐山如大提琴抚慰人心的声音在耳畔不住地响起,相信我,我一定会……
温厚的大掌盖住了视线,在失去意识前,煌罗一再听到桐山那温柔得彷佛能杀人的声音。
把一切,交给我。
子夜之约 第六章
第六章
煌罗在桐山那散发著微微古龙水气味的胸膛里,只感到无止尽的劲风不停扑向面来,两旁的景物却是漆黑一片。他想……他们是在移动中,而且是以非人的速度。
二人来到了海岸旁,没有码头、没有船只,这到底是哪里的海?哪里的大陆?煌罗辨不清楚。
很快就到了。如此安慰著的桐山举起手,翻腾著波浪的海水竟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震动,煌罗湛蓝的眸子讶异地大睁,反射著海面如何在震盪下升起一架石造的铁链长桥。
……这里……
是我的居所。桐山解说道,随即抱著他一步一步走上石桥。
桥很长,但桥底竟是没有任何石柱的支撑,却可自动浮於海面之上,而在桥的彼端尽被云雾所掩,随著二人靠近,才渐渐看得清连系著石桥的是一栋尖顶设计的万年古堡。
是吸血鬼的大本营吗?煌罗问,现在的他真真正正感受到桐山与自己是两种与别不同的生物,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吸血鬼没有群居习性,这只是我个人的居住处。不知何时已经长回尖刺长度的指甲在门边的狮子石像头上敲了敲,一道幽魅的绿光不知从何处一闪而过,扫过二人的身体,紧接著……大门开启了。
桐山……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觉得一直被抱著直入内室似乎有点尴尬,煌罗捻了捻对方的衣领,说道。
入面要走很多梯级,人类的脚恐怕承受不了。暗红眼瞳是认真的。
……嗯。既是如此,他也没有反驳的馀地。再者,真要他离开这宽厚温暖的拥抱,他著实觉得有点不舍。
桐山汝贵抱著煌罗,再次施展速度,但这次似乎刻意放慢了一点,好让煌罗能够仔细看清楚古堡里头的一景一物。
煌罗讶异地看到客厅处有一座比宾治长型轿车还要长的钢琴,还有如今已鲜少人拥有的雄伟大笨锺,螺旋型的楼梯正是围著钟柱旅转,组合成旋涡一般的错觉。
你在这住多久了?不由自主感到好奇。
从我出生到现在。
出生……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不知道。应该是自有意识以来,他都视这里为归处,但到底经过了多少个春秋,他却不曾细想过。或者,对於他们这种长命的族群来说,时间的推移并没有人类那麽著紧吧。
在古堡里近似飞行般绕了几回楼梯,桐山终於在某一层降落下来。
我的寝室。说著他搂著煌罗,大门一推,一阵诡异的花香便源源不绝地送入鼻间,煌罗皱起了眉头,这味道说浓不浓,说淡不淡,既不是桂兰之馥,又不似沈檀之清,但却让人很想一嗅再嗅。
这是血蔓舵罗,我们视为最贵重醉人的花朵。桐山看向露台处,正缠绕著栏杆的蔓藤,上头长著紫红色的花。把它研碎给人类喝了,可以延迟尸体出血死亡的时间。
……煌罗听了,像是一抹灵光掠过般,把过去的片段拼凑而成,玛伦企业……有吸血鬼?竞标会上的血案,可是因为这种花而使尸体到只有自己独处时才渗出血来?但原因又是甚麽呢?
聪明。桐山轻柔地把煌罗安放在那张充以容纳五个成年男人的大床,床柱还有金色的雕花,就像欧洲中古时代的贵族居所一样。
那麽……动机呢?为何要杀人?又为何要看准我独处的时候才暴露尸体?
这我还不清楚,但在对方未达到目的之前,肯定会再杀更多的人,届时我们就能推论出死者的关联及被杀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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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19 章
……那家伙还杀了德叔叔。煌罗别过头,连桐山也未掌握到事情的主线令他感到有点气馁,我一定要把他绳之於法。他从来不相信司法的英明,但现在却很想那名凶徒被法官送上电椅。
人类的刑罚对吸血鬼来说不痛不痒,既是要帮你,我自然会替你处决他。桐山抬起煌罗的下巴,炫目一笑,那麽……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你是想带我来做甚麽?一连串严肃的问题令煌罗忘了自己正处於甚麽危险的情境,他在别人的地盘别人的床上,而这个别人是只吸血鬼,是他无法驾驭的生物。
很简单……休息、避祸。桐山轻抚著那金黄碎发,猫咪般柔软的触感令他颇满足地眯起眼,既然几次血案都有意牵连你,对方终有一天也会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所以在我揪出凶手前,希望你能够在此避祸,我肯定……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别开玩笑了,我还有PARADO要管理,左也才刚受到吸血鬼的袭击,还有德叔叔的丧礼……我怎麽可能待在这里?煌罗皱眉,反抗。
煌罗……吸血鬼竟是深叹一口气,听我的。温热的唇瓣突地贴了上来,巧舌如灵蛇般窜入口腔,挑逗、纠缠,煌罗闭上眼,感受唇舌亲昵的交流。感觉上,从德叔叔出事开始,桐山就温柔得吓人,是为了安抚煌罗的心吗?还是……这只是一个让他踏进去的陷阱?
桐山…汝贵……好不容易移开了唇,煌罗喘著气,道,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向来有我自己的做法……我不是那种、在危险时……只会存身避祸的人……卡诺家族教育他对任何事都要勇敢面对,有智慧用能力去破解,而不是躲起来,坐以待毙。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红酒般醇厚醉人的眼瞳,带著深沈的情意,但这已经不是人力能解决的范畴,我不能无时无刻保护你,所以至好让你留在安全的地方。刚开始,是香甜的血液吸引了他,然後是瓷娃娃的外表与不相符的精明老练性格,越是相处,就越发现煌罗的趣味与魅力,活了这麽久,他是头一次有了想占有某个人的冲动,因此,更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损伤,。
我是成年男人!煌罗依然是不满的反驳,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即使是世上最强的人类,在吸血鬼面前也不过是只蝼蚁……桐山挑起眉,这是机能构造与能力上绝对的胜利,即使你能够保存生命,恐怕也会受伤。这时,恐怕先发飙杀人的人就会是他。
桐山!煌罗别开脸,你到底有何用意?你就这麽担心自己的食物会在享用之前就挂掉了吗?
如果,桐山只是把他看成美味的肉块,只觊觎他皮肤底下奔流的血液,那麽他煌罗.卡诺可以轻易地扳起高傲冷漠的城墙,将这家伙抗於千里之外。
可是,为甚麽?一次又一次的若即若离,一回又一回的若抚若助,如果他只是桐山的猎物,为甚麽他要把他当作珍宝一般拥入怀里呵护?为甚麽他要对他说出那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又为甚麽……在他最悲痛震撼的时间,桐山会出现,抱住他,说,相信他,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只有他?
曾经,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两者之间强弱伯仲,根本分不清楚。然而现在一切却都乱了,煌罗觉得自己好像自动闯进猎人居所的愚蠢动物,不但正中对方的陷阱,还不自觉敞开心怀,产生倚赖,这……这真的是他——煌罗.卡诺吗?
煌罗………
我很乱,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甚麽。我为甚麽会就这样毫无疑问地跟你来到这里?为甚麽心里那麽想要相信你倚赖你,甚至接受你的照顾……我明明应该是最独当一面最冷酷决断的生意人呀!煌罗奋力的捶在枕褥之上,那富有弹性的柔软触感不但丝毫泄不到心中的懊恼,反而使他苦闷更甚。
桐山凝视著那略微颤抖的身影,并没有再上前拥抱、抚慰,因为他知道,这倔强的男人只会把这视为轻视的侮辱。
煌罗……轻呼一口气,是妥协,是败给对方的坚强,是他的错误,不应以为他就如外表一样纤巧腕弱,我们来立个约定。
煌罗抬头凝视那双酒红色的眼瞳,蓝宝石般的眸子里没有无助恐慌的泪,只有事必躬亲、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的……强悍。
他爱上的,是一个既成熟又坚强的男人呀!
结束了这件事後……桐山走到窗台,推开了落地的玻璃大门,眺望无止境的暗夜,我们找个月圆之夜,让我在储水库上嚐嚐你的血。
煌罗微愕,复又皱起眉,想喝就喝,用不著在这麽多无谓的约定。
你忘了吗?桐山转头看著半坐在床上的人儿,勾唇微笑,那笑容很温柔很温柔,彷佛随和的夜风吻上了猫头鹰的羽毛,吸血鬼的传说……我想亲身验证一下。
……我不是你心爱之人。胸口一紧,煌罗不愿承认心里的骚动。桐山的话令他紊乱忧郁的心带来了抚慰的作用,但理智告诉他,若果真的简单地相信了这家伙的说话,他将从此堕落,万劫不复。
别再逃避了……桐山歛起笑容,赭色的眼瞳在黑夜之中,竟是如红宝石般闪著若隐若现的光芒,你知道……我的心意。
对望了片刻,像是心虚般,煌罗别开了脸。
我不知道!
德克萨斯州州长德.雅撒之死,引起了拉城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不安。
媒体们争相报导事发的始末,包括德.雅撒死前正在著手跟进的工作,最後一次到访的场所,以外事发的情况及影响。
理所当然地,他死前曾光临过的赌场PARADO,以及面见及亲眼目睹案件发生的PARADO主理者煌罗.卡诺,更是成为了媒体争相调查的关键。
原本只是供人消遗愉情的悠閒赌场在短短一星期内成为了拉城话题的中心点,更有数之不尽的记者隐藏身分潜伏赌场之内,企图寻出一丝独家的资料。而煌罗.卡罗的办公室电话、行动电话,甚至是主宅电话也陆续被媒体取得,并日以继夜作出骚扰,就为了访问煌罗本人对於事件的感受、想法,还有详细情况。
冲天的电话铃声又再次响起,自幼深受涵养教育的煌罗也禁不住恼火起来,索马,麻烦你替我把电话线拔掉。
喂,是,抱歉,老板并不会接受相关的访问……正忘著应对电话的索马闻声,求之不得地马上挂上电话,并拔去电话线,从老板回来起,行动电话和主宅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折磨了三个小时,老板的脾性也终於磨光了。
少爷……从房间踏出的,是住包满绷带的腹部,披著一件长袖西装外套的左鸿廷,需要我替你回去PARADO打理一切吗?可以联络保全公司加派人手,限制入场人数及过滤VIP层的进入者?
