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全集》 奸臣当道全集第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部分阅读 j臣当道 作者:堕落仙子 文案: 老鼠是害兽,习惯上叫它为害虫,是四害之一。毫不谦虚的讲,在大兴王朝,提起我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无他,因为我是赫赫有名的j臣之后,朝廷梁柱上旷古绝今的害虫!人称硕鼠崽。我爹,自然也不必说了,硕鼠的名字打得叮当响,和我这个硕鼠崽一起,兴风作浪于风雨飘摇的大兴朝廷中。 j臣怎么了?j臣有什么不好?吃珍馐,穿千金,十八个暗影随传随到,走到哪,人家让到哪,多拉风! 忠臣有什么好?吃的有我好,还是穿的有我贵?有武林高手贴身保护吗?最重要的一条是,你的安全有保障吗?须知,朝代晚期的皇帝多为昏君,宠信的可多为我们j臣! 嗯?你说什么?大声点!哦,你说忠臣?我呸!知道忠臣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忠臣是用来当通敌叛国的史料的,是用给狗头铡注入新鲜血液的! 怎么,不信?我告诉你,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信就瞅瞅我爹,将近耄耋之年仍旧神采奕奕,吃香喝辣的活的多滋润! 什么?祸国殃民?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欧吉桑懂什么!正所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国灭了这是顺应历史的发展,是正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得感谢我们j臣推动历史的进步呢! 得得得,你赶快闭上你的臭嘴,人家要亡国的皇帝佬儿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唧唧歪歪个什么劲! 正文: 【鼠害篇】 第一章 申家大少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肯我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 街头巷尾,梳着冲天髻的男童和扎着小抓髻的女童拍着手边跑边唱,脆生生的童音穿过下雨过后的潮湿空气,悠荡荡的飘忽在大兴王朝的上空中,余音缭绕悠长,给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京都带来了一股别样的声音…… 打了个喷嚏,懒懒的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鼻子,我使劲将狐裘大衣紧紧地裹了又裹,扯好毡帽,迈开步子,打算继续沿着青石板路朝着皇城中最大的酒楼醉生坊进军。 “少爷!” 身后那声愤慨的叫声令我住了脚步。 回头看见子熏那张黑锅似的脸膛,我挑起眉,似笑非笑勾着唇瓣:“哟,子熏大人的晚娘脸重出江湖,怎一个惊世骇俗了得!” 子熏又气又羞,涨的满脸通红,霍得伸出左手指着街巷的那群稚童气愤万状的指控:“少爷!您难道就这般任他们这群黄口小儿胡言乱语下去!” 叹了口气,对着他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平日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瞧吧,这就没见识了不是?这哪是胡言乱语?这是诗经,诗经懂不?” “少爷!” “嘘——听听,人家还将这诗经改成这脍炙人口的小调呢!有创意!哟,这调子还真不赖!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少爷,您、您太可恶了!您怎么能帮着外人骂老爷!这要是让老爷听了,该有多生气!”小子熏气红了眼,恨恨地瞪着我,仿佛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 “骂老申头?不会啊?人家说的是硕鼠,就是躲在仓库那大大的老鼠,爱吃大米的家伙,而老申头又不是大鼠,怎么能和老申头挂上钩?” 无谓的耸耸肩,掏掏耳朵,迈开大步,自动忽略身后那声声恨恨的跺脚声,边走边打着拍子优哉游哉的高唱:“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莫肯我顾——” 身旁两侧,是街旁众人掩饰不住的或讥讽,或鄙夷,或憎恶,或畏惧的目色…… 其实,我不是不明白,这硕鼠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太师老爹,申硕曙。 申硕曙,大兴王朝的第一贪官,众臣眼中的特等j臣,把持朝政将近二十年,培养忠犬无数,结党营私,揽权弄政,手段狠辣残忍,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排除异党,以致朝野上下几乎尽是他的羽翼朋党,唯他马首是瞻!纵横朝野,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申硕曙堪称大兴史上第一弄臣! 而我,就是这个大j臣的儿子,哦错了,应是女儿。 拍拍脑袋,我悻悻的耸耸肩,这不能怪我,男儿身装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时常忘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之所以束发做男儿,红妆变男装,话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早在老申头壮年时,曾遇到一个自称是远道高僧的和尚。那个和尚给老申头看过面相后直摇头,说他前世恶事做尽,今世依旧我行我素不知悔改,所以,正所谓恶有恶报,他注定今生断子绝孙。当时在官场上正春风得意的他听罢勃然大怒,自然以为是和尚对他的恶意言语攻击,二话不说,一个手令便让随从将和尚送进了刑部大牢,随意安了个罪名,便让这个高僧做了鬼僧,去和阎王老儿讲佛念经去了。直到老申头过了而立之年,送走了不惑之年,迎来了知天命之年,可依旧膝下无一儿半女,这才始知那位高僧所言非虚。 求爷爷告奶奶,烧香拜佛祭祖求神,大兴王朝的三千六百座庙宇几乎都被他走了遍,拜了个遍,总算,不知是求子心过于强烈,还是送子观音送错了子,在将近花甲之年,他新纳的小妾竟然破天荒的有了身孕!本来不受待遇的妾霎时行情水涨船高,捧上了天不说,还将老申头的结发妻子给比下了去,让结发之妻退居二线,而这位原本卑微的如蝼蚁的小妾自此一跃成了申府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而这位幸运的小妾,申府现在的女主人,便是我的娘亲,刘氏。 女儿身的我自然令老申头心头一阵失望。可失望归失望,申家总算是有后了,这点倒又令他无比的庆幸。可庆幸了不几日后,他又开始彷徨焦虑。女儿终究会是别人的,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他百年之后,没有儿子的他要将那堪比半个国库的财富留给谁?难不成真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愈想愈不甘心,老申头看着尚在襁褓中的我,眯着精光四射的老目,一个计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自此,老申头有了儿子,名曰申傲天,那就是如今的我。 其实,老申头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女儿出生的第三天,这个早产儿便被黑白无常带走做第二次投胎的准备了。而我,只是阴差阳错进入这具婴孩尸体的一缕游魂…… 【鼠害篇】 第二章 鼠崽如魔 “店家,照常来一盘麻辣猪心,葱爆鸡肝,随便几盘下酒的青菜,还有一壶暖胃的热酒!店家,可要麻溜点,大冷天的爷我可等不得。” 不愧是京城第一酒家,这条件就是比别处好的很!瞧瞧这楼里,几十个暖炉一起发光发热,将这个金碧辉煌的三层酒楼烘的热乎乎的,仿如春天般的温暖! 脱下狐裘随意搭在手臂上,朝身后瞅了瞅,没见到子熏的影子,嘴角撇了撇,深知这小子秉性的我岂会不知他打的主意?他啊,定是回头教训那几个黄口小儿去了。 懒得走那一十二个楼梯上二楼,就在一楼捡了个地,随手抹了把凳面,身子一瘫,没骨头似的歪倒在椅背上,打着哈欠等着酒菜的到来。 好不容易躲了出来,隔离了老申头唐僧似的念经,想找个好地,喝口好酒,吃个肚饱,然而,就是有些不识相的货色要打扰本爷的清净! “喂我说,那个穿红衣服的公子哥是谁啊?白皮细面的跟个娘们似的……” “吓!不要舌头了你!他可是硕鼠崽啊!讲他的是非,小心他拔了你的舌头下酒!” 余光一扫,将我形容成吃人魔鬼的仁兄在西北方向距离我的方位约莫两米。 “快看,硕鼠崽又来吃心吃肝了!” “哼,也就是那些缺心少肝的人才需要补!可是啊,就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就是拿整个大兴来补,也只是补得狼心狗肺!” 耳朵一竖,将我比作成牲畜的仁弟在北偏南三十度角,与我相距三丈有余。 以为隔得远我就听不到吗? 鼻翼张了又张。 算了,咱是上过学堂念过书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不和这群没教养的人一般见识,这群人没见识,没文化,除了在人身后,偷偷摸摸的议论别人是非外,别无所好。得了,就算是我今个日行一善,不去戳他们的台,满足他们卑微的愿望,他们爱讲,就讲个够好了! “申爷,您,您的酒菜。”店小二额头上冒着细汗,战战兢兢的将我点的酒菜搬到我面前的桌上,而后端着托盘在距我半丈有余的地儿头拱地般的站立。 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我所要的酒菜布置好,工作效率极高,的确值得嘉奖。 “叫什么名字?”夹起一块麻辣猪肝递进口中,嚼嚼,嗯,不错,火候刚刚好,辣味也拿捏的到位,甚合我意。 “小、小的长、长、长生……” 平生我最讨厌的就是结巴! 这是全皇城的人乃至整个大兴王朝都众所周知的! 难道是醉生坊今个故意的想要找我的晦气? 呸!吐出口里残留的猪肝沫,带着油腥的唇瓣冷冷的抿成一条直线。 眉眼眯起,一掠而过,犀利的目光没有错过店小二藏在裤筒里那双颤抖的腿。 这个发现让我更是大为不爽! 吃饭饮酒的好心情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啪!将竹木筷重重的往白玉蝶上一撂,尖锐刺耳的盘碟碎裂声响在人满为患的醉生坊里,顿时,刚刚还喧闹的酒楼里鸦雀无声。 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时四周的食客看向我的目光中定是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不解,那是因为尽管他们对我喜怒无常的性子早有耳闻,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和颜悦色的吃着酒菜的我,可下一刻就如狂狮般勃然大怒!他们惊恐,那是因为他们被关于我的传闻深刻的吓到了。传言,我发怒的时候,好嗜杀,抡起血刀,逮着人就宰!尤其喜欢将人关进笼子里,看人和凶猛的大虫相斗!传言每至夜深人静的时候,申府后院就会有鬼火跳动,那不是别的,都是被进了大虫腹中的冤魂…… 瞧瞧,这是形容人的吗?这明明就是魔的写照嘛! 我有那么可怕吗?有吗? 一群没用的胆小鬼! “站那么远干嘛!给爷滚过来!” 仿如听见死神召唤般的小二哆嗦着如筛子般的两腿,移步易踉跄的挪动着龟步,冷汗直流的在我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倒,面如死灰。 他这副好似见了什么凶悍猛兽的模样更令人怒从心中起! 哐啷铿锵!一桌子酒菜被我稀里哗啦的一个不剩全都掀翻到了石板地上,清脆的碰撞碎裂声摄住了在场的众人,不少人已经看到苗头不对,瞅着门口贴着墙壁企图躲开无妄之灾。 “你们一个也甭想跑!”凶悍的怒喝一声,连拍三掌,十八个暗影从天而降,齐齐堵住了各项通路,成功的阻截了企图夺门而逃的众人。 “申爷,小的拙荆今个临盆,求申爷网开一面放小的走吧!” “申爷,小的老母日薄西山,就等着见小的最后一面了啊!” “申爷,刚刚家人来报,小的幼子换了急症,家人正盼着小的回去拿主意呢,申爷!” “申爷,小的妹子……” 此时,前一刻还在饮酒作乐的食客们一个个的化作了演技甚佳的演员,而此刻的醉生坊正在上演着苦情戏,戏的名字就叫做——《看谁更悲惨》。 习惯性的勾勒了左边的唇角,上挑起一个邪邪的弧度,单腿勾起已经被我给放倒的桌子,摆正好椅子,重新坐下。 瞄了眼想要上前来打圆场的店家,招招手,懒懒的吩咐:“去再给爷我准备份酒菜来。” 见我缓和了神色,掌柜的暗暗松了口气,揩着额上虚汗连连应好,一路快跑火急火燎的亲自去给我准备酒菜去了。 掏出千金一尺的云锦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刚刚溅上的油腥渣子,我扬起两弯不算英气的柳眉,高深莫测的看着西北方向距离我的方位约莫两米,那位自称家里老父暴毙的粉面公子哥。 被我莫测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粉面公子哥将头低的愈发的向下,企图逃避我的光线直射。 优雅的勾勾手指,意思很明了——你过来。 可就是有人不识相,卖傻冲瞎,硬是想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摘掉拇指上的玉扳指,哈了口气,扯起袖子认真的擦拭。 “看来爷我后院的猫咪今个有的玩了。”是不是该换换扳指了?瞧着色泽,怎么看着好像不如以前晶莹剔透了? 公子哥浑身猛烈一颤,脸一白哭号着冲着我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 “申爷饶命啊——小的刚刚在思及暴毙的家父,悲痛至极所以没有见到申爷的召唤,真的不是有意要忤逆申爷啊……” “咳咳咳——”二楼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声嘶力竭,声声痛苦的撕扯着声带,仿佛不将那可怜的肺咳出来就誓不罢休。 听到这突兀的咳嗽声,公子哥脸色刷的下大变! 嗯?挑眉瞥向二楼的声音发源处,见到一张涨的紫黑的愤怒的脸庞,再瞅瞅眼前羞愧的满脸通红的公子哥,我顿时恍然大悟。 唇边荡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小子,今个就暂不计较你的言论之失,因为你的老子会代爷我好好的‘厚爱’你的! 【鼠害篇】 第三章 耗子惹我 挥手让粉面公子哥滚下去了,我眉头一斜,纤手直指北偏南三十度角,三丈有余处。 “过来。”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声用鼻孔发出的轻蔑至极的哼声。 我可以清晰的听见此时酒楼上下传来的惊骇的抽气声。 恨我的爹的多不胜数,厌恶的我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这些恨意与愤怒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敢当面与申家人较真的,除了当朝不怕死的莫老太师外,再也找不出他人吧! 不用我说,懂得察言观色的暗卫们押着那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按到了我的跟前。 “硕鼠崽,我告诉你,别人或许屈服你的滛威,但我司徒俊浩绝不会怕你!你们申家全都是十恶不赦的恶徒!残害忠良,谋权祸国,仗势欺人,为所欲为!你等着,你们申家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因为老天爷是长着眼的,迟早有一天会收拾你们申家这群恶鼠!” 慷慨激昂的语调,义愤填膺的言论,大义凛然的语气,豪迈愤慨的言辞,到最后,还不忘加上一汪唾沫摊在我的头顶。 好,非常好! 好骨气,好气魄! 威武不能屈,英雄! 是不是该为他的豪言豪行鼓掌表示嘉奖? 拈起丝帕轻用力度往头顶青丝上一抹,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跨前一步,与‘英雄’面对面。 乍然一瞧,这位司徒小英雄惊为天人的姿容连我都惊叹不已!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肤色奶白的耀目,长而密的睫毛卷儿翘,精雕玉琢,五官精致的不似凡人,打眼瞧看,仿如是从童话书里走出的小王子。一身剪裁得体的上等绸缎白袍加诸于身,乌发用小金冠谨慎的束起,虽在挣扎中散落下几许碎发,可丝毫不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反倒增添了几许随性。飞吹衣袂飘飘举,可以预见再过几年的他是怎样的绝代风华。此时的他高昂着脖,一身骄傲。凤眸愤怒的圆睁,带着憎恶带着深深的鄙夷和鄙视蔑视着我,剑眉高高的扬起,粉嘟嘟的唇畔紧抿,如发怒中的瓷娃娃,着实可爱至极。 可是可爱的娃娃并不等于无害。 因为老申头曾说过,司徒家的人不好惹,弄不好会咬人的! 司徒绝,掌控三十万大军的西南王,就连浸滛官场数十年的老硕鼠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我这只刚出道的小鼠呢? 司徒俊浩,司徒绝的独子,骄纵的和我几乎有的一拼的小世子,按理说我不该惹他的。 但是,不惹他并不代表可以容忍他的无理! 扬起手里丝帕,力道五分,将浸染了他唾液的地方全数往他的白嫩的脸蛋上报复性的狠擦着,不消片刻,一张原本粉嫩的脸颊红肿一片。 “世子!”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大惊失色,大喝一声想要冲上来,奈何被我众多暗卫压制的动弹不得,只得冲着我恨恨的恐吓:“快放开世子爷!弄伤了世子爷,即使你有一百个狗头也不够我们王爷砍的!” 司徒俊浩拼命躲闪着我那堪比虐待的擦拭,咬牙恶狠狠的低吼:“硕鼠崽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小耗子,你说我要干什么?当然是将你的东西还给你喽!小耗子,记好了,以后不要随意丢人东西!尤其是丢我不喜欢的东西!” “不许叫本世子小耗子!!”我的恶意赠名差点令他崩溃,自然是因为耗子和老鼠挂钩呗!试问,向来对鼠憎恶到极点的他怎么能忍受这个和鼠挂上亲戚的绰号? 俊脸扭曲的模样令我‘鼠’颜大悦,小耗子,小耗子的在他耳边叫的更欢,整个酒坊里不时的回荡着我那嚣张的喊叫声,相信今个食客们出了酒坊,小耗子就会名扬在外!可喜可贺啊! “啊!!!!硕鼠崽,不杀你,我司徒俊浩誓不为人!!!”赤红着双目,司徒俊浩疯狂的摇着头,完全一副癫痫患者的模样。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貌似对他的意见十分赞同:“就是,当人有什么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耗子吧!放心,有老哥我在,你不用担心当不好耗子。虽然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小白脸,但毕竟耗子和老鼠是一窝的嘛!所有看在直系亲属的份上,我会对你多多照顾的,也会向你多传传我这几年来积攒的鼠经,教导你做一只名至实归的好耗子,让你将耗子的事业发挥广大,冲出西南王府,冲出整个大兴,乃至冲出当世,冲入地底,直达阎王殿!光宗耀祖,青史留名,保管让你的列祖列宗们都乐的泪流满脸的从棺材里争先恐后的爬出来,抱着你这个司徒家的好后人狼啃一通!” 压抑的闷笑声虽不大不响,可听在司徒俊浩的耳朵里,足矣刺激他的神经,崩掉他脑中的最后一根弦! “杀了他!杀了他!!谁能杀了他,我西南王府赏黄金万两!!” 将手里丝帕随意往上空一扬,拍拍手,顺手拍拍小耗子的头,无视他吃人的目光,做西子捧心状,摇头晃脑的朝着门外边走边饱含感情,抑扬顿挫的吟哦:“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太急啊--” “申爷您的酒菜--” 脚步一顿,我转身,看着将猪心鸡肝呈上来的店家,蓦地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就拿去赏给世子爷吧!毕竟,他缺的很啊,需要好好补补。” “硕鼠崽!我一定会取你首级!!!!” “随时恭候!”大笑三声,袍袖一甩,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醉生坊,留下身后那愤怒咆哮的司徒俊浩。 …… 【鼠害篇】 第四章 气坏硕鼠 申家宗庙祠堂里,我百无聊赖的跪在蒲团上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老申头的教训。 “还有两年就要行弱冠(男子二十岁)之礼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给爹省心!”雕着麒麟的镶金拐杖恨恨地敲击着可怜的地板砖,老申头紧绷着老皮,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雪花般的胡须一翘一颤,在我这个视角看,别有看头,格外的有趣。 啊哈--真困啊!真啰嗦,怎么还没说完!唉,可能是人老了,怕自己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吧,因而一唠叨就唠叨个没完没了!他倒满足了自己的唠叨欲,可苦了我喽-- 挪了挪发麻的左腿,将重心放在右腿上,低下头,眼眸眯起,接着刚刚的白日梦…… “……你说说你,平日里胡作非为倒也罢了,可你!可你,竟然欺负到西南王世子的头上了!西南王是什么人啊?那是掌控着整个大兴王朝四分之一兵力的实权王爷啊!将他惹毛了,别说你了,就连你老爹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镶金拐杖又一次的砰砰砰击地,清脆的声响在我神游太虚的时候是我格外厌恶的噪音,就因为这噪音常常会让我美好的白日梦化为乌有。 不着痕迹的擦掉白日梦余留的口水痕迹,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喋喋不休的老申头,不悦的插嘴:“老爹啊……” “你这个小兔崽子这回倒是叫爹叫的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可是老申头老申头叫的甭提多带劲!” 忍着打哈欠的欲望,我指指外面已经发暗的天:“行行行,我错,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老爹啊,您看看,天都黑了,虫都睡了,您老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说了两个多时辰的教,您不累,我困! 精明的老申头岂会听不出我话里的不耐之意? 稀疏的眉毛极速合成倒八字,胸口如哮喘患者般剧烈起伏,勃然大怒:“你这个没教养的小崽子!竟敢这么对待你老父的训话!你问问自己,三纲五常都读进驴肚子里去了吗!” 三纲五常?切!自己都做不到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光这首条‘君为臣纲’,你简直都可以将它反过来念! 本来只是小声的嘀咕,奈何我低估了老申头的耳力,我所发牢马蚤的内容一个字不露的全数被他听进了耳中。 脸色铁青,雪花胡抖了又抖,颤了又颤,似乎是想对我破口大骂,可我等着这疾风暴雨电闪雷鸣半晌了,仍旧未听见他吭出半个屁来。 偷偷瞄了一眼,见到了抖得如落叶,像老黄牛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老申头,这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被我给气的已经失声了! 瞧,申家小鼠多有能耐,能将史上第一j臣给弄无声了! “啊--”脊背猛地一阵剧痛,火辣辣的就犹如被天牢里的红铁烙过! 好你这个老申头,竟然趁着爷我不备的时候拿你的破拐杖偷袭爷! “啊!!”又一拐杖袭来,脊背火烧火燎! 一个高蹦起,我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夺门而逃。后面,老申头举着拐杖,挪动着颤巍巍的老胳膊老腿儿,边追边骂:“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给老夫站住!” 回头伸着舌头扮鬼脸,我难得好心的纠正:“老申头你说错了!不是小兔崽子,是硕鼠崽!” “你、你这个孽畜!!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看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娘啊,救命啊!爹爹疯了,要杀独子了!呜呼哀哉!!老申家要断子绝孙啦--” 惨绝人寰的悲呼声回荡在天际,惊起寒鸦一片…… 西南王驿馆别院。 隆冬已至,天寒地冻,一支腊梅独放墙角。 空旷而不失大气的庭院里立着一方石桌,石桌上,是一盘尚未下完的棋。 “绝,下一步,你可要好好想想。一步错,将满盘皆输啊!”说话的是一身着紫色锦袍的倜傥公子。此时他正好整以暇的扇着折扇,噙着莫名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对面的男人,黑色蟒袍加身,半倚靠在轮椅中,冷眸深邃内敛,面色冷峻严酷,遒劲的大手持着黑子,举棋不定。似乎内心在挣扎着什么,霸气的剑眉微微蹙起,给刀刻斧凿的冷颜平添了几许肃然。 他的犹豫令紫衣男子收敛了笑,本是浪荡的桃花目射出少有的认真与严肃:“绝,你不觉得你已经观望的太久了吗?事到如今,难道还下不了决定?” 黑衣男子瞳孔内敛,霍得捏紧指上黑子,霎时,黑子变成了一摊粉末。扬起,飞沫随着凛冽的冬风飘向了远处,浮沉在灰蓝色的天际中,直至无影无踪。 “现在,还不是时候。”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错辨的隐忍,他望向远处风云变幻的天际,一抹不确定的茫然闪现在他深沉而凌厉的瞳仁中。 “不是时候?绝,你未免也太过谨慎了!谨慎虽好,但过于谨慎,往往能错失许多良机!”紫袍男子不死心的劝道,殷切的希望他的好友能下定决心。 黑衣男子对于好友的建议不置一词,只是持起桌上的茶杯,不改面色的品起了茶。 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紫袍男子虽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泄气的摇着折扇:“算了,知道你的脾气倔,我劝不动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等你真正决定的那刻,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名叫子谦的朋友,他会不遗余力的助你成就大事!” 黑袍男子冰块似的面庞难得的有了丝融化的迹象。 带着感激,拍拍紫袍男子的肩膀:“谢谢你。” 紫袍男子夸张似的抖抖肩膀,大呼:“天啊,你别这么感性好不好,怪瘆人的!还是冰块脸看着舒服些。” 冷冷瞥了他一眼,冰块脸比先前更寒了。 “呼--这下看着就舒服多了。”紫袍男子拍拍胸,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其实,被称为绝的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叱咤疆场,统领三十万大军的西南王,司徒绝。而他对面的紫袍男子,是他的莫逆之交,莫老太师的儿子,莫子谦。 说起这个莫子谦,倒是个传奇人物。明明自个的父亲是大兴王朝德高望重的老太师,一品重臣,自己又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照常说,只要入朝为官,出将入相不在话内。可他偏偏不爱走老父安排的仕途之路,决意不踏仕途,另辟蹊径,走南闯北,干起了当今世人所鄙夷不屑的行业--经商。听说为此他还和莫老太师大吵了一架,甚至最后都闹到也脱离父子关系的僵局。最终还是莫老太师做出了让步,与莫子谦定了十年之约,只要莫子谦能证明他确实有经商的天赋,自此以后他的决定莫老太师都不再过问;倘若不能证明,那么不好意思,自此后,他的路都得由老爹安排。而这个经商天赋,按照莫老太师的标准则是能揽进天下之富,做大兴第一富人。 而他,的确做到了。从十六岁白手起家,经营丝绸、茶叶、酒家、药品、香料等等,凡是能涉及到的商品,几乎都有他的经营,到如今二十又五的年纪,仅仅用了九年的功夫,他就将商号开遍了各个国家,真正做到了揽进天下之富。而他,拥有的财富无数,也的的确确成为了大兴王朝的第一富人!提前一年完成了任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的老爹自然是无话可说,愿赌服输,很爽快的放了手,完全给了他自由。因而,当同龄的公子哥早已被父母逼上了婚姻的坟墓时,这位二十五岁的大龄青年却在其他公子哥眼红的目光中,日日流连美人堆,朝宿牡丹,夕枕杨花,好不惬意…… 【鼠害篇】 第五章 阴险耗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硕鼠崽,我宰宰宰!宰不死他我就不姓司徒!” “世子爷,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啊,真是没用,被人按在那,像死猪一样动弹不得,真是给我丢尽了脸!” “世子爷,他们人多势众……” “你还给我狡辩!人多势众怎么了?要是我爹在,一个小指头就能将那群鼠类打得爬不起来!” “是是是,王爷武功盖世,小的们哪里能抵得上王爷的一根小指头。” “你们知道就好!我爹那可是……” “浩儿!”司徒绝皱着眉喝道,不悦的看着从一进来嘴巴就不曾停歇的儿子。 “爹--”听到了司徒绝的声音,司徒俊浩鼻子一酸,委委屈屈的挨了过去,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声泪俱下的开始讲述自己在醉生坊受到的欺凌,讲到委屈处,哽咽难言,抽抽噎噎的难以成声。 “爹,差一点,呜呜,差一点浩儿就再也见不到您了!您不知道,那个硕鼠崽有多么凶险可恶!他辱骂浩儿是小耗子,还将浩儿往死里打!要不是浩儿机灵逃得快,恐怕,恐怕明年的今日,您就只能看着儿子的画像,睹物思人了啊--”(硕鼠崽:靠!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样的!我往死里打??你产生幻觉了吧你!!) 司徒绝冷凝着脸,挑着眉头明显不信的看着他的儿子:“打你?那个申傲天有这个胆子?”恐怕连他老子都没这个胆量吧! 司徒俊浩脸色一怔,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当,当然!不信,您看,看看我的脸,这可都是他打的呢!” 那有明显擦破痕迹的脸明显不是打出来的。 但他并不在意是不是打出来的,他所想的是,难道这个申傲天当真是气焰嚣张的忘乎所以?以为有了个‘能干’的老子就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西南王的儿子也敢动? “哇,不会吧?咱的小霸王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收起折扇,莫子谦捏着司徒绝的下巴左瞧右看,惋惜的啧啧叹声:“可惜了这张倾国倾城的笑脸哟!瞧瞧,红肿的跟个蒸熟的红薯似的,怪瘆人的!这个硕鼠崽,还真是下得了狠手嗬!小霸王,该不是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缺德事,才导致了鼠崽子豁上了命,也要毁你的容吧?” 恨恨的拍掉莫子谦的手,司徒俊浩忿忿剜了他一眼:“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招惹他,是他自己找茬,是他惹我,不是我惹他!” 摸着剔的干净的下巴,莫子谦做思考状:“哟,那这就奇了,难道这个鼠崽子有毛病,喜欢无缘无故的,嗯,那个,将人打成猪头?” “谁知道他是不是脑袋有病……诶,你,你,死子谦你怎么骂人!”回过味的司徒俊浩对着莫子谦横眉怒瞪,眼刀嗖嗖嗖直往莫子谦那张自以为傲的风流俊颜上戳。 “浩儿不得无礼!” “爹,他……” “回屋去,罚抄《礼义》十遍!抄不完,就别想再出门!” “爹啊……” “还不快去!” 苦着脸认命的朝着书房走去,临走前,不忘给莫子谦恨恨地一瞪。 接到这忿忿一眼的莫子谦坏坏的一笑,冲着司徒俊浩的背影笑着喊道:“我说小霸王,其实我觉得小耗子的名字挺不错的!这个鼠崽还真是有才!小耗子,小耗子!” 司徒俊浩的脚底几个踉跄,脸色青紫,恶狠狠的剁了几下地板泄愤后,甩着长袖大步流星的钻进了书房。 望着司徒俊浩消散在书房的身影,司徒绝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方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宠他了?十四岁的年纪,按理说都可以娶亲了,可他,却仍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不懂事务,整日里的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 “我觉得这般挺好。最是无邪少年时,绝,天真烂漫也未曾不好。” “最是无邪少年时……”沉吟着,司徒绝思绪恍惚,仿佛回到了鲜衣怒马,仗剑江湖行的少年时光。那段无拘无束的少年生涯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一直被珍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每当在感到生活绝望的时候,他都会从记忆深处翻出来,细细咀嚼,品味其中的美好,给他绝望的生活注入希望…… “不过,绝,浩儿可不能白被欺负。申家鼠恶贯满盈,天怒人怨,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申家小鼠更是嚣张跋扈,自小就狠辣阴毒,听闻他后院养了只吃人的大虫,号称其猫咪,一个不高兴就抓人关进装大虫的笼里,看着人与大虫斗,以此作乐!如此狠毒的人,岂不该给个教训?”听父亲讲,这个鼠崽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在朝堂之上给父亲难堪,弄得老父一大把年纪还被同僚明理暗里的嘲笑不止!想象着老父被鼠崽奚落的下不了台的场景,莫子谦眼眶发酸,双拳握紧,两目迸射出烈焰的怒火! 闻此,司徒绝亦如莫子谦般冷肃。 申傲天…… 眯着冷光闪烁的寒眸,司徒绝摩挲着盘中剩下的棋子,神色莫测…… 待鸡飞狗跳的申家大院随着星夜的到来而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此时的我正悲惨万状的趴在绣着兰芷的丝绒花被上,扭过头,隔着紫纱床帐哀怨的拿眼神戳着在太师椅上稳如泰山坐着的老申头。 要问为何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爷我怎么就被这个蹒跚的老家伙逮住了,那我只能掬把辛酸泪的嗟叹--成也萧何败萧何!而这萧何,当属我那貌似忠心耿耿的十八暗影。 暗影是把双刃剑,这是我用血泪得出的至理名言。 身后,我那温柔美丽的娘亲坐在床沿上,持着药膏正小心翼翼的往我那惨不忍睹的后背上涂抹。一个不慎,手劲稍过,疼的我嗷嗷直叫。 听见了我‘痛不欲生’的嚎叫声,娘亲擦药的手一颤,眼圈霎时红了。 “老爷,不是妾身说您,您也太不知轻重了!天儿再怎么不是,她也终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够承受的了您这样的狠手?要是,要是天儿有个什么好歹,您让妾身,让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往后该怎么活啊……”掏出雪白的丝帕,娘亲抬起袖子半遮掩着面抽抽噎噎,一张梨花般的俏脸泪水涟涟,我见犹怜。 老申头怒眉一横,不以为然的训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子不打不成器!这个小兔崽子被娇惯的厉害,以为天大地大没有他自个大,尾巴简直就能翘上了天!若如再不好好的挫挫他那蛮横的锐气,迟早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的骄纵下!”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从床上蹦起,我鼻孔朝天,龇牙咧嘴的反驳:“我怎么蛮横了?我又怎么骄纵了?都是他们先惹我我才去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的,我有错吗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有时候还懒得去对付呢!比起您来,我仁慈多了,您还整日的说我猖獗,说我放肆,真是不知所谓……” “你这个小兔崽子说什么!”老申头暴跳如雷,抓起身旁的拐杖,眼看着新一轮的家庭暴力即将重新回放荧屏。 好女不跟老头斗! 赶忙嗖的下卧倒,扯开嗓门,装垂死人士:“哎呦我的娘亲啊,您儿子的背就像被火烤过似的疼哟--娘亲啊,儿子是不是快不行了,怎么看见一条黑影,一条白影拿着锁链朝着儿子走来呢?哎呀娘亲,您别动,为什么儿子的眼前有好几个娘亲呢?哎呀呀,完了完了,我眼睛出毛病了!娘啊,儿子是不是危在旦夕了?是不是快要死掉的人都会出现这种症状?哇呜--儿子要死了,要死了!我的娘啊,儿子不孝啊!若是先走一步,您老切不可过度悲伤,毕竟您还有爹爹。以后您就和爹爹相依为命,过得好好的,儿子在地下也就安心了……” 床沿上的娘亲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胡说。 而老申头则是似乎对我时不时就来上一次的苦情戏习以为常,警告性的瞪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眼哭的快晕过去的娘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恨恨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老申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您这只过期的老鼠是斗不过我智慧超绝的小鼠的! “儿啊,要是你去了,娘该怎么活啊--” 哦,ygod!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绰号孟姜女的美女要等我解决! 天知道,对付老鼠?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部分阅读 老鼠我在行,可对付决堤了的洪水我是手足无措啊-- 【鼠害篇】 第六章 能奈我何 清晨鸟儿刚刚起床梳妆的时候,小子熏便在距离我爱床两丈处,开始了他的噪音生涯—— “少爷,起床了!” “少爷,起床了!” “少爷,起床了!” …… 该死的鹦鹉!! 哪来就死哪去!! 火大的将枕头一掀,头一拱,于黑暗狭窄封闭的空间里继续我的周公梦…… “少爷,起床了!” “少爷,起床了!” 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粗鲁的把花被扯过头顶,企图隔离子熏每三秒一遍的鹦鹉传音。 可到最终我挫败的发现,子熏这厮的鹦鹉叫简直就如魔音般无孔不入!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懂不懂礼貌二字该怎么写! 打搅别人的好梦可是要下地狱的!! 愤怒的将身上的被子扯开,两手抓着床帏霍得扒了个口,我赤红了睡欲不足的两目,猛地将头伸出床帏外,对着前方恭谨站立,尽忠职守的子熏劈头盖脸的吼了起来:“大清早的你乌鸦啊!到底有完没完!!” 丝毫没有被我的怒气影响,子熏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少爷,老爷限您半个时辰起床梳洗,穿戴洗漱完毕后,到大堂见客。” “见客?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是要我去见客?!告诉老头,爷、不、见!” 子熏未退稚气的脸庞终于有了丝裂痕:“少爷,这次来的可是贵客!” “能有多贵?五百两?还是一千两?” 子熏终于爆发了,忘了尊卑冲着我失控的大吼:“少爷!今天来的可是赫赫有名的西南王!” “西南王又怎么了!又怎么了!!了不起啊!很拽啊?很重要吗?能有爷的美梦重要吗!不知所谓!还西南,我还东北……什么?你说西南王?!” “不是西南王又会是谁!难道少爷不清楚昨个您做了什么好事吗?” 西南王来了?难道来找我算账的? 奶奶个熊!司徒俊浩这个龟孙子,自个打不过我,竟然把老子给搬来当救兵了! 没种! 完了,一顿打又在所难免了! 伤口还没结好疤呢,这又要增添新伤! 鼠崽啊鼠崽,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 依我对老申头多年的了解,此时的他肯定是握紧了拐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若我猜的没错,此刻的他应该这般这般—— “什么!天儿他竟然冒犯了小世子?!有这等事?” “这个孽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西南王府尊贵的小世子岂是我们这般卑贱的人能动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孽畜竟然这般对待小世子,王爷,老夫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王爷放心,老夫定会替世子爷好好的教训这个孽障!绝不姑息!” …… 演戏,我那狐狸老爹最拿手。 所以,为了不得罪西南王,今个这场打戏在所难免。 换句话来说,我今个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上有打策,下有对策,白白送死的事情爷我是做不来的。 跪的容易已经已经绑好,打得容易也已经缠好,万事俱备,只待挨打。 在子熏小朋友的陪同下,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座修葺的无比威严壮观的大堂跟前。 突然觉得,这大堂鬼魅阴森的就如阎王殿,而阎王殿里,有着持着拐杖蓄势而发的老阎王。 进大堂前我特意看了看东边的天际,果真,紫气没见一缕,黑气却看见一大团! 明显的扫把星光临的征兆! 自认倒霉吧!谁让自个招惹了扫把星! 心一横,脖子一梗,袍摆一撩,不太长的腿一跨,步入了大堂…… 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张扬鲜艳的红衣,一头披肩的不羁散发,一束艳如血的红带横亘额前,一个流光溢彩的猫眼耳钉不伦不类的戴在左耳。趾高气昂的模样,放荡不羁的神目,俊俏却又邪气的五官,晶亮的宛如上好琉璃的黑瞳…… 这个少年郎,难道就是传言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鼠崽? 司徒绝半眯着寒瞳,若有所思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红色身影…… 越往里走,寒气就越是逼人。 抱着肩打了个哆嗦,暗道:“里面藏着冰窖吗?” “孽畜!跪下!” 瞧,我猜的多准! 活生生的百晓生啊! 扑通,双膝屈下。 “孽畜,知罪否?” “知罪。” “既然知罪,那你还不快快向王爷磕头认错!” 坐在老申头左边的那团黑影估计就是那个该死的劳什子西南王吧! 老不情愿的朝着黑影懒洋洋的磕了个头:“王爷,小的错了。”竟然让爷给你磕头!你这个死人,受得起吗你! “申老太师严重了。年轻人小打小闹的,偶尔会有些摩擦,让令公子下跪磕头倒是小题大做,反而显得本王小鸡肚肠了。” 靠!什么人! 当表子还要立牌坊! 让爷我屈了膝,磕了头,然后你再表明自己大度,不斤斤计较,宰相肚里能撑船?! 靠!靠!!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王爷大度可以不计较,但老夫不行!这孽畜得罪了小世子,老夫今个无论如何也得给小世子一个交代!” 代字刚落,拐杖电闪雷鸣般一个起落,十二分力道的袭上了我那可怜的屁股! “啊——”本来趴在地上的我如安了弹簧般嗖的一下一蹦三尺高! 在场众人,包括正悠然品茗的司徒绝,无不被我惊天地,泣鬼神,响彻山谷,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怔了个当场! 一手摸着可能已经红肿的屁股,一手指着老申头的鼻子愤怒的指控:“靠!昨天你明明打的是脊梁,为何你今日要打我屁股!你这个老头简直就不可理喻!!”分明就是误导我嘛!让我用棉布将上身缠了个严实,你这个破老头却揍我屁股! 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岂有此理! 老申头的老脸老皮开始发青发黑,瞳孔放大,鼻翼扩张,并以每秒五百赫兹的频率疯狂的抽搐着肉少皮多的黑脸…… 老申头的这种迹象令我脑中红色警灯一闪,暴汗淋漓,因为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此种迹象乃老申头理智崩溃的前兆…… 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秉着兴师问罪的目的前来的西南王此时此刻,看了场现场版的,生动而形象的猫捉老鼠大戏,哦不,是老鼠捉小鼠。 我们两鼠围着偌大的大堂又跑又跳,又骂又闹,又追又赶,好不欢畅!(作者:崽崽,是你一个人欢畅吧!) 年老色衰,呸呸,是年老体衰的老申头哪里能追得上堪比飞毛腿的爷我! 不消片刻,老头子就气喘如牛,拄着拐杖在原地吭哧吭哧的喘粗气。 左后方的两束含着哂笑的冷肃目光令老申头脑袋嗡了一声,这才乍然想到这堂里还有一位大人物在! 刚刚的一场闹剧完全被这位大人物收进眼底! 无比悲愤的瞪着正朝着他的方向直瞄的我,老申头捶胸顿足,心里不住的哀嚎着:“我的老脸要往哪里搁啊——这个孽畜,真是令老夫丢尽了脸!” 啪啪啪!老申头击掌三下,让我脸色大变! 用脚趾头也能猜的到,他要唤暗影上场! 同样用脚趾头我也能猜得到,若被捉住,老申头必会报复性的将我粉嫩嫩的屁股上打个开花! 死了死了,大祸临头了! 不能让他打屁股!绝对不能! 屁股若是开了花,那以后我拉粑粑的时候该是如何的痛苦? 绝处逢生是我最善把握的一项技能。 眼神如电,迅速扫过整个大堂,一抹黑影让我有了思量。 如今,放眼整个大堂,能救我于水火的只有此人了! “王爷,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火雷般冲向高位上的司徒绝,终于,拼了全命的我在暗影即将捞住我的那刻跳进了司徒绝的怀里,双手如吸盘般死死扒住他的后背不放。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就不信你能打向西南王的怀里! 高!实在是高! 瞧吧,爷我就有这样的能耐!就有这样的超绝智慧! 【鼠害篇】 第七章 你是残废 大堂里的人全都像吃了哑药般,煞静煞静的,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老申头那仿佛受了巨大惊吓的吸气声。 老申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哈哈! 乐眯了眼,得意的昂起头,却不其然撞进了一泓翻着黑浪的危险漩涡中。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寒彻如冰潭,深邃似海洋,凌厉比狮豹,浩瀚若长空!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仅仅一双眸子就可包罗万象! 西南王,不愧是拼杀疆场十数年的战神!因为,拥有这么一双眼睛的人,绝非凡物! “能不能告诉本王,你还要看多久?” 低沉浑厚却又冰寒冷酷的声音让我猛地察觉到原来我盯着人家的眼睛看了许久。 目光移开,扫了眼冷的像冰似的南极冰块脸,腹诽着:小气鬼!不就是多看了下,至于摆个臭脸给人看吗!当真以为自个的臭脸很帅? 嗯…… 想想刚才一瞥中那棱角分明的冷硬姿颜,好像,他长得确实也不赖…… 只是…… 好像…… 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 电光石火,我终于想到什么地方不对! “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仰起脸,我两目发光的盯着这张斧凿刀刻的冷颜。 霸气的剑眉一挑,带着些许质疑睨着殷切无比的我。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凑近他的耳旁,我八卦的小声询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几岁生子?哦,sorry!口误!我是问你,你几岁的时候有了儿子?”瞧他的模样,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却有个那么大的儿子,着实令我心痒痒的很,真的很想弄明白他是多少岁就有了,嗯,那个,那个能力。 十二岁?十一岁?抑或……十岁?! 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问如此八卦的问题,他冷冽的寒眸先是一怔,而后眯着眸子阴寒的盯着我,企图在我眼中寻到什么阴谋的气息。 “别误会!我没有什么不良意图,只是好奇,好奇而已!王爷不爱说就算了,罢了!”如被猎豹盯住的我不由得赶紧摆明了立场,极力证明自己是无害的。 开玩笑,我可不想因这么疙瘩大小的好奇心而让自己又树立起了个强大敌人。 司徒绝脸色稍霁,可寒气依旧未曾消散。 中指一弹,手里的白玉茶杯擦着我的前襟,稳稳当当的落在我右侧的茶几上,滴水未撒,惊得我两目发呆。 “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申老太师,后会有期!”冷冷的看了眼仍毫不知耻的坐在他身上的我,司徒绝的声音波澜不兴,不带丝毫感情:“申公子坐够了吗?” 若我说没坐够,你会让我继续坐吗? 一个翻身,动作潇洒的落地。 抱拳,敛容,躬身:“小的刚才得罪之处,望王爷多多见谅!” 惊讶于我态度的迅速转变,司徒绝怔了下,可面上不动声色半分,打了个手势,左边的侍从走到身后,双手放在了他所坐椅子的背上…… 椅子竟然动了! 而后知后觉的我,此时才惊愕的发现,原来他坐的是轮椅…… 战神坐轮椅…… 我被雷到了…… 被雷到的我脱口而出了让在场的申家人都感到五雷轰顶的话:“原来你竟是个残废人士!” 尖锐刺耳的车轮擦地声撕裂般的划破地面,阴寒的煞气铺天盖地而来! 一日之内受刺激颇多的老申头一个脑门充血,彻底晕了过去。 暗影们手忙脚乱的将老申头抬走,剩下呆愕中的我和寒目阴沉到极点的司徒绝四目相对。 残废二字是西南王的忌讳,谁提谁死,敢当面在他面前说的,更是死无全尸! 骨节咯嘣作响,一节一节的蜷缩,伴随着骇人的骨骼震动声,握起了不露丝毫缝隙的铁拳! 丝丝彻骨的寒气带着犹如北极冰雪般的彻骨寒意,透过表层肌肤直刺内骨,冷冽的让我由脚底升起了股股寒气直达脊背! 面前的男人,寒瞳里翻滚着惊涛怒浪,冷颜狰狞而狂暴,浑身散发的冷怒杀气从黑色蟒袍中不断的溢出,直扑我的面门! 此刻,我亦惊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无比清楚的知道,掳了老虎胡须的后果,更清楚的明了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危险物的实力悬殊! 虽然他是个残废,但我却不及他的半毫! 该死的暗影都跑哪里去了!! 再不来,申家就要真的断子绝孙了! 在危险时分,我的脑袋总是会高速运转,飞快的寻找救己策略! 问题的关键就在残废二字上…… 我触了他的忌讳,一个曾叱咤疆场,策马入胡漠的真英雄,怎能接受自己已经残废了的事实…… 残废,他残废了的腿…… 腿?腿!杏核状的双眼熠熠发亮,迅速雪然一闪! 刚刚坐上去时,我明明感觉他的两条腿还是有些弹性的! 这、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他的双腿尚未完全萎缩,那就是还有的救! 从来没有像这般庆幸自己前世学的是中医! 瞧吧,哼哼!这世上,有什么还能难倒智慧超绝的爷我! 爷简直就是神人一枚! 等给这个冷面怪物治好了腿,他热泪盈眶的对我磕头谢恩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杀我? 说不定,一个高兴,收了我做义弟,嗬,那么那个小耗子岂不是得叫我叔叔? 哈哈,那我岂不是可以对他狠狠的欺负,任意的欺辱,使劲全力的欺凌,以报爷我的脊背之痛? 哈哈!! 思及至此,我浑身的细胞都热烈的沸腾了起来! 兴奋的将头抬起,刚想告诉司徒绝他的腿还有得治,可得意的笑容却在抬头的那刹僵凝在脸上。 因为,不知何时,司徒绝已经人去影空…… 悻悻的耸耸肩,撩起肩上的一缕乌发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司徒绝,爷我是很想给你治腿,让你重新站起来的。奈何你走的太快,没有给爷一展所长的机会。 唉,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喽! 以后啊,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让爷难得好心的给你治了! 再等个数把个月,等到你的双腿都萎缩了,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束手无策喽! 那你,只怕是要当上一辈子残废了。 其实,这不能怨爷我,是不是?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司徒绝他不是想要杀我吗?为何又一声不响的放过了我? 在我困惑的同时,司徒绝同样也发出同样的疑惑——为何刚刚放过了他? 是因为顾及老硕鼠? 好像是,又好像不全是。 只要想到要亲手杀死那个张狂放肆的红衣少年,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无故生出了些许烦闷…… 【鼠害篇】 第八章 谁有爷牛 慢慢转醒的老申头艰涩的睁开发胀的眼皮,待见了床前守着的大夫和一干暗影时,脑海里昏倒前的一幕渐渐回放,老脸霎时如死灰一般。 “天儿?天儿?我的儿呢?我的宝贝疙瘩呢!!谁让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离开少爷的!!快、快给我去救少爷!!快去啊!!!天儿要是有个好歹,我定要你们这群废物统统偿命!!!”老申头赤红了双目冲着暗影声嘶力竭的嘶吼,一把推开想要来搀扶他的下人,颤巍巍的下了床,顾不上穿鞋子,赤着脚步履蹒跚的就要往门外冲去。 “哎哟!”冲出来的老申头和我撞了个满怀,顿时满天星斗徘徊脑际,数个老爹跳跃眼前。 “爹啊,你莫不是会分身术?”咋这么多重影呢? “啊,我的儿、是我的儿啊--儿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爹了!吓死爹了!我的儿,我的好儿啊--”老申头蓦地见了我,霎时喜极而泣,一把搂住尚被金星环绕的我,老泪纵横:“儿啊,爹老了,经不起吓,你可别再吓唬爹了--快让爹看看,我的儿好不好?有没有伤着,哪里有没有被人打?” 哟,原来这小老头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瞧瞧,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哪里还有叱咤朝野的权臣形象半分? “好啦,好啦,乖,不哭了。你看你儿子不是没少胳膊没少腿的站在你面前吗?放心好了,儿子我福大命大,有仙人保护,神气护体,能长命百岁,不会那么轻易就挂掉的!”拍拍老头的后背,我轻言软语的安哄着,惊叹于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申头此刻哭的竟然像个孩子。 “你还敢说!”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老申头横眉怒目:“说了多少次了,西南王府的人不要惹,不能惹,咱们申家惹不起!爹三令五申的告诫你,你怎么就是不听话!难道非得要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个小孽畜才会安心吗!” 捂着被拍疼的脑门,我龇牙咧嘴的吸气,暗道:这老头的脸,就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爹,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呸!就你这种人也会知错?!” 嚯,你这个臭老头!什么叫做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说啊!! 自动忽略我脸上那愤愤不平的神情,老申头将下巴一摆,下人们明了的躬身鱼贯而出,将门轻轻带好。 由我搀扶着,老申头来到茶几前的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下,脸色肃然,低声问道:“他没对你做过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你?” 我也正了脸色,点点头,带着同样的困惑于不解。 “这就奇怪了……”老申头若有所思的捋着胸前的长髯,面色凝重,眉头耸起,思前想后半晌亦不能想通西南王放过我的原因。 “可能是对爹您有所顾忌吧。” “顾忌自然是有的,可是……”可并不足矣成为他放过天儿的原因。今个天儿屡次冒犯,他暗中观测良久,除了拂了他逆鳞的最后一次外,其余几次都未见他真正动怒,这点着实不符合他西南王的作风,个中缘由,着实耐人寻味…… 欲言又止的老申头勾起了我心里的好奇虫:“可是什么啊?” 高深莫测的看着我好半会,老申头方意味深长的深叹:“没什么,可能真如你说的,是顾忌爹朝野的势力吧!” 搞什么!我可以以月亮的名义发誓,这个狡猾的老申头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哦对了,爹,他不是号称战神吗?那为何他的腿……” “说起来也着实令人扼腕。可能是天妒英才吧!三年前与南陵国的那场战役中,向来谨慎冷静的他却不知何故中了敌人的圈套,深入敌营,孤军作战,差点就命丧南陵。虽然最后被他那群忠心将领拼死救回,但两腿却被毒箭射中!虽然找来了天下第一神医,但却只能勉强将他的命救回,可却无法医好他的腿……唉,英雄断腕,司徒绝的痛苦可想而知。三年了,京城所在之人,包括爹都没有得知他已经残废的消息,直到他此次进了京,老夫这边方才知晓……能将消息封锁了三年之久,天儿,你说他的手段何其厉害!这样的人,我们又岂能轻易招惹?” 有这种能力的人,的确是手段非常!指不定杀了多少,砍了多少,弄死了多少曾经说过‘残废’二字的人!肉体和精神上受到如此重创的人,指不定心理有阴影,搞不好还变态!老申头说的很对,这样的人,绝对绝对不能招惹!不仅不能招惹,爷我以后也得注意着点,少在他的面前蹦跶。因为健康蹦跶的爷会和身体有缺陷的残废人士在一块会形成鲜明对比,更会大大的刺激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万一一个嫉恨,将爷的腿给剁了跟他作伴,那爷我以后该拿什么来撒欢蹦跶? “爹,听说西南王每五年进京一次?” 老申头点点头:“按照祖宗规定,各地王分封了土地后,必须每五年进京朝拜一次。今年恰好轮到西南王进京朝拜,半年后,再回封地。” “那他跟我们一样上朝吗?” “你以为呢?” 天哪! 拍脑门,仰天长叹:“那我岂不是要与如此危险的人物相处许久?” 在开创大兴盛世的圣祖时候,规定每月二十四次早朝,平均每周六次。可到了大兴晚期哀帝这一代,二十四次减半减半再减二,也就是一个月四次,平均一周一次。 呜呼哀哉!有皇如此,国能不亡呼! 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饱嗝,舒适的眯起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眸子,心满意足。 嗯,不错,珍珠雪耳做的滑而爽口,怀胎桂鱼做的更是口味极佳!妙哉,妙哉!老爷子请厨子的水准是越来越高了! 旁边伺候的下人见状,忙殷勤的递来漱口水和毛巾。漱了口,抹了嘴,斜眼偷瞄眼穿着恶俗灰蓝色官服,头戴恶俗乌纱帽的老申头,再瞅瞅了自己一身张扬的红,一头潇洒的散发,酷酷的甩甩头,扬起得意的嘴脸。这可是我唯一能向老申头炫耀的了! 按祖制:“凡常朝视事,以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为公服。” 可爷我是谁啊!爷那可是大兴王朝赫赫有名的硕鼠崽,是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 所以皇帝老儿一句救驾有功,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穿戴的光鲜亮丽! 怎么,不信? 嗬,不信你就去皇帝老儿的后宫瞅瞅,被世人称为十八妖姬的美人,哪个不是国色天香,粉面含春,丹唇贝齿,转盼多情?腰肢袅娜似弱柳,娇语连连多含嗔,舞尽霓裳世无双,妖娆娇媚倾国城!饶是唐僧再世也恐怕是心荡神驰,免不了把持不住,压到美人,日日醉卧美人榻! 毫无疑问,这十八美人便是爷我的杰作! 试问天下人,谁人还能有爷我的智慧? 须知英雄难过美人关,枕头风一吹吹,什么还不手到擒来? 且看,身在美人窝里寻欢作乐的皇帝老儿,无不感动的慨叹:“知朕者,唯有申卿也!” 可不是,爷挽救了他不x福的生活,他能不感激涕零吗! 因而,爷我一跃变成了大兴王朝‘救驾有功’的功臣,官居二品,乃大兴堂堂少师,官位仅在太师之下…… 【鼠害篇】 第九章 敢背叛爷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文官一列站立,武官一列站立,太师赐坐,王爷赐坐。 太师老爹和莫老太师并列坐在文官一列的正前方一丈处,西南王不属官吏,便于文武百官开外的右前方三丈处端坐。 爷我此时的方位是文官队首,手持象牙笏,昂首挺立,目视前方,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尤其是一身与众不同的扮束,更是让爷有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看看谁家少年郎能有爷的能耐! 十七岁入朝为官,十八岁官拜二品--少师!皇上宠信,百官忌惮,振臂一呼,多少人唯马首是瞻! 哼,西南王算什么!他之所以不敢杀爷,虽然一部分原因是仰仗爷的j臣老爹,可最大的一部分还是因为爷在朝野中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杀了爷,朝廷会动荡,皇帝老儿亦不会放过他!天大地大,皇帝老儿最大! 他再怎么有能耐也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杀爷?他敢吗?敢吗他! 这些日子萦绕在脑海中的疑团终于在此刻被我给解开了,眼前豁然开朗一片! 余光瞥过右前方的那张冷到极致的冰雕脸,我好不得意的眯了眯眼,左边的唇畔轻微的勾起了邪邪的弧度--司徒绝,其实你也是对爷有所顾忌的不是? 目光带过我那正襟危坐的狐狸老爹,不由得眼一翻,鼻孔朝上的轻哼了声。我那狐狸老爹定是早已猜到个中缘由,那日却故作神秘的欲言又止,想必是为了让我误以为我逃过一劫完全是他的功劳!靠!也不害臊,尽往自个脸上贴金,当真以为你儿子离开了你身边就一文不值吗! 老硕鼠,告诉你,你儿子的能耐大着呢!呐,不信你瞧,皇帝老儿正在眯着眼对你儿子笑呢!(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哀帝原来正在眯着眼做美梦呢!只是凑巧将脸转向我而已。) “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莫老太师起身,出列,扳正的面容严肃冷厉,带着难以自持的慨然与决然,持着奏本恭谨的冲着九九八十一个汉白玉石阶上方的哀帝躬身而立。 长达一炷香的功夫,高高在上的哀帝未吭一声。 贴身太监安公公不着痕迹的和殿上的莫老太师交换了个眼神,双目微垂,一扫拂尘,轻手轻脚的迈前一步,躬下身子凑近哀帝的耳旁,轻唤着:“皇上,皇上……” 凌眉烦躁的耸起,蓦地睁开混沌却暴戾尽现的豹眼,被搅了美梦的哀帝勃然大怒,对着安公公就是狠狠的一踹:“滚开!” 安公公惊了一跳,却不敢对这一脚有丝毫的躲闪,强忍着想要躲开的欲望硬生生的接受着哀帝撒在他身上的怒气。 他以为,挺过了这一脚,哀帝的怒气就会消散,早朝依旧,一切如常。 可他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哀帝这一脚的威力。 嘭!御座左前方那用南海玉石制成的龙兽上霎时出现了不协调的碍目鲜红,尤其是雪白的兽身上那被喷溅的不规则的点点猩红,更是突兀诡异。 哀帝豹眼阴霾,杀气森森:“不想要命了吗!找死!竟敢弄脏朕的神兽!来人啊,将这个贱奴给朕拖出去喂狗!!” “皇上饶命啊--”血流满面的安公公扑倒在地直呼饶命,求救的目光不时的投向汉白玉台阶下的莫老头。 莫老头一脸悲愤,颤抖着花白的胡须高声喊道:“皇上!安公公何罪之有……” “烦死了!”暴戾的拍着龙案而起,哀帝抬起龙靴狠命的一脚将安公公踢下了汉白玉石阶,双目阴骘残暴:“快拉出去喂狗!” “皇上不可!”莫老头惊骇的大呼:“皇上,安公公忠心为国,切不可……” “来人!将那个老头的嘴给朕堵上!” 一直在大殿两侧持刀而立的侍卫立刻几步上来拉起喋喋不休的莫老头,用貌似抹布的东西强硬塞住了他的嘴。而那受到无妄之灾的安公公则被另两个锦衣侍卫如死狗般拖着往外走…… 啧啧啧,瞧吧,伴君如伴虎,好可怕哦-- 小安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不惯己事,高高挂起!你说说你,人家莫老太师好好的上奏,人家皇帝老儿好好的睡他的,各做各的,两相不误,要你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在这瞎起的什么哄?看吧,惹了老虎,大祸临头了不是? 看我干什么?向我求救吗? 啧啧啧,看看你,多么不厚道!大难临头的时候想到爷了,那么背叛爷向莫老头告密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好好的为爷着想呢? 向爷求救?切,你还有这脸!怎么,知道莫老头没能耐救你,所以倒戈了? 哭什么哭!后悔了?啧啧,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曾经有个伟人说过,若是这个世上有卖后悔药的,那么这个世上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伟人! 小安子,爷是能救你,可不好意思对不住了,爷不愿救! 一步错,步步错! 背叛爷的人,爷不会再接受。 知道莫老头要上奏什么吗?小安子,恐怕不用爷说,你心里也就跟个明镜似的!毕竟那个榆木老头手里持的东西可是你从爷那偷来的! 那个死老头,以为有了所谓的证据,就能告倒我们父子? 嗤!痴人说梦! 唉,小安子,可惜了你这个聪明的脑袋瓜!本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因而才让你插手爷的事物,想着要好好培育你,让你成为爷的左右手。爷的左右手啊,多少人都盼不来的!跟着爷,简直就可以威风凛凛的呼风唤雨!可谁知,待爷给你捧上去了,你这个白眼狼却给爷搞邪的!背叛爷?喂狗去吧你! 殿外,兴奋的狗吠声夹杂着惨绝人寰的悲嚎声不绝如缕的传入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不难想象,此时的殿外该是怎样惨不忍睹的画面…… 犀利的眼眸迅速的往文武百官队里扫视一通,原因无他,只因此时此刻是辨认‘j忠’的最佳时机--泄露出大快人心且罪有应得情绪的变为‘善男信女’,是‘忠’者,与我们申家处于同一战壕中。可若露出愤愤不平外加悲愤莫名情绪的,不用说,定是与莫老头一个战壕的!乃为‘j’者!而j者,嘿嘿,对不住了,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再也看不到灿烂的朝阳,璀璨的群星!因为我们申家眼里容不得铁钉,肉里长不得利刺! 莫老头我们动不了,可捏死个小喽喽对我申家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那貌似不经意的一扫,却深深‘牵动’了若干大臣的心! 瞧,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扯得笑就如花似的灿烂。 要问什么花?答,假花。 拜托,幸灾乐祸的笑不是这样的好不?你们要装,不要求你们装的十分像,最起码像一分好不? 笑就跟哭似的,简直就是倒我胃口! 算了,看在你们都如此卖力的份上,今个就暂且将你们全都划在‘忠’的行列上。 差点忘了,上头还有头暴狮等着我去安抚呢! 瞅瞅,每到此等危险十分,各个都化身为龟孙子,躲在龟壳里只露出一双龟眼巴巴的盼着爷我出来打圆场! 你们这群鸟臣,你们自个说说,没了爷我,你们该怎么活!还不得各个被那头暴狮给剁成肉丸子下菜? 爷我如此的为你们赴汤蹈火,可有些鸟人就是不识相,暗地里没少讲爷的坏话!阳奉阴违,对着爷一套,转过身又一套,躲在爷看不见的地方没少干些伤天害理,天理难容的缺德勾当来陷害爷! 这类狡猾的鸟臣最好甭存着躲在我们申家战壕里鱼目混珠,趁机兴风作浪的鬼念头!因为爷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若是让爷逮着,哼哼!爷定会让你们哭爹喊娘的埋怨着双亲将你们给降临到世上! 【鼠害篇】 第十章 与爷叫板 眼睛在文武百官堆里转了一圈后,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挂上春日般温暖的笑容,右跨一步出列。 “我大兴英明神武,功德无量的皇,何必为此等卑贱的奴才动怒伤身?死了个奴才是小,可若气坏了龙体,那可是比天还大上万分的事啊!皇上您是谁?您是大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皇,是大兴百姓至高无上的神!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若是倒了,那我大兴的盛世繁华有谁来开创?还有那千千万万仰仗您而存的百姓该怎么过活?皇上,您要明白,百姓不能没有您,大兴更少不了您啊!所以,为了我们这群赖您而存的子民,为了大兴的百年基业千秋万代,臣乞恳吾皇放宽心思,务必要保重龙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爷的带领下,一干众臣纷纷山呼万岁,排山倒海,气势磅礴,呼声直冲干云霄! 本来一番溜须拍马的奉承就讲的哀帝心花怒放,再加上此等撼动人心的场景,哀帝更是感到豪气干云,豪情万丈!脊背一挺,肥硕的身子一正,面露威严之态,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旷世明君! 双臂气势凛然的向外一摆,哀帝难得露出了作为国君应有的威仪:“众卿家平身!” “谢吾皇!” 眼眸微垂,自动过滤掉从右前方三丈处所投来的不屑嘲讽的眸光。司徒绝,正所谓官场如战场,伴君如伴虎,不懂些‘为官之道’,那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里,即使有再大的靠山,恐怕也难立足半分!不在其位不知其中的利害,司徒绝,你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爷呢? 待众臣起身分列站好,哀帝颇具声势的开启龙口:“众卿家有要事奏否?” “回皇上,”户部尚书徐克不失时机的出列应承道:“如今君王有道,为民害者,早已趋之四海!尔今,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到处一片盛世太平!有如此堪比圣祖的得道之君,臣等自然无奏要上。” 挪动了下肥硕的躯体,舒展开了眉眼,对徐克一袭褒奖万分受用的哀帝故作姿态的摆摆手:“徐爱卿虚夸了,朕哪里能和圣祖爷相提并论?不过,如今大兴那堪比圣祖爷时的盛世之貌倒真是令朕倍感欣慰!想想去年的汉城之行,所到之处无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花团锦簇!就连那般偏僻的小镇都繁华富庶的直逼县城,着实令朕惊叹不已!大兴在朕的手里重现了盛世之况,总算没辜负老祖宗的一片期望。” 一番幽微的慨叹外加自我褒奖完毕,众臣们又是一番称功颂德,夸得哀帝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而哀帝则是百听不厌,眉开眼笑的好不得意。 盛世之况?我心里冷笑不止。昏君啊昏君,你可知为了你这趟汉城行,爷花了多少的oney?大把大把的资金如流水一般涌进了汉城,建高楼,修大桥,铺公路,搞商铺,进货物,买马车,甚至还要弄些人口来充当商人、豪绅、土豪。官衙等各类人物,末了,爷连封口费都给准备了,万事俱备,只欠这皇帝老儿一时兴起的前来游玩。 哦,其实也不能算是一时兴起,要细细算起来,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该挨千刀的幕后撺掇教唆者! 目光如刀般戳过某个被塞住嘴的人物,我心里一阵不忿与郁闷。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老儿施一诡计,害的爷我损失了多少可爱迷人的小元宝?真是没事找事,他不能随波逐流也就罢了,最起码也不要无事生非啊!为何总要特立独行,摆出一副清高自傲的鬼模样,耍个性,偏得众人皆醉他独醒?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算了,那个小老儿也未捞着好处,本着让皇帝老儿看看民间疾苦的目的,结果却适得其反。皇帝老儿看见自己的‘政绩’,自认为是明君再世,回来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宠信我们申家,也更无所顾忌的纵情酒色,不理政务。莫老头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呜呼哀哉! 莫老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想对付我们申家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上次虽然损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但是没关系,有两只鼠在,申家还怕没银子花?花掉的银子,我们迟早会从国库中捞回来的滴-- “既然众卿家无本要奏,那朕……” “皇叔,莫老太师似乎是有要事要奏。”在皇上将要宣布退朝的那刹,貌似从早朝一开始就做起了木头人的某位王爷了却不知何故突然开了金口,这仿佛从旮旯地里不期然冒出的一句不温不火的话,怔住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这是对申家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一老一少同时眯眼,两双鼠眼如锋利尖锐的锥子般嗖的下,同时戳向那位面容冷酷深沉,正垂着冷眸倚靠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扶手的冷面王。 话虽轻描淡写,但其中轻微的讽刺意味却逃不过我们老少两双顶尖的鼠耳! 冷面王,竟敢公堂与我们申家人叫板,你意欲何如! 感应到了我们二鼠饱含敌意的目光,冷面寒铁的司徒绝面色不动,可垂下的深邃寒眸却不着痕迹的往文官列队里一扫,而后准确无误的与某双鼠眼难解难分的胶凝在一块! 司徒绝,这是你对申家公开的挑衅吗?你?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部分阅读 你是摆明了立场,告诉我们爷俩从此而后与我们对立吗! 眸里阴狠的神色一闪即逝,紧紧凝视着鹰目中眸光莫测的司徒绝,我唇角带着冷意上扬,嘴角的线条勾勒起森然而诡谲的线条:“圣上问是否有本上奏时,王爷稳坐如佛,不吭一声;可待圣上要退朝时,王爷您,却骤然发难!臣斗胆,大逆不道敢问一句,王爷您,究竟要置圣上如何境地!究竟有没有把圣上放在眼里!!究竟这大兴的皇帝是您,还是圣上!!!” 一声比一声严重的指控质问可以说直将司徒绝逼上了死胡同! 善于察言观色的众臣刹那间于混茫中见到了风云变色!各个瞠目骇然,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声音一分半毫,气势恢宏的大殿里霎时死寂一片! 而我那堪比狐狸的老爹亦是先被我那番突发的‘豪言壮语’给震了个当场,可反思片刻后,刹那明白了我的意图,捋着长须眯缝着老眼,端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声色。 藐视圣上,多么严重的罪!只要司徒绝一个解释不好,或是一个表情出现什么差错,我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司徒绝,本不想这么快就对付你,可你着实不识相!上次威胁爷的生命,这次竟然公然挑战爷的权威!给爷下战书不是?爷接就是! 面罩寒霜,双唇冷冷的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冷肃而阴寒,仿如暴风雪里刺骨寒冰! 阴骘冷怒的寒光不时的向我射来,我甚至可以感觉的到,那扑面而来的寒气如粗粝的沙子般狠狠的刮着我的脸颊。 司徒绝,你有三十万大军那又如何!在这里,你根本就是只困兽!想要你死,其实说难也并不太难! 即使今个弄不死你,爷我也一定要让你在皇帝老儿的心里埋藏下怀疑的种子!不要小看了这颗微乎其微的小种子,要知道只要它生了根,只要往后稍一灌溉施肥,发芽开花甚至是结果,那简直就是指日可待嚯! 上位者最怕什么?嗬,当然是自个屁股底下的龙椅有人惦记着呗! 司徒绝,想要扳倒你,爷我就得下一猛药了! 袍摆猛地一撩,我双膝下沉,对着那九九八十一个白玉台阶上的在位者,狠狠的磕了个响头,然后昂起头,一副慷慨凛然,视死如归的忠臣相:“臣今日斗胆,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可为了大兴的万里山河,为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更为了老祖宗的基业不落入某些野心家的手里,所以即使是皇上将罪,即使是死无全尸,臣今个也要将心中块垒,全数吐出!” 用看j臣的目光悲痛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司徒绝,我纤手微颤却坚定的一指,大义凛然,义正言辞:“西南王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个当着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咱们就将话给说个明白!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以为自己功高就可盖主,以为皇上仁慈就可欺!进而包藏祸心,存着谋权篡位取而代之的心思!西南王爷,现在若是承认还不算太晚,至少仁厚的圣上会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宽大处理!可若是等到事迹败露了,那么即使是圣上要放过你,我们大兴上上下下的百姓也饶你不得!” “住口!都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大兴才不得安宁!排除异己,陷害忠良,申家鼠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本王今日始知外面所传非虚!” “王爷,终于要显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吗?你说我大兴王朝一品官和二品官是j臣?那么言外之意就是圣上忠j不分,宠信j臣,祸害朝政,危害民生了?那么更深层的含义就是圣上昏庸无能,信谗寡智,早该下位由你这个所谓英明睿智的人来顶替了?!看吧,真正的j贼终于浮出水面了!” “j臣你不要胡搅蛮缠曲解词意!本王没有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又是何意!西南王,事到如今,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再装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因为我们圣明的皇上是不会被你的表象迷惑!所以你就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吧!” “j臣!!!”西南王暴怒如狮,狂暴的拍打着轮椅扶手,翻滚着黑色狂怒的鹰瞳阴狠的仿佛要将我撕扯成碎片! “皇叔!”知道与我对峙下去他的处境只会愈来愈糟,他转而改变方略,试图向皇帝老儿澄清:“皇叔切莫相信信口雌黄的j臣所言!他之所以污蔑皇侄,无非是因为皇侄先前得罪过他,被他怀恨在心,因而想着趁机致皇侄于死地!试问,皇侄若是有谋逆之心,又怎么会孤身上京……” “你怎么可能是孤身上京?”我凉凉的在一旁拆台:“皇城外十里处驻扎的三万大军不是人吗?” “j臣!不要欺人太甚!”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西南王,你摸摸良心说,你若是不是想着谋反,那你带着大军来干什么?” “你……” “还有啊,你残废了三年了,却恶意的阻止这消息不让圣上知道。敢问,欺君瞒下,你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申傲天!” “够了!”哀帝暴戾的一拍龙椅,一双豹眼看着寒面如铁的司徒绝,阴霾密布:“司徒绝,京城守卫军才十万,你却带着三万人一同上京!能不能告诉朕,这究竟是为何!还有你的腿,为何瞒着不让朕知道!” “回皇叔,”在两旁随从的搀扶下,司徒绝用他那双残废的腿几乎勉强着跪着,恭敬的叩首:“皇叔,请听皇侄一言!皇侄自小跟着父亲南征北战,闲暇时听的最多的就是父亲讲他和皇叔小时候的趣事,讲和皇叔的深厚兄弟情义,讲到情浓处,父亲常唏嘘不已,有时更是老泪纵横。皇叔是否还记得当初冷宫里的那棵杏树?当初皇奶奶被j妃陷害打入冷宫的时候,势利眼的宫人们落井下石,克扣月俸不说,还经常给父亲和皇叔吃冷羹剩饭,害的你们常常不能吃个饱。唯一盼着的,就是夏天快点到来,到那时候,你们就能吃到甘甜的杏儿……” 高,实在是高!司徒绝你竟然使用感情攻势,高啊!爷我自叹弗如! 瞅瞅上位者那明显转柔的神情,我丧气的耷拉下眼皮。 这盘棋,恐怕是要以平局收场喽! “……父亲临终之前,握着我的手长久不放,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就是他心心放不下的好兄弟。皇叔,试问,作为父亲的儿子,我又怎么能忍心要父亲九泉下不瞑目,做出谋权篡位这种不忠、不义、不孝的事情呢!”见哀帝面色渐缓,司徒绝接着道:“关于那三万大军,那不是给皇侄准备的,而是为皇叔您准备的啊!近来南陵蛮贼猖獗,皇叔也瞧见了,就连皇侄都被他们给暗算,导致残废终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怕那群猖獗鱼目混珠的混进宫里谋害皇叔,皇侄特意从军中挑选了三万精兵,刚想着对皇叔禀告,可谁知……” 转过头将冷光射向我,意思不言而喻。 哀帝也责怪的瞪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冲着司徒绝幽微道:“行了,你也别气他。申爱卿并无针对你的意思,只是护君心切罢了!他那脾气,直是直了点,可所谓忠言逆耳,敢直言上书不避利害,着实是我们大兴难得的良臣!以后啊,你也别j臣j臣的叫了,让外头的百姓听了,还以为我们大兴朝廷专养j臣呢!” “皇叔教训的是。至于皇侄的腿……” “甭说了,朕明白,明白的!唉,好好的疆场英雄变成这副样子,着实令人扼腕啊……诶,绝儿快起,快起来坐着!” “谢皇叔体谅!” 在司徒绝起身的那刹,眼尖的爷分明看见那冷硬线条的唇上扬的冷然弧度。 “申爱卿。” “罪臣在!” “朕念在你一心为国为朕的份上,就暂且免了你的失言之过!起身归位吧!” “谢皇上仁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立在文官队首,我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对上司徒绝那双威凌的双目。 司徒绝,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哦对了,莫老爱卿,你不是有本要奏吗?呈上来,给朕看看。”哀帝这才想到整个事件爆发的源头,豹眼转向台下的莫老太师,见他还被侍卫押着口堵着抹布,肥壮的胳臂一挥,左右两个侍卫忙将莫老太师松开,顺势将他口中的抹布取出。 对安公公的枉死尚还在悲戚自责中的莫太师眼眶发红,神目茫然麻木,整个人心灰意冷,颓废的像是老了十岁。脚底发虚的踉跄了几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摘下头顶的乌纱帽慢慢的跪下苍老的身躯。 “臣莫康严年逾花甲,年老体衰,不堪重任。望皇上乞怜,准了微臣的请辞,允许臣告老还乡……” “莫老太师,你什么意思?莫不是记恨圣上刚刚强行令你住口之事!辞官?好大的脾气!” “皇上明察,臣,绝无此意!” “既然无此意,那你为何辞官!难道你不知道,在如此情形下辞了官,会让圣上背负多大的骂名!莫太师,你究竟居心何在!” “申家小鼠!”莫老头从地上猛地将头抬起,转向我脸红脖子粗的嘶吼,嘶哑而苍老的愤怒声带着难言的恨意与强烈的杀意:“申家小鼠,你不是早就盼着要将老夫赶出朝堂吗!如今如你的意了,你又为甚要百般阻挠刁难!” 拂了下额前的刘海,我扭过头静静地看着两鬓斑白皱纹满脸的莫老太师,面上面无表情,声音波澜不兴:“恐怕老太师会错意了,作为朝堂重臣,我从未有过这样荒唐的想法!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亦是!请莫太师记好了,这朝堂不是你一个人的朝堂,不是你想怎样就可怎样的。圣上仁德,可以容忍你一次,但并不见得会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莫太师,还是归位站好吧!” 包裹在宽大的灰蓝色官服下的苍老瘦弱的躯体剧烈的颤抖着,胸脯上下起伏,双拳攥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的情绪,莫老头重新将身子伏在地上,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哀帝应允他的请辞。 无论是我还是我爹,抑或是高高在上的那位昏庸极致的哀帝,都深知这个大兴朝廷不能没有莫康严。原因无他,只因他有个富甲天下的儿子,所以一句话,少了莫太师在朝,每年的国库都会少进许多白花花的银子。 哀帝暗示的目光从上方冲我投了过来。 会意的幽幽一笑,我踱步至莫康严的跟前,躬下身单手勾起他放在头顶前方的乌纱帽,好整以暇的把玩着。 眼神一剔,眉头轻挑,我蹲下身子,诡谲的对着匍匐于地的莫太师笑笑:“莫老太师,可喜可贺啊!恭喜恭喜,下官在这先给您道个喜,祝贺您老跳槽之喜啊--” 明显粗重起来的喘气声从地上传来,不用抬起他的头看,我都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面向地面的那张老脸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异彩纷呈! 对不住了莫老头,不是爷我非得和你过不去,而是皇帝老儿不允你的离去,所以拉我来当这个恶人!我也挺无辜,所以,要怪,就怪你头顶的皇帝老儿去吧! 继续漾着邪恶的笑容,我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知道什么是跳槽吗?所谓跳槽,就是从一个人不满足自己所处的工作条件,试图往高处走,寻找更好的就业机会。简单举个例子,就如莫老太师你,辞了大兴的太师之位,去南陵国继续当官……” “黄口小儿!!你休得妖言惑众!!!”莫老头终于无法再保持他的沉默,抬起身子猛地一把狠狠揪住我的前襟,竭斯底里的怒斥着。 拍掉莫老头凌乱白发上的灰尘,在他吃人的目光中将乌纱帽重新戴上他的头上,凑近他的耳旁,低声道:“别忘了,你儿子可是将生意的触角都伸到了各国,尤其是与我大兴水火不容的南陵,更是有你们莫家不少的生意。大兴和南陵国此时是何种情形,相信您老比我清楚!您若是在此刻这敏感的时期辞了官,会说明了什么?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您老对皇上有所不满,所以要和您那富甲天下的儿子去南陵再创辉煌呢?您老是个聪明人,好好想想,千万不要让亲人受到无妄之灾。” 拿掉莫老头放在我前襟的手,我拍拍手站起身,卑恭的冲着台上的哀帝拱拱手:“回圣上,承蒙皇上的恩德,莫老太师已经知错。他让臣代他向皇上乞求,希望吾皇能原谅他刚刚冲动之过,让他留在朝廷继续为我大兴基业效犬马之劳!” 满意的冲我点点头,哀帝舒展开了眉目:“莫老爱卿知错能改,朕甚欣慰!起来吧,下不为例!” 带着悲愤带着无奈亦带着无以言喻的悲凉,莫太师布满老皮的双手紧紧扒着地,重重的垂下了头,高声喊着:“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鼠害篇】 第十一章 叫爷小丑 下了朝,走出了金銮殿,我搀扶着老申头朝着宫门外走去,身旁身后,全都是我们申家的犬牙,呸呸,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战友! “少师年少有为,有胆有谋!朝堂上不畏权势愤然进言,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师的胆色与谋略着实令下官们佩服佩服啊--”户部尚书徐克边走边拱手奉承道,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尽是谄媚之色。 其他朝臣亦是随声附和,讨好谄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徐尚书过赞了,”老申头叹口气故作无奈的摆摆手:“这个臭小子心直口快的厉害,有什么说什么,又不会变通!唉,你们说说,他这净是得罪人的性子,这不是让人愁吗!” 徐克郑重了脸色,面带崇敬之色的冲老申头拜了拜,又冲我拜了拜:“少师忠贯日月,赤胆忠心!为了大兴,为了圣上,大义凛然,不屈威武强势,更不惜以身犯险冒死进谏!置个人生死与度外,试问这天下人能有几人有这番的勇气和魄力!朝廷上有少师这般的忠烈之臣,实乃我大兴之福,百姓之福啊!圣上英明,刚刚在朝堂之上不是也万分欣赏少师的敢言直言,赞誉少师是我大兴难得的治国良臣吗?所以太师勿太忧虑,有子如此,父复何求啊!若是犬子能有少师的一个小指头的能耐,下官也就此生无憾了!”慷慨陈词完毕,不忘用饱含羡慕的目光仰望着我爹,直看的老申头一张老脸乐成了灿烂的菊花。 怪不得哀帝他对爷我的阿谀奉承简直就是百听不厌,听听,徐克这狐狸的一番奉承,简直就奉承到爷心坎里了!甜的就像蜂蜜一般,爷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 “哈哈哈,徐尚书谬赞,谬赞喽--” “下官岂敢胡言?都是老太师太过谦虚了!”见前方地面上有些积雪未散,徐克忙上来搀扶住老申头另一边的胳膊:“老太师慢些,这地上滑,别磕着。” 拍拍徐克的手,老申头抖动着雪花般的胡须不胜唏嘘:“老喽--再过三年就八十了!老朽真的是一把老骨头了。别的不求,只求百官能齐心协力将大兴天下治理的太太平平的,那老朽也就能安心的向圣上乞恳告老还乡喽!” “老太师福寿安康,老当益壮,定会长命百岁的!皇上万岁,老太师百岁,您老还要陪伴皇上二十几年呢……” “再活个二十几年还不让人给恨死。”又那个不温不火的话突兀的插了进来,刹那间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停下了脚步,我扭过头看着随着轮椅缓缓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的司徒绝,低头搓了下鼻子,昂头一笑:“我道是个什么东西在嘎嘎的叫个不停呢!回头一瞧,哟!了不得了!原来是我们大兴‘曾经’叱咤疆场的西南王啊!失敬,失敬!” 曾经二字咬字极重,只要不傻的人相信都可以听出其中的讥讽与侮辱之意。 不知是不是对我接二连三的挑衅形成免疫力了,我诧异万分的发现这回狂傲冷酷的他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平静的恍如得道成仙的高僧! 转性了? 抑或爷挑衅人的本领降低了? 看来爷该检讨检讨了。 “怎么,本王没有为你的寻衅而动怒,令你很失望吗?”斜靠在轮椅椅背上,他冰寒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我,有型却冷硬的唇线向上微挑,似勾非勾,似笑非笑,给菱角分明的冷面增添了几许连我自己都以为花了眼的邪气。 薄唇再启,不疾不徐吐出的话语却令我差点气煞了肺:“那是因为,在本王眼里,你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为你这等小丑儿生气动怒,着实没有这个必要。j臣,这个答案你可曾满意?” 跳梁小丑?!! 他骂爷是小丑! 他竟然敢骂爷是小丑!! 格老子的!爷丑吗?爷哪里丑了!! 竟敢将跳梁小丑和爷相提并论! 爷不明白爷究竟和跳梁小丑哪里相像了!! 司徒绝,虽然爷装了十八年男人,连自个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但是,爷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女人的! 女人可都是小心眼的我告诉你!! 司徒绝你完了! 完蛋了你!! 大祸临头了你!!! 惹了申家老鼠或许你会死,可若惹了申家小鼠,那你会生不如死!!! 在我怒火冲天眼看着就要冲上前去和司徒绝厮打的那刹,爷那蓄势待发的胳膊不设防的猛地被人一拧,霎时疼的爷嗷的惨叫一声。 双眸喷火的将头甩过,待对上老申头那警告性的鼠目,脑中一震,刹那间由沸腾状态直线下降至正常体温。 好哇,差点就中了司徒绝那个小子的j计! 想激起爷的怒气,待爷失控做出些什么失常的举动时,再抓爷的把柄? 好小子,阴险狡诈的很啊! 想抓爷的小辫子?呸!下辈子吧! 纤手轻抬,姿态悠然的拂去狐皮大裘上飘落的雪花,我满脸平静的扭过头,若无其事的搀扶着老申头继续上路。 老申头、在场的官员以及司徒绝无不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因为他们着实不明白平日里好恶斗狠、不可一世的我,怎么今个就这般甘愿的败下阵来,不动声响的落败而归? 落败而归?怎么可能! 申家小鼠若是肯吃亏,那整个大兴的人名都得倒着写! 在老申头不解的神色里我的脚步一顿,杏核眼一瞪,假意怒叱的冲着众大臣道:“看什么看!非得让爷得理不饶人,和一个身体有障碍的人过不去你们才满意?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做人要厚道,要有同情心和爱心!尊重和保护残障人士,人人有责,懂不懂啊你们!即使你们心里面不以为然,但样子总该做一做的不是?看见身体有缺陷的人,不求你们这些没悟性没爱心的人给予爱的鼓励,但最起码不要幸灾乐祸,更不要欺负人家啊!要是实在看不顺眼,你们大可以见了他来就绕道走,远丢丢的躲着呗!好好的人就这么突然成了个废物,想必是难以接受,言行举止异于常人我们应该谅解,大度一点,宽容一些,何必跟这种人较真呢不是?万一落得个什么欺负残废人士的恶名,你们说,咱们以后该怎么在道上混呢!” 话虽对众大臣讲的,可我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带着挑衅往后瞥去。在余光中,我看见了双完全被怒意浸伐的寒目以及一双青筋暴起,将轮椅扶手生生掰断的铁掌! 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办到的,只觉一阵突来疾风骤然扫来,在眨眼的瞬间,我整个人已从老申头的身旁移到了轮椅旁!而脖间,则紧箍着一只足矣扭断我纤细脖颈的钢铁般骇人手掌! “j臣,你着实令我忍无可忍!”几乎是咬牙怒吼,此时的司徒绝霎时化身为来自地狱的撒旦,一双阴骘鹰眸笼罩着令人胆颤的黑色凌光,杀意尽显! 眼眸微眯,我扬唇轻笑,笑的轻狂,笑的放肆:“司徒绝,既然忍无可忍那就不妨杀了爷。杀啊,有种你就杀啊!用不用抬高了脖颈让你拧啊?” 边说着我边将下颌使劲的往上扬着,唇角斜着,鼻子歪着,眼睛挑着,活生生的寻衅嘴脸。 “你当真以为本王怕了你,不敢杀你?!” 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我抬眼看着他,扬唇,笑的别有深意:“你敢杀我?难不成真的不幸被爷我言中,西南王要造反了?” “你!”放在我脖颈的手一震。 司徒绝对上我眼睛,瞳仁里黑浪翻滚,暗沉幽幽,诡异莫测,饶是我看了好一会,也说不出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情绪。 “我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西南王,在今日前,或许你杀了我会有些麻烦招身,但总的来说对你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但经过了今日,你当真以为你还杀得了我吗?换句话说,你敢杀我吗?”皇帝老儿虽昏,却不傻。今个虽然被你的感情攻势迷得稀里哗啦的,勉强信了你的说辞,但若回去细想,难免不心生疑窦。倘若在这个时候杀了爷,那他岂不是要将造反的罪名给落实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司徒绝岂会不知?陷自个于万劫不复境地,他西南王岂会? 所以,一句话,他司徒绝不敢杀爷! 见司徒绝半眯着危险的鹰瞳若有所思的直盯着我,我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肌,冲他眨眨眼:“告诉爷,是不是很后悔当日没将爷给弄死?” 松开我细嫩的脖颈,他猛地一把揪住我放肆的手,狂暴的一拉,爷我的大半个身子就趴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而爷的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就个他那张死人冷脸不足半寸! 阴寒的盯了我将近一盏茶的功夫,直至盯得我浑身发毛,他才微错开我诧异的脸庞,缓缓前倾健硕的身躯,冰冷的唇逐渐凑向了我的耳畔,声音低缓醇厚,一启一合中带着仿如死神般的致命蛊惑:“想不想试试,本王有没有胆子将你剁了下菜?” 杏核眼霍得一睁! 这话的意思,莫非暗示着…… 难道他真的…… 天!怎么可能!! 惊耳骇目,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我这回真的是吓到了,仅仅为那个可能的猜测。 我的反应令他满意的勾起了唇:“怎么,吓到了?朝堂上义正言辞的劲哪去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吗?一语成谶,你该高兴才是!” 伸出右手如电迅速合拢成爪状,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在他惊诧震怒的吃人目光中粗暴的向后扯着他的头发,拉着他的头皮逼得他的冷面寒脸与我对视。 四周传来了骇然的抽气声,我浑然不顾,逼视着他,阴狠的斜起了嘴角:“j贼,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罢,在他动手前我自觉的将犯罪的右手松开,低头看了眼被他紧攥着的左手腕,低声喝道:“放开!” 司徒绝面色铁青,扯着我的手腕将我如麻袋般凌空丢出,带着怒意冷森森的冲着我飞走的方向开口:“还是那句话,j臣,你着实令我忍无可忍!”冷冷将手一挥,身后的侍从立刻推起轮椅,转瞬间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天儿--” “少师!” “快、快请御医!” …… 西南王府别院,莫子谦正饶有兴味的把玩着茶桌上的紫砂壶,忽听外面一阵声响,知是司徒绝下朝回来,放下紫砂壶,站起身走向门口。 待见了司徒绝寒气森森一脸冷怒的鬼模样,莫子谦心中顿时猜到了几分,桃花目一荡,美唇一掀,笑的有些花枝乱颤:“看来这申家二鼠着实厉害,连七情几乎不动的冷面王都能给气的七窍生烟,着实令人惊叹,佩服!” 凉凉的瞥了眼笑的毫无形象可言的莫子谦,司徒绝冷哼一声:“不知去朝堂给我收尸的时候,你可否也能笑得如此灿烂?” “瞅瞅,气的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呢!还收尸,收……收尸?!”笑僵在了俊颜上,莫子谦不可置信的看向冷言冷语的司徒绝:“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没这个功夫!”脱下外套递给前来伺候的下人,司徒绝任身后随从推着轮椅来到暖炉前,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暖炉里跳动的炉火:“我低估了申家小鼠的能耐。说起来也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差一点,今个朝堂就成了我司徒绝的葬身之地!申家小鼠,的确不容小觑,其狡诈j邪的程度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真的这般厉害?”莫子谦将信将疑:“比起硕鼠来怎样?” “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理会莫子谦惊震的神情,司徒绝墨瞳幽暗,渐入沉思:“不了解他的人,通常会被他那嚣张跋扈的假象给骗,认为他与那些仗着家中势力就无法无天的纨绔无知的官家子弟无异。无可否认,我刚开始亦没将他这个小人物给放在眼里,不认为就这样的人会对我构成什么危害。可是我错了,一开始的轻敌就差点将我给陷入万劫不复境地!在真正与他对上的那刻,我才了解到这个人是多么的不可令人忽视!他思维敏捷,辩证有理,步步紧逼,见缝插针!可以将黑的讲成白的,亦可将白的演成黑的!他演戏俱佳,简直就是个中高手!知道演戏的最佳境地是什么吗?那就是即使你明知道他在演戏,可看着声情并茂的他,你会觉得他不是作假,他所讲的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不虚假。说起来也可笑至极,今个在朝堂他质问我的时候,有那么刹那,连我自己都以为他就如他所做戏的那样,是个直言不讳忠肝义胆的忠臣,而我,就是他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狼子野心的j臣……虽然大智若愚这个词用在这等j臣的身上算是糟蹋了,可我还是不得不说,申傲天这个人若是能改掉身上的那股邪气,指不定是个旷古奇才!可惜了,他那股聪慧劲不用在正路,这就造就了大兴的第一j臣!子谦,你说,这样的人厉不厉害?” 听至此,莫子谦两道入鬓的剑眉拢起,面露忧色。 这样的人连绝都觉得棘手,更何况是性情耿直的爹呢? 似乎看穿了莫子谦心中所想,司徒绝轻拍了拍他的肩,劝道:“回去好好安慰安慰莫老太师吧!让他看开点。今个在朝堂上,你爹他,可谓是受了不少委屈……” 莫子谦俊颜一凛:“申家鼠他们又刁难我爹?” “你爹对安公公的枉死悲愤异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摘帽请辞,结果可想而知!申家小鼠丝毫不顾及莫老太师的脸面,冷嘲热讽,百般奚落,更甚威逼利诱,直逼得莫老太师连连退让,颜面尽失!唉,回去看看你爹吧,那么大的岁数了,动气不得……” 申家小鼠竟然猖獗如斯! 莫不是真以为他莫子谦是吃素的吗! 申家小鼠,看来我莫子谦是时候该会会你了…… 【鼠害篇】 第十二章 猫咪上街 不爽,爷心里极度不爽! 那个该死的南极冰块,竟敢打伤爷! 尤其是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简直就让爷的面子都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在爷的字典里,头可破,血可流,可面子不能丢! 那个死人让爷丢了面子,可恶!该死!! 躺了大半个月,总算,福大命大的爷吉人自有天相,痊愈了。 可身痊愈了,爷的心却严重受伤了。 在爷郁闷不爽的时候,爷通常会尽可能带动着大半个皇城的人陪着爷一块不爽-- “啊!!!快跑啊!有、有、有大虫啊--” “大虫?在哪?在哪里?啊!!大虫啊!!” “大大大虫!救命!救命啊!!” “硕鼠崽放大虫来吃人啦--” “爹爹,爹爹--呜呜,有大猫!呜呜,可怕的大猫--” 大猫?人家的名字明明是猫咪好不? 小屁孩,难道你爹爹就没教导过你,不要随便给人家随意更改名字吗? 旁边的猫咪听了那个三岁稚童侮辱性的名字,虎眼一瞪,尖牙闪森森的一露,虎头一昂,冲天嗷嗷的咆哮着以此来抒发它心里的不忿之意。 这一嗓子牵动了多少人的心肝啊! 听听,人们叫的更惊心动魄了! 瞅瞅,他们的脚丫子撒的更欢了! 懒洋洋的抱着双臂,我叼着草根,慢悠悠的走在皇城大街上,斜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鬼哭狼嚎仓皇而逃的人群,瞅着满街凌乱的杂物,啧啧叹惜着那被人踩烂的的果子蔬菜。 浪费啊! 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 哟!这里还有个没有经人践踏的幸存者呢! 感谢天,感谢地,苹果啊苹果,你该感谢你那可爱的命运让你今个遇到了伟大的爷我!不然卑微渺小的你,哪里会有如此好命入伟人之腹? 吐掉口里的草根,我笑眯了眼,眼儿弯弯的躬下身子拾起地上鲜艳欲滴的苹果,抬起袖子擦了擦,咔嚓一大口,霎时甘甜的果汁流了一嘴。 好甜嘞-- 再次眯了眯眼,我伸出舌头卷掉唇畔处溢出的甜汁,意犹未尽的捧起苹果刚欲再来上一口,却不曾想正在此时一只虽好看却令我不爽的大手将苹果从我手里夺走,取而代之的是条绣着翠竹的云锦丝帕。 “不干净的东西,小心吃了生病。”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和如玉,醇和的像是酝酿千年陈酒,令人不禁带着期望抬起头,想要看看拥有此声音的人该是如何的雅人深致。 爷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好一个玉树临风,美如冠玉的美男子!饶是前世今生见过不少男人的爷我也不由得暗暗啧啧叹声!潇洒俊逸,高大挺拔,气质如玉,貌比潘安!除了脸上那双偶尔闪着邪气的桃花眼外,面前的这个男子简直就用自身诠释了君子如玉四个字的含义! 可待目光扫过他腰身佩戴的一块貌似不起眼的翡翠玉时,我眸子霍得一缩,眉毛一剔,轻嗤一声,推翻了刚才对他所有代表着褒奖的评价。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苹果,我龇着牙满不在乎的吭哧吭哧了数口,将一张嘴塞得满满的,举止活脱像个粗鄙无知的村野莽夫。 波光潋滟的桃花目在我不曾注意的情况下闪烁着不名状的光彩。 “真是孩子气。”宠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难以消受的温柔,他握着丝帕动作柔和的擦拭着我染上果汁的唇角,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足矣令人误以为被他如此厚待的我,是他放在心肝上的小情人。 被他这莫名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个吞咽不当,满嘴的苹果渣呛得我昏天地暗,眼泪汪汪,直咳得我差一点就将可怜的肺给咳了出来! 该死的鸟人肯定是故意害爷!! 低沉悦耳的笑声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他低笑着抚上了我的背,有力而温热的掌心不失温柔的抚过我后背之处激起鸡皮疙瘩一片! 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躲开了他出乎意表的温柔攻势,我边吃力的咳着边颤颤的伸出纤手冲着他一指,咬牙道:“你、有、病!咳咳咳--” 俊颜一展,他和煦温柔的弯唇笑笑,风华无限:“骂人可是不对的……” “我呸!咳咳咳咳咳--神经病!!”靠!今个出门没见黄历,一出门就遇疯子,遇煞星!若是爷今个呛死了,爷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在这老天爷要爷做个遗千年的祸害,不会让爷过早的去祸害下一世,终于,大难不死的爷缓过了气,活了过来。 抚着胸脯,我斜着嘴角待喘匀了气,眯缝着不大亦不算小的杏核眼,挟裹着无限愤恨,噌噌上去对着他那身高贵的紫袍就是狠狠的两脚。 简直就是天字一号神经病!靠!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就是影响市容,败坏风纪,浪费百姓的粮食,外加侮辱爷干净的眼球!靠! 见自己的紫袍印上了两个灰乎乎的清晰大脚印,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闪烁出几许难以察觉的不豫。 “猫咪,letap;39;sgo!”拍拍猫咪的白球似的虎头,我一甩漂亮的散发,将旁边某位生物当做透明物,头也不回的大步大步的向前走…… “猫咪?”走了半会察觉到不对,左看右瞧终于明白了不对的缘由--猫咪竟然没有跟上来! 回头一看,乍见猫咪乖乖的立在原地,丝毫不动弹,一身雪白的它和雪地几乎融成了一片,蓦地一瞧,还以为是堆在雪地里的‘雪虎’呢!此时的它正用它那两只大大的虎眼不停地冲我眨呀眨呀,带着委屈亦带着求救。可爷我又不是神人,虽能看得懂人眼,却没有那个能耐能看得懂虎眼。此时在爷的眼里,它那不停的眨巴的眼似乎是对爷的一种挑衅,貌似在说‘我就不过去,你能耐我何!有本事你过来啊!’。(猫咪:冤啊!我比窦娥都冤!) “猫咪,过来!” 眨眨眼,猫咪依然未动。 哟嚯!小样的,莫不是在跟爷闹脾气! “爷再说最后一遍,过来!” 猫咪如斯稳站如山。 靠!连个破虎也有个脾气! 什么世道! 在爷心里极度不爽的时候,你们这一个个的鸟人鸟虎不能给爷排解郁闷倒也罢了,反而还给闹脸色给爷看! 爷这招谁惹谁了嚯! 摸着左耳的猫眼耳钉,我斜歪着头走向乖乖虎站立的地方,咧着嘴躬下身子笑的格外的璀璨:“猫咪,是不是耳朵痒了?爷我这就给你挠挠,好不好?” 说话间,我的手迅速欺上它雪白的耳朵,往死里一扭,白耳朵火速变色成红耳朵。 见它依旧‘倔强’的立着不动,死撑着竟然连声音都不发一声,我鼠眼一眯,笑的更加炫目。 “看来是你的脑袋痒了!” 嘭嘭嘭!开山凿石般的声响震动耳膜。 岿然不动是它的依然的坚持。 嚯,还真和爷杠上了! 双手交叉,脚尖点地,我开始活动起了手腕脚腕,顺便扭动了下脖子。 左三下,右三下,扩充运动,伸展运动,俯卧运动,跳跃运动,前压腿,侧压腿! 边做着热身运动边眉眼含笑的看着惊吓的眨着瞳眸的猫咪,我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看来,猫咪是全身都痒了。” 不知是我这句话的震撼力太大还是这死虎的承受力太差,谁知它竟一个虎眼翻白,咚的声直挺挺的栽到于地。 搞什么!竟给爷装死! 站直身子,抬着脚尖踢踢它那软绵绵的肚皮:“哎,我说你装什么装,还不快给爷滚起来受训!” 令爷无限讨厌的低笑声从爷的头顶上方再次传来。 他在嘲笑爷! 这一认知让爷火冒三丈! 将头猛地一仰,爷双手齐动,成爪般一左一右紧扣住他细腻柔滑的俊颜,龇牙恐吓道:“爷警告你,莫小子,别给爷没事找事嚯!” 莫小子三个字令他的桃花眼蓦地一怔,讶然万分道:“你知道我?” 【鼠害篇】 第十三章 爷不断袖 鼻子一哼,我不屑的剔眉。 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神秘了不得的人物吗? 还隐藏身份的跟爷装腔作势?呸!你什么货色爷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少小离家富贵归,身后桃色一箩筐!从十六岁离家除外闯荡开始,你就披着你那身美丽的外皮,挂着你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开始招摇撞骗!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莫子谦骗人的手段却是高超的连爷我都自叹弗如!天下的美人,无论性子多么的烈,多么的傲,凡是被你莫子谦看上的就从未逃过你的手掌心!无不手到擒来,芙蓉帐一放,娇躯在怀,夜夜笙歌!这么多年来,竟无一特例,堪称一绝!别人或许不知,但爷却清楚的很!你虽然外表丰神俊朗,温文尔雅,貌似谦谦君子一个,可内心却邪恶的复比魔!骗一个玩一个,玩腻了,随手扔一个!扔?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部分阅读 扔完了,再出去骗一个! 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你莫大少引以为傲的经典语录。 女人的骨子里其实贱得很!这实实在在出自你这位道貌岸然的莫大少爷的口中! 试想,能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的,会有什么好货色! 简直就是斯文败类啊! 与这种人渣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侮辱爷的人格! 不屑的扭过头,蹲下身子想要继续去叫醒这只给爷装聋作哑的死虎,却在蹲了半截的途中被他强势而霸道的托起了下蹲的身子。 “你知道我?”依旧是那个不依不饶的问题。 嚯,不信还是怎着! 歪着脖子,杏核眼向上微微倾斜的挑着他,单手拍拍他美如冠玉的脸颊,我一字一句咬字极清:“莫子谦!你的名字。这回可否满意了?” “你,你以前见过我?” 耸耸肩摊摊手,意思明了。 你这个神出鬼没的忙人我哪里能见得着! 见他挑着入鬓的剑眉用满目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貌似我不诚实说谎骗他的模样,我不耐的撇撇嘴,伸手一勾,懒洋洋的将刚刚勾起的玉送至他的面前。 “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翡翠玉却是千年难见的冰海寒玉。此玉甚是奇特,如变温动物般,会自动随着气候而调温。若是入药,则可制成世间少有奇药,有解百毒活死人之效!随身贴戴,十里之内害虫害兽不敢靠近,真可谓是神玉!物以稀为贵,此世间珍奇之物更是千金难求。即使是高价竞之,也非普通的达官富贵人家能用得起的!因为,这拇指大小的一块寒玉就不下于百万!试问,这天下人有这能力佩戴冰海寒玉的,能有几人呢?将这么一大块冰海寒玉随意当做饰物佩戴的,恐怕除了当今富甲天下的莫子谦外,无人出其右吧!”当然爷就不算了!爷家里的那只蝴蝶杯虽然严格意义来说也算是个装饰品,但毕竟爷也用来喝酒饮茶不是?因而说起来也不纯是个无实用的摆饰花瓶…… “你,你,你看什么看!”不期然的抬头却令我头皮发麻的发现,他正微翘着眼角,邪气而放荡的盯着我,狭长惑人的桃花目微微眯着,似乎在对猎物算计着什么,直盯得的我眼皮直跳,浑身不自在。 “莫小子,爷警告你,你若再这么看着爷,小心爷将你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抠下来当球踩!”两手比划着做出挖眼的动作,我龇牙恶狠狠的放着狠话,希望他能屈服爷的狠辣下,停止对爷的眼神折磨。 有一炷香的功夫,在爷被他瞧得快要爆发的时候,莫子谦终于停止了眼神攻击。可令爷意想不到的是,他不动眼,却开始动手了--那修剪得当的贼手竟然在爷的眼皮子底下不老实,蠢蠢欲动的爬上了爷娇嫩的脸蛋! “百闻不如一见,小鼠崽,你真是让人惊喜异常。”邪肆的指腹放荡的在我的脸颊上辗转游移,温润如玉的俊颜上本应是干净纯和的气质已是荡然无存,余留的只是邪魔的气息,魅惑却又撩人,邪气而又放荡,尤其是那双狭长勾人的桃花目,更是勾人死不偿命。 我呆怔的模样令他满意的勾起了美唇,邪恶的俯下身子在我耳边故意哈着热气,修长的大手放肆的勾起我的腰贴近他挺拔的身躯,唇畔似有似无的摩挲着我的耳廓,略为沙哑的性感嗓音更是令人心里像猫挠似的痒:“有没有兴趣陪我一晚,让我们彼此有个更深层的了解,嗯?” 腰际间时有时无的撩拨摩挲以及耳旁那声声暧昧的喘息无不在昭告着一个事实--爷被调戏了! 脑袋嗡了一声,爷没出息的吓懵了! 若是爷是女人扮相,或许爷会为此而小小的虚荣一把,毕竟被美男子看上了是多么拉风的事! 可问题是,爷此刻代表的可是个男人啊! 陪陪他?如何的陪法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夜黑风高,乌鹊南飞,庭院深深深几许,芙蓉暖帐中两个男人你攻我受,嘿咻嘿咻,颠鸾倒凤,翻云覆雨…… 喉咙发堵,呕吐在即! 那种惊世骇俗的场面的确不是爷这么纯净的人能够接受的了的! 勉强将胃里的翻腾感给强压了下去,我呼了口浊气,双手用力将他的头推开:“原来莫家公子还有这种嗜好,男女通吃,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让人刮目相看啊!只是可惜了,莫公子的美意爷我恐怕是要辜负了,因为爷向来洁身是好的很,从不沾惹半点肮脏的东西!所以,莫公子要找人陪玩,请左拐直走再右拐过了两个胡同后再左转,左转完了右转,右转完了直走,约莫走上个一百来步,你就会看到外面挂着百盏红灯笼的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那就是含香楼。而含香楼的对面就是墨竹阁,里面就有你要找的人!”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收敛了荡漾的笑意,莫子谦勾起了我的下巴,冲着我的脸庞暧昧的轻吹了口气:“连走几步都计算的这么清楚,还说你洁身自好?” 这话还真把爷给噎住了! 是啊,若是不常去,怎么可能将路途都计算的那么清楚? “莫不是被我说破,无言以对了?” 两眉一竖,爷杏眼睁圆:“靠!爷去含香楼不成吗!爷是个男人,有需要的男人,逛窑子找女人又有什么!” 莫子谦上挑着剑眉,斜睨着我,呈现一种明显的怀疑态度:“真的不喜欢男人?本公子可是听说,这京城的公子哥可都是热衷这一口呢!” 拍掉他放在爷小蛮腰上的贼爪,爷抬起脚粗鲁的对着他重重一踹,迅速跳离了他的身旁。 “爷告诉你,别人喜欢,但并不代表着爷就喜欢!你最好给爷放尊重点,爷的贵体可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 “是真不喜欢还是怕人说闲话?” “靠!你这个人有完没完!爷要是真喜欢男人,见了你这个妖男,二话不说,早就扑上去了,还用的着你在这唧唧歪歪的!” 什么人啊这是!非得逼爷承认断袖! 套用司徒绝的一句话--真是令人忍无可忍! 不想再和这种貌似思觉失调的人呆在一起半秒,我弯下腰拎着猫咪的耳朵,耐性全无的大声吼道:“死猫,你还不快给爷滚起来!!” 可能是失望于我的脑神经线条粗大,以及对无辜受冤的猫咪屡次饱受无妄之灾终于看不过眼了吧,暗处的其中一个暗影未经我的传唤,擅自跳出来冲着我单膝跪下:“主子,猫咪被人点|岤了!” 点|岤了?虎也能被人点|岤? 似乎是明白我的狐疑,暗影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对着倒在地上的猫咪一弹,低低的呜咽一声,那我本以为是装死的猫咪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胳膊腿从地上爬了起来。 委委屈屈的对着我呜咽了数声,猫咪夹着尾巴围着我转了数圈,雪白的大头颅不停地磨蹭着我的大腿,磨蹭完了就仰着头貌似埋怨的望着我。 哟嚯!小猫咪,看来你刚刚还真是被人给阴了! 连爷的爱虎都敢动,莫小子,想死啊你!! 在爷即将爆发怒火的时候,手里凌空多出的一张面值一千万两的银票,成功让爷的怒火于瞬间偃旗息鼓! “莫某今个冒犯之处还望申公子海涵,大人有大量不要生莫某的气。小小赔礼,不成敬意,望申公子笑纳。”莫子谦笑的欢畅,桃花眼更是浪荡的璀璨生辉。握着我的手使得我五指合拢将银票轻轻握住,他稍一用力将我往他身上一带,凑近了我的耳旁:“莫某的老父耿直顽固,若是朝堂上有所得罪之处,希望你能看在老父年逾花甲的份上,多海涵些,多担待些,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申公子应该明白,老父对莫某的重要性。所以,若是申公子能多给老父些照顾,莫某日后必会有所重谢。” 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我若无其事的将银票放好,拂了下额前刘海,弹了弹锦缎上看不见的灰尘:“好说,好说!既然莫公子这般的有诚意,爷若是不卖你这个情,那么岂不是显得爷不近人情?放心好了,莫老太师定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的!”哦,爷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绕来绕去目的就是为了贿赂爷,想要爷不要刁难他的老父。早说嘛!还施美男计?靠!害的爷胡思乱想了半天!真是个怪人! “那莫某就先在此谢过了!”拱拱手,莫子谦勾着美唇笑的万分妖娆。 拍拍猫咪的头,我打开步子刚欲离开,可想想,脚步又向后退了几步,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幽微一笑:“以后要找爷办事的时候,直接掏银票就行!用不着莫大公子委屈自个身体力行,吃力不说,还不讨好!记住了,爷不好男色,亦不太好女色,唯一好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若是对象是你,本公子并不觉得委屈。”露出眩人眼目的笑容,莫子谦暧昧的冲我眨着眼睛。 嗤!没事干嘛学爷的猫咪眨眼! 咕哝了一句,我懒懒的爬上猫咪的背,在猫咪抗议的呜咽声中驱赶着它载着爷朝着申府进军…… 身后,莫子谦渐渐收敛了笑意,望着我远去的背影眸色愈发的深沉…… 【鼠害篇】 第十四章 逼爷嫖娼 “见到了?”雾气缭绕的温池里,司徒绝泡在温热的池水中,古铜色的性感躯膛外露,两只健壮有力的臂膀搭在池壁上,发丝随意而狂放的散乱于肩膀,舒适的半眯着眼睛,瞥了眼搭着毛巾跳入池中的莫子谦。 “我莫子谦岂有空手而归之理?” 舒服的喟叹一声,用手将脸上溅到的水珠一抹,双臂于水下用力,划向了池中央。 “看你似乎很愉悦?莫不是与申家小鼠交谈甚欢?” 莫子谦美唇一弯:“小鼠崽很有趣。” “有趣?”司徒绝嗤笑一声:“或许某天,我们都得死在他的有趣之下,那才叫真正的有趣。” “当然,我也见识了他的不容小觑。” “哦?第一天见面就知道了他的不容小觑?你倒是比我厉害。说来听听。”睁开眯起的瞳眸,司徒绝饶有兴致的看着正持着玉瓢往头上浇池水的莫子谦。 潇洒的甩甩湿漉漉的发丝,莫子谦回头看着司徒绝,别有深意的笑着:“你可知他后院那只传言吃人的虎是何模样?” “好像是只通体雪白的大虎吧!” “的确。那虎通体雪白如纯色织锦,毛色光鲜亮丽,放眼观去,雪亮一片,竟无半点瑕疵!更难得的是,那虎的额头上竟清清楚楚的印着金黄|色的‘王’字!百兽之王,群兽之主,统御森林,王者为尊!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虎应该是传闻中世之罕见的兽王虎!” “兽王虎?!”司徒绝亦是微微一惊。 “没错,应该就是兽王虎!”莫子谦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传言兽王虎心生右方,躯体|岤道亦随之!今日一试,果然!呵,竟能将威风凛凛的兽王虎当做宠物养,此人能力可见一斑!猫咪?名字起得还真是贴切。那只兽王虎见到了他着实就如见到了主人的猫一样,撒娇,讨巧,任他驱使打骂,简直就和家猫无异。鼠崽猛于虎,今日始知传闻不欺人也!” 目光掠过陷入沉思中的司徒绝,莫子谦跳动的眸色中闪过赞服:“还有,绝你应该知道,冰海寒玉虽乃世之珍奇瑰宝,可外观却与普通翠玉几乎无异!即使是再好的玉器行家,也得反复琢磨仔细查看,来来回回确认数遍才敢下定论!可他仅粗略打量便识得寒玉!不仅如此,他竟可以凭玉识人,一语道破我的身份!如此人物,看似粗枝大叶莽撞粗鲁,实则生着颗世人难及的七窍玲珑心。聪颖绝伦,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有个聪颖绝伦的敌人,只会使得我们的处境愈发的危险艰难。”司徒绝冷冷的打断莫子谦的无限唏嘘慨叹,表情淡漠如斯,眸色清洌无波,让人无法窥探他半分情绪。 司徒绝的话让莫子谦的心里无端的生起了几抹难言莫名的惆怅。 道不同不相为谋。 更是有的时候,不相为谋的往往就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就比如申家和司徒。 要是绝要成就大业,申家便是绝首先要开刀的对象。 因为申家,不仅是绝成就大业的绊脚石,更是绝用来向上爬的垫脚石。 一山不容二虎,申家和司徒两虎只能存一! 想至此,莫子谦舀起池水从头顶一浇而下! 在哗啦的池水顺着滑顺墨发妖艳而下时,他眼中的惆怅已被坚定的厉色所取代…… 爷本好好的一个不染淤泥纯净如白莲的好青年,奈何被老爹以拐杖相逼,非得逼爷跳进那纸醉金迷的色相红尘之中! 悲呼!哀呼! 试问天下当爹人,可有逼儿嫖娼者? 世风日下,爹心难测啊! 为何这个世上,当个洁身自好的好人就这么难呢! 大冬天的晚上,爷双手捧着超大号的扇子将一张俏脸遮了个半严实,时不时贼眉鼠眼的透过缝隙对着前后左右张皇四顾,唯恐遇见半个熟人。而爷的左边,则是号称僵尸脸的子熏大人。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号,子熏谨遵老申头的指令,一路上那双猩猩眼压根就没从我的身上移动过!其对工作的认真负责程度真是令人……令人……咬牙切齿!! 此时我们所通向的场所正是时下京城名声大噪,众多纨绔子弟达官贵人乃至一小部分春归怨妇流连忘返的销金窟--墨竹阁。 要是被爷那帮狐朋狗友知道爷去搞断袖,那爷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前几日爷还义正言辞慷慨凛然的批评小徐子不学好,学别人玩男人,简直就是败类一枚!爷还虎着脸警告他,若是被爷再看见他跟男人玩暧昧,就见一次打一次,直打得他看见男人就想吐!那小徐子或许是被爷的教育给感化了,痛哭流涕的指天发誓要改邪归正,从今以后不碰男人,好好做人。 你们说说,这要是让小徐子瞧见了他们的申少这说一套,做又是一套,爷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要问爷为何被老申头逼上鸭店,这话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话说半年前,爷一次外出游玩,忽见一位面罩轻纱的妙龄女子,便‘心生歹意’,大庭广众下,摸上她的脸蛋,而后一把将她的面纱扯下! 对,是冒犯了,是于理不合!可是这不也能全怪爷啊!你说,这好端端的你带个面纱干嘛?这不纯粹是勾引爷肚子里的好奇虫嘛! 所以爷的手才会蠢蠢欲动,想要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嘛! 本就这么芝麻大小的一点事,可是谁料到,竟给爷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知道为何吗? 因为这个当众被爷揭了面纱的女子恰巧就是莫老头的宝贝女儿! 靠!爷的运气就是这么背! 随便惹个人就是个大人物! 打着女儿被调戏的名义,莫老头不饶不休的上申府闹了整整三天,直闹得老申头一个头三大,闹得申府鸡犬不宁。 后来,还是爷的本领过硬,一个出场,两句话就将莫老头给打发了-- 莫老太师这么闹腾的意思是不是暗示着小侄非得娶了莫千金不可?不用不好意思,直说就行,小侄千分万分的原意抱得美人归。 莫老头一个大喘,差点归西。 道了句‘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申小鼠’,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 莫老头打发了,可老申头却暴跳如雷:“你竟敢给老夫断子绝孙!” 这、这话可从何说起?我躲闪着老申头的拐杖冤屈万分。 “你竟敢喜欢女人!这不是要申家断子绝孙是什么!” 根本就不给爷解释的机会,一个主观臆断,爷要搞女断袖,直接就判爷死刑! 因而,从那往后,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可怜的爷就被老申头逼着,子熏跟着,在爷看不见的地方暗影随着,到那妖男满窝的销金窟里做客一晚,接触接触男人,培养培养爷的性取向,以免爷搞女断袖! 当然,仅仅只是做客而已,与那里的男人也发乎情,止乎礼,绝不越雷池半步!这可马虎不得,万一被人察觉到爷这天大的秘密,那爷可真是离死不远了! 【鼠害篇】 第十五章 老鸨玉娘 暗香浮动,烛火摇曳,红纱荡漾,美人如斯。 夜晚,是含香楼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 朱楼春风朝霞红,牡丹国色今宵度。 广袖轻舞,笑颜不改云鬓朦,夜光盏中美酒浓。 醉生梦死但求极乐,春宵一刻只求无悔。萎靡暧昧的丝竹声幽幽奏响着独属于夜的妖娆妩媚,飘荡在美人帐中,更是丝丝撩拨着寻欢男女的春心,愈发放肆的享受着色相红尘的短暂欢愉…… 墨发如黑色瀑布般散开于纯白色的被衾上,紫袍松垮垮的挂在挺拔的躯体上,莫子谦单手支颅,另一手轻微晃动着杯中浅色酒汁,慵懒的卧靠在宽软舒适的椅榻上。明灭跳动的烛火闪进涟漪阵阵的酒汁表层,折射出点点璀璨亮光,虽夺目却刺眼,使得的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模样在幽幽的烛火中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华…… 痴痴的看着几步之处的俊美容颜,紫霜迷恋的用目光膜拜着面前这个男子的一切,从斜飞入鬓的剑眉,狭长勾人的美眸,英挺高耸的俊鼻,邪魅殷红的薄唇,直至潇洒俊逸的身姿,无一处,不令她痴迷,令她难以移目。她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啊,却只能将这份卑微的爱永永远远的放在心底,永远见不得光,更永远不能有半分的表露。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明白在他温和如玉的表象下,是如何的冷酷薄情!她是他的下属,就注定了今生只能守望,不得有其他任何的歧念,这是他的原则。而破坏他原则的人,无论什么人,都会被他当成弃子,永永远远的弃之于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紫霜那灼烫的目光莫子谦岂会察觉不到? 不悦的微皱了下剑眉,莫子谦语气冷漠淡然:“你下去。”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惹得主子不高兴了,紫霜忙收回迷恋的目光,苦涩的应了声,躬身欲退下。 “等等。” 清冷的两个字却令紫霜喜出望外。 “主子有何吩咐?” 支起身子,莫子谦将手中酒杯优雅的扔向旁边的茶几上,轻微一声响,酒杯稳当的酒壶旁空余的位置上。 紫霜见他起身,忙上前替他拉好紫袍,绕到他身后给他轻柔小心的束好墨发后,又蹲下身子给他穿上金色勾边绣着冲天苍鹰的银色软靴。 站起身踱步走向窗前,打开厚重的木窗,他眉眼轻勾眺望着对面的楼阁,眼眸幽深:“墨竹阁的生意好像不错?” 紫霜看着墨竹阁前招徕生意的妖艳男人,嘲讽的冷热一嗤:“大都是一些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罢了!” 对紫霜的讽意恍若未闻,莫子谦伸手摸了摸木窗边框,语气依旧冷然淡漠:“可是墨竹阁的生意火了,相对的,含香阁的生意就淡了。” 紫霜如何听不出莫子谦语气中的责备之意? 双膝一跪,紫霜惶恐的叩头谢罪:“紫霜知错,求主上给紫霜改过的机会!” “时下是非常时期,含香楼的生意不能淡。七天,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跟了我这么多年,想必你也知道,我这里是不养闲人,不养废人的。” “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 待紫霜出去,他目光再次眺望着墨竹阁,静静地看着紫竹为底金色镶边的墨竹阁三个烫金大字,眼神有些飘渺,耳边似乎响起了那悠远而戏谑的声音-- “莫公子要找人陪玩,请左拐直走再右拐过了两个胡同后再左转,左转完了右转,右转完了直走,约莫走上个一百来步,你就会看到外面挂着百盏红灯笼的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那就是含香楼。而含香楼的对面就是墨竹阁,里面就有你要找的人……” 魅惑的唇角一勾,莫子谦轻声低笑。 连路都记得如此清楚,还说没去过墨竹阁,骗谁呢? 含香楼?可从来没有你来过的记录。 当然,也有可能是紫霜失职。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可是小得多…… 蓦地,一抹熟悉的身影跳入莫子谦的眼前,刹那间令他唇角的笑凝固在他俊美的容颜上。 这算什么?当场捉了个正着? 低头弹弹紫袍上的褶皱,莫子谦挂着莫测诡谲的笑容,旋即转身,推开房门往楼外走去…… 刚一到墨竹阁的门口,倚在门口外那俩个卖弄风马蚤的妖艳男就如蛇般迅速往我身上缠了上来,捏着假嗓腻歪歪的冲着我耳边吹气:“哟,好漂亮的小弟弟哦!瞧这风姿就跟个仙人似的,光这么瞅着哥哥的心里头就开始心猿意马了,呵呵--哥哥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很!今天晚上就点哥哥,让哥哥来伺候您,好不好嘛--” 靠!爷还用扇子遮了大半个脸呢,你们倒是能看得出漂亮来!风姿,还仙人呢!若真知道爷是谁,保管你们鼠妖鼠妖的叫的嘴软! “哎呦,快让奴家瞅瞅,这是哪位大仙啊?哎呦我的祖宗哟,了不得了,稀客,稀客啊--”花枝招展的老鸨甩着小帕子扭着小蛮腰一扭一扭的朝我走来,待走到我面前递给两位妖艳男一个去看门的眼色,而后贴上我的身子,满是胭脂味的帕子在我鼻前一甩,直呛得我鼻子发堵,眼泪直往外冒。 “死样,这么久都不来看奴家,是不是有了新欢就把旧欢给忘抛在脑后了?”拍打着我的胸脯,老鸨一脸被抛弃的小媳妇状,声音却甜腻的能酿出蜂蜜来。 在扇子遮盖下的脸已是黑线一片,脑袋往她身边一靠,我低声咬牙切齿道:“玉娘,不要耍我嚯!今晚老申头可是派了个监视器在我身旁呢!”嘴撇撇,目标准确无误,直指子熏。 玉娘用眼角挑了挑已经目露怀疑之色看着我们两个的子熏,阴险的笑笑,声音更加腻歪了:“小冤家--” 完了,这要是传到老申头耳朵里,那我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手忙脚乱的伸出一手将她的嘴捂住,别笑我只伸一只手,因为爷的那只手还得用来拿扇子遮脸呢! “玉娘,算爷我怕了你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爷吧!” 掰开我的手,玉娘轻啐一声:“张口一个爷,闭口一个爷,还真当自个是爷了?” “嘘--”我紧张的左右四顾,对着她连连拱手:“算我求您了,姑奶奶,别再折腾爷了行不?你要爷做什么,爷都照做,这下行不?” “这还差不多。”努努嘴,玉娘在我殷切的目光下终于站直了身子,却挽上了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内厅走去,边走边低声不停的数落我:“不是玉娘我埋汰你,你自个说说,自从开了这个阁子,三年来,你都做过些什么?什么都得我,看货,买货,调教小倌,应酬客人,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给他们明确分工,请轻扫的下人,请做饭的厨子,请看场子的人,还要时不时的请些达官贵人来捧场子!你说说,我一个人容易吗我!你倒好,一个人享清福享的有滋有味的,撂下这么大的阁子,一句‘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就这么给打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扛得下这么多……” 听玉娘诉苦是这个世上最煎熬的一件事情。 两目翻白,不用说,爷我开始进入了无语状态。 说起这个玉娘,我遇见她,纯属意外,救了她,更是意料之外。 仍记得那是三年前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早晨,当时在邯城游玩的我恰好碰见了她生命中最狼狈的时刻-- “沈郎,你看看我们的孩子,他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漂亮!你看他,他在笑,他在对你笑啊!你看看啊,快过来啊!你是他爹爹,他在叫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还不过来!!”邯城人流最多的通往顺天门的大街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婴孩,嘶声裂肺的冲着几步之遥处的蓝衣男子喊着,声音凄怆,夹杂了无尽的绝望与悲凉。 在她激动的以手击地的时候,那婴孩被她激烈的动作带动着从襁褓中微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仅凭这一瞥,我知道这个孩子恐怕死了不下两日。 那蓝衣男子面露出不忍之色,刚欲迈开步子走近,可蓦地胳膊上不依不饶的扯力令他不得不住了脚步。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男子的旁边有个面相刻薄的娇媚女人。 “我说大姐,当着宗亲的面,滴血认亲也验证完了,你出墙的丑事也已经确凿了,夫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将你浸猪笼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在这闹腾,究竟还想怎样呢?莫不是还妄想着重回沈家做少夫人?别妄想了,沈家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么会接受个不忠不洁的滛娃荡妇?若我是大姐你啊,早就往梁上套个绳子上吊算了,省的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你胡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沈郎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这是沈郎的孩子,是沈郎的!!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你,肯定都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肯定是你!!你看不过我得宠,你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 “我、我干嘛要陷害你!你自己滛荡还要怪别人,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女人!乡亲们你们说说,这样不要脸的滛娃荡妇是不是该浸猪笼!” “就是,早该将她浸猪笼!” “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不要脸!竟然跟野男人媾和,还生了野种!” “滛荡!” “下贱!” “浸猪笼!” “对,浸猪笼!” …… 捂着双耳,她摇着头一遍又一遍哭喊着重复着她没有,可一声又一声的谩骂声早已将她虚弱的辩解伸冤声湮没殆尽…… 在那一刻,抱着怀里早已永久沉睡的婴孩,她绝望而又无助的看着四周对她怒目而视,憎恶而视的人群,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任由围观者向她身上扔着杂物,失去色泽的目光呆呆的,怔怔的,麻木的,空洞的,又无限凄哀悲凉的…… 那一刻,被唾骂声团团围住的她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孤单,瘦弱单薄的身躯摇曳在乍暖还寒的冷日中,悲哀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 我不是个烂好心的人,但在那一刻,我的心却被猛烈的敲击着,心底的一个声音强烈的呼喊着要我帮她。 身随心动,拨开了层层人群,我静静立在她身前,对她伸出了手。 “你若真没做过,且信得过我,就握住我的手。” 我不知当时的她是何种感受,不过,看她的眼神我猜想当时的她应该就如溺水的人看见了浮木差不多吧,几乎不带犹豫的,迅速而坚定的握住了我伸向她的手。 不顾四周传来的j夫滛妇的辱骂声,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否信得过我?” 慢慢的抬起头,她红肿的满是血丝的眸子饱含着难言的信任,虽无声却胜似有声。 “好!既然信我,为了洗刷你的冤屈,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不得阻止,可否做得到?” 似乎是预料到我要做什么,她眸子里渐渐噙满了泪水,颤抖着手抚摸着襁褓中的孩子,仿佛要将此生的爱意和歉意用母爱的手全数倾注于他。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带着不明不楚的身份上路,作为一个失败的娘亲,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去的安心,干干净净,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再次将目光看向我,她扯出了抹风光月霁的笑,天地震惊,仅仅为这笑是那么的凄美,那么的苍凉,那么的震撼人心! “我做得到。” 仅仅四个字,我却有种错觉,仿佛这四个字是她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方才艰涩的吐出。 从她怀里接过婴孩,面不改色的打开包裹他的襁褓,袖袍翻飞,一把锋利的匕首顷刻间握于手中。 大庭广众下,我在众人惊骇的抽气声中取下了婴孩的小腿骨,在那个蓝衣男人仇恨以及畏惧的目光中抱着孩子持着小腿骨走近他。 “你、你这个j夫想要干什么!” “滴血认亲!” “这个孩子明明就是你这个j夫的,还认什么亲!”男子旁边的刻薄女尖酸的驳斥道,可待被我凛厉的神目一扫,噤声躲在了男子身后。 知道他们是不会乖乖合作的,一个手势,暗影从天而降将他们强行按住。 冷冷瞥了眼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我阴冷的勾起了唇畔:“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着!” 一个劈刀过去,男子的手血流如注,滴在婴孩的骨上。 “啊,快看,血渗进骨头里了!”四周一片惊呼。 看来她果真没撒谎。 满意的在男子扭曲的神情中用他的衣袍擦了擦匕首,我将匕首霍得挥上了那个刻薄女人的脸蛋。 “呀!血竟然没渗入!” 猛地一个转身,我就近捉了个人,挥刀,放血。 “又没渗入!” 旁边的人有见苗头不对想要撒腿跑的,可戏没完,爷岂肯放他们走! 暗影们持刀而立,在场的将近一百来号人,一个不漏,全数放血滴骨。 最后,我用匕首划破她的小指头,嘀嗒在婴孩骨上,几乎是瞬间,血渗骨中。 到了这份上,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四周围观的百姓但凡有良心的都惭愧的低下头,那个蓝衣男子更是满脸悔恨,悲痛而沉重的看着她低声呼唤:“玉娘……” “现在你该知道了,他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摸孩子惨白的脸颊,在即将要触上的那刻,却被我抱着孩子一闪,递给了玉娘。 转过身,玉娘昂起头,骄傲而决绝的留给了那个男子华丽的背影:“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那我们今后就再无瓜葛了!你我之间,从今而后,一刀两断!” “玉娘!” “公子,从今以后,玉娘就是公子的人!做牛做马,任凭差遣!” …… 就这样,玉娘闯入了我的生活。 本以为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或路人乙罢了,不会对我的生活起多大的影响,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的闯入给我的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实我该叫你小姐……” “你!”骇然的看着她,手探向匕首,在那刻我动了杀意。 握上我掏匕首的手,她温和的笑笑:“你放心,即使我出卖了全天下的人,也不会出卖你。我之所以能认出你,那是因为我那去世的父亲就是曾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变妙手!父亲有双巧手,通晓易容术,他易得容恐怕就算是武功修为再强的人也难以认的。作为父亲的女儿,虽未得到他的真传,但从小也对此有所研究,对易容却也了得几分。别说你是男是女,就算你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我这双眼睛,轻轻一扫,一目了然。” 当时的我很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 有了她,那么我以后装男人岂不是更炉火纯青! 事实证明了她的能力。 看爷年芳十八,照样将男人装的像模像样没人怀疑,功劳可都是玉娘的! 以假乱真的喉结,改变声音的奇药,这些可都是玉娘提供的法宝! 有了这些法宝,再加上她的些许提点,嚯,爷这男人做的那可是相当的‘栩栩如生’啊! 【鼠害篇】 第十六章 毁爷名声 “……一天到晚给你做牛做马的,我玉娘容易吗我!”边如泣如诉的娇声控诉着,玉娘边用她那如削葱根的嫩手往爷的额头毫不怜惜的一点!霎时,一股强大的顶力压来,估摸着爷那光洁白嫩的额头出现不协调的红印子一方。 靠!在大兴王朝敢这么对爷的,除了那老当益壮的老申头外,也就剩下你玉娘了! 算了,唯小人和玉娘难养也! 爷肚里能撑航空母舰,不跟你这个唧唧歪歪心眼芝麻大小的女人一般见识! “还有啊,这可是你的阁子啊!一年到头没见你个人影几次不说,还每次来都遮遮掩掩的,莫不是嫌这阁子丢你申大少的脸了?”蛮横的将我那把‘遮羞扇’一把夺去,爷那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人之姿刹那间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不要害我啊你!”几乎是同一刹那我的袖子电闪般极速扬起,重新将面遮挡住:“当初要不是你执意要开这惊世骇俗的男人馆,爷我至于要偷偷摸摸的跟个贼似的吗!” “哟,爷您这话说的,莫非都是玉娘的不是了?爷当初只将银子给了玉娘,只说是开个能招揽人流的馆子,至于开什么样的馆子,玉娘当初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爷说让玉娘我自便!嚯,现在倒是一股脑的都将过错都推到玉娘的头上了!爷,这样的指责玉娘可是不服啊!”涂着丹蔻的纤手拂上了鬓发上的红艳艳的大红花,玉娘向上吊着凤眼,撇撇嘴,一副‘我可没错’的神情。 “爷怎么知道你玉娘行事作风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让爷都叹为观止!开男人馆?亏你也能想得到!爷就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竟会开了这么个馆子!你说,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这馆子是爷的,他们那群鸟人会怎么看爷?爷的面子要往哪搁?你还打不打算让爷以后在道上混?” “不就是个男人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玉娘满是不以为然:“早在玉娘我开这个馆子前,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好上这一口的就大有人在,私自豢养男宠的更是比比皆是!不是玉娘夸大其词,当时爷要是在朱雀大街上随意那么伸手一捞,保管能捞上那么一大把养小倌倌的大老爷,小少爷!玉娘只是将这暗地里的勾当明朗化而已,虽有那么点出人意表,但不能算是惊世骇俗啊!” 还随意那么一捞?还一大把?你以为你捞鱼虾蟹蚌啊! “得得得,爷说不过你,爷甘拜下风,爷认输!统统都是爷的不是,玉娘你做得对,做的好,做的妙,这男人馆更是开得天经地义,妙不可言!总之一句话,凡是玉娘你做的事都是对的,都有理,这下总可以了吧?行了行了,你也别再唠唠叨叨了,快给爷找个像样的男人过来!完不成老硕鼠交代的艰巨任务,那明早爷的屁股估摸着就能和你头上的红花相媲美了!” 用帕子捂着嘴娇笑起来,玉娘乐的花枝乱颤:“你还真是个口没遮拦的主,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讲!幸好你现在对着的是玉娘我,要是让外人听见了,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这话倒是让爷狐疑的睁大了鼠眼瞅着她鬓上那朵快要被她晃下的红花。 哦,你玉娘不会笑话爷,那为何你头上红艳艳的花朵就快被你给笑掉了呢? “对了,爷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咱阁子别的没有,男人多了去了!温柔的,勇猛的,嫩点的,成熟点的,阴柔的,阳刚的,俊朗的,威武的……总之,只有爷想不到的男人,没有爷玩不到的男人!爷说一种,玉娘这就去给爷弄来!”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这话讲得,敢情真当爷是来嫖男人的! “随便了,什么都行。哦不,最好是乖的,听话的,不会随意动手动脚的!爷可不想到头来被男人给嫖了!” 嗤了声,玉娘轻啐:“假正经什么!在这乖乖等着,玉娘这就去给你弄个男人来!” 拂上了鬓上大红花,玉娘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一摆一摇的绕去了后厅,余剩爷在充斥着香艳滛靡气息的大厅赫然独立,饱受着活色 奸臣当道全集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部分阅读 香画面的折磨-- “王老爷,别……小叶受不了……” “谁叫小叶叶你生的这般粉嫩,让本老爷情难自禁呢?快张开小口,再让老爷我检查检查里面是不是藏了甜蜜?” “嗯,别……” 东南角,一个猪头大耳的肥猪正压着一个弱冠少年猛啃,那咋咋的巨响声听的爷一阵心惊胆颤。 娘啊,若是被这号人物啃上一口,估摸着真实令人几个月都难以下咽了! 真不知那个小受是怎么忍受的!其忍耐力真是令爷佩服! 西南角,另一个小受被一个长相貌似大烟鬼的瘦干家伙上下其手,披在身上的薄纱虽被他死死按住一角,但已被大烟鬼扯下了大半,如剥了蛋壳的身子暴露在空气里,粉粉嫩嫩的更是刺激着大烟鬼的荷尔蒙,两目放光低头猛地一阵狼啃,口水斑斑,红印点点。 那个大烟鬼似乎还嫌不过瘾,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抓起小受抵抗的双手钳制在他头顶上方,贼手无耻滛荡的向下摸索,在小受的胯下邪恶的捏了捏后,一把揪住小受的亵裤,哗啦猛地一扯-- 嗯?天怎么黑了? 眨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刷过眼前貌似某个温热的遮挡物…… “干什么!快放开我们少爷!”子熏的一声怒叱令爷终于明白了眼前状况。 靠!在关键时刻竟敢关掉了爷的视线,简直就是找死! 露出尖利的指甲,带着愠怒爷恶狠狠的抠上了眼前的那双带着劲力的修长大手,报复性的抓挠着那触感光滑细嫩的手背。 我那堪比恶劣的无赖行为,终于使得眼前那只莫名其妙爬上爷眼上的爪子从爷的眼皮子底下移开。 在爷眼前豁然开朗的那刹,爷鼠眼暴睁,刚欲冲上前跟扰了爷兴的烂人厮打,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那刻,鼠眼几度再次暴睁! 那位正伸着血红舌尖,边动作性感暧昧的舔着那惨不忍睹的手背,边轻勾着诱惑的美眸邪魅的冲着我浪笑的男人,不是莫子谦这厮是谁! “比起你后院的猫咪来,在下觉得你更像个猫咪。”一个不设防被他揽住了腰往他怀里一带,肆无忌惮的他就开始在爷的耳旁不住的吹热气,顺带着碰碰爷的耳垂,亲亲爷的侧颈,吃吃爷的嫩豆腐。 靠!什么人啊这是! 色魔转世也不带这样的! 脚尖踢向他的膝盖骨,爷怒叱:“滚开!死人妖!” 一个旋转躲开爷的攻击,可内心险恶的他故意做出站不稳的模样,双手霸道的搂着爷,硬是将大半个身的重量压在爷娇弱的身子上,直害的爷大喘不已! “身子真软。”臂膀紧紧收缩,莫子谦几乎将我整个身子都按在他那富有弹性的躯膛上,头颅贴着我的耳鬓不断的暧昧厮磨,一双手亦不甘寂寞的在我腰际小幅度摩挲,并似乎有向下探索的趋势。 由于我们所处的方位恰好为背光点,而我的身后又是大红柱子遮挡着,所以外人看来就好似莫子谦真的是由于站不稳而倒在我的身上,却看不见他在我身上做的一系列小动作,更听不清他在我耳边低喃的那貌似耳语的调戏之言。 “滚!”双脚不住的狠踢着他的腿骨企图逃离他的禁锢,一阵挤力传来,乱踹的双脚被他蛮横的用腿夹住,抓挠他的双手也被他用单手制住。 十八暗影死哪去了!眼瞎了吗!没看见爷被人绑架了吗! “找什么?暗影吗?既然找他们为何不喊呢?”戏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那玩味的调侃声真想一巴掌给他拍成耳鸣! 悦耳低沉的笑声不住的刺激着爷仅存不多的理智:“莫不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又想玩男人,又要藏着掖着的怕别人知道,你的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靠!