现在才行动,老鼠们早就已经潜进去了。正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章的煌罗叹口气,我已令PARADO休息一星期,VIP客人亦已逐一发出通知,请他们在一个月後方好光顾,并联络了保全公司,请他们在本星期内加装最先进的防盗、防侵入设备,并多派五百名警卫人员在赌场复开时帮忙维持秩序。
老板反应很快!索马专注留神地听著,露出崇拜的表情,我都不晓得你已经做了所有准备。
回这里之前,我有去PARADO处理过事情,毕竟德叔叔的事在任何方面也非常严重,PARADO必定会成为怀疑与好奇的焦点。煌罗却没有说,在案件发生後被掳到不思议城堡里渡过一天一夜,在立场僵持不下後,桐山终於逼於无奈容许他回来人类世界。
少爷有这麽做就好。左鸿廷这才宽了心,但背部传来的疼痛令他呼吸不稳,煌罗和索马马上就注意到了。
左,你还是休息吧。煌罗命令道,虽然现在事态危急,但还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倒是你必须专心养伤,才能尽快复原。
是呀,左先生你背部的伤口并不浅,如果再任意妄动,可是要花很久才能痊愈。索马机警地补充,这样的话,若老板在不久後需要你,你也因为有伤在身而帮不上忙喽!
左鸿廷本想硬撑下去,可在听到索马这样说後,马上硬硬牙,又回到房里去休息。
索马…谢谢你。煌罗呼一口气,诚悬地向他道谢,若不是你,以左的愚忠,恐怕会铤身而出直至流光了身上的血为止。
没关系,能帮助老板是我的荣幸。索马笑笑,也落坐在煌罗身旁,有意无意的问,对了,老板,在德先生出事後,你到底去哪里了?怎麽我和左先生怎样也无法联络到你?
煌罗苦笑,深知索马还没有把他从嫌疑犯名单上除名,是桐山……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桐山?……是那个男人呀。索马沈吟,是否相信煌罗的说词,就只有他自己才晓得。
嗯,德叔叔是在我面前出事的,那时我脑子很乱,而且情绪失控,桐山在那时出现,带我到了一个地方让我冷静下来。这麽说,也算是实话吧?他和我一起思考解决之策,还有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在我回复冷静下,他再送我回PARADO受警方查问及交代事情。
这麽说来……其实老板和桐山先生……也不算是只有肉体关系的性伴侣吧?索马眯起眼,沈吟。
我不知道……或者也可以算是朋友吧。煌罗闭上眼,脑海马上就浮现了桐山那充满深情的温柔表情,他总在我最不安的时候出现,保护我,让我安心。
能有这样的朋友,是好事。索马点点头,老板,你说你和桐山先生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可否告诉我你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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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0 章
这……煌罗假装为难地皱了皱眉。
呀!我没有甚麽特别意思,只是想纯粹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毕竟现在事件已经牵连到老板身上,作为员工的我自然必须效犬马之劳。索马依旧是拒绝表露身分。
没关系。煌罗勾唇一笑,反正这点事他也正好需要让FBI知晓,事实上,在车祸发生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影从已经著火的轿车上逃出。
甚麽?索马惊愕地大叫,这种事……你有没有在供词中说明?
没有。煌罗摇头,因为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一般人在这样翻侧的车祸後连生存的机率也微乎其微,更别说是完好无缺的走出并快速逃走,我想没有人会相信。而且……虽说是看到人影,但那时火势太盛,我根本看不清,说不定那是我的错觉,且也不能确定人影是谁……
老板,你该跟他们说呀!索马扼腕不已,彷佛他就是拉城警员之一,这对调查来说,该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算了,迟些再跟他们说就好。煌罗苦笑,反正索马知道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联邦警署,还有就是……我和桐山认为,此次事件和之前的玛伦家族血案是出於同一凶手,因为当时德叔叔正是来跟我谈这一件案件,说联邦局已发下最後通碟,若仍破不了案,便会派国际,刑警前来干预,德叔叔是拉城的领导,相信凶手下此杀手,是为了使拉城警署群龙无首,更难团结起来调查这起案件吧。
老板,你思虑周密,而且非常的聪明,不当警探实在是太可惜了。索马佩服之馀颇为婉惜的叹道。
认真点。无奈,桐山也提出了一点,认为从凯恩一事开始,凶手已经有意无意地把嫌疑推向我,因为每次作案都总是乘我在场时进行,既然有此嫁祸之嫌,我就更必须尽快缉到真凶,以免被冤枉。煌罗看向索马,却见他一派认真,看来自己的话应该也让他多消去了点嫌疑,我不知道伤害左的是否也是同一人,但若是的话,就意味著这是针对玛伦家族及卡诺家族而来的凶案,恐怕对方的动机有涉及商业利益,但关於这点,我还是必须得到更多证据才能证明。
老板……容我一问。索马沈思了一会,提问道,近期内,PARADO可有和其他同业发生利益冲突?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也好……
这种事天天都出现,并没有一天减少过。煌罗想了想,不过若说是最大的冲突,自然是玛伦企业那一宗竞标案子。
那麽……容我假设,会否有和你的商业势力不相上下的赌场,为了取得玛伦酒店的标而作案?
唔……的确不能排除这可能性,毕竟这宗标案所涉的利益不少,而且……血案的确令竞标会一再延期,从本来内定是PARADO得标,发展至现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煌罗转转湛蓝色的眸珠,赞赏道,索马,想不到你的脑筋也如此灵活,看来把你留在我家当佣人,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呀呀!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随意推敲一下而已。索马不住地摇头,新得来的情报已经足够他消化好几天,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老板,左先生更换纱布的时间也到了,我这就去照顾他。
麻烦你了。看著对方若有所思地离开,煌罗不为所动再次翻开报纸,头版及後的满满数页全是对於这次事件的报导。
煌罗聚精会神地看著媒体对玛伦家族的调查资料,认真地分析起来。
桐山,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绝不是只供人赏玩的白瓷娃娃,而是个足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短短数月之内,煌罗却先後参加了三次丧礼,且每一次他也亲眼看见死者死亡的全程。
致上洒著露水的白百合,放在以沈黑檀木制成的棺材,煌罗对於亲敬如父的德.雅撒表露最深切的哀悼。
站在两旁的,是德.雅撒的家眷,以及拉城警署的同僚们,然後就是煌罗等卡诺家族成员。
玛伦家族众人在一小时後到场,煌罗瞥向领头之人,并非塔尔,而是上次丧礼上对他发出恶言警告的胖子,塔尔就像被锁链栓住的小狗,垂著头不发一语地跟著胖子的後头。
我是玛伦家族董事成员之一,亦是塔尔先生的代表发言人,艾尔斯.玛伦。胖子朝著德.雅撤的妻儿躬身,这次的事真的很遗憾,但还是真阁下节哀,毕竟作为敏感人物,总是最容易招来意外。
煌罗并不喜欢这男人说话的方式,他那客套生硬的言词中非但没有半丝的诚意,反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冷漠。他下意识避开男人伪善的嘴脸,却因此不期意地与跟在身後之人目光交接。
是塔尔.玛伦,据说是玛伦家族现今的主事者,凯恩的小叔。只是他那畏缩沈默的作风却丝毫没有领导人的威势,倒是艾尔斯比他更加像主事者。
这已经不是头一次受到塔尔的注视,从头一次见面到现在,塔尔都是默默地,用几像恳求又似是无助的目光看著自己。
是有甚麽内情吗?
煌罗下意识的联想到桐山所说,在玛伦家族里头潜藏有吸血鬼的事。若是属实,则会是谁?对方作案的动机又是为何?
塔尔像是有话想说,但在棺木之前,家族成员眼下,却又不敢和煌罗交谈。直至祈祷会结束後,在教堂前园举行的小型聚餐酒会,塔尔才终於有机会和煌罗直接接触。
卡诺先生。不太强势,但却让人无法不在意的男中音自身後响起,煌罗回过头看,果不其然是塔尔.玛伦,这名相貌平凡,行事懦弱,但总是用若有所求的目光逡巡著他的男人。
是玛伦先生。煌罗.卡罗忙转过身来,轻举盛了三分之一红酒的水晶酒杯打招呼,久仰大名。不著痕迹的打量,发现艾尔斯正忙著和数名同业谈天,难怪塔尔能够窜来这较为人迹罕至的小露台。
请称呼我为塔尔就好。男人尴尬的苦笑,却是意外的稚嫩,一点也不像纵横商业的生意人,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吗?
请便。轻呷一口,味蕾处散发的微甘味道与随著吞咽在喉头爆发的辛辣味相互向应,带有葡萄味道的酩酊感,果真是极品的1980年佳酿。
煌罗……塔尔咬咬下唇,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开口,虽然这样说有点唐突,但其实……我一直也想找你帮忙。
是甚麽事?怎会不知道呢?你的目光是如此地……表露无遗。只是煌罗并没有说出来。
相信你也晓得……这阵子接连发生的凶案。塔尔的目光像是试探,也像是在寻求认同,彷佛煌罗只要一皱眉,他就会绝望似的,其实……我都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帮他隐瞒下去,我怕再这样下去,会造成更多的人命伤亡。
你知道?煌罗挑眉,有点讶异他为何能够在这样算是公开的场合坦言这样敏感的话题,但也晓得这将是能够进一步揪出真凶的好机会,能借一步说话吗?果不其然,凶手果然是和玛伦企业有关。
塔尔低首,像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好的。
煌罗带著塔尔来到了夜河河岸的步行道,二人像是漫步,又像是各怀心事地沈默著。塔尔率先启口——
煌罗,你真厉害……即使父亲突然走了,也没有被家族成员欺压,反而能独排众议成为PARADO的主事者。塔尔那双豆大的眼睛透露出崇拜。
没的事。煌罗摇头,是我爷爷本事而已,我也不过乘长辈的庇荫。
若果你本身无才,PARADO就不会在你打理的几年内越来越有名。塔尔苦笑,有点黯然地低下头,哪像我……明明是凯恩的叔叔,不但帮不了侄儿,还成了家族的傀儡。
塔尔……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说。
如果你认为不方便,可以拒绝回答——在凯恩死後,玛伦家族到底发生甚麽变化了?除了凯恩之死後,接二连三发生的凶案都围绕在玛伦家族之中,且每次也恰好发生在煌罗在场的地点,不难令人推算出有嫁祸阴谋於背後。
这……塔尔皱了皱眉,仔细思想,他似乎并没有一般商人的俐落精明,反而流於迟钝和单纯,也难怪无法在玛伦家族里独占权力,大概是凯恩丧礼之後,因为他并没有子嗣留下,而总多位董事会成员亦早已经觊觎这家族主位,但谁也不希望有人独揽大权,於是联手想出一个折衷的方法,也就是由我——塔尔.玛伦来当台面上的主事者,然而事实上都是董事会在做决策。我只是纸版人偶,让别的公司以为玛伦家族由我暂为继承而已。对於自己被剥夺了权力,塔尔并没有表现出不愤或是埋怨,反而是很平淡、很平淡地陈述整件事,似乎对於权利并没有任何的留恋。
为甚麽你不争取?煌罗边踱步边问,他不相信自少就对子女给予利己教育的商界家族会有如此与世无争的人,他承认,人类永远是自私的,即是换成是他煌罗.卡诺,为了自保,也必定会不择手段去抢回自己应得的权与利。
这可以是贪恋,也可以说是明正言顺的追求……反正,名与利,是奢侈的享受,也是保命的必需品。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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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呃……煌罗,这怎麽可能…塔尔苦笑,你应该也看得出,我是个天生就没有营商天分的人,董事会们的元老比起我更懂得管理公司。像我这样没用的人,能够得到个头衔已经是不得了了,哪还有能力去追求更多?
没有人会对名利不动心,即使那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应得的。
是呀……你说的是。虽然年纪该比煌罗虚长几岁,但是塔尔却毫无那种纵横商场的霸气,反而是开脱轻松的自然,我也曾经追求过,可是越是追求,就越会发现那根本不属於我。你之前大概从来没听过有塔尔.玛伦这一号人物吧?那是因为我从少就是表兄弟叔伯之间最鄙视的废物,他们都认为我是玛伦家族的耻辱,所以家族很少在公开场合提到我,而我也从来没有在对外的媒体露面。
是因为这样……才能成为最适当的傀儡人选吗?煌罗边听边思考著,听塔尔的说法,的确是很顺遂很合理,只是脑袋深处却总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塔尔,若照你所说的推论,这一连串凶案的主使者,应该就是董事局之中野心最大的人,他是欲借你为烟幕,在背後逐一铲除玛伦家族的权力者,从而扩张自己的势力……是这样吗?如此理所当然的背後阴谋,煌罗心内却不认为事情如此简单,因为凶手作案的手法诡异,而且依桐山所说,必是与吸血鬼有所勾连,又岂是这种简单的财权争斗?
你真聪明…煌罗,不愧是卡诺家族的当家。塔尔露出崇拜的笑容,随又垮下了脸,那个人一起始只说有一个能够让我和他共存的法子,但我没想到他为了得到权力而伤害他人,单凭我一人的能力实在无法阻止他,所以……我已经三番四次想要找你商量……
那个人就是经常代你发言的艾尔斯.玛伦吧?煌罗垂下金黄的长睫,他总在公开场合假跟从之名监视你的行动,就怕你会向他人透露他的阴谋?
嗯。塔尔点头,幸好今天德先生的丧礼有太多达官贵人,为了应酬他分不暇身,我才……
谢谢你的告知。煌罗回以礼貌一笑,但相信了多少分,就只有他本人才知晓,只是目前…我们能够掌握的实证还不多,能够委屈你多待在他身边吗?我会派人和你私人联络,尽快将艾尔斯绳之於法,如何?
嗯。塔尔不住地点头,谢谢你,煌罗,我会尽我所能。
那麽……就此说定。话毕,他们已经漫步回到了煌罗停下车子的地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这样艾尔斯会起疑的。塔尔摇头,我待会派部下来接送就好。
嗯,暂别了,塔尔。煌罗坐到轿车之上,发动引擎。
後会有期,煌罗。
夜幕之下,银灰色长型宾治缓慢地在宽道上行驶,煌罗从後照镜看著那依旧站在路旁的小小的身影,对方一动也不动,一直到他转了弯,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为止。
欢迎回来,老板。就像看门的热血警犬一般,在煌罗按了门铃不到三秒,索马便兴奋的直奔而出,并为他打开铁闸。
辛苦你了,索马。煌罗让他替自己提走重担一般的公事包,道,左的伤势如何?
表皮算是愈合,在短期内只要不过分牵动伤口,相信很快就会复原。索马非常自信的道,白天当煌罗出外忙碌的时候,他就在家专责照顾左鸿廷,相信在自己如此妥善的料理下绝对没有不顺利康复之理。
那就好。煌罗松了松领带,与塔尔的对话不但无法令他卸下压力,反而更添不安,……为了左,也是为了自己,我一定会尽快把凶手揪出来,阻止他再暗地里搞事。
老板……你好像好辛苦的样子?索马一脸好奇的坐到煌罗身边,今天的丧礼有那麽忙乱吗?
不是丧礼的问题。煌罗瞄向那道阳光般纯然的脸,不以为然似地把自己所知透露对方,今天塔尔找我私下谈话,说他是被艾尔斯.玛伦操纵,欲借他为烟幕排除玛伦家族的其他势力。
塔尔?索马有点讶异,但随後又追问,他跟你透露了内情?
嗯,他说他已经看不过眼艾尔斯的作为,所以希望我和他一起揭发他。煌罗一手放於下颔,沈思般道,只是我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凶手作案的方式一直都是如此的巧妙精明,若塔尔是知道一切的人,在丧礼时艾尔斯应该半步也不会允许他离开,更不可能容许他活命到现在,甚至走来告知我。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有曲折的背景,绝不是塔尔所说的单纯权力斗争。
这麽说也有道理……索马也沈吟了起来,按凶徒先前的手段,绝对是智慧犯,而且该处理的绝不会容赦,但塔尔为甚麽把矛头指向艾尔斯?又为何一定要来告诉老板你……
一层晚风,自窗外吹来,把白纱窗帘卷起,随即一道人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煌罗感受到一道温热的气息自後将自己紧紧环抱住,就在索马的面前,熟悉的吸血鬼以温柔的姿态在自己的耳畔轻语——
想些甚麽?眉头都皱起来了?
哇!是桐山先生……请别老是突然出现好吗?索马惊吓的跳开,到现在还是疑惑於桐山身分的他对於对方的突然出现,依然是不解与怀疑。
反正我和这里的主人都是非比寻常的关系,在这里出现有甚麽不对?桐山冷哼,酒红色的眼瞳却从不曾离开煌罗那金黄柔软如猫毛般的短发,他把对方搂得更紧,有点心痛地道,你好像瘦了?心事想太多了吧?
和你无关。煌罗一把推开他,虽然还未把和桐山之间的感情厘清,但他并不喜欢桐山在人前装模作样的甜言蜜语,特别是在间谍身分的索马面前……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在掩饰真相似的。
从甚麽时候开始?介意的人已经变成了自己?
不理会索马的呼喊,煌罗走上二楼的主人房把自己反锁在内,然而才没一分钟,桐山又已经在他的身後出现。
查得怎麽样?
你不是一整天都在我身旁吗?应该把塔尔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煌罗开启电脑的电源,不以为然的回道。这是他们在城堡时达成的协议,桐山愿意放他回来拉斯维加斯,但条件时必须让他无时无刻的随侍在他身旁,保护他,以免他被凶手所伤。
愿意耐性的对索马解释……却不愿意跟我说半句话,连看我都嫌多馀了?不知为甚麽,桐山向来好整以暇的声调似是带了点微怒,就好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般,煌罗……你要逃避到甚麽时候?
煌罗深叹一口气,转过头看著那双好像变得更豔红的眼瞳,你又要缠我到甚麽时候?
煌罗.卡诺!男人沈稳的声音变得强硬、暴躁,更多的是…压抑的痛苦,连我也承认了自己是爱上了一个曾经睥视轻贱的人类,为甚麽你却不愿面对?爱上我,真的使你如此不堪吗?
爱,是最虚幻的东西。煌罗闭上眼,整理紊乱的思绪,张开之时,水蓝的晶眸清彻得好像不带任何杂念,连人类的爱我都不了解,你是吸血鬼,我是人类,教我怎麽面对?他的父亲带著母亲私奔,是因为可歌可泣的爱情。但是他们对被抛下的自己又有爱吗?在充满竞争和暗算,以力量来定高下的卡诺家族中,他从二十岁扛上pr这份重任後,地位就朝不保夕,若不是爷爷罩著他,给他时间让他自强,他能生存至今吗?他能支撑至今吗?在他以理性与实力所堆砌的人生道路,有那一部份曾经怀有爱?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就是爱情,令父母舍下了他,就是爱情,令他要单独留在家族中受挑衅受争夺,到现在,他还不曾感受过甚麽是爱……我不需要你的爱,也不需要去爱谁,我是生意人,只谈利益,只谈物质,不论对谁也是。
是吗?桐山汝贵的脸变得阴翳,轻抬起那希猎神祗般深刻的五官,他眯起红瞳,道,那我们就来谈利益吧?
煌罗抬起头,不解的回头看他,甚麽意思?瓷娃娃的眼瞳透著疑惑。
我保护你的安危,你该给我一些回报是吧?桐山走到他身前,一百九十公分的身躯给予同为男性的煌罗强大的压迫感。
煌罗仰视著对方变得冷厉的眼瞳,当然。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有点莫名的揪痛。
那就做爱吧。桐山手按上领口,轻轻一扯,钮扣纷纷如碎片般四散,大开的前襟隐约可窥见壮硕的胸肌,我要索取我应有的回报。
煌罗默言无语,看著男人似是不可动摇的决心,轻点头。
随你喜欢。
子夜之约 第七章
第七章
男人的身体并不美。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2 章
比之女人,那狐媚动人的曲线,彷佛汹涌而出的乳房,男人的身体可说是乏善可陈。
但是……就像是有人嗜肉,有人茹素一般,世上偏就有人爱男人的贫乏的身体。
桐山所活的年纪已经长久到计算不出,但在历史的洪流中,他经历过持洁守贞的保守年代,也享受过荒淫放纵的狂欢日子,对他来说,道德是人类在某一段时间为了维持原则而定下的无意义规条,他看过对皇后千依百顺的国王,背地里在无人知晓我地牢中眷养数之不尽的男宠,在阴沈的黑暗中肢体交欢,沈浸在极致的欢愉中死去,又有女人以自己的财权势力收买男人的心,同时在无数的男人抚慰下取乐,人类是最贞洁的,但同时也是最淫乱的。
看过所有最不堪最疯狂的欲望丑态,桐山以为自己对於性事应该已麻木无味。但是当煌罗答应他的邀请,并肆无忌惮地站起身,挺直著身子解下象徵禁欲的西装时,他却觉得喉头乾涩,一股想要撕裂与吞噬的猖獗欲望自下腹源源不绝的输放全身。
他想看,想看瓷娃娃被撑大了四肢,那副痛不欲生却又堕落发狂的模样。
他想看,想看脱去文明伪装後,理性的机械转变成痴狂的野兽的模样。
煌罗,是因为是煌罗吗?
是因为他,才能勾起我如此激烈的欲念吗?
煌罗卸去了所有蔽体的衣服,但他那毫不羞怯,大方自在的模样,却比起淫媚地扭腰的美女更要动人心弦。
看著站在原地不知在想甚麽的桐山汝贵,煌罗懒懒的躺到床上,意态悠然地道,怎样?你不来吗?
怎麽会不来?
受猎物的邀请,而剑拔弩张的野兽。
为了狩猎,而抛下诱饵的猎人。
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谁是狩猎者,谁又是被猎者。
人说欲望就像汪洋大海。
当你在大海中浮沈时,受浪潮的推挤,失去了自主,只能随海浪漂荡到不知名的地方。
人又说,欲望是燎原大火。
当你燎起了星星的火花,张狂的火势便会无限的伸展,直至烧尽了一草一木,使整片原野不留半点生命为止。
到底哪一个说法才是对的?