爷怕?爷怕什么!不就是玩男人吗,爷光明正大的,怕什么……” “哈哈哈,几日不见,小帆还是那么的俊俏!瞧瞧这小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啊!” “徐爷您坏死了 ̄您就不能悠着点,小帆可被您弄疼了 ̄” “悠着点?如何个悠法?不如待会你教教本少爷,何如?” “去,真是坏透了 ̄” “哈哈哈--” 蛤蟆般的笑声令爷心里头一震,霎时牙咬的咯嘣响! 靠!前几日还信誓旦旦的对天发誓不再玩男人,才过了不到两日,就明目张胆的给爷逛鸭店! 竟敢将爷的话当成耳旁风!小徐子,你有种! 敢骗爷!你太有种了! 更可恶的是,你的蛤蟆嗓笑的这么大声,好似唯恐别人不知你来鸭店找男人,着实令人火冒三丈! 这些都还不算最严重的,最严重的就是为何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着爷来的时候,你偏要来!! 靠!这不是找爷的晦气吗! 爷是个好面子的人,前面爷已经提过。所以在小徐子乐歪歪的搂着小男人路过爷这个方位的时候,爷没有站出身对着他怒叱质问,取而代之的是贼没出息的将头窝在莫子谦那充斥着淡淡青草气息的怀里,装聋作哑当起了透明人。 躯膛的震动足矣告诉爷面前这个死人在干什么! 笑话爷?吃屎去吧! 脸颊愤恨的扭曲着,心里不断幻化着莫子谦被爷推进粪坑里的情形,想象着他狼狈悲惨的模样,爷的心里这才微微好受了些。 “嗯 ̄申爷,您轻点,哦 ̄”暧昧的喘息声外加那貌似进了高嘲般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吟哦声声声刺激着爷的耳膜,尤其是那申爷二字,更是刺激的爷差点一个气喘不匀见了上帝! 莫兔崽子,他该死的他竟敢陷害爷!! 小徐子那双驴耳朵霍得一张,脚步一顿,一双三角小眼聚着数千万瓦的亮光星驰电掣般疾驰,直照的爷仿佛整个人吊在烤箱里,火烫火烫的好似都能闻到糊味! “申少?”试探着唤了一声,小徐子伸长了脖子使劲的往这个方向上抻,末了,脚步也貌似犹豫的移动着,步步逼近。 小徐子,爷警告你,你是眼长疮了,耳朵长毛了,你见到的不是申少,你听的更不是申爷!快滚!滚的越远越好! 可有些阴险的鸟人就是要落井下石! “啊 ̄傲天,不要这样……啊 ̄太刺激了,我受不了……啊嗯 ̄” 如被人从头泼了盆凉水,爷此时的心煞凉煞凉的,想跳进火盆里的心都有! “啊,申、申少?!真的是您!”小徐子差点睁爆他那双不大的三角小眼,仿佛受到惊吓似的看着窝在莫子谦怀里大喘气的爷,以及正性感的仰着雪白颈项欢愉的眯着美瞳的某位生物。 “你眼恐怕是瞎掉了,乖,快点滚回家找爹爹瞅瞅去。”面无表情的说着,我凉凉的对上小徐子那快将眼珠子瞪出的萝卜眼。 很不识趣的搓搓眼,小徐子困惑的瞪着我:“我眼没瞎啊!申少,我看得见你呢!” 虽然爷是上过学堂念过书有知识有文化的文明人,可爷即使再不想骂人,在这一刹那爷也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靠!你吃屎长大的吗你!脑子都装的是牛粪吗!整一个猪中之猪!脑残啊你!说你是猪都有些埋汰猪!没治了你,你没得治了!靠!这个世界真是疯了,竟会让你这种低等生物投胎转世!说你笨你还不爱听!爷说你瞎了,你就是瞎了!唧唧歪歪的想死吗!还不快滚回去找个郎中看眼!!!” 申家小鼠发怒,那岂会是闹着玩的? 小徐子一个手脚哆嗦,几乎是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顺着原道滚回去了。 经过爷这么几嗓子嗷嗷,大厅里各色的目光纷至沓来。可待见了爷扭曲的变了色的鼠颜时,下一刻就仿佛见了妖魔鬼怪似的尖叫着争先恐后的往阁外奔去,景象尤为壮观恢弘! 可不是?一群男人连裤子都顾不上提,光着白花花屁股晃悠的景象能不壮观,能不恢弘? “鼠崽一怒,万人空巷!今日始得一见也!真是大开了眼界啊!” 在旁边边说着风凉话,边啧啧叹声的某生物让爷怒从心头起,恨从胆边生! 都是因为你这只死乌龟!! 过了这一夜,爷那纯洁的名声就全毁了!!全毁了!! 莫王八,爷我跟你拼了!! “暗影!给爷滚出来!!” 一声惊天怒吼冲破天际,十八条黑影鬼魅般闪现在爷的身前。 “主子!” “剁了他!给爷剁了他!!” 本以为下一刻可爱的暗影们就会挥动着长剑冷冷的冲着莫子谦杀过去! 可爷料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爷殷切等来的却是暗影们整齐划一响亮坚定的拒绝声:“老主子前日说了,以后小主子无理取闹的要求属下概不遵从!” 爷气炸了,莫小王八笑疯了! “鼠崽崽,不要无理取闹哦 ̄” 气聚丹田,滔天怒气冲破胸腔,河东狮吼,爷终于爆发了!! “滚!滚!!世界有多远你们这群小王八就给爷滚多远!!滚离爷的视线范围!立刻!马上!!迟一刻爷就请你们吃人肉叉烧包!!” 嗖嗖嗖!十八条黑影以爷从未见过的极速闪的无影无踪! 靠!爷叫你们滚你们就滚,刚才怎么就不见你们这么听话! “滚回来!你们这群小王八快给爷滚回来!”爷冲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怒吼,奈何回应的却是门外沙沙的风声。 “耳聋了吗!没听见爷叫你们滚回来吗!” “少爷,他们已经滚远了,回不来了。”僵尸脸子熏凉凉的说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都欺负爷!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都欺负爷!! 等着,等着爷回去,看爷不放猫咪出来咬死你们!! “鼠崽崽,孤立无援了呢!呵呵呵……”邪肆的手掌顺着腰际滑向了挺翘的臀部,流连反复,顺势摸了一把,放荡的在我耳边调笑:“真翘,手感丝毫不比女人差。说实话,鼠崽崽你的脾气真的是很对我的脾胃!这么多年来能让我莫子谦仅第一眼就想要的人,你是第一个……呵,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信?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刻,心里是何种想法吗?” 魅惑的咬咬我小巧浑圆的耳垂,莫子谦贴近我的耳廓,眸色幽深,薄唇轻吐低沉的嗓音极具诱惑:“我想要压倒你,上你。” 不用看镜子,我亦知道此时我的脸定是被惊吓得煞白一片! “莫子谦!你、你这个变态!快放开爷!”在莫子谦的禁锢中我发疯似地扭动着,可愈是挣扎,他禁锢的愈是厉害,到最后直勒的我快透过气来。 “别动。”声音带着隐忍的嘶哑,莫子谦急促的低喘,趴在我的肩上沉声警告:“你若再乱动,那么待会儿会发生点什么,就休怪我了!” 他的话令我猛地一震,加上腹部抵着的坚硬物,霎时惊得我停止了挣扎。 我不是无知的少女,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莫子谦你混蛋!你竟然对着一个男人起反应!龌龊!肮脏!恶心!” “龌龊?肮脏?恶心?”微吊的桃花眼中闪过几丝难以察觉的愠怒,修长的大手挑起我的下巴强硬的扳向他,逼得我对上他那闪着危险光芒的眸子:“对我莫子谦来说,情事无关男女!再说了,你若是觉得龌龊恶心,那你来此又是作甚!” “爷我跟你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你不是男人吗!” 靠!真被你说中了,爷就不是个男人怎么着! 脸色青青的转向子熏,恼羞成怒的爷怒叱:“你这个木柱子还在那杵着干什么!是等着羽化成仙还是盼着变成千年不腐的僵尸!没见到爷被变态调戏了吗?还不快来救驾!” 总算子熏还算有良心,这回倒是有了身为贴身保镖的自觉,爷一发号施令立马就毫不含糊的抽出佩剑直指莫子谦的脑袋,没像上次般不惯己事的讲了句‘只要不是女人就行’就撇过脸眼不见为净。 “快快放开我家少爷!” 带着鄙夷冷冷的一笑,莫子谦长袖一扬,挥手捏住子熏指过来的剑,两指一翻,如冰裂般的几声碎响,剑身便在子熏惊震变色的神情中裂成碎末纷纷飘落下来! “在命令我莫子谦之前,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份量!”转而抬起我的下颌,摈去温和外衣的他危险而冷魅,微眯着狭长而凛厉危险的眸子,若猎豹般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小鼠崽,不要小看我,要这个没用的小子拿剑指着我简直就是对我莫子谦的一种侮辱!别说他,就是你那号称铜墙铁壁的十八暗影,我莫子谦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还有,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莫子谦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今个就算了,但以后你可要小心了。别到时候被我压在身下承欢时怪我不厚道当时没有提醒过你!” 压下头在我唇畔上印上了一记轻吻,莫子谦阴邪的看了我一眼,挂着莫测笑意扬起袖袍大步离去…… “待会你要好好的伺候申爷……哎哟我的天,这,这是怎么啦?客人呢?客人都跑哪去了这是!”满是狼藉的客厅令前来的玉娘震惊不止,上瞅瞅,下瞅瞅,左瞧瞧,右看看,半个客人不见半个小倌亦不见的阁子更是令她大惊失色。 “天啊,这招贼了还是来强盗了这是!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爷,你说说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诶,爷您别走啊!您这是要去哪啊?” “回家!” “但您总得告诉玉娘这里刚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空!” 一脚将已经摇摇晃晃的大门踹开,我寒着脸,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墨竹阁。 身后,玉娘气的直跺脚,恨恨咬牙:“什么臭脾气啊这是!气死个人了!人呢?人都死哪去了!快给老娘滚出来--” 【鼠害篇】 第十七章 单打独斗 “……你这个畜生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能将申少师认错!就算是瞎了狗眼,难道你就没脑子吗!堂堂少师岂会与尔等小子一道去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就因为你这个瞎了狗眼的小畜生,才害得少师被些别有用心的人见缝插针,趁机散播谣言诋毁少师的名誉!你让为父愧对申少师的提携之恩,更愧对申老太师的再造之恩!既然这双狗眼害了少师,那留之何用!”怀着悲愤痛楚之情按上刀柄,冲着斜上方一抽,一把雪亮的长剑握在徐克的手里,亮光一闪,剑尖直指小徐子的双眼:“别怪为父心狠,要怪就怪你这双眼给少师带来了祸患!” 说罢,徐克握紧长剑欲刺向前去。 小徐子此时已是吓得面如土色,双手向后撑着地,浑身都成一团:“爹,小、小子再也不敢了!饶命啊,爹--” 老申头见此赶忙出言制止道:“徐尚书快快住手!事已至此,你就是再怎么怪罪于他也无济于事了,何必再为难徐小公子?让他以后注意就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老太师宽容仁德,下官就算是下辈子为老太师您当牛做马也难报太师的半点恩德!可是,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个小畜生犯了错,无论如何,下官也得给少师一个交代!”边说着,徐克的三角眼边用余光偷偷的朝着爷的方向偷瞄着。 歪斜的瘫在紫檀木座椅上,双腿懒懒的搭在扶手上,我没主心骨似的将头仰靠在椅背上,左手持盘,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扔着花生米,懒散的嚼着,时有时无的咀嚼声悠荡荡飘于剑拔弩张的客厅里。 真香!只是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榨油机。 真是怀念有花生油吃的时代! “天儿,既然徐小公子已经知错,你也就不要再计较了!”老申头将目光转向我,苍老威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商量的味道。 徐家父子亦赶忙将殷切恳求的目光投向了貌似正吃的不亦悦乎的爷我,貌似等着爷下终审判决。徐家一大一小紧张的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一时间大厅里落针可闻声。 啪嗒!一个花生米没接住,擦过唇角做了自由落体运动,跌落于地,在爷的目光中继续翻滚直至滚到了小徐子的脚边才静止不动。 勾勾手,粉唇轻吐:“过来。” 小徐子先是一怔,被其父暗中推了下后,这才擦了把鼻涕,连滚带爬的欲往爷的方向过来。 “爷说的是它。”纤手轻轻一伸,粉色指尖的方向便是那圆鼓鼓的花生米。 这回他的脑袋倒是转的挺快,回头拾过花生米,小心翼翼的捧着就膝行送到了爷的面前。 捏起从爷嘴边飞走的小东西,搓去它外层的薄皮,顺势一扔,爷眯缝个眼咯嘣咯嘣吃的唇齿留香。 “申少,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求申少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着头,小徐子打着哭嗝,哭的好不狼狈。 这可怜的娃,看来真的被他那老爹给吓个不轻。啧啧,大男人的,哭成这样,至于么? “错了?告诉爷你哪里错了?” 这话就如同天外来的美妙仙音,让徐克这只堪比半个老申头的狐狸看到了希望! 他知道,爷既然肯开金口,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要闵儿答得话让申少师满意,那闵儿就算完全有机会逃过这一劫! 闵儿,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啊! 双手紧握,徐克的掌心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两目看着小徐子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大喘。 “小的看了不该看的……” 一句话让徐克如遭雷击,心沉谷底,踉跄了几步,无奈的苦笑。 老申头摇摇头,暗叹着小徐子的愚钝无可救药。 “不该看的?哦,那你说说,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继续扔着花生米,我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面色如常。 小徐子这才恍然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急得冷汗直下,双手摆如风扇:“不不不,申少,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什么也没看到,小的眼瞎,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徐克这回倒是和老申头一块叹气摇头。 闵儿啊闵儿,你,你究竟该让为父说你什么好呢!唉…… 拍拍肚皮,将盘子放在一旁,我慢悠悠的站起身,用脚尖踢踢他:“站起来。” 颤栗栗的哆嗦着两腿从地上爬起,小徐子腰几乎弯成了弓,头更是超难度的下垂,不敢看我一下。 “你眼没瞎,你徐闵看到了爷玩男人……” 话还没讲完,小徐子已是冷汗淋漓的跪地求饶:“申少饶命!小子没看见,没看见!小的真的是什么都没看见啊--” “起来。” “申少……” “爷叫你起来!你该知道的,爷不喜欢重复。” 待他再次两股打颤的立了起来,我睨了他一眼,唇畔轻启,说的风淡云轻:“小徐子,做人要诚实,不可颠倒事实。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有什么说什么,作甚要违背心意扯谎呢?你看见了爷玩男人,这是事实,你不用掩饰。玩男人怎么了?有罪吗?犯法吗?爷我就是喜欢男人,怎么着?他们爱说,他们爱讲,那就说去,讲去呗!爷怕吗?怕什么?不就是断袖吗?断袖可耻吗?小徐子你说,断袖有错吗?有罪吗?可耻吗?” “没、没错……” “这不就得了!所以说,断袖无错,玩男人有理!爷光明正大的,断袖断的高兴,断的天经地义!世人爱讲,讲好了!爷现在想通了,爷不在乎了!只要爷活得滋润管他流言不流言!”往门外走了几步,我扭过头不悦的看向怔忡中的小徐子:“在那愣着干什么!还快跟上来!” “啊?哦,好,小的这就来!”虽对自个无罪释放感到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为自己逃过此劫而庆幸不已,一听爷召唤屁颠屁颠的冲着爷小跑过来…… 客厅里,余留下傻楞的持着长剑的徐克以及极度困惑怔愕的看着我们消失方向的老申头…… 朱雀大街上,一群一瞧就知是恶棍形象的纨绔子弟凶悍的推搡着面前挡路的人,见到稍不顺眼的更是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不把人打得哭爹喊娘的不会善罢甘休,嚣张跋扈的让世人侧目。 其中,走在最前面那位昂首挺胸耀武扬威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前几个时辰还痛哭流涕的小徐子。瞧瞧,此时的他正摆出一张凶恶狰狞的嘴脸,作为恶棍们的队长人物走在最前线,手持银色长鞭威风凛凛的为爷开道,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狼狈? “滚开!臭娘们,找死吗!敢挡申少的道,你活腻了吗!”啪啪几鞭子,妇人的尖叫冲破云霄。 “让开让开!不想早死投胎的都给老子让开!” “谁让你在这摆摊的!不知道申少要来吗!还不快滚!” “还有你……” 懒洋洋的抱着双臂,走在小徐子他们用滛威开得宽敞大路上,耷拉个眼皮瞅着青色石板,万般无聊的数着地板的块数。 突感鼻中一阵阵发痒,鼻一耸,啊欠啊欠的连打了三个喷嚏。 靠!莫不是谁在讲爷的坏话! 带着磷光的鼠目往两边极速一扫,贴着墙边的两边众人就如被激光枪扫过般,几个颤栗哆嗦往墙面处缩了又缩,瞧那架势是真恨不得将自个给嵌进墙里。 此时,一阵阵轻快愉悦的唢呐声由远极近传来,相伴的还有响亮清脆的敲锣声。 小徐子三角小眼一个精光,嘿嘿狞笑两声,对着身后那群狐朋狗友们一打手势,一群混世魔王气势汹汹的冲着声音奔去。 “他老子的!敲锣打鼓的,竟敢打扰我们申少的清净!纯粹找死!” “这位爷,小的们着实不知申少要走这路……” “我呸!谁让你叫申少的?你有这个资格吗!还有,哪个死人谁让你穿红戴红的!不知道会冲撞申少吗!” “可我们这是婚嫁啊……” 啪啪的鞭子声再次响起,新郎官已经被小徐子打落下马。 “竟敢顶嘴!兄弟们上!揍死他!” 小徐子嗷嗷着,三角眼瞪得溜圆,颇有气势的指挥着一干兄弟大闹迎婚队伍,直闹得人仰马翻,花轿东倒西歪,新娘子鼻青脸肿的从花轿里滚了出来。 现场乱成一团糟,马嘶人叫的好不热闹。 依旧环着双臂,我难得的掀开眼皮看着这蛮热闹的一幕,耸耸肩,懒散的撇撇嘴。 这个特别的婚礼恐怕会令这对新人永生难忘…… “住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天子脚下就敢如此的猖獗,你们这群恶棍眼里还有王法吗!”一声震天怒叱凌空响起,面前一晃,一道似曾相识的白色身影闪现在众人眼前。 定睛一瞧,我乐得弯了弯唇角。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爷我气得半死的小世子司徒俊浩。 “王法?哈哈,你说王法?”指着司徒俊浩,小徐子笑的好不放肆,歪着嘴角,持着长鞭肆无忌惮的指着司徒俊浩,鼻孔朝天:“老子告诉你,在这京城,申少就是王法!” “申少?”这两字令司徒俊浩霎时铁青了脸,下意识的将凛厉而愤怒的目光往四周一扫,毫不意外的见到了正勾着坏笑看着他的爷我! “小耗子,别来无恙。” “硕鼠崽!”一字一顿恨极的咬字,司徒俊浩右手按上剑柄,满目恨意:“不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嗬,这话该是爷说的吧! 爷不找你,你倒是乖乖送上门来给爷打! 你老子害的爷在床上当了半个月的残疾人,爷斗不过你老子,还惹不了你吗!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想杀爷?嗬,你以为你能打得过爷的十八金刚吗?幼稚!” “靠别人算是什么好汉!你若有种就跟本世子单打独斗!” “单打独斗?好啊!不过你得放下兵器,跟爷打肉搏战!” 哐啷!宝剑即刻落地,似乎没料到爷会同意单打独斗的司徒俊浩于下一秒就迅速摆好架势,一副唯恐爷后悔的猴急模样:“肉搏就肉搏!硕鼠崽,本世子都撂宝剑了,你还在等什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十八鬼影,你们看着吧!不用指望你们这群不听号令的鸟人,爷也能将这耗子拿下! “申少,这等小事何须劳烦您的大驾?小的们就能搞定!” “免了!你们几个乖乖的站在外围给爷加油打气就行!看着爷怎么收拾这只过了期的耗子!” 推开小徐子,我挽起袖子,扭动着脖子走向喷薄着怒火的司徒俊浩。 “小耗子,今个爷就将你老子欠爷的统统讨回来!” “硕鼠崽,我司徒俊浩今个势必将你……啊!你、你这个该死的硕鼠崽为何卑鄙的暗算!”连连倒退了几步,捂着被打肿的凤眼,司徒俊浩扭曲着精致的小脸发疯似地冲着我吼叫着。 在小徐子等人欢呼声中我吹吹扬起的拳头,仰脸笑的格外的灿烂:“小耗子,这不叫暗算。这叫先发制人!正所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懂不,小耗子?” “硕鼠崽!你去死!” 拳头紧握,臂肘向后拉伸做了个缓冲,司徒俊浩杀气腾腾的挥拳冲我刺了过来,力量大得惊人,速度更是电闪迅雷快的骇人,就宛如一只暴怒中的小狂狮,咆哮着不顾一切的扑向猎物。 爷依旧仰着笑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冲上来的狂狮,不闪不躲,亦不做任何的抵御架势,立于原地沉稳如山,噙着莫名的笑意静静的睨着他,丝毫不为他那狂暴的模样惊得半分丝毫。 爷的藐视行为更是激起了小狂狮的怒气。拳头愈发的凛厉,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直冲着爷可爱的脸蛋挥来! 靠!小子,当真以为爷会仰着脸给你揍吗? 在拳头逐渐逼近爷即将达到爷可爱的脸蛋那刹,爷终于不再沉默,该出手时就出手,以粉嫩嫩的小拳头在外人看来毫没有杀伤力的迎上他那重磅一击! 【鼠害篇】 第十八章 无赖打法 “啊!!!”一声凄厉惨叫惊天地泣鬼神,乍然如鬼怪怒嚎,直吓得鸦雀狂命扇动两翅,呼朋引伴的夺命而逃! 右手急剧抽搐颤抖着,四个针眼大小的血窟窿正汩汩渗出那白如玉的手背,红白相称,韵味十足。此刻,司徒俊浩这只小耗子正用那只尚未牺牲的左手托着右手腕,因刺骨的钻心疼痛微弯了身子,极为不雅的扭曲了一张本是如纯净高雅的小王子般面容,抬起头凶神恶煞的等着爷。 “硕鼠崽!使用暗器,你好阴险!!”又是一声骇人怒吼,再一次的惊起鸦雀一片! 啧啧啧,真是没教养的孩子! 人家鸦雀们好好的睡着午觉,你说你这个耗子干嘛发神经的鬼叫打扰人家清净呢? 难道你爹就没教导过你不要随意打扰别人的美梦吗? 扰人美梦可是要下地狱的! 真是有爹养没爹教! 瞅瞅,害的人家小雀雀的羽毛都掉了好几撮! 好几撮啊!这要多长时间才能长出来! 心疼的捏起掉落在肩上的一根鸟毛,爷对着阳光照了又照,惋惜的摇着头,不时的唏嘘不已。 “硕、鼠、崽!!” 某生物又一次的展现他的破坏能力,愈发的向世人展示他的粗鄙,没教养! 继续拿着羽毛与太阳公公打着招呼,爷眼皮未掀:“爷耳不聋,听得见。” “你好卑鄙!使用暗器,算什么好汉!!” “暗器?在哪里?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了就告诉爷,爷也想见见所谓暗器的模样。”惊讶的睁大了鼠眼,爷似乎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用讶然询问的目光投向围观的人群,整一副无辜像。 小徐子一行人跟了爷那么久,也都差不多磨成|人精了,夸张的搓搓眼,装作寻找的模样惶然四顾:“暗器?刚刚有暗器出现吗?有吗?我们怎么没看见?该不会是有人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吧?” 收回目光,摊摊手,爷无辜的冲着司徒俊浩耸耸肩:“喏,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天地可鉴,爷是真的没用什么阴招!技不如人就直说嘛,何必找些憋足的借口,起不到什么实效不说还降低你西南世子的身价。传出去,丢人啊!” 一阵恶意的起哄声奚落声十分合时宜的响起,不堪入耳的言语攻击更是如张带着尖刺的大网,生生将他罩住,使得他挣脱不得,逃避不得。 因为羞愤,司徒俊浩奶白色的小脸憋得紫红,贝齿死死咬住粉嫩的下唇,浑身微微颤抖,一双美轮美奂的凤眸也染上了赤色。 从来都是被人高高捧上天的小世子几时受过此等的凌辱? 羞愤和委屈让他瞳里泛起了浅浅的雾气,唇被他咬的出血可他仿若无知,指尖狠狠刺进掌心里硬是将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 见到这一幕,爷暗暗思忖着,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 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个孩子,差点把人家给弄得掉泪珠子,好像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猛地,腹部一阵足矣让肠子打结的剧痛传来,让爷完全剔除了刚刚升起的一丝怜悯之心--这个死小子竟然趁着爷不备的时候凌空给了爷狠狠一脚,直将爷踹的倒退了数米之远! “申少!”小徐子大叫着冲过来,一干暗影们也不再做隐形人,魑魅魍魉般无声无息的乍然闪现在众人面前,团团将司徒俊浩围住。 几丈远的拐角处,司徒绝和莫子谦不动声色的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待见暗影将司徒俊浩围住,莫子谦神色一变,欲拔剑冲上前去,却被司徒绝伸手挡住了去路。 “等等。看看再说!”犀利的眼眸掠过蓄势而发的十八暗影,司徒绝眸色深沉,将目光转向了几丈处的那抹张扬的红…… 蹲着身子,我揉着剧痛难忍的腹部,费力艰难的吸着冷气,虚汗不停地爬上煞白一片的脸庞。 不远处,是司徒俊浩那不怕死的嚷嚷声,叫嚣声,挑衅声,声声入耳,声声刺激着我此刻那不堪一击的神经! 咬牙从地上撑起身子,晃悠了几下,我一把将身旁搀扶的小徐子推开,强忍着腹部尚未消散的痛意,双拳握紧,面无表情的朝着司徒俊浩步步逼近。 “硕鼠崽!就是死,我司徒俊浩也不会向你这种败类低头半分!”几乎被十八暗影堵得密不透风的司徒俊浩毫无畏惧挺直了腰身,带着悲愤和痛恨,死死盯住正逐步走来的我。 冷眼睨了高昂着头视死如归的司徒俊浩一眼,蓦地将手凌空一挥,十八暗影恍若从未来过般转瞬消失于原地。 在司徒俊浩不解而戒备的神色中,我继续朝着他逼近,拳头握的愈发的紧,可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 摆开架势,司徒俊浩谨慎的随着我的逼近而移动,完全进入全身戒备状态。 “硕鼠崽,你难不成还想跟本世子一决高下?” “看看你后面谁来了?” 神经愈是高度紧绷的人愈容易犯低级错误。 在他转头的那刹,一招旋风霹雳脚不带丝毫犹豫的欺上了他招人嫉羡的脸庞! 收脚,运气,收势,站好。一系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小耗子,你这般的听话真是让爷我受宠若惊,连下脚都下的于心不忍!不过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要记好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再犯像刚刚那般愚蠢白痴的错误。” 挥挥衣袖,转身欲走,可爷却大大低估了小耗子生命韧性--被爷一脚踢趴下的他见爷要走,竟然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如上了弹簧般猛地一跳,冲着爷快如箭矢般飞来! 爷那凄厉的惨叫声突破苍穹,响天彻地,震古绝今,惊起鸦声一片! 该死的司徒俊浩竟然极为不道德的用他尖锐的细牙咬上了爷柔嫩的颈侧!! 这种钻心的痛楚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得!! 挣扎只会让紧扒着爷的耗子咬的更紧,危险时分,爷急中生智,齐聚力量,扬起爷那饱满的额头对着他那光洁的额头狠狠的撞了上去! 咚!沉闷却大乎寻常的一声响,让我们两人眼前同时冒出了无数乱转的金色星星,闪闪的,亮亮的,异乎夺目耀眼。 小耗子的牙是松开了,可却如上了强力胶般紧紧将我黏住,不肯放手分毫! 爷我自是不甘示弱,双手霍得搭上他的肩膀,狠狠的揪住他高贵的白色锦缎袍子,抬起脚对着他就是狠踹猛踢。 小耗子有模学样,此时此刻也不顾及什么皇家尊严,抬起描金绣龙的软靴对着爷毫无章法的胡乱踢打。 我和小耗子两人他闪我进,他进我退,他退我跟,他跟我躲! 两人俱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他抓我头发,我挠他脸蛋,他掐我脖子,我咬他鼻子! 我们二人扭打成一团,撕咬成一团,外围人员起哄成一团,现场乱成一窝汤。 打到最后,我们二人双双滚落于地。可即便如此,我们仍旧不忘发挥无赖本能,嘶吼着撕扯着对方,无所不用其极,势必要将对方打倒! 时而爷我被小耗子骑在身上猛地一阵耀武扬威,时而爷将小耗子压在身底发疯似地一阵狂轰乱炸!我们两人都是不服输的主,所以,即便是被揍得面目全非,即便是浑身滚成了泥团,即便是此刻狼狈凄惨的不成|人样,依旧没有一个人肯低头!我们斗志昂扬,一鼠一耗两双鼠眼均迸发出万伏特的强光,死瞪着对方,恨不得用电光就能将对方给送上西天! “浩儿!还不快住手!看看你成何体统!”一声冷酷威严的斥责声传来,令小耗子的动作猛地一滞。 瞅准时机,爷狠命一踹,将骑在爷肚子上的小耗子给踹倒于地。 头狠狠地一甩将散落于眼前的散发给甩到了一边,爷四肢并用火速坐上小耗子的躯膛,挂着伤痕的嘴角阴险的勾勾,鼠眼一瞪,扬起拳头对着他毫不吝惜的给予暴风雷雨! 小耗子被揍火了,在阻挡爷疾风暴雨的攻击同时胡乱的一抓,竟然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抓到了爷的双手! 顺势一拉,爷的脸蛋冲着他的脸蛋袭去,又是咚的一声响,两颗脑袋再次发生撞车事故。 爷的攻击力是很强大的,在两眼尚冒着金星银星的时刻,爷仍旧没有忘记爷的使命,脖子一歪,脸一侧,嘴一张,上下两排牙一合,只听某人嗷的一声惨呼,某人的某只耳朵红了一片! 在爷咬的正尽兴的时候,不知从何方突然伸出了一只令爷万分仇视的大手,掰住爷的下巴逼爷放嘴不说,还阴险的托住爷的腰身,强行逼爷离开了战场! 鼠眼磷光烁烁,愤恨的一甩满是泥渣的发丝,瞪向扰爷兴的死人! 莫子谦! 又是这只小王八! 为何这个死人每次都要给爷找不爽!! 上次轻薄爷的旧账还没向你讨算,今个就要再添新帐,莫子谦,你莫非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勾勒着戏谑的浅笑,莫子谦在爷杀人的目光中轻浮的勾起爷惨不忍睹的脸蛋,用温热的指腹轻柔抹掉爷脸上的污垢,低笑出声:“真是只泼猴!打起架来真是泼皮的要命,不知道人还以为是两只泥猴在厮打呢!” 爷的鼠眼带着十万伏特极速往四周一扫,小徐子等人迅速收敛暧昧的神色,目光迅速转移,两眼瞪天装作看云彩。 扫视的结果令本来就在亢奋中的爷重新燃起了斗争的火花! 两手成爪迅速抓向了莫子谦的惑人资本,爷用那十个在原先斗争中英勇奋战导致了有一半残缺了的指甲,快而狠的出手,试图像对付小耗子那般在他那张俊颜上画地图! 可莫子谦不是小耗子那个窝囊废,岂会让爷的计谋得逞? 如手铐般牢牢将?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部分阅读 将爷的两手腕单手钳住,莫子谦弯下身子勾着媚眼看着我,桃花眼浪荡着,媚眼如丝:“真是个狠毒的小家伙!你确定要刮花了这张脸?难不成你喜欢被压的时候,面对着一张残缺不全的脸?” 面对着嘴巴贱到这份上的男人,爷真是无话可说! 虽然他声音极低极轻至恐怕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得到,可爷敢保证,司徒绝那个耳朵尖的跟个驴似的男人十有八九是听到了,不信的话瞅瞅他那寒气愈盛的死人脸,便知爷所言非虚! “死子谦!你还在磨叽什么!快揍死他!将他往死里打!!”同样被钳制的司徒俊浩在司徒绝的钳箍下不甘的疯狂扭动着,赤红了一双美瞳冲着莫子谦怒声大叱,披头散发的鬼模样格外的像从精神病院里偷逃出来的思觉失调者。 敢揍死爷?靠!找死! 爷嗷嗷的就想要冲上前去嘶咬,奈何被莫子谦这厮给捞住了腰身,万般无奈下只得凌空挥动着两手狠戳着司徒俊浩,不甘示弱的破口大骂:“靠!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个垃圾!废物!迟早有一天会被扫进垃圾桶,就连回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靠!你活着就是浪费国家粮食,死了就是污染空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姥姥的都是个货真价实的无用渣滓!!” 崩溃的大叫一声,司徒俊浩愈发的疯狂,喊打喊杀的咆哮着要与爷一决生死。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你这个没用的渣滓还想杀爷?吃屎去吧你!即使是吃屎也没人拉给你吃!!” “啊!!!硕鼠崽!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呸!让爷等你?做梦去吧!谁稀罕等你这个废物!” “硕鼠崽!!” “小耗子!!” …… 不知我们两个究竟对骂了多长时间,只知道骂得司徒绝和莫子谦简直就是不胜其烦,一人对付一个,伸手冲着我们两人的哑|岤一点,整个世界瞬间安静。 司徒小耗子最终被他爹带回了家,而爷我在被莫子谦这厮明里暗里的轻薄了一番后,被小徐子一干人簇拥着也回了家。 当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爷我迈进家门的那刹,已经熬成精的老申头根本就不给爷我扭曲事实的机会,直接叫出一个暗影,完完整整一个场景不漏的陈诉当日爷所作所为的种种,甚至连爷打到尽兴时怎么将小耗子的外裤给扒下来的小细节,都给描述的清清楚楚。 结果可想而知。 外面打架就已经打得爷精疲力竭了,回来还要撒腿狂奔,拼命躲着老申头的拐杖袭击,爷真是歹命! 【鼠害篇】 第十九章 单挑莫老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除旧岁的声声爆竹声中,大兴送走了元武二十四年,迎来了元武二十五年。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百姓们暂忘了多灾多难的元武二十四年,各个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张灯结彩,大放炮竹,喜气洋洋的迎接未知的新一年。 过年,挂桃符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一项节目。所谓桃符就是现代人所讲的春联。识字的就自己写上吉祥语,不识字的就找人代写,可无论怎样,桃符上的内容所表达的都是他们心里美好的希望。就如说写些年年有余之类的,这是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好收成;写些合家欢乐的,是希望能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写些恭喜发财之类的,则就是希望在这一年里能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上述例子皆是些下层平民的桃符上的内容,可到了中上层贵人,尤其是上层的达官贵人,这桃符上的内容就演变成了各大家族心照不宣,每年攀比的必备节目! 瞅瞅,礼部柳家一个‘一窗明月一窗竹/满室图书满室馨’,那叫一个脱俗高雅!吏部沈家‘庆今朝,海晏河清,风恬浪静/欣此日,民康物阜,人寿年丰’,那叫一个文采斐然!还有户部徐家‘万枝彩笔绘宏图,宏图璀璨/一元复始迎新岁,新岁峥嵘’…… 当然,这上流贵人的攀比可是有些门路的,那就是你攀比的对象要拿捏的得当,低一分则自降身价,高一分则会惹怒上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一般来说,都是同阶级的官员间明里暗中的较劲。 作为大兴顶级家族的申家自然也是不能例外。可放眼整个大兴,能和申家较量一二的,有胆子和申家相争的也就是声名显赫外加财大气粗的莫家。 左联:老有作为,莫为利己损人事 右联:书宜常读,多读修身治国篇 横批--克己奉公 这是莫家老头子今年的大作。 别看莫老头平时总是一副老古板的模样,可骨子里却是个闷马蚤的老头。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派上一个两个窥探者,悄悄地隐没在申家大门外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做蹲坑者,一旦申家贴出桃符,便会立刻回去向他回报桃符上的内容,好让他有个对照。一旦察觉不如申家,立刻撕了重写,决不允许申家的气焰将他莫家给比下去。 唉,你们说说,不就是个桃符吗?他至于吗他? 真是搞不懂,这莫家的人虚荣心怎么就这般强呢? 同样是小老头,瞧瞧人家老申头,多么的与世无争,多么的淡然处之,多么的清心寡欲! 人家可是连金手都懒得抬一下,一个吩咐,这在外人眼中的大任就这般随随便便一股脑的都丢给了爷我! 让爷一个小辈跟个老前辈比,会不会有些藐视的意思? 吱嘎-- 申家富丽堂皇的朱色大门缓缓的开启,一干小厮端着笔墨托着红纸拿着浆糊扛着梯子鱼贯而出,于申家高墙上上云梯的上云梯,刷浆糊的刷浆糊,贴红纸的贴红纸,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蹲在未知旮旯地里的两个莫家狗仔赶忙睁大了眼睛,紧紧瞪着红纸唯恐落下一个大字,可待见了无一字的红纸,忙惶惑的搓搓眼,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出什么毛病。 嗬,莫家狗仔,字在这呢! 在申家小厮恭敬的目色里爷负手走了出来,噙着放诞不羁的笑,冲着莫家狗仔可能的藏身处随意一扫。 给了正缓缓出来的老申头一个看着吧的眼色,袖袍一撩,上了云梯,手持狼毫,饱蘸浓墨,自信满满的挥洒,龙飞凤舞笔走龙蛇,飘若惊鸿婉若游龙,潇洒如风一挥而就! 写完左联右联,爷用眼角余光瞄过云梯下的老申头,毫不意外的见到他含笑点头,满意的捋着花白胡须,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 知道你儿子的能耐了吧! 得意的将狼毫凑近砚台,饱蘸墨汁后,袖袍一扬,笔尖上点,几个挥洒,横批完工! 扔了狼毫,我爬下了云梯,瞥了眼爷那遒劲有力的大字,姿态得意的走近老申头,拳一抱,腰一弓,笑容貌似恭谦:“小子的拙作让太师大人见笑了。惭愧,惭愧!” 将视线从爷的大作中移开,放下捋着胡须的右手,背在身后,凉凉瞥了眼貌似谦虚实则尾巴翘上天宫的爷,迈着老爷步就朝着府里走去。 “知道是拙作就好!” 爷的笑僵在了脸上。 拙作?这能叫拙作吗!多么的与众不同,多么的大气磅礴,多么的令世人望尘莫及!! 老申头,你给爷等等!你将话给讲明白,爷这大作哪里拙了?哪里?!! “闲者莫进贤者进 盗者莫来道者来 闲者莫进贤者进 盗者莫来道者来 闲者莫进……”书房里,莫家老头皱着一张老脸,背着双手在房里来回的踱着,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两句,愈念叨脸皱的愈厉害,到最后直接成了一团,其厉害程度简直就可以夹死数个虫子! “横批是鸿儒往来,鸿儒往来……闲者,盗者,贤者,道者……这个小鼠崽的脑袋瓜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他怎么就能想到利用谐音呢?他怎么想出来的……” 看不过他老父为此纠结郁闷,莫子谦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父亲,算了,不就是个桃符……” “去,将门口贴的桃符撕下来!快去!” 又来了! 莫子谦耸耸肩,无力的翻翻白眼…… 真是要死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莫家老头这般又要面子又不服输的倔老头!! 以往都是将桃符撕了又贴,贴了又撕,连累的爷被老申头逼得一次又一次的更改桃符这爷都忍了,毕竟大过年的,照顾照顾老人家吧,不去和他一般见识。可今年,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连十年都输给了申家而导致了这莫家老头神经错乱,最终于今年彻底爆发,这个古怪老头竟然让人端着笔墨纸张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申家大门口来叫阵,指名道姓的要爷滚出来,跟他一决高下! 靠!什么人啊这是! 简直就是陷爷于不义之中! 这若真出来对峙的话,别人会说爷道德沦丧,欺负个老者; 可若爷不出来,别人又会骂爷龟孙子,躲在壳里不敢出来亮相! 靠!简直就是让爷左右为难吗! 在爷进退维谷的时刻,爷被老j巨猾的老申头阴险的给推了出去! 知道老申头为何要爷宁愿做个道德沦丧者也不要当个龟孙子吗? 别人不知,爷我可是清楚的很! 因为前者骂得这是爷一人,而后者却是连老申头一并都骂了去! 想想啊,爷若是龟孙子,那他岂不是龟儿子? 所以,为了他自个的名声着想,狡诈的老申头宁愿让爷背负千古骂名! 靠!什么爹啊这是! “哟,稀客稀客啊!莫老太师,别来无恙啊?”挂着职业笑容,爷礼节性的冲着板着木头脸的莫老头拱拱手,懂事礼貌的让世人侧目。 “申少师客气了!”冷冷淡淡的一挥手,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似的,瞧他那模样恨不得这么一挥就能将爷挥个干干净净! 靠!既然不待见爷,那你还屁颠屁颠的来到申府干什么! 你不待见爷,爷还不待见你呢! 靠!谁怕谁啊! 脖子一梗,爷两眼瞪天上的鸦雀,彻底无视他。 “申少师的小脾气还真是不小。”低沉悦耳的调侃声悠悠响起,这才让爷蓦地发现原来莫老头旁边还站着一位生物。 “哦,原来是莫公子。”爱理不理的瞟了他一眼,爷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瞳眸极不豫的一眯,莫子谦跨前一步将身躯一侧,那昂藏七尺的颀长身躯恰好将伛偻的莫老头视线给挡了住。 背着莫老头,莫子谦冲我拱手弯身,其弯下的角度刚好与我的视线平齐,头微抬,暧昧的对着我的面庞吹了口气,带着肆无忌惮的挑逗勾着极致魅惑的瞳眸,笑的放肆笑的浪荡亦笑的危险,可儒雅温和的语气却是那般的恭谦有礼:“家父仰慕申少师的才华,所以特意前来与少师讨教一番,失礼之处,还望少师莫怪。不知少师可否卖个面子给莫家,满足家父的心愿,与家父探讨一番?” 极力扯着嘴角扯出抹咬牙切齿的笑:“当然可以。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卖,可你莫公子的面子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卖的!” “那莫某就在此谢过申少师的成全了。”在站直身子的那刹,他眸里闪过诡谲的光芒。在爷还未弄得清这目光代表的含义时,这厮就蓦的将身子前倾,唇畔不着痕迹的擦过爷的眼睛后站直身子,若无其事的退到莫老头的身边。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很喜欢。莫子谦用唇语对着我说。 吸气,吐气-- 爷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值得。 换上笑脸,爷笑的舒畅:“莫太师,事不宜迟,那咱们就开始?” 一副好似是爷求他比试的模样,莫老头用鼻孔嗯了声,让下人摆好案子,研磨铺纸。 爷笑意不减,只是将手狠狠的一挥,朗声喝道:“来人!摆擂台!” 鼓声响起,擂台摆起,爷和莫老头分居两侧,刷刷刷的笔走龙蛇! 外围,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放眼观去,满是黑压压的人头,瘆得慌! 其中不乏声名显赫的达官贵人,甚至些微服外出的皇家贵胄。 哐-- 锣声响起,我们双双落笔。 莫老头当仁不让,首先念起了他的对联-- 上联:舞志士,激雄心,歌来红日千门晓 下联:除邪氛,张正气,攀上碧桃四海春 横批:赤胆忠心 外围人群掌声雷鸣,一阵叫好。 爷不为所动,扬起手中红纸,意气风发,慷慨凛然,激扬文字-- 上联:纳谋策规谏之言 下联:绝谀媚逢迎之声 横批:精忠报国 外围又是一阵鼓掌叫好,不过爷耳不背,听得出这叫好声里有多少水分,这掌声里又有多少的鼓倒掌声。 不过没关系,j臣之后,难免的吧!爷可以谅解的。 鼓声响起,二轮比赛开始。 锣声敲响,二轮比赛结束。 莫老头-- 上联:岁月峥嵘需搏拼 下联:年华潇洒莫蹉跎 横批:勉励后世 爷-- 上联:举国江山皆似画 下联:满天春色最宜人 横批:锦绣河山 第三轮 第四轮 …… 两个时辰后,在进行了n轮比试后,我们二人干脆纷纷丢笔,面对面的竟开始了对对子-- 莫:四面青山被锦绣 爷:三江绿水涌春波 莫:紫笋破冰辞旧岁 爷:红梅得意闹新春 …… 再后来,不知是谁先引头的,原先单纯的比试已经变了味,竟演变成了我们二人对骂的场所-- 莫老头指着爷的鼻子,唾沫星子满天飞:两猿截木深山中,看小猴子怎样对锯!(句) 爷暴跳如雷,用指甲凌空狠戳着他的老脸:一马深陷污泥里,问老畜生如何出蹄!(题) “细羽家禽砖后死,粗毛野兽申小鼠!” “水部火灾,金司空大兴土木。南人北相,莫太师什么东西!” “稻梁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 踉跄的倒退了数步,莫老头捂着胸脯,艰巨而痛苦的喘着粗气,上下两唇剧烈颤抖,两只老目暴睁着,血红的模样好似要将爷给拆皮卸骨炖成大骨汤给喝个渣滓不剩! “你……你……” 爷骂得尽兴,霍得一挥手,蛮横的打断老头的话:“我什么我!爷我怎么了!莫家老头,你怎么不说了?哑口无言了?败下阵来了?甘拜下风了?这么快就认输了多么不过瘾!来啊,咱们再接着来!这回换爷先来!” 爷中气十足,高昂着下巴,跋扈嚣张的朗声高吼:“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横批,王唔唔……” 又是那可恶的早该剁掉的死人手将爷的嘴巴捎连着爷的鼻子一并捂住,直到爷被他惩罚性的捂得快要窒息的时候,邪恶的他才放了爷自由呼吸。 “小鼠崽,凡事可要适可而止。”桃花目带着少有的凛厉,警告性的瞥了我一眼,莫子谦过去将他老父从地上搀扶起,拍掉莫老头身上的浮尘。 靠!敢吓唬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拍案声响起,爷那独特的嗓音再次重现擂台:“莫老头,爷最后还有一联要赠与你老人家!听好了,上联,长江后浪推前浪,下联,前浪死在沙滩上!横批,辞旧迎新!!!” 新字在空旷广袤的天空里迟迟回荡,如撒了把弹簧扔向了天空,那余音渺渺,荡漾不绝,让手指苍天的爷直感到豪气填胸,大气凛然! 直到…… 曲终人散,爷被老申头领回了屋,关上门后,一阵劈天盖地的杖打袭来,爷才意识到刚刚犯了多大的错误!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爷一定不会讲出最后的那副对联。 如果硬要将这个对联的隐瞒期加个期限,爷希望是--一万万年!! “前浪死在沙滩上!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死在沙滩上!!” 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大过年的,爷竟然在拐杖的阴影中度过,用歹命二字已经不能形容爷的凄惨。 前世爷的家乡有这样的说法,若是在大过年的挨打,那么这一年都会在挨打中度过…… 想象着以后每日里拐杖加身的日子,爷浑身打了个寒颤,惊惧不已。 好恐怖,爷不要啊…… 【鼠害篇】 第二十章 往事随风 “真不知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人能制得住那只泼猴!”想想前日擂台的情景,莫子谦又气又好笑。气他对父亲出言不逊,可想想当日的对骂又着实令人忍俊不禁,当真是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那个小鼠崽竟能激的一向古板严肃的老父跟着他一块爆粗口,一块暴跳如雷,着实有能耐的很啊! 微吊的美瞳里闪过一丝笑意,如玉般的修长大手伸向紫玉杯,优雅的托起,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低头轻啜了口紫阳毛尖。 “若说这个世上能制住他的人,恐怕只有一个。” 司徒绝的话令莫子谦品茗的动作稍滞,而后一笑置之:“你说的是老硕鼠吧。也是,前日在擂台上,那老硕鼠只是用拐杖击地,那小鼠崽就吓得冷汗如雨,只差点就夺路而逃了!” 低沉的轻笑着,莫子谦再次低头呷了口紫阳毛尖,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扩大。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冷眸微垂,司徒绝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珠,冷硬的唇线轻勾:“棒棍底下降服的只能是人的身。能让那不可一世的申傲天真正打心眼里信服的,却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饶有兴味的抬起眸子,莫子谦挑眉询问。 “你可曾听说过与老硕鼠一辈的申家老幺,申墨竹?” 心头一荡,脑中不期然闪过墨竹阁三个烫金大字。 摇摇头赶忙将脑中所想挥去,因为将那样仙姿般的人物与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联系在一起,实在是一种罪过。 想起几年前的那惊鸿一瞥,莫子谦难得流露出由衷的儒慕之情:“那样的谪仙般人物,着实值得人打心底叹服!申家能出这么个不染纤尘的人物,着实是个异数!只可惜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出家呢?”惋惜的摇着头,莫子谦唏嘘不已。 “我想,应该是为情吧!”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情最伤人…… 仰靠在黑色貂皮铺就的椅背上,司徒绝有过刹那的失神,冷硬无情的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层不为人知的苦楚…… “哇,七叔叔,你真的做成天儿要的孙悟空纸鸢啊?好厉害啊!” “七叔叔,呵呵呵,推得再高点嘛!噢噢,天儿飞起来了!” “七叔叔,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能干,最英俊潇洒,最飘然若仙,最温柔体贴,最善解人意……总之,是最好最好的男人!” “七叔叔,你能不能告诉天儿,你为何什么都会啊!是不是神仙转世?” “七叔叔,你一辈子都陪着天儿,好不好?天儿会一辈子都听你的话,一辈子待你好的!” …… “七叔叔,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陪着天儿好不好?”带着哭腔,我苦苦恳求着,拉着七叔叔宽厚的大手迟迟不肯松开。 蹲下身子,七叔叔爱怜的抚摸着我柔软的发丝,柔声安哄着:“天儿乖,七叔叔要去找你七婶婶,等找到了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我不要!”尖锐的拒绝,我哭喊着拍打着他,痛诉他的违约:“七叔叔,你撒谎,你是个骗子!你说过要永远陪着天儿的,你说过的!你是天儿的,天儿不要你走,你不许走!” “天儿乖,七婶婶她……” “我不要七婶婶!我讨厌她!七叔叔若是要女人,天儿给你找,找几个都行……” “天儿!”从未说过我半句重话的七叔叔第一次对我发了怒,一把将我用力甩开,站起身,目色凛厉:“天儿,七叔叔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类似的言语!你虽小,可并非不懂事务,不要再将些令七叔叔生气的话!你要记好,这辈子,七叔叔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七婶婶寒月!” 冷冷的讲完,他飞身上马,策马扬鞭,不带丝毫留念的消散在我的视线里,留给我的只是一抹绝代风华却残忍无比的白色身影…… 雪飘飘洒洒,像吹落的梨花瓣,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迈着恣意的舞步,轻舞飞扬,任随风摇…… 暖炕上,一剪白色纤细的倩影正安静乖巧的坐在暖炕上,膝盖微屈,身子微微前倾环抱双膝,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手里刚刚绣好的白色荷包,思绪恍惚,意念仿佛漂泊于无边无际的天之涯,海之角…… “七老爷回来啦--” 瘦小的身子一震,干涩的眸里泛起了酸涩的水雾。 他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风,怒吼呼啸着穿透我单薄的衣料,雪,残忍无情的侵袭着我单薄的躯体。 冰天雪地里,赤足单衣的我真的好冷,好冷。 身好冷,冷的我恨不得下一刻就死去,可这份冷,却远远比不过我此刻的心寒。 从满心欢喜到此刻的心堕寒窖,多大的反差我已无法测量,给我多大的冲击我亦不愿再去丈量,唯一能较为准确感知的,就是漫无边际的冷。 这份冷,由内到外,由心到身,冷的彻底,冷的残忍,冷的痛彻心扉。 容颜染上了霜华,回首不见,隔世已光年。 几步远处,那份飘逸依旧,那份出尘依旧,那份儒雅依旧,那份超然亦依旧。 然而,曾经如锻的青丝不复,曾经胜雪的白袍亦不复。 一袭僧袍, 一串佛珠, 一份摒去七情六欲后的清冷, 一抹看破红尘凡俗事的淡定, 完全将我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更是完全与我划清了彼此界限, 那么的决绝,那么的果断,那么的不留余地。 从来不知道,原来,如谪仙圣人的他,骨子里竟是如此的无情,残忍。 迎着狂乱的风雪,我扯出此生最美的笑容,灿若春花。 “七叔叔,你比天儿还调皮,竟然玩起了扮僧人游戏……” “贫道法号忘尘。”枯井无波的声音,疏离有礼的僧人礼,无不昭示着我仅存一丝幻想的破灭。 忘尘,忘尘…… 一阵凛冽激狂的冷风袭来,我踉跄后退了数步,指尖轻颤,怀里那尚有余温的荷包攥的愈发的紧。 无限的悲凉铺天盖地而来,绝望仿佛幻化成了黑色的漩涡,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意疯狂的将我袭卷。 这份执着的坚守,到头来竟然幻化成怨恨。 七叔叔,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恨好恨你。 这般对我,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不忍? 欲哭无泪,仰起脸,我仰望着仿若高高在上的他,吃吃的笑着:“那么敢问忘尘大师,你日后要何去何从?” “阿弥陀佛!天大地大自有贫僧的容身之处,小施主多虑了。” “小施主,小施主……呵呵,小施主……这名字好,说的真好……” “出家人自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所以小施主早年赠与贫僧的,贫僧今日一并归还。”僧袍一挥,九名暗影瞬间闪现,于我面前单膝跪下。 “绝杀殿十八位罗刹再次齐聚一堂,忘尘大师真是有心了。” “阿弥陀佛!” 指甲生生被我掰断,血珠渗出白嫩的指尖,染了柔荑,痛了心扉。 脊背挺的笔直,僵硬的将脸撇过一旁,我冷笑不止:“你这种人,真是没心没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残忍的待我!即便是你认为我错,不待见我,可老申头与你三十几载的兄弟情谊,你竟也说割舍就割舍,当真是寒尽了人心!” 神色又一丝的触动。眼眸阖起,深深吸口气,半晌,方缓缓睁开,此时的眸中已是澄澈平静,无波无澜。 “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 一张陈年已久的暗黄|色纸张扔到了我的脸上。 拿起,展开,熟悉的内容让我再次吃吃的笑了。 恩断义绝书。这是我早年模仿他的字体给寒月写的书。 怪不得做得这般绝,原来,他都知道了。 “你见到她了?” “她至死都握着这张书信,瞪着我,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呵呵,是吗?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也会不瞑目? 清冷的容颜上闪过难以压抑的痛恨:“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真是让七叔叔寒尽了心!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让你……” 自生自灭…… 我知道这是你未说出口的话…… 七岁那年,仇家买凶,要置我于死地。 是你,耗费了半生功力将我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如今,你后悔了,后悔救了我这个毒娃,是不是? 捂着肚子,我失控的大笑,直笑得泪流满面:“是啊,我这种恶毒的人怎么值得七叔叔你施予援手呢?会脏了你的手的!呵呵呵--” 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个自私自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毒之人…… 十几年的感情,一朝尽。 抬头,依旧扬起灿若春花的笑脸,手指城门口,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却是那番的轻快:“忘尘大师,祝你僧途一帆风顺,最好能大彻大悟,得道升仙。城门在那,慢走,不送。还有,既然走了,就别再回来了,省的见到我这种恶人,惹得心情一阵郁闷。”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告诫贫僧会谨记在心。后会无期。” 僧袍扬起,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决绝而洒脱的挥袖而去,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走的那么的干脆,那么的无恋,那么的残忍…… 笑意不减,可咸涩的泪珠却滑向了微翘的唇角,顺着唇角滑落口中,让我品尝了这极尽人间苦涩的晶莹…… 【鼠害篇】 第二十一章 醉酒闯祸 泪眸睁开,素手轻拂,泪已冰凉。 事过七年,为何每当午夜梦回时分,我依然会梦到那不胜残忍的场景。 真是不可理喻,明明说好要忘掉的,可为何总是这般没出息的要想起梦到那个早该从记忆里抹去的人…… 嗐!真是没治了!看来爷就是十足十的犯贱! 靠!这要是让旁人见到爷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爷的面子以后要往哪里搁! 蹭蹭下了暖炕,抓起红色长袄,将额头上绑束好红带,我推开房门,在突来的冷空气中打了个哆嗦后,抱着双肩,自娱自乐的哼着小调,在霜寒雪冷的深夜踏上了通往墨竹阁的路上。 不就是个男人吗!爷有的是!墨竹阁里的男人,什么样没有!爷何必对着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念念不忘? 靠!找男人去! 半路上,爷蛮横粗暴的踢破了酒肆的大门,踹倒了顶着朦胧睡眼跑来查看的酒肆老板,抱起一坛醉红尘乐呵呵的扬长而去。 把酒临月,对影成三人,我恣拍手醉长歌! 诶,不对哦,小月月,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何来第三人? 拍!拍上脑门,我咧嘴笑笑。瞧我,真是罪过,竟将你给忘记了! 形影单只嘛!怎么将老朋友给忘了! 该罚!我先自饮半坛! 自言自语的说罢就拎起酒坛豪饮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就如一群不和谐的音符突兀的跳动在寂寞的暗夜里,生生打断了本属于夜的宁静…… “我有一只小猫咪啊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嗝 ̄我骑着去赶集,去赶集……嗯嗝,好酒,真乃千古佳酿!醉红尘,呵,醉得其所,醉得痛快!”抬眼,醉意朦胧的看着前面晃动的模糊灯笼,我摇摇晃晃的扶上了头,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墨竹呢?那边是墨竹?” 这边?还是这边? 黛眉拢起,我烦躁的随手将酒坛子往空中一扔,摊开左手,再摊开右手,迷茫的左右来回看,好半晌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算了,点萝卜头算了! 点啊点,点萝卜头…… 呃?奇怪,萝卜头怎么点到这? 不对! 绝不对! 明明不对! 在哪里?没道理点不到的啊! 墨竹呢?墨竹哪去了? 走了这么多年的路,爷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灯笼对面! 靠!谁将爷的墨竹给弄没的! 爷还不信这个邪,还不信找不到了! 嘭嘭嘭!!! 对着紧闭的朱漆大门我又踢又拍,嚣张跋扈的冲着门大声叫嚣:“开门!!” 门足足有三秒钟没有反应,直接突破了爷的忍耐底线! “靠!人都死绝了吗!还不开门,等死吗!!” 带着怒气,我恶狠狠的从袖口掏出火折子,对着岿然不动的大门阴森森的恐吓着:“里面的混球们听着,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三秒,三秒后若是你还敢给爷吃闭门羹,爷就一把火将你全家都烧光光!!” “one--o--” “吱嘎--”未等爷喊完三,这厚重的门笨重的开启了,伴随的还有一声怒叱:“什么人!竟敢在莫府大肆喧嚣!不想要命了!” 敢说爷不想要命了!靠!找死! 一个拳头招呼了上去,在某位生物杀猪似的哀嚎声中,爷呼哧呼哧上去几脚,将这个嘴巴贱的烂人给真正揍烂了!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还不快来几个像样的男人招呼爷!” 摇晃着身子我跌跌撞撞的往里走,红着一双眼睛不停的冲着府里大吼,骂骂咧咧的,直至将府里的一干众人给骂了出来,手持棍棒将爷我给围成了一个圈圈。 哟嚯!打架啊?嘿!找对人了!爷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架! 来哟,来哟!爷的手脚正痒得慌,正想找个人练练呢! “大胆小贼,竟敢来莫府放肆!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家伙咋咋呼呼的冲着爷恐吓着,那模样很欠扁,爷不是说笑,是真的。 “山羊伯伯,你说错了!爷,不爱吃胆,胆可是苦的哦,苦,涩涩的,爷不爱吃!爷爱吃心,心很好吃,香喷喷的,红艳艳的,轻咬一口,唇齿留香……诶,山羊伯伯,你们干嘛那种表情啊?我不骗你们,真的很好吃的,特别是刚掏出来的时候,那心滴答着鲜血,还在砰,砰,砰,跳动的时候,最为新鲜,香的很呢!”顺带着伸出鲜红的舌头舔舔唇畔,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冉冉升起。在场的众人无不感到浑身发毛,寒意阵阵,偶尔的一声鸦叫都惊得他们后背寒毛倒立。 吃心啊…… 艰难的咽咽口水,面面相觑,对方的眼眸似乎都在询问着同样的问题--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吧? “怎么回事?”一声清润的声音将他们从恐慌中给解救了出来。 不约而同的呼了口气,刚刚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了许多,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大公子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般人物,有他在,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里宽慰不少。 “回大少爷,是……是个毛头小贼。”斟酌着言辞,管家小心翼翼的回道。 “小贼?”莫子谦狐疑的皱起入鬓的剑眉,拢拢披于身上那雪白恍若天上流云飞絮的纯色狐裘,拨开众人,走近瞧看,面色刹那一顿:“小鼠崽?” 水眸渐渐抬起,凝眸处,仿若雪落千里,将翩翩白衫隐去,傲骨临霜,遗世而独立,回首淡笑面对万千风景,余留杜鹃醉,痴者灼热满喉。 眼婆娑,泪滂沱,模糊了视线,梗塞了喉管,红颜刹那,菱花泪染双颊。 这一刻,我甚至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醉着的,亦无比的明白此刻入眼的不过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可我依然如飞蛾扑火般,无可救药的陷入了自己的梦境里…… “你……”莫子谦惊愕的看着扑进他怀里的我,手搭上我的肩,下意识的要将我从他身上掰离。 紧紧攥住那清寒暮雪的白,就宛如绝望中的沙漠旅者紧紧捧住最后的一泓水源,死死霸住不放。任由外人如何看,任由霜雪欺天地怒,任由浮华嚣人生短,我就是要留住这一刻。 “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对我……”我愈发的搂紧他的脖子,泪如雨下:“不要说你不懂,我真是听够了这两个字,真是够了,够了……一年又一年的春华成秋碧,我茫然而浑噩的念了一年又一年,等来的却是繁花落,寒草衰,不见人影空见花,回首尽是潇潇暮雨……” 泣不成声的我让莫子谦心中一荡,心底的某处柔软仿佛被轻轻拂动,本想着推开我的手也改为轻轻的抚摸。 莫子谦与我相拥的场景令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面面相觑,莫敢有言。 我哭的厉害,不停的打着哭嗝,气喘不匀。 “你们为什么都认为是我的错,我没错……没错……” 莫子谦竟然难得体贴的给我拍着我的后背,语气轻柔:“乖,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吸吸鼻子,我哭得好不委屈:“什么仙涧灵动仙子,她压根就是个妖女!她是带毒的,她要害你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啊……” 她?她是谁? 莫子谦剑眉微微拧起:“你醉了……” “呵呵,醉了,醉了,醉了好啊……也只有醉了,我才会看见你,才会有勇气留住你,也才会真正的拥有你。” 踮起脚,我用力拉下他的头,颤抖着如蝉翼的纤细眉睫,眸子轻阖仰头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莫子谦怔在了当场,僵硬的承受着唇畔上突如其来的别样柔软,任由那香滑柔软的舌尖极尽挑逗的舔舐咬噬,由它放肆而大胆的撬开牙关,长驱直入,诱惑的轻刷着内壁,急迫却不失温柔的辗转吮吸,缠绵悱恻,暧昧轻勾……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我微恼的干脆将两腿强硬的挤进他修长有力的两腿之间,轻抬左腿,带着引诱与挑逗时轻时重的摩擦着他肌肉紧绷的大腿内侧,在火辣的勾引下,短促而粗重的呼吸逐渐从头顶上方传来,隔着厚厚布料,都甚至都能感觉得到他那强烈的心跳和火烫的体温…… 如电击般细细密密的酥麻瞬间传遍了全身。不知何时,被动的人变成了主动,一手环绕勾着我的纤腰紧紧将我箍在怀里,一手按住我的后脑勺霸道的靠向他,以便供他予取予求,狂野而极富技巧的扫荡着我口中的每一滴津液,勾缠舔舐,攻城略地,不放过每一寸可能存在…… 暧昧的shen吟声不时的溢出唇边,萎靡香艳的场景尴尬了在场的众人,同时也气怒了闻讯赶来的莫老太师。 “混账!”一声怒喝让莫子谦微微一震,眉头一耸,极不情愿的从难舍难分的深吻中抬起浸染情欲的眸子。 “爹……” “别叫我爹!”厉声一喝,莫老太师目色凛寒,瞪着我目露恨意:“申家小鼠!你惑乱朝政,与尔父于朝堂上兴风作浪,乃至侮辱老夫,老夫倒也都可以忍了!毕竟,技不如人,斗不过你们申家父子是老夫的无能!可你!可你为何要来祸害老夫的儿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此时此刻,外界的一切相对我来说就如宇宙中的一粒沙子一般微乎其微。 此时此 奸臣当道全集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部分阅读 此时此刻,在我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那抹清寒暮雪的白,只有我想去温暖的白,我想牢牢攥在手里的白,我此生所向往的白。 前世的我失去的太多,今生,我真的不想放弃。 重新拉下他的头,我仍旧颤抖着紧闭双眸,深深的将我心底深处的惶恐我的不安我的卑微祈求印了上去。 在唇畔相贴的那刹,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嘀嗒在莫子谦狐裘领子上,迅速隐没于浅色的长毛中,恍若从未存在过。 本来想推开我的莫子谦在感觉到脸庞上的冰凉时,心底猛地一颤,按紧了我的脑后,爱怜的勾着我的唇舌,加深了这个缠绵的深吻…… 脊背突来一阵剧痛,熟悉的痛楚使得我微微一晃神,朦胧的醉眼有了瞬间的清明。目光微扫,手持长棍的莫家老头虎目暴睁,暴跳如雷,那副模样与老申头发怒的时候不相上下。 勾勾唇角,我笑的莫名。 怪不得这疼这般熟悉,这莫家老头竟和老申头一般喜欢打人的脊背,而且力度方位都差不多,怪不得熟悉呢。 抱着我一个旋转,莫子谦轻抚着我刚刚受到棍打的脊背,桃花目微敛,有了丝薄怒。 “爹,有什么冲着我来,干什么要将怒气发在他身上!” 气白了脸,莫老头抄起棍子指着莫子谦,恨铁不成钢的喝道:“你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你!你就是着了申小鼠的魔了!我让你中邪!我让你着魔!!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棍子袭来,莫子谦忙闪身躲过,衣袍翻起,搂着我几个纵跃,远离了莫老头的不顾一切的袭击。 扶了扶尚有些昏沉的头,思绪回炉,我心情骤然变得无与伦比的郁闷烦躁,看了眼莫子谦放在我身上的咸猪手,厌恶的一把抓开。 突然间失去了支撑力,我脚步一个虚浮,连连向后倒退了数步,方才将身子稳住。 重重的拍掉莫子谦过来搀扶的手,对他那张纠结成黑锅底似的脸熟视无睹,我抬眸静静地看了眼黑色寂寥夜幕,嗤笑:“又做了个美丽的梦。” 醉过,梦过,如今,也该醒了。 我醉一片朦胧,我醒一场春梦。 唉,其实爷也挺无奈的,每次醉酒都得搞出点名堂来! 这次更甚,竟然闹到人家莫府来了! 真是长出息了!墨竹啊墨竹,你这个烂和尚莫非真的是爷我此生的劫? 瞧瞧爷被你弄得,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估计回去还要挨上一顿拐棍袭击,真是够歹命! 拔脚欲走,可手腕却在下一刻被一只大手霸道的拽住! “你给我说清楚!”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怒意,那语调,貌似爷刚刚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 靠!敢命令爷!爷是你们这群小喽啰能命令的了的吗! 一个响指打起,十八黑影齐聚。 不用爷开金口,十八金刚自会逼得莫子谦这厮挪开他那低贱的爪子。 捂着小嘴懒洋洋的打着瞌睡,我耷拉个眼皮,冲着排成一字的金刚慵懒的将唇角一勾:“今个轮到谁当人肉飞机了?还不快过来。” 金刚们自是见怪不怪,听到我的命令,三号金刚立马乖巧万分的飞了过来,在爷的面前恭敬的躬下身子。 可旁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 见爷如没骨头似的瘫在三号金刚的背上,一个个的眼瞪得就跟铜铃似的,惊愕于申家小鼠竟然懒到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 切!有免费的人肉飞机,不坐是傻子! 自动无视那些烂人的各色目光,我懒洋洋的拍拍三号金刚的肩膀,打着哈欠令道:“起飞--” 飞字刚落,三号飞机就如脚底按了弹簧般嗖的一个高飞了起来,可待飞到最高点,没等爷得意多久,又如弹簧的底座被人在地下扯直了般,空中一个剧烈晃悠后,嗖的一下背着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哎呦呦,爷的腰哟-- 三号飞机,你搞什么飞机!! 想谋杀爷吗!! 我死瞪着同样脸色不佳的三号飞机,用眼神恨恨地控诉着,直将他瞪得愧意四起,大大的眼睛羞愧的垂下。 “属下该死,惊扰了主子。” 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吃屎长大的吗! 读懂我眼神中的意思,三号脸一黑,忙开口为自己开脱:“主子,是有人暗算属下!” 眼神迅速骨碌一转,目标人物非某位面色阴沉的家伙莫属! “你找屎!”爷瞪圆了鼠目,咬字清楚的吼道。 放眼观去,某位生物的脸更阴了。 突然眼前白影一晃,在爷还未捕捉到刚刚掠过的那股疾风来自何处时,一个庞然大物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瞬间移动到爷的面前! 入眼的首先是两条修长结实的长腿。顺着长腿往上,是纯白色的狐裘大衣藏不住的昂扬身姿,再往上,是飘逸洒脱的如墨散发,发丝随风而舞,狂乱不羁,十分不怕死的飘荡在那张如玉却阴沉冷怒到极致的俊颜上…… 拍拍在爷屁股底下做肉垫的三号飞机,爷吞吞口水,结巴道:“快,快,快快起飞……” 冷哼一声,莫子谦粗鲁的将我一把从三号飞机上抓了起来,如拎小鸡般提着我的领子将我提起,野蛮的逼着爷跟他眼对眼,鼻对鼻。 “你竟敢耍我!!” 白森森的牙齿闪着骇人的芒光,眯起的眼犀利如荒野中的狮豹,寡绝儿阴冷的鬼模样更是恐怖骇人,在黑色夜幕的映衬下让爷不由得想起了隐匿在山洞里,喜欢与蝙蝠为舞的吸血鬼…… “十、十八……” “小鼠崽,你很快就会明白,戏弄我莫子谦可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阴骘冷鸷的盯了我一眼,莫子谦残狞一笑,两手一松放开了我,弹弹衣袖,扬起衣裾阔步离去…… 他竟敢恐吓爷,他恐吓爷! 一次又一次的,他想造反吗他! 我咬咬下唇,心里面忿忿的,也恨恨地! 不为别的,因为,爷刚刚真的是被他给吓着了! 传出去,丢人啊!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莫子谦究竟是凭什么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接二连三恐吓爷! 仅仅是因为富甲天下吗? 富甲天下?我冷笑。 再怎么有钱,在大兴,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商人罢了! 富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莫子谦,你这是逼爷对你下狠手吗? 【鼠害篇】 第二十二章 入宫请旨 大兴元武正月初八,岭西韩城一带暴民持器械作乱,杀死当地官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煽动其他地方的民众,犯上作乱。 正月初十,韩城爇河沿上的饥民揭竿而起,打着同样的旗号,杀官吏,抢官粮,与韩城暴民会合,经过商议,合成一股,推举首领自封为王。 正月十三,岭西莫城亦有暴乱,官绅纷纷闻风而逃,一时间凡中上资产者人人自危…… 一呼百应,这股作乱风如野火燎原般,以让人始料未及的速度迅速蔓延,仅仅几日的功夫,整个岭西乱成了一片,举国哗然…… “大兴危矣!”老申头的语气难得的沉重。 我垂眸莫言,算是默认了。 岭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共有四城,人口数十万,在人口稀少的古代,也算个不小的数目。数十万来万民众有十万暴乱,并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这对于朝廷也算是不小的麻烦。 岭西只是个导火线。 这是老申头和我都无比清楚的事。 可这导火线不点则以,一旦点燃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一场浩浩荡荡的起义运动就会如火如荼的展开。 大兴即将拉开内乱的序幕。 风雨飘摇中的大兴,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摧残。 大兴还能撑多少时日,我不好说,老申头也不好说。我们能做的,除了想方设法的延缓这一日的到来外,就是未雨绸缪,提早找好退路。 国若亡了,其他的臣子或许有活命的机会,但我们申家父子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点,我们比谁都清楚…… “有一点很奇怪。”老申头捋着胡须,面色沉重:“从圣祖皇帝开始,就下令遏制民间私藏铜铁,除了农耕所需的农具外,其他皆得化为铁水,违令者以犯上作乱论处。而今,岭西这个不算大的地方,为何那么多的暴民手里都有铜剑铁刀?更令人狐疑的是,那些刀剑都质地精良,就是朝廷发给府衙的刀剑恐怕也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即便是从黑铁铺里购得,那也得不少的银子!一穷二白的贱民,哪里何来的银两买剑买刀?” 毫无疑问,此次暴民作乱是有幕后主使暗中操作。 十万人暴乱,十万柄刀剑,光这笔银子就不下于百万! 出手这么阔绰,一挥手就是百万,这让我不由得将目标锁向了某位对申家毫无好感的富人,即便是这个世上阔绰的富人很多。 冥冥中仿如有种预感,我隐隐觉得这次的事件与他脱不了干系…… “麻烦王公公带路了。”难得穿戴隆重的我别扭的整整恶俗的官袍,心里不断诽谤着老申头的多事。不就是入宫请个旨吗,爷几句话就搞定的事情,至于穿戴的如此繁琐吗? 王公公一听,面上一片诚惶诚恐:“少师真是折杀老奴了!少师乃连皇上都赞誉有加的神般人物,老奴这些低贱人物能仰望少师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今祖宗显灵,皇恩浩荡,能够为少师带路,着实是老奴几辈子修不来的好福气!老奴烧香拜佛感恩戴德都唯恐不及,何来麻烦二字?” 弯弯粉唇,爷笑的好不得意:“王公公客气了!” “奴才惶恐,是少师为人宽厚仁德。”小步谨慎的微挪,恭敬的向外侧身四十五度角,点头哈腰,右手做出请的动作:“皇上知道少师要进宫,早就吩咐宫人们在御花园备了酒菜。少师这边请。” …… “那朕的江山岂不是危在旦夕了!”霍得拍案而起,哀帝满是横肉的脸上又恐又惊,顷刻又狰狞骇怖,杀气森森:“朕这就下令,斩了莫子谦以绝后患!” “皇上稍安勿躁。”见危言耸听已经达到实效,我满意的站起身对着哀帝拜了拜,不紧不慢道:“斩了莫子谦倒是小事,可问题是,他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对大兴来说可真是个天大的威胁!狗急了还能跳墙,更何况是个人呢!若真是将他逼急了,惹毛了,臣只怕他会不计后果的将他的敌国财富双手赠与敌国,那大兴在内忧的困境下又增添了外患,岂不更是……” “那朕就抄光他的家!对,就抄家!这主意好!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可充盈国库?”仿佛此刻就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如小山般堆在他的面前,哀帝横肉交错的面上浮上了贪婪之色,蠢蠢欲动,愈发的急不可耐要抄莫子谦的家,取莫子谦的项上人头。 靠!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若是莫子谦能乖乖让你抄家,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让你砍,那他就不叫莫子谦了,而叫蠢蛋! “那么臣斗胆,敢问皇上能否肯定他那可敌国的财富藏点之处?” 哀帝一愣,不解道:“不在他家中吗?” 我心里哂笑不止。藏在家中?亏你的脑袋瓜也能想到!你的成堆银子是放在宫里的国库里,难道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以为别人的银子都堆在家里?别人的家可不是皇宫啊!敌国的财富全都藏在家里,这是等着你来抄,还是等着别人来偷,来盗,来抢? 可我的面上却愈发的恭谨:“据臣得知,早在当年,莫子谦就怀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将他的财富分散开来,藏在大兴乃至其他国家的不同地方,且藏点极为隐密,除了他本人以及他所信任的少数人知晓外,谁也无法探的半分!以前臣还对他此举百思不得其解,尔今,方才知晓其险恶用心!恐怕他早就知晓纸包不住火,自己有事迹败露的一天,因而也就给自己找好了后路,使得皇上逼他不得!如此良苦用心,真当是阴险狡诈!” “岂有此理!”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向了龙案,哀帝怒目切齿:“这个莫子谦就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尔今,杀又杀不得,不办他又恐他对大兴不利……” “少师,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哀帝面色一紧,眸里闪过忐忑。 “能牵制他的办法恐怕只有一个……” “少师有办法?”哀帝豹眸一亮。 我幽微一笑:“联姻。” …… “……皇恩浩荡,特封莫家千金莫小小为宁妃,赐长宁宫,三日后进宫伴驾!钦此--”合上圣旨,王公公挑着眼看着呆若木鸡的莫家人,兰花指一掐,捏着细嗓不悦道:“莫老太师,皇恩浩荡,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颤颤的将布满褶皱的双手举过头顶,莫老太师仍旧低头趴在地上,声音抖颤无力的回复:“臣,莫康严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上等的金黄|色丝帛触及掌心的那刹,莫老太师瘦削的老躯一震,剧烈的喘息数下后,直直的朝着旁边一歪,竟昏死当场。莫家上下顿时一片混乱…… “王公公且慢。” 追上将要踏上宫廷专用马车的王公公,莫子谦有礼恭谦的冲着他拱拱手。 “有事?”拂尘一撩,王公公下巴一昂,极为傲慢的斜睨着他。 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一沓银票塞进他的手里,莫子谦温和的笑笑:“敢问公公,舍妹早已过了选秀的年纪,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要舍妹入宫伴驾?” 暗暗掂掂手里的银票,王公公顿时收敛了傲慢的嘴脸,老皮一松,笑的讨好:“莫大公子真是抬举老奴了,这皇上的心思,岂是咱家敢琢磨的?” 又是一沓银票递了上来。 王公公看看西下的太阳,霎时掐着兰花指放在下颌,夸张的惊呼:“呀,都酉时了!真是要命了,一个耽搁竟然就这么晚了,不知小罗子这奴才有没有照着咱家的吩咐喂好小黑仔……哎呀,莫大公子,真是对不住了,咱家得先走一步了。”边说着,王公公边单手提着衣摆,急不可耐的踩着板凳上了马车。 小黑仔。 凡是对朝廷动向稍微关注的人都知道,这是申家小鼠寄养在王公公那的一只小黑鼠。 莫子谦笑意不减,对着王公公渐远的马车高声喊道:“恭送王公公--” 直到王公公的马车消散在视线中,莫子谦才敛了笑,面色一凝,迷人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斥了彻骨寒意。 小鼠崽! …… 【鼠害篇】 第二十三章 爷不娶妻 “紫霜!” “属下在!” “飞鸽传书给六堂,迅速盘点我在四大城的名下产业,想尽一切办法,买也好,抢也罢,夺亦可,总之务必在三日内凑齐百箱奇珍异宝,送往京城,不得耽误!” 紫霜讶异的抬头看着脸色冷然的莫子谦:“主子,百箱奇珍异宝可不是个小数目……” 莫子谦愈发清冷的神色喻示着他的不豫。 紫霜一惊,慌忙跪下请罪:“属下逾矩,请主上责罚。” 有一炷香的时间,几步之遥处的那高贵紫色锦袍的主人未置一词。室内的空气仿佛凝结,压抑沉闷的让人窒息。无形的压力从前方的冷漠身影罩来,骇的紫霜大气不敢喘,伏在地上瑟瑟不安。 负手而立,莫子谦面无表情的看着伏地的紫霜,恍若一泓深潭的眸子渗出一丝无情的冷然:“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太过放纵了。办完我交代的事情后,自己去内厅领五十鞭。” 轻描淡写的温润话语,却让紫霜心凉了彻底,冷艳的面庞出现了与坚毅的她不相符的脆弱。 那带钩的铁鞭,有着骇人的尖锐与锋利。 鞭打五十,足矣让她丢掉半条命。 咬紧下唇逼去眼里泛起的水雾,紫霜不辩分毫,低低应了声,倔强的挺直身子转身离去。 在离去的那刹,她目光深深望了眼那抹耀目高贵却冷漠无情的紫,心下却凄苦蔓延。 主子,你真的好无情。 无情的让人侧目,让人骇目。 七年了,见惯了你的无情,看尽了你的残忍,望透了你的无心,紫霜真的好怀疑,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人能走进你那坚冰般的心扉…… 可主子你可知道,即便知道你无情无心,紫霜还是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扑向那足矣致命的光明。 即便是飞灰湮灭,紫霜亦无怨无悔。 只因为,你是紫霜唯一的光明…… 什、什么? 单手靠在耳边成喇叭状,爷将身子朝前倾了又倾,以便确认爷不是出现了幻听。 王公公,你丫的再给爷念一遍? 什么?大声点! 你丫的声带被虫钻了吗!没事学蚊子叫干什么!找打吗!大开嗓门,给爷念响亮点! 哦,让爷娶莫家千金啊-- 我呸! 呸呸! 你丫的不识字吧?老眼昏花了还是眼长毒疮了?抑或脑神经错乱导致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 妖言惑众啊你! 什么?不敢? 你若不敢那你为何还要假传圣旨! 是皮痒了还是想给我家猫咪果腹! 持着圣旨的王公公一阵哆嗦高过一阵,在爷吃人的鼠目注视下深深地垂下高贵的头颅,一张白净面皮的老脸也愈发白的没有人色,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打湿了爷家的玉石地板。 推开狰狞着一张面目,死盯着王公公恨不得将他给剁了下酒的爷,老申头从王公公手里接过圣旨,不露颜色道:“回去回禀圣上,说申家谢过圣上的厚爱。圣上的大恩大德,申家上下至死难忘,即使是衔草接环也难报万分之一!请圣上放心,申家世世代代绝对忠于圣上。老夫在此以申家族长的名义发誓,我们申家赤胆忠心绝不会存有二心。若违此誓,申家愿承五雷轰顶之灾,且世世代代沦为牲畜,做牛当马,永世不得翻身!王公公,老夫的这番话出自肺腑,忠君之忱不敢有丝毫异念。望王公公能如实向皇上传达老夫的意思,好让皇上也放宽心思,保重好龙体。王公公,老夫的话你可曾听的明白?” “老奴惶恐,谨记老太师的托付,不敢有丝毫半分的马虎。” 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老申头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从内堂端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盘金子,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 “王公公,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王公公诚惶诚恐的推拒:“这、这怎么能行……” 老申头一挥手,截断了他惶恐的推辞:“让你收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为申家办事的人,老夫不会亏待。不用有所顾忌,收下就是。”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申头的脸色,见他面色无异样,王公公这才诚惶诚恐的接过:“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太师放心,老奴定会不负老太师所托,定将老太师的赤胆忠心传达圣听,让皇上得以心宽体胖,龙体安康。” “辛苦王公公了。” “老奴惶恐,得老太师眷顾,是老奴的荣幸……” 一番虚假客套完毕后,王公公没敢看爷的脸色,揩揩额上冷汗低头揣着金子匆匆出了申府大门…… 待他前脚刚走,嘭嘭的两声巨响,爷裹着满腹黑色骇怖煞气,带着移情的不良目的,抬起脚恶狠狠的踹烂了老申头最爱的凤尾竹桌,而后不怕死的高昂着头,大义凛然的冲着老申头叫嚣! “为何要爷娶那个莫家病秧子!告诉你,谁要娶谁就娶去!反正爷不娶!不娶!!” 老目暴睁,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堆烂木头,似乎不愿接受那原来健健康康的凤尾竹桌转眼间就变成一等残废的残酷事实!慢镜头的抬起他那双逐渐变了颜色的老眼,皮多肉少的老脸急剧的抽搐,三秒钟后,头顶开始升青烟! 下一刻,申家客厅里传来杀猪似的嚎叫声,其惨烈程度让闻者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申家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一日,客厅里的凄厉嚎叫声经久不绝,屡屡不断,声声入耳,句句惊心…… 爷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吗?皇上的那点小九九爷岂会不知? 他收了人家的大礼,不办事的话面子上过意不去,可若不联姻的话心里头又不踏实。于是,在某些烂人明里暗里的点播下,他做了妥协,让他的亲信代他联姻去。而极为荣幸的是,爷就是这个烂皇帝心里头觉得还算信得过的人。 当然,对于申家他也未放一百个心。皇帝自古就多疑,哀帝虽是个昏君,但他却秉承了皇帝的多疑因子。他心里头也担心,担心申家莫家两大家联了姻后会动什么不该动的歪心思,起了什么不该起的歪念头,夺了不该夺的破龙椅!老申头这只已经熬成精的老耗子岂会不懂君之虑?一番誓言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那叫一个狠啊!连牲畜都搬出来了,听的爷心里都一阵发怵,唯恐他这番真的应验。如此誓言,想必皇帝这下该放下了一百个一万个心了,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将莫家病秧子塞到爷这里给爷找晦气来了! 靠!一想到这,爷就窝火的很! 在大兴,谁人不知莫家小小是个十足十的药罐子!宿疾加身,身体羸弱,走一步晃三下,说句话喘十口,年芳二九尚未婚配,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别人怕刚办了红事紧接着就办白事! 靠!这不是十足十的丧门星吗!克人的说! 该死的狗皇帝,你就这么点出息?区区百箱破玩意就将你给收买了?皇宫里什么没有,你就稀奇到这种地步?靠!讲出去简直就丢我们大兴的脸! 最可恶的就属这个莫子谦了!靠!什么人这是!什么都往爷这里塞,当真以为爷是捡破烂的吗!靠! 莫府主屋里,莫老太师一脸悲愤的拍着栗色梨木桌,对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儿子厉声怒叱:“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不跟为父商量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莫不是想要气死为父!翅膀硬了,可以独自飞了?喝,你飞啊!有本事就飞的远远的,永生永世都别回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子!真是上辈子造孽,家门不幸啊!” 对老父的斥责不以为然,莫子谦岿然不动,静默的立在老父跟前,面上不松动分毫,任由莫老太师的叱喝。 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嗽了数下,莫老太师喘了几口粗气,无力的拄着桌边,老脸渐渐由悲愤转为凄哀:“可怜小小性子软糯,身子又弱,嫁于申家还不被那只狠毒跋扈的小鼠给生生折磨死?身为人父,却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落入虎口而无能为力,我莫康严真是枉为人父,枉为人父啊--” 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的老脸滑落下来,看的莫子谦心里一软,几步上前将老夫瘦削的身子扶到旁边的梨木椅上,低声安慰着:“爹,嫁入申家总比嫁入皇宫里强。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磷磷白骨堆砌的冤魂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殿……” “你给我闭嘴!”不提还好,一提这档子事莫老太师气的浑身发颤,捞起桌上的茶壶猛地掷向莫子谦,翘着胡子怒叱:“就算是嫁入皇宫也比嫁入申家强!” 抹了把头上的茶叶,莫子谦隐忍着,仍旧好言相劝:“爹,正所谓宫门深似海……” 乓!茶杯飞上了头顶,紧接着,二号茶杯飞上了俊脸。 颤抖着老手指向门口,莫老太师阴着脸令道:“你不是有的是银子吗?去再弄上个一百箱的珍宝来,进宫告诉皇上,小小要入宫为妃!快去!” 莫子谦懊恼与其父的不解其意,拉下脸不悦道:“爹……” “还等什么!快去!” “爹我……” 嘭的声门被人从外头撞开了,一个青衣小厮面目惊恐的滚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冲着座上的莫老太师语无伦次的禀道:“老、老爷……不……不不……不好了!!申家小魔头……大大……大虫……” 【鼠害篇】 第二十四章 大婚当日 猩红色的莫府大门外,鼻青脸肿的爷头上缠着纱布,一脸煞气的骑坐在通体雪白的猫咪身上,扭曲着差不多肿成馒头的青脸,死瞪着闻讯赶来的莫家父子,怒与恨并从心头起! “莫家府邸岂是尔等竖子能撒野放肆的地方!”厉声一喝,莫老太师老脸阴寒一片,怒视着爷仿若跟爷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靠!莫老不死的,竟然与爷抢开场白!爷还没发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臭老头出来吆喝得瑟! “放肆?我呸!告诉你,爷今个是来找你们莫家算账的!新帐旧账一块算!你们莫家欠爷的,今个爷统统都要讨回来!” 五指并拢,于面前握成了不算太大的拳头,歪着脖子斜着眼冲着莫家父子颇有气势的凌空挥挥,挑衅意味十足。 望着一副讨债鬼模样的爷,莫老头气急攻心,老手如鸡爪般抖颤不休,老躯倚着门框极喘不已。 莫子谦目色一凛,边抚着其父的胸帮他顺气,边丢给我一个警告性的眼神,其中的恐吓意味不言而喻。 靠!又来恐吓爷!找屎! 鼠目磷光一闪,手指凌空狠点着莫子谦的俊脸,嘴角抽搐,阴狠的放着狠话:“莫子谦,爷不妨告诉你,爷做梦都想着挖了你那双王八眼丢在地上当球踩!别以为自个长的很臭屁就妄想着能勾引的了爷!告诉你,就你那王八样,就是脱光了送到爷眼前,哪怕是送上银子倒贴,爷都嫌恶心,踢开你都嫌脏脚!告诉你,莫子谦,爷忍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脾气即使是再好的人忍耐也是有限的!告诉你,爷对你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即将越过红色警线!所以,别怪爷不提醒你,莫子谦你以后出门得小心着点!” 俊逸温润的脸庞所出现的不协调的青色昭示着某人的濒临爆发…… 冷怒阴寒的气息虽然让爷有了三分惧意,可仗着屁股底下的猫咪壮胆,爷挺起腰板,不怕死的继续叫嚣:“你们莫家的人真是让爷无语了你知道吗!靠!是谁说的嫁猪嫁狗也不嫁申小鼠?不嫁申小鼠那还作甚那般殷勤的捧着小半个国库的财富,屁颠屁颠的跑去皇宫请旨赐婚?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口里说着不要,一转头就做着人神共愤的龌龊事,这难不成就是你们莫家的家风?” 喘口怨气,爷接着愤慨:“真是令人无语了!死皮赖脸的硬是要将女儿往爷家塞,以为爷是收破烂的吗!靠!这家人真是绝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唉,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竟然还能让爷见到如此不堪龌龊卑鄙无耻肮脏厚颜的史上堪称一绝的人家,真是,真是令爷由内心真诚的发出句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你说够了吧?”冷幽幽的一句问话飘来,恍如冰凌寒窖,冻得人浑身发怵。 不耐的挥挥手,爷怒目训斥:“别打岔!爷还没讲完呢!告诉你们,套用你们一句话,爷就是娶猪娶狗也不会娶莫家病秧子!!” 回声,在天地间幽幽的回荡…… 寒风陡然大作,飞沙走石,天地间顿时昏暗一片! 慌乱用袖子挡住寒风扬起的飞石走沙,在心里犯嘀咕的同时,一阵遒劲冷厉的疾风擦过耳边,下一刻,一声凄厉的咔嚓声从身后骤然传来,惊得我顾不上遮挡沙石,急乱扭头查看-- 身后,那棵百年老槐树轰然倒地。树干,仿如被人拿锋利的刀剑劈开般,直痕一道,一劈两段! 惊骇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下意识的将目光迅速扫向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却再一次骇然的发现他恍若未曾动过分毫般,长身玉立,于原地负手淡然而立。 咽咽口水,爷左瞅瞅,右看看,上望望,下瞧瞧,而后,扯出极为温和的笑容,温柔的拍拍猫咪的大脑袋。 “乖乖猫,出来久了,你也累了,对不对?好好,既然你强烈要求,那爷今个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为了你就勉为其难的暂且放下个人恩怨!” 双手扳着猫咪的脑袋转了个方向,在猫咪极度鄙夷的白眼中轻声软语:“乖乖猫,快快跑,回家去喽--乖乖啦……” 望着在猫咪身上一颠一颠极速远去的红色身影,莫子谦眸色深深,唇角的弧度诡谲莫测。 小鼠崽,算你识趣,溜的快…… 大兴二百四十五年正月十八。 黄历上说这日是千载难逢的黄道吉日,宜:嫁娶、冠笄、祭祀、沐浴、普渡、出行、纳财、扫舍、纳畜、赴任……实可谓是诸事皆顺,万事大吉! 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天气,比不得那烟花三月的气候宜人,但是京城帝都内今天却格外热闹,较之往日更显繁华。 今日,是在大兴举足轻重的两大家族联姻的日子。见惯大场面的帝都百姓自是不会放过这顶级盛事,早在天刚微亮的时候,帝都大街两旁便已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已。尤其是申家府邸前,更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 吱嘎-- 挂满红绸缎的申家大门在门外围观群众的期待下终于缓缓的开启,紧接着约莫有百八十的身着红马褂的武卫鱼贯而出,威武庄严,在申府门外形成两道长龙整齐站立,气势恢宏,好不壮观! 武卫刚站好,十二名抬着长长一卷红地毯的小厮就忙不迭的现身于申府门前,在两旁武卫形成的人墙夹道中手脚利落的摊开红地毯,一直延伸至申府门前百米处。 一声脆响,由八面金锣开道,三十二名手持鼓、锣、小嚓、唢呐、笙箫等乐器的乐工紧随其后,八人抬的描金秀凤大红轿随之而来的迎亲仗队喜气洋洋的从申府缓缓出发,踩着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地毯,在两旁群众艳羡的神色中好不得意的停在申府门前的南北大路上。 围观百姓惊叹声一阵高过一阵,愈发的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往申府门内里瞅,唯恐错过一个细节,漏掉一个场景…… 穿着大红喜袍身戴大红花的爷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扬着将为人夫的喜色,爷难得露出和善的笑意冲着两旁百姓点头示意,神采奕奕的踏上套着红绸的白马,在老申头的嘱咐中挥挥手,带着迎亲乐仗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莫府进军…… “啊!刚、刚刚申家魔鼠对我笑了呀!”仿若看见母猪会爬树般,一个中年大叔搓搓眼,大惊小怪的惊呼 “他也对奴家笑了呢!” “天啊,老朽的眼没花吧?在有生之年竟能看见魔头这般和善的笑?” “看来申家鼠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啊!” “莫家小姐看来深得小鼠的意!” “可不是!早在以前,这申家鼠就觊觎这莫家小姐的美色,听说啊,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动脚的非礼,欲行苟且之事!” “呀!这可了得!那莫老太师岂能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当时一怒之下,莫老太师就率领家丁到申府大闹了三天三夜呢!莫家还发话,说什么即使是嫁猪狗也不嫁申小鼠!听说为此申小鼠还伤心的痛不欲生呢!” “怪不得都快行弱冠礼了还未娶妻,原来是钟情于莫家小姐啊--” “如今抱的美人归了,合了他的意,怪不得这般兴奋。” “申家小鼠高兴了,咱们老百姓就有一段安稳日子可过了……” …… 待迎亲仗队消散在老申头的视线中,爷蓦地收敛了满脸的温情,神目一寒,右手一抬,高喝:“停!” 轿夫一个急刹车,乐工一个急刹手急刹嘴,喜娘一个急刹莲步,队伍刹那停住,乐声刹那戛然而止! 蹭蹭爬下高头大马,爷勾着不怀好意的笑,走到唢呐队伍中,夺过一把唢呐,勾在手里几个翻转,抬头看着神态愕然的乐工们笑笑。 “你们刚刚奏得曲目太俗,不合爷意。所以,爷要换个曲目。” …… 事到如今,即使有一百个不愿,奈何木已成舟,莫老太师也只能万般无奈的接受即将有个申家女婿的事实。 为了女儿以后少受点罪,也为了女儿出阁的这日不闹出事端,莫老太师暂且放下了与申家的仇怨,端坐在太师椅上,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息着呼吸,尽量使得自己放缓脸色。 与紧张无奈的莫父不同,此时的莫子谦则是持着玉杯,眸色微沉,剑眉轻拢,一脸沉思。 总以为将小小嫁给谁都比嫁入皇宫强,可真正到了这日,他反而有丝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小小与申家鼠,极端的两人组合,强行凑在一起,真的是比入宫强吗? 若有若无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莫家父子一震,同时从椅子上站起,屏气凝神紧盯着门外,绷紧的面色透露出他们此刻的紧张。 可下一刻,待他们听清了外头所奏曲目,父子两双双握紧了拳头,四目冒火,怒火中烧! 迎亲仪仗队停在莫府外就开始原地踏步,爷一马当先,以指挥者的气势威风凛凛的挥舞着充当指挥棒的唢呐,身后唢呐手、鼓手、号手等百家争鸣,吹吹打打的将爷教的曲目演奏的炉火纯青,真正领悟了曲目的精髓。两侧,喜娘丫鬟们用她们那特有的幽婉嗓音,凄凄惨惨的带着哭腔颤音低唱浅吟-- 小白菜呀 地里黄呀 三两岁上 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 还好过呀 就怕爹爹 娶后娘呀 …… 一路尾随着跟到莫府的看热闹百姓无不被带入悲惨的曲调中,想象着受尽人间疾苦的小白菜,无不深深动容,抬袖掩面,男人们暗暗抹泪,女人们低低哭泣,老人们摇头叹气,小子们失声痛哭…… 场面感人至深,所见之处,哭者满目;所听之声,哭声满耳。不明所以的外乡人见此感人场面,亦感染了伤感气氛,哀其哀,悲其悲,痛其痛,跟着众人哭嚎悲戚,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惨戚戚神情…… 咚-- 刹然间,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在我的耳畔响起!即刻,嗡嗡的耳鸣声充斥了两耳,下意识的我将头扭向了声音发源地,虽意外却不算太意外的看见莫子谦这厮拿着破鼓对着马上的爷怒目相视! 气的发抖,爷一个跨腿从马上跃下,揪着他那身红色锦袍失控的大叫:“会聋的!你爷爷的烂古人懂不懂科学,懂不懂医学!这么近的敲鼓会震破耳膜的懂不懂!懂不懂啊你!!” 莫子谦亦抓着爷的前襟翻动着殷红的唇畔,奈何爷只能看着他激动的冲着爷吐着热气,一张一合着唇,却连一个字也听不到,耳边全是苍蝇叫般的嗡嗡声。 “你说什么!大声点啊!你该死的大声点!大声点!!” “&*¥#@*&%¥#&……” “啊?什么?” “**¥#@#¥%&*……” “你哑巴了吗!让你大声点没听到啊!作死吗!” “&¥%&%¥……” 气急的一把将他的头按下,在他错愕而异样的神色中,眯着瞳眸恶狠狠的睨着,粉嫩的指尖恨恨的戳着他的美唇:“莫子谦!爷的忍耐可是有限的!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敢不出声,爷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怒火冲天的爷没有察觉到,在指尖点上他唇的那刹,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奇怪。 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潋滟的眸色在我的粉色指尖上流连,莫子谦的眸色愈来愈深,呼吸喷洒在我的手背上,灼烫异常。 莫子谦的沉默令我怒火中烧,踮起脚凑近他俊颜的同时右手也相应的用力将他的头 奸臣当道全集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8部分阅读 的更低,以便和爷近距离相对从而达到恐吓的目的。可未曾料到,一个用力过猛竟然发生了撞车事故,好死不死的,爷的粉唇擦上了他那迷人诱惑的唇畔……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喑哑的轻喃在我耳畔响起。 更好死不死的,我那耳鸣症状在这一刻竟骤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那饱含某种深意的挑逗言语,一字不露的传进我的耳中,悦耳低沉的低缓音调从心间悠荡拂过,恍若有种让人踩踏在云絮锦棉上的错觉。离我不足半寸处的这张如神祗般的俊美容颜,此刻,在晨光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朦胧中透露出让世人难敌的俊美迷人,竟让我失神了刹那…… 该死的!中邪了! 赶紧咬了下舌尖,摇摇头逼去中邪般的感觉,我霍得再次将头抬起,刚欲冲着他嗷嗷怒吼,可待对上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炽热而火辣的神目,那种极不自在的感觉再次席卷上来,腾地一下,全身热血冲向脸颊。 狼狈的移目,我怒己不争的叫嚣:“快快放开爷!” 低沉的笑声在耳畔边响起,伴随的是莫子谦戏谑的调侃声:“好似是你不放开我呢。” 我一怔,看看了自己的双手,这才惊觉原来此刻的我正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搭在他肩上,姿势亲昵暧昧,貌似真的是爷扒着他不放。 不争气的血液再次涌上脸颊,此时此刻的爷也顾不得莫子谦那饱含深意的调侃神色,赶忙撤手,想要跳离他的气息范围。 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迅速攥住我想要撤退的柔荑,霸道的握在手心里,任我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懈分毫。 紧盯着我那如朝霞映雪的两颊,莫子谦喉咙一动,眼眸愈发的黝黯。 “咳咳咳!”带着严厉警告性的咳嗽声从一旁蓦地突兀传来。 莫子谦微微一怔,眼眸里的迷离逐渐转为清明。 意味不明的微微用力将我的双手紧握了握,他松开手,不着痕迹的倒退几步,噙着温和的笑迎风而立。 迅速背过身,一手做扇状拼命的扇动快要着火的两颊,心里不断暗骂着自己的死没出息,真是丢尽了脸面,让莫子谦这厮看了笑话! “大喜的日子你竟然令人吹奏这般丧气的曲调,你能不能告诉老夫,你所谓何意!”威严的声音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怒意,莫老太师厉声质问,隐在红色袍子下的双手也隐忍的握成拳头。 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爷笑嘻嘻的转过身,礼貌异常的对着他躬躬身:“岳丈大人好!敢问岳丈大人,吉时已到,可否让小婿进门迎佳人呢?” 敢质问爷?爷怄不死你! 果真,岳丈与小婿两个不算陌生的词语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寒风中的瘦躯微晃了数下,莫老头疾喘了好半会,方咬牙恨道:“老夫担当不起!” “呀!”惊呼一声,爷做惊喜状的望着一脸阴沉的莫老头:“这么说莫家不嫁女儿了?那岂不是说爷不用娶病秧子?莫老太师,既然您老强烈要求,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抱抱拳,爷潇洒的挥挥衣袖,扭身欲走,却在下一刻爷成了静止的定影。 走过来托着我的腰身,莫子谦和煦的笑笑:“父亲大人说笑呢,妹夫不要放在心上。吉时已到,还是不要误了时辰的好!” 说着,莫子谦暗暗用力,貌似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爷给凌空托了起来,强将爷给弄进了那猩红色的大门内…… 在宽大的喜袍遮挡下,没有人见到,其实爷的双脚是离地的,爷不是走,是飘…… 【鼠害篇】 第二十五章 三朝回门 挂满红色绸缎的喜房里,交缠的龙凤喜烛嗞嗞冒着氤氲的火苗。喜桌上,一翡翠玉蝶里盛放着一个未下锅的生饺子,饺子旁,搭着一双竹筷。翡翠玉蝶的旁边放着一壶女儿红,玉壶一侧,是两只外观看似极为普通的蝴蝶杯。喜桌的最边上,则是一柄用纯金打造的喜秤。 蒙着喜帕的莫小小垂着长长的睫毛盯着自个的膝盖,乖巧的坐在床沿上,如玉般的双手恭谨的搭在膝盖上,竖着耳朵如一只饱受惊吓的兔子,忐忑而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动向,一点点的声响都令她紧张不已,神色惶然。 谁人不知申家小鼠的暴戾狠毒?一个不慎,葬身虎腹只在弹指间! 喜怒无常,杀人无数,恍若恶魔再世,堪比阎王转世! 杀人如麻,宰人如切白菜萝卜,试问,嫁于这样的男人,谁人不怕,谁人不惧? 七尺大汉听了他的名字都骇的脸色大变,更何况是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 听人说,他身上的那红色的锦袍本是不染纤尘的白,可因为每杀个人,这个人血就会溅到衣袍上,杀的人多了,久而久之就沾染上了血色,成为名副其实的血衣…… 想想三年前瞥过的那抹邪恶的血色,莫小小小脸一白,两手揪住手下的锦衣,瘦小的身躯颤抖不止…… 哐-- 喜房的大门被人狠狠的从外面踢开,伴随的,是一声含糊不清,轻佻至极的调戏之言:“小娘子,为夫来喽--” 听到声音,莫小小惊得火速将身子往床里边缩,双手紧紧扒着床棱,惊恐的仿若野兽来临的模样。 “爷,您慢些……”喜娘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爷,一步三晃的进了喜房,走到喜桌旁,终于支撑不了爷的重量,拖了个椅子扶着爷坐下。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喜娘掏出丝帕揩揩额上的香汗,随即从喜桌上拿起喜秤,卑恭的递到了爷的手里。 “爷,挑帕子的时辰到了。” 挑帕子?睁开醉眼朦胧的两目,爷迷迷糊糊的接过喜秤,左瞅右看,嘿嘿的兀自笑了起来:“纯金的哦!嘿嘿,用来揍媳妇刚刚好!嘿嘿……” 喜娘听了心里寒意顿起,下意识的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床上的新娘子,毫不意外的见到瘦弱的新娘子兢兢战战,扒着床棱抖成一团。 咽咽口水,喜娘小心翼翼的将生饺子递到了爷面前:“爷,这生饺……” “什么?生的!作死吗!竟敢给爷吃生东西!”鼠目一瞪,寒气森森。 “不不,不是啊爷……” “滚!捧着给原始猿类吃的东西滚的远远的!” 如临大赦的匆匆应了声,喜娘几乎是逃似的出了喜房,顺带着懂事万分的将门带好。 扶着喜桌颤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爷右手持着喜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左手,挂着阴险的笑容,一摇三晃的走向蒙着喜帕的新娘子,于床边前停步站立。 “莫小小?”阴阳怪调的叫着,爷咧着嘴,见她愈发抖颤的娇躯,笑的愈发的阴险。 嘭嘭嘭!喜秤示威性的敲上了床棱,对着喜帕下颤颤的小脑袋,爷撕扯着骇人的嗓门高声嚎着:“掀起你的盖头来!让爷看看你的脸!你的破脸大又圆呐!就像王二家的烤地瓜啊--” 低低的啜泣声从喜帕下传来,压抑的哭声里带着委屈,貌似受了爷多大的欺负似的,弄得爷霎时失了唱歌的好兴致,郁闷不已! 鼓圆了鼠目气咻咻的一把将她的喜帕扯下,喜秤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的斥道:“哭什么哭!哭丧呢你!你爹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劲啊!啊?” 带着哽咽的哭腔,软糯怯懦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颤抖哆嗦着失了血色的唇对爷怯怯反驳着:“你不要……不要诅咒我爹爹……” “啊?什么?你给爷再说一遍!”嘭嘭嘭敲打着床棱示威,爷凶神恶煞的怒喝着。 莫小小吓得惊呼了声,双手并用的往床里头缩去,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泪痕错横,此刻写满了惊恐。 “靠!竟敢反驳你相公!女戒都读到驴肚子里去了吗!三从四德懂不懂!出嫁从夫懂不懂!懂不懂!啊?”凶狠的用喜秤指着她,声调节节翻高,在最高点处,爷扬起了喜秤,作势要打下来。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让爷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她身子一歪,猛地栽倒,四肢毫无预警的突然抽搐,眼翻白,口吐沫,脸青黑,牙关紧咬,一副貌似快要驾鹤西归的模样! 这、这可不关爷事啊-- 爷真的没打她,天地可鉴啊! 一个冷汗直冒,酒惊醒了大半! 手忙脚乱的爬上了床,死命掰开她的牙关将喜秤塞进她的口中咬着,爷一手掐着她的人中,一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又叫又吼,还要不时的抽出空挡给她按摩抽搐的四肢……大半个晚上,折腾的爷累死累活的简直快点要休克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折腾了大半个夜后,将她从阎王手里给夺了回来。 四仰八叉的翻倒在床上,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半垂着两眼无力的看着床帐顶,听着耳旁再次继续的抽噎声,很想再次拿起喜秤恐吓一番,奈何酸软的四肢只能疲乏的瘫着,任由某位扫把星哭到了鸡打鸣…… 第二日,在主屋里等着喝‘媳妇茶’的申家夫妇见了莫小小红肿的脸颊,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顶着黑眼圈打着瞌睡的爷。 感到目光并未有责怪之意,爷无谓的耸耸肩,率先阔步进了主屋,任由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病如西子胜三分的莫灾星一步三喘的跟着。 “爹,娘。”形式性的唤了声,爷大咧咧的走向开饭的桌椅旁,坐下来继续手抵着唇,打着瞌睡。 “爹,娘。”双膝跪下,莫小小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杯,声如蚊蚋的亦唤了声,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 接过茶杯,象征性的抿了抿,老申头不咸不淡的应了声。随之,娘亲刘氏也接过茶,亲抿了口后,放下茶杯,递给她一个红包。 敬过茶后,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平日里三个人的饭局如今变成了四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生人插足的不快。以往在饭桌上总是嬉闹着说笑的爷一下子沉默了,不言不语的扒着饭菜,吧唧吧唧的吃饭声代替了以往的说笑声着实令申家夫妇不适。带些埋怨的目光投向了某位正战战兢兢扒着自个碗里白米饭的生物,申家夫妇冷着脸,这顿饭吃的格外的不快…… “喝了它。”吃罢早膳,爷将扫把星带进了屋里,出去捣鼓了一阵后端来一碗黑糊糊的汤,阴着脸放在她的面前。 花容失色的盯着黑汤上面漂浮的小木杆,莫小小颤颤道:“这、这是什么……” 冷眼瞥了下小木杆,爷满不在乎的伸出黑爪将小木杆给从汤里捞了出来,指尖捻了捻,弹掉:“哦,没什么!烧火时蹦进去的,没事!喝了!” 靠!怎么这么粘呢! 皱着眉一把扯过莫灾星的淡粉罗裙,蹭蹭爪上的黑汁,在干净罗裙上擦了又擦,抓了又抓,蹭了好半会总算不那么粘了。 咬紧下唇,莫小小看看身上黑成一团的粉色罗裙,抽搭着鼻子,眼圈刹那间红了。 接到爷欲变色的鼠目,她娇躯一哆嗦,忙伸手颤抖的接过玉碗。入眼的黑色粘稠汁液脏兮兮的,臭烘烘的,看之都觉恶心反胃,更甭提入口了。想着自己在莫府被视若珍宝,在这却犹如敝履,受到冷遇不说更是受尽了欺凌,愈想愈是委屈,鼻子泛酸,水雾弥漫,顷刻间,大把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滑落脸颊,滴进汤里化成涟漪阵阵。 啪!爷重重拍向了檀木桌,一双鼠目瞪得溜圆:“让你喝委屈了你不成!快喝!别让爷说第二遍!” 爷的吼声令她一颤,汤汁洒落了几许,溅落在被褥上,染上了黑黑的一块。 靠!浪费爷的心血! 抄出喜秤,爷怒了:“再敢给爷洒一滴,爷打爆你的脑袋瓜!” 身子一抖,她慌忙将玉碗凑近唇边,宛若喝毒药般,一闭眼,隐忍着臭味委屈而痛苦的饮了下去…… 三朝回门,爷按照这的礼节,准备了烧猪一只[喻新娘的贞洁]、西饼两盒、酒一对、竹蔗两支、鸡一对、生菜、生果两篮、葱、伊面两盒、鸡仔灯笼金、猪肚及猪肉,带着莫小小去了莫府。 见到女儿活着回来,且没少胳膊没少腿儿,莫老太师暗暗松了口气,看爷的神色里也缓和了许多。 草草寒暄后,莫老太师将爷请到客厅里,按照规矩请女婿坐上座,他和莫子谦分别坐在爷的两侧,莫小小和她娘再次之。 招招手,莫老太师让下人端来了准备好的饭菜。 五素三荤二汤,共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是对新婚夫妻的祝福,希望小两口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一帆风顺。 饭菜上齐,莫老太师难得的敛去了以往的威仪,放缓神色,语气较为和善的讲起了场面话:“一家人都不用客气,普通的家常饭而已,老夫……” 啪!伴随着动静不小的一声脆响,眼前赫然一晃,凭空乍然多出一双翠绿绿的大竹筷! 怔愕了莫老太师,未说出的场面话就硬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 僵硬的将头缓缓低下,顺着竹筷所指方向,于跟前的一盘翡翠大虾中找到了竹筷的踪迹…… 刷刷刷! 快如电闪雷鸣,几乎不带间歇的,一道道绿光电掣风驰的从眼前飞速闪过,连带着尾随的汁液在半空划出一道道不算完美的弧形! 每闪眼一次,跟前的大虾就少一只,闪眼两次,大虾就少一双! 从十只到九只,再到八只、七只…… 几个闪眼过后,再定睛一瞧,本是满满一盘大虾的碟子徒留一汪虾汁在孤独寂寞的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撂下筷子,爷喜不胜收的望着碗里那堆成小山的大虾,乐的嘿嘿笑出了声。 哧溜一下吸了口水,爷捏起一只色泽诱人的大虾,掐掉虾头,动作娴熟的剥去虾壳,吧唧吮了口,鲜汁流了满口,美的爷眯着眼眸回味无穷。 鲜美啊-- 世间极品啊-- 若是能每日都吃的到这美味大虾,那该有多好…… 唉,永远不会实现的美好梦想,还是甭想的好!省的搞得心情郁闷! 真是搞不懂,这么美味的东东,为何老申头那个怪老头就不喜欢吃呢? 他不喜欢吃就罢了,可为何不许厨子做呢? 他不许厨子做倒也罢了,过分的是,为何要下令禁止府里的人吃虾呢? 这倒也罢了,可他为何竟变态到,连爷偷吃都不许?而且,见到爷吃一只,就打一次,见爷吃一双,竟狠命的将爷往死里打! 可天知道,爷最喜爱的食物就是那贼好吃的大虾啊! 不让爷吃虾,真真是要爷的命啊! 靠!你说说有这样的人吗?他不吃就不许别人吃,什么人啊这是! 自私的说! 化悲愤为食欲,爷食指大动,剥起虾皮格外的顺手…… 呃? 左右两侧投来的异样目光令爷错愕的从虾堆里抬起脑袋,这才怔怔的发现莫家人正持着筷子呆住不动,神色各异的盯着两爪油腻,两腮鼓鼓的爷。 眼眸狐疑而谨慎的转了又转。 将身子坐正,爷不着痕迹的将碗往里挪了挪,谨慎而戒备的左右轻幅度扫视。 老脸一抽,莫老太师鄙夷的睨了眼爷那将碗口捂得严实的两爪,转过脸慢悠悠的夹起翠柳凤丝,送到嘴里不紧不慢的嚼着。 左边的危机消除,爷将眼一挑,碗相应的往左移了移,神目戒备的瞥向右方。 手成拳状抵在唇边低低咳嗽了声以此来掩饰唇边的笑意,莫子谦亦转过脸,将视线从爷盛放大虾的碗上移开。 见他们似乎没将主意打到爷的大虾上,爷这才稍稍落下提起的心,轻扒开一点碗口,从里面迅速捏起一只大虾以不及掩耳迅雷之势丢进了口中。 火速将碗口重新盖死,鼠眼如侦探器般极速左右扫描,见无异状,这才真正放了心,从嘴里抠出大虾,开始悠哉游哉的剥起了虾壳…… 用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的莫家父子僵硬的持着筷子,面对着一桌的饭菜,停在半空,迟迟不肯下筷…… 【鼠害篇】 第二十六章 子谦较真 扒口米饭,伸筷夹起一块干烧冬笋,莫小小吃的津津有味。 “小小,你……” 听见母亲的唤声,莫小小忙从米饭里抬起眼,匆匆咽下饭菜,迷惑的柔声轻问:“怎么了娘?” 莫母讶然的看着空了大半的玉碗,又惊又喜又困惑。 以往小小都是最多吃小半口就搁下筷子的,菜几乎是不沾染半分,即便是做的再好的菜式,也至多是轻点而过。而今,为何胃口这般好?一碗米饭让她吃了大半不说,竟然破天荒的夹了不下十次的菜!这可是从她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再瞅瞅她的气色,虽仍旧苍白,却比出嫁前好了去了!眼有神,两颊也不泛青,精神看起来也比往日里好了多,有了丝活力,不似以往那般总是恹恹的,病歪歪的…… 从一出生就被神医断为活不过双十,而今战战兢兢的走过了十八年,眼见着女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当娘的心里真是如针扎的似的疼。午夜梦回,每每被噩梦惊醒的她第一时间就是跑去女儿的闺房,颤抖着手探向她的鼻间。她恐惧,她害怕,她惶恐。那种惧怕就如毒蛇缠身,惊惧而彻寒。她甚至无法想象,万一指尖所触的是一片冰凉,那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不是没有幻想过女儿健康的模样,在梦里,她也常常梦见到一个健康美丽的女儿。她的小小笑的灿烂,笑的阳光,一脸朝气的扑进她的怀里,甜甜的喊着--娘…… “娘?娘您,您怎么啦?”搁下筷子,莫小小手足无措的推推泪流满面的莫母,不知她娘为何好端端的就哭了起来。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这边进食正欢的爷以及难以下咽的莫家父子。 “岳母大人,难道是菜做的难吃吗?”困厄的看着端着米饭哭的欢畅的莫母,爷站起身,抄起竹筷飞快的夹起莫母碗里的一根冬笋,塞进嘴里嚼嚼,再次困厄:“很好吃啊!又脆又香味又正,哪里难吃了?” 对于爷那异于常人的言行举止莫家父子算是见怪不怪了,基本上也就形成了免疫力,无语的丢了爷个白眼后,将关切询问的目光投向莫母。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莫母忙抬袖拭泪,微带哽咽的尴尬道:“奴家失态了。” 莫家父子隐约能猜到莫母的失态是为了什么。 女儿是当娘的心头肉,从小体弱多病受尽了病魔折腾不说,如今这又嫁的这般……唉,当娘的心里头,自然是不好受…… 莫家父子神色黯然,爱怜而痛惜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莫母旁正惶惶不安的莫小小。 这一瞥,拥有敏锐观察力的莫家父子没有错过桌上那已空了一半的米碗。 父子两交换了讶异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上位的爷 从碗里抬起鼠目,爷鼓着腮帮子眨巴眨巴圆鼓鼓的鼠眼,错愕的接受着莫家父子突然造访的注目礼。 难道爷脸上发芽开花长蘑菇了? 油腻腻的爪子蹭蹭脸颊,困厄的将鼠眼再次眨巴眨巴,没啊! “你……”莫老太师望着爷,欲言又止。 呃?什么?眨眨眼,示意他将话说完整。 见莫老头没有往下说的意思,爷将目光转向莫子谦,以目询问:你老爹想对爷说啥? “你……”莫子谦神色复杂,皱着剑眉蹦出一个字后,开始效仿他老父的欲言又止。 靠!这家人真是他姥姥的有病! 好好的吃个饭,母的哭,公的瞪着眼玩深沉,这饭真他娘的吃不下去了! 鼠目冒光,鼻翼翕张,爷火了! 拍案而起,爷莽着脸扫过在下位的莫灾星,瓮声瓮气道:“吃完没?爷要走了!” 听到爷的声音,莫小小简直就如听到了恶魔的召唤,娇躯一颤,急忙慌慌张张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妾身……” “吃完就别磨蹭!走!”袖袍扬起,爷虎着脸踢开椅子,扭身欲走。 莫小小贝齿咬着下唇,含着泪水留恋的看着同样红着眼圈万般不舍的莫母,望着母亲熟悉而亲切的容颜,感受着母亲饱含爱意的目光,闻着母亲充满温暖的气息,不禁想起了自己身在夫家所遭遇的冷待,酸涩的雾水霎时如海浪般一波一波的泛了上来,打湿了浓密纤长的眉睫,悄无声息的滚落下来。 见女儿伤心落泪,当娘的心更是痛的无以复加。顾不上什么场合,莫母含着泪向莫父投去哀求的目光,希望莫父能开口让女儿留下小住。 莫父何尝不懂得夫人的哀求? 身为人父,他又何尝不想开口,开口要女儿留下来叙叙? 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留不留,而今已不是他能说的算数的…… “作死吗!莫子谦别给脸不要脸嚯!”这个烂人,有事没事的就抓爷的小手,爪子想烂吗他! 莫子谦不以为忤,挂着迷人弧度笑的极为无害:“妹夫作甚要急着赶回去?即便是有急事,最起码也得将这顿回门宴给吃完不是?” 狠狠剜了他一眼,爷眉一剔:“爷饱了!” “真的?” “靠!还蒸的!我还煮……煮……煮……的……”鼠目倏地暴睁,迸射出十万瓦灯泡般的亮光,紧紧锁住门外小厮端进来的一盘腾着热气,诱人垂涎三尺的翡翠大虾! 上位处投来的火辣目光烧的小厮浑身发怵,腿微颤,硬着头皮将虾盘呈了上去。 “老爷,姑爷,大公子,请慢用。” 莫老太师饶富深意的看了莫子谦一眼,冲着小厮挥挥手:“下去吧。” 如得赦令,小厮忙卑恭的行了退礼躬身退下…… 好笑的看着刚刚还喊着吵着要走,此刻却呆住不动,盯着大虾垂涎三尺的某鼠,莫子谦将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微微一吁,故作憾然道:“可惜了妹夫要走,真是白白浪费了这道特意为妹夫添的菜……早知道妹夫饭量甚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作甚浪费这千里迢迢运来的东海大虾呢?” 又叹气又摇头还要抽空偷瞥爷的某厮让爷暗暗磨牙不断。 爷不是笨人,此等伎俩岂会蒙蔽爷雪亮的双眸? 莫子谦这厮的这点小九九爷又岂会不知! 用糖衣炮弹来诱惑爷,高,实在是高啊! 鼠目从虾盘里挣扎的移了出来,爷阴阴的盯着做作甚佳的某厮,心里进行着天人交战,挣扎着要不要跳进他的糖衣炮弹陷阱里…… 做人要有骨气! 一个响亮的声音赫然在心底响起,激的爷浑身一颤! 想想人家陶渊明,家徒四壁,贫困潦倒,在穷至无米下炊的情况下却毅然傲骨凛然,不肯为五斗米而折腰!再想想爷,仅仅是一盘破虾而已,难道爷就连这点出息没有,要为了区区一盘破虾而妥协,如了莫小王八的意? 想象着某厮得逞后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爷难得的有了骨气! 痛惜的最后看了眼诱人垂涎的大虾后,爷一咬牙,一梗脖子,暗下了决定:誓死不如莫小王八的意! 沉重的抬起恍若灌了铅的腿,爷在充满诱惑的大虾香气中悲愤凛然的冲着门外迈出了第一步…… “唉,既然妹夫要走,我这个做大舅子的也就不多挽留了!恕我就不远送了,要知道,这翡翠大虾冷了味道可就差多了!啧啧,视之色泽红润,入口肉嫩味鲜,轻嚼几下,哇,酥香适口,真乃唇齿留香,人间极品,令人回味无穷啊……来,爹,您尝尝,这府里的厨子,做虾的水准还真是愈来愈高了……” 眼睁睁的,爷欲哭无泪的看着莫子谦剥掉虾壳将香喷喷的虾仁塞进了他的死人嘴里,而后,悲愤莫名的望着他恬不知耻的夹起一只大虾送到了莫老头的碗里,再而,怒火中烧的瞪着他鲜廉寡耻的剥起了另一只大虾欲往嘴里送…… “啊?妹夫,你不是酒足饭饱要走了么?这、这又是何解?” 爷悲愤而抑郁的嚼着从某人嘴边夺过来的亲亲大虾,低头瞅瞅自己两只不受控制的爪子,欲哭无泪。索性不理会身旁某小王八那戏谑的调侃声,反正从别人嘴里夺食,脸面都丢尽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个劈手抓起桌上的虾盘往自个的碗里一股脑的倾斜,待虾们全数跑进自个的阵营后,扔下空盘子,转移目标。 鼠眼犀利扫过,目标即刻确定! 丢给了莫老头一个警告性的瞪眼后,于他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将爪子伸进他的碗里,抓走那沾染了几颗米粒的大虾,而后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剥壳,吃虾…… 这顿饭就在莫子谦隐忍的笑意,莫老头满腹的无语以及爷的吧唧吧唧声度过了。晚饭,爷仍旧吃在莫家,原因无他,只为某邪恶男一句充满无限诱惑的话--晚膳,我会让厨子准备道芙蓉大虾…… 大虾真是爷的魔障,只要提起大虾,爷那可怜而薄弱的抑制力就会急速土崩瓦解,消散的无影无踪,甚至连渣滓都找不到! 唉,爷真是贼没出息的说! 晚膳总的来说还算是吃的痛快,当然,若是没有某些烂人有意无意的试探,就更痛快了! “小女的气色看起来真是好了很多啊!”莫老头貌似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 “是吗?爷怎么看不出?”剥着虾壳,眼皮微掀。 “或许气色变化不甚明显,但是,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到小女的饭量比刚进门的时候增了不少?”莫老头一脸殷切的望着爷。 砸吧砸吧嘴,难得的抬起虾堆里的头颅扫了眼莫小小空了大半的米碗,同意的点点头:“貌似还真是增了不少。”这下申家得浪费多少粮食!靠! 莫老头一喜,忙切入主题:“不知……” “这么能吃,应该是有了吧!”直接阻截莫老头未脱口的问话,爷爱理不理的埋下头,继续与大虾奋战。 进门三天就怀上了,糊弄人也不带这样的! 莫老头气噎,一个大喘,忿忿的扭过头,抄起竹筷恨恨的戳着米饭泄愤。 见父亲败下阵来,莫子谦整装旗鼓,上阵来! “呵,妹夫真会开玩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带着守宫砂怀孕的女人呢!” 抬起头,爷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勾着俊眸笑的一脸欢畅的莫子谦,不置一词。 半晌,直盯得他头皮发麻笑容僵硬,爷方不冷不热的淡淡开口:“从来不知道你们兄妹的感情竟然这般好。” 莫子谦先是一怔,下一瞬,血液极速上涌,从脖子根到俊脸全数涨红的彻底,就如天边的一抹红霞。 “你害羞了。”爷不温不火的刺激着。 俊颜扭曲,莫子谦恼羞成怒:“是娘看的!” 剔去虾壳,爷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心虚什么?爷又没有说是你看的。” “我没有心虚!”莫子谦咬牙怒吼。 赶忙将椅子往左边移了移,爷极速远离不定时爆发炸弹。 霍得拍案而起,莫子谦裹着黑色愤怒火焰,狂怒着一张俊颜,猛地冲我跨来一步:“小鼠崽你听好!我再说一遍,是娘看的小小的守宫砂!是娘,不是我!!” 如此激烈的反应怔愕了全场。 如此露骨的话也弄呆了爷,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某个脸皮儿极薄的生物,不算意外的瞅见某生物霞飞两颊,美瞳含有朦胧浅雾,羞愤的将脑袋低的死死,做起了古代女性特有动作--绞帕子。 此情此景,一曲轻快的旋律从脑海里蹦跶开来-- 哥哥妹妹双双对对双宿又双飞 哥哥妹妹青山绿水日月来做媒 采呀采呀你的爱 红呀红呀羞满腮 哥迟迟不表态 妹泪快掉下来 …… “收起你的龌龊想法!”一声滔天怒喝吓得爷一个浑身激灵,生生打断了脑中哥哥妹妹情歌对唱。 缩缩脖子,爷露怯的瞄了眼张牙舞爪的好似要扑上来的莫某,无辜的眨眨眼,声如蚊蚋:“爷思想不龌龊……”爷是想说,爷的思想本来并不龌龊,是你那失控的情绪硬是误导的得爷往思想龌龊方面发展。你说说,要不是被爷给点中了,你能恼羞成怒,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吗?再说了,爷好似也没说过什么啊!是你心里有鬼,多想了吧! 似乎会读心术,莫子谦怒火飙炽,阴骘的眯起了犀利的桃花眼,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周身迸射出彻骨阴冷的寒意! 见情况愈发的不对,爷脸色僵硬的搬着屁股下的椅子,厚颜的挪到莫老太师的身旁,讪笑:“咱们这就来讨论讨论小小的饭量问题?” 一个冷眼扫过,莫老头轻嗤一声,神态自若的夹起一块白梨凤脯,不紧不慢的嚼着,完全将爷给晾在了一旁。 右侧寒气愈来愈盛,爷冷的哆嗦,双爪紧紧扒上了莫老头的胳膊:“你儿子好可怖!你快别吃了,劝、劝你儿子别……啊--” 在某人腋下张牙舞爪的爷吓得花容失色,居高临下的冲着莫老头语无伦次的又叫又骂:“死老头,你还吃个屁啊!快让你的犬子放下爷!救命啊!杀人啦,放火了!莫小王八吃人啦!死老头快来救驾啊--” 本来想要让儿子住手的莫老太师听罢爷的叫骂,胡子气的一抖,端起筷子扒着米饭吃的格外欢畅,任由某位发了神经的生物,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将爷给掳走。 几个纵身,某生物挟持着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鼠害篇】 第二十七章 申家惜莲 爷不要做凌霄飞车啊-- 哐-- 嘭! 沉重木门被粗暴的一个踢开踢死,爷就被莫子谦桀悍的掳进了一貌似他寝室的屋子。凌空将紫袍一挥,于三个壁角上的紫色琉璃盏于瞬间跳动起了烛火,氤氲着朦胧晕黄的烛火让爷看清了这个单身男人的寝室。 奢华却不庸俗,华丽而不失高雅,雅致中透露着大气,屋里陈设整洁却不乏随意,看起来赏心悦目,独具一格。单从卧室来看,不难看出屋里的主人是个极有品位的人。 未等爷从他的房间布局里判断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就强势的打横抱着不住扭打咋呼的爷,满目阴沉,阔步走向雕花梨木屏风后的一典雅气派的单人床榻…… 抓起跳下床榻欲逃的我,莫子谦强行将我按在床榻上,随即倾下颀长挺拔身躯。看着他似乎动真格的,我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双手用力掐上了他的脖子,瞳眸怒睁:“莫子谦你作死吗你!” 阴着脸将我的双手蛮横制住,扯下我额上红色束带牢牢的将我的双手捆绑于床棱,逼得我双手动弹不得。白皙纤长的手骤然一挥,用汉白玉雕螭虎镶金丝细钩挽起的暗红色纱缦随即悠缓的弥漫开来,在室内微动的气流中,一波一波荡漾着层层暧昧而迷离的涟漪,朦胧缱绻,给床榻的两人铺撒了淡淡的氤氲红色。 轻而易举的压住我乱踢的双腿,莫子谦噙着令我遍体生寒的诡异笑容,头微仰拉开白色细带,松开他外罩的狐皮大裘。 朝榻外随手一扔,狐皮大裘拂过暗红纱缦于半空划上一道优美的雪色弧线,稳当的搭上了床榻前几步远处的梨木屏风。 望进我惶恐的眸子,莫子谦佻巧的勾起我玲珑小巧的下巴,放诞的笑着:“这次是你惹我的,真的是怨不得别人。” 我惹你?靠!我哪里招惹过你! 鼠目一瞪,我不忿的反驳:“靠!冤枉人也不带这样的!谁惹你了!你扪心自问,今晚上爷可曾说过什么?爷至多也就羡慕的说说你们兄妹感情好而已,多纯洁的一句话,你偏得往歪处想,倒豆子似的一股脑的将不该说的什么什么都给倒出来了!爷一没逼,二没恐吓的,虽然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是爷的不对,但是你也不能将错误都加诸在爷的身上,是不是?至始至终,你们的秘密可都是你自个抖出来的,关爷什么……什么……啊,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纤长的指尖解开腰间的滚金边嵌七彩琉璃宝石的腰带,慵懒的扯掉紫色外袍,莫子谦噙着冷笑,盯着我,嘴角上翘的愈发令我身后寒毛倒立。 脑中立刻发起了危险信号! 飞快扭头看向门外的方向,我心急如焚:“暗影!暗影!” 嗤笑声从上方传来。 挑着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头扳正,莫子谦阴笑着冲我摇头:“小鼠崽,不要以为全天下就你家有暗影。” 一句话令我即刻寒了脸。 略带薄茧的指腹用力向上一挑,我被迫抬高了下巴。 透过纱缦的晕黄烛光给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诱人绯色。 莫子谦俊眸微眯,紧盯着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白净细嫩弧度优雅的颈项,眸底渐渐蒙上一层深墨色…… 滚烫的热气愈来愈近,短促的呼吸入耳愈发的清晰,盯着面前愈发放大的迷离俊颜,我眼眸微缩,眸色隐忍,床棱上被捆缚的双手节节蜷缩,潜藏的力量悄然流动,在即将握成拳头的那刹,指骨处幽幽发出了淡蓝色的凌光…… 不!不可以! 急急的咬下舌尖,尖锐的痛楚霎时顺着经脉传遍全身,同时亦将波动的情绪压抑了下去。蜷缩的双手机械的节节松开,微蓝减淡,渐渐隐没指骨,随之消失殆尽。 头一侧,滚烫唇畔擦着颊边而过,躲过了莫子谦的索吻。 神色骤然一冷,莫子谦眸微眯,敛去眸里乍然闪现的厉光,以唇摩挲,在我的节节躲闪中不依不饶的顺着我的脸颊一路游移,任我如何奋力闪躲,仍旧抵不过他的步步紧逼。不消多时,一灼烫的柔软就霸道的触到了我的唇畔。 忍无可忍,我失控怒叱:“莫子谦!” 动作微滞,莫子谦抬起情欲微染的双眸,声音喑哑:“怒了?又不是没做过,你恼什么?难道我莫子谦还比不过墨竹阁的那些低贱货色?” 舌尖的血腥充斥着口腔,稍稍令我找回了些理智。 平复着呼吸,我抬眸微掀,在望进莫子谦眸子深处的那刹心幽微一震。 凝眸处,那隐在浮华下的暮寒清冷如掌心里的落雪,薄凉淡寒,沁凉心脾,恍若让我见到了另一抹遗世独立的清寒。 莫子谦,能将你于醉中错认,看来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望着他湛黑瞳眸,我淡漠开口。 墨色瞳眸一颤,莫子谦翰墨的瞳里芒光骤然闪逝。微微撑起身子,他犀利的目光紧紧将我攫住,沉声道:“什么意思?” 轻呼一口浊气,恬然的转头看着缱绻交缠的纱缦,我轻笑,思绪一时竟飘荡未知的远方…… 半晌,朱唇方启,声音缥缈的恍若游荡在云间的轻风飞絮-- “奴如飞絮,郎如流水,相沾便肯相随。微月户庭,残灯帘幕,匆匆共惜佳期。才话暂分携。早抱人娇咽,双泪红垂。画舸难停,翠帏轻别两依依。 别来怎表相思。有分香帕子,合数松儿。红粉脆痕,青笺嫩约,丁宁莫遣人知。成病也因谁。更自言秋杪,亲去无疑。但恐生时注著,合有分于飞。” 幽幽念完最后一句,我收回纷至沓来的无厘头纷乱思绪,扭头看着脸色骤然大变的莫子谦,心情霎时一阵大好。 歪着头,我笑的好不戏谑:“不知莫大公子对这一阙词可曾熟稔?” 见莫子谦沉着脸盯着我不语,我收敛了笑意,冷眼看着他,齿冷不已:“当初没有勇气留住佳人的懦夫,你如今此举是为甚?弥补遗憾?抑或想在我的身上找安慰?真是可笑!莫子谦,别说我和惜莲堂姐只有三分相像,即便是一模一样,正所谓除曾经沧海难为水,却巫山不是云!我终究不是她?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9部分阅读 她!机会来的时候你不把握,待到错过姻缘才悔不当初,妄想着以荒唐的方式来填补缺憾,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俊眸里燃上了无名怒火,狂暴的摇晃着我的双肩,莫子谦愤怒低吼:“我从未有过这般荒唐的想法!” 冷嗤一声,我笑的极为轻蔑:“你敢说你见我第一眼时脑中闪现不是惜莲堂姐的丽颜?” 莫子谦语噎,不发一言,只是脸色愈发阴郁,抓着我双肩的手也愈发的用力。 冷笑更甚:“玩男人?情事不分男女?统统是狗屁!莫子谦,承认吧,你忘不了我惜莲堂姐!你后悔了,后悔将我惜莲堂姐拱手让人……” “你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这个懦夫,懦夫!惜莲堂姐对你一往情深,爱你至骨入髓,只恨不得掏心挖肺的待你!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卿消得人憔悴!为了你,她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下女儿家的矜持公然与我爹对抗,与申家反目,乃至抗旨与皇权对峙!为了你,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和亲异国孤身异乡的悲凉下场!可反观你呢?你呢!知道我为什么会称你为莫小王八吗?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是一只只会懦弱胆怯的躲在龟壳里的龟孙子!” “住口!住口!”莫子谦神色狂乱:“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我惜莲堂姐在和亲前日让你带她走,可是你拒绝了!毫无犹豫的拒绝了!你懦夫!” “我不是!” “你是!你不仅是,而且还狼心狗肺!堂姐在异国他乡受罪,红颜憔悴双泪红垂,你却左拥右抱,没心没肺的夜夜卧醉桃花间……啊,放开!好疼!” 纤长有力的手指挟带着狂悍的力量,掐进我的双肩就犹如狼的牙齿插入羊的身体。在我的痛呼声中,莫子谦发疯似地咆哮:“不是我不带走她!是她不肯跟我走!是她不跟我走!是她!” 我讶异一怔:“她怎会?” “她要去和亲!她要做妃子,做皇后!她不要低人一等,她要做一国之母,要做尊贵无比的女人!而我配不上她,她说我配不上她啊!!”痛苦的扭曲了一张俊颜,仿若当年场景重现,莫子谦神情狂乱而又纠结悲痛,令人无法怀疑他所言的真实性。 心房渐渐沉了下来。 九年前的那幕再次于脑海回放-- “大伯,莲儿无能,没能劝的动莫子谦私奔……” “怎么可能!他不是对你一往情深吗?这节骨眼上岂会无动于衷?” “诛九族的大罪始终是让他有些顾忌……” 冷着脸沉吟半晌,老申头重重捶着檀木桌,扼腕长叹:“功亏一篑!努力了这么久,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将莫家给连根拔起了!又让他们给逃过了一劫!不甘啊,老夫实在是不甘……” 虽然那时因为年龄原因老申头尚未让我接触政治触角,但我亦隐隐知道,申惜莲是申家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将莫家一网打尽的有力棋子。 如今的莫家渐渐的安静了,隐去了锋芒,磨平了菱角,与申家也几乎没什么尖锐的矛盾可言。可九年前的莫家却是与申家势同水火,两不相容,而莫家人更是猖狂的令申家发指。当然,这猖狂是对于申家来说的。朝堂上陷害,污蔑,进谗言,使得申家疲于应付这暂且不说,在私下里莫家更是猖獗的无以复加这也暂且不提,最令申家人深痛恶绝的,却是莫家几乎未曾间断过的卑鄙行径--暗杀! 短短几年的时间里,申家同党因暗杀而死的不计其数,申家人莫名失踪或死亡的也不在少数。就连我七岁那年的惨遭暗算,不用说,其幕后主使是谁,大家更是心照不宣了! 莫家当时之所以敢这么猖獗,是有一定原因的。其一,当时,驻扎在函岭一带的十万大军,正是莫康严的侄儿莫子涵所带领。兵权在握,自然是有了猖狂的底气。其二,江湖上的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冷煞宫与莫家有着不浅的渊源。据说,冷煞宫的第一代宫主曾与莫康严的祖上拜过把子,所以只要有需要,冷煞宫可以随时为莫家效力。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莫家出了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伴于君王侧成为了当时集聚宠爱于一身的雅妃…… 可以说,当时莫家的气焰丝毫不逊于申家,这也是申家急欲将莫家铲除的原因。 思量许久,申家终于想出了一招千古以来百试不爽的一计--美人计 申家有两个出尘人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说的是申家老三的女儿申惜莲。 气盖冰霜劲有余,江边见此列仙癯。这说的是申家的老幺申墨竹。 可在我眼里,申家只有一位真正脱俗的如仙人物。 飘逸出尘,淡雅脱俗是不假,但以我两世为人的这双眸子,对于三叔家的女儿申惜莲,若是让我给予评论,我只能说,这个堂姐清高的太过虚浮,不入骨子的清高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故作清高。 申家选中了她做美人计的主角,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不负众望,申惜莲将一个痴情女演绎的淋漓尽致,逼真到我当时都几度怀疑她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美人计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眼见着莫子谦一步一步的掉进爱情的陷阱里,眼见着美人计就要奏效,在申家人满心期望莫家会万劫不复之时,美人计于最后一步突然卡壳,功亏一篑! 她说他怯懦,不肯迈出最后一步。 陷阱都挖好了,他不跳,申家人再怎么急也无济于事。 无形中的阴谋就这般的在无形中销声匿迹了…… 可是如今,莫子谦却说是她不肯走! 两个人必定有个人在说谎,可这说谎的人究竟是谁? 盯着神智濒临崩溃的莫子谦,我眼眸狠厉一缩,寒意乍起。 莫非真如他所讲,申惜莲不肯走? 莫非真是假戏真做,棋子爱上了猎物? 敢背叛申家,申惜莲好大的胆子! 头顶一声闷哼突然传来,肩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身上直直压来了一具沉重的躯体。 抬眼一瞧,不算意外的看见床边立着的黑色影子。 眸里厉色消散,烈焰迅速取而代之:“靠!你还知道出来啊!爷还以为你死在那个旮旯地里等着尸变成僵尸呢!” 僵尸脸不动,上前一步将我从床上解救下来,而后冷冷的看着床上被他打昏过去的莫子谦,伸手一指:“他怎么办?” 龇牙咧嘴的揉着刚刚快被莫子谦这厮抓断的肩膀,我轻嗤:“还能怎办?难不成大卸八块不成?” “可他冒犯了主子。” 一个暴栗狠狠的敲上了这厮的脑袋瓜:“靠!你也知道他冒犯爷?什么都懂,拉屎却往床里边跑!早去干什么了!” 僵尸脸隐隐有龟裂的痕迹:“老主上吩咐,不到最后一刻,不得暴露……” “靠!老主上,老主上!什么都听你老主上的!他让你吃屎难不成你就得欢畅的吃不成!靠!简直……呃?人呢?靠!竟然偷跑了!爷还没说完呢!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跺跺脚,咬牙切齿的盯着子墨这厮转瞬消散的方向,满腹怒火。 世人都知道申家小鼠有绝杀殿十八暗卫,却不曾知晓,其实爷的暗卫共有十九名。而第十九名,就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申家小厮,子墨。 扭过头看向床上紧闭着双目的莫子谦,一抹厉色在眸底划过一道弧线。 冷煞宫早已于五年前被绝杀殿彻底剿灭,连带着冷煞宫宫主在内的共三百五十六名杀手全数葬身火海,化为灰烬,堆成一抔黄土!而今,莫子谦他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暗影,竟可以将我十八暗影拖住将近一个时辰!本以为莫家在莫子涵战死,冷煞宫灭绝,雅妃失宠后便成不了大气候,自此没落,却不曾想极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莫家,的确不容小觑! 莫子谦,我着实低估了你…… 我所不知的是,在我扬袍转身而去的那刹,一双深邃的眸子乍然睁开,复杂的盯着我渐远的红色身影,神色莫测…… 【鼠害篇】 第二十八章 不能怨爷 既然某人都可以泰然自若,完全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爷自然不会无聊的挑起不愉快的话题。 其实要真算起来,爷并不是个大肚的人,相反,却是个小鸡肚肠睚眦必报之人。常常是别人拍爷一下,爷会立马抡起锅盖将人揍成猪头;别人若是胆敢拍第二下,爷二话不说,当即放出猫咪拿爪子拍他个魂飞魄散!尔今倒不是爷改性了,变得仁慈宽容了,而是爷不屑和这种低等生物计较!试想,若是身后一只疯狗霍得咬了你一口,你莫非还得扭过头回咬一口不成? 余光偷瞄了某人,见某人正端着剔透的白玉勺,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动作高贵优雅的喝着荷叶粥,爷眉毛一剔,心里小小的鄙夷一把,手里剥虾的动作愈发的顺畅…… 一双精明的老目时不时的在门外以及爷两点一线徘徊,八字眉耸起,狐疑渐深。 目光最终锁定满嘴油腻,正吃得不亦悦乎的爷,迟疑半晌,莫老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知门外的那些壮士此举为甚?” 门外,一干暗影排成一字,头顶黑色大锅,单脚立起成金鸡独立状。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黑锅,还有如黑锅似的一模一样的臭脸,远远望去,嗬!还别说,煞是壮观恢宏哩! 鼠眼连抬都懒得抬下,爷撇撇嘴,爱理不理的开口:“爷可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怪癖。要是八卦的想要知道答案,直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他们不就得了,作甚问爷?” 松垮的老皮抖动异常,莫老头气撅了胡子,狠狠剜了爷一眼,一摔筷子,愤恨离席。 “老爷……”莫母担忧的唤了声,也撂下筷子,小步追了出去。 偌大的饭桌上,只剩下吃的津津有味的爷,如惊弓之鸟的莫小小,以及不改面色的莫子谦。 “你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不要迁怒父亲。”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右方传来,波澜不兴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喜怒。 抬眼,望着空空的座椅讶然一呼:“呀,原来岳父大人这么快就吃饱离席了!饭量还真是小哩!”能节约多少粮食哟! 下位处投来的怪异的目光令爷火速将鼠眼一转,精光乍乍的鼠光令某生物惊慌失措的低下螓首。 “娘子,你刚才作甚那么盯着为夫?莫不是突然发现你的亲亲夫君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举世无双俊美无敌,因而心生恋慕,滋生情愫?哟,小脸红哩!莫非真的被为夫一语言中,娘子你暗恋为夫?不用不好意思,暗恋就直说嘛,害羞个啥劲啊?你不说爷怎么能知道你的内心真实感受呢?不用担心给为夫带来困扰,反正暗恋爷的大有人在,也不差你一个。其实啊,爱的话就要爽快的说出口,不要憋在心里,一憋再憋,再憋完了还忍着继续憋。等到实在憋不住了,终于憋出勇气想要表白时,却后悔不跌的发现原来爱人早已远去了!所以啊,娘子,恋爱要趁早,若是爱为夫的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呀,娘子,你的俏脸着火了哟!红彤彤的,就宛如天边的一抹云霞,贼贼好看哩……” “够了!”泰然自若的表象无法再维持下去,莫子谦怒容满面:“小鼠崽,不要欺人太甚……” “来来来,多喝点这黑米膳粥,明目活血补气养颜不说,还可以滋阴补肾呢!娘子你可真是需的很呢!”站起身,爷噙着痞痞的坏笑,将面前的黑米膳粥倒在了莫小小的碗里,望着她愈发殷红的脸蛋,故意低下头硬是对上她那躲闪惊慌的眸子:“娘子,喝啊,可别辜负了为夫的一番心意……” 未等爷将话讲完,爷的领子就被人一把揪起,被迫从莫小小身边离开。 怒沉着一张俊脸,莫子谦转向脸红的几乎快烧着的莫小小,低声令道:“小小,你先下去。” 似乎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莫小小面色一松,撩起裙摆,急不可耐迈着莲步往门外匆匆奔去…… 收敛笑意,嘴角斜斜的歪起一个弧度,爷扯扯衣襟,不耐烦的盯着他找剁的爪子:“放开。” 