喘息著,煌罗闭上眼,感受对方在自己手上营造的快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大海里飘浮著,还是被炽狂的火焰所烧灼中。
他只知道,有一股渴望快要从肉体中破裂而出,有一股酥麻的电流自血液流窜到全身,令他连肢体的挥动也不受控制,只能无助的……呼,与吸。
好红的脸……因欲望而染上了血红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紧盯著金发人儿的转变,桐山的唇与煌罗的唇在吐息及低语中轻轻磨蹭,舌头间或的侵入、纠缠,挑起了欢愉,把一室的氛围染得更为暧昧。
承认你是爱我的,我就马上送你上天堂。魔鬼拨弄人心的低语著,一边用恶意戏弄的指头套弄煌罗的火热,即使黏腻的液体已经按捺不住的渗出,桐山却迟迟不愿让对方解脱,扣紧铃口,执意的压抑。
唔……煌罗闭紧双目,不去看会迷惑他理智的红眸,下半身几近灼烫的欲火令他难耐,但内心的理性却坚决的否决爱情,令他倔强地闭口不语。
煌罗……以自己同样已经亢奋的勃起轻轻的磨蹭对方後丘的曲线,试图动之以情……煽之以欲,不想要吗?……不是已经忍不住了?
哈………嗯……摇头,像水晶般凝结在眼眶的感奋泪液如主人一般坚决的不肯落下,绝不投降,管这是火还是水,他也不会为之淹灭。
……嘴硬,就是你不同於一般人类的地方。桐山苦笑,深知自己的忍耐力也到限度,魔,本来就是纵心所欲之物,另一手伸向前,揉弄煌罗的双珠,不再按住铃口,反而是以搓揉般的动作反覆玩弄著茎干。
啊……哈………啊……就像天使张开了羽翼一般,被逗弄的洋娃娃发出了难以自禁的呻吟,有一种冒犯了天使的错觉,桐山亲著那光滑的脸颊,感受对方颤抖著身子,激射而出的情热。
飞上天堂的错觉,以及在魔鬼的怀抱下堕回地狱,煌罗体验到那种既满足又失落的感觉。
桐山扳过他的脸,在薄唇上绵密的轻吻,煌罗闭上眼睛,像是奖励他般伸出舌头轻轻的挑弄。
带有暗示意味的,雪白的手缠上了吸血魔的肩头。
想要了吗?桐山暧昧的笑声,夹杂在甜如蜜的热吻之中,他让自己的亢奋与对方刚发泄完的下身轻轻的厮磨在一起,释放的湿滑让他们在摩擦之中带有一丝淫靡。
是你想要了吧?煌罗不答反问,双手往下游移,把男人蠢蠢欲动的地方与自己的包覆在一起,听到一声舒适的叹息时轻轻揉弄,让彼此得到轻随的刺激。
该死!桐山吮著煌罗的脖子,有点不甘似地道,我恨不得杀掉教你如何取乐的人……
我没和男人做过。煌罗似是解释,又像是无奈,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後一个。魔性的红瞳邪肆地向著那张剔透的脸,谁敢再碰你……我就杀了他,像凯恩.玛伦一样……不、要更残暴、更疯狂的……把他的肢体撕裂,然後分别弃在美国东西岸。
傻瓜。蓝眸闪著不定的光芒,是动摇?还是激动?我有自保的能力。他是男人。
我知道。若煌罗.卡诺只是一个徒有美丽外表的无知女人,就不能使他神魂颠倒。
你愿意让我进入吗?享受著对方双手的服务,桐山依然贪心的在後穴的四周游移,不止是取乐,而是按纳。
我说过……煌罗把头靠向对方的肩,欲望磨擦相触的体温令他陶醉,随你喜欢。
桐山扬唇一笑,包裹住煌罗的手,加快了套弄的动作,二人的喘息逐渐同步,在快感灭顶的一刻,交换著热吻,让射出的热液沾满了彼此的手。
煌罗软摊在床上,两次的高潮令他有点虚脱。
转身吧。桐山说著,替他翻过身子,把已经湿润了的手指轻轻探向那未曾被开发过的密蕾,紧缩著的密地拒绝他的造访。
煌罗意外的顺从,又或者是毫不矫揉造作的神态,都增加了也独特的魅力。
微微使力,指头在窄门的入口推挤,煌罗闭上眼睛,尽可能放松身体。除了凯恩,他已经不下一次受到男性的追求,对於同性做爱的事,他也算是略有耳闻。为了令桐山能够顺利进入,他试图让臀部不再紧绷,但是初次的紧张感,总令他有点无所适从。
别怕……桐山大掌包裹他的脸颊,唇轻吻,从脸、下巴到了脖子……相信我,你会迷乱得忘记一切。
直当煌罗正努力的对抗著身後被侵掠的不适感,脖子的烙吻中竟传来了微微的刺痛,他有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吮吸的啧啧声正徐徐响起。
微微转头,只见後颈的位置淌留出深红的血液,桐山抬起红瞳,洋洋有味地舐舔著。
呵……到最後其实是要这个……煌罗自嘲似地苦笑,这才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正是在PARADO前的庭园之中,桐山在做爱中吸食女人的血液,在享用完後把尸体如破布一般丢出。然後他扬言,想要嚐嚐自己的血。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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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3 章
当时,自己只以为这家伙不可一世,即使是吸血鬼,也未免太过傲慢。同时在心中坚决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赔上半滴血给他。
可是……现在……煌罗.卡诺,我这是在做甚麽呢?
答应与他做爱,还主动的回应,共同取乐。当他咬穿自己的表皮,血液一点一滴地流失之时,我竟没有半点的後悔或愤恨,反而涌上心头的是……心甘情愿。
从甚麽时候开始,我已经陷入了这家伙的陷阱?
精明机警,在商场上人人闻风变色的PARADO主事者,竟然自愿跳入猎人的罗网之中。
呵……呵呵……这回是我失算,真的……男人的唇,是那麽地温暖,即使是一点点地把他的生命力吸走,依然是那麽的令他留恋,甚至他希望他能吸他的血到永远,让这片唇永远的贴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煌罗……意识到对方眼神的转变,桐山深知他是误会了,但在此一刻,他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我爱你……真的。
那你就爱呀。继续吸吧,不须作任何保留的肆意吸食,反正我早就臣服在你的身下,在连自己也未意识到之前。
……JE ’AIME BEACOUP不由自主,吐出了最初最初出生之地的语言,桐山的眼瞳变得更红了,锋利的犬齿在吸食的当时,也咬破了自己的唇,让自己的鲜血流进对方的脖子里。
煌罗起先是放弃挣扎地躺在床上,任由对方噬咬自己,但在血流失之时,他却感觉一股异样的闷热正悄悄地在体内燃烧。
唔………本来冷却下来的思绪,不受控制似的紊乱起来,煌罗眯起眼,却觉得眼前除了桐山之外,甚麽也看不清。
血停了,脖子的伤口竟然自动愈合,桐山抚摸著煌罗的脸,在他刚毅的唇上染了煌罗鲜红的血,微露的犬齿是异样的……绮靡。
就像是被内心的冲动所驱使一般,煌罗倏地扑向桐山,就像发情的野兽一般,不住地吻咬那硕壮的胸肌。
而当桐山再次探向对方的後穴时,煌罗发出了兴奋的呻吟,彷佛失去理智一般,只是狠狠地攀附在对方身上,任他采撷、挑弄。
桐山与他交换著深浅不一的吻,手指比之前更轻易的进犯後穴,轻微的抽插,变换角度地深入,使煌罗喘息不止,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我……桐山……几近不存的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正常,可是煌罗却无法克制这股突来的骚动,他双眉紧蹙,试图向红瞳的主人寻求答案。
煌罗,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放开你。把对方抱起,让他坐在自己双腿之上,桐山扳开因不安而略微紧绷的臂瓣,让自己的亢奋一举突入。
啊!………惊呼一声,不适的异物感却又夹带著源源不绝的电流,煌罗不解,却又无法按捺,为何桐山进入他的地方,竟让他无法自己的兴奋?他的身体好像已经与吸血鬼融和,随著他的进出而自发的摆动起来。
煌罗……我的煌罗……桐山咬牙,尖长的利齿外露,亢奋的情潮令吸血鬼的魔性发挥到最极致,他用力一翻,就把煌罗的身体压制在身上,然後用力的摆动腰身,无法压制内心狂暴的进犯。
啊啊呀呀呀………唔呀……仰头,是无尽暧昧淫靡的喘息与泣吟,这刻,煌罗深刻的感受到那漫天的大火,即将要把他烧成炭烬,他只能发出痛楚又愉悦的喘息,宣泄满腔的闷热。
一寸又一寸深入的火热,在紧窒的包覆下柔软的进入,就像软体动物回到自己栖身的洞穴,桐山也不由自主吐出舒服的叹息,而当一寸又一寸的彻出时,摩擦著内壁彷佛擦出了千万的火花,磨蚀了煌罗的理智,也助长了他下一波的侵掠。
该怎麽形容此刻的感觉?
天堂?不……是极乐?还是无底的漩涡?
煌罗……煌罗……念著头一次愿意交付出生命的人的名字,桐山一再吻著吐出热气的唇,下身的挺进益发激烈。
桐………桐山………啊呀呀呀呀……
漩涡卷起暴流,卷起了漫天飞舞的花瓣,忘我,无根,只能随著热风摆动躯体,失去控制。
就像在高速转动下脱去锲子的齿轮,失控超速地转动,直至擦出火焰,烧毁自己为止。
情焰持续一夜,直至黎明吐白才在晨曦中照出馀烬。
徐缓的交响乐声,自古典唱机传出,流泻在整个卧室之中。
浴室的门咔嚓一声开启,蒸气宛如奔流一般奔门而出,已经穿著好整齐西装的绅士金丝般的发稍上尚滴著水珠,但昨夜那绮靡豔情的神态,却已经不复存在。那双瓷娃娃般天蓝的晶瞳,如今只馀下生意人的淡漠与精明。
煌罗.卡诺走到床边,轻轻摇著只有沈睡的男人。手轻触上那光滑的裸肩,昨夜的狂暴之梦又好像再一次回到他的脑海。
桐山、桐山………摇摇头,要自己歛去这些记忆,煌罗刻意叫醒了男人。
一道沈稳的力道随即把他拉往床上,煌罗防不胜防的向下坠,落入了男人赤裸而冰冷的胸膛,非人的体温。
煌罗垂下眼睑,唇随即被紧扣住深吻,不断转换的角度唤起了昨夜的热情,但却撼不动他已然收拾的理智。
他,和他上床了。人类和吸血鬼。
脖子上的咬痕已经消失无踪,只馀下无数彰显著男人占有权的吻痕,若果不是残存著记忆,也许煌罗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曾被吸血的事实吧?
煌罗……桐山意犹未尽的翻身又吻,丝毫不允许对方的回避,亲完了唇,又是轻轻的烙吻於脖子、脸颊,红瞳沈浸著醉人的温柔,呵,你是打算叫醒我再做一回吗?
不过一夜,你的大脑就退化到只馀下兽欲的地步吗?冷声,煌罗毫不留恋似地推开他,重新理好又被弄皱了的衣领,桐山汝贵,你也真是令人失望。
虽然嘴巴很毒,但经过昨夜,我已经明白了解你的心意,所以我不会再怪责你的毒舌,反而会将这当成生活情趣。桐山不怒反笑,而且很愉悦的把煌罗扣紧在自己的怀里,我们何必这样拘束?你可以唤我的名呀。
桐山汝贵……带著警告的眼神锐利的直瞪著对方,煌罗不解桐山哪来的自信,难道他认为这一夜的关系竟能成为他们的牵绊了?
我看重的,并不是曾经进入过你的体内,又或者爱抚过你哪个地方……桐山轻笑,一边有意无意的轻抚著那雪白的脖子,吸血鬼尸体般的冷冰令煌罗有点抖颤,而是我曾经在这里,宣示了我的所有权。
如此一来,被你吸过血的都是你的人喽?不知为甚麽,煌罗竟感到一丝的不悦,他不希望桐山是把他当成像二人初次见面时的女人一般,只有在生理需要时才慰藉彼此。
当然不是,怎麽会如此肤浅?桐山轻吻那最贴近大动脉的脆弱肌肤,尖锐的长牙轻轻的磨蹭,彷佛在测试那里的柔软度,以後,这个印记将会守护你,就如同我一直在你身边一般。
希望这并不是你无谓的甜言蜜语。一股热流涌进心头,煌罗压下难以言喻的情感,站起身穿上了西装外套,我要出门了,不送。
我送你。桐山随意抓起地上的裤子穿上,搭著煌罗的肩走出房外。
老板,早晨!呃……这……在客厅预备早餐的索马正欲对煌罗打招呼,但在看到二人亲腻的举动时却支吾以对,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摆。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甚麽,今天的老板好像比平常有一股回异的风情,就好像经过春雨沐浴後特别娇豔的花朵般。
煌罗并不像女人,反而无时无刻的使人感受到他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绅士。只是在这个时候,犹其是在桐山汝贵的身边,他却有一种治豔迷人的魅力,那是一种令性别也模糊了的独特感。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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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4 章
索马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煌罗,同时也留意到他的西装领子也无法遮盖尽的红印。
他们昨天晚上一定很激烈吧……
留给左吃吧,我去PARADO。煌罗并没有因此而尴尬,反而大方地走下楼,记得要换纱布。
好、好的……索马吓一跳般呆住,随即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回应。
煌罗在桐山的陪伴下走出玄关,只是临行前,索马好像感受到对方毫不保留的……敌视。
呃,他是做错了甚麽吗?
你还打算留他在身边多久?坐上长型轿车,看著驾驶座上意态悠閒地启动引擎的煌罗,桐山一手撑著脸,若有所思般问。
你认为?煌罗不答反问,他刚才并没有遗漏桐山与索马的小互动,唇角不明所以地勾起,这种难得的轻松感,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从何而来。
他只是FBI的间谍,你现在在外面要提防,连回到家里也要时时小心对方会捅你一刀,不是自讨苦吃吗?桐山顿了顿,复又随缓启口,即使不愿回我的堡垒,也得找个安定的休息场所。
没有你,我甚麽时候也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本来是想亏桐山的话,却在出口时後悔其中有让人误会的意思,煌罗雪白的脸浮起微红,马上止住了口。
呵……是哦,因为我,害你晚上累坏了。知晓对方只是一时失意,但桐山可不放过这个机会,就像调情的男女,他的手轻轻搭上了煌罗正握紧排档杆的手。
别胡来,我正在驾车。煌罗的嗓音有著羞窘的慌乱,只是他正意图用更冷漠的言语去掩饰,撞你不死,我却是回天乏术。
你不会的。暗红色的瞳眸蒙上了一层深幽之色,你是煌罗.卡诺。
我不会?哼……桐山汝贵,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驶进高架桥,煌罗狠踏油门加速,本就没跑车性能的礼宾用轿车段时间内还能应付,只是马达的应变能力却在煌罗旋了好几个急弯後渐渐不支。
桐山轻笑,但红瞳却带有一丝复杂神色,你是在向我示威吗?煌罗?
煌罗不语,只是更加的催动油门,让车子以更高速度狂飙,就在落入高速公路时猛一扭过軚盘,让整个车子撞破栏杆,翻身抛起。
桐山脸色一变,在千分之一秒马上抱起煌罗飞出,把他带到了半空之中,看著价值数千万的名贵轿车就此堕到柏油路上,前一刻还在高速转动的轮子脱离车体,四散现场,而车子发出崩裂的声音,烈火熊熊燃起。
桐山紧搂住煌罗,本来轻松的神色也变得有点凝重,你在试验我,是不是?
抬起无机质冰晶般的蓝眸,煌罗一瞬也不瞬的看进桐山红瞳之中,你觉得呢?
别敷衍我!煌罗!说,你这是甚麽意思?试验我吸血鬼的速度、能力?还是能否有起死回生的法术?你可知道你刚才的做法是在玩弄自己的性命!首次,桐山带著难掩的怒意吼起来,但这却是为了恐惧,恐惧失去煌罗,他这一生唯一一个珍惜的人类。
我这个人……从来只知道商场的弱肉强食,跟人谈感情,就意味著牺牲自己让别人占便宜。金黄的发丝在风中飘动,煌罗移开视线,带点飘渺的目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般。
桐山不自觉把他搂紧,他知道,即使经过肉体的缠绵,即使昨夜煌罗是如何火热的回应他,他们始终还未到两情相悦,互许生死的地步。
煌罗外表像洋娃娃一样脆弱,但却有比一般男人还要倔强自傲的个性。他坚强、聪明而锐利,就是这股不同於一般懦弱世人的气质,才会令桐山逐渐的赏识、沈沦,甚至萌生爱慕之情。
与其要我相信那种虚幻无法观察的感情,倒不如实际的表示给我看……煌罗
再次看向桐山,不知是否阳光照射的错觉,那双蓝水晶里似乎有那麽一点的……水光,桐山,今天是你抓住我的,以後……你绝不能再放开我。
煌罗……桐山被那双既怕被拒绝又像是占有欲快将汹涌而出,小兽一般的目光狠狠的撼动。他终於透彻地了解,在煌罗的心里最深处守护著他绝不轻易交出的信赖,而现在,他即将要把这献给自己……一名非人非神的吸血魔。
收紧搂住那纤长腰身的手臂,桐山在半空中交付出最深情的吻。
煌罗.卡诺,我绝不会离弃你半分,从今以後,你将是我永恒的生命的主宰,直到我烟消云散的一刻……我发誓。
很好。回应著男人激动又狂喜的热吻,煌罗勾唇轻笑,这样的交易……值得。
德.雅撒死後三个月,风平,浪亦静。
少爷,今天中午约了挪威的赞森先生聚餐,接著是VIP室有五位子爵夫人预约,和艾略特议会共进下午茶,晚餐暂时未有活动。操控室中,左清朗的声音有条不紊地报导著一整天的节目。煌罗一手支著额,另一手正握著一杯上等葡萄酒,目光未曾离开过监控萤幕。
一切似乎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又像是为了迎接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而暂时的平静下来,怎样也好,他,煌罗.卡诺这次已经决定要将凶手一网成擒,是为德叔叔、为左报仇,为PARADO的安定,以及为桐山汝贵洗脱污名。
左鸿廷在索马的悉心照料下伤口已经差不多完全愈合,本来煌罗仍想让他多休息数天,但天生责任心极重的左却坚决要回PARADO,唯恐会被原有的进度抛离更远。
晚上我有约会。煌罗回道,说的时候声音却不比平常的清彻。
约会?左呆了呆,接著有点慌地翻了翻记事簿,不会呀?我记得晚上少爷明明没有受任何人的邀约,这……
对方会来接我。精明干练的脸容,瞬间浮上一层瑰丽的色泽,本人也许无法察觉,但无可否认的,最近的煌罗确实比以前更加的赏心悦目。
然而,由於上回被袭事件仍未水落石出,左鸿廷对於桐山似乎犹有敌意存在,煌罗只好暂时对他隐瞒。
是这样呀……虽然疑问,左鸿廷却仍然识相的点头,当了仆人如此多年,左马上便意识到煌罗的有意隐瞒,但他也不是好奇之人,更何况……到了不得不公开的时候,少爷一定会告诉他。
只是,在他心里也很好奇,看煌罗难得兴奋的样子,与他约会之人必定有非比寻常的重要地位,实在想不到少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和他人有了深交,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士呢?
现在,看著少爷欲言又止,既期待又故意压抑的表情,左竟感到一丝的安慰,就好像少爷又再回到了父母仍在身边的童年日子,那段能够尽情任性,无忧快乐地生活的时光。
二人正在各有所思之时,操控室的电话猛地响起了。
老板,有一位塔尔.马伦先生找你,正在一号线,要接听吗?
转过来。从有点慷懒的眼神一变,煌罗迅速回答。
电话彼端传来嘟的声音,接著是久违了的带点畏怯,又带点无奈的男人嗓音。
煌、煌罗!彷佛耳语一边懦弱的呼唤,徐徐响起。
塔尔,很久不见了。煌罗刻意不提起话筒,让在旁的左鸿廷也能收听。
煌罗……救我。半死不活,带著哭音的塔尔嚷道,那道彷佛失去了活力的声音令人担忧。
塔尔?与左对看了一眼,煌罗再一次唤他的名字,你人在哪里?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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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5 章
……我已经受不了了,我……煌罗……求求你…快点救我……塔尔不答反嚷道。
你得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才能救你。煌罗皱起眉,听塔尔的声音似乎事态严重,但在无法确定一切前,他实在不能鲁莽行动。
………他……把我关……塔尔的声音除了无力外,彷佛还夹有一丝的颤抖,好冷……这地方……
是冷藏库?还是空旷的货仓?数百个可能性马上浮现煌罗的脑海,他捺下耐性,尽可能找出更多的线索,知道确切的位置吗?又或者是附近有容易辨认的建筑……?
我都……不知……这里…好像是凯恩以前资助的研究所,在酒店後头……啊,快……唦唦的声音,电话因为接收不良讯号而中断。
该死!用力搥打电话,即使冷静如煌罗,也不由得因此突然的变故而焦躁。本以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敌人落网,却没想到对方会突如其来的下此一著!