对爷的命令置若罔闻,仍旧找剁的揪着爷的衣领,莫子谦眸色隐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听,听听!天地可鉴嚯,这真的不是爷先提起不愉快话题的!爷明明难得大度的说好不计较的,明明难得宽容的放过了某低等生物,是某些人不识好歹,非得旧账重提,非得逼爷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进而逼爷旧账重算! 这不能怪爷出尔反尔吧? 右手极速一翻,一碗腾着热气的黑米膳粥,星驰电掣般冲着某生物美如冠玉的俊颜飞驰而去! 虽然莫子谦躲闪动作极快,但由于黑米膳粥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乃至大半碗粥生生的盖上了如玉的俊颜,质地精良的玉碗顺着玉脸缓缓滑落,触过狐裘领子,擦过锦缎前襟后,啪嗒落地。 抓着爷领子的白皙大手骨节泛白,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起伏,狐裘围巾下的脖颈青筋凸起,沾满黑米的脸阴沉密布,一双桃花眼红如兔子。隐隐的,爷似乎在他头顶隐隐看见了青烟几缕…… 正当爷以为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帷幕之时,莫子谦这厮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瞬间平复了怒意,松开爷,掏出锦帕若无其事的擦拭了起了脸上的污物。 面色沉静的莫子谦反而让爷感到一阵寒意袭身。 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和他相处的愈久,爷就愈发的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初遇时,他给人的感觉与举止放诞轻佻的花花公子无异。再遇时,虽仍旧以放诞轻佻的面孔相对,但他临走前放下的狂妄之言却令我若有所思。再后来,他的邪痞,他的深沉,他的沉着,他的机谋,他的神秘,他的似海心机,让我愈发的看不懂他…… “怒气可曾消了?”耳边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我倏地一惊,回过了神魂。 扯出抹灿烂至极的笑靥,爷伸出玉手轻抹了把他那已经擦拭干净的脸蛋,笑语连连:“大舅子,你以后可要记好了,妹夫是不可以染指滴!惹了不改惹的人,指不定连累的会是哪个倒霉蛋呢!” 盯着爷如花的笑靥,莫子谦唇角弯起,划出一道温和无害的弧度:“谨记妹夫的教诲。昨晚是我失礼了,还望妹夫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的好。” 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妹夫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怎会。妹夫的为人作为大舅子的还不清楚的很?” “客气,客气!” 各怀心思的对视一笑,重新落座,早膳继续。 在落座的那刹,莫子谦眼角瞥过门外的十八暗影,心里一哂。 不小气? 所谓的不小气,就是让门外的暗影们头顶大锅,从子时至辰时,金鸡独立了整整四个时辰…… 【鼠害篇】 第二十九章 大方臣子 福无双至,祸必重来。看来大兴元武二十五年注定了是个命途多舛的一年。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岭西贫民暴乱刚刚压制,二月二十三日,呼儿什克大草原上最大的部落萨达尔部落,在部落首领额丹汗的带领下大肆举兵侵伐大兴边境。当下,额丹汗将骑兵分为四路侵入大兴边境--第一路从尚方堡进宣州,到归城瀛洲,第二路从龙门口至阙城,到瀛洲与第一路回合,第三轮从独石口至阙城至宣州,第四路从得胜堡进溯州。四路的骑兵,长驱直入,好像一群豺狼虎豹,钻入犬羊队里,乱咬乱嚼,随心所欲,大兴边城的百姓,无缘无故的遭此大劫,苦不堪言。 萨达尔骑兵来势汹汹,进有尺,退无寸,各个勇猛异常,见人便杀,逢人就砍,边城将士被凶悍的萨达尔骑兵击的溃不成军,抱头鼠窜。幸亏宣大总兵韩生、章普等人援救及时,指挥有度,这才击退了骑兵,城中百姓,还算保全身家性命。 可饶是如此,还是被萨达尔骑兵掳去了人口牲畜八万七千。 野蛮掠夺回的战利品还算是令额丹汗满意,高唱着得胜歌,萨达尔骑兵驱赶着人畜,猖獗的出关扬长而去…… 乞增援书如雪花片一般飞入了京城,飞入了朝廷,亦飞入了千千万万百姓的惶慌不安的心里。朝廷闻警,即刻下缴函谷关入宣增援,函谷关总兵刘桦忠奉缴出兵,即日起进驻宣州,严阵以待…… 牙齿打着冷颤,手里的密报早已被汗水濡湿成皱皱的一团。 宣州寺庙惨遭血洗,寺内血流成河,陈尸遍地,恐无生还者…… 密报说,当时的他,正好于宣州研习佛经…… 心脏狂跳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疯了似地逆流! 不会的,不会的! 他师承武林第一高手门下,有一身的功夫,怎会让那些空有力气的蛮人伤的半毫? 是的,他那么优秀,功夫那么棒,怎会轻易被击垮? 或许,说不定是风满楼的情报错误。 说不定当时他刚好有事外出,躲过了一劫? 指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潜心研习佛经禅道……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恶民作乱,外贼马蚤扰,即使是大兴再昌盛也经受不住这般接二连三的灾难!眼见着国库日益空虚,边城用度需求却愈来愈大,朕心甚忧之!不知爱卿们有何良策,解朕之忧?”豹眼一扫,在鸦雀无声的殿堂上,习惯性的将满是信任的目光锁定了文官列队队首:“申爱卿,你向来足智多谋,对事物敷陈析理,不妨来谈谈你的解决良策?” 足足十秒钟的时间,殿堂里死寂无声,落地可闻针声。 高位上的暴君霎时脸色变得难看,一双豹眸阴霾密布。 前方端坐的老申头已经无法维持冷静自若,冷汗爬上了额头,焦灼的盯着文官队首,老手抵唇重重的咳了数声。 队首的人仍旧纹丝不动。 “少师,少师……”后面的徐克焦急的在身后低声唤着,见前面的人仍不起反应,急乱之余,拿手轻戳:“少师……” 身子猛地一震,我惶恐的睁大眼瞳,凄厉大呼:“不要死!!” 尖锐的余音回绕在恢宏大气的金銮殿里,惊震而森怖,连虚无的空气都仿若被骇得剧烈跳动了起来…… 长长呼了口气,我浑身虚脱的摸把额上的冷汗,眼角余光扫过呆成木鸡的一干众人,惨白着一张面色出列,跪下,叩首请罪:“臣因身体有恙,刚刚失仪无状,罪该万死。” 横肉纵横的脸微微缓和了几许,可戾色却未曾消尽:“那不知爱卿有何良策解朕之忧?” 俯首于地,我强打精神:“回皇上,如今我大兴正是举步维艰的时候,作为大兴官员,身受浩荡皇恩,自当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从袖口掏出先前准备好的长方紫檀木盒,恭敬的举过头顶:“为共体时艰,申家卖了永定街的老宅,亦将祖上留下的三百亩田地全数卖掉,申家上下亦每家捐出四分之三的财产,共筹银两五百万三千七百,捐与国库,充当库银。请皇上过目。” 将紫檀木盒递交给前来递呈的王公公,我再次卑恭的俯下身子。 阴云散去,阴过天晴。合上紫檀木盒,哀帝眉开眼笑:“申家有心了!有此忠臣,朕又何愁国不安乎?爱卿快快起身,身子有恙,难为了还坚持上朝议事!来人,给申爱卿赐座!” 豹眼随即若有若无的扫过某位座上的人,干咳几声,沉沉道:“不知还有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 莫老太师自是听出皇上话里的意味,不敢装聋作哑,忙起身俯首叩拜:“臣莫康严愿捐白银一千万两,充当库银,与国同忧。” 戳力不期然的从腰部传来。 错愕的扭头,这才惊觉原来我的座位竟然放在了老申头旁边。 甩甩不太清晰的脑袋,顺着老申头示意的目光,我才恍然原来是莫老头的戏到了。 听到一千万两几个闪光光字眼,哀帝横肉大脸顿时春光灿烂,肥厚的唇也轻快的翻了起来:“爱卿真是为国为民,忠心赤胆,真乃我大兴数一数二的肱骨良臣啊!爱卿快快请起!来人,赐茶!” “谢皇上厚泽,皇上万岁万……” “莫老太师真是大方,捐来捐去,竟捐来了家里的一个瓶子。” 突兀的一句凉凉的话语毫无意外的再次令朝堂鸦雀无声。 莫老头隐怒,哀帝大怒:“申少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至大殿中央,于莫老头身旁跪下:“回皇上,臣并无藐视圣上的意思,只是陈诉一件事实而已。据臣所知,莫府正厅所摆放的那前朝汝窑瓷瓶就价值一千万两,刚刚好就是莫老太师今日所捐献的银两。万贯家财却吝啬的只以一瓷瓶捐赠,难道真的印证了一句古话--越富的人就越是吝啬?想至此,臣不禁感慨世态炎凉,人心难测,这才忍不住冒然出口。无状之处还请皇上责罚。” 不用抬头,我亦可以感受的到头顶处的怒光已经转移了目标。 身旁的莫老头瘦躯一颤,顶着高强度芒光,涔涔冷汗顺着花白鬓角滴落于石玉板上。 “臣……臣愿多捐十倍……” “十个瓷瓶。” 凉凉的话成功的将上位者豹眼里的灼热重新浇冷。 接到头顶上方不甚满意的寒光,莫老太师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触地的双手也不可抑止的颤栗。 “臣愿捐二十倍……” “二十个瓷瓶。” 牙根痒痒的从齿缝迸出:“三十倍!” 指尖捻起肩上的垂发,语调不温不火:“三十个瓷瓶。” 青筋暴起,牙根紧咬,莫老太师目露凶光的狠瞪着我,阴寒烁烁,恨不能将我给撕裂成碎片。 若是以瓷瓶来作为衡量他捐赠价值的尺度,那恐怕真是将银子填进了无底洞,即便是有倾国财富也恐怕是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思及至此,莫老头的脸愈发的寒酷,看向我的目光也愈发的充满了吃人的渴望。 “臣愿将家中所珍藏的书画古玩一并捐出,连带着,樊城老宅祖地也愿如数捐出,为圣上排忧解难……” 一个早朝下来,小半个国库充盈了。 哀帝将清算大臣们所捐银两的重任交给了户部,于是,申家要吃个饭饱了…… 【鼠害篇】 第三十章 宣州寻人 “这、这可是前朝大文豪苏岩的《藩安纪事》!孤本啊!老夫找了半辈子,没想到竟然被莫老贼给收藏了去!苏岩可是老夫这辈子唯一佩服的豪杰人物呐!那斐然文采,那锦缎文章,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毫不夸张的说,上下几千年,文坛上能领先苏岩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不,三个!”满面红光的捧着手里的孤本,老申头激动的无以复加,又是跺脚又是蹦跳的乐的像个孩子。 “还有这《咏词》的善本,还有这《茅屋吟》的珍本……” “没想到莫老贼还收藏了殷朝宫廷画师的《宫廷夜宴图》……” “这里竟然还有……你……天儿,你这是为甚?” 双膝跪在冰冷的石玉地板上,任由沁凉刺骨的寒气钻入膝盖,顺着脉络传达身体各处,我毅然长跪,双手伏地,叩首于光可鉴人的石玉上,垂眸不语。 知女莫若父。 见到我这副模样,老申头霎时明了,本是喜上眉梢的神情迅速收敛,变冷,冰冻,一双精湛的老眸怒意森森。 “不行!” 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的两个字令我伏地的身子轻微一震。 不依不饶,我满目坚决,仍旧倔强的伏地不起,不肯妥协半分。 “孽障!”拐杖击地声有着怒其不争的愤怒:“你就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我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他是否安好。” “这自有风满楼去做!不劳你费心!” “可我……” “申家祖训第一条是什么?” “当家族长的命令绝对服从。” 盯着匍匐于地未曾抬头半分的娇小身影,老申头有些心软,相应的语气也不似刚才般的强硬:“天儿,何苦呢?你明知他对你……” “请父亲成全!” 坚决的口气令老申头心里窝着的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望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身影,老申头恨恨地以拐击地,刚放软的心再次冷硬了起来:“真是混账东西!如此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如何能端得起申家族长的位子!好!你今日就明明确确的告诉爹,申家族长的位子,你究竟还想不想要?” 申家族长四个字令我浑身剧烈一震,血液逆流,‘我想要’三个字几欲脱口而出…… 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化为了一个艰涩的嗫嚅:“我……” 透明莹润的脸庞上浮上了一层不为人知的苦涩。 费劲了心机,耍尽了手段,努力了这么久,拼搏了这么久,我为了什么?申家族长,这个位子我怎会不想要?甚至我比申家的任何人都渴望这个位子!当初,为了防止老申头改变主意,为了向他表明我不是庸才,我付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别人只知申家小鼠猖獗狠毒,却鲜少有人知我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惧,更鲜有人知面对这份恐惧,即便鲜嫩的掌心被生生的扣掉一层肉来,年幼的我仍旧笑靥如花,甜甜的对着旁边暗中观测的老申头叫着--爹爹…… 老申头最终认定了我,彻底打消了在旁系里寻找接班人的念头,原因很简单--我够狠,心够硬,符合申家当家族长的要求…… 不是我贪求功利,也不是我虚荣好强,而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了当家族长这层保护屏障,我将会有怎样的一番处境…… 失去了申家族长的位子,就意味着我的男人生涯就此告一段落。 而申家的女人,几乎没有例外,全部都是申家谋求利益的棋子,获得名利的工具。 即便是老申头再宠我,可在充满诱惑的利益面前,尤其是在二者冲突的情况下,恐怕他也不得不为了利益而做出妥协。 申家祖训,申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若失了族长之位,难保,我不是第二个惜莲堂姐…… 见我犹疑不语,老申头脸色稍霁:“天儿,你若是不想失了族长之位,你便要记住,切不可被任何人任何事拖住了脚步!申家族长是绝对不可以有软肋的!有了软肋就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就让自己多了一份威胁,更让申家多了一份危险!切记,切记!” 不可否认,老申头说的在理。 明知不可为却坚持为之是愚蠢的。 理智告诉我,飞蛾扑火的教训是惨烈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要掌控自己的心却是另外一回事…… “岂有此理!!” “冥顽不灵!!” “你可知你这是自毁长城!”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好!好!你要去找他也行!若是去,你就得履行申家祖训第二条!去还是不去,你看着办吧!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步踏错终身错,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申家祖训第二条,延续申家香火…… 双手紧扒冰冷石玉地板的缝隙稳住虚晃的身体,煞白着面色,可仍旧咬牙不松口,神情依然决绝而坚定。 老申头怒极拂袖而去,在空冷寂寥的申家祠庙中,唯余瘫成一团的我吃吃的笑着,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可悲。脸颊贴上寒凉冷硬的石玉地板,在袭人的寒气中我笑唤着七叔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每念一声,就让我对自己的执拗更痛恨一分…… 宣州靠近呼儿什克大草原,具有干旱至半干旱大陆性气候特点。冬季漫长而寒冷,干燥且多风,吹至脸颊上有砂子摩擦般的粗粝感与疼痛感。 被迎面扑来的寒风呛的喉咙火辣,捂着口鼻重重咳嗽了数下,我将身子微侧避过强悍风力的正面袭击,拉着身上裘皮大衣裹了又裹。 真是自讨苦吃! 低咒了声,我拉高领子努力将自己缩紧大衣里,低头一路小跑,迅速朝着最近的客栈奔去…… 粗犷大气却不失奢华的寝帐里,紫罗兰熏香冉冉顺着三鼎铜炉里升起,袅袅娜娜,给纱帐环绕的寝帐萦绕了一层又一层的梦幻般的迷雾,暧昧而迷离,散发着诱人的淡香,在不断升温的寝帐里一路缥缈,极尽妖娆的绕过紫色琉璃盏,飘过搭满华丽服饰的梨木屏风,顺着剧烈晃动的桃红色床帏,幽幽挤进华丽却凌乱的圆木大床…… 慢条斯理的从身下的娇躯上爬起,随意扫了眼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女人,他妖艳如血的唇畔撩惑的轻轻一勾,露出了抹诡异而撩人的浅笑。 往往,世人被这莫绝世妖冶的浅笑迷惑,而常常忽略了那抹撩惑浅笑下的嗜血阴冷。 戴好狰狞恐怖的赤狼面具,晶莹皓白的指尖勾起八宝屏风上的赤红绯血色锦袍,任意搭在身上,轻轻击掌三下,帐外等着伺候的侍女忙端来热水,熟稔的替他擦拭身体。 他就那样慵懒地站在那里,宽衣长袍敞开,里面不着寸缕,任婢女拂拭他的全身,姿态从容。 掀帐而入的‘额丹汗’刚好见到的就是这妖娆弥漫,氤氲缭绕的画面。 慌乱垂下惊艳的眸子,‘额丹汗’摘下面上那一模一样的赤狼面具,拘谨卑恭的于几步之遥处站立,拳头抵在胸口,垂首行礼:“大汗。” 原来,萨达尔部落真正的大汗另有其人。 刚一出口,‘额丹汗’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大意疏忽,又将有位无辜的灵魂消散于这个世界。 恍如没有察觉到拭身侍女那惊疑的一瞥,他神态自若的看着几步之遥的‘额丹汗’,语气悠然:“本汗不在的日子,部落可曾安好?” “回大汗,托伟大的神兽庇佑,萨达尔人畜无恙,一切安好。” 满意的点点头,沉吟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妖艳欲滴的唇瓣微微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听说前不久,你带人将大兴边境给搅了个鸡犬不宁?” 心下一颤,当下跪地请罪:“属下认为微末小事,不足以叨扰大汗,因而擅作主张没向大汗请示。擅权之过请大汗将罪。” “小事?”把玩着尾指上的蛇形尾戒,低低玩味着这两个字,笑容愈魅:“既然是小事,那么今晚就将小事再玩一遍,何如?” “大汗万万不可……” “怎么?你有意见?” 语声低迷,笑容不减。可‘额丹汗’却于这令天地失色的笑容里看见了风云变色。 咽口唾沫,‘额丹汗’僵硬的扯扯唇角:“属下……属下没有意见……” “这就对了。没有意见的属下才是最好的属下。” 妖魅邪惑的丹凤眼不经意流辉一转,扫过桃红色的床帏,眸色闪过不易察觉的厉色:“处理掉。” ‘额丹汗’一惊,顺着他的目光,透过半透明的桃红色纱帐,见到了隐约在纱帐里一丝不挂的女人。 “大汗,她可是……” “无论她是谁。”不容置疑的命令霸道的截断了‘额丹汗’未说出口的话。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既然有胆量摘下他的面具,那么,她就应该有胆量来承受应有的惩罚。 唇瓣舒缓,艳丽的红唇染上了瑰丽的血色。 从脊背窜起了一股骇人的寒意。 掩去眸里的惊惧深深的垂下头,‘额丹汗’愈发的小心翼翼:“属下明白。” 当娇媚的目光貌似不经意的扫过面前正在给他擦拭的侍女身上时,这位战战兢兢的侍女一个哆嗦,铜盆哐啷落地,刺耳的巨响令本就提着心的‘额丹汗’心里乍然一悚! 媚笑着看着已经吓呆的连跪地求饶都忘记了的侍女,他不紧不慢的拉好绯色袍子,唇畔轻启,说的云淡风轻:“看来她急了。记住,还要加上她。” 不着痕迹的给了呆傻的侍女一个怜悯的目光,‘额丹汗’躬身行礼:“属下领命。” …… 【鼠害篇】 第三十一章 二度侵伐 经过萨达尔铁骑践踏过的宣州难掩萧索与荒凉。 一叶落知天下秋,铁骑踏知大兴乱。拥有敏锐嗅觉的宣州人已从这次萨达尔的猖狂血洗中嗅到了战争的危险气味,但凡有权有势的,皆收拾细软举家南迁,往南部富庶的五大城中靠拢。没权没势的只得继续留在宣州,战战兢兢的过活,求神拜佛的祈求那些猖獗嚣张的草原蛮人不要再来侵犯他们的故土。 梳洗罢,铺好被褥,我将帷帐从铜钩上放下,和衣躺在冷硬的床铺上,合上眼睛开始静静分析整理这几天所得的信息。 这几日,从不同人口中听到了不同版本的答案。虽然那些版本天花乱坠的,但是,有一点儿确定了,铁蹄铮铮之时,他并不在寺庙。 申墨竹,他人在宣州,但不在寺庙!不在就好…… 荒漠无垠,尘沙落落,我满腹尘埃苦楚的心就在听到那“不在”时瞬间清明,一时间光风霁月,心阙静好。 申家人,倔!一代胜过一代,而且愈演愈烈。 申墨竹更是把这种“传统美德”发扬到了极致。 铁蹄铮铮,寺庙内血流成河,以他的性情,不会袖手旁观,况且已入“上善若水,普度众生”的佛门,那自是会佛骨侠长,昂首挺胸的站出去,早将自己的脑袋扔到云霄里去了。 是,我承认,他舍得扔,但我舍不得,他不在乎,我在乎。这也正是我坐卧不安食之无味提心吊胆甚至夜半失魂的原因,所以,我要来宣州…… 似梦似醒间,异变突起! 震耳欲聋的杀伐声骤然传入耳中,轰隆隆的巨响由远及近,马嘶人叫混杂于一块,惨绝人寰的凄厉哭喊声响天彻地! 双眸霍得一睁,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急乱拉开木质窗户,仿若从地平线窜起的一排排骇人火光震慑了我的双目! 黑云压城城欲摧,火光下,持着金戈铁剑的侵略者排山倒海般朝着城中蜂拥而来,所至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他们仿佛化身为黑色恶魔,张开邪恶的羽翼,疯狂的将手无寸铁的百姓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马上的侵略者们张狂的笑着,笑的狰狞,笑的阴森,笑的邪恶,一双双被杀意浸伐的虎目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下四处奔逃的人,恍若看着一群卑微的生物。 手起,刀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 这就是战争,血淋淋的事实,活在乱世不可避免的残酷…… 哐!客栈房门被人凶狠的从外踢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涌进的寒风极速的窜入鼻中,突如其来的异味令人感到一阵不适眩晕。 惊震回眸,不算意外的看见了一金盔铁甲的萨达尔士兵正扬着阔刀,杀意森森的冲我走来。略过膀大腰圆的他,于他身后,在堆成小山的尸体中看见了几个时辰前还憨笑着给我端来热水的小二。 萨达尔部落的人好嗜杀,以杀人为乐,更以杀人的多少做为衡量自己功勋大小的尺度。视人名为草芥,一个颇为野蛮而落后的民族。 为避免我私自出京城的消息被某些有心人勘测到,此次外出,异容改装不说,连暗卫也没有带走一个。 的确,敌人不知晓我外出,我也就少了份被暗杀的危险。 然而,暗杀危机消匿,如今却多了份被蛮人砍杀的危险! 粗壮的手臂高高的扬起,宽阔的刀背泛起雪白冷森的芒光,在极闪入我双瞳的那刹,我忙单手握拳抵在胸口,行了个萨达尔部落的?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0部分阅读 的礼节,高呼:“勇士,刀下留情!” 举刀的毛手一顿,牛铃般的扈眼讶异的扫视着我相较于瘦弱的身子板:“你是我族人?” 身为申家一族的接班人,学习大兴周边各国的语言是必修课,早在五岁稚龄之时,老申头就为我请来了不同国家的语言老师,专门教我别国语言。在十岁时,我就可以将大兴周边各国的语言学的八九不离十,虽味道有些偏差,但也总体差不到哪去。 面色不改,我面上一片坦然的继续冒充着大眼鱼:“小的父亲曾是忽觉尔其队长手下的兵卒。” 虎背熊腰的汉子面上一喜,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咱们够有缘!老子的父亲曾经也是忽觉尔其部下的!诶,不过,你在这里干什么?” 正欲开口,不料他猛地再次拍下大腿,笑道:“老子知道了!你是被大汗派到这里做内探了!老子说的对不对?” 靠!都学会自问自答了,你还问爷作甚? 一只汗毛遍布的大手倏地揽过我的肩膀,惊得我剧烈一颤:“干什么!” “去见咱们大汗去!老子将你要过来,以后你就是老子的部下,就不用在这破鸟地遭罪了!” 嘴角不自主抽搐:“小的不受苦,还是呆在这里继续做j细比较好……” 几个狠拍重重的袭上了我瘦弱的肩,泰山压顶般的蛮力,差点让我的可怜脆弱的骨骼分裂。 “小子,这么没出息怎么像我萨达尔的男人!看你瘦瘦弱弱的小模样,拉出去,都丢我们萨达尔族的脸!不行,等到了族里,老子定会好好的养肥你,非得让你养的肥肥壮壮的不可!哈哈哈哈--” 在这位壮汉近乎粗鲁的推搡下,我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陈尸遍地的客栈,踩踏着满地的血污,于烽火硝烟中被他拎上了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油亮的马鞭一抽,受痛的大马便嘶鸣着冲远去的一抹绯色冲去…… 【鼠害篇】 第三十二章 蛇蝎妖男 在骇怖森然的赤狼面具下,我惊见了一双妖颠媚世的魅眸。 摄魄勾魂,妩媚妖娆,于血色与火焰中热烈的燃放着独属于他的撩惑,不经意的慵懒一转,便足矣勾住人的三魂七魄。 让我惊得不是他魅眸的妖娆,却是魅眸所流露出的悠然与随意。 仿佛在看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亦仿佛此刻的人间炼狱只是他游戏的一个场所,魅眸随意的瞥着,懒洋洋的扫视着马下的杀伐,那姿态悠然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此时所见的不过是一场打戏前的彩排。 视杀人为娱乐,视人命于无物,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魅光轻转,那含笑妩媚的妖冶魅眸于不期然霍得牢牢地攫住我探究的两眸。 四眸相对,媚世的溢彩流光直线射来,霎时,一股强大的电流沿着四肢百骸疾速窜起,即刻传遍了周身各大脉络!仿佛吃了大麻吸了毒品,激荡的心跳如擂鼓剧震,四肢酥软如麻,清明的脑袋也晕晕乎乎,好似被人灌了浆糊。 不可否认,自诩为定力极足的爷我也无法抵抗这魅眸的顶级惑力。 死死拽着为数不多的理智逼得自己移开双目,我虚脱的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马下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口,这才稍稍揪回我不知被电到哪个旮旯地里的神智。 真是贼没出息,竟被个区区妖男电成这番熊样! 靠!申家小鼠的盖世英明今个算是丢到西伯利亚了! 望着马背上嘀咕不断的爷,他不明意味的闪了闪眸。 纤长指尖漫不经心的抚上蛇形尾戒,殷红的唇瓣轻勾,声音说不出的低迷:“哈达,卑贱的奴隶不是用来驮的。” 奴隶?卑贱的?不是用来驮的? 爷是奴隶?爷卑贱?卑贱的爷不能用来驮? 错愕的眨眨眼,刚欲好好咀嚼咀嚼这话里的刺,不期然腰上猛然一紧,怔忡间身子咻的下腾空而起,疾速倒退且火速缩小的景物让我几度怀疑此刻的我坐上了凌霄飞车! 嘭! 在爷飞的正尽兴之时,腰际间的障碍物发疯似地霍得一拉,与重力加速度沆瀣一气,爷我就如丢了翅膀的大鸟,咻的下直直栽了下来!! 尘土飞扬,落沙惊起! 灰蒙尘埃下,是一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大字人形! 哈达见状,急急出口解释:“大汗,他是我们的族人!” 对哈达的解释恍若未闻。 妖男手指勾着红缎一头,邪恶的拉扯,魅笑的看着红缎令一头貌似奄奄一息的爷:“死没死?” 活了十九年,被人当成宝捧了十九年,养尊处优的爷何曾受过这样不堪的虐待! 挨千刀的妖男!爷没招你惹你,你作甚要虐待爷! 不要以为爷长了副好欺负的模样就以为爷真是好捏的软柿子! 鼠眸凌光森森,额际青筋暴起,青色的怒脸从地面上霍得抬起! 嗞-- 痛死爷了-- 这一动弹牵扯了被摔得散架的身子骨,针刺般的痛密密麻麻的席卷而来,痛的爷龇牙咧嘴的抽起了冷气! 愉悦的魅惑笑声从前方马背上传来,丝丝入耳,声声刺激着爷仅存不多的理智…… “靠!笑什么笑!作死吗!笑的就跟个妖精似的,唯恐天下人不知你风马蚤入骨!靠!藏头遮脸的,跟个乌龟王八一个样,躲在龟壳里没脸见人!没长个狼样还冒充大红狼呢!嫌爹妈给你生的不好,干脆重回娘胎重新出来得了!弄得一副鬼模样,吓唬谁呢你!靠!简直就是败类一枚!见了你这种人至少三天爷都食不下咽了!真是恶心透顶!”扯着红缎爷勉强立起两根散架了腿,爷怒目圆睁,手指马上妖男骂得畅快淋漓! 本是嘈杂喧闹的四周不知何时悄悄地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突兀的诡异。 火棍嗞嗞的吐着红烈烈的火舌。火舌不知人间愁的欢畅跳跃着,映衬着狰狞可怖的赤狼面具,忽明忽暗的,无端的让爷想起了魑魅魍魉四个大字。 如血般艳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妖冶的魅眸微微一眯,未明的诡谲目光激的爷后背战栗一片,汗毛乃至鸡皮疙瘩全数稍息立正! 顺着诡谲的芒光,爷的目光寸寸移动,终于在爷高擎着的指尖处找到了芒光的终结点。 僵硬的将指尖方向从他脸上节节向外转移,末了,于黑压压的天空终止不动。 “今个的天气,还真是好。咳咳。” 静默了五秒钟,妖魅的笑声骤然响起,震得爷一惊一乍! “众将们听令,本汗玩够了,收拾好今个的猎物,打道回府。”慢条斯理的讲完,他突然扭过头,递给爷一个万分诡谲的魅笑。 在爷还未从那抹令爷毛骨悚然的魅笑里领略处其中的深层涵义,一声鞭响近在耳前,紧接着是响彻山谷的一声骏马嘶鸣,再接着,爷被拖走了…… 真的是拖,生生的拖,绝无半点虚的成分。 红缎的一头敷着爷,一头攥在那个妖男手里,泯灭人性极度变态的他残忍万分的将爷拖在马屁股后…… 手里突然消失的重量令他讶然的一怔,用力抽回红缎,再次讶异的发现用千年寒丝制成的红缎竟然生生被人割裂! 千年寒丝,那可是刀枪不断啊! 勒紧缰绳,冶魅的眸子犀利的在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视,搜寻那抹娇小瘦弱的身影…… 蹲在残垣断壁下,爷皱着灰蒙蒙的一张小脸,苦悲悲的吹着被擦磨的出了血的小手,心里头恨恨地诅咒着某个妖人快点升天! 见血了啊!好狠啊他! 真是心如蛇蝎!蛇蝎美人! 靠!什么美人!狼人! 呸!狼人也算不上!带着破狼面具就想充美女狼,做梦吧他! 那种带毒的烂人怎能归于哺||乳|动物系列! 充其量只能算只低等生物!! 说他是低等生物都埋汰低等生物! 毒物!毒蜘蛛!对,毒蜘蛛!! 一团巨大的黑影突然罩了过来。 吹手的动作一滞。 经过三秒钟的思想斗争,终于,爷狠下决心,将高贵的头颅慢镜头的一寸寸抬起,在明灭火光中,不算意外的看见了一张红的似血的狼面…… 这次,爷的待遇貌似好了点,从马下移到了马上,与某位刚刚还说着‘卑贱奴隶不是用来驮的’妖男共乘一匹,一路颠簸的冲着辽阔广袤的大草原驶去…… 【鼠害篇】 第三十三章 还是你屎 类似于蒙古包的帐篷里,四盏悬于顶棚的紫色琉璃灯轻吐微光,似乎带着好奇的目光巡视着灯下的情况。 淡色光晕下,仅两人尔。 一人坐,一人站。 毋庸置疑,坐者乃可恨妖人也,站者乃悲惨爷也。 饿虫侵蚀爷的五脏六腑,瞌睡虫猛钻爷的脑袋经脉! 唉,真是虐待俘虏也!悲呼!哀呼! 饥肠辘辘,疲困顿顿,此刻,爷的四肢就如下了锅的面条,打着颤,画着圈,棉乎棉乎的,几乎无法支撑爷这身不算太大的骨架。 空气中气流突然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轻微流动了下,不争气的四肢立马如墙头草,随流倒,脚跟一软,腿弯一曲,眼见着就要跌个大马哈…… 魅眼轻勾,妖男吊着唇笑的风情万种:“坐的舒服吗?” 还好爷腿脚比较利索,千钧一发时刻总算挨到了坐垫上。 尽管是个人肉坐垫,但吾心亦足矣! 屁股下的弹性坐垫令爷舒服的喟叹一声。四肢一放松,浑身即刻松懈了下来,极度的困意迅速蜂拥而至。哈欠接二连三,挤出眼泪两三滴。 明知肉垫带毒不可久坐,可此时此刻,极度困乏的爷真的不想从软垫上起来。顾不了那么多,索性随了自己的意,今朝有垫今朝坐,如面条一般的两臂半挂在妖男的颈项上,头一歪眼一闭靠在宽厚的胸膛上打起了盹,不知死活的将某妖当成了人肉座椅外加椅榻…… 几秒后,轻微的鼾声从怀里传来。 微微一诧,司寇殇讶异的垂头,看着怀里这个丝毫没有作为俘虏自知的小人哭笑不得。 睡得还真是香!莫不是真把他当睡榻来用了? 殷红的唇畔冶魅的挑起。 修长白皙的大手上移到了纤细滑腻的脖颈,泛着莹润的指尖魅且邪惑,轻触在细腻的蜜色肌肤上,不时的于跳动的脉搏上来回打着圈,妖魅的眸子渐渐袭上嗜血的残色。 颈项上冰凉的触感令我在睡梦中冷冷打了个寒颤。 不满的皱眉咕哝一声,伸手随意一挥,企图挥去脖上的侵扰物。 --啪-- 由于方向不准确,这一挥直接挥上了某妖男的冰冷面具! 咔嚓! 一声突兀的沉闷碎响惊扰了爷的美梦。 靠!这府里的下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隔三差五的就给爷弄点邪的来滋扰爷的美容觉,究竟还想不想在申府混了! 睡欲不足令爷双目充血,恼恨的扒开粘的死紧的两目,鼠眼如雷达,凌厉的横扫一周,搜索着扰爷美梦的罪魁祸首…… “啊!!!!!”惊心动魄的尖叫声于下一刻冲破帐篷,突破苍穹,直达朗月明星! 爷后悔了,爷错了,爷再也不敢了,蛇男,求你了,求你快快将脸遮上吧!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摘下面具吓唬爷就是你的不是了! 爷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软软的爬行动物啊!! 怀里这具娇小躯体的觳觫颤栗让他魅惑的眸子浮上了一层阴霾。 缓缓将脸压下,司寇殇盯住那双恐惧的双瞳,勾唇笑的妩媚妖娆:“可怕吗?” 鼠目惊惧暴睁,近距离的观测让爷愈发的将那恶心的无腿生物瞅了个清晰透彻! “救、救、救命啊!!有蛇!有蛇啊!!呜呜 ̄ ̄爹爹救命啊!蛇咬人了!!吃人啊!!哇呜呜 ̄ ̄” 挥舞着双臂,爷嘶声裂肺的又哭又嚎,那凄惨的嚎叫声听在外面守卫的草原汉子耳中,亦慑的一阵胆寒心惊。 可怜的俘虏……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爷看的司寇殇阵阵皱眉。 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见过不少男人以及女人表达恐惧的方式,可像这般直接的,还真是头次见! “够了!”低斥一声,企图喝止住爷的哭嚎。 可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一动面部肌肉,那似乎是寄生于他皮下组织的那软趴趴的生物就好似活了般蠕动了起来,骇的爷更是失控的狂乱大叫! 白皙的手背青筋突起,五指微拢,晃目一闪,梨木屏风上悬挂着的另一赤狼面具转瞬间被吸到了他的掌心中! 面具重新归位,哭嚎声戛然而止。 拉扯着他的绯色袍子将鼻涕擦干净,爷含糊不清的低声咕哝着:“靠!怪不得帐篷里这么干净,原来是有台吸尘机啊……” 僵硬的低头看着自己锦缎绯袍上一滩一滩的黏糊物,司寇殇觉得他的忍耐简直就快冲破了极限! “告诉我,你想个怎么死法?”低迷的声音里已经失了以往的沉静,夹杂着几许忍无可忍的迫切。 死?抽搭了下鼻子,爷困惑的抬头:“你为何要屎?” 嘴角抽搐:“听好了,是死。” 依旧困惑:“你为何要死?” 司寇殇从未感到原来与人沟通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咬牙不断,魅眸燃起了火苗:“是你死,不是我死!” “为何是我屎不是你屎?难道这里面还有着什么门道?” “是死!” “还是你死吧,爷大方不与你争。” “用不用本汗谢谢你的大方?”某人磨牙霍霍。 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就算了。谁叫爷心眼好呢?” 深吸一口气,缓和下濒临崩溃的情绪,司寇殇伸手探向檀木桌的抽屉,从一个玲珑盒子里拈起一粒泛着邪恶黑色光芒的丸子,当然,是毒药丸子。 “既然你迟疑不决,那就由本汗来代劳替你决定好了。毒药怎样?也算是留你全尸,想必你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语未毕,修长的大手已经扣上了爷的小巧下颌,那棵闪着幽光的毒药丸就迫不及待的冲着爷的嘴中前进。 心惊胆颤的看着这丸子,爷忙打着商量:“可不可以不要死啊?” 魅惑的一笑:“难不成你想生不如死?” “爷得罪你了吗?” “你说呢?” 鼠眼无害的眨巴眨巴:“如果我能治你的蛇蛊,是不是就不用死?” 啪嗒—— 毒丸子擦着爷的唇瓣,顺着莹白指尖骤然滑落…… 世人或道他是妖魔转世,或道他是毒物缠身,就连天下第一神医,也只是摇摇头叹息毒已至骨,药石无医。可鲜少有人知,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人知晓,他脸上的恐怖蛇斑源于蛊,而非毒。 貌似不起眼的贱民却能一语道破他的蛊毒,怎能令他不惊,不震撼…… 【鼠害篇】 第三十四章 启程回府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收嗓停歇了下,用眼角瞄了瞄旁边恣意斜卧且皱眉不断的妖男,暗自诽谤:憨实的老牛可比他可爱多了! 眼一吊,嗓子一扯,爷脸红脖子粗的接着嚎:“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某妖终于忍无可忍,妖娆的魅眸里火苗窜窜:“听你唱了三遍,竟有三种调子,你究竟会不会唱!” 靠!这话爷不爱听了! 试想,谁喜欢听别人揭自个的短? 当即跳脚而起,一蹦三尺高-- “嗷--”一声惨呼,爷双头抱头,瞪眼冲着头顶就是一顿臭骂:“靠!奶奶个熊!哪个混账王八蛋把马车给加顶的!” 车厢里游荡起了妖媚至骨的笑声。 某花枝乱颤的妖男红唇白齿的笑的欢畅,笑声中充满了欢愉和快乐,看的爷入眼冒火,听的爷入耳生烟!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何其恶劣!”板起脸,声色俱厉的训斥,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侧卧的他,眼神轻蔑的如见一只卑劣的低等生物。 媚眼如丝,波光微微,妖男很是无辜的眨眨邪惑的魅眸:“本汗笑就一定是笑你吗?抑或是你觉得自己很可笑,值得本汗开怀大笑?若是你当真这般觉得,我也不介意。” 这个死男人什么时候跟爷学会了诡辩了绝活? 靠!他交学费了吗他! 偷师也不带这样的! 牙根痒痒,挪动屁股远离这个死人妖,扒开马车窗帘看着外面迅速倒退的景物,彻底将某人无视。 突然被隔离的某妖反而不适于这难得的安静。 纤长的指尖捅捅爷的后背,“生气了?” 用鼻子哼了声,爷身子一扭躲开他的马蚤扰,双手托腮继续欣赏帘外倒退的景。 万物复苏,轻红浅碧,风和日丽,春光一片大好。 这个赏心悦目的季节本是令人心情舒畅的,奈何旁边多余了一只会拉丝结网放毒液的昆虫,糟蹋意境不说,更是活生生的糟蹋了爷的一副好心情! 这种生物,拉出去影响市容,破坏环境不说,还极其恶劣的恣意扰乱和平,蓄意挑起绵延战火,要是放在现代,不知会被拉出去枪毙多少回了,岂容他在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瑟…… 下巴被人不失力度的扣住,在力的作用下被迫转了个弧度,一双在幻想的快意中尚未恢复过来的鼠目就直直的对上了妖物的含笑魅眸。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想你正在吃弹子! 当然,这话爷是不会说的。原因无他,爷懒得解释什么是弹子。 看着撇嘴不断的爷,司寇殇的眸光泛出邪惑笑意,“究竟是哪家的父亲,能养出你这般调皮的儿子?” 双手齐用力掰向他放肆的贼手,无果,怒极:“反正不是你养的!你管得着吗你!” 下巴处的冰凉指尖一紧,妖魅的眸中突然拢起了层层诡谲眸光,深意莫名,“是吗?”话不能说的太满,后半生会不会被他司寇殇豢养,还真是说不准。 妖媚的嫣红舌尖在微干的唇瓣处打了个圈,望进爷瞳眸深处,轻启艳唇:“你最好祈祷你所言属实。”否则,他司寇殇不介意告诉他欺骗他的代价。 呃?迅速跳跃的话题令爷的脑袋转不过弯。 爷的呆愕样令司寇殇笑嗤了声,袖袍扬起,抬手欲揭脸上的人皮面具。 “住手!”惊喝一声,爷忙如鸡啄米似地点头:“爷知道,爷明白,你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好了,爷不会骗你的!一到家,找齐药材,爷立马就将蛊给逼出来,决不食言!”天煞的,爷可不想噩梦重现! 唇畔弯弯,上勾的魅笑有丝寒芒似雪凛然闪过:“可是本汗有些信不过你。” 心弦陡然一惊。 莫不是要改变主意? 好不容易才将他唬住骗往京城,若是他中途反悔,那爷几时能逃脱升天? 轻蔑的哼了声,讥嘲之色浮现眼底,“是不是男人?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怕就回去,索性顶着面具过上个一辈子得了!信不过爷?嗬,难不成你还信不过天下第一奇毒魅情?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魅眸慑出凉凉冷光,透心的凉意一层一层的将爷拢了个透顶严实。 梗着脖子做无惧状迎上魅眸,脊背挺直,昂扬无畏,凛然的让爷有种慷慨就义的错觉。 “不怕死的人本汗见多了,可如你这般英勇的,嗬,还是头一个。”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本汗老早就收拾了你,不知死活的小子! 突来的魅笑看的爷一阵毛骨悚然,缩缩脖子,有些怕怕。 “不过,你说的对,即便是信不过你,本汗也信得过魅情。”放过了爷的小下巴,司寇殇习惯性的摸上了蛇形尾戒:“要是你胆敢耍什么花样,魅情的魅力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僵硬的扯动唇角:“希望解了蛊后,你能遵守诺言,将解药赠与。” 笑意更魅:“当然。”只是解药赠的全不全,以及解药里会不会再添点别的啥的,这个就不好说了。 将他眸里的算计看在眼里,爷心里嗤笑不止。 信你? 靠! 爷宁愿去相信只蛤蟆! 申府。 “相公,妾身……妾身……”垂首绞着小手帕,莫小小俏脸朝霞一片,羞涩赧然。 浓眉微痕,子熏不耐的瞥眼:“怎么了?”伸手触上脸上的微凉皮具,哀叹,少爷,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螓首垂的愈低,细细的蚊蚋声更加蚊蚋:“妾身想……想回……娘家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 “午膳前……” “早去早回。” 水眸潋滟着惊喜,“谢谢相公!” 抬眸间,那含羞带怯的绯红俏颜恰与子熏不经意间投来的目光相碰,电光石火,两人同时一震,慌忙将视线移开。 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握,子熏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沉声道:“早去早回。” 心如小鹿乱撞,莫小小两颊生晕:“谢谢相公……” …… 莫府。 主厅里,太师椅旁边的圆木椅上绑着位须发皆白牙齿零落的小老头。粗粗的麻绳横过小老头的前胸,与前襟处打了个叉,缚住他不老实的双腿双脚,系在椅子上,整个人被绑了个严实。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医怪仙竟然受到如此待遇!天煞的,真是气煞我也!”气的胡子撅撅,小老头虎目溜圆的瞪向旁边端坐着的莫老太师,气急吼道:“老不死的,你竟敢唆使你儿子绑架老夫!莫不是想逼我医怪仙以后给你们莫家人治病的时候加点料子!” 原来,这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神医,抑或称为天下第一癫医的医怪仙。 莫老太师猛地打了个寒颤,想想料子的内容,头皮阵阵发麻,不由得将责备的目光投下了下侧正泰然自若的品茗者。 轻叩茶盏,温文有礼的目光眸光瞥向气急败坏的医怪仙,莫子谦貌似歉意的颔首:“神医得罪了。但为了小妹,请恕小辈无礼,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提还好,一提莫小小,医怪仙更是怒火飙炽:“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没治了,没得治了!打娘胎带出的病,宿疾,没得医的,即使让本仙看一百次还是那样!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就纳了闷了,你们莫家人怎么就这么倔呢!不撞南墙不死心啊你们!听本仙一劝,趁早准备后事得了,想开点,节……节……哀……” “老爷,小姐到了。” 逆光中,站在金色阳光下的莫小小扬着唇角,笑的一脸朝气。 “小小!”莫老太师激动的起身相迎。 莫小小心中一热,撩起裙摆小步快跑:“爹爹!” 眼珠子快要脱窗的看着活蹦乱跳的莫小小,医怪仙骇的瞠目结舌,猛摇头喃喃自语:“见鬼了,活见鬼了……” 【鼠害篇】 第三十五章 想不想爷 四声划破天际的嘶鸣,一辆招摇万分的四驾马车就缓缓停在了申府的朱色大门前。 毫无杂毛的四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四肢矫健而遒劲,稍微懂马的人只需一眼,便可得知这是塞上难得一见的千里宝马。 宝马香车,那用金丝楠木打造的车厢亦是奢华的过分,流苏绫罗挂了满车不说,那车身仿如生怕人不知主人富贵似的,竟然腐败的镶嵌了数十颗上等的珍珠玛瑙宝石! 活生生的暴发户嘴脸啊! 皓白指尖挑起,桃红色的娇帘微掀一角,帘外,七尺见长的匾额上方,那气势恢宏的‘申府’两个闪闪发光的烫金大字令司寇殇不掩精芒的微眯了眼。 颈项一紧,狠绝而又冰凉的指尖压迫下,是爷几欲断了气的窒息。 “蛊……蛊……蛊毒……”难受的张牙舞爪的抓打着这只间断性失常的爪子,爷吐着舌头涨红了脸,竭尽全力从喉里挤出几字,希望能挽回他那周期性失控的理智。 果然,在听到蛊毒二字,冶魅的眸子一震,指腹力度一松,粗鲁的一把将爷推开。 跌坐在马车一角,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爷如一只被抛上岸的鱼,饥渴的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可口的空气,一双刚刚几度翻白的鼠眼也缓缓的趋于正常状态,叽里咕噜转了几下试试灵活度后,带着难以名状的仇视,与苍白指尖同仇敌忾的戳向正魅笑的令人发指的毒蜘蛛! “有病啊你!掐人很好玩吗!到了爷家门口还不知死活的嚣张,你爷爷的脑袋灌水了还是被屎壳郎钻了!靠!真是一坨不可理喻的某东东!” 结束语的感叹号完毕,一个阴冷的压迫性黑影罩了过来。 对于某毒物的靠近爷连连倒抽冷气,毁灭形象的在他的压迫下急速缩成了一个小人。 双手一撑,妖男纹丝不动的两臂不打商量的撑在爷的两侧,挡住了爷的退路,于马车一方狭窄的角落里将爷堵了个密不透风。倾下昂藏七尺的身躯,他低头死死攫住爷滴溜乱转的鼠目,眸光深处慑出的一波又一波的精芒如雪凛然扫过,扫的爷脊梁骨开始倒窜起冷气。 鼠眼左闪右躲闪避着他的眼神攻击,爷不自在的抽着唇角,企图找个开场白来打断这诡异的气氛,“咳咳,那个,咳,能不能,咳咳,换个姿势。咳咳。”这姿势,未免有些,咳,有些那个的说。 三秒钟的沉默让爷有种三个世纪的漫长。 咬咬牙,梗梗脖子,算了,山不来就爷,爷来就山! 推推,不动;敲敲,不动;捶捶,依旧稳如泰山。 眼角偷瞄瞄,爷试探性的撩起了森亮尖牙,企图咬咬…… 下颌被一股冰凉的掰力强行从他的胳膊处移开,在牙齿扯离质感的同时,一抹血丝从扯离处拉扯开来。 如蛇般凉且滑的指尖在爷唇上打着圈,司寇殇勾着妖冶的唇角似笑非笑,盯着唇上沾惹的血色,眸色猛地一沉,指甲于粉嫩唇瓣上用力一划-- 一阵刺痛,下唇从左至右生生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红汩汩渗出,爷的唇真的成了血唇! 苍白的指尖点了点流血不断的唇,司寇殇笑的春花灿烂:“竟然将主意到了本汗的头上,你好本事。说句实在话,本汗万分佩服你的勇气,不怕死的勇气。” 将染上血的指尖放置妖魅的唇边,伸出妖舌妩媚的舔舔,司寇殇笑意更深,“申傲天,是吧?想对付本汗?你还嫩了点。” 牌都亮底了,爷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装嫩了,耸耸肩,笑的一脸欠扁:“事到如今,你就是想走也难脱身了。想开点吧,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做俘虏也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在爷底下当俘虏,生活保证异彩纷呈,多姿多彩,每天都可以体会的到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非人刺激。 不轻不重的一声反问:“是吗?” 爷挑眉:“你莫不是妄想着以爷当人质,进而逃脱升天?唉,不是爷我残忍,非得打击你那可怜脆弱的小心灵,而是你这一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根本就是个不可能付诸于现实的美丽梦幻!命里有时终须有,想开点吧,这就是命啊!既然你无法改变命运,就试着接受吧!阿门--” 在胸前划着十字,爷慈悲的面上一片悲天悯人。 “本汗知道你在人皮面具上动了手脚。” 仍是不轻不重的一句陈述惊得爷心肝猛地一跳:“啥时知道滴?知道你还戴?你傻啊?”莫不是脑袋瓜子漏长了点什么? 不掩微愠的眯起了眼:“挑战本汗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是刚刚运气时胸口一痛,他还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娘的要死的男人竟然敢对他搞小动作!既然有本事激怒他,那么将来,他就得有本事承受他的疯狂报复! “代价?”爷不以为意的勾指敲点他的额头:“小人妖你说的是魅情吗?”嗬,他额头的细密的汗珠无不在昭示着一个铁的事实--毒发了。 惬意啊!愉快啊!咸鱼大翻身了!被压迫的可怜人翻身当家作主啦! 小、人、妖! 咬牙咀嚼这三个侮辱性的字眼,司寇殇第一次恨上了自己的决定!仅仅因为他能将自己脸上的蛇斑颜色减淡,就傻傻的相信他能彻底去除自己的蛊毒,多么的幼稚!天下第一神医都不能解得蛊毒,他究竟是凭什么相信这个狡诈的男人能够办到?想不到,向以冷静自持的他竟也会如此冲动,真是关心则乱!如今身陷囹圄,受制于人,可真是自找的! 推开捂着胸口痛苦的蜷曲着身子的妖男,爷吹着欢乐颂,两手打着拍子,欢欢喜喜的跳下了马车,拥抱着马车外明媚的春光,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 闻讯赶来的老申头见到那从马车上蹦跶下来的熟悉身影,多日来的担心受怕幻化成了一泓关切的眸光,徐徐向着奔来的娇小身影传达。可当精湛的老目无意间扫过招摇过市的奢华大马车后,满目的关切再一次的幻化,幻化成一顿劈头盖脸的家庭暴力! “嗷--”本来打算来个热烈熊抱而张开的臂膀变成抱头鼠窜,爷哀嚎着,撒丫子满街跑:“疯老头你呀呀个呸!虐待亲儿你缺德啊你!更年期的死老头!”靠!伤人心了!人家刚刚经历了生死劫,一回来连问候都不问候句,抡起拐杖就揍,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疼感?靠!究竟是不是亲爹!惹爷火了,爷离家出走四海流浪去! 嘴唇绷出一条直线,老申头持着拐杖冲着堪比现代大奔的豪华马车一指,怒道:“生怕别人不注意你似的,如此招摇,你莫不是嫌命太长了!” 说起马车,爷一拍脑门:“靠,差点忘了!”带着讨好外加炫耀和邀功的嫌疑,爷期期艾艾的将身子往老申头那挪了挪:“爹啊,你猜猜今个回来儿子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望着爷神秘的嘴脸,老申头鼻子一牵,冷哼一声:“你这种人能带什么好礼物!”话虽这么说,可眼神却不时的往那马车瞟啊瞟,明显的一脸期待状。 靠!死要面子! 撅撅嘴,爷成喇叭状仰头冲着天空大喊:“十八大金刚--” 嗖嗖嗖! 十八黑拍成一字。 “主子!” 笑脸盈盈的从一号开始,贼贼的出手将每个可爱金刚的脸蛋摸了一遍,眉毛一剔,蹲下身子,看着他们无表情的僵尸脸:“金刚们,好久不见了。实话告诉爷,想爷吗?” 沉默一秒,异口同声-- “不想!” 华丽丽的两字让爷的心拔凉拔凉的…… 原来,爷是不受欢迎个体…… 伤爷的心了…… “靠!让你们说实话,你们就说,平日里怎么不见你们这般听话!”一号金刚脸上霍得多了个脚印。 “靠!懂不懂什么是善意的谎言!懂不懂用谎言来弥补残忍的事实!懂不懂!”三号金刚的两眼让熊猫大妈自惭形秽。 “靠!一群吃屎长大的屎人!”五号金刚脸变成了发酵馒头。 “靠!再给你们屎人最后一次机会,告诉爷,你们想不想爷!”抓着七号金刚的头发,扭过身揪住暗松了口气,自以为可以躲过一劫的六号金刚的招风大耳,气势汹汹的质问。 语调整齐,众口一词-- “想!” 嘴角往两边扯开,爷乐的欢畅,放过了六号七号,拍拍手,环着胸挑着眼,睥睨:“可爷不想你们。” 忽略老申头投来的鄙夷神色,爷纤指一伸,目标物件,马车。 “乖乖金刚,快去将马车牵进府里。可要小心着点,万一让里面的毒蜘蛛一个不察给弄丢了,你们可要完蛋了说!” 颔首示意,金刚们领命而去。 “毒蜘蛛?”老申头皱眉,扭头以目询问。 耸耸肩,爷高唱着凯歌,踏门而入。 【鼠害篇】 第三十六章 天作之合 直到申府的朱色大门关闭,西南角一偏僻角落里才缓缓的走出来两个人。 剑眉微痕,雅儒的俊颜绷得死紧。 没想到小鼠崽竟然离开了京城,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未曾听到! 该死!他的情报部堂都去干什么了! 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一抹厉色一闪即逝,莫子谦扬袖扭身欲走,忽的瞥见身后不断喃喃自语的医怪仙,这才令他恍然想到他们来此的目的。 “如你刚才所见,他就是硕鼠崽。”要不是医怪仙吵着闹着的要见硕鼠崽,说什么要与旷古绝今的天纵之才切磋医术,他还真不知道原来申府里面住着的小鼠崽是另有其人。 对莫子谦的解释置若罔闻,医怪仙难得凝重着眉头,似乎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自语不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当初明明……难道……不对,还是不可能……” 眸底升起狐疑之色,莫子谦试探低问:“什么不可能?”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医怪仙听到问句,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应该是没有看错,是魅情!可是,魅情明明已经绝世了啊!她又怎么会……”会中了那绝世毒药。 难道那个孽徒还活着? 医怪仙神情一凛。 魅情?心猛地一跳,呼吸刹那停滞:“您老说的可是二十年前令江湖谈之色变的至毒,魅情?” 医怪仙沉重的面色证实了他所问。 魅情,传说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至毒。它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生不如死。每至十五月圆时分,毒性最烈,往往也就是毒发时期。中此毒者五脏六腑犹如千万蝼蚁啃噬,外肤如熊熊烈焰焚烧,又如寒冰锥刺,由内至外,每寸每毫,无不备受煎熬,即便是想要自裁以绝非人的折磨,可这阴毒的毒药却会令人四肢瘫软,逼得人只得硬生生的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五岁那年,他曾亲眼看见一毒发者的惨烈情形,那恶毒的至毒竟能逼得一个七尺壮汉生生将整条胳膊嚼烂…… 紫袍下的身躯微不可查的陡然一颤,“那您刚刚口中的他是……” 双拳捏的指骨发白,柔和的面部线条此刻绷得死紧,似海深沉如墨幽深的眸子深处,是极度压抑的惶慌与不安,仿佛存着某种道不明的希冀,紧紧锁住医怪仙的面色。 失常微颤的尾音令医怪仙奇怪的扭过头,“反正中毒的不是你,莫小子你紧张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莫子谦神色一变,强自镇定的僵直着身子将脸撇过:“我没紧张。”可苍白的脸色以及仍带颤音的语调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狐疑的盯了莫子谦几秒,转而又朝着申府大门瞥了几许,老谋深算的医怪仙精明老眼一眯,有了计较。 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那条被粗绳子勒出来的紫痕,老脸一抽,笑的阴险至极。 “可惜喽--” 故作惋惜的叹息一声,摇着头医怪仙扭头欲走,可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失魂落魄的某人。 接到莫子谦投来的询问目光,医怪仙暗自贼笑了几许,可松垮的老脸却是一派悲天悯人:“唉,真是造化弄人,这么个医学奇葩即将要消匿尘世,啧啧,天妒英才这句话讲的倒是一点也不假嚯!” 镇定自若已经无法维持:“真的无解吗?” “我那孽徒制成的至毒,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自己会解。”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将那个蛇蝎女人收为关门弟子。摇摇头,自悔不已。 医怪仙的摇头叹息在莫子谦看来是另一层意思,“你是妖毒魔女的师傅,理当会解才是!”情急之余一双修长的大手拽紧了医怪仙的胳膊。 斜眼瞅着攥的指节发青的手,医怪仙笑的调侃:“还说不紧张?” 无暇顾及他的调侃,此刻莫子谦关心的只有那至毒魅情的解药,“你会解的,对不对?” 耸耸肩,爱莫能助: 奸臣当道全集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1部分阅读 莫能助:“真的不会。” 愠怒升上了瞳眸深处:“我没心情跟你说笑!” “老夫也没心情跟你说笑。”拂开莫子谦的手,医怪仙摊摊手,笑的一脸无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这个毒徒儿的超绝悟性,老夫也只能望洋兴叹,自叹弗如。” 无异于对中魅情毒者,直接判了死刑。 双肩无力的垮了下来…… 徐徐转头望着深沉厚实的朱门,瞳眸深处压抑的那股道不明的悲戚一点点的扩大。他甚至不敢想象,万一哪天那抹跋扈的红,突然间彻底消逝于他的生命里,那该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往昔的一幕幕一点点的浮现眼前,如走马观花般的飘过,步履轻盈却带不走记忆,深刻的是那张永远挑衅的嘴脸,还有那永远改不掉的咋呼嚣张声…… 视线渐渐的迷离,不远处,那紧闭的朱色大门仿佛于朦胧中幻化出一个模糊却又清晰的身影,那抹嚣张跋扈的红色身影罩在金色的细碎阳光中,闪闪烁烁,仿如带着迷蒙般的绚丽,一如既往的鼻孔朝天,咋咋呼呼的朝着他走来…… “靠!爷道是哪个混蛋龟孙子缩头缩尾的窝在爷家墙根底下呢!嗬!原来是莫家小王八!”颠着脚尖抖着小腿,爷潇洒的歪嘴吐出嘴里叼着的一草根,拎起莫子谦的领子,一副警察叔叔捉到通缉犯的嘴脸:“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不轨企图!从实招来!” 进了府里,搬出了昏迷的妖男,刚欲拽他二五八万的的向老申头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怎料暗影来报墙角处有不良蹲坑者! 鼠目乍乍,灼灼冒光,当即二话不说,毅然放弃了难得的邀功外加臭屁机会,捋起袖子就单枪匹马的杀了出去! 靠!竟敢在申府大门前蹲墙角!想吃屎了说! 久违的嚣张挑衅声萦绕耳边,活蹦乱跳的娇小身影重新跳跃眼前,蒙尘的心弦仿佛在刹那间被拨动了起来,跳跃轻快的曲调从灵魂深处缓缓流泻,一种名曰充实的感觉填满了五脏六腑,灵魂在刹那间重见光芒…… “作死吗你!你、你作甚这般看爷!眼珠子快脱窗了你!”乍然被他那似喜似悲的眼神盯得毛毛的,不自在的扭扭身子,爷转动着鼠目避开他那诡异的盯视。 这一转,让爷发现了一个毛发白的毫无瑕疵,披头散发邋遢的很有艺术家形象的小号老爷爷! 鼠眼霍霍一亮! 两鼠爪不带丝毫犹豫的向外将莫子谦一把用力推开,朝侧边蹦跶一跳,跳到了小号老爷爷面前,手掌撑在膝盖上,低下头,眨巴着兴趣勃勃的鼠目:“嘿嘿,小老爷爷长得好可爱哦--”语罢,情不自禁的拿爪子拍拍白茸茸的毛发。 医怪仙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他那惨不忍睹的海拔! 一小字,一个拍头动作,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可爱,足矣令他耳朵生烟,鼻孔喷火! “小子你有种就再讲一遍!!”眼珠子如大眼金鱼似的外凸,毛发根根乍起让爷想起了爷后院里的猫咪。 臭小妮子,惹毛了我怪仙,小心本仙让你在大兴混不下去! 哟嚯!这小老头还蛮有脾气的吗!爷喜欢! “安啦安啦,别气啦,乖乖。”喜爱万分的再次拍拍毛茸茸的头顶,优良的触感足矣让后院猫咪自惭形秽。 脚一跺,头一抬,医怪仙仰着脖子刚欲发作,一股从左侧方不期然飘来的浓醋味酸的医怪仙蓦地一呛,差点窒息。 细腕一紧,爷的小手就被某令人发指的生物霸道的控制住,蛮横强硬的逼迫爷的掌心从触感极佳的毛发物上挪开。 好兴致被骤然打破,爷发怒了,抬脚就踹:“没事找抽啊你!” 令爷好生讶异的是,莫子谦这厮不知犯了哪门子的疯,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接着爷的狠踢猛踹不说,竟然还傻兮兮的大嘴一咧,露出一副甘之如饴的白痴笑容! 靠!今个是疯人院忘关门了还是动物园忘记上锁了! 掌心的柔软令莫子谦满足的轻喟了声,连带着,心田仿如也注入了潺潺温暖的溪流,涓涓缠缠,曲水蜿蜒,流不尽的却恰恰是压在心底深处模糊朦胧,而又从未敢正视过的情感…… “怎么不继续了?”沉缓的语调里夹杂着淡淡的不满之意,仿如爷慈悲的停脚反而弄巧成拙的打断了他受虐的快意! 靠!今个不是遇到神经病就是遇到受虐狂了说! 嫌弃的努努嘴,爷唇一动,刚欲开口唤可爱金刚来收拾某病人,某海拔低下的生物却在这当口及其有病似的开口,驴唇不对马嘴的蹦出来雷死人不偿命的屁-- “啧啧,其实蛮配的,也算是天作之合啊!” 天作之合,四个耀眼大字,如一记霹雷,重重的砸在了爷的脑袋上,直砸的爷头顶喷岩浆!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靠!这样的狗屁话竟也有人吐得出! 天作之合?靠!合合合,合你娘个大头鬼! 恐怕是山无陵,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能与莫小王八合! 与其和莫小王八整合成一家子,爷宁愿剃光了头,和尚尼姑轮流当! 与怒火燃烧的爷不同,莫子谦心神一荡,为这四个字扰乱了一池的湖水。 天作之合…… 意念在驰骋,在浩瀚无边的疆扩草原上,纵情奔驰,旖旎温馨的画面幻化于脑海中,荡漾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醉人涟漪…… “莫子谦,你…你还好吧?”拿起爪子在他那双失了焦距的眸子前晃了又晃,狐疑不已。今个貌似他很不在状态哦!言行举止反常不说,还屡屡魂游天外,一副丢魂失魄的德性,莫不是受了什么非人刺激了? 死爹了?抑或死娘了?还是双亲统统都去给上帝掏马桶去了? 焦距重新聚起的莫子谦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冲动犹在,心却惊震,似乎难以置信面前的人儿竟然对自己的影响到了如斯地步! “离我远点!”果狠的将掌心柔软一把甩开,带着莫名其妙的烦躁,莫子谦迈开笔直的双腿,头也不回的扬袖疾步而去,留下了怔愕的爷和一脸深意的医怪仙大眼瞪小眼…… 摸摸光洁的下巴,爷努努嘴,若有所思的看着莫子谦这厮离去的方向,半晌,终于得出了结论:“他有病。” 貌似深有所感的点点头:“的确,还病得不轻。”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内,这莫小子都要受着病痛的折磨…… 诧异的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小小老头,爷狐疑,“你知道?” 丢给爷一个看白痴的目光,“你也有病。”感情迟钝病。 鼠眼危险的眯起,冷刀子嗖嗖嗖的直往外冒! 熟悉爷的人都知道,鼠目眯起的那刻,就是他们有多远就滚多远的时刻! 可是,医怪仙这个可怜的小老头却并不在熟悉爷的人群范围内-- “臭小子,你竟敢朝本仙瞪眼!”叉着腰,医怪仙亦瞠大了眼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瞪什么瞪!再瞪,小心本仙将你揍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乒乒乓乓-- --噼里啪啦-- ——隆冬呛硿—— ——ap;¥ap;—— 拍拍手,潇洒的甩了甩乱成鸡窝状的毛发,爷不算长的腿一跨,心安理得的从浑身蜷缩成一团的医怪仙身旁经过,如战胜的公鸡,高傲的昂首挺胸的向着申府迈进…… 身后,医怪仙头双手抱头,抽搭抽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气不顺。 摸索着挂在身上的一条一条的破布,一抓一拽一扯,凑近挂了两管鼻涕的红头鼻子,嗤啦一抽,鼻涕满布…… 自从老爹去世,人家就五十多年没有被人这么痛快的打过了。 嗝 ̄呜呜,这个臭小子打哪里不好,偏得打人家的脑袋,害的人家触打生情,想起了那个早已作古的老爹,呜呜…… 【鼠害篇】 第三十七章 穿琵琶骨 夜凉如水,月光如练。 漫天的星斗调皮的眨巴眨巴眼睛,星光四射,好奇的俯瞰着沐浴在柔和月色下的万物生灵。 当璀璨的星光扫过灯火辉煌的申家大院时,星斗们互传着疑惑的询问,似乎在问--万物生灵都安寝了,为何唯独这家人不早些安歇? “你…你真的是额丹汗?呼儿什克大草原萨达尔部落的大汗?”这个非常大礼砸的老申头至今为止都脑袋发懵,老眼发直发呆的盯着面前这位犹自笑的妖邪妩媚的生物,仍旧不敢相信那叱咤草原,凶猛强悍,常年马蚤扰边境乃大兴心腹之患的蛮夷首领人物就近在自己的眼前! 翘着二郎腿爷神气十足的喝着小酒,就着小菜,洋洋自得的冲着激动的连舌头都打结的老申头一挑眉,“不是他还能有谁?难不成你以为你儿子闲的无聊,特意弄个假货来寻您老开心?” 放下交叠的腿,端着清水色蝴蝶杯,吊儿郎当的走向激动异常的老申头,带着怜悯拍拍他的老肩,“爹啊,天色不早了,您老还是早些歇息吧,这里交给儿子就可。”回去好好咀嚼消化下这个从天上掉下的特大号馅饼吧,可怜的没牙老头。 严重超载的惊喜确实是令年迈的老申头难以一下子承受。 也不推辞,给了爷一个意外赞许的点头外加一个深意莫测的眼神,在两旁下人的搀扶下,便颤巍巍的离开了申家审问堂。临走时,爷瞅见了那一张松弛的老脸偷偷的堆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俏鼻一牵,爷哼哼,这个老j巨猾的老头,偷偷摸摸乐吧他! 有儿如此,还不万事足? 待老申头出了房门,爷扭过头将视线定在一副泰然自若模样的妖男身上,举起蝴蝶杯冲着他晃了晃,“要不要来一杯?” 鬓发半散,衣袍凌乱,半眯着妖娆的魅瞳,司寇殇半是慵懒半是无力的将头垂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唇角一如既往的勾着惯有的邪惑媚笑,邪肆的睨着面前持杯的爷。 靠!当初还说爷没有丝毫作为俘虏的认知,瞧瞧他此刻的那副悠闲恣意的臭屁模样,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说! “不喝拉倒!”仰脖一咕噜将杯中酒饮尽,砸吧砸吧嘴,摞下蝴蝶杯,蹲下身子和他平视,“这么从容镇定,你就这般笃定爷不会取你性命?” 妩媚妖娆的笑不减当初,只是妖颠的瞳眸魅光一闪,微眯的眸子有了几许不明的意味。 缄默不语是默认的最佳表现形式。 唇角向两边拉开个自以为迷人的弧度,鼠爪轻抬,纤细的指尖爬上了他苍白的脸颊,在他隐含着危险的魅光里放肆的游移,直至滑过他有型的下颌,一路向下,来到了优雅纤长的颈项。 犹豫挣扎了几许,指尖捻去来又捻来去,反复几许,猛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撕拉--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可当那张惊世骇俗的妖颠容颜完完整整呈现眼前的那刹,爷毫没出息的流下了两管粘稠物…… 爷的反应令他狐疑而讶然,魅光一震,转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心猛地一跳,带着难以置信,颤抖的抬手触上了左脸…… “你好可恶。”几秒钟的激动过后,司寇殇恢复了妖娆本色,对着爷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吐,带着嗔怪的意味。 艰难的逼迫自己的脑袋转过,咬着舌尖平复着呼吸,半晌,方拉回了大半个魂魄,抬袖将鼻间粘稠物一抹,努力装出淡定的模样,“是你自个笨。”明明亲眼见到爷将蛊虫给逼出来了,还傻乎乎的跟着爷来贼窝,不是笨是什么? 邪惑一笑,魅瞳里丝毫不见恼怒:“要不是你骗我说母蛊生下了小蛊,我又岂会自陷囹圄?还真是个小骗子。” 嗔味更浓,听的爷骨头一酥。 真是有些后悔让这妖物重见天日,此等妖颠媚世,简直就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绝对致命的杀手啊!让这妖物祸害尘世,爷还真是罪过。 站直了身子,忽视妖男投来的有魅惑勾引嫌疑的媚光,“爷承认,妖男你的确有颠倒众生的魅力,但是,请你收起你的小把戏,爷是个自制力超强的人,不会为敌人的魅力所颠倒。” 媚笑愈发撩惑:“既然如此,何不正视我?” 两眼看着天花板,爷有些微恼:“爷爱看哪就看哪,关你什么鸟事!”爷就是喜欢看空荡荡的天花板,不成么! 妖娆的笑声连连,媚眼从上到下扫视着面前似乎气急败坏的人儿-- 那与他相称的血色锦袍,那嚣张不羁的披肩散发,那艳丽夺目的额间束带,还有那精致特别的猫眼耳钉…… 不可否认,这身装束对极了他的脾胃。 集聚全身力量,纤指拉扯红袍一角,“放了我,我许你高位。” 不屑的用鼻孔冷哼:“那野蛮的小部落,即使是高位,又能高到哪去?” “小部落?”玩味的咀嚼这三个字,司寇殇眸光湛湛,隐约流动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若是加上你如今所踩的这片土地呢?” 唇角弧度一僵。 冷冷拂开他抓着衣角的手,任他不稳的重新跌回椅上,面无表情的回道,“没兴趣!” 懒散的在椅子上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司寇殇笑的饶富深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兴如今何种情形,恐怕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何去何从,你再好好想想吧!”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收敛了一切情绪,我平复着呼吸,尽量平静的问出了那个似梦魇般纠缠了我十数年的名字:“寒月和你是什么关系?” 司寇殇一怔,转而挑眉:“你不觉得你首先该关心的应是魅情的解药吗?”还有七日就是十五月圆时分,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担心毒发? 解药?轻嗤一声,冷笑不止。 “反正都被这魅情荼毒了十多年,有没有解药都无所谓了。” “呵呵,十多年?你倒是真会说笑话。这毒明明是半个月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司寇殇蓦地住口,惊诧的再次从上至下将面前人儿扫视个仔细。 “反正毒已深重,再多你那颗又何妨?搞不准还能以毒攻毒呢!”自嘲的笑笑,莫名的叹口气,低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凝眸不语,司寇殇眸色深深,一抹难以觉察的疼惜从魅惑的眸底悄然滑过。 十多年…… 那时候他也就是七八岁…… 这么多年来,他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 “不想说就算了,本来也就没有打算从你口中探究出什么来。不过我想,你们关系应该匪浅吧,否则,她也不会将这绝世毒药交与你。” 扭身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锁链,玄铁打造,幽幽泛着冷光寒芒。 哗啦作响的锁链令司寇殇玩味的一笑:“莫不是想锁住我?”一条锁链就妄想着将他司寇殇困住?嗬,还真是异想天开。 对他的问话不正面给予答案,“本不想做的过绝,可是,你命不好。”要怪,就怪你与那个低贱女人有所关系。恨屋及乌,真是对不住了! 命不好?眉心微痕,刚欲品这三字的涵义,霍得,琵琶骨处猛地一阵锥心剧痛令他痛得窒息,双瞳暴睁,青筋暴起,冷汗瞬间爬满了浑身各处…… 居高睥睨着因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司寇殇,无辜的耸耸肩,“说过了,你命不好,怨不得爷。” 痛苦的喘息着,被冷汗浸湿的散发凌乱的贴在妖冶苍白的脸庞上,司寇殇痛楚的扭曲了五官轮廓,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从牙缝蹦出,“算、你、狠!”千万不要让他司寇殇有翻身的机会,申傲天! 手里环扣蓦地一拉,一阵痛苦的倒抽气声毫不意外的响起。 “狠?对你爷也算是仁慈的了,最起码还好心的给你解了蛊毒。”拿天下无解的魅情来喂爷,还以莫须有的解药作为交换条件,真把爷当傻子看了吗?敢耍爷,就得准备好强健的体魄来承受下半辈子异彩纷呈的生活。 挣扎的抬起头,“我可以……给你解药……嗯……”一声闷哼,胸前血花盛开了一片。 “解药?还真当爷是三岁孩子呢!妖毒魔女会给自己的毒药配解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睨了眼快要昏厥过去的司寇殇,对着空气击掌三下,“拉下去,好生看管!” 咔嚓扣上锁,银色钥匙玩转于指间。 狠?爷不否认,但也不承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有时候做的过了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更何况妖男,你有太多让爷对你做过的理由…… 【鼠害篇】 第三十八章 醋海生波 桃花瓣瓣,碎红撩拨三月风情正浓。 街市繁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从首饰坊老板那接过做工精良的玉质朱钗,苏婉羞赧的将雪嫩掌心里的朱钗摊到莫子谦面前,雪白面纱下的俏脸绯红了一片,“表哥,你能不能……帮婉儿戴上……” 一成不减的是莫子谦温文尔雅的浅笑,可眸光深处的波动却显示了他的无奈与不耐。 爹娘的心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虽然允诺过对他的婚事不予干预,可是眼见着其他同龄的老人们喝媳妇茶的喝的欢喜,抱孙子的抱的乐呵,说不眼红那是自欺欺人。 不是他不孝,不体谅父母之心,只是宁缺毋滥,与其找个与自己情不投意不合相顾两无言的居家装饰品,倒不如孑然一身,潇潇洒洒来的妥当。 眸光缓缓的落在苏婉的身上,娇小玲珑,眉目如画,姿色在女人中也算是中上等。举止得当,知书达理,琴棋书画也都有涉猎,典型的大家闺秀,按理说,配他莫子谦倒也不算辱没。 只是,那身洁白的曳地襦裙白的有些碍眼,过素的服饰雅是雅,却失了份张扬热烈的激|情。还有那一丝不苟挽起的云鬓,不知为何会让他有种累赘而压抑的错觉。尤其令他难以忍受的是那羞涩扭捏的模样,娇娇柔柔,听她说句话真是够累,分几下来听不说,还得竖起耳朵听好她那蚊蚋般的细声。 只是简单的要他帮她戴上钗子而已,她至于扭捏的几欲搅破帕子羞怯的满脸通红吗?难道她就不能大大方方,甚至是豪爽一点,直接将钗子塞到他的手里,理所当然的指使--喂,帮我戴上…… “喂,帮爷提着!” 一声跋扈的令喝,伴随着是踏入门内的细碎脚步声。 身躯一僵,心弦一震,带着凌乱的呼吸缓缓将眸光移向声源处,可入眼的一幕却令他儒雅的面庞瞬时一变! 低头看了看那盛了满满零食小吃的竹篮子,对于爷的号令,妖娆的绝世容颜不为所动,只是唇角微微一牵,牵出了几许轻蔑的讽意。 手不老实的爬上了那张招嫉的脸蛋,摸摸,捏捏,拍拍:“乖乖妖,听话,来提着竹篮,爷去给你买钗子戴。” 绫罗加身,朱钗轻晃的司寇殇闻言,云袖下的手握了又握,抿紧唇不予言语。 无声的抗议? 鼠眸里生出了不满之意,相应的,鼠爪顺着光滑雪肌,从脸蛋一路而下,顺着优雅温热的脖颈,在坊内众人倒吸气中肆无忌惮的将鼠爪钻进了里衣,一路摸索…… 在旁人眼里,如此这般亲昵的举动无异于当众调情,可只有深受其害的司寇殇知道,爷这般只是为了寻到掩饰在罗衣下的环扣。 在即将触及环扣的那刹,一凉一热两只手同时钳住了爷的细胳膊,不打任何商量的,生生将爷的手给拽了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般成何体统!”桃花目深处翻滚着极致的凌厉之色,疾言厉色,死瞪着爷仿如要吃人一般。 头抬起,眼一眯,再一瞪:“靠!爷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管的着吗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你!”莫子谦气怒极,扯着爷纤细的手腕不依不饶,“她是谁?”眸光发寒,饱含敌意的射向爷旁边‘美艳动人’的司寇殇。 闻到莫名酸味的司寇殇微怔,继而一抹了然染上眉梢,貌似不经意的瞥了眼占有性搭在那皓腕上的修长大手,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撤离,微微垂眸掩饰眸光里的精湛。 头一歪,带着不良目的重重靠上司寇殇的躯膛,“爷的小媳妇。” 毫无意外,咝咝倒抽冷气声从头顶上方不时传入耳畔。 波光潋滟,眉目舒展,爷笑的欢畅。 嗬,让你这个妖男不乖,爷还整不死你! 唇边那抹如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笑容在莫子谦眼中却是另一层的意思。 刺了目,乱了心,恼了意,无措了思绪,近乎粗鲁的一扯一拽,如钳的臂膀牢牢将那娇小单薄的身躯环在了自己的躯膛上,失控怒吼:“我不许!” 勉强稳住被拽的晃悠的脑袋瓜,爷咬牙,恼恨的昂头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去你娘的狗屎!看你纯粹就是老年痴呆!管个屁啊你,爷喜欢,爱娶几个就娶几个,还用得着你许!靠!” 箍在腰际的手狠厉的近乎令爷窒息,寒眸深处的波光阴霾隐现,头顶上方三秒钟的沉寂让爷窒息了将近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个三秒。 正当爷以为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完毕,一场撼动爷耳膜的大风暴即刻来临时,莫子谦的语气却莫名的陡然一转,温柔的令人心惊胆颤:“你喜欢?她?” 光影斑驳中的莫子谦看起来有些诡异,可被怒气冲上脑门的爷看不到其中翻滚的异样,“爷喜欢谁还用的着你来盖戳不成?切!” 温柔浅致的笑突然爬上了阴郁的脸庞,眸光一瞥,那妩媚撩人的‘女子’妖冶媚世,风马蚤入骨,一双媚眼含春带魅,的确该死的有迷惑男人的本钱! 耳根一热,温言软语响彻耳旁:“好一个尤物。不知若我用百箱珠宝相换,你可愿意?” 切,就是你倾家荡产来换,爷都不会应允,更何况区区百箱珠宝乎? 面前人儿的不为所动令莫子谦眸里的坚冰更甚。 “千箱?” “表哥。”矫揉造作的女声响起,被晾在一旁过久的苏婉微撅着嘴,不甚满意的莲步轻移挨了过来,“表哥,人家……” “滚!”惊天狮吼震得苏婉一颤,俏脸一白,惊吓的抖动着娇弱的肩膀,难以置信往日里一向儒雅有礼的表哥,竟会如粗鄙莽夫般对她当众咆哮。 转脸又挂上温柔的浅笑,用柔和的声音继续诱哄,“千箱怎么样?你换不换?” 其实刚刚那饱含肃杀的一吼,惊得不仅仅是那个娇弱美人,惊得还有这边貌似心脏承受力很强大的爷。 这种生物好可怕,爷怕怕…… “有话,有话好好说……” “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愿,还是不愿?” 腰间蛮力与面前男人的温柔笑意形成了极大反差。 天,难不成今个爷要是不答应,这厮就要为了祸水跟爷决斗吗? 忍受着窒息外加揉挤的痛苦,爷恼恨的给了妖男一个红颜祸水的白目,水唇咬起,犹豫着要不要坦诚妖男的真实性别…… “这个要求很令你为难?” 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很犹豫。” 确实,什么都敞开了,爷以后玩什么? “这说明你很挣扎。” 可不是!见过女扮男装的,你们可曾见过男扮女装的?更何况还装的这么像的,一路上看着男人流口水流鼻血,爷不知道有多么的快乐! “挣扎表明你在乎。” 没有意识到语气骤冷,爷依旧不知死活的点着头。 “在乎!你喜欢她!该死的你!”咆哮着,肃杀泛起满目。 喜欢,嗯,喜……呃?喜欢?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爷还未来得及脱口,眼前疾晃,巨声闷响,先前还立在原地看热闹的妖男不翼而飞!! --嘭-- 血花摊开在青石板路…… 怔怔的盯着自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刚刚那一马平川的触感令莫子谦僵硬的抬头,将眸光缓缓锁定爷:“男的?!” 惊得半死的爷呆滞的望向门外处那倒地奄奄一息的身影,脑海里闪过的是早晨老申头那张肃穆的老脸-- “天儿,你怎么玩都无所谓,但人一定要活的,哪怕是留一口气也好。爹的话,你可曾明白?” “放心了爹,儿子我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吗?” “你何时有过分寸?” “爹,这话儿子可不爱听了嚯!什么叫何时有过分寸?儿子我保证……” “得得得,你快打住吧!你的保证比那薄纸还薄上三分!” “靠!告诉你老爹,今个儿子算是跟你卯上了!儿子以未来第九代申家族长的名义对天起誓,若是这厮被爷给一个不下心玩完了,儿子就去给他陪葬去!!!” 陪葬去…… 三个闪光的黑色字体阴森森的徘徊在脑际…… 仿佛,爷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挖好的坟墓旁,老申头悲怆的持着砍刀,带着悲悯的眸光看着坑里的爷,悲痛莫名--儿啊,当初你为何要以申家族长的名义起誓呢?为了申家,只好委屈你了!说吧,是由爹来动手还是你自个来? 今年的春天为何会比冬天还冷上七分? 怪异的天气…… 面无表情的将脸孔转向还在怔愕中的莫子谦,拍拍他的脑袋,有气无力的吩咐后事,“记得来年多给爷烧点纸钱。哦对了,顺便多烧点大虾,这点尤为重要,千万别给忘了。”敢忘了的话,爷就投胎做你儿子,当个败家子,败光你的家财,让你和媳妇后半辈子讨饭去。 闻言,莫子谦惊震,继而惊怒:“你要干什么!”难道这个男人对你就重要到值得你生死相许的地步! 哭丧着一张脸:“爷和他生死与共。”爷也不想的。 生死与共? 喝,好一对同生共死的公鸳鸯! 嫉恨的怒云在眸里一层又一层的拢起,无边的醋意狂涌而至,酸的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叫嚣,都在咆哮,汹涌着快要破体而出! 此刻,若是让莫子谦去卖醋,保准能赚个满盆钵。 柔软的腰间霍得一个狠绝紧缩,紫袍落落展开间,莫子谦不打商量的挟着爷飞掠而出,惊起暗影十八名。 冷冷一抬手,不知从何处突然降下不同装束的数量等同的暗影,一人对付一个,拖住了金刚们欲追赶的步伐。 屏气凝神感受暗处刻意隐藏的气息,眉宇间邪气一横,眸光辗转着幽微的冷笑。 要不是上次的试探,他还真不知原来小鼠崽身边竟有个藏拙的高手。 不过,高手又如何?寡不敌众,千古来一成不变的至理。 一块寒玉扔向了身侧几米处的阴暗角落里,瞬间,不知从何处再次冒出十八暗影,将那角落围堵的密不透风。 低头看了眼怀里人儿不可思议的震惊眸子,莫子谦邪气一笑,足下辗转,踏着屋檐上的瓦片,几个起落极速消失于众人眼前…… 【鼠害篇】 第三十九章 情人锁 夜色如幕,沿着万物的轮廓层层覆盖,天如穹庐,绵延在地平线深处蔓延,残霞早已带走殇阳似血,新月尚未出庐,朦胧黑色便吞噬了万物。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在一狭窄封闭不知是密室还是地窖的阴暗空间中,在死寂无声恐怕能听到的只有清浅呼吸声的环境下,在不知犯了何疯吃错了啥药的莫子谦怀里,爷嗅着恐怖的阴霾暗沉气息,吞了吞口水,挣扎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指戳戳莫子谦的肩,打着商量,“拜…拜托,能不能将灯点亮……”这种眼前一片黑的感觉,会让爷总有种眼瞎掉的错觉。 从将爷野蛮掳进这个乌漆麻黑的鸟地,莫子谦这厮简直就如犯了邪似的,不言,不语,不解释,不吵闹,甚至也不吃晚膳,就这么安静的抱着爷靠墙而坐,不顾爷的反抗深深将爷拥在怀里,双臂如铁钳带着霸道的占有性将爷的腰身环了个结实,逼得两人亲昵的依偎着。头微沉搭在爷细弱的小瘦肩上,这厮就恬不知耻的腻歪在爷的身上,轻轻摩挲着爷的鬓角,让暧昧的气氛在两人周身缭绕。 这一姿势,一旦定型,就维持了将近两个时辰。 不是没反抗,没疾言厉色的呵斥过,可是,若是在黑漆漆阴森森恐怖的令人无端想起鬼屋的空间里,反复回荡的只有你一个人突兀的吼叫声,很快你也就会如爷一般停止了反抗叫吼,乖乖的由他去了,原因无他,只因这种诡异的感觉真的令人毛孔悚然…… “不要点灯,我怕见了你,就没勇气出口。”仍旧是兀自低喃轻语,在我怔忡愕然间,带着压抑的甚至是难以言喻的情感,低柔呢喃于我耳畔,“有些话,恐怕这辈子我只说一遍。”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要是再不猜不到他接下来要脱口而出的话,爷就白白做了两世人…… 轻轻合了微汗的掌心,我僵硬的扯动唇角,“大舅子,你看时候不早了,你说是不是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真的没办法逼迫自己再装下去……” 衣袖内指尖微颤,下意识又张开了,“唉,原来天这么黑了,也不知道老申头担不担心爷这个未归的儿子……” “流连花丛这么多年,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驻足在一根野草上,说起来真是好笑的连我都不敢相信。”带了几分自嘲的颤音,低沉而又绵延的在空气中流连轻叹。 强自压下心中泛起万顷碧波,试图用粗鲁的声音去打破这暧昧到致死的氛围,“估计那个小老头会铁没良心的诅咒爷最好死在外面,靠,真是狠心的爹!” 蓦然感觉腰间微松,莫子谦微凉的指爬上了爷的小脸儿,爷的心弦陡然被挑至最高音,刹那间失神,那轻颤的指尖突然轻灵一转,托起了爷的下额,然后在爷发作前,就迎上了在夜色中却依旧夺目的眸子,芳菲流动,辗转沉浮了仿佛万般无法抑制的情愫,尽数逼进了爷无丝毫准备的眼底,灼热的逼视令爷心弦彻底崩裂,可是他还不死心,“世上为何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儿?简直就吸引着人难以移动目光,恨不得将你绑在身边,时刻看守,不让你离开半步。” 眸里辗转着灼烫火热:“本以为我这辈子我安然自若的自欺下去,可是那刹间胸臆中汹涌的嫉妒让我清醒的明白,这辈子我莫子谦真是栽了……” “够了吧你!有完没完!唧唧哇哇的,竟说些听不懂的鸟语,烦死了!”粗鲁的拍开他托在下颌的爪子,爷红着脸怒喝:“快点送爷回去,爷饿了!”靠!活了两世第一次有男生表白,真是够羞人的说!死莫子谦,干什么搞这么多的暧昧,纯粹給爷找不自在嚯! 耳根一热,滚烫的呼吸喷洒而来:“小鼠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滚开!”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瓜上,爷大声嚷嚷:“靠!爷怕?爷有什么好怕的!这个世上还没有让爷怕过的!” “不怕那就再好不过了。”扯住爷的细腕往他怀里一带,耳垂一烫,两片柔软贴上了耳垂,辗转摩挲间幽微而深意莫名的低语轻柔响起:“因为怕也没有用,我莫子谦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疯子!”气恼的用那只尚且自由的手拍打,“要疯自个疯,爷没空陪你一块疯!”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带着警告意味的双关暗语令我心弦一震,下意识愈发的想要逃离,可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手腕上突然多出的冰凉物令我大惊失色! 颤抖的摸上了那冰凉物上的繁复花纹,那清晰而深刻的情人锁三个繁体小篆令我濒临崩溃! “你这个疯子!变态!你作死要给我带这个!去死吧你!!” 情人锁,锁的是情人,也是忠贞,是莫家祖上传下的宝贝,按照祖规,传于莫家的当家主母。 之所以说它锁忠贞,那是因为一旦情人被扣上此锁,于这一刻起就被打烙上了这个男人的印记,情人的忠贞只能属于这个男人。倘若在婚前与其他男人有染,就会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传说此锁是聚天地灵气而成,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绝世宝贝,一旦被扣上,如影相随,任何利器皆奈它不得。想要落锁,法子只有一个--精血交融。 当然这是对于女人而言,还必须是处子而言,在与上锁人合欢破处的那刹,情人锁会自动脱落。 可是,倘若破了处的女人,万一被扣上此锁,恐怕是一辈子无解…… 至于男人被扣上此锁会怎样,爷不知道,恐怕世人也不知道,因为莫家当家主母从未有过是男人的记录…… 不是爷迷信,也不是爷被古人同化了,这么玄乎的事情也傻傻的相信。只是,连穿越这么玄乎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爷真是不得不紧张! “莫子谦,算爷求你了,别逗爷,快快将这个破玩意弄下来吧!”在对着情人锁拉扯咬掰甚至是踢都无果后,爷哭丧着一张脸,急得真是快哭了。 要是这个破玩意弄不下来,爷难道要打一辈子的女光棍? 轻柔的抚摸着被我折磨红肿的手腕,莫子谦低沉的笑着,愉悦的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暧昧的挑逗,“你确定要我帮你落锁?现在?你真的确定?” 何曾听不出他话里的撩拨之意? “莫子谦,别耍爷了,行不?莫家当家主母的镯子你给我戴,说得过去吗?男人啊,莫子谦,爷是个男人啊!求你了,你行行好,大慈大悲的放过爷,爷给你设个牌位当神仙一样高高的供起来……” “有了你,我还做什么神仙?”宽厚的手掌爱怜的摩挲着那古灵精怪的脑袋瓜,莫子谦说的风淡云轻:“男人又如何?我莫子谦喜欢,谁人敢说一二?” 呜呜,爷要哭了,你这个死人!爷恨你! 你荒唐就自个荒唐,干嘛要拉着爷呢?要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死去吧你! “你骂我也没有用,事已至此,你除了认命别无二法。” 认命?爷压根就不会写这两个大字!靠! “不过你放心,在得到你允许前,我答应不会动你。这是我给予你的尊重。”不过小鼠崽,最好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因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自制力是有限的。 尊重…… 说的真好听,比唱的都生动。 你这厮若是懂得尊重的话,作甚擅作主张将这破烂镯子拴在爷的细白手腕上? “你这般,可曾想过我的惜莲表姐?”惜莲啊惜莲,你可是爷最后的杀手锏啊,要知道爷后半生的幸福全都靠姐姐你了…… 良久的沉默让爷心中窃喜,当真以为杀手锏起了效果,可倏地一声冷嗤,彻底打破了爷可怜而卑微的梦幻:“你们申家真当我莫子谦是傻子吗?” 掌心一紧,怔傻中的爷被人紧箍住了手,那霸道的力度仿佛在宣泄着什么,“美人计施的不错,至少让本公子玩的尽兴。只是,你们申家竟将主意打在了我头上,这笔帐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就将帐都记在爷头上,是不?”莫不是想让申家断子绝孙?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鼠目深沉,脑袋极速转动,飞快计算着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握握爷的小手,这厮笑的阴险,“我怎么舍得?”不过,倒是会从你身上讨回,这点不差。 唉,真是歹命,为何老天要让爷遭遇这种卑劣生物呢? 无力的垮下双肩,做着垂死挣扎:“正邪不两立。”你老爹和爷老爹会闹出人命的…… “正?邪?呵,没想到鼠崽对本公子的评价这么高,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头微沉没骨头似的趴在爷垮下的肩上, 奸臣当道全集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2部分阅读 子谦兀自笑的调侃。 爷发现被某生物刺激的,爷是越来越白痴了,这么自贬身价的话也脱口说的顺溜,真是脑袋短路了。 得了,法子另想吧,靠莫子谦这厮良心发现给爷解锁,恐怕是难于上青天。 唇角蠕动,正欲开口想着让这一疯子送倍受打击的爷回家,这厮不知又犯了何疯,猛地从我肩上抬头,双手倏地捧住了爷的小脸,语气焦灼惶然:“你身体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不适?呃?鼠眼瞪瞪,难不成这破镯子还有副作用? 爷的怔愕不语令他气急:“连自己中了毒还不知道吗!”该死的,对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这么不上心! “什么!莫子谦你作死吗你!竟敢给爷下毒!”鼠目寒光乍乍,鼠牙阴森一露,双手几乎不带迟疑的成爪状飞上了他的脖子要和他掐! 靠!今个又是栓手铐又是下毒的,要爷死也不是这般要法! 靠!爷即使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恨极怒极的拉住爷飞来的爪子,莫子谦低吼:“老实点!中了毒还这么不知分寸,当真以为自个的身子是铁打的?” “靠!爷要是毒死了,放过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张牙舞爪的,爷凶神恶煞的大吼大叫。 娘的,竟敢给爷下毒! 感到双手蓦地震颤,继而被人狠狠收紧,“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 虽然魅情天下无解,可是小鼠崽,哪怕是你会生不如死,哪怕你会痛不欲生,我莫子谦都绝不会放手让你死…… 眸光深处的暗涌的坚韧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狠绝,在眸底一闪即逝…… 【鼠害篇】 上架通知 编辑大人昨日通知,j臣要在二十九日正式上架。 仙自己也觉得早了些,所以在即便上了架,仙也想弄出几章免费章节来…… 谢谢亲们长久来对仙的支持,从蓝蝶到j臣一路走来,道路坎坷几许,恐怕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倘若没有亲们在身后的鼓励支持,相信就没有今日的堕落仙子…… 多余的废话仙就不啰嗦了,总之千言万语以一句话概之—— 那个,仙先去更文去了…… 顶着锅盖,爬走…… 【鼠害篇】 第四十章 一辈子儿子 “梆梆梆--”灰衣褂子的打更人敲着梆子,带着特有的京都口音,余音绵长的穿透黑暗幽长的朱雀大街,“三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万物生灵皆入酣睡状态之时,莫子谦才携着爷掠身飞驰至申府门前,刚一落地,如魑魅般的十八暗影就飘然而至,团团将我们二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讥诮的眉眼邪邪挑着那欲冲上来夺爷的十八金刚,倾身覆上爷的耳畔,莫子谦放缓声音,柔声警告着:“小鼠崽,千万不要对莫家传家之宝有所怀疑,传了千年的宝贝可不是浪得虚名,挑战它的后果不用我提醒,你也明白的。嗯?” 手腕一紧,温热的掌心覆上了左腕,带着薄茧的掌心若有若无的抚摸着冰凉的情人锁,意味深长。 令爷痛恨恶绝的枷锁!莫子谦,你这厮用不着时刻提醒着,可怜的爷被阴险的你狠狠阴了一把这个不争的事实吧! 一脚踹开黏糊在爷身上的莫生物,直接无视那张黑黑的臭脸,招呼过来一个暗影,思忖片刻,终于犹豫的问出了心底想问却不太敢问的问题:“那只毒蜘蛛死了没?”若是死了,那爷恐怕从此以后就要一壶酒,一个人,一双破鞋,一只钵子,只身走天涯…… “回主子,没死绝。” 简练的六个字如天籁之音,稍稍挽救了爷极度不幸的命运,给爷黑的几欲掉渣的命运添了道别样的色彩,万物普照,眼前顿时明朗了不少! 拍拍小胸脯,劫后余生的长呼了口郁气。还好,还好妖男你命硬的如那打不死的万恶小强,否则的话,爷真的是玩完了,恐怕是要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兜不完还要拼命硬塞下去! 腰部猛地一个紧狠的收缩,隐含怒意的声音随之在耳畔乍起:“你就这么在意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小鼠崽,你最好搞明白你如今的处境!聪明的话就趁早收拾好不该有的心思,断掉不该有的旖念,安安分分的做我莫子谦的人!” 靠!什么叫做他莫子谦的人?爷卖给他了吗?爷是签了卖身契的莫府家奴抑或是欠了他家银子卖身抵债了? 靠!够不要脸的说! 不以为然外加鄙视唾弃的嘴脸看在莫子谦眼里无异于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声音骤冷,夹杂了稍许凌厉,“小鼠崽,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离那个不男不女的妖物远点!” 哼!谁惜理你! 鼻子哼哼,爷傲慢的将脖子一拧,明显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算个屁啊他!管这管那的,有个喜欢持仗的老申头管教就够爷受的,他算个鸟啊,竟然还妄想像个当爹的一样管着爷!想当二爹也不是这样的想法!癞蛤蟆的痴心妄想! 呸!还二爹?要老申头知道了,还不将他往死里敲打! 想想这厮抱头鼠窜的狼狈相,嘿,还真是解气! 阴翳的盯着那粉唇上勾的那抹疑似幸福的浅笑,莫子谦双拳握紧,眸色凛寒,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小鼠崽,不要逼我做的太绝…… 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缩在门框边外,轻手轻脚的将微阖的猩红色大门扒个缝,探个小脑袋,爷贼头贼脑的从门缝里偷瞟着内厅里的情况…… 咣-- 猝不及防,本来微阖的大门霍得从里面扒了个大口子,重心前倾的爷就这么大马哈似的成大字型扑向了大地可爱的怀里! “救命啊--” 嘭! 沉重的闷响伴随的是爷五脏六腑的严重纠结! 吸着凉气从地板上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瘪瘪嘴缓缓抬起指头指着自己青紫的额头,小脸委屈的一皱,泫然欲泣的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老申头:“爹爹,您看看,天儿的脑袋瓜磕破了,好疼啊--” 那青紫的隐约有血丝渗出的肿胀额头令老申头握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头一撇,掩饰住眸里划过的关切,冷着老脸低斥:“既然知道疼还这么不安分,整日里招惹是非,唯恐日子过得太舒坦!难道你就不能消停一刻,让爹也跟着省省心!” 从地上撑起身子,爷就一屁股坐在光滑地板上,龇牙咧嘴的揉着摔疼的膝盖,习惯性的接口反驳:“爹爹啊,儿子又哪点不让您省心了?那个毒蜘蛛不是还没断气吗?”爷又没有给你制造什么麻烦,干嘛说得这么严重,貌似爷天生就是个惹祸精似的! “爹说的不是这个。”冷眼一扫,老申头的眸光带着犀利的探究,语气也突然变得沉重了几许:“天儿,你实话告诉爹,你和莫家公子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揉腿的动作一顿,继而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重提的模样:“恐怕是他看上你儿子吧!没办法,谁叫你儿子魅力无穷呢?”花见花谢,车见车爆啊! 老脸一沉,盯着爷仍旧有几丝怀疑:“你此话可当真?” 靠!敢怀疑你儿子的魅力! 袖子一掳,闪着暗绿色幽光的翠镯毕露无疑,震得老申头老目呆滞,死死盯住那紧扣皓腕恍若有生命流动般的诡异镯子,久久未曾回神…… 唉,说了你还不信,这下好了,吓着了吧? 真是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掳下袖子,爷若无其事的继续揉着磕肿的膝盖,撇撇嘴:“这回可曾信了?” 踉跄的倒退了几步,皱巴的老唇蠕动着,张了又张,到最终只化作一声苦笑的叹息:“孽缘!” 挣扎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个仍旧不为所动,安然自若的揉捏着膝盖的小人身上,望着似乎凡事都不曾放在心上的女儿,乐观坚强的让世间男儿都侧目的女儿,心念百转,冷硬如铁的心有刹那的柔软,第一次,向来以家族利益为先的他想要为自己骨肉的幸福争取一把:“天儿,倘若你对他有意,爹可以想办法让你……”恢复女儿身…… “爹,您老今个好奇怪,怎么胡言乱语了起来?”赫然将老申头未说完的话截断,爷抬起脸笑的如花般绚烂:“爹啊,莫再说些奇怪的话,儿子听不懂,也不想听。” “天儿……”可你身上的情人锁除了他无人能解啊天儿!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天儿…… 拍拍身上的浮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扯好褶皱的衣服,轻描淡写:“爹啊,儿子还是那句话,儿子只愿在您膝下做一辈子的儿子。” 转而又嬉皮笑脸的冲着欲语还休的老申头做着鬼脸:“行了,啰嗦的老头,你也该消停了吧!爷累了,懒得和你没完没了的唧唧歪歪。早睡早起身体好,爷要睡去了,拜拜啦--” 冲老申头摆摆手,懒懒打了个哈欠,一瘸一拐的边走边敲打着酸痛的肩膀转出了内厅,在老申头渐渐模糊的视线中,逐渐与暗沉的天际融合成一道虚无的幻影…… 经久干涸的眼圈在这刹悄然湿润,颤巍着苍老的身躯,老申头蠕动着唇角,带着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天儿,你心里可曾怪过爹……” 【鼠害篇】 第四十一章 带虎招摇 沾衣欲湿,桃愁杏怨,入目红泪琳琅。 三月风情正浓,暖日媚阳,吹面不寒杨柳风。 春日易犯困。 安静的暖春午后,被阳光照的暖洋洋的爷更是懒得动弹一根指头,在院里紫藤下那铺就着厚厚的深紫色暗云花纹的地毯上,赖皮的枕着猫咪软绵绵的大肚皮,舒适惬意的眯着眼打盹小憩。 旁边,脸色苍白的司寇殇席地而坐,罔顾身上鹅黄|色曳地罗裙沾惹尘埃,淡淡瞥了眼那睡得正欢畅淋漓的一人一虎,在人虎鼾声中也缓缓眯起了狭长妖娆的眸子,享受着打落在身上的暖暖春阳,灵魂深处竟然出奇的感到久违的安宁…… 睡意缱绻中,向来敏锐的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探究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上,全身迅速戒备,魅眸霍得一睁,眼神如电,犀利慑向视线的来源。 眸里锋芒在下一刻收敛的一干二净,妖娆轻勾着眼角,让天地刹那失色的炫彩媚笑染上了几近的透明脸庞:“用不用我凑得近些让你看个仔细?” 说着还真的将那媚的令人神共愤的魅脸凑了过来。 在猫咪不满的呜呜声中翻了个身,支着个脑袋兴趣盎然的侧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人脸’,眨眨眼睛,“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撩惑的又凑近了一分:“什么?” 抬起手指在他脸上来回比划着,慵懒的一笑,“测测你的脸符不符合黄金比例。” “黄金比例?”魅眸一个傻楞,反应不过来这个极度陌生的新生词汇。“黄金还有比例?” 失笑一声,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清色指尖点上了他的额头,恶作剧般的将那白皙额头戳红:“傻子。” 瞳孔深处一阵轻微的颤栗。 妖男那在爷看来愈发傻楞的模样令爷玩闹心大起,肆无忌惮的拿着指尖愈发用力的戳点着他的额头,见那本来干净白皙的额头上出现了不规则的红点点数许,不由得想起了初中时候老师对付爷惯用的伎俩,一时间忍不住,呵呵笑的欢畅…… 午后的阳光依旧暖洋洋的倾洒,金碎般的柔光细细密密的落在紫藤下的两人一虎身上。 两人一虎一地毯,场景不变,依旧和谐。 一人在明媚的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纤长指尖如个顽皮的孩子,在对面一人的额头上欢畅的戳点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人迎着绚烂的春光,默不作声的接受着那指尖的调皮。金色光辉映照在那张让媚阳还要自惭三分的媚颜上,绚丽夺目,在一旁的红墙上打落上了淡淡的浅影,与对面的人影交织,让人有种短暂朦胧的迷离…… 一虎睁着大大的虎眼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摇摇脑袋,叹了口气,似乎对它那喜欢四处招惹债务的主子彻底无语…… 世间的有些事情真是难以预料,也难以捉摸,往往,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是一场缘的开始,抑或是一场孽的帷幕拉开…… 西南王府别院。 平坦广袤的练武场上,司徒俊浩扯着袖子草草抹了把额上的汗珠,拧紧了眉头,不甚满意的瞪着面前赤膊的汉子:“没长耳朵吗你!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畏手畏脚顾虑重重的,更不要放水让着本世子!你就不能像上次…像上次那个死老鼠一样……” “属下不敢!”未等司徒俊浩讲完,面前的七尺壮汉就诚惶诚恐的垂首做认错状。 世上能有几人能像那个硕鼠崽那样无所顾忌?再说了,他又怎么能和硕鼠崽比?人家硕鼠崽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大兴堂堂少师,朝廷第一大弄臣的独子,世人见了都得退避三舍的人物!而他呢?不过是西南王府的一名小小的护卫而已。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伤了金贵的小世子,恐怕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给赔的啊! 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世子哪知底层人物的悲哀? 恼护卫不肯随他意,司徒俊浩气呼呼的将护卫一脚踢开,放开掳到肘弯上的袖子,赌气似地出了王府大门…… 今个爷心情贼好,贼好心情的爷善心就难得的泛滥,而善心泛滥的直接受益的就是那个尚且在病歪中的妖男。 少了妖男扮女人来招摇过市,爷自然得再拖个招摇物来陪着爷荼毒世人,给生活平凡的小老百姓们增添点别样的趣味-- “啊!!!!” “哇!!!!” “娘啊!!!” “救命啊!!!” 翻着白眼无力的瞅着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要上演的一幕,猫咪耷拉着耳朵,伸展着软绵绵的胳膊腿儿,万般无奈的被某人驱赶着前进,用它的出现来满足某人邪恶的兴趣。 “当当当当!乖乖猫咪,快睁眼瞅瞅,爷手心里放着的是啥好东西?”喜滋滋的向猫咪炫耀着刚刚从地上捡来的一颗小巧玲珑的荔枝,爷乐的简直就能将嘴角咧到脑后跟。 猫咪真是只很好的宠物!这点毋庸置疑,是爷多年来得出的一条宝贵的经验。 瞅瞅,每次领它逛街,爷能不花一个铜板从地上白白捡来多少好吃的! 简直就是勤俭持家的最佳搭档啊! 对于它主子喜欢从地上捡东西吃的恶癖彻底无语,在暖色春光中继续焉头焉脑的走着,充耳不闻它主子的叫唤声,眯着虎目打着盹,万般无聊的做着春梦。 猫咪的藐视令爷的鼠目很不爽的眯了又眯。 这一眯,竟然眯出了金灿灿的亮光!而亮光方向,直射前方三米处的一个尚且绿绿的东东! 快步趋前弯腰拾起,掂在手心里,瞥了眼不知大难临头尚且做着美梦的某虎,阴险的嘴脸缓缓挂起,嘿嘿的笑声传遍京都长街…… 正如行尸走肉般行动着的猫咪突然听到主子异常阴森的笑声,四蹄一抖,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涌上了脑门…… “可爱的小猫咪,”轻抚着它那毛茸茸的脑袋,爷娇滴滴的唤着,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乖乖,为了奖励你今日的特佳表现,爷特意弄来了个你最最最喜欢的某东东。乖,睁眼瞅瞅。” 那娇滴滴的声音在猫咪耳朵听来无异于阴阳怪掉,比鬼哭狼嚎更令它难以忍受。 华丽丽的打了个冷颤,直觉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垂首眯眸,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决不肯将虎眼打开半个缝! 小样,以为这样爷就奈你不得了吗? 唇角一牵,爷学着妖男媚笑了起来:“哟,原来是虎宝宝闹脾气哟!如此看来,那爷就只好纡尊降贵的来喂你了。其实呢,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谁叫咱两关系好呢?” 边说着,爷边悠哉游哉的剥着橘皮,并有意无意的将橘皮在那敏感的虎鼻上溜上一圈,让那淡淡的清新橘香准确无误的飘进某生物的鼻中…… 一个急刹车,某虎双眸暴睁,四蹄拢起,腰部弓起,双耳向后,毛发竖起,尾巴翘起,如临大敌的死瞪着那白白纤指上的橘瓣! 捏着橘瓣的指尖在某虎惊恐的神目中渐渐趋近,回想着那次可怕的经历,再想想那次因虎牙受酸而导致它喝了三天稀粥的噩梦,某虎浑身几个觳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骇的咕噜声,霍得四蹄如风,嗖的一下从爷面前呼啸而过! 靠!这厮太不象话了,跑之前也不跟爷打个招呼! 不吃就不吃吧,发什么虎脾气!奶奶的,爷的发型都让它给刮乱了! 靠!破虎! 恨恨地嚼着刚扔进口中的橘瓣,爷边伸爪整整被‘猛风’吹刮的惨不忍睹的发型,边冲着破虎的方向奔了过去-- “死虎!你娘的给爷停下!!!” 【鼠害篇】 第四十二章 你不能走 “前方发生了什么事?”闪避着哭爹喊娘的蜂拥人流,司徒俊浩踮起脚尖好奇的伸长脖子往前方处眺望着。 “世子小心!”两旁随从慌忙伸开双臂护着司徒俊浩,挡开人流,以防旁人碰伤小世子。 “嗷--”一声虎啸带着穿透人心的强悍力量,震天动地,骇得世人心肝脾胃肠几欲抱团抖成一球! 两旁随从大惊失色,赶忙抽出腰间佩剑挡在前面:“保护世子!” 撒丫子狂奔的猫咪恨不得插上翅膀来躲避身后那持着橘瓣的邪恶主子,忽见别的生物都安安分分的四散开来给它腾出个奔跑地,可唯独这持剑的家伙不识时务的给它制造障碍,当即恼火,一个脚丫子蹬在那人的脸上,酷酷的甩甩脑袋,呼啸着猖狂而去…… 当见一只雪白大猛虎扑来的那刹,自以为吾命休矣的随从眼前一黑,下一刻一个庞然大物重重的拍了上来,登时,整个人火速腾飞! 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劫后余生的随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惊恐的神色迟迟未曾脸上消散。脸上,那清晰的大脚印醒目明了,昭示着刚才戏剧性的一幕。 本来也吓了一大跳的司徒俊浩见了随从这幅模样,回忆起刚刚那白虎极其嚣张的一脚,顿时一乐,抚掌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真是有趣!哈哈哈--” “疯了你……这只…这只破虎!!快给爷…给爷停下来--” 硕鼠崽! 笑声一滞,凤眸一亮! 扶着膝盖爷上气不接下气的破口大骂着,双眸烈焰灼灼的死瞪着破虎逃亡的方向,恨不得将整个酸橘子连皮塞进它的破嘴里! 刚欲撑直身子锲而不舍的猛追过去,一双暗金线滚边的雪色绣龙软靴蓦地停在了爷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头顶上方一声得意洋洋的变声期鸭子嗓:“硕鼠崽,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靠!真是冤家路窄! 扶着腰缓缓站直身子,抬眼极为轻蔑的扫视着这个差不多和爷等高的小子,俏鼻一牵,几丝不屑哼出鼻孔,“几日不见,你这个有爹养没爹教的猴崽子愈发的没教养了!”什么叫看爷这回往哪里跑?爷是逃犯吗,啊? 精致的小脸气涨得通红,眼神愤怒的射杀着爷,大声质问:“你说谁是猴崽子?” “废话!除了你还能有谁?”靠!和这低等生物讲话,真是费劲!明明上句爷已经清清楚楚的道明了人物以及称呼,可偏偏这智商低下的生物就是听不懂人话,非得重复问句,让爷明明白白大大声声的再声明一遍!靠!这不是浪费爷宝贵的口水嘛! 伸手将挡路的小耗子一推,爷挑着眼角睥睨着:“别挡道!爷忙得很,没空搭理你!”逃亡的猫咪皮正痒着等爷去给它轰轰烈烈的抓挠一番呢! “不行,你不能走!”见爷要走,小耗子竟顾不上愤怒,急急的抓扯住爷的衣角,一副癞皮狗德性。 哟嚯,这小子是想和爷杠上还是咋滴? “你必须跟本世子打一架!这次本世子一定能将你打败!”漂亮的凤眼燃着自信的火花,嗞嗞烧的旺盛。可一个不小燃过头了,就演变成华丽丽的自负。 真是个孩子心性! 心里小小的唾弃一把,爷真的是不屑和这种没断奶的娃子一般见识。 挥挥衣袖,爷昂首阔步欲不带走一片云彩,可厚颜无耻的云彩非得胡搅蛮缠-- 幽幽转过身,阴险着一张嘴脸,带着尖尖指甲的指尖直线戳向了对面那弧度优美的琼鼻:“警告你,最好不要挑起爷骨子里的暴虐因子。” 漂亮的凤眸闪烁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火花,倔强的鼓着腮帮子,嘟着一张粉嫩嫩的小嘴不屈不饶,看在爷眼里有种视死如归的英勇。 哟嚯!刘胡兰二代?好样的! “真的要打架?”甩甩酷毙的散发,活动手腕脚腕腰杆外加脖子,紧接着高抬腿做着热身运动。 见打架有望,小脸一亮,凤瞳里即刻灼烧起熊熊烈火:“本世子一定要打败你!” 说着,松开紧拽着爷衣角的手,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爷做起了热身运动。 苦练了半个月,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 硕鼠崽,等着瞧吧,看本世子今日如何将你打个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 今日,本世子势必要将曾经受的耻辱统统讨回来!! “世…世子……” “世子,世子……” 正在臆想中畅游的正欢畅的司徒俊浩忽听噪音,两眼一瞪,恼火冲着打断他白日梦的家伙大吼:“叫什么叫!” 在司徒俊浩的怒火中,随从战战兢兢:“他、他跑了……” “管他谁跑了,关本世子什么事!” 沉着一张脸扭过头,入眼的空旷令他一愣,四顾张望,瞬时脸色大变,指着空气大吼大叫:“他哪去了!” “他跑了……” 一个拳头捶在了随从的脑门上,“怎么不早点通知本世子!” 龇牙咧嘴的捂着被揍的脑门,随从心里面委屈不服的咕哝着:明明是你不听的…… “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忙伸手一指:“那里……” “还不快追!” 气急败坏的率先冲了过去,司徒俊浩咬牙切齿,“硕鼠崽,你竟敢放本世子的鸽子!!” 跑的正欢畅的爷突闻身后一阵熟悉的公鸭子嗓,无语问苍天。 这厮怎么就不体谅体谅爷的难处呢? 他在外打架斗殴没什么关系,因为他有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瘸子老爹。可爷就不同了!爷的老爹那可是双腿硬朗,撒起欢来能将爷逼得上蹿下跳!爷在外惹是生非,回家后那可真是拐棍长眼似的追着爷猛打,不将爷揍得分不清鼻子眼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硕鼠崽!你给我停下--” 苍天啊,大地啊,饶了爷吧! 远见着前方那点红影在听到他的呼喊声后逃的更是一个迅速,薄薄的红唇一抿,足尖轻旋,极速飞身掠去,英姿飒爽,雪影惊鸿! 可爷此刻却没那个心情欣赏他那惊鸿之姿。 吱嘎一声急刹车后,倒退几步,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愤怒的小脸,泄了气的仰天长啸,万般无奈把天怨! “硕鼠崽,你言而无信,着实太可恶了!”怒红了脸愤愤不平的指控着,那疾言厉色的斥责让爷有种逃课被老师当场抓包的窘迫感。 不自在的撇开眼,躲过那饱含控诉的清澈水眸,干咳一声,侧身负手,一本正经的自辩:“爷只是觉得打架这运动实在是弊大于利。阻塞交通,会给百姓造成不便不说,那血腥的场面也会给心灵脆弱的人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最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会给下一代树立了个坏榜样,造成坏的影响。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祖国明天的太阳,若是各个都有模学样的打架斗殴,不学无术,试想一下,那么大兴该是如何的混乱?大兴的大厦又将由谁来支撑?所以,为了大兴的明天着想,爷决定还是不打的好。你也是大兴有头有脸的人物,与那些有志之士一般怀着爱国的赤诚之心,想必也不愿做出荼毒大兴未来栋梁的事情,对吧?” 咬着美唇司徒俊浩垂眸沉思着,那纠结的模样似乎在做着什么挣扎。 “你说的好像也对……可,可是……” “知道爷说得对就得了,还有什么可是!” 一挥手打断他的磨叽,爷暗道一声傻瓜,扬袖举步欲走,可背部的一只爪生生遏制了爷的步伐。 “你还是不能走。”抬起头,如玉的小脸满是坚定。 这倔强的厮恼的爷忍不住瞪眼珠子:“你究竟有完没完!”好赖话都说尽了,这厮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我们一定得分出个胜负!” “你死心吧,爷是不会跟你动手的。” “不分出胜负你就不能走!” “警告你,别惹爷!” “你不能走。” “放开!” “我不放。” “放开!” “不放!” 爷觉得头顶简直安了个活火山,即将到达爆发边缘! “你不要后悔!”爷玩不死你! “不后悔!”大义凛然的昂头。 好!有种! “分出胜负不一定打架,我们可以换种方式,你可曾愿意?” 犹豫刹那后,坚定的抬起头:“我愿意。” “好,爽快!”一挥手,轻喝:“跟紧了!” 两旁随从见他们的世子爷二话不说就爽快的跟着传闻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世魔王去了,唯恐小世子有个什么闪失,稍一商量,派一人回去通报,其余人跟随着保护世子…… 西南王府东厢暖阁内,司徒绝和莫子谦一如既往的在棋盘上杀伐。杀的正尽兴之时,门外通传侍卫突然推门而入,躬身敛容:“王爷。” 如霜冷眉微痕,敛起几分不悦:“什么事?” “回王爷,刚刚小世子身边的侍从来报,小世子要与申家大少决一胜负,特来请示用不用增派人手保护世子。” 啪,轻微一声响,黑子落上了棋盘,仍旧是采取慢守之阵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眼神未曾离开棋盘,转而又拾起一枚黑子,司徒绝头也未抬:“不用。”那申家鼠还未猖狂到要公然与他西南王为敌的地步。 得了回复的通传侍卫忙行了退礼,躬身退下。 东厢里又恢复了宁静。棋局继续,可人却不在了状态。 持着黑子,司徒绝冷眸一剔,看着棋局上那明显的一处破绽,寒眉轻蹙:“你确定要走这步?” 这一提醒,莫子谦才恍然的模样,伸手就要去重拾败子。 一只遒劲的手横亘上方,挡住了莫子谦欲悔棋的手,“何时棋品极佳的莫大公子也开始悔棋了?”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对面那微窘的俊颜,司徒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揭穿:“子谦,你心不在焉。” 丢下白子,莫子谦懒散的伸了个懒腰,慵懒的笑道:“可能是累了吧,下了一个上午,有些疲乏了,绝你不要见怪才好。” 推开棋盘,司徒绝随意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淡然道:“也是,不知不觉都晌午了。”顿了顿,接着道:“想必下人们已将酒菜准备好,子谦,在这喝杯薄酒如何?” “今个就不必了。”锦袍一扬,起身从屏风上捞起裘衣,笑道:“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今个就不叨扰了,改日再聚。” “既然这般,我就不强留了。” 眸光沉浮辗转着狐疑,司徒绝不动声色的望着匆匆披上裘衣,连招呼都忘记打就迫不及待踏出房门的那抹颀长身影,棱角分明的深邃面庞上划过几抹沉思…… 【鼠害篇】第四十三章 丢沙包 在远离热闹皇城大街的一处清幽僻静的空旷野地上,聚集着为数不少的一群少年。少年们大都身着锦缎华服,富贵异常,仔细瞧看,便知是大兴时下最有威望的几大家族的纨绔子弟。虽然野地偏僻,貌似荒无人烟,但不乏偶尔路经此地的赶路人。远远的见到这群斗鸡走马的世家子弟,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莫不是这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找到了什么新的稀奇乐子? 傻眼的盯着手里这用六面方形麻布缝合而成的奇怪物体,掂掂,拽拽,摸摸,晃晃,里面磨石的声响以及坚硬的质感昭示了怪物体里面的所盛物 。 “这到底是什么?”拧着眉头暗自琢磨了半晌,可是仍旧一头雾水的司徒俊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 “没见识 。”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爷对着妩媚的春光眯眼,嘴里叼着一支野草,惫懒的抬抬手,招呼过不远处那身着紫金银线锦鲤华服的少年,“小徐子,代爷告诉他。” 一接到爷的召唤,小徐子忙小跑过来,立定在司徒俊浩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沙包夺过,嫌弃的睥睨着一脸茫然的司徒俊浩,轻蔑的用鼻孔哼气, “这都不认识?沙包,沙包懂吗?乡巴佬!” “你说谁是乡巴佬!”漂亮的凤瞳里燃烧着一簇簇愤怒的小火苗,火苗灼灼,眼见着就要喷薄而出,烧起野草一片。 仗着自已后台在此,小徐子哪管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狗屁世子,三角小眼一瞪,袖子豪气的一掳,狐假虎威了起来:“老子说的就是你!怎么着,想打架?来呀,老子奉陪!” 听到这边的吵吵声,在一旁吹牛皮正吹得起劲的其他少年相视一望,也掳起袖子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 “兄弟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有架打,怎么能少了兄弟?你们说是吧?”说话的是礼部柳家的二公子,柳晔。上前好哥们般的勾搭着小徐子的肩,笑的双眼弯弯,咋看咋像对面那绿丝绦的柳叶 。 “就是,咱哥们讲义气,时刻准备为兄弟两肋插刀!”其他公子哥边随声附和着,边围绕着司徒俊浩走动,如以往打干架一般将目标人物围在中间,然后再层层缩小圈子,扭转着脖子环着胸,带着几分衙头古惑仔的味道,将目标人物逼近 。 “你们休得放肆!”见自家世子情况不妙,在外围候着的王府随从忙掠身飞入圈中,拔出佩剑挡在世子前面,对着不善来者怒目而视。 空气凝冻,眼见着一场恶战迫在眉睫,正在这时,一阵佻巧的声音传来,瞬间击碎了此刻的剑拔弩张:“好像爷不是叫你们来打架的吧?” 小徐子反应机灵,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换下凶神恶煞的嘴脸,笑的讨好的屁颠跑过来,“申少教训的是。今个叫我们兄弟是来打沙包的,对吧?” 摸索手边的一朵红色小野花,连根拔起,凑近鼻尖闻闻,顺势伸手招呼小徐子凑过来。 虽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听话的蹲下身子,将他那张发育期中痘痘肆虐的骇人大脸凑了上来—— “呵,还真是相配。”看来鲜花插牛粪,真是千古不变之理。 拍拍手起身,任身后的小徐子懂事的给爷拍去身后沾惹的草屑,对着前方面色不佳的小耗子笑道:“丢沙包,会不会?” 听到爷的问话,司徒俊浩下意识的川欲摇头诉。,可想起刚刚小徐子嘲笑他乡巴佬,脸色顿时一青,撇过脸避而不答。 了然的笑笑,爷也不揭穿,兀自说着游戏现则:“三人玩。其中两人居两侧,相隔半丈,另一人居中。玩时,两侧人丢,居中人受打,以打中次数来计输赢。一人一炷香时间,被打中次数多者为输。怎么样,玩不玩?玩的话就出个声,不玩的话就算了。”在小耗子愈来愈亮的神色中,爷整整弄皱的衣领,做出一副忙得很再不出声就要走人的架势。 “玩,当然要玩!”唯恐爷真的走人,小耗子急急脱口而出。可转瞬,待见了爷戏谑的神情,登时又恼又羞,憋红了一张小脸,欲盖弥彰的解释着:“硕鼠崽你别以为本世子多么想跟你玩!本世子只是想跟你一决高下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 爷笑而不语,只是和身后的小徐子交换了个会意的神目。 小徐子唇角阴测测的一勾,掂掂手里那分量极足的沙包,心道:申少可真是狠绝,竟然用小石子替代谷物。这下,可真是有这个小子受的…… 揉着鼓鼓囊囊的沙包,爷歪着脑袋看着站在中间正严阵以待的司徒俊浩,牵着嘴角浮出一汪温暖的笑:“小耗子,准备好了吗?” 紧绷着面色一雷如临大敌模样,司徒俊浩目光不离爷手里的沙包,视死如归:“臭鼠崽,你来吧?” “看招!拔草寻蛇!”疾如锥矢,沙包呼啸疾驰! 司徒俊浩一惊,下意识的双腿分开卯足了劲一蹦—— “硕鼠崽你使诈!”蹲身捂着成了发酵馒头一般的猪头脸,司徒俊浩发狂似地冲爷吼叫着,一双本是请湛的凤瞳烈火翻腾! 吹着口哨,爷望天不语,倒是对面小徐子为爷抱屈:“喝,你自己笨怎么能赖申少!兵不厌诈知道吗?沙包场如沙场,你自已愚蠢无知误中敌计能怨得了谁呢?哦,申说拔草寻蛇你就跳,这么听申少的话,那申少说你去 吃屎你怎么不去吃?” 靠!听听,这小徐子讲话是越来越对爷口味了! 狐朋狗友们开始起哄闹腾,司徒俊浩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恨恨推开前来查看的随从,坚强隐忍的从地上起身。 “继续!” 沙包顺势扔给了对面的小徐子,司徒俊浩一抹唇角,扬起袖袍旋转过身,面向小徐子 。 见到对面的爷指天手势,小徐子毫不含糊,当即一个凌空飞度将沙包飞上了爷的上空 。 双腿一曲一弹,准确无误的接住沙包,顺势猛力甩出:“小心耗子腿!” 来不及回头的司徒俊浩猛地又听见一喝,吸取上次教训,这次与爷唱反调,赶忙蹲下身子抱头,乖巧万分的等着沙包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一声闷哼,背部火烧火燎! 喷喷叹惜,爷带着猫哭耗子的悲悯目光,貌似不忍的看着前方那成狗吃屎动作趴着的某生物,摇着头责怪着:“真是的,要你小心你的耗子腿了,你偏不听!不听就不听吧,你偏得跟爷唱反调!这下好了,吃了大苦头了吧?爷就纳闷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顽劣,这么不大人听话呢?难道大人还会害你不成?真是的 。” 委委屈屈的从青草中抬起小脸,带着指责带着恼恨带着泥土外加带着草根的脸缓缓的转向爷,那泫然欲泣的水瞳流淌是爷罄竹难书的恶行恶状…… “喂,喂喂,爷警告你啊,你可不许哭鼻子!是你自己吵着闹着的要玩的,后果如何,一律自负,与爷无关!警告你,你可不许回家告状啊你?” 见那水蒙蒙的眸子雾水越聚越多,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不期然,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骤然在眼前闪过,骇的爷心肝颤抖! 这厮不会故技重施的找他爹去找爷爹算账吧? 苍天啊,但愿这厮不够阴毒…… “你为何总是骗人!”一声严厉的指控挽回了爷的游荡已久的思绪 。 “啊?骗人?没啊……, “你有!你骗人就骗人,为何反复无常,一会骗人,一会又不骗?”义正言辞的怒斥,那正义的眼神,感觉就像那让犯人无所遁形的法官大人。 见爷有理屈词穷的危险,小徐子挺身而出:“臭小子,你不说你自个蠢还赖申少,当真是欺负申少好脾气吗!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申少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将你这个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小子揍个稀巴烂!” “你说谁是娘们!” “谁哭鼻子老子说的就是谁?” “谁哭鼻子了?” “喝,这会倒是死不承认了?” 抬起袖子往脸上一抹,司徒俊浩倔强的爬起来,猪脸?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3部分阅读 脸迎着春风,腰杆挺得笔直,“继续。” 悄悄对着小徐子伸了个大拇指,爷抬手冲着一侧看热闹的一伙公子哥们打了个漂亮响指:“记好了,小耗子中彩两次?” “申少放心,小的们记得贼请楚呢!申少加油!申少必胜!!”小柳子他们说的铿锵掷地,听得爷心花怒放。 游戏继续,各归其位。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小耗子貌似渐渐的适应了爷那虚虚假假真真实实的忽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谨慎,不再受爷的蛊惑,看、听、感沙包袭来的方向,动作敏捷迅速,纵跳挪腾,闪避纵跃,半柱香下来,连着前两次,共被击中四次…… 甩着有些酸涩的胳膊,椽着被沙包震得有些发麻的掌心,暗付着照这般下去,会不会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 “臭鼠崽,你怎么不继续了?”抹了把额上的汗珠,似乎越玩越上了瘾的司徒俊浩不满的看着停下来的爷,好看的创眉蹙起似乎在责备爷的怠惰。 招呼过来小柳子,将沙包转让:“爷累了,下场体息去。” “你怎么能离开?” “爷怎么不能离开?这是游戏现则,你不懂,就别嚷嚷 。” 最怕别人嘲笑他是乡巴佬,司徒俊浩于是闭口不语,投入在小柳子和小徐子的攻势中……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可那边的小耗子却在沙包的袭击中躲闪的如鱼得水,上蹦下跳的甭提多欢畅! 摸着下巴,爷瞅着旁边那燃了十分之九的香,做着深刻的检讨。既然人家小耗子那么喜欢玩,为何爷不能大发慈悲善心让人家玩个痛快呢?不如,今个爷就慈悲为怀,索性让那只小耗子玩个彻底痛快岂不更好! 一汪普度众生般的慈悲笑容爬上了两颊,缓缓地,爷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沙子,在燃的正旺的香火上方,不慌不忙的将沙子倾斜…… 阴影突如其来,蓦地将爷给罩了个密不透风,一双暗金线滚边绣展翅冲天雄鹰的皓白软靴同一时间停在了眼前。 顺着逸风张扬的锦缎紫袍目光渐渐上移,经过颀长笔直的双腿,路过挺拔健美的躯干,掠过弧度优雅的颈项,于逆光中,见到了隐匿在光线中一张似笑非笑的俊颜还有一双邪气荡漾的桃花目…… 下意识的去摸左腕上的情人锁,如蛇般的凉滑令爷的腿脚没出息的一哆嗦,两爪一紧,蓄势而发的想要爬离危险物…… “想往哪逃?嗯?”不带一丝温柔的扯回那个爬的欢畅的小人,眸子危险的眯起,微恼于那如见猛虎野兽的逃离举止 。 哪里没你就往哪逃! 可待对上了闪着警告凌光的眸子,那几欲脱口的挑衅叫嚣声在喉咙里逛了一圈后,脱胎换骨:“你咋来了?” 扯着爷的双腕,深邃的漆黑眸子辗转着寒光,直逼进爷眼底:“看到我你不高兴?” 爷有保持缄默的权利。 在愈发逼人的寒气中,爷的眼神掠过危险物的肩膀,看向他身后那正打沙包打得火热的一干人,皱皱鼻子,暗自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先撤…… “想玩吗?”掰开爷的掌心,某发神经的生物带着令爷心惊胆寒的温柔,擦拭着爷手心里沾惹的沙尘,抬起白玉般容颜,笑的风情百种:“我陪你玩,如何?” 根本不给爷反应他变脸的时间,也不给爷答话的时间,一个腾云驾雾,风声鹤唳,空间瞬间转移,爷就欲哭无泪的来到了沙包场地—— “小鼠崽,小心了哦?”唇角勾勒着邪魅的笑容,莫子谦玩转着手里的沙包,眼神肆意在场地正中央的爷身上放肆游荡。 浑身一个激灵,四肢一个乱颤,鼠目下意识的仓皇四顾,因为若是找不到出路,爷今个恐怕真是在劫难逃了! 毋庸置疑,莫子谦这个小气的男人要教训爷,这点爷心知肚明的很。 不就是没有回答你那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吗?莫子谦你至于吗你! 不过,爷若是回答了话,恐怕今个会死的更惨……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四十四章 寒毒 “莫子谦,怎么是你?”怔忡在原地,望着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司徒俊浩脑筋快转了好几个弯,飞快思索着莫子谦出现在此的可能原因。 难不成是父王派莫子谦来抓他回去的? “放心,杀鸡焉用牛刀?”似乎看穿了司徒俊浩脑中所想,莫子谦挽着美唇笑的戏谑 。 漫不经心的勾着沙包在空中打着因,在司徒俊浩恼怒发难前,莫子谦似无意瞥了眼那惨不忍睹的猪头脸,喻意明显:“想不想报仇?” 二十五分之一秒的反应时间后,一双凤眸亮如弯刀圆月! 侧过脸,给了爷一个惊心动魄的笑容,转身跨步与爷擦身而过,在小徐子的位置停住。 “喂,走开?”粗鲁的推开不明所以的小徐子,伸展伸展筋骨,司徒俊浩颇为满意的看着相距半丈处的莫子谦:“总算,你这回还算办了点人事 。莫子谦,本世子决定了,就冲着你今日这么仗义的份上,以后就不三番四次的和你作对了!” 臭鼠崽,看这回本世子整不死你! “世子不必感激涕零,毕竟鄙人如此这番,不是为了世子,而是为了给某只顽劣而不服管教的宠物一个小惩而已。”慢条斯理的说着,莫子谦丝毫未觉他那宠物二字让爷鼻孔冒出了多少黑烟,挑着眼尾笑的依旧万种风情:“小鼠崽,吃一堑可要长一智,莫要这堑白吃了 。我的话你可曾听的明白,嗯?” 暧昧的目光从两侧的围观公子哥眼中悠悠飘来,夹杂的,是掩饰不住的唏嘘轻叹声,不用四顾环望,爷也能知晓那一昏昏的面孔是如何的饱含深意!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莫子谦,你真是领悟到了这句古话的精髓,演绎的淋漓尽致,并将它发扬光大万古流芳! 可是莫子谦,你这厮有脸没皮的倒也罢了,为何要拖上可怜无辜的爷! “莫子谦!平日里你仵老卖老,爷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能忍就勉强忍了 。可你不要将爷的容忍当放纵!蹬鼻子上脸,给个火苗你就当阳光,给个鸡窝你就不知所谓的拉屎下蛋!即使是圣人尚且还有几分火气呢,更何况爷还不是圣人!惹恼了爷,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爷警告你?” 威凌的鼠目颇有气势的一扫,四周立刻噤声一片。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活物们除个别外皆矮着身子,闭口垂首做认错状 。 “仵老卖老 。”皮笑肉不笑的咬着宇眼,抬头用那未达眼底的笑意看着爷,声音细软却布着绵密的寒意:“原来小鼠崽是嫌我老,今日我总算知道了症结所在。” 旷野的风很大,吹刮的莫子谦的袭地长袍呼啦啦的作响。 墨发狂乱不羁的随风而扬,吹进了白瓷般的颈子里,打在冠玉般的俊颜上,黑与白强烈的对照醒目而诡异,尤其是配上那温柔的笑容,冰冷的眼神,更是令爷毛发悚然,寒颤无端起! 若是说先前他只是小打小闹的想给爷一个小小的恐吓,那么此刻,全身 上下布满了阴霾气息的他是真的生气了…… “啊!” 胳膊上猛来的痛楚令爷痛呼出声,捂着痛处,抬头惊怒的瞪着前方若无其事的某人:“莫子谦你干什么!”搞偷袭的把戏!奶奶的! 丝毫没有作为不耻偷袭者的愧疚,优雅的伸手指指爷身侧的偷袭物,笑的风淡云轻:“小鼠崽,游戏开始了。” 开始?开你娘的头! 火大的拾起武器,冲着那颗令爷垂涎已久的脑袋就飞了过去:“吃屎去?” 身后的小耗子见游戏不是按照规则进行,急了:“喂,臭鼠崽!你扔错了,该扔给我才对!你怎么能乱扔呢?” “说的是 。小鼠崽,不可破坏游戏现则。”伸手准确无误的接过沙包,莫子谦笑着接口,紧接着用力一抛,沙包落在了对面等候已久的某人手中。 挝着阴测测的笑,小耗子以牙还牙:“拔草寻蛇?” 他娘的! 低咒一声,切齿咬牙的恨着小耗子的不厚道,来不及转身的爷只得采取伤害最低的方式——双手抱头,蹲成一团,一动不动的等着痛楚来袭…… 等了好久,预期的痛楚依旧没有袭来 。诧异之余爷却不敢抬头半分,唯恐是某人的阴谋诡计,只等着爷一抬头就奔着爷的脑袋砸来! “起来巴”温和的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无可奈何的自嘲,于爷的头顶上方幽幽响起。 莫子谦? 难道是莫子谦这厮要亲自主刀来砸爷的脑袋瓜? 鼠爪一个颤抖,忙将脑袋捂得更紧了。 伴随着一声幽微的叹息,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身后托住了爷的腰身,温柔而不失霸道的将爷从地上扶起 。 滚烫的鼻息不期然袭来,耳垂拂过的是莫子谦的附耳呢喃:“对你,终究是舍不得……” “莫子谦?”气急败坏的蹬蹬走来,指着莫子谦的鼻子司徒俊浩怒声质问:“你干什么帮着他!” 淡淡的瞥了眼被他击落的沙包,莫子谦挂起无赖的笑容,笑的无谓,笑的欠扁:“帮就是帮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怒气转为狐疑,探究的眼神在莫子谦的怀里的爷转了一因,再转悠到莫子谦放荡不羁的面庞上,几抹不确信外加惊疑浮现在那漂亮的凤眼中:“莫子谦你、你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喜欢男人?微微挑了挑眸光,直觉不喜欢这个嗜好安在他身上。 “是喜欢这个男人。”出口纠正道,在‘这个,两字上莫子谦还特意加了重音。 未理会司徒俊浩那愈发狐疑的神色,手臂收紧,在众目睽睽之下,紫袍扬起,堂而皇之的揽着怀里的人儿飞身而去…… 殇阳喋血,染了残霞,泼了云朵,浓烈的血色覆了天地一片诡异的红。 脚步停在了紫葳大街一角。 一路上,一直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小人儿就如一只吃饱庵足收起利爪的猫儿,柔顺乖巧,安静的让人侧目。 刚开始他为怀里人儿难得的顺从而窃喜 。可待时间一长,从野地到紫葳大街约莫两三里的路程,未曾吭过一声的怀里人就未免温顺的有些令人惊疑,这让他心里一跳,乍然生出几许不安。 “小鼠崽?小鼠崽?” 回答他的只有天地中呜咽不止的风声,以及盘桓在京都上空纠鸣的寒鸦秃鹰…… 瞳孔颤栗着,薄汗的掌心握了又松,在微抖中缓缓的上抬覆上了那削瘦的肩…… “滚开,别打扰爷睡觉?”不满的咕哝着,带着恼恨抓开了那往外掰的大手,赖皮似的将头一拱,愈发的将脸往那温暖躯膛里钻了又钻。 提到嗓子眼的心于这一刻重重的落地。 长呼了口气,紧绷的面色逐渐舒缓,双手轻柔的楼着不盈一握的腰身,嘴角挂着宠溺而无奈的淡淡徵笑,低下头将下巴榈在那柔软的头顶,在馥郁的淡香中眯起眸子,似有似无的摩挲着光滑如锻的墨发…… “小鼠崽,睡着的你乖巧的还真是令人怜爱……” “呵,不过,比起此刻安安静静的你,我倒是更喜欢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小鼠崽……” “小鼠崽,你说你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使得我莫子谦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指尖凝霜冻雪,牙齿上下打架,手足僵硬,心寒彻骨,只觉万里冰雪冰封在体内,仿佛一动,骨骼便如冰凌般片片碎裂…… “恐怕你也是挺懊恼的吧…… 呵,不过也算你倒霉。谁叫你偏偏入得我莫子谦的眼呢?” “其实真算起来我们也算门当户对,当然,美中不足的就是……呵,不过也所谓……” 冷汗出体成冰,浑身如堕冰窖。 头顶滔滔不绝的莫子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可是寒毒已发的身体,实在是无法继续强撑伪装下去…… “子……熏……” “……就拿那天来说……呃?小鼠崽,你说什么?”听到声音莫子谦一滞,刚欲俯下身子听清,一阵凌风带过,瞬时怀里一空,只余掌心处的一抹彻骨清寒。 “主子?”子熏难得露出惊慌神色,抱着几乎通体僵硬的娇小身躯,惊恐蔓延上枯井无波的眼睛,“主子你撑住?” 呆滞的望着融化在掌心的冰渣,猛地抬头,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先前还神灵活现耀武扬威的人儿此刻却了无生气,奄奄一息。那总是张扬的小脸此刻却惨白的如白纸,透明的如薄冰,不,是真正的冰层。他就那么乖巧的闭着双眸,徵微歪着脑袋,那么安静,安静的如同永久不会清醒的布娃娃。 “主子,千万要挺住?”颤抖着给那几乎没有脉搏的人儿源源不断的输着内力,子熏几乎心绪大乱,不顾自己可能气息紊乱走火入魔的危险,提气朝着申府疯狂飞奔 。 刮起的冷冽残风吹散了他的发丝,同时也将他的神智吹的纷乱癫狂! “将小鼠崽还给我!?”震天怒吼,一道紫影掠起狂澜,疯了似地疾驰狂追。 狂风刮得衣料猎猎作响,刺耳的咆哮声几近凄厉,可那疯狂中的男人听不见半分半毫,入目入耳的唯有前面放在心坎上的人儿 。 如被人掳走伴侣的荒漠野狼,他赤目疯狂,身形如梭,劲风凌厉,掠起风澜狂动,天地为之震动……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四十五章 敢炸爷 劲风凛厉,掌风科削上了后颈,一声闷哼,只见子熏身子一晃,缓缓倒了下去,伴随着怀中一抹红色如残花般飘零而落。 紫袍一闪,双手如电捞紧那抹缓缓下落的红,敛气收势,几个旋身翩翩落地。 “小鼠崽,你怎么了?别开玩笑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就看一下,一下好吗……”臂弯里的人儿通体冰冷,就如那千年寒冰冻结而成的冰雕,彻骨沁凉,近身细看,眉睫眼梢上的冰霜刺目冷寒,白瓷般的脸颊结着一层透明的薄冰,在染血的殇阳斜照下,竟折射出奇异的幽冥蓝光…… 手指颤抖的摸上了那垂落的一截皓腕…… “小鼠崽,是不是很冷?也是,春寒料峭,冷是难免的。不过你别怕,靠近我,我来给你取暖……”柔情的喃喃自语,说着扯掉自己的绸缎紫袍,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捂了个严实。 视线落在了那垂落于外的苍白柔荑,一抹仓惶掠过眸底 。 大手一伸,忙将那冰凉的小手握住,掌心里的冰凉令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神情一恸,俯身忙哈气不止,两手也不消停,不时的揉搓着那只冻僵的雪色柔荑,试目能唤回以往的温度……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冰层渐深的身躯足矣打破一切幻想。 “小鼠崽,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我不许你死,听到了没,你不许死!”几近癫狂,抱着怀里冰人举足狂奔,莫子谦悲怆的仰天长啸:“不要死!” 扯扯头发,医怪仙对着案上的一排瓶瓶罐罐,指指这个,又晃晃这个,最终泄了气似的垮下双肩:“到底是哪种药?那只可恶的小鼠为何就那么小气,将药方告诉我老仙能死…… 咣的一声惨烈哀鸣,半边木门一声而落,伴随的是一声阴沉到极致的怒吼:“小鼠崽不会死!” 雪花胡一个颤抖,医怪仙惊魂未定的瞅向吼声的发源地,见了来人,一怔:“莫小子,你被人打劫了吗?” 待瞥见了那被紫袍包裹的一团不明物,医怪仙又是一怔,狐疑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张癫狂的面庞上:“该不会是你去打劫了吧?” 身形一闪,颀长的身躯瞬间移到了面前,登时,铺天盖地的阴寒扑面而来,冷的医怪仙抱着双臂打了数个寒颤。 “什……什么……东西……啊欠——”牙齿上下打架,搓着受冻的鼻子,连连后退远离堪比极地的阴寒,可脚步却在那紫袍滑落的瞬间登时停住! “你能救他的,对不对?小鼠崽不会死,对不对?”殷切的目光紧紧将目瞪口呆的医怪仙攫住。他在等,在等他点头说是,在等一个渺茫的连他都觉得不可能的奇迹,其实也是在等他唯一希冀破灭的时刻…… 迅速收敛起惊愕之色,急促趋前一步,触及那透明的颈项,皱眉沉吟:“情况不妙。” “这么说、这么说还有的救?”眸底的跳跃着激动的喜色,抽出一只早已冻裂的手,一把抓紧医怪仙的衣襟:“他还没死,还有的救,对不对?” “若是再磨叽下去,很快她就是死人了……” “好,好,我不磨叽,快救他,救他啊!” 顾不上摇头叹气,医怪仙肃然道:“周身大|岤可曾点住?” 见他点头,医怪仙接着道:“这就好,心脉想必是护住了。对了,莫府的温池……” 嗖!未等医怪仙讲完,莫子谦就抱着怀里人转瞬消失,徒留一阵冷寒向四周四窜开来…… 又连连打了三个啊欠,医怪仙抹了把鼻涕,恨恨地看着莫子谦诮失的方向,跺了几下脚,跟着追了过去。 对,温池! 以天然的温泉来对抗小鼠崽体内的寒毒,必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何他就没有想到呢?真是关心则乱! 撞开梅苑东厢的大门,转入屏风,登时暖气扑面而来。 穿过缭绕氤氲的雾气,几个阔步,抱着全身僵硬的人儿踏入温池,溅起水珠一片。 温热的池水迅速贯注了两人周身,坚冰初融,融化的冰水顺着发丝划过 耳际,落水成音。 白玉砌成,暖玉熏面,如梦如幻中,蒸腾的雾气模糊了莫子谦的视线。 拨开湿透的发丝,大手颤抖的摩挲着掌心下那熟悉的眉眼,过往的一幕幕惊鸿而过,余留的是满腔的酸楚,化作的一声声深情而悲楚的呢喃:“小鼠崽,小鼠崽……” “行了,你就是再叫一千遍她也不会被你叫醒。”池边,医怪仙受不了的看着情种模样的莫子谦,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不会醒几个字刺激了莫子谦脆弱的神经,“你明明说过你会救醒他的!”心神大恸,扑腾着池水眼见着就要上岸与医怪仙拼命。 见莫子谦癫狂的模样,医怪仙此刻才惊晓,理智崩溃中的男人是招惹不得的 。 连连后退了几步,急急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有的救,有的救!” “真的?” “千真万确?”信誓旦旦的保证,目光飘过未曾离开某个男人怀里半步的人儿,抬眸询问:“九阳功你可曾习得?” “幼年的时候,曾跟了尘大师学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掠起了一层亮光“难道……” “如你所想。” “神医,我该怎么做?” 医怪仙诡谲的一笑,“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蒙上眼睛 。” 蒙上眼睛? 莫子谦难得的露出怔愕的神情…… 水雾妖娆,蒸腾翻滚中隐约着一张如薄纸般苍白容颜 。 头顶雾气缭绕不绝,凝结的水珠顺着柔滑的发丝悠然而落,嘀嗒在如白瓷的柔软香肩上,晶莹剔透,衬着白玉的肌肤,生生多出了几分妩媚的味道。 光洁如玉的后背上,一双浸染水汽的手紧紧相贴,手背青筋突起,全身气力贯注于此,真气顺着掌心源源不断的输入,哪怕是石沉大海,亦未曾动摇半分”” 一股灼热闷在胸口,越来越灼,越来越烫,仿如是油锅里的炸烧,烙的胸口闷生生的疼! 油锅?难道爷下地狱了? 不会这么衰吧?爷真的嗝屁了?下地狱不说,还下油锅? 靠!爷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凭什么要爷下油锅?爷不服! 气血上涌,喉咙一阵腥甜,下一刻,一股灼烫喷薄而出—— 噗! 急急收势,擦掉唇边的一抹血清,莫子谦忙扯掉眼前黑布,游上前正面托住下沉不断的娇躯,焦灼询问:“怎么样?小鼠崽你怎么样?醒醒,别睡了,快醒醒……” 朦胧中,那个可恶的小鬼似乎不满于爷三番两次的抗议,为了让世界安静,令人发指的他竟然抬着爪子对爷实施惨无人道的捆刑! 啪啪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伴随的似乎还有那嚣张至极的恐吓声——我警告你,别睡了,不许睡了!快醒来,快醒来! 靠!找屎! 仇恨的火花在眼底憾惋燃烧的正旺,咬着牙爷霍得将眼皮拉开,于朦胧的地狱鬼气中,丝毫不意外的见到一小鬼正阴着脸高举巴掌! 惊喜的看着那双久违的璀璨眸子,激动之余,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口中颤音:“醒了……你,醒了……” 醒了?他奶奶的,爷再不醒就成猪它家亲戚了!! 双手成爪,对着穷凶极恶的恶鬼如电闪雷鸣般飞了过去,一爪一个,揪着鬼耳怒声咆哮:“你这个不阴不阳的怪物,凭什么让爷去下油锅!爷皮糙肉厚的,你也不怕啃起来骡牙!嫌爷烦?靠!长耳朵不就为了给人烦的吗!不然你长着干嘛!留着喘气吗!?” 盛怒中的爷没有发现对面那双愈渐异样的鬼眼,反而发现有些不太对劲的是爷的声音。 “嗯咳,咳咳,嗯哼……我有一只小猫咪呀,我从来也不骄……从来不骑猫咪,去赶集,去赶集……”忽的掐着脖子,爷鼠目暴睁,惊骇咆哮:“我的娘啊!爷的声音怎么娘起来了!?” 苍天啊,这个娇娇柔柔像娘们的声音是从爷嘴里发出的吗?爷那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子汉声音哪里去了!! “小鼠崽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当口从头顶不期然响起,严重刺激了爷的脑神经细胞! “还给爷!快把声音还给爷!”抓着他的耳朵爷左右上下撕扯着,龇牙咧嘴的,鼠目灼灼盯着那发出声音的喉咙,一副貌似饥渴的模样。 扑腾的池水溅起了阵阵晶莹的水花,打落在莹白的雪肌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春光一片旖旎。 眸色蓦地变得黝黑异常,呼吸骤然粗重,几乎狼狈的别过眼,喑哑的声音难抑情动:“别逼我。” 什么?爷逼你?恶人先告状啊你! 你、你给爷装什么纯情!以为自己是黄花大姑娘啊!转过身,是爷们的话就堂堂正正的与爷公堂对簿! 听见没?转过身,你…… 诿,等等!这鬼厮爷怎么看起来这么…… 柔和的侧面在水汽的蒸腾下突然有那么一瞬的熟悉 。 狐疑的眨眨鼠眼,抓抓手下的耳朵,猛地将浑身气力贯注于两手之中,一个劲力拉扯将鬼厮的脸给正了过来—— 饱满的额头,含着奇怪火花的桃花目,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那柔和而熟悉的脸部曲线…… “啊哈!爷终于想起来你像谁了!你这鬼模样,还真与莫子谦那个死人不差分毫哩?”拍着手爷大声嚷嚷着,似乎没有察觉到某人渐渐转寒的神色 。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四十六章 儿媳妇 “是吗?”低迪的声音难瓣喜怒,带着丝慵懒的调调,像极了印象中某位令爷恨到牙根发痒发麻的生物。 狠狠眨巴眨巴鼠眼,再如电风扇般甩着混沌的脑袋瓜,刹车后,瞠目再望——令人失塑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含笑玉面依旧,邪魅的桃花眼如旧,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诡谲笑容不改当加” 整个人一个哆嗦,迷糊劲散了七分,剩下的三分源于潜意识里的自我麻痹。 目光顺着玉面缓缓向下游移,入目的是一精壮的男性裸和?” 呆滞的目光带着颤抖,一寸寸的转回自已的身上—— 映入眼帘的那不着寸缕的身子,足矣让爷的脑筋短路…… 小心的观察着面前人儿的神色,过了好久也未见她有所反应,只是似乎不认识般呆傻傻的垂首盯着她自已的身体,莫子谦难免有些担心,试探唤道:“小鼠崽,小鼠崽?” 将脑袋从胸前慢镜头抬起,径直对上莫子谦关切的目光,表情呆滞:“知道吗,你眼前出现的影像是幻觉。” 做好被打骂准备的莫子谦突闻这番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 “你不用担心,幻觉是短暂的,马上就会离你而去。” 面无表情的说完,即刻矮下身子,哗啦一声,再定睛一瞧,人去影空,徒留一汪涟漪荡漾不绝。 眸光一震,想也没想的伸手去捞潜入水中的那抹人影,可终究慢了一拍,掌心抓起的只有一滩暖热的池…… 唇边漾起一抹玩味的邪笑,狭长的眸子愈渐璀璨生辉,笼罩在水蒙蒙的雾气中,整个人看起来邪惑而性感。 小鼠崽,既然你想玩,我莫子谦岂有不奉陪之理? 闭上眸子,凝神静听半刻,熠熠夺目的狭长的眸子霍得睁开,嘴角挽起的弧度更甚……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乌龙事件?天煞的,要命啊! 死子熏,办事不利,爷看你真是吃屎长大的! 早知你如此不中用,爷当初就应该将你泡在粪坑里! 在池底穿梭的爷真是欲哭无泪,想想近来接距而至的不幸遭遇,哀叹一声流年不利,今年犯太岁! 脚踝突然一紧,不打商量的用力一带,爷整个人瞬时被人扯出了水面,飞溅水珠无数。 “放开爷!”抬臂草草抹了把脸上水珠,继而拼命拍打着莫子谦的胸膛,爷鼠目霍霍,凶光不绝。 臂膀霸道的将爷圈住,莫子谦制住在他身上放肆的小手,笑的深意莫名:“这么着急走,莫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灭口,以绝后患?” “既然知道还问爷,你没事找抽啊你?”靠!明知故问,分明是想浪费爷宝贵的口水!什么人啊这! 臂膀一个狠绝的收缩,头顶上方是莫子谦咬着字眼的恨恨声:“原来你真的存着这样的心思!”可恶! 勒的吐气困难,双手无法动弹的爷只好跳脚:“放开爷!放开爷?” 任爷又踩又踢,莫子谦依旧淡定沉稳的如巍峨泰山,诧异间让爷有种踩的是石块,踢得是铁板的错觉。 