少爷,我们马上去救人。左鸿廷没有半丝犹豫,连忙从监控室的金属抽屉中取出两把改造过的爆弹枪,那是他们凭某些特别管道而得,目的是为了防止PARADO出现难以预料的意外。
毕竟像这样充斥著名流绅士的赌场,也相对地成了各式各样危机的螫伏地……
左……深吸一口气,再呼出,试图平定思绪,煌罗张开眼,蓝眸又回复了精明与镇定,马上调查在玛伦酒店附近有哪一些建筑物是隶属於凯恩.玛伦之下,作科研用途,并且已经荒废。
这…唔,我马上去办。左鸿廷点头,随即拨了电话给卡诺家族所雇的情报人员,列印机那头马上吐出源源不绝的相关资料。
煌罗看著列举出的可能地点一一比对,最後目光停注在某一列文字上。
是这里了,左,你留在这里守住大局。煌罗把枪枝仔细的放入西装外套的暗袋中,一边确定後备弹匣的子弹,一边下达命令。
少爷!这怎麽可以?我要在你身旁保护你。左鸿廷万分忧心地道。
这可能是一个局,万一敌人真正的目的是趁我们不在时潜入PARADO就糟糕了……总之,我的意思是,今夜,PARADO就靠你看守。煌罗雪亮的蓝眸扫向忠仆,你愿意吗?左。
左鸿廷看著主子那双彷佛天生充满了威仪与高贵气质的眸子,那麽一刻,他几乎要跪下来亲对方的手背宣示自己的忠诚,当然,我的少爷。
有甚麽事我会用这联络你。轻掐了掐领带上的夹子,煌罗朝他投以放心的微笑,四十八小时後若未接到我的消息,再报警求助。
是。左鸿廷恭敬地低头,煌罗的话就是绝对,从他开始侍奉到现在从未改变。
等我的消息,左。有你在,我就安心。煌罗毫不犹豫地步出了监控室。
左鸿廷看著反手关上的门,突然有了异常沈重的感觉,这一夜……将会是无比漫长。
子夜之约 第八章
第八章
煌罗驾著常用的坐驾,驶到了塔尔所形容的地方,那是位於玛伦酒店不远处的一座歌德式建筑大楼,在外头的围墙上镶嵌著玛伦家族的标志。
是这里吗?按下軚盘旁的通话键,问道。
是的老板。情报人员发出确认,煌罗随即关上引擎,长腿迈出车外。
他察看两旁,露天花园已经荒废了,大楼远看似是精致唯美,但近看却可见日久失修的外墙,已经有轻微崩缺的迹象。
这里是……
沿著荒芜的庭园进入,来到了大楼的玄关之前,纵然四周像是无人使用过的凌乱,但明显改做过的电子锁玄关却是一尘不染。
煌罗仔细端详门边的密码锁,正打算拿出行动电话再次询问情报人员时,小灯突然由红色转为绿色,门自动打开了。
绝对有诈……煌罗心中登时想到。只是忆起最後通电时塔尔那像是奄奄一息的口吻,加上今天必须要把所有事情查到水落石出的决心,他压下心中无数的疑问,毅然进入。
大门一打开,里头便进来了阵阵诡异的味道,那是一种刺鼻且隐隐使人作闷的气味,就像坏了数日的鸡蛋,或是已经长满了真菌的白面包。
这……
煌罗按了按门框边的电灯关关,长长的走廊是以米白色为基调,却给人一种森冷不安的气息,来到了走廊的最尽头,第二重的密码锁又一次自动开启,这时煌罗才发现,眼前看起来木制的雕花门原来也是以最新科技打造的金属钢门,就像实验室的自动门般。
门嘶的一声打开了,雪白寒冷的空气源源不绝地散出,煌罗花了一段时间才看清楚里头,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一所急冻冷藏库,里头满是僵硬了的尸体交错倒卧地上,干练如煌罗,也骇得後退了一步,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欢迎光临,煌罗.卡诺。身後倏地响起了悠閒熟悉的男声,煌罗一回头,只见塔尔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那隐隐透著诡谲的平凡脸容令人煞是不安。
塔尔。煌罗尽可能保持平板冷静的声调,是你。
没错……是我。语带双关,塔尔露出让人抓不著意图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而为势所逼,煌罗亦一步一步的退後,甚至退到了这冷藏库之中。
你为甚麽怕我呢?卡诺先生,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拉城之中最有能耐的名流绅士吗?塔尔那小小的眼睛彷佛穿透了煌罗的外壳,企图看穿里头的恐惧之心。
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煌罗向退的同时小心别践踏到地上的尸体,有些血液已被吸乾,和枯骨无异,有的则是以极低的温度保持死时僵硬的姿态,恐怕是为了方便阴谋者能随时大快朵颐而设的大型食物储存库吧?
是吗?……到死还如此逞强的人,我倒是头一次看见。塔尔哼哼地笑起来,森冷的口气和之前相谈之前彷佛是不同的人,就在煌罗快要退无可退之际,一道劲风终於划破接近零度的空气袭来,煌罗凭著人类不算快捷的反应转身,一只拥有如野兽般尖长指甲的手正好从他的脸颊旁擦身而过。
煌罗警戒的连忙退了几步,只是两旁推满尸体的小窄巷根本不容他回避,他无比警戒地瞪著眼前变了脸的塔尔,凝重地道,这还真是我的失算,我怎麽现在才想起……凶手作案,总是有针对我的意图,而且手法巧妙,怎可能会让人如此轻易识破,甚至被揭穿……看起来最无辜的人,才会是真正的凶手——这才是高章的犯罪手法!
塔尔的手甲就像利刀般闪著银光,本来平凡的脸皮因为一道狞笑自下巴划出了裂痕,就像纸制面具一般瞬间破裂,四散於地,露出一张如冷血动物般寒洌的脸,咧唇而笑的同时,两旁的利牙如饿极的兽,陆续露出,煌罗.卡诺,虽然是人类,但也的确不能少看。
喜欢这个局吗?塔尔的手搭上了花白的墙,划下五道深刻的爪痕,就像是在猎物面前显示威力的猛兽,好不容易以为调查有了进展,可以洗清嫌疑,不料原来又是一个陷阱,结果含著不愤死去……这是我为你安排的结局呀。
谢谢,只是这样的结局我并不喜欢。煌罗冷冷地说,手假装无意地叠上了领带夹,正欲按下之际,却被一道划破空气的劲力割断了领带,让夹子掉在地上,碎裂。
殷红的血源源不绝地从虎口被创之处流出,煌罗维持镇静,心知已经没有了唯一求救的途径,只好靠自己的能力。
告诉我,你之前所说的故事,其实是你自己吧。那个唯一知道你存在的人,是艾尔斯?他是为了合作利益而替你隐藏事实?而你这个杀人凶手却装成最无害的样子骗过所有人?煌罗准确的推断,这样的话……一切不明朗的地方也都全部清楚地连起来了。
相当聪明。塔尔点头,不被没有回避,反而自傲地承认,卡诺先生,多亏你才能够使前几次的事件矛头尽指向卡诺家族,但是你的聪明机警实在不好利用。所以……最後的结果是你必须代替我畏罪自杀,明天的头版是……真正的连环杀人狂——煌罗.卡罗在情夫凯恩玛伦的不动产藏尸,後因怕真相揭穿而畏罪自杀!这绝对是最完美的落幕吧。
世上比我聪明的大有人在,必有人能从中看出端倪。煌罗边说,随著塔尔的前进亦边後退,直至退到了退无可退的角落,杀了我,恐怕警方也会把疑点放在玛伦企业上吧!毕竟藏尸地点竟是你们提供的!
这一点我早已想好对策,不需阁下的提醒。塔尔挥挥手指,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现在,在此,永别了,聪明的卡诺先生。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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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6 章
煌罗身手敏捷的避过对方一击,但随後攻势又至,即使他接受过专业水平的自卫术,在毫无武器下根本无法和吸血鬼相抗衡。在二人几番的一攻一闪後,煌罗已是混身冷汗。塔尔却像是把猎物玩弄於股掌一般,兴奋而肆意,他并不意在一击即杀,倒是乐得慢慢的折磨,煌罗几次闪避不及,锋利的指爪皆在他的肩上留下了见骨的创口,源源不绝渗出的口逐渐染红了他的白衬衣。
走去哪里?见煌罗在垂死挣扎,塔尔哈哈一笑,刀刃般的手指插进了煌罗的小腿,他痛得冷汗涔涔,但水蓝的眸子依然燃著倔强的斗志,绝不求饶,也绝不屈服。
塔尔扬唇一笑,结束了。就在最後一击落下之时,一阵狂猛的风却从背後飞快的窜入,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塔尔被打得向後倒退了好几步,微愕的看向眼前人。
本以为死到临头的煌罗也愕然地张大眼,人却已经被护在熟悉的怀抱之内。他抬头,是桐山罕见的愤怒表情。
你答应过我会凡事小心。桐山低沈的嗓音里,有一种彷佛在海洋深处酝酿著海啸的翻腾怒气,为甚麽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来这?
是我疏忽了。并不刻意推却,确实是自己的失误,煌罗轻应了声,小腿不绝渗出的血令他意识有点麻痹,他咬紧唇,不容许自己在这时昏过去。
……是你?塔尔打量了桐山好一会,随即咧唇大笑,我早就猜到拉斯维加斯不止我一只吸血鬼,只是想不到是连能力也和我不相上下的族人!他一眯眼,手举起,又再次发出攻击,这次他的速度比起玩弄煌罗的时候更瞬速,单态人类的肉眼,压根儿无法补充他的身影。
桐山轻轻放下煌罗,让他倚在墙角,同时也腾跃而起,露出非人的银牙与修长爪甲,随即一闪身,手与手、爪与爪,互相交击,在这狭长的廊子里相互撕斗!
瞬那间,二人恐怕已经交手不下数千回,但以人类的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彼此之间的互动。
这一刻,煌罗才真正意识到吸血鬼与人类之间的差距,所谓的魔,所谓的非人生物,在速度与力量上是逞压倒性的抛离,即使人类再怎样奋发,也在本能上完全的追赶不上。
桐山!不由自主地,煌罗对著已经斗得看不清你我的二人大声喊道,听著,不许输!敢在我面前落败的话,以後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瞬间,其中一道人影一顿,桐山汝贵又慌又急的抗议:甚麽?哪有这样?煌罗你……!好诈……未竟的话却被敌人的攻势淹没。
有空閒在这谈情说爱,倒不如先预备奠仪。塔尔如暴雨狂落的攻势,彷如发狂的疯狗一般,我的族人,没想到你竟然沦为人类的走狗,我们吸血一族的傲慢与独来独往都到哪去了?好不容易看到同类,我却为你感到万分羞耻!张狂的语气里有著无限的可惜。
你错了……红瞳此刻闪过锐利的光芒,看准敌人毫无章法攻击中的一点破绽,桐山使出全力,因为兴奋过度而肌肉异常贲张的手直接无碍的狠狠攫住了男人的颈脖,我并不是煌罗的走狗,煌罗也不是一般的人类。唇微獗,闪著银芒的獠牙活像在黑夜中宣示威胁的肉食动物,他是我的………伴侣。
一切是如此的突然与迅速,快得甚至连塔尔也无法反应,桐山将怒张的犬齿深深陷进了塔尔的脖子之中,潺潺浓烈的淡紫色血液不绝的淌留而下,到底有几分滑进了桐山的喉头?又有几分留失在地上?没有人知道,时间也彷佛在这一刻停止、静滞。
渐渐地,受到塔尔重创的煌罗的小腿以及肩窝处的伤口就像被施行了魔法一般,痛感放缓,血口也奇异地停止了流血不止的现象,煌罗讶异的看著肩头由本来血肉模糊的丑陋模样回复成之前的光滑无暇。
当桐山魇足这最後一点血液,将塔尔如废弃物一般丢在地上时,煌罗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地不药而愈。
我……这……?煌罗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那麽点不一样,又好像甚麽都没有改变,还未思索其中原由,便又被桐山一拥入怀。
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前一刻还有如嗜血魔魅的男人,如今血红的瞳子中杀意尽褪,只馀下无止尽的柔情与爱意,才不过离开一阵子,你怎麽就马上和头目面对面?你可知道若果你出了事,我会多气我自己吗?
等、桐山………虽然对於男人这过分赤裸的感情有点窝心,但煌罗还是先推开他那几乎要勒断胸骨的温暖怀抱,先解了心中连串的疑问,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身上的伤……还有,你怎会出现……除了左外,应该没有人晓得他现时的行踪呀?
煌罗,在这之前,你不是先应该给我一个平安之吻?桐山皱眉,一脸的不苟同,当王子成功营救出公主的时候,公主总是要给予一点奖赏嘛!
我的回应是——你这次来得太慢了。煌罗白了他一眼,竟然在最千钧一发的时间才恰巧赶上,还妄想要得到甚麽赏赐?
啧……还是如此的不坦率。红瞳主人轻笑,却是格外温柔,不过没关系,这只会令我更加爱你而己。
桐、山、汝、贵!危机刚解,但煌罗可没有心情谈笑,顾左右而言他,嬉皮笑脸,比之从前,你似乎更加的肤浅了。
不,我只是有点得意忘形。知道煌罗的忍耐到了极限,桐山轻咳一声,终於歛起笑容,这个嘛…要解释也许有点复杂……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有关我族的传说吗?
煌罗点头,只是不解这和那有甚麽关系。
大概是月之女神阿提默斯已经施下魔法了……红瞳带著无比浓烈的情意凝视著蓝眸主人,在我们相许的那个夜里。
我甚麽时候和你……本想否认,却在下一刻双颊泛红,煌罗马上理解对方的意思,你吸我的血,是为了……
嗯,你虽不算是我族之人,但也赋予了我一半的生命。轻抚那嫣红更显豔丽的脸庞,明明是不折不扣的男人,看在桐山眼里却是另一番的风情,我们是同生体,你受到伤害的时候,我马上就会有感觉,而当我从他处得到能量的时候,也会自动传导至你身上治疗你的创伤。
我……被同化了吗?煌罗难掩讶异,只是也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弹,或者对他来说,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他也将会以同样的方式活下去。
可以这麽说……看到他似乎有点异样的神色,桐山担忧地把他拥入怀中,抱歉,我那天晚上没有先行告诉你,只是……我希望你能更快属於我,这样当你有困难时,我也可以马上出现守护你。
不……摇头,即使内心还有所挣扎,事既已成,再者,听著桐山如此深情的口吻,他怎样也气不起来,我也会像你一样长生不死吗?
当然。桐山在那雪般的额上烙下轻吻,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那我也会像你一样需要以血维持生命吗?
不,除非你受到极大的伤害。
很好。绦地,煌罗扬起唇角。
怎麽?
从今以後,你桐山汝贵就是我煌罗.卡诺的所有物。明明彼此身高相差不大,煌罗却向後仰头,刻意用一种居高临下般的姿态斜视对方,敢离我而去,我绝不让你好过。
这个当然。魔鬼的唇上浮现幸福的笑意,是为寻得一生命定之人,也是当生命与人共享时,那份难以言喻的安稳与甜蜜。
二人交换彷若誓言一般的吻,首次感觉心与心相贴的美好感觉。
经过漫长的调查,以及动员联邦与拉城警力後,困扰以久,疑点纷纷的吸血鬼连环杀人案终於告一段落。
在拉城数一数二的大型赌场家族卡诺的现任当家煌罗.卡诺帮助下,连环杀人凶手终於被绳之於法,据说是由玛伦家族暗地里雇请的杀手,易容成塔尔.玛伦并与艾尔斯.玛伦合谋欲以暗杀的手段扫除所有商场上威胁到其利益的敌人,一起始的凯恩之死是为了让塔尔登上当家之位,而及後的一次又一次暗杀及伤害亦是和企业有关,只有最後一次杀害德.雅撒是为了掩饰罪证。
至於破案的经过、有关所有行凶的过程,到现在却依然是在推断之中,因为在侦破案件之前,杀手却先一步被玛伦集团灭口了。
以上,是拉城各大报章最新鲜最热闹的头版报导。
惊险之夜过後,煌罗与桐山又来到了这吸血贵族独居的碉堡,也许是游走生死边缘使彼此的心情也异常亢奋,身体一沾床便不由自主地缠绵起来。
桐、桐山………煌罗赤裸的身子正有如荡妇一般带著致命的诱惑摆动著,那股醉人的魅态虽是出於俊帅高佻的男性,却意外地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给予人一种颠倒迷乱的感觉。
就好像神话中的无性恶魔正张大双腿,引诱凡人堕入地狱般……
桐山汝贵汗湿的五官正深埋在那毫不保留地大张的胯部,珍重如宝物一般轻轻的舐拭,那已在动情的铃口正不住地溢出蜜液,一如主人成为了引人犯罪的豔丽花朵。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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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7 章
啊………时机差不多了,煌罗带著暗示的呻吟,情热中泛红的脸格外的绮丽,为甚麽一个男人能够发挥出如此致命的魅力?
桐山抬头,轻轻亲著爱人刚刚才给自己肆意饱餐过的脖子,满是青紫吻痕的肌肤已经看不出刚刚两道犬齿吸吮血液的痕迹。
煌罗,我爱你。
男人昂扬的部位开始一寸一寸地深入,煌罗逸出难耐的叹息,他的神智已经快被漫天欲火所烧灼。虽则主动接受桐山的是自己,但对於一躺在床上亲热,就快乐得抛却理性的自己也实在感到讶异。
他不得不怀疑,二人的初夜自己之所以如此疯狂的配合,是不是桐山在吸血的过程中也注入了兴奋剂进他体内?
……从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好不容易全部进入,桐山就像完成重大任务般呼一口气,接著逼不及待轻轻抽插起来,我们就住在这里……只有我们二人……
啊……哈!啊………耳里听到男人断断续续的说话,但二人身体交叠的欲火却令他难以自己,只顾著不住的吟泣,完全听不清桐山在说甚麽。
煌罗…好不好?好不好?男人若不是故意,就是天生狡诈,他一边加快摆动的动作,一边彷佛逼供似地不住追问。
好、好……啊……桐……嗯……灭顶的瞬那,思考停顿,脑浆不过是一团沸腾的溶液,煌罗喊著无意识的语句,在最高潮的一刻彷佛触摸到天国的大门……
东方吐白,一室淫靡的欲望气味,宣示著昨夜野兽般的狂欢。
煌罗全身无力瘫软著,任由桐山把他抱起带到浴室洗净身体。
煌罗……那我们就说好了。桐山心情非常愉悦,一边哼著不成调的老曲,一边像奴隶一样跪地为煌罗抹乾修长的双腿。
嗯……煌罗正闭著眼享受,理智就像刚启动的电脑一样慢慢归档,听到毫无头绪的语句,才像是突然苏醒般呆了呆,你说甚麽?
说好了呀……桐山抬头,看著因自己一夜疼爱而泛著淡淡黑眼圈的美丽蓝眸,我们以後就二人在这生活……你刚才答应我的。
煌罗思索了好一会,对此压根儿没有印象。刚刚他因为桐山技巧性的爱抚已经完全忘了自我,只能凭本能追寻著快感,说不定在迷乱间答应了也是?
我没说过。尽管如此,理智回笼的他可不会接受,卡诺家族尚需要他的领导,他也爱极了在商场上打拚的生活,要他待在这梦境般的城堡中,只怕没几天就变成废人了。
甚……质地轻软的毛巾瞬间掉落地上,桐山著急又有点慌乱的道,可、可是…你刚才明明说好的。
……你没听说过男人在床上十句有九句都是谎言吗?煌罗挑起眉,若是如此容易就被人哄骗,他就不叫煌罗.卡罗了。
你……桐山咬咬牙,纵然心里有千百句抗议,但看著煌罗那不容置疑的表情,也只能乖乖地吞下,若不是他爱惨了煌罗,才不会容他在这里得意呢!
洗完澡後我要回宅,先处理索马的事,再去PARADO。全然没理会桐山的内心,煌罗还恶意的踢了踢长腿,你要抹到何时?佣人的手脚都比你快。
………煌罗.卡诺……
怎样?挑衅,是即使相爱也从不落下风的男人好胜的一面。你有意见?
没……我没话说……只是,某只魔鬼似乎已经被对方彻底收服了。
桐山驾著不知从哪里来的火红FERRARI到了煌罗宅第大门前停下,本想一并下车,煌罗却阻止了。
我自己能解决。煌罗直视著桐山的眸里充满自信与强韧,正如他们首次见面时一样,面对生命威胁却能不为所动冷静以对,这也是桐山佩服他的地方。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点,桐山确实不曾怀疑过,即使他要煌罗别再涉险,也并非顾虑他能力不足,而是纯粹的担忧他会被狡狯的同族所伤。
煌罗打开车门,轻按了按挂在腰间的配枪,不知为甚麽,明明是回到自宅,他却有种凝重的感觉。
去吧。桐山握了握他的手,然後放开,吸血鬼冰凉的体温虽然不能为他带来温暖,却让他的心彷佛多了一层保护,又坚强了几分。
嗯。煌罗点头,步入家门。
大白天,洋房式住宅的大客厅却落尽所有的窗帘,使得室内漆黑一片。
索马?不在吗?感觉不像……敏锐的直觉令煌罗增加戒备,摸索著按下前廊电灯的开关,室内登时明亮起来,也让他看清了坐在长型沙发之上的人,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左。煌罗松了一口气,但满脑子却是疑惑,你为甚麽会在这?索马呢?
左鸿廷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煌罗,目光像是呆滞,又像是紧锁住某一个方向,煌罗走上前想要喊他,他的身体就像突然被赋予灵魂的木偶,全身震颤起来。
!意识随情况不对,煌罗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一手伸进衣袋,一边警戒地打量管家的神色,并试图呼唤,左……是我?你怎麽了吗?
左鸿廷深黑的东方眼瞳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煌罗,就在煌罗以为对方又回复到正常时,左鸿廷倏地抬起手,精制的爆弹手枪已经上好膛,瞄准昔日主子的心脏。
左!煌罗讶然,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发射出子弹,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度黑影从侧边一跃而来,把煌罗整个人往旁边一推,左的第一发杀著因此失败。
煌罗猛地回神,向上一看,把自己护在怀里的正是索马.埃尼斯。
尚未来得及再发言,对方扯起他的手快速的往走廊奔去,背後枪声不绝於耳,左这次是真有意将他们灭口。
怎麽回事?索马,左到底是怎麽了?一再的追问、近乎咆吼般地发出,二人来到了饭厅处,索马用手强行捂住他的口,用前所未有的肃穆表情示意他安静。
心里虽是紊乱非常,但也了解现在正处於非常时候,煌罗马上会意地噤声。
详细的事,容我事後再解释,现在你得清楚,眼前已经不是左先生了,而是一具受到吸血鬼操控的傀儡。在煌罗的耳後,索马以耳语般的声量说道。
……傀儡……煌罗蹙起金黄的眉,脑中不自觉追忆起近日发生的事,自左受伤在宅子休养後,他就鲜少和他一起工作,甚至是相处,即使见面,也都是怱怱的交代,因为他相信左绝不会背叛他,对他可说是完全没有戒备。
是因为那次受伤吗?煌罗不自觉想著,但左交代得很清楚是受桐山的攻击,难道……操控左的人桐山?