眯缝着鼠眼瞅着不为所动的莫子谦,见那厮回给爷一个蕴含威吓的眼神,胸口一个起伏,气噎! 双脚一蹦,两腿不怕死的缠上了那精壮的腰身,借着这力,爷终于够高度爬上他的耳边—— “聋了吗!爷要你放手!!!” 吼声过后,是长达数秒的沉寂。 咋了?难不成真让爷给吼聋了? 错愕的眨眨鼠目,转正脸观测被爷吼得噤声的某生物,诧异的看见他隐忍的满头汗珠,还不待爷开口询问他是否有病,那铁铸般的有力手臂就再次一紧,他宛如矫捷的鹰般飞俯而下,精确地擒住爷的唇瓣。 “唔……”鼠目圆睁,唯一来得及发出的一声惊叫很快就消失在他唇间,他的大手用力扣在爷的脑后,紧紧的压着,反复的在唇瓣上碾压挤磨,逼着爷同他一起缠绵。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表面的接触,强迫性的用牙齿撬开那两片唇瓣,让他火热的舌借机钻进那湿濡的口中,温柔的钩舔着小舌,贪婪吞食着香津。 腰间一松,邪肆的大手顺着腰际贪婪的四处游移,饶富技巧的挑逗掭搓,火烫的掌心所至之处,掠起颤栗一片。 感到那灼烫的大手正顺着腰部曲线缓缓上移,眼见着就覆上胸际,爷惊怒,疯狂的甩着脑袋要摆脱那纠缠不体的唇舌,奈何脑后的大手逼得爷动弹不得。气急下,全身气力聚集在齿间,眯起眼睛,上下牙齿用力一合—— 大手扣住那小巧的下颌,莫子谦眸里辗转着触目惊心的邪火,唇齿厮磨,更是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黔驴技穷,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爷万般无奈之时,只得学爷后院的猫咪—— 眼一翻白,装死 。 事实证明,这招真是百试不爽。 欲火惊散了大半,抱着软下来的身子,莫子谦焦急的拍打着那略显苍白的面颊,惊慌失措:“小鼠崽,小鼠崽你怎么了?”难道是寒毒又发作了? 讨厌!干嘛老是拍人家的脸!真是够令人讨厌! 怀里人儿徵痕的眉心没有逃得过莫子谦那双犀利敏锐的眸子。 狭长的眸子危险的一眯,无意瞥过那皓腕上的锁扣,嘴角一抿,眸底浮现了一丝诡谲芒光 。 大手探上柔软的腰间,用力一拧,登时杀猪般嚎叫声惊起,一双鼠目霍然开朗:“作死吗!爪子找剁吗!!” 玉面含笑,两片薄唇循着诱惑的味道缓缓开启“小鼠崽,想不想我还你自由?” 自由?眉心一皱。 听出他话中有话,眸光一动,循着他目光所及方向,一抹泛着暗绿色淡光的锁扣幽幽飘入眼帘,有些迷离的光泽让心神仿佛都晃了几许模肌?” 俯身趴了过来,温热的鼻息似有似无的狒过耳廓:1‘只要你点头。” 见面前人儿恍惚的神色,莫子谦阴邪一笑,双臂从水下探了过来,从身后环住了令他垂涎已久的娇躯…… 一声闷哼,莫子谦满脸涨红,痛苦的偃偻着身子咬牙低吼:“小鼠崽!” 鼻孔朝天哼了声,爷吹吹手,无谓的耸耸肩:“抓断了可不能怪爷,谁叫你不老实。” 吸口气,爷双手一拨,狗爬式扑腾上岸,满意的看了眼溅了一头池水的莫子谦,哼着小调套起了搭在池边的衣服…… “神医你还是莫要打趣我这个老头子吧!” “诿,我说你怎么就不信呢?你家儿媳妇就在里面,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信?” “儿媳妇?嗬,恐怕这申家小鼠活着一日,我莫康严就一日体想喝媳妇茶,抱孙子!” “得嘞,恐怕老仙我就是嚼烂舌根你这个倔强老头也不会相信的 。来来,你自己进来看看,她就在里面……” “老夫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 “就一眼,就看一眼?” “神医,老夫真的……” 两双傻掉的眼睛就这么不期然碰撞在了一起 。 嘴巴惊愕的迟迟未合,莫老太师怔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家地盘里的陌生少女,脑筋迟钝运转,愣是半晌也未曾转过弯。 刚套上中衣的爷保持着拉扯外套的动作,傻吧着眼盯着突然出现的莫老头,千万个念头流星雨般飞驰 。脑筋转的过快直接导致的后果是脑袋不堪重负,嘣得声,死机了! “你……,僵硬的老脸终于有了变化,松垮的老皮抖颤抖颤的,在爷的角度看,那激动是缘于可以将敌对置于死地的兴奋! 爷就是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不假思索的,爷的爪子登时冲着老头的脖颈飞去! “这、这?”指着爷手腕上的情人锁,莫老头哆嗦着唇,激动的又蹦又跳:“老夫终于要喝媳妇茶了!哈哈!神医你看见了吗?情人锁,莫家主母的情人锁啊!老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有生之年终于等到了!老天开眼哪!!” 爪子如鸡爪般一个颤抖,在莫老头兴奋而疯狂的眼神中,再次抖了几许,机槭般的节节收回 。 带着看神经病的眼神,爷忙跳离不正常生物,远丢丢的瞅着抱脚满地蹦的莫老头。 据前世的多年的临床经验,此等症状,恐怕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哗啦一阵水花撞击声,一道身影疾驰而来,眼前一晃,衣袍落落展开间,莫子谦松垮的披着紫袍,玉面含笑的冲着众人走来。 动作自然的将旁边正往门口挪动的人儿一把环住,看着激动莫名的老爹,唇角一荡,荡漾出一抹懒散的笑意:“爹,这个儿媳妇可曾入您的眼?” “入,入!”娇俏玲珑,眉目请秀,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莫老头乐的合不拢嘴,左瞅右看,上瞧下望,貌似是越看越满意 。 见爷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莫老头瞥了眼旁边气势霸道的儿子,一抹了然袭上了眸底 。故意将老脸一拉,板着脸对着莫子谦训斥:“子谦,不得孟浪!还不快快放开人家姑娘?” 占有性的将怀里的人儿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莫子谦笑道:“这个媳妇来之不易,儿子可舍不得松手 。要知道,她别的本事没有,逃跑可是一流的。” 一听这话,莫老头唯恐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泡了汤,忙闭了嘴,绝口不提松手一事 。 眼尾偷瞄了眼衣冠不整的两人,莫老头手抵唇轻咳一声:“还不带着姑娘去换身衣服。”如此看来,距离抱孙子的日子不远啦!心头一乐,莫老头蠢蠢欲动的又有抱脚的趋势。 脸颊抽筋的看着愈发不正常的莫老头,爷戳戳莫子谦的胸口:“快瞅瞅你老爹……”老年痴呆症发作了! “是咱爹。”莫子谦‘好心,纠正道。 “呸!”谁有这样的神经爹! “乖,叫声爹。” “爹。” “你!我不是让你叫我?” “谁叫你长得像爹爹级。” “你嫌我老?” “你让我叫的 。” “我?”我让你叫你就叫,那好,你叫声夫君来听听。” “大叔,拜托撤泼尿照照。” “岂有此理!” 望着拌嘴的‘小两口”莫老头和医怪仙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悄悄退了下去……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四十七章 是不是女人 “你老爹有病。”待莫老头出去,爷立刻郑重着一张小脸,抬头将目光凝定在莫子谦含笑的玉面上,表情无比的严肃认真。 可见莫子谦不以为意,仍旧勾着眉眼笑的放诞,爷不得不凝重了神色,郑重的重申一遍:“爷不是跟你说笑。莫子谦,你老爹真的有病。” 指尖辗转,能巧的勾起那莹白如玉的下巴,“哦?那小鼠崽你说说,爹生的是何病?” “老年痴呆症?”抓走他放肆的爪子,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及其严肃:“他不认识爷。” 貌似忍了很久的笑声在这一刻终于喷薄而发,笑眯了眼儿,莫子谦重新抬起爪子掐掐爷严肃的小脸,“这张小脸真是越看越让人喜爱的打紧呢!小鼠崽,你还真是可爱。” 爷要怒了:“他不认识爷?” “好好好,别恼,别恼,他不认识,我认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一眼将小鼠崽认出……” “你究竟能不能听懂人话!听不懂就知会一声,别浪费爷的口水?” “哟,还真恼了。”揉探爷气的发鼓的腮帮子,莫子谦看进爷的眼脾深处,墨玉的瞳阵透亮如淇:“小鼠崽,你当真知道自个的模样吗?” “你什么意思!”鼠目一瞪,爷怒了:“你这是暗讽爷是个傻瓜吗?” “有时候,我倒是真希望你能傻点……” “想死吗!敢组咒爷?” 见爷张牙舞爪的想要掐过来,莫子谦知道多说无用,连拖带拽的将爷弄到了屏风后的一面打磨的光滑透亮的大铜镜前,指指铜镜里的人影,“别说爹认不出你,要是就这么突兀的站在我面前,就连我,也未必能有十分的把握将你认出。”说着,饱含深意的目光回到了面前怔愣的人儿身上,渭叹一声:“小鼠崽,你倒是瞒的不浅啊!” 镜中的人儿,冰肌莹彻,玲珑静好,一双剪水脾若秋波微荡,一双柳眉如新月初升,丹唇列素齿,姣好的容貌在微湿的空气中蒙上一层迷离的水雾 ,似幻似画,静美的让人感到不真实…… 贬眼,镜中的美人也跟着眨,咬唇,镜中的人儿跟着咬,甜牙咧嘴,那美人也跟着毫无形象的扯嘴露牙,抬起爪子扒 奸臣当道全集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4部分阅读 起爪子扒着嘴角眼角吐着舌头做鬼脸,令爷彻底绝望的是,这个美人竟一路跟到底,鬼脸做的分毫不差…… 头顶传来某生物偷悦的笑声:“怎么就跟不认识似的?难不成被我一语中的,小鼠崽你真的不认识自个?” 焉头焉脑的叹着气,爷心里真是难受的打紧,实在提不起精神跟这个烂人废话半句。 原来,即使装男人装的再像,爷也终究改变不了爷是女人这个事实。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过活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难免会让爷与红颜薄命联系在一块…… “不会吧?小鼠崽你真的不认识自个的模样?”貌似看见了猪会飞似的,莫子谦惊奇的大呼小叫,惹来爷一阵白眼。 “很奇怪吗?大惊小怪?” 孤疑的目光定在爷的脸上,“难不成你梳洗以及易容都是找人打理的?” “废话!”易容那么麻烦,爷忙得很,哪里有那么多闲情功夫整天捣鼓这些。 “你就不怕”……不怕别人出卖你…… “怕什么?”爷不在乎的撇撇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家子熏那可是爷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可爱而且忠诚的打紧,怎么可能会出卖爷? 瞥着爷笃定的神色,犀利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凌厉,可面上依旧笑如春风:“不知是哪位下人能有幸得到小鼠崽如此的信任?” 最后望了眼镜中的玉人,认命的叹口气,推开莫子谦,套起了外衣,“你的话太多了。不该过问的事情,甭问。” 厉色再次闪过赌底。 挡住爷的臂弯,莫子谦指指那招摇的红衣,抬头对上爷愠怒的神目,“若是你想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小鼠崽是个名勇其实的女人,我不介意你这么走出去。” 脸色一僵,下一列,火烧屁股似的脱掉红艳艳的外套,双手成爪,对着外套又抓又扯又撕又咬,不消片刻,红外衣稀巴破烂,红布条凌空飞舞…… 鼠目滴溜溜的转悠,毫无疑问,最后转悠点是一件上等的锦缎紫袍。 “喂,脱下来?”提着鼻子斜着眼,爪子不客气的拉扯着某生物身上的遮体物。 任爷在他身上放肆,莫子谦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勾搭着邪气的桃花目,极尽暧昧的冲爷贬眼:“真的要脱?” “废话那么多?” 努努嘴,爪子一勾一拉一拽一扯,最后再满不在乎的哗啦一扬——春光这片独好…… 对着那精壮的男性捰体吹了吹口哨,而后瞥过眼,若无其事的开始套起从某生物哪里扒下的衣服。 俊美的脸庞红白交加,瞪了眼安然自若的某人,一把将自己的外套夺回,紫袍一扬,物归原休。 “小鼠崽,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不是。” 斩钉截铁的回答令莫子谦整理袍子的动作一滞。 “十九年了,我从未将自己当过女人。申傲天是男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是吗?”不置可否的淡淡接口,深邃的墨阵辗转着沉浮炯光:“话不能说的太满。” “爷知道,对于你认定的事物,向来势在必得。”搓搓鼻子,爷对着他咧着嘴笑的真诚,话锋却陡然一转:“但是,我申傲天对于你来说,绝对是个例外。不信,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但愿你最后输的时候,不会哭鼻子。” 鼻子冲天哼了声,头发甩甩,昂首阔步刚欲离开,手腕儿一紧,整个人被生生扯回。 “你究竟有完没完?爷还着急回家找爹爹呢!”老申头在家估计急坏了。可怜了小老头,有个这样不省心的孩子,真是操碎了爹心呐! 紧紧逼视爷的赌子,莫子谦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般郑重肃穆的眼神让爷突然有种见到法官的肃然起敬感。 “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还中过什么毒?”寒毒,绝非魅情毒发之症。究竟是何种毒药,竟连医怪仙都无法判定? 毒?原来他以为是毒。 心里轻悬的一块石头稍稍落地。 扬起脸,爷扯着嘴角笑的乐颠:“你猜猜?” 墨阵染上了薄怒,大手扯着爷的肩膀,莫子谦厉声斥责:“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不知所谓!我是为你好,你懂不懂!” “不懂,也不稀罕。”若是真为爷好,从今往后别再纠缠爷。 不稀罕?无情的语调听在莫子谦心里,顿时激起了一连串的失落与酸涩。 在爱的角逐较量中,谁先丢了心,谁就注定了是这场竞赛中最大的输家。 一抹苦楚在唇边滑掠而过。其实这还真怨不得谁,要是真正怨起来,那也只能愿自己没有定力,在对方遗落芳心前,先将自己的一颗心遗落,落得个一开场就处于劣势的下场。 深吸口气暗暗调理好情绪,捧着爷的脸颊,莫子谦俯下身,脾色深沉,定定的看进爷的眸底:“你可以将我的骄傲踩在脚底,但是小鼠崽,我却不 能置你于不顾。” 那真挚的眸光中蕴含着沉重而复杂的感情,恍如有种无形的力量,压得爷有种闷天透不过气的感觉。 “瞎,真是烦人,唧唧哇哇的,有完没完!爷要走了,没空和你磨叽。”真是的,没事干嘛装什么深沉,搞得爷心慌意乱的,好像真的是爷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似的。 拉住爷不放行,如玉的面庞滑过一丝恳切:“吃顿饭再走。” 习惯性的刚欲甩头当即回绝,忽见那阵底滑过的忧伤,心莫名一软,口不对心:“哦,刚好爷也饿了,暂且就在这将就着吃吧”靠!中邪了! 唇角上扬,棒光里的炫彩点亮了整张玉面。 牵着爷的手,莫子谦一脸幸福状的带着爷往外走去。 小鼠崽,原来你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弧度上扬,唇角的笑意更甚,那带着算计的笑容,在爷的角度看,像极了玉面孤狸。 鼠眼孤疑的转了又转,捏捏他的大手,爷试探:“你在算计爷什么?” 耸耸肩,一脸无辜:“怎会?” 是吗?明显不信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又扫,扫罢,蹙起眉心指指门口,“去那里等着,爷换衣服。” 抄起下人送来的女装,爷的眉头拧了又拧,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会穿吗?” 调侃声自一旁响起,听的爷一瞪眼珠子:“滚一边去!” 不以为忤的笑了笑,袍摆扬起,抱起下人送来的那套男装,转身往厢外走去。 在踏出门口的那刹,他的脚步顿了顿。侧颜瞥了瞥房内正纠结于繁琐服饰的娇小身影,笑容收敛,脸色变得沉重无比。 小鼠崽,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还是那句话,哪怕是你会生不如死,我莫子谦也要你活着……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四十八章 三从四德 “老爷,咱真的?”真的要喝媳妇茶了?”莫老夫人被这突来的喜讯砸的有些晕乎,又惊又喜的拉着莫老太师的衣袖,仍旧难以相信多年来求爷爷拜祖宗都没有实现的愿望,即将要成为事实。 拍拍老伴的手,莫老太师乐的眉毛飞扬:“何止是媳妇茶啊,恐怕用不了多久,咱老两口就可以抱孙子喽——” “爹,又在胡说些什么?” 饱含笑意的责备声在门口突然响起,即列,餐桌前的两双眼睛一喜一亮,探照灯般齐刷刷的望向声音发源地—— 暮春三月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踏门而入的两人身上,星星点点,耀眼璀璨,仿佛给两人周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泊金。男子俊朗挺拔,关怀备至的护着身旁女子,牵着女子的手一脸脉脉温请;女子玲珑静好,‘羞涩,的垂首拉着自已的裙裾,莲步轻移,目不斜视,体态端庄,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教出来的闺秀…… 莫父与莫母相视一笑,对于这个貌似温婉雅静的儿媳妇万分满意。 总算,自家儿子按脱了那个申家鼠的魔障不说,还找了个像样的媳妇,这真让当爹当娘的老怀安慰。 一爪扯着那曳地的裙摆露出个缝以供行走,一爪拽着莫子谦的破手当拐秩维持平衡,爷双目如炬,瞅着地板目不转睛,步子小心翼翼的挪着,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唯恐一个不察,又像刚才那般跌了个狗吃屎! 靠!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真是令人发指喝! 一层又一圈的裹得跟个棵子一样暂且不提,为何变态的非得将裙子设计的跟个长龙似的,走一步还得扯着个裙摆,真他娘的烦死人不偿命!还有这随风飘荡的长袖,瞅瞅,跟个唱大戏似的,若是再在爷头上插上两根野鸡毛,那爷指不定就真的能捏着兰花指,咱咱呀呀的唱京剧了! 在两位老人的注目礼中爷跟随着莫子谦来到了餐桌前,居左下位,紧挨着莫子谦。 极有伸士风度的替爷拉开椅子,含笑着眉眼冲着爷点头示意。 爷也丝毫不跟他客气,丢给他一个‘算你小子长眼色,的激赏目光,撩裙摆,大派的端坐下位。 瞧吧,这就是封建社会的万恶之处! 下位嗜,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男人与女人地位的差距可见一斑。 不胜喘嘘的叹息着,正当爷在兀自感慨旧社会女人悲哀的地位时,一只咸诸手从桌底偷偷摸上了爷的大腿,又捏又掐,貌似有耍流氓的嫌疑! 爪子扒着桌沿,蹄子蹬着地板,母庸置疑的,即将发飙的爷要做发飙前的惯有动作——掀桌子! 眼明手快的抓住那正卯足了劲要掀桌子的手,不着痕迹的凑过身子,压低声音恐吓:“不想身份被发现的话,就老实点。” 爪子一抖,电闪般缩了回来,安安分分的搭在双腿上,抿着唇角垂着眼阵做小媳妇状。 见做作甚佳的某人,莫子谦好笑的翘了又翘嘴角,若无其事的将自个的爪子再次暗度陈仓摸上了那滑腻的小手,面上却一派儒雅温和:“爹,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用膳吧。” “对,对,用膳?”似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莫老太师乐呵的抄起面前的竹筷,笑看着下位‘狗谨,的人儿:“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而已,就当成自个家,不用客气。” 拉着嘴角扯出抹比哭难看的笑,算是应了。 自个家?我呸! “哦对了,还没问姑娘姓何名何?是哪家的千金?”皱纹相起的老脸笑的慈祥和蔼,可眸底的淇淇精光却不掩他的老谋深算。 只要不与申家挂钩,一切就有的商量…… “爷”……爷姓何名何干你底事…… “叶叶,不要说你的||乳|名,爹问你列入族谱里的正式名字。”握着爷的手紧的有些生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敢威胁爷? 鼠脾婉转了几点后院猫咪一般狡黔精光。 抿了抿唇角,爷忽闪着一双羞涩的水阵缓缓地将头抬起,兰花指捏在下颌,霞飞双颊,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回谦谦爹爹的话,奴家姓暴,名为花花,您可以称呼奴家小蔡蔡或者小花花”…… 噗! 一口鳞鱼汤成射线状飞上了对面的老脸,涨红了一张俊面,莫子谦狠瞪了眼掩面娇羞的爷,相应的暗度陈仓的爪子捏的愈发的用力。 抹了把汤计纵横的老脸,莫老太师看着某位抬袖遮面貌似不胜娇羞的生物,浑身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那?”那不知令尊……” “哦,您是说俺爹吗?”带着正宗的东北腔调,爷千娇百媚的扭捏着,朱唇轻启,唆声惨气:“俺爹在俺那嘎达可是响当当的名人!百里之内,提起俺爹蓉白菜的名字,哪个不是竖起了大拇指,直夸俺爹能干?” 莫老太师听了这不知哪个夺晃地里的土话,沟壑坑蜒的老脸又多了几条看不见的小沟渠。 脸色僵硬的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儿子,目光抖得厉害,貌似在责问——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可被一口汤吟得到现在都未缓过来的莫子谦咳得正欢,即便是想给他老爹解感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得已,莫老头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问下去:“不知令尊高就何处?” 放下遮脸长袖,爷难得的挺起腰杆,洋隘起自豪的神情:“俺爹是种小白菜的!俺材里的人都说,俺爹没有愧对他那响当当的名字,放眼观去,方圆三里的小白菜地里,就属俺家的小白菜长的最大!谦谦爹爹,以后你们家就不用浪费银子买小白菜了,只要支会一声,俺爹就会立马赶着牛车跟你们家送来!” 嘴角一个猛烈抽搐,莫老头绷直了老脸。 肺部一个狂乱紧抽,莫子谦咳得更欢了。 贱民之女!莫家岂能丢得起这个脸! 臭着一张老脸,莫老头抄起筷子,不发一言的扒着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看了看一脸激动仍旧处于自豪模样的爷,再瞅了瞅铁青着脸的自家老爷,莫母微叹了口气。 “算了,老爷,除了身份欠妥,这个姑娘也算知书达理……” 压低声音莫母柔声劝慰着,见自家老爷的面色仍旧绷得死紧,怕对面的人儿察出异样,只得出来打圆场。 “不知姑娘平时可曾习文念字?” “母亲大人曾经教过。” 看来娘家人似乎是个书香门第。 莫母暗暗点点头,莫父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冷硬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那不知姑娘的娘亲平日里都教你读些什么书?” 直接无视旁边咳得快要抽风的人投来的威吓性目光,爷将着手指头,眼睛冲着天翻了翻白眼,皱着眉头做着深列的思索:“咖?”很多啦……想,也数不请……” 莫母温和的笑着,循循善诱:“《四书》,《五经》,《女戒》,《女史》,《妇德》,这些书不知姑娘你都读过那些?” 迷蒙着一双无辜的水眸,爷,懵懂纯真模样。 笑容有些僵硬:“那三从四德姑娘总该明了吧?” “这个我知道?”水眸亮晶晶的,就好像初中时候刚好被老师提到自己会的问题一般兴奋:“在家的时候,母亲大人整日里在耳旁念叨,每每念叨一遍,就会郑重其事的警告我一遍,务必要将此谨记在心,哪怕是将来将吃饭拉屎都忘了,这三从四德也不可忘记!所以,别的不敢说,这三从四德我可熟悉的很,简直就能倒背如流啊!”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莫子谦的心头,拍打着胸脯莫子谦忍着肺腔里的震动刚欲阻止他母亲接下来的发问,可莫母的问话早已快他一步脱口而出—— “呵呵,姑娘说话倒是有趣的很。若是老身冒昧的想要请姑娘说上一说 ,不知姑娘可否介意?” “怎会。这可是花花的荣幸。”抓掉莫子谦又伸过来警告的爪子,爷挺了挺腰杆,面带自信外加羞涩的淑女微笑,轻启唇瓣,促你而谈:“所谓四德,指德、容、言、工,就是说第一要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言语,指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最后就是治家之道。 直接无视莫子谦投来的诧异神色,爷忽闪着水棒像答对题想要得到奖赏的孩子般看着莫母:“花花答得可对?” 满意的点点头,莫母笑问:“那何为三从?” “当然是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面部改色心不跳,爷答得流畅也理所应当。 仿佛被孙悟空点了定身咒,扒饭的人定格在夹菜的动作,提问的人定格在微笑的动作,就连那咳嗽的人竟也止了咳嗽,定格在张嘴的动作…… 歪着脑袋惊奇的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莫子谦,爷拿着手指桶桶他:“喂,你为什么不咳了?” 尾音刚落,莫子谦就如抽疯了般趴在桌上咳的惊天动地,更令爷惊奇的是,似乎是一咳百应,莫母掩面,莫父拍胸,跟随着莫子谦一声接着一声的咳着,迥然不同的三种声音如交响乐一般,时而独奏,时而合奏,时而二重唱,时而三重唱,气势诙宏,让爷豪气顿起! 蹭蹭爬上了椅子,爷挺直腰板双脚踩在椅子上,面露慷慨激昂之色,右手持一根竹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演奏的三人,手腕一抖,以指挥家的气势挥舞着竹筷,给他们打起了节拍…… 一场华丽丽的大合唱就此拉开了序幕—— 听,合唱中夹杂着独白——快、快将她…咳咳……弄出去!! 听,独白里隐藏着辩解——爹,你听我解释…… 听,辩解毕紧接着咆哮——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咳咳咳——滚!快让她滚! 听,咆哮后是无奈低吼——你还不快下来! 听,低吼尽乃严厉训斥——吵吵吵什么!大合唱还未完你们几个不接着咳,停下来作甚! 听,他们咳得愈发欢畅了…… 看,爷的拍子打得愈发的起劲了……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四十九章 会害爷吗 杨柳堆烟,红杏枝头春意闹; 花儿红红,子谦臭脸闹黑黑。 蹲在墙角,爷拿着石头子在墙根底下画圈圈。头顶上,一张堪比那茅厕坑里臭石头的脸阴云密布,若是在旁边加点电闪雷鸣,估计就可以弄出点自然灾害了。 “这下你可满意了?”阴沉的声音夹杂着冰洼,幽幽的从爷的头顶上方传来。 明明是暖春三月,为何爷感到数九寒天的冷例? 可能是乍暖还寒吧! 想,春寒料峭,看来回家后得穿的厚实点,免得弄出风寒还得被人逼着喝那苦不拉叽的鸟药! 兀自点点头,裹了裹身上的长褥裙,拿着小石头子,接着画圈圈,画圈圈。 见眼皮底下的小脑袋瓜连连点头,莫子谦心头一恼,大手一拾,拾小鸡般将地上的人儿抓了起来。 “我先前还纳闷,你怎么就突然改性了这么容易说话?原来你可恶的竟然打着这个主意!小鼠崽,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吗!”低吼着,莫子谦摇晃着那瘦弱的肩厉声质问,凌厉的桃花昨里划过难以觉察的哀伤。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小鼠崽,难道你对我莫子谦就没有丝毫的感觉?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忽闪着粉无辜的眼神,爷舟着手指头,嘟嘟嘴:“人家又打什么主意啦?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好不?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你说说,好好地吃着饭,你们家人干嘛不知疲俸的问东问西?这不是挑明了要激起爷骨子里的整蛊因子吗?还有啦,你们全家也真是搞笑哩,吃着吃着饭就抽疯了似的咳,集体大合奏,这么壮观的场景,爷手痒,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错?你看你爹,凶神恶煞的让人家滚出来,搞得爷尴尬不说,至今为止肚皮还空着呢!明明是你们的错,怎么能赖人家不好呢?” 呢农软语听的莫子谦心头一阵发酥,望着那嘟嘴的可爱表情,心神一荡,到口的严厉斥责也化为了带着宠溺的轻责:“反正横竖都是你有理。” “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满的咕农声让莫子谦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垂棒望着身前正低着枢着指甲的人儿,转柔的神色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涩然。 谁爱上谁,谁就欠了谁,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三钱北沙参,两钱天竹根,一两蝉衣,四钱天门冬、木灵芝,一两三钱七星草,早晚一贴,服上一个礼拜。” 身前闷闷地声音令莫子谦一怔,直傻傻的望着面前老不情愿的人儿,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为何爷如今看啥都不顺眼,尤其是看到这张脸就气闷! “干嘛这么傻愣愣的瞅着爷,怕爷毒你就直说!要不是看在你救爷一命的份上,爷才懒得搭理你。”见莫子谦的神色愈发的傻楞,爷恼了,不耐的挥挥手:“行了行了,懒得跟你樱嗦,反正方子给了你,你爱用不用!十九号出来!” 劲风抖过,子熏单膝跪地:“主子。” 将某人的傻脸一巴掌拍开,爷走近子熏,抬抬手示意他起来。 双手勾住子熏的膊子,爷将整张脸窝在他的怀里,敛容低声嘱咐:“别让人见到爷。” 子熏点头会意,抖开拿来的披风,将爷从头到脚一裹,随即打横将爷抱起,纵身几个起落,消逝于远处的天际…… 她关心他…… 她竟然、竟然在乎他! 这一认知让莫子谦激动莫名,胸腔里的一颗心登时狂跳了起来,伴随着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于周身奔腾游走,川流不息…… 指尖轻颤着抚上面庞,感受着刚州那冰凉小手触摸的地方,柔和的唇部线条渐渐弯起了温暖的笑容…… 等等!不对! 唇角笑意一敛,眼神一沉,即列带着怒意瞪向了那人儿远去的方向。 该死的!谁准许她让别的男人抱的!! 可此时的爷却没有空理会莫子谦的怒意,因为爷正在思考着一及其严重的问题。 “子熏。” 听见爷阴阴的叫唤,忙于飞行中的子熏忙低头应了声。 “貌似你失职了。” “属下知错。” 想到因为自已的大意而使得主子暴露了身份,陷入险境,子熏脾色一黯,心底的愧疚无以复加。 将子熏的脖子勾紧了些,爷孤疑:“难道你打不过莫生物?” “属下惭愧。” 其实,若不是他大意马虎,他们的武功应该是平分秋色…… “子熏,你说爷像女人吗?” 在深深自责中的子熏猛地一听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眼神一傻,一口气噎在了喉咙。 女人还用像吗?主子你本身不就是女人吗? 拧着眉头,子熏为难的思考着,究竟怎么样回答才不会得罪他那心眼针孔大的主子…… “子熏,问你一个问题。” 主子,你已经在问了。 翻翻白眼,子熏辛苦的飞着,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被迫同时进行。 “你说,倘若你的救命恩人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你会如何?” 感到飞行的速度稍滞,爷疑惑的拿爪子拍拍他:“这个问题很难吗?” 意味深长的低头看了爷一眼,子熏的神色面沉如水:“主子,你变了。” “啊?变、变了?爷没啊?” “主子你犹豫了。” “今个天真好。” “若是放在从前,主子断不会拖泥带水” “衬上的鸟儿真多。” “杀伐果决,是主子的处事原则。” “天上的云彩变红了。” “主子曾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脑袋缩在子熏的胸口间,爷不发一言,安静的听着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声,半晌,方幽微的叹了口气,闷闷的:“子熏,爷头一次听见你说这么的话。”真是比看见母诸上衬了还稀奇。 面上波澜不兴,子熏一如既往的沉着语调:“主子,他留不得。” “知道啦,愣嗦鬼。” “主子,你定不能心慈手软……” “行啦,行啦,烦不烦。” “主子,你要知道,他一日在,你就多一日的危险。” “闭嘴啦!” “主子……” 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焦灼的在主屋等候多时的老申头一见子熏进门,心一提,顾不上让下人搀扶,颤巍着身子急急走向子熏。 “天儿呢?天儿可曾带回?” 点点头,子熏不语,只是谨慎的扫视了一困屋内。 老申头立列正了脸色,双手负在身后,环顾了下词候的仆人,冷声道: “都下去。” “是,老爷。”行了退礼,下人们矮着身子鱼贯而出。 待听见屋内的大门沉闷的阖起声,爷这才抬起爪子将披风扒了个缝,对着老申头笑嘻嘻的打招呼:“爹爹好——” “天儿?”激动呼唤一声,喜极而颤的老申头刚欲抬臂将爷抱了个满怀,突然神情一带,下一列阴霸密布,颤巍着指着爷的脸蛋,对着子熏厉喝:“怎么回事!” 子熏放下爷,噗通一声跪地,诸罪:“属下失职,自甘领罪。” “领罪?你领的起吗?” “属下罪该万死。” 阴沉的盯着伏地的子熏,老申头半眯着厉棒,目色冷列阴寒,周身散发的煞气将室内的空气层层冻结。 轻手轻脚的走近,爷轻扯扯老申头的袖子,撒娇的摇晃着:“爹啦——” “莫子谦?” 转过头,老申头定定的看向爷,眼神犀利的让爷有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是……但是……” “但是?”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无比,看的爷一阵心惊胆颤,“天儿,你想告诉爹什么,抑或是想解释什么,不妨直说。” 扯出抹憨实的笑容,爷歪着脑袋嗔怪道:“爹啦,人家是说单是子熏一人单枪匹马的闯入莫府就将爷救出魔窟,其行可嘉,其勇可褒,乃府中一干暗影的表率!所以啊,功过相抵,您就不要再罚他了……” “功过相抵?恐怕是万死不抵其过。” 老申头的语气阴沉而不似玩笑,听的爷惊出了一身冷汗。 “爹,要不是子熏他将儿子救出……” “儿子?天儿,你以为你可以以这个身份蹦跶多久?” 脑中不经意间浮现莫子谦深惜而真挚的眸子…… 敛了神色,爷抿了抿唇角,缓缓将头抬起,眸底闪烁着坚定“儿子坚信,这个身份可以做上一辈子。” 冷笑着摇摇头,老申头沙哑的嗓音重复着:“一辈子,一辈子?天儿,告诉爹,谁给你的信心?姓莫的小子是吗?不要急着否认,爹虽耳不聪目不明,可心里头雪亮的很!感惜算什么?在家族斗争中,感情微乎其微的简直就如那卑微的缕蚁!这可笑的东西你竟然会去相信,你中邪了还是着魔了?” “可是爹,他的眼神不像是在作假……” “天儿,先前若是你对他有意,爹完全可以给你换个身份跟他结合,同时也能抽得出时间断了他的后路,使得他放肆不得,对你,对申家都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可如今,你若是对他有意,那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天,你实话跟爹说,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 面色一正,我坦然的对上老申头逼视的双眸:“比陌生人多点亲近,比朋友差了一点,要真正论起来,我只当他是半个朋友。” “真的没有其他别的心思?”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望着我笃定的神色,老申头紧绷的面色方缓和不少:“没有就最好不过。不过,天儿,你要记住,莫家人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朋友。” “可我……” “可你总觉得他不会害你是吗?”冷冷的一笑,老申头不置可否摇摇头,老谋深算的眸子尽是精湛:”天儿,擦亮你的眼睛,拭目以待吧?” 眸光转向子熏,冷声吩咐:“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从这一列起,你就好好的扮演你主子的角色,不得出现半点纰漏,可曾听的明白?” “属下明白!”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章 冰蛇毒 令子熏退下,老申头转缓了神色,爱怜的摸了摸爷的脑袋,担忧道:“天儿,你不是精通岐黄之术吗?可为何,你体内余留的寒毒迟迟不能除尽?” 抱住老申头的老躯,撤娇的呢浓着:“放心啦爹,您也知道能引发寒毒的引子也就那么稀少的几种,只要我以后谨慎点避着,不会有事的……” “上次你寒毒复发是七岁那年被行刺的时候,爹至今仍记得,让你差点,丧命的不是深入骨的刀伤,而是那刿上涂抹的毒,冰蛇毒。冰蛇毒刺激了你体内被强行压制的寒毒,使得你血液逆流,静脉错乱,转瞬间全身又结成蓝冰,通休冷彻成冰,当时那惜形简直就与你五岁那年走火入魔的状态无异!唉,想想当年那情景,爹仍旧心有余悸,要不是你七叔……”蓦地住。。 感到头顶传来的探视的目光,爷好笑的拍拍老申头的背:“爹,怎么啦,卡壳了?” 见爷无恙,老申头方长长的叹息一声:“其实真算起来,成也他,败也他!你的命虽是他救得,可他却是害你如斯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将那个毒女带回来,引狼入室,天儿你又怎么会走火入魔?狼子野心的女人,想要夺我申家至宝,妄想!可恨你七叔,真是……真是鬼迷心窍了他!” 是啊,他是鬼迷心窍,可试问,你女儿又何尝不是鬼迷心窍…… “哦对了,天儿,你想想近来接触的东西,可曾有冰蛇毒?”究竟是谁要害天儿? 冰蛇毒?由极地苦寒地区的冰蛇提炼而成的毒药,稀少而又珍贵,恐怕是万金也买不到两寸见高的一小瓶。 这么阔气,甘愿耗费巨资买来奢侈品来喂爷,这样的阔人会是谁呢? 提起阔,爷真的不得不将某人排在首位。 瞧吧,这就是钱多的坏处,泼脏水的时候保管是头号目标人物! 可是爷请楚的明白,不会是他,因为他不会无聊的先花大钱将爷给弄个大半死,再用吃奶的劲将爷给整活。费钱、费时、费事、费力不说,还赚个神经病的名声! 不是他,会是谁呢…… 冰蛇妾…… 咣—— 一脚踢开刑室的大门,在半边门凄惨的哀壕声中,爷怒气冲冲的闯入了刑室,双眸如炬,用看死人的目光切齿霍霍的盯着某气定神闲的生物。 见到来人,司寇殇眸里的亮光一闪即逝,抬起头,勾着妩媚的笑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神色愈发的撩感妖烧。 “呵,真是稀知”” 啪!白皙的面庞登时出现了不和谐的红印。 “贱人!成了阶下囚还这么不老实,竟敢给爷下药!看来真是爷往日里待你太过仁慈了!” 歪着头在肩上顺势蹭了蹭嘴角的血沫,妖娆的笑意不减,只是脾底闪过阴霾。转过头看着面色阴沉的爷,冲着自己琵琶骨上的锁链努努嘴,笑的阴柔:“这就叫仁慈?” 抓起他的头发逼得他仰脸与爷对视,指着他的鼻子,爷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而狠厉:“竟会些下作的勾当,暗地里干些龌龊事不敢拿出台面的贱人!真不愧是寒月那个贱人教出的好徒儿,就连下毒的手段都如出一撤的卑鄙!想要爷死?你做梦!” 逼视爷的眸底,妖娆的魅瞳竟敛去了往日撩惑的溢彩,倏地变得凌厉无比:“不许侮辱我小姨!” 瞳孔一敛,手指绕着发丝用力一扯:“你再说一遍。” “不许侮辱我小姨……” 啪! 掏出云锦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掌心,“原来你们是亲戚,真是可喜可贺。” 霍得将丝帕扔向了他被力掼向一旁的侧颜,声音清冷:“想必你那小姨定是和你提起过爷这个令她深恶痛绝的人物,爷也猜得到,她临终遗言,也无非是些不杀申家小鼠死不瞑目之类的。作为她所存不多的亲属,想必你已视达成她的遗愿为生命中职责的一部分,所以,当爷府里的j细来解救你时,你没有让他出手搭救,而是选择了留下,目的就是要相机将爷置于死地。 ” 低笑着,司寇殇拿眼眸从上到下在爷的脸庞上游移,对着爷轻微摇了摇头:“真是自以为是。” 眼神一凉,染了层薄怒,“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是你暗中施毒,难道冰蛇毒是自个张腿飞上爷身上来的?敢做却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非要激怒我吗?”幽幽的叹了口气,狭长的魅直直撂住爷的双眸: “说你自以为是你还恼怒,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按照臆想的结论直接判我死刑,不是自以为是,是什么?魅情,还记得么?” 双手负在身后,爷莽着脸,瓮声瓮气:“知道。魅情里有什么成分爷一清二楚,莫要想着唬爷。” “其实,那日给你吃的不是魅情。” 抬头看着爷微震的神色,司寇殇妩媚的撩起了唇畔:“魅情天下无解,本来是想拿魅情来喂你的,可到了喂药的那刻,却鬼使神差的莫名软了心,临时改了主意,将无解的魅情换成了我亲手制成的有解毒药……怎么样,听完后是不是很感动?” 撩惑的冲着爷的方向吹了口气,见爷恼怒的排开吹乱的发丝,司寇殇舒展开眉眼,笑的极尽低柔。 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爷依旧莽着脸,沉声问道:“爷可以为冤枉你而道歉,却不会感谢你的手下留情。额丹汗,你记住,不管你将来有没有机会逃脱升天,你和我终究会是一辈子的仇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不要自作多情。我们是敌人,敌人的交锋不死不休。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半分,也请你不必存些毫无意义的好心,对爷亦不必手软半分,因为爷不会领情。” 魅眸里的笑意一寸寸的敛去,被捆绑在木架上的双手渐渐收拢,“为什么?” 转过头,冷冷望向他的眸底深处,一字一句的说的恨意绵密:“因为我恨她。” 被那噬骨的恨意慑了心神,怔怔的看着那双隐忍着无尽痛苦的双瞳,司寇殇嘴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喉咙在此列却仿佛被坚硬物卡住,蠕动了好许也未出一言。 直到见面前的人儿旋身欲走,妖娩的面庞一震,急急出口:“等等?” 停住步子,爷微微侧颜:“有事?” “我想知道,小姨母……她可否真的给你喂过魅情……” 刑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在这一刹仿佛感染了低压气氛,开始一层层的冻结。 望着那清冷如霜的侧颜,司寇殇心绪不宁,感觉自已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在那样如冰的注视下,竟无所遁形。 “五岁那年,她闯入申家密室盗宝,刚巧那时,我正在寒池修习武功。凌风掌一出,拍的我走火入魔,寒毒侵袭至骨。她以为我必死无疑,却未曾料想我福大命大,留下了一条命看她日后如何凄惨。七岁那年,被刺客袭击,危在旦夕,后被七叔用半生功力换来了一条命。可她,却在七叔累极疏怠之时,将魅情强塞我口中。啃,岂料,寒毒与魅情竟相生相克,阴差阳错的压了魅情毒性不说,更是将寒毒压了多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当司寇殇以为面前的人儿不会开口时,淡淡的声音从前方幽幽的传来。语调舒缓清淡,风淡云轻的模样让司寇疡的思绪有一丝的恍惚,仿如事件里的当事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对她无关要紧的人罢了。 魅眸里沉浮着莫名的情绪,浮光轻移,静静地打落在那请冷的侧颜上:“既然如此,早在小姨第一次对你下毒手时,你为何不告发她?” 在这一刹,司寇疡仿佛看见了那双眸子闪过的恨意。 “你没必要知道。” 侧过脸庞,抬脚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深深地望着消散于远处那斑驳光影中的人,司寇殇心绪复杂,一时间竟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收回眸光,在阴暗的囚室中,一抹红色的云锦丝帕突兀而惹眼,静静地吊牲在架子上,乖巧而惹人怜爱。 掌心聚气,五指收拢,对着丝帕方向轻灵一转,下一列丝帕被吸入了掌中。 五指并拢将丝帕紧插手中各你,感受着那丝绸滑腻的触感,司寇疡似乎想起了什么,魅瞳一荡,妖婉的唇畔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 奸臣当道全集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5部分阅读 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一章 大爷行行好 非常时期,申家往往会采取非常手段…… ——咣—— 扇动着带着晶莹的眉睫,爷哀怨的望着那两扇迫不及待阖死的猩红大门,抽搭抽搭的,抬起手背蓦地一抹鼻涕,上前一步,两爪扒着大门,带着浓浓的鼻音冲着门缝声泪俱下的哀唱——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爹爹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春天的风啊夹着沙子 把爷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 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莘正在发芽 何时爷能回来 …… 似乎上天被爷凄婉哀怨的歌声所感动,在爷殷切的阵光中,紧闭的捏红大门幽幽的开启,一张本属于爷的脸阴测侧的豁然于眼前放大。 “拿好!”手里一沉,登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碎花包袱,“卖唱的,给爷滚远点!” 语未毕,门已关,徒留爷傻愣愣的抱着碎花包袱对着大门独惆帐…… 难道爷以往都是这般鼻孔朝天,嚣张得瑟的令人发指的嘴脸吗…… 天知道,爷刚刚真的想一脚踹上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 缓缓地转过脸望着天,爷心里真的好郁闷…… 泪眼问天天装聋,泪眼问地地做哑。 天地不仁,爹爹无义,爷万般无奈,只得单身走天涯。 任命的叹口气,将手里的包袱使劲的往肩上提了提,回首再次留恋的望了眼关的死死的大门,爷爱怜的抚摸了摸粗布缝制的花包袱,咬了数次牙根,才勉强压住将它甩向大门的冲动。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毅然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被扫地出门的爷坚强的擦干鼻涕,悲伦的 向着茫茫的前路出发…… 只待爷消失于茫茫的天际,申家的朱色大门才缓缓地开启…… 久久的望着爷远去的方向,老申头褐色的老阵划过几丝不忍,垂于身侧的手动了又动,似乎是想要叫住远处那抹逐渐虚幻的影子…… 最终还是压住了心底的不忍。沉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在子熏的搀扶下转身进了申府…… 天儿,别怪爹狠心,以防万一,还是委屈你在外流浪些时日吧……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爷哭,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包袱? 将手里娇嫩的花儿轻柔的放在脚底下,带着慈悲的笑容,爷慢慢的抬高蹄子…… 一炷香的时辰后,爷目露伤感幽婉之色,轻轻的弯下身棒起地上的花泥,泪眼望花,幽幽轻吐:“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爷成全了你,可谁又能来成全爷呢?” 双手向外将花泥倾洒,在众人看神经病的神色中,爷弯腰捡起一把石头子,起身冲着衬上的鸟儿连殊炮弹似的扔了过去—— 小鸟哭着飞走了,爷笑着离开了…… 懒洋洋的走在车马川流不息的紫葳大街上,爷意兴阑珊,手放额前遮挡耀目春光,抬头眺望远处。远处,那高高耸立的城墙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威严而壮观,映衬着城头上插着的数面迎风猎猎作响的黑旗,气势凉然,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咬着水唇,远远地锑着那红漆斑驳的壮实城门,一抹哀怨从脾底静静地流泻。塌下双肩,爷拖拉着不服管教的两腿儿,极不情愿的朝着城门的方向龟行。 出门前,老申头三令五申外加恐吓威逼,令爷必须在午时前出城门,爱到哪里蹦挞就到哪里蹦跶,除了帝都,地点无限,空间无限。总之,在红色警告信号消除前,爷就不得踏入京都半步。 抬手触上了面上冰凉的质感,爷郁闷。明明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这个多事的老申头作甚要将自个弄得紧张今今的?瞧那草木皆兵的模样,这不知内情的人,保不准以为是世界大战即将来临了呢! “哪位好心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 在紫葳大衙的一拐角处,一瘦骨鳞响的老大爷正跪在墙根处,可怜瑟缩的模样,披着破了洞的旧棉袄,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地磕头乞怜……一团阴影不期然罩了上来,遮住了头顶大片阳光。 从地上慢慢将脑袋抬起,在斑驳的光影中,一张眉请目秀的年轻面庞映入了老乞丐浑浊的眸里。 “公子,行行好…” 以为年轻人要施舍,老乞丐忙将脑袋砸地,磕头磕的愈发的勤快。 可等了许久,他面前那缺了口的瓷碗都未曾有铜板落入的声音。更令他郁闷的是,面前的年轻人似乎脚长了根,定在他面前没有施舍的意思亦没有挪开的趋势,就这般一动不动的站着,挡着阳光不说,还耽误他行乞的生意 。 待老乞丐终于忍不住要出口赶人时,面前的年轻人说那迟那时快,在他未来得及采取丝毫抵抗之时,突然伸手一捞,一把将地上的破瓷碗夺走! 骇然的瞠大了老眼,老乞丐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年头竟然有人连乞丐的银子都抢!真是世风日下啊!! 拿指尖拨弄着瓷碗里的三个大铜板,爷冲着欲起身夺瓷碗的老乞丐一瞪眼,嫉妒之情隘于言表:“生意还真是不错。”三个铜板可以买上三个大馍馍,足够一天的口粮钱了!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往这一蹲,一天的饭钱就有了,这职业真真是适合爷这类寄生人群啊!真是失策,为何以前爷就没有发现呢?错失了多少商机啊! 往老乞丐身边一蹲,倒出瓷碗里的铜板物归原主,爷把乌黑黑的瓷碗宝贝似地往自己面前一放,三秒钟酝酿好情绪,眨着水蒙蒙的泪眼,双手颤抖着环肩,无助的望着天地,凄哀悲呼:“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啊,你错堪贤愚妄作天!老天爷,你睁睁眼,睁睁眼看看你受苦受难的儿女,看看受你庇护的子民是何等惨状!天不显灵,世道不公,想我堂堂男儿,遭人陷害无法洗脱冤屈倒也罢了,却偏偏还连累了妻儿“六仿佛说到了痛楚,泪无语凝噎,双手捂面,双肩颤抖,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令见者无不哀其不幸,感其伤。 老乞丐目瞪口呆的望着声泪俱下,演技一绝的爷,再呆滞的瞅瞅不知何时已经驻足了一圈的人群,感受着他们投来的怜悯的目色,竟有些惶惶然不知所猎。 “眼睁睁的见着他们被j人迫害,我却束手无策酬我真是、真是狂为人夫,枉为人父……”抬起泪眼,缓缓地看向呆滞中的老乞丐,目含悲凉,蓦地伸出双手将他紧紧揽住:“要不是为了不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早就随他们母子二人去了……命运待我张三如此不公,我倒也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忍了一次又一次,可为何我都凄惨如斯模样,厄运还要接距而至?人生究竟要经历多少无奈才算完?” “人生在世难免有些不称意的时候,张三公子,看开点吧!”一位好心的仁兄上前劝慰。 “不是张某我看不开,而是命运不给我看开的机会。”疲惫的闭上双瞳,脑袋一歪,轻轻搭在老乞丐的肩上,自动忽略头下那突来的一阵哆嗦,继续忽悠:“张某相依为命数十年的爹,前不久得了急症,大夫说”…说再不医治……恐怕…” 怜悯的目光投向了那呆傻中的老乞丐,仁兄关切的询问:“可曾是银两短缺?”说着,解开腰间锦囊,倒出十两银子放在瓷碗中。 感激的冲着他点点头,转而苦涩蔓延棒底:“仁兄的大恩大德张某没齿难忘,只是仁兄恐怕不知,那医药费……唉,即使是百两也只怕是杯水车薪而已……” 仁兄面色一僵,咬咬牙,将囊中银子全数倒在了瓷碗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我李某日行一善。” 眼角余光一扫,见其他人似乎没有解囊救济的意思,爷不着痕迹的往老乞丐身边挪了挪,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嘱咐:“装死,快。” “啊?”僵硬的扭动脖子看着爷,老乞丐一勇不明所以的模样。 见他没有丝毫配合的意思,爷眼一眯,手不着痕迹的用力一推,老乞丐登时倒栽葱似的倒下。 脸一惊,爷即刻惊慌的扑了上去:“爹啊,您怎么啦?别吓儿啊——” 瞪着眼的老乞丐接到爷恐吓性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忙闭上了双眼装死尸。 “爹啊,儿子与你相依为命,你死了,你要儿子以后该怎么活啊!呜呜……爹啊,你为何要丢下儿子独上黄泉路,你可知儿子的心有多痛亦?”老天爷,你待我何其不公……” 叹口气,那仁兄上前拍拍爷的肩:“节哀顺变。”似乎见不惯这种死别的场面,带着悲悯的神色叹气离去。 其他围观者纷纷解囊,轻轻放下银子后,皆指着眼泪而去…… 戏终人散,当四周趋于平静时,哭壕累的爷刚欲收场,蓦地,一双爷再也熟悉不过的绣金鼠红色软靴停在了爷的眼前。 一钞钟的咬牙后,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张开双臂,如螃蟹的钳子般紧紧扒着来人的大腿,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仰天鬼哭狼嚎:“大爷行行好啊——”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二章 毒辣的眸子 感到双臂环抱下的腿一抖,肌肉向上耸动,貌似有抽走的嫌疑,爷鼠目一细,使出吃奶的劲将爪子使劲往里嵌,阴险的扒着他的外裤不放。若是他 胆敢强行收腿,爷就有本事让他当场表演裸奔! 黑了一张脸,子熏微微躬下身子,咬着字眼从齿缝里蹦出:“你到底要怎么样?” 要怎么样?鸣鸣,爷要回家—— 抽出一只手从墙根处拔起一根半青不黄的小莘,连根带土的歪歪斜斜的插在脑门上,爷摇晃着头上的衰草,继续扒着他的外裤狼嚎:“大爷,买了爷”哦不,买了小的吧!小的手脚很勤快,一个顶三不说,而且价钱也便宜,仅仅只需一个铜板,真的很划算啊——” 脸颊抽筋不止,子熏脸蛋红红的提着自己濒临瓦解的裤子,微恼的望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爷:“主子,不要闹事……” “申少,原来你在这!”惊喜的呼喊一声,远处的小徐子提着步子气喘吁吁的一路跑来,抬臂草草抹了把额上的汗,咧着蛤蟆嘴讨好的将手里提着的两串糖葫芦递了上去:“申少,您要的要的糖葫……吠!狗胆包天啊你!” 乍然见到爷瑭皮狗似的扒在子熏大腿上,小徐子的三角小眼一睁一眯,一张痘痘纵横的破脸登时变得凶神恶煞,拿着手里的糖葫芦指着爷就是一阵威吓:“臭叫花子,老子看你纯粹就是活腻了找打!申少的身体岂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碰的!” 刺耳的尖吼声刚停,小徐子那厮抬起蹄子以迅雷之势猛地一脚蹬上了爷的肩膀。登时,爷那还算洁净的衣服上,出现了一方大大的不和谐灰色脚印 子熏傻眼,爷亦傻楞。 貌似,刚刚有个什么没长眼的生物,用他的臭烘烘的脏蹄子,亲吻爷的小肩膀…… 抬头慢镜头的对上小徐子那张得瑟嚣张的破脸,爷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在数到二点九的时候,蹄子蹬地的爷刚欲挥舞着爪子一跃而起,一只蹄子以 快于爷的速度凌空飞上了那张本来就惨不忍睹的破脸—— “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连乞儿也不放过,着实可恶至极!”对着抱着脸蛋哀嚎中的小徐子又是一脚,司徒俊浩挂着正义女神般的脸孔,转身扶起被 踢倒在地的爷,“别怕,有本世子在,他绝不敢再动你半根毫毛!” 奇怪的看着义愤填膺的司徒俊浩,爷嫌弃的拿开他放在爷肩上的爪子,跨前几步,静默的看了在地上打滚的某生物三抄,而后优雅的抬起一只脚踏上了他的肚皮,紧跟着,另一只脚不甘示弱的紧随其后。两脚齐发,爷喊着一二一,面色肃穆庄严,两臂跟着原地踏步的两脚有节奏的摆动,真正领会到了如履平地的精髓所在…… 一炷香过后,爷从某昏雁过去的生物身上跳下,稍息,立正,行了个军礼,向左转,昂首挺胸,大跨步走向了面色僵硬的两人。 脸孔陡然一转,爷鼠目如炬,张开臂膀,冲着子熏的大腿,飞般的扑了上去:“大爷行行好——” 千钩一发之时,子熏身形如电闪,险险躲过爷的魔爪。 砰,一腚金子砸了下来,直直落在爷的双脚前,“爷赏的,拿着快快滚吧。”语罢,一副躲避瘟疫猛兽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要仓皇而逃。 爷岂能让他如意? 细着鼠眼,盯着他的后背刚欲来个恶虎猛扑,身后,突来的一道优巧的声音令爷的腿儿胳膊一抖,浑身雾时如抽干了气的皮球,软锦绵的瘫成一坨不敢抬眼不敢做声。 别怪爷没有出息,而是爷实在是不敢低估他那双毒辣的眼睛。万——个不慎被他给认了出来,估计回去后,爷得被老申头拿着拐棍往死里敲打! “小鼠崽,咱们还真是有缘,在这里竟然也能碰上。”折扇轻摇,莫子谦眼眸含笑的从爷的身旁走过,走到脊背僵硬的子熏身前,合起折扇,邪魅的用扇骨托起子熏的下巴,语调低柔:“怎么啦?见到鬼似的小模样。” 阴风喷喷的直往爷脊背上涌,抱着双臂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好冷,好寒—— “滚一边去,爷今个忙,没空搭理你!” “没空?怎么个没空法?”邪邪的一笑,镶臂一伸,臂膀霸道的勾上了子熏的肩,头一侧,暧昧的冲着子熏的耳畔吹着热气:“小鼠崽,才一个晚上没见你,我就着了魔似的想你想得慌,简直就达到了食不下咽寝不安枕的地步。可反观你呢?一句没空就想将我打发,恐怕真是恨不得将我给撇的干干净净吧?小鼠患,你自个来说,你这个偷了心却不负责任的小东西究竟可不可恶?” 脸颊没有现律的抽着筋,爷恶寒的四肢打着哆嗦,无视子熏暗中投来的哀怨而指责的目光,瞥过同样抖着鸡皮疙瘩的司徒俊浩,渐渐的将身子往墙面上靠,贴着墙面,垂首小心翼翼的向着反方向挪动…… 子熏,愿真主保佑你,阿门! 莫子谦那又是碰触又是吹气的挑逗对于子熏来说简直就是做不完的噩梦。 还好暗影算是机灵,在子熏忍耐值用完前出现的及时,分开了两人,拯救了子熏那颗饱受摧残的弱小心灵。 掌心渐渐收拢垂于一侧,夏着眉头,深沉的阵光动了动。 刚刚掌心下的人儿如鱼般滑走的那刹让他蓦地感觉有些怪异。可究竟是哪里怪,他又说不请,腾脑中,仿如有几丝奇怪的念头飞快的闪过… “喂,你去哪里?你怎么能扔下你的爹的尸首独自离去?”某正义感泛滥的生物扯着他那骇人的嘎嘎鸭嗓子,用看不孝子的眼神愤怒的望着偷逃中的爷,一双美瞳火花噼啪。 这一嗓子嗷嗷,惹来了多少关注的眼神啊! 一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爷脸孔面壁,使劲的往墙面上钻挤,任墙面压扁爷的五官也在所不惜,只求能将爷整个人嵌进还算结实的土墙里。 熟悉的背影令莫子谦的心陡然漏了一拍。 忙甩甩头甩掉心底怪异的感觉,眸光从那道莫名熟悉的身影掠过,当扫过地上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时,莫子谦神情一滞,目光停留了半秒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眸光。 在这当口,狗咬耗子的人不忘管起他的闲事:“你爹尸骨未寒,你却弃之不管不顾,任其曝晒于烈日之下,何其不孝!妄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个孝子,还为你打抱不平来着,到头来,却不知是个表里不一心肠歹毒之人!” 此列爷真的好恨,好恨自个手里为何没有一个狼牙棒,以便塞进那张喋喋不休的破嘴里! “你还矗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你爹收尸!” 蚊灿般应了声,爷磨磨蹭蹭的挨了过去,深深地垂着脑袋,使出吃奶的劲去扶那蹬直了双腿充死尸的老家伙…… 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僵直着身子走近的年轻人,看着他僵硬着动作将‘尸休’笨拙的搬起,狭长的阵子缓缓地眯起,掠过那陌生的脸庞,唯独盯着那双躲避忽闪的水眸…… 当一团阴影罩过来的那刹,爷知道,爷的末日恐怕要到了…… “抬起头。”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磁性,温文尔雅的仿如出自一翩翩浊世公子口中。 垂首酝酿了三抄钟,爷缓缓抬起了高贵的头颅…… 一阵倒吸气声毫无意外的窜入爷的耳中。 保持着触目惊心的斗鸡眼,爷迅速低下头颅,拖着‘死尸”步履维艰的冲着前路出发着,直到…… “带着别人的东西还想跑?”修长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摩掌着爷的左腕,那里,指尖划过坚硬物休的轻微摩擦声刺激着爷脆弱的耳膜。 如玉般的俊颜在爷的面前逐渐的放大,那轮廓深邃的俊美,曲线流畅的温和,唇角弯起的弧度也是上扬的和煎,但在爷眼中,那深层的肌理却有着说不出的阴郁。 附耳低语,低柔的声音缠锦而又森冷:“最好不要将我莫子谦当傻瓜。 脚尖向外探了探,落地,转移重心,而后扯着另一只脚,挪动,靠拢…… 目光陡然变得阴霾。 不动声色的望着那逐渐向外挪腾试图远离他的人儿,莫子谦紧抿着唇,垂于两侧的手一节一节的收拢。 咽咽口水,爷步履维艰的走着…… 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了钢针上…… 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不爽…… 一阵劲风毫无预期的陡然袭来,爷林然一惊,如惊乍中的免子一般,猛地一个高蹦起,在前面某生物面含畏惧的神色中,一纵身就是一记恶虎扑跳,张开两手就来了个很大很大的熊抱,两手死死缠着人家的脖子,就连脚也挂到人家腰身去了! 被突来的一阵扑力推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司徒俊浩张口结舌,傻眼的看着怀里这个如水蛇般将他牢牢缠住的人儿,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挤不出半个字来,直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凌厉煞气从对面陡然传来,猛地一个哆嗦,他的神志才稍稍回炉。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三章 失策失策 脑袋紧紧缩在司徒俊浩肩窝里,楼着他纤细的脖颈爷打死也不回头。背后,那如刃的逼视似冰弦雪缎,千丝万楼的纠缠、缚紧,这无形的压力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令爷窒息的难以呼吸。 “下来。”不带丝毫感情的两字听在众人眼中如寒霜初降,听在爷耳中,那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颤抖着手将头上的草根拨下,摸索着,强行塞进了司徒俊浩的手里:“小的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既然子熏不要,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丝毫没觉得这句歧义非常的言语给众人带来多大的遐想空间,爷此刻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背后砸过来的成堆结块的冰凌子。 涨红了白瓷般的小验,司徒俊浩抓扯着如粘皮糖般挂在他身上的爷,粗着嗓子吼喝:“你快给本世子滚下来!” 这公鸭嗓子一吼,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爷猛地吓了一跳,颤巍的从肩窝里抬起脑袋,仰着仍有余悸的苍白小脸,爷泪眼汪汪的瞅着那双好看的凤眼。 含泪的脉脉凝娣令司徒俊浩唇角一颤一僵一抽,川欲再次出口的吼喝一字不漏的堵在了嗓子眼里。 吸吸鼻子,爷含怨锑了他一眼,委屈的嘟嘴埋怨着:“控制不了音质但你最起码可以控制音量啊!撕扯着个破公鸭子嗓瞎嗽墩,你吓唬谁呢你! ”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朗日睛天里竟然幽幽飘起了无形无质的冷例冰渣。 折扇灵动轻转,不着痕迹的挡住了那欲往爷脖颈上掐的手,送给爷一个夹杂着冷意的笑容,莫子谦修长的指尖一转,惦懒的捏起司徒俊浩手里无意识握着那棵衰草,持着草根若有若无的拍打着爷的脸颊。 “小世子何须动怒,反正她已经是你的人了不是?领回府里,怎么处置,还不是随你?”话是对着司徒俊浩讲的,可那双含笑的昨子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爷的脸庞,那情然的笑令爷突然有种被狼瞄上的危险感。 司徒俊浩眼眸一亮,阴侧渊的给了爷一个‘你完蛋了’的神目,抬手指指泥地,将仍傲的脸孔一昂:“滚下去!” 蹭蹭从他的身上爬下,薄如蝶翼的睫毛扇了又扇,最后安静的垂下,留在眼底一排淡淡的阴影。 眉眼不抬,盯着眼下的黄土地,重力倾斜,脚尖故技重施的向外探…… 一双绣冲天苍鹰的软靴不合时宜的挡在了爷的身前。 脚尖往左移,软靴跟着左移;脚尖往右移,软靴跟着右移。 脚尖后退,软靴前进;脚尖前进,软靴不动…… 脖顾一酥,滚烫的热气细细喷洒:“你难道就不觉得脚底探得慌?” 讪讪的将脚收回,眨眼三下后,深吸一口气,拔起腿来扭头就跑—— 原地踏步的爷欲哭无泪的望着前方那貌似蜘厨着要不要出手的子熏,冲着他又是贬眼又是努嘴的,暗示明显——你丫的不快来救驾等着吃屎吗! 想起老申头的告诫,子熏最终按下了心底的不忍,回给了爷爱莫能助的神色,扫罢在场一干众人,转身离去,留下身后一双怒眼憾憾冒着熊熊焰火! 奶奶的,申府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恶狠狠抓掉身后那只扯着爷的爪子,青着面孔冲到司徒俊浩面前,仰着脸语气不善道:“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还不快点带路!” 司徒俊浩一个气噎,捏着拳头刚欲发作,旁边莫子谦那口蜜腹剑的家伙在此列笑着打着圆场:“小世子,还不快领着你家奴隶回去?” 奇怪于莫子谦今个反常怎么一口一个世子说的顺溜,司徒俊浩提提鼻子 ,暗付:往日死子谦你可是叫小耗子叫的欢咖?” 压下心底疑惑,以防爷逃跑,司徒俊浩拉着爷的衣袖使劲揍着,连拖带拽的扯着爷往前走去,“告诉你,挑战本世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未说完,手心已空空。 耸着好看的刿眉,司徒俊浩不满的看着身后‘偎依,的两人:“这是干什么?” 手臂有力的环住爷的肩膀将爷牢牢箍住,莫子谦温和而无害的笑笑:“小世子尽管带路就是,至于这个奴隶,还是交给在下,毕竟,肮脏的奴隶会砧污了小世子的贵休。” 愈发孤疑的望着莫子谦,司徒俊浩试探道:“你?”你没事吧?”对他这般尊敬的讲话还真是令他不适…… 莫子谦但笑不语,只是颌首,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搞什么,怪怪的。 耸耸肩,司徒俊浩平稳的迈着四方步朝着西南王府而去…… “你说谁肮脏?谁奴隶?”咬着字眼爷说的鼻腔冒烟,瞪着莫子谦苦大仇深。 无视爷的质问,圈着爷,脚步不停的跟随着司徒俊浩。 “貌似爷卖身西南王府,你很乐见其成?”瞄了眼前面步伐匆匆的司徒俊浩,爷小声质问。 卖身二字令莫子谦极度的不舒服,臂膀收紧,将怀里人儿占有性的揽向自己。 “为什么你要跟着我们一块走?”这么殷勤的替小耗子押爷去王府,莫非……是想要巴结小耗子? 我们?桃花阵染上了愠怒。关系升温的还真是快喝! “警告你,识趣点的话快快离开,西南王府可不是你撤野的地方!”要他真和小耗子勾搭上了,那还得了?爷的日子那还有法子过吗? 若是有可能,他真的很想一掌劈了怀里这个总是惹他肝火大动的人儿。 这还没进王府的门呢,就开始以王府的一份子自称,一颗心就向着外人来对付他。这要是进了王府的门…… 莫子谦神色陡然一寒。 什么进王府的门!她是他的,谁都休想抢! 那只可恶臂膀的再次紧缩令爷忍无可忍:“你想勒死爷就直说。” 肩部微微一松,爷终于得以透了口气…… 就在爷哭天天不应x喊地地不灵的被某生物虐待了一路后,爷终于看见了曙光,那金碧辉煌的王府啊,爷近乎死灰的心终于复燃了,就等着大踏步的走进王府,仰着脸挑着眉回头跟某类生物说拜拜。 思及此处,爷的心弦开心的跳动起来,可是五抄钟后,就在爷满脸笑意秋水望断的等待着司徒俊浩回头把莫子谦扫地的时列,小屁孩儿终于回头了,星阵一瞪“死子谦,你磨蹭什么!” 爷刚刚灵动的心弦和脸上的笑容一块儿殉情了,留下个六月飞雪凄凉的爷…… 此时此列,要是爷再不明形势所以,爷就是这个世上头号傻瓜…… 天哪,地也,你们真的是要玩儿死爷吗?! 爷幽怨的看了看小免息子司徒俊浩,又愤恨看向某生物,莫子谦满脸春光的挑着眉,眸光含着让爷呕吐的笑意得瑟的惊天动地。 爷不得不痛定思痛,是什么样的命运让爷可以倒霉成这样,可是悲秘是一码事,爷是小强的亲戚是另一码事儿,从脸上挤出一个四月般温馨的笑,含情脉脉的秋水倾洒在莫子谦邪魅的眼底,意料之中的看见某人瞬间痴迷的样子,就在他柔情似水的回报爷秋水情深的时列: 爷使出平生吃奶的劲儿一脚跺下去,只听见一声闷哼,爷一个燕子缩骨,便向外奔了出去。 “想跑!”莫子谦这个王八蛋,也不管自已的脚有多疼,边怒吼着就冲着爷飞了过来。 还没跑多远的爷还没跑多远又落入了魔爪,爷看着更得瑟的莫子谦,怒眼问天天不语。 无视爷快要冒火的双眸,某生物一边拾着爷走向在门口唧唧歪歪极度不满的司徒俊浩,一边在爷的耳边吃豆腐,薄唇有意无意的扫过爷矫嫩的耳垂,“你是我的人,这一辈子都别想逃!” 嘴角没有现律的抽着筋,爷咬着牙心里算计着,究竟是前几世倒了多少辈子的霉,今生才会遇上这样一类生物! 俗话说的好,走一步算一步,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正在爷用祖宗的话鼓励自己勇敢入狼窝的时候,请冷沉健的声音传来, “子谦和浩儿在门口折腾什么呢?还有子谦拾的那是什么东西?” 东西?爷是东西?! 鼠眼一眯,带着凌光射向那正卧于椅榻闭目养神的司徒绝,见那一副千年古冰万年不化的死样子,爷差点儿本能的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叫嚣,“靠!司徒瘸子,狗娘养的你说谁是东西!!” 只可惜,爷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精明人。 冲动是魔鬼,猎明的爷是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叹口气,爷窝下头,做无害状。 旁边,莫子谦那个不知死活的笑得阴险,“我手里拾的是你儿子刚新买回来的奴隶,好玩儿着呢!” 靠,爷咬牙闭目在心里问候莫子谦兼其祖宗一千遍! 莫子谦心满意足的看着爷脸上五彩斑斓的神情,笑得那叫一个阳光明媚。然后连楼带抱连拖带拾的把爷弄到了王府大院内。 感觉到司徒绝不屑的瞥过爷,冷道,“子谦多日不来,本王还以为你以 为你上次输怕了。” 莫子谦闻语也不生气,剑眉一挑,“绝,这话说得没有道理,上次明明是你的残局无法拯救都濒临死局了,子谦才走的。”一边说着,那只犯罪的手还不忘在爷的背上蹂躏。 司徒绝冷冷一哼,“那就接着上次的下。”然后一挥手,就有小厮明白事理的去找棋盘。 爷感受到一直沉默的司徒俊浩漂亮的大眼睛正游走在爷的脸上,只可惜里面没半点儿漂亮的意思:不怀好意,恶毒,阴险”…爷开始反思,爷怎么就把一小屁孩儿惹得不整死爷不罢休的地步。 “你好好在这里呆着,看我和王爷下棋,下完再和你玩心。”莫子谦笑得一脸无害,爷都快哭了:哪里是和爷玩儿,明明是玩儿爷!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四章 时候未到 暂时逃脱魔爪的爷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儿,看见莫子谦和司徒绝手执棋子,开始对弈。 爷就纳闷了,莫子谦你这个死人下棋就下棋吧,作甚落一子瞥爷十眼?以为爷是长了翅膀能飞了还是如土拨鼠一般能喷的一下遁地逃了?真是够无聊的他! 不屑的努努嘴,爷白了白眼,垂首低眉开始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发呆。 随着视线中的一双脚尖由清晰到半模糊,由半模糊到模糊,再由模糊到一片黑,奔拉着的脑袋开始不停地点地,渐渐的,爷进入了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打钝状态…… 黑子落下,司徒绝千古不化的冷棒不离黑白纵横的棋盘,“本王的府里从不养闲人。” 眸光一挑,莫子谦捏着手里的白子,眼角一斜,膘上了一旁正坑蜒着口水的某人。 “就权当是替我莫子谦养着,大不了抚养费我出。”指尖灵动一转一弹,一枚白子准确无诿的飞上了正与周公下棋下的正欢的某人头顶。 恍若未察无数针芒的突来造访,莫子谦姿态从容的指指白子落脚点,说的漫不经心:“拾起来。” 拾、拾、拾”爷拾给你这个未进化个休!! 俯身抓起白子爷双眼冒火的冲着莫子谦的臭脸就甩了过去! 敢打爷?靠!爷岂是你这种低级动物能打的吗! 两指飞速一夹,啥着笑意将指间的白子放入棋盘:“我走这步。” 俊颜微微一侧,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将爷扫视,“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端茶来伺候着。” 伺候?爷这辈子都没学会这两字! 脖子一枚,脸孔朝天:“不识路。” 莫子谦眉眼一勾,刚欲出口接着发难,一旁察言观色良久的司徒俊浩突地跳起,不由分说的拉起爷的衣袖,拖着爷沿着回廊朝西边的庭院跑去。 “本世子识路啊!我带你去!” 稍显稚气的声音回荡在风际,和着熏人欲醉的春风,留下一串渺渺余音飘荡在朗日蓝天…… “你和死子谦是什么关系?”刚一转过回廊,司徒俊浩蓦地停步,反手一推,将爷按到了冰冷的墙壁上,一双漂亮的凤眼闪着质疑,紧紧逼近爷的眼底。 爷眼珠子一瞪:“谁跟他有关系!” “你们认识对不对?” “谁跟那种鸟人认识!” 孤疑的将爷扫了个彻底,凤眼微微一眯,摆明了不信:“不对,你们肯定是认识的,不要再骗本世子了!” 啪,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爱信不信,小屁孩!” 鼻翼一张,某人火了:“你骂谁小屁孩!”该死的奴隶竟敢以下犯上! 算了,爷都这么大了,不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省的别人取笑爷欺负无知孩童。 拿脚将他踹开,爷不耐烦的挑眉:“厨房在哪里?”莫某生物,您老人家不是要喝茶吗?呵呵,那敢情好,爷今个就让你喝到吐! 岂有此理!什么态度,简直就是不把他堂堂世子爷放在眼里! 不行,这样下去,他世子的颜面以及威严何存? 一定得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狠狠地教训! 可未等他心里谋刊的所谓教训付诸于实际,只觉胳膊一紧,下一列被人强行拉着跌跌撞撞的一路前行…… “喂,快停下!本世子令你停下!” “厨房,厨房哪里?” “你竟敢冒犯本世子,你这个该死的奴隶!” “废话少说!厨房呢?快说!” “你!可恶!” 司徒绝看着远去的小鼠崽,若有所思的顿了欲落子的手,回棒怜看见莫子谦百般意味的脸,不仅仅是笑若熏风,还有眼底深处难以揣侧的兴味盎然,还有些探不到的意味。 司徒绝干咳一声,“貌似这个奴隶野得很,缺乏管就” 莫子谦回过神而来,温文一笑,“放心,管教奴隶是小耗子的专长。” 司徒绝不置可否的一笑,将手中之子缓缓落下,莫子谦不禁击节而赞,“好棋!”手执白子,思付如何应对。 这二人倒似幅意的很,却不知就在离他们的不远处的王府厨房里即将有一场大战爆发…… “咳咳咳——”捂着口鼻司徒俊浩吟得眼泪汪汪,不复刚才持着门框看热闹的潇洒,拧着眉头望着隐匿在浓烟中的爷,终于忍不住出口,“喂,我说你,你究竟会不会生火…咳咳咳…… 一条湿毛巾遮住了爷的大半个脸,露出两只几乎眯缝成一条线的眼儿,爷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炉,一手填着柴火一手拿着蒲肩狂扇,头不抬的冲着门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鸟人喝斥:“滚一边去!嫌爷生的不好,你来生……咳咳——” “受不了了!”冲出浓烟滚滚的灾难地老远,司徒俊浩抚着胸脯大口大口呼吸着门外新鲜的空气,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靠!司徒家的火炉是什么玩意弄得!他家的火柴又是从哪个寺晃地里挖出来的!为何怎么摆弄就摆弄不出火苗来! 靠! 气愤之余,爷的柴火填的更猛了,扇子扇的更带劲了! 见自家的厨房的浓烟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而厨房里的那个人在此列却消了动静,望着入口处那不断鼓出的黑烟,司徒俊浩的心略咯一下。 这家伙该不是酬该不会…… “喂,喂!你不会生就别逞强,快出来吧!” 厨房一片寂静,回应他的只有不断冒出的浓烟。 “喂!没死的话就支会一声!” 寂静,仍是唯一的语言。 漂亮的凤棒染上了无措,焦急的跺着脚,两手成喇叭状对着厨房大声吼叫:“快点出来啊!别生了,快出来啊!小帆隶,小奴隶…六 黑烟中,一人形轮廓正在慢慢幻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渐清晰…… 司徒俊浩一喜,快步上前:“小奴隶你……” ——哗啦—— 一筐子菜叶子从头到脚浇了他一身,末了,竹蔑编成的框子扣在了他的脑袋上,挂着菜叶子摇摇晃晃。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在我专心工作的时候,有不识趣的鸟人来打扰!不干活就罢了,你还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我告诉你!就你这种烂人,只能演电视里的一诧粪!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材!滚!快滚!地球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吼完后,爷心里舒坦多了,重新蒙上湿毛巾,预备冲进烟堆里继续爷未完的‘事业 爷今个还不信了,小小的炉子今个还生不着了! 扬着愈挫愈勇的坚定脸庞,爷拔腿欲往烟里走,可这步子还未迈开,本该摇晃在某种耗子头上的菜筐子却蓦地转移到了爷的脑袋瓜上! “竟敢对本世子出言辱骂,简直是放肆?” 阴着脸转过头,透过筐子缝隙爷冷森森的瞅着怒发冲冠的小耗子,爪子霍得一抬,顶着菜筐子爷喷傲的冲了上去! 见那锋利的指甲冲着他那无与伦比的精致脸蛋戳了上去,司徒俊浩吓得花容失色,四肢一个哆嗦一个抽搐,双腿儿赶忙向下猛然一屈—— 然而,可能是因为幅度过大,本想着蹲下的他竟冲着爷直直跪了下去,双手抱头抖成一团,在外人的角度看,那可完全是一副距地求饶状……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管教奴隶是浩儿的专长?”冷淡的声音请冷冷的响起在空气中,没有音调起伏的淡漠,却夹杂了数不尽的冰渣子。 奸臣当道全集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6部分阅读 子。 莫子谦以扇遮嘴笑的气喘,哪里还听得到司徒绝含着不豫的质问半分?此列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头顶破菜筐子,双手成爪状阴惨惨的抓着司徒俊浩的脑门,又扯又挠又抓玩的不亦乐乎的人儿,望着那滑稽的场景,简直就令他笑破了肠子。 小鼠崽啊小鼠息,你倒真是个活宝—— 冰眸里的寒光动了又动,掌心翻起,旋风乍起,一道劲风冲着前方的人儿凌厉而驰! 莫子谦眸光剧烈一震,来不及出手制止的他只能惊耳骇目的望着那杀气凉然的疾风,电闪般的驶向那抹娇小的身影…… 千钩一发之时,前方那抹身影突地脚底一个打滑,终的声跌了个四仰八叉,奇迹般的错过了那道骇人致命的劲风! 提在嗓子眼的心轰然下落…… 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莫子谦面色不善的冷淡瞥了司徒绝一眼,身形一闪,纵身飞向了那抹倒地的身影。 拿掉那还牲着菜叶子的菜筐子,半抱半接的将爷扶在怀里,莫子谦抬手轻轻擦抹着爷脸上的灰尘,一双异彩流光的桃花目盛满了柔软的笑意:“小、花猫。” 甜牙喇嘴的扶着腰,爷哎哟哎哟的叫唤着,瞪着前方憋红了脸站起身的小耗子,恨道:“你起身就起身咀,干嘛踢我?” 司徒俊浩不忿的反驳回来:“你抓得我那么紧,不踢开你我怎么起身!” “哟唾,你还有理了你!”扒着黄土地就要一跃而起,怎料腰间一紧,霸道的束缚逼得爷只能乖乖的呆在莫某生物的怀里。 “真是个惹祸精。”低低谓叹一声,无视爷愤怒的眼神,捞着爷的腰身 将爷托起,莫子谦抬手宠溺的刮了下爷的小鼻子,直指那浓烟不断的厨房,训斥:“怎么弄得?你难道就不能有一列安分的时候?你真如是……” ——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冲破云霄,响彻山谷,带动着地表的震动,惊起了王府丫鬟小厮寒鸦麻雀小草小花乃至微生物一片! 司徒绝、莫子谦、司徒俊浩、爷(怔愣、惊吓、震惊、惊喜)的扭头,望着坍塌成一堆废墟的厨房,久久不能回神,直到—— “天哪,哦,我的上帝啊,难不成你是听到了我心底的呼唤了吗?哦,天哪,真主哦,真真是显灵哦——难不成印证了那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五章 殿字对决 冷面如霜,犀利的冰棒鹰阜般射出厉光,眸底倒映着那张幸灾乐祸的笑愿,司徒绝推转着轮椅趋近莫子谦,刀列斧凿的面庞浮现了一丝冷然:“恐怕你要付的不仅仅是抚养费。” 不以为意的瞥了眼火光冲天的伙房,莫子谦淡淡的撇过脸,将怀里娇躯往自己躯膛上靠紧了些:“王府的损失全部都记在我莫子谦的身上,待会我会令小厮将银子送来。至于她,啃,我觉得还是亲力亲为的好,不劳王爷费心了。” 王爷?冷眉相痕,司徒绝握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你这是和本王抠气?为了这个奴隶?” 眼眸舒展,莫子谦笑的风淡云轻:“岂敢。” 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肉眼无法触及的气流里,淡淡的火药因子正悄无声息的流动…… “走水了!快来人呐,伙房走水了——” 突来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冷凝的气氛,冻结的空气这才开始融化,总算让窝在莫子谦怀里的爷有了充足的空气可吸。 揽着爷跨前一步,重新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对着面容冷肃的司徒绝轻轻领首:“今个还有些事要处理,子谦先行一步。告辞。” 一只臂膀冷冷的挡在了莫子谦的身前。 止住脚步,莫子谦挑眉:“何意?” “你要走,本王不拦。”肺底流动着冷芒,黑色箭袖扬起,劲节的手指不打商量的指向了爷:“他留下。” “不行!”当即否决,莫子谦的脸色异常难看。 对莫子谦的反对置之不理,司徒绝冷颜冰语,看向一旁的司徒俊浩:“浩儿,这奴隶可是你买回来的?” 被这诡异的气氛弄的也紧张不已的司徒俊浩蓦地听到问话,眸光一晃,下意识的去看莫子谦。 “啊?这……他……”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不成面对父王的问话还要思虑再三?” 鲜少看见他父王冷脸喝斥的时候,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感到那些扑火的小厮丫鬟们探究的目光时有时无的探来,司徒俊浩羞红了一张脸,握紧了小拳头心里委屈的要命。 “行了。”莫子谦淡淡的出口,算是替司徒俊浩解了围。低头给怀里人儿擦拭着小脸的污清,头不抬的漠然道:“不就是让她留下吗,一个奴隶而 已,何须搞得双方不偷快? ”感到怀里人儿轻微的震了下,莫子谦雪漠般的脸庞突地绽开了抹开心的笑容,抬手拍拍那灰白纵横的脸颊,柔声警告着:“乖乖的呆在王府,别惹 事,省的明个我来看你的时候,因为你又惹的我和王爷不高兴。” 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面冷的司徒绝,领颌首,打开折扇,再也没有看爷一眼,放开爷就那么潇洒的扬袖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爷独立冷风兮心跳跳! 咽着口水,硬着头皮接受着司徒绝犀利目光的凌迟,就感觉那春风如刀,冷眼如刃,千丝万缕的搜刮着爷身上的嫩肉! “名字。” 酷寒的两字令爷神经一冻,不假思索的两字蹦出了出来:“李四。” 小耗子耗子眼一瞪,红唇一掀,要揭穿爷的底:“你先前说你明明叫……” “李四是不可能的,小的张三。” 凌厉的眸光锐利的逼视爷的眸底,冷硬的唇部线条一牵,牵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冷意:“刁奴。” 刁奴?刁奴?!曾几何时,爷用来形容府里那些恶奴的词竟然搬到了爷的身上! 鹰阜般的峰光不离爷的脸庞,伸手向后拍拍椅背,司徒绝冷冷的开口:“你还在等什么。” 想?顺着他的动作,爷的目光来到了那铺就着紫貉皮的椅背,花了三钞钟的时间终于搞请楚了他的意图。 拉着脸,爷不情愿的走上前,双手搭在椅背上,给残疾人推起了轮椅。 轮椅轱辘轱辘滚动着,在前面小厮的带路下,爷推着轮椅七转八绕,越走越偏僻,不由得瞅着四周愈发荒凉的景致,心里面犯嘀咕——这个死男人究竟要将爷带到那个守晃地里…… 抬头孤疑的看着某人的后脑勺,爷心里略咯一下冒出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想找个无人的荒凉地将爷给……咔嚓? 浑身抖了三抖,眼神怕怕。这厮该不会这么狠毒吧? 感到后面人不紊的呼吸,司徒绝冷然一笑,头一仰,嘴懒的靠上椅背,微眯眸子惬意养神…… 回廊绕尽,在整座王府最偏僻的角落,一座修羊的别样恢宏的殿宇高高耸立,与荒凉的四周景称,不但不显突兀,反而还相映成趣,原因在于,殿 字四周环绕着清澈的旗流,而旗流坑蜒载着落花坑蜒,幽幽的汇成一道,汇聚在殿宇前方的一方明镜的湖泊中。 溯泊周围树木葱芜,芳草萎萎,伴着花香鸟语,真真有种世外桃源之感。 真看不出,原来看似冷硬粗线条的男人,骨子里竟然是这般的感性,般的诗情画意… 暗叹着人不可相貌,爷推着轮椅步上了那金碧辉煌的殿宇,就在踏上殿宇的那列,刚刚对他的感叹夏然而止! 冷眉一挑,司徒绝冷笑:“怎么不走了?” 爷腿儿打着颤,僵硬的撕扯着唇角,“这殿宇,好特别……”这黑纱白绫缠绕的,敢惜是将自个殿宇当成阎王殿了…… 冷阵一冻,手掌一翻向后拽起爷的胳膊,说翻脸就翻脸的司徒绝冷狠将爷丢进了殿宇! ——嘭—— 重重的跌落在冰冷的殿内的光滑石板上,爷吸着冷气,默哀着那身散架的骨头,同时也暗暗咒骂着阴睛不定的残疾人。 纯粹是心理变态啊—— 殿宇的大门吱嘎一声缓缓地关死,完全封闭的殿宇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轮椅的桔辗声越来越近,请晰入耳,在不见五指的暗黑中突兀的 打紧,说不出的森然觉异。 刺耳的摩擦声过后,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唯一能听到的就是爷刻意压制的抽气声和面前人几不可闻的清浅呼吸声。 “你究竟有何种目的?” 冷漠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但爷却无法忽视那波澜不起的语调中所蕴含的冷酷杀意。 掌心沁出了薄薄的冷汗,爷屏住呼吸,双手撑地,慢慢的向后寸寸挪动着…… 魑魅般摇住了爷的下巴,暗黑中,那双冒着冰凌的鹰眸锐利的森怖:“说!接近莫子谦你究竟有何种目的!” 双手向后撑地,爷顺势仰着头看着那双冒着寒光的冷眸,笑的怨意:“为什么是我对他有何目的,而不是他对我有所企图呢?” 一抹不屑蔓延上眼底:“他应有尽有,你又有什么值得他所图的?” 抬起一只手缓缓地摸上了他道劲的大手,身子前倾,朱唇轻吐着诱惑: “男色……” 未及话毕,直觉下颌一痛,下一列被他狠厉的甩开。 “好一个男色!本王今天倒要看看,你这男色究竟有几斤几两值得子谦 如此着迷!”阴冷的睥睨着倒地的爷,他冷冷击掌三下,喝道:“出来。” 心陡然一惊。原来这个殿宇还有其他人……” 伴着刚落的尾音,曹杂闷实的脚步声从后堂绕过,入耳愈渐请晰,在离司徒绝约莫三米处顿住,“王爷。” 雷震般响亮却恭敬的声音齐声响起,光听声音,足矣判断出来的不下于 五人,而且,皆是些年轻力壮的青年汉子。 一抹淡淡的恐惧从棒底流泻,不难想象,司徒绝在此时此列此情此景下 叫来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所为何事…… 捂着雷动般的胸脯,目光如炬,直直望向面上一派冷肃的司徒绝:“做人不能太龌龊。” 对爷的话恍若未闻,冲着那群汉子一抬手,司徒绝冰眸未掀,声音依旧波澜不兴:“一个时辰,动作要快,吃不上食的事后自已到暗房领罚。”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踉跄的抓了下黑色的纱馒,冲着反方向不择路的疾跑。 冷眼望着黑暗中跌撞的身影,司徒绝嘲讽的勾起了冷唇,指节有节奏的敲打着檀木扶手,沉沉的印击声时时回荡在空寂的大殿。 几个大汉皆是练家子,喷喷几个纵身飞度,没跑几步的爷就被团团围住,堵死在不大的人圈里,欲逃无路。 带着滛欲的急促呼吸声从外围渐渐逼近,那一双双冒着邪欲的棒子肆无忌惮的打量,就如一把把利剑,好似穿过了爷的衣服,邪肆的以目亵渎。 羞耻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捏紧拳头双目赤红的瞪着逐渐靠拢过的一群男人,呼喝一声,左腿狠辣的横上了一人的太阳|岤! 一声闷哼,被踢中的那人捂着脸连连倒退了数步,趁着这一空挡,爷撒腿突出了重围,冲着司徒绝的方向就奔了过来—— 死死抓住他的前襟,急喘着,阴狠的塑进他冷胖深处:“司徒绝,敢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冷硬的脸庞出现了一抹晒色:“j臣,你自己送门进狼窝,能怨谁?” 面上并无讶异之色,只是那冷寒的斧凿面庞印入眼帘,激起了眸底的怒涛骇浪:“本来就没打算瞒,要是爷真想隐没,就算是亲爹也休想认出!只 是司徒绝,你竟敢对爷下此毒手,你等着,今日之耻迟早有一日爷会连本带利的讨回!!” “随时恭候。”冷冷一挥手,身后已经近身的汉子重重的搭上了爷的肩膀,粗鲁的向外一扯……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六章 交易 “司徒绝!!!” 被重新扔回狼堆里的爷还未等从地上爬起,那群男人就迅速逼近身前,先前被爷踢中的那个男人报复性的给了爷一个掌捆,捞住披散的发粗鲁的将想要逃跑的爷按住,旁边一双双猥亵的手随之迫不及待的摸了上来。 双目充血,疯狂的踢打着那群想要扑上来的男人,然而在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娇小瘦弱的爷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那点力道打在他们如铁般坚硬的身上,就如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对他们构不成丝毫的伤害…… “司徒绝,即使是做了厉鬼爷也不会放过你!!”嘶声力竭的吼着,被钳制的爷恨意填胸,狠绝的目光射向了黑暗中的司徒绝。 不为所动的依旧叩击着扶手,冷眼望着那做着无力挣扎的娇小身影,司徒绝一脸漠然,仿如看的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戏码。 不远处,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此刻被屈辱的分开四肢,衣衫凌乱,白暂的锁骨若隐若现。压在那娇小躯休上的那个粗壮的男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府里的长工刘大。急不可耐的脱光了自个身上的衣服,刘大的头拱在那滑腻的脖颈上,毫无章法的又啃又咬,滛靡的景象看的其他男人吞咽声不断,不由得对那具身子上下其手…… 犀利的冷阵微微一眯,印击声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露出的一小段锁骨上,等着刘大下一步的动作。 一抹夹杂着无尽恨意的绝望从眸底悄然流淌,死死抠地的双手指骨突出,脉络请晰,隐隐的,一股无声的蓝色静流脉脉流窜,诡异的蓝顺着经脉愈渐请晰…… 当刘大滛邪的手碰到领口的那刹,幽蓝的森光陡然大盛…… 啪塔!一双猎致的紫菱木筷子再次从手里滑落。 莫父耸起眉头,望向明显心绪不宁的莫子谦:“这是你今晚第十次落筷了。子谦,你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爹又再乱想些什么。”莫子谦温和的勾勾唇畔,表情却是淡淡的,接过下人递来的另一双筷子,夹过一块糖醋里脊,却在送到嘴边的那列,啪塔一声筷子再次落地。 莫父挑眉:“还说没有?” 好看的剑眉微微拢起,蓦地叹气一声,放下瓷碗:“爹,儿子有事,今晚不回来了。”语罢,扬袍起身步子紧绝的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不回来了?莫父看着那急迫离开的高大身影,棒底染上了孤疑…… 拢好身上的衣服,掏出血色丝帕泰然自若的擦拭手上粘稠的液体,擦罢随手一扬,如羽的丝帕幽荡的飘落,盖住了刘大那双骇人外凸的血色双目。 眸光微抬,在黑暗与血腥交织的空间中捕捉到了那双冷冻三尺的寒眸,脚步抬起,踏着满地的泥泞,目不斜视的朝着那抹坚冰走去,身后,留下一串串骇人的血色脚印…… 冰冷的瞳眸深处难掩不可思议的震惊。望着那踏着碎尸举步从容的朝着他走来的血色身影,有那么一刹,司徒绝眸底闪过恍捻,仿佛此列向他走来的,不是人,而是从地狱走来的撒旦…… 站立在司徒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这张万古不化的冷颜,感到冰冷的目光带着戒备于爷脸上透视,手指节节收拢,凌厉的劲风扫起,拳头狠绝的袭上了那张冷酷的冰颜! 闷哼一声,司徒绝的头歪向了一侧,几缕发丝挣脱了发冠,不属的飘荡于脸侧。 眸底沉浮着阴翳。抹了把被拳头擦出血的侧脸,司徒绝不蔼不羁的将身子向后一靠,抬棒塑着上方那双被杀意浸伐的两眸。 “精彩,实在是精彩。”司徒绝漫不经心的抬手,有节奏的击着掌,沉闷的掌声回荡在血腥缭绕的殿中,说不出的森怖:“手法利落,手段残辣,于瞬间功夫将六个彪形大汊撕裂为碎尸烂泥,恐怖,却也是世之罕见的精彩、” 峰光一凉,拳头再次扬起,却于半空被他冷冷撂住,“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打第二次……” 啪! 另一侧脸被一巴掌肩个正着。 阴冷的望着面前抿唇不语的人儿,司徒绝眸光冻结,出口成冰:“如此放肆,你当真以为你今日能将本王置于死地吗?” 依旧抿唇不语,只是看他的眸光愈发的狠厉。 冷哼一声,司徒绝抓着手里的皓腕用力一带,紧紧逼视那尚带幽蓝的昨底,“魔功的威力果然无穷。只是伤敌一千,自毁三百,更何况你还仅仅是练至三层而已!体内真气紊乱了吧?怎么不说话,是怕一开口就泄露出你的力不从心吗?” 喉咙一热,血腥味又一次的充斥口腔。 拼命压下另一波的气涌,握在两侧的拳头愈发的紧致。 冷眼看着那张倔强的脸庞,道劲的大手冷绝的逼上了那玲珑下巴,指腹用力向下一将,粘稠的血滚瞬间顺着齿缝坑蜒而出,沾染上苍白的唇瓣,于黑暗中绽放出妖冶的魅惑。 “没想到各武林世家挤破了脑袋都想得到的魔功秘籍竟然存于申家。j臣,你说,要是这震惊武林的消息散播开来,你们申家会是何种境况?”若有若无摩掌着掌下滑腻的下巴,鹰阜般的冷眸射出精芒万丈。 噗—— 一口血沫狠狠地喷在了司徒绝的脸上。 “司徒绝,知道吗,爷从来没像如今这般希望一个人死。”也从来没像如今这般力不从心…… 冷怒的擦掉脸上的血沫,狠厉的捉着掌下的下巴,怒道:“本王也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放肆到不明形势的人!” 深深吸了口弥漫着血腥的空气,闭着棒将情绪微微收拢,转瞬,睁眸定定的看着面色不善的司徒绝:“废话爷不跟你啰嗦,不过,司徒绝你给爷牢牢记好了,今日加诸在爷身上的耻辱,他日爷必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 “他日?”司徒绝冷嗤:“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去?” 对他饱含杀意的言语不以为意,抬脚冷冷踢了踢他那几乎没有知觉的腿,“想不想站起来。” 冷如寒谭的赌底一颤。 “我在问你话,想不想站起来,不聋不哑的话,请回答。” 眼神一狠:“放肆!你竟敢羞辱本王,你……” “我问你,想不想站起来。” 手指颤动了下,进而收紧:“j臣,你休想花言巧语……” “想不想站起来,一句话。” 咔嚓!轮椅的扶手被生生将断。 “闭嘴!j臣!!”阴骘的提着爷的下巴,恨不得将它生生捏碎。眸光狂暴的逼近爷的眸底,如豹凌厉,如狼残忍,如虎凶残,如鹰敏锐,可看着爷的眼里,却远远不够遮挡眸底深处的浓烈渴望。 忍着下巴传来的剧痛,直视他的冷眸,牢牢抵住他极力掩饰的深层希冀:“只要你想。”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司徒绝冷硬的面部线条紧绷,可如极地的寒昨却无法抑制的颤柔:“你可知欺骗本王的下场?” “没兴趣。” 阵光一寒:“你……” “放了他。” 司徒绝微怔,继而鹰瞳微眯:“就是为了这个?” 唇角一扬,冰冷的笑容中带了丝难以觉察的涩意:“一招请君入瓮的戏码设的很妙,如你所见,鱼上钩了,甚至不用咬饵就乖乖跳进了你的鱼筐里。司徒绝,明人不说暗话,爷之所以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否则,你以为爷会有那么好的闲惜逸致来你王府观光?” “传言申家小鼠和申墨竹的关系甚笃,亲如父子,由此看来,传言也并非夸大虚词。”没有察觉到爷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司徒绝顿了顿,接着道:“气盖冰霜劲有余,江边见此列仙瘪。撇开身份不说,申墨竹一身傲骨,超凡脱俗,倒是一位值得世人敬仰崇拜的仙般人物。若是换个身份,本王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结为忘年交,只可惜……” “行了!” 思路一断,司徒绝抬头孤疑的看着面前青脸隐怒的人:“你恼什么?” 避而不答,直指他的腿,以目询问:你还想不想医腿? 提起他的腿,冷阵就止不住的翻起涛浪。 “如果你医不好,你可知……” “爷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如果两字。” 定定的看了爷数秒,司徒绝冷眉一挑,滑过了一丝难察的戏谑:“有没有人说过,你自大的可以。” “那是因为爷有自大的资本。” “要本王如何相信你?” “那又要爷如何相信你?” 两双同样锐利的眸子透过暗黑不甘示弱的对峙,芒光激闪,电光石火,在这一刻仿佛时间也趋于静止,空间凝定,任外界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此时此列唯一入眼的就是对方不断变换的眸色…… 最后,司徒绝慷懒的将放在爷下巴处的手挪开,抬起:“成交。” 呼吸一松,回了他一个懒散的笑意,手亦抬起:“成交。” 击掌为誓,在充斥着呛人血腥味的暗黑中,两只道不同的手瞬间击合,各怀心思的暂且与谋……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七章 乌龙前奏 “驾!” 星空下,一匹高头骏马追风掣电,马不停蹄的向着西南王府的方向奔驰 远远地见到王府前矗立的威武雄壮的铜狮兽,莫子谦呼吸一滞,鞭子扬起狠绝的抽向了座下骏马。 骏马嘶鸣不止,扬蹄疾奔,于夜空下星驰电掣…… 掌心紧绝的勒紧缰绳,未等骏马完全止蹄,紫袍落落展开间,莫子谦急不可耐的飞身而下,仓促而急迫的印响铁门首辅。 “谁啊?”带着浓浓的鼻音,王府看门小厮挑着灯笼开门出来,可还未等灯笼照请来人的面庞,冷不丁肩上一痛,狂暴的推力不打商量的袭来,一抹紫影风似地从他身边掠过。 欲出口的呼喝声在目光膘过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后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莫家大公子,西南王府的贵客,若是连这点眼神儿都没有,那他真是白在王府里混了十多年。 讪讪的摸摸鼻子,小厮望着那匆匆远去的紫色背影,耸耸肩,挑着灯笼将大门重新阖上…… “诶,莫……莫公子?”忙活了一日的王府管家得到了王爷特许下去歇息,正插着酸涩的肩膀走在回自个小院的路上,突见莫子谦难掩焦灼的匆匆走来,神色一正,忙恭谦的迎了上去:“不知莫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匆匆的脚步暂停,莫子谦收敛了情绪,淡淡的领首,询问:“不知王爷此刻所在何处?” “王爷此刻在沁苑,现已安歇,不知…”小心的观察着莫子谦的面色,管家仔细的斟酌着言辞。 抬头看看天色,月色如烟,朗月斜牲,恐怕已过了戌时,的确是入睡酣眠的时候。 淇黑如墨的眸子摇曳了些许,慢慢收回眸光,莫子谦将目光落在身前这位正察言观色的管家身上,扬唇笑的犹如春风排面:“是在下打扰了。” 管家一脸诚惶诚恐,连连拱手:“莫公子严重了。” 负在身后的手略动了动,最终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焦灼,忍不住开口询问:“刘管家可知今日被小世子领入府里的奴隶?” 略微沉思,王府管家低问:“不知莫公子口中所说的,可曾是名为张三……” “就是她!”刘管家诧异的神色让他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外露,面色掠过一丝不自在,敛了敛神,方道:“不知她人现在身处何处?” “回莫公子的话,张三他此刻正在沁苑伺候。” 沁苑?伺候?!淇黑的阵子点上了寒星,冰冷的寒意裹上了深邃的眸底。 夜风冷不丁旋起,背后的枝独摇晃,斑驳树影摇曳在那张表请阴昏的俊颜上,愈发突显的诡异冷森。 王府管家无故打了几个寒颤,又是一阵旋风扫过,待他再抬眸时,眼前飘荡的只剩下几片死去的枯叶…… 压抑的呻吟声从沁苑暖阁不时的传出,时而痛苦时而快乐的男性粗喘呻吟声听似暧昧而滛靡,惹得门外守门丫鬟小厮们一阵脸红心跳。 “啊……”难耐的低喘一声,被一袭黑袍松挎挎包裹的健硕躯体一阵痉挛,司徒绝弧度性感的颈部不由得向后仰起,撑在宽软床上的双手略缩,死死抓住柔软光滑的薄衾…… 冷酷的俊逸面庞上被薄汗浸湿,湿渡渡的发丝狂傲不嚣的贴在梭角分明的冷颜上,在雕花木床上无力的瘫软着,司徒绝粗喘不断,可锐利的冷眸始终不离床下的人。 小腿至脚萎缩的程度过大,恐怕要是再耽搁些时日,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让他重新站起。 两个时辰的功夫总算没白费,虽说看起来与先前无异,但爷可以明显感觉的到内部肌理的僵硬程度缓和了不少,照这般看来,不出意外,三日后就可以对其拔毒施针了…… 轻呼了口气,歪头在肩膀上蹭了蹭脸上的汗珠,抬手试试铜盆里的水,眉头微敛,侧颜对立于不远处伺候的丫鬟招招手。 极长眼色的王府丫鬟忙利落的提起壶,忙不迭的跑来添热水。 顺着脉络轻柔按摩了数下,直到感到双腿放松后方从水中将那双脚捞起,令丫鬟抓紧时间添热水。 由于双手谨慎的抱着他的双腿不方便试水温,无法子下,只得让丫鬟端着水盆将温水触及爷的脸颊。 感觉温度还差点,令她又加了些,直到感到水温可以,方点点头令她将水盆放下,挪动双臂将他的双脚温柔细致的重新撤回了水中。 舒服的嘴叹一声,司徒绝冰眸深处沉浮着莫名的情绪,惫懒的撑起半边身子,定定望着那张全神贯注的面孔,忽然觉得往日里恨之入骨的人竟有那么一分可爱。 虽被折磨了近两个时辰,但双脚从毫无知觉到此刻的可以感受外界刺激,不得不说,面前的人的确有几分过人的本领。 鹰阵惦懒的眯起,古铜色的修长大手轻微一转,冷冷的勾起了那玲珑的下巴:“怪不得能将莫子谦迷得七荤八素,的确,也有几分惑人的本事。” 工作期间有人马蚤扰是爷尤为憎恶的。 冷眼扫去,爷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双含着兴味的冰棒:“不想瘸的话就闭紧嘴巴。”惹爷恼了,爷真的说不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冰眸转黯,似有爆发的趋势。 “还有,在爷面前少提那个人。” 厌恶的排开他邪肆的手,低下头继续给他按摩脚底|岤道,试着打通脉门。 “你……啊……” 痛苦的哼了声,刀削似的面庞难受的扭曲。 掌心紧揍着从床馒上垂下的流苏,司徒绝怒瞪着在烛火映照下柔和却冷漠非常的侧颜,咬牙恨道:“你就不能轻点?” 不为所动的继续试探脚底|岤道,手上的力道不减,冷嗤一声,讽道:“如何个轻法,用不用你来演示一遍?” 语罢,拇指向内一按,毫无意外的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哼。 司徒绝隐怒:“你是故意的!” 闻言爷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阴冷的抬起头:“故意的?你是说爷故意折腾你?司徒绝,你侮辱爷不要紧,但莫要侮辱爷的劳动心血!整整两个时辰,你不好受,你以为爷好受?” 指指自己已经濒临麻木的双腿,眼神不离那双冰胖:“给你按摩了两个时辰的脚,爷就蹲了两个时辰,什么滋味你用不用来试试?你有丫鬟端茶送水的伺候着,你可知两个时辰滴水未进的爷是什么滋味?试|岤位要全神贯注不可马虎半分,怕你出意外,爷谨慎小心再小心,紧张的后背需湿一片,恐怕一拧都能拧出一湾水来,你又可知?司徒绝,养尊处优不是你的特权,爷十九年来也是高床软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爷尚未嫌累嫌烦,试问,你又有何资格挑三拣四,甚至还质疑爷的心血?” 在爷冷冷的逼视下,那双坚毅冷酷的冰昨有片刻的闪躲。 “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淡淡瞥了眼面色冷峻的他,低下头继续脚底探|岤:“约莫半个时辰。” 沉默了些许,一道沉稳有力的吩咐声从上方传来:“来人,端茶。” 手下动作微顿,头一侧,错开头顶上方传来的莫名的探视峰光。 感受着那滑槭小手在自己的脚心游移按捏,凌厉的鹰眸在此刻竟然磨去了表层尖锐,定定的望着那张执着而倔强的小脸,冰冷依旧的眸光静静地流淌了几缕连他自己都未曾查知的柔色…… 一炷香的功夫,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迈着碎步掀帘而入。 给了眼色,丫鬟会意,将茶水端向了正指着汗水的爷,红唇蠕动刚想出口,可又不知该称呼爷什么,钠钠的不知该怎么开这个。。 拿峰光瞥了她一眼,经自端起茶杯,不甚客气的一饮而尽。 温热的滚休滑过干涩的喉咙,滋润请爽,带起一股淡淡的茶香弥漫口腔,使得精神也为之一震。 放下茶杯,棒光婉转,勾唇给了那请丽的小丫鬟一个玩世不恭的邪笑:“谢了,美人。” 小丫鬟俏丽的脸蛋一红,含羞带怯的垂下略首,刚欲欠身回礼,忽的收到床上主子冰冷彻骨的寒光,小脸由红刷的下变得煞白。 “下去。” 蚊蚋的应了声,哆嗦着两腿小丫鬟在冷光的凌迟下,慌乱的出了房门。 喜怒无常的阴阳人! 暗咒了声,吐了口怨气,正了神色,从药水中抬起他的左脚:“接下来的过程可能会更加痛苦,你尽量忍忍,若是实在忍不住的话就支会声……” “你喜欢女人?” 恍如雪峰之巅的声音冰冷冷的传来,冷声中夹杂着不容错辨的质问,听的爷皱眉不断。 “爷不喜欢女人难不成会喜欢老少爷们?”莫名其妙! 冷笑一声,刚毅的唇挑起的弧度说不出的嘲讽:“那你和子谦又是怎么回事?” 脸色一变,眼神说不出的阴郁:“爷说过,少提那个人。” 未等他继续愣嗦,爷食中指用力一顶一旋,隐忍的呻吟声登时丝丝入耳。 “拜托,你能不能别叫的那么性感。”瞅瞅不远处候着的小丫鬟,脸蛋红的都能煮熟鸡蛋了。 冷硬的脸庞浮起了一丝难察的红晕,狠狠瞪了爷一眼,司徒绝咬紧牙关试图不再出声,可碓心般的剧痛从脚底传达五脏六腑,即便他再隐忍,难耐的呻吟声还是从齿缝飘出,透过珠帘,传出屋外?” 走入沁苑,在主屋前停下,莫子谦眼神不离亮光一片的寝室,唇角礼节性的桂着淡笑,扇柄一指,指向灯火通亮的寝室:“不知王爷可曾安歇?” 前来探问的小厮听到问话,忙矮着身子回复:“王爷他……” “吸”…… “你别乱动你……啊,你做什么……” “本王……受不了了……” “真是没用……再坚持会……, “岂有此理……想哼……要不换你来……” “爷倒是喜欢能舒服的躺着……” 男子的粗喘声身影声不绝于耳,听的莫子谦脸色发青,浑身肌肉紧绷,下一刻狠厉的推开挡路的小厮,步子紧绝,破门而入……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八章 何须动怒 按住坐骨神经,指尖陡然一转,预料之中的闷哼声再次从头顶上方响起。 深吸一口气,将全身一半的力量贯注到按压神经的指尖上,“忍住,最后一处了。”气流汇聚,猛地向前一冲…… “啊……” 司徒绝冷峻的面庞痛苦的扭曲着,双手不受控制的冲着爷的发向挥来,企图挥走令他感到痛苦的发源处。 赶忙收手偏头试图躲开他突来的袭击,怎料,这一稍大幅度的动作带动了酸麻的双腿一阵刺痛,膝盖一屈,整个人瞬间如倒栽葱似的直挺挺的冲着那两条光裸的腿间栽去…… 司徒绝面部动作僵硬在刚刚痛苦的片列…… 爷茫然的睁着眼儿仍旧处于呆滞的状态…… 两人就这么呆楞的僵持着,仿佛被孙悟空念了定身咒一般,傻愣愣的谁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直听到嘭的声破门巨响,紧接着好似什么器物碎裂的刺耳哀鸣,两双眸子默契的同时一震,才恍如从神游中惊醒般,向外推的不留情面的狠厉猛推,往外爬的手脚并用的爬的狼狈而迫不及待…… 凉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凉厉的直线,狠绝的捏着拳头,莫子谦冷沉着面色,踏着冷绝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冲着床榻间走来。 对于莫子谦突然以这种无礼的方式闯入寝室,司徒绝多少有些不悦。 撑起健硕的上身,司徒绝排开脸侧的湿法,神态自若的拢好身上半敞的黑袍,冷眸淡淡瞥着浑身浸伐着阴冷气息的莫子谦。 冷沉的脚步停在床榻几步处。 桃花目已不复以往的玩世不恭,此时此刻承载的是数不尽的阴骘冷寒,升腾的是令人塑而生怯的冰峰雪刃。 “子谦你深夜造访,莫非有要事?”慢条斯理的说着,司徒绝边漫不经心的系着腰带,边冲爷冷冷使了个眼色,示意爷将铜盆端下去。 靠!奶奶的,真将爷当奴隶使唤了! 小脸红红的带着刚刚未尽的尴尬,爷磨蹭着,在低压气氛下挨到了铜盆前,习惯性的伸出双手去抱那双浸在水中的脚…… “啊?你干什么!松开,疼啊!”冷不丁手腕被人从水里狠厉的提起,捏在手腕的力道狠而紧绝,几欲将那钎细的骨骼捏个粉碎。 爷疼的眼泪汪汪,抬起脑袋委屈而恼怒的瞪着那一脸阴霸的男人:“爷要残废了!” 寒星般的眸光淡淡从司徒绝的身上掠过,不轻不重的打落在爷的身上。 “起来。”淡漠的口气有点风淡云轻的滋味,可爷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忍着双腿的麻痛感,吃力的支撑着想要站起,可还未等爷颤巍着站起,手腕一个扯痛,下一列整个身子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躯膛里。 大掌温柔的插,入爷柔软的发丝中,爱怜的摩掌数下后,猛地一把插起发丝,逼得爷仰起脸与他对视,“小鼠崽,若是你今日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信不信我让你一语成谶。” 说着,意有所指的加大了放在爷手腕上的力道,瞬间,一双本是白皙的小手因血滚阻塞而变得普紫。 头皮的痛楚令爷微眯了双目,看着眼前男人墨胖里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呼吸一带,一股冷意从脊梁极速窜起。 爷不会愚蠢的以为他此刻的威胁只是无关痛痒的恐吓而已,面前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的凌厉煞气无不告诉爷一个事实——这次他是真的怒了。 咬着唇瓣爷不语,只是将警告性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貌似看热闹的司徒绝。 若是爷真的残了,你丫的也彻底残了。 将爷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莫子谦冷冷一笑。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爷的警告起到了实质性的作用,司徒绝终于不再作壁上观,出口劝道:“子谦……”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王爷还是莫插手的好。” 强硬的阻截了司徒绝的话,掌心又是狠绝的一紧,莫子谦望进爷怒视的眸底,掀着凉薄的唇笑的残忍:“想好怎么说了?” “爷不是你的所有物……嗯……”靠!死莫王八,要是爷被你抓秃了,爷跟你没完! 漆黑的墨昨燃烧着哮血的疯狂,转瞬,却又被他强制压了下去,余留一抹怒云翻腾其中:“不是我的?那你说,你是谁的?” 莫子谦接二连三的挑衅终于令爷忍无可忍:“反正,无论是谁的也终究不会是你的!” 结实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眸子狠庆的眯起,大掌甩开那 奸臣当道全集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7部分阅读 滑的发丝,对着那张愤怒的小脸高高的扬起了巴掌…… 怒睁着双阵一贬不贬的盯着那双同样愤怒的阵子,掌风袭来的那刹,爷不闪不躲,甚至倔强的仰起脸等着他巴掌的到来。 可等来的不是巴掌,却是温柔的抚摸。 先前的红晕褪去,那娇嫩的脸颊出现了淤青,很明显,是被人扇过的痕迹。 莫子谦神惜阴郁:“怎么弄得?”话是对着爷说的,可冰冷的眼神却射向了床上的司徒绝。 趁着他分神这一空挡,爷对着他的膝盖狠狠给了一脚。莫子谦膝上一痛,顿时手上力道松了不少,被爷给挣脱了去。 跳离危险物的范围之内,爷心疼的活动着几乎僵直的双手,暗暗析祷着千万别让爷可怜的手腕儿出现什么差池。 “过来。” 不容置疑的命令让爷一阵火大! 鼻子一牵,爷轻啐:“你算个屁!” 眸子里浮上了一层冰:“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爷睥睨着阴云密布的莫子谦,笑的又冷又嘲讽:“你也别让爷重复第二遍。” 步子一跨,莫子谦阴着脸就要过来抓爷。爷岂是省油的灯,电光石火间已经瞅准了自已不算靠山的靠山,双腿一蹦,蹦上了某人的身。 不用回头,爷亦可以知道身后的那双阵子是如何的毛骨棘然,不同抬头,爷亦可以知道头顶上方的冷棒是如何的冰冷如刃。 今朝有靠山今朝用,管他日后风云来。 双臂紧紧将司徒绝的脖子环住,坐在他身上,爷得意的弯弯唇角。莫子谦,爷还不信了,在司徒绝身上你还敢放肆! 似曾相识的动作令司徒绝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在申府相遇的惜景。 忆起那忍俊不禁的滑稽场景,想到鼠怠被老硕鼠追的走投无路蹦到他怀里吓得老硕鼠目瞪口呆的模样,司徒绝冷硬的唇角微微一勾,坚冰的冷棒染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妒火与怒火简直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忘了尊卑,忘了礼数,从司徒绝的怀里,冷狠的一把捞住爷的领子,企图将爷蛮力的扯出来。却不曾想,这一扯,竟让他见到了足矣令他疯狂的痕迹。 “谁!谁弄得!!” 莫名其妙的瞅着狂乱的他,“什么?” 阴狠的撤着爷脖颈的嫩肉,莫子谦扭曲的表情完全是一副丈夫抓到偷情妻子的模样:“什么,你还敢问我什么!你不瞅瞅你脖子上那是些什么肮脏的痕迹!小鼠崽,谁给你的胆子竟背着我偷情?” 莫子谦这一提醒倒是令爷想起了那宫殿里的不偷快。 脸色一沉,带着冷意的阵光落在了司徒绝的脸上。 没有理会爷那冷沉的棒光,司徒绝抬头望着濒临失控的莫子谦,面色如常:“子谦,放他先下去,本王给你解释。” 莫子谦气息紊乱的抬眸,眸光黝黯:“你莫不是知道她……” “莫子谦!” 一声厉喝令莫子谦募地住了口,同时神智也清醒了几分。 眸光动了动,望了眼浑身散发着警告信号的爷,莫子谦勾勾唇,掌心不明意味的摩掌了爷的脖颈几下,幽幽的站起了身。 司徒绝却隐隐看出了点门道,孤疑的目光打落在莫子谦身上:“你刚刚说他怎么了?” “没什么。” 知道莫子谦不愿多说,司徒绝也不多问,冷眼瞅了下兀自坐在他身上的爷,抬手指向门外:“出去。” 松开双臂环绕下的脖颈,跳下床,在莫子谦冰火两重的注目礼中向门外走去,只是在路过他的时候,脚步微顿,身子倾斜凑近了他的耳旁。 “通过今天,爷终于明白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阵光陡然一震:“什么意思?” 低笑一声,爷拿手抚了抚淤青未尽的脸颊:1‘还是老申头说得对,申家与莫家只能是敌对……” 摇摇头爷举步欲走,冷不丁胳膊一紧,被人生生拖住了脚步。 “你说清楚。” 拍拍他的手,爷笑着叹口气:“有些事你知我知就可以了,何须拿到台面上来说?”不自觉的摸上了脖上的耻辱痕迹,顿了顿,接着道:“你应该预料到的不是?何须动怒呢?当妹子还要立牌坊?” 漆黑的墨阵一缩,唇角紧紧抿了抿。 “不在我预料范围之内。” 不置可否的笑笑,将开他钳制的手臂,抬起脚步沉重的往门外走去,留下一抹单薄萧索的背影留在莫子谦的视线中…… 小鼠崽,你在怪我吗? 怪我将你居心巨侧的留在王府,怪我想借司徒的手来揭穿你的女儿身,继而打压申家? 但你可知,若是申家不挎,我莫子谦又几时能堂堂正正的拥有你?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五十九章 落锁 凉薄的月色如雪如水,沿着木制的缕空窗户,燥渺的桥进沉寂的小屋,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一地的银碎…… ——吱嘎—— 本是紧闭的木门轻微的裂开了一条浅浅的缝隙,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顺着门缝伸进来握住门边,将门拉开可容一人的缝隙后,一条矫健的黑影轻手轻脚的挤了进来,悄悄将门带好。 清浅的呼吸淡淡的漂浮在满室的幽静中,似乎是怕惊扰床上睡睡的人,黑影屏住呼吸,小心的踏着脚下步子,缓缓地朝着木床的方向挪移……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苍白的唇角蠕动着,梦呓不断,两手成拳紧紧拽着身下薄余,小小的身子略缩成一团,缩在床的最里边,不停地瑟瑟发抖。 莫子谦看的心里一撤,跨上床沿,镶臂一伸,轻柔的将那颤柔的身躯搂在怀里。 带着安抚,掌心爱怜地抚摸着怀里人儿的后背,低头拿脸颊磨蹭那冰凉的小脸,神情中带着几分自责,失神的低语呢农:“小鼠崽……对不起……” “为什么……”七叔,究竟是为什么…… 抚背的动作一顿,浑身酥麻如电流激过,舒服的呻吟出声,莫子谦半眯着眸子,仰起脖颈任那突然缠上来的无骨藕臂环就享受着那如水般的触感,心底压抑的旖念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 七叔,为何你要对天儿如此残忍…… 紧紧环绕着梦中的冷情人,埋首于那令我渴望已久的躯膛里,低低啜泣,似乎要一次性流尽这么多年的满腹心酸…… 颈部的冰凉触感令莫子谦一颤,轻轻将怀里人拉开一段距离,见那梨花带雨的悲苦神情,心弦恍如被人波动了下,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吻下那腮边泪殊,吞入口中有着淡淡的咸和涩,但他却恍如未觉,如着了魔似的顺着腮边一路吻下,由浅而深,待寻到那两片微开的香软唇瓣时,眼眸一黯,迅捷如鹰猛地含住那异样的柔软,舌尖滚烫如火,轻而易举的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唔……” 突来的窒息感令尚沉浸在梦中人难受的缨哼一声,孰料,这娇软酥骨的呻吟声却如一把火将导火线彻底点燃,掌心按下那柔软的双肩,蹬掉雪白的软靴,长腿一跨翻身而上,将那娇小的躯休密不透风的压在他精壮的躯体下。 他要她!他无比请楚自已内心的渴望!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渴望着与她裸程相对,渴望着将她压在身底狠狠蹂躏,逼得她与他翻云覆雨,共赴爱欲的盛潮…… 他承认他很恶劣,但是面对喜欢的人,试问天底下又有几个能纯洁的起来? 恐怕只有太监和那些没用的男人。 而他莫子谦,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算算,好像自从见了她,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 与其说他对房事兴味缺缺,倒不如说其他女人挑不起他的兴趣。 唯独她,让他渴望的心尖都疼,仅仅是一个吻,就足矣挑起他灵魂深处疯狂到极致的欲望…… 恍捻而膜肥的意境中,感觉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闷而压抑,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睫毛轻颤,费尽全力的想要睁开疲乏的眼皮,双手也无力的抬起想要搬走胸口的‘巨石”奈何先前劳累了数个时辰,以致身心疲惫,全身如抽空了力气般,软绵锦的不说,连意识也无法清醒半毫。 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要快点起来阻止,可美妙的睡意却诱惑着不肯放人苏醒,于是整个人就这般昏昏沉沉的,在似醒非醒中沉沦着未尽的残梦…… 当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束缚解开后,莫子谦只觉脑门一热,浑身的气血刹那间沸腾,叫嚣着想要破休而出。 放纵着自已的目光贪婪的眷恋在那娇美的酮休上,那宛如上好瓷器的娇躯玲珑有致,朦胧在天鹅绒一般的月色中如梦似幻,醉了他的眼,迷了他的心,那样别致的美好,让血气方刚的他不能自已,火热的掌心颤抖的摸上了那昏他垂涎已久的娇躯,流连忘返,只恨不得双手能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每时每刻品尝这份美好。 压下精壮有力的躯膛,双手从腋下穿过托过那玉般的裸背,用力向上一顶,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就毫无保留的贴上了他的身。 极致的快感令他的全身的骨头都几欲麻痹,从喉咙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莫子谦再也抑制不住,迅捷的低头捕捉到了那含芭待放的花营,疯狂啃噬辗转…… 当身上压着的巨石滚烫到令爷难以承受时,爷便不得不挣脱那请冷的梦境,拉开有千斤重的眼皮,似梦非醒的睁着惺忪眸子看向自己的胸口—— “啊!”乍然入眼的黑色蠕动物令爷悚然了毛骨,睡意惊醒了大半,几乎是同时,手脚齐心协力将身上的黑物给从身上掀到了床底。 “什么人!”迅速将自已用薄余囊的严实,眼神犀利如刀,带着几分羞恼几分怒意几分杀气对着床下的黑影低喝。 正在尽兴上的莫子谦猝不及防的被人踢踹下床,脸色阴郁的程度可想而知。 手一挥将勾在床侧的青色纱馒打落下来,跨上床,挺着光裸精健的身躯渐渐向着那抹娇小逼近:“连我都不认识了?” 黑暗中,那一眼不尽的深邃眸子此刻如那荆棘下的野火,热烈而狂放,肆无忌惮的燃烧着那可怕的渴望,那样吃人般的狂乱胖色看的爷心里陡然一惊,脑海中迅速发起了红色预警信号。 “很晚了,你还是快走吧”掌心里沁出了冷汗,紧紧揍着手下被余不离身体半分,在那迫人的逼视下勉强打起精神,下了逐客令。 低笑声中夹杂了叶字,黑影蓦地罩来,那坚实的双臂突然撑在了爷的两侧,将爷牢牢固定在火热躯膛和冰冷墙壁之间。 “小鼠崽,让饥肠辗辗的饿狼放过眼前美味的小免子,你觉得有可能吗,嗯?” 柳眉倒竖,鼠眼一瞪:“爷不是免子!” 莫子谦失笑出声,到了这关头,她竟还抓不住问题重点,真是可爱。 “是,你不是免子,你是鼠崽。”是我莫子谦一个人的鼠崽。 掌心扯向了那挡住春光的薄余,缓缓将头压下,啃哑的声线藏不住叫嚣的情欲,“小鼠崽,我好饿,你来喂饱我怎么样?” 冷汗谅谅的抓着薄余,爷身子一缩,边拖着遮休物,边步履维艰的冲着床外爬着…… 脚踝一紧,下一列被人从床边拖到了滚烫的躯膛下。 “认命吧,小鼠崽。” 迷醉的轻吐着内心的火热,莫子谦迫不及待的压下炽烈的躯膛,可下一刻冰凉的推力按在了他的胸膛,错愣的低眸一瞧,身下的春色简直令他血脉喷张。 丝毫没有察觉自已的动作对于一个处于发情期的男人造成多大的视觉冲击,双脚蹬在他的坚实的胸肌上勉强挡住他下压的身躯,爷一手拍打着他按在爷肩上的爪子,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怒眉而喝:“莫子谦,这里可是王府,不是你老人家能撤野的地方?” 喉咙咕噜一声,缓慢的将头抬起,狭长的眸子勘黯的如魔魅:“你逼得。 异常嘶哑的声音令爷一愣,进而眉头一皱:“你究竟有没有在听爷说话?” 没有理会爷的质问,火烫的掌心顺着那修长的美腿缓缓滑上了那小巧的脚踝,爱怜的反复摩掌数下后,轻轻握住,在爷反应过来前,以霸道的力道猛地向上一提,强制分开搭在他宽厚的肩上。 轻而易举的将健硕的躯体挤进爷的两腿之间,低头轻吻着爷吓得苍白的脸颊,挽着好看的笑轻声诱哄着:“鼠崽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眼神透过青色纱馒看向远处那紧闭的木门,爷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抠进了他的臂膀中:“这是王府。” 温柔的拂开爷脸上的碎发:“只要你待会声音轻点,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莫子谦?”凌厉的看着他,眸光如剑刺进他的眼眸:“你想要爷死?” “怎会?”疼你都来不及,怎会舍得你知” “你该明白的,欺君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俯身吻上那莹白小巧的耳垂,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耳畔:“那你也该明白,我不会让你出事。” 耳边的喘息声愈来愈重,狠狠掐着他的臂膀,身子不可抑止的轻颤:“倾巢之下焉会有完卵……” 颈上一痛,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 吸吮着那被他咬破的嫩肉,垂着眸子,让暗夜掩饰住他眸里的精芒:“小鼠崽,要怪就怪你家的巢建的过高。不倾巢,恐怕我莫子谦倾尽毕生之力,也不能碰你半分。” 不给爷说话的机会,转过脸狠狠地将爷的双唇堵住,蛮横而粗鲁的蹂躏着那两片湿滑的柔软。 身上那若有若无摩擦着的火烫躯体无不在预示着眼前这个男人忍耐已经突破了极限,还有那炙热如铁不断地在爷身上摩掌试探的巨物更是令爷浑身打颤,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顾不上先前的内伤,掌心翻起,任蓝色凌光在指骨间蔓延…… 气息一滞,全身五大|岤道同时被人封锁,蓝色芒光豆然而止,手臂顺着他的臂膀无力的垂下。 “司徒说你练魔功我还半信半疑,如今一瞧,果真!”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直直逼视爷的眸底:“伤人一千自损三百,这般自残的功夫你也练,我看你真是欠管教!你不用瞪我,等以后进了莫家的门,我会替你那不称职的爹管教好好管教你,教导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浑身气的发抖,不加思考的由衅脱口而出:“你算个屁?” 不怒反笑,恶劣的将自已的躯体往那柔软的腿间挤了挤,唇撩起抹诡谲的笑:“小鼠崽,你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我究竟算什么。” 慌乱的推拒着他猛地压下来的头颅,可螳臂当车的无力感愈发的令爷感到力量的悬殊,还有那接距而至的挫败感…… 未识请欲的身子青涩的要命,哪里能经得起情场老手的再三挑逗?未经多时,老练的他就抓住了那身子的几处敏感点,在他反复逗弄下,一张本是苍白的面颊已是面若桃李,愈发的勾起了他内心汹涌的膨胀欲望。 大掌握住两侧柔软无骨的腰肢,粗喘着望着身下娇喘不断的人,喉结一动,声音愈发性感的瞥哑:“乖,忍忍。若是忍不住的话,咬住我。”说着将肩膀凑近了那微启的唇。 微微的张开迷蒙的双眼,不着痕迹的瞥向了左腕那抹幽幽的绿光,眼脸阖起挡住眸里的一切情绪,张开嘴如他所愿咬住那极具质感的裸肩。 身下人的动作无疑是默许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血液沸腾着,爱怜的抚了抚掌心下的柔软,深吸一口气,蓦地握紧,精壮的腰身向下一沉…… “小鼠崽,别哭。”吻着那雨般的泪殊,莫子谦尽管隐忍的满头大汗,但还是在见那闪眼的晶莹后勉强忍住停止不动,轻柔的抚着那光滑的背安哄着:“我会对你好的,小鼠崽,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待你好……” 男人对欲望的抑制力是有限的,即便是再爱身下的女人,此时此刻,恐怕也不为自己的欲望做出妥协。 过不了多时,身上的男人就难以自已的耸动了起来,伴随的是他不时尾足的低吼声,还有残留耳畔的情话软语—— “小鼠崽,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小鼠崽,我爱你,你知道吗……” “宁负如来不负卿,小鼠崽,今生我断不会负你……” “小鼠崽……”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六十章 早餐风波 熟悉的酥麻感从脊背疾速窜起,能将人逼疯似的快慰令他明白今晚的第三次高嘲即将到来。眸子翻腾着享受极致的狂乱,甩乱了被汗水漂湿的发,他高昂着脖颈,火热的大掌失控的掐进掌心那柔软的腰肢里,腰杆不顾一切的疯狂进挺,每一下都贯注了全身的力量,进入那销魂的幽乐谷最深处…… 伴随着一声似野兽般餐足的低吼,滚烫的浊液撒进芓宫深处。按着雪臀紧紧的将身下娇躯按向自已,精壮的躯体愉悦的抽搐不止,继续享受着高嘲后的余韵…… 纵使他流连芳丛万千,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向她般让他感到如此的满足,得到如此的偷悦快感,仿佛整个人都飘荡了九霄云外,如痴如醉,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慰令他浑身毛孔舒展,肌肤的每一寸摩擦带来的极致欢偷简直令他失控疯狂,哪怕是下一列死去也心甘惜愿…… 或许,这就是与深爱的女人交融的不同之处…… 扶着身下娇躯一个翻转,让那瘫软如水的身子得以趴在自己宽厚的躯膛上,平息着不紊的呼吸,大掌在绸缎般的玉背上游移,一张优雅的俊颜尽是满足,“小鼠崽,你终于是我的了……” 静静地听着躯膛上那有力的震动,闭着双眸喘息着,没有言语,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纷繁如麻…… 眉睫陡然动了动,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及时压抑住了要出口的呻吟声。 体内那似乎用不知疲惫的欲望之源在稍作休息后迅速复苏膨胀,如火如铁的充斥着内壁,又络又烫,在他似有似无的摩擦下,搜刮起了体内一阵阵酥麻感。 se情的揉搓着掌下雪臀,带着浓烈的情欲款款的低头捕捉到漂亮的锁骨,技巧娴熟的舔抵逗弄,灼烫的呼吸不时的喷洒在布满暧昧红痕的肌肤上。 “小鼠崽……”撩惑的低喘丝丝入耳,那饱含着某种意味的挑逗,无疑是下一轮索爱的信号。 鼠眸里终于忍无可忍的喷出了薄怒。 虚软如泥的手臂无力的抵住他欲再次将爷压到的炽烈躯体,勉强打起精神,瞪着他从牙缝里愤恨的蹦出恼意:“你究竟有完没完?” 一夜三次郎了他还不满足,还妄想来第四次?先前爷心情不好,懒得与他大打出手,可某些人就是不识趣的将爷的无动于衷当做了他放肆的条件,得寸进尺,还蹬鼻子上脸了嚯! 对于爷突来的反抗微讶,从爷的钻骨上抬起头,撑起身子邪邪的拿眼在被他肆虐过的躯体上来回打量,最后将不怀好意的眸光定格在爷愠怒的脸庞上,“才三次而已,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边说着,边邪恶的将自己的身子用力的向上一顶,猝不及防的刺激换来了爷的娇喘不断,而他却邪肆的用指尖勾勒着爷颈部曲线,好整以暇的望着爷潮红一片的脸颊。 卑鄙! 暗暗咬牙不断,可敌我势力悬殊,鸡蛋碰石头的最终后果只能是鸡蛋以碎裂的鸡蛋壳收场。 不想最后被他啃得骨头渣都不剩,只好忍了一肚子的怨气,勉强用好言相劝:“爷不是和你说笑,爷真的累的,若是不想爷英年早逝,你就赶紧穿上衣服滚……走吧。” 狭长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了几许。 “利用完了就要赶我走?真是没有良心。” 掌心重新回到了雪臀,狠绝一按,带着警告性的惩罚狠狠的顶进幽谷最终处。 倒抽一口凉气,下腹的急速抽搐令爷娇软的喘息着,指尖扶着怒火颤颤的点上了他傲挺的鼻尖:“警告你……莫子谦,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晚上爷忍你很久了……嗯……” 野蛮的将那不知死活挑衅的正欢人儿压在身下,脊背有节奏的律动,每一次的冲刺都压进全身的重量,“看来你的精神是恢复了,那我们就接着刚才的做如何?” 如何?你这架势像是询问的模样吗? 身子无力的随着他的攻势而摇晃,双手掐进他有力的臂膀,透过被带动在情欲中迷蒙的双赌看向身子上方的男人,望着他那被欲望侵蚀的俊颜,模糊的意识竟闪过奇怪的念头——若是爷将来真嫁给了他,会不会迟早有一天死在他的身下…… 绚烂的朝阳顺着木窗缝隙穿透纱帐深深浅浅的照射在爷疲惫的脸庞上,金灿的阳光带着少年的顽皮不时的挑拨紧闭的眼目,抬手惫懒的遮挡刺目的阳光,昏沉着脑袋含糊不诸的嘟嚎:“子熏,拉窗帘啦……” 等了半晌,阳光依旧不知死活的在爷脸上蹦醚。 拧着眉头,爷抱着‘枕头,使劲将脑袋往里钻,口中不满的咕嚷:“子熏,快点啦……” 貌似…… 热枕头? 带着难以言喻的疲乏缓慢睁开惺怯的睡眼,视线膘舵,在看向怀里愈发滚烫的‘枕头’那刹,一个激灵传遍全身,瞌睡虫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大清早的就要诱惑我吗,小妖精?”声线带着异样性感的沙哑,灼热的眼神紧盯着那张睡意膜胳的可爱小脸,小腹一眸抽紧,手掌开始不老实的沿着裸背游移。 昨夜的一切开始在脑海中倒放,一直到在他无度索求下昏死那列方将记忆卡住。 身体和意识完全复苏后方察觉浑身痛的如被卡车压过,散架的骨头直在叫嚣着罢工。 抬头望了塑窗外跳了老高的太阳,眉头拧起,头痛的揉了揉太阳|岤。 糟糕,怎么这么晚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拿下爷的手,代替爷休贴的继续爷刚才的动作。 拿捏合适的力道令爷舒服的眯了眯眼。 “你怎么还在这?” “一大早起来的第一句话就伤心人,真是无情。” 故意将热气喷洒在那敏感而娇嫩的耳垂上,感到旁边娇躯微不可查的颤栗,他得意的勾起了邪肆的唇角。 拉起晚娘脸,抓开他服务的爪子:“反正爷的身子你也已经得到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挂在那英俊玉颜的笑容骤然冻结:“什么意思?” 咯咯低笑,晃着嘲讽的笑容对上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爷想爷的意思恐怕是再明白不过了,莫大公子。吃饱了,擦擦嘴,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吗?怎么,为了爷要破例?还是…你另有目的?比如说,为了将众人引来揭穿爷的身份……” “住口!”怒不可遏的扣住爷的下巴,狠力将爷的脸庞拉向他:“小鼠患,你就是这么看待我莫子谦的?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卑劣?” “恐怕比我想象中的还卑劣。” 不轻不重的语调彻底将他激怒:“小鼠崽!” “恼了?是爷误会了你,还是因被爷一语击中而恼羞成怒?”不屑的眸睨着脸色青白交加的他,轻嗤一声,继续冷嘲热讽:“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莫非要印证你的卑劣?唾,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对付申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男人!没种的男人是爷这一辈子最为唾弃的,猥琐卑鄙,即使得到了爷又怎么样?爷的心里永远不会有这种男人的一分一毫的位置,有的只有嗤之以鼻,憎恶,厌烦…… 卑劣,没种,猥琐卑鄙! 从来没有想到这些不堪的词语竟也能用在他莫子谦身上! 他的骄傲不容别人践踏,他的尊严更不容别人的挑衅! 哪怕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容忍这般的侮辱! 失了一贯优雅的风度,脸色阴霾的一把将掌心下那张嘲讽的小脸推开,掀开被子,捞起地上凌乱的衣物,穿戴完毕后,扬起袖袍,头也不回地的掉门而去! 岂有此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尖酸刻薄情理不通的女人! 妄他待她一片真心,她却如此侮辱他,这叫他情何以堪! 司徒说的极是,女人,果真是宠不得的,愈是宠,愈是不知所谓的厉害! 小鼠崽,看来真是有必要冷落你一阵了! 王府管家正朝着安顿爷的寝房里走去,突见莫子谦黑青着面色藏怒宿怨的走来,心里吃惊不小——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惹到了这位贵主?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可真没他好果子吃,指不定一个处理不好他刘福就得收拾收拾包袱回乡下种地去了! 额头上沁出了冷汗,不等莫子谦走来,他就忙诸好的矮着身子迎了上去:“莫公哎哟…” 撞开前来询问的刘福,此刻的莫子谦被熊熊怒火燃烧着,压根不理会外界的一切,快步疾走,那阴冷的气息简直令人有种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的颤栗感…… 待莫子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爷神色敛起,迅速捞起衣服穿戴了起来。 束好衣带,摸索出褥子底下藏起的硬物,踹入怀中刚欲下床,床单上那触目惊心的落红却陡然间晃了爷的双目,心猛地一眸撞击,震荡的整个人有瞬间的发慢。 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明明是要留给深爱的人,到头来给的却是自已的敌人。 最爱的人… 自嘲的笑了笑,恐怕是自己这辈子的痴心妄想吧! 这样也好,反正给不了他,给任何人都是一样。 摸摸怀里的硬物,唇畔再次勾勒了抹自嘲的笑。 最起码,爷的落红也算是没白落不是? “哎,张三,你刚刚去了哪里?”板着脸,刘福瞅着不紧不慢从院外回来的人,质问道。 无谓的撩撩额前碎发,“茅房。” 茅房?来的方向根本就和茅房的方向截然相反,这睁着眼说瞎话也不带这样的! 八字胡一瞥,刚欲发难,不轻不重的声音再次传来,成功的将他的满腔斥责给噎了回去。 “你家王爷不是让你来唤我过去的吗?你若是再跟我这般唧唧歪歪的下去,不怕误了时辰,惹得你家王爷大动肝火?” 刚刚莫子谦那张被怒意浸伐的脸庞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浑身打了个寒颤,管教下人不利害的莫公子动怒这本就是他的不是,若是再加上一条延误正事的罪责,那他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不敢再多罗嗦,急急催促着爷快跟上,带着爷穿过回廊脚步匆匆的冲着王爷的沁苑奔去…… 十素五荤三汤两粥,早餐不算奢侈,但也不算寒掺,不失他王爷的身份也不算是过于浪费。 雕龙描金的金丝抽木餐桌前,司徒绝落座于主位,司徒俊浩和莫子谦次之,分居左右,各有特色的男人气势卓然,丝毫不觉有主次之分,从旁观看来俨然是三角眸势,无端的,这一幕让爷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突兀的词汇——三足鼎立。 见爷进来,司徒俊浩两只耗子眼亮晶晶的,不用说,铁定是在谋划着算计爷的阴谋诡计。而莫子谦全然将爷无视,喝着糯米粥,举手投足之间不失他贵公子身份。还属司徒绝比较顺眼,见爷一进来就盯着饭桌上的菜,确切 的是说饭桌上的大虾不动,似乎意识到让爷站着看他们吃饭是种罪过,假惺惺的指指下位的座:“坐。” 司徒俊浩一听他老爹发话让一个奴隶同坐,眼珠子立马瞪起:“父王,您怎么能让奴隶跟我们同坐!” 既然最高领导人发话了,爷当然也就不用客气,故意挨到司徒俊浩的旁边,刺啦声拉开座椅,毫无形象的坐下,持起筷子在瓷碗上用力敲了几下后,飞快的冲着不远处的大虾奔去! 死耗子,敢不让爷坐?靠!爷就偏得坐在你跟前,抠不死你! 嫌恶的看了眼动作粗鄙的爷,小耗子拉着臭脸,啪塔一下放下筷子:“你滚远一点!” “不会。不如你先滚一遍做下示范如何?” 挑衅的给了他一个你算个屁的眼神,转而吝毒的收回眸光,将炙热的眼神投向了那金灿灿的大虾…… 怔怔的看着在三钞钟内飞走飞回的虾盘,筷子抵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心脏停了三下,始终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始作俑者一如既往的喝着粥,恍然未察四周投来的或憎恨或激赏或询问的目光,神态自若的目光好似刚刚那自以为酷毙了的倒虾动作不是出自他之手。 一旁的司徒俊浩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重新拿起筷子,夹起块芙蓉鱼骨,吃的津津有味。 “哼,自不量力的奴隶,就凭你这卑微的身份还妄想吃主人的食?”恶劣的讽刺挖苦着,眸光一挑,将征求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冷眼旁观的司徒绝:“父王,你快让这个奴隶滚一边去……” 司徒绝警告性的冷光令他夏然止了声。 闷闷的扒着米饭,丢给了爷几个狠瞪,将口中鱼骨当做了爷的替身,恶狠狠的嚼着泄愤。 罗汊大虾明明是子谦嘱咐厨子做的,可为何… 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心血来潮想这一口,却未曾想他竟是用来丢的…… 还丢的这般有针对性,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手掌在桌下紧紧握成了拳头,若不是考虑到会得罪司徒绝,照爷以往的脾气早已掀了桌子,让他们一个也甭想着吃的痛快! “打扫干净,那些肮脏的东西污眼的很。”淡淡的冲着进来打扫的丫鬟吩咐着,语毕,仍旧八风不动的喝着糯米粥,一副风淡云轻的欠扁模样。 红着脸应了声,怀春丫鬟不再看那令他脸红心跳的高雅俊颜,持着扫帚簸箕刚欲弯下身打扫,一个娇小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她一步将地上的大虾一个不露的全数拾起兜在宽大的袍子里,拾完后,指指地上的虾汁,冲着呆楞的地嘿嘿一笑:“麻烦你拿拖把将这汤汁拖干净。” 对三人各异的神色熟视无睹,泰然自若的兜着大虾回到座位,捏起一只大虾,优哉游哉的剥起了皮。 “你……你……”结结巴巴的指着爷手里的虾,司徒俊浩的表情好似吞了苍蝇似的,连爷瞅见了都难受的打紧。 索性眼不见为净,将目光专心致志的盯在大虾身上,在列干净虾壳后,顺理成章的将虾仁送进嘴里…… “天啊,脏死了你!” 司徒俊浩受不了的跳离座位,而同一时列,莫子谦隔着桌子伸手扣住爷的下巴,阴郁着脸强制性将爷嘴里的虾给抠了出来。 “你!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愤怒的钳制着爷的下巴,阴森的眸子寒光逼人。 头桀骜的用力一扭,甩开他的钳制,爷冷眼瞅着怒发冲冠的他,冷晒:“爷看你才是不可理喻!” “天哪,反了反了,这个奴隶竟然自称爷……” “闭嘴!”异口同声的怒喝令司徒俊浩惊得立刻襟声。 瞥过眸子继续逼视着爷,低沉的声音里难抑愤怒:“我不可理喻?你让在场的人说说,到底是谁的行为不可理喻!” “谁不可理喻大伙心知肚明。”掉虾还掉出理来了?切! 重新掏出一只虾,在某人快要冒出火的目光中,浑然忘我的剥着。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火药味,战火眼见着一触即发。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六十一章 岂有此理 在剑拔弩张的时刻,一直未曾吭声的司徒绝轻印了下茶盏,冷道:“既然你喜欢这盘菜,本王再令人备份就是。脏的东西还是莫吃的好。” “如果我坚持呢?” 周围的空气冷凝了几许,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不轻不重的指骨印击桌板的声音,以及带动茶盏轻颤的微响。 笑嘻嘻的抬起头,满不在乎的将手里的虾朝着身后随意一扔,“开玩笑的,王爷的面子在下岂能不卖?”轻松的说着,不带犹豫的将袍子里的虾一股脑倒出,拍拍手,冲着对面呆立的小丫鬟友好的笑笑:“麻烦了。” 气温回转,司徒绝面无表情的拍拍手,冲着进来的小厮淡淡吩咐:“令厨子再做份罗汉大虾。” 应了声,小厮矮着身子恭谦的退下。 将某位脸色青青的生物直接当成空气中的元素,抄起筷子,夹起一块看似诱人的笑蓉鱼骨,眯着眼睛嚼的带劲。 感到旁边射来的那束饱含敌意的目光,爷微微睁了眼,一个同情的昨光扫了过去:“怎么啦?干嘛这般看着爷?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真是可怜。 “你才出了毛病!”气鼓鼓的拿眼神割着爷,手一拉拉正椅子,重新落座,飞速的抄起筷子挡住爷愈夹鱼骨的筷子:“这是本世子的菜,你这个奴隶休得染指!” “嗤!你的菜?莫非这鱼骨上标明了你小世子司徒俊浩四个闪金大字?”暗中使劲撅开他挡路的筷子,抄起一块超大号鱼骨走返程路。 眼明手快的将爷筷子上的鱼骨打掉,毫无道德的将那块鱼骨夹在自已的筷子中,洋洋得意的挥动着筷子在爷面前得瑟:“你岂是本世子的对手?” 说着,耀武扬威的当着爷面将鱼骨往嘴里送,那表情活脱脱就像一只战胜了的公鸡,刺目的模样惹得爷表情不善的眯了眯眼… 想?垂下长长的睫毛,嘴边突然横豆的银筷乍然印入眼帘,活生生挡住了他进食的入口,在他傻眼了片刻后,勃然大怒。 该死的奴隶竟然…竟然用他那肮脏的筷子碰他的唇!! 司徒俊浩气急败坏,未等他出手收拾这个令他火冒三丈的奴隶,有人已经快他一步出手,将他旁边人拽到了对面。 慢条斯理的整整被拽的稽皱的衣领,调整好筷子角度,爷神态自若的夹菜吃饭,继续将某生物忽略不计。 纤指一麻,扒饭的筷子瞬间被某人夺走。 不耐烦的拿眼角挑着某生物,瞥着那张好似爷欠他十万两银子的臭脸,烦躁的情绪陡然高升:“你又再犯哪门子的疯?” 他犯疯?喝,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还问他犯哪门子的疯! 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竟敢堂而皇之的用沾惹了其他男人口水的筷子! 当他莫子谦是死人不成!! 脸部肌肉死死绷紧,阴臀着脸色将自己的筷子强塞进爷的手里,盯着爷,警告外加恐吓意味不言而喻。 神经病啊这是! 嫌弃的看着手里这双还沾着油腥渣子的精致银筷,眼角瞄了下在他手里操的死紧的那双属于爷的筷子,感到抢回来的希望渺茫,认命的将手里的筷子在袖子上抹了又抹,而后将筷子翻转过来,拿另一头勉强扒着饭。 “哇,这样也成?”似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司徒俊浩抬着脸蛋兴致勃勃的瞅着爷扒饭的动作,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错过了某个细节。 满脸黑线的剁了眼看捏猩模样的司徒俊浩,端着米碗将身子一扭,好死不死的对上了莫子谦那张冷沉阴郁的脸。 第一时间将身子扭正,宁愿对着司徒俊浩那审视猩猩似的眸光,爷也不愿再瞅那张黑锅脸一下…… 吃罢早膳,令下人们准备好药材,调好水温,准备继续昨晚的工作。 “子谦,浩儿,你们先下去吧。”在爷正要蹲下的时候,司徒绝突然一把扯住爷的胳膊,淡漠的吩咐。 微微一愣后爷恍然明了,原来是这个男人怕待会他痛苦的模样被他们瞧见了去,损了面子哦。 被爷调你的目光看的极不舒服,掌心暗暗使坏 奸臣当道全集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8部分阅读 暗暗使坏,感到那束目光由调促变得哀怨,一抹淡淡的笑意爬上了他冷硬的唇角。 司徒俊浩不解的看着一盆冒着怪味的药水,暗付着他父王莫不是找到了什么偏方治腿?一抹欣喜和一抹忧虑同时隘上棒底。这三年来父王已经彻底放弃了他的双腿,而今,能让他父王重拾希望的,想必这药是些来头的…… 有希望总比无望来的好,可若是希望再次变成失望…… 他有点不敢想象,万一这回如以往一样以失败告终,从半空跌落谷底的父王会不会一蹶不振… 忧虑的目光不经意间撇过一旁的爷,他孤疑,难不成这药方是他弄得? 而他旁边的莫子谦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被司徒绝碰触的胳膊上,心里妒火焚烧,明知道司徒绝不是有意为之,可仍有种自己妻被朋友欺的愤怒感。 见两人不为所动,司徒绝皱了皱冷眉:“浩儿,父王的话你听见没?” 忙敛好心思,司徒俊浩恭敬的行了退礼,刚欲下去却见莫子谦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就伸手拉拉他的衣袖。 “死子谦,快走啦”…” 淡漠的甩开司徒俊浩,莫子谦理理衣袖,挑着薄唇微微一笑:“小耗子你下去就是,我还是留在这帮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怎会放心? “啊?那我也要留在这里帮…哦,知道了,父王。” 在司徒绝冷冷的峰光中,司徒俊浩不满的嘟嚎着嘴,极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子谦……” “放心,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你们。” 打断司徒绝的逐客令,莫子谦不由分说的走到一旁的茶几前,拉过木椅优雅的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他手里的折扇,可寒星点点的芒光不时的射向那令他感到碍眼的纠缠处。 司徒绝奈他不得,松了手,面色不善的给了爷一个开始的眼色。 敛了神色,勉强忍了下身的酸痛蹲下身子,端过一旁的药盆,就开始动手给他脱鞍… 啪! 不算轻的合扇声令爷的动作一滞。 “没事的话尽量别弄出声,工作期间,爷希望能有个安静的环境,若是你做不到的话,那边有门,请便。” 沉默几抄后,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抱歉。” 紧接着是椅腿擦地声,带着莫名请绪的沉闷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远,珠帘碰撞声响过后,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他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光是想着那双昨晚还抚着他胸膛的小手接下来就要触摸另一个男人,他就愤怒的想要杀人,更别提要他亲眼看着他们肌肤相亲!他没有那么好的度量,所以若是呆下去,他真的不敢保证,下一刻他的拳头会不会直接挥上司徒的脸…… 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面前神态专注的人,司徒绝冷昨深邃而犀利。 看来子谦对他的感情绝对不简单,对他的重视程度恐怕超乎他的想象…… 这是个可怕的现象,对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敌人产生了异样情愫,会有怎样的后果,当局者迷,可他这个旁观者清……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冷眸里闪过一丝寒芒。 此人,当真是留不得的…… 冷不丁,一抹浅淡的红痕于那领口处若隐若现,令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双手成拳死死攘在身侧,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劳累了数个时辰,有些休力不支。 头晕目眩的起身,待喘息平稳,释然的看着那稍稍有些起色的双脚:“不出意外,过了明天,我就可以给你施针了。” 冰冷的鹰眸里带着莫名的冷刻,侧过脸,不带丝毫感情的指向门外,“出去。” 司徒绝的态度令爷憋屈的慌。 即便是爷医你双腿不是出于真心实意,可总算爷也是认认真真的给你医治,劳累了这么时间,不说一句感恩的话倒罢了,为何要这般赶苍蝇似的态度待人? 嘴角一抿,爷沉着脸一声不咙的甩袖而去。 尊重是建立在对方尊重你的基础之上的,倘若对方待你无礼,你又何须给予对方尊重? 冷冷的眸光随着那抹步伐稍显踉跄的影子而动,有型的唇紧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莫家兄妹通吃? 申傲天,你好大的本事! 心里的愤慨使得爷暂忘了身体的疲乏,话恼恨为脚力,行如风,大步流星的拐进了子个的寝院,抬起脚气势汹汹的踹开了寝室门。 娘的,吃力不讨好,纯粹个白眼狼!! 他司徒绝就是一诧鸟屎!! 鼓着腮帮子一脚踢开挡路的花盆,对于脚尖的疼痛忽略不计,蹭蹭挨到桌子旁,抓过桌上的茶壶,张嘴对着壶嘴就要灌茶驱火…… “你这是欲火焚身吗?” 几分嘲讽几分戏弄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冷不丁传来,惊得爷手一抖,茶壶僻里啪啦的裂了一地碎片。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六十二章 爷是你的 双手环胸,从阴影中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在爷且惊且怒的目色中,悠哉的在茶桌的前面拉椅子坐下,长臂一伸,强悍的将爷锁在怀里。 “说,整整两个时辰,你们都在屋里干过什么?” 霸道的质问语气令爷不满,高高昂起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当然是做我们喜欢的事。”管得着吗你! “喜欢做的事?”语调翻高,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何个喜欢法?这样吗?” 说着,大手蛮横的沿着微启的领口强行伸入,隔着裹胸布邪佞的按揉,不给爷反抗的机会,另一手将爷欲挥上去的两手紧紧扣住,压下头颅狠狠吮上了那娇嫩的脖颈。 任爷如何挣扎也躲不开他那强悍霸道的侵犯分毫,气急咬牙,口不择言的冲他怒骂:“流氓!” 流氓?口下动作不减,着迷的吮吸那滋味甚好的嫩颈,眉眼不抬含糊不清的询问:“什么意思?” “流氓都不知道,回幼稚园重念吧你!白痴!” 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啊……”身子一轻,一个天旋地转,下一刻被人抗麻袋似的抗在肩上。 “莫子谦你这个神经病!败类!混蛋!臭货!阴阳失调的黑猩猩!爷诅咒你这个色孙子一辈子讨不上媳妇,打上一万年的光棍……呜……” 巨大的巴掌不带怜惜的啪啪啪的打在爷的屁股上,沉着一张俊脸,漆黑的黑眸里写满了主人此刻的不悦心情。 将爷放在那容易让人产生犯罪行为的床上,挺拔的身躯强制压住爷乱动的身子,扣住爷的双手擒于头顶,挥手打落轻纱帷幔。 “看来你爹真是对你疏于管教。不给你个教训,恐怕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叫夫为妻纲。”抬手解着自己的衣物,莫子谦盯着爷慢条斯理的说着,那架势那语调,还真当自个是凌驾于爷之上的狗屁夫君! 一口火气徒然上升,只觉得头顶安了座火山,即将到达爆发的边缘! “莫子谦,你算个鸟屎!还夫为妻纲?我呸!想管教爷,下下辈子都轮不到你!!” 冷不丁下巴一痛,被莫子谦那修长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轮不到我?小鼠崽,你这是在暗示着你将来的夫君另有其人,是不是,嗯?” 那蓦然变得阴鸷的眸光令诱人没出息的颤栗了下,可迅速翻腾的怒火转瞬将这股颤栗压了下,“那是当然!你也不撒泼尿照照,就你这幅尊容还妄想着当申家的乘龙快婿,压根就是痴心妄想!!” 解了一半的衣物松松垮垮的搭在那完美的男性躯体上,性感的胸膛半裸,近距离的观察,爷可以清楚的观测到胸膛起伏的剧烈程度,甚至还能感受的到从胸腔里散发的逼人热度。 不用人说,爷也知道,有人要发怒了…… 当冷空气毫无预警的沁入肌肤时,爷只能欲哭无泪的望着那漫天飞舞的衣服碎片,颤巍着一丝不挂的身子,拿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某发怒生物的动向。 “小鼠崽,我真的很想知道,向来牙尖嘴利的你会不会有服软求饶的时候。”冰凉的指尖顺着他最钟爱的嫩颈一路蜿蜒而下,眸光斜肆的打量着身下的这具销魂的娇躯,嘴角勾起诡谲的弧度:“不如,今日就做到你求饶为止,如何?” 被他话里的恐吓意味吓得一个腿软,昨天余留的疼痛在此刻也抗议的叫嚣起来。昨天剧烈的性事已经令爷吃不消,后遗症连连,再加上今个劳累的差点虚脱,若是此刻再将昨晚的噩梦重演,爷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活着从床上离开。 哭丧着脸推拒他压下来的庞大身躯,尽管不愿,可嘴上不得不说着服软的话来挽救爷可怜的小命,“算了算了,算爷不对还不成?” 气不打一处来,莫子谦瞅着那张心不甘情不愿的小脸,压着火气:“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这话另爷迅速拉下脸来。 爷都道歉了,他还挑三拣四的,当真以为爷是好欺负的不成? “道歉应该有诚意。”似乎看出爷心里所想,他盯着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爷又怎么没诚意了?” 习惯性的反驳回去后,爷才知道,爷错了。 恐惧的眼神望着他将里衣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爷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爷明白了,你说得对,道歉应该有诚意。爷重来一遍,爷知道错了,爷向你道歉……” 停下解裤带的动作,眸光挑起,对上爷惊惶的双目,冷着脸摇摇头:“诚意还是不够。” 牙根痒痒,可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服软之态:“爷真的是诚意道歉,绝无半点虚假的成分,你若是不信,爷也没辙……” 未等爷说完,他就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继续刚刚的动作。 待彻底将身上的衣物除尽,他霸道的用膝盖将爷的两腿分开,顺势拉过被衾将两人裸露的身体盖住。 “小鼠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抽搭着鼻子,惨兮兮的望着他:“爷好痛……” 阴沉的破脸有瞬间的放软:“知道痛还顶嘴?” “爷哪有?明明是……”接到他威吓的寒光,爷识趣的噤了声。 从他那堆衣物里摸索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拧开盖子,淡淡的药香溢满鼻间。 狐疑的看着他从中挖出一坨白乎乎的粘稠的东东,爷努努嘴询问:“这是啥?” 睨了爷一眼,似乎没有答话的意思,只是用膝盖将爷的腿分得更开,那带着一坨东东的手在爷惊恐的眸光中渐渐下移…… “靠!你找屎吗!你想干什么!!” “你别乱动。” 你作j犯科还不让爷动,以为爷会乖乖的任你摆布吗! 剑眉不耐的拢起,按住那乱动的躯体啪啪点了两下,刚刚扭得如蚯蚓似的躯体瞬间成一个姿势不动。 “莫子谦你这个精虫上脑的混蛋!” 指尖将药膏推入,望着那被蹂躏的不堪入目的红肿,心里暗暗自责。 昨晚,他真是太过失控了…… “莫子谦你去死!”又羞又愧的成这种姿势被男人摆弄,爷恼的龇牙咧嘴的,真恨不得将他一掌批烂了! 从瓷瓶里又挑出些药膏,莫子谦看着那张吃人般的面庞,心情大好,挑逗之心顿起:“反应干什么这般激烈?反正做都做了,还怕看吗?好了好了,崽崽别气,相公只是给你上药而已……” “相公?”感觉自己的绯快要气炸了:“相你娘个头……呃?上药?靠!你从哪里弄得药!干净吗你就往爷身上弄!你个烂古董不懂就别瞎捣鼓!!” 烂古董?咀嚼这三个字的言外之意,意念辗转间,面色倏地一寒,眸子蒙上了一层薄怒。 莫不是她嫌他老? 上好药,拧死盖子,莫子谦阴郁着神色爬上了爷的身。 “你……你想干什么……”那贼恐怖的神色惊得爷唇瓣哆嗦了了几下,心里暗忖着这阴晴不定的厮这又犯了哪门子的疯。 捧住那娇嫩的两颊,莫子谦霸道的宣誓:“你是我的!说,你是我的!” 脸上的筋抽了又抽:“凭什么?” “不说?”语调徒然变得阴翳:“莫不是想用什么行动来证明?” 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爷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勉强向恶势力低:“爷是你的。” 阴沉的面色缓了缓:“再说一遍,说你申傲天是莫子谦的。” 委委屈屈的耷拉着小脸:“申傲天是……是莫子谦的……” “说你想嫁给我。” 这、这玩笑开大了…… 抿着嘴儿,爷冲聋作哑。 寒气徒然大作。 “你不说?” 对不住了,爷向来不开国际玩笑。 “当真不说?” 眼神不善的在爷脸上扫过几秒,阴邪的笑笑,伸手从爷头下抽过玉枕,垫上了爷的腰部…… “爷想嫁给你。” “如何个想法?” “想……很想……” “嗯?” “食不甘味,寝不安枕。”虾被你扔了,当然不能甘了;枕头都没了,当然没法安了…… 趴下身子,撩惑的热气一阵阵的拂过耳垂:“既然这般想,那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爷真的很想回复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来你刚刚说的想嫁我是哄我玩的了?” 天!这人怎么贼喊捉贼?明明是他逼着人家说着违心的话,到头来倒是怪爷讲假话!靠!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正当爷暗自腹诽之时,忽来的一阵低沉笑声令爷愕然。 “呵呵,其实我也倒是关心则乱了,身子都被我破了,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呢?”摸了把爷的脸蛋,莫子谦这厮笑的邪恶:“小鼠崽,不管你想不想,到头来你终究是我的。” 杀猪男 抽掉玉枕,搂着爷在旁边躺下,邪斯的手下移,探上了那平坦的小腹,轻怜蜜意的反复揉摸。 “小鼠崽,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藏着个小鼠崽崽?” 眸子一震,这个重要的问题竟然被爷给忽略了。 “我们的孩子……”意念驰骋,眼瞳里渐渐的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期待之光:“会是什么模样呢?像你还是像我?或者鼻子像你,眼睛像我……” 随着他的描述,爷脑中迅速勾勒出一个眨巴着桃花眼放电的小人,心里徒然阵阵发怵,脱口而出喊:“不行!眼睛得像我!” 带着调侃的愉悦笑声传入耳膜,顿时令爷明白刚刚犯了多么低级的错误,脸蛋刷刷的下红成了屁股。 吻吻爷的鬓角,他心情大好:“行,像你,都像你。” 天,要死了,爷不活了……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六十三章 墨竹现身 三日过后,便是到了给司徒绝拔毒施针的日子了。 为了防止司徒绝乱动便让莫子谦点了他周身大|岤,将裤腿挽到膝盖以上,按压着,寻找首次拔毒的最佳方位。 到了这关键时刻,莫子谦也顾不上私人情绪,敛了面色在一旁候着,随时等着吩咐。 平躺在暖玉上,司徒绝瞥眸望着侧方位那些个瓶瓶针针还有嗞嗞吐着芯子的火烛,冷眉不由得向中间涌起:“难道你要将这些东西用在本王身上?” 伸手接过莫子谦递过的火罐火烛,熟练的将火罐在火烛上方旋转,眉眼不抬:“有句话讲得好,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这并不是爷自卖自夸,而是爷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王爷当初认定了爷。此刻就不应有所怀疑,尽管将自己交给爷就是。” 将火烛重新递到莫子谦手里,指指他身侧案上放着的银针,“三根。” 那坦荡清澈的琉璃眸子 流转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和执着,如雪山青云般淡定,冥冥中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竟让他浮躁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紧绷的冷面缓缓的放松开来,头微微一侧使得角度刚好与那专注的小脸相对。 那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那般执着认真的神情,还有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情形,无疑会认为自己是被人珍视的,是被人真心相待的…… 眸色渐缓,一丝久违的淡淡暖意从心底幽幽流淌…… 从他小腿处取三|岤,按压揉捏,额头青筋蹦起,两手的指骨绷得翻白发青,身下的褥子被冷汗浸湿一片。 冷汗如瀑的司徒绝看的莫子谦也提紧了心,上前用力握住司徒绝的拳头,给予鼓励:“绝,挺住!” 又是三针刺下,司徒绝终于无法忍受的从齿缝间蹦出痛苦的嘶吼,可未待吼得尽兴,就被人猛地塞进嘴里一块硬梆梆的木块。 “痛就咬着。”叫什么叫,吓爷一跳,还以为熊来了呢? 不知是痛的还是怒的,额头上的青筋蹦的愈发厉害,那突突跳的青筋让人有种快要破体而出的错觉。 旁观的莫子谦哭笑不得的望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一声,小鼠崽,你还真是令人奈你不得…… 最后一针,重度扣刺。 三个时辰,不仅对于司徒绝是种折磨,对于爷更是种极限的挑战。 狠心咬住舌尖逼去眼前的恍惚,丹田聚气,将最后一丝力气贯注指尖,强忍住指骨的颤栗,猛力一贯,银针准确的入骨三分…… 眼前一黑,双手颓然的撑在床沿,一口黑血喷薄而出…… “小鼠崽!”急急捞住那软下去的身子,莫子谦惊慌失措的换道,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没关系……”虚弱的抬臂拭掉嘴角的血渍,指指露出半寸的银针:“拔出……”喉中一甜,又是一股粘稠涌出。 拔掉银针,心神骇怖的他抓起那软绵绵的手腕就急乱的输着真气,另一只手则不停的擦着越涌越多的黑色妖娆,整个心都颤栗了起来。 “药……桶……” “药桶,药桶,对,药桶!”抱着爷莫子谦举步匆匆的往屏风后的药桶方向奔去:“小鼠崽你要撑着……” “笨……蛋!”缓口气,怒挣了眼,抬起软绵绵的手拍在了他的慌乱的脸上:“是司徒……绝……” 意识清醒几分,抓着爷的臂膀,眸子里的恐惧未散:“小鼠崽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幽幽的吐纳气息,微微摇摇头:“没事……累着而已……”冲着司徒绝的方向努努嘴,示意道:“别耽误了时辰……” 眼神不由得在那黑的妖娆的血清上徘徊,心,不由自主的轻颤。 那怎会是累的缘故…… 如放瓷娃娃般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不远处的木椅上,大步跨向木床,点开司徒绝的|岤道,扶起恍若被冷水浸过的司徒绝,片刻不耽搁的往浴桶上走去…… 在转入屏风的那刹,司徒绝突然睁开了无力的冷眸,浮光掠过木椅上瘫着的疲惫身影,在那张苍白如雪的小脸上定了几许,一抹复杂的情绪轻轻拂过心间…… 月舞凄孀夜,灯凄惶,淡淡的惆怅笼罩着纱帐残影间。 轻勾着指腹下那细致的轮廓,那苍白如纸,飘渺虚幻,给人的感觉恍若不在人间。 心剧烈的抽痛着,深深的无力感爬上了眉梢眼角…… 自从遇上她,他发现他的人生有了太多的力不从心…… 理智告诉他趁着未到不可自拔的程度,快刀斩乱麻赶快抽身,断了念头好换得一身轻松。可身体内流窜的深刻情感不依不饶的拉住理智的脚步,阻止他抽身的举动。人生百年弹指一挥间,暮然回首间,倘若情感空白如一张纸,那该多是一件憾事!好不容易遇到了称心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的方向,难道就要生生错过,存着侥幸再次起航,企图能有更称心的? 唇边溢出了丝苦涩。即便是遇到了更称心的又如何?他能保证他的心能忘了她,能不带着遗憾度过余生? 带着几分痴迷几分无奈反复摩挲着那凉薄的脸颊,视线迷离,似自语般的底喃:“小鼠崽,告诉我,怎样才能逃开你的魔障……” “雄黄两钱,硫磺四钱,大风子一钱,土槿皮一两二钱,虎杖三钱,土茯苓三钱,赤芍一钱,生地二钱,丹皮三钱,青风藤四钱,海风藤五钱,地肤子二两,白鲜皮三两一钱,半枝莲一钱。煎半个小时,每日周身泡浴,泡半个时辰,坚持一个月。”舒口气,目光转向喝着膳粥的司徒绝:“爷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舀粥的汤匙微顿,碰在玉璧上发出轻微的震响。 “昨天忙活了一天,辛苦了。坐。”语罢,八风不动的继续吃着早膳。 见爷的面色变得难看,莫子谦从座位上起身走来,笑着打圆场:“时间尚早,不如先过来进膳……” 冷冷挥手甩开莫子谦缠上来的手臂,逼视着司徒绝,不依不饶:“他呢?” 不为所动的喝着膳粥,沉默数久,方面无表情的将头抬起,“你医好了吗?” 哐啷啪啦 一桌子饭菜五一幸存,干净的玉石地板一片狼藉。 伸手挡住欲冲上前教训爷的司徒俊浩,司徒绝望着那张阴戾的脸庞,说的漫不经心:“急什么,本王的意思是,最起码也得等到本王能完全站起来……” “你能等,爷不能等!”赫然打断他的强词夺理,冷笑的扫了眼他裹在黑袍里的双腿:“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司徒绝,你以为爷不会留后路?” 并无讶然,司徒绝似乎是早已了然于胸:“果然。” 蹙起剑眉深深的审视着面前带着煞气的人儿,深邃的眸子霍得闪过丝精光,一抹惊怒滑过俊颜:“难道你……” 冒着毒发的危险在银针上事先涂抹了无色无味的秘药,为了就是防止他事后唱出一曲反悔记! 司徒绝,敢唬爷,爷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错开爷冷意彻骨的逼视,懒散的垂下冷眸,叩击着木椅扶手说的饶有意味:“也该到了……” 语未尽,珠帘轻撞声叮咚响起,如雪似兰的衣袂摩擦间,寒梅清骨,雪衣如霜,清雅的立于浮沉中,玉般光华笼了一室方华。 脊背瞬间僵硬,颤抖的之间狠狠掐进掌心,撕咬着唇瓣逼回了哽在喉间的呼唤…… “七日期限已到,不知王爷可否依诺归还亡妻骸骨?”清音温润孤傲,似浩雪落冰弦,飞过玉盏,在空中斩落芳菲风雅,含着凌厉寒色依旧雪落无痕。 泪模糊了视线,唇瓣被撕咬的麻木,明明不想在他面前泄露脆落,可不争气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的扑簌扑簌直往下落。 深埋着头无声的啜泣着,飘落眼底的雪色衣袂风情落落,却入魔似妖,纠缠在眸底拽出愈发汹涌的水雾。 怪不得武功盖世的你会被囚王府……怪不得…… 闲庭信步,举步优雅,眉目清雅如墨画,薄唇如雪似水,饶是莫子谦自诩风雅的人也在这样谪仙般的人面前也觉得矮他半分。明明是踏破红尘之人,眉目间竟然萦绕着一种哀伤,那种拂之不去淡淡如缕的愁丝在这样清绝的风雅里是一种明媚的忧伤。 暗暗惊叹世间竟会有这样以为绝代风华的男人,赞赏的眸光稍稍从仙般的男人身上转移。一张泪如雨下的凄然容颜突兀的印入他的眸底,看得他霎时愣在了原地。 “王爷,不知亡妻的遗骸可否归还?”清音依旧温润,却无端揉进了丝丝缕缕的冰冽,仿若飞雪入了荒漠,冰冷柔和与落落尘沙纠缠摩擦,清寒凌厉。 这个看似儒雅温润的男人无形中所散发的威慑气息令久经沙场的司徒绝有瞬间的恍惚。 神色敛起,微刹的眸光不着痕迹瞥过那失态的泪容,于清寂的空中击掌三下,珠帘晃动,王府小厮捧着一朱色斑驳的木盒沉步而入。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第六十四章 纷乱起 抬手做出请的动作,司徒绝颔首应允:“物归原主。” “多谢。”玉音淡雅如朗月清辉,淡淡的接过斑驳木盒,惊鸿的仙姿上仍旧是一副雪落无痕的淡漠模样,只是那柔情摩挲木盒棱角的指腹微微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举止从容的侧身,衣角掀扬的风情万落,跨前一步,莫子谦优雅的抱拳礼让,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这角度却恰好挡住爷的视线。 “墨竹前辈名满天下,传闻仙姿惊鸿,惊采绝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眼角雪寂般的眸光清冷落在面前这位高大俊美的男子身上,转瞬略过,身形未动,淡淡而语:“过奖。” 对方的漠视无疑是扫莫子谦的面子。 并未觉得难堪,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放下箭袖,噙着温文的笑,俊美的容颜上一派雅致的从容。星点的眸光似不经意间瞥过那年代久远的斑驳木盒,清寒的精光一闪即逝:“难道这是墨竹前辈的……亡妻?” 沉默似乎感染了周围的空气,四周的气氛恍若无痕雪落,一时间异常的清寂。 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幽兰破冰的清音淡淡响起:“我只是比你长一十又一岁而已,不要再称我前辈。”语罢,胜雪白衣凌旋,掀起一朵幽冷兼及柔和的淡漠雪花。 异常的回答令众人愣在当场。 怔然的那抹白色胜雪的背影渐行渐远,傲然而绝世,除了孤傲除了清冷,他们更是发现了这个男人不可捉摸的一面…… “七叔……”啜泣声在清幽的空间中低低的响起,怯怯的,渴望的,却也是卑微的,听的莫子谦心一痛,同时也听的前面清冷男人步子一顿。 没有想到他会为我停下步子,一时间手足无措,苍白的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到最后竟化作了无语凝噎。 恼恨自己的没用,又急又恼下眼泪涌的更凶,液体阻塞了呼吸,不可压抑的哽咽声从齿缝间间或流泻,回荡在无声的空间中,愈发的不协调。 心里陡然升腾起的烦躁几欲让他丢掉了优雅的外衣。猿臂一揽,强制的搂过哭的伤心欲绝的人儿,动作柔和的擦拭着那冰冷的液体,勉强露出温和的笑:“真是没长大的孩子,看见久别重逢的亲人就这般激动。瞧你这狼狈劲,也难怪你七叔不愿认你。” 说着,猿臂收紧,竟不由分说的搂着爷靠近那抹想靠近却始终不敢靠近的白。 心跳如擂鼓,身子愈发的僵硬,死死扒住莫子谦的后背,随着那抹刺耳清寒的靠近愈发令我几乎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勒的爷臂膀生疼的猿臂成功止住了爷欲逃的脚步。 根本不给爷反悔机会,强横的揽着爷绕到暮雪清寒的男人身前,“你不是有话要和你七叔讲吗?抬起头看看,如今你七叔就在你眼前,还不快讲?” 愈发的手足无措,心慌意乱,除了深埋着头啜泣,竟找不出多余的语言来表达此时此刻的情感。 怀里那颤抖的双肩令他心里生出多少不忍,可入耳的那低呜啜泣声让他忍无可忍,最终硬下了心肠,抬高她的下巴硬逼着她与面前这风华绝代的男人对视。 “不要!”凄厉的嘶喊着,挥舞着双手拍打着莫子谦逼迫的手,泪水流动的肆意猖獗。 不要再看他那双带着残酷冷漠的清眸…… 不要再看他那带着厌恶的神色…… 不要自己的狼狈被他看在眼里…… 更不要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可怜模样…… 即便是那只白玉般的手被敲打的乌青被抓得血肉模糊,莫子谦仍旧不松分毫,强硬的逼爷对上那张淡漠冰冷的霜颜…… 在见到那双如料想般清冷依旧却含着锐利的眸子后,整个人瞬间崩溃……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开了莫子谦的钳制,手狠狠挥上了他手里的木盒:“我根本就不屑去招惹那个女人!!” 木盒凌空划上了一道不算完美的半弧,棱边擦过珠帘,劲力直堕,咔嚓一声裂了两半。 除了珠帘零丁相撞声,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匿的空间似乎陷入了死寂的空灵…… 我期望着他能骂我,吼我,哪怕是打我,我都甘之如饴。 可是没有,吝啬的连眸光都不愿浪费是在我身上分毫,淡漠的擦身而过,不惜雪衣染尘,那般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单膝跪地,一点一点的拾起地上的骸骨,那般美好的画面看在有心人眼中却是那般的刺目…… 将他所谓亡妻的遗骸揣在怀里,漂浮的如一层清淡的云,缥缈的如落在掌心里的雪花,毫不留恋的转瞬即逝,那么的虚幻,似乎什么也没带走,也似乎带走了全部……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给过我一个眼神,哪怕是厌恶的…… 伏在莫子谦温热的胸膛上,呜咽出声,不知哭什么,也不知为何流泪,脑海中反复放映的,除了那决绝的转身还是决绝…… 小鼠崽,你可知我好后悔,后悔逼出了你的潜在情感…… 你可知在你抬头的那刹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含泪眸子里绝望的痴恋…… 哽咽着从他胸膛里抬起泪水涟涟的脸颊,透过朦胧的水雾望着面前模糊的容颜,“不是我……我没有,没有挖她的墓,真的不是我做的……” 苦笑,除了苦笑他还是苦笑。 他当然清楚不是她做的,因为是他令人做的…… 当初得知她中了剧毒魅情,心绪大乱,马不停蹄的令人四处搜罗解药,在解药无果后,费力了心力探到了毒魔女的故居,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最终,甚至连掘坟的败德事他也做了出来,只为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解药彻底无果后,他恼,他怒,他恨,其实他更惧,种种情绪最终化作了对始作俑者的恨,令人将她的遗骨丢掷孤魂谷,让她的亡灵永不得安生…… 只是他不明白,这毒魔女的遗骸为何会到司徒的手上…… 刚才的一幕幕被司徒绝尽揽犀利的鹰瞳眸底。精明的锐眸敛了又敛,冷硬惯了的心在刹那间竟为那一幕而动容。 千方百计的找出那个毒女的陵墓,却不曾想有人捷足先登,待他找到时,陵墓已经空空如也。本想着那毒女存留的毒经可解他腿上至毒,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至此,却未曾想是这种结果…… 后来无意在孤魂谷寻到了她的遗骸,带回遗骸,不是对那堆腐蚀的人骨感兴趣,而是猜想着这古朴的盒子是不是内藏乾坤…… 无心之举却引来了名满天下的申墨竹。 从未想到那如谪仙般的男人和这样不堪的女人竟是这种关系。 诧异过后便是深深的算计,他以为与毒女感情颇丰的申墨竹必会有毒经,可他的希望再一次的落了空…… 费了这么多的周折,总不该到头来一场空,对申墨竹许下七日之期,而他本打算着利用这七日来对申墨竹下毒手,以为了向申家换得申家至宝…… 传言,申家至宝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却不曾想,还未动手,却引来了申家小鼠…… 儿子和弟弟,不用说,定是前者重要。这样一来,他的砝码更大了不是? 世间的事真是难说,兜兜转转,到头来殊途同归。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对叔侄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同传闻…… 申家,还真是秘密繁多…… 哭累了,也哭烦了,见他一次就哭上半天虽说已成了经久不变的习惯,可这种可以称得上陋习的习惯想必是个人都吃不消。 在莫子谦的怀里将眼泪鼻涕擦干净,闷着头扭过身,深吸一口气,冲着门外头也不回的走去。 “司徒绝,在每次药浴的时候加点赤芍,你的毒就可以解了……” 微哽的尾音回荡在空寂中,寥落了片片轻羽。 保持着先前搂抱的动作,空空的怀里冷情的寂寥,感觉就如停泊船只的港湾,风雨停歇后,只能无力的望着船只远去…… 无端的涩意悄悄爬上了唇角。 小鼠崽,在你心里,我莫子谦究竟算什么…… 走出来被凉风这么一吹,感觉好多了,虽然眼睛有些酸软,但心情却不似那么压抑沉闷了。 摸摸开始唱空城计的肚皮,一抹悔意浮上了眉梢。 早知道一大早的就要排毒养颜,爷就不那么豪爽的掀桌子了,至少扒两口膳粥补充补充体力。 一股浓香的肉包子味幽幽钻进了爷的鼻孔里,诱惑着爷的肚皮咕噜咕噜的叫的更欢了。 鼻子堪比雷达,循着香味,目光如炬迅速射向发源地——一胖娃娃的小手中那香喷喷的包包。 迅速朝四周扫了眼,见他周围没有大人相伴,邪念顿起,蹑手蹑脚的靠近,魔爪渐渐朝着他靠拢…… 千钧一发时刻,一臂横来,生生将爷拉离唾手可得的大肉包子。 “可恶!你……” “主子,快跟我回去。” 异常焦灼的他令我的心陡然一提,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而他接下来的话则印证了我的预感—— “老爷出事了……”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鼠害篇】第六十五章 申家风云 风火相煽,痰浊壅塞,瘀血内阻,目合口张,鼻鼾息微,手撒尿遗。 无疑的,这是中风的症状。 跪在已经不省人事的老申头床前,一下一下抚摸着他鹤皮褶皱的手背,冰凉的液体滴答滴答的落了满襟,一颗心苍凉的如雪峰之巅。 要是我再早回来一天,哪怕是半天…… “主子,药来了……” “为什么不去找我?”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老申头出了事,哪怕是死,也会拼尽一口气爬回来…… 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沉闷的骨骼碰撞声决绝的凛冽:“属下办事不利,害了老主上,甘愿以死谢罪!” 稳当的将药碗放下,五指收拢,裹着凌风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住手!”捏着他的手腕狠狠甩下,反手给了一个耳光:“你的命是爷的,何时由得你自己来操纵生死?再有一次,你就滚出申家大院!” “属下知错。” 从地板上端起药碗,持着汤匙轻搅着碗里的药汁,黄褐色的淡淡漩涡绵延其中,带动浅浅的药草味幽然袅娜。 “为什么不去找爷?”吹凉了一勺药汁,小心的放在老申头微张的口中,手托着他的下颌轻轻向上一抬,使得药汁得以灌入。 深度昏迷的他使爷无法对其施针,只得靠着大秦艽汤配合着苏合香丸,剩下的,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西南王府里布下了奇怪的阵法,那阵法罕见,饶是属下通晓奇门遁甲阵术也无法参透分毫。逼不得已只得带着十八暗卫硬闯,一天一夜,连同属下在内的暗影全部重伤而归……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阵法?司徒绝还真是绝。 暗叹一口气,手下不停,继续给老申头喂着药,“伤怎么样?” 枯井无波的眼波一动,声音微涩:“谢主子关怀,属下的伤好了很多。” 喂尽最后一勺药汁,捏起苏合香丸送进了老申头口中,向上提他的下颌,令他咽下。 岁月在老申头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那深深浅浅的褶痕,是岁月的无情宣誓,更是沉睡的他向我发出的提醒信号——爹老了,真的老了,很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替你收拾烂摊子。申傲天,是该你长大的时候了…… 噙着泪低低俯下身将轻吻印上了那皱巴巴的额头,睫毛轻阖,一滴清澈泪盈情然闪落。 从这一刻起,以往的一切将彻底终止,告别年少轻狂,告别放纵任性,我申傲天,从此便是申家的顶梁柱…… 站直身子,擦干眼角 奸臣当道全集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1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19部分阅读 留的脆弱,最后看了一眼老申头,毅然旋身。 “子熏,将老爷子转进密室,爹需要清静休养。” “是。” “还有,立刻通知申家五位长老,半个时辰内到申家祠堂集聚。” “领命。” 推开沉重的木质房门,负手立于春风暖阳中,抬头静静地望着苍茫寂寥的天际,暗叹一声——申家,该变天了…… 当初由于无法将爷带回,而老申头突来恶疾,等不得,只得委派申家长老进宫请来御医,因而老申头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帝都满大街都相传着老硕鼠不行的谣言,愈传愈夸张,愈传方向愈偏,有甚者更扬言申家要倒台,依附申家的党羽要趁早收拾包袱,省的到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地的下场。 三人成虎,更何况这众口铄金,更是足矣积毁销骨。 申家上下早已浮动不安,几大长老未等传唤就早早的等在了申家大门前,依附申家的几大家族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早已委派各自家族的族长亦候在申家门前,捶着手来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望着那紧闭的朱色木门,期盼着那死阖着的大门能启开条缝,让他们这些焦虑者得以一窥究竟…… 威武庄严的申府朱门终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慢慢开启。 立于门前面部表情的扫视了一圈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在他们的企盼中,子熏最终将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申家五位长老身上。 “五位长老,少主有请。” 言简意赅,身子凌旋一侧,让出一条通路。五位长老听到命令,片刻不耽搁,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匆匆从子熏让出的通路穿过。 待五位长老通过,冷冷一抬臂,开启的朱色大门再次关闭,将那些也急于步入申府的各大家族长毫不留情面的挡在了外面…… “徐老,你向来和申老太师交好,你知不知道老太师现今究竟如何了?” “我也是今早刚刚听人说的,这心里头……这也急啊!” “老太师这、这怎么说倒就倒了?” “依我看,老太师估计是挺不过去了……” “呸呸呸!莫说丧气话!老太师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倒?” “要不,为何将申家的五位长老都召集起来?” 众人立刻没了声,也算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唉声叹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们岂会不明白? 难道,他们真的要准备好包袱,趁早找好后路? 肃穆庄严的申家祠堂,高高的涂黑漆木桌上供奉的是申家历代祖宗的灵位。 在香烛上点燃三支香,退后三尺,肃然庄重的鞠了躬,将香插向坛炉。 忍着心里的疑问,依次进入的申家长老不敢多言的亦上了香,在最后一位长老上完后,如往常一般于两侧的木椅前站立。 祠堂共八把涂黑漆木椅,最上方的那把大气的太师椅无疑是申家族长的位子,稍次,是申家少主的位子,再下方,则是分居两侧,每侧三把椅子,左侧,按照顺序应该依次是二长老、四长老、六长老的位子,右侧则是三长老、五长老、七长老的位子。 除了二叔早逝,老申头的其他兄弟都健在。 二叔的位子由他的嫡长子申宏文继位,三叔申翰墨,四叔申耀席,五叔申悠泽,六叔申汉和,七叔申墨竹。 当然,右侧最边的位子多年来形同虚设,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没有像以往一般坐在少主的位子,而是踏着四方步步履稳重的登上了最高位,在他们各色的目光中,衣袍凌旋,缓缓落座,两手顺势搭在扶手上。 “各位长老,坐!”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身形不动,只是暗暗交换了眼神。 三叔申翰墨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知大哥他现今情况如何?” 双腿慵懒的交叠,伸手端过茶杯,持杯盖轻拂开茶水上方漂浮的深色茶叶,慢条斯理的啜着清茶。 眉间隐了丝怒意,忍着胸腔里的火气,申翰墨声音提了一倍:“不知大哥他现今情况如何?” 淡眸轻抬,清洌的挑眉:“三叔这是质问我吗?” 脸色一变,张口欲辩驳,可未等他回答,爷犀利的眸光凌厉的扫向矗立着的一干长老,手中茶杯狠狠掷地:“爷最讨厌跟爷唱反调的人!” 杯落声一起,刷刷几声帷幔摩擦声响起,下一刻,整个祠堂陷落了一片黑色空灵境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寂里,唯一见的到的就是灵位前那不断闪动的香火。 刻意压抑的呼吸声挡不住心里的恐惧,申翰墨用怒气掩饰声音的惊悚,可微抖的双手还是泄露出他此刻的骇怖。 “小侄子,难不成你要大逆不道,要手刃血亲?!” 重新端起一杯热茶,低首啜饮。 “爷说过,最讨厌别人跟爷唱反调。”敬酒不吃吃罚酒。 除了三叔申翰墨,爷的声音一落,轻微的木椅磨地声响起,四位长老纷纷落座。 虽是在黑暗中,但独独矗立的申翰墨仍能感受到那凌厉冰寒的如刃眸光剜着他的皮肉,脊背不禁升起一股刺骨寒意。 冷哼一声,大力拉着椅子坐下,刺耳的擦地声响在寂寥的黑暗中诡异的瘆人。 轻叩茶盏,爷吹着茶面,不紧不慢的陈述着:“一日前,族长身染重岢,至今深度昏迷,什么时候能醒,甚至会不会醒,不好说。” 听至此,唏嘘声抽气声此起彼伏,尽管事先已有准备,可道听途说是一回事,真正确认了又是一回事。掌控申家将近五十年的顶梁柱突然就这么说倒下就倒了,这让他们真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水,任受了重磅炸弹降落的他们窃窃私语不断。 直到他们似乎没得好私语的了,听底下议论渐渐接近尾声,方放下茶杯,继续陈诉:“申家族长的位子,从这一刻起,由爷来接任。在座的各位长老,可曾有异议?” 沉默了一瞬后,座下更大的议论声响起,伴随的甚至还有试探性的起哄声。 爷完全可以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态。老申头这支做大了数十年,其他几家自然是不忿了,以往有老申头压着他们不敢放肆,如今老申头一倒,被压抑已久的野心就蠢蠢欲动了起来,恐怕,早在来前,他们就已经暗暗达成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协议。 “谁有异议,站出来。” 议论声依旧,可却无人应声而出,毫无疑问,他们是抱着‘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的理念,企图挑衅爷的权威。 一弦嗜血的笑蔓延上唇角。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向来嗅觉灵敏的申宏文于这清淡如风的声音里听出了风云变幻,几乎不带犹豫的毅然脱离了那些长老的阵营:“我没有异议。”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鼠害篇】第六十六章 爷不好惹 申宏文的中途倒戈令其他长老又惊又怒,尤以三叔的反应最为强烈。 “宏文,当初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你如今这般,是什么意思!” “三长老恐怕误会了,当初宏文只是说申家族长的位子向来是能者居之,并无其他的意思。若是害三长老另作他想,那宏文先在这里陪个不是……” “宏文!”三叔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你怕他作甚!我就不信你能甘心屈身于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之下,任他驾凌于你头上指手画脚,吆去喝来!” 三叔这话一出口,无疑意味着双方最后一层薄纸的捅开。 话头既然挑开,他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宏文侄儿,你可要想清楚,老头子不成气候了,老七不问世事,那边可真是确确实实的孤立无援了!而三叔这,可是有几大长老在支持着,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好了!” “呵呵,可不是?一句古话讲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万一一个不小心站错了地……啧啧,那就可惜喽——”茶好是好,可惜口味淡了些,恐怕待会遮挡不住某些令爷厌恶的气味。 那饶富某种深意的拖长语调听的几大长老头皮发麻,坚持的立场开始微微动摇。 敏锐的感到周围长老受到了那番暗示性恐吓言语的影响,三叔神态一狠,起身一脚将座下椅子踢开。 “别忘了,咱们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炸!事到如今,你们难不成还想着独善其身?可笑!你们以为这个狠毒的小子一旦掌权,会轻易放过对他存有过异心的人吗?荒谬!再言之,你们又在怕什么!咱们的人可都在外面候着,他有胆子对咱动手不成!” 这番鼓动人心的话真可谓是掷地有声,不信,听那些个长老们逼位的叫嚣声便可探知—— “小侄子,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资历尚浅,族长一职理当让贤才是!” “可不是!在咱们这些长老中,除了不在场的七弟外,就属三长老最有资格胜任族长一职。” “小侄子,只要你让贤,过往一切三叔保证可以既往不咎!” “就是,小侄子,你还是听你三叔的话,将大权交出来吧!” “交出来吧,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 为爷着想?呵,多么冠冕堂皇的谎言! 似有似无的轻叹一声,搁下茶杯,对着黑暗中的那抹不知作何感想的轮廓轻道:“宏文堂哥,既然你插不上话,就来给堂弟我倒杯茶水吧。” 未等申宏文有所行动,三叔威吓的声音顿时响起:“宏文,你可要考虑清楚。” 身形略作迟疑,鞋底摩擦声最终还是响起,擦擦的磨地声,带着几许迷茫的忐忑,亦隐着几抹果决的坚定。 这是一场赌局,以命为筹码开设的赌局。 赌赢了,命在。 赌输了,命无。 其实不光他在赌,下面的那些长老们何尝不是拿命在赌? 不过冥冥之中仿佛有种预感,他感觉,上位那看似孤单力薄的堂弟,必定是这场赌局最大的赢家…… “宏文,你将来可不要后悔!”身后,三叔恶狠狠的声音带着杀意,穿透黑暗径直射向前方的那抹毅然前进的身影。 咬紧牙关,申宏文尽量压着自己的脚步毅然向前迈进,事已至此,回头路已经不会有的好走。 眉眼舒展的看着脱离阵营的申宏文,唇角上扬,于黑暗中绽放出一弦绚烂的笑容:“恭喜你闯过鬼门关。” 尾音刚落,沉重的金属撞地声轰然响起! 腿肚打着冷颤,离裤腿半寸处的冰冷金属足矣告诉他刚刚一瞬发生了什么。 背后被冷汗浸的濡湿一大片,呼吸不敢大喘,步子一紧,抬着尚且颤栗的双腿逃命似地走向上位的那人。 短暂的震惊后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在巨大的铁笼里如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数圈后,逃无可逃的他们抓着冰冷的铁栅栏,又惊又恐的冲着黑暗叫喊:“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快放我们出去!!” “畜生?呵,三叔别急,畜生马上就到。”接过申宏文递来的茶水,转而笑语嘱咐:“宏文堂哥别只顾着给堂弟递茶,自个也倒一杯,省的待会承受不住惊心动魄的场面。” 手微抖的斟了杯茶,他心跳如擂鼓,两股打颤,几乎用尽全力才遏制住夺门而逃的冲动。 一切还未开始,但他似乎已经开始闻到血腥的气味…… 古老的木门在他们的叫骂中幽冷的开启,凉风灌入,逆着光线,一排模糊的从阳光中缓缓走近暗黑,在踏入黑色祠堂的那刹,幽幽的大门再次关合。 被关在巨大铁笼里的四位长老浑身的血液霎时凝固,他们不会看错,在光线射进的那刹,那一排人影手里所牵的究竟是何种生物…… “哦,好像屋里暗了些,严重影响了视线。”苦恼的皱皱眉,貌似万般不愿:“那就只好点灯了……” 话未尽,围绕祠堂一周的白烛燃起,吐着仓皇火焰白烛将黑暗彻底点燃,跳动的烛光于寂寥中透出些阴森的诡异。 “这……”看清那四只獠牙森森的野狼,旁观的申宏文已是面如土色,更无论笼子那四位当事人。 咔嚓打开铁锁,任四只恶狼依次而入,关上铁门,再次上锁。 四只凶神恶煞的狼在见着了猎物,狼性尽显,张牙舞爪的欲冲上前将其撕裂吞吃入腹。 四位长老瞳目暴睁,死死靠着铁笼边缘,惊悚的叫声几近凄厉:“救,救命!!” 无暇观望他们惊惧的模样,端着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急什么,游戏还没开始,你们的命还好的很,救什么?” 暴汗直流的他们这才发现原来笼子里另有乾坤,在恶狼和他们之间,竟然还隔了一道铁栅栏。 瘫软的顺着栅栏滑下身躯,捂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面白如纸,仍心有余悸的望着不远处冲着他们挥着利爪的凶猛恶狼。 “没想到你竟敢……竟敢……” “三叔,听没听说过一句话,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你没想到只能算你笨,你蠢!爷不敢?哈,这是个笑话,但是却不可笑。” 眼神经轻略过站在旁边的四位年轻人,淡淡笑着:“你们有什么话要对各自的父亲或祖父说的吗?有的话快讲,恐怕待会他们就没机会听了。” 听罢,四位长老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暴睁了两目不可置信的瞪向了傲然而立的年轻人,循着那尚且陌生的面孔,似乎在揣度着究竟哪位是他们的各自的子嗣。 静静的望着笼子里那张望不断的老人,一抹自嘲的苦笑蔓延上申其志消瘦的脸上:“我的好父亲,你当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吗?” 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是对着他讲话,三叔的锐利的眸里划过精芒:“你是……”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强掳进你后院,腻了后冷落偏房的殷家小姐吗?那是我娘……呵,想必你不记得了,因为殷家毕竟是个小户人家。父亲大人,我是你的十五子,申其志……” 啪!手伸出栅栏狠狠给了他一个掌掴,三叔怒不可遏:“逆子!竟敢串通外人来陷害你父亲,简直丧尽天良!若是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快快将你爹放出!!” “爹?”咀嚼着这个字,神色陡然变得阴霾:“有十六年来不管不问任儿子在偏院自生自灭的爹吗?受尽了白眼,受尽了欺凌,更受尽了侮辱!爹?这个词对于我来说简直可笑的很!” “畜生!”扬手还想再来,在半空就被申其志冷冷的抓住手腕甩开:“如今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申家三长老,而我从此刻起便不会再是偏院里那个任你那些妻妾子女打骂欺凌的可怜虫,你的位子将由我来接替。”顿了顿,他扫了眼其他长老,声音里难掩激动:“你们的时代已经远去,如今是申家注入新鲜血液的时候!我们自信,可以比你们做的更好!” 申志宇,申陌予,申穹哲闻言站了过来,四个同病相怜的年轻人紧紧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到这里,这些长老们已经开始预料到了一些事情,可怀着最后的希望,做着垂死挣扎:“你们莫要得意,真以为这个小子能坐的长久吗?同时杀掉四位长老,莫说他能不能摆平外面属于我们的影卫,就是申家上下他如何给个交代!” “这个问题就不用劳烦四位叔叔多费心思了。”抬手懒洋洋的冲着申其志挥挥手:“其志你们站远些,省的到时候溅血身上,多不吉利。” “是,族长。”异口同声的应道,四位申家新一代远远地退回,对着笼里的困兽冷眼旁观。 嗬,眼神冷漠的还真是出奇的相似,看来申家人骨子里还都是冷血的喔! “呜——” “呜呜——” 似乎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四只狼兴奋的长嚎不断,望着那貌似可口的美餐,腥臭的口水滴答滴答的流了满地。 嗜血的狼嚎声刺激着人的耳膜,森亮的獠牙更是令人心惊胆颤。 四位长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颤巍巍的扒着栅栏为他们的小命做着无谓的努力:“申傲天,我们是你亲叔叔!手刃血亲,小心你遭天谴!!” “遭天谴……”幽幽咀嚼着这几个字,忽而又惋惜的叹口气:“可惜这么振奋人心的时刻你们是等不到了。” 雍容的将右手缓缓抬高,顿了三秒,薄唇轻吐:“再见了,亲爱的叔叔们。”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鼠害篇】第六十七章 逆爷者亡 在右手即将落下的那刹,中间相隔的那条铁栅栏闷实的松动声开始作响,凶狼的吞咽声四起,笼中如惊弓之鸟的长老们登时心胆俱裂,除了三叔死撑着,其余几人已是顾不上什么颜面,惶慌的对着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磕头如捣蒜。 “族长饶命!饶命啊!!” 怜悯的瞅了眼痛哭流涕的长老们,看着地上被他们磕出的一滩血渍,同情的叹气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族长,一切都是老三的主意,与我们无关呐!” “是啊是啊,我们是被逼的,都是老三狼子野心,是老三的错!” “老三,快向族长认错啊!莫要为了你连累了我们大家一块送死!” 大家族里向这种落井下石的戏码自是比比皆是,墙倒众人推,三叔自然是司空见惯。不怒也不悲,只是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扫了丑陋之态尽显的三人,继而将怨毒的目光射向了将他推到如斯境地的座上人。 “你以为将我们拉下,你的位子就能坐得稳吗?就凭着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娃子们?哈哈,幼稚!真不知该说你是自信还是狂妄!尽管不能看你死的如何凄惨,但三叔最起码可以在黄泉路上可以恭候你的大驾!小侄子,三叔先去三途境界给你备好狼心狗肺汤,你可要记着早来,莫要三叔等的过久!哈哈哈——”几近癫狂的笑着,眸光一狠,猛地握住铁姗栏用力的将头一撞! ——嘭—— 顺着铁栅栏缓缓滑下,指着爷,三叔满脸是血笑的诡异阴森:“小侄子……三叔……等着……” 话未尽,那染血的手已经无力的滑下,可双目却赤血的睁着,那样狰狞的模样似乎于冥冥中诅咒着什么…… 血腥味刺激了狼的嗅觉,爪子刨着地,愈发急不可耐的想要突破栅栏撕向对面人。 恐惧将他们层层包裹,颤栗着乞饶,谁能想到,曾经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申家长老们在这一刻卑微的如同路边的野狗? 慈悲,这两个字爷不会写。 因为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不先下狠手,指不定,现在在笼子里卑微乞怜的就是爷。 胜者王败者寇,亘古不变的定律。 要想不被别人踩在脚下,就只能将别人踩在自己的脚下。 使了个眼色,申其志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叠文书呈递到长老们面前。 “签字,画押,可留你们全尸。”看着申陌予将笔墨印泥顺着栅栏空隙处递了过去,顿了顿,接着道:“照不照做你们看着办,反正爷的狼可是等不得了。” 似乎响应般,狼嚎声顿起,凄厉骇怖。 话至此,长老们自是知道还生希望渺茫,从头到脚凉了彻底。 前方是伪造授权书,后方是徘徊耳边的恐怖狼嚎声,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在掂量,在犹豫,究竟这轻该取哪边…… “各位叔叔们,爷的时间可是有限的。”尾音一落,栅栏启动声再起,抬起的高度足矣令狼伸进锋利的爪子,凶狠的挥舞着企图撕抓那缩成一团的几人。 锐利凶狠的爪子触目惊心,心惊胆颤的想象那爪子刺向自己肌肉的那番场景,几位长老无一不苍白了脸色,骇目惊心。 最终,还是四叔先做出了妥协。 五叔六叔随之签名画押,于恶狼的滛威下败下阵来。 “如今我们已经如你所愿,小侄子,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念得血亲一场,将叔叔们的尸体运回灵州……正所谓落叶归根,我们希望亡灵能有个归宿,不至于孤零零的徘徊三界外……” 掖着文书的边角将它们抚平,听着四叔似悲似顿悟的感慨,眉睫垂了又垂:“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故乡总是人心底最柔软的一方净土。侄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们放心去就是。” 端着白玉托盘走近,申陌予将三只琉璃杯斟满浅紫色的薄酒,蹲下身子依次放进了铁笼,淡道:“该上路了。” “上路……”自语的喃喃着,神色恍惚的拿起琉璃杯,晃动着其中妖娆的液体,眼前渐渐幻化出大片大片盛开的紫阳花…… 一团团,一簇簇,开得绚烂,开的荼靡,片片丛丛,开不尽的妖娆,就如这大片染红的地板…… “弓箭拿来。” 阖上双目,猛然一把扯下额上的红绫带,蒙上双眼,紧紧握住申其志递来的长弓,搭箭,劲拉,弹射! 四箭齐发,止于四声狼嚎。 “狼尸烧掉,人尸入棺。” 入棺?申宏文心神一晃,只听哗啦一声,转头一瞧,被拉开的黑色帷幕后面,五口黑的发亮的棺材赫然摆放! 手脚冰冷的可怕,他当然知道,那里为何会准备棺材五口。 倘若他,倘若他先前没有站出来,那么,接下来会躺在第五口棺材的人…… 劫后余生的感觉除了喜外,更大的是惊,是颤,是怕…… 扯掉蒙眼的绫带,起身举步走到摆放祖宗牌位的木桌,拿起供奉烟火的坛炉后的四方木盒,将其打开拿出里面的族谱。 笔尖点上青墨,于砚台上厮磨片刻后,排着广袖移上族谱,在四个鲜红的名字上依次划上圈。 目光下移,笔尖跟着下移,三个字令双目有瞬间的眯起,转瞬后,手腕一沉,饱蘸浓墨的笔尖骤然覆上了不算醒目的三字,抖腕,拉出一条冷绝的劲线…… 平地里陡然刮起了阴风阵阵,砾石走沙,侵肤寒骨,饶是三月风情正好暖日正浓,等候在申府的众人也禁不住这股阴风,抱住双肩狐疑的望向突然阴云蔽日的长空。 ——吱嘎—— 厚钝的磨地响声伴随的是阴风的呜咽,未等那些望眼欲穿的众人抬脚上前,铺天盖地的白色从那开启的门缝里一股脑的冲着外面涌泄,旋着阴风浮沉不绝,似乎是跳着诡异的舞姿,冷森却又妖娆。 ——呼—— 又是一阵无名风刮来,那些凌乱的白色直直扑上了怔呆中的人群。 仍旧搞不清状态的摸上了脸上那不轻不重打在他脸上的莫名物,捏下来一看,浑身一颤,似傻了般直了眼睛嗫嚅:“冥……冥镪……” 难道……难道申老太师他…… 面色呆滞的望着那几乎以磨人的慢动作开启的朱色大门,待大门完全敞开后,那四位披麻戴孝的年轻人面色肃穆的走了出来,耀眼的几近刺目的白色麻衣几乎令徐克当场昏厥。 人群开始马蚤动起来,各种议论声嘈杂声不绝于耳,但更多的是对这四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身份的揣测。那举手投足的非凡气度,那犀利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还有那即便是身着麻衣也遮掩不住的孤傲之气,无不吸引着众人的眼球,令人不容小觑。 不急不缓的从申府走出,四个排列一队的少年目含威慑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向外成八字散开,让出一条过道后,双臂环胸慵懒的临风而立。 人群登时鸦雀无声。 目光追随着那抹从幽深的申府缓缓踱步而出的人影,从阴影里走来,那张令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容颜此刻却令他们感到些许陌生,这种陌生有着捉摸不透的神秘,给他们带来的感觉不仅仅是忐忑,更多的是无端的颤栗。 寥落的风寂寞的摩擦着衣袂,风中人独立,在猎猎风声中清冷的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缓缓举高手里的冥镪,在劲风来袭时,散落半空的飘零。 “日夜更换,四时更替,千古不变之理。旧的去了,新的上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个辞旧迎新的过程罢了,有何可忧,又有何可惧?新不如旧是你们杞人忧天的心理作祟,须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那种带着惯有懒散调调的声音里却流露出镇定人心的铿锵有力来,仿佛有种魔力,让先前马蚤动的人心慢慢的从半空里安落下来,“申家垮台,那是危言耸听;担心身家性命不保,那纯属庸人自扰。申家百年基业,盘根错节,根丝缠绕,这根基扎的稳当,恐怕是想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倒的。莫要听有心人的挑拨,那些唯恐申家不乱的人是恶人,是牛鬼蛇神,我们所要做的是抵制是讨伐,而不是着了他们的道,自乱阵脚,引发内乱。” 不轻不重的将目光从他们身上依次扫过,将他们的神态尽收眼底,收回眸光,漫不经心的从袖口掏出白绫,系于额头:“今日所说的够多,相信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记住,申家可不欢迎愚蠢之人。”抚平麻衣的褶痕,唇边淡淡的勾勒出一弦莫测的笑容:“想必你们也该猜到了,从此刻起,申家族长一职由爷来接任。” 听着他们带着惋惜的唏嘘声,感受着他们偷瞄着爷的一身素服,爷猜想他们似乎是会错意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徐克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神色凄苦的对着爷深深一拜:“老太师虽说是突来噩耗,令人扼腕,但也算是生荣死哀,即便是入了轮回定是投身大富大贵人家。死者已矣,生者可堪?如今,最重要的是少师你要节哀,莫要过于伤神伤身……” “徐尚书恐怕是会错意了。”轻微的一拂袖,衣袍凌旋,朝侧边轻移:“家父尚在,今日出殡的是另有其人。” 对人群的马蚤动声恍若未闻,抬手击掌,轱辘轱辘的推车声骤然响起,循着声音,于威严的大门处四辆并排木板车幽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声音的愈来愈近,当他们终于看清了木板车所拉之物时,抽气声骇然四起! 那隐隐透露出诡异黑光的长方物,不是棺材是什么! 棺材,四口! 只要不傻的人,联系着先前进去的五位长老,再联系着突兀出现在申府的四位气质卓然的少年以及随着棺材沉步而出的申家二长老申宏文,棺材中所盛之人昭然若揭! 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手足发冷的盯着那冰冷的棺木,余光连瞄都不敢瞄半下那个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少年,唯恐自己下一刻成了无辜殉葬品。 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下得了手杀的人,试问,他们这些人的命在他心里岂不更是卑微的如蝼蚁般? 四个,五个叔叔就剩下一个,何等狠绝,何等惨烈,何等寡情! 申家小鼠狠辣残忍,以往他们大多是道听途说,即便传的再生动形象,他们也只是存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笑置之。而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对于这位年少的申家族长,他们从此刻起是真正的惧到了骨子里。 “顺便提一句,爷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阳奉阴违,所以千万别做些惹爷恼的事。”微顿了顿,方道:“对了,还有,既然以后要在爷的手下办事,爷提醒你们,顺爷者昌,逆爷者亡,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就算是你们忘记了吃饭睡觉,切记,不可忘记爷这句警戒之言。” 眼神遽然一凛,锐利的将人群一扫,所扫之处皆噤声闭口,莫敢有言。 幽幽的收回眸光,恢复先前的漠然,袖袍扬起做了个出发的手势,衣袂凌旋举步先行,由爷在前方开道,申其志四人紧随其后,在其后是四口森亮的棺材,申宏文在旁边向空中撒着冥镪,银宝,金宝…… 这一日,紫薇大街,朱雀大街异常的宁静。 送殡队伍所经之处不见平时半个人影,秃鹰少见的集中在荒凉的帝都上空,徘徊不绝,叫声中带着令人发怵的凄厉,瘆寒遍体。 家家户户早已闻声闭紧了门窗唯恐灾祸无端降临,也有少数好奇者,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壮着胆子将门窗拉开条缝隙,小心翼翼的观测着外面的情形,亦有有恃无恐的人,索性拉开了小楼的窗户,温着暖酒,明目张胆的窥视楼下的一切……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鼠害篇】第六十八章 血染紫葳 “一杯清酒送亡灵,黄泉路上莫招魂。”清音响,浮尘落,几多惆怅入眼处,白衣胜雪,月华如洗。 送魂酒映着万千云翳洒落碧空,酒尽杯落,湛然如雪的月白光泽赫然而立,那夺目逼人的皓月之白不染纤尘,任凌风作乱,清雅之姿一如往初不减分毫。 抬臂停下后面的殡仪队,垂眸暗转了眸光。 待再次抬眸时,眸光已经染上了深不可测的浮光,略带清寂的神色望向前方那如月华般的身形,唇边轻扬,一弦似笑非笑的慵懒弧度挥之不去。 “忘尘大师是要为在下的叔叔们超度?” 话语悠然,神情自在,风月闲谈的模样令那双冰雪般的琉璃眸一滞,即刻风云暗转,清洌含眸。 衣袍翻动骤急,身形闪动,转瞬雪影近前,抬臂扬手高落,兰芷清香带过的同时是挟裹着凌厉的劲风,果断而狠绝! ——啪—— 啪嚓!与此同时,南侧聚贤居三楼某个偏僻的角落,杯裂声应声而起。 伸臂挡住欲飞身而出的莫子谦,司徒绝冷道:“那是他们的家事。”换言之,你有什么立场插手人家的家事…… 紧绷的面色一滞。 撩袍重新落座,视线却始终不离远处的那抹娇小的影子分毫,一双手在身侧紧紧握住……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当家族长无礼!”四位申家年少长老挺身而出,挡在族长面前,怒视着面前清冷如雪的男人,杀意蔓延。 冷眼睥睨着蓄势而发的少年们,那双淡漠的眸子似乎闪过什么意味,可转瞬又恢复无波无痕,无浪无风。 “助纣为虐。” 那不轻不重的四个字足矣挑起面前这些年少气盛少年们内心的火焰,指骨咯嘣声四起,他们浑身散发的黑色气息昭示着他们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他们凌厉的气势不以为意,只是淡漠的瞥眸,略过他们的肩膀将眸光深深浅浅的落在他们身后的人身上。 舔舐了下嘴角的血色,那腥甜的气味刺激着味蕾,刹那间生出一股嗜血的冲动。 慵淡的笑依旧,缓步从少年让出的过道走出,语态漫不经心:“助纣为虐又如何?与你有关吗,忘尘和尚?既然出家了,就应有和尚的样子,不理凡间事才是,看破红尘缘乃作为和尚应守的本分。”抬手拭去嘴角唇边的淤血,眸光遽然转冷:“这次倒也罢了,算是还你昔日的救命之恩。若是还有下次,你就不会有如此好命了。” 风中那抹惊鸿之姿晃了分毫,清眸中竟难得有了情绪波动:“不会有如此好命?莫不是你还想着连我也不放过,与你的四位叔叔一起入殓安葬?” “嗬,真是好笑,竟妄想着还和爷的叔叔们一块入殓。忘尘和尚,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 眸光一紧:“你什么意思?” 耸耸肩,语气理所当然:“你不是前尘梦断,一心向佛吗,为了满足你的心愿,爷就索性亲手斩断了你与凡尘的最后一丝羁绊,好让你以偿所愿。从今往后,申墨竹三个字将彻底从申家消失,就如某种忌讳,不会再从申家人的口中谈起。大师,爷的意思你该懂吧?” 如遭雷击的盯着面前一副轻松自在模样的人,那张向来波澜不起的容颜此刻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你竟将你七叔从族谱上除名?!” “抱歉,从此刻起大师你不再是爷的七叔。” 抬臂向前一挥,淡冷的吩咐:“继续。” 绕过面前仍旧未曾自震惊中回魂的人,举步前进,金戈摩擦的厚重声突然从前方传来,震耳发聩,抬眸望去,由四人带领的自卫军全副武装,正杀气腾腾的冲着这边过来…… 举目望望略向西移的日头,指尖习惯性的触上了左耳。 动作快倒是快,却比料想中晚了整整一刻钟,看来还是高估了这群人的能力。 “你这孽畜,屠戮至亲,尔心肠何其歹毒!逆天而行,罔顾伦常,今日,我们四人便要替天行道,为父伸冤,定要你血溅当场,血债血偿!!” 三叔的嫡长子申罗从赤目而视,紧攥着拳头双眸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尤其是当他的目光透过人群看见后方的凄冷棺材后,悲痛的神色几近狂乱,恨意更是填满胸腔。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四叔的嫡长子申议贤阴柔的脸庞上出现不容错辨的狠厉:“不过由如今的情形来看,似乎是你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抬眸粗略的计算了下他们所带的人马,约莫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一声令下,下一刻爷的身体就可以被他们剁成烂泥。 摸着下巴貌似认真思索了一番,继而认同的点点头:“贤堂哥所言极是。”转头不急不缓的询问一同来送殡的人群:“如今的情势再明了不过了,你们的意思如何?” 徐克一干人怎会听不懂这话的言外之意? 申家的内乱本来是不该他们来掺和的,他们只是效忠申家掌权人,任他们申家闹得个天翻地覆,杀的个血流成河,能者为王,最后的胜出者才是他们应该服从的对象。而今,这番内斗还未结束,就让他们来选择主子,未免也有些……一旦选择了,就没了退路,选对了还好说,万一一个站错地,那可真是万劫不复啊…… 没有人愿意做这出头鸟,秉承明哲保身的原则各个低首不语,企图以沉默来拖延时间,躲过这不必要的劫难。 可爷不会让他们以此糊弄过去。 “既然无人走出站到堂哥们那一方,这么说来,你们是愿意陪着爷一块死喽?有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好下属,爷真是倍感欣慰,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众人皆是一惊,从胸前抬头,错愕而惊惧的望望前方那一排排一列列能将人眼晃花的雪亮刀剑,再僵硬的将目光扫视了眼周围手无寸铁的寥寥数人,最后将目光投向那面无表情不知作何感想的人,惊、惧、疑种种情绪翻腾上来,一时间向来处变不惊的官场老手们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站过来,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申议贤扫过马蚤动不安的人群,继而将复杂的眸光投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申宏文身上:“宏文堂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你肯弃暗投明,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往昔。” 慵淡的扯着唇角,询问的目光斜去:“要去吗,宏文堂哥?” 那闲淡悠然的语调令他不禁想起了祠堂里的一幕,眸心颤栗,心底刚刚腾起的心思登时抹杀的一干二净。 “好,好!宏文堂哥,到时候你可别怪堂弟手下不留情!”阴狠的一扫一干朝中肱骨之臣:“你们呢?” 不知所措的大臣们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朝中四位尚书大人,而其中三位尚书皆将寻求的目光转向同样无错的户部尚书,徐克。 徐克此刻已是心乱如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那方胜的把握大些。 在官场浸滛了数十年,他自诩已练成火眼金睛,可惟独对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师,他琢磨不透,看不懂,饶是他怎么查探,也无法探的他的深浅一分半毫,恐怕这就是他向来对这位少师存有一份莫名的敬畏的原因吧! 精明的目光在申宏文身上一掠而过。 申宏文这人向来懂得审时度 奸臣当道全集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0部分阅读 得审时度势,工于心计,而此刻,在看似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却能毅然站在少师一边,说明了什么?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揣测,临危关头还镇定自若的少师是早已有所准备…… 岿然不动的众臣令对方愈发的狠了双目。 长剑铮铮出鞘,利剑寒如雪,森然剑气催的阳光似乎霜冻,天地换颜,那尖锐如冰雪一点的剑尖,陡然一冲,寒气逼人,直逼爷的眉心处…… 被人猝不及防封住|岤道的莫子谦又急又怒,额上青筋凌然凸起:“你这是干什么!” 不为所动的轻饮温酒,冰眸深处依旧冷峻:“不关己事,子谦还是少管为好。” 不关己事?怎么会不关己事?那被人拿剑指着的可是他莫子谦的女人啊! 腰肢被人揽臂一勾一带,登时剑走偏锋,剑风争鸣于耳畔,切断几缕青丝,滑过肩头翩然而落。 申议贤神色一变,目露凶光:“七叔,你这是要维护申家孽畜吗!” 目色依旧清寒,可眸心深处却流动着冷冷一漩幽深:“同室操戈可不是作为申家人应有的举动。” 冷笑不止,清冷的剑锋指向不远处的黑色棺材,申议贤带着嘲讽抬头望着那张如仙俊颜,语气中难掩不忿之意:“说什么同室操戈,那这那是什么?七叔,那里可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手刃血亲的人你不惩,反而要责怪我们这些替天行道为申家除j的人,七叔,要偏袒你就直说,何必说的冠冕堂皇!” 窜入鼻中的兰芷淡香恍如梦中,胸膛一如记忆中的薄寒清冷,透过衣料可以感受的到伴着呼吸的轻微起伏,那熟悉的心跳声曾是我眷恋的妙音,可如今,偿得所愿,反而觉得是那么的讽刺。 自嘲的笑着,反手推开那曾经眷恋的胸膛,在他不同以往情绪的神色中,闲庭信步的走向举剑的申议贤。 “知道吗,爷曾想着放你们一马,毕竟我们也曾有过快乐的时光。”那段无暇的童年时光,长爷许多岁的他们亦兄亦父,教会了年幼的爷许多,也带给爷许多快乐的体验…… 略带伤感的复杂眸光落在面前这位持着利剑恨不得将爷千刀万剐的男人身上,望着这张充满恨意的脸庞,淡淡愁绪拂过心间。 虽然如今反目,可不曾忘,西林院那片火红的枫叶下,当年尚是飒爽英姿少年郎的申议贤,跨着枣红大马,手把手的教爷射箭的情景…… 爽朗的笑声和清脆的童音交织交叠,穿梭在火红的枫叶中,与风声合奏,与自然和声,那么的和谐一致,亦那么的令人怀念…… 阴柔的面庞挤出一抹狞笑:“早知道你心如蛇蝎,当初就该剁了你扔进野狼谷,一了百了!” “贤堂哥,你以为爷愿意手刃至亲,背负千古骂名吗?若非走投无路,爷断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四叔他们垂涎族长一职已久,暗中策划谋乱,妄想着取爷而代之的阴谋想必你也是知晓的吧?你有什么资格说爷呢?你们还不是一样?倘若爷不先下手为强,那么此刻躺在棺材里不是爷是谁?家族斗争向来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有的只是谁赢谁输之别。所以,即便爷输了,爷惨死在你们的剑下,爷也断不会恨你半毫,技不如人,要怪要恨也只能怨自个没本事。” 负手深叹口气,眸光掠过苍穹,缥缈的深处是人力无能为的无奈:“所以,贤堂哥,你们也不能恨我……” 话未尽,惨烈的哀嚎声顿起,与凄惨的痛呼声相伴的是破空而出的凌厉箭声。 慌乱的四顾而望,触目之处血流成河,先前还威风凛凛的将近千名自卫军,此刻却如落入网中等待着被屠宰的羔羊,在密密麻麻如雨点的冷箭中垂死挣扎,成批成批的倒下,横尸陈列,目不忍睹。 顺着芳矢袭来的方向,他才惊悚的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屋顶上已经聚集了满满的宫廷弓箭手,弓弩手,那黝黑成排成列的弩箭杀气腾腾,几乎一箭一发,就夺走一人命。这些身手利落常常是百发百中的宫廷高手,竟也能被那个人请到,到了如今,成败基本已定,他还能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悲凉的仰天长笑后,他以剑拄地,目光深刻的凝定在那张略带苍白的脸庞上:“以往我的确有些不服气,但更多的是不明白,为何以在家族利益中向来不徇私的族长会认定你为继承者。而今,我总算明白了……” 一排长箭劲风突然激荡迎面飓来,利箭无情,从前胸穿入后背穿出,溅起血花喷洒了白色麻衣孝服。 触地的剑颤抖的弯成弓形,嘴角蜿蜒着血色溪流,可唇角依旧上扬着,似乎很开心:“这般结局……其实也……不错……” 身形剧烈一晃,神智濒临溃散,可强撑着意志,努力看清眼前人:“其实你知道吗……以前我嫉妒你……不为别的……只为你能活的……自我……”又喷出了一口血,血浓稠的骇人眼目:“可从此刻起……我可怜你……因为你……你将失掉自我……为家族而存……” ——咔嚓—— 剑身终于承受不住压力,骤然折断,他的身体遽然下落,在倒地的那刹,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了他的臂膀。 “贤堂哥……”缓缓地扶着他蹲下,单膝跪地托着他被血水浸湿的身躯,泪珠晃动在眸底,强忍着不使之滑落,正如贤堂哥所言,此刻起的我将不是为自己而活,代表的将会是整个申家,哭,已经没有了权利。 在这场惨烈的家族斗争中,赢了什么,又输了什么,谁赢了,谁又输了,究竟又有谁能计算的清楚呢? 试图着抬起染血的手触摸爷的脸颊,一双深眸开始渐渐的涣散:“小堂弟……小时候……的你……很可爱……你知道吗……我……其实……还是很……喜……喜欢……” 在触及爷脸庞的那刹,宽厚的手掌无力的滑落…… 没有人看见,在他双目合上的那刹,隐没的是两滴苦涩酸楚的清泪…… 我们都是权力下的牺牲品,无所谓谁优谁劣,也无法分辨谁对谁错。为了权利而斗,为了生存而斗,这是生活在门阀之地的悲哀,无奈的悲哀。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学会去适应。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的很好,可待真正到了这一刻,却蓦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未适应…… 埋首在贤堂哥的肩头任眼泪肆流,就这一刻,让我将泪流的尽兴,过了今天,恐怕我将不会再是从前那无法无天的少年郎…… 一双清润的手扶上了肩头。 双肩一颤,那无声的关怀除了让心底淌过暖流外,更多是无边无际的酸涩,仿佛要一次排泄个够般,化作愈发汹涌的泪水宣泄而出。 他懂了,我明白,此刻的他是懂了我的无奈,懂得我的悲哀,亦懂得我的酸楚。 我何尝不是懂他? 为先前一巴掌无声的道歉,为此刻我的心伤无声的安慰,亦为我的将来给予无声的支持鼓励…… 这种无声却胜有声。 七叔,曾经渴望你的关怀渴望的心尖都疼,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却未曾想是这种场合…… 先前怨你,要不是因为你,老申头也不至于被延误了病情而导致至今昏迷不醒,可刚刚你出手救我出险境的那刹,我发现,原来你还不曾将我恨之入骨,在你心里我也算占据了一块柔软之处,虽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存在就足矣…… 经过这番变乱,感觉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过往的恩恩怨怨的,看淡了,看轻了,也懒得去计较去追究。人生短短数十载,追究来算计去的,到头来,谁又能说的准究竟是谁欠了谁的恩,谁又结了谁的怨? 理顺好情绪,侧开肩膀,闪过他覆上去的手:“你走吧,有生之年不要再回帝都。” 停在半空的两手有些落寞的空寂。默默地收回,收紧垂于身侧:“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一日中所遭受的一切有些超负荷,较为混沌的脑袋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异样,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语无伦次的说着:“你看到了,叔叔们死了,就剩你了……若是你要留继续晃悠在我眼前,指不定什么时候,或许你要死……反正如今你也不是我叔叔了,你走吧,你不再是申家人,你走吧,走的远远地,不要再回来,我不要再见到你……” 几秒钟的沉默后是他一贯清冷的嗓音:“如你所愿。” 语罢抬脚走向远方,夕阳将他修长的影子拉的更长。视线模糊间,突然感觉他的影子就如冰湖深处傲然的孤峰,千万年寂静,倒影里唯有一色揪人心肠的清冷,默默无语的独在天地间。 走了好,走了也好,曲终就要人散,强留着只会惹得心生怨恨,最后只会两败俱伤,心疲神乏…… 此刻的紫葳大街无异于人间炼狱,近千名的尸首遍地纵横,浓稠的血铺了差不多半条大街,汇成几股,蜿蜒而下,血色妖娆触目惊心,仿佛流进了人的心里,亦仿佛淌入了人们的眼眸中。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四处,那般的令人恐惧的气味骇的人只觉得一阵阵昏厥。胆颤心惊的立在原地,任周围的血色将他们弥漫,在满目的红中,他们不由得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四位尚书。 要不是跟着这四位尚书坚定了立场,恐怕此刻他们是那些尸首中的一位吧! 而三位尚书皆将崇敬而佩服外加感激的眸光投向了户部尚书徐克。若不是他,他们此刻恐怕就得忍受万箭穿心之痛啊! “族长,他们怎么处理?”指着遍地纵横的尸首,申其志垂眸询问。 “烧了吧。骨灰随着已故的四位长老一块送往灵州家乡,那里盛开的紫阳花,馥郁而芬芳,相信他们都会喜欢。”但愿来世,他们能如紫阳花般有个绚烂的人生…… 冲天的火光燃起时,南侧三楼上的窗户已经关闭。 酒入清喉,一漩如丝如缕的惆怅浮上了向来冷峻的眸子。 “可恨之人其实也有可悲之处。”自叹一声,手持玉杯,又是一杯浊酒入肠。 “其实她并不可恨。”闭上俊眸,莫子谦缓缓道。刚才那张颓废而无奈的悲凉容颜深深刻在他脑海中,挥不去,抹不掉,侵蚀着他的神经,也狠狠地揪着他的心。 小鼠崽,此刻的你是不是很悲凉,很渴望着温暖…… 你可知,我是多么的想冲过去,代替那个人将你揽入怀中,安慰你,给你温暖,给你力量,给你抹掉你心底的伤…… 可是,我却无比的清楚,没有人能取代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在你心里的位置……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鼠害篇】 第六十九章 卑劣威胁 元武二十五年四月初八,因当朝重臣申硕曙身染重病无法再为朝廷效力。皇宣布其太师一职由其子申傲天接任。 九日,乃黄历上所说的黄道吉日,皇带领群臣,于此日举行加封仪式。 同时被加予册封的还有申家川上位的四位长老。申其志。申志宇,申陌予。申穹哲。分别被赋予左都御史。右都御史。提督。参将职位。赐官印。官服。绶带。 十日,京城禁卫军都统张翰许办事不利,被罢黠。 十一日,侍卫长余晟贤功绩卓然,破格举为都统…… 庆功宴摆在帝都时下最为流行的消遣场所,墨竹阁,不为别的,只因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被毒死的几率相对来说会少些。 将这不算解释的解释当成笑话说与前来询问的玉娘听,却不知是爷讲笑话的功能退步了还是玉娘她的幽默细胞退化了,换来的不是她娇俏的笑容,却是两行精透无暇的清泪。 “干什么这是,大好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这不是纯粹找爷晦气?” “干嘛这么凶人家!人家心情本来好好的。都怪你。都是你将人家弄哭的!” “哎,我说,你讲点理行不?天地可鉴,爷可是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三没轻薄你。你自己爱哭鼻子不说是自个的毛病多。反而怪到爷头上来了。看爷好欺负还是咋地?” “就是你!就是你的错!”不讲理的拿着小拳头对着爷又捶又打,最后似乎还嫌不过瘾,竟不顾形象的抬起那莲花小脚对着爷就是一顿狠踹:“就是你的错!” 纵跳挪腾的闪躲着那雷雨般的袭击,急忙举双手投降:“得得得。爷的错,是爷的错,爷认错,爷认错还不成?”唯小人和玉娘难养也! 踢完最后一脚。玉娘狠瞪了爷一眼。抽出小帕子开始仔细擦拭着俏脸上余留的泪迹,紧接着从袖口里掏出胭脂水粉,若无其事的就开始补妆了起来。 嘴角抽了下。撇过脸眼不见为净。 “这些日子你过得蛮辛苦的吧?” “啊?哦。也不算太辛苦。”除了十次暗杀。三次明杀。十五次毒杀。总的来说也不微…… 清幽的叹声气,抬起纤手将爷撇过的脸轻轻转过:“你何必骗我呢?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虽不能件伴知道的详细。但也总算知道个大概。你过得如何,我又岂会不知?” 将爷怪异的神情当成被戮穿的尴尬,玉娘浑然不在意。继续煽情的说着:“相识了这么多年。我玉娘也算是你大半个朋友。你又有什么可瞒我的呢?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坚强也都些佯装的坚强,怎么说你也是个……心里的苦别人不知,难道我还能不明白?当你累了。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你大可以将玉娘招来。虽然玉娘力薄,没办法替你们这些办大事的人排忧解难,但却是个最好的听众。我……” “玉娘,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啊?” “那个……那个……”咽咽口水,目光不自在的指向她放在爷脸蛋上的玉手:“刚刚你……擦鼻涕的时候……爷想问问……你有没有……” 短暂的静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下一刻。如爷所料般。强烈恐怖的暴风雨及其不幸的降临在爷的身上…… 搀着酸痛的嘴角,心里腹诽着玉娘这一可恶的暴力女,抬脚踏入那群人所在的雅阁。掀开轻盈别透的珠帘。笑着寒暄:“让大家久等了。” 一干众人皆忙乱的从座位上站起行齐山 “族长。” “太师。” “申少。” 抬手示意他们落座,笑道:“今日没外人。不必搞些虚礼,爷向来不喜那套。” 撩袍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眸光湛湛,轻扫了一圈神态殷切的众人。启唇说着漂亮的开场话:”承蒙圣上厚爱,承蒙在座的各位不弃,爷才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有了今日的小成小就。感激的话爷也不多说,因为多说无益。说的再多也不如行动来的真实。总之一句话。谁待爷好,爷心里头清楚。往后的日子里自然不会亏待那些真心向着爷的人,话又说回来。若是谁待爷有异心一一” 慢悠悠的拖长了语调。故意吊着不说,后面未脱口的话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 赶忙纷纷表示自己的忠心,发誓的发誓,保证的保证,说的五花八门天花乱坠,意思无非是要表达他们对爷忠心不二。 “好了好了。瞧你们紧张的,爷又没有说不相信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对爷忠心耿耿的人,爷若是连你们都不信,还能去信谁呢?” 举杯笑道:“这杯算是爷为刚刚的失言而倒个歉。自罚一杯。”语罢。持杯冲着他们一敬。仰脖一饮而尽。 “啊,让太师敬酒,真是、真是折杀我们!”颤颤的握着酒杯,徐克一脸受宠若惊:“我、我自罚三杯!” 其他人皆是仿效徐克自罚三杯,这才仿佛心安似的。稍稍坐的踏实了些。 轻叩着桌子。戏诗的凌空点着徐克玩笑道:“徐尚书你啊一一” “啊?我……我怎么了?”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徐克一副完全不明就里的模样。 笑容更甚:“真是只老狐狸!” “哈哈哈一一”众人皆笑成一团。徐克也摸摸鼻子,讪讪的笑着,刚才构谨而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趁着气氛尚且活跃的时候抓起桌上的银筷。催促道:“别顾着笑,吃饭呐!菜要是凉了,这味道可要差了很多哦!”说着率先夹起一块翠竹放入口中。眯着眸子称叹:“真是妙哉一一” 见此。众人也纷纷持箸,大概是刚引的玩笑扫去了他们心里的紧张,也或许是先前的三杯酒稍微给他们壮了些胆,总之宴席上的气氛一直都算可以,尤其是椎杯换盏几度后。酒酣耳热,更是吃出了随意,喝出了自在,尚清醒的打着官腔。有醉意的说着醉话。吵吵嚷嚷的倒也算是热闹…… “少师,不太师,要不是您的提携,我余晟贤几时能有出人头地之日?”新上任的都统余晟贤带着三分醉意起身敬酒,恭敬的对着爷的方向深深一鞠躬。难抑激动:“承蒙太师瞧得起属下。否则。就凭着余家这小门小户。恐怕就算是挤破了脑袋。也休想与都统沾的半边。更遑论如今将都统取而代之,统领千军!太师。您就是我余晟贤的再生父母,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日!此后只要您一句话,我余晟贤就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笑着举杯:“余都统无须妄自菲薄。正所谓付出就会有回报,余都绕能有今日一番作为全都是靠你自己争取来的。要真算起来。这杯酒应该是爷敬你才是。要不是余都绕提前获得情报,得知张翰许存有异心,及时通报了爷,而使得爷有的时间暗中部署,恐怕当日爷就会在不明不白中惨死他的箭下……” “是太师福大命大福泽深厚,更有天地庇佑着,紫气护身,自然不会被张翰许这贼子j计得逞。而余某只是做了分内事,岂料太师如此厚待余某,这如天恩泽。实在是让余某受之有傀啊一一” 将酒杯向前一送,清脆的碰杯声叮当悦耳:”算是败给你了。要你真觉得有愧,那就要在其位,谋其职,兢兢业业,报效朝廷,这就是对爷的最好回报。” “太师对大兴对皇上赤胆忠心,令余某佩服!” “废话也不多说了,喝酒!” “对。喝酒!” “干!” “干!” 酒又喝了几巡。朦肌中已有了些许醉意。 停杯投箸,笑语连连的冲对面闷头喝酒的徐阅招招手:“小徐子,过来扶爷出去会儿。”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徐阅一愣。错愕的从酒杯前抬起头,握着酒杯呆呆望着爷不知作何反应。 最后还是他精明的老爹推了他一把。这才让他猛然惊醒。丢下酒杯,火烧屁股的从座位上跳起。几步小跑绕到爷跟前。 “申少,我……我扶您……” 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令爷哑然失笑。搭在他伸过来搀扶的手上。借力起身。 “你们尽情吃酒就是。爷先出去解决三急。” 玩笑的说着。接着递给了小徐子一个出去的眼色。由他扶着出了雅阁…… “令公子和太师感情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一”礼部尚书恭维着。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明明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徐克还是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打着官腔:“哪里哪里。犬子顽劣的厉害。也就太师宽厚仁慈,博爱宽容。不嫌不弃d真不知这个臭小子是几辈子少了高香,能承蒙太师如此厚爱?” “是徐尚书太过自谦了。太师慧眼识珠,能得太师赏识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在下瞅着令公子天庭饱满,方口阔鼻。与西方传说中的佛祖无二。佛相亦福相啊一一” “可不是!那徐小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前程无量啊!” “太师曾讲。长江后浪推前浪。指不定。令公子将来的成就会在我们之上呢!” “徐尚书,咱们可先跟你道个喜来着,往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呐……” 天阶夜色凉如水。 斜侍栏杆。单手支颐。笑看着面前难得沉默的小徐子:“怎么了。以前跟爷在一起,你向来是如话篓子般不停歇的,今个怎么一反往常,安静的装起小媳妇来了?” 摸摸头干笑几声:“可能是酒喝多吧……” 扑哧一声轻笑,爷伸手点点他的脑袋:“撒谎也不捡个好点的。是你心情不好吧?” 小徐子面上一惊。急忙摆手:“申少别乱想……” “爷乱想什么?小徐子,你跟了爷这么多年,你肚子里想什么。爷不需要开口询问,只需这么轻轻一瞥。就能完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闻言。他的脸色暗了下来。垂下头。一双三角小眼难得的浮起了惘怅。 “前些日子。镇远将军上书请辞,称年老体衰,恐无法再为皇上效力,请求一一”故意拖长了声音。眼角眸光含有深意的落上他的身上:“告老还乡。” 倏地从胸前抬起头,隐隐已经预料到一些事情的他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殷切的望着爷。期盼着爷接下来的话语。 笑着看他紧张的模样,也不再逗他,从袖口掏出沉甸甸的令牌,郑重其事的递交到他的手上:“其实,今日不光是爷和余晟贤他们的庆功宴,也是你的,徐闲。” 双手颤抖的棒着令牌。他仍旧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激动莫名:“申少我……” 抬手止住他要出口的话:“别说你不行之类的话。爷不爱听,也不信。你从小就善骑射。穿扬射柳。百发百中。爷虽从未夸奖过你半句,可并不代表爷不认同你。还有你虽不爱念书。却独爱钻研兵书阵法,对兵法情有独钟。曾经一篇《战术论》让当初的谁安将军刮目相看,也让爷起了惜才之心。有勇有谋。乃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性情顽劣,但好在不是天生。乃后天形成。待在疆场上磨练时日。想必日后定能有所作为。名震天下!” “申少……” “当然,爷也是个凡人。难免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一年。爷给你一年的时间。倘若你能胜任。爷自然满心欢喜。倘若不行……”上前拍拍他的肩:“你虽不说,但爷知道,驰骋沙场做个声名赫赫的将军是你毕生所愿,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呢?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双手收拢。紧紧将令牌攥在手心里:“申少放心。我徐阅在此对天发誓。断不会辜负申少的一片期望!再次踏入京城时分,就是我徐阅威震四方的时刻!” “小徐子。切记。满招损。谦受益。戒骄戒躁。礼贤下士。” “小徐子明白。” 转过身重新绮上栏杆。眺望远处庭院深深。迎着夜风浅浅吸了口凉薄的空气:“你先回去。爷想一个人在这静静。” “夜深露重。申少小心着凉……” “没事。你回去吧。” “是。” 沙沙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沿着阆苑由重到轻。混杂着绵绵风声。逐渐消失在廊角拐弯处…… 静谧的夜,阑珊的春,孤独的阑干,寂寞的人。 幽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 日月星辰不变,云卷云舒依旧,只是时空错了轨道,以致物如是,人非昨。 回想着自己的两世半生,犹感是醉卧流云千帐,缥缈的不真实。有时想,或许这是春日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罢了,就如那梦里迷蝴蝶的庄生般。一觉醒来。蝴蝶不再,一切恢复往机…… 云散雾淡,望进夜空深处。可望得见天上月。却望不尽殊途何处。 很想对自己的浮生两世一笑而过,可努力扯着嘴角,拉出的线条不用端镜照水。自己完全可以感受的到那是一条怎样苦涩的曲线。 是啊,笑什么呢?又有什么好笑的呢? 笑两世深爱的人对自己弃入敝履?还是笑自己做人做的失败。前世至亲恨之入骨。今世亲人磨刀霍霍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缓缓摊开自己的双手,那看似干净的掌心,却是藏尽了污垢。 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狠心的人。杀起人来。竟毫不逊色于嗜血妖魔…… 果然。我真的不是好人。 自嘲的笑笑。轻抚着冰凉的阑干。似梦呓般呢喃:“你能不能告诉爷。爷的路究竟通向哪里……” “我来告诉你。”醇厚的低语突然从背后响起,未等受惊的爷回头。一双有力的手从爷腋下穿过。下一刻单薄的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膛。 暖气醉醺醺的拂过耳畔,熏风撩人:“小鼠崽,感受到了吗。这里。你拥靠的这具躯膛,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神经病!”玉娘不是已经清了场子吗,这厮是怎么混进来的! 臂膀蓦地收紧:“别走,鼠崽别走!” “你喝醉了你!快放开爷!” “醉?一醉解干愁。我倒是希望自己能醉个痛快!可我现在清醒的很,我清醒的看着你。拥着你。甚至可以占有你!但我却清醒的知道。你看不见我。即便是被我压在身下。你心里所想的也是……” “住口!” “怎么?戳中了你的心事,恼了?”笑的苦涩而愤怒,手下狠猛的用力将爷的身子翻过:“你就那么爱他?爱他爱到可以迷了神智。宁愿装聋作哑充瞎,也不愿多看一眼你身边爱你的男人,听一下他对你的爱,对你的情?为什么?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无望的爱你为何还要死守着不放。你为何就不能看一下沿路的风景。为什么?” 那个男人是爷的雷区,谁踩谁死。 如今他不知死活的反复提及,若是换作以往的脾气。或许已经大动干戈了。但今夜心情惨淡。提不起劲和这个醉鬼计较。 不耐烦的踢向他:“滚开!” “呵呵,滚?放心。我会滚的。但不是现在。”肩膀一沉,他的下巴重重的趴了下来:“小鼠崽,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你知不知道?族长?太师?呵呵,你说我是不是高攀不上了?难道得到你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将你从高处狠狠拉下?呵呵。小鼠崽。你抖了。莫不是在怕?” 伸手摩挲着那绸缎般的青丝,俊眸幽深似海:“放心,只要你顺着我的意,我还是不忍心做出令你痛苦的事……你别怀疑我的能力,别的不说,就光是你那秘密……呵呵。你懂得不是?如今你根基尚且不稳。多方人士虎视眈眈,若是在这关头突然传出什么谣言。呵,你说你这个申家族长。这个大兴太师,还有的坐吗?” 眸子一收:“爷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莫子谦是如此卑劣之人。” “卑劣?”手掌顺着背部曲线下移。绕到身前抓起了那洁白如月的腕:“若是真正卑劣。我就不会让你轻易丢掉情人锁。我会让你带着,好好地锁着你,一生一世,甚至来生来世……” “不可理喻!” “对,我是不可理喻,可别忘了,究竟是谁令我不可理喻!小鼠崽。你离我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你知道吗?你离我也越来越远了,你明白吗?你能懂我现在的心情吗。小鼠崽?在以为能即将抵达自己的渴望时。却猛地一道惊雷将自己生生劈离,只能束手无策的望着渴望远离自己,这种无助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够了!算爷求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饶了爷吧!大不了。大不了爷想法设法将惜莲表姐弄回来……” “你住口!”愤怒的掐着掌下的蛮腰,一张俊颜狂野而恼恨:“你当我是什么!我问你当我是什么!!球吗?可以踢来踢去的?!你怎么可以这般侮辱我!小鼠崽。你太过分!!” 疼痛令爷直抽冷气,在他愤怒咆哮下,终于也按捺不住的咆哮回去:“你才要住口!不愿意拉到你发什么臭脾气!谁将来要是嫁给你这种蛮不讲理的沙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霎!!球?说你是球简直是埋汰球!爷看你纯料就是一坨粪,狗都不吃的臭粪!!” 怒极反笑:“本来还存有一丝不忍,想慢慢来,但如今看来,真是没这个必要了!” 天旋地转,下一刻,爷猛地被人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十数条黑影如期而至,锋利的剑尖齐齐指向莫子谦的脑袋。 讥嘲的笑了声,低头凑近爷的耳畔,柔声低语:“小鼠崽,还不快让你家的狗退下。” 脸色遽然一冷:“你说什么?” “小鼠崽,听话,别惹得我不高兴。你要知道,万一我不高兴了,指不定什么秘密就会不经意从我嘴边溜走……” “你敢威胁爷?” “可你不得不接受我的威胁。” 的确。如此敏感的关头。一点的风浪都有可能将爷打入万劫不复之境。更何况。这风浪还巨猛的能打翻一艘载满人的大办…… 臂膀一痛。是他加重了力道。 “小鼠崽,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唇一抿。抬头望着面前在酒精的作用下微染红晕的俊逸面庞:“你要带爷去哪?做什么?” 嘴角一勾,灼灼的望着爷笑的不怀好意:“呵呵。当然是到好地方,去做……”突然垂下头。将微醺的酒气喷洒过来:“快乐的事……” 心一恼,转眼错开那暧昧的目光。 暗示性的又紧了紧手臂。 垂眸。疲惫的对着暗卫挥了挥手。 反正,也不是没做过…… 或许。他腻了也就不再相缠? 自嘲的一笑。 呵。原来自己也有着阿q精神…… [本文由浮沉。手打,转载请注明,谢谢] 【鼠害篇】 第七十章 阴谋起 龙凤烛幽幽吐蕊,暧昧的彼此纠缠,发出的氤氲烛光撩惑而引人遐思。 床前地面上。绸缎锦衣凌乱的铺张堆放,其中几件华服上不规则的边缘无疑是被蛮横撕裂的证据。两双同样价值不菲的软靴更是被乱甩的离谱,委屈的占据一角落。似乎在痛诉着主人的野蛮。 华丽的床榻被周围的红罗纱裹得密实。红纱蔓延。放眼观去就如一排排绯色波浪。那愈渐猛烈的波涛椎着前浪。此起彼伏,经久不办…… 绣鸳鸯戏水的鹅绒锦被松垮的搭在那健美修长的裸背上,伴随着脊背有现律的律动正一寸寸的下滑。滑至腰间便不再向下而去。而被迫缠在那精腰上的那双如玉般光滑的腿便于红浪涵滔中若隐若纵…… 俊眸自始至终都未曾从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小脸上挪开半寸。即便是销魂的快感猛烈的冲击而来,他也舍不得眯眸享受。只是灼灼的将目光定在绯红一片的脸颊上。不错过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小鼠崽……”低沉的声线带着情欲浓时的喑哑,他粗重的喘息着,额上细密的汗殊顺着性感的脸侧滴落在身下那具娇小的身子上。 迷离的眸光如醇酒般催人欲醉。满足的望着那白玉无瑕的身子上染上他深深浅浅的印记,低头轻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唇,完完全全的感受着她。暖意油然而生。一种名为充实的感觉填满了心底长久以来的空虚…… 无力的任他逗弄着红肿的唇瓣,双手也酸软疲惫的掐进他结实的裸背,勉强承受着他狂野的每一次撞击。 夜不知几何休。身上的男人亦不知何时停歇。 每当见到那双饥渴的如野狼般的眸光,刚张口欲讨饶的话就噎在了喉咙。 要未被喂饱的野兽停止进食。恐怕得太阳从南边出来才有可能行得通。 任命的咬紧牙关挺着,耳边熏人欲醉的气息环绕。隐约的,仿佛听到他似自语般的深情呢喃…… 红罗纱帐在一阵猛烈的晃动后渐渐的趋于平静。 双臂霸道的环住身前的女人,俊颜上带着尚未消散的激|情余韵,暧昧的摩挲着那微湿的鬓角。 “辛苦你了……” 闭着眸子轻喘着,并未为他那似自语般的呢喃而接话,轻蹙蹙眉,为欢爱后一室的滛靡气息而略有反感。尤其是一身汗湿黏黏,犹感不适。 微耸的眉头蕴含的不悦没有逃出莫子谦那双犀利的墨眸。 抬手温存的将那湿漉的鬓发撩于耳侧,爱怜的垂首吻吻那闭紧的眸子。拉过锦被细细的盖住那爱痕斑斑的身子。轻道:“你在这等会。” 说罢。起身下了床。捞起地上的华服随意搭在身上,推门而出。 终于可以清净一会了…… 轻舒口气,放松了身子,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渐渐的神智模糊。渐入了梦镜…… 一阵铜器碰撞声微扰了甜梦。低低咕哝一声,脸颊摩擦着柔软的被角。微撅着小嘴继续酣梦。 那无意识的举动却看的莫子谦两眼嫉妒的发红。 扯过被角,拉开自己的锦袍,托着那柔软的小脸霸道的按在自己的滚烫的躯膛上。 若有若无的体香时不时的钻入鼻际。那般的淡雅又那般的诱惑。不断侵蚀着他仅存不多的理智。肌肤相亲的美妙感觉不由得令他喉咙发紧。似乎这单纯的肌肤相贴已经无法满足他内心的渴望。情不自禁的,火烫的手掌缓缓的下移,钻入寝被一路贪婪的游戈,抚摸,调弄,雪肌滑腻细致,如绸如缎,每一寸都似乎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令他流连忘返。 呼吸短促了起来。刚熄灭的火在一刹那又急速的窜了起和…… 身上那蠕动的压力着实令人忍无可忍。 “莫子谦你适可而止。”并未睁眸。只是撇过脸躲开那科缠不休的唇,疲惫而厌烦道。 身上的身躯一僵。下一刻压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健壮的臂膀和耳畔粗重的喘息。 不舒服的扭动,倏地一句警告低沉的响起:“若是你想我继续的话就接着动。” 感到怀里人乖巧的停住扭动,一动不动的呆着,可这种异常的乖巧不仅没令他欣喜。反而还惘怅满怀,酸涩满心。 强扭的瓜,果真不甜,苦涩的令人连心都跟着疼。 她是厌恶的吧。从第一次开始,就并非出于自愿。若不是为了脱锁。恐怕她就是拼死也断不会让他碰她半分一毫。 可讽刺的是。他就是离开不她。仿佛是认定了这具身子般,其他女人即便是摆出再撩惑的表情神态,竟无法激起他性趣半分。 有时想想。人真是犯贱。喜欢你的你弃之如敝屐。你喜欢的却弃你如敞屐。然而,你就偏偏喜欢当别人的敝履,哪怕是她再践踏再凌辱。简直就如犯了疯着了魔似的,一如既往的爱她爱得无可救药…… “你……” “别动。” 掀开盖得严实的寝被。将拧紧的湿热毛巾细致的从颈项处开始擦起,一路向下。坦然自若的给自己的女人擦起了身。虽然擦拭的动作生硬。但完全可以感受的到擦拭人那份视若珍宝的小心翼翼,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浓浓情意 “莫子谦……”眼前的一幕触动了心神,身子霎时僵硬。仿佛梗塞了什么在血液里,心里莫名的发堵,说不清的情绪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他能屈尊降贵来做在古人们认为是下等的事情。说明了什么?先前有几分怀疑他是在游戏。在戏弄,或是拿爷当成偶尔兴起的一个乐子,可见了这一幕,若是爷还是说懵懂无知。恐怕就是踹着明白装糊涂了…… “盖好上面。别冻着。”细致的将寝被将擦好的上身部分盖上。再次拧紧毛巾,温存的擦拭着那如玉般的双腿…… “别碰我!”当那温热的毛巾再次触及肌肤时。惊醒般神情一颤。尖锐的大叫一声,下一刻如被开水烫着似的将腿迅速收回。抱着被余迅速缩到床角,戒备而谨慎的看着手持毛巾的他。 俊眸里某名的光芒动了又动。 “我只是想给你擦身而已。你别想得太多。”幽幽的语气里仿佛融合了不为人知的苦楚意味,听在人心里,愈发的堵得慌。 别过脸。不去看那张落寞 奸臣当道全集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1部分阅读 俊颜:“你什么意思?打个巴掌后给个枣?莫子谦。不要在爷面前耍什么花样!” “呵呵,耍花样?的确,强迫你是我不对,可你却不能因此而一竿子将我的心。我的对你的好。对你的情全都打翻……” “够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的!不用待爷好,爷老早以前就说过,爷不会领情的。爷今天就将话给挑明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爷不会爱你!别问爷理由,因为爱这东西压狠就没什么道理可言,爱了自然而然就爱了。不爱哪怕是费尽心机也不爱。就是这么回事。请你以后不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别以为这般就可以打动的了爷。这种想法简直就是蠢不可及。告诉你,即便你为爷做的再多。哪怕是你为爷而死,最终换来的恐怕也是怜悯或感动的眼神。但绝不会有半点爱意。你可曾听的明白?话已至此,你明白过来这就最好。你明白不过来,爷为你节哀。”爷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莫子谦。但愿你别再做些愚蠢的事让爷困扰。 粗重的喘息下是某人压抑的情绪。 指骨泛白。死死攥着着手里尚且温热的湿毛巾,力道大得几乎令他手指颤抖。不用怀疑。这一刻他真的想,真的想将手里的毛巾一股脑的砸向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脸,一了百了。 郁卒的仰脸吸口气。蓦地将手里毛巾狠狠丢出帐外,手臂一挥,铜盆哐哪落地。 “好。非常好!”出手如电。一把将床角的爷连人带被给粗鲁的揪了过来。大掌扣住那玲珑下巴,如玉俊颜怒张着讥消:“申傲天。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你只是我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玩物罢了!我待玩物好点是希望能玩的更好,你可千万别会错意了。自作多情!” 语无伦次的他说着令爷听不懂的外国语。脑袋里警铃一响。爷迅速噤了声,因为爷知道,爷成功将他激怒了,而此刻将他的怒火激的更上一层楼的后果恐怕不是爷所能承受的起的,所以,为了明日的太阳升起时还能留一口气喘着,还是禁言为妙。 愤怒的笑着。一把扯掉爷身上的锦被,带着怒意的大掌来到胸前,扣住,肆意探捏。 “你看看你。有几两肉?干蝙的豆子一般。看了都倒胃!我莫子谦有过那么的多的女人。哪个不婀娜百姿。仪态万千。不知比你强过多少倍!你以为你自己仙女下凡,国色天香,美艳无双?嗬。真是可笑!”更可笑的是他莫子谦就偏偏对这具身子爱不释手,痴迷爱怜的无法自拔…… 算了算了。和这种赌气都赌的幼稚可笑的男人没什么计较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还有你说说你自己。哪里有女人的半点味道?粗鲁野蛮的就跟个男人无两样。张口闭口的爷。唯恐天下人不知你是个爷们!温婉贤淑,玲珑静好,身为女子应该有的品德在你身上压根就找不到一狠毫毛!你这样的女人。不是我诅咒,能有男人喜欢就上辈子烧高香了!”他一定是上辈子少烧了几株香。今生才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不气不气,纯当他放屁好了。爷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会跟个喜欢放屁的神经病一般见识呢…… “这些倒也罢了。最起码你若是在床上令男人满意那也算不妄为一次女人。而你呢?躺在那里。死鱼一般。别说会使些手段技巧令男人快乐,就连最起码的迎合都不懂,反而等着男人来词候你,取悦你,还真当自个是女王了!”不过若是她真是女王的话。他真的心甘情愿做取悦她的男奴…… 得了得了。何必跟不重要的人生不必要的气呢?他如此贬低爷。也无非是嫉妒爷。他爱嫉妒就索性让他一次性嫉妒个够好了…… “再看看你这不伦不类的耳环……” 后半夜,就是在莫子谦这厮的‘批评’声度过的,整个批判过程中爷未发一言,将他的所谓建设性话语全数吸收进大脑里。待到批判完毕。爷整个人将近洗了一次脑。 在黎明破晓时分,某人的酒劲是彻底散了。相应的,世界也安静了。 经过此次洗脑裸。爷得出了一个结论:爷不适合做个女人。爷适合做男人。 将结论说给口干舌燥的莫子谦听,换来的是他好不尴尬。脸色难看的杵了老长时间。坐在床沿瞥过眼不去看爷。似乎在回忆着他半个晚上所讲的一切。不知是究竟是回忆到那段经典话语,脸色红了绿,绿了青,青了黑,调色扳似的,煞是好看。 未等爷开口询问。他扬袍起身。头也不回地的阔步离去。走时将门哐的巨声带死。那架势貌似爷是什么洪水猛兽…… 神经病! 除了这三个字找不出四字个来形容这个难测的男人。 昨晚的衣物算是报废了,总不能在大街上裸奔,所以即便有一百个不愿。也不得不从衣橱里翻出莫子谦的衣服。勉强的套在身上。 “呀。怎么这么长这么宽?”嘀咕一声,转了个圈,真有点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呃?袖口为何有些……怪怪的? 靠!什么鸟衣服! “算了。有的穿就不错了。凑着吧。” 勉强向上提着衣裾,迈着小步子小心翼翼走到门边。拉门。 门死紧。估计是莫子谦这厮走的时候卡的太死。以致难以打开。 抬出一只脚,哐的一下,简单明了。 在残门凄苦的哀鸣中昂首阔步迈出房门。在踏出的第一步,一抹紫色身影迅速招在身前。顺着裙裾上移。竟看到一张如霜的冷艳面庞。 “你是……含香楼的妈妈?”忙举目四望,与印象中的某处地方吻合,分明就是含香楼不对外开放的莫苑。 没想莫子谦竟然将爷带到妓院来了! 莫苑?眸眼一细。 前些日子。爷曾带着四位长老来找乐子。听闻莫苑不对外开放,推了妈妈桑和鬼奴就硬闯了进来,一查究竟。 本想着莫苑会藏着什么大美人。谁料到屁个人没见着。扫兴而回。 未曾想,昨夜呆的地方竟是莫苑。怪不得进去的时候有些眼熟。 眸光落到了面前这轻罗紫衫的冷艳女子,明明就是含香楼那位美艳的紫霜妈妈,可如今这幅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与爷曾经见过的那笑语迎客的她判若两人。 爷暗忖。莫不是这莫子谦也是带着爷硬闯来着。所以妈妈桑不高兴的要给脸色瞧了? 不过爷此时没时间也没心情跟这个妈妈桑多做废话,现在爷想的是赶快出去。申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爷去处理。 “劳烦妈妈带路,谢了。”低下头草草将长长的衣裾撕裂,打了个难看的结,这形象虽不雅观,但方便就行,只要能走到家,管他呢! 可等来的不是她的应好。而是她冰人的冷语:“真不知你有什么好。” 瞳孔一收! 站直身子。冷冽的眸色从上到下将她重新打量了遍。手指略动:“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冷冷一笑:“说什么我当然清楚,我所清楚的恐怕比你想象的还多。” “哦?那你告诉爷,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不急不缓的语气听的紫霜脸色有些难看。殷红的唇瓣开启,语气竟夹杂着说不尽的恨意:“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手摸上了左耳。眸子微微垂下:“紫霜妈妈这话讲的可笑,两个男人怎么会有结果?” 紫霜的冷霜般的眸色顿时变得波谪云诡。 跨前一步。刮起一阵似曾相识的青草香味。诡笑着低语:“做男人辛苦吧?” 指尖一抖,耳垂瞬间被戳的鲜血淋漓。 报复的快意在她眼眸里汇聚。退回来。漫不经心的捋着身前的垂发:”你以为你是谁?只是公子无聊时候的一个玩物罢了,玩玩就扔。与以往那些玩物一无二致。真当自己是盘菜?嗬,首先你的身份就注定了公子不会对你动真感情。申家与莫家,从百年前就斗得你死我活,到了今日,你以为就会停战。会偃旗息鼓,两家握手言和?会吗,可能吗?呵呵。不是我紫霜诅咒。你们申家很快就因为你。”故意顿了顿。那张本来美艳的容颜在这一刹那恍如蛇蝎般丑陋恶毒:“遭受灭顶之灾!” 彻骨的寒意从脊背疾速侧窜,迅速蔓延了五脏六腑。 仅仅几秒的时间。整个人就如堕进了寒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眸子里窜出一股血色,指尖颤栗,熟悉的力量在体内顺着脉络电流般急窜。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的就是莫子谦温情的脸庞和面前这张诡笑的容颜。还有那句。遭受灭顶之灾…… 紫霜眸光里的精光闪烁即逝。换上冷颜,伸臂一挡:“申公子。你不能走。若是不将身上东西交出,我只好得罪来查你的身……”话未尽。她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飘向了远处。血花在半空划上了一道血色弧线。飘零倾洒。诡异而晦小…… [本文由浮沉。手打,转载请注明,谢谢] 【鼠害篇】 第七十一章 朝堂把脉 浮光掠影,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抹紫影踏空而出,及时接住了紫霜飘零的身子。 几个旋身落地,春风掀起落落紫袍。 冷了面色安静的站着。云晴风冷,初升朝阳照在那身奢华的锦袍上。嵌丝银线轻微的光泽一晃同那白玉阶的耀目混了去。恰如他眼底的一丝锦利。 “这就是你的目的?” 听不出他话里的伤痛,也听不懂他的咬文嚼字。此情此景。唯一的感觉就是沉冷的愤怒。 他骗了爷!他欺骗了爷!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待爷! 妄爷还一味的相信他,相信他会言而有信,到头来却发现是场众人皆知唯有自己蒙在鼓里的笑话! 臂弯托着奄奄一息的紫霜。莫子谦几乎是竭尽浑身气力才勉强压住了要喷薄而出的激狂情绪。 手在箭袖的遮挡下紧握的微颤。眸光深深浅浅的打落在前方神情狂乱的人身上。眼底深处溢出难述的哀伤:“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小鼠崽,这是我们彼此最后的机会… 踏着冷风。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眼中阴霾遮蔽了轻云。如夹杂了冰凌的潮水。沿着血脉散布。无端的。在愤怒之上竟牵扯了丝难以言喻的隐痛。 “莫子谦,你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失控的怒吼出声,早已徘徊在边缘的情绪在这一刹彻底崩溃。骗子!骗子!爷怎么可以这么蠢,相信骗子。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那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圈看的他心里一阵发紧。 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可未等他细想,怀里紫霜微弱的痛呼声重新唤起了他心底的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苍劲的手狠狠扯住那皓白的手腕,愤怒从指骨流泻。渗进赛雪的肌肤。生生掐出了几道清晰的红痕。 以为他所指紫霜,冷眼斜过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继而将杀意的眸光投向他:“不仅她要死,你也留不得!”只有死人才能将嘴巴闭紧。既然答应爷的你做不到,索性。一块死好了! 一一你也留不得一一 绝情的话震得他几欲踉跄。面容骤然苍白。僵直了脊背哑声低问:“你说什么?” 除了紫霜,没有人知道那佯装坚强的背后是怎样的鲜血淋漓的痛楚。他痛,她更痛。好比一把辞利的匕首抵住心尖,她的心头泛起隐痛刺骨,这让她不禁扪心自问:这么做,究竟是对的吗……” 冷冷甩开他钳制的手,寒光斜过去,冷笑不止:“想看爷如何死的凄惨?莫子谦,你打错了算盘!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神情有一丝错愕,忙伸手捉住欲离去的衣摆:“你。你究竟在说什么?” 笑嗤一声。蓦地狠狠一甩,仰脸望着那张略显无措的俊逸脸庞:“装什么?聪明的莫大少心知肚明才是,装什么无辜?事到如今你也不用顾忌爷的面子,话该挑明就挑明,不就是被人耍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心,爷心脏承受力够强,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 愈发觉得事情不对,招手让暗卫将紫霜带下疗伤。急急抓住那玄冰般冷酷的人:“小鼠崽,你把话说清楚……”冥冥中他有种预感。如果今日两头不能将话挑明白。那么他们之间恐怕是真正的完了,恐怕再也不会有交集的可能。 “有什么好说的!”甩柚甩不掉他的纠缠。怒极上前捶打:“爷再也不会受你骗了!莫子谦你太令爷失望!” 任那拳头雨点般打在他胸膛上。刻眉拢起。丝丝缕缕的焦虑覆上俊容:“我哪里骗你?我……”撕扯中一页雪笺从拉扯的广袖中飘落,刺了他的目,冷了他的心,也堵住了他未曾说完的话。 冷风忽的吹来。将即将落地的雪笺重新刮起。孤独飘零的雪笺游荡风中,最终缓缓落上了那摊开的宽厚掌心上。 雪笺上,那密密麻麻的朱红字体就如一簇簇无情的烈火,不断的焚烧着他碎裂成粉末的心。 颤抖的将五指收拢,心中掀起难以遏制的悲愤:“果真,果真!你果真是为此而来的。小鼠崽,是你令我太失望,太失望…… 在见到从袖口无端掉下雪笺的那刹。脑中白光一闪,电光石火间。恍然了些什么。 冷却下情绪。郁车的冲着苍穹吐了口闷气。真是犯太岁流年不利!死女人竟敢算计爷! 想起她离去前那怨毒的眼色,心头一凛,此人是万万留不得的。 悲凉的笑声从头顶响起。托起那白玉般的下巴扳向自己,莫子谦挽着笑。可笑容却那般的苦楚难当:“你就真的这般恨不得我死?” 死?睫毛轻颤了下。扬眸反诘:“你何尝不是恨不得爷死?”确切的是恨不得申家亡。紫霜固然设计。可她却知道爷是女人!告知她的人。除了莫子谦爷真的找不出第二。嫉妒的女人是可怕的。尤其是那些被爱情蒙蔽了双目的女人。女人可以温柔似水,可以纯真善良。可一旦狠起来,那可真是用蛇蝎来形容也不为过!让这样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潜伏,申家岂不是危矣? 俊眸里浮光流动,深邃的眸子几乎在刹那间布满了血丝:“小鼠崽!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嗤笑一声:“良心?那是什么东西?生活在大门阀里。有良心的人。那叫死人。” 定定端详着眼前这张讽笑的小脸,半晌,他突然发笑:“也是,一个手刃血亲的人能有什么良心?” 瞳孔轻颤。勾起唇瓣笑容依旧:“明白就好。” 仿佛在一刹那的时间将脸上的表情收敛的一干二净,面沉如水。侧颜静静望向深邃广袤的穹窿。 冷风依旧,吹拂着缓带衣衫猎猎作响,却无法撼动心底的那抹轻愁浓怨。 混杂着萧瑟凉风,低沉的嗓音响起。叹息般的声音里竟有着如凉风般的萧索:“我一向高傲自负,不肯向人向神甚至向命运妥协分毫,总以为只要我莫子谦手段足够。没有人或物能逃得出我莫子谦的手掌心。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过来的。终究不会是甜的。连绵的苦涩。只会苦的连心尖都跟着难受……呵。或许真是我莫子谦向命运低头的时候了……” 自我解嘲的一笑。缓带轻衫。慢缓的将颀长的身子转过。那般潇洒的背影印在风中,诠释了两个字一一放手。 “本以为追逐是一件乐趣。到头来陷入泥淖无法自拔之时方恍然清醒,若是一开头就追错了方向。那么最终换来的不仅不是乐趣。还会是痛,是灾难。是万劫不复!或许我真的该听从爹娘的话,找个善良纯真的女子。好好的过日子。而至于你这道炫目的风景”,顿了顿,俊颜微微一侧,余光淡瞥:“我追得太辛苦,况且炫目遮掩下的阴暗实在令人望而却步,我累了,也怕了。” 扬扬手里的雪笺。他笑的鄙夷而嘲讽:“你说我卑劣,那是因为我对你情至深处。情不自禁的渴望。可你呢?如此下作的手段你也使得出。当真是令人刮目,令人叹为观止……”说着又自我讥消的一笑:“这张笺上记录了我莫子谦财产的大部分的藏处。既然你这么想要。拿去好了。献给心心惦记着这笔财产的哀帝,没了顾忌。不仅可以将莫家一网打尽,你也可以升官发财,平步青云……” 等了半晌也没动静,狐疑的转身,原来一袭娇小身影站立的地方,只余几枚枯叶静躺。一旋残风突来,卷起枯叶别样的凄零…… 子熏狐疑的目光上下逡视着面前神情沮丧的主子,那般无精打采焉头焉脑的模样似乎在他的印象中存在的次数少之又少,上次露出这样的神态时是六岁时老主上不让主子吃虾的时候。看着诱人垂涎的大虾活生生的从眼前移走,当时的小主子耷拉着耳朵,用主子的话讲那是一副‘快挂掉’的模样。 细细的拿眼又逡视了一遍。这一遍,竟让瞅见了他主子微红的眼圈。登时吓得他大惊失色。 “主子,谁欺负你了?”难道又是那个姓莫的?眉头一凛,无形的杀气隐隐泻出。 “滚开啦!”推开成研判模样的子熏,搓搓鼻子,瓮声瓮气道:“谁能欺负你家主子?谁又敢欺负你家主子?真是大惊小怪的,有那闲工夫,快点练好功夫。争取夺个天下无敌的楂冠,爷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不对。肯定是有人欺负你了。昨晚是那姓莫的将你带走。不用说。一定是他,对不对?” “靠!”一脚踢开刚拉开欲坐的椅子,怒气冲冲的扭头出了房门:“真是只聒噪乌鸦!”就不能让世界安静会。让爷清净会?靠!什么世道! 那甩门而去的单薄身影烙在他的眸中,垂于两侧的手握紧了又握,在眸光出现片刻挣扎后闪过一抹坚定的狠厉!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主子。没有人! 只要能保护他的主子免受伤害,他可以去伤害所有人,去牺牲所有人。不管是谁! 曾经他年级尚小,看着申墨竹一次一次的伤害而无能无力,可如今,他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去为他主子遮挡风雨,除去害物! 梳洗完毕。张开两臂任子熏细致的套好深蓝朝服。系上扣子。束好腰带。而后仔细认真的捻平边角的褶皱。转身拿起托盘上的官帽。端正的裁在爷的头上。 戏虐的拿眼挑着近在咫尺的那清秀小脸。挪愉着:“子熏小媳妇。谁将来有幸娶了你,那可真是祖宗份上冒青烟了!” 不满的瞪了爷一眼:“谁将来嫁给主子你算是祖宗坟上冒黑烟了。” “哦?”眉头挑挑。继而恍然大悟:“看来有人心疼了,来替小小抱屈喽一一” 手下动作一顿:“主子别胡说。” “哟,这咋滴?捶个僵尸脸干嘛这是?你们那点事爷又不是不知道,成天里眉来眼去的,爷又不是眼瞎耳聋的,这点门道还能看不出?” “主子!” “安了安了。爷又没怪你。反正郎情妾意的。鸳鸯成双爷当然是乐见其成的。虽然时候不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美人放在爷这也丢不了,迟早都是子熏大人你的囊中之物。” “别说了!”厉声打断爷的抑拾。那张面孔冷沉的竟有些骇人:“主子,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小两口吵架了? 狐疑的目光扫来扫去:“怎么了?” “本来就没什么。”转过身,去拿鞋柜上的软靴。 撇撇嘴。无谓的耸耸肩。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呐一一 穿戴完毕。试着一撩宽大的袍摆。转个困。感觉像个唱戏的。 招招手让子熏站到跟前,“立正,双腿并拢,抬首挺胸提臀!” 无视他万般无奈的神情。走到他跟前。立正站好。抬起右手在两人头顶比划测量着。小脸一塌。哀怨:“小子熏,以后该改口叫你大子熏了!”又长了半寸。如今足足比爷高出了一寸。真是够气人的! 眸里转过沉思,片刻后。陡然一惊:“主子,莫不是……”难怪主子今日突然穿上了朝服。莫不是今日有变数? 摊摊手,一副如你所想的模样。 “不行。若是这般。今日该由我来顶替主子!” “拜托,麻烦公子你先听听你的公鸭子嗓好不?”真是够烦人。什么时候发育不好,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纯粹给爷找麻烦不是! 瞥见他一脸惶惶不安的神色。上前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目前真是初步猜测,或许是爷多想了。不过即便有事也不怕。爷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照计划行事,爷定能安然无恙。” 见他还是不放心的模样。拉过他的脑袋。细细陈诉:“到时候就是这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一”王公公尖细的嗓音悠扬的漂浮在金鉴殿上空。沉沉浮浮的。煞有节奏感。 九九八十一玉色台阶下方,爷以袖遮口,闷闷地咳嗽着。咳嗽声虽不大不响,却足以令群臣听个清楚。真真假假的关切目光时不时的穿过空气投射过来。 一个咳嗽过度,脑袋绑的声砸在了旁边莫老头的身上,惹得他气得撅起 了胡子,拉着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如躲瘟疫般的躲开爷一阵距离。 殿下无人出列奏表让王公公收了拂尘。刚欲喊声退朝,文官列队,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一 “臣有奏要上。” 唇角牵起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落的弧度。仰起头深吸着辰时的空气,深切的感受这一刻。这一刻的一切爷都要牢牢记在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会时时警醒自己,千万不要做同样的蠢事,犯同样的错误。 猛地将目光射向那道独立殿中央的人影,眸光凌寒。如把雪亮的锦利长剑,不断在凌迟着他的身,直至将他切的体无完肤。 浑身不由得打起了冷颤,可待另一方给他投来的催促外加鼓励支持的眸色。胆子一壮。低下头大声重复一遍:“皇上。臣有奏要上。” 申宏文,想不到被当成枪使的人竟会是你! 以为你两次逃过一死。必看的明白。不会起什么歹心。却不料。你竟是这般的不识时务! 以申家人来攻击申家人,这招着实毒! 手指紧抓着朝服。心恨的无以复加。 见是申宏文上奏,哀帝臃肿的身躯不舒服的扭了扭,摆摆手:“哦,奏折交给申太师处理就可。” “皇上,这……” “大胆!皇上的话岂容你来质疑!”申其志眸光如炬,厉喝一声,朝堂登时鸦雀无声,垂首敛眸的静观其变。 申家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敢插手的。作壁上观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慢悠悠的将掌心摊开,边咳嗽边祥和道:“皇上费力劳心,昼夜为国事操劳……咳咳……,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本太师……咳咳……处理……” 申宏文的身子猛地一抖。他无比的清楚那祥和的表象下掩藏的是怎样的巨浪波涛,亦无比的清楚万一今日事不成。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惩罚。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的莽撞。要不是鬼迷心窍的听了那个人的怂恿。他也断不会……几分悔恨几分怨愤亦有几分求助的目光不禁投向了某位座上的大人物…… “申卿家身体可是有恙?”哀帝难得的起了爱护臣子的善心。见爷身体不适,忙出口慰问。 听到上位者的问候,忙颤巍着从座位上起身叩拜:“劳皇上费心了,臣的身休咳咳……小恙罢了……” “如此模样怎么会是小恙?况且即便是小恙亦不可轻视待之,须知小恙不理。终成重奇。申太师是国之栋梁,若是有个万一。那大兴岂不是又少了位英才?”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慢的从对面传来。虽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脸微侧,对着那张斧凿刀刻的冷颜。爷牵动唇角。给了他三字的唇语乌鸦嘴。 冷酷的面庞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坚毅的下巴冲着一片立着的青衣人微微一摆,青衣人点头会意,举步来到殿中央,于爷的旁边俯身叩首:“奴才董易略动哄黄之术,愿意为太师诊病……” “放肆!太师金尊贵体岂能由你这庸医胡来!” “申提督。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本王故意找个庸医来害申太师?” 申其志拱手躬身:”下官不敢。” “不敢就再好不过。要知道这董易曾是宫里赫赫有名的太医。是皇叔仁慈方将如此良医赏赐本王。若是申提督硬是说他是庸医,那岂不是……” “正所谓楠生淮南则为楠,生于淮北则为积,环境变了。指不定本质会发生点什么变化。王爷。你说本太师说的可曾有理?” 握紧的轮椅扶手有一瞬轻微的裂声。 “申太师果然博学多才,连小小的楠子都能研究的这般透彻,实在是令本王钦佩。不过。有病总是要治的。讳疾忌医的最终后果只能是药石无医。董易,还不快为申太师请脉。” “这就不劳烦王爷费心了,医者,本太师自带着。” 顺着爷的眸光所指。司徒绝看见了立于对面椅旁的中年人,冷眸暗潮涌动,更加令他确信了心中所想。 “宫外的大夫怎能与太医相比?万一误诊耽榈了病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董易。” “是。”接到司徒绝递给他的眼色,董易持起袖子就要替爷把脉。 申其志身形迅速的在两人中间跪下。将爷跟董易两人隔开:“皇上英明。西南王如此咄咄逼人,其中必有蹊跷。唯恐有人趁机对太师下毒手,所以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申宏文立刻从身后绕到众人前方。双手持奏折跪下:”事关国运,臣不得不再次上奏!申太师之所以不肯让董太医诊治。其根本原因是他……” “申宏文!大殿之上岂容你来胡言乱语!”申陌予从身后粗鲁的将他拽起。拴起拳头一阵好打:“皇上的话你也敢违抗。真是不知死活!” 突然到访的攻击令申宏文错愕后是羞愤,也不顾什么场合,甩开膀子开始回击。 申志宇申穹哲自然不会作壁上观的看热闹,迅速上前对着申宏文就是拳脚相加,地上的申其志亦加入了行列,四人将围在中心里的人专拣身体柔软的部分踢打,不过多时,先前还底气十足乱嚷嚷的申宏文便只有张着嘴喘气的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而那金黄镶边的奏折早已在混乱中被踩得稀巴烂。看不清原先的模样。 整个过程,任殴打如何惨烈。任哀嚎声如此悲惨。只要最上位的人不发话。群臣甚至那位貌似有权有势的王爷亦不敢出声分毫。而门外的侍卫听不到上位者或是申太师的吩咐。自然是站岗站的尽忠职守,不离开阵地半寸。 不要以为是爷放肆爷目中无君,嚣张跋扈到不知死活的地步。爷之所以能这般做。敢这般做。完全是因为爷可以七分把握住哀帝的性情。他喜欢干什么?他喜欢别人的阿谀奉承。喜欢美人。喜欢奇珍异宝,喜欢美酒佳肴。朝堂上,没美人。没美酒,没珍宝,有的是阿谀奉承。可若是千篇一律的奉承,多了也就腻了。肃穆的朝堂上还有什么好玩的?有,臣子们相互斗啊!看着他们斗得脸红耳热的。他觉得这是一种乐趣。如今臣子们不仅仅是唇枪舌战了。亲自上演了暴力戏码不说。还是一个宗族里的互斗。这种窝里反看着刺激,也逗乐,在他自认为不会影响国运的前提下看场免费的乐子。何乐而不为呢? 恐怕皇上的心理司徒绝也断是明了的,因而他宁愿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也不蹬浑水得罪他那喜怒无常的皇叔。 “行了……咳咳……其志,想必他也得到教训了。下次断不会再忤逆皇上的意思……咳咳………快叫人将他拉出去,别污了皇上的眼……” 抓而招招手示意他们跪下。“皇上。他们几人虽然方法不当。但出于一片忠心,咳咳,惩治那不听圣意顶撞皇上的申宏文,求皇上看在他们护主心切的份上,咳咳。宽宏体谅,给予轻贵。” 捋着八字胡。堆满肌肉的脸庞一颤一颤的:“爱卿们何罪之有呐?正所谓。有功即赏。有过即罚,此乃为明君之道。忠心护主。这是有功,理当有赏,忤逆圣意,这是有罪,理应有罚。联向来以圣祖的话为戒律来现范吾身,又岂会做出赏罚不分的昏君之举?来人,赏申家四位护主有功的忠臣黄金百两,调缎各百匹。古玩各十件。同时。将佞臣申宏文压入天牢。等候判决。” “谢主隆恩!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一” 起身时。和他们四个交换了眼神,申其志扶着爷到了座位。董易仍旧跪着不动。先前的话题继续。 “皇上。奴才不自量力。但还是恳请能为申太师把一次脉。” “如今相逼。你究竟有何阴认…” “其志。”拦臂挡住欲冲上前的申其志。略带虚弱的看向对面轻叩扶手的司徒绝。话却是对董易说的:“如此坚持想必是有些本事的。倘若爷让你把脉治病。你真的确定医的比其他大夫强?” “这怎么能成!万一他有什么阴谋。”……” “其志过虑了,他是王爷推荐的人,岂会有岔子?虽说王爷平日里看本太师左右不顺眼,但王爷向来是明理的人。谋害大兴栋梁的事情王爷岂能做?栋梁一倒,大兴大厦岂不要摇晃?大兴这大厦摇晃了,这有心人……唉,想多了。想多了。总之。王爷是政派君子。岂会趁人之危呢?咳咳……”大兴危。那么有心人就该趁虚而入。取而代之了! 未说完的话样臣明了,司徒绝明了,当然上位者亦明了。 掌心里沁出了薄汗。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当头罩来。他隐隐感觉。他似乎正在一步步踏入别人为他量身打造好的陷阱中…… 欲出口阻止的话已经来不及。董易已经先他一步夸下海口:“董易不才。愿意一试。” “倘若不行呢?” “董易愿意当众自戕。” “好男儿,有骨气!”抬起左腕冲他笑笑:“那就有劳董太医了。” [本文由浮沉。手打,转载请注明,谢谢] 【鼠害篇】 第七十二章 有关系吗 乌眸婉转流光,笔直的将目光投向面前这位面色凝重的年轻人,不言也不语。就这般静静研判着他眸子里所隐藏的情绪,那般专注而认真。不犀利也不凌厉。仿如一个好奇探究的孩童目光般,让人恼也无处可恼。 眸光转动,避开那般奇怪的探究。可令他倍感挫败的是。那眸光似乎就是跟他较了真。如影相随。任他目光如何躲闪。那双眸子总有办法与他对视。 最终被那无处不在的眸光逼得无处可藏,董易只得索性闭了双目,尽量贯注全身精力切脉。 切脉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指腹下的脉搏有力而刚劲。若是其他的御医来把脉,定会当即判定是男人的脉搏,可他董易不是普通御医。他师承天下第一神医医怪仙,这脉象偶尔浮现的阴柔却逃不过心细的他。 亦阴亦阳。即便是宫里的太监亦不会出现如此奇怪脉象,要说其中没有古怪,那才叫匪夷所思。 这个董易果真不简单。 从他眉心处那细微的轻痕。爷知道,他开始怀疑了。 手肘搁在扶手上。右手不经意扶上额头。淡笑着瞥过他切脉的手腕:“董太医诊了这么长时间可曾有眉目?不妨说说看。让皇上以及众臣看看。所谓西南王爷极力推荐的太医可是浪得虚名?” “董易。有什么想法你尽管直说就是。”司徒绝不急不缓道,可红木扶手上那略动的手指却泄露出他此刻的紧张。 “申太师的脉搏……”董易敛了眉头,唇翕动,欲言又止,忍不住又细细切了切脉,仍旧一昏困惑的沉思模样:“这脉搏……” 手从额上放下。轻轻覆上他切脉的手。柔和的笑笑:“董太医。本太师的脉搏可是有不妥之处?” 冰凉柔滑的触感如水似绸,似乎无意从他指腹划过。引起他莫名的颤栗。 未等他躲开那突来的滑腻触感,覆上的冰凉已经挪开,只余一点冰凉存留在指腹手骨间。 不解其意,不禁狐疑的抬眸。入眼处那泓清澈的乌眸正含笑望着他,眨着眸子带着几许孩童的无辜:“怎么了?” 眸光浅浅的一动。脸上红晕泛起。不自在的垂下眸继续切脉。 笨蛋。 暗叹一声。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对面正朝这边观望的司徒绝。挑衅的一扬唇角,眉开眼笑的灿烂。 司徒绝,你死定了! 鹰眸一细。一个凌寒的冷光扫去。天寒地冻。 申傲天,胜负未定,鹿死谁手尚且难说! “董易。你这太医切脉的时间还真是够长的!嗬。真是令人怀疑你究竟是来治病的,还是一一”故意拖长了声音,申其志似无意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另有所图?” 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不安扩大。下意识的将犀利的目光射向那正弯唇笑的肆意的人,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他惊震的看见刚刚还笑如春花的灿烂容颜转瞬变得苍白如纸,更令他心里莫名一揪的是。那微弯的唇角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黑血,黑色衬得那张惨白的脸更加叁人,让他不禁想起灵堂翻动的白幡…… “族长!” “申太师!” “快快、快传太医!” “来不及了,我带族长去找太医!” 俯身抱起几乎没有人气的爷,申其志惊慌失措的迈步要往殿外冲去,可能是速度过快。脚下一个踉跄,怀里人几欲滑落,情急一扯,袖袍无意间被向上提了一小截,手腕那触目惊心的黑紫痕迹暴露于空气之中酬 鹰眸骤然一缩。刹那间明了一切。 闭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红木扶手早已碎裂成末。 这个对他自己都狠到如斯地步的人。谁跟他斗,谁恐怕最终就得以残局收手。本以为这回他必死无疑,谁料此刻阴沟里翻船的,却恰恰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自己。究竟是他过于轻敌了,还是对手太强大,就如石缝里坚韧的野草。任风怎么刮。任雨怎么打。也无法连根将他推毁””。 “好哇!董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我大兴栋梁!”申陌予上前揪住董易的前襟。举起拳头凶狠的砸向他尚且错愕的脸庞。 从地上晃悠的爬起,顾不上擦拭嘴角上的血迹,他急急的踉跄跑到申其志身前,伸手就要去抓爷的脉搏。 “让我看看。耽误了病情他的性命就可能危矣……” 话未尽,就被申其志一脚踢开老远。 “还想谋害我家族长,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看他吐黑血,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喝!你终于肯承认了吗?下毒的人就是你。董易!” “不不我没有……” “还死不承认!”猛地上前补了一脚。拉起那发黑的手腕,指控怒道:“这是什么?分明就是你事先将毒涂在了手上。然后借诊脉之命趁机对我家族长下毒手,想要无声无息的将我家族长置于死地!怪不得这么殷切的要诊脉,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真是阴毒至极!”愤恨的说完,锐利的眸光时有时无的观察那边的动静。 “我没有!毒不是我下的!”涨紫了脸站起来瓣解,那清隽的脸上写满了被人冤枉的不忿:“我董易堂堂大丈夫,向来做事顶天立地,无愧于天地!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否认。没做过的。哪怕是打死我也断不会承认!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发毒誓来证明我的清白。” 说着。郑重其事的举起?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2部分阅读 起三指要对天盟誓。 无语的暗翻了几下白眼。勉强的动动指头戳了下申其志。 不要跟这种幼雅而单蠢的男人再讲缠下去,办要事要紧。 真不知这么个古董男人究竟是怎么被卷入大人物的勾心斗角的。司徒绝,还真是够缺德。 “发誓?嗬!小心天打雷劈!”喝斥一声,申其志旋身,抱着爷风风火火的往殿外奔去。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 鹰眸霍得一睁。 他明白,只要爷一出了大殿,他就完全坐实了谋害忠良趁机窃取皇位的罪名。 而他那位昏庸的皇叔,一旦认定他心怀鬼胎,下场如何。不用人说,他心知肚明。 心一横,猛地拍向座下轮椅。凌空而出。劲风疾驰。于电光石火间他已掠至申其志身旁。七分力道,掌风翻起,瞬间将爷的衣物撕扯的片缕不剩…… 对上司徒绝那不可置信的鹰眸。申其志冷笑着:“其实族长早就接到密报。说王爷狼子野心,要铲除族长这个绊脚石,因而才会将计就计,以身为饵,逼你露出狐狸尾巴!本以为有这身堪比铜墙铁壁的银甲护身会万无一失,怎料你们如此阴毒,竟起了下毒的损招!可怜我家族长……” 悲愤的朝着九九八十一台阶跪下,愤慨激昂:“请皇上为申太师做主,下旨捉拿叛贼,以正朝纲!“ “请皇上做主!”申家其他三位长老同一时间跪下请旨。跪下时。凌厉的目光不忘扫向站着的群臣。 权衡利弊,在徐克率先表态下,其他群臣纷纷一边侧。请旨捉拿司徒绝。 冷硬的面庞一狠,掌风再次翻动,想要摧毁爷这身从锁骨处到脚踝的银甲。 十数条黑影如期而至,挡住了司徒绝的攻击。司徒绝的暗卫亦纷纷出现,与爷的暗影交上了手。 刀光剑影,金属碰击声惨烈铿锵,两方人马杀的激烈,尖叫声不断,哀嚎声不绝。偌大的宫殿一时间乱成一团麻。 “护驾!护驾!!”哆嗦着两腿挡在同样哆嗦的哀帝面前,王公公尖叫着,颤抖的声音夹杂了几分凄厉。 大臣们绕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各个吓得抱头鼠窜。闪躲着那森森的刀剑都唯恐不及,哪里还有闲情功夫理会上方王公公声嘶力竭的护驾声。 门外的禁卫军步伐铿锵的匆匆赶来。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涌进。将两方人马团团围住。手持弓箭弓弩蓄势而发。森森的箭头泛着冷光,只要一声令下。他们所有人下一刻就会成为马蜂窝。 “停!”厉喝一声。申其志拨开队列缓缓走入包围圈子。抬手指向司徒绝:“大胆叛贼。还不束手就擒!” 交战已经停歇,两方的暗卫分别护着各自的主子,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司徒绝冷抿着凌厉的唇。目光一扫申其志怀里的人,冷道:“谁欺君。谁是叛贼。只要一揭银甲自会分晓。” 说罢。未等众人来得及阻止,掌风凌厉如剑,凌空一劈。只听金属开裂的清脆声一响。啪嗒。银甲脱落。顺着光裸的身体滑落于地。发出较为刺耳的擦地声…… 空气瞬间凝结,司徒绝更是惊得半晌没有言语。 怎么会,怎么会…… “岂有此理!当众侮辱我大兴堂堂太师,西南王,你罪无可恕!”扯过申陌予递来的外衣将人抱住。对着都统余员贤使了眼色:“还不快快将弑君的叛贼拿下!” 高高的石玉台阶上,王公公给哀帝抚着胸脯,心有余悸道:“吓死奴才了,还好有申太师的人拼死护驾,否则那群恶人说不定要杀上龙座……小心的看了眼脸色仍显苍白的哀帝。王公公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阶下。惊讶道:“呀。皇上快看!西南王他、他的腿……” 那傲然而立的身姿无疑是给哀帝的心头火浇了把油,一把雅开王公公几乎是暴怒而起。指着殿下的司徒绝怒喝:“还等什么!快给联将这乱臣贼子拖出去砍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一一”莫老太师颤巍着老胳膊腿儿出来冒死进谏。焦急的磕头大呼:“不可啊。皇上一一” “老东西,再说一句连你一块砍!”盛怒下的哀帝哪里听得下反对意见,残暴的豹目凶狠的一瞪,杀意蔓延。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莫老太师颤巍着老躯。悲愤欲绝。 为大兴效忠这么多年,两朝元老,不看僧面看佛面,最起码给他身为臣子的尊重也好!而今的一句老东西,以往的种种不堪的侮辱,逼得在心里常年积压的愤恨喷薄而出,忽的恨恨地砸向了地面。慷慨决绝的起身。 “皇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大兴有你这样的皇帝,恐怕是离亡国不久矣……” “放肆!”暴跳如雷。狂怒的哀帝几欲冲下台阶:“砍了!拖出去一块砍了!!” 仰天大笑,莫老太师悲伦的大呼:“j佞当道。忠良不再,大兴危矣。大兴危矣一一” “快拖出去!快拖出去砍了!” 使了眼色。余员贤令人押了司徒绝和莫老太师出了殿门。在路过申其志时。司徒绝凌厉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眸光晦暗难辨…… 砸吧砸吧嘴。放下白玉碗,万分满足的摸摸撑饱的肚皮。 这顿饭吃的真是香啊,就连那糯米粥今个都觉得格外的香。 牙好,精神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儿啊,要不要再来点荷香莲子粥?”看爷难得有个好胃口,娘亲榈下筷子亲切的问道。 亲昵的拉她的手抚过爷的小肚皮,戏谑的笑道:“再吃,那可就要撑破了一一” “去,没大没小的。” “没大没小也是娘亲你宠的。” 笑嗔着点上爷的额头:“对。你就欺负娘力气小。没法子像你爹……”突地止了声,为出口的话就化成了一声轻叹。 璀璨的笑容也随之渐渐淡了去。一抹轻愁似有似无的爬上了那温婉的容颜。 知道这多愁善感的娘又想起了还在生死徘徊中的爹,转过身双手轻轻勾住她的香颈,身子往她身上一靠。埋首在她香喷喷的颈窝里。安哄着:“爹吉人自有天相。放心了娘,爹他还没教育好他养的这个调皮儿子,怎么舍得长久沉睡下去?指不定某个时候。他会突然睁开眼睛跳起,拿着拐棍怒气冲冲的跳到你儿子面前,大呼一一小免崽子,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那阴阳怪调抖得她扑哧一笑。爱怜的将爷楼紧了些:“儿啊,如今娘亲也就只有你了,娘别的不求,只求你能好好地,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这就是娘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那娘的要求还真是低的可怜。” “你不当娘你当然不能明白当娘的心。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可对当娘的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那可是生生从自个身上掉下的肉啊!母子连心。孩子疼,当娘的就更疼。所以儿啊。即便是为了娘。你也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啊一一” “安啦,安啦,儿子是太白金星转世,没那么容易就挂掉的。”瞅着这美人抽搭着又要掉雨点。爷惊得忙连哄带骗的安慰着:“娘啊。儿子身强力壮的能打死头牛呢!不信。不信您来看看儿子的肌肉!” 说着。爷蹭蹭撩起袖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支在红木桌上,夸张的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曲起胳膊,炫耀着那不是肌肉的肌肉。 破涕为笑,可娘亲似乎来了挪椅之心,撅着嘴嗔道:“在哪里有肌肉?我怎么没看到?” “呃?没看到?怎么可能!”夸张的一咧嘴。咿呀的愈发用力鼓肌肉。抽空拿眼询问:“这回可是看到了?” 指尖点点微鼓的一块:“这是吗?” 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啊是啊,就是这……” 一一哐一一 “莫公子不行啊。你要等老奴通报……夫人少爷。是莫公子他硬闯进来……” 突来的巨响惊得爷和娘亲一跳,直到见到踏着光线大步而来的熟悉身影。才从惊愕中回魂。 转过脸冲着紧张的娘亲安慰的笑笑,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背:“娘啊,没 事。您先回房休息。儿子待会去再去找您。管家,送夫人回房。” “可是……”戒备的神色瞄向那阴沉的高大男人。娘亲紧张的握住爷的手:“儿啊,要不娘亲留下来……” “娘啊,你放心,儿子能应付的。” “可……” “管家,快点扶着夫人回房。” 拗不过爷,娘只得跟着管家离开。只是走前回头担忧的看了眼爷。然后低低吩咐了管家几句。这才迈着莲步踏出房门酬 待娘亲离去。爷漫不经心的向后一靠,勾起娘亲未喝完的荷香莲子粥。慢条斯理的喝着。 “有事快将,没事请走,不送。”荷香莲子粥还真是不赖。 手一空。白玉碗被人粗鲁夺走,下一刻啪的声被扔向了木桌,淌了一桌莲子粥。 掏出锦帕不紧不慢的擦拭唇角,仰头看向那美如冠玉此刻却冷酷如冰的面庞:“做什么?” “条件。” “什么?” 眸光冷冷掼住爷的双瞳,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放人的条件。” 脸色顿了下,继而撇撇嘴,随手扔掉锦帕:“筹码,你手里有多少筹码?” “我莫子谦富甲天下的财产,够不够?” “换几个人?” 眸子一收:“当然是两个。” 身子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慵淡扯唇:“多了。” “什么多了?说清楚。” “财产多了。爷只收你一半。” 沉默半刻,他突然带着些许嘲弄的笑道:“向来贪得无厌的申家鼠何时变得如此仁慈了?” “当然,爷的话还未说将。”悠然的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轻晃:“人也多了,爷也只会放一个。” 他的神色蓦地变得有些诡秘,缓慢的压下他高大的身躯。一手撑在木椅的一侧,一手竟然放诞的握住爷的指尖。冷不丁被他一带,指尖就触上了他温热的唇瓣。 “你真是时刻也不忘勾引我。” 扑鼻而来的男性气息让爷突来一阵烦躁,尤其是他这番暧昧的动作更是令人心底郁卒的要死。 “放开!谁稀罕勾引你!也不撇泼尿照照你那哥尊容!” “不稀罕?香肌雪肤的在我面前晃悠。不是勾引我是什么?” 顺着他那转暗的眸色所指,才惊觉先前炫耀所谓的肌肉竟忘记将袖子给放下。 好不尴尬的伸手要去将柚子拽下,伸到中途,却被另一手霸道的挡了下。 “你挡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令爷的脸抽了抽,仰脸忍无可忍的吼道:“你莫不是忘了你究竟是来干什么来的!” 身躯明显的一震。 如烫着般将爷的手迅速甩掉。站直身,撇过脸略带挫败的深呼吸着,待到再转过脸时,面上已是云淡风轻。 “你莫不是嫌少?恐怕你还不甚了解。我莫子谦的财产…只 “爷说过,不是嫌少。一个。只能换一个,你没得选择。” 从椅子上撑起身子,踢开椅子让出路。绕过他就径直往门外去。 一把将爷的手腕扯住:“你……你莫不是还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我会想方设法办到。” “抱歉,是你力所不能及的。”疏淡的笑笑,伸手去掰他的手,无果后,脸色微变:“你最好不要惹得爷发怒。那对你,对你爹,对司徒绝都没好处。” 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抹惊痛。但转瞬即逝,快的令人以为是错觉。 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握紧了几许:“你说出来,我会想办法的。” “你还真是麻烦,看来不挑明你还赖着不走了。”反手拍拍他的脸颊。笑道:“你爹,你拿你那一半财产来换。至于司徒绝,你放心,他死不了。爷正要去跟他谈条件,只要他识时务,爷以人格保证,他会毫发无损的滚回西南封地。” 在那于他脸上放肆的小手离开前及时抓住,贴上他的脸颊摩挲着:“那我呢?” 爷一愣。继而嗤之以鼻:“神经病!你不是好好站在这!” 眼神掠过怒意:“我是问你难道就没有话问我?” “没啊。”爷答得理所当然。 “没?怎么会没有?!”又气又恼的拽着爷的手腕:“难道你。难道你就不问司徒他为何会知道?” “无所谓。”无谓的耸耸肩,脸撇向一边。一昏不想多谈的模样。 “你无所谓,我有所谓!” 讥嘲的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们有关系吗?” “有关系吗?”握住爷的肩膀,他的音调几度翻高:“我们曾在温池裸程相对这叫不叫有关系?我们曾经睡在一个床上这叫不叫有关系?我脱光你的衣服和你……” “住口!爷看你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吧?”拿指尖狠狠戳向他的额头,一字一句道:“当初是谁说要放弃爷这道坏到骨子里的烂风景的?啊?是谁说要听爹娘的话。娶个纯良的女子好好过日子的?啊?你又说谁没有良心。谁令你失望?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没话可说了是不?靠!你再看看你,你如今这是干什么?你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说出来干什么?要推翻你先前的那番信誓旦旦。要出尔反尔啊?靠!简直就是小人行经!” 说一句,爷相应的就恨恨地戳一下他的额头,戳一下,他就退后一步,他退一步。爷就前进一步。待到说完。他已经被逼到圆木柱前,退无可退。 扭过头吐口怨气。说完了,心里头终于舒坦了不少。 指尖冷不丁被人轻柔的握住,在一处温热的柔软处来回的摩挲。怔愕的抬头。却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灼灼眸子。 “小鼠崽,我很高兴。”暧昧的将粉色指尖轻含,舌尖反复调弄,一双桃花眸不失时机的放着撩人的魅光。 唇角没有现律的抽抽,如被蜂蛰似的奋力挣开:“爷。爷看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误会。小鼠崽。从知道你心仪你七叔的那刹起。我几乎就没敢奢望你会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要急着否认,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我看你真是有病啊!” “相信我小鼠崽。相信我!”搂着那不断拍打的人一个旋身,双臂撑住圆木柱,将怀里人困在木柱与他那坚实的胸膛之间:“小鼠崽,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见面前人没反应。他有些急迫:“难道你就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和和美美。幸福地过日子?小鼠崽,我会给你幸福的。我莫子谦可以对天发誓,此生此世,我只会爱你一个人。会一生一世待你如宝。哪怕是我穷困潦倒。那我即便是卖身为奴也定要你吃的好。穿得好。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我真的很喜欢你。先前的话都是气话。是恼话。要是你还是生气的话,你打我。一直打到你消气为止。” 边说着边真的持起那小小的手冲着他的脸颊打去:“是我不好,我该打。明明说完那番话后就后悔的要死。要来求你原谅又拉不下面子。是我找打。我该死……小鼠崽,跟我。跟我走好不好?你看看,这里的一切有什么好?勾心斗角,亲人不是亲人,朋友不是朋友,成天里在阴谋堆里算计来算计去的。不累吗?这种生活不适合你,你应该是属于阳光的。笑的灿烂,笑的随意。而不是将不由心的笑留在这阴暗的地方。跟我走,我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没有血腥。没有争斗。没有算计的家……我们会生一对小儿女,男的像我,女的向小鼠崽你……” 柔情似水的语调含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墨眸含情。点点含魅。在这一刻仿佛沾惹了曼陀罗花汁。充满了蛊惑。 眉睫颤了颤,垂下:“别诱惑我。” 心一喜。整个眸子都亮的绚烂:“小鼠崽。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只要你肯迈出第一步。剩下的步子由我来替你走!” “算了。”袖子擦面而过。仰脸笑笑:“老人们都是过来人。他们经历的多。看的多。明白的事理也多。自然也知道人这一辈子究竟要什么。所以。他们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选择是对你最好。听你爹娘的话,找个纯良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吧,如你先前所说,爷太黑暗。真的不适合你……” “不不。小鼠崽。你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 “不,爷真的没生你的气,而是看清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如镜中花。水中月,有谁能摘镜中花,又有谁能挽水中月,根本就是奢望呵……”自我解嘲的笑笑。拍上他的肩膀:“记住,你一半的家产得充公。” 眸光一震,脑中闪过什么,急急解释:“我没有告诉司徒,至于他如何会获知。我真的是完全不知晓!小鼠崽,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出卖你!” 踮起脚尖。仰着脸左看看。右瞅瞅。研判着他那副紧张的如天要塌下来的神情,满目狐疑:“俟,我说你这个人好生奇怪哦,这份上了,你不紧张你那即将被充公的巨额家产,反而来紧张爷相不相信你……嗬,这不是有病吗这。” 双手捧住那娇嫩的脸颊,他俯身深深地望着眼前人:“对,我是病了。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就病了,直至今日,已经病入膏盲,除了你,无药可解。” “油嘴滑舌。” “你认为我是油嘴滑舌。可你知道吗,我说的每句话都出自肺腑。小鼠崽。没有你,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安心去好了,冥襁爷会多给烧点的。” “呵。真是会说笑。难道你要拿着冥襁去黄泉烧不成?”动作自然的将面前人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温和的笑道:“干什么这般眼神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生要同余,死亦同|岤,有什么不对?难不成我死了,要把你一个人留在世上?干什么?再勾引一个男人?勾引我一个就够了,怎能勾引第二个呢。你说是不是?” 大好的天气,没由得,爷感到冷飕飕的。 “这笑话……真是冷笑话。”猛地一脚将他踹开。急匆匆的奔向门外:“爷这就去处理司徒绝的事情。而你莫子谦。你的财产到国库之时。就是你老爹放出天牢之时。” 匆匆消失在门口的娇小影子让他挽起了诡秘的笑。 笑话?小鼠崽。来日方长,将来你就会明白我莫子谦是个从不会说笑话的人。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带着你走。那岂不是很孤独? 扬起袍摆大步走向门外。现在,他应该着手去查查,究竟司徒是如何得知小鼠崽的秘密的…… [本文由浮沉。手打,转载请注明,谢谢] 【鼠害篇】 第七十三章 谁做的 十八道铁闸门依次而开,每走过一道。后面的闸门就再次阖死,前面的牢卒就会相应的打开前方的闸门。 灰色调一体的天牢墙面上悬着壁灯。在幽蓝的烛光跳动下,爷迈着沉着步伐目不斜视的通往第十八间牢房。 天牢里处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这种气息叫做死亡。 一旦被打入天牢,就等于被烙上死亡的印记。进入天牢的人几乎没有活着走出去的,被赐死这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层出不穷的意外猝死。天牢里的人或切身体会或亲眼所见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天牢外的人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谁也不是傻子,这意外多了。那就当然不叫意外。叫人为。 幽深的通道尽头是间极致特别的牢房,牢房不过十坪,周围的铁姗栏成半弧形。由里至外足足有五层。每层都微微错开使得下一层的栅栏可以挡住上一次的缝隙。如此这般。牢房被层层裹得密不透风。远目眺望,感觉倒不像个牢房,像个做工精致的铁笼子。 如斯防护。恐怕是只苍蝇都欲逃无路。更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五声清脆的咔嚓声过后。五把大锁开启。 挥手支走牢头。扯住袍摆低头侧身通过矮窄的牢门。 壁灯的幽蓝烛光能透进牢房的微乎其微,环顾四周努力辨认阴暗中的三个模糊身影,总算在勉强适应光线后,才找到目标人物口 “你还来干什么?”笔直的目光定在正逐步走来的人身上。垂下的双手微动,带动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 随着距离的拉近,视线也随之渐渐清晰了起来。 还是昨日上朝时穿的那件黑色蟒袍,只是经过了那日的动荡后。蟒袍已不复完整,磨损残碎了过半。浅蓝色中衣于蟒袍下隐现。凌乱的发丝散于额前给原本就孤傲的他添了几分桀骜不驯,手脚均被玄铁打造的诗链缠的死紧。随意惫懒的靠坐在冰冷的墙角。他姿态冷傲的抬头睨着面前人。即便是落魄如斯。也丝毫不减他那迫人的霸道气势。 蹲下身子和他平视。竭力望进那如苍穹般深邃却又孤寂的瞳眸深处,爷真的想知道。那泓孤傲的冷泉幽深处究竟有没有藏几分愧疚。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自我讥嘲的弯了弯唇。从地上拨弄起一根稻草。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肆无忌惮的将稻草探上了他深刻的脸庞。 “有句话叫受恩莫忘报,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有句话叫得人恩果干年记。司徒绝,你能摆脱瘸子的苦命,能像个正常人一般站起。这一切都仰仗着谁?爷说这个不是像你索求回报。不是要你涌泉相报。亦不是让你千年记着。只是想告诉你。做人的道理。对。爷坏。爷手刃血亲。坏的骨子里流毒汁!可即便如此,爷也断不会做出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小人勾当!” 他突然倾身凑近:“这不是恩。是交易。” “交易?真是好笑,那叫哪门子交易!”嗤笑着,爷叹笑道:“在你们眼里。像爷这般罪大恶极的人,即便是做了天大的好事,那也是别有用心……算了罢了。跟你这种人讲道理。简直就是浪费爷的口舌。” 持着稻草轻扫着他那凌厉的眉:“你应该猜得到爷来此的目的吧?” 犀利的目光紧紧盯住爷的笑脸。他答非所问:“你究竟是男是女?” 一一啪一一 漫不经心的擦着手。“爷最讨厌别人做顾而言他。” “你、你怎么可以对王爷无辛。”一直在对面做木头人的董易终于按捺不住,想要移动身子过来,可栓在铁栅栏上的铁链限制了他的活动。 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莫老头冲他轻摇了摇头,这才让他止住。 不急不缓的将头别过,司徒绝难得的不以为忤,笔直的望着那张倔强绷紧的小脸。向来凌厉的冷唇竟牵出稀薄的笑:“恼了?莫不是心虚……” 一一啪一一 “看来爷的话有人还真是当做耳边风。” “真是狂傲的可以,什么人都敢动。本王真的很怀疑,难道你就不怕。” “爷不怕。”无畏的对上他那难以置信的鹰眸,摊摊手:“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拼出一条活路来还真是说不准。即便败了又如何?爷纯当真是同归于尽好了。拉着这么多人陪葬,爷也不吃亏不是?司徒绝,不要总把自己当盘菜。以为没了你世界不转了。更不要自以为是的认为爷和其他人一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实话跟你挑明,爷不怕,不怕你!你说爷狂妄也好。说爷疯狂也罢,你道爷自私爷也无所谓,告诉你。爷就是个随心所欲想做就做的人!招惹爷这个疯子,算你例了十八辈子的霉!” “疯子?侧真是贴切。”敛敛眉。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爷怒:“爷没跟你开玩笑!” “本王说过你是在开玩笑吗?” 被他一句话噎了个半死,喘了半天的气。咬牙怒目:“今天来你应该是猜得到所为何事吧?告诉你,爷不是求着你来答应。而是难得的出于好心来给你留各生路。倘若你不识趣就拉侧。爷会二话不说。立马掉头走人……” “本王说过不答应吗?” “爷还没说完你就答应。你答应什么你!” “你刚刚不是说本王猜得到吗?” 真恨不得掐烂眼前这张明明是毫无表情可爷却邪门的能见得到戏髅的死人脸。再呆在这里。爷真怕一个忍不住大开杀戒。 “交出你手中兵权的一半,外加小世子留待帝都,答不答应,一句话。” “本王愿意交出兵权的三分之二,换得小世子跟本王回封地。” “哦?三分之一的兵权。十万大军一一”微微拖长了语调,盯着他眸子微微一缩:“区区十万大军。你说。会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你不是也说过是区区十万?” 纤细的稻草打上了他的冷面:“可是爷不敢低估你这个冷面王。” 冷眉微微向上一挑:“你不是不怕吗?” “不怕并不代表着不担心。”伸出五个手指晃在他面前:“五万怎么样?” 眸光掠过冰寒:“狗急了还会跳墙。” 轻嗤一声:“你又不是狗。” “不要试图激怒本王,真将本王惹毛,本王宁愿同归于尽。” 重重在他肩上拍三下。扶着膝盖起身:“爷还真是不信。区区十万你就能卷土重来。若是爷将来真的因今日的决定而丧命,那也只能算是爷无能,怨不得人。” 事情全全办妥。一身轻松。 举步走出牢房,留下身后神态各异的三人… “王爷。你当日不是亲眼看见他是男儿身了吗?为何还要由刚才那一问?”待爷走后。董易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出口询问。虽然他也奇怪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脉象,但是眼见为实,容不得他不信。 亲眼所见?司徒绝不以为然的冷笑。 当日情景如此混乱。偷龙转凤也不是不可能。 想想当初在王府刘大掀开那衣领的一处,裸出的肌肤是那般的细心…当初他就有所怀疑。只不过是被接下来治腿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没多加细想深究。如今又有人暗中通信。以及董易所讲的时阴时阳脉象。使得他更是确信不疑…… 而一直垂首不语的莫老头却暗暗叹了口气。 想想那日里突然出现在他家里的女子。举止神态这么一回味,联系着董易的切脉结果,即便是再糊涂,他也能猜得到这其中是怎么个究竟。 本以为儿子摆脱了申家小鼠的魔障。终于重归正途,却未曾想。原来非但没摆脱。反而还越加的往里陷。到了今天这份上了。恐怕是陷得连脚跟都拔不起来了吧! 真是冤孽。冤孽啊一一 走出天牢,刚好碰上正朝着这边赶来的徐克,几步快走。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询问:“皇上那边如何?” 徐克的脸不掩喜色:“太师真是料事如神。一切都如太师所讲。分毫不差!当时下官向皇上道明太师此举之缘由。怎料皇上当即拍案而起,下官还以为皇上动怒吓得魂不附休。却未料皇上大笑三声,道‘真是妙啊!国库充盈,兵力充足,同时还打压了这帮j佞的势力,真乃一举数得啊!’。下官还未来得及揩揩额上的虚汗。正如太师所料般。皇上转而又质问为何只收一半。不趁机统统将财产兵力收归。下官即刻按照太师先前所讲,告知皇上狗急跳墙的道理,皇上听罢唏嘘不已,直夸太师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还说,有太师在,大兴才能长保康盛。太师。您真是厉害,就连皇上最后的那几句话您都可以料的几乎分毫不差。下官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轻笑着摇摇头:“爷也不是料事如神,所料也微微有些偏差。” “偏差?” 点点头:“麻烦徐尚书再跑趟腿。告知皇上,西南王爷愿意让出三分之二的兵权。希望能带着他儿子一块回封地。” 忙拱手躬身:“下官这就去办。” 徐克匆匆离去后,爷并未马上回府,只是负手立于静阳下,目光眺望浩瀚碧空。任思绪渺远于堆积的云絮上。 雾散天晴。朗日普照,万物一片葱芜。 如此晴朗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放睛,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保证。下一刻的天气不是狂风暴雨…… 含香楼的刑房里,紫霜被架在铁架上,皮开肉绽,一条一各的血痕于身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啪! 又是一鞭无情的袭来,浑身一颤,忙咬住早已咬烂的唇瓣。止住要出口的痛苦呻y声。 “再问你一遍。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莫子谦握紧长鞭,盯住紫霜苍白的脸庞。目色是少有的狠厉。 下意识的虚弱摇头,头刚微微一动。无情的长鞭再次朝着她甩来。 身体痛到麻木,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泼醒。” 伴着无情的命令,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浇了下来,刺骨的冰冷换回了她模糊的神智。 疲惫的睁开眼睛。眼前这个俊美男人无情的面孔令人心寒到痛。那带钩的长鞭哪是在打她的身,分明是在鞭苔她的心啊! 眼圈泛酸。可枯涸的流不出半滴代表委屈的泪水。 她没有骗他,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承不承认?” “不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紫霜,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背着我搞小动作。竟敢在我的卧房安装机关借以偷窥这是罪一;用名单陷害她这是罪二;最罪无可恕的是,你竟敢将她的秘密告知司徒!” “前两条我……承认……” “最后一条你怎么说?要知道,知道她秘密的可就剩下你了!” 苦笑的摇摇头:“没做过…打死我也不承认……” 如猎豹般锐利的锋芒在她脸上扫了一周。眉头微蹙。蓦地将手里的长鞭凌空一丢。沉着脸大步走出刑房。 身后。紫霜痴恋的望着那挺拔的背影,苦涩的低喃:“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是谁……为何就是不愿面对现实呢……” 西南王府的管家刘福将信笺双手递上:“莫公子,您看是不是这封?” 手一颤。西南王爷启五个朱红大字烫了他的眼。 这字体,模仿了他字体的七成,而至于其他三成…… 不用打开信笺,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 握着信笺深深吸口气。霍得一拳砸向桌面。紫檀木桌由被击中处向外蔓延着裂缝。不消片刻。只听吱嘎一声,四分五裂。 没有给吓了一跳的刘福作任何解释,狠狠握着信笺,大步流星的冲向门外…… [本文由浮沉。手打,转载请注明,谢谢] 【鼠害篇】 第七十四章 驱逐大兴 ——咣当—— 上好的梨木大门被人粗鲁的踢爆,冷风一下子从外灌入,吹开了厅前的橘黄|色纱缦。 暗香索绕,昏黄的烛火中,绰约的人影对月独酌。 手射搁在支起的的膝上,不为所动的浅酌着杯中薄酒,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一反先前的躁动,反而越发的平静下来。 阴暗的影子从头到脚罩了下来,头顶上方那微重的鼻息在静谈的夜晚显得是那般的清晰入耳。 “你终究还是来了……” 似有似无的叹息仿如隐隐漂浮着淡淡的惋惜,听在莫子谦心里忽的打了个突,可恼意却将心底的一丝慌乱强压了下去。 将手里握了一路的信笺一把甩在爷的身上,他冷笑:“好一场自编自演的戏码,精彩绝伦,旷古绝今,当真是妙哉!用不用我予以掌声来给你庆贺这场好戏的完美落幕?”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若无其事的拿起甩落在身上的信笺,靠近烛台,让幽蓝的火苗欺上信笺,吞噬着雪色的信笺。 “你若是真想鼓掌,爷不反对。”拍拍身上落上的灰烬,眉眼未抬,轻描淡写的说着。轻挽广袖,手持玉壶将对面的空酒杯斟上了酒,颔首示意:“坐吧。” 脸色依旧难看的打紧,阵色带着孤疑将爷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许:“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眼瞥着桌上的美酒佳肴,两双银筷两盏玉杯让他闪了闪眸:“你似乎早就料到我要来?” “否则你以为你会这么容易闯进申家大院?申家可不是菜市场,不是人想进就进的。” 见他依旧杵在身侧不落座,爷眉一挑:“怎么,怕爷下毒?” 冷哼一声,大步迈开,拉开对面的木椅潇洒的撩袍坐下。 “别紧绷着个臭脸,爷又没欠你钱。跟你要银子的是皇帝老儿,要摆脸色,朝他摆去。” “亏你说得出口,这一切都是谁算计的,小鼠崽,你自己摸摸良心说说!” 持着玉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对,是爷算计的,可那又怎么样呢?爷难道就不该算计,就不该反攻,就不该为自己为家族抵御外敌吗?错了吗?难道乖乖挨打,等着别人来算计,自己贴在砧板上等着敌人来屠宰这才是对的吗?莫子谦,你让爷摸摸良心,你为何不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认定了爷是错的,可你能否说说爷究竟错在了哪里?”抬头看着他那瞬间带顿的脸色 ,了然的笑笑:“说不出来,对不对?让爷来告诉你,爷错,是因为爷让你的老父银锋入狱,让你的挚友深陷日圆,你的利益受损了,所以你才认为爷错。莫子谦,你可知这般对爷来说,真的是好不公平……” “不是!小鼠崽,不要为你的阴谋硬找借口?” “是不是其实并不是爷说的算,你心里请楚的,莫子谦。”不想再继续这个不偷快的话题,向他轻举酒杯,浅笑着看着对面深锁剑眉的他:“人生得意须尽欢,难得有机会我们二人月下对酌,不偷快的事情暂且搁浅可好?” 对面人一改往常的如花笑展令他持杯的手轻颤了下,晃动着杯中青色酒汁泛起涟特阵阵,就如他心里荡起的不安,一圈圈的向四周扩散蔓延。 捏着酒杯强自压下心底的慌乱:“小鼠崽,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呵,真是可悲,看来在你眼里爷已然变成了个事事算计,走每一步都有目的的小人……” 霍得一拍桌子,白皙的俊逸面庞上染上了薄怒:“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行行行,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拍桌子行不?瞅瞅,好好的一桌菜都快给你拍散了……”眼瞅着他脸色又要变,忙将酒杯推了出去:“喝完这杯,爷就让你知道爷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何药。” 不动声色的轻摇着杯中酒,狭长的眸子从闪着诱惑光泽的酒计上挪开,深深望向对面仍旧笑的眩人眼目的人:“为何非要喝完才告知?” 戏谑的揶揄:“怎么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大少,还怕爷在酒里下毒不成?” 他没有像爷想象中那般出言回击,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淡淡的垂下眉睫,盯着杯中不曾停歇的涟滑,似自语般禽动唇瓣:“即便是毒酒,我也认了……”说罢,持杯扬袖,仰脖一饮而尽。 “说吧,我听着。”指尖漫不经心的玩转着空杯,眸光却时不时的落在对面人的身上,心绪万千。 “这是毒酒。” 脸色微顿,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初,慢条斯理的挑着音调:“是吗?” 头微晕,双手撑在桌上,爷不稳的起身,倾身凑近他,笔直的看向他的微垂的眸子:“爷真的给你下毒了,鸠毒,知道鸠鸟吗?就是它的羽毛泡的酒。不消一刻钟,你就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见他不为所动,爷正了面色,一本正经的再次申明:“不是跟你说笑,真的下了毒!你不怕吗?毒 奸臣当道全集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3部分阅读 怕吗?毒药啊,会死的,莫子谦,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愤怒的,痛恨的,厌恶的,鄙夷的,哪怕是狠绝的……你为何能这般淡定呢?莫子谦,你是认定了爷下不了狠手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泰然自若让爷自嘲的一笑。 缓缓的将身子退回,重新落座,轻持玉壶倾科酒计入杯,哗啦的清体碰撞声带着他人难解的落寞,倾落了一室的孤寂。 举杯自饮,烈酒入喉,辛辣牵扯了微痛的醉意:“离午夜只有一刻钟,爷看着壁上的沙漏,数着时间不停的在心里计算着,还有一点点,仅剩那么一点点……只要过了午夜,只要这午夜一过,爷就会立即吩咐下人撤了酒菜,令影卫严守放不进一只生物,一切如旧,什么都未曾发生,也不会发生……可是,最后的一刻,你来了……说话间,三杯酒已然入喉,一杯更甚一杯冽。 瞳眸一颤,呼吸开始不通畅起来。 以前他总是希望对面的人儿能对他多说些话,让他能多听点她的声音,可是此时此刻,他反倒希望她不要再说下去,不要说… “你来了,呵,你怎么就来了呢?莫子谦,爷真恨不得一杯毒酒毒死你,你知道吗?什么会一辈子待爷好,什么会给爷幸福?呵呵,假话,统统都是放屁!”一把抓起酒杯冲着他的俊颜掷去,怒道:“你来了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把爷放在心里!在你眼里爷始终是个外人,是敌人!” 趔趄起身,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外奔去。 敌人终究是敌人,即便是再亲密,也脱不掉敌人这件外衣。 “小鼠崽!”顾不上被磕出血的额头,莫子谦急急起身,几步追上前面举步踉跄的人,从身后将那娇小的身子紧紧环住:“你乱说些什么!什么外人敌人的,你不要凭着自己的臆断就将我直接定罪!再说了,明明就是你的不对,你为何要反过来怪我?小鼠崽,你不觉得你太过分?” “过分?呵,爷可以更过分的,你懂不懂?若爷过分,爷可以让你倾家荡产,亦可以在夺了你财产后将你们莫家赶尽杀绝……若爷过分,爷直接可以杀了司徒绝和他那宝贝儿子,一了百了!三十万大军怎么了?怎么了!无首的群龙,爷还就不信了,举全国之师还灭不了这群作乱的佞贼!灭不掉又怎么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爷又不吃亏!不吃亏!” 面前挥舞着手臂义愤填膺的人无疑是醉了,托住那柔软的身子,听着那番酒后吐真言,他的眸子渐染上复杂的神色。 “你醉了,乖,过来休息会……” “爷不对?爷过分?啃!爷哪里不对?哪里又过分了?”抓着他的手臂踉跄的转过身,转而抵着他的前襟,又抓又扯:“你倒是说啊,说啊!” 这样的质问令他无以应答,一时间竟愣在了当场。 是啊,哪里过分了,哪里不对了?敌对的一方能做到如斯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能称得上过分吗,能吗…… 这般细细剖析开来,的确,不能怨她,甚至还应对她的手下留情而心存感激。可为何,他心里还是这般的不舒服,无法释怀,究竟是他要求过高呢,还是正如她所讲,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将她当做外人…… 不!绝对不是!他没有把她当外人!绝对没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即刻咆哮着反对,可另一个声音随即压了过来——若是没有,那你为何心里不舒服? 一时间思绪纷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他无法解释这种矛盾的心理,面对着眼前人的逼问,俊眸无措的闪躲着,心里未想好如何作答,只得转移话题:“那你为何要用我的字迹来欺骗司徒?你这是挑拨。” “放屁!你傻不意味着司徒绝他傻!七分字迹,才七分,这么大的漏洞他看不出来那他就是这个世上最蠢的驴!” “那你为何……” 无骨的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环顾四周后踮起脚尖努力将唇凑上他的耳畔,轻呵着气,柔声婉转:“嘘——爷只告诉你一个人。司徒绝是个人精,若是模仿的没有漏洞,那就不对了哦。你想啊,莫子谦要告密就直接告好了,干嘛还要写封信弄得神秘今今的不是?可有漏洞就不同了,有漏洞这就说明不是莫子谦这个蠢驴写的,但肯定是熟识他的人告发的……呵,这招高不高?司徒绝想找人对证,可又怕消息若是真的,就会惊扰了莫子谦而遭到他的阻挠;可若是假的,没道理无缘无故的写出这般告密信来逗他玩……自个就闷头这么瞎琢磨,琢磨来琢磨去的,呵,琢磨到天牢里去了…… ” 下巴搁在他肩上,吃吃的笑着:“其实爷做坏事前总会给人选择机会的,像爷的四位叔叔,当初在狗堂,只要他们肯悬崖勒马,爷断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还有那些堂哥们,爷真的给过机会了,可最终他们还是带着兵 了……以及那个司徒绝,若是他不存害爷之心,不算计爷的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不是…最后还有那个莫子谦……” 神色一滞。 压着狂乱的心跳,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他怎么了?” 越过他的肩膀,眸光直直的看向那桌精致的菜肴,自语般低喃:“这顿酒席是为他践行的……” 似乎没察觉到面前人的僵硬,爷旁若无人的继续低语:“走了好,走了永远都不用回来了……给过他机会,只要他今晚不来,今晚不来,哪怕是过了午夜再来,一切都会改变……可他来了,迫不及待的来兴师问罪…… 走吧,统统都走,爷也就一身轻松,一个人好,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一把将粘在他身上的人扯离,握着那纤细的肩膀,他焦灼望着面前一脸茫然的人:“你把话说诸楚,你究竟是要我走去哪里?说啊!” 慢慢的聚起焦距,面前熟悉的俊颜让那双茫然的双目找回了一丝请明。 抬手轻触着那写满焦灼的脸庞,细细描摹着他俊美的五官。 这双剑眉总是动不动就邪气的挑起来勾引爷,或是愤怒时竖起来吓唬爷,惹得爷常暗地里磨刀子,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这双讨厌的眉毛给剃个精光。 这双桃花眼就会时不时的放电,放在发电厂或许是功德无量,可粘在爷身上,那可是如火相随,害的爷坐立不安;恼怒时,这双眸子就会寒星闪烁,冻得爷抱臂哆嗦,恨恨咬牙…… 这英挺的鼻子,他最爱用他那鼻尖蹭爷的颈项,不将爷蹭火,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这火热的唇,一次又一次放肆的挑逗…… 如此主动的细致的抚摸,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 临到离别,方知晓,原来不知何时,对于这个霸道闯入自已生命里的男人,已经在心里刻下了不浅的痕迹。 “爷让你走出大兴,永永远远的做大兴之外的人,然后找个纯良的女子,结婚生子,过你梦寐以求的幸福的生活……小莫子,爷待你是不是很好?” 心里轰了一声,天塌地陷! 颤抖的抓着那于他脸上细细抚摸的小手,按在他心跳激烈的胸口,颤柔的眸光中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盼:“小鼠崽,别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我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告诉我,你在说笑,你是说着玩着……小鼠崽,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啊!你告诉我啊!” “玩笑……在你踏入爷房门的那刻,子熏就带着爷的亲笔密函去往皇宫……如今这个时辰,恐怕密函已经在龙案上了,想玩笑已经玩不起来了……” 如遭雷击! 捂着胸口趔趄了几步,颤柔的目光沉痛悲哀:“驱逐大兴,小鼠崽,你竟将我从大兴驱逐出去!难道,你就这般付厌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残忍的对我…… 不以为意的对他摇着头:“为什么要摆出一雷如丧考妣的沉痛模样呢?老父会还给你,一半的家产也够你几世挥霍的了,至于你妹妹,去留随地。只是换个生存的地方而已,一切如常,不是吗?”浅浅打了个酒喃,醉意上头,眯着眸子身前的影子分成三个五个,开始摇晃开来…… 一切如常,一切如常,他真的很想掐着那歼细的脖颈问问,让丢了心的他如何个如常法…… 漆黑的瞳仁里暗云翻滚,不错眼珠的盯着面前两腮配红的人,唇角的线条展开波语云诡的弧度:“临行前所要点赔偿不为过吧?” 眉头微皱:“赔偿?” 阵子阴厉的一眯:“对,赔偿。” 头昏的揉揉脑袋:“要银子吗?” “银子?”嘲讽的一笑:“我莫子谦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那你……啊,你干什么?”冷不丁被人推向了前方的圆柱,冰凉的柱子贴向了微热的脸颊,打了个激灵,酒劲醒了一半。 “不是问我要什么?别急,我这就告诉你,我莫子谦究竟想要什么。”一手按住身前企图逃离的人,一手快速解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声音冷沉:“若是不想受罪,就乖乖听我的话。双手抱住柱子,不要乱动,快点。” 后背迅速贴上来的滚烫躯体逼得爷逃无可逃,索性将脸一扭,贴着圆木柱不高兴的嚷嚷开:“凭什么?” 从腋下穿过,环住那柔软的腰肢,失了往日里的温柔,几近野蛮的将她身上的衣物扯烂,登时,莹白如玉的娇躯就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冷气侵入肌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冻死人了……” “我会马上让你热起来的,小鼠崽。”突然低柔起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觉异的阴森,一个哆嗦又起,这才是不寒而柔。 以唇膜拜着那曲线优美的裸背,火烫的唇疯狂的吮吸着,啃啮着,一路火热的辗转游移,格下一串串爱的深紫印记。双手也不曾停歇,带着爱意,同时也带着愤恨和怒火,粗鲁的于那柔软处探搓着,动作的野蛮惹得身前人一阵低啜。 “疼……鸣……” 疼?有他疼吗?她疼得是身,可他疼得是心! 不拉着地一块痛,她怎么会记住他的痛? 一想到她要将他赶得远远地,一想到此生或许再无见面的机会,尤其是一想到她如斯的美好以后或许会在别的男人面前展现,他的痛就无以复加,他的动作就无法温柔的起来! 用膝盖猛地将她的腿分开,大掌紧握着那柔软无骨的腰肢,狂野的冲了进去—— 倒抽着冷气,死抠着他的手臂,身体僵硬着,急剧的痛楚令人几乎都站不稳脚跟。 邪魅的倾身凑近,在那圆润的耳珠处,舌尖轻打着圈:“痛吗?” 小脸一皱,委屈的泪水就在眼窝处打着转。 心底的不忍被疯狂的怒意和嫉恨给压下了去,不再去看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埋首于纤细的膊颈间,啃噬啮咬。 “这点痛算什么?你可知,我比你痛上百倍,千倍!老死不相见?小鼠崽,你好狠好硬的心肠!” 说到恨处,莫子谦眸中一痛,浑然不顾身前人的呼痛声,开始猛烈撞击了起来,每一下都爱彻骨,恨彻骨,心痛亦彻骨…… 身体随着他的狂野撞击猛烈的晃动着,抱紧柱子近乎脚不着地,前后冰火两重天简直就是种非人的折磨。 他的爱恨交织爷可以感受得到,那种近乎绝望的疯狂让爷心里腾起了一丝怜惜外,还有一丝未知的惶恐。 今日的他太过反常,爷承认,他的反常是爷逼出来的,可反常到恐怖的地步,这就令人毛骨林然了。 一轮激烈的欢爱暂歇后,未等爷疲惫的闭着眸子缓口气,一双厚实的大掌就握着爷的肩将爷翻转过来,大掌上移至脑勺用力一接,整个人便如泄了气的娃娃般瘫在了他火热的躯膛里。 下巴轻轻摩挲着柔软顺滑的发丝,他微眯着略显暗沉的狭眸,大掌柔和的抚摸着那被薄汗浸湿的裸背,低迷的声线是说不出的优雅。 “小鼠崽,你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将我赶走,我就会放过你吗?我不会放手的,绝不会,无论代价是什么……” 眸光闪过坚韧的狠厉,可手下的动作却愈发的温柔:“小鼠崽,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背叛我。我虽然走了,但帝都里的耳目还是有的,倘若被我知晓了你敢做出些不忠于我的事……我想,你是不愿知道惩罚是什么……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不过那时候的莫子谦恐怕就不再是如今这般的莫子谦。 大掌滑上了那细腻的裸腿,抬高环上了他的精腰,不顾身前人的哭闹插打,硬是开始了新一轮的狂猛索求。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七十五章 变天前夕 夜阑人静,残云微度,云破月来花弄影。 房里激请正浓,交缠的肢体如那分不开的连休婴儿,如胶似漆,映在薄薄的窗纸上,留下滛靡而暧昧的剪影。 夜所剩不长,可眼前这浑身囊着侵犯气息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被逼着高高昂着下颌,以便露出光洁柔嫩的纤颈任他贪婪的采撷,身子此刻仿佛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在他开疆拓土的侵伐下起伏震荡,抚摸着他宽阔的背脊,不由自主的迎合他,跟随着他狂野的旋律,在涌来的一波一波欢偷中共赴爱欲的盛潮…… “小鼠崽……别离开我……”情到浓处,他忍不住从齿间蹦出低吟,火烫的掌心将雪臀揉的更紧,恨不得将掌下娇躯揉进自已的骨子里。 娇吟声几近低嗳,听在发情的男人耳中无异于变相的催|情剂,悸动一阵高过一阵,瞳孔一颤,愈是狂野的加快了律动…… “吼……” 痛快的吟吼出声,按紧颤柔的女体让他得以好好享受欢爱后的余韵,酥麻的电流窜过五脏六腑,直逼的他浑身的毛孔都酣畅淋漓,妙不可言”” 双臂酸软的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脸颊紧贴着他濡湿的胸膛,闭着眸子聆听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周围出奇的宁静,宁静的都能听到头顶上方的男人深深浅浅的粗喘声。在这难得的宁静中,灵魂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这种安宁有种稳定人心的魔力,这感觉就仿佛漂泊无依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倚靠的港湾…… 关于爷对莫子谦的情感,爷从未有过明确的定位,换句话来讲,就是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喜欢吗?似乎有那么一点,否则也不会仅为脱锁的理由就轻易的将自已给了他,而且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也都半推半就的从了他。爱吗?似乎又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否则断不会狠下心将他驱赶的远远的。 剪不断,理还乱,感请的事最是复杂,也最是纷扰,说不请,道不明,绕来绕去的,谁又能肯定的说绕到最后不是绕回了起点? 莫子谦是个好情人,但爷与他,恐怕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即便是遇到了对了的人,也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快刀斩乱麻,其实对双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想什么?”真不知到底是谁在惩罚谁。伤了她,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低低轻叹一声,挖出一些药膏在掌心里细细磨开,寻着伤处仔细小心的涂抹着,听着身前轻微的抽气声,心里又是一捞。 低迷的男声将思绪从外空中拉回来,重拾焦距,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将爷抱到了内屋的床榻上。此刻他正侍在床榻上半抱半搂着爷,持着药膏温柔的给爷的身子上药,可狭长的桃花眼却不离爷的脸庞,精明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的一切心理活动。 长睫轻垂,扫了眼自个身上那青青紫紫,或吻或啃或咬的痕迹,再轻扫了眼他上药的手,眉轻微一扬:“打个巴掌给个枣?” 耳根一热,一抹湿滑在耳垂打着圈:“鼠崽乖,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你要知道,你的男人是经不起刺激的。”说着,原先擦药的手滑到了柔软的腰部,暗示性的开始来回摩挲。 身子一颤,咬了下唇,不再多言。 “先前在想什么,那么专注?” 话题重拾,可爷却没了说话的欲望,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眸光一沉:“小鼠崽。” 警告性的语调再次在耳畔响起,不得已只得懒懒的撇嘴:“想你还有多少时日要离开……” 擦药的动作一顿。 感到背后胸膛刹那的僵硬,心下突来一阵不忍,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连这样的药都随时备着,爷发现你这个桃花男倒是很懂得怜香惜玉,怪不得你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对你痴恋如狂……” “只是对你。”声音里淡淡的没有起伏,摸着药膏在青紫的地方轻柔的抚摸着,那般的动作仿如再平常不过:“遇见你之前,我从不带药。” 听到前半句心里涌起酸涩,可听到后半句,酸涩变成了莫大惊诧转而变成了羞恼。 见那张羞愤欲死的小脸,他唇一弯,心情好了许多。 唇畔凑近那张配红的脸颊,摩挲着,声音低柔而暧昧:“小鼠崽,你应该记得我曾经对你所讲的话吧?从见你第一眼起就想着将你压到于身下,狠狠地躁踏你,让你在我身下辗转,听着你娇吟,欣赏着你迷乱的媚态……因为我莫子谦想要的,从未有得不到的,所以你随时都有承欢我身下的可能,于是,我就随身携带着药,以备不时之需……” 咬牙,从齿缝蹦出羞愤:“流氓。” “流氓?第二次从你口中听说。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想说……”眼神一魅,健实的腿不怀好意的勾缠上了爷的双腿,极尽诱惑的厮磨,撩拨暧昧的氛围:“登徒子?” 火热的气息吹进耳蜗,挑拨起身体的阵阵激荡。 红着脸使劲将身子向前挪全图逃离他邪恶的马蚤扰,可爷挪一分,他就使坏的跟着挪两分,几个回来下来,两人的身子胶粘的亲密无间,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耳畔处的鼻息声愈重,原来擦药的手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覆在爷的胸前,轻柔慢擒的挑逗着,唇舌在后颈厮磨着,火辣的逗弄着敏感的肌肤。 “莫子谦,爷不想要了……”扭动着身子试图闪躲着他的火辣袭击,可未曾想两相摩擦的身子更易唤起他暂时偃旗息鼓的欲兽。身后的躯膛愈发的滚烫,脖顾被吻得刺痛,愈是试图躲闪愈是躲闪不掉,动机愈发的明显,强大的体魄渐渐的前压,身子被他压迫着被动前倾,眼见着就要趴上柔软的被舍 “爷不要啦……… “这个时候说不,岂不是太晚了点?” 细密的亲吻着柔滑的裸背,膝盖微微用力将那被迫曲起的雪腿分开,他眸光颗黯,沉浮着骇人的欲海波涛,喉中抑制不住发出性感撩人的低吟。 “痛……” 委屈的控诉声令他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怜惜,但转瞬就被炽烈的欲火给压了下去。 “我会轻点的。”爱怜的托起平坦的小腹,含着温柔抚摸数下后,臂膀收紧,一个挺身滑进令他销魂的天堂处…… 不是不想吼开背后这个不知展足的生物,只是一想到这或许是爷和他最后一次的缠绵,到嘴边的吼声就生生压了下来。 最后一次…… 这个词语真是个特别令人伤怀的词语。 过了今天,此刻将爷紧紧环住的有力臂弯将会属于别的女人,身后的健壮躯膛也将为别的女人而滚烫,甜言蜜语也只会为了诸好别的女人…… 沉沉的将脸埋进被余里,心一阵发堵。 原来,爷并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清晨醒来,耳边仍旧残余着他昨夜的温柔,可身旁床褥已冷,人去床空。 从心底突然上涌起一股又酸又涩有些茫然若失的难受感,淡淡的,却如化不开的浓浆,徘佃在柔软的心尖处迟迟不肯散去。 药浴了半个时辰,泡去一身的酸涩和疲惫,赤足踏出浴桶,撩起屏风上浴巾,在裹身的那刹,深深浅浅的痕迹入眼刺目,于不经意间再次拨弄了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弦。 眼眸浮动,微凉的指尖抚上了那些不和谐的痕迹,每抚过一处,眼前就会相应的浮现一幕火辣的激|情画面,那般的真实,那般的记忆犹新,仿佛在脑中扎了根,想拔,都无从拔起…… 莫子谦似乎是失踪了,一连五日,香无音信。尽管派出了大量的人明里暗里的打听,可打听来的结果一无二致,线路都断在含香楼,自他进了含香楼后就没人见他出来过,可派出的人到含香楼搜查,一无所获,整个人就如凭空消失般,销声匿迹。 第六日,当爷正寻思着要不要动用风满楼的人查探时,下人来报,莫子谦在门外求见。跟着他一块进来的,还有他一半的财产。 “我已经依照你所吩咐的将我的一半财产全数运来。小鼠崽,你呢?什么时候放人?” 不动声色的扫过成千万上万箱的金银珠宝,眸光浅浅一挑,掠向潇洒而立的他:“哦?这么说你这么多天来就是去忙活着搬银子去了?” 一如既往笑的邪气:“要不你以为呢?” “爷以为?爷倒以为你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搬个银子还要神神秘秘,这让爷好生怀疑,你家银子是见不得人的吗?”茶盏轻印,眸光隐着犀利透视在那张玩世不恭的俊颜上,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身形一闪,贬眼的功夫,人已近在咫尺。 耳根一酥,早已摸请爷身上敏感点的他故意俯身在爷的后耳根喷着热气:“小鼠崽,见得不得人的勾当是两个人才能干的。少了你,你让我一个人怎么颠龙倒凤?小鼠崽,你说,是不是?” 手里的茶水泼了个干净。 不见恼怒,只是慢条斯理的拿着折肩拂去头顶的茶叶,末了,用扇骨托起爷的下颌,喷资叹声:“真是个火爆眸气。看来以后我真是得好好调教一番了……” “调教?恐怕还轮不到你。文书已经下来,皇上令你二十日必须离开帝都,带着你的老父滚出大兴!” 说话间犀利的眸光始终不离他那张从进来起就未曾露过破绽的俊颜,见他面色沉郁了下来,爷的一颗心也愈发的下沉。 收起折扇,他转身未发一言的走了,留下沉怒的气息荣绕在周围好久不散。 他表现的很到位,自始至终都未留下什么破绽可寻,可越是这般,爷就越觉得心里不安,没有破绽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绽,爷敢肯定,他这五天绝不会是撤银子这么简单。 “子熏。” “什么事,主子?” “快去问问王公公,近来宫里可曾有什么变故。” “属下这就去办。” 手抚上了左胸,感受着心脏不现则的跳动,暗暗折祷:但愿是爷多想了…… 春意阑珊,人间四月芳菲尽,桃愁杏怨伴着红泪琳琅,满地的落红零落成泥张作尘。 在宫门不起眼的一处,爷坐在马车里,擦开车帘的一角,于暮春的微风 中窥视着远处的一幕。 涂漆的宫门带着历史的沉重感悠缓的开启,一身萧索落魄的莫康严步履蹒跚的走出宫门,在踏出宫门的那刹缓缓地将头转过,回眸凝视着幽深的皇宫大苑,一抹留恋浮上了冷桑的眼底。 虽在牢中,但圣旨还是如期下达。 二十日他就得携子离开帝都,永永远远的离开他为之奋斗数十载的朝堂,离开这片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国土…… 宫中守卫不耐烦的将他一把推了出去,在踉跄的将另一只脚也伸了出来时,身后的宫门开始幽缓的关闭,将他凝望的视线生生的阻隔。 “爹!”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的莫子谦忙一把将他爹扶住,望着他爹消瘦的脸庞和沾满稻草的衣服,心里酸涩不已。 莫康严收回视线,抬头看着他面前面带焦虑的儿子,老眸一凛,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盖上了莫子谦白暂的俊颜。 “爹你……” “别叫我爹!”厉喝一声,他狠狠甩开莫子谦的搀扶:“我没有你这般不肖的儿子?” 没有了支持的他身躯开始摇晃,在即将倒地的那刹,一双有力的手及时将他扶住。 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恼怒,拍拍他爹身上的稻草声音尽量平和:“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有事咱们回家再说” 谨慎的眸子环顾了四周,压下心口火,没有再厉喝,也没有推开他的挠扶,算是默许了。 由莫子谦的搀扶进了旁边候着的华丽马车,一声呼喝,马扬蹄疾驰,带起车帘一阵飞扬,掀起一张沉思的俊颜…… “主子。” 收回目光,看向来报的子熏:“宫内可有什么异样?” “回主子,王公公说近来宫内一切如常,并无异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在昏暗的马车里子熏的脸庞微微发红:“只不过王公公说,皇上他前晚在曳池与妃缤玩的太过,休虚,以致寒气入了体……” 心一紧:“那太医怎么说?” “回主子,太医说只是着了凉,喝几副药就会没事的,主子不必太过操心。” 不操心?哪能不操心!向来身强力壮的皇帝怎么就会怜好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病了?如此凑巧,巧得让爷的整颗心都跳个不停,惶惶不安只差蹦出来以昭日月。 “那天晚上是哪个妃摈伺候的?” “云姬和韩姬。” “让王公公安排,爷有话要问她们。” “主子有所不知,这两位娘娘因害得皇上染上风寒,当晚就被皇上给赐死了。” 赐死了?! 瞳孔剧烈一缩,不安急剧扩大。 鲜少看见爷如此惶慌的子熏不解:“主子,怒属下直言,当今皇上暴虐无道,赐死个妃摈已是司空见惯,主子何须如此惊慌?” 不理会他的困惑,爷的面色依旧紧绷:“那位给皇上论治的太医呢?” “那位太医以于昨日告老还乡……”话未尽,他也开始看出事请不对的苗头了,脸色一变,急忙看向沉着面色的爷:“主子,要不要去将他追回来?” 嘴角冷冷一牵:“恐怕已经去了阎罗殿报道了,往哪里追?”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子熏的脸上浮上焦急之色:“那皇上他岂不是……?” 抬手,阻住他的话:“别慌,到了此刻,进宫已经于事无补,弄不好还会遭暗箭伤身。事到如今,我们首先得沉得住心好好筹划一番,断不可自乱阵脚。子熏,回府。” 压住心底的慌乱,子熏应了声,驾着马车思绪万千的冲着申府疾速驰去 莫府里,莫老太师悲愤的叹句家门不幸,不顾莫母的阻拦抄起拐枝对着莫子谦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我让你中邪!我让你着魔!世间那么多的女人你不要,你偏偏就看上那个阴阳颠倒的鼠类!她有什么好?你告诉爹,那只张牙舞爪的鼠类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你这个眼高于顶的莫家大少?” 不住的闪躲着,莫子谦无奈的劝着:“爹,您刚出来,身子弱,别气坏了身子……” “气死了更好!气死了就再也不用为你这个不肖子操闲心了!” “爹……” “别叫我爹!我莫康严没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气冲冲的将手里拐权一扔,怒瞪着几步处的莫子谦,悲愤异常。 莫母在旁边小心的抚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小声安慰着:“老爷,别气坏了身子。谦儿他也只是一时糊淤…… “一时糊涂?”转高了声调,他州欲再次训斥,却不料莫子谦插来的一句差点令他气炸了眸。 “娘,我没有一时糊涂!” 胡子气的直颤:“听听,听听!你生的好儿子啊?” 对他爹的怒气不以为意,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已心境平和,当着他爹的面,他仍振振有词的替他的女人辩解着:“爹,您是没有过多接触她,所以您不知道她的好。以后的日子,通过慢慢的观察,儿子向您保证,您肯定会彻底对她改观,她……” “没有过多的接触?喝!你爹和她接触还少吗!刁钻刻薄,牙尖嘴利,最最拿手的绝活就是阿诙奉承外加栽赃嫁祸!要不是你爹福大命大,你爹我不知去阎罗王那里投了几次胎,转了几次世!还慢慢观察,我……”猛地刹住了车。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伟岸挺拔的儿子,老手颤抖的指向他:“你 要告诉爹,你还要将那个孽畜娶回来……… “爹,你不要张口闭口的鼠类孽畜的,她是我的女人,您将来的儿媳妇,您怎么能这般出言侮辱她!” “孽障!孽障?”浑身气的哆嗦,弓着腰去拾地上的拐枝,老眼暴凸着:“我要打死你这个孽障!打死你!” “老爷?” “爹!” 莫母完全是在情况之外,但见莫父这般恼怒,吓得忙抱住欲冲上前扬言着要杀子的莫父,满目含泪的冲着莫子谦喊:“谦儿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快啊!” 莫子谦万分无奈:“爹啊……” “我打死你!你这个混账,孽障!你敢让那个鼠类进门,爹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 头痛的揉揉太阳|岤,他叹息轻摇了摇头,挥挥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事。”抬头看了下还抱着他爹的莫母,声音放缓:“娘,您先回房去,我和爹有些事要谈。” 莫母担心的看了仍旧在怒火中的莫父,迟疑着不肯离开。 “放心吧娘,我不会再惹爹不高兴的。” “那……那娘就先回房去了…”担忧的看了眼仍旧怒喘不已的莫父,她轻声嘱咐着:“你爹身体不好,你可一定要跟他好好说……” “知道了,娘。” 带着担忧莫母出了房门,将门顺便带好,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剑拔弩张的父子。 “爹,您先别气,我真的有要事相商。” 莫老太师怒意未消,话里带刺:“要事?能有天大的事?” 唇畔一斜,诡秘的笑漾在唇边:“真被爹你猜中了,还真是天大的事。” 老脸一愣,精明的眸光在莫子谦脸上扫了些许,沉声道:“别卖关子。 “爹,你先做好心理准航”跤步走向莫老太师,他微微俯身在他爹耳旁嘀咕一阵。莫子谦云淡风轻说的自然,可反观莫老太师,早已惊得如木桩子似的,整个人僵硬的杵在原地,脸色凝合成惊惧的模样,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神态自若的站直身子,莫子谦搀扶着他爹,小心的走向上方的太师椅。 扶着他爹坐下,他倒了杯茶,递到了他爹哆嗦的手里。 “爹,喝杯茶压压惊。” 不稳的端着茶,剧烈的晃动导致茶盖与杯沿不停地碰触不停地发出震响。莫老太师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儿子似的,睁大了双眼定在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俊颜上,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几乎不能言语。 “你……你……你竟敢……” 抚着他爹的后背,他不以为意的轻笑:“这个世上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做,这还是爹您教会我的。” 哆嗦的打开杯盖,猛地灌了一大口茶,颤抖的瞳眸仍旧找不到焦距:“可若是……被人知晓……” “爹,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与其被人撵的远远地,还不如拼死一接,说不定就能拼赢了,那么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就能紧紧地摇在手掌心里了!”说到这,削薄的唇舒展开魅惑的弧度,笑的就如一只充满算计的孤狸。 好在仍旧处于惊摄中的莫老太师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捧着茶杯他颤柔着,自以为轰烈了一辈子的他,几乎被他儿子这番轰烈给吓破了肝胆…… “子熏,快点召集四位长老前来议事!还有,禁卫军统领余晟贤也一并叫来!” “是!” 一刻钟后,四位长老以及余晟贤匆匆前来,在申家客厅里见到爷,忙行礼。 “族长。” “太师。” 从桌上那勇完整的皇宫地形目中抬眼,目光直射余晟贤。 余晟贤被那锐利的目光看的浑身发麻,僵硬的扯动嘴角:“太师,您为何如此看我……” “爷问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的爷的事情?看着爷的眼睛回答!” 双腿一软,他吓得面如土色:“太师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我发誓,我可以对天发毒誓!” “那爷问你什么,你就得老老实实一个细节都不得漏的告诉爷,你可曾听的明白?” “明白!明白……” “起来说话。”脸色不缓,依旧一脸凝重:“爷问你,从十五日到十九日这无天里,都有什么人进出过。” 腿依旧发软,强撑着不支的身子,他努力回忆着,娓娓道来:“十五日到十九日,大都是是些出外采买的宫女,太监……这五日里,好像再没有什么进出……至于这些宫女和太监的进出记录,我那里有一份,要不给太师您去拿过来?” 眉头敛起:“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人……他回忆着这五日来的情景,搜索着所谓特别的人”” “诶,王公公,这个太监怎么蒙着个脸啊?” “哦,余都统,这位是宫里新来的小太监。说来也可怜的打紧,刚来不懂规矩,打碎了玉姬娘娘的玉如意……余都统,你也明白这玉姬娘娘的罚人手段的……” “明白,明白,真是可怜呐——” “这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咱家还得带着这个闯祸的奴才去给玉姬娘娘再去陪个不是,要是耽误时辰,恐怕咱家这张脸,也得遭殃唾?” “那余某就不耽娴两位了。” “那咱家就去了。” “诶,王公公,不对啊,去玉姬娘娘的路不是那条怀…… “哦,看咱家这个老糊涂,是这条,这条…… 一拍大腿,余晟贤喊道:“太师,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这么一件事来……” 听着余晟贤的陈述,爷的心愈发的下沉,心里的猜侧已经着实了九分。 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指着桌上的地图,问道:“你没叫住他们前,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循着路经,他抬手一指:“这条,永辉门左这条路。” 指尖沿着永辉门左边的路一路前行,转过廊角,直走再左拐,在右手边第二间较为荒凉的宫殿停住,指尖点上地图上标识的字——雅阁。 雅阁,是曾经风光无限独霸帝宠的雅妃宫殿。 若是没有记错,她还有个痴傻儿,现龄十岁。 莫家,真的是要造反了……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七十六章 皇帝驾崩 屋外阴云蔽日,大片大片的黑云如魔魅般疯狂压来,迅速阴霉了整个天际。 “轰隆?”在妖魅如魔的紫色闪电给了人们一个措不及防的突袭后,滚滚闷雷就接距而至,闷响在沉寂的天地中压抑而沉重。 耀眼刺目的闪电再一次的劈开混光的天地,穿透半透明的窗纸折射进窗前人苍白透明的面庞上,渡上了一层诡异的紫。 手下攘紧的地图早已被冷汗濡湿,虚脱的瘫软在冰冷的紫檀木椅上,睫毛带着疲惫和无力颤抖的阖起,入耳的只有穿透闷雷声声悚动心弦的丧钟声。 咚—— 咚—— 咚—— 第七十九声,第八十声,第八十一声。 丧钟声夏然而止。 足足九九八十一声,帝王驾崩的标志。 在丧钟响过第八十一声,余晟贤浑身如脱水了般瘫在了地面上,失魂落魄的呢喃:“皇上驾崩了……” 申其志他们亦是面色凝重非常,目露焦急:“族长,我们应该怎么做?” 喉咙滚动艰涩的吞咽下心底泛起的惊惶,当务之急就是令?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4部分阅读 令余晟贤率领禁卫军,陪同着一块入宫拥护太子顺利即位,主持大局。 “余——” 咚—— 刚刚偃旗息鼓的丧钟声再次幽荡! 惊骇的睁大瞳眸,一双手颤抖的不能自已! 一声,两声,三声……四十九声! 七七四十九声,太子叠! “族长!”四位长老大骇。 抬手阻止他们惊惶的追问,用尽全身力气从椅子上撑起不堪重荷的身子,窗外阴霾的天色印入眼底恰与爷寒厉的眸光交相辉映。 “敢猖狂到如斯地步,莫家逆贼断不会只收买了王公公一人!其志,你火速带人去请朝中大臣来申府。记住,要一家一家的请!至于那些推脱不至的人,你尽量不去和他们起冲突,回来报告就是。余晟贤,依爷看此刻你的军中亦不会安宁。你即刻入宫,整顿禁卫军,调动还听你使唤的人马迅速将宫门守住,确保在爷入宫前不得放进放出一只生物!” “属下领命?” 五人脚步仓皇的领命而去,急匆匆的身影迅速消散在混沌阴霾的天地间。 “轰隆!!” 又是一阵闷雷凭空劈来,劈开了压抑,劈来了倾盆大雨,暴雨如注! 陡然大作的狂风将红漆斑驳的木门吹打的左右肩动,潮湿的空气顺着一股股的冷风灌入室内,吹开了爷额角垂下的发丝,却吹不散爷眸里那化不开的沉郁。 天,终于要变了吗? 情况比预料中的还遭。 朝中文武百官被莫子谦收买了过半,禁卫军在张翰许旧部的煽风点火下叛乱的亦过半,无疑的这又是某人收买的结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之理,莫子谦无疑是把握时机狠狠利用了金钱一把。 怪不得他肯这么爽快的将身家财产的一半如期运来,原来,他存着这番算计! 一箱一箱足矣晃瞎人眼的金银珠宝在眼皮子底下闪耀,恐怕圣人都难免心弦微动,更何况是利欲熏心的那些贪官污吏们! 千算万算算漏了一处,那就是爷低估了莫子谦的胆量。 做不到算无遗漏,没关系,只要爷在羊亡尽前补牢,扳回局面也不是不可能!即便扳不回来,同归于尽也好! 暴雨不要命似的下着,久经尘垢的地面被雨水猛烈的冲刷着,随处可见 一湾一湾成流惋蜒的积水。不算澄澈的积水倒映着波语云诡的天际,风云变 幻,瞬息千变。 毅然挥落子熏擎过来的油纸伞,挺直了脊梁,于风雨飘摇中冒雨前行, 率领着徐克一干尚且听命于申家的文武众臣大步冲着宫门方向踏去。 朝廷向来就是波涌云诡的地方,若是连这点风雨都抵抗不住,何以抵挡即将到来的狂浪巨涛?又何以能挑得起申家族长的重担? 威武庄严的朱红宫门前,两排禁卫军在暴风雨中对峙,两方相隔不过半丈,各持弓箭弓弩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禁卫军前,叛乱的文武大臣们或不安或焦虑抑或忐忑,尤其是在见到前 方那穿透暴风雨愈渐清晰的血色妖婉身影时,几乎是同一时间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前方正悠然自得的俊美公子,似乎他的存在能给他们带来莫名的安定感。 先前把玩折扇的手一顿。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柔请,灼灼的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尖软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想要迈开步子迎上去。 “子谦?”旁边警告性的声音响起,宴时冷了他眸底的灼热,生生拉回迈出去的步子。 莫老太师眸子精光闪烁,沉着脸色,颇有气势的扫了眼那横道而行的队伍,冷哼:“申小鼠你这是要造反吗?” 雨哗啦哗啦的下着,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如要一次性发泄完毕天空的阴郁。踩踏在冰冷的雨水中,每走一步,都会贱起水殊四散飞扬。 抬臂阻住身后的队伍,眸光一寒,刀刃般的眸光直刺那儒雅淡笑的人:“造反?喝,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儿子这份能耐的!” “哦?小鼠崽你含沙射影的,莫不是影射是在下大逆不道的要造反?呵,凡事可要将证据,将这么大的罪扣于在下头上,在下可担不起。”扇骨敲打着掌心,他含笑着眉眼盯着前方一处,薄唇撩起的弧度是那番戏谴而欠扁。 唇角清例的抿起,眉宇间隐了阴郁。 移开目光,一扫前方倒戈的众臣:“爷自认平日里待你们不薄,却不曾想你们到头来竟敢如此忘恩负义!这么喜欢金钱是吗?行,爷成全你们!待你们死后,爷一定会多烧点金银元宝给你们,烧的多多的,让你们在阴曹地府花个够!” 突来的阴冷令他们结结实实打了几个寒颤。 吞咽着恐惧的口水,他们偃缕着哆嗦的身子使劲将头往地面上钻,在那如看死人的阴冷目光中,他们真恨不得能有一把锤子,将他们给牢牢锲进地里,躲开那咄咄逼视的寒光。 “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往高处走是人的天性,识时务者为俊杰,总不能看着一筐废柴着火了,旁观的柴火还眼巴巴的跳进去送死吧?小鼠崽,你说是不是?” 脸撇过去胡乱抹了把脸上混乱的雨水,深吸口潮湿的水汽,蓦地转过头冲着余晟贤高喝:“余都统,开宫门!” 余晟贤这方还未迈开步子,对面那以张翰许旧部将领为首的禁卫军就威胁性的拉满了弓,只要余晟贤他们一动,凌厉的箭头就会无情的将他们射穿。而余晟贤这方亦不甘示弱,弩已上了膛,一声令下,就可万簧齐发。双方势均力敌,只要对方稍有一动,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让他们开。”刿拔弩张的时刻莫子谦突然发话,稍稍化解了两方的紧张局势。 对方总算是让了步,退出一条近容几人通过的小道,让余晟贤的人去开了宫门。 在沉重的宫门推动声中,幽深的宫道一路延伸,那望不尽的前方,是风雨飘摇下的重重宫殿…… “走!”手臂向前一挥,爷率先冲着前方的宫门走去。 不同于他主子的凛然无畏,旁边的子熏却是浑身紧珊,戒备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在经过莫子谦身旁时,更是如临大敌,全身的每根汗毛都立起戒备。 在与莫子谦擦肩而过时,爷可以完全感受得到那如猎豹般侵略的目光牢牢定在爷的身上。爷不是傻子,那目光所隐含的深意,即便是猜不到十分,最起码也能明白个六七分。那目光是宣誓,是掠过,是势在必得,是警告,是占有……若是汇总起来,他大概是想告诉爷,这场战爷输定了,而爷将会是他莫子谦势在必得的战利品…… 高高的红宫墙下不断穿梭着匆匆疾行的人,沉重的脚步声绕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混杂于雷震风暴中掀起暗浪滚办?” 乾坤殿白幡缭绕,黑纱蔓延,黑与白的极致对比,配合着阴风肆作闷雷暴雨的天气,将那阴森诡异的氛围烘托了个彻底。 殿外,成百上千的宫女太监们甸旬于暴雨狂风中,或真或假的哭声不绝于天地,混杂在雨声里,声音嗜杂,格外的惹人心烦不止。 冷沉着眸色大阔步迈进宫殿,入耳的仍旧是哭啼声不止,只不过这回哭声倒是真的悲哀,不含任何掺水的成分,其凄哀悲鸣令闻着插心。不用抬赌扫视爷也知晓,这哭声源于后宫的妃摈,可她们哭不是为那死去的帝王夫君,而是她们自已。按现矩,帝王驾崩,定要选后宫百名佳丽殉葬,以供驾崩帝王阴间享用。 此刻,这些不幸中奖的妃摈持着白绩哭啼不止,悲悯自己将近尽头的生命。 放眼观去,她们皆是花样年华,只可惜错嫁帝王家,最后只得以香消玉殒收场。 身处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除了道声一路走好,爷别无他法。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得。一种社会一种制度,要想改变制度,首先得改变社会。人贵有自知之明,爷自认没有这种扭转乾坤的能力,不会去做力所不能及之事。眸光从她们身上转移,略一转动,正前方那负手而立的身影毫无保留的尽收眼底,在他慢条斯理转过身那刹,眸子急剧收缩,两侧的指骨捏的死紧! “好久不见。” “司徒绝!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自逃离天牢!” “小鼠崽,除了先皇,你以为谁敢擅自放王爷自由?”惫懒的声音从外传来,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听起来是那般的玩世不恭:“先皇向来宽宏 大量,临终前不忘赦免了王爷的罪责,还王爷自由。小鼠崽,你难道对先皇的决策有异议?” 侧阵看着渐行渐近的莫子谦,唇角泛上冷冷的弧度:“这么说先皇临终前你是在龙榻前了?” “我不在,可他在。”觉秘的一笑,高大的身形一闪,他身后那唯唯诺诺的王公公就现身爷的眼前。 用力推了王公公一把,矮他十公分的王公公就被推了个踉跄,几乎近到爷的跟前。 “王公公告诉鼠崽,先皇临终前都交代了什么。” 指骨捏的更紧,可面上却破天荒的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抹笑:“王公公,攀上高枝了哟,真是可喜可贺呵。今日来的匆忙未准备贺礼,不如改日,本太师给你补个庆功宴如何?” 老脸上的相皱颤抖的犹如秋风里脱了水的桔叶,虚汗满头的哈着腰,一个劲的说着不敢。 微微倾身逼上他的眼底,看着他那躲闪的眼神,笑展重现,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王公公,你这么怕爷做什么?爷又不能吃了你。你放心,爷不会和你一般计较,因为爷,只会跟人计较。” 不去看他那张青白交加的老脸,站直身,目光在司徒绝和莫子谦两人扫罢,抬手漫不经心的摩孕袖口:“真不知这先皇遗诏,是究竟要他的皇侄继位呢,还是九皇子继位?” 司徒绝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可掩饰的极好,片刻就寻不得半点丝毫的踪迹。 腰一紧,被人顷刻揽了个满怀,周身宴时被淡淡的青草气味笼罩。 “小鼠崽,真是j诈,想着挑拨我和司徒的感情呢!该打。”扬手作势要打爷,可子熏岂会让人侮辱他的主子,劲风一扫,劈手夺过他的主子。 站稳身子,斜眸淡扫某人的脸色,继续先前的话题:“不过瞧如今莫公子这意气风发的模样,看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恭喜了,国舅爷。” 莫公子这一陌生到极点的称呼令他迅速冷了神色。忍了心底的恼意,挂着不达眸底的笑容寒暄着:“同喜,同喜。” 这下换爷来冷了面色。 “谁稀罕跟你同喜?”当场甩脸色给他看,甩完脸色甩袖冲着前方哀帝的棺木而去,路过面无表情的司徒绝时,脚步一顿,不无嘲讽道:“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司徒绝,你真是伟大的窝囊,窝囊的这辈子注定与皇位失之交臂?” 莫子谦能这般顺利的一连收买这么多官员,钱财是一部分原因,恐怕与司徒绝这么多年来的暗中部署也脱不了干系。如此忙活了将近半辈子,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爷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这般无私到愚蠢地步的人! 额上青筋暴起,深邃冷沉的鹰眸里暗云翻滚,道不尽的意味在其中百转千回,到头来全都化作了一股无计可消的怒意冲爷而来! “信不信,你如再敢挑拨一句,本王就掐断你这细嫩的脖顾!” 钢铁般的大掌牢牢扣在爷的喉咙处,虎口因长年持剑长了粗粝的茧子,他若有似无的摩挲中搜刮的皮肤带起一阵生疼。 这回没有轮到子熏来救驾,莫子谦就眼明手快的将爷给从魔掌下解救下来,袜臂收紧牢牢揽在自个的怀里,狭长的眸子暗沉,一脸不豫。 “司徒,你答应过我的。” 埋首于莫子谦宽阔的胸膛上,爷冷冷牵了唇畔。看来他们还真是达成了什么君子协议。 深刻的冷颜隐隐散出几分迫人的气势来,锐利的眸光掠过那偎依的两人,负于身后的手握了又握。 削薄的冷唇抿了抿,神目内敛,片刻后,冷沉的声音再起:“总得有一样属于本王。” 脸贴着的胸膛即刻将僵硬,在同一时间揽着爷的两臂也骤然紧缩! “她不行!司徒,至于另一样,你明白的,现在不是时候……” “本王说过,至少有一样得属于本王。” 那不容置壕的命令带着惯有的霸道和冷傲,在袭击莫子谦心脏的同时, 也同时震慑了爷的心脏。 毫无疑问,司徒绝在向莫子谦索要的东西一样是皇位,一样是爷。 两者中司徒绝他想至少拥有其中一样。 既然莫子谦无法给他皇位,那…… 手不由自主的撤紧了莫子谦的衣襟,与其落在司徒绝手里,爷宁愿在莫子谦手底下过活。 感到胸口一紧,不经意低辉一瞧,那依赖性的小动作令他心尖一软,不禁柔和的弯了弯唇。 可这一幕看着司徒绝眼中却是那般的刺目。 瞥过冷眸不去看你依我依的一幕,他压抑着心底的踝动,不想探究也不愿探究他此刻的波动归根结底是源于何故。 “司徒,我莫子谦再次向你保证,只要时机一到,我定会将你应得双手奉还!如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五雷轰顶之灾!只是姚……司徒,你明白的 ,我是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所觊觎的。”任何人,无论是谁。眸光一凉生生牵出一抹渗人的寒意来。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侧颜在蜡白烛光下透出冷硬的质感:“子谦多虑了,只是这j臣多次忏逆,本王只是想着将地领回府好好教训一番,挫挫她锐气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 莫子谦温雅的笑笑:“教训还是由我来亲自好了,司徒不必费心。”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七十七章 断腕 司徒绝冷了脸色,莫子谦虽笑着,可但凡不傻不痴的人都能看出他眸底的不豫之色。两个男人无声的对立着,周围的空气也仿佛感染这种冷凝氛围,迅速粘胶成一块,稀薄的让人产生窒息感。 此刻,殉葬的时辰到,那些伺候着妃摈们上路的太监们不顾她们的哭喊求饶,硬是毫不留情的将她们的榛首按上白债系的环扣,将她们脚下的板凳一抽,然后立在一旁,面部表情的看着她们痛苦的挣扎。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偌大的乾坤宫里,加之此刻他们二人之间流转的诡异气氛,愈发显得阴森诡秘。 莫老太师刚一踏入乾坤宫就敏锐的嗅出了空气中不对头的气味。 官场浸滛了大半辈子,他的一双眼目何等精明,在那杵在原地的三人脸上兜转了一因,心里即刻有了几分底。 拳抵口干咳了几声,缓步趋近殿中三人,狠狠瞪了眼莫子谦,警告意味十足。 莫子谦读懂他爹眼昨里的威胁警告,手臂紧了紧,尽管不惜不愿,最终还是松了手,放开怀里的人。 脸色缓和了许多,冷眼扫过一旁面部表情的爷,莫老太师看向司徒绝征询他的意见:“王爷,如今人都到齐,您看可否让王公公宣读先帝遗诏……” “遗诏?是口头吗?可笑至极。” 老脸一拉:“硕鼠崽,你这是何意?藐视圣意可是要诛九族的!” 唇角一勾,笑的无不嘲讽:“所谓圣意就是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编纂的,欺上瞒下,蒙蔽世人的连篇鬼扯!即便是要诛九族,也是要诛你们的九族!”衣袖凌旋,指尖凛厉的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扫,目含威慑。 莫老太师脸色宴时变得难看至极,可未等他发难,一旁的莫子谦就接过话茬:“小鼠崽,无凭无据的话还是少讲为好,祸从口出,若真惹了麻烦上身那可真是会令你手忙脚乱的。关于先帝遗诏,我们说的当然不算数,可王公公,还有禁卫军副统领杨汉,先帝遗言他们可是听的一请二楚,可做人证……” “你们有人证,爷有物证!”字字珠讥掷地有声,在他们三人惊且疑的神色中,爷接过子熏递来的一卷油纸,神态庄重的拨开油纸,双手眸起油纸里包裹的黄绢,威严的一扫呆若木鸡的三人:“圣旨在此,尔等还不快速速跪下!” 司徒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着旁边虚无的空气厉声喝道:“快关殿门!” “子熏快?” 黄绢凌空扔向子熏,劲风凉厉,子熏身形极闪,几个纵身抢在司徒绝的暗卫前先抵达殿门,高擎手中圣旨! 下一刻,候在殿外的皇子皇孙文武百官御林军禁卫军宫妃朝廷命妇宫女太监依次叩拜高喊:“吾皇万岁——”声音锦远悠长,如回声般一波一波,穿透狂风暴雨一路奔腾,起起伏伏的飘荡于昏暗的苍官中…… 殿外,雷声依旧,殿内,却是空前的冷凝。 三双眼睛如网般将爷紧紧套牢,锐利,冷刻,犀利,研判,审视……一动不动的接受着他们的目光洗礼,脸微侧看向殿门口的子熏,没有人知道在镇定自若的表象下是爷几近颤柔的紧张…… 转身,抬脚,迈步。 每个动作都再自然不过。 背后,是冷如冰窟,灼如烈焰的目光折磨。 在宽大的箭袖遮掩下,手指轻颤的蜷起,可迈出的步子却是强作镇定的从容。 一步,两步,三步…… 空气陡然流动异常,凌风冷不丁扫过背后的时候,爷已经贯注了全身气力卯足了劲拔腿往殿外狂奔,边跑边疾呼:“子熏?”十八暗卫早已不知何时被司徒绝和莫子谦的暗卫控制住,此时此刻,除了子熏恐怕没人能帮得了爷。 可殿门口的子熏离爷有七八丈之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一双强悍的臂膀在子熏赶来前就牢牢将爷圈了个满怀。 子熏大骇:“主子!”迫不及待的就要冲过来。 “快宣读遗诏!快!怀……腰间臂膀一个狠厉的紧缩,那般毫不留情的力道痛的爷禁不住痛呼出声。 “将矫话抢回来?”喝令一声,司徒绝冷冷盯着在他怀里挣扎的人,冷笑:“假传遗话可是该凌迟处死的!” 愤怒的抓扯着他的前襟,爷怒不可遏:“你大逆不道,妄图毁灭遗诏欺上瞒下,理当五马分尸!司徒绝,该死的人是你!!” 冷狞的一笑:“遗诏?那所谓遗诏究竟是不是出自先帝之手,你我心知肚明,j臣!” 本以为有遗诏在手司徒绝他们应不敢太过放肆,却未曾想司徒绝简直是胆大包天,蛮横如斯,竟连连当众抢遗诏的事情都做得出!这无疑是告诉爷,哪怕是诉诸武力,哪怕是两方拼火,他也不会妥协半分! 子熏寡不敌众,遗诏最终还是落在了司徒绝他们手中。殿外余晟贤见情况不对已经和叛乱者动起了手,哀嚎声尖叫声乱成了一团;相较于殿外,殿内则出奇的宁静,殿内,司徒绝扶持着爷,莫子谦则和他爹拿着遗诏不动声色的反复研判,在司徒绝的询问的目光中,他们的神色愈发的凝重与孤疑。 “这……”笔迹如出一撤,玺印毫无砒漏,简直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若说这是矫诏,那这以假乱真的程度也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 莫非…… 这的真是…… 莫老太师难以置信的盯着手中黄绢,老手轻颤,想到哀帝临终前与申家鼠有接触,心就如揣了面紧鼓,揣喘不安。 见莫老太师的神色,司徒绝心中亦是一震,冰冷的脸庞上也如同莫老太师般写满了不可思议。 莫子谦他自然是不信,哀帝临死前的几刻钟他寸步不离,写没写遗诏别人不知晓他却知的一请二楚!一把扯过遗诏,敏锐的眸光反复透视…… 舔舔干裂的唇角,幽冷的笑笑。 找不破绽是吗?呵,若是让你们找出,那爷这几十年的苦功算是白练了。从会写字的年纪起,老申头让爷临摹的所谓字帖并不是什么书法大家的旷世大作,而是奏折,哀帝批阅过的奏折。模仿了十几年,若是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可就称奇了! 至于玺印嘛……爷垂胖暗自冷笑。哀帝懒惰成性,批阅奏折的大权几乎落在老申头身上,如此这般,老申头要接近玉玺简直易如反掌,弄个空白黄盖个玺印,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申府里书房里,盖上玺印的黄绢没有成百也有八十,这遗话爷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峰里精芒霍得一闪,狭长的俊峰危险的一眯! 修长的指尖抬起,点在黄绢上,顺着黄绢上的一排排字一路游移,在那饱蘸浓墨的贰皇子的贰字微一停顿,眸光暗转…… 虽司徒绝对遗诏的出处也有疑问,可当务之急并不是探讨它是真是假的问题,外面乱成一锅粥,此刻最要紧的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冷眸逼视着那双申衅的阵子,臂膀有力的收缩:“你以为你有了遗诏你就赢了?未免你将事情也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子谦,管他遗诏真假,毁了就是?” 毁了?是啊,遗话没了,爷的筹码就没了,司徒绝你们就赢了不是? 嗬,当然不是! 书房里黄绢成堆成叠,还是那句话,遗诏爷要多少就有多少! 毁了,大不了爷回去重写一份就是! 莫子谦并未如司徒绝所言将遗诏毁灭。 面沉如水,扯着爷的手腕硬是将爷从司徒绝的禁锢中扯离,将手里黄绢塞给司徒绝,他另一臂膀顺势环住爷的腰肢,把爷搂了个满怀。 以为这个时刻了莫子谦还在不分场合的吃这门子的醋,司徒绝本来就不善的冷面愈发的难看。 莫老太师所想与司徒绝雷同,气的雪花胡乱颤,可当着司徒绝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压着火气沉声警告:“子谦!” 熟视无睹他父亲冷怒的脸色,也比若未闻他父亲的沉声警告,他漆黑的眸子淇如黑莲,却隐着难言的晦涩以及些许的挣扎,复杂的与爷的眸光对视,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在那百转千回的眸光中,爷敏锐的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心猛地打了个突,下意识的开始挣扎起来,疯狂的踢打着他,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莫子谦你快给爷放手?” 面无表情的任爷打骂着,任爷如何踹如何踢他仍旧纹丝不动,面色亦没有丝毫的松动,只是深邃的眸子却划过一闪即逝的不忍。 在手腕的力道带着犹豫的加重时,爷隐约知道了些什么,愈发疯了似地挣扎着,急的连喊声中都带了些哭腔:“子熏!子熏救我!子熏!!” “主子!”远处伤痕累累的子熏被数个暗卫制住动弹不得,心急如焚的望着向他求救的主子,急火攻心生生喷出了一口血。 知道子熏爱莫能助,爷情急下什么也顾不得,一发狠再次驱动了身体内部邪恶的力量,瞬间的功夫周身就泛起了诡异的蓝。 莫子谦又惊又恼,掌心迅速汇聚起锦延的内力,顺着爷的手腕的肌肤流经爷的经脉,硬是将爷的升腾起的力量给逼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扯拽着那细白腕儿,莫子谦一脸愤怒。被冷雨淋了一路还妄想着驱使邪功,她是嫌自已的命太长了吗! 看不见他的愤怒,听不进他的怒斥,爷此时此刻心心念的满眼看的只有他放在爷腕上的如钳大手。 眼神一狠,爷猛地俯身,张口狠狠的一咬! 一声闷哼从头顶上方传来。 莫老太师一诧,进而一怒,拔腿欲冲上前将那伤害他儿子的祸害扯开,却被他儿子投来的制止目光生生阻了脚步。 司徒绝隐隐看出了门道,展开手中黄绢仔细一瞅,那被墨计模糊的贰字宴时令他登时了然,再次汝览了一遍那以假乱真的字迹,不由得一抹惊叹掠上辉底。 铁锈般的气味充斥着口腔,温热的滚休也源源不断的冲刷着唇齿,可只要他不妥协,爷便不会减齿间力度丝毫。 “小鼠崽,你怎么咬我都无所谓……只求你,别怨我。”叹息般说完这话,他缓缓地将眸子阖死,箍在腰间的臂膀有刹那的颤抖…… 在沉闷的咋喀声响起的那刹,莫子谦的手背血流如注。 远处,是子熏悲痛欲绝的呼声。 近处,是司徒绝复杂的眼神还有莫子谦伤痛的神色。 抬手颤抖的抚摸着在他面前浑身禁不住痉挛的人儿,爱怜的抚着被冷汗濡湿的后背,心里恍然间仿佛中了根荆棘,顺着柔软的心尖蔓延,刺得他体无完肤…… 缓缓地松开紧闭的牙关,脊梁挺直,未断的左手将他的指骨一截一截的将开,托着已断了的右腕,抬头冷笑。 “算你狠。” 从未见过她流露出这样的眸光,那般的冷锐请明,似是恨意浓浓,又似是什么都没有,却只是冷,冷的让他胆战心惊。 手掌颤耍的想要触上那雪白的异常的脸颊,可手背上惋蜒的触目血色提醒着他刚刚残忍的一幕,目光瞥过她无力垂下的皓腕,一抹哀色浮上眸底。 “小鼠崽,你别怕,只是……只是断骨而已,百八十日就会恢复如……”未说完的话就在那涛冷的阵色中自动消匿,在这一刻他突然惊震的发现那双淡漠如雪的阵子与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相像,相像的让他陡然升起一种极度的惶慌感…… 断骨而已。 说的真轻松。 可不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小意思而已,百八十日就能恢复自如的。 莫子谦,若是今日角色对换,不知你还能不能这般轻松的说断骨而已? 百八十日…… 幽冷的一笑。 那时的大兴恐怕一切都已成定型,那爷再怎么做也是徒劳。 这个阴谋重重,人情淡薄的社会,真的让人活着累…… “你赢了。” 带着淡淡的嘲讽陈诉这个不争的事情,身子一侧挣开他的禁锢,爷折身往外殿外走去。 未走两步,腰肢一紧,被他从身后紧紧揽住。 “你去哪里?”他的喉咙里仿佛卡了颗核桃,嘴边的话显得那般的艰涩。 忍了又忍,强自压下欲吼过去的冲动,语气尽量保持着原来的淡漠:“主持大局,为你们的权利梦开道。”爷不会愤怒的,爷不生气,不恼恨,无所谓了,他又不是爷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值得爷恼爷怒?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无关紧要的气,不值得的,爷是精明人,看得开的,不会气…… 毫无疑问的,这种平静无波的态度令他愈发的惶恐不安:“小鼠崽,你在生我气对不对?你现在处在气头上,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也不求你现在原谅我,但求在你静下心来的时候,能好好的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好不好?小鼠崽,咱们都是一路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身不由已,我相信你也深有体会,你定会理解我的,是不是?” 他那骄傲自负的儿子何曾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莫老太师的鼻子都快气歪,抖动着胡子要敲醒他那在他看来神志不请的儿子。 一只臂膀挡在了他身前。 莫老太师不解的看着司徒绝:“王爷你这……” “莫太师,时间紧迫,再不拥立九皇子继位,这宫里可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冷眸淡扫,暗示性的瞥向那缩在墙角一处,不仔细看就极容易被忽略的母子俩。 莫老太师心头一震,忙施礼:“一切有劳王爷了。” “莫太师客气了。”淡淡的颌首回礼,他扬眉淡扫罢还在纠缠中的两人,掌心聚气将手里黄绢瞬间揉成碎末,不紧不慢的拍拍手,举步冲着雅妃母子二人走去。 莫老太师瞪了眼焦急模样的儿子,似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一甩袖子,举步跟了上去…… “小鼠崽……” “行了,爷知道了。” 臂膀一紧,急忙圈住那欲拨腿就走的人:“小鼠崽你知道什么?” “爷知道你身不由己的要伤害爷。” 话虽和他解释的那番话无异,可味道,恐怕是人都能听出不对来。 “小鼠崽,你到底还是怨我……,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了你心底这口气,小鼠崽你告诉我,好不好?”握着那纤弱的肩将面前背着他的人转过来,一双眼眸殷切的寻向他渴望的那泓灵动的请谭,可入眼的却是红红的血丝,一汪满满的湖水隐忍的承载于眸间,那般的倔强,那般的忍绝,看的他登时一愣。 别过脸不去与他错愣的眸光对视,在肩上胡乱蹭了蹭不争气下滑的眼泪,自嘲一笑:“让你见笑了。” “小鼠崽……”他此刻的喉间犹如被火烧般,扯出的声音不单单是艰涩 ,更是难以言明的酸楚和痛惜。 指尖颤抖的要抚上那泪痕斑驳的脸颊,未等触及,就被爷给躲了去。 “爷现在心里很乱,需要静一静,你若是真想要爷原谅,就不要再来刺激爷。”奋力挣开他的怀抱,折身头也不回地的往前走去。 潮湿的冷风从殿外迎面灌来,几声狂妄的呼啸,吹着那单薄的身子感觉愈发的摇摇欲坠…… 立在原地,他的双手保持刚刚楼抱的动作,俊美的脸庞依旧错愣。 他不停地反问自已,他到底做了什么…… 殿外的厮杀已经停了下来,乾坤殿门口,各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定定的望向司徒绝前方的痴儿,即便是已经倒戈至司徒绝他们一方的人,也在迟疑着要不要向那所谓的新皇行跪拜礼。毕竟,让一个稚子做皇帝是史上少之又少的事,更遑论这稚子还是个痴儿!恐怕这真是史无前例吧! “新皇在此,你们不速速行礼是想抗旨不尊吗!”一声威严的厉喝成功的震慑了一部分人,一部分皇室宗亲和那些倒戈了的文武大臣纷纷跪下行礼,臣服于那稚子脚下,刺下的一部分人一些成观望之态,一些则是要彻底的抗旨。 “大胆余晟贤,你为何不跪!” 莫老太师的一句话让余晟贤成为众矢之的,只要余晟贤敢反驳一句,那就是对抗皇权,预谋叛逆,一顶叛乱的帽子压来到哪里也没法说理去,司徒绝他们更是有了将他置之死地的理由。 其中的厉害关系余晟贤自然懂得,接着脖子他硬是不发一言,可如此杆着也不是一回事,目光不经意的瞥向殿里,那抹徐徐出现的身影顿时令他眸子一亮。 “太师!” 看出他此刻的进退维谷,也不多说,这是淡淡的颌颌首:“叩拜新皇吧。” 余晟贤大震:“太师?!” 熟视无睹他怔愕的神色,举步走到文武百官前,在旁边子熏的搀扶下,缓缓屈下了双胳… “吾皇万岁。”额头触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着那个痴傻的还在咱咱呀呀不知在说什么鸟语的孩童叩拜,不知会不会有人知晓,爷此刻的心里是何等的冰凉,就如那不曾停歇的潇潇雨,打落在单薄的后背上,晕湿了大片的衣裳,冷风一扫,凉意彻骨…… 余晟贤的坚持在刹那间被几个粉碎,带着身后的一干禁卫军一齐跪下,他不懂,也不甘,更不理解为何爷要做出了妥协…… 不是爷想妥协,而是形势逼人,爷没了筹码,不妥协的话,只怕会葬送了大批大批的人命,让爷背负起更多的人命债…… 在踏出宫门的那刹,余晟贤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双方力量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太师毅然做出了妥协。宫外,那三万铁骑军声势浩天,手持金戈刀枪一排排一刻刻赫然而立,锐不可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些戎马倥德的疆场战士,刀刃没有不饮过血的,一人恐怕就抵过他们这些未曾上过战场的禁卫军十人,若真拼起来,别说他五万禁卫军,就算是全帝都加起来的十万军队都未曾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司徒绝,你这三万将士终究是派上用场了嚏,可喜可贺。只不过,爷不知道的是,这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滋味如何? 依偎在子熏胸前,绕过那铁马铢静的疆场将士,在暴风雨中走向未知名的前方…… 按祖制,新皇的登基典礼得远在被封王的五位王爷到齐后方可举行。 如今五王中只有西南王一个王爷在帝都,按照现矩,是不可举行登基典礼的,可他们总以为爷有着扭转乾坤的本事,认为绝处逢生是爷的拿手好戏,怕生变数,便破了斟巨,早早的举行了登基典礼。 登基典礼那天,文武百官都煞是给面子的去了,当然,除了爷。 一个残废去参加国庆会让新皇沾惹晦气的。这是爷的原话,至于带到莫子谦那方,这话是不是原话爷不知道,莫子谦他们是怎么想的爷也没有兴趣知晓,总之,登基典礼那天他们一行人倒是默许了爷的缺席。 “主子。” “他走了吗?”捏起一颗核桃,惫懒的递给前来回话的子熏。 接过核桃,用内力一催,外壳登时碎裂。 “走了。”细致的将核仁挑拣出来,送到爷伸出的掌心里。 嚼着核仁,爷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有说过什么吗?” 迟疑了一会,他点点头。 “什么?”说着,将另一颗核桃递给他。 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夸属下的手巧……” 这倒是真的,爷和他同时跟玉娘学的易容术,明明比爷小好几岁,可他的悟性却远远地超过爷数倍,真是上天偏心眼啊! “他还说什么?” “说主子的手艺虽然不及属下,但他更希望的是主子能去给他易容。他还说,临走前没见着主子一面,是人生一大憾事,还让属下转告主子,有空多去草原做客,他定当尽地主之谊,让主子玩的乐不思蜀。” 去他那恐怕等于进了狼窝。 津津有味的嚼着桃仁:“还有呢?” 子熏摇摇头:“没了。” “没了?” “没了。” 困惑的看着剥着核桃外壳的子熏:“难道他就没说点别的?比如说,为何爷突然发善心的将他给放了出来?或是,他阴笑着,说有朝一日要让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昔日之耻?抑或是质问,突然把他放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在他身上放了什么特殊毒药?” 耸耸肩,微微俯下身将手里刻好的核仁递到爷的掌心里:“没了,主子 。”顿了顿,他看向爷:“不过主子,属下倒是困感,您为何要将这大兴的心腹之患给白白放走了?” “你也说了,是大兴心腹之患。既然有人见不得爷好,那爷为何要他人过得舒坦?爷不舒服,他们也休想跟着好过。”幅身在铺就着雪白貉隶的梨花木椅上侍着,目光瞥过上着木板的右腕,低叹:“你说会不会残了……” “主子莫要瞎说!”难得那僵尸脸有了别样的神情,看的爷倒是心里一暖。 “子熏,这世上恐怕就剩下你对爷最真最好了……” “谁说的?小冤家,你可别忘了奴家啊——”暗香袭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人尚未靠近,这香喷喷的手帕就甩上了爷的脸:“不是还有玉娘嘛!” 强忍着大喷嚏的欲望,眼角斜着那妩媚的脸蛋,恼到:“你想熏死爷不成?” 抚了抚鬓角,她大大咧咧的就在爷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旁若无人的从爷手心里拿起子熏剥好的核仁就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无事你是不会想到玉娘这号人物的。说吧,今个找玉娘来所为何事?” 头朝着椅背一仰,疏懒的微眯着眸子:“来的时候可曾看到申府院里那些足矣养活整个帝都百姓的嫁妆?” “咳咳咳——”玉娘哈了个半死,抚着胸脯上气不接下气:“嫁……嫁妆??” “莫府刚刚派人送来的,可?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5部分阅读 可能你还未曾知晓,不过这会,这空前的大新闻恐怕早已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莫府?莫家大公子?你媳妇的哥?你的大舅子?老天,怎么这么混乱 ?” 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当然,他提亲的对像自然不会是爷,是爷的干妹妹,呵!”真是挂羊头,卖狗肉! “干妹妹?”玉娘眉头敛起:“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干妹妹,玉娘我怎么不知?” “这个干妹妹你也认识的,就是爷我啊?” 玉娘惊接了数钞后即刻反应了过来,核仁也吃得没心情了,转过身子一脸凝重的看着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不幸被有钱有势又有权的公子哥看上,巧取豪夺,耍尽了手段要逼爷就范。前几日被爷寥寥数语激怒后,一气之下索性就将爷往绝路上逼,从城头排到城尾的嫁妆直接送进了申府大门,还下了最后通牒,说要是爷敢不嫁,他就要爷当众现出原形,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原来叱咤朝野的堂堂申太师竟然是个蒙蔽世人的黄毛丫头。”抬手指指自己的脸颊:“无意中,曾让莫子谦知晓了温泉里的硫磺能洗去爷脸上的易容,所以,爷想问问玉娘你,有没有易容材料,是除了特殊药水能洗去的,其他液体都无法除去的?” 玉娘爱莫能助的摊摊手:“这个我还真是没法子,要知道我也只学到了爹的六分手艺,除非能找到爹当年遗失的手扎,否则我真帮不了你……” “那手札……” “爹的手札在战乱中遗失了,找到的机会恐怕渺茫的很。” 不见失望,反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你看,这就是命啊。连老天都帮着爷下决定,爷若是再不果绝,就是对不住这上天的安排了……子熏,将他找回来吧。” 许久,见子熏的身形也不动,爷皱眉:“子熏,你不愿?” “不,属下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只是主子,无论你要做如何决定,请不要抛弃子熏。”说着,竟头也不回地的大步离开…… “嗤,这小子神经兮兮的。”玉娘白牙一撩,不屑的哼哼。 “可不是。”递给玉娘一个核桃:“照顾下残障人士,帮帮爷。” “自己没长牙吗?” “诶,玉娘这人不道德啊!你吃光爷的核仁难道你就不应该为爷做点补偿吗?” 按理不理的白了爷一眼,抚着鬓角,睨着爷:“莫家公子向来温和的很,不知你这个冤家究竟是怎么个寥寥数语法将人家给激怒了,要死要活的追着要将你立马娶回家?” “切,他有病!” “有病恐怕也是你逼得吧?”好奇的凑过来,她八卦的望着爷:“说说,说说嘛!” 说说?有什么好说的! 睨了她一眼,爷没开口,可思绪却回到了几日前——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七十八章 孙子梦 “他送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子熏从外拿来的劳什子软玉骨,拈了些透明的软膏于指尖,对着光线榆了擒,继而送到鼻间嗅了嗅,懒懒的耸鼻:“不知会不会有毒呢…… 疏懒的抬头,眸光挑着那貌似一副无语模样的子熏,将染了膏药的指尖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子熏,为了你主子的人身安全,委屈你当下小白鼠了。”话说着,子熏那张僵尸脸就爬上了一只作恶的手,刹那功夫,那本是干净的小脸就如涂了||乳|液似的,晶莹闪亮,美丽动人。 “主子?”恼怒的瞪了眼,杆在申府门口的那尊活菩萨还等着他主子去打发呢,他主子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有闲心情调你他! “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爷认错还不成?”缩回椅背上重新侍好,在膝上盖上薄毯慷懒的眯眼:“乖子熏,快去拿三根香外加一堆冥锯过来过来” 子熏一僵。 “别磨蹭,爷吩咐你照做就是。” “是。” 半刻钟后,申府门。。 负手在那两座怒发冲冠的石狮子间跛着步,莫子谦时不时的抬眼看向纹丝不动的紧闭大门,一颗心七上八下,恍如被置于沸水中煎熬着…… ——吱嘎—— 在大门开启的那刹,他的心也随之猛烈向上一提,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见到出来的人是子熏,虽说是意料之中但心里也难免划过一丝失望,可失望归失望,能有个人出来回话也总比没有强:“你家主子她怎么说?” 子熏并未急着答话,只是微垂着目光,看着手里提着的东西。 顺着子熏的目光,他的眸光缓缓下移,待看请熏手里所持物时,瞳孔疾速一缩! “主子说了,很抱歉,你要找的人已死。有事请烧香烧纸,没事请误打扰……”语罢,不由分手的将那插着三根冥香的软玉膏以及一堆冥镪丢给了莫子谦。 如冠玉的面庞风云变幻,鼻翼贪张喘息不止,死盯着那冥香冥镪半晌,闭着眼用力喘了数下后,睁开眼猛狠的将子熏一把推开,刮着怒风狂肆的闯进了申府…… ——咣当—— 门残废了……暗为那寿终正寝的新门祷告了声,恍若未闻那愈行愈近的脚步声,依旧阖目做着不是白日梦的白日梦。 脚步声夏然而止于爷的跟前。 巨大的黑影从头到脚罩了下来,伴随着还有熟悉的浓烈男性气息。 敌不动,我不动。 既然他选择沉默,那索性大伙一块沉默到底好了。 半柱香的时间悄然滑过,面前的男人除了深深浅浅的鼻息声再无其他的言语更甭提动作,在爷以为他会一直沉默至爷开口撵人时,一阵细微的衣袂窸窣声浅浅的传入耳中。 搭在一旁案几上的手腕被温热的指腹触及的那刹,爷终于无法再做没事人沉默下去。 “国舅爷大驾光临寒舍,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国舅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这般低贱的人一般见识。” 狭眸微眯,隐隐有怒云掠过。下颌的线条绷了又松,唇动了动,终究是紧抿着一言未发。蹲着身子脸微侧错开那含着嘲讽的目光,指腹循着手腕断裂处,细细摩挲,先前紧拢的眉头有了松动的痕迹,可头顶上方传来那不轻不重的话再次令他阴郁了眉宇。 “国舅爷,若是您检查出小的手腕复原的又有了能威胁您权利梦的迹象,不用劳烦您劳烦您贵手,告知小的一声,小的会自行了断这不识趣的贱手……” 眉宇间的浓郁浓的像清明时雨。 别过脸怒喘着,强压抑着眸底的愠色,呼着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从袖口掏出一盒新的软玉膏,将开盖子,登时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散开和” 叹为观止的隘出惊讶声:“国舅爷,您这不是折小的寿吗?要小的死您一句话就成了,何必这般委屈自己,白白糟蹋您的贵手……” “够了!”在腕上抹药的手无意识的狠厉一缩,伴随的一声骨骼错位声令他恍然惊醒般惊乱甩开,又惊又痛又惶然无措的看着那痉挛的手腕。 “小鼠崽痛不痛……我,我……”不等他语无伦次的说完,大步进来的子熏阴着脸一把将他推开,小心的从梨木椅上将爷抱起。 “子熏……”嗅冲的嗳泣着,埋首在他的胸前抽噎:“爷残了……” “不会的主子?”眼神坚定,子熏略过莫子谦身旁,抱紧爷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相信我主子,属下断不会让主子有事!” “子熏……” “放下地?”怒火飙炽,衣袍凌旋,身形瞬间挡在了子熏身前,一双喷火的桃花眸凌厉的看向那双环住爷的有力臂膀,杀意浓浓。 抵在眉心处的扇骨凛例寒慑,成功的将子熏前行的步子给阻了住。 猫腻似的在子熏的身上蹭了蹭眼泪和鼻涕,满意的感觉他僵了身子,继而将脑袋缩在他怀里,闷声闷气道:“子熏,不要惹怒国舅爷大人。人家有权有势,而申家今非往昔,如今落魄了,惹不起这种大人物,咱还是躲着走比较好。” “是,主子。”及配合的应了声,退后几步躲开肩骨的逼迫,转了个方向绕过他再次往外大步走去。 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将他整个人焚烧殆尽! 那般的猫腻动作是对着另一副温暖的躯膛,那般的依赖是对着另一个男人,而那般生疏冷淡外加暗讽不断的态度却是对着他,对着他这曾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至始至终,她甚至连个眼神都吝啬的懒得给! 这怎能令他不气,不恼,不妒,不怒! 可恼过怒过,心尖萦绕最多还是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空虚与失落。 “小鼠崽!”这次他没有追上去,亦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立在原地,握紧了双拳:“我问你一句,你究竟将我莫子谦当成了你什么人!” 子熏停了步,目光扫过他怀里未曾抬头的主子。 静默是此刻唯一的言语。 时间停滞了三钞,莫子谦屏住呼气,连心跳也似乎随之歇停了三抄…… “国舅爷啊!” 国舅爷啊……理所当然的回答令他几欲踉跄。 血液冷凝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心尖扎刺的感觉更令他禁不住的痉挛。 捏起的指骨泛青,脊背僵直着强撑着最后的一丝尊严,背着光线的脸庞苍白的诡异:“小鼠崽,我最后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国舅爷权势滔天,小的怎敢……” “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 似有似无的叹声从背后传来,与门外偶尔路过的风声一道,汇成了这个世上最难懂的语言,不重也不轻,却那般重重敲击着莫子谦开始颤柔的心。 靠在子熏胸膛上,爷的声音依旧闷闷的:“其实有些事国舅爷你心里明白就是,何必非得寻刺激,逼得让小的挑破那张薄纸……” 一阵凌厉的寒风扫过,下一刻,冰凉的扇骨冷刻的抵上了爷的脑袋。 莫子谦几欲控制不住手下的力道,俊颜带着冷怒的疯狂,狠眯着阵子看着那个在别人怀里的人。 “如果有可能,我真恨不得能将你给烂了,吞吃入腹?” 紧握着那冒犯他主子的扇骨,子熏冷道:“拿开!” 阴冷的瞄了眼那握住肩骨的道劲大手,莫子谦手劲一狠,子熏的脸色登时煞白,血色顺着扇骨和阻挡的大手结合处缓缓蔓延,染红了雪白的折扇。 依旧不依不饶的握住扇骨阻止莫子谦伤害他主子,子熏瞪着面前囊着狂怒的男人,半步不退缩。 不去理会子熏那愤怒的视线,他森冷的望着那似乎不屑再言语的人:“不是说我权势滔天是不?好!小鼠崽,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势滔天?”阴狠的丢下这句话,收起折扇,挟裹着冷怒的气息竟头也不回地的迈出大门…… “主子,你为何故意激怒他?” “故意?有吗?爷是那般喜欢挑事的人吗?” 无语的望着他那无辜模样的主子,白白眼:“当属下没问。”手移向爷的手腕推拿着:“主子忍着点。” “子熏你要悠着点。” “知道了。”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诡异?” 一旁玉娘八卦的声音拉回了爷遥远的思绪,定了定神,婉转着放诞的目光在她玲珑的身段上一扫,挑眉:“想玉娘了。” 帕子一刷,暗香袭来:“没个正经!” 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怒瞧了她一眼,转而塞起了案几上的干果,别过脸不去理会她。 这动不动就以毒气来杀人,换谁也受不住啊! 可这玉娘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即便是爷明显摆出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模样,她亦能腆着脸来凑近乎,硬是要跟爷喷嗑。 “诶,我说,其实你嫁了也没什么不好啊!你想想,你是个女人家,怎得嫁人生子不是?说句不中听的话,申家大业即便是要你扒,也不能扒一辈子是不?毕竟,你总不能这般不男不女的过活一辈子吧?人生漫漫,难道你想夜夜孤枕寒衾,累了痛了却没有个可以倚靠的肩膀,直至老迈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女人,终究还是需要有个男人的。爷,依我看,眼下 就是个机会,错过了这家没了这店了!你看看,这莫家大公子,先不说他那赫赫的家世,就那玉树临风的俊模样,多少春闺少女肖想的梦中情人呵!再加上他如今的财势,权势,喷资,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哨!爷,我说人啊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这浩浩荡荡的嫁妆,看一眼便知他对你是多么的上心诶,爷,你别走啊,玉娘还没说完呢这……” “既然这男人这般好,索性留给你好了,不用感谢爷。”唉,这么聒噪的女人,看来爷以后真的有了受的…… 帝都的大街小巷。 “喂,听说了吗?” “什么?” “今个啊,国舅爷去申府提亲去了?” “什么?申府?说说,快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快说说,究竟是申府那个长老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竟能被堂堂国舅爷看上?” “瞎,什么长老的女儿!提亲的对象是硕鼠崽的干妹妹?” “干妹妹?没听说硕鼠崽什么时候多了个干妹妹啊?” “吠!这大户人家的事情其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说得准的?” “说的也如…… “你们都没看见那嫁妆啊,喷喷,从城头一直排到城尾呢!那阵势,那阵容,啧啧,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啊,从城头排到城尾?那,那该花多少银子啊……… “可不是!听人说,这嫁妆能足足养活咱整个帝都百姓的呢!” “天哪——真是,真是……这要是能将那嫁妆的一丁点分点给老子,老子也知足了?” “做梦吧你!” “呀,干嘛打老子!老子一穷二白,做做白日梦还不成?” “哈哈哈……” 莫府 暮色四合的时候,莫府却是灯火通明。 “老爷啊……… “别拦我!反正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脸都丢尽了,索性撞死一了百了?” “老爷……,死命抱着卯足了劲要往柱子上拱的莫老太师,莫母泣不成声:“老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妾身怎么过活?呜呜……” “不是还有你那宝贝儿子吗?”咬牙切齿的瞪着一旁的莫子谦,莫父怒道:“我这个糟老头子死了,正好合了这孽障和那个申家鼠的意!待我这个碍事的去了,你就跟着他们这对孽障好好的活,看着他们开花,替我看着他们能结出什么样的好果子来!” 听到这,向来温柔慈祥的莫母难得的带了丝怨气,望着莫子谦忍不住指责:“你老父如今一大把岁数了,你作甚要做些糊涂事惹他生气?那个举止没有尺度,不懂礼数的粗鄙女子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死心塌地的?依娘看,你压根就是着了她的道,被她灌了迷魂汤了!你爹识人向来准着呢,听你爹的,既然你爹说那女子尖酸刻薄j诈诡璃,那咱就狠狠心,了断了这 份孽!否则,她终究会害了你的,谦儿!爹娘都是对你好,谦儿,这世间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多的是,咱不急,慢慢找,总会找到个合心意的。” 希冀的目光不曾离开那俊美如斯的儿子,可待见到那张俊颜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莫母泄了气,莫父也泄了气。 “孽障啊,孽障?”莫父恨铁不成钢,上前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道:“给我滚!我莫康严没你这个儿子!” 莫母一边拉着暴怒的莫父,一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儿子:“谦儿,算娘求你了,离开那个坏女人,不要再惹你爹生气了……谦儿,娘给你跪下了……” “你干什么!作甚跪那个孽畜!快起来!” “别拉我,老和……与其看着你们父子反目,妾身宁愿长跪来换取你们和好,换取这个家的和睦……” “不许跪!那个孽障,老夫宁愿没养过这个不孝子!” “不要啊老爷!谦儿是我们的儿啊,老爷,求你不要赶走他,妾身跪下求你了……” “不许跪!” “老爷,别拉我……” “你若是敢跪,我就打断那个孽障的腿?” “老爷啊……, 嘭!!!! 一声夹杂着凄厉碎裂声巨响成功的震住了喧哗的两人。 目瞪口呆的望着木柱上龟裂的纹路,还有拳头周边一圈那深深凹下去的痕迹,以及那开始从木柱上往下簌簌落下的木屑,莫父的双腿有刹那的软意。 收起拳头,莫子谦面无表情的俊颜隐着令人无法察觉的阴沉:“记得爹曾经教导儿子,大丈夫不可失信于人,亦有俗语道,君子一言驰马难追,既然当初爹承诺过儿子不干预儿子决定的事情,那么爹你如今为何出尔反尔,对儿子的婚事三番五次的阻挠?难道就应为我是你儿子,所以爹你的毁约就理所当然,你的失信就是情理之中吗?” 一番话将莫父的理全都噎了回去。 的确,是他承诺在先,他儿子如今这番质问也没有错。 按道理来说,他的确不该在儿子的婚事上掺和了,可是,可是他就是咽不下心头这口气! “对,爹是元诺过你的事请你自己做主。可是子谦,就这一件,这一件不行!那申家鼠是什么人?从帝都里随便拉出个人问问也都知道那是什么货色!那种女人不配进咱们莫家的门!哪怕是你娶个楼里的姑娘过门,也好过娶申家鼠!?” “爹!”莫子谦的脸色终于见了怒:“不要将她跟那些不堪的女人比!” “不堪?楼里的姑娘不堪的身,可地不堪的却是心!心黑啊!!” 冷笑数声:“心黑?爹你以为你儿子的心能干净到哪去?再句大逆不道的话,爹你的心亦能干净到哪去?” 莫老太师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你、你!孽障!” “老爷!谦儿快别说了,这事缓缓,缓缓再说,啊?” 粗喘了几口郁气,看着他爹气的脸色酱紫,他也想缓和着说话,可今日就仿佛吃了炸弹似的出口就犯冲:“爹,您总说她不好,不好,她坏!可儿子想问问,地哪里不好了?她哪里坏了?没有地,小小有命在吗?爹,你自个凭良心来说说,没有她,小小如今能像个正常女儿家那般活的健康笑得快快乐吗?” 莫父暂歇了愤怒,莫母也停歇了劝阻,闷声不语,脸上多了抹沉思。 “还有爹你,你该知道的,对你她是手下留情的。她完全可以再卑鄙点,,当初在牢里,她完全可以斩上你一个胳膊腿的来威胁儿子,来控制儿子!可她没有,爹,她没有这般做。换成你,爹,你可曾会这般手下留情?她对你不算坏,可爹你却说她坏,儿子不明白,凭什么?爹你凭什么!”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触动,可儿子的质问令他老脸拉不下来,尤其是最后一句凭什么,吼得他真想吼回去——凭我是你老子! 莫母看出了莫父的脸色不善,忙出口说着软话:“谦儿,婚姻大事向来马虎不得,依娘看……” “她对你们都好,都好,可推独对儿子我,对儿子我坏?”拳头用力挂着自己的胸膛,他的情绪有了丝失控:“生在敌对家庭不是我的错,她心里明明就跟明镜似的,可就是喜欢揣着明白做糊涂!我知道,她就是要赶我,将我赶的她视线远远地巴不得几辈子也不见!看不见,自然可以自欺欺人的过日子,过她那自以为一切如常的日子,一身轻松,多好啊!瞧瞧,这个女 人多自私!地就不想想,她能自欺欺人的过日子,我呢?我能吗!偷走我的心,再残忍的要将我远远地,我怎么能甘心,怎能!不是全目要远离我吗?猎,我岂会如她意?我就偏得让她在我眼皮底下,逼得她抬头就看见我,走哪哪里就有我的影子!” 胡乱的榛了下面庞,他深吸口气平静了下心情,看向沉思中带着些许不忍的爹娘,扬起的唇畔中隘出了丝苦意:“所以你们该知道了吧?她对你们都好,就对儿子坏。儿子还没说她坏,你们凭什么要说她坏?” 莫母有了丝动容,看向脸色深沉,不知作何感想的莫父,柔声劝道:“老爷,这年轻人的事,不如就随他们去吧……” “不行?”莫父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想来想去这事也不对。欺君周上,北鸡司晨这可是死罪,要抄九族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你就不想想,万一个泄了火,莫府上上下下成百上千人的命谁来补救?我不光是你的父亲,更是整个莫家的族长!这婚事我绝不允?” “爹,咱们如今财大势大即便真的是东窗事发了又如何?放眼观去整个大兴,申家,莫家,西南王,恐怕就这三家撑起的天!您说说,即便是东窗事发了,试问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动大兴三分之二的天?” 莫父饶富深意的看着他:“子谦,莫要忽略那三分之一的天。” 莫子谦一震,继而撇头:“他不会。” “不会?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不会,只有时机未到,火候未到。你们的矛盾已经开始见菱角了,子谦,你要是再不知收敛,迟早有一日,你们之间必得大动一场干戈!为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官场生涯,看得多了,听的多了,自然而然也渐渐明白的也多了。所以子谦,如此敏感的时候,任何的隐患都不可埋下,为了整个莫府上上下下,这门婚事爹不会应元。” “爹……” 莫父抬手:“爹也是打那时候过来的,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子谦,原谅爹不能顺你的意,因为比起你那点儿女请长来,在爹心里,莫府的利益占得比重更大些。你怨爹也好,埋怨爹也罢,总之,这门婚事作罢吧!” 拍拍莫母的手,示意她扶着自己进里屋,留下个佝偻的背影给了身后那神色不断变幻的儿子…… “要是她怀上您的孙子了呢?” 如一道惊雷劈的莫父莫母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半晌,莫父僵硬的抖抖胡子,看着莫母:“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莫母亦神态恍愎:“你好像听到儿子说要抱孙子了……” “哦,抱孙子,抱孙子……我,我莫康严要抱孙子了?真的要抱孙子了?” 莫母无意识的点头。 “孙子,孙子,我要当爷爷了,老伴,咱们要有孙子了是不是?你要当奶奶了,我要当爷爷是不是?” “怀胎十月,仅有十个月的准备时间了……不行,妾身得回房给孙子绣百兽被去……” “老伴,等等我啊……” 爹娘乐颠的刹那间没了踪影,看的莫子谦心里头倒是一酸,继而又苦涩的摇了摇头。这弥天大谎撤下了,只是接下来,该拿什么来弥补呢? 今日的早朝透露着股难言的怪异。 可能是老多些日子没上朝了吧,对于这新皇帝,这大半新的群臣,尤其是座椅旁多了的新人感到格外的不适。 这国舅爷做椅子竟做到了爷的旁边,这真是前所未闻,开创历史先河嗬!” 不过也是,现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这几个权倾朝野一时的家伙在,他们爱怎么折腾爷又怎能管得着呢不是? 国舅爷?啃,爷真的很纳闷,这个曾经决意不踏入仕途半步的请高公子怎么就心甘情愿走上了政治道路了呢? 啧啧,真是……依爷看,估计以前是嫌官小吧! 手腕的伤未痊愈,胳膊上夹着板缠着珊带弄个白债吊在脖子上,这样的装扮怎么了,怎么啦?又怎么惹得老大你不爱意了,从见到爷第一面起就那不阴不阳的臭脸对着爷,貌似爷请你吃大粪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鬼样子?是在恐吓我吗?”在下面群臣商议国事的时候,他终于得以空隙,阴着脸斥道。 恐吓?压着一口气爷忍了又忍。 靠!就爷这幅伤残模样哪里恐吓着你了! 将眼皮耷拉下,爷宁愿选择黑暗,也不愿再瞅这种被害狂想症病人半分!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鼠害篇 第七十九章 命运弄人 那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在莫子谦眼里,无疑是给他那本来就暗火冉冉的心泼了勺油。 道劲的手臂顺着椅背环上了那柔软的腰肢,五指紧扣,狠力一带,只听座下椅子刺耳擦地声,下一刻爷就被他带离了座椅,整个人仰面栽到了他的怀中。 “你就这般不待见我?”臂膀有力的收紧狠命扣着怀里的人,莫子谦缓缓俯身,喷洒着呼吸柔声低喃,可柔和的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微愠。 众臣们不是瞎子,如此大的动作自然是被他们尽收眼底。即便他们选择自动忽略,但如此暧昧的场面还是勾的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冲着这边不是扫视过来。那各色目光所隐含的评头论足的意味,登时羞恼的爷一股热血直接冲上了脑门! 曾几何时,叱咤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申家大少受过此等屈辱!! 目光紧紧定在眼前这张含着质问意味的俊颜上,爷实在不敢相信,他莫子谦竟然有胆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爷! 申家只是遇到个小挫小折而已,还未倒呢,他这个小小的国舅爷就敢如此猖狂!要是那日申家真的倒了,那他岂不是要骑到爷的脑门上,耀武扬威的将爷当奴隶甚至牲畜使唤?! “莫子谦你欺人太甚!”手起手落,近在咫尺那张干净的脸庞上多了五指红印。 朝堂登时一片肃静,针落可闻声。 不去看他的脸此时事何种神色,用未残的左手恼恨的去扯他箍在爷腰间的臂膀,挣扎着要挣开他的禁锢。 徒然间腰间一松,本是纹丝不动的臂膀不知何故突然卸了力,在奋力挣扎中的也冷不丁的没了阻力,一个不察滚落于地。 ——嘭—— “太师!” “小心!” 头昏眼花中的也被人在第一时间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课搀扶爷的人不是莫子谦,也不是朝中申家的党羽,却是一直恨爷入骨的莫老太师。 “你……你感觉如何?身子可曾又不舒服的地方?” 衣衫有些凌乱,额头也碰的淤青一块,踉跄的突兀而立,整个人显得有丝狼狈。 揉着额角半晌总算将眼前的金星逼走,抿着唇角盯着眼前正焦灼儿担忧的看着爷,哦不,确切的说看着爷腹部的莫老太爷,下颌紧绷,脸色愈发难看。 抬眸看见也难看的脸色,莫老太师脸色一变,忙喊:“快宣太医!”刚一出口,猛地想到了什么,又急喊:“不用宣了!今日早朝至此为止,退朝!”说着臂上用力,搀扶着爷要往殿外走去。 对面,司徒绝面沉如水,指骨有节奏的叩击着扶手,不急不缓道:“莫老太师,貌似殿下的大臣们还未将国事商议完吧?”说话间,担着研判的犀利眸光似有若无的瞥向呐抿唇不语的人,眸色深深。 莫老太师脊背一僵。 转过脸,莫老太师冲着司徒绝微微颔首:“王爷教训的是,是老夫糊涂了。”目光不轻不重的扫了眼殿下的群臣:“你们继续。” 感觉臂弯上的力试探着要将爷拉回原来的座位,爷将身子冷冷一扭,躲开了他的搀扶,步子错开,眸光微微一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正垂着俊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折扇的莫子谦。 似乎感觉到上方投来的炽烈眸光,手下一顿,俊眸微微掀起,不动声色的与那眸光对视。 莫子谦,你有种! 小鼠崽,桀骜不驯的你,迟早有一日会被我莫子谦驯服! 莫子谦,你喜欢享受驯服的过程,但是也不会给你驯服的机会! 小鼠崽,不会等很久的,等进了门,我会亲力亲为的教你身为人凄应懂得礼仪规矩。 那你就等着吧,死男人!! 目光交汇,神目交融,只要眼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那不是什么含情脉脉的深情对视,二十眼神交锋对垒,激烈的火花四溅,兵戈铿锵! 两人之间流转的气氛是种令人倍感煎熬的窒息。 旁边,几声沉闷的咳嗽声终于打破了着空前的压抑。 错开眸光,莫子谦拿折扇点向身旁的座椅:“早朝还未完,申太师请归位。” 左手托了托好像再次脱节了的右腕,对着上方的新皇帝勉强行了礼,不紧不慢道:“臣身体抱恙,无法再参与国事商讨,先行离去,还望皇上勿怪。” 转身,神态自若的大步离去。 啪!扇骨敲击扶手的一声脆响,莫子谦愠怒的声音传来:“回来!” 恍若未闻,依旧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所到之处,众臣自动的分出一条过道,犹如水分流,任爷畅通无阻的走向殿外…… 手腕冷不丁被人冷冷的扯住。 “不经皇上允许就擅自离去,这可是藐视圣上之罪,申太师可是要三思而行。” 侧眼瞄着这位五官深邃的冷面男人,唇瓣扬起:“藐视圣上?何为藐视圣上?西南王,你能否给个具体的定义,具体的范围?怎么不说了?说不出了还是不屑回答?既然你不回答,那么由爷代你回答。所谓藐视圣上,就是圣上认为臣子做了对他不敬的事,记住,是圣上认为!”眸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那再高座上玩珠子玩得不亦悦乎地孩童,继而带着一丝讽意瞥向他:“可你也见到了,圣上他都未曾觉得本太师藐视他,那么请问西南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圣上的事?” 那双如苍穹上孤鹰般地锐利眸光深深定在爷的脸上,审视了爷半晌,突地他那冷硬的唇线竟破天荒的上扬了不算小的弧度,刹那间,冰雪初融,竟让人有种大地回春呃错觉。 “邪门歪理你总有的是,本王自认说不过你……”笑叹般的说着,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吹拂的气息掠过爷额前,带着淡淡的麝香,缭乱了那本事规矩贴在额前的碎发。 这样的司徒绝让爷觉得陌生之余还有种想逃的冲动。 下意思的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腕,敏锐的感觉他犀利的鹰眸闪过不豫,下一刻,手腕不明所以的被那略显粗糙的掌心握了握。 心一颤,不由得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周围,见他们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刚刚的异样,呼吸方稍稍稳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大肆动作,只得压低声音警告:“放开。” 似乎有心和爷过不去,并未松手,只是用它那特有的低沉语调不紧不慢的说道:“申太师还是归位吧,皇上年少,可不代表着可欺。” 面上说的一本正经,可在宽大的箭袖遮掩下,他那带着剥茧的指腹开始对着爷的手腕反复摩挲着,那粗粝刮着细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颤栗。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指腹竟得寸进尺的顺着手腕缓缓上移,在那柔滑的小手臂上若有似无的勾勒,抚摸…… “干什么你!”恼羞成怒,挣又挣不开,而另一手又无法使力,只得咬牙低声再次警告:“司徒绝,你快给爷住手!” 他依旧不为所动:“申太师还在等什么,还是归位坐好吧。” “你……” “申太师既然抱恙在身,还是莫要强撑着为好,不如就让她早些回府早些歇息,养好了病在为我大兴效力,王爷你看可好?”不知何时闪身至跟前的莫子谦不着痕迹的将面前人往自个怀里一揽,在移动的瞬间,那从袖口脱离而出的手没有逃得过他敏锐的眸光,刹那间臂膀一缩,一双桃花目阴霾的可怖。 神态自若的颌首:“既然连国舅爷都这般说,那本王岂有阻拦之理?” 莫子谦没有再看向司徒绝,只是对着高座上的皇上行了退礼:“臣告退。” 说罢,竟不管周围众臣是何等眼色,揽着身前人旋身离去…… 瞅着前方那步伐稍有踉跄,被强行掳着疾走的人儿,深邃的冷眸掠过玩味之色。抬手,指腹间轻微摩挲着,渐渐的,凌厉的唇线泛起了丝不易觉察的舒缓…… 形如风,脚步不停,一路穿过德胜门,金顺门,凯旋门,直达通往宫外的午门!莫子谦彷如着了魔似的,掳着爷一刻不停歇的走,步伐快的脸空气都摩擦的有些灼脸。紧箍在爷肩上的那手如把凶狠的钳子,那架势是恨不得能嵌进爷的肉里狠狠将爷钉住! 刚出了午门,他蓦地停了脚步,不禁抬头怒瞪他:“你又在犯哪门子的疯!” “我犯哪门子的疯?你还有脸问我犯哪门子的疯!”双手按紧爷的肩膀,他阴狠的盯着爷,那般吃人的目光里隐着不难察觉的疯狂:“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块的!你给我说!” 微愣后刹那明白他所指何事,脸一拉扯,仰着头不甘示弱的吼道:“你管得着吗你!靠!”并不是也想刺激他,只是他的语气着实令爷不忿!他那是什么语气?貌似爷是他的私有财产似的! 桃花目危险的一眯,头压下,狠戾的目光逼视爷的眸底,一字一句吐出:“你再给我说一遍?” 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爷没出息,二十在这样凶狠的目光逼视下,什么里子面子的恐怕他都得踩着香蕉皮溜了。 薄凉的指尖爬上了爷的脸颊,触摸着,移到紧抿的唇瓣缓慢的打着圈,可狠戾的眼神却不离开也的某地半分:“说,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在这等着听呢,小鼠崽。”声音徒然变得低柔,可那低柔与那狠戾的眼神却形成了极大反差,听在爷耳中,看在爷眼中,的确起到恐吓的作用。 垂眸,缄默不语。 脸颊上突然一痛,毫无疑问,是某人掐捏的结果! “等着我的面竟敢跟别的男人调情,你好大的胆子!小鼠崽,是不是我太娇惯你了,以致你敢接二连三的挑战我莫子谦的底线!宠你不等于放纵你,若是认不清这点,以后的日子有你的苦果子吃!我告诉你,对你我已破了太多的例,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若真是将我逼恼了,我能对你做出什么事来,说真的连我都不敢保证!” 挑起紧抿的唇角,也霍得抬头吗,对上他阴霾密布的眸子:“你敢恐吓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双手撑在也的左腕,凑近唇边来回摩挲着,眸光晦暗阴沉:“小鼠崽你大可试试我究竟是不是吓唬你?” 双手撑在爷的两侧,他俯下身凑近爷,纯阴邪的扬起:“告诉我,他都摸到哪里了?” 忍无可忍,积蓄于心底的烦躁最终化作了一身怒火,毫不留情面的冲他咆哮了起来:“莫子谦你够了吧你!摸哪里,摸哪里,他摸哪里管你老人家什么鸟事!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咄咄逼问的口气是多么的令爷厌烦 !爷不是你的宠物,不是你的所有物,而是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事事都得想你汇报向你解释向你言明!爷警告你莫子谦,充其量你在爷眼也就是上过几次床的床伴而已,床伴!你不要将自己看的太高,亦不要把那套沙猪男的迂腐思想套在爷的身上!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至于爷的事,爷自有一套处理的法子,还麻烦你来人家不要哦再过问!” 嘭!! 劲风凌厉的擦过耳侧,坚硬的宫墙霎时凹陷出骇人的弧度! 耳廓处火辣辣的,想必是擦破了皮。 头侧的手臂仍在,眼角余光扫过,袖袍在辗转随风间偶尔露出包裹下的手臂,视线游移,可以一览无遗那手臂上暴突的骇目青筋。 不以为意的笑笑,点点自己的脑袋,抬眸看向双目赤红的他:“若真是有本事,就冲着这打?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6部分阅读 打,狠狠地打。” 目含戾色,刚刚锤下的拳头再次扬起:“你以为我不想吗?” 握紧他的拳头逼向自己:“想你就来啊,还在等什么?你莫子谦不是想来随心所欲的吗?嗬,难道如你所言又要为爷破一次例?莫子谦,爷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你这么做,所以你不必违心的委屈自己,到头来反而还将这份委屈赖在爷的头上。” “小鼠崽!”狂怒的咆哮着,双手抓向爷的两肩,又怒又恨的摇晃着:“你明知我喜欢你,可你为何偏要三番五次的激怒于我!这究竟是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告诉我,告诉我!!” 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要搞清楚,不是爷要激怒你,是你,是你先来招惹爷,逼得爷来激怒你……” “你撒谎!”章劲一狠,用力扣向了爷的肩,逼近爷的眸底,他敏锐的目光咄咄逼人:“小鼠崽,我越来越不安,整日里惶慌的,总觉得有些我始料未及的事情要发生。小鼠崽,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忍者肩上传递过来的痛楚,昂着头看着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是啊,爷是有事在瞒着你,而且这事好不小,算起来能比天还大哩!想知道吗?呵呵,可是爷不想告诉你呢,怎么办?” 定定的盯了爷数秒,他突地松了手顺势摸上了爷的脸颊,唇角魅惑的向上一扬,笑的风光月霁:“天大的事?在我眼里,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小鼠崽你。只要拥有了你,即便是天塌了下来,那又有何妨?” “哦?今日始知,原来爷在你心里的分量如此之重。爷比天大?嗬,真不知爷是该喜还是该悲。” “有如此爱你的男人,你当然是该喜。” “可爷怕乐极生悲,到头来被这份沉重的爱给压死。” “如此死法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冷眼挑着玉面含笑的莫子谦,嗤笑:“爷发现你这个人怎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刚刚还暴跳如雷,这一刻却笑得浓情蜜意,还好他冲着的对象是爷,要是让别的闺阁小女子见了,恐怕三魂七魄丢的只剩下半魂半魄了! 指腹轻刮着爷的脸颊,低柔的声音含着宠溺:“俗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温文儒雅的公子性情大变,成为如今你所见的这幅模样,小鼠崽,你功不可没。” 温文儒雅?骗鬼去吧! 单手揉揉额角:“爷累了,要回去歇着。莫子谦,请你让道。” 肩上一沉,他的大手不容置疑的揽上爷的肩:“我送你。” 嘴撇了撇,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拒绝的话压了下来。 既然明知道拒绝无果,那么爷就不去招惹麻烦,尽量不去再惹怒这头披着羊皮的狼…… “小鼠崽,下月初十,我来迎娶你进门。”在快到达申府的时候,他突地停了脚步,趴在爷的耳畔轻语柔声道。说话间,研判的木管不离爷的脸庞,将爷面色的每点变幻都牢牢地攫进深不可见的眸底。 脸颊向外侧了侧,躲开他炽烈的让人不安的气息,同时垂眸不让他窥得眸中情绪分毫:“一场强取豪夺的婚姻罢了,你还会期待爷会有什么好的反应?” “的确不期待你会有什么好的反应。只是作为你的准夫君,我有权利警告你,不要跟其他的男人走得太近,即便是你的影卫也不成。”想起了什么,他的目光往周围一扫,眸光一闪:“那个子熏哪去了?” “国舅爷是叫我吗?”眼前一晃,一抹黑影毅然而立,手中未出鞘的剑指向了莫子谦。 若是他感觉无误的话,一路上,或许更早,从今日见到小鼠崽起,他就未曾感觉她周围有其他人的气息在…… 压下心底的狐疑,他目色沉静的看向身侧的人:“记住我刚刚对你所说的话。”语罢,淡淡的扫视了眼充满敌意的子熏,紫袍飞扬,折身朝着反方向大步离去…… “主子。”子熏看着莫子谦远去的身影,握剑的手紧紧一缩:“他是不是威胁你?” 未接他的话,只是急急走向他迫切的抓着他的手臂:“事情办得怎么样是威胁你?” 敛神收色,咨询冲爷郑重的点点头。 眸光一亮:“那他……” “守在老爷旁……”未说完的话就噎了回去,无语的看着一溜烟从他身旁跑过的主子,下意识的又将目光望向远处还未曾消尽的紫色身影,子熏向来呆板的脸上覆上了层同情的意味…… 灯光昏暗的密室里,一抹清影似一曳清辉,即便满室的光线晦暗昏沉,亦挡不住那与生俱来,熠熠夺人目的异样光彩。 寒玉床的老人宁静祥和,阖上的眼睑遮住了往昔的精明与层出不穷的算计。褶皱堆满了那张曾让多数人望而生畏的脸上,那么安详,没有了昔日的凌厉,也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气魄。谁能想到,此刻这个面呈祥和之态,看似无害的老人就是当年叱咤朝野的权臣…… 他立在寒玉床前,就这般看着那一动不动,神态安详的老人,向来清冷的琉璃眸默默流泻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大哥…… “你来了。”听到身后急切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眸光不离视线中的老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指尖揪住袖口,数着步子渐渐向他靠近,清晰可辨的心跳声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紧促呼吸…… 当那抹清濯的背影微动,又转身的迹象时,登时爷心里一慌,匆匆几步闪躲在一旁的石柱后,捂着胸脯颓然的靠在凉意透彻的石柱上。 申墨竹的清眸里似乎闪过什么。 似有若无的轻叹一身,清湛如雪的目光看向露出衣袂一角的石柱,清幽的声音似柔和的风拂面而来:“天儿,你怕七叔作甚?过来。” 心尖剧烈一颤。 天儿……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 鼻中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酸涩微呛了下,掐着柔嫩的掌心,强迫着自己不要这般没出息的掉泪珠子。 “其实在你将七叔找来的那刻,七叔已经预料到了你的打算。你不用觉得没有脸面面对七叔,七叔不像你那么记仇,而且,说到底,七叔毕竟是你的长辈。照顾你,是七叔的责任,也是大哥未了的心愿……” 七叔还是七叔,说话还是那么直接,丝毫不顾及爷的面子。 低头绞着一脚,将一腔羞恼化作指尖动力,愈发蹂躏着无辜的锦缎。 “天儿。” “啊?”不知何时近在耳旁的声音吓了爷一跳,偟慌的抬头,那绝代风华的清绝仙容令爷的脑中弦嘣的声断了,嗡嗡的脑袋空白一片,只剩下无意识的呢喃:“七叔……” 长身玉立,惊世之姿如故,只是清冷眉目间有了些许凛意:“天儿,现在七叔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不要有半点期满。七叔问你,那莫子谦可是破了你的身?” 这话如厉刺扎的爷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 慌忙闪躲这那如雪般湛亮的清眸,揪着衣角的指尖紧了又缩:“没……没有……” “天儿,看着七叔回答。” 颤栗的目光从那雪白的刺目的衣襟开始缓慢挪移,掠过他优雅的长颈,他如玉的下巴,凉薄的唇,英挺的鼻…… 在即将触及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双目时,爷的目光挫败的猛然垂下,低低哀求着:“七叔……” “回答七叔,天儿。”不留情面的拒绝让爷无法糊弄过去。 喉间微哽,当着他的面,重重的点了下头。 接收着呐清凉目光的审视,爷不敢抬头看那双清眸是何等神色,只是苦涩的吹着眸在心里勾勒着,会是鄙夷?嫌弃?还是失望…… 似有似无的叹息轻浮于空气中,如昙花一现,片刻就平静无波,令人捉摸不得。 “木已成舟,天儿,依七叔看,如今这情势若是你嫁过去,对谁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抉择……” “不!我不嫁!我不嫁他!”如被人踩到尾巴的猫般惊乍的抬头,望着他急急摇头:“七叔我不嫁!我不爱他,我不会嫁!” 申墨竹的清眸登时浮上了薄怒:“不爱他你就私自给了他?天儿,你这么随便?” 眼圈登时红了。咬着唇将脸别过:“随你怎么说,反正要我嫁,除非我死!” “你真是……天儿,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大,还是那般任性?” 脖子一梗,索性豁上去的冲他嚷了起来:“我任性怎么了?我就是任性,生下来我就是这样,改不掉也不想改我爱意!” 眉宇间有了丝无奈,摇摇头,申墨竹淡淡清音中夹杂着几丝规劝:“天儿,你要学会长大,任性,已经不是你所该有的。你应有自己的生活,长辈不能给你收拾烂摊子一辈子,看看躺在那里的大哥,难道你就不该有点觉悟吗?七叔不是害你,只是想你能过得好,若是天儿你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是实话,七叔半句话 都不会讲,你爱任性也好,胡闹也罢,都随你去吧。可是天儿,你终究是个女儿家……让申家这么重的单子落在一个女子身上,七叔有愧,所以即便是你捅的篓子再大,七叔也会想方设法的去替你弥补……” 鲜少听到他如此语重心长的话,先前的恼意渐渐化作了心底的暖意,可这暖意还未热乎的足够,他接下来的话迅速让爷冷了脸色! “天儿,女儿家最重的就是名节。倘若是他莫子谦不肯负责,那哪怕七叔是穷极一生,也会将他斩于剑下。课如今看来,他倒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他……” “你闭嘴!” 清眸掠过怒云:“你竟然这般对你七叔讲话!天儿,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红着眼对上他微愠的清眸,内心酸楚,眼泪就当着他的面淌了下来:“我承认,我就是没规矩,可是七叔,我没规矩也是你逼得!你怎么能这样,逼迫我嫁人你就很开心了是不?是不是!” 眸底微微一动,叹息着,抬手抹去那断了线的泪珠:“天儿,你怎么能这般想七叔,七叔也是为了你好……” “若真是为我好,你就娶了我……” 啪! “混账话!”那般玉般光滑萦绕间的眉宇却是寒冽的怒意:“朽木不可雕也!大哥还躺在那,你就说这般的混账话,你是想活活气死你爹吗!” 顺着石柱缓缓滑下身子,捂着脸呜呜的抽噎不止。 “我知道,你肯定是还在恼当年的事……” 一丝无奈浮上眸底:“天儿,你究竟何时才能醒悟过来……” “我就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你……” “我有哪点比不过那个女人,我不懂,那样的女人,姿色有,智谋平平,无特色,无性格,狠有余,胆不足,你能看上这样的女人我有时候都觉得七叔你是不是瞎掉了眼……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输给了她哪点……” “……” “我反复思忖,反复琢磨,想破了脑袋,费尽了心神,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个头绪……到了此刻,我却终于明白了……” 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手扶着石柱缓慢的站起身,紧紧攫住他波动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我输给了血缘……” “你住口!”猝然厉喝,声音震得整个密室都在震鸣。 带着胜利的目光看着那双向来被保护的严密的无情冽眸终于有了裂痕,向前迈进一步,逼向他不给他丝毫躲闪的机会:“七叔,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僵直了脊背立在原地,任爷向他逼近,他仍旧纹丝不动,只是眸光清锐,闪着坚毅一字字的当着爷的面吐出:“我爱的是寒月。” “放屁!你这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倏地将脸向他凑近:“七叔,不要将我当傻子!” 眸色清冽无波:“信不信由你。” “七叔,你是个窝囊废。” 清眸一收:“你说什么?” 摇着头苦笑着:“我突然为自己这么多年的痴恋感到不值,原来,我一直深深爱着的男人,却是这般的懦弱,窝囊,迂腐,连爱都不敢说出口言明……以前我总是厌恶莫子谦的霸道,看不惯他那种不顾一切的蛮横,但此刻,我却佩服他,他比你强,他不会畏惧世俗的目光,爱了就主动出击,只要瞅准了目标,哪怕天下人的目光是唾弃的,他也会一如既往的穷追不舍……” 没有去看他的脸上,侧过身将脸贴在石柱上,手抚着石柱上的纹路,“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就是活着累,我真宁愿我这一辈子都这般糊涂下去,这样,最起码七叔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存在,这么多年的执着没有付诸错……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只是七叔,我有点不明白的地方,希望你能为我解惑。我不懂,当年你为何要追随她而去,而且这般狠心,决绝,一去就是将近十年……” 风华绝代的眉宇间萦绕不去的似疲惫,似苦楚,亦似挣扎,最终,所有的一切情绪化作了一声风花落尽的叹息:“若是大哥能醒,让他亲口来告知于你吧……” “不用了,我隐约懂了。” 伸手推开他,举步维艰的冲着室外走去,翘起的唇畔是挥之不去的酸涩:“七叔,你说我任性,那就让我再任性最后一次。很抱歉将申家的烂摊子留给了你,但是,在申家这么多年,我疲了,也乏了,更腻了。趁着老爹没有意识的这空挡,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从今而后,我申傲天彻底脱离申家,而你,七叔,则是申家的当家族长……至于脱离的法子,我已经想好,就死遁好了,简单也不会牵扯尽没完没了的麻烦……” 未尽的话消匿在寂寥的通道处,幽深的通道尽头,是隐约的落寞烛火,寂寞的人影…… |左默oo手打,转载请注明| 鼠害篇 第八十章 远走他乡 月上柳梢时分,申府小厮端着盘盘碟碟进进出出,奢华大气的红木桌上丰盛的晚膳琳琅满目,看似像是迎接贵客的宴席,可放眼观去,偌大的桌前却稀稀疏疏的只坐了三个人,爷,娘亲,七叔。 有菜无酒,这样的饭局真是吃的无滋无味,了无生趣。可尽管没有胃口,爷还是一个劲的扒着碗中米饭,闷头闷脑的吃着,对于下方娘亲投来的指责性目光视而不见。 对面,那个举手投足极尽优雅的男人一脸漠然,看不出对桌上五花八门的菜肴喜爱与否,只是面无表情的品尝,在沉默的饭局中做着沉默的人。 如此静默的气氛是人都能看出不对味来,更何况娘亲还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 暂将手中筷子搁浅,娘亲恰到好处的挽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清语柔声的询问,试图打破这僵持的气氛:“七弟,这些年在外过得可好?” 淡漠的仙姿容颜蒙上了一层恭敬,对着娘亲疏离却不失尊重的颔首:“谢谢嫂子的关心,托大哥的福,这些年还算过得顺心如意。” 一问一答顿时拉出了距离感,无疑的,如此客套疏离的对话是无法继续下去,那么接下来等待的便是冷场的尴尬,此刻饭局的气氛似乎比先前还不如。 在娘亲的记忆里,这个如仙般的男人向来是暖入熏风随和好相与的,可如今她所见的,却是他疏离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表情。娘亲以为,这是多年未见产生的生疏,却未曾知晓这清冷的性子与生俱来,只是未曾显示出来而已。 娘亲向来是个脸皮极薄的人,好好的沉默饭局被她搅和的愈冷愈尴尬了,心中的恼羞执意无处可发,绸缎桌布遮掩下的莲花小脚就泄愤似的冲着爷卯足了劲一踹! 突如其来的踹力吓了爷一跳,一口米饭噎在喉咙里,险些呛得归天。 抬起手背抹了把呛出的眼泪,委屈的求着那紧抿着樱桃小嘴的娘亲,不解的眨巴着眼以目询问——爷又咋惹您了? 美丽的丹凤眼怒嗔了爷一眼,嘴角微微向对面一瞥,母女连心,心有灵犀一点通,爷登时明白了每人娘亲的意思。 一筷子戳向前方玉盘里的五丝菜卷,歪着嘴角老大不情愿的开口:“七叔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该吃吃,该喝喝。” 那懒洋洋的语调听的那仙般的男人夹菜的动作微滞。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讲这般的客套话。”掺杂着冰雪的淡漠语气多了点别的意味,想要回过头来细细咀嚼一遍,却捕捉不住那般的韵味。就如风过无痕,散于空气中让人无从追逐。 又是一脚踹来,恰到好处的踢到了同一个地点,痛的爷腿直打颤,估摸着铁定被踢淤青了。 勉强进着食,机械的嚼着菜卷,面上尽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七叔,能者多劳,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轻微一声响,竹筷轻触玉蝶。 “多劳,只怕是全劳吧。”语气中的淡漠不减分毫。 旁边的娘亲投来询问的目光,目光中夹着深深浅浅的不安,看的爷将小脸一扬。让你踢爷,这回急了不是? “算侄儿说错了话,如七叔所讲,是全劳。” “七叔人单力薄,恐怕担不起这份沉重的担子。”不急不缓的说着,举箸伸向桌上的菜肴,面上一派如斯淡然。 这话登时令爷的脸色丕变! 啪的放下筷子,两目如炬,带着指责带着质问瞪向他:“七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作壁上观,看申家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妄想着独善其身?七叔,这么多年流浪在外,莫不是将申家的组训忘得彻头彻尾的干净?” “申家族谱里已然没了申墨竹三个字,何谈申家祖训?” 不轻不重的一句登时噎的爷哑口无言。 看来族谱除名一事的确被他记在心里了,即便承认自己当时做的多少有些过了,可爷还是恼怒他话语的不讲情面。尤其是他此刻这貌似不痛不痒的说话语调,还有那风淡云轻的模样,更是令爷恼了意,鼓着眼睛,不甘示弱的回嘴;“名字能除就能添!大不了,爷再去将你的名字重新添回来就是……” 噼啪!玉蝶碎裂成瓣。 “重新添回来?说的轻巧!你当申家族谱是什么,名字说除就除,说添就添?简直就是儿戏!”拍案而起,洁白如雪的衣袖辗转浮动,修长的手用力拍下,桌上的盘盘碟碟被震得嗡嗡作响。 对面被惊的竹筷落地的娘亲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极大,微敛了心神,重新落座,淡漠语气的坚决不容人质疑:“既然你不想嫁,那么七叔可容你先外出躲上一阵子,等这股逼婚风波停了再回来继续接手申家大任。不要一有麻烦就任性的要甩开包袱一身轻松的走的利索,七叔不会惯着你,不会由你胡来,死遁妄想着逃的干净的念头你是彻底别打了……” “再回来?七叔你这是打趣我吗?那墨子谦可不是吃素的,在他眼皮底下玩阴的,一旦被他知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申家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倘若在这敏感的时候再因我这事将他惹毛,那头浪会对申家做出什么七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思前想后,眼下除了死遁,别无他法。”重新持起筷子大快朵颐,不轻不重道:“七叔,你还会以为这是我一时任性吗?” 对面的人老半晌没有声响,只是薄荷般的清凉的目光不是的扫来,带着几分探究又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省旁听了半晌的娘亲早已按捺不住,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纤手一把紧抓住爷的手臂,急切而焦灼的凝视着爷。 “儿啊,你可千万别做社么傻事啊……” 面上溢出满满的笑容,刚欲转脸安哄忐忑不安的娘亲,对面人猝不及防的一句让爷的笑登时僵在了脸上。 “你可要想好了,只要迈出一步,便不再有回头的机会。天儿,大哥如今不省人事,若是你再舍弃嫂子而去,那么嫂子她可就是孤苦伶仃了。身为子女,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娘她孤独凄苦的度过余生?” 感到臂上的纤手一颤,心间不禁升起股愧疚感,不由得伸手握住娘亲轻颤的柔荑,声音也没了底气,低了下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七叔会给你安排。两年,七叔只会代你掌管申家两年。”从白虎皮带上解下别着的一块龙形玉佩,掌心摩挲这上好的暖玉,清幽的叹息一声,递给爷,静若深渊的清眸里浮上一丝难查的涟漪,“去南陵,带着它去三皇子府,以他的能力,将你藏两年,应该不成问题。” 南陵三皇子? 惊且疑的接过精雕细琢的美玉,指尖描摹着栩栩如生的龙形轮廓,眉宇间敛起丝丝缕缕的讶然。 七叔他何时与南陵皇室牵扯在一起…… 烛火影里,他的面容轻击淡雅,看出了爷的疑惑却不解惑,清浅眉间朦胧着一层淡淡的担忧:“有一点你要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招惹他,你一定要把七叔这句话牢牢刻在心里,切记……” 没有听出他话里潜藏的意味,此刻爷的全部心思都贯注在掌心的这块暖玉上,千般猜测如走马观花般从 脑海中掠过,扰的心烦意乱,忐忑不安,哪还有心思去咀嚼他话里的深意…… 倘若,当时能将七叔的殷切嘱咐记在心里,或许俄就不会有日后的那番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也就不会有纠葛在情丝中几人的涣然神伤……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深夜临行前,好话说尽了,我也求过了,劝也劝过了,用尽了浑身解数,磨蹭了数个时辰,好歹将哭啼不止的娘亲勉强劝说住了。 至于子重,简直就是快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雷打不动他那钢铁般的意志!软语相求,恐吓威胁,甚至暴力相向都无法令他撼动他那所谓的忠诚半分。最后,还是七叔索性一掌劈下,劈晕了他,一了百了。 收拾了些细软,怀揣着七叔交与的玉佩,踏着星光和玉娘一起从申府后门走出。 不忍娘亲为离别的场面黯然神伤,便点了她的睡|岤,所以身后送行的人只有七叔。 “好好照顾自己。” 临行前,他难得说了句软话,可爷心里却奇异的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反而平静的连自己都倍感惊异。 扯了扯身后的包袱,淡淡垂眸,不去和那清辉玉色般的眸光相碰。 “我若是就这般不声不响的走了。莫子谦他铁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以为意的抬手理着衣决褶皱,一双清眸在星辉下湛如墨雪:“这倒未必。” 多说无益。 到了此刻,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也没了别的法子。 不再言语,拽紧包袱掉头往夜色茫茫的前路走去,不去理会今夜的月色是否凄迷,不去管前路是否凶险,亦不会幻想身后送别人的目光是否育着那般的不舍……走,一路走下去,是我此刻唯一的所想所感…… “站住!什么人!”城门前,靠在城墙上打着盹的士兵突见远处来了人,顿时打起精神,持着长矛指着正徐徐冲着这走来的两人,厉声喝止。 “军爷,”玉娘讨好的上前,避开尖锐的矛,冲着守门侍卫靠近了些,妩媚一笑:“我们姐弟二人有些急事要连夜出城,不知军爷可否通融一下,给我们姐弟行个方便?”说话间,一锭金子在夜色的遮掩子啊便塞进了他的手里,顺势还撩拨的拿指尖勾划着他的手臂。 被那极尽妩媚的笑媚了心神,手臂上的酥麻更是令他心荡神驰。 见他那副模样,玉娘笑的更媚,嗔怪的拿纤手轻推了他一下,爹声爹气:“军爷……” “阿奇哥,他们是干什么的?”守门的另一个士兵见这边磨蹭过久,持着长矛走过来查看情况。 不着痕迹的手里的金子收好,若无其事的上前拍拍走来士兵的肩膀,讨好的笑笑:“这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正赶上急事要出城呢。小刘,你看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通融一下?” 这个叫小六的士兵面上浮上来为难之色,看了眼拿包付款款的两人,压低声音凑近他:“阿奇哥,按规矩,这不到卯时不得开城门的啊……” “哎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反正这里就咋们两人在,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再说了,规矩是这么定的,可若真的拉出咱们那些兄弟们问问,一直以来都恪守臣法,坚守操行,一次错误都不犯的能有几个人?小刘,老哥知道你是个本分人,可这年头本分人可不吃香啊!”啾着小刘脸上又动摇的神色。他继续鼓动;“小刘,你就当是帮帮老哥吧!要不这样,等着换班,老哥请你去美味居好好喝上一顿如何?” 咬咬牙,他点点头:“好吧,这个面子我卖给老哥。不过,阿奇哥,仅此一次……” “知道了,知道了!”对着身后的玉娘使了个办妥的眼色,玉娘娇笑的回谢个秋波,挽着爷正大光明的出了城门,留下身后那被媚眼电着的愣头青…… 新皇登基以来,早朝制度恢复了圣祖时期的一月二十四日制。 一身深紫色官袍风情落落,裹着他那昂藏七尺的挺拔身躯,倜傥风流。 早朝尚未开始,提前赶到的众位大臣们围着这位位高权重的俊美公子恭维声不断,谄媚声不绝,直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与神人无异。唯有申家四长老和那些忠于申家的忠心班底不屑与之为列,冷眼旁观着这群墙头草,暗叹着世态炎凉之际也为申家的前途默默的忧着心。 官场得意,情场虽不说得意,但总归快要好梦成真,佳人即将在抱。功名利禄,金帛美人,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有了,或是即将拥有,这让他怎能不得意,不春风满面精神爽? 接受者群臣的恭维吹捧,他的唇角溢出抹慵懒邪痞的笑。 依靠在椅背上,一如既往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流光溢彩的桃花目婉转着笑意,时不时的挑向殿门,想起那赖床不起的小模样,忍不住摇头叹笑。 瞥向壁上垂挂的沙漏,他诱人的唇瓣又是宠溺一笑。这个小东西还真是够赖床的,都赖到这时辰了,竟还没见者她半个人影,当真是绝了! 一刻钟后。 此时的莫子谦不复先前的轻松态度,看着已经扶着小皇帝登上龙椅的王公公,眼见着他要张口高唱早朝惯语,他手一抬,敛色站起身,质问的目光一扫殿下的申家四大长老。 “你家族长呢?” 四位长老亦是心中惶惶不安,他家族长虽是哦是喜欢踏着点来,可想今日这般,在皇帝来后仍旧还未到的次数还真是史无前例。若是请病假,或是其他事情耽搁不能至的话,他们族长通常会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的,再由他们将奏请表呈报上去。可如今,这毫无征兆的,这让他们心里打突,望着迟迟没有动静的殿外,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莫子谦此刻的心境与他们几乎无二。他亦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他在想是病了,还是申府出了大事?他甚至还想着,会不会是她的寒毒发作了…… 在他们左右没有个头绪而心续不宁的时候,殿门处终于有了动静,这声响一动,登时令这群心神不安的人刷的下将急切的目光投向了声源处。 细碎的阳光下,雪衣翩飞,那随风的衣炔都干净的似雪,辗转翻动间清雅脱俗。眉间萦绕月华清冷,无视众人或惊或疑或敬的目光,踏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殿走来,在个色各异的眸光中轻撩袍摆,对着高位上的小皇帝跪下行礼,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风雅万分。 申墨竹!怎么会是他! 精锐的眸光掠过疑色,继而闪过深深的敌意,一双眸子犀利如电将那掠鸿绝世的男人牢牢地攫住! “怎么是你来?她呢?” 起身,长身玉立,望着面前这个对他充满敌意的俊美男人,眉目清冷,眉心却因不悦蹙起了莲花轻绽。 “族长心情欠佳,想要出外散心些时日,所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申家族长一职暂由在下接任。而至于太师一职,她恐耽搁时日过久,在其位却无法谋其政,有愧皇上所望,所以便令在下今日上朝来递交她的辞呈。”从袖口掏出辞呈,递给莫子谦;“请国舅爷过目。” 听到这,莫子谦的脸色已然不能用阴霾密布来形容。 一把夺过那镶着金边的辞呈,利落展开,慈城上那恳切的字里行间看的他双目喷火,狠绝的撕拉声一响,辞呈如雪花般纷纷扬扬。 小鼠崽,你竟敢给我逃! “来人!传令下去,即刻封锁各个要道关口,城门关闭,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放进放出任何人!” “领命!” 拳头带着怒意紧紧的攥着,一双锐眸深深翻滚着涛浪! 小鼠崽,我倒要看看,你要往哪里逃! |左默oo手打,转载请注明| 异地篇 第一章 逃亡伊始 绿林军,禁卫军,骁骑军,京骑军,甚至连西南王府的三万铁骑都全盘出动,从帝都出发,一部分沿着官道疾驰之地度周边的各城,协和当地政府调遣军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再派出一股军队火速抵达更远的城镇,重复先前的搜索;一部分则马不停蹄的感知码头渡口,官道口,以及可能走人的偏僻小径,封锁水上陆上的一切关口要塞,撒下天罗地网,杜绝一切可以潜逃的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搞得半个大兴的人心里惶惶不安,整日里瞅着这些扛枪持矛的军队铿铿锵锵的从家门口来来去去,听着夜半偶尔响起的如雷的马蹄声,没有不忐忑不安的,可在忐忑之余还是暗暗揣测着,这帝都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从部署好搜铺工作那刻起,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人用信鸽来给他报一次信,整整三天的时间,他整整接到了三十六张信报,可三十六张信报都大同小异的表达了一个意思——人没有找到…… 掌心里握着的信报被恨绝的揉成碎片,反手捞起架子上的长皮鞭,顺势一扬,手腕厉抖,劲挥,狠落,动作一气呵成,只听一声凄厉的破碎声,上等的檀木桌不幸罹难…… 鞭尾沉沉的拖在潮湿的地面上,阴沉着仍旧未解怒的面庞,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被绑于架子上的男人,五指紧握,泛白的指骨发出急欲宣泄的咯嘣声。 “我问你最后一遍,她究竟去了哪里?” 那阴冷的仿佛从地狱来的气息丝毫不能撼动那个淡漠的男人分毫。身上血迹斑斑,曾经不染纤尘的雪衣此刻却变为了血衣,绸缎般的黑发也缠上他谪仙般的玉面,可即便狼狈如斯,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清雅脱俗的气质不减半分,周身那高贵冷漠的气息更是不容人忽视。 清眉淡淡,微敛的眸光似乎藏着不屑开口的清高意味,就如斯坦荡且高贵的站着,瞥过眼望向壁上跳动的烛火,纹丝不动,静默如初,殊不知,他这傲然如竹的姿态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不易觉察的倔强味道。 而这似曾相识的倔强却令莫子谦的心轻轻一烫,转瞬又一酸,蚀心的醋意萦绕在心尖弥散不开。 真不愧是叔侄俩,就连骨子里的倔强如此相近,相近的让他忍不住几欲挥鞭抽上那张令她念念不忘的谪仙面庞,狠狠抽掉他面庞上呐有着她相似味道德倔强。 眸里阴霾更甚,转过脸深吸着气,甩手丢掉长鞭,凛厉的转身,大步紧绝的冲着牢外走去。 “来人!备马!” 小鼠崽,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 大兴五大城之一的耶辽城。 运河畅通,街道星罗棋布,占着交通便利的好处,耶辽城吸引了不少外来商贾,从而带动了商业的发展,促成了今日的锦绣繁华。 花红柳绿,暖风熏人,人群熙熙攘攘的耶辽城大街上一派热闹非凡,放眼望去车如流水马如龙。而在一处不起眼的包子铺前,有两个貌似不起眼的人却格格不入,仿佛融不进这繁华热闹之中。在包子铺前摆放的掉漆木桌前,他们无声的对坐着,一人则如坐针毡的模样,望着对面的人几次欲言又止;而对面的人则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端着一笼刚出锅的小笼包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着,不知饥饱的狼吞虎咽,浑然未察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目光以及对面人的尴尬的神色。 “爷!”在周围异样目光中苦苦煎熬良久的玉娘终于忍无可忍,一手半遮着娇面挡着周围这令人尴尬的目光,一手横过桌子去夺对面那盛放着小笼包的笼屉,咬牙切齿的底道:“可别撑坏了肚皮。” “松手。”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对着她喷着包子渣,油腻的爪子一扒一抬一甩,将她那碍事的爪子弄开,拖过笼屉揽在怀里,继续旁若无人的塞包子。 多久了,多久没吃到这种正宗的虾仁小笼包了? 满脸黑线的望着对面形象全无的少女,玉娘受不了地别过脸,心里面却暗暗后悔着逼她换上了女装。打理妥当的一身女孩子家行头,却配上了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德行,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怪瘆人的…… 当最后一个小笼包入腹后,爷意犹未尽的舔舔残留着油腥的唇瓣,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惬意的打着饱嗝。 玉娘快崩溃似的拿着玉手在鼻子下直扇,嫌弃的看着对面酒足饭饱的也:“真不知那么个有权有势的俊公子究竟看上你哪一点了,追着赶着的要将你娶回家,瞅瞅你这副德行……啧啧,好好这亲事没结成,否则岂不是白白糟蹋了那么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一个眼神斜过去,爷哼哼两声:“若是爷告诉你,正是爷这身臭毛病吸引了你口中的那个天之骄子,玉娘你会不会怄死?” “嗬,要是照爷你这么说,山沟沟里的粗鄙村妇岂不是你男人的最爱?” “玉娘,注意你的措辞。” 媚眼勾勾,无辜的眨着妩媚的凤眼:“玉娘难道说错话了吗?” 懒得和这类喜欢装傻的生物多费唇舌,难得吃了餐舒心饭,可不能因此而坏了爷的好心情。 扔下了几两银子于摇摇欲坠的木桌上,爷起身舒展着懒洋洋的筋骨,迎着暖人身心的金阳,慢腾腾的散步于喧闹繁荣的耶辽城大街。 “爷。”几个小莲步追赶上来,玉娘自然的挽上爷的胳膊,娇媚的脸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要再叫爷。”这要是让人听见,恐怕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了。 “不叫爷那叫什么?”拉着爷到了一个卖胭脂的摊子上,玉手持起一盒胭脂,打开盖子,用指尖一挑,擦抹在手背上,在阳光下晃了又晃:“爷你看,这胭脂的质地还真是不差哩……” 接收到小贩 投来的诧异的神色,爷胳膊一使劲,硬是拖着她离开了胭脂摊。 “告诉你了,不要再称呼我爷。这里人多嘴杂,要真是闹出点事,你就等着去给爷送葬去吧!” 不以为意的嗤了声:“什么送葬,顶多也就是喝杯爷你的喜酒,吃顿喜宴罢了!” 喜酒两字令爷着实打了个寒颤。 “只怕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那莫子谦若是逮住了爷,恐怕得将爷剥了一层皮吧…… 似乎看出了爷心里所想,玉娘好笑的拍拍爷,说着不算安慰的安慰:“放心,他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虐待你?” 两只鼠眼登时一眯,芒光万丈:“玉娘,爷怎么觉得你这个女人好像巴不得爷被逮似的?” 似真似假的哀叹一声,抚了抚鬓角,黛眉轻皱,一副苦悲悲的模样:“可不是!要是爷你被逮了,咱就不用过着这般流离失所的日子不是?这惶惶不可终日的,何时才是个头啊!爷你看你多失德,这要死要活的要跟着来的吧,你铁石?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7部分阅读 石心肠的不让,这不情不愿极不想跟着走的吧,你又强权霸势的硬是拖着人家跟着你……唉,可怜的子熏,更可怜的奴家呦——” 还惶惶不可终日呢! 鼻子一剔,爷不齿的别过头,省的见那张得了便宜卖乖的娇面而破坏了爷难得有的好心情。 想想这一路来,最数她玩的最欢畅,明明是惊险异常的逃亡之旅,偏偏她这个生物思维异于常人,将这逃亡之旅硬是当做她个人的周游大兴之旅,一路上欢快的像只刚出巢的燕子,每到一处,她必会大包小包有用无用的都买的抱都抱不动,即便最终累的她腰酸背痛的直吆喝,可仍旧不见她那兴奋劲。常常,爷会好奇的瞅着她那乐此不疲的模样,不禁怀疑,我们俩究竟是出来干什么来着的? “爷……” “说过了,不要叫爷。” “行行行,那就,那就叫小姐?” 小姐?爷的小嘴一抽。 “换个。” “夫人?” 俩目霍霍:“爷还没老道那种程度!” “哟,爷,这玉娘可得说说你了。你听听,你不让玉娘称呼爷,可爷你却一口一个爷的,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爷……”瞥见玉娘她那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模样,爷硬是憋回了要反驳的话,眼珠子骨碌一转,弯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以后别叫爷了,叫我老大好了。” “老大?”玉娘挑剔的拿眼由上到下的扫视这爷,眼朝天一白,嗤了一声:“不叫。” 眼珠子一瞪:“为什么?” “不叫就是不叫,没有为什么。” 瞅着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爷气急,摩拳擦掌的刚欲教训她一番,远处突来的嘈杂声令爷好奇的别过脸,踮着脚尖观看。 “让开!快让开!”两列身着铠甲的军队由远及近,面无表情的将当道的人群推向两旁,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儿两列军队则持矛凛凛的站立两侧,挡住两侧的百姓,貌似在迎接什么人。 “这军队貌似是从外城调来的。”玉娘拉着爷混在人群之中,趴在爷耳旁笑声嘀咕。 头一歪,向她靠近了一些,用气发音:“还说不准是帝都来的呢。” 玉娘轻声娇笑,跟爷咬着耳朵:“更说不准是专门来逮你的呢。” 和玉娘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帝都到耶辽城,走过了大大小小的城没有五十也有三十,途中什么还没遇见过?深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言明正身的事情都发生过,更逞论这种时不时的调遣军队增援搜铺队伍的场面了。 那莫子谦也着实狡猾,派一拨人端着温泉水在各大城门守着,进出都得先浸脸,脸孔如常者方可通过;再派另一拨人趁着夜半人们睡熟之时从客栈开始,挨家挨户的将人揪起来验脸,一个也不放过,真正做到了算无遗漏。 可怜他却低估了爷,他既然能使出这般损招,爷自然也能拆招招。 摸摸脸上高高突出的颧骨,在瞅瞅玉娘异常宽大的额头,爷嘿嘿的笑了。完全不必整张脸都易容,只要改变局部,整张面孔就脱胎换骨,看起来就是另一个人。那么在浸脸的时候,只要防着不要浸在易容处就可轻易过关。恐怕莫子谦他做梦也没想到,在他那蜘蛛网般地搜索下,爷就可以逃的这般轻而易举吧? 马蹄声如雷,只见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上百骑兵气势凛凛的跃马疾驰,飞驰若光电,带动着地面都剧烈震动了起来。 周围的唏嘘声不断,抽气不绝,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八卦着近来大兴卷起的搜人风波…… 玉娘娇笑着凑近了爷:“瞅瞅,爷你多有面子。” “可不是,爷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可惜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头来恐怕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哦。” “只要不是莫子谦这厮亲临,晾谁也无法识破爷的真面目,他们也就休想能将爷给逮着。” 玉娘揶揄的看着爷:“哟,看来真正能了解爷你的还是与你最亲密的人哟。” 白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她,挑着眼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却在眸光不经意间掠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影子后,脸色丕变! “怎么了爷?”玉娘困惑的看着脸色大变的爷。 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摇头叹道:“真是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 不解的顺着爷的眸光看去,她登时惊呼一声,下一刻脸色亦大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将头微微低下隐匿在人群之中,她悄悄的望着爷以目光询问:这下该怎么办? 耸耸肩,还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呗! |左默oo手打,转载请注明| 【异地篇】第二章 初入南陵 轰隆的马蹄声渐近,尘土飞扬中,一身紫金长袍的俊秀男子一马当先,扬鞭跃马疾如光电,飞速掠过的疾风刮起他如墨的长发,发丝凌空飞舞,给他俊逸如玉的脸庞增添了几许桀骜。 耶辽城中央大街的另一边,带着人马闻讯赶来的城主,远远见到高头骏马上那器宇轩昂的男子,急急退居一侧,叩首行礼。 “耶辽城城主耶辽恴见过国舅爷。” 寒星般的眸子冷沉深邃,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前方跪拜的耶辽城城主,他手腕一抖,缠住套马缰绳,掌心有力的收紧。通体雪白的骏马前蹄扬起,仰着马头长长的嘶鸣一声后,恰在城主的面前停住。 “耶辽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俊逸的容颜在疲惫之余也带着丝令人不容忽视的冷峻。 耶辽恴忙垂首回道:“是。” “起来回话。” “谢国舅爷垂怜。” 勒住缰绳遏制胯下白马的躁动,莫子谦侧颜看着马下这位约莫五十出头的耶辽城城主,神色莫测:“我问你,近来耶辽城可曾有什么异动?” 耶辽恴自然知晓这所谓异动所指,忙正身行礼,答得滴水不漏:“回国舅爷的话,耶辽城一切如常。” 从帝都一路下来,恐怕他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一切如常四个字。 意料之中答复还是令他眉心染上了失望,疲惫的叹息一声,多日来的奔波劳累此刻也清晰的刻在他的眉目之间。 趁莫子谦分神之余,耶辽恴不着痕迹的偷瞄了眼马上的这位朝堂的后起之秀。一身紫金长袍倜傥风流,墨发飞扬,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五官亦如传言中的俊美,只是眼窝深陷,下巴处青茬冉冉,脸上尽显疲乏之色。耶辽恴知他必是整日里马不停蹄的赶路,休息欠缺所致。 善于察言观色的耶辽恴忙上前进言:“得知国舅爷要光临小城,下官受宠若惊,几日前就吩咐了下人准备好了房间以备国舅爷下榻。若是国舅爷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到敝舍稍作歇息,以缓连日赶路之疲乏,顺便也让下官有机会尽一下地主之谊。” 俊眸微垂敛下眸里蒙上的倦怠,抚摸着胯下骏马的鬓毛,被金阳多了一层金光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也好。那我就在此叨扰了。” 耶辽恴忙拱手回礼:“国舅爷真是折杀下官了,能让国舅爷下榻寒舍是下官的荣幸,何来叨扰一说?国舅爷,请。” 微微颔首,手握缰绳,打马上前,在耶辽恴的领路下缓缓地消失在金阳的另一端。光影斑驳,劲风鼓满袖口,错眼望去,那愈行愈远的身影模糊在视线里,竟有那么几分萧索寂寥…… “怎么啦?这么痴痴的望着,舍不得了?”歪着脑袋,玉娘不安好心的揶揄着。 一个鼠眼杀过去:“爷怎么发现你这女人真是够无聊的!八卦婆。” “哟,爷,这话玉娘可不爱听了,玉娘怎么无聊了?玉娘这不是关心你吗,若是爷你心里真惦记着那个男人,那就何必与自己的意念背道而驰不是?索性还不如……诶,爷,你要去哪里?等等玉娘啊——” 提着裙摆在人群里左钻右穿,生怕跟丢了,迈着莲步匆匆追赶上,扯着爷的胳膊就不放了。 “我说……我说爷……”抚着胸脯气喘吁吁,娇俏的脸红红的,喘了半晌总算缓过了气,挑着美眸嗔了爷一眼:“爷你这么急是赶着投胎去啊?” “若不急点的话那恐怕爷就真该去投胎了。” “啊?” 不多费口舌,迈开步子,拉着她风风火火的冲着城门处奔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若等到莫子谦恢复了精神体力,一场地毯似的搜捕工作就会浩浩荡荡的在耶辽城展开。有了莫子谦这厮的火眼晶晶,爷若是想鱼目混珠过去,那恐怕真是比登天还难! 一路上拖着玉娘几乎是不敢停歇半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城门处,正在缓缓关合的朱色大门令我们二人大惊失色,几乎不带犹豫的急急奔向了挤在城门处的大批人群。 “让开让开!快让开!”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谦让不谦让,什么礼貌不礼貌,见到挡道的人就推,见到缝隙就卯足了劲挤,和玉娘一起将钉子精神发挥到极致,在一群同样朝城外挤的人群中争前恐后的冲前钻去。 若是今日出不了城,那爷恐怕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爷,你还好吧?”发鬓凌乱的玉娘一手拉着爷一手野蛮的抓着前面男人的领子,俏脸含着担忧望着同样狼狈不堪的爷。 踩在不知是哪位良民的脚背上,爷衣冠不整的摇晃着不稳的身手,抬眼看了眼快要阖死的城门,挣扎着一口气急急冲她喊道:“别啰嗦!快冲!快冲啊!” 咬紧了牙关,玉娘丹田聚气,冲着前方的人尖声厉喊:“都给老娘让开!!!” 还别说,这一嗓子还真是起到了实质性的作用。 前面的几位仁兄无不被魔音震耳,如遭雷击似的愣在原地,而玉娘和爷就是趁着这一空挡,抓住每寸空隙,拼了命挤到了城门口处。 城门口处,外面的人要进来,里面的人要出来,官兵挤在中间充当夹心饼干,持着刀枪威吓着叫嚷着要冲进冲出的人群,对着那群人的质问,他们只是冷着脸反复说着,这是国舅爷的命令,任何人等都不得违抗。 “军爷,小的家里真的是有急事,麻烦你行个方便,放小的出去吧!” “军爷,老朽的儿子等着老朽来城里请大夫看病呢,求求您行行好……” “军爷,小儿就在对面,求你让他过来吧……” “军爷……” “都别吵!”头戴乌纱帽的七品官员不耐烦的一吼,眼珠子一瞪,对着两旁不断吵闹的百姓喝道:“这是上头的决定,本官只是按照指示行事而已,若是你们有谁不服,可以去城主家找国舅爷,不要再杵在这大肆喧哗!” “大人,这要关城门也得提前打个招呼不是?这么突兀的说关就关,提前一点预兆都没有,这要耽搁我们多少事啊!” “就是就是!这世道究竟还有没个理了!” 群情振奋,义愤填膺的他们索性和官兵卯上了,有几个胆大的人甚至夺过那挡着他们的刀枪,推开官兵冲了出去。 “快!快抓住他们!”那官员急得满额头是汗,这国舅爷还在耶辽城呢,要是让国舅爷知晓他办事这么不利索,那他头上这顶乌纱帽是想也不用想了! 趁着混乱,爷拉着玉娘顺着先前几位仁兄开辟的一条小道,钻到了另一方,而后在玉娘疑惑的目光中,向着对面入城的方向奔去。 “爷你……” “出去出去!不许进!” 爷悲戚戚的拉着那个士兵的袖子,哀求道:“军爷,可怜可怜奴家吧,家父在城里出了事,等着我们去救命呢……” “废话少说!”粗鲁的将爷和玉娘推向了门外,那士兵继续推搡着其他要进城的人,喝道:“都出去!” 眼见着形势控制不住,那官员急急令道:“快关城门,不得放进放出一人!” “领命!” 推搡完最后一拨人,他们火速将沉厚的城门关死,徒留城外城里的人泄愤的拍打着城门…… 玉娘满目崇拜的望向爷,两眸擦得透亮,闪闪发光“爷,真有你的!” 一揩鼻子,爷拽拽的:“靠!也不瞅瞅爷是谁!” 玉臂换上了爷的胳膊:“是,爷你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聪明绝顶睿智绝伦的盖世英才!这总行了吧?” “嗤,口不对心的,爷可不稀罕你的奉承。” “哟,是吗?可据玉娘这几年对爷你的观察来看,爷你可是好这一口啊!” “你的话让爷想起了二锅头。” “什么是二锅头?” “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闻讯赶来的莫子谦冷眼瞅着混乱的城门处,眸底掠过一丝难查的阴郁,拖着长鞭几步走过去,抖腕,扬鞭,劲落,几声凄厉的哀嚎声刺耳瘆人,即刻,先前还喧闹不止的人群如消了音般火速安静了下来。 惊了一跳,扶正了官帽穿过人群急急上前,叩首行礼:“下官于寒见过国舅爷。” 收起长鞭,敛了神色,眸色扫过于寒身后那些面带不安的人群,不冷不热的问道:“怎么回事?” “回国舅爷,这禁城令毫无征兆的执行,他们尚未有所准备,因而……” “你这么说是怪我了?” 平静无波的语调却惊得于寒豆大的汗直流,砰砰砰的磕头不止:“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刷!冷芒一晃,森冷的剑出鞘,锋利的刀刃凌光闪烁,在冷阳下折射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寒芒。 于寒心胆俱裂,语不成声:“国……国舅爷饶命……” 哐当!长剑丢在了他的面前,伴随的还有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对付刁民,要学会用你手里的剑。” 颤抖的匍匐着身子:“下官受教了……” 步伐稳当的从他身前绕过,锐敏的眸光在那群人身上扫掠一遍后,敛眸,举步登上了高耸威严的城楼。 敛去了先前的锋芒,他迎风负手而立,在风吹长袍猎猎作响声中,静默的放眼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群山连绵,天地浩淼,着实,天大地大要藏个人,说容易也容易。思及至此,落寞的俊颜上渐渐覆上了挥之不去的惆怅。 小鼠崽,三十个日夜,三百六十个时辰,一千四百四十刻钟…… 一时不见你都犹如隔了三秋,更何况是三十个日日夜夜…… 小鼠崽,你真是狠绝,竟忍得让我受如此煎熬…… 真的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三月后。 “从现在起,你就接手她的太师一职,直至她回来。”背对着申墨竹,莫子谦言简意赅的交代完毕后,抬脚欲往牢外走去。 光影斑驳中,申墨竹简单抚了抚残破不堪的雪袍,眼未抬的淡淡道:“若是她不回来呢?” 脊背一僵,握在长袖下的手悄然握紧:“她会回来的。”因为,你在这…… 后面的话莫子谦没说,不想说,也不敢说,步子紧绝,逃避似的离开了充满了发霉气味的天牢…… 身后,申墨竹停止了动作,静静的立在原地目送着那抹仓促离开的身影,淡漠的眸子深深,几抹难以觉察的情绪从中一闪即逝。 敛下眸子,摇摇头,轻微的叹气。 天儿,这个男人果真是爱你的…… 南陵凌夜城。 洗掉脸上的易容物,真实的脸孔重见天日,触摸着干净清爽的肌肤,真有种再世为人之感。 捧着面铜镜,左瞅瞅,右看看,上瞧瞧,下挑挑,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再抬起一手掐掐仿如能掐出水的脸颊,爷沾沾自喜:“啧啧,原来爷也算个美人一枚哟!” 一张妩媚妖娆的娇容挤入了不大的镜面上。 “让玉娘来瞅瞅,是个怎样的美人让爷你流连忘返的?” 两张小脸一凑在一起,原先还算美人的小脸登时成了陪衬的绿叶。 阴阴的将脸转过来,咬牙怒目:“玉娘,你这是故意来拆爷场子的吗?” “哟,瞧爷你这话讲得。”扭着水蛇腰妖娆多姿的抚着鬓角,玉娘夺过铜镜自恋的照了照:“爷你何须自卑,其实啊这皮相并不重要,说白了,它充其量也就只是迷惑世人的假象而已,最重要的还是一个人的内在品质。爷你不是有句话常挂在嘴边吗,说什么外表美丽的东西,往往是暗藏置人于死地的毒性……” “爷哪里自卑了?明明是你自恋,反倒来说爷的不是了?还说的好听,说什么‘只是迷惑世人的假象而已’,既然是假象,那玉娘你对着假象瞅个什么劲?”斜着眼不屑的反讥。 将爷的讥嘲当成是嫉妒,玉娘不为所动的拿着镜子做着各种妩媚的表情,眼波如水:“爷,你说就玉娘这张脸,能算的上什么毒药?” 套上外衫,穿好靴子,笑着走到她跟前捏捏她娇俏的小脸:“老鼠药。”说罢,哼着小曲乐颠颠的走出客栈…… 安静了数秒后,身后传来一阵女声的怒吼:“刚刚好能药死你这只耗子!” 沉香木的缭绕青烟婉转之上,伴随着静垂的纱帐偶尔飘摇。绣金龙的椅座上,一个面罩银色面具的男人慵懒的倚着,身旁舞姬无骨般的靠在他半敞的胸膛上,妩媚的眼神如水,身段柔软,莹白如葱的指尖正掐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男人嘴中。 “三殿下。”一位身着青色武士服的男人走近,敛眉垂首。 仿若喝过鲜血的殷红唇瓣疏懒的开启,阴柔的声音淡淡的,却有种难言的魔力,仿佛能酥到人的骨子里:“什么事?” “玉兰公主又偷溜出皇宫,宫内上下急成一团,皇上派出侍卫长出宫寻找,限期七日,务必找回公主。” 就着舞姬那如葱白般的指尖吞下酸甜的葡萄,伸出柔软的舌尖撩惑的舔舔莹白指尖上残留的汁液,逗弄的舞姬嘤咛一声,媚眼如丝,身子如水般软软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比那美人还要美上几分的修长大手探上了舞姬柔软的腰肢,隔着蝉翼般的纱料或轻或重的揉捏着,长睫低垂,看不出丝毫情绪:“玉兰皇妹可是父皇最疼宠的小公主,此次私自出宫,想必令父皇忧心不少。排解父忧是做儿子的应尽的义务,怎么说本皇子也得出份绵薄之力,以尽孝心。” “属下明白。”行了退礼,那穿武士服的男人折身而去。 “殿下……”猫腻似的嘤咛一声,在那完美的胸肌上蹭了蹭,舞姬抬起螓首,嫣红的面上尽是媚色。 弯起的唇畔是迷惑人心智的挑逗,可若拂去那层魔魅笑容的表象,便会清楚的见到那掩藏在笑容之下的冷冷讥嘲。 压下唇瓣,在舞姬小巧如玉的耳垂边轻呵着气:“小猫等急了?”邪笑着打落另一侧的蔓蔓纱帐,他握着不堪一握的腰肢,翻身压了上去…… 人来人往的凌夜城大街上,一个面容清隽的公子哥自以为风流潇洒的摇着折扇,狡黠的眼珠骨碌骨碌的乱转,好奇的打量着街面上的一切,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欢快的上前拿过就走,苦了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书童又是付银子又是赔不是的。 “公……公子,咱们玩够了,就回去吧……”小书童抱着一堆他家公子即兴买来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家公子的脸色,苦口婆心的劝着。 不高兴的瞪了他身旁的书童一眼:“要回去你自个回去!啰里啰嗦的,真是搞坏本公子的心情。” 见主子变了脸色,小书童吓得忙噤了口,不再提回去的事,认命的跟在他家主子后面,继续为他的主子付账,赔不是……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第三章 走狗屎运 绿绮纤罗,水袖襦裙,且挽兰芷步阡陌。 闹市的一边,爷迈着小碎步端着淑女架子挽着羞涩的笑容甩着粉色的小帕子扭着小蛮腰难得有兴致的佯装回人见人回头的淑女,不过分吧?没找谁惹谁吧?嗬!可老天爷就好似嫉妒爷这几日过得舒坦似的,让麻烦就如长了腿似的疯了似地往爷身上钻,不将爷钻出点问题来就不善罢甘休—— 脚下一滑,爷哧溜一声火速奔驰! “啊——”谁这么缺德随地扔香蕉皮!! 踩着香蕉皮,爷前俯后仰的飞滑着,冷风嗖嗖的往罗裙里鼓,四周的景物风风火火的倒退! “快让开!!!” 前方,一仁兄目瞪口呆的望着迎面飞奔而来的爷,望着爷张牙舞爪的面目可憎,惊得一个哆嗦,抬着步子刚欲逃离这可预见的悲惨一幕,奈何动作终究慢了一步,嘭的一声后,整个人被顶飞了老远…… 仁兄身后的小书童似被吓傻了,手里大大小小的物件噼里啪啦的落地,散落了一地…… “公子!”猛地尖叫一声,扭头火箭般的冲到他家公子身旁,小书童又惊又怕,噗通跪在地上,拉着他家公子的手颤抖的摇晃着:“公子,公子您怎么样……公子别吓奴婢啊……” “你家公子不会挂了吧?”头昏眼花的爷揉着可能闪着了的腰站起身,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哭嚎声不由得皱皱眉,勉强抬着步子一步一晃的走向受害者,蹲下身子凑近他的鼻间试了试,眉头舒展:“没挂啊……” 看着他家公子睁着眼睛不动弹的躺在地面上,小书童瞪大了眼睛惊惧的浑身一个觳觫,继而好像回过了神魂,又哭又闹的冲着爷拍打过来! “你还我家公子!你这个臭女人赔我家公子!呜呜……” “干什么干什么!撒泼了你!”手忙脚乱的躲着对面人不顾一切的拍打,这手从腰间一撤,闪了的腰登时疼的要命似的,反射性的一歪,身子失了平衡,脑袋乓的下砸向了地面!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可远在意料之外的尖叫声却冲破苍穹,经久不绝!! “啊!!” “公子!快将你的头从公子身上挪开!”掰着爷的脑袋使劲从他家公子身上挪开,小书童扶着那痛的痉挛的受害者,声音颤颤的:“公子,公子您哪里不舒服……” 扭曲着清隽的小脸,痛的哎哟声不断,那公子抓着小书童的胳膊勉强坐直了身,指指自己的后背,小书童会意忙在他的后背揉捏轻捶着,在他家公子痛呼声骂声中不时的改变着力度,尽力为他家公子减轻着疼痛…… 在小书童半晌的按揉下总算缓了过来。 而缓过气来的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惩治罪魁祸首—— “来人呐,快将这贱奴婢拖出去砍了!” 贱奴婢?这是说爷吗?腰也不揉了,腿也不动了,爷眨着困惑的眼睛研究着一脸愤怒表情的人:“你这贱人是在说爷吗?” 水灵灵的大眼登时冒出了熊熊烈火:“你说谁是贱人!” 爷丝毫不为他那嚣张的气势所惧:“那你说谁是贱奴婢?” 纤纤细指一伸:“当然说的是你这个贱奴婢!” 爷的细指同样一指:“那爷说的自然就是你这个贱人!” “岂有此理!”娇喝一声,扯着小书童从地上起来,蹭蹭上前两步,指尖点上爷的鼻子,趾高气扬:“你可知我是谁?” 伸手弹掉他的指尖,扯着脖子爷拍拍胸脯,气势凛然:“那你可知爷是谁?” “爷?”怔了片刻,扑扇着大眼将爷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讶然大呼:“你是个男人?” 鼠目危险的一眯:“你再说一遍。” 将爷的警告反而当成了挑衅爷的工具,面前这位有点脑残的公子似乎很兴奋终于找到了能让爷恼怒的事情,啪的下打开折扇,悠然自得摇着扇子,故意冲着爷放大声音:“哟,原来你是个男人啊!” 一句话成功招来了周围无数高热度强亮度的探照灯…… 望着正洋洋自得的某人,爷非但没有恼没有怒,目中反而流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在他惊且疑的神色中,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小兄弟,生的傻不是你的错,可若是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是了。” 刷!探照灯从爷身上转瞬挪到了某人的身上。 错愕了数秒后一张白皙的小脸刷的下如被烤熟的虾子,羞愤的瞪着美目,一双小拳头握的紧紧地:“你竟敢戏弄我?” 摸摸下巴,爷挑着眼不以为意的撇嘴:“女人,可是你先戏弄爷的。” 美目霍得瞪得溜圆,尖叫一声,急乱的抱着双胸如躲瘟疫似的慌忙倒退数步,躲在她家小书童后面,脸露半边声音里含着羞愤:“登徒子!” 爷的脸登时一拉! 神经病! 嘀咕一声,翻翻白眼,扒开围着看热闹的人样,舒展舒展筋骨,如着男装似的扬袍,潇潇洒洒的大步离去…… 没了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留下主仆俩一傻一愣的瞅着逐渐消散于远处那抹大咧咧的身影…… “公主,难道就这般放她走了?”以她家公主有仇必报的秉性,竟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放走撞伤她在先,侮辱她在后的人,简直就是比看见了蚂蚁举大象还稀奇! 转头敲上了身后小书童的脑袋:“不放走她那怎么办?难道要本公主去官府叫上人马大张旗鼓的将她抓起来?笨!要那样咱们岂不是要暴露行踪了!那本公主还玩什么?” “可她,”“” “本公主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吧,迟早有一日,本公主让她十倍百倍的奉还!”盯着那个潇洒背影散去的方向,她哼了声,扭头就走:“巧儿,今个累了,暂且找个客栈住下。” “是。” …… 窝在客栈房里的玉娘还真和那‘老鼠药’三个字记上了仇,坐在床沿上向里扭着身子本来没打算理会推门而入的爷,可待眼角余光挑见了爷身上挂灰,额角挂彩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哟,爷你这是手痒出去找人打干架了这是?” 径直走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水,一仰头咕噜咕噜进了喉咙。 “爷手痒也用不着出去找人打干架,玉娘你不就是爷现成的止痒剂吗?” 俏鼻一牵,哼了声:“玉娘我惜命的很,还不想过早的香消玉殒。” “香消玉殒……”缓缓咀嚼这几个字,神色开始迷茫,眉头开始渐渐纠结了起来。放下茶杯,摘下挂在墙上的铜镜,几步走向床上的玉娘,一屁股坐下,讨教似的望着她。 “玉娘,你说若是香消玉殒这词用在爷身上奇不奇怪?” 捏着针线的手一个哆嗦。 怪异的眼神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左左右右,右右左左的将爷瞅了个仔细透彻,末了,用柔软的掌心摸上了爷的额头,摇摇头:“没发病啊,怎么竟胡说八道?难道中邪了?” 爷殷切的看着她:“玉娘,爷是说真的,爷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你想想看,同样是女人,为何你会很自然的将香消玉殒用在自个身上,可爷就别扭的要命,总觉得还是英年早逝较为合适……” “呸呸呸呸!什么香消玉殒英年早逝的,谁喜欢将这些不吉利的词用在自个身上?爷,我说你该不会是在外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长叹一声,仰面倒在床上,拿着铜镜悲哀的看着铜镜里同样悲哀的人:“总之,一言难尽啊!玉娘,你老实告诉爷,爷是不是贼像个男人?” 有些摸透了爷的纠结所在了,玉娘和爷并排仰躺着,纤指指向了铜镜里的人:“瞅瞅这柳眉杏眼,这小琼鼻,这樱桃小嘴,若是有人说这是个男人,估计世人会说这个人是傻蛋,是疯子,是爷口中的那什么末梢神经坏死的神经病!可若是这美人一出声,那可就坏了,尤其是配上那一系列彪悍的动作,若是此刻再有人说这是个男人——”玉娘故意拖长了声音,挑着眼瞅着脸侧的爷:“你猜世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 “世人会想,哟,原来如今这世道流行男扮女装哦!” 爷的脸登时黑了一片。 耳侧传来她咯咯如母鸡般的笑声,爷爪子一伸,毫不留情的直捣她的咯吱窝:“玉娘,既然你这般爱笑,那爷今个就成全你!看招!” “呀,饶命啊爷……” …… 日上三竿的时辰,被玉娘从被窝里拧起的爷才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的穿戴着,穿戴完毕,就耷拉着耳朵,目光呆滞的瞅着一个地方不动。 “哟,爷,你这一大早的在练功吗?练习用眼波来杀苍蝇功?”端着洗刷用品的玉娘见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瞅着床棱上的一个黑点,忍俊不禁,咯咯笑的前俯后仰。 经她这么一嗓子吆喝,爷模糊的视线才渐渐趋于清晰,视线直线过去,那老老实实趴在床棱上的小黑点不是苍蝇大爷是什么? 抬袖子胡噜一下昨夜遗留于唇角的透明物,尚有些神志不清的扭头,看见玉娘,一个忍不住又张口打了个哈欠。 “我说,玉娘啊,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这大清早的你起来得瑟个什么劲,啊哈——你说说你,你喜欢被鸟吃就罢了,干嘛非得拖着爷呢,这死还要拖个垫背的……” 放下铜盆,捞起盆里的湿手巾,两手反方向用力一拧,叮咚的水声搅乱了室内片刻的宁静。 摊开手巾抹上了爷的脸,玉娘轻哼了声:“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还大清早呢,这太阳都照到你的屁股了,还好意思说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算了,罢了,爷的精神境界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什么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爷啊,就是少个这样的知己啊……” “得了吧你,就知道在玉娘面前卖弄学问。若真喜欢咬文嚼字,舞文弄墨的,干脆凭自己的本事在南陵考个文状元回来!玉娘保证,那个时候,爷你肯定是知己满天下。” “得得得,爷还不想英年早逝,哦不,是香消玉殒,香消玉殒,哈哈……” “德性!”白了爷一眼,玉娘将铜盆端了出去,回来见爷正收拾着包袱,纳闷道:“咱这就要进京了?” 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包袱里,爷胡噜下额上的汗,摇摇头:“不,爷不打算去投奔那个三皇子,而是打算找个交通不算便利的旮旯地隐居一阵子……” 玉娘惊讶道:“为什么?” 目光谨慎的往门外瞅了瞅,走过去将门拉好,拉过玉娘在桌旁坐下,压低声音道:“玉娘你不接触国事,所以别国的事情你就可能有所不知。这南陵三皇子其实也就是挂个皇子名而已,说白了,就是有名无实……” “爷你的意思是……” “没有兵权,没有参政的权利,没有自主分配金钱的权利,连自由出府的权利都没有,可以说,他是被他的皇帝老爹给圈禁在府邸中的,终年靠着一点他爹给的那点微薄俸禄过活,在朝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力,甚至一个小小的五品官都可以将他揉圆捏扁。七叔让爷去找这样的一个人帮忙,爷想,不是七叔他弄错了人就是他别有用心,想让爷知难而退,逼爷回去老老实实的成亲……”想让爷打退堂鼓,嗬,七叔你打错了主意! 听了爷的话,玉娘则是一脸怔愕:“哪里有爹这么待儿子的?简直就好像不是自己亲生的似的。” “呵,还真让玉娘你说对了,他还真不是他这位皇帝老爹的亲生儿子。” 讶然的用手捂上了唇瓣:“天,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摆弄着发梢,漫不经心道:“这皇家的事最为肮脏,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三皇子司寇殇,他本是个遗腹子,而他亲生老爹则是当年叱咤疆场令大兴闻风丧胆的铁面战神,司寇宇,也就是当今南陵皇帝的八弟。” 托着下颌沉思着,玉娘渐渐的找到了头绪:“铁面战神的故事玉娘也曾听人提起过,只可惜是英雄短命,那么一个盖世英雄不是战死沙场,却无端病死家中,真是令人扼腕痛惜……” “是不是病死还很难说得准呢!”爷摇头讽笑着。 玉娘眸光一诧:“这么说……” “这都是皇家秘闻,若不是得到探子回报,爷也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战绩显赫,为南陵立下汗马功劳的男人到头来的下场却是如此凄凉。功高盖主是一部分,可红颜祸水占据的比例也丝毫不能令人小觑。” “三皇子的娘?” 点点头:“八王妃当初可是位绝世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样的美人连仙人见了都难免动心,更何况是个好色的男人?” “可是八王妃当年不是以死殉夫了吗?” “那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八王妃被人偷梁换木至宫中,当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生了三皇子,在三皇子八岁的时候,终究郁积累身,郁郁而终。”顿了顿,爷接着道:“三皇子八岁前是皇子皇女中最得宠的一个,八岁后天地一个调换,从云端狠狠地跌落成脚下泥巴,可以任人践踏,任人踩,更成了南陵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的不是在想着如何将他给彻底拔除。至于其他人,更是嫉恨他以前的得宠,此刻他摔落了,各个恨不得能多踩两脚,多留个印,以泄昔日之忿……他能平安活到现在,爷觉得,真是个奇迹中的奇迹。他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玉娘你觉得他难道还有能力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望着桌上的玉台她失神了好久,末了,擦擦眼角,脸上透出一抹悲色:“倒也是个可怜人。” 拎起包袱,爷起身拍拍她的后背:“先别可怜别人,先可怜可怜咱自个吧!走吧玉娘,咱们要继续流浪去了!” 谁知爷拎着包袱刚一下楼,某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传入爷的耳膜,爷的两眼登时如两只探照灯,刷的下冲着声源处射了过去—— “你,你放肆!快放手,休得对我家公子无礼!” “无礼?我告诉你们,若是不把这一宿的客房钱加昨晚和今早这两顿的饭钱给足了,我郭老三就不介意告诉你们什么叫做真正的无礼!” “你!都告诉你了,先赊着帐,过后我们会十倍百倍的配给你……” “嗬,赊账啊?我呸!像你们这样吃霸王餐,住霸王店的人我郭老三见得多了!想骗我,门都没有!看你们两个人模狗样的,却不学好,骗人竟骗到我郭老三头上!最后一次问你们,究竟交不交银子?” “本公子出生大富大贵之家,还能缺给你这点银子?我告诉你,我家的银子多的可以砸烂一千个一万个像你家这样的破店!本公子亲临你这个破店是给你面子,你可别不识抬举!” “是,公子你大驾光临是小店的荣幸,那么敢问这位大富大贵的能用银子砸烂小店的贵公子,您可否将欠小店的银子交上?” 理直气壮的指指自己空空的锦囊:“你看到了,被人偷空了。” “哦,空了——”拖长了语调点点头,满脸横肉的郭老三折身从柜台上霍得抽出一把雪亮的菜刀,举着刀阴笑着冲他们走过来:“既然留不下银子,按照规矩,你们总得留下点什么才行!说吧,是胳膊还是腿?” 小书童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哆嗦的挡在主子身前,小脸雪白:“你……你不要乱来……” 她的主子则是佯装镇定,挺直脊背貌似英勇:“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这杀人可是要坐大牢的!” “杀人?我说过要杀你们了吗?我只是要你们胳膊或是腿而已,没说过要你们死啊,是不是?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那就用江湖规矩解决,即使到了县太老爷那里,我郭老三也占理!说吧,是胳膊?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8部分阅读 膊还是腿,趁早决定,待会下刀可就来不及了!” 主仆俩也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主,听他这么一恐吓,登时吓得六神无主,哇的一声抱成一团,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瞅着那熊腰虎背的大汗光着膀子玩转着大菜刀向她们逼近,吓得面如白纸,抖得如风中残叶,连说话都不利索:“你不要杀我们……我们身上有什么都给你……对,我们有衣服,衣服给你……” 牛眼挑剔的瞅了瞅她们身上的锦缎华服:“料子好是好,可这么小的尺寸,老子也没法子穿啊!说,你们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拿出来可以放你们一马!” 两人颤抖的将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硬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摸到,哭丧着脸摇摇头:“没了……” “没了?!”凶狠的一瞪眼,菜刀扬了起来:“好哇,既然没钱那就拿你们的胳膊腿来抵!伸出来!” 狂甩着头,将胳膊腿往墙根缩了又缩。 “快点!” 浑身觳觫更甚,往里缩的更是不能再缩。 “哼,老子倒要看看,是老子的刀快还是你们缩的快!咿呀!!” 呼喝着,他高高的举起了菜刀,作势就要砍下来,主仆两厉声尖叫着,惨绝人寰的惊叫声简直就能刺破人的耳膜,一路延伸,直捣神经中枢…… “哟,郭掌柜,这大清早的要杀猪呢?那您得记好了,爷最喜欢猪蹄,一只猪四个蹄,两只猪八个蹄,您老可要给爷准备妥当了。哦,对了,有一点掌柜的你务必要记好,这猪蹄啊,一定得洗干净了再下锅,因为爷有那么一点点的洁癖。” 明明是调侃的戏谑话,却能说的如此正儿八经的,听的郭老三忍俊不禁,满腔怒火也登时烟消云散了。 转过头,郭老三也接过话头开着玩笑:“客官放心,老郭我会吩咐厨子多加注意的。只是客官,您是喜欢蒸的,煮的,还是红烧的?” 拧着眉头,爷貌似辗转思考了老半晌:“嗯,爷想来想去,这猪蹄啊还是原汁原味的好。什么烹啊煮的,娇气!咱们老祖宗还不是逮着个猎物拔毛就啃?所以啊,野生态就是一道最好的菜式。郭掌拒,爷知道这道菜贼麻烦,所以呢,爷会多付点定金。”说话间,一锭金子送上了他的手中:“可够?” 郭老三眉开眼笑,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那两人:“够了,够了!多谢客官打赏!” “不谢,不谢,应该的。”眼神瞥过墙根处缩成一团的两人,目光下移,移到她们的爪子处,舔舔唇:“八个猪蹄哦。” 见到她们几个哆嗦又起,哈哈大笑了数声,招招玉娘:“玉娘,咱们走吧!” 几步赶上,一个粉拳砸向了爷的后背:“缺德。” 鼻孔冲天一哼,拉着她往外走去:“谁叫她昨天得罪了爷?爷可不是好欺负的。” “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面皮薄,你就不能留点口德,给人家留点面子?” “哟,玉娘你这话讲得爷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她们是女孩子,面皮薄,难道爷就不是女孩子了?爷的脸皮就不薄了?” 嫌弃的挑了爷几眼:“爷,不是玉娘我说你,你看看自个,除了这张面皮,哪里还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这头发你不梳成女儿家的发式却弄个怪异的马尾托在后头这咱且不说,你自己瞅瞅你的衣服,成什么样子,若是不喜欢穿女装你就直说,何苦将好好地衣裳糟蹋成这样?你瞅瞅,瞅瞅,下摆给剪成什么样子了?嫌麻烦你索性整个男装穿得了,何必遭这份罪,不嫌麻烦的又修又整,到头来整个不伦不类出来?” 嘟哝着嘴,爷焉头焉脑的走着,声音闷闷的:“玉娘,你伤爷心了。” “听听,一口一个爷的,生怕自己不是个爷们。” “明明是你们这些女人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反倒嫌爷的不是了……爷这叫新潮……”咕哝着,爷有气无力的在街面上走着。难道爷另类吗?异类吗?明明是她们老古董好不?真是的。 似乎对爷的‘冥顽不灵’也没了招了,玉娘挥挥手:“算了,你这样也不错。说不准若真要你像别的女孩家那样,玉娘还真看不惯呢!其实你就这样不用改,这样一辈子也没关系,反正已经有人喜欢都喜欢到骨子里了……哦,嗯,今个的天真不错,爷咱去哪?” 收回吃人般的目光,爷环顾四周,阴阴的:“往山沟沟里进军。” “啥?” “山沟沟。” 玉娘一脸苦状:“爷,你该不会是在报复玉娘吧?” 脸朝天一拱,爷心里哼哼。 要知道,爷的心眼可比针眼还小上几圈呢! 身无分文的主仆俩空着肚皮走在街上。 见主子一路上都不停地拿手拍打着双颊,口中念念有词,巧儿担心她家主子今日受刺激太多承受不住,小心的唤了声:“公主?”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该死的……” “公主您别气,等咱们回去,咱派人将那家店给铲平了,看那个野蛮人再怎么欺负咱……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她竟然敢说……” “闭嘴!你嫌本公主今日丢脸丢的还不够吗?再讲就割了你的舌头喂鱼!” 捂着自个的嘴怯怯的应了声,退后一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家主子后面…… “公主!”一个大汉似从天而降,蓦地站在正低头沉思着什么的公主前,拱手垂首。 “吓!”玉兰公主被吓了一跳,捂着胸脯定睛一瞧,这魁梧大汉正是他三皇兄的贴身护卫,因曾在宴会上见过几面,所以也些许有点印象。 “真是的,出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吓着公主,奴才罪该万死!” 尽管受到了惊吓,但能在这个时候见到‘自己人’,她还是格外的高兴。 狡黠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招招手:“过来,替我去办件事……” 山沟沟没去成,讽刺意味极浓的是,我们最终进得是金碧辉煌的皇宫! 是不是这老天爷上辈子是被爷给气死的,所以这辈子专门跟爷对着干? 爷让他往西,他往东,爷让他往上,他往下,爷要去山沟沟,他就让爷来皇宫。是不是若爷要下地狱的话,他就屁颠的送爷上西天? 公主,南陵史上最得宠的玉兰小公主! 真是踩到狗屎运了说! 真是得罪谁也别得罪老天爷! 靠! 丝竹靡靡,歌舞升平,依旧是舞姬缭绕,众美簇拥,三皇子的生活一如往昔的奢靡。 “事情办得如何?” “回三殿下的话,属下不负所望,所托之事已经办理妥当。” “父皇怎么说?” “皇上龙颜大悦,夸三殿下有孝义,还说下个月迎接外使的宴会请三殿下出席。” “呵,奖励哦。” 挥退了护卫,司寇殇妖娆的媚眼如丝如魔,慵懒的环顾了四周的美姬们,性感的唇循着诱惑的意味开启:“下个月的宴会你们谁想跟着本殿下一块出席呢?” “殿下,灵儿想去嘛——” “殿下,不要忘了落儿——” “殿下——” 伴着她们或轻或重的推搡,他手里持着的那鲜红的酒汁就溅出了几滴洒落在他纯白色的睡袍上,白与红的极致对比,刺入他魔魅般的眸子中,悄悄地烧出了一片悚人眼目的血光…… 不知是哪位舞姬呀的惊呼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她们看见了那雪白袍子上的血红点,更令她们胆颤心惊的是,她们的主子正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盯着那抹血红,神色诡谲,不阴森,却比阴森更可怖。 闯了祸的舞姬们即刻噤了声,吓得大气不敢喘,动作定格在先前的动作上,不敢动,就这么僵持着,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刚刚还歌舞升平的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泓酒入喉咙的声音过后,带着宠溺的低低沉沉的声线响起,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也那般妖娆:“真是不听话的宠物,你们说本殿下应该如何来惩罚你们?” 这话,听在聪明点的舞姬耳中那是寒气四起,此刻便会选择乖巧的沉默,而听在不聪明的舞姬耳中那则是柔情蜜意,如此刻那位叫灵儿的舞姬般,不知死活的上前讨宠。 “殿下,灵儿错了,您就原谅灵儿这一次吧,殿下——”软软糯糯的撒娇声倘若听在普通的男人耳中,那是仙音妙语,保管听的骨头都酥的一碰就碎!只可惜,司寇殇不是普通的男人。 修长美丽的手摸上了灵儿的软软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那如瀑布般的长发,笑叹:“原来这酒汁是灵儿泼洒的啊,真是淘气。” 隐约听出了话不对,她忙娇软的解释:“不是的殿下,灵儿只是不小心动了您的胳膊,这酒杯是您……” “说啊,怎么不说了,乖灵儿。” “殿……殿下……” 笑容妩媚,手顺着头发滑过脖颈,向上顺势抬起了她的下颌,潋滟着极尽妖娆的光波对上那双受惊的眸子:“别怕,接着说。” 受到了蛊惑,她沉沦在那双魅眸中,在不知不觉中唇已经脱离了控制一张一合说着连她觉得惊惧的话:“酒杯是拿在殿下手里的,所以您的衣服是您自己弄脏的,与我们无关……” 猛地惊醒,她连滚带爬的下了榻,砰砰砰的直砸地板,哭啼不止:“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殿下饶命……” 爱怜般的摸了摸她的头,隔着金属面具的他看不出丝毫表情,可从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来看,他貌似在怜悯。 “灵儿,喜欢这件衣服吗?”指指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睡袍,他轻柔的问道。 灵儿不明所以,颤颤的点头:“喜欢……” 莫名的叹息一声,他拉开睡袍的细带,优雅的将袍子扯开,剥离,露出他如玉般透明的肌肤,看的周围的舞姬脸红心跳,大咽口水。 可下一刻,他那不冷不热的话却令她们稍沸腾的心极速冷却了下来,冰冻至零下数十度—— “跟了本殿下几年,也算是有苦劳。既然灵儿你喜欢这袍子,那本殿就成全你,让你裹着它上路也算是不枉我们主仆一场了。” 空气登时冷凝,不用点破,她们自然明白上路是怎样一个上法。 似乎难以置信刚不久才与她缠绵的人转眼间就变得如此绝情,她呆呆的抬头看着那张脸,那张永久被金属盖住的脸,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掀开面具来看看,面具下的脸究竟是如何个绝情寡义…… 灵儿连带着那睡袍被拖出去后,丝竹继续,歌舞继续,先前的话题也继续,似乎一切没变,也似乎有些地方变了,就比如说,先前讨论的话题,舞姬们各个如吃了哑药般,没有人再敢吱声。 “哦,这么说你们是不稀罕陪着本殿下一块去了?”摇晃着醉人的血色酒汁,司寇殇依旧说的不冷不热,可听在舞姬们耳中,却令她们心里刮起了一阵寒风。 “殿下饶命!”齐刷刷的,舞姬们无不花容失色的跪地求饶。 眼神冷冷的瞥着地上的一排舞姬,半垂着眼仰脖饮尽杯中酒,手腕一抖将空杯甩向了她们。 “滚。” 如临大赦,舞姬们如捡回来一条命似的,庆幸着鱼贯而出…… 仰面躺在榻上,他望着床顶呵呵笑了几声,忽的脸色一变,一字一字从齿间蹦出:宴、会!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第四章 命中注定 浣衣院,顾名思义,是供宫人浣洗衣服之处。 一般来讲,分配到这里干这活计的人都是些做错了事的宫女,嬷嬷,乃至犯了大错的妃嫔。洗衣服是个苦活计,无论春夏秋冬,一双手没得商量都得泡在吧冰凉的井水中,每日工作六个时辰,不用干上一个月,本是纤纤如葱如玉的小手就变得肿胀如红萝卜,更有甚者,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而导致双手溃烂,倘若不医治的及时,双手废掉不说,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爷和玉娘此刻就身处这万恶的残害了无数宫人的浣衣院里。 浣衣院里,砧杵声阵阵。夹杂在众多任劳任怨貌似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宫人之中,时不时对着阳光心疼的望着自己一双玉手的玉娘和哼着小曲在木盆里蹦跳着踩着衣服的爷格外的扎眼。 “可怜我的心肝啊,都糟蹋的起皱了!”将那泡的微微有些失水的玉手擎到爷的眼前,玉娘哀怨的常着爷埋怨着:“爷,都怨你。要不是你无端的招惹那劳什子公主,咱们现在还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睡软帐高兴了还能找个人来伺候着!哪会像现在,受苦受累不说,还得看人家脸色。”含水的眼眸一转,带着恶意攻击性的目光就剜向了正立在梧桐树下虎视眈眈的冲着这里望的李嬷嬷。 李嬷嬷是浣衣院的主事。此刻的她正拿着她那双世故而精明的眼狠狠地盯着偷懒的玉娘,恰对上玉娘那不善的目光,反手抄起石桌上的软条,冷笑着冲着玉娘的方向走来。 玉兰公主格外交待要‘好好关照’的人,她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见老巫婆凶神恶煞的冲着她而来,紧盯着她手里的凶器,就算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爷,救命!”花容失色的一个高蹦起,连蹦带跳的奔向爷的身后,如受惊的小鸡似的躲在貌似充当老母鸡的爷身后,扒着爷的后背希望爷这只老母鸡能替她啄跑迎面奔来的老鹰。 即便她再怎么见过世面,也未曾和宫里的人打过交道,更遑论此刻站在令他们些小老百姓平日里都不敢肖想的皇宫这片圣地和刁钻刻薄的宫里人直面接触。所以,何曾见过这样架势的她自然是心慌了。 停下踩踏的动作,爷从丹田运上来一口气长长的吹向了额前的刘海,抬手指向自个的后背,对身后人吩咐着:“喂,替爷捶捶,酸死爷了。” 话音刚落,轰的一计拳头砸向了爷的后背。 闷咳了数声,爷忍了,毕竟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会掉爷的身价的。到了这抵御外侮的关键时刻,她还有闲心思来跟爷斗气,真是没治了她! “小马蚤蹄子,竟敢在嬷嬷我眼皮子底下撒野!长脾气了不是?好哇,我今个倒要瞅瞅,是你的脾气硬,还是嬷嬷我的戒条厉害!”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她阴险着一张嘴脸,将手中的软条指向爷的身后:“你给我出来!” 后背那块先前被人狠狠捶过的地方此刻被人轻轻的安抚着,讨好意味明显。 搓搓鼻子,爷挑眼觑着,懒懒的抬起手,指着那张阴阳着一张老脸的嫉嫉,白森森的牙一撩:“老不死的,竟敢在爷我的眼皮子底下撒泼!长脾气了不是?好哇,爷我几个倒要瞅瞅,是你的脾气硬,还是爷我的拳头厉害!”在老巫婆目瞪口呆之际,爷挥舞着拳头乒乓的冲着她的老脸上去。在她哀嚎着倒栽葱似的倒在地上的那刹,爷眼明手快的捞起脚下踩得湿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了她嗷嗷不止的嘴里,阻止她唤来院外的一干侍卫。 推了下和院内一干蠢女人一样愣在原地犯傻的玉娘,爷低喝:“快来帮忙!” “唔唔……”老巫婆挣扎着,舞动着双手要拔掉嘴里的衣物,那不听话的模样惹得爷一阵恼火,又是几个拳头冲她挥去,几个回合下来,老实了不少,估计是被揍懵了。 拉着她的领子在地上拖着,那猪般的身体累的爷气喘如牛,不由得再次冲着呆楞的玉娘低喝:“傻楞着干嘛!快来帮忙!” “啊?哦。”惊慌的看了下四周,玉娘快步过来,帮忙拖着老巫婆朝着阴暗的地方拖去。 “爷,咱们要弄死她吗?”压低声音,玉娘声里含着颤,说话间做贼心虚似的瞅瞅院里那些已经停下了活计,神色怔忡的冲着她们瞅的宫人们。 听到弄死两个字,老巫婆猛地惊醒,扑腾着四肢又极力挣扎起来。 “唔唔唔……” “靠!老不死的你不长记性!”一个猛拳砸过去,老巫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使出吃奶的劲将她给拖到了一隐蔽的拐角处,也顾不上喘息半刻,双手摸索着将她身上给找了个遍,在袖口处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圆形物,急忙掏出一瞧,果真不负所望是出宫的令牌。 拉起坐在地上累的大喘的玉娘,爷禁不住兴奋的在她耳边低道:“玉娘,咱们出宫去!” “出宫?”玉娘惊问。 也不多做废话,拉着她一路快跑,在经过那些神色各异的宫人时,爷想了想,顿了顿步子,扭头凶神恶煞的扫了眼她们,恐吓道:“警告你们,不要乱说话。李嬷嬷累了,在里头休息着呢,她派我们去外头办点事,待会就回来。要是待会我们回来时知道你们有谁乱嚼了舌根,小心爷拿刀子朵了你们!看什么,还不快干活!” 宫人们一个哆嗦,忙收回了目光接着做自己的事,不敢再抬头对上爷那凌厉的目光。 目光略过前方暗红色的院门,眼珠子一转,从晾衣绳上扯下了几件晾干了的衣物,拉着玉娘冲院门处走去。 “出去干什么的?”两方侍卫长矛同时一挡,交叉成十字挡在了我们面前。 刷!令牌逼向了他们眼前。 “我等是奉李嬷嬷之命去给玉兰公主送衣裳的!你们还不快快让开,要是耽误了时辰,这公主怪罪下来,你们两个能担待的起吗!”爷鼻孔朝天,貌似完全感觉不到身后那只正使劲拉扯爷衣角的手,板着脸继续喝道:“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可能从未见过浣衣院里的宫人有这样横的,两名侍卫瞅着面前趾高气昂的人,登时黑线爬满头。 听到玉兰公主四个字,他们也是极怕耽搁事的,不与爷多加计较,收起了长矛,有些无奈的催促道:“你快快去吧。” 给身后玉娘打了个眼色,我俩迈着欢快的步子,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循着来时的路乐颠颠的往着宫门方向奔去。 燕窝四字,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龙井竹荪,桂花干贝…… 亲亲美食在冲着我们招手,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冲啊—— “等等!” 爷的突然停下令玉娘猛地一个刹车不及,脚底踉跄的差点扑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玉娘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怨怒的瞪着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你停下也得提前跟人说一声不是?这不声不响的,想摔死我不成?” 爷抬头苦悲悲的望着她:“玉娘,咱们出不了宫了……” 玉娘怔了半秒后,有些抓狂的叫道:“为什么?!” 拎起金色镶边的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因为令牌只有一个。” 玉娘的脑袋有些迟钝的转不过弯:“那又怎么了?” “可咱有两个人啊!”瞅着她那缓过神来而变得失望的俏脸,爷期期艾艾的:“玉娘,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玉娘登时两眼一瞪,溜圆溜圆的:“门都没有!” “你这人咋能这样呢?爷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一口回绝,真是的。” 俏鼻一牵:“你这尾巴刚一竖起来,玉娘我就知道你头要往哪里掉转!想将我丢在这里,你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去,哼,没都没有!”双目喷着火,纤指点上了爷的额头:“爷你说说你也好意思提,真走过分,竟想着将玉娘一个人丢在这里受苦,真是伤人心啊你!” 爷不忿的反驳:“谁要出去逍遥快活去了?爷这不走出去想办法来救你出去吗?” “哼,随你怎么说,玉娘是赖定你了,你在哪,玉娘跟在哪。” 双肩坍塌下来,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前面通往光明道路的宫门,无精打采的扭过头:“走吧。” “去哪?” “还能去哪?去给玉兰公主送衣服去。” “啊?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不去她那咱们怎么能拿回易容材料?” “诶,对哦!只要能易容,咱们出宫岂不是轻而易举?……呃,不对呀爷,咱的东西被公主看的牢牢地,怎么下手去偷啊?” …… 幽深宫道的另一端,司寇殇携带着打扮靛丽夺目的舞姬不紧不慢的沿着宫道走着,身前有几名小太监带路,身后,几个着装统一的护卫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行人一路上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有开口讲话的欲望,安静而沉默的走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映在粉刷一新的红色宫墙上,与天边那残阳如血,竟出奇的那般相似…… “哎哟!”拐角时,前面的一个太监被对面冲上来的人撞了个趔起,在旁边小太监的搀扶下稳了身子后,拂尘一摇,掐着兰花指看来人叫骂:“哪里来的小杂碎横冲直撞的,扰了殿下的大驾!” 小杂碎?本来心情郁闷的就想揍人的爷听了这三个侮辱性的字眼,眼一狠,抡着拳头刚欲上前揍烂那张没毛的嘴,胳膊蓦地被人一拉,玉娘先爷一步上前,笑语盈盈的陪着不是。 “这位公公,真是对不住,奴婢二人急着给玉兰公主送晾干的衣裳,所以刚刚走的快些,不小心冲撞了公公,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公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玉兰公主四个字真是一剂良药,百试百灵,瞅瞅面前公公迅速缓和下来的神色便知。 “情有可原,咱家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只是你们莽撞,惊了殿下的大驾——”眼角余光瞥着身后不知所何感想的司寇殇,公公撩起拂尘,不再多话,剩下的就是司寇殇的事了。 宫里的人还真是都长了副势利眼,哪边的风刮得旺,他们就跟着向哪边倒,阿谀奉承胁肩谄媚一副孙子嘴脸;若是哪边风势弱了,他们就会趁势赶紧踩上两脚,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摆尽了脸色。 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一切的表情,没有人看见斗笠后的一双眼睛蒙上了血色,阴冷的盯着前面站着的两个女人,阴霾蔓延! 即便他司寇殇再怎么失势,但最起码他还挂着司寇的姓!什么时候起,连个卑贱的奴婢都对他无礼至此,在他面前竟然猖獗的连下跪礼都不行!难道就因为她们的主子是玉兰她们就能在他面前如此猖檄,如此放肆? 经公公的提点,玉娘上前几步,对着裹在一身黑中的人微微一福:“奴婢进宫不久,不懂视矩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勿怪。” 原来是新婢。 这个解释让他心里的怒气消了一半,可另一半的怒气仍旧烧的他有股嗜血的冲动。 惫懒的伸手向外挥了挥,前面的太监忙垂首向两边小步挪开让出路。 当一团阴暗的影子从她头上罩下时,玉娘心一惊,在这无形的气势压迫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垂下头不敢乱动,静静地瞅着那双描金龙飞天的皂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冰凉的指腹挑起了她如玉小巧的下巴,在她那张妩媚到极致的脸上逡视片刻,斗笠遮掩下的红唇溢出了性感的弧度。 “模样倒是长得不错……” 指腹上一轻,滑腻的触感下一刻从指腹上溜走。 目光扫向敢从他手底下抢人的女人脸上,在对上那双溜圆的杏目后,深敛的眸光略过一丝难察的异样。 妖娆的笑不减刚才,只是指腹转移了阵地滑向了另一张俏脸上:“这姿色也不赖,可以算得中上等,真没想到这期招来的宫婢都是这般水灵的打紧,看的本皇子着实心痒难耐……”精致的五官,小巧的脸蛋,冰肌莹彻,触手滑腻丝酥,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姿色虽稍逊那位宫婢,可那倔强的神情还有那桀骜的眼神格外惹眼,惹得他经久不起波澜的心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一种名为征服的欲望在心田间悄无声息的萌芽…… 抓掉他犯贱的爪子,嫌弃的瞥了眼从上到下包裹的严实的他,爷轻哼一声,扭过头嘀咕声:“真像个黑寡妇……”声音不大不下,却刚好能令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大夏天的包裹的如此严实,估计是怕被晒黑吧!靠!真娘们。 四周的空气一下冷了十度。 感觉袖口被人往下拉了又拉,爷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瞅见她额上都急得冒出了密密的薄汗,无奈之余只得抬头好心的解释道:“殿下,奴婢可不是在说你,你千万别对号入座,否则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拉起玉娘举步刚欲离开,觉得这般离开似乎不太好,于是爷又开口补了两句:“殿下忙吧,我们二人就不耽误殿下,先行告辞了。” 这解释恐怕是越描越黑,还不如闭着嘴不讲的好!这是玉娘此刻的心理话。 硬拖着浑身僵硬的玉娘打他身边走过,爷神态自若,举步从容,在周围人崇拜(爷自认为的)的目光中潇潇洒洒的离开,丝毫不觉察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给在场众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你也知道罪该万死?”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将爷的手腕扯住,一拉一拽,毫不留情的将爷给扯向了地面。 惊呼一声,玉娘忙小步跑向爷,托着爷的后颈,手覆上爷的脸颊,急切的看着面呈痛苦之色的爷:“怎么样?有没有事……” “一个小小的贱婢,竟敢在本皇子的眼前大放厥词,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推开玉娘,司寇殇缓慢的俯下身子,罩住了大片的阳光。低回着笑着,慵懒的挑起手指,或轻或重的刮着爷的脸蛋:“知道本皇子是怎样驯后院的烈马吗?一次不听话我打,两次不长记性我打,三次四次还是刨蹶子我还打,我就不信,本皇子手下有驯不服的烈马……呵呵,这么看着本皇子干什么?现在开始知道怕了?”凉滑如蛇般的指尖滑上了爷的眼窝处,在眼睛周围打着圈,偶尔调弄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似乎享受着长睫扇动在指上的触觉。 逆着光线,爷眯眸不错眼珠的盯着上方那偶尔从斗笠后露出一隅的莹白下巴,听着那似曾相识的撩惑声线,心一惊,疑惑愈来愈甚。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一个是叱咤草原的大汗,一个是南陵的皇子,两者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干系,怎么会搅和于一块? 究竟是爷多想了,还是这其中另有玄机? 目光顺着他下颌处缓缓上移,约莫到他的眼眸处停住。虽隔着黑纱,但凭着爷敏锐的感觉,那眸光所含的妖娆与阴冷不容错辨,与记忆中的某人几乎是完全对号入座! 心里叫嚣着要实施最后一步的确认,手随心动,扬手一挥,不打商量的动作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黑色斗笠登时斜飞而出,一双妖娆妩媚的凤眼就直直的与爷的眸子对上了…… “呀,今个的风真大。”身子贴着地与上方的他错开一段距离,手脚并用的忙从地上爬起,捡起飘落于地的斗笠,仔细的拍掉上面的尘土,扯着嘴角满脸堆笑的给他送来:“殿下,您的斗笠。” 沐风吹乱了他垂落于肩的墨发,立在荡阳下,如血的晚霞印在他那森冷的银面上,给人一种血面具的错觉,记忆仿佛倒退到宣州的那夜,骑坐在彪悍骏马上的他,一身血袍,一张仿佛滴血的面具,挑着唇角,婉转着勾人摄魄的眸光,居高临下的望着爷,就如此刻般,不狠厉,不冷森,却比狠厉更令爷心惊,比冷森更令爷胆颤。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脸笑僵了还得接着再笑。 硬着头皮上前,爷将斗笠擎了上去,小心询问着:“要不奴婢给你戴上?” 不做任何表示,仍旧似笑非笑的勾着唇撩惑着魅眸不错眼珠盯着爷直瞅,瞅的爷四肢发颤,脊背发寒。 他既然没有反对,从另一层面来讲,算是默认了。 挂着愿意为您效劳的暖风笑容,爷上前一步到他跟前,踮起脚尖将手里的斗笠往他头上戴。 不知是不是爷的错觉,爷觉得他似乎是有意刁难爷,在爷给吃力的给他戴斗笠的时候,他故意的将身子挺得绷直,害的本来就矮小的爷伺候他这个大个子更加费劲了,两条本来就不算长的胳膊吃力的向上抻着,脚尖点的更甚芭蕾舞蹈演员! 尽管爷已经尽量避免那令爷浑身不自在的眸光,可由于戴斗笠过程中爷得仰头向上瞅着,难免的就要和那百般意味的魅光对视,那眸子里蕴含的玩味,每每令爷捕捉到,心就莫名的发颤,真恨不得将手里的斗笠砸向他的面具脸,一了百了。 不着痕迹的侧头,刚戴好的斗笠就被他给弄滑了下来,勾着细长的媚眼挑逗着爷,一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靠!敢情他耍着爷玩呢! 眼珠子刚欲怒瞪,想起他的身份,猛地一个激灵打来,瞪圆的眼慢慢的缩回去,化作了一个含笑的弧度。 “殿下,您长得真是巍峨魁梧。”僵硬的笑笑,爷认命的再次踮起脚尖要继续先前未完成的艰难任务,突来的一阵热气顺着头顶侧下,来到了耳畔处,吹排着耳鬓的发丝,酥酥麻麻。 “我记住你了。”柔媚的声音撩惑酥骨,亲昵的拿额头摩挲着爷的耳鬓,呢哝软语道尽了魅惑。 身子登时僵硬。 挪动着脚尖试图躲开他突来的马蚤扰:“那是奴婢的荣幸……” 柔软的湿热从耳根处传来,爷登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愉悦的低笑着,从爷手里拿过斗笠径自戴上,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呆若木鸡的爷,舔舔唇上残留的余温,眸色在斗笠后变幻了几许。 目光扫罢在场或惊或讶或木然的众人,敛了笑声,恢复懒散的模样,抬手冲身后一直静候着的舞姬招招手。 舞姬垂眸忙迈着小碎步过来,在快走到他身边时,经他有力的臂膀一搂,顿时身子放软,依偎在他雄健的躯膛上。 “殿下……” “走吧。” 搂着舞姬与爷擦身而过,带着一行人,继续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依旧是太监在前方开路,护卫于身后保护,他和舞姬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变的荡阳如旧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貌似先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切如常…… “爷,爷?爷你没事吧?”拉拉呆若木鸡的爷,玉娘娇面含忧。 一阵凉风袭来,耳根处登时清凉了一片,令爷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眼神清明了不少,回想起刚刚的一切,一阵恶寒,抬手狂擦着耳根后,力度大的险些磨掉了一层皮,看的玉娘一阵心悸。 “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 “玉娘,快,咱们走!”猛地想起了什么,爷反手拉起她,不由分说的往玉兰公主的寝宫狂奔着。路上偶尔遇到送膳食的小宫女小太监,无不引得他们驻足观看着拔足狂奔的爷。 “爷慢些啊……” “慢了咱恐怕就得玩完了!” “啊?什么玩完了……” “日后再给你解释……总之,偷也好,抢也罢,威逼利诱也未尝不可,今日务必要将咱的东西拿回来!” 怪不得七叔会有这南陵皇室的玉佩。 若是爷猜的没错,他就是七叔要爷找的人,南陵三皇子,司寇殇…… 有句话叫做当上帝关了你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户。可若是将这话套在爷身上,那恐怕就得改改了,得改成当上帝将爷的一扇门关闭的同时,他黑心眼的将爷旁边仅开着的窗户关死,并牢牢地拿锤子钉子钉死了! 回廊拐角处,当两个棍子迎面袭来的时候,这是爷昏倒前唯一的感慨…… “陌姐,她们,她们会不会……”手足发颤的看着地面上两个一动不动的女人,着绿装的女子惊慌失措,求证般的望向身旁年纪稍长些的红衣女子。 摸了把额上渗出的密汗,环顾了下荒废的殿宇,她谨慎的瞅了瞅,从腰间打开一檀木盒,拈了些红色的药膏出来:“她们只是昏过去而已,放心,死不了。”这两人若是死了,她们找谁来替她们去送死? 绿装女子听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将红色药膏涂抹在地上躺着的人眉毛上,红衣冷冷一笑:“你不用庆幸,她们早晚都得死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令人诧异的是,这药膏一涂抹上去,原本墨黑的眉毛登时如火焰般的红,红的耀眼而刺目,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地狱中的烈焰。 依次将地上两人的眉毛均匀涂抹上药膏,红衣女子将她们身上的衣服脱下,余光瞥见呆立着的绿装女子,低喝:“你不赶紧换衣裳还在等什么?” 绿装女子咬着下唇,有些犹豫:“陌姐,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德……” 啐了声,红衣女子冷道:“什么失德不失德的,咱们这般做只是为了保命!大殿下要借咱们姐妹来侮辱三殿下,你也不想想那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妖魔转世这暂且不提,就那阴邪冷残的性子,咱们能死个全尸就算是幸运了,还想有活路不成?” “可是,可是咱毕竟是大殿下的人,三殿下怎么说也不会……” “不要再天真了,芳儿,想想以前在大殿下府里的灵儿妹妹,曾经那么得大殿下宠,进了三殿下府,前几日还不是照样被三殿下给弄死了?咱们女人,尤其是咱这样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人,命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男人的玩物,一旦转手就不会与前主子有任何瓜葛,是死是活全凭新主子的喜怒。芳儿,莫要再傻了,快换衣裳吧,那些人可能快来了。” 有些不忍的看着地上毫无知觉的两人:“那她们岂不是……” “不是她们死,那么我们就得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只能怪她们命不好。”红衣女子说话间已经自个的衣服和地上的人对换,换完后,摘掉面上的银色面具,戴在了地上人的脸庞上,看着面具合适的扣在地上人的脸上,低叹:“真是天意……” 转身不由分说的脱下了绿装女子的衣裳和地上的另一人对换,而后摘下她的面具给地上人戴上。 从腰间拿出另一檀木盒,打开,药膏颜色却是有别于先前的红色,是纯黑色。 红衣女子给自己那红色眉毛涂抹些,在拈了些给绿衣女子,先前血色的眉毛登时变得黑亮、 “陌姐,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啰嗦!快走吧,再不走可是要麻烦了。” 硬拖着面呈不忍之色的绿装女子急急往殿宇外走去,穿过荒废的殿宇,沿着回廊往宴会相反的方向奔去。可刚没走几步,便见到大皇子的人神色匆匆的来回巡视,见到她们,领头的侍卫几个箭步走来拦住她们的去路,绿衣女子做贼心虚,心慌意乱差点夺路而逃,幸亏红衣女子较为镇定,及时将她拉住。 “你们俩有没有见到两个赤眉,并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经过?”逡视着她们的面庞,领头侍卫冷冷问道。 红衣女子指指她们刚才出来的荒废殿宇:“刚刚看到一个身着红装,一个身着绿装的女子神色慌张的躲了进去,不知,是不是军爷要找的人?” 领头侍卫眼睛一亮:“正是她们!”扭头就走,冲着身后的侍卫喝道:“快冲进去,千万可别让她们给逃了!” 望着他们气势汹汹的冲进殿宇,红衣女子低下眉睫,失神的低喃:“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自保……”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第五章 南陵宴会 ——呲—— 天煞的,痛死爷了! 究竟是哪个小王八羔子暗算爷!若让爷逮着了,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一手撑地勉强支起尚未缓过劲的身子,一手揉着酸胀的脖颈,爷龇牙咧嘴的直抽冷气,直诅咒?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2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9部分阅读 咒肇事者他祖宗十八代。 “靠!这是什么鸟地!”待脖颈揉捏的能凑合着小幅度转动了,爷环顾四周,零零落落的蜘蛛网和凌乱堆放的掉漆破家具让爷不断的皱眉,地面潮湿,周围空气中混杂的腐朽的气味也令人作呕。不难看出,这里恐怕是一间经久不住人的荒废宫殿。 “哎哟……”轻微的痛吟声吸引了爷的注意力,顺着声音瞅去,在爷稍后方躺着的一个红眉银面怪人吓得爷惊呼了声,心肝一抖,手脚下意识的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好几许。 痛苦的纠结着眉头,玉娘睁开眼,眼前的模糊渐渐散去后,不远处那瞪着眼珠子猛瞅着她的红毛‘妖物’骇的她登时暴睁了瞳孔,猛吸着气,从丹田直达喉咙的尖叫一路升腾,直冲干云霄—— “妖怪啊——” 咣! “抓住她们!!”一声顿起的喝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干侍卫破门而入,脚步带风,刷刷跨步上前,粗鲁的一捞,不由分说的将爷和玉娘从地上抓了起来,如押犯人似的将我们押到了貌似他们头的身前。 “放开爷!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爷?”听到爷的声音,玉娘呀了一声,惊且疑的盯了不住挣扎的爷半晌,惊呼:“你真是爷?爷……你,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侍卫长仔细瞅了瞅两人的眉毛,暗松了口气。见俩人似乎不服气的挣扎,冷哼了一声:“能为主子效劳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接二连三的逃跑,真是不识好歹!来人,押走!” 主子?爷脑中红灯一闪!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头了…… 肩上一痛,下一刻便被人蛮横的向前推着走,在快至殿外的那刹,爷及时用脚尖勾住了门槛,回头冲着侍卫长急急吼道:“你先听爷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少废话!你们等着干什么?快押走她!主子还等着呢!” “是!”两旁押着爷的侍卫一左一右的将爷架起,逼着爷的脚尖离开门槛边后,连拖带拽着又吼又叫的爷冲着西边起落的宫阙走去…… 千凌殿。 宫灯盏盏生辉,曼华香馥郁萦绕,数名堪称国色的舞姬载歌载舞,笙歌缭绕,曼舞妖娆,一颦一笑都极尽柔媚,如烟似水,道不尽的媚态勾的食色性也的男人们挪不开眼睛。 今日的宴会是为了迎接南陵附属小国的使者而特意举行的。 每年一次的朝拜是这些附属小国必不可少的使命。通常,这些使者会在朝拜的时候一齐将一年的贡品也一并贡上。今日来朝拜的这个风夷使者,他们风夷国以玉闻名遐迩,向来他们都是以玉最为贡品。今日朝拜,他们带来了世之稀罕宝玉——七彩暖玉。 不过,今日他们除了进贡玉器,还送来了另一样夺人眼目,令人垂涎三尺的‘宝贝039;——那就是此刻于大殿上舞尽妖娆的美人们。 一曲毕,美人们轻移莲步,乖巧的排成一列,对着高高在上的南陵皇帝款款的一福身,莺声燕语一片:“奴婢们给皇上请安,愿皇上龙体安康,寿与天齐。” 捋着胡须老皇帝爽朗的大笑数声,赞叹:“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宝地,玉美,人更美啊!起身,都快起身吧。” 使者不失时机的从位上起身,恭敬的拱手:“能得到皇上的垂爱是她们的荣幸,更是我们风夷小国的至上荣耀……” 摆摆手老皇帝笑叹:“朕老了,可消受不起如斯妩媚多情的美人们,还是留给后辈们吧!”笑着看向在皇子座首的大皇子司寇宇,“宇儿,风夷使者的美意你们几个兄弟就代朕领了吧。不过,朕可要提醒你,美人娇弱易碎,你们几个如狼似虎的小子可要悠着点,弄坏了美人,朕可拿不出那样美的人来赔给风夷啊!”玩笑的说着,老皇帝再次爽朗的大笑起来,带动着周围的大臣们使者们皇子们也都开怀大笑了起来,殿内气氛一片融洽。 但在如此融洽的气氛中,却有个人始终格格不入,即便是众人都开怀的时刻,他亦垂首不动神色的斟酒自酌,仿佛是个局外人,自始至终都无法融入局中半分一毫。 南陵的祖先曾是以天为被地为铺的草原人,所以这里的民风一直以来都遗留草原人的彪悍,思想也较为开放,不似其他国家那般的保守。就如说刚刚老皇帝的一番逗趣的话,若是放在其他国家或许会觉得有伤风化,可他们看来则无伤大雅,甚至认为将闺房之乐拿到台面上来讲,是调剂气氛缓和人际关系的有效之法。 司寇宇亦大笑着,起身径直走向那群国色天香的舞姬,强壮的胳膊肆意的一揽,一个瓜子小脸的舞姬娇呼了一声,软绵的身子被强迫的按上了他雄健的身躯。 “父王您这可为难我们这几个兄弟,谁不知道咱南陵的男人,各个都是如狼似虎?尤其是面对这样个百媚千娇的美人,即便是想悠着点,也恐怕是身不由己啊!”嘴上说的貌似为难,可粗犷的面上笑意不减,手不老实的移到美人挺翘的臀部,粗蛮的一拍!听着美人的娇呼声,他哈哈大笑了起来,道:“父王,您可听到了,美人连声音都这么柔媚动听,您让儿臣怎么能把持得住?” 老皇帝乐呵呵的,打着儿子的趣:“这父王可不管,总之,这美人们要是被你们这些虎狼弄出点什么来,到时候看你们拿什么来还人家?” 司寇宇挑眉看向风夷使者:“不如本皇子给你们黄金如何?” 风夷使者忙行礼:“臣下不敢。美姬们能得到英俊宇皇子的青睐已是她们天大的造化,无论皇子做什么都是对她们的恩赐。敝国更以皇子能喜欢这份礼物为荣,岂敢再收皇子回礼?” “使者有一点说的差了,这些美人可不是本皇子一个人的。”冲着座下的那些成年皇子一招手,他豪爽一笑:“皇弟们还在等什么?若是谁动作慢了,抢不到美人,可不要怪父王,怪皇兄我偏心。” 这种当殿赠美人的场合这些皇子们似乎是司空见惯了。 话音刚落,二皇子、四皇子等一干皇子有条不紊的笑嘻嘻过来,一人揽了一个美人,对着他们的皇兄似真似假的玩笑道:“大皇兄还说不偏心,瞅瞅,这些美人中也就大皇兄你怀里的那个最撩人。” 粗犷的面上豪爽的笑如旧,司寇宇看着开他玩笑的弟弟们,满不在乎的将怀里的人一把推向他们,笑道:“你们若喜欢跟你们换好了!” “大皇兄如此大方倒让弟弟们惭愧了。物归原主,弟弟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皇兄千万可别放在心上。” 尚未站稳的美人又被人推向了司寇宇。 抬臂挡住要往他怀里倒的美人,司寇宇态度坚决,拒绝之意不容置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兄弟。” 言外之意,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换可扔,可手足不能委屈。 美人如皮球般再次被人给推了出去。 可这次二皇子四皇子他们没有接着,而是煞有默契的一齐闪开,被推来的美人就踉跄的扑倒在地,殿内刚刚还热闹的气氛登时尴尬了下来。 “贵国皇子兄恭弟谦,实在令臣下佩服。”风夷使者合时宜的出口,真真假假的恭维倒是令老皇帝乐的眉开眼笑。 “好,好,都是朕的好儿子!不过,你们也别让来让去了,看看那美人都被你们给吓得有些傻楞了。”老皇帝笑的随和,扭头看看旁边的公公,吩咐:“带那受惊的美人下去歇着,好生伺候着。”说话间,他放在膝上的右手中指略动了三下。 公公低眉顺眼,点头应了一下,便走下殿,带着面色稍有些苍白的美姬出了大殿。 众皇子抱着美人各归其位,当然,除了没有从座位上挪动分毫的三皇子和刚刚’失‘了美人的大皇子。 没人见到,在司寇宇落座时,那始终带着爽朗笑意的粗犷脸庞上闪过一丝阴郁。 “噫?殇儿,父王记得你向来对美人情有独钟,怎么今个倒是老实了起来,反而让你的兄弟们捷足先登了?”老皇帝半真半假的玩笑着,霎时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半掩在阴暗角落里的司寇殇。 明白的,懵懂的,疑虑的,探究的,鄙夷的,嫌弃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各色各异的目光如锥子般统统向他刺来,他整个人登时从无人问津的阴暗角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握着杯沿的手压得纤薄的杯沿欲裂欲碎。 心口的冲动最终还是被平息的一干二净。 袖口轻排,轻微一声响,他放下杯盏,起身冲着座上的老皇帝行了个臣子礼,道:“做兄弟就要做到要兄恭弟谦,这是父王对我们兄弟几个的教导,殇儿至今都铭记于心,不敢有忘。”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感慨的捋着胡须,老皇帝一副欣慰的模样。 “三皇弟如此恭谦,倒是令为兄惭愧了。”司寇宇笑道,可一双锐眼却不进丝毫的温度:“不过,为兄可不能落人个欺负弟弟的口实。所以,为兄今个特意为三皇弟你准备了两个别具一格的美人,也算是为兄的一番心意。” 啪啪啪!击掌三下。 从殿外由远而近的窸窣脚步声顿时将众人的视线从司寇殇的身上吸引了过去——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第六章 南陵宴会(二) “爷……”玉娘的声音带着颤音,美丽的凤眼忽闪着,露怯的瞄了眼前方射来的无数如炬目光,不禁打了个冷颤,忙颤巍着身子往爷身后挪了挪。 到了眼下,虽不能明白个真切,但爷也隐约也能猜出个子丑来。 手搭上玉娘颤抖的手腕,眸微微一抬,不动声色的望向恢宏壮观的大殿深处,深透口气,抬开步子,拉起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玉娘,神态自若的往前一步步迈去…… 无端当成了别人的替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怨天怨地都已无济于事。前方凶吉难料,福祸难知,是生是死恐怕都不由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再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否逃过一劫也未曾可知。 “奴婢见过吾皇,吾皇万福。”待到殿堂中央,爷拉着玉娘停下,低眉顺眼照南陵的礼节冲高座上的老皇帝福了福身。 照葫芦画瓢,玉娘忙也福身道福,一派妥当。 妖冶的魅光在红衣人身上流连了数许,几抹异样辗转沉浮,下一刻,唇畔邪惑的勾起,浓密的长睫微微阖下,及时遮掩住魅眸里掠起的几抹精光。 两侧的朝臣有了丝马蚤动,因为赤眉者乃不祥之人,有瘟神转世一说,尤其是在南陵,见赤眉者犹如见到妖物,人们纷纷躲闪唯恐避之不及招祸上身。而今,大皇子公然将赤眉者宣上正殿,这已是大不敬,更何况还是在使者到访这喜庆的日子,尤为晦气。朝臣们无不带着小心的目光看向高座上的老皇帝,谨小慎微的观察着他们主子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动,借以在心里揣测着难辨的圣意。 老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一滴的异样。 保持着先前和煦的笑容,老皇帝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大皇子司寇宇:“宇儿,你做事向来是分寸拿捏的极为妥当的,可今日却貌似失了分寸。父王知道你定有一番打算,不妨说说看,你此举是何道理?” 正疑惑着殿上两女声音的异样,突然听到他父王的问话,司寇宇暂且压下心底的狐疑,几步上前,回道:“回父王,儿臣自知莽撞,可儿臣这番大费周章,其实都是为了三皇弟。” “哦?”老皇帝兴味浓浓:“不妨说说看。” “是,父王。”眼角余光讥讽的挑了眼司寇殇,司寇宇接着道:“三皇弟邪物附体,克己累身,马道长就曾言,终有一日三皇弟会被邪物所累。身为长兄,儿臣自然是不忍三皇弟受邪物常年折磨,早在几年前就不辞辛苦的多方打听破解之法,以求可以解三皇弟之劫,解父王之忧。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儿臣终于探到一个有效的解决之法!”顺手抓起旁边人,接着道:“那就是以转世瘟神来压制转世的邪物!相生相克,以邪压邪,这才是解决的正途!儿臣坚信,以瘟神的戾气,定能压制邪物,使得三皇弟免受邪物肆虐之苦……只是儿臣一时高兴忘了所以,竟将不祥之人带到了圣殿,让圣殿沾染了晦气,还望父王勿怪……” “宇儿待兄弟一片赤胆,情意可鉴日月,父王心里头高兴,哪里有责怪之理?”目光转向司寇殇,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殇儿,还不快过来谢谢你皇兄的一片心意?” 妖艳的唇敛起一切情绪。 举步至殿堂中央,对着冲他冷笑的司寇宇拜了一拜,不带丝毫波澜的道:“大皇兄对皇弟的恩泽,皇弟会一辈子都铭记于心,不敢有忘。”眼角余光扫罢指指点点的样臣,他心里一凛,狠厉泛上了妖娆的眸底。 跨前一步,重重拍上了他的肩:“咱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接好,这是你的女人。”说着,他阴笑着将手里抓着的女人丢给司寇殇,嘴角上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健臂一勾,将丢上来的女人牢牢环住,司寇殇的声音仍旧是不带丝毫起伏:“谢皇兄赏赐。”说罢,他揽着臂弯里的人举步欲走。 “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司寇宇不凉不热的’提醒‘听的司寇殇眸光略动了动。 冲着司寇宇颔颔首:“皇兄提醒的是。” 眸光淡淡扫向了另一侧的人,貌似随意的一扯一拉,登时,毫无准备的绿衣女子被蛮力拉的趔趄,身子一个倾斜,在不经意间竟挣开了司寇殇的手,歪斜倾倒向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司寇宇身上。 啪嗒!面具在碰撞期间不慎滑落…… 恼怒的抓起跌撞在身上的人,刚欲怒叱,可下一刻,在看清那张绝世妖娆的姿容后,司寇宇欲出口的训斥全数噎在了喉咙中。 司寇宇目瞪口呆的模样让司寇殇闪了闪眸,干咳了一声,道:“大皇兄,刚才皇弟力道未把握好,惊扰了大皇兄,皇弟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震了震神,逼着自己从那张妩媚的小脸上移过,司寇宇粗犷的面上有了丝不自然:“皇弟言重了。” 弯身从地上捡起银色面具,递到绿衣女子眼前,司寇殇冷声斥道:“还不快戴上!也不瞅瞅自个是什么身份,污了大殿下的眼你能担待的起吗!” 叱喝声令玉娘娇软的身子一颤。 颤巍的接过面具,刚欲戴上,却不曾想身前将她揽紧的男人臂膀霍得一缩,惊得她手腕一抖,面具顺着掌心再次啪嗒落地。 粗鲁的将她一把从司寇宇身上扯过,司寇殇恶狠狠道:“竟敢冒犯我皇兄,看我回府怎么收拾你!”语罢,一手揽着红衣女子,一手拖着绿衣女子欲返回座位。 “三皇弟且慢!”见此情形,司寇宇竟有了丝急切,竟忘了初衷忙出口制止了住。 “哦?大皇兄还有何事?”停下步子,司寇殇挑眉。 目光掠过那张千娇百媚的小脸,司寇宇心中又是一悸,自动忽略两侧朝臣投来的询问神色以及上方他父王射来的莫测目光,硬着头皮道:“为兄刚刚才想到,这瘟神一座即可,若是多了,极有可能被反噬,恐对皇弟不利……” “这样啊——”拖长了声音,司寇殇拧着眉头,故作为难的在两女之中看来看去,半晌,长长的叹息一声:“罢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噬就反噬吧,死在石榴裙下,皇弟心甘情愿。” 司寇宇粗犷的面上染上了恼意:“你……” “大皇兄勿怒,皇弟刚刚是开玩笑的。大皇兄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为皇弟破劫,皇弟怎忍心糟蹋了大皇兄的一片苦心不是?”带着几许难察的讽意他不紧不慢的将身子转过,顺手将左手里攥着的绿衣女子推向了司寇宇:“大皇兄,此座瘟神皇弟就无福消受了。”转身,强硬的揽着臂弯上的人举步归位。 对着司寇殇离去的身影,司寇宇阴狠的眯了眯眼。 可待他不经意的抬眼,见他父王眯着眼睛笑着,貌似要开口讲话,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抢在他父王开口前对着他的心腹令道:“还不快将这女人带下去!扰了父王的兴,本殿下拿你们问罪!” 两名随从忙诚惶诚恐的将绿衣女子拉起,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将她拉出了大殿…… 高座上,老皇帝慈祥的笑意不减,可是精湛的眸底却染上了晦涩。 各就各位,宴会继续,饮酒作乐继续,丝竹歌舞继续,一切貌似如常。 早在落入他怀里那刻就被他卑鄙的点了|岤道的爷动弹不得,言语不得,被强行按坐在他的大腿上,此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玉娘被人拖出了去,心急如焚,急切的想要去救她却无能无力。 凉滑的泛着酒香的杯沿抵上了爷的唇。 “百年佳酿,尝尝。”无骨般的趴在那柔软的削肩上,司寇殇低低柔柔的诱哄着,热气吞吐间,妖艳的唇瓣若有若无的摩擦着粉嫩的颈子。 泛着浅浅涟漪的清洌醇酒倒影着的是一双几欲喷火的眸子。 潋滟的魅眸瞥过杯中倒影,慵懒的扬唇一笑,捏着杯沿的手轻晃了晃,登时杯中的那双抑怒含怨的眸子随着酒汁迷离的摇曳了起来。冷不丁几许酒汁喷溅上了干涸的唇瓣,蹭的一下,至烈的酒烧的唇瓣火般烧了起来,本来略显苍白的唇霎时艳如桃李,放眼观去,就与游移在那粉嫩颈上的妖冶红唇极为相似。 “看来你这个小女人是想等着本殿下来喂你了。人小,架子倒是不小。”低迷的轻笑着,指腹稍用力将杯沿挤进爷的唇瓣,另一手掐着爷的下巴,在爷杀人似的目光中,司寇殇将满满一杯的烈酒如数倒进了爷的口中。 凉滑的指腹按上爷的下颌,稍稍向上一抬,烈酒如火刀子般滑过柔嫩的喉咙,所经之处燃起烈火一片,顺着食道直达五脏六腑! 谁人不知南陵的酒以烈闻名天下?除了土生土长的南陵人能受得了这高浓度的烈酒,哪里还有人能受得了这等火灼般的液体? 一杯烈酒入喉,红霞蹭的下爬上了爷的满脸,一双眸子也如他所期望的般浸上了朦胧的湿雾。 愉悦的低笑着,单手将爷面前散落的几缕柔发别至耳后,司寇殇抬眼瞅着怒火中烧的爷,纤长的指尖点着爷的眉眼,笑的愈发妩媚妖娆:“好喝吗?我的美人。” 鼓着眼睛死瞪着他,既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那爷只能用眼神这唯一的武器来瞪死他! “哦?怎么这副不情不愿的表情?难不成是美人没喝的尽兴?”故意曲解的来话来刺激着爷,说着,他还真的接着持起桌上的玉壶,将手里的空酒杯再次斟满了烈酒。 看着清洌的酒汁哗啦啦的流进了泛着琥珀光的杯中,爷的心一抽,牙关登时咬的死紧,打死也不松开!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七章 落入贼手 在座的群臣只要不瞎不聋的自然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自降身份,甘愿堕落,真是,真是怎么也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怒其不争的捶着大腿,当年跟随铁面将军的老将王墨悲愤异常,想着将军临死前的托孤情形,再看看此刻不思进取正饶有兴味逗弄赤眉女的司寇殇,悲从中来,苍劲的老目浸满了悲哀。 “嘘——师父,小声点,若让人听见,可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啊……”跟随王墨将军赴宴的门生小心提醒道,又拿眼角谨慎的瞄了瞄四周,好在他们玩乐尽兴尚未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恍若未听到门生的劝诫,他沉浸在自已的悲伤中,看着对面饮酒作乐的人不住的喃喃着:“不思进取,沉溺美色,残暴不仁,好逸恶劳……将军啊将军,王墨有负您的所托,辜负了您的信任啊……” 对面王墨悲愤的神色自然是尽数略进司寇殇的锐敏的眸底。 冷硬的银面敛尽了他的一切神色,依旧挂着慵懒的笑,擎着酒杯逗弄怀里的女人,用玩世不恭来掩饰他内心的浩海云涛。 兴味的看着司寇殇诱哄满目怒意的女人饮酒,司寇宇笑了声,语气中充斥着难以忽视的讽刺意味:“看来三皇弟对皇兄的这份礼还真是喜欢的打紧,果真还是古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妖娆的眸子似乎有冰弦闪过,可再想寻找时,却无法探得其半分痕迹。 “大皇兄谬赞了。”撩起慵懒的唇,司寇殇垂下眉睫,捏起酒杯慢条斯理的啜了口杯中美酒,懒懒的一收手臂,将怀里人勾缠,压下头颅,绵密的覆上了那两片晶莹润泽的唇瓣…… 烈酒入喉,烧灼般的液体再次滚过舌喉,不想吞咽却欲吐不得,只因那蛮横的舌作怪不断,邪肆的将那烈酒推扫入娇嫩的喉咙,直待一口烈酒全数被他推入腹中,他才意犹未尽的轻刷被他肆虐过的娇舌,依依不舍分开,带起暧昧的残余酒汁。 如果有可能,爷真恨不得拿剪刀将他的烂舌头狠狠咔嚓掉!两眼冒火的瞪着眼前正滛荡的舔舐着爷唇瓣的男人,爷磨牙霍霍,浑身肌肉紧绷,太阳|岤突突的暴跳! “总算没有浪费这百年佳酿。” 将最后一点残余酒汁舔舐完,司寇殇不眨眼的盯着那在烛火下熠熠夺目的润泽美唇,眸光流转不断。 手臂顺着柔软无骨的腰肢下滑,抄起爷的腿弯,司寇殇将爷打横抱起,旁若无人的走下座位,向殿台上的老皇帝请辞。 “儿臣不胜酒力,特向父王请辞,望父王勿怪。” “恐怕三皇弟不是不胜酒力,是不胜美色吧!”司寇宇话语一出,殿上登时哄笑声不绝。 司寇殇不改面色,抱着爷立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神色如常,静待上位者的发话。 拳抵口干咳了几声,老皇帝道:“既然殇儿要求,那父王就准了。” “谢父王。”眼角瞬间扫过所有角落,或嘲或讽或讥或嫌的脸一一被他扫入眼底。 总有一日,他司寇殇会将这些曾经嘲笑过他的人统统都踩在脚下…… 没人看见在他旋身的刹那,唇角冷斜的弧度是那般的狠绝与阴辣…… 月朗星稀,暗夜如暮,凉如水的夜色倾了天地一片深沉。 三皇子府中,司寇殇衣裳半敞的侍在床榻上,左手搭在曲起的左腿上,右手支颐,侧身似笑非笑的盯着榻前几步处的女人。 容貌姣好,五官精致,真是越看越喜爱。尤其是一双翦水乌眸狡黠灵动,仿佛藏了数不尽鬼点子,再配上她那一副别人都在她算计中的小模样,狡猾而机灵,逗趣而可爱,看的他着实心痒难耐,早在宴会上那未尽的欲望便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般别具一格的灵性美人,不知待会尝起来会是何等滋味?是香甜可口,还是滑腻如酥呢? 殷红的舌尖舔舔唇瓣,流光的凤眸缭绕着醉人的光波。 “脱了衣服,上来。” 正龇牙喇嘴的活动着僵硬了数个时辰的胳膊腿儿的爷,乍然听到这么不搭边际的一句,眼神一愣。 面前女人呆楞的模样令他哑然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听到要伺候本殿下,难不成是高兴的傻了?” 伺候…… 一个激灵打遍了全身。 嗖! 一阵冷风带过,等着女人乖乖上榻的他等来的却是女人迫不及待逃跑的背影。 司寇殇万万想不到,还有女人不怕死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避他如瘟疫的女人不在少数,可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逃离,她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脚底如安了风火轮,爷拔腿火急火燎的逃离危险区,如风如电,眨眼间就逃了几丈之远,在妖男危险的目色中逃到梨木屏风后,两爪扒出一条缝隙,与妖男危险的眸光相向。 靠,奶奶的,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爷我陪睡? 敢把爷当成三陪女,靠,这个死男人瞎掉了那双发光发热的狗眼! 还别说,此刻司寇殇的那双勾人的眼儿,还真是发光发热哩! 只是发的是凌光,热的是时刻可能迸发的岩浆。 舔舔瑰丽色的唇瓣,司寇殇眯眼盯着屏风后的那双时隐时现的眸子,隐匿于冷硬面具后的面容是道不尽的阴郁。 “看来,你是不愿意伺候本殿下了。” 声音低柔,他含笑说着貌似不痛不痒的话,却无端的让爷感到阴风四起,冷的爷抱肩猛打了数个寒颤。 笑里藏刀,这是爷此刻脑海中蹦出的四字成语。 咬着手指头爷皱眉权衡了下利害关系,眸光几番转动,下一秒,果断的侧跨一步,两爪扒着屏风边缘探出小小的脑袋,冲着远处眯眼睨着爷的男人无辜的眨眨眼。 “人家没有说不愿意。” 软糯的语调令某人很受用。 眉眼舒展,司寇殇弯着唇笑的撩人,再次冲爷勾了勾手:“这才乖嘛。过来,让我好好的来疼爱你这个可人一番。” 脸部肌肉有些僵硬,可爷依旧得装着嫩,忽闪着大眼继续扮无辜:“可人家也没有说愿意。” 先前的晴天登时有阴云密布的趋势。 挑着敏锐的眸子与那无辜的眼眸凝视间,他依旧带着藏刀的笑,沉默良久,艳唇微掀:“那你能不能给本殿下一个准话,你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爷笑的纯真:“没有不愿意,也没有愿意。” 司寇殇一愣后展颜一笑,美人一笑春华灿烂,如火红妖娆的曼陀罗,摄人心魄:“你以为凭着你的这点小聪明就能躲过?别白费气力了,本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早有耳闻,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到了本殿下的手里,从来就没有不被本殿下疼爱过的。识趣点的话,你就乖乖的顺从本殿下,看在你乖巧的份上,或许本殿下还会待你温柔些。” 偷偷地将目光瞥向寝殿外,门口处两个赫然而立的彪形大汉令爷打消了硬闯的念头。 塌下小脸,爷进入了天人交战的时候。 敌我情形明了,敌强我弱,硬拼只有死无全尸一条路耳。 难不成真要顺从这个风马蚤男人? 纠结的瞟了瞟那华丽丽的可睡开五六人的大床,爷恶寒,这床不知见证了多少妖精打架的场景,难不成如今爷也要去凑份热闹? 可若不顺从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被爷给糊弄过去,这个男人的阴险与狠毒爷可是早有耳闻的,惹了他,爷真怕被他整的生不如死啊! 要不就将实情告知,利用七叔来拉拉关系? 头微微一抬,刚对上那闪着锐敏的眸子,爷立刻垂下眼打了退堂鼓。 他不是笨人,捅了这层薄纸,恐怕以他的精明立马就猜得到爷的身份。 想想给他穿琵琶骨时他那杀人的身形,心里顿时凉飕飕的,满心的雪花飘啊飘…… 打死爷,爷也不会走这一步的。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这伺候男人还要本殿下亲自来教你不成?” 低魅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夹杂着不容置否的警告意味,听的爷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扒着屏风边缘的爪子扒的更紧了。 这男人对爷有兴趣,要不索性就遂了他的意?大不了到时候爷两眼一闭,纯当做场噩梦好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是男人的劣根,愈反抗就会愈发激起他掠夺的兴趣,说不定只要顺了他的意,就会消了他的兴趣,以后便再也不会打爷的主意…… 想想莫子谦这厮吧。 一个声音在心里阴惨惨的提醒道,瞬间将爷刚升起的念头打散的无影无踪。 当初对莫子谦这个小兔崽子,爷就是存着这样的消极应对策略,可结果呢?到头来真是惹火烧了身,被他追的整个大兴跑,最后还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远走他乡? 叹口气,爷的眉头更加纠结了…… 左思右想,爷想破了脑袋瓜也未想到个好的应对策略,可那方,从来都不是好耐性的司寇殇早已等不及了。 红绫出手,长虹架空,爷的眼前就来得及捕捉到那闪晃的红影,腰间冷不丁一紧,下一刻双脚腾空,天旋地转。 |ilikeoon手打,转载请注明| 【异地篇】 第八章 教训爷? 缠于掌心处的蚕丝绫收放自如,几乎没费什么气力将远在几丈处的大活人生生拉了过来,精健的胳膊随意的一揽,尚处在惊魂未定中的人儿便被他结结实实的勾缠在了臂弯中。 揽着怀里人一个乾坤倒转,散发着龙麝香的男性躯体瞬息压上了羸弱的女体。 “啊,你挪开你!”呜呜,压死爷了! “你什么你?本殿下即便是再不济也是这南陵国挂了名上了皇谱的皇子,你一个小小贱婢,有什么资格对本殿下大呼小叫?”奴大欺主,当着他的面敢如此嚣张不敬,也无非是仗着有个倍受宠爱的公主主子。捧高踩低,永远是皇宫不曾改变过的现则。 贱婢?贱婢?!爷怒了,两手成爪,牙根痒痒的要与他掐。 眼神似乎无意掠过那想要飞上来的小手。掌心隔着单薄布料反复摩挲着玲珑曲线,语调不轻不重,好看的唇掠起的弧度却是敛尽阴霾的冷:“要不是看着你还有几分姿色,就单凭你今日的忤逆之举,撂在以往,本殿下早就叫人拖你出去扔进了蛇窟。” 瞳孔华丽丽的打了数个哆嗦,掐到半腰的爪子没出息的软了下来,垂放于丝滑的锦被上丝丝冒着冷气。 蛇窑,好恐怖的名词—— 一只九曲十八弯的小蛇就足够让爷惊魂的五脏移位,恐惧的骨头打架,更遑论这一窟的软体动物,估计是会逼得爷魂飞远,魄散尽吧? 见身下人苍白害怕的小模样,司寇殇刚刚不忿的心情才稍稍找到了丝平衡感。 心情一好,手下的动作就勤快了许多。 “姿色差强人意,可这身子就不尽人意了。”臂肘抵在床榻微微将身躯撑开了些,手指沿脊柱下行,游移软腰处或轻或重的探捏着,笑的轻佻:“腰不够柔,不够软,要配合本殿下的姿势恐怕是有些难度。若待会受不了的话就吱声,别逞强硬扛着,要是折断了你的小腰,会扫了本殿下的兴。”掌 心沿腰际来到小腹,似有若无的轻抚,而纤长的中指却总是貌似无意般于软腹左下侧一处兜转,按压,动作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不过多时他便感到身下女体压抑的紊乱呼吸。 微讽的勾勒了妖娆的唇畔。女人不过如此。 凉薄的掌心顺着曲线来到了上下起伏的胸部。 “还有这里,没发育似的。虽然本殿下不喜欢太过丰满的女人,可你这,一只手抓起来都绰绰有余,也未免太让男人没有成就感。”隔着布料指尖轻轻的划着,晃着讽刺的笑,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好强的调情手段! 这种强不但是源于他有很强的御女经验,若是爷没有猜度错误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对人体|岤道有着恐怖的精通程度。 想也没想的将他的手用力拍下:“嫌小你就别摸!” 仅仅片刻的功夫便被他撩拨的骨头发酥,若不是刚刚咬破舌尖找回丝理智,只怕再过一会爷就会手软脚软的任他摆布了。 别过脸暗透口气,咬咬牙极力忽视身体刚刚被他撩拨起来的感觉,暗骂着他的缺德。 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被拍掉的手,司寇殇僵了笑,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冰凉的指沿着白瓷般的颈子划过耳垂,毫不意外的感到她身体的轻颤。 “不要试图拒绝本殿下,本殿下这是给你快乐。闭上眼慢慢享受,这是你辛苦前应有的甜头。”将宠物喂好了,待会才能更好的来伺候他,而他才能得到更大的福利。 想象着过会的饕餮盛餐,他撩惑的勾唇,手摸了摸那粉粉的脸颊,便下移至领口处,沿着绣云纹的领子不打商量的钻了进去。 突来的凉意惊了爷一跳:“干什么?啊,你干什么你!快给我拿出你肮脏的爪子!你听见没你啊……” “不领情?”压着身下不断乱动的女人,他面带不豫,一手报复性的探搓,一手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物:“既然不愿享受,那就换本殿下来享受。” 宽衣解带的他令爷脑袋嗡了一下,抵触心理疯了似地蔓延扩张,先前纯当噩梦一场的想法登时散的无影无踪。 “司寇殇!强迫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孬种!”河东狮吼着,爷张牙舞爪的对着他又拍又打,冷不丁一条胳膊被他钳了住,爷怒,仅存的一只能活动的胳膊更是不要命的探舞,一个不察,清脆的啪一声,狠且重的拍上了他的脑袋瓜! 眼角急骤抽搐的程度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无视上方刮来的阴冷刮皮的风,对上他那冒狠的眸子,爷亦耍狠的瞪紧小眼,在他脑门顶胡乱的一抓一扯一揪,听着他的闷哼声,阴险的笑笑。 跟爷比狠,瞎了他的狗眼!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真将老娘惹火了,老娘让你去寺庙念经去!”见他眼神发狠,爷一怒,威胁性的拉拉缠在爷掌心处他那质感颇好的毛。 见过威胁他的人,但他何曾见过这等架势来威胁他的? 拿着头发来威胁皇子,这种事情说出去匪夷所思,令人好笑。可是他此刻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松手。” “不松!” 头皮一痛,他咬牙不断。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加大了力度! 司寇殇恨恨的吸着冷气,明明痛,可身为皇子的尊严不容他在卑微的宫女面前表现出脆弱。 隐忍着,他带着凉意的目光向横过他耳侧的胳膊瞥了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心弦猛地一震,到口的话戛然而止。机会?他司寇殇何曾这般心地善良的会给人机会?这般忤逆他的人,放在以往,杀她十次都不够泄愤,何来机会一说? 想着自己为这个女人破了太多的例,他的神情有些阴郁。 手探上了半透明的颈子,司寇殇神色莫测,眯眸在命脉处反复摩挲,貌似踌躇犹豫。 他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爷再清楚不过。 停止了叫嚣声,爷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眼角余光暗暗往寝门口瞄了瞄 “殿下。” 一声浑厚的男音似天簌之音让爷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从颈子上收回手,连他自己都未察的莫名松了口气,看向声源处:“什么事?” “回殿下,玉兰阁的公公奉玉兰公主之命,前来跟殿下要赤眉女。” 一个要字,体现了势力的悬殊。 司寇殇脸阴了,爷脸晴了。 不悦的看向笑的跟狐狸般的女人,眼眯了眯:“似乎在你预料之中?” 幸亏走前遇到了玉兰阁的公公,也幸亏这公公人还不笨,才让爷免于一难。 司寇殇,虽说你是萨达尔部落的大汗,但在这里,你的势力连一个小小的七品官都不如,更遑论一个倍受老皇帝宠爱的公主? 鸡蛋碰石头这种愚蠢的事情他司寇殇是不会做的。除了将爷送回,他别无他法。虽然呆在宫里无聊透顶,还要被逼着干活,但无论如何,要好过在毒物手里过活。 这个女人的心思怎么能逃得过他那双毒辣的眸子。 想逃离他?最起码也得等他腻了再说! “左冥。” “属下在。” “后院月姬。”手一推,床头处的银色面具飞向了左冥。 准确无误的接过面具,左冥面无表情的行礼:“属下明白。” 月姬,司寇殇后院的女人。别人不知,三殿下府里的人可都知道,这个月姬其实是个受神诅咒的赤 奸臣当道全集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0部分阅读 女…… 要赤眉女不是?给她就是。 宴会上没人见过这个女人的模样,谁敢说,她就是那个赤眉女? 低头看看她那双快要燃烧的眉毛,他敛眉,打开床头的暗格,从中掏出了一棕色瓷瓶。 虽说红眉配她也不赖,只是见过了她那样的性子,再配张扬的红眉,则愈发给人种跋扈嚣张之感,这会让他有种把握不住的无力感,他不喜欢。 眉头上凉意让爷从颓丧中微微回了神。 从那已经走远的人影方向调转眼神,爷有气无力的挥挥手:“烦着呢,一边去。” 虽他未点明,但爷已经知道,这可恶的男人必定是找了应对的法子,爷走不了了,至少今晚那个太监无法将爷带离。 苍天啊,爷每年除夕夜可都是好鱼好肉的供你的啊!即便是平日有事没事的诅咒你几句,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于这般损的报复爷吧? 未理会身下人的抗议,他坚持往血红的眉毛上涂着染料。 最后一处上色完毕,他拧紧盖子,扭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还是这样的你看着顺眼多了。” 爷恼着呢,哪里听得他废话? 又是一个挥手过去,烦躁道:“我看你哪里都不顺眼!”明明爷将他的盅毒解了,他还整天戴个不阴不阳的破面具装面瘫人士,真是看了就来气。 面具后的脸臭臭的,抓过那张写满不耐的小脸,他压下身子恐吓:“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正跟谁在讲话……” “猪。” 一怔后,魅眸里登时云涛暗涌:“有胆子就再讲一遍。” 看残疾人的眼神:“耳朵聋的话就叫御医来瞅瞅。” 眼角开始抽搐,气的真气紊乱,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想掐死似乎有点舍不得,想抬巴掌打又不想失了身份,说又说不过她,骂吧,不用说,她铁定将他视为无物……想来想去,最后能拿来对付她的,只有用男人对女人的通用伎俩。 眼瞅着他又开始宽衣解带,爷及其不耐:“我说你这人怎么老想着那事?男女交合是得分场合,心情,还得考虑对方的意愿。你自己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对方反而兴致缺缺,一个人唱独角戏,没人迎合的欢爱,你觉得会有意思吗?对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强行下手,你很得意,觉得很有征服感,还是觉得在床第之间能充分体现你雄性魅力?”纯粹一个发情生物。 幸亏戴着银面,及时掩住了他瞬间晕上胭脂红的脸。 女孩家竟如此口无遮拦,说话露骨至极,就算是个男人说这些也会不自在可她却讲的坦然自若,没有丝毫的羞怯之意。 若她不是从宫里出来的,他真会以为这样的女人是哪个勾栏院跑出来勾引男人的窑姐。 低头一瞅,他的神情有些挫败,这个女人正用一副看低你的眼神来藐视他。 这无疑是对他男性自尊的最大伤害,想想他司寇殇现下虽貌似无权无势,但就是他那撩惑的眼神以及那令女人酥麻入骨的调情手段,还有那无不令女人迷醉的床上技巧,就足矣令女人对他痴迷痴恋,爱慕倾倒,甚至甘愿为他连命都不要的女人更是大把大把的排着队…… 看着那双对他没有半点倾慕之情的眸子,挫败感再次袭来,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将自个的面具摘下来,甚至还愚蠢想着将他拥有上万草原骑兵的秘密告诉她!连他都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郁闷想要抓头发,真是没治了,竟然像个发情动物似的想要对着她炫耀自己的资本!这种白痴的事情他刚 刚也想着做,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汗颜。 眼神貌似不经意的挑着身下的女人,接到她一成不变的嫌弃眼神,他暗捏了把汗。他有种预感,若他讲了,这个女人不仅不会给他崇拜儒慕的眼神半分,指不定会嘲笑的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被她嫌弃的眼神一瞅,他真是什么兴致也没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简直就有将圣人都逼疯的本事。 坐直了身子,他没看她,拉好衣服指指门口:“滚出去。” 两眼一亮。 莫不是要放爷走? 嘎嘎! 立刻收回鄙夷嫌恶的嘴脸,换上熏风暖面,心里唱着胜利的凯歌,爷连蹦带跳的蹭蹭下了床,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感觉真是令人心情舒爽。 临走前看了眼隐在斑驳光影中的司寇殇,爷的面上是春天般的温暖。 心情好,看着面具也是帅的。 若放在以往,在他不高兴的时候有人胆敢在他面前露出笑容,这个人定会下场凄惨。可如今,见了那张阳光般的笑靥,他竟中邪般的心情也跟着亮了起来,有那么一瞬,想让她永远对他笑的愚蠢想法竟蹦现于他的脑海中。 想到这,他的心情霍得沉了下去,较之先前更加郁闷了……” 这一边,当爷怀揣着美好的希冀走出寝门,准备跨出院子进而想沿着回廊走过阆苑再走过亭台水柑至府邸大门时,一个黑衣黑脸的人刹然出现于爷的眼前,拦住了刚出寝门不远的爷。 “殿下有令,命你于北厢房就寝。” 原来,他不是要放爷出府,只是放爷出他的寝房。 连他的院子都没出,爷歹命的跟着那个黑衣人,来到了他口中所讲的北厢房——司寇殇寝室的隔壁…… 清晨拂晓时分,在这虫子还未起的大清早,爷的耳边传来了老鸟叫。 “起来!什么时候了还睡,快跟我滚起来!” 翻了个身,爷抱着毯子未睁眼,带着鼻音哼哼:“老畜生滚开…… 半天没音,唯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柳嬷嬷脸上青红交加,感到两旁奴婢投来的试探目光,她的老脸挂不住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将这个小蹄子给弄起来!” 两旁奴婢惊吓的忙连连应喏。这柳嬷嬷可是三殿下的奶娘,平日里连三皇子的姬妾们见了都礼让三分不敢得罪,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名如蝼蚁的小奴婢呢?床上的这位小姐也真是够大胆,竟敢出言如此侮辱嬷嬷,恐怕这日后的报复是少不了的。 “小姐,快醒醒……” 柳嬷嬷眼一瞪:“什么小姐!从今个起她和你们一样都是个婢女!” “是。”两个小婢对视一眼,为难的也不知称呼这个女人什么,只能继续推着睡的死死的女人,含糊的喊着:“醒醒,快醒醒……” 靠!究竟在搞什么!还有完没完了嚯! 蹭的下从床上坐直身子,瞪着明显惊了一跳的两婢,眼神阴郁。 “你……” “请问这位小姐,天塌了吗?” “我……” “再请问这位小姐,地陷了吗?” “……” “既然不回答,那就说明天没塌,地没陷,人间仍旧完整,世间一派安宁。可世间如此美好,为何你们偏偏如此有病?一大清早的扰人美梦,你们心里有疾病还是小时候受过虐待遗留过阴影?有病请找大夫,大门在你们身后,请走,不送!” 利落的说完,抱着被子重新归位,闭眼,再续未了的美梦。 “嬷嬷这……” 两个小婢的窘迫让刚刚自觉失了面子的她找回了点安慰。 “你们两个真是没用!”鼻孔哼了声,推开两个满脸羞红的小婢,她趾高气昂的走到床前,也不多做废话,蛮横的掀起被子,拖着床上人的胳臂,粗鲁的拖下了软床。 “还真当自个是盘菜了?也不瞅瞅自个什么德行,什么身份!瞪什么瞪!还瞪!再瞪小心挖了你这个小蹄子的眼!” 吐口郁气,爷从那张一抖就掉粉渣的老脸上移过,拍拍屁股旁若无人的站起来。 那种明显不将她老人家放在眼里的神情令她大动肝火:“反了你!什么东西,竟敢在我眼底下刨蹶子!” 刨蹶子? ……一次不听话我打,两次不长记性我打,三次四次还是刨蹶子我还打,我就不信,本皇子手下有驯不服的烈马…… 停下拍衣的动作,扭过看看这个明显处于更年期的老妇女:“你和司寇殇是什么关系……” “放肆!三殿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玷污的!”面容扭曲,柳嬷嬷瞪着爷一哥苦大仇深的模样:“宫里出来的又怎么样?玉兰的奴才又怎么样?到了三殿下这里,你就是这里的奴才!生是三殿下的人,死了也是三殿下的鬼!说句不好听的话,三殿下即使是没权没势他也是个主子,而你,即便是再有权势也终究逃不过奴才二字!以下犯上,欺负到主子头上,奴大欺主这话真是讲的一点都不错!殿下不对付你是可怜你小模小样的怕伤了你,可老身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既然殿下将你交到老身的手里,那即便是打死你,殿下也不会说半句话!今个,老身我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懂事务的小蹄子!” 阴狠的一抽嘴角,她伸手从袖兜一掏,未等爷看出她掏出什么,这个老女人就蹭蹭几步上来,对着爷铺天盖地的就刺了下来。 冷不丁被刺了个结实的爷终于明白了她所持何物——宫廷变态老嬷嬷对付小宫女的惯用武器,长针。 想不到有朝一日爷也当了回可怜巴交的紫薇小可怜。 不过与紫薇不同的是,紫薇只会逆来顺受,受了痛除了挤眼泪就是可怜兮兮的求饶,可爷却不懂得求饶二字怎么写,爷有的是拳头,是以暴制暴! ——哐—— 被打歪斜飞至床边的老嬷嬷半晌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愣是瞪着个老眼懵了好一会,只待两个小婢又哭又喊又摇的老些时候,她才恍如从梦里惊醒的模样,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哎哟我的腰啊……哎哟哟……痛死老身,哎哟哟,不活了,老身不活了——” “嬷嬷……您怎么样啊嬷嬷……呜呜……” 切,瓷做的吗?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难道老骨头散架了?爷可记着呢,她扎爷的时候可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着呢! 眸眼危险的瞅瞅还露出肩膀半截的银针,爷的嘴角开始向下斜,远在床边哭爹喊娘的柳嬷嬷不期然打了个寒颤。 一团阴影从头到脚罩了下来。 哭声截然而止。 抬眼,颤抖的喊:“来、来人呐——” 半晌没见外头有人进来,她脸色一变,这才猛然想起因为怕门外的侍卫通知三殿下来阻止她教训这个小蹄子,早在来时,她就找了个借口将他们都支走了…… 一道银色光芒差点闪花她的老眼。 “干、干什么你?” 半蹲着身子和她平视,爷嘿嘿的笑着,小心着尖细的针头在她眼前晃悠:“老婆婆,人家好无聊啊,你来陪陪人家玩游戏好不好?” 咽咽口水,柳嬷嬷小心的往后挪挪躲闪着针头:“你快走开,老身不跟你玩什么游戏……” “不玩?这可不行哦,游戏可是你挑头的,不玩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您老人家的一番心意?”针头冲着她又近了半毫,见她恐惧的模样爷笑的春华灿烂:“老婆婆,来,乖乖的别动,咱们今天来玩扎眼睛的游戏。” 扎眼睛?!不光是柳嬷嬷,就是两旁的小婢也吓得直哆嗦。 柳嬷嬷的声音里带哭音:“小姐,放过我吧……” 小姐?称呼变换的倒是快。 笑靥依旧如花:“千万别说话哦,这万一要是扎错了方位,指不定您老人家就一命呜呼进了阎王殿提前报到了呢!呵呵。” 柳嫉嫉的手暗暗捅了捅身旁的两个奴婢,求救之意不言而喻。 两个小婢忍着恐惧,颤抖的冲着那个笑如春风,可所做的事情却与那笑截然相反的女人劝道:“这位小姐,这位可是三殿下的奶娘,您不能…”冷不丁正在说话的小婢收到爷‘善意’的目光,小脸刷的下煞白,似乎连灵魂都抖了起来:“殿下……殿下会怪罪……” “别急小美人,等扎完了老巫婆,我再来扎你……” “呀——”未等话讲完,那小婢就害怕的捂着眼睛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剩下的小婢恐惧的咽着口水,颇没义气的瞅着等待求救的柳嬷嬷:“嬷嬷,您等等,奴婢这就喊人来就您。”讲完,夺路而逃。 视线重回老巫婆身上。 “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了,游戏继续。” 柳嬷嬷吓得闭眼,鬼哭狼嚎:“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 “叫吧,叫吧,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谁说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她?”低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稳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我看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连本殿下的奶娘都敢动,你是吃定了本殿下不舍得办你还是仍旧在妄想着玉兰会来救你?” 嘴角轻勾:“你来了。” 轻哼一声:“我再不来恐怕嬷嬷她就会死在你的手里。” 不以为意的站直身子,挑了眼正冲着这边举步走来的司寇殇:“我以为你会一直看戏,等着你的奶娘死了再过来收尸。” “哦?知道我在看还敢如此放肆?” 爷撅撅嘴,就是知道你在暗处瞅着,爷才会放肆给你看。 这么爱看不是?爷索性一次性让你看个够。 眼神一狠,未等他察觉到什么,长长的银针已经狠厉的扎向了柳嬷嬷的背部。凄厉的惨叫声顿起,司寇殇脸色一变,怒气升腾,刚欲喝斥,却恼怒的见她动作迅猛的冲着他奶娘的后背又是三针下去! “够了!”忍无可忍的捏着那施暴的小手,眼神阴霾尽显:“对付一个老人家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残忍,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看怪物般的瞅着他:“神经病吧你?教训我之前你好歹也先瞅瞅自个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人。”自已都歹毒的要命,还有脸来教训爷?嗤!也不害臊。 司寇殇恼羞成怒,可又被噎的找不出话来反驳,牙根痒痒,紧抿着唇不再吱声,就怕一出口的话就是让人将她拖入蛇窟,造成他的遗憾。 遗憾? 想着从脑海里蹦出的这个词,他又怒了。他纯粹是有病才会遗憾! |ilikeoon手打,转载请注明| 异地篇 第九章 王府苦工 “殿下,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向司寇殇,柳嬷嬷指指自个的背控诉着爷的恶行:“殿下,老奴冤屈啊……” “行了!”有气没处撒的司寇殇没好气的打断那难听的哭腔,惊得柳嬷嬷刹那间止了哭声。“我让你给她在府里安排个职务做活,可没说过要你教训她。越俎代庖,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奶娘的份上,就你今天所犯的过错足矣取你性命。” 柳嬷嬷一惊,忙连连叩首:“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意识到自己语气恶劣了些,他烦躁的一挥手:“算了,今个的事就此作罢,若有下次,定罚不饶!” “谢殿下不罚之恩,谢殿下……” 看到身侧女人不以为意的撅嘴,司寇殇心情大坏,脸色阴郁的将她拽到了柳嬷嬷的面前:“先前交待你的事情还记得吗?” “老奴谨记。” “记得就好,办好了,莫要再出些什么岔子惹我烦心。” “喏。” 看着玩转着银针貌似不亦乐乎的女人,司寇殇看不惯她那副总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俯下身,性感的唇贴上柔软的耳垂:“府里的女人分两种,做工的,还有侍寝的。想通的话就让人传个话,本殿下随时静候你的佳音。” 对着银针哈口气,低头扯着老巫婆的绸子衣服擦拭银针上的血渍,爷皱皱眉嘀咕着:“看来今天夏天的蚊子就是多。”嗡嗡的真是惹人烦。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压抑了许久,才将挥拳的念头给勉强压了下去。 不用生气,她现在嘴硬那是因为她还没尝过做苦工的苦头。那双不曾长过半点茧子的小手分明就是从未吃过苦头的,等不了多久,这个此刻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小女人就会痛哭流涕的来求他,求他剥了她的衣服,卑微的求他宠幸她…… 幻想着那一刻的到来,他的心情春光灿烂,连看着那张明显将他无视的小脸也可爱了许多。 长袍一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停下擦针尖的动作,眼神挑着远去的那个步履轻快的人,轻嗤一声。 喜怒无常的阴阳人…… 撅撅嘴,爷将目光从他的身影上抽回,不经意的扭头,恰好对上柳嬷嬷那双未消惊惧的老眼。 扯着嘴角,爷对她绽放出最美丽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柳嬷嬷的脸急剧的抽搐,瞳孔更是以人眼看不见的速度疯狂的颤栗着。 仿佛未见她那副见了鬼的模样,爷咧着大大的笑容,步履轻盈的向她迈进,拖长了语调娇呼:“老婆婆——” “啊!!”惨叫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移到了墙角,老巫婆两手紧紧捂着眼睛,浑身哆嗦着:“我不玩游戏!不要挖我眼睛!” 嗤,神经病。 怪不得司寇殇那厮总是给爷一种脑残的感觉,原来这是有根可寻的啊! 啧啧,看来这奶水的质量与孩子的健康是成正比关系的,这么说来,以后爷的娃子可得好好选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奶娘了,即使是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奶娘,也不能找个像缩在墙角这个脑残老巫婆的那样。 懒洋洋的将手里的长针收好,爷慵懒的伸了个腰:“你缩在那一坨在装什么可怜呢?司寇殇这小子不是让您老人家给我找个活干干吗?还等什么,走啊。” ‘司寇殇’这大不敬的三个字从她嘴里讲出来已经能激起她的怒气了,这回甚至还加上‘这小子’三个字,浑然让柳嬷嬷忘了恐惧,阴狠的抬起头,怒瞪着不远处那悠哉游哉的女人。 “哟,老婆婆你眼抽筋啊?干嘛瞪着么大?想冒充大眼鱼也不是这个冒法啊!” 气的胃抽筋,柳嬷嬷怒道:“你怎能对殿下无礼!” “我就无礼怎么着?怎么着?”掐着腰爷扬着下巴,耀武扬威的,摆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欠扁神情。 一个气噎,柳嬷嬷捂着胸脯大口大口艰难的喘着,好半晌才勉强吐出了句人话:“不要以为有殿下宠着你就能无法无天……”等殿下的热乎劲过去了,看老身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蹄子! “我无法无天怎么了?人家殿下愿意罩着我,你眼红啊?嫉妒啊?不忿的话你也去找殿下宠着你去啊!” 人家殿下…… 隔壁房听的一清二楚的司寇殇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看来这个小女人也不是完全对他无意的嘛,只不过她平日里掩饰的很好,不肯让他知晓罢了。隔壁房的司寇殇倚着墙壁,手指碰碰床上垂下的流苏,无限自恋的想着。 骄阳似火,热辣辣的烘烤着大地。在这样炽烈的温度下,大地上的一切生物都恹恹的,无论繁茂的柳树也好,还是柳枝上间或看来上两嗓子的知了也罢,无不被这骄阳打击的焉头焉脑的。知了还好,起码还有柳叶柳条罩着能勉强这样,可柳树可就惨了,供别人纳凉休憩,可它自个就得承受着毒辣的阳光。瞅着数下纳着凉闲闲的摇着团扇的人,心里有些嫉妒,此时此刻恨不得旁边再生出棵比它还高还壮的树来替它遮挡下这该死的太阳。 “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想偷懒吗?”树下的柳嬷嬷对着慢腾腾走过来的人喝斥着,可那微微扬起的眼角怎么也藏不住幸灾乐祸的意味。 提着水桶看也没看一眼的从那个老巫婆身旁走过,将无视贯彻到底,完全不将这号人物当人看。 挑衅老巫婆的下场就是她公报私仇,让爷去干挑水工的活计。 吃力的抬着水桶迈上台阶,进了厨房,在一群厨子厨娘的交头接耳中掀开水缸盖,举起水桶就要往里倒水。 “等等。” 身后的声音让爷不悦的蹙眉:“有屁快放。” 嗖!一根银针跃于她的指上。 放下水桶,爷两手环胸,玩味的瞅着持针朝着爷走来的老巫婆:“怎么,皮又痒痒了?”想要爷有借口收拾你也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的吧? 挂不住一张老脸,指着爷,趾高气昂的仰着头:“你去挑水却不让老身跟着,所以老身怀疑你怀有不轨之心,意图谋害殿下!” 了然的点点头:“哦,明白了,原来是试毒啊!来,快来试,仔细试,慢慢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着你。” 怒了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一腔怒气,捏着银针脸色难看的蹲下身子试毒去了。 没有变色的银针昭示着不是爷心怀鬼胎,而是有人存心找茬。 厨房内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而老巫婆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了。 “吵吵什么!老身这是为殿下的安全着想!若是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趁机害了殿下,试问你们这群奴才,又有谁能担待的起?”眼神凌厉的一扫,扫过之处,顷刻一片鸦雀无声,先前还在看热闹的人无不各司其职,目不斜视的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满意从这群‘努力’干活的人样身上瞥过,不阴不阳的瞅着还杵在一旁的爷:“看什么!挑水去!今个要是不能将这水缸挑满了,晚饭就甭想着吃了!”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吃你们的破饭!说句严重点的话,恐怕就是你们跪着求着哭着甚至要死要活的让爷吃,爷也不会吃上一口哪怕半口! 瞅着那个蹦跳着远去的身影,柳嬷嬷笑的阴险。 小蹄子,看这回还累不死你! 走在王府的破路上,树上的知了正对爷哭。 “嗨,小哥,你也挑水啊?” 梅苑的小厮田子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前来打水的女子。想这打水的粗活向来都是他们男子干的,如今这女子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悲惨的被发配着干这苦力活,真是可怜哩。 摇摇头,田子好心的接过爷手里的水桶,不由分说的替爷打满了水。 接过满满的水桶,爷乐呵呵的道谢:“你人真好!谢谢呵。” 抬着水桶,爷自娱自乐的边走边唱,那快乐的模样看的身后的田子一愣。 干这粗活还能唱的这般高兴,莫不是苦中作乐? 若是听到田子的这番心里话,爷定会义正言辞的反驳。爷这可不是苦中作乐,爷是真的高兴,打心眼里的兴奋。 挑水有什么不好?锻炼身体,发展体育,顺便还能愉悦一下心情,以及还能…… “干了一天了?”放下萨达尔的公务,司寇殇着下人来报,脸上渐渐浮上了惊异之色。 这个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经能从日出挑水挑到日落?挺得住,也没喊停,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就没喊苦喊累?” “回殿下,好像没有。” “好像?”司寇殇不悦这模糊的两字:“喊就喊,没喊就没喊,什么叫做好像没有?” “因为她挑水时不许人跟着,所以她中途有没有喊累没有人知晓。” “不许人跟着?这是何道理?是讨厌有人管着她吗?” 司寇殇的拧眉深思在下人看来是另一层意思。 “殿下放心,她所挑来的水柳嬷嬷都有用银针试过,没毒。” 不说还好,一说司寇殇的脸霎时阴霾的吓人。 他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那张脸是怎样的一个嘲弄程度。 头痛的揉揉额角,他这个蠢钝至极的奶娘真是丢尽了他的脸,也让她看尽了他的笑话…… 挑水途中,要经过一荒芜人迹的羊肠小道。 放慢轻快的脚步,贼眼左扫右扫,兜转三百六十度确定无危险系数存在后,左腿一跨,提着水桶飞快的闪进了旁边茂密的小树林子……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扑棱棱—— “宝贝乖乖,不要乱动,我这是在给你沐浴冲凉呢。” ——扑棱棱扑棱棱—— ——咔嚓—— “啊,你瞧你瞧,告诉你不要动了嘛!这下你满意了?翅膀断掉了!断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残废了不是?”大言不惭的训斥着,爷将奄奄一息的它从水里提起,瞅着不成气候的生物,怒其不争的对上它那双长在头顶的眼睛:“知道我抓你多么不容易吗?你怎么就这么给我残了!真是浪费感情的说!”尾音一落,知了利落的飞空,下落,碰地,抽搐,蹬腿。 见知了小妹到西天去见了如来佛祖,花大姐抽搐着漂亮的盖子,急迫的想要逃离是非之地。 “乖乖,轮到你们了。”不给它丝毫的逃离机会,几个信手捏来,花大姐连同它的兄弟姐妹统统进了‘浴桶’,挣扎于水深之中。 快哉乐哉的望着畅游于汪洋中的小虫子们,爷玉容璀璨,澄净的眸子所绽放的是悲天悯人的慈光。 瞧爷多好,让你们这样没钱去澡堂的卑微生物洗了个痛快的凉水澡。 半会功夫,见它们似乎是洗累了,爷方拿着爪子从水里仔细的将它们依次捞起,捞完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无漏网之虫方满意的点点头。 若是有生物因为爷的疏忽而溺亡,那会让菩萨心肠的爷情何以堪? 一条多腿动物不期然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爷乌眸婉转,笑语吟吟:莫不是小家伙也想看来凑个热闹? 众生平等,即便眼皮底下的生物再卑微,爷也断不能做出厚此薄彼的不公允之事。 蜈蚣小弟激动的数爪乱颤,只是出来散散步而已,却歹命的被某居心叵测人士看中,愣是抓来学海洋生物,它何其怨啊! 喊冤的不止它一个人,除了它前头的知了妹妹,花大姐,还有后面的花蜘蛛阿姨,小蚯蚓侄子,苍蝇奶奶,蚊子叔叔…… 将最后一只生物从水里捞起,爷瞅着地上的一排尸体,于胸前默划了个十字后,提起众生物的‘洗澡水’,一蹦一跳的冲着厨房奔去…… ——哗啦啦—— 林间婆娑树影有过一瞬的逆风而动。 “她去哪?” 看了眼脸色僵硬的主子,左冥脸色更僵的回复:“伙房……” “今早的水是她挑的?” 喉咙咕噜一下,左冥吃苍蝇似的的表情丝毫不亚于他主子:“恐怕是……” “你记不记得今个的早膳本殿下有没有吃?” 碰上司寇殇那隐隐带着期望的目光,左冥慌乱的别开眼:“属下不记得了。”但记得您吃过午膳…… 面无表情:“下去。” 如临大赦:“喏。” 片刻不耽搁左冥箭一般的飞离,僵硬着脸一直飞到估摸着他主子察觉不到他气息的地方,方停下飞驰的脚步,再也无暇顾及其他,扶着旁边的柳树弯身哇的声狂吐了起来…… 殊不知,他主子那边,与他的情形亦是大同小异…… 当天晚上,爷被告知,从此刻起不用再做挑水工,改做烧火工。 搞什么飞机?爷当挑水工当的好好的,遵纪守法,爱国爱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亦没做什么作j犯科的勾当,平白无故的要剥夺爷挑水的权利,凭什么?这究竟是凭什么?告诉你们,今个要是不给出一个令爷心悦诚服的理由,爷就霸着这口大缸不动了! “不让你挑水这是好事啊,姑娘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一厨子小心劝慰。 爷就是想不开,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怎么着。 “是啊是啊,挑水这活累人不说,在这大热天里也热得慌,哪里是你们女儿家能撑得住的?”另一厨子随声附和。 藐视出言者,挑水热,难道烧火就不热了? “一个七尺大汉都受不住这一天六个时辰的挑水,更何况一个姑娘家?”还有一络腮胡子仁兄苦口婆心。 做着木制的水缸盖,爷掉转了个身,不去和熊类讨论无营养话题。 “这位姑娘,你还是下来吧。” “是啊,快下来吧,耽误了殿下的膳食可是要进蛇窋的啊!” 蛇窋……华丽丽的一个激灵。 指甲抠抠屁股下的木板,正考虑着这水缸盖要不要继续坐下去,一老鸟尖锐啼鸣声骤然响彻:“反了!蹬鼻子上脸的小贱人,老身警告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刚刚三殿下面色不善的让她给这个小蹄子换职务,她真是想想就来气!这个从宫里那肮脏地里出来的小蹄子究竟有什么好,让三殿下再三维护不说,还接二连三的因这小蹄子的事给她脸色看!想想她身为三殿下的奶娘,以前三殿下虽说不是以礼相待,但最起码从未甩过脸色给她看!可自从这个小蹄子来了,她又惊又怒的发现,她在三殿下心里的地位似乎一落千丈了。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她在王府就无一席之地了。 想着这些,她的眼神变得毒辣起来。 “下来!” 本来想要下来的爷听到这句鸟语,索性两脚顺着缸壁耷拉下来,悠哉游哉的晃悠起来,脚跟磕在缸壁上,声音清脆悦耳,余音缭绕。 “岂有此理!”鼻子气的要歪,柳嬷嬷胡乱对着厨子一指:“将她拉下来!” ——啪—— 利落的跳下,爷拍拍手努努嘴:“不用拉,我有腿可以自个下来。” 扭曲的老脸颤抖着,白粉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压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她指火炉前的柴火:“烧火。” 眉眼一眯进而舒展如花。 烧就烧,谁怕谁? ……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十章 身份暴露 司寇殇觉得自己似乎是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阴郁的望着窜上房梁的火苗子,他眯眸盯着面前小脸乌黑一片的女人,额角突突跳个不停,好看的眉眼此刻危险的纠结。 这‘洗澡水’一事他还未来得及找她算账呢,她这厢倒好,死不悔改不说还得寸进尺,竟然烧起了他司寇殇的府邸!是当他司寇殇是死人,还是真拿他偶尔的恩宠当做放肆的条件? 愚蠢的女人他暂可容忍,骄纵的女人他也不是没有疼宠过,可是愚蠢的不知适可而止,骄纵的堪比无法无天的女人就令他忍无可忍。他向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善男信女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天性嗜杀的他能容忍她至今可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可在他之前的生命中,从未存在过任何奇迹…… 不错眼珠的在面前人的容颜上定住,他心头一凛,猛然意识到似乎对于这个玩物他注入了不该有的疼惜之情。 眼神的狠戾一闪即逝。 他司寇殇是要问鼎权势之巅的人,决不可为任何人羁绊,更不可能让任何人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漫天火光映着那张森冷的银面似一片骇目血光,如地狱之火悄声燃放。 夜风掀起锦袍一角,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负手而立,不动声色的望着夜色如昼,妖冶的唇于血色光彩中幽幽轻吐:“蛇窋。” 两字一出,有人欣喜有人忧。 两旁侍从不由分说拉起貌似吓傻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朝着西部的蛇窋拖去。早已盼这天盼的食不安寝不寐的柳嬷嬷满脸堆菊花,自告奋勇的前去监督,实质是怀揣着幸灾乐祸的变态心理,想要去看敌人悲惨的死相。 不带丝毫感情的看了眼兴高采烈的柳嬷嬷,如沾了血的唇瓣不期然向上勾起,带毒罂粟般的妖娆:“若是奶娘你愿意给我的宝贝们加餐,我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先前的笑霎时僵在了脸上。 嘭的跪倒在地,柳嬷嬷面色惨白:“老奴该死,多嘴多舌惹得殿下烦忧,老奴这就掌嘴以供殿下消气。”开玩笑,蛇窋那是什么地方?她宁愿打破这张嘴也不愿去那鬼地方受死。 恍若未闻那不曾间断过的掌嘴声,他凝神静听,远处的脚步声似乎已经拐过了廊庭,待过了北边那座新建的阁楼,走上几步路,打开西苑大门,沿着花木扶疏的小路走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差不多到她葬身之处…… 西苑大门开启的时候,伴随着的是垂于高墙上那口铜钟震响幽幽,余韵悠长,这是提醒不远处蛇窋里的蛇们,要开饭了…… 手微抖了一下。 仰头对着夜空,他闭眸深深吐了口气。 他不信,以她的狡黠聪慧不会明白他不离开是等着她开口求饶。 然而,从拖走的那刻到此刻,她都未曾开口求饶一句,哪怕半句,一个字…… 真的是有骨气。 比起他的王妃,他觉得她更合适做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因为单单就是这份宁折不弯的傲气就配得上他司寇殇三个字。可恐怕也正是由于这份傲气,也让他没有不杀她的借口…… 隐在冲天火光中的眼波深处说不出是赞叹还是惋惜抑或是失望。 算了,罢了,既然是她自己选择了不归路,他又何须庸人自扰? 扬起袍摆于半空划了个弧度,猎猎夜风中,他从容的转身,在给身后熊熊烈火留下一抹深沉的背影同时,一声通报令他止步—— “殿下。” “什么事?” “门外有人求见。” …… 嘎嘎嘎噶! 爷跑跑跳跳,神经似的蹦蹦跶跶,摸摸这边酒楼的大门,再亲亲那边茶馆墙上的对联,拥抱一下外面的月光,顺便再仰头大笑几声,陷入不可自已的疯癫境地,末了,持起地上的一根小木棍,潇洒帅气又臭屁的斜指苍天——奶奶的,你这个呼叫不应的老不死的,瞧见没,爷有的是能耐,不用靠你这个废物,自个摸爬滚打的活着走出来了! 爷神呐!爷是英才! 玉娘,不用怕,乖乖等着爷,爷这就单枪匹马的救你于水火之中! 嘎嘎嘎嘎!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偶的猫咪,偶的猫咪,跑的快,跑得快—— 树上的鸟儿,成双……死啊…… 正前方,火把阵阵。 殷红火光中,凤眸妖异非常。 “唱够了吗?” 泪眼望天,爷无声讨饶——偶错了,请您高抬贵爪。 “带走。” “喏。” 人绝对不能得罪老天爷,即便是在你最得意的时候。这是爷用血泪史得出的宝贵经验…… 书房里,三堂会审的架势。 “你杀了他们?” 绞绞手指头,爷翻翻白眼。废话,这两死人不是爷弄死的,难道是活的无聊了玩自杀? “你会武功?”若是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竟然能隐藏内息连他都无法察觉…… 继续绞手指头,爷无语。若不会武功,那爷会神功?用意念说声死,俩个大活人就嘭的声栽地而死? 细细抚摸着纹理细腻的桌缘,眼角挑着座下爱理不理的人儿,沉默半晌,紧拧的眉头似了悟般舒展。 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觉得难以置信,但在她身上,又有什么会是不可能的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的确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能在本殿下的府邸活着逃出去的,你是第一个。真看不出你倒是有些本事。” 过奖,其实都是你自信过头,偌大的西苑竟无人看守,凭着那一窟子的蛇来给你压阵,真不知是你将它们拟人话的厉害还是将别人都看成了无能之辈?而且西苑与外界只隔了一层墙,蹦跶过去就是光明,废物才逃不掉呢! 司寇殇所想的是,那西苑里的那水云阵千变万化,误闯其中除了等死别无二法。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破了阵法成功逃脱,恐怕是举国之最,连世之称为‘奇阵子’的邯道也自叹弗如吧! 眸光深深的落在那双黑漆的乌眸上,摇曳了几点星辉,司 奸臣当道全集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1部分阅读 星辉,司寇殇展颜浅笑,春花开尽妖娆:“曾经因小看了你而吃了个闷亏,今日因为同样的轻视而让你险些逃脱,我司寇殇发誓,绝对不会再小看你第三次。” 曾经?这个颇有争议的词。 摸摸下巴,爷凝眉沉思。 高深莫测的笑着,扬手拍掌,吱嘎的一声,朱门分立两侧,一娉婷多姿的美人袅袅而行。 “玉娘?”惊喜交加,几步快跑迎向她:“玉娘真的是你!天哪,太好了这!本来我还打算着去救你呢,没想到你却比我先逃离危险区,真行啊你!” 怒嗔了爷一眼:“你还危险区呢?玉娘我啊才是真正的进了狼窝!你不知……”欲言又止,继而幽幽的叹了口气:“唉,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千辛万苦也总算逃离虎口了,现在终于万事大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祷告,玉娘闭着眼睛,面上一副虔诚。 万事大吉? 拿眼偷偷的往前方瞅去,恰对上他投来的莫测眸光,心一沉,有些无奈的在玉娘耳边小声嘀咕:“恐怕是刚脱虎口,又进狼窝。” 睁眼,错愕的抬头看看,再扭过脸对爷瞅瞅,不信道:“不会吧?他不是你七唔唔……” 吓得心肝一跳,庆幸的将她那张惹祸的嘴及时捂住,否则爷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前方人依旧眉眼含笑的看着下方人的动作,眼波流动,烟波浩渺,深不可测。 “唔唔……”涨红了脸,玉娘难受的哼哼,抬起玉手就要掰爷的爪子。 谨慎的瞅了眼司寇殇,爷盯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你要答应我这事不可再提。” 似乎一怔,继而错愕的点点头。 试探的将手放下,岂料刚一松手,被重重疑问压着的玉娘就禁不住开口再问:“你七唔唔……” “拜托,不要害我啊……”感受着射在身上愈来愈烈的眸光,爷浑身长刺,头皮发麻。 可是他不是你七叔要你找帮忙的人吗?怎么会害你呢?玉娘不懂,也着急。 唔唔着,玉娘想要表达她的意思,爷也知道她的疑惑,背对着司寇殇用唇语告诉她:此事关系重大,待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 水眸含忧,越过爷的肩膀看向司寇殇,忧色更甚。 冲爷眨眨眼:真的关系重大? 真的。 眨眨眼,水眸带着晶晶点点的愧疚与不安,怯怯的瞅瞅爷。 鼠眼霍得暴睁!你该不会…… 人家哪里知道关系重大,门外的人死活不让我进来,我没法子了,只好说是你七叔的朋友。可又拿不出信物,那人要杀要砍的,我哪里见过这般架势,想着你七叔找的人不会害你,只好再将你给供出来……玉娘委屈的在心里头想着,水眸怯怯的眨,希望爷能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给她减刑。 捂着胸口爷三秒钟没缓过气来。 哀怨的瞅着她,爷只差跪下来叫三声姑奶奶了。 玉娘啊玉娘,爷上辈子是抢过你相公还是火烧你老窝,你这辈子要这般害爷? 愧疚的不好意思看爷,玉娘垂着脑袋,心里头想着,应该没那么糟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人总得给你七叔几分薄面吧? “二位叙完旧了吗?” 醇厚的声音带着戏谑,传到爷耳朵里,那完全是死神的召唤,寒意从脊背窜起,蹭的下蔓延了整个身心。 座下人瞬间僵硬的后背令他好笑的弯了弯美唇。 慵懒的将自己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指尖隔着空气描摹着几步远处那娇小身子的轮廓,点点不怀好意的撩惑于唇边绽放。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就这样,”转过身,爷仰着头两眼看天一副大无畏模样:“申墨竹与家父是莫逆之交,而今我们姐妹有难,出于道义,他出手相救,拿出玉佩让我们二人前来投奔三殿下。报告完毕。”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低迷的笑声带着穿透耳膜的魔力,刺激的爷指尖发颤,浑身毛骨悚然。 眯眸继续隔着空气临摹面前人的身形,顺着玲珑的曲线缓慢上移,至微撅起的粉唇上停住,轻轻的打着圈,语气依旧低迷却夹杂了几许凉意:“不要将所有人都当做傻瓜。” 伴着最后一个字,他五指冲着不远处的人形收拢,唇瓣撩起的弧度是在外人面前鲜少表露的阴邪。 当一股强大吸力自爷前方疯狂袭来时,爷知道,是某个吸尘机发挥作用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爷嗖的下蹲下身子,在吸力开到最大值前如八爪鱼般死命的抱住桌子腿,任他吸个昏天地暗,就是打死也不松手! 玉娘目瞪口呆,傻眼的望着这邪门的功夫,除了受点殃及池鱼的祸害摇晃了几下外,整个过程就如个木头人,就这般瞪大了眸子看着爷被吸的惨不忍睹。 鼻尖的轻哼带出了几丝调笑的意味。 妖魅的舔舔红唇,五指微动,衣服猎猎作响的声音毫不意外的响彻半空。 好卑鄙啊—— 抱着摇晃的桌子腿,爷欲哭无泪,感受着快要脱体而出的衣衫,手指动了动想要牢牢攥住,可这刚一动下一刻就有种被吸走的危险感,害的爷不敢再乱动一下,紧扒着不算牢固的桌子腿,只能束手无策的任那飘逸的外衫飘飘然洒脱而去,而不堪重荷的中衣疯狂叫嚣嘶吼着,有种你不走我走的架势…… 捞过飘逸的外衫,他凤眸轻勾,放鼻尖处轻嗅,唇角弯起的弧度更甚:“这件不好,柴火味几乎将你的气味全全盖住。淘气鬼,不如让我取来你的贴身衣物如何?” 那种猫玩老鼠的姿态让爷气噎。 这一气噎不要紧,分神的一空挡竟然被他给钻了空子,手脚一轻,爷腾云驾雾了起来,窜入耳中的除了呜呜的风声,还有玉娘那止不住的尖叫声……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十一章 府中女人 当爷从眩晕中渐渐转为清醒时,整个人已被他密不透风的勾缠。 单薄的布料挡不住两人体温的交融,熏人欲醉的龙麝香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息幽幽窜入鼻尖。姿势不雅的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已是令爷尴尬,而身前这个男人恶劣的将爷的上身对着他的胸膛揉挤更是令爷羞愤难当。当着玉娘的面和这个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的男人身子两相贴的密不透风,即便是爷脸皮再厚,也挡不住无限红霞的蔓延。 拿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与他隔开一定距离,爷怒嗔:“爪子找剁吗?”早晚有一天爷会废掉你这只吸尘机! 娇容绯红诱人心跳。魅眸含媚,俯身在佳人耳鬓旁厮磨,吻着娇嫩的耳垂呵气低喘:“小脸这么红,莫不是这么快就有感觉了?”似乎是怕怀里人听不懂,按在软腰的手沿着曲线划过脊背,暗示性的按揉,抚摸,挑逗…… 身子开始毫无征兆的发软。 脑中片刻的眩晕后即刻被逼着恢复清醒。 感受着颈项间他一寸一寸的舔舐,微眯的眸子渐渐浮上了隐晦的戾色。这个男人,前一刻还狠心的将爷送入蛇窋,这一刻明明知晓爷的身份却不拿过往来说事,反而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他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莫不是想着以此来羞辱爷? “听话,不要胡思乱想,这一刻你什么也不要想,只需闭着眼睛抱紧我,好好感受,余下的一切交给我。”低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掺杂于浓郁的龙麝香中,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令人无法抗拒…… 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待察觉到了什么欲躲开时,眼神开始涣散迷离…… 衣衫不知何时褪到了腰间…… 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被抬高环上了他的脖颈…… 身前的男人埋首香肩,一边或轻或重的啃噬舔吮,一边扯起了自己的衣带…… 衣衫半褪的二人终于让玉娘从呆楞中惊醒了过来。 再这么下去,一场活春宫就要在她眼前拉开帷幕了! “爷!你快醒醒!爷!!” 眸底一颤!氤氲散去了大半…… 魅眼带着丝恼意给暗处的人打了个眼色。 瞬息,碍事的人就被拖走了。 “乖,闭上眼,我们继续。”为了将怀里人重新带入刚刚的欲海中,他手下的动作渐渐大了起来…… 衣衫不整,玉臂勾缠,头微仰,急促娇喘,软糯的贴着身前的男人一副索欢的姿势……这是刚刚‘惊鸿一瞥’中爷从他眼睛中看到的自己此刻的模样。 先前仅仅片刻的功夫就令爷差点缴械投降,究竟是爷定力不够,还是他手段过强? 四肢无力的躲闪着他的纠缠,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剩下的就仅有毫无实质性作用的质问:“混蛋,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身子软绵,欲反抗却力不从心,分明就是被下了药的症状。 “没。”厮磨着那热烫的粉颊,司寇殇声音低柔,勾人的魅眸轻挑,见怀里人疑惑的神情,低迷轻笑:“但不巧的是,你的体质特殊的很,碰上龙麝香便发生了让人欣喜的反应。”如此敏感的人待会尝起来估计会令他欲罢不能吧。 原来如此。 真是要死了,为何早些时日没有发现这么要命的毛病…… “嗯……”仰头急喘,突至的电流刹那间窜过,刚欲抬起的手瞬息酥软,无力的垂下。 “宝贝,不要想着逃,知道吗,嗯?”邪恶的捻住软腹一处|岤道,辗转厮磨。落在他手里的女人还想着逃,真是太不把他司寇殇放在眼里了。 欣赏着面前这张在情欲和理智中做着挣扎的小脸,借着琉璃盏澄澈的光泽,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那柔和的轮廓,对上那双迷离的水眸,心里某个地方在不知不觉中竟柔软了起来…… “想要吗?”抬手细细擦拭去她额上的细密的薄汗,他蛊惑着魅眸,丝丝诱惑流转其中。申傲天,申傲天……连名字都傲的人他不会期待着从她口里说出妥协的话,可是他就是想逗她,想看她羞恼的模样。 深吸口气,极力做到两耳不听蛤蟆叫。 扯扯发丝想逼得自己清醒点,以便有力气爬离催|情剂,可毫无知觉的头皮令爷万分挫败。难道爷已经到了被这催|情剂毒害的神志不清,痛觉麻木的地步? 掰开那扯发丝扯得带劲的小手:“抓错头发了,小天天。” 小天天?爷小脸直抽。 香肩莹润,曲线玲珑,关不住的春色令他口干舌燥。 前戏似乎是已经做的足够了。而他等的时间也未免太久。 在女人身上花如此大功夫,恐怕这还是第一次。为了女人而委屈自己旺盛的欲望,恐怕这也是第一次。 不过,这个女人有让他如此相待的资本。 抱起柔若无骨的女人,他大步冲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芙蓉帐一掀,两人纷纷陷落软榻。 只是瞬息的时间,身上仅存的衣物剥落无影,不同的肤色相叠,赤身相缠。 不知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这个男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权势有地位也不差,调情技巧又高超,虽说他对付人的手段有时候阴毒了些,但照理说跟这么一个绝色极品男人上床也不能算是吃亏,更何况此刻这快要着火的身子还需要的很。可为何这心里头就不是个滋味…… “你究竟在别扭个什么劲?”带了丝隐忍他微撑起身子看着身下人螳臂挡车的幼稚动作,瞅着她亦是大汗淋漓,眼眸中逐渐浮上了阴郁。 如此坚持,莫不是心里面有人了?想到这一层,他的眸色愈发的阴翳,脑海中飞快掠过当初差点要了他命的一掌。 难道是他?嘴角一凛,眸里血光一闪,杀机隐现。 爷也想知道爷究竟在别扭个什么劲。 委屈的嘟哝着小嘴不语,屈着小腿抵着他的小腹愣是不让他得逞。 轻微一声响,银色面具脱落,一张蛊惑人心的惊世之姿呈现眼前。 在爷怔愕之际,一只漂亮的大手将爷的下巴转了过来,逼爷与他面对面:“好看吗?” 恍惚的点头。 “既然好看就不要拒绝,知道吗?” 沉默。 笑容敛起。 “看来是我的魅力还不足够,不过你放心,日子长得很,本殿下有信心让你为这张脸陷入疯狂之境。” 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手托起软腰,结实的身躯强硬的压了下来…… “小鼠崽,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背叛我……倘若被我知晓了你敢做出些不忠于我的事……我想,你是不愿知道惩罚是什么……” 眼神一抖,下意识的想要再次反抗,可司寇殇却不再给爷磨蹭的机会,按着乱动的娇躯,爱抚了几下后,试探性的小心动作…… “你竟然……”怔忡的抬眼,似乎是难以置信他所感知的,呆楞足足三秒后眼神蓦地风云变幻,云涛汹涌:“既然早已尝过禁果了,那本殿下就不必再存着怜香惜玉之情!”面容狠厉,一改刚刚的温柔之态,抓起身下人的双腿缠上自己的精腰,狂猛动作了起来…… 芙蓉帐飞,抵死纠缠,男声粗吼,女声低咽…… 清晨醒来,床榻旁边人影无踪,可凌乱的床褥无比清楚的告诉爷,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春梦。 扯着垂下的流苏勉强起身,动作间身上的锦被滑落,吻痕掐痕咬痕青青紫紫的纵横交错,惨不忍睹。 奶奶的,几辈子没上过女人了他!靠! 啪嚓—— “谁?谁躲在那?”迅速捞起被子将周身包了个严实,爷两目如炬,死死盯着发音的屏风后。 “妹妹别怕,是我。”环佩叮当,伴着柔和的女声,一个穿戴得体的女人转过屏风,施施然向着爷走来。 面容精致,雍容大方,优雅端庄,举手投足之间富贵逼人,看起来在王府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爷眼眸一挑:“皇子妃?” 女子并不讶然,只是微微一笑:“妹妹好眼力。” 脑中迅速闪过她的粗浅资料——王雨旋,王墨的独女,十六岁嫁于三殿下为妃,婚后四年来并未有所出。 暗忖着她的来意,可面上笑容依旧,不失礼数:“恕我此刻狼狈,不能给皇子妃请安。只是不知皇子妃此刻到访,所为何事?”难道是嫉妒那个男人‘宠幸’爷,这个府里女主人为报复夺夫之恨,特意来给爷小鞋穿的?好像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绽开一个和煦的笑容,她款款走到床边,安然坐下,在爷防备的神色中神态自然的拉起爷的手:“妹妹不必这般生疏,你我共同侍奉殿下,也算是一家人,以姐妹相称即可。我比妹妹先进门,若是妹妹不嫌弃的话,就称我一声姐姐……” “呵呵,真是抱歉,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孩子。” 当即冷场。 可能从来没见过这般不识时务说句难听的话叫做给脸不要脸的人吧,王雨旋面色有些难看,先前精致的笑摆在脸上逐渐僵硬,细看有点苦笑的意味。长长的眉睫垂下遮掩住眸里的百般意味,耳尖的爷从她那稍显急促的呼吸中,隐隐听出了她似乎是想要哭的意味。 眉头轻皱,爷郁闷的拿眼角瞅着她塌下去的小脸,狐疑着这女人的脸皮不会这般薄吧?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这三殿下府里,大家能和和气气,和睦共处罢了。若是妹妹实在觉得我攀不上你的话,那就权当我没说,就此作罢……” “娘娘,您好歹也是这府里头的女主子,即便您脾气好,您善良,可您也不能为了这个没名没分的贱女人而委屈自己,降低身份!” 突来的抱屈声令爷惊了一跳,转眼一瞅,原来屏风后还藏着一人。 “闭嘴!”冷了脸娇喝一声,此刻的娇容是说不出的严肃:“杏儿,看来是我平日太过放纵你了才养成了你口无遮拦的坏习性!回去后,自个到管家那领罚去。” 被称为杏儿的女子一惊:“娘娘……” “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但这顿罚是领定了。若不给你个教训,你便永远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么迟早有一日你会因此而丧命。咳咳……” “娘娘!”见她家娘娘捂着嘴不住的咳嗽,杏儿什么也顾不上,慌忙将手中碗盅放下,匆匆奔来给她家娘娘抚背,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娘娘别气,是杏儿的不对,娘娘要杏儿干什么杏儿就干什么,杏儿去领罚,杏儿再也不会多嘴多舌,呜呜,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搞什么,这是唱的哪出?哭丧呢这。 眼神瞟瞟,瞄到了杏儿端来的碗盅,浓浓稠稠且黑黑的东东尚且丝丝冒着热气,闻着味道,似乎是…… 乌眸转悠了几下,眼神带着‘赞赏’看向了弱风扶柳的女子。 哟,小样,真看不出哦,说一套做一套,一边说着是好姐妹,一边给所谓的好姐妹端来送子汤,真是高啊,实在是高!刚刚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差点爷还真以为她是来跟爷和睦相处的呢!靠!这侯门府邸的女人们果真是没个善茬,虚伪阴险,口蜜腹剑,绵里藏针各个都是能手! 素手端起碗盅,爷晃悠了两下,冲她笑笑:“给我的?” 不知是爷的笑太过诡异,还是爷的问题太过简单化,她不明了的望着爷,欲言又止,皱皱眉,动动唇刚欲说些什么,忽的肩膀抖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再起。 “娘娘!”杏儿骇然的指着王雨旋捂嘴的帕子,颤抖着:“血……娘娘……血……” 天,肺痨吧? 可别将爷给传染上了。 拿着碗盅迅速往外移了移,爷拧眉盯着恶心的黑汁,瘪瘪嘴,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咣当—— 喝了一半药汁的爷实在灌不下去了,正当爷挣扎着要不要继续灌下去时,巨大的踹门声差点吓得爷从床上蹦起来,手腕一抖,碗盅哐啷落地。 不远处的脚步声在碗盅落地声响起后似乎停了片刻,片刻后脚步声急促了起来,只听屏风轰的倒地声,一阵风过后,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抹挺拔的身影。 隐在银面具后的紧绷的面色在对上那张错愕的小脸后似乎舒缓了许多,可待见到从床上惊起的柔弱女人后脸色急剧阴翳了下来,尤其是眸光扫过地上的碗盅碎片后,更是阴霾密布。 跨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将王雨旋从头到脚遮了下来。 “你给她喝了什么?” 明显感到司寇殇的怒气,可王雨旋又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忍住要咳嗽的欲望,战战兢兢答道:“送子汤……” “谁让你给她喝这个的!!”震怒的咆哮震得房顶都摇晃了数下,而且这一咆哮惊得不仅是王雨旋这个柔弱美人,更是吓得爷一哆嗦,两爪扒着被子眼神怯怯的瞅着跟野兽一样的男人。 天哪,原来这个男人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怖…… 眼角瞅见床上的人往被子里缩的小动作,郁卒的透口气,冲着王雨旋不耐的挥挥手:“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接近她半步。” 王雨旋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自己订的府里的规矩,每次侍寝后的姬妾都必须服用送子汤,如今她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怎么错就归在她头上来了?一腔无名火都冲着她来发? 红着眼冲着他微微福身,不做解释也不抬头看他一眼,有些赌气似地扭头就走,在杏儿的搀扶下,几乎是踉跄着步伐而去…… 司寇殇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疯,竟无缘无故的就吼了他的皇子妃。对于这个皇子妃,他虽谈不上喜欢,但最起码他向来是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不仅是因为她是王墨的女儿,更因为他这个皇子妃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向来不喜争风吃醋,将他的后院打理的妥妥当当。更何况她还病魔缠身,他对她就更应该多些体谅……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喜欢看到他的皇子妃,确切的说他后院所有的女人与眼前的人儿碰面。说不出什么理由,他就是不想让面前的女人知道那些女人的存在,即便是她早已知晓……所以,在见到王雨旋出现在她面前时,心底莫名的慌乱令他失控,可这份失控归根结底源于什么,恐怕连他自个也无法窥得一二。 待房间里回复寂静的时候,他摘下银面,妖异的面庞沉郁着,举步走向床榻。 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了几下。在爷面前他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摘下面具,这份不正常的信任让爷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恐惧…… “喝了?”冰凉的指尖捻了捻粉唇上残留的药汁,盯着那双澄澈的乌眸,眼神阴霾。 嘴角僵硬的扯动一个不算好看的弧度。您老人家真会讲废话。 “不要告诉我以你的本事能闻不出来这是什么药。” 再扯扯唇角。正因为闻出了啥药爷才敢喝。 语气幽冷:“是觉得我司寇殇不配当你孩子的父亲?” 唇角还扯。的确不配。 两双眸子默默相对,空气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我不会放你去见莫子谦的。” “你能不能把那面具戴起来。” 牛马不相及的话凑在一块,恐怕只有当事人能明白其中意味。 屈指在细腻丝滑的粉颊上轻刮厮磨,身躯微倾,暧昧的对着那张小脸吹气。 “乖乖当好我的女人。” “我七叔会来要人的。” 眼神渐冷:“看来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烟波浩渺。算你小子聪明。 手上动作加大,隐在光影中的面庞诡异阴冷:“别忘了,还有个玉娘。” 展唇一笑:“若她出了事,那她的仇我会替她报。” 妖眸微微一眯,手滑下下巴,将下巴灵巧的转过来:“还真是没心没肺,就是不知若此刻我用来威胁你的筹码是莫子谦,你会不会还是如此刻般潇洒?”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吃味吗?” 脸色迅速一沉。 将手中的柔滑一把甩开,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坐在床上笑的怨意的女人,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你觉得你配?”该死的女人,竟敢将身子给了别的男人! “不配。”所以请你老人家高抬贵爪,放了爷。 答得如此顺溜,尤其是那副闲谈风月的无谓模样更是令他心口一阵憋闷。 “起来。” “不起。”讨厌的男人,见了就烦。拉好被子,躺下,装死。 那副嫌恶的表情看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怒火的催化剂…… 身上锦被被肢解的支离破碎时,爷怒了,抱起玉枕冲着他劈头盖脸的就揍去:“你这个小王八羔子,爷忍你一夜了知道吗!整个晚上又啃又咬的,你属狼狗的吗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爷还没到法院告你诱j罪,你反而不阴不阳的指责爷不是处!靠!找处去幼儿园得了,残害残害国家幼苗,顺便让爷也有个至你于死地的机会!还有脸嫌弃爷不是处?靠,想想就来气!爷是不是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爹?我祖宗啊?我又没丢你的脸,你管的着吗你!爷上面有老大,下面有老二老三,试问你算老几?真是不识好歹,爷这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还腆着脸给爷找晦气,纯粹就是脑残!td这种破鸟地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抓起身下床单往身上混乱一裹,蹦跳着下床,越过貌似被骂傻模样的司寇殇,怒气冲冲的往外冲去。 靠!这种地方,真是受窝囊气受的够够的! 一双臂膀从身后将爷牢牢的勾缠,伴随的还有某人阴柔的声音:“你以为我司寇殇的府邸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任你打骂了这么久,本殿下可算是超乎限度的忍你,你若是再是不识好歹,那就莫怪本殿下心狠手辣。”感到身前的女人似乎安静了下来,他脸色舒缓了些:“将衣物穿戴好,待会让丫鬟们伺候你梳洗,梳洗完后陪我用膳。” 背对着他的乌眸里流转的是说不出的嘲弄。 司寇殇,仅仅一夜而已,就蛮自觉的将爷当成自个的所有物了? 心狠手辣?呵,难道就只有你司寇殇会有吗?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十二章 早膳 七月流火,炙阳高照,热浪如火翻滚着蒸汽,焉了知了,烘了大地。 可在这艳阳高照的时分,司寇殇的寝殿却一派清凉,与外头那能蒸熟鸡蛋的气温形成极大的反差。 冰块不要钱似的盛遍了寝殿内大大小小的冰盏,上百颗冬暖夏凉的定温珠更是奢侈的嵌了岩壁一排,更夸张的是竟奢侈的将这价值千金的定温珠选出了色泽透亮大小均匀的数百颗穿成珠帘,垂挂于朱色的寝门后借以吸收透门而入的热量。四个角落里那半米高的铜鼎里盛放着刚从深井中打来的沁凉井水,打水送往寝殿的途中这水桶无不是用棉被捂得严实,待到寝殿打开包裹水桶的层层棉被时,甚至都可以看得见井底深水冒出的冷气。候在铜鼎旁的下人记着时,每隔一刻钟便会及时换掉铜鼎里的水,重新换上新打来的清凉井水,以便及时吸收寝殿里多余的热气…… 如斯穷奢极欲,或许看在别人眼中会不胜唏嘘,叹为观止,可在爷瞅来,这完全稀疏平常的很。因为爷是见怪不怪了,想爷家中金石瓦砾,粪土铁朔,其穷奢极欲的境界丝毫不会比这里差得半分,见得此等景象,除了叹一声同道中人,自然不会如平常人一般大惊小怪。 他是个极注重享受的男人。早在先前他选用奢华富贵的马车那刻爷就已经隐隐感知,而如今细瞧着他殿内的陈列,爷更是确信了这一点。 一碗冰镇桂圆莲子粥盛放在了爷的面前。 “喝了。”勾人夺魄的魅笑,不容置疑的命令。 斜了他一眼,不客气的夺过碗盅,索性不去理会他目的为何,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两旁侍奉的奴婢们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座位上吃的正欢的女人。 能吃就尽情吃吧,若是撑死了倒是一种福气。 若是此刻吃的正欢畅的爷听到了她们的心声,必定会火冒三丈的拿着锅盖就拍了上去。靠,这不是纯粹是诅咒爷,找爷晦气吗? 其实不能怪人家小奴婢们想的不吉利,任何人要是见到了曾经那血淋淋的一幕,必定会认同她们此刻的想法——能撑死的确是一种福气。 她们的殿下主子喜怒无常,性格更是阴沉多变,生性怪癖,忌讳的事情谁提谁死,讨厌的东西更是无法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半刻。她们的殿下主子似乎还有些洁癖,不喜欢与人同桌而食,这是府里公开的忌讳,多少年来从未有人打破惯例。 曾经府里有个千娇百媚的侧妃,靠着高超绝伦的床上功夫讨的殿下欢心,恩宠一时,就连皇子妃见了都带着几分礼让的意味。可是这妃子恃宠而骄倒也罢了,竟痴心妄想的打破府里的惯例—— 在一次早膳的时候未经通报就擅自闯入殿下的寝殿,见正在用膳的殿下没有异样就自作聪明的以为殿下恩准了她的放肆,大胆的在殿下的旁边坐了下来,还颐指气使的让当时伺候着的奴婢们去拿碗筷。 因为她们几个恰好就是当时在旁伺候殿下进食的奴婢,所以整个过程她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们至今还记得,那刻的殿下就如此刻般,笑的牡丹失色,亲自盛了碗荷叶粥端到了那位侧妃的面前。 她们殿下主子纡尊降贵的动作令她们这些见过他狠厉暴戾的奴婢们大为惊讶,看向那侧妃的眼神也带了丝羡慕和讨好的意味。看来侧妃娘娘在殿下心里的分量着实不轻。她们那刻无一例外的如是想。 那位侧妃恐怕也是这般认为吧,受宠若惊的接过碗盅,一张娇面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顿饭就在殿下的呵宠和那位侧妃满是幸福的神色中结束。 她们脑海中恐怕至死也忘不了那一幕—— 在那位侧妃放下玉筷的那刹,殿下笑容蓦地变得可怕,而刚刚还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侧妃转瞬间痛苦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狼狈的栽倒于地,凄惨的尖叫着,似乎是承载了不堪忍受的痛苦,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她又疯狂的抓挠着她不知何时青筋纵横的脸,仿佛有深仇大恨般的死命抠挖着,哪怕是活生生抠下来一块血肉也未曾令她的动作消减半分,反而愈演愈烈,到了最后竟疯狂的挖掉自己的双目…… 而她们的殿下主子至始至终都在旁边含笑看着,笑容是一成不变的妖娆撩惑,对于那位侧妃的求饶完全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那侧妃死的惨绝,整个过程未曾给过半个怜悯眼神,反而兴致盎然的如看一场折子戏…… “小妹妹。”吃在兴处的爷突然搁下筷子,转过身,笑语盈盈。 神游中的小奴婢猛地回魂,嘭的声双膝跪下:“奴婢在。” 司寇殇不动声色,也搁下筷子,斜眸静观其变。 浅笑曼曼:“请问你的眼睛出毛病了吗?” 声如蚊蚋:“没……” 笑依旧:“请问我得罪你了吗?” 诚惶诚恐:“奴婢不敢。” “既然你的眼睛没问题,我又没有得罪你,那你为何总是用一副‘你吃的是毒药’的眼神来刺激爷?知不知道,爷是受不了刺激的,一受到刺激爷的肾上腺就会疯狂的分泌,这分泌的一旦过量,恐怕就连爷自个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砰砰砰,磕头声不止:“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得得得,你快给爷起来,别摆出一副爷欺负你的样子,爷只是就事论事,可没针对你的意思。”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耐烦的挥手:“烦不烦!爷让你起来你就赶紧起来,啰嗦的什么劲!这么婆妈,若搁在爷家里,不是吓唬你,早就被子熏小朋友拿去喂鱼了!” 持起玉勺,为对面人空了一半的碗盅中又添了些莲子粥,声音平淡无波:“拉出去,喂鱼。” ——叮—— 玉筷敲碗,爷不悦:“你什么意思?”杀鸡给猴看吗?呸呸,爷不是猴。 殷红的唇上扬,绽放的弧度如罂粟开到茶靡:“惹主子不高兴的奴才,留着只会碍眼。” “若我偏要留着碍眼呢?” 妖娆的眼波深处泛起凛光:“不要不识好歹。” 靠!爷还真要和他扛上了! 啪!玉手一拍桌子,爷顺手一扯,拉着那个颤栗不止的倒霉女人不让前来拉走的侍从得逞。 嘴角斜起的弧度有丝阴翳:“你这是跟我作对了?” 扬起下巴爷冷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爷就是要跟你做对,怎么着,怎么着! 龙麝香气味的靠近令爷脑中警铃一响,浑身打了个激灵,攥着那个奴婢的五指蓦地一松,火急火燎的搬起屁股下椅子往外挪了挪,抄起桌上的筷子防这毒物如防狼:“警告你,休得靠近!再胆敢往爷这挪一厘半毫,爷插死你!”恶狠狠的持着筷子对着他比划着,爷严肃的神情不像是说笑。 着了他一次道,没理由爷还要傻傻的着他第二次! 清冷的魅眸一闪,眼角余光瞥着那个女婢被拖了出去,莫测一笑,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小天天,你似乎忘了自个的身份。”语态带着慵懒的调调,他重新靠回椅背,不自觉的抚着蛇形尾戒,魅眸轻眯,眼神不离对面那成刺猬模样的女人。 若她着实忘了,他不介意陪她再温习一遍。 身份?爷齿冷:“难道爷的身份还要由三殿下你来定位不成?” 狭长的魅眸跳跃着危险光芒,身形一闪,那张倔强的小脸被他强行托在了掌心:“在本殿下的面前你最好将你的小性子收敛好,因为本殿下向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真将我惹恼了,可真是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顿了顿,他紧盯着那漆黑的乌眸,接着道:“的确,扮了男人这么久,性子野惯了,一下子要你老实本分的当我女人着实有些不适应,所以我大可以给你一定的适应期,勉强忍你一段日子。但是你要记住,容忍不等于放纵,倘若你仗着我对你的恩宠而不知好歹的放肆,那就别怪我用自己的方式来管教你这匹烈马。还有,‘爷’一字最好不要让我从你口中再听到。”小天天,倘若你以后能乖巧的做好一个女人的本分,我大可不计前嫌,好好的宠你…… 沉默了三秒钟,爷幽幽的笑了,笑的春花凋零,生物颤抖。 凡是熟悉爷的人都知道,一旦这种瘆人的笑于爷的面上重现时,便是他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的时刻。 司寇殇对爷不熟悉,所以他没跑…… 而没跑的后果…… “放开!”几乎是从齿缝蹦出低吼,恨恨地扯住那只作恶的小手,司寇殇觉得自己真是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嚣张女人,究竟有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蹄子撒欢的对着他乱踹一通,爪子更是不甘示弱的扒着他的头发又揪又扯,表情狠狠的,恨不得能将他那让天下女人都嫉妒的柔顺秀发一把一把的揪掉,让这个臭男人脑门锃光瓦亮,给爷当灯泡照亮用! 下人们目瞪口呆,忘了反应,傻傻的望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一致怀疑自个在做梦。 感受着四周诧异的目光,司寇殇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阴着脸怒叱:“滚!” 众人鱼贯而出。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十三章 跟爷玩 待下人们全数退出,司寇殇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申傲天!你似乎忘记了,这里可不是大兴,不是你能兴风作浪的地方!” 尖牙一撩,哈哧一口咬上了他钳上爷手腕的爪子。 司寇殇猝不及防的挨这一痛,眼神骤冷如冰,手瞬息一翻,动作迅捷如魑魅,反手捏上面前人的颈子,手劲狠辣,下意识的要拧断那纤细的脖。 “想掐死爷吗……”涨红了脸爷艰难的吐息,小眼亦谨慎的眯起,先前老巫婆那根用来对付爷的银针瞬间跃于指上,必要的时候,爷不介意与他来个玉石俱焚! 猛地回魂,他如被蜂螫般仓皇将手甩开,盯着那纤白颈子上的紫痕,妖冶的瞳眸极速闪过几抹懊恼以及莫名的慌乱。 不着痕迹的收起银针,爪子从他的头顶拿下。反正打也打了,踹也踹了,拽也拽了,咬也咬了,爷总的来说占了便宜,就慈悲的暂且容忍他的毛在他头皮上多呆些时日。 摸摸颈子上他刚刚掐过的地方,爷皱皱眉,这个生物绝对危险,如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爷炸的粉身碎骨。 三十六计走为上,趁早离开方为上上策。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刻,爷的人身就多了份未知的危险。不过在司寇殇这狠毒的生物眼皮子底下逃跑可是非同小可,事关重大,爷不得鲁莽行事,得好好静下心来策划一下,这总体的逃跑路线怎样才是最优的…… “是在想着如何逃离吗?”柔情的抚上了那张蹙眉深思的小脸,司寇殇的魅眸一如往昔的含着惑人笑意,可细看,笑意却未曾进得眸底。 苦恼的摸上了他的手:“这个问题有些技术性的难度,恐怕还得分情况来诉述。不知殿下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吃什么长大的,手这么滑,真是让人眼红。 反手握上那软软的小手,拉过凑近自己的唇,暧昧的轻舔柔嫩嫩的掌心:“不知真话如何,假话又是如何?” 眉头纠结的更紧:“糟了,爷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无论真话假话都不想告知予你,你说这?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2部分阅读 这可如何是好?”用力抽回自个的手,在袖口蹭了蹭掌心。 将那小动作看着眼里,司寇殇笑意更甚,可往往他笑的愈魅愈是说明他心情的不佳。 这个女人心思诡秘莫测,狡猾多变,与养在深闺中的那些心思透明的女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得了她的身并非就等于得到了她,一开始他就打错了算盘,走错了方向,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如待易碎珍宝般的轻吻落在了柔软的唇畔,似乎带着疼惜的意味,脸颊挨着脸颊轻轻磨蹭:“不想说就罢了,勉强于你我也于心不忍。可是,无论你无心留下也好,意图逃离也罢,今生我要定了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离开,哪怕是死也不会松手……即便是你怨我,恨我。”妖异的瞳眸半眯,精芒辗转其中,情绪却收敛的谨慎,任谁也无法窥得半分。 情人的甜言蜜语往往是世上最烈的酒,最毒的药,不是引人堕落就是诱人走向死亡。 可爷既没堕落亦不会走向死亡,因为他不是爷的情人。 司寇殇,若是想跟爷玩的话,爷奉陪。 无骨双臂环上了他的后背,恍若未察他身子的僵硬,轻轻将小脸往他身上靠了靠,在宽阔的胸膛处选择了个舒适的位置磨蹭着。 “真的有这么喜欢我?” “当然。” 爷低低笑了。答得这么快,连思索时间都免了,其诚意倒是令人有些怀疑呢。 手开始沿着他的后背来回画着圈圈:“那你证明给我看……” 头顶上方喉结滚动的细微声不差分毫的落入爷的耳中。 耳根一热,低喘声近在耳畔:“不要后悔,小天天。”既然是她自己要求的,那他就没必要再做什么矜持。 抱起佳人就往床上走去,迫不及待的将人压向床榻,一手快速扯着自己的袍子,一手将面前人的衣衫推到软腰处。压下头颅,他贪婪的埋首她的颈项间,深深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品尝着令他欲罢不能的美好滋味…… “哦,不好意思,忘告诉你,今早我葵水来了。” 不温不火的一句如震天响雷,震得尚在耕耘中的司寇殇忘了动作。 好心眼的抬臂替他擦拭额上渗出的薄汗,爷娇羞着:“可能是殿下你昨晚太勇猛了吧,导致了人家的月信毫无征兆的提前数日,以致人家一时疏忽就忘记了跟你说。带红侍寝是不吉利的,不如这样,殿下先去其他姐妹那里消消火,等到我身子利索了再好好侍奉殿下,你看行不?”不行的话就自己解决吧,若还是不行的话爷去给你抓只母蜘蛛。 脸色异常的难看。 浑身紧绷的肌肉昭示了他的欲求不满。 粗喘了几口怨气,强迫自己从身下那充满诱惑的身子上移开,手指向门外,此刻连惯有的笑容也懒得施舍:“出去。” 慢条斯理的拉好衣服,爷斜眼睨了眼狼狈中的他,哂笑着跳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去。 男人,戏终于唱不下去了吗…… “左冥!” “属下在。” “立刻将玉娘给我带来。” “喏。” 性感的唇阴邪的勾起。 小女人,有胆子敢惹本殿下,那你就千万不要后悔! 听雨轩。 素手拨弄着盆栽的芍药,雪色的花瓣映着惨白的纤手,愈发显得手的主人憔悴纤弱。 “咳咳咳……” “娘娘,窗边风大,您还是回里屋歇着吧。”拿着披风给她家娘娘披上,杏儿满是心疼的建议道。 摆摆手,王雨旋柔弱的笑笑:“杏儿你也知道,我这病也就这样了,能不能熬过今年开春也难说的很。如今活一日我的生命就少一日,所以我要趁着老天爷收回我的命前,好好的看看这天看看这地,好好的欣赏这世间的景致……”目光掠向窗外,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美景眩了她的眼,令她情不自禁的伸手隔着空气似乎是想要触摸:“杏儿,瞧,那池塘里的荷花那么美……咳咳……” 杏儿眼圈红红的,低低哽咽:“是的娘娘,很美……” “他小时候很喜欢荷花,他说荷花高雅纯洁,他将来定会娶个如荷花般的女子做他的妻子……” 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她的眸子渐渐迷离:“为了他这一句话,我努力的让自己如荷花般高雅起来,而最终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妻子……然而,在嫁进他府中的那刻我才方知,原来早在多少年前,他就已经不再喜欢荷花……”苦涩的一笑,她轻轻别过头问杏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哀?” “不,娘娘,在杏儿眼里您是那么的美好善良,殿下现在只是被那些狐媚的女人迷了心智,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您的好,会回到您的身边的……”杏儿哭着道。 王雨旋苦笑着摇摇头:“你错了杏儿,殿下从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而迷了心智。”那样的一个男人,心比天高,志在天下,怎会为一个女人而停滞脚步? “可是殿下却让别的女人跟他同桌而食……”心直口快的杏儿话刚一出口就后悔的恨不得拍烂自己的一张臭嘴,小心的观察着她主子的神色,果不其然看见她家娘娘脸色大变。 芍药花瓣掉落,雪白的花瓣碎紧攥掌心:“什么时候的事?” “娘娘……” “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早。” 轻轻的闭上双眸,半晌后睁开,眸中已是澄净一片。 “是那个女人吗?” 杏儿点点头。 沉默数秒后,她双手撑着桌子缓缓起身,眸光深深地掠过窗外池塘那片开的正旺的荷花。 “杏儿,我想再去会会这个女人。” 杏儿怕她主子动气伤了身,不敢忤逆她主子的意,可又想起今早殿下的警告,左右为难。 “殿下那由我担着。” 杏儿眼圈又红:“娘娘,您怎么能这般想杏儿?杏儿是怕殿下对您发难啊……” 凄然一笑:“对我发难也好过对视而不见。” “娘娘……” “走吧。” “喏。” …… “说,你们究竟将玉娘关在哪里了?!”钳住柳嬷嬷的下巴,爷凶神恶煞的拿着银针对准她的小眼,比划着一副要弄残她的模样。 吓得爪子乱颤,柳嬷嬷舌头打结:“没……没……我不……不知道啊……”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今个轮到她休假,刚从账房那拿了工钱想要出外买些布料做件新衣裳,谁知道却好死不死的遇到这煞星!玉娘?她又不是那个女人的娘,她哪里知道那个女人哪里去了? “不知道?”爷眼神阴狠,针尖前移眼见着就要戳到眼皮了:“女犯人向来不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心胸狭窄手段狠辣的变态老嬷嬷管吗?电视上可都是这么演的嚯!还敢跟爷撒谎说不知道?靠,你当爷是傻子吗!” “老奴真的是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啊……” “说!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啊!救命!救命啊!” “跟爷耍花样?靠!看爷今个扎不瞎你这双狗眼!”捏着银针的手向后缓冲一小段距离,爷阴狠着眉眼,作势猛地向前刺去……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十四章 助逃 “住手!”一声虚弱的娇喝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中气不足但却带着不容人轻视的威严,毫无疑问的彰显了此人在府里的地位。 不用回头爷也知道来者何人,翻翻白眼,暗道一声狗咬耗子。 被某人吓得正六神无主的柳嬷嬷忽的听到天籁之音,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没有血色的唇一个劲的哆嗦着:“娘娘……” 这充满了冤屈的两个字听到爷耳朵里,完全就是对爷所作所为变相的控诉啊! 眉头一折,爷不高兴了。 而爷若不高兴了,自然就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杀猪般的嚎叫惊天动地,一声高过一声,每嚎一次,嘴唇上的红胭脂就多了一点,几声猪叫后,本来没了颜色的两片厚唇几乎涂遍了红胭脂,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泛着红艳艳的光芒,娇艳欲滴,煞是好看。 欣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爷吹吹带胭脂红的针尖,满意的颔首:“嗯,真是不赖,血红大口完全就是巫婆你的真实写照。虽说你的存在糟蹋了艺术,但你的肥唇总算给艺术提供了芝麻大小的价值。能为艺术而献身是一种无上光荣,你也别猪嚎了,爷能于茫茫人海中挑中卑微的你,让你实现自身的价值,发挥最后的一点余热是你的荣幸,是你上辈子烧高香都烧不来的福气!不要得了便宜卖乖,若是将爷身上的运动因子刺激到了,小心爷停不下手,将目标转移到你的老脸老皮上。” 此刻的柳嬷嬷真的是老泪纵横了。 她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世注定她要栽在这个煞星手里! 柳嬷嬷嘴唇上的那一排细密的针眼刺了王雨旋的目。在她看来,那个女人这番举动,完全是对她皇子妃地位的挑衅。 谈不上什么气恼,只是心里头有些凉意,带了些不甘亦带了些丝丝缕缕酸楚,浸染的秋月水瞳也星落如雨般的落寞。 这样狠毒的女子别说谈不上高雅圣洁,恐怕就是连贤良淑德也谈不上,何以值得殿下您另眼相待? 若说殿下您是逢场作戏,那为何唯独让她打破府里多年的惯例?若说殿下您对她是真的动了情,可这样的一个女子,言行粗鄙,心性狠辣,何其的不堪,究竟是哪里吸引了眼高于顶的您? 幽幽的叹口气,眉眼轻垂间迅速收敛好一切情绪,在杏儿的搀扶下,款款向远处的两人走近。 “得饶人处且饶人,柳嬷嬷在府里做事多年又是殿下的奶娘,即便是她再不是,姑娘看在她为府上效力多年的份上也应从轻处罚,何以下此毒手?” 称的是姑娘而不是妹妹,看来早上的话她还是记在心坎上的。 将手里生物一推三尺远,掏出一方丝帕爷不紧不慢的擦着,垂着眼,鼻尖哼出不满之意:“我看皇子妃并不像个多事之人,而我也不是没事找事之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恕我说句难听的话,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事不关己身就没有插手的必要,倘若是想看热闹的话那就要有当观众的自觉,乖乖闭嘴……” “放肆!”杏儿怒目圆睁,磨牙霍霍,一副想要上去掐的模样:“对皇子妃出言不敬,你罪该万死!” 丝帕准确无误的甩在了她气红的小脸上。 “知道这辈子我最讨厌什么吗?告诉你,这辈子以及上辈子我最讨厌别人不知死活的跟我抢话头。我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说话前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掂量好自己如今的身份究竟有没有开口的资格,若没的话就安守本分的闭紧嘴巴,别没事找事惹得我老大不高兴。念在你初犯,今个这茬我就暂不计较,若有下次,我管你什么妃的大丫鬟,先撕烂了你的嘴再说!” 从未受过这般待遇的杏儿气的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半晌也没吐出个屁来。想必旁边立着的王雨旋也是恼了个不轻吧。这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这女人这样羞辱她的丫鬟,不是分明是给她难堪吗? 指甲划破了掌心,点点碎红染了飘逸的雪缎。 殿下,这样骄横跋扈的女子也能入您的眼,旋儿实在是不懂,究竟是您被色迷眼还是旋儿从未真正了解过您…… 自动将某个黯然神伤的生物以及某个怒发冲冠的生物忽略,爷掐着指骨向着老巫婆迈进,刘海半掩下的小眼狠劲霍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巫婆,可要珍惜了。 连连后退,柳嬷嬷急急向王雨旋投去求救目光:“娘娘救命——” 秋水眸一晃,王雨旋从感伤中回神,抬眸看着前方那不可一世的背影,粉拳悄悄握紧。 “住手。” 又来了。 脸朝天吐口郁气,爷扭过脖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有完没完!” “我知道你所要找的人在哪里。” 神情一滞。 “你知道?” “我知道。” 紧紧将眸光锁定她宁静祥和的容颜,一双眸子顾盼间犀利如电,而她也坦率的对上爷审视的眸光,不卑不亢,怎么也不像是在撒谎。 “她在哪?” “殿下的寝殿。” 寝殿?! 额上青筋凸起! 欲望高炽的时候宣召玉娘过去,他什么心思,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用玉娘来为爷先前的放肆埋单,司寇殇你何其卑鄙! 指骨紧捏抑制情绪的外放,将目光转向王雨旋,树影斑驳中隐着半丝清冷:“开出你的条件。”告知爷玉娘的去处无非就是等爷的这句话。 好伶俐的女子! 王雨旋一诧,不由得将面前女人重新审度了一遍。 幽冷一笑:“何须诧异,谁也不是傻子,那些将对手当做傻子的人只能说她无知。” 薄怒侵上了雪白的容颜。 这样言语刻薄的女人真是不配留在殿下身边。 眼神坚定,她傲然而立:“子时,听雨轩,恭候大驾。” “成交。” …… 寝殿。 玉娘怎么也不明白,这申家七爷要她们来投靠的人怎么会是个无耻的登徒浪子! 怪不得爷听说了她对他和盘托出实情的时候表情那般惨烈,原来爷早就摸透了这个人的底细!此人如此阴险,恐怕爷昨夜那本来天衣无缝的逃亡之旅应该费尽了一番周折吧? 水漾的美眸里泛起了自责。都怪她,要不是她鲁莽行事,要不是她多嘴多舌,爷昨夜恐怕早已脱离他的魔爪,就不会被他逮着,更不会被他……她一向看好爷和莫家大公子这对欢喜冤家,虽然爷她被莫家大公子逼得远走他乡,但她总觉得这对冤家最终会解开心结,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而今,因她的缘故却发生了这档子事,这让她怎能安生?莫家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倘若让他知晓了这事,那爷她……若他们二人真的是劳燕分飞无缘相聚,那么岂不是更加重了她的愧疚…… “脱衣,上床。不要让本殿下说第三遍。” 阴冷冷的声音刺激的玉娘浑身打了个冷颤。意识回炉,颤抖的抬眸看向声源处,森冷的银面泛着诡异的银光,衬着如血的唇,极致的对比,看的她牙关打颤,无端的想起了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蝎子。 看懂了那颤栗瞳孔中的恐惧,浑身阴邪气息周旋,对着面前不自主颤动的女人,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别怕,过来。” 适得其反。 玉娘惊得仓皇后退,手胡乱摸索着周边的物体,慌乱中抓住书架上的花瓶,挡在胸前做防卫:“不要过来!” 真是无趣又扫兴! 若是放在以往或许他还有兴致逗弄几番,可是而今,被那个该死的女人搅和的他心情烦躁,没有一掌拍死眼前这不识趣的女人都算是她幸运,怎能还提得起兴趣来逗弄她? 目光不觉的瞥向了墙角的更漏,又若似无意的瞄了眼未曾有过动静的寝门。 整整两刻钟了…… 唇角抿的更紧,他不自觉的抚上了冰冷的蛇形尾戒,森肃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 “殿下,殿下!” “杏儿姑娘,您稍安勿躁,容小的先进去通报殿下一声……” “快让开!娘娘危在旦夕,哪里有时间等得!殿下,殿下!” “杏儿姑娘……” “让开!快让开!” …… 放肆!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司寇殇眼神带戾,掌心冲着寝门一翻,冷风骤起,朱色寝门嘭的声打开分立两侧,先前在门外叫嚷的人猝不及防摔进了寝殿。 狼狈摔在地上的杏儿惊魂未定,但想起娘娘的吩咐,立马振作起精神:“殿下,娘娘她……” ——啪—— 隔空的一巴掌重重的拍上了她的脸颊,刚撑起半边身子的她被劲风扇飞,碰在镶金圆木柱上,顺着柱子重重跌落。 “肆无忌惮的喧哗吵闹,你当本殿下死了吗?” 无力的倒在地上,浓稠的血从嘴角不住的流淌。尽管眼前模糊一片,她还是努力将脸向着声音的方向,集聚全身的气力表达来意,完成娘娘交待的任务。 “殿下……娘娘病危……” 雨旋病危? 神色一滞。 …… 遥远的荷塘边,两个孩童不期而遇。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王雨旋,是左翼将军王墨的女儿。” “哦,原来你是王将军的女儿啊!对了,宫宴就要开始了,你不去参加宴席,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哦不,奴婢不喜热闹……” “别奴婢奴婢的了,我听着别扭。不过这一点咱两倒是挺有默契,热闹的地方太过喧哗,我也不喜欢。对了,你喜欢荷花吗?” “喜欢……” “真的啊?我也很喜欢呢!你瞧荷塘中间的那朵漂亮的荷花,圣洁的多像仙子啊!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个如荷花般圣洁高雅的女子当我的妃子!” …… 他从来不知他无心的一句话对这个女孩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直到多年后,当他迎娶她过门,挑开喜帕见到荷花般的笑靥时,他方知晓,自己无形中影响了这个女子一生。 对于她,他终究是负了她啊。 见惯了世间冷暖的他早已将一颗本是柔软的心打造的坚硬无比冷血无敌,因而对于她,他谈不上什么愧疚,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相处了四年的女人,眼见着她的生命即将消殒,心里面多少有些伤怀。 拉好衣服他起身向着听雨轩走去,或许,他能为她做的,也就是在她临去前给她些安慰吧…… “玉娘?”待某人走后,爷探头探脑的在寝殿外张望,完全将门口的两座门神当做无物。 “姑娘,没有殿下的命令,你不得入内。”长矛十字交叉,挡在爷的胸前。 狗吠声爷懒得搭理。 “玉娘?玉娘你在吗?” “姑娘,这里是殿下寝殿,闲杂人等不得喧哗。” “玉娘,玉娘你在的话就吭一声。” “姑娘……” “爷!”欢天喜地的跑出来,玉娘见着爷,喜形于色:“爷!我在这呢爷!别挡着我,快放我出去!” “这位姑娘,没有殿下的命令,你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靠!神经病也不带这样的! 鼠目圆睁,爷怒了。 爷怒的后果就是从靴底抽出一把三寸小刀,在他们目瞪口呆中,咔嚓咔嚓的将他们的破矛切成了数段。 在他们尚未回魂时,爷拉着玉娘跑了…… 待他们回魂时,他们火烧屁股的拔腿就追…… “玉娘,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躲在假山的石洞里,爷斜倚着石壁,吊儿郎当的看着她。 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玉娘抚了抚胸脯:“还好那个叫杏儿的来得及时,解了我一劫。否则,面对着那个色魔,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脸色忽而一变,她的目光闪躲,隐隐带着歉意:“爷,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爷无谓的摆摆手:“就纯当做场噩梦得了。其实玉娘你不用放在心上,反正这辈子爷压根也没想着嫁人,因而也就谈不上什么失不失身的。” “可莫公子他……” “不要跟爷提这个人!要不是他咄咄相逼,爷至于到今日这番境地吗?” 见爷开始瞪眼珠子,玉娘忙软言安抚着:“行行行,咱不提,不提他。只是爷,被色魔盯上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这皇子府,我可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啊!不如今夜咱们就逃走如何?” “如何逃?” 妩媚的一笑,摊开掌心,几个小盒子盛放的花花绿绿的东西俨然就是易容材料。 “当然就是靠这个。” “真有你的。”捻了些材料于指尖,爷笑着瞅她:“你就是靠着这东西逃离了大殿下府?” “那你以为呢?” “怎么弄来的?” “抢的。” 不告诉拉倒。 扭过身子,爷拿手指戳着石壁:“不是爷打击你,玉娘,没用的,这法子骗骗司寇宇那个蠢蛋或许还可以,但若想要瞒过司寇殇那双贼眼,恐怕比登天还难。不是爷危言耸听,也不是爷夸大其词,若是不信的话你就试试,保管你还未踏出这大门一步就被那小子捉个正着。” 玉娘这回慌了:“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的本事你没见识过,但爷我看是深受其害啊!” “啊?那,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任他宰割?不行,若被那个男人侮辱,我玉娘宁愿一死!” 唉,这古代女人的思想啊……唉,真是不敢恭维。 按住坐立不安的她:“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若爷估计无误的话,今晚咱们就能脱离狼口了。” 欣喜的眼神:“真的?” “真的。” 望望外面的天际,差不多午时了。只要再等上一个圈,爷就会自由了…… “那俩个女人等到饿了便自会出来找吃的,不用管她们,反正在府里她们也逃不掉。”听完下人的汇报,他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端起桌上的汤药,转身往床边走去。 杏儿那个丫头或许是见着雨旋吐血便以为她病危了吧,真是无知莽撞。不过见着了床上虚弱纤瘦的人他想恼也恼不起来,毕竟她身染重岢,如今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能不能熬过今年春也就看造化了。 “雨旋,来,将药喝了。”难得做回贴己的夫君。王雨旋痴迷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人,虽然隔着冰冷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全貌,但凭着儿时的记忆,依旧在脑海中勾勒着他的容貌。这就是她的夫君啊。 她小心而卑微的扯扯他的袖口:“今夜留下来……求你……” 不着痕迹的瞥过她扯在他柚口的手,垂下眉眼,飞快掩饰住其中的不悦。 点点头,勉强应了。 王雨旋笑了,笑的开怀,亦笑的苦涩…… 天阶夜色凉如水。 抬头于柔和月色下飞快瞥了眼更漏,恰好子时。 微微撑起身,她小心的推了推身边人:“殿下,殿下……” 纹丝不动,呼吸平稳如常。 西域迷香,果真非同凡响。 谨慎的越过司寇殇,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十五章 狭路相逢 “来了?” 捂着嘴闷咳数声,王雨旋拉过来人,声音冷清:“你说过,条件任我开。” 展颜一笑:“的确。” 目光含着瑞色,在那张笑靥上逡视半刻,不拖泥带水的道明本意:“离开殿下,你配不上他。” 不觉的和玉娘对视一眼,爷轻笑:“皇子妃,您似乎弄错了一点,这离不离开并不是我能说的算得,这还得看点下的意思……” 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离开,今晚我就有办法送你们走。” 暗地里踹了一脚玉娘,警告她别兴奋的忘乎所以了,面上平静无波,手指把玩着胸前的发丝:“不是爷不答应,只是爷被人陷害的怕了,就怕有人会在背后捅刀子呢。玉娘你说是不是,哦?” 玉娘娇笑:“可不是,若有人想来个一箭双雕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冷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王雨旋傲然的轻哼:“我王家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二位尽管放心,我可以用我王家祖上来起誓,我绝无加害于你们的心思,你们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面就是。” 心里不齿,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扔过去一个包袱,她转身冲着不远处的偏殿走去:“跟着。” 接着月影斑驳,穿过灌木,沿着通幽曲径,爷拉着玉娘小心的跟在王雨旋后面,几个绕拐来到了听雨轩最边角的一处偏阁。 阴风惨惨,树影婆娑,偶尔的几声鸦叫更是衬得夜死寂的诡异。 夜黑风高杀人夜,虽知这王雨旋若是要杀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看她的模样也不是有许多花花肠子的人,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一点总是不吃亏的。 低在命脉上的银针让王雨旋停下了推门的动作:“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子妃大不必过于惊慌,我只是为我们的安全多赠点保障而已。只要你的心够坦荡,我手里的这玩意就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小人之心。” 冷哼一声,他素手推开陈旧的木门,许久不沾人气的废殿带着腐朽的气息顿时迎面扑来,难闻的气味令在场的三人无不皱起了眉头。 灵敏的感知屋内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也这才收回了银针,给身后玉娘使了个眼色,跟着她一同进了屋。 水般地月色透过虚掩的木门倾泻而入,洒了屋内白茫茫的一片。借着皎洁的月光,爷讲屋内摆设粗略的扫视了一遍,桌椅床一样不少,但除了这三样其他的一样不多,屋子虽不大但仅仅摆放这三样家具也未免太过简易,说白了,就是简陋寒碜。 目光收回,紧紧盯着向着墙角一处走去的王雨旋,心弦一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墙上的那幅水墨画,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爷,你快去说说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赏画?真是的,她是不是忘了自个是来干什么的?”玉娘忿忿的,极其不耐烦的瞪着正缓步走向水墨画的女人。 笑而不答,拉过玉娘来到王雨旋身旁,看着她掀开画卷,移动了墙壁上一个不甚起眼的按钮。 ——吱呀—— 别有洞天的墙体令玉娘目瞪口呆:“这……这……” 王雨旋以目示意:“请。” 无论司寇殇知不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单凭这个女人能在自己的庭院里建起通道这点,足矣说明她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是她有命活到司寇殇登基的那刻,那么这样一个胆大心细又深藏不露的女人,绝对能稳坐中宫,必能将司寇殇的三宫六院管理的妥妥当当。 将怔愕的玉娘一把推进密道,爷收拾好心思也随之跟了进去,在石门关闭前对着王雨旋诚挚的拱拱手,首次笑得开怀舒畅:“多谢。还有,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王雨旋在心里轻轻重复,握住按钮五指用力,缓缓闭合的墙壁将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隔离于视线之外…… 子时三刻。 重复了多年的噩梦令他倏地从床上坐起,睁大的眸子里未尽的是丝丝缕缕的恐惧。 胸膛剧烈的震动,急促呼吸着,他双手紧紧扒着自己的头,指骨泛白。表情痛苦隐忍,似乎承载了不为人知的苦楚…… 好久没有梦到那个可怕的梦境了,如今噩梦重袭,是不是昭示着什么…… 唯恐那样恐怖的画面再次将自己侵袭湮没,他不敢再阖眼,深吸气强迫自己忘记梦里的一切…… 入眼的素色床帐令他眼神一怔。 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的所在地,下意识的忙往床侧一瞧,空荡荡的床侧令他眸中厉光一闪。 摸摸身侧的床褥,不带半点余温,显然是下床已久。 眸里情绪已经散去,冷静下来,他迅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于脑海中连串起来,加以揣测,几经忖度,几个破绽点一出,便开始隐隐感知到了什么…… 在他就差一点就想到重点的时候,门外的砰砰的敲门声令他阴戾的拧眉。 “什么事,说!” “事关重大,请容点下让属下进来述说。” 左冥向来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此刻来扰,想必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 司寇殇面色一正,皮一起身,“进。” 推门而入,左冥踏着惨白月色匆匆走近,凑近司寇殇耳边嘀咕一阵,未待他话尽,司寇殇的眼神已经狂乱如魔,赤血骇目!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殿下!殿下不要!”死命揽着悲愤欲绝的司寇殇,左冥苦苦相劝:“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忍啊!大殿下此举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殿下,若殿下冲动一时,只会着了他的道啊——” 陷入疯狂中的司寇殇已然听不到任何人的劝阻,耳边回响的只有令他的心不住滴血的惊天霹雳——城郊凌珐闪,灵王坟冢被掘…… 城郊凌珐山。 翻滚而来的黑云肆虐张狂,鲸吞蚕食,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月光不再,黑云霸占了苍穹,天地间陷入了彻底的暗黑,倒衬着虫鸣也变得压抑,低沉。 在风借机四起,时而呜咽时而呼啸,扫过被人惨无人道挖开的孤坟,带起沙尘一片。 黄沙扬起,又落下。 棺木被人惨烈的撬开。 静静躺在棺木中的,是副套着铠甲的尸骸。 铠甲是英雄的勋章,是英雄的见证。即便昔日英雄不再,待沾染了英雄气息的它依旧有着如昔日战场杀敌时的锐气和森然,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侧目。 ——嘭—— 双膝重重的于棺木前屈下。 父亲,儿子无能,让您于地下也不得安生,真是枉为人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重重的对着棺木磕下了头,心如刀绞,他双手死死扒着坚冷的地面,肩膀在狂风中颤抖着,一滴一滴的泪砸在了手背上,刺骨锥心。 老天似乎感染了人的情绪,几个闪电雷鸣,暴雨倾盆而下,点滴成线,线成面,面蜿蜒成溪流,瀑流急湍,冲刷着世间的一切丑陋。 狂风暴雨,霹雳惊雷,黑色闪电斜劈夜空,雷公电母不慌不忙的指挥调度,冷漠的看着尘世间的辗转沉浮。 仰起脸他冲天怒啸,冷雨冲刷在脸上,混淆的是泪,一时悲怆,是沉痛,亦是数不尽的恨…… 指骨一节一节的缩起,妖冶的瞳眸焚烧着毁天灭地的嗜血疯狂。 挥手间,十数个人头已经悄然落地。 倒在雨水里的尸体,几乎无一完整,或碎裂成块,或成沫,混淆于泥水之中,泥泞不堪。 在杀戮中,他宣泄着滔天的恨意…… 此时,在山头上观看这一战的司寇宇脸色稍有些发白,肚肠流了一地的人间惨剧更是恶心的他反胃不断。 无心再观看下去,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人一声呼喝,成千上万的箭冲着山下的人飞驰而去…… 悲惨的趴在一汪水洼处,爷用沾满泥水的爪子抹了把沾满泥水的脸,望望四周茂密的不像话的林子,感受着砸在身上的雨谪,听着近在耳畔的雷声,再艰难的抬头瞅瞅带着玉娘不知奔向何处的马车消匿处,抽抽鼻子,真的好想哭啊——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出了魔窟,找了辆马车出了城本想着一路光明来着,谁知道这老天不知是犯得哪门子疯,好端端的竞电闪雷鸣了起来!这一电闷雷鸣不打紧,竟惊得不曾见过世面的破马一十害怕,蹄子竟开始无方向无规律无速度的乱动了起来!更令人吐血的是这个赶马的车夫见情况不妙,嗖的下抱头跳下了马车,任由选匹发了疯的蠢马拉着我们二人住山沟沟里奔去…… 玉娘撞晕于马车丰厢中,爷来不及抓住昏死过去的玉娘,就被突来的猛力甩了出去,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撒了欢的疯马载着玉娘不知奔向何方……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爷晃悠着散了架的身子骨,一瘸一拐的住远离树木的地方走去。 但愿在雷劈死爷前能找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噗 一口血喷的前襟殷红一片。 “殿下!”,左冥大惊失色,望着明显体力不支的司寇殇,心急如焚:“殿下您再撑会,属下这就背您回府……’ “这里有血渍快,追!” 左冥一惊,环顾四周,背着司寇殇身形一展,隐入灌木丛中,将中箭的司寇殇放下。 “殿下,先委屈您在这躲会,属下这就去引开他们。” 担忧的看了眼面若淡金的主子,,左冥一咬牙,往相反的方向掠去.. “在那里!追!” 嘈杂声渐远,此刻在他耳畔余留的只剩下风声,雨声,雷鸣声…… 腹部的血涓涓流淌,而他的意识正在渐渐模糊,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呃?! 错愕的眨眨眼,不会吧,爷怎么貌似听到了人声? 这生更半夜荒山野岭外加暴雨雷电的,除了爷这个意外分子还有哪个不要命的赶上山来? 自我否定的摇摇头,不会不会,是幻听,绝对是幻听…… “……去那边找找……千万别让他跑了……生死无论,捉住了重重有赏……” 手脚猛然一个哆嗦! 貌似,好像,应该,真的有人…… 难道是司寇殇的人追上来了, 气开始喘得不利索,腿儿开始打着圈圈。 完,完了,听声音好像来了不少人,这回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生死无论?妈呀,该不会对爷动了杀机了吧? 这要是被捉了,岂示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边!追!” 啊,追上来了! 撒丫子狂奔,生死攸关的时刻爷腿也不瘸了,超限度的飞奔起来堪比飞毛腿…… 神志模糊中的她感到身边气流涌动,危机意识令他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反射性的摸向了身侧的剑,他眸光带厉,神色戒备的望向不远处的异动。 那里似乎蜷缩了个人? 魅眸半眯。 瞧那身姿似乎还是个女人? 疑虑重重。真深山野林里怎么会出现女人?是他重伤过度产生了幻觉吗? 躲在灌木丛中爷战战兢兢的,两爪扒着灌木将身子尽量蜷成一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稍有异动,爷就立刻转移阵地。 天煞的,爷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让爷碰上了司寇殇这个灾星!若爷今日被他给整死了,爷必定会让阎罗王给爷讲一下爷上辈子的罪孽史,让爷好好听听,爷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罪恶滔天天理不容的恶事! 当冰冷的剑尖指向爷的背心时,爷心里的眼泪哔哔的。爷的耳朵这是长毛了吗这是?为何偌大的人出现在爷的身后爷竟没有听到动静? 双手举过头顶,爷做投降状缓缓转过身,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见到那张魔魅的脸庞那刻,爷的心底还是无名的发颤。 “嘿嘿,殿下辛苦了……” “你——?!” |左默oo手打,转载请注明| 异地篇 第十六章 多事雨夜 雨瓢泼而下,如湍急的瀑布,飞流直下,不断的冲刷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人。 司寇殇表情震朔,盯着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容颜,千万个疑问从脑海飞闪而过,千万种念头从心间悄然流淌。 “是他们掳你到此的?” 惊愕的抬头—— 瞬息低头,电光石火间已经消化了他所提供的信息,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目光从地上的暗红血迹上挪开,再抬头时笑靥如花:“是。” 魅眸深邃如海,不错眼珠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月儿弯弯的水眸,神情微动,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选择相信谎言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殿下,那些歹人是不是要拿我来胁迫你?”一脸纯真。 长剑收起,剑尖向下滑起一道半弧随意的触在地面,司寇殇看着面前‘懵懂’的人儿,清浅的一弯唇,笑的天地失色:“是。”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继而慌乱的抬头:“那我岂不是成了殿下的累赘了?” 笑意不减,眸光不离眼前人:“的确。” “那若是我刚刚被逮了,殿下会出来救我吗?” “不会。” 点 奸臣当道全集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3部分阅读 头,爷小脸严肃。换成爷,爷也不会。 “为了不连累殿下,小的先行告辞!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殿下,有缘再聚!”抱抱拳,爷不再啰嗦,给了他一个永别了的眼神,挥挥衣袖,潇洒如风快走几步——拔腿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直看着那活蹦乱跳的人儿消失于雨幕之中,唇边那抹魅惑天地的笑容才渐渐减淡,一抹血色从略勾的唇角悄然涌下,混淆了雨水打落在泛青的指骨上,沿着因承受主人重量而剧烈弯曲的剑身蜿蜒而下,滴答在成浅溪的地面上迅速晕开,继而又被狂肆砸下的雨滴冲散蔓延…… 意识陷入了新一轮的模糊,剑身剧烈晃动,在一记轰天巨雷落下后,不堪重荷的剑身咔嚓一声,断裂成段——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欲出口的疑问尚未问的出口,先前险些栽倒的司寇殇被突来的一只小手一拉,这下子彻彻底底栽倒于地,落得个浑身狼狈,躺在泥泞之中眼神冒火的望着罪魁祸首。 “嘘——”中指竖唇,爷两眼戒备的透过灌木林的缝隙往前方瞅着,耳朵也高高的竖起,听着愈来愈近的嘈杂声神色愈发的焦急起来。 刚走出不远就遇到了贼兵,本着不关爷事他断不会为难于爷的念头,爷挺直了腰板正打算着若无其事的迎了上去,谁料想,这龟孙子真不知是眼瞎掉了还是纯粹老年痴呆,见了爷竟比见了爹娘还高兴,大叫一声‘他在那!’,举着长矛就冲着爷‘熟络’的奔了过来! 而渐进的错落纷杂的脚步声无疑是他呼朋引伴的结果。 “人在里面?”金丝镶边的纸伞下,司寇宇拿着丝缎认真的擦拭着光可鉴人的剑身。 旁边一持矛小厮忙谄媚的上去:“回殿下,是小的亲眼所见。” 一根发丝不期然的落在了锋利的剑刃上,瞬息断成两截随风而落。 对着森光凛然的剑身轻吹了口气,光亮的剑身倒映的是双阴毒的眸子:“那还等什么?爵位可只有一个。” 身旁的爪牙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无不争先恐后的冲向灌木林。 只要逮住了三殿下,他们这些下等人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爵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东西,如今却 有个得到它的大好机会,谁不想争取谁不想得到?说不想的人,要不是矜持,要不就是傻蛋! 彷如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爷的一颗心紧紧扼住,而且伴随着脚步声拨弄丛木声的每次移近,这颗心就被扼紧一分。待他们离爷的藏身地不足一丈的距离时,爷的心几停止了跳动。 司寇宇的秉性以及为人处事,早在大兴为官时爷就已经有所耳闻。对付一个敌对的女人,尤其是司寇殇,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弟弟的女人,他会何种手段来对付女人以达到对敌对的最大羞辱,爷自是一清二楚。 眼神不由得掠向旁边面色紧绷,死死装着只剩下一半剑身的断剑看似蓄势而发的男人,连带着也将他的狼狈他的有心无力看着眼中,爷清幽的叹口气,眸底的一点愧疚也随之被坚冷所替代。 垂死前的无谓挣扎而已,即便爷不采取接下来的行动,他今夜也必死无疑。 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要怪爷,其实算起来,爷也是无辜被你连累—— “你——!你竟然想着将我推出去?!”手掌狠绝的握住那刚刚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纤腕,司寇殇惊且怒,带着不可思议,妖异的瞳眸竟无端开始颤抖。 没有被当场抓包的不好意思,爷坦然迎上他的逼视:“司寇殇,倘若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绝对认同我的做法。” 手猛的一颤。 仍旧不依不饶的与他目光对视。 是生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司寇殇,想必心里早有计较吧。别说你还是铁面王的亲子,就单单作为一个男人,也断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任他人凌辱,践踏…… 腕上一松,沙哑的声音带着自嘲,携着落寞,一字不差的落入爷的耳中:“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我无权怪你。或许你做的对。无论如何我今日也是难逃一死,又何必再拖上你一条性命?” 低头在地面上积起的水洼处画着圈圈,时不时的拿手指戳着水洼下的软泥,争取对身旁的男人怨声充耳不闻。 对面人儿无动于衷的面庞严重的刺激了他。 唇角抿的死紧,拄着握紧剑柄他赌气似的要撑起身子,这一动却将外伤内伤一齐触动,嘴角的血腹部的血同时汩汩而下。 忙向外挪了挪以防溅血身上,坚决将无情贯彻到底。 眸底血光一闪,司寇殇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咙没上来。 周身的真气乱撞,最后给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女人一个怨恨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猛的跃地而起,身形如梭,迎着风雨雷电冲着前方搜索的人群而去—— 你的心还真是够硬,我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爱上你这个女人—— 怔愕的抬头!内息传音?! 刚刚你其实并不必着急,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陪葬—— 满是雨水的脸一僵。 对于一个为你而死的男人,你会记住他吗—— 黑线满头。什么叫为爷而死?明明就是你招惹的祸端,你此举充其量只是不拖累无辜好不?别说的好像自己多么高尚伟大似的,也不害臊,真是的。 这句话无意间被爷用内息给回了过去。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气的某人直接从空中一个直线栽了下来—— 想爵位想红了眼的众人眨眼的功夫统统围了过来。 拨开重重人群,司寇宇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身狼狈的,瘫倒在一片血水里几乎奄奄一息的司寇殇,面上突起快意的狰狞,几步走近,抬起噪靴用染了泥巴的靴尖,带着侮辱性的挑起司寇殇贴在地面上的脸。 “啧啧,怪不得整天着遮掩着的,原来生了张容易让人犯罪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的一变,靴尖一转狠狠踩住那妖冶的侧颜:“妖孽!真是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的令人讨厌!” 十指死命抠进泥泞的地面,五官近乎泡进地面浑浊的污水里,地面上时而灌进呼吸道的浊水令他肺部如火烧,脸上的压力无情冷狠更是令他颜面扫尽—— 目眦尽裂,赤红的眸子几欲滴血,此刻凌辱令他仿佛又陷入了往昔那方痛苦沼泽……鞭笞!恐吓!谩骂!掌诓!陷害!侮辱!他曾发过誓的,要将这些欺凌过他的人有朝一日统统踩在脚下的!可是为何,今日的他还是被人踩在脚下?!死,他并不怕,可是他不甘,不服!他还没有一雪前耻,他还没有实现心中抱负,他不能死,不能! “殿下小心!” 突如其来的让司寇宇一个不察,身躯不稳的后仰,差点栽倒。 一怔后脸色浮上怒色,反手推开搀扶着他的人,抬起脚对着正努力爬起来的人狠狠地就是一脚:“找死!” 尽管已经将两耳捂得严实,可是那隐忍的痛苦哼声还是如期传入爷的耳中。 胸腔发堵,难受的想要抓狂—— 想想寒月这个小贱人吧!被堵得忍无可忍时,一个声音及时响起。 ……呼…… 吁了口气,心情好了很多。正所谓一报还一报,他 小姨害的爷时不时徘徊于鬼门关,如今他小姨挂掉了没法子偿债,那这一报他来还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爷不用愧疚,不用愧疚…… 呸呸呸!爷愧疚什么?!明明这事就不关爷的事嘛! “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本殿下做对!你这个野种不识好歹倒也罢了,难道还长了狗胆吗!瞪什么瞪?本殿下说的不对吗?野种!!”又是狠厉的一脚踢来,报复性的踢在司寇殇中箭的地方,看见司寇殇痛苦的蜷缩,他快意的大笑了起来。 周围那些爪牙见主子笑了,也附和着哄然大笑,讥笑声,谩骂声充塞双耳,遥远而屈辱的记忆也似乎慢慢开启,泥血混合的脸庞阴霾浮现,嚼着血水一字一句的吐出:“司寇宇,有种的话今日就弄害死我,否则,我总有一日……”一声闷哼,他重新被司寇宇踩在脚下。 “总有一日?哈哈,真是痴人说梦!你连今日都没有,何来其他日之说?”狞笑看着脚下的脸庞,司寇宇眼里泛上阴邪之色:“不过,即便你是我们南陵皇室的耻辱,但怎么说来你也是本地下名义上的弟弟。父皇不是总是强调兄友弟恭吗?作为兄长,怎么也得让弟弟在临去前快活快活不是?” 怒极反笑:“你真是丧尽天良!果真是司寇默的种!卑鄙!下作!” 旁边的爪牙摩拳擦掌霍霍的要上前来教训他,却被脸色难看的司寇宇挡了住:“算了,跟狗计较,不值得!”丢给他们一个示意的眼神,他扯着阴邪的笑:“好好伺候本殿下的好弟弟!” 雨还在下,风依旧呼嚎,电闪完了还是雷鸣,雷鸣完毕后是更大的雨…… 今夜,注定了不会平静…… “啊!” 灌木林里的一阵尖叫不大亦不小,却足以令摩拳擦掌欲行动的众人停了动作,令司寇宇敛梅注目,更令欲自断经脉而亡的司寇殇刹那间变了脸色。 “什么人?出来!” 窸窸窣窣的林木晃动声过后,于漫天的雨幕中娉婷走来一位妙龄少女,少女全身衣服被雨淋透紧贴于身,勾勒出玲珑身姿。娇小可人,面容较好,一双露怯的眸子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真,忽闪忽闪的,双手无措的交错于身前,似乎是想要遮掩被可恶雨水勾勒起的春色,奈何如此起不到什么实质性效果的动作却更能引人遐想,令人想入非非…… 如身旁其他男人一样,司寇宇此刻也动了旖念。只是在权力堆里长大的人,克制力比常人强些,美色面前他尚能冷静的思考美人的来处,以及为何会躲在灌木丛中…… “你过去,将她给本殿下带来。” 擦擦口水,被幸运点名的男人带着其他男人的嫉妒的眼神,垂涎万分的走向雨幕中的女人……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啊……” “美人,别害怕,哥哥不是坏人。看见了吗?那个一表人才的公子正是咱南陵的大殿下,他要见你,你要是被大殿下看中了将你带回府里当了姬妾,可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 哥哥?爷差点将隔夜饭给呕出来。 “是吗?”带着点好奇亦带着点儒幕拿眼梢怯怯的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眼,“他真是大殿下?” “这还有假?哥哥还会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恰到好处的给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那麻烦哥哥带路了。” 一声哥哥叫的他差点骨头酥掉。 飘飘欲仙的他刚欲再套近乎,忽见司寇宇戾色的脸,猛地一颤,恍惚想起自个任务所在,领着女人急急回去复命……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掐死这个女人! 他真实搞不懂她,明明前一刻还狠心的要推他出去送命,以便她好明哲保身来着,可此时此刻,在一切即将成为定局的时候,她出来干什么?嫌他受的耻辱还不够还要再来蹭个热闹吗?他这个名义上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了解,要是让他知道她是他司寇殇的女人,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出现的画面,他的狂躁和愤恨甚至比刚刚还更甚一筹!想自断经脉以此避免自己看见接下来令他无法容忍的一幕,可又矛盾的不想让她独自面对接下来的痛苦,复杂的心理搅的他几欲疯狂,此刻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恼恨之余只有将一腔的怒火极具在双眸之中,如数瞪给正偷偷朝着他瞄的女人! 委屈的瘪瘪嘴,瞪什么瞪,死男人,烂蜘蛛!爷本来就是想等你死了人都散了再出来的嘛!谁知道那只恶心的蛇蛇早不过来就偏偏等着你快死的时候过来,爷也很无语啊!要知道,爷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蚂蚁,不怕蜜蜂,唯独怕那软趴趴的软体动物啊!呜呜,你以为爷想出来吗?爷想吗?靠! 瞪什么瞪?还瞪!再瞪爷死给你看! 雕龙画凤的剑鞘轻佻的将爷的下巴挑起,左看右看,粗犷的面上滛邪泛起:“三弟的眼光不赖嘛!” 这司寇宇倒也不是个笨人。 在心里给这个男人多加了零点五分,爷仰起小脸,眸子亮晶晶的仰望着这个熊一样的男人:“大殿下,您在说什么啊,人家听不懂啦……” “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虽在笑,可眸光锐利冷寒。 “难道大殿下不相信人家吗?”轻轻握住华丽的剑鞘,撒娇似的摇晃着:“大殿下……” 震痛耳膜的笑声乍起,害的爷强自镇定了心神相爱没被吓的一蹦三尺高。 “野种,听到了吗?连你的女人都背叛你,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若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也省的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你这个女人究竟想怎么样? 首次没有因司寇宇挑衅的话而动怒,反而将质问的目光投向一旁装乖乖女的女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呗! 爷白白眼,背对着司寇宇唇语道。 爪子又开始不自主颤抖,司寇殇气的两耳生烟!本来就濒临极限的身体开始抽搐,额上青筋根根暴起,痛苦之色漫上了妖异容颜。 呀,羊癫疯啊! 脚丫子急急往外挪挪。 某人抽搐的更厉害了。 见到司寇殇气的快要挂掉,司寇宇胸臆间尽是畅快,粗壮的臂膀一揽,面前娇小的女人便被他给紧紧揽入怀里。 “算你这个女人识时务,懂得择木而栖,舍弃废柴而往高枝上攀。只不过呢,本殿下挑女人向来苛刻,模样要好看,但也得中用。而你呢,好看是好看,只不过中用呢……”拖长了声音,他故意看向地上的司寇殇。 娇羞的捶捶他:“要不大殿下先来验验货?” 司寇殇的血吐的更多了。 司寇宇大笑:“好!好!真是爽快!”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十七章 脱险 可不是,爷向来都是个爽快的人呢…… 只是不知道你这只熊能不能消受得起爷的爽快…… 凝眸笑若红莲,妩媚的抬眼,于暴雨雷电中带着几分大胆几分羞涩亦有几分引诱看进他锐利的眸底,踮起脚尖,柔软的双臂将他颈子缠绵勾绕,软绵的身子贴紧他阳刚的躯体上若有似无的摩擦,杏眸半眯,在他的粗喘中缓缓将微启的粉唇主动凑了上去…… “混蛋!!”一声暴喝,正享受着美人恩的司寇宇面上挨了一记,连倒退数步,被砸中的左脸瞬间肿胀。 “殿下!” “殿下!” “保护殿下!” …… 面色僵硬的将刚滑入掌心的银针重新放回袖口,爷拿眼梢凉凉的瞄了瞄臂上那只快把爷钳断的爪子,继而阴沉的望了眼摇摇欲坠却逞强站立的某生物,心拔凉拔凉的,此时此刻此景真的想对着苍天狼嚎数声…… 唯一的机会错过了,爷这回恐怕不死也得死了…… 司寇殇,临死前能不能问你老人家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你这辈子是向爷讨债来的吗? 擦掉嘴角的血迹,司寇宇暴戾的推开将他牢牢护着的众人,隔着雨幕和前方目色凌厉的司寇殇对视。 “妖孽就是妖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反抗,真是命贱!” 清凉的雨水不断冲刷着脸上的血污,迎着司寇宇挑衅的目光,司寇殇笑的无不嘲弄:“说他人贱的人往往自己也贵不到哪里起。” 怒极反笑,目光阴险的在前方两人身上周转片刻,嘴角残狞的斜起,伸手从旁边人手中夺过弓箭,搭箭,拉弓,森寒的箭尖在那张惊世妖颜上逡巡片刻后,缓缓地转向了他身旁被他成保护姿态保护着的小女人。 司寇殇脸色大变,想也没想的将旁边的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冷冷和前方人对峙,眸光里云涛雪浪翻滚,似乎遮了整个夜,夺目而嗜血! “男人之间的恩怨我们用男人的方法解决,何必牵连女人?”仅仅一句话却是他的极限,胸口似爆裂般灼痛,周身的每一处都是痛彻的噬骨。 是何种毅力支撑着他不堪一击的身躯依旧挺立,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细细探究,仅存一丝清明的脑海中唯一清楚的只是,只要他一倒,身后女人的下场绝对惨烈。 爷先前那样子对他,难道他就一点都不介怀吗?咬着小指头爷半是困惑半是迷茫,背后那失了温度的大手牢牢地将爷按贴上他宽阔的脊背,混杂着泥水的血腥味与浓烈的男性气息一起充斥鼻尖,没有想象中的难闻,反而让爷觉得男人天生就应该带点血性,无论身上的还是骨子里的,有血性的男人才够an…… “看来你很紧张那个女人?”带着终于找出敌人弱点的兴奋,司寇宇狞笑:“你该明白,你越是护着的东西,本殿下越是有兴趣摧毁!” 拉满手里的弓,他眯眼对准前方人的胸膛,眼神如看砧板上的肉:“你说来个一箭双雕如何?” 魅眸犀利,目光定在司寇宇右臂向后拉伸的弧度,眸光了然,心却如寒刃掠过。 贴在他背后上正天马行空的爷不期然手里多了个凉滑物体。 “喝不喝随你便,只是那畜生的手段绝对会让你痛不欲生……咳咳……”虚弱的身体昭示着他撑不了多久,可他不想这么倒下去,即使是死,他也不能将她留给这群人。妖娆的眸子流光暗转,他要带她走,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总比将她留给别人糟蹋强…… 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瓶体,爷恍然,哦,毒药哦…… 踮起脚尖往他耳边凑凑,爷皱皱眉,委委屈屈:“人家不想死啦……” “不死就会生不如死。”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 漾起的笑点着诱惑的毒汁:“你确定你的小身子能吃得消这么多男人?乖,咳咳,喝了……” 小胳膊从他腋下悄然穿过,柔软的掌心紧紧贴靠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恍若未觉他瞬间绷直了身体,爷轻轻伏在他的后背上,小脸顺着被濡湿布料勾勒出的肌理来回磨蹭着,语声哀怜:“你欠爷一条命。” 身前身后的柔软几乎将他冷硬的心差点也同化的柔软起来。 他何尝不知,身前的那双看起来柔弱的掌心,实质上是在支撑着他所有的重量。 会心的展颜笑开,狂风暴雨也为之震撼,“今生算是我欠你的,来生我必定会好好偿还今生欠你的债……” 来生?谁稀罕你的来生。 皱皱小鼻,爷很不高兴的在他后背蹭蹭:“来生太过飘渺,谁知道你来生生在哪个窝里蹲着。”指不定在猪圈里呢。 脸庞有瞬间的抽搐:“那你想怎样?”难道让他现在就偿还她?开玩笑。 “今生好了。” 今生?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有心情说笑?! 一口血腥刹那间窝在了喉咙里。 必眸长叹一声,算了算了,这种女人思维异于常人,跟她较真恐怕气死的只会是自个。就纯当她做梦呓语好了。 “命大于天,你欠爷一命,这就注定了天债。所以,今生你就得听爷的,爷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即便是爷让你吃屎你也得吃的欢畅,知道米?” 司寇殇七窍生烟,一窍流血。 哗啦啦往爷手背生掉的血珠子让爷冒火的瞪眼珠子:“你这是无声的抗议吗!靠!你再敢给爷吐一下试试!” 暴雨中看似相濡以沫的两人,让司寇宇在冷笑的同时眸里也多出了丝羡慕的意味。 力臂向后又拉伸了一个尺度。 “既然如此恩爱,那本殿下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在地狱里做一对鬼鸳鸯如何?” 透过雨幕看着那拉的饱满的弓,妖冶的艳唇浅浅的勾勒。 如此结果,甚好。 尖锐铮鸣,箭,疾若流星…… 穿过细密雨幕,于风为伴,乱舞狂魔,呼啸成音,森冷的箭头笔直而无情…… 柔嫩的掌心被雨水泡的发白,软绵而柔弱,贴在坚硬的胸膛,带起阵阵醉人的甜意…… 冷箭即将袭来的那刻,绵软的掌心却不期然翻开,柔软中带着坚毅,安静的迎上飞来的锋利…… 如遭雷击! 脑袋嗡了下空白一片! 向来如渊静的心豁然狂澜,有什么瞬间倒塌,瞬间破裂,又有什么瞬间发酵,瞬间膨胀,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天天……”眼圈发热,手不可抑止的颤抖,心疼,震朔,酸楚,甜蜜,百感交集……为何在这一刻才让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思,为何不早说,不早说…… 浮生长恨欢娱少,若是早知道…… 好像再抱抱你,亲亲你,将你牢牢地禁锢在怀里,至死也不放开…… 受不了的白白眼。 干什么叫的这么煽情?难道这个男人天真的以为爷伸手是给他铛箭吗? 靠!自恋狂也不带这样的! 真气丝丝缕缕的贯注掌心,在星驰电掣的箭头冲入掌心的那刹,蓝光大盛…… 没有人看见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待反应过来时,他们英勇的大殿下被一个弱女子用箭头指着喉咙,锋利的箭头没入皮下半寸,流出汩汩浓稠的血。 离司寇宇最近的一名小厮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冲着身后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快来人!快来人啊!大殿下被人劫持了!快来保护大殿下……” 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回荡在雨夜,扰了暗夜独有的韵味。整齐有致的铿锵脚步渐渐逼近,那些掩在黑幕中的弓弩手转瞬即至,团团将中间的三人围得密不透风,无缝无隙。 搭箭,拉弓,蓄势待发。 风声鹤唳,暴雨中弥漫着硝烟因子。 司寇宇惨白了面色,失了暴戾,多了对死亡的恐惧。 只要那箭头再往前进半毫,他今生恐怕就与声音无缘;若进一毫,那他就与生命无缘…… 如此诡异的身法,如此狠厉的手段,这个让人心惊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眼眸往四周随意的一扫,心里顿时有了底。 如此训练有素的弓弩手,想必是从军队调度过来的。从这群人手里面逃生,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难,而爷手底下的这个重量级的筹码就是爷能否逃生的关键所在。 “大殿下,你人不舒服吗?为何脸色这么差?”在剑拔弩张的时刻爷突然出口打破这紧张的气氛,不出所料,话语一处,几乎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转移向了爷手里这冷汗直流的大殿下。 “大殿下!你这刁妇,快快放下大殿下!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放箭射死她!” 弓弩手未动,因为他们得令,只听大殿下一人的指示。除了大殿下,任何人无权指使他们做任何事。 颤抖的呼吸着,爷怕怕:“大殿下,听见了没?他们要射死人家呢!好怕怕,好怕怕哦……” 僵硬的站着,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大喘,他怕,怕无情的锋利下一刻就刺破他的命脉。 司寇宇的识时务让爷很是满意。 目光转向不识时务说话的人,爷笑得邪恶:“你觉得是他们的箭快呢,还是爷的箭快呢?这位大叔,你死不要紧,但不要害的你们全体人都跟着陪葬。只要我的手这么轻轻一抖,呵呵,你们知道的不是?老皇帝会让你们统统到地下继续给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当牛做马的。” 先前语气蛮横的人登时面如土色,连带着声音不知为何都抖了起来:“你,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大殿下?” “我要怎样你们应该很清楚的不是?”抛给他们一个‘爷心情很坏’的眼神,见他们犹犹豫豫的不肯让路,爷斜斜唇角,歪头看看如僵尸一样挺立的司寇宇,惊呼:“呀,大殿下脸色这么苍白,莫不是血快没了,人快玩完了?” 一记骇目闪电劈来,众人震骇的看见在白光闪耀下大殿下那张白如纸的面色。 仓皇看向木头人似站立的司寇宇,司寇宇以目示意他们放人。 他是南陵的大皇子,最有权力问鼎太子宝座继而登上龙椅的人,没有理由也不值得为了区区一个卑贱的皇子,哦不,是野种,而丢掉了性命!来日方长,难道他还找不到机会整死他不成?况且,这个野种今日能不能真正逃脱还是个未知数呢! 让出的一条康庄大道 让爷满意的眯了眯眼。 目光射向先前说话的欧吉桑:“你,去将爷身后色男人扶着。” 倒在泥水里的男人笑眯了眉眼。 欧吉桑瞪大了眼睛,貌似不服从党的指挥。 “耳朵聋了吗!被虫钻了还是被耳屎赌了!要不要爷拿叉子给你捅捅,通通!” 形势比人若,即便有火,也得如吃黄连的哑巴,有什么咽什么,但是就是不得出口哼哼半句! 吭哧吭哧的扶着司寇殇跟在后面,欧吉桑眼神恨恨地盯着前面嚣张身影,一个劲的自问着……这种言行粗鄙的母夜叉,哪里有半点女人味?为何先前会觉得她秀色可餐呢?真是瞎了眼了他! 风雨潇潇,黑夜寥落。 走出了重重的包围圈,爷勒令司寇宇停住了脚步,箭头往外稍微移了半厘,冷语道:“你可以讲话了。快,让他们止步。” 身侧色手指略动,有那么一刹,他差点就握住抵在喉咙处的威胁。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这个武功诡异莫测的女人,太过可怕。 “你会放了本殿下?” 当爷是傻子吗?冷哼:“等过了十里路,自会放你。” 思忖片刻,他喝令了要跟上来的众人,在爷的胁迫下,走向了更加无垠的深山中…… …… 十里外的深山。 匹晕了司寇宇和那个欧吉桑,拿藤条将他们二人于一棵古树上绑了个严实,抬眼瞅瞅暴雨雷鸣的鬼天气,暗划十字于胸间。 若是被雷劈死了,那就真的不是爷的问题了。 抽搭下鼻子,抹了把满脸的雨水,爷看了眼不远处的山洞,眼光不由得瞥了瞥淡垂魅眸浅笑中的司寇殇。 “喂,要不要一起去山洞?” 大爷姿态的将爪子伸向了爷。 靠!什么人呐这是!才脱离了虎口就要摆大爷架子了,惹爷恼了,爷将你这只蜘蛛一块绑在树干上充电! “你没骨头吗?靠!全身重量都压在爷身上你当爷是大力水手啊……” “你很重诶,以后要减肥了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发福的中年大叔很难看的……” “啊啊啊啊!沉死爷了,你这个猪头究竟有多少斤……” “救了你大爷,自己多少也承担点重量好不好……”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第十八章 石洞 乌云蔽月,苍穹如墨,茫茫的夜色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石洞里的光线更是亮不到哪去。水珠嘀嗒成音,石洞外面瓢泼大雨下的浑然忘我,石洞里面大珠小珠落玉盘,若是再加上一首琵琶曲,嘈嘈切切错杂弹,可那就真的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了。 打坐,运功,调息—— 盘膝静坐,司寇殇闭眸凝神,摊开掌心任体内真气慢慢流转运行…… 环抱双膝爷不眨眼的望向洞口,视线穿过浓密的雨幕一直延伸至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心思百转千回,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逃婚夜,一样的电闪雷鸣,一样的简陋石洞,一样的茫然看如黛群山,只是那一夜是孤身一人,那一夜多了山体滑坡,那一夜不幸罹难却该死的附身在短胳膊短腿的小屁孩身上! “你在想什么?” 赫然回神,眼前突然多出的一双晶亮炯眸让爷受了一惊。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抬手亲昵的捏捏那鼓起的腮帮子,低沉的笑声带着爱怜:“刚才这张小脸的表情那么丰富,又是拧眉头又是撅小嘴的,究竟是在想什么好事?说出来听听。” 挥掉他的爪子:“想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归西。”爪贱,动手动脚的当爷是死人吗? 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愈发的灿烂,那架势就仿佛要发挥他一笑倾城的魅力,要黑暗也为他妥协,借以点亮满洞生辉。 最讨厌这个烂人时不时的就拿他的倾城笑来刺激爷,爷知道不如他美,不如他媚,但也用不着隔三差五的就来炫耀一番吧? 孔雀开屏也得看时候不是? 刚欲开口讽刺两句,突见他抠偻着身子颤抖双肩开始闷咳起来,眉心不自觉一痕,没有错过他腹部那前进后出的利箭。 “你会死吗?”眼神不觉往雨声阵阵的洞外瞅去。先前已经放了信号,也不知在这鬼天气里他的死士能不能接收得到。 胸腔里一暖,情不自禁的抬手触摸那褶起的眉心:“你在担心我吗?” 表情郑重的点点头。你若死了,爷怎么办?要死,最起码也得等着你的死士们将咱们救出后再死。 手轻颤的滑过细致的眉眼,心跳在不知不觉中落了数拍。 “那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覆上他游弋在爷脸上的大手,爷哀怨的看着他,软语哀怜:“不要死,好不好?” 魅眸一亮:“你真的……”真的倾心于我—— “不要死的那么早,你欠爷的债还没还,而爷还没从你身上讨到一丁点好处呢,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的爷并未看到某人煞绿的脸,扳着手指头滔滔不绝:“人命大于天,你欠爷的可是天债,记得当时你可是答应爷的,今生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算是爷让你吃屎你也不得有半句怨言。君子要言而有信的不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司寇大少爷可不能做个失信小人。更何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古语也有言,得人恩果千年记,想爷拼死拼活的将你从那只熊的手里救走,你若是就这么没用的死了,不给爷留点利用价值,你对得起爷的一番辛劳吗?还有啊,你……”不经意的抬头,两簇足矣烤熟三尺内生物的火光差点烧的爷不知爹妈是何人。 “说够了吧?” 眼神怯怯的:“米……” 笑的冰冷,说的咬牙:“那就接着说。” 小心翼翼的拿眼梢瞄着他,爷试探着将话讲完:“你记不记得,你欠爷的还不止这些呢,看看你如今这张无暇无疵的脸蛋,你就应对爷感激涕零……”所以更要留着命为爷好好地当牛做马,也好让爷别瞎忙活,做了无用功…… 怒极攻心,未等面前那张上下翻动的小嘴将话吐完,司寇殇身体猛的一阵痉挛,手滑下握住那柔软的肩,无力感袭来,身躯毫无征兆的压下,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眼前的模糊令他心慌意乱,双手抠进石壁用力撑起半身,内力逼去眼前的模糊,环顾四望,直到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那莫名慌乱的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视线中的人儿一如先前,环膝静看风雨,那迷茫的小模样如被人遗弃的猫狗,楚楚可怜,见惯了她鼻孔朝天的嚣张模样,突见这样模样乖巧可怜的她,浑身的免疫系统即刻罢工休假,先前郁积于心的怒火登时烟消云散。 心弦一松,身上凉飕飕的冷意这才令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低头一瞧,不着寸缕的上身让他足足愣了数秒,再瞧去,腹上那层层缠裹的绷带瞬间柔软了他的心扉。 女人最爱口是心非,这个女人的小嘴更是没个谱,真话假话有的没的,只要她乐意他管你爱听不爱听的统统倒进你的耳朵里。气死人不偿命是她的拿手好戏亦是她的乐趣所在,他愈气,她就愈乐,他何必跟她较真,弄得他自个气的要死要活,反观她跟个没事人似的? 目光不经意掠过身旁断裂的利箭。轻触着切割整齐的利箭断口,继而满是柔情的抚摸着腹上那打的漂亮的蝴蝶结,唇角纹线深深的漾起。 看不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心思却是蛮细腻的。 “为何爷瞅着你的笑这么不正常?想什么?思春了吗?”回头就见那怪异的笑,心里怪瘆得。 撑着石壁试图坐起来:“我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活着……”这一番拉扯令伤口撕裂,绷带瞬间被血染红。 “知道受重伤还不给爷老老实实呆着!”上前托起他的臂膀助他坐起,恼恨他的逞强:“爷费时费力费心血救你不是让你死的!”最讨厌不尊重爷劳动成果的人。 软绵的掌心与他的臂膀亲密接触,酥麻的电流荡起他魅眸里阵阵醉人的光波。 顺势将头一斜,腻歪的倒在身旁人柔软的香肩上:“如此医术,绝妙精湛,恐怕连当世号称第一神医的医怪仙也自愧不如。今日能捡回一条命,全赖你的妙手回春,今后一句话,你让我火里来我就火里来,让我火里去我就火里去。” 恭维的话谁不爱听,更何况是接近事实的恭维。妙手回春,医者最高的赞誉,这顶高帽子一戴,爷整个人如吃了大麻似的,轻飘飘的,腰板也挺直了,小眼也变亮了,某生物吃豆腐的行为也勉强可以忽略了! 身旁女人那副尾巴快要翘上天的模样让他感到一阵好笑,不过为了能多吃点嫩豆腐,还是识趣的将不宜出口的笑憋在心里。 “糟了!” 一惊一乍的声音震得他的心一跳。 “怎么了?” “完蛋了,你那无良大哥该不会被雨淋死了吧?”照常说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为何至今都未曾听到丁点动静呢? 眸光幽冷的闪烁,唇若无意凑近几分,轻轻贴上了柔软的颈子:“死了倒是他的造化。” “不行的,那天那么多人看见了爷,他若死了,爷岂不要遭殃……”诶,不对哦,他死不死,关爷什么事?爷又没打算在南陵安家乐业,天高皇帝远,爷躲得远远地,老皇帝他要拿人他往哪拿去?话又说回来,爷在老皇帝眼中撑死了也只能算个司寇殇宠爱的姬妾,命贱,地位卑微如蝼蚁,即使将爷拿住弄死了又如何?能抵得了他儿子的命?恐怕以他的性情,要拿也得先拿司寇殇,只有这个他情敌的儿子,方可与他儿子的命两相抵消。 想到这,爷心里舒坦多了,乐哉乐哉的望着洞外雨潺潺,事不关己身,心情阴转晴。 不是他想窥探这个女人的心思,只是这个女人将心思都写在一张小脸上,让他不想知道也难。 得了,还是甭上火了,若是一个不慎被气死了,指不定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榨干他劳动价值的女人会将他挫骨扬灰。 只不过,他一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惹了他,他总得在她身上找点,福利不是—— “喂,精虫上脑了吗你!”来自颈子上的啃啮让爷忍无可忍的出口,这厮,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还有心情想这事?更何况他至今还半死不活的呢,即使他有需要,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幽幽的叹口气,在那雪颈上轻柔的蹭蹭,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勺 “我娘是个美丽的女子,闲淡优雅,喜静寡言,小时候,我很喜欢就这般静静的倚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安静看着日头的东升,西沉……” 欲推开他的手停在半空,踟蹰了三秒,磨蹭的放回原位。 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转瞬即逝。 这个小女人,终究是个女人,心还是有柔软的时候。 有了柔软就等于有了可以攻陷的突破点,攻城略地继而彻底拿下,其实难也非难。 低迷的嗓音继续带着 奸臣当道全集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4部分阅读 继续带着几多惆怅几抹落寞还有几许凄凉诉说着他对母亲的怀念,企图以此来骗得身旁小女人母爱泛滥,继而投怀送抱,将一颗芳心从此交托…… 唉,算了,乌漆麻黑的石洞又冷又湿又恐怖,长时间呆着也挺无聊的,听他讲会话最起码还可以打发时间,排遣寂寞,更何况对于他娘,爷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 想啊,绝世美人,一代传奇祸水红颜,谁能不好奇? 爷是个女人,女人天生骨子里就有八卦因子,待回去跟玉娘说说,拽他二五八万的,让她满眼冒星星的望着爷,崇拜的惊呼——呀,行啊爷,这您都能知道? 想起玉娘,爷眼神一黯。还不知被那匹破马拉到哪里丢了呢—— “……所以,这些年来,无论受到何种耻辱,何种摧残,我都咬牙忍了下来,活了下来,只因我娘当初的那句话,殇儿,好好活着……”想起当年,司寇殇悲痛交加,似乎忘了自己所说这些的初衷,拳头紧握,赤血的眸子隐隐浮现了枉乱。 隐约感到身旁的不定时炸弹似乎有爆炸的迹象,天生对危险物的敏感令爷条件反射的要挪臀远离,可身旁的男人却快爷一步伸出臂膀,密不透风的将爷揽在他光裸的躯膛上。 下意识的去瞅爷的辛辛苦苦包扎的伤口,果不其然,又见红了! “司寇殇!” “我不是妖孽,不要逃离我——” 无厘头的话一出,爷怔,他也怔。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片刻,司寇殇心弦一震,狼狈的闪眸。 这话貌似不是对着爷讲的。爷摸摸下巴暗忖。 为何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司寇殇神情挫败。 气氛一时陷入僵凝状态,直到洞外一声惊喜的“殿下”,方才打破了洞内尴尬的气氛。 鼠眼霍霍发亮!有人来援救了! 捅捅司寇殇:“快,出声啊!”快让他们带爷走!哦,顺便将你也带走。 带着来人冲进石洞,左冥快步冲到司寇殇面前:“殿下,您可安好?” “废话少说!速速将我们带离此地!” 眼拙的左冥这才发现原来窝在殿下怀里的是个人。 殿下还未出言,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左冥眼一瞪,瞅向没大没小没规矩的某人。 瞪什么瞪!比眼大啊! 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爷尖牙一撩:“速速将背转过来,给爷当人肉飞机!“ 左冥的脸刷下绿了,除了殿下,连当今皇帝都指使不了他,更遑论眼前命如蝼蚁的小女人?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是活的腻歪了吗? “左冥,你就依她言,背着她吧。”让别的男人与她肢体碰触非他所愿,但形势逼人,他这副样子,即便是想亲力而为恐怕也力不从心。 “可是殿下……” “少罗嗦。” 主子的命令不得违抗。 即便不情不愿,他还是乖乖的将后背转了过来,当了某个女人的人肉飞机。 招呼着跟着一同前来的死士背起司寇殇,一行人在暴雨纷飞的深夜,朝着帝都疾速驶去…… 一行人前脚刚走,前来寻找司寇宇的众人后脚就到。 “殿下——” “殿下在那里——” “快,快救殿下——” “殿下醒醒!殿下,殿下——” 在众人的喧哗中司寇宇终于幽幽转醒,脑中片刻的混沌后是他先前被女人挟持的耻辱!抬手一抹脖子,目露凶光:“包抄三殿下府!” “喏!” |『蕊露幽葵』手打,转载请注明| 异地篇 第十九章 皇帝来 当巍峨的城墙在爷的眼前渐渐拉近时,爷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爪子不住的拍打着坐骑语声兴奋:“快,快快着陆!爷要下去!爷要下去!!”终于脱离了深山老林,爷自由了,爷安全了,爷的前途一片锦绣繁华呵! 左冥暗松口气,终于要放下这座瘟神了。一路上不是嫌他速度慢就是嫌什么飞机太颠簸,嘀嘀咕咕的埋怨不如她家飞机好使,扰的他不胜其烦不说,还动不动的对着他又掐又拧又拍又打的,惹的他几欲暴走,好几次都差点手痒要与身上的这座聒噪的瘟神对掐。要不是看在他主子对她还蛮紧张的份上,这种女人,就是供他捏死一百回也不够解气的! 速度减缓,左冥意图靠边降落,却在此时,前方传来了他主子的闷咳声。 浑身一个激灵。 他这是被这个女人气糊涂了吗?他的主子是三殿下而不是身上的女人,他主子的命令才是他应该执行的。主子尚没有下令停下,那么他的脚步就不得停半分,哪里能因身上女人的一句话而擅自做主,私自停了脚步? 刚刚听声音,貌似他的主子很不高兴—— 这下完了,回去该不会要受罚吧? 苦悲了一张脸,对身上对他颐指气使的女人更怨上一层楼。 提气,猛飞! 等着飞机降落的爷等来的却是飞机的加速。 爷的眼当场就绿了:“降落!降落!耳朵长驴毛了吗!降落!降落!降落!降落!!” 耳边的雷声比空中的雷声还响百倍,隐约的,左冥似乎感到自己有耳鸣的症状。泪眼望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服管教的坐骑是爷此生尤为憎恨的!这个憎恨自然是在深受那匹发了疯的破马之害以后油然而生的!只要一想到爷今夜所受的种种皆是由那匹破马而起,爷眸里的火焰一窜三尺长,自然而然的,这火焰就烧到了某个倒霉的坐骑身上—— “嗷——” 正埋怨老天的左冥冷不丁耳朵吃了一痛,一时毫无防备,惨叫声就脱口而出,刺破长空! 气煞煞的盯着那只不断冒红的右耳,爷仍不解气,脑袋一歪吭哧一口将左耳咬了个对称! 左冥有苦难言,刚才那一嗓子已经足以让他堂堂的暗卫首领颜面扫地,他怎好意思再嗷上个一嗓子? 加大马力,他火速追上前方背着司寇殇的死士,祈求的目光看向他的主子。 殿下,可怜可怜属下,下令扔了这瘟神吧—— 左冥,你不是中意府里头那个美人吗?本殿下决定,等一回府就将她赠给你—— 殿下,属下不要什么美人,只求放下这瘟神—— 不必再推脱,就这么决定了,左冥你就等着回去抱得美人归就是—— 殿下—— 司寇殇撇过脸不去看左冥那哀怨的眼神,貌似饶有兴味的观赏着天地间的暴雨惊雷,神色安详…… “司寇殇!速速让爷的飞机停下!快点!爷等不及了!听见没有!” 脸色一僵,先前安详的神色不再。 当耳聋患者,司寇殇依旧保持着先前姿势望着瓢泼大雨,权当没听见旁人焦急的呼喝,可暗地里却急忙捅捅身下死士,示意他快飞。 几个纵跳挪腾,死士载着司寇殇消失于雨幕中。 主子的无限加速让他明白他的末日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 “靠!司寇殇你这个小人!卑鄙龌龊无耻下作恶贯满盈猪狗不食其余的小人!你等着!你给爷等着!爷饶不了你!”满腔怒火掉转车头开向左冥,两爪对着他的头发又抓又扯又拔又揪:“停车!爷要下车!你主子聋,难道你也聋了吗!”爷不要去司寇殇窝里,爷不要去送死,爷还年轻有大把的青春有大把的年华要挥霍,爷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没花完,爷还有大捆大捆的人没去祸害,爷不要英年早逝,爷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爷不要!! 鼠眼火红火红,两手时而成爪时而成拳时而成勾时而成铁板对着他的脑袋噼里啪啦的下来,揪耳朵,捏鼻子,挖眼睛,弹嘴巴,抓脸蛋,拔头发,砸脑袋,掐脖子——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整个脑袋几乎麻木,左冥抽搭着鼻子,泪眼汪汪。 娘啊,儿子好想你啊—— 三殿下府邸。 安神的曼华香清幽淡雅,醉香迷人,浮沉在凄迷的紫光灯下,与青茗香为舞,如水似烟。 玲珑剔透的水晶珠帘后,三个人围绕在华丽的寝床周围,脸色郑重正小心翼翼拿着剪刀给床上人拆绷带的是宫廷退休了的老御医,洛公;旁边站立的那个绷紧了一张地图脸,紧张万分的盯着拆卸动作的男人正是先前饱受凌虐的暗卫首领,左冥;至于另一个坐在床边,双手被床上人紧攥着,两眼望天看似一副怒火熏天模样的人,当然不是别人,就是被人强掳过来的爷了! 加倍小心的将最后一层绷带剪开,洛公不敢掉以轻心,仔细的揭开与血肉黏在一起的丝缎,较之先前更加小心翼翼。 “殿下,待会恐怕得忍忍。”揩揩额上的汗,洛公出声提前打个招呼。这块丝缎与皮肉粘的厉害,要扯下丝缎,恐怕得连皮带肉的撕下一块来。 “我忍得住,你动手就是。”语气淡淡,他将面前人的小手攥的更紧,目光炯炯,始终不离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上。 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那他也用不着不忍心了。扯住丝缎一角,洛公深吸口气,一鼓作气哗啦一下将丝缎扯离皮肉—— 左冥握紧的拳头忍不住轻颤了下,可反观当事人,整个过程也就只是微皱了皱眉。 入眼的伤况令他的心骤然下沉,黑红色的伤口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洛公,殿下的伤况究竟如何?”见洛公沉下去的面色,左冥心弦一绷,连声音都跟着轻颤。 情况不妙—— 洛公刚欲摇头,突见从伤口处潺潺流出的红血,神情一松一怔,擦擦老眼,细细观察了伤口一周,那半红半黑的细微粉末让他眯了眯眼。 捻了些于鼻间轻嗅,手一抖,眯起的老眼骤然瞪大,似乎不相信似的放在鼻间又嗅了嗅,倒抽了口气,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这,这——” 天下不过十块的霓荆赤玉,传言采自上古时期的赤炎山,过了千年余温犹在,若贴身佩戴,即便是在雪窖冰天的寒冬亦不会觉得寒冷;若做药引内服,武学者可增百年功力,平常人服用可延年益寿,更令人称奇的是其解毒功效更是比冰海寒玉还胜一筹!天下人争相竞之,为了此玉,曾在十几年前大兴的民间,江湖,乃至朝廷上还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浩劫,这场浩劫波及甚广,连他们南陵当时好像都不能幸免。也就是在那场浩劫之后,霓荆赤玉自此销声匿迹,无处可寻其踪…… 成呆滞模样半晌的洛公让司寇殇不觉敛眉:“洛公,可是有何不妥?” 猝然回神,洛公神色凝重,退后一步,倒地而拜:“求殿下告知奴才此玉由何处而来。” 玉?疑惑的目光移向刚刚令洛公失神良久的粉末上,眼梢不禁挑向旁边的女人。这是她拿玉磨成的?拿石块研磨的?石洞里光线那么暗,不知那柔软的小手有没有被伤着? 手随心动,掰开那软绵的小手,磨蹭掉一层皮的掌心闪了他的眼。 “疼不?” 看疯子的眼神。要不你从马车上摔下来试试?明知故问吗,靠! 被忽略的洛公苍劲的眸里有了丝恼意,声音提高:“请殿下成全奴才!” 洛公的放肆令他不悦:“洛公你究竟是想说什么?” 以为司寇殇是不想告知他此玉的来处,洛公心一恸,两手更深的扒进了地板缝隙,可为了洛家的列祖列宗,无论如何他也得找出霓荆赤玉。 “霓荆赤玉是我们洛家的传家之宝,十三年前被那些可恶的江湖人给盗了去,自此销声匿迹,任奴才倾尽家产也未能探的踪迹半分。霓荆赤玉代代相传了千年,却在奴才这里绝了迹,眼见着这土就要埋到脖子了,奴才的心也跟着凉啊!不是奴才怕死,而是奴才怕死后如何向地下的列祖列宗交代啊——所以还请殿下乞怜,可怜奴才这把老骨头,告知奴才这霓荆赤玉的所在——” 语罢,洛公老泪纵横的倒头就磕。 霓剂赤玉?!十几年前就绝了迹的霓荆赤玉?! 十几年前他还小,未曾见过这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赤玉,可是饶是如此,从人们的口语相传乃至古书之上他依旧对这珍奇的玉有所了解。怪不得重伤加中剧毒的他还能侥幸捡回条命,原来竟是霓荆赤玉救了他。 诧异的目光不禁再次投向一旁两眼望天的女人身上,明明绝迹的东西,为何她会有? 洛公不是傻人,司寇殇惊诧的目光自然可以说明一切。 炽烈的目光瞬间转移阵地:“姑娘,求你告诉老朽,霓荆赤玉究竟藏于何处?老朽求求你,老朽给你磕头了——” ——嘭嘭嘭—— 鼻子喷火,这老头不是纯粹要折爷的寿吗! 挣开司寇殇的禁锢,纤手顺势一指:“管他要去!你的劳什子破玉都塞进了他的肚皮里!” “姑娘行行好,别耍老朽了——” ——嘭嘭嘭—— 无语问天。老顽固! 阴着脸:“真的想知道?” 惊喜抬头:“望姑娘成全!” 蹭蹭将鞋蹬掉,上了床爷趴在床沿上,拿着被泥巴沾满的脏鞋,用力在地上磕磕泥巴,而后提起来将眼睛凑近鞋洞里聚精会神的查看,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麻烦’,抬起小手钻进鞋里,搅和一阵后,在众人恶寒的神色中掏出了一只脏兮兮还滴答着泥水的鞋垫。 受不了了!左冥的地图脸失控的频频抽筋,脑袋嗡嗡的疯狂叫嚣着要去撞墙。苍天啊,你为何要让这种女人投胎转世? 洛公的老泪哗哗,姑娘啊,你别耍老朽行不? 司寇殇别过脸,纯当没看见。 提着滴答着泥水的鞋垫爷眯着眼睛拆着鞋垫外围的线,待拆出了三寸见方的口子,爷提着鞋垫另一端,在周围古怪的气氛中,对着干净的丝缎寝被呼啦一倒——伴着泥水的一块做成鞋垫状的削薄物体悄然滑落…… ——啪—— 随手一扬的鞋垫命中率极高的飞上了某人扭曲的地图脸上。 抽出身旁人的裤腿将手里物体细细擦拭干净,爷眉头一扬,冲着目瞪口呆的老头挥挥手里的物体:“你该识得吧?我手里的这个貌似鞋垫的东东就是你所要找的东东。”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两只老眼瞪得几欲报废! 他洛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竟被人做成鞋垫踩在脚下,就是打死他也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颤巍着起身,洛公扑上去一副要与眼前人拼命的架势:“把它给我!” 抱着霓荆赤玉爷手脚并用,蹭蹭的爬到床里边躲在司寇殇的身侧,露出两只鼠眼防贼似的防着洛老头:“做什么?犯抢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你这个老不修,为老不尊,抢小女人的东西,你羞不羞?羞不羞?” 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他,总算是见识了一回。 老泪纵横的看着司寇殇,希望他能为他主持公道:“殿下——” 身旁小女人向他寻求保护的动作取悦了他,乐眯了眼,刚欲开口说些缓和气氛的话,某个牙尖嘴利的人却不领情的叫嚣开来—— “爷的这双鞋垫是集聚了七块霓荆赤玉打造而成,你洛家的赤玉只占七份中的一份,凭什么要爷将占三点五份的赤玉给你?凭什么?” “好,好!那你就将我洛家的那一份还给老夫!” 纤指指向了司寇殇的肚皮:“你的那份在这!你若要,跟他要去!”一只鞋垫就这么没了,想想都肉疼。 洛公气的要昏厥:“岂有此理!” 撅着嘴爷刚欲再来上两句,嘭的声巨响,一暗卫破门而入。 “不好了殿下!大殿下带人正火速往这边赶来,估计一刻钟后就会抵达殿下的府邸!大殿下来势汹汹,为了殿下的安全起见,属下恳请殿下速速离开!” 司寇殇一拳砸在床上:“他竟敢!”这一动牵扯了伤口,他脸色难看的闷咳了起来。 为防止发生同室操戈的惨剧,南陵律法规定,除了有皇上的手谕,任何人,包括皇子皇孙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都不得以任何名目率众私闯司寇姓氏的府邸,违令者,以叛国罪论处。 瞧司寇宇如今这猖狂的架势,看来是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退路已找好,只等着闯入司寇殇的府邸将一举拿下,来个先斩后奏,继而将什么通敌叛国的屎盆子往司寇殇的头上一扣,他就可以将功折罪了……一边是亲子,一边是做梦都想掐死的野种,老皇帝心里的那天平会偏向哪边,不用想就可知。 如今被逼上了贼船,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主心骨若是被人拉下水了,这条船上的人铁定也不能幸免。同仇敌忾的关键时刻,爷也懒得跟这群煞星计较什么了,正了脸色对着地图脸一指—— “快去通知左翼将军王墨带人火速赶来!一刻钟之内若是赶不来的话就不用往这赶了,买好冥镪银宝金宝为你主子收尸!” 转而掏出一块令牌扔向一旁的暗卫:“你,速速带着令牌去金锦街,从一品官员府邸开始,一家一家的传话,文武官员不论,说大殿下有要事相商让他们火速到这里集合,不得有误!记住,速度要快,喊得人越多越好,事情闹得越大就越好,你可曾听的明白?” 左冥和先前闯入的暗卫同时看向司寇殇。 深深看了身旁人一眼,他点点头:“照她的话去做。” “喏!” 风扫过,两人平地没了踪影。 手臂环上了柔软无骨的软腰:“哪来的令牌?” 伸手去掰他犯贱的爪子:“顺手牵羊的。没见爷脸色不善吗?还不识趣点快放开你的猴爪!” 抗议无效,爷懒得自讨没趣,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床前没事干的老头身上。 “老大爷,不是爷说你,你瞧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大家同舟共济,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有智出智,有力出力,即便你的智慧不及爷,你的气力不及小左子他们,你好歹也发挥点余光余热的,最起码打扫打扫室内卫生总可以的吧?眼珠子瞪那么大干什么?干什么?明知道自个的眼珠子小还拼命地瞪,就不怕瞪残了,成为了睁眼瞎?” 见洛公隐隐有提不上气来的征兆,司寇殇难得好心的替他解了围:“洛公你下去通知管家,派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过来。” 颤巍着身子拘礼:“喏。” 洛公退出后,爷拿指尖戳戳他,下巴冲着几丈远处的铜镜努努:“将小铜镜给爷吸过来。” 稀里哗啦倒出袖子里的东东,爷拧着眉头数着,一盒,两盒,三盒—— 掏掏左袖,空空如也;再摸膜右袖,空无一物。 玉娘先前给了爷十盒,两个人用绰绰有余,可经过了一路颠簸如今只剩下了三盒,一人用嘛,应该勉强能够吧——再说了,爷的脸很小啊,应该用不了多少吧? 把玩着手里铜镜,司寇殇好看的眉玩味的扬起:“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梳妆打扮?”不过,从见她至今她一直都是素面朝天,还未曾见过她打扮过的模样。心里头还真是隐隐有些期待呢! 梳妆打扮?恐怕爷这辈子都不会写这四个字。 夺过铜镜,爷捻起些材料开始在脸上涂抹,不经意间瞥过他腹部的伤,略微一沉思,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做的那个人皮面具?” 怎会不记得?那可是你送我的见面礼呢。 唇角含笑,灼灼的看着眼前人,微一颔首,算是应了。 “哪去了?” “在抽屉里。” …… 一刻钟后,司寇宇带着人马来势汹汹的到了司寇殇府邸,一个手势下去,十数个魁梧大汉扛着圆木要撞开那深红色的大门。情势危急,躲在门后的管家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听着撞门的呼喝声渐渐拉近,掌心额头蹭蹭冒的冷汗直流—— 千钧一发时刻,王墨的人马赶到,及时阻止了欲强行撞门的一伙人。 “大殿下!恕臣直言,你今日此举可是触犯了我们南陵的律例!”王墨两目如炬,傲然而立,不卑不亢的接受着司寇宇阴辣目光的凌迟。 “王将军,奉劝你一句,狗咬耗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作为朝廷肱骨之臣,臣有责任维护好南陵的治安,也有权利阻止甚至缉拿任何企图滋扰生事的人。若大殿下觉得臣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大可一本奏折于议事大殿参臣一本,只要所列罪状属实,臣,绝无怨言!”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个王墨真是颗刺的人眼都疼的硬钉子! “司寇殇他违背圣谕,未经父王允准私自踏出府邸,欺君罔上,单凭这点他就是死罪!更何况他还意图谋害本殿下,心狠手辣,妄图弑兄,何其大逆不道,凌迟处死也不为过!本殿下替天行道,捉拿妄上逆贼,有何不对?” 目色凶狠,一挥手,喝道:“继续撞门!” “慢着!”急喝一声,王墨忙令手下阻拦那群欲撞门的人,回头瞪着司寇宇疾言厉色:“大殿下似乎忘记了,祖宗有令,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名目同室操戈!” “本殿下这是替天行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这么做,相信南陵的百姓会谅解,祖宗们会谅解,父王他也会谅解!若是父王他执意降罪,那作为儿子的甘愿赴死!撞门!” “不可以!”飞身跃起,挡在圆木前,王墨厉喝:“要想撞门,那就先从我王墨的尸体上踏过!” 眼毒辣的一眯:“看来王将军是执意要包庇佞贼了?” “恐怕是有人假借佞贼之名排除异己!” “你这么说是影射本殿下居心叵测,假公济私了?” “臣不敢。” “不敢?”司寇宇冷笑,环顾了一下王墨带来的区区几百人,杀机隐现:“本殿下看你狗胆长的倒是挺正!弓弩手准备,王将军与j佞司寇殇勾结,其心叵测可疑,企图窃国之心更是显而易见!如是他胆敢再阻止本殿下办案,杀无赦!” 此令一出,众人皆震,那些弓弩手皆来自军队,但凡来自军队的无论弓弩手弓箭手抑或是步卒骑兵,恐怕鲜少有没受过王墨这个声名在外的老将军教导过的吧。古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是王墨所教的与文墨无关,只是教会他们如何在沙场上更好的保护自己,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冲锋陷阵,对于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来说,这就足够让他们受用终身,在他们眼里,早就将这位身经百战,对他们谆谆教导的老将军当做他们的受用恩师。如今要他们向自己的老师放箭,向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他们竟头一次的有了犹豫。 没有听到响彻的‘喏’字,司寇宇大怒后大震,他没有想到,王墨在军队里的影响力竟是如此之广!若是王墨他起了反心,一呼百应,那他父亲的江山,说远了就是他未来的江山,岂不是—— 他不敢想象,若真到了那一日,会有怎样的一番境地。 看着王墨,他眸底的杀机更重,只是他明白,此刻不是动王墨的时候,民心向背这可不是他乐见其成的。更何况,他那些弟弟们正擦亮了眼睛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呢! 负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他得想想,怎样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正苦思冥想间,丞相董阮带着文武百官匆匆赶来,近到跟前深深一拘礼:“不知大殿下让臣等赶来所为何事?” 脸色难看的打紧:“谁让你们来的?”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是殿下遣人让臣等来此聚首,说是有要事相商的吗?” “本殿下什么时候遣人了!” 他们也隐约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头,暗交换了眼色后,由百官之首董阮上前诉述:“回大殿下,三更时分,有一黑衣人手持大殿下您的令牌潜入臣等的府邸,令臣等速速集聚三殿下府邸前,商议正事——” 令牌?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原来挂令牌的地方空空如也。 一定是那个可恶该死的女人! 眼神一狠,扬手欲再令人撞门,此刻丞相董阮发话了:“大殿下万万不可!私闯同宗皇室府邸这可是咱南陵的大忌,要是被有心人借题发挥,只怕大殿下英明不保啊——” 丞相就是丞相,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见得多了,自然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与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武夫相比,他不会硬碰硬,只会捡别人的要害之处,一击即中。一句有心人,这不就让刚刚还头顶青烟直冒的司寇宇瞬间焉了下来。 父王年老体迈,眼下也到了立太子的关键时期,而他作为南陵的大皇子则是最有可能问鼎太子宝座的人,同时也是最招人嫉妒的人,更是有心人最想加害的人。在这敏感的时候,若是他一时大意而留下让人抓的把柄,那么,此刻时刻想将他拉下马的小狼崽子们岂不是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到那时候,他们一搬出祖宗律令,在联合着文武大臣,恐怕父王就是有心想要保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 眼里狠劲一转,他阴沉的笑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了便宜了这个司寇殇以及那个被刀刮的女人! “来人,备马!”他这就去请父王的手谕,他不信,这回还治不了那俩个令他受辱的人! 御书房。 一直待司寇宇将整件事情叙述完毕,老皇帝批阅奏折的手也未曾停下半刻,可若细看,奏折上那朱红却比平日下笔来的用力。 司寇宇看不懂他父王的沉静的面上究竟是喜还是怒抑或是欣慰还是失望,他忐忑不安的立于一侧,在他父王的沉默下,压抑的一颗心忽上忽下,手足无措,最终连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瞟。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沉默可又感觉说什么都是错,唯有闭紧了嘴巴,听着沙沙的批阅声,等着他父王先行开口…… 过了不知多久,在司寇宇等的几乎焦躁的时候,老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踱步走下殿。 “父王——” 径直走过他,老皇帝脚步沉稳的往殿门口走去,恍若未听到身后司寇宇的唤声,招来侍卫沉声道:“摆驾,三殿下府。” “喏。” …… “丞相,您快看——” 这一看,看的全体人齐齐拜倒雨中——吾皇万福! “众卿家快快平身。” “谢吾皇——” 下了龙撵,老皇帝面态祥和,四平八稳的向文武百官走近:“宇儿他年少不更事,深夜扰众卿家至此,害的众卿家冒雨前行。朕一得知,坐卧难安,即刻摆驾,一路上所思所想的就是夜深雨冷,众卿家身体安好……” “王上体恤下臣,令臣等感激涕零啊——” 老皇帝摆摆手:“说来都是朕教子无方,方养成了宇儿这么莽撞的性子。宇儿,还不快过来给众卿家赔礼道歉?” 百官诚惶诚恐:“王上这是要折煞臣等啊——” “宇儿,你还在磨蹭什么?” 司寇宇心一惊,不敢在磨蹭,亦不敢表示有所不满,对着群臣恭恭敬敬的给了一拜:“让大家冒雨前来是我的不是,望你们不要见怪,原谅我的莽撞。” 急急忙忙的回礼:“大殿下事出有因,臣等不敢有所怨言。” “哦,事出有因?丞相不妨说说看。”虚虚假假的客套完毕后,老皇帝开始步入正题。 董阮恭谨的对着老皇帝一拜:“回王上,大殿下怀疑三殿下违背圣谕,私出府邸,图谋不轨……” “荒唐!三儿他向来循规蹈矩,恪守本分,这么多年来未曾出过半点岔子,何来图谋不轨一说?” “王上息怒!” “宇儿,可是你捕风捉影,凭着些道听途说而妄加揣测?” 司寇宇忙回话:“回父王,三皇弟出府乃儿臣亲眼所见。不仅如此,他还意图加害儿臣,置儿臣于死地!父王若是不信,请看看儿臣几乎深至命脉的伤便可得知。如是还不信,在场的这几千弓弩手都可以证明。” 老皇帝眉头一折:“真有此事?” “儿臣绝无半点虚言!” 捋捋胡须,老皇帝将目光看向文武百官:“众卿家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董阮发言:“臣以为,眼见为实,王上不妨进去一探,便可知虚实。” “只是若三儿不承认出过府邸,这可如何是好?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朕该选择相信谁?” “启禀父王,因三皇弟拿箭要挟儿臣,弓弩手们担心儿臣安危一时冲动便冲他放了箭。只要父王见他腹部带伤,便可知晓孰是孰非。” 捋着胡须老皇帝敛眉思忖片刻,挥手令道:“去,让三殿下的下人打开大门。”转头又看向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你们也跟着进去,做个见证。” “喏。” …… 暗香疏影,树影幢幢,穿过迂回百转的廊庭,绕过高低错落的亭台,沿着曲经通幽的小径,千回百绕的,总算,司寇殇的寝殿近在眼前。 老皇帝微微侧首,看向一旁候着的管家:“没有找人去通报吗?” 管家颤抖的回话:“回王上,有人去了……” “哦?知道朕来了,那为何你们三殿下不出来迎驾?” “回王上,那是因为三殿下他不知王上要来……” “岂有此理!一会说通报了,一会又说不知父王要来,父王是一国之君,岂容尔等卑贱之人戏耍!来人呐,拉下去,斩无赦!”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奴才有话说——” 抬手止住要来他的人,老皇帝看着他:“你有何话要说?” “王上,三殿下曾有令,在他活动的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得入内打扰,违令者砍胳膊砍腿砍脑袋以儆效尤。先前奴才真的是让人去通报了,可能是那小厮没见过世面,见了王上到来心生震慑,所以哆嗦着更是词不达意,门口的两护卫以为他是来捣乱的,未等府里的那名小厮将话讲明白就让他血溅当场,所以三殿下至今也未曾知晓王上的到来……奴才真的是没有戏耍王上,请王上明察——” 捻着胡须,老皇帝悠悠问道:“何为活动?” 管家的脸不自然的发红:“就是,就是……” 司寇宇阴阴一笑:“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伤成那样了还能玩女人,倒真是色心不改。 “就是与女子欢好……” 老皇帝捋胡须的手一顿,继而摇摇头道:“如此不知节制,恐怕会伤了三儿的身啊——看来朕有必要好好跟他说说了。”回头看看文武百官:“若是你们觉得不好意思,大可在外面等候。” 百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致选择跟随老皇帝进去——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章 喂粥 “哦,小妖精,快,再快点……哦——” “呜呜……我,我不行了……” “给我撑着——怎么这么没用……,嗯——快……快点……” “你混蛋……我不行……” “乖,再撑一炷香,就一炷香——” …… 春色缭绕,粉色的芙蓉帐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床上的男女如痴如醉,肢体纠缠的难解难分。 率领百官入内的老皇帝见到的就是这般香艳的春色,入耳的就是床第间的呢哝情话,闻到的就是情欲的糜烂。 百官脸色大臊,低头的低头,瞥眼的瞥眼,在老皇帝跟前一个个都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司寇宇口干舌燥,虽也艰难的撇过了眼,可先前那副旖旎的场景却扎根似的徘徊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见沉迷情欲中的男女似乎两耳不闻床外事,连他们进来老半晌都未曾察觉,老皇帝忍不住重重咳了数声。 床上纠缠的男女起伏依旧,只是隐隐传来了被扰好事的低咒声。突然嘭的一声响,一翠色玉枕从床上凌空飞了过来,径直落在了老皇帝跟前。 “来人!拖出去砍了!” 一声暴喝从床上传来,惊得文武百官刹那间瞪直了眼。 将皇帝拖出去砍了?谁敢? 老皇帝并不见怒,只是眉宇轻轻的蹙起:“殇儿这是要将父王砍了吗?” 床上的人似乎受了不少惊吓,动作戛然而止,女体上半搭的丝缎悄然滑落,女子的姣好身材和身下男子的完美躯体瞬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眼前,众人慌乱瞥眼间,没有错过身下男人那并无任何伤痕的腹部。 司寇宇僵在了当场。 这怎么可能?他记得,明明是…… 老皇帝不着痕迹的看了呆楞的司寇宇一眼,眼波里有什么东西疾速而逝,待再看时,仍旧是那个慈祥中带着威严的皇帝。 “父,父王?您怎么来了?”如梦初醒的模样,怔愕中带着点欣喜又含着些狼狈,伸手扶扶脸上的银面,不太自然的笑笑。 摇摇头,老皇帝语重心长:“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抱着美人不放,也不怕伤了身子。” 粗鲁的将身上瘫软的女人一把推向床里边,他环顾四望似乎在找自个的衣服,目光在掠过床前地面上那碎裂不成形的衣物后,不好意思的摸摸光裸的臂膀,忙扯过床上的丝缎将自个的身子盖住。 鲜少有人见到他所在的位置恰好将身后女人遮挡个严实,但丞相董阮却注意到了。垂下眸,掩住眸里的一切情绪。 “来人,快将本殿下的衣服拿来——” 老皇帝一摆手:“算了殇儿,你也甭起身了,父王也没别的事,只是过来是看看你。如今见你安好,父王也就安心了。如今天色不早,父王也就不打扰你休息,这就起驾回宫。”没有多看司寇殇一眼,更没有多看司寇宇一眼,老皇帝转身就走,没入夜色的背影疏影斑驳,看起来少了几抹祥和多了几许阴沉。 “儿臣恭送父王——”恭恭敬敬的跪在床上行礼,却在低下头的那刻嘴角划起莫测的弧度。 觉得事有蹊跷,司寇宇欲上前查看,却被王墨拦臂挡了住:“大殿下,门在你后边。” 阴狠的瞪了王墨一眼,司寇宇一甩袖,忿然而去。 王墨,咱们走着瞧! 见主角都退场了,他们这些配角自然是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纷纷跟司寇殇告了辞,仿佛这里是龙潭虎|岤,急不可耐的鱼贯而出。 一场无形的阴谋就在无形中消弭了,好在老天眷顾,有惊无险。 王墨暗松了口气,最后看了眼司寇殇,边向外走边莫名的叹口气。 少主子,好自为之吧…… 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时,床上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乖,爬上来,咱们继续——”重新仰躺在柔软丝滑的床褥上,司寇殇低喘着,抚摸着旁边人比身下丝缎更加细滑的后背,目光灼灼的诱惑着。 小脸不正常的潮红,咬紧下唇,愤怒的撇过脸,不理不睬。 “乖,别气了,你也知道刚刚的情形是多么的危急,那些人各个都是火眼晶晶,是假戏还是真做,他们岂会看不出来?难不成你费了这么多气力这么多心血将我救回来,就是等着这一刻让他们来拆穿我,而让你功亏一篑吗?” 两眼一瞪,不依不饶的反驳:“爷明明是让你找你府里的姬妾来着,你为何不听!”干嘛死皮赖脸的拖爷下水!不要脸! 大手流连在裸背,他难得好耐性的解释:“你也知道的,那些都是些小家碧玉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念过多少书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哪里能及得临危不惧的你一分半毫?让她们来,我只怕她们见了那个司寇默会吓得浑身哆嗦,别说配合我,只怕还会扯我后腿,帮倒忙啊——” 瘪瘪嘴,爷管他说的在不在理,反正就认定了他不对:“你对爷下药就 奸臣当道全集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5部分阅读 你的不是!”赌气的别过脸看墙,对他的邀请视而不见。就算是欲火焚的烧糊了,爷也不上他的身,随他的意! 妖魅的凤眸闪了闪,臂膀一沉手滑向了软腹,抚摸,揉捏—— “别赌气了,你也需要的不是?下药是我不对,可若不这么做,你会乖乖的配合我吗?行啦,你也该闹够了吧,春宵苦短,还不快上来,莫要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喑哑着魅惑嗓音,健硕的身躯难受的紧绷。先前被勾起的火还未熄的灭呢,这女人怎能这么不负责任的中途息鼓?若不是他此刻的身子不利索,他早就夺了主控权狠狠压了上去,岂容这个小女人在这磨磨蹭蹭,害他忍得如此辛苦? 为了逼身边人就范,妖异的眸一缩,托住软腹,手法愈发的煽情撩惑—— 当爷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他温热的躯膛时,爷欲哭无泪的发现,爷的身子真是不争气的打紧—— 舒服的眯眸低吟一声,可潜伏已久的欲望在稍微抒解后,却骤然反弹出更炽烈的渴望! “快,用力点——这次你要给我撑住——在我喊停前不许停,知道吗——嗯——”若是再像先前那样,在他快到达云端的那刻她给他没用的瘫软下来,害他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看他怎么收拾她! 呜呜,讨厌的男人,谁理你—— …… 门外,夜正浓,雨却已消停,屋檐下滴答着残雨叮咚。 高大的梧桐树上,两个黑影立在枝干,静听里面的动静。 暗影一号:“头,难道大殿下派的人在暗处盯梢?”紧张兮兮的四处环顾。 左冥双手环胸,嗤一声:“放心,那匹狼还不至于这么蠢得留下把柄给咱抓。” 一号松口气:“这就好。那用不用属下进去告知殿下一声,府里头安全了,这戏不必再演了?” 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演戏?你小子的脑袋瓜不会愚钝到这种地步吧?假戏还是真做,到了这时候了还分不清?” 一号眼珠子机灵一转,讶呼:“可殿下有伤在身啊——这要是劳累过度了,恐怕——” “放心,殿下有神玉护体,不会有什么大碍。更何况,劳累的人可不是殿下,殿下舒舒服服的乐享其成,不知多么快活——咳咳,不用这么看我,等你娶了媳妇你就明白的——” …… 壮硕的身躯盖上了细密的雾水,在梦幻似的紫光笼罩下,妖冶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暧昧的迷离,邪魅的薄唇微启吐出低喘,迷醉的声音似乎是渐入缥缈云端——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快疯了!这究竟是第几次了!每每到关键时刻她就给他卡壳,将他从天堂霍然拉下了地狱,纯粹是想逼死他不成! “我……我真的不行了……”汗水淋漓的瘫软在他的躯膛上,爷摇摇头,示意爱莫能助。 喂却不将他喂饱,这种半饱的感觉,抓心挠肝,真不如一直就饿着呢! 忍着一腔郁气,他撩起身上人湿漉漉的长发,魅声诱惑:“听话,起来再动两下——” 摇摇头,死也不动。 魅颜霎时阴云密布—— “呃?为什么这味道这么熟悉啊——” “这味道……似乎是——”龙麝香?! “司寇殇!你这疯子,爷……爷跟你这个小人拼了——” 呜呜,司寇殇你这个色魔,今生咱们梁子结大了……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柳绿花红,花香鸟语,天地间一派生机勃勃。 可世间如此美好,清早起床的人却是如此的暴躁。 餐桌前,被男人霸道圈在怀里的女人神色疲乏,眼皮浮肿,一张小嘴红肿不堪,一张小脸苍白如雪,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导致的恶果;而面容瑰丽邪美的男人却脸色发黑,板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他十万八万,不用说,猜也能猜得出是欲求不满,床第生活不x福的结果。 紫玉勺搅动着碗盅里的粥,升腾的热气冉冉上升不断地模糊着人的眼球。舀起满满一勺的稠粥,径直往怀里人小嘴里塞去—— 哇—— 啪—— “呜呜——”两爪扯着几乎烫掉一层皮的舌,爷眼泪汪汪,泪珠子啪嗒啪嗒的直往下落,砸的司寇殇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恍然回过了神,急急按着怀里人的小脑袋扳向自个,“快让我看看,烫伤了没?” 可怜兮兮的抓着快着火的舌,爷痛的一张小脸都皱成了橘子皮,一双小眼只顾着流水根本抽不出空当瞪他,此时此刻全身心只有一个感觉——痛! 乍见怀里人泪如雨下的模样,司寇殇登时慌了,语无伦次的冲着门外大喊:“洛公!去叫洛公!冰块!快将冰块端来!” 旁边侍女慌忙端来冰盏。 一把夺过冰盏,他拿起一块冰笨拙的往那被拉扯出来的舌上敷,带些无措的安哄着:“不疼了,这就不疼……” 冷到极致的冰触及娇嫩的舌,冰冷冻得痛觉神经有片刻的麻木,而这痛觉片刻的消弭换得爷思维片刻的清醒—— “啊——谁让你拿冰块来碰爷的!快拿开!”如被蜂螫般的猛乱挥手,拍掉舌上的碎冰亦拍掉他手里的冰盏,丝毫未查眼前男人阴下的面色,急乱而仓皇的拿手背用力擦着刚刚被冰触及的舌面。 这番动作看在司寇殇眼里,无疑将此举看做是对他碰触的嫌弃。 火气一上来,腹部的伤就隐隐作痛,然而这点痛却远远不及他心头莫名腾起来的钝痛。 深吸口气,他恍若不在意的瞥眼,重新舀了碗粥,慢条斯理的搅动。 腾腾热气丝丝缕缕的弥漫,这次他有了经验,不再莽撞,而是先慢慢的吹凉,再将粥递到了怀里人的嘴边。 “来,张嘴。” 扯了他衣服一角将眼泪鼻涕擦干净,爷垂眸望着他递到嘴边的粥,舌尖隐隐作痛,禁不住脖子向后一缩。 “放心,这回不烫了。” 眼瞅着这勺子快移到了爷唇边,爷眼明手快的将勺子从他手里夺过,顺便将碗