若是如此……一股难得得几乎使他胸口窒息的感觉在心中慢慢蕴酿,桐山接近自己,是为了某些原因?
思绪陷入混乱当中,还未来得及厘清,枪声又至,手持著配枪的索马有著和阳刚外貌相若的敏捷身手,他巧妙地掩护著煌罗,不时举枪还击,左的胸口和肩头也都中了枪,但木讷的脸容却依然是不为所动。
看著左潺潺流出的血液在暗红中渗著诡异的淡紫,煌罗难掩内心的震撼与悲恸,如父如兄的忠诚仆人为甚麽会变成如此?而他这个当主子的竟然比外人发现得还要慢?在事情已经演变到无可救药时才知晓!
可恶……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绪催动下,煌罗咬牙抽出怀中的爆弹枪,扬手就对站在门前攻击的左发射,对方虽然中枪,但还是不成所动的继续对煌罗索马作出攻击。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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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8 章
也许是过於激动,煌罗的攻击并不如往常的平静,发现似是乱枪扫射,并也同时暴露出无数的破绽。左鸿廷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准煌罗扣机板的一刻瞄准了他的头髗,不,老板小心!一声大喊,索马推开了煌罗,自己却因为闪避不及而右臂吃了一记子弹,二人一同倒在地上时,索马难掩痛哼。
索马!煌罗赶紧护住他,看著淌流不止的血难掩紧张,他举枪直指左鸿廷的前额,含恨地直盯住他。
左鸿廷冷冷的脸依然是无任何表情,也举枪指向煌罗。
煌罗闭上眼,射出子弹,并同时等待对方的子弹穿过自己心脏的疼痛一刻。
只是,预想中的痛楚并没有实现,反而传来了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他惊惶地张开眼,只见左的胸口被一只拥有尖长指甲的手冲破撕裂,那染满了豔紫血液的指掌中正握著活生生跳动的心脏。
桐山汝贵!
男人毫不犹豫的将那颗心掐成粉碎,而左鸿廷也因此如脱线木偶一样倒在地上,真正的死亡。
没事吗?煌罗。我听到枪声,所以赶进来了。半身染满血的桐山,正一脸担忧。
没……煌罗摇头,高悬著的心此刻卸下了一半,他拉起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索马的手搀扶著他站起,先送索马去医院,他中了枪。
嗯。桐山轻而易举的将索马抬起,扛在肩上,走吧。
煌罗点头,离去前看了看地上左鸿廷的尸体,疑窦、迷惑与及悲伤,只有在谜题真正完全揭开後才能消散吧。
子夜之约 第九章 (完)
第九章
他怎麽样?象微死白的无垢墙壁,弥漫无边的药水气味,在凌晨的医院廊子里,桐山汝贵抬起红瞳,看著对方从急救室处走出来。
医生说弹头已经取出,现在送到加护病房观察。等了差不多一夜,甫从危险中脱出,加上对索马担忧挂心,煌罗的脸上也难掩疲惫。
嗯。桐山点头,捻熄了抽到一半的烟,他知道煌罗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对不起。瀼著莫名复杂神色的蓝眸避开对方的视线,煌罗纤弱的脸容带有一丝的难堪。
不用说对不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我也没等多久……桐山泛出体贴的笑容。
不是。煌罗摇头,在对方带有安抚性的手伸出後依顺地躺进他的怀里,是我刚才……怀疑你了。
哦?疑问的上扬语调。
左说,他的伤是你造成的,而我推想他受操控应该是在受伤以後……所以我由自主想……你是否一直都在骗……咿?还未说完,却感到双颊被使力掐住,煌罗有点讶异的抬头,只见桐山沈著一张脸,红瞳是说不出的凝重。
煌罗,你的心机慎密是你在商场致胜的关键,但也是你一直无法信任人的问题所在。桐山轻叹,我都已经为你做任何事,为甚麽你还是不能相信我?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那麽十恶不赦,你偏要安个坏角色给我当吗?
不是!煌罗摇头,挥开对方的手,主动环住男人的腰身,我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永远是无法全然的信任,看似最亲近的人永远是背叛者,所以……左的事,无疑更是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现在他已经无法在任何人面前卸下防备,除了他……桐山汝贵。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会怀疑我,只代表我还做得不够。桐山轻抚著那张因想起别人而难过的脸,瓷般光滑的触感,总是令他留恋不已,只要以後……你还能给我机会证实我对你的感情就行。
煌罗点头,在男人的肩颈中嗅著那熟悉的麝香味,本是危险又致命,现在却让他有种被包围、保护的安全感。
说回正事,能说说你位忠仆到底是甚麽回事吗?二人沈默了一会,桐山见爱人情绪似乎稍为平静,便启口问了。
我也不知道,刚回到客厅,左就坐在沙发,我唤他,他却像失了魂般没有回应,接著便举枪攻击。煌罗也是满腹的疑虑,幸好索马在危急之时救了我,之後我们躲到饭厅,索马说左是受到吸血鬼的操控才变成如此……所以我才怀疑你是否……馀下的话被桐山以食指点上唇瓣制止。
那家伙的血已经染了色,大概是几乎受同化了。从他身上的气味,我想念诵著圣经下,让檀木棺材慢慢的埋入墓中。
远处,虽说不上恐惧,但对十字架毫无好感的桐山只站在墓园之外的法拉利旁,静候丧礼的结束。
在最後一杯黄土盖上墓地时,半身仍缠有绷带,手捧著清新茉莉花的索马一脸腼腆地走来。
索马。煌罗脱下墨镜,水晶般剔透的蓝眸看著来人。
老板。又是那带点阳光气息的少年感觉,若不是亲眼目赌其在紧要关头敏捷的身手及无可挑剔的反应能力,煌罗也难以相信对方是FBI 成员。
你应该要叫我煌罗吧。他抿唇一笑,事情已经到了结束,他们之间的隐瞒游戏也该告一段落。
你早就知道我是……索马先是微微的讶异,然後双眼透著真诚的佩服,也对,卡诺家族最优秀的主理人……我又怎麽可能……
你一直也掩饰得很好。索马的优秀是有目共睹,若不是最後一刻他揭穿身份掩护自己,说不定现在躺在坟里的是煌罗才对。
我本来是以调查为目的接近你的,不过越是相处,对於你的头脑和手腕便越加佩服,而且也不由得为你感到忧心……在心中早已经把你并除於嫌犯名单外。索马苦恼地搔搔头,说起来,我还真是失职的探员……
但你在左受伤後就已经很少刺探我了,不是吗?
嗯……索马点头,左先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怪怪的,我开始著手调查他,在你出门後,他竟然四处翻查你的文件及日常用品,而且说话时眼神游离,好像服用了甚麽毒品似的……所以我就遁著他的行程去调查,後来终於发现他与塔尔.玛伦偶尔便会有一次接触。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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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 章
子夜之约 作者:落雁翎/落雁翾/青河
第 29 章
你竟然不告诉我。挑挑眉,故意提高语调责怪一下眼前的年青人。
啊……不是的,只是我还必须向上头交代,为了能成功破案,无法告诉你以免打草惊蛇……索马忙不迭解释,但、但是我有好好看管他,而且也时常注意著老、不,煌罗你的安全。
唔嗯……不在乎的轻哼,其中玩笑的意味居多。
啊……怎样也好,总之,就是、煌罗你安全没事就好。年轻人胀红了脸,用带点愧疚的表情瞅著眼前人。
都过去了,我不在意啦!看那张像是迷路了的拉布拉多犬的表情,煌罗终於禁不住噗嗤一笑,倒是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
没的事……索马微红了脸,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啊……不,即使不是工作,我还是会义不容辞去救你。少年的表情变得更加羞涩,这不再是假意的伪装,而是真正的手足无措。
谢谢……隐约间,煌罗了解到对方的意思,但可惜他已经不能再作回应,桐山还在等我,我要走了。
这……索马口吃了一会,猛地拉住了煌罗的西装下襬。
怎麽?蓝水晶般的瞳回望。
……煌罗……你和桐山还在一起吗?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索马试探般问。
嗯。煌罗低头,自然扬起的微笑宣示著他的决定,我爱他。
啊………是这样呀……紧扯下襬的手,轻轻放松。
再见,索马。煌罗轻挥了挥手,对对方道别,以索马的职业来看,他们大概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再见……煌罗。远远的,男人静静地吐出了道别的话。
你和那家伙在拉拉扯扯个甚麽?拉开车门让煌罗坐进醒目的FERRARI中,桐山禁不住追问。
道别。煌罗拉下安全带,不以为然地回道。
甚麽?道别需要这样扯来扯去吗?红瞳好像有点恼了,那家伙该不会在打你主意吧?
桐山汝贵。瞬地,煌罗抬头对上了吸血鬼,你是要和我去吃烛光晚餐,还是要继续在这里作无意义的争论?
………晚餐。心里虽然仍有万般抗议要申诉,但桐山还是撇撇唇坐上了驾驶席,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哄到爱人把今夜晚饭的约会留给他,他已经预定好五星级酒店的法国餐厅,然後还顺便订好了休息用的总统套房。
那就快点。煌罗举起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五时三十分,我还可以给你两小时吃饭的时间,七时三十分有位船务的大客人要来PARADO,我得赶回去迎接。
啊?握著軚盘的手颤了颤,吸血鬼讶异地转头看著情人,近乎惨叫,不是说好你今晚会陪我约会吗?左鸿廷死了後,PARADO的事务由煌罗一手打理,加上几番波折後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整,二人除了回到家和离家的怱怱接面外,连话也说不到几句。
我只答应和你吃饭。煌罗挑眉,你应该知道我很忙。
……可是……桐山垮下双肩,你明明答应……他被耍了,本来还为难得的约会时间起形於色,怎料到对方的应约不过是一顿怱忙的晚餐。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语气里加入一点威严。
是……魔鬼无奈的沈默,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类耍诈的一天。
别摆出这副脸……煌罗绦地转头,看著对方有点泫然欲泣的脸,得意地泛出一道微笑,今天晚上的应酬只到十一点,之後我便马上回家。
桐山汝贵惊喜地转向恋人,真的?
嗯,煌罗笑著点头,因为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打算带回家和你一起分享……
啊……桐山只觉得自己刚升上天堂又再被狠狠地打回地狱,看著恋人带有坏心眼的微笑,他虽然有点著迷於那耀眼的笑容,但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点点不愤……
怎麽他觉得自己的立场正在逐渐软弱………他是吸血鬼呀!不是打杂的更不是跑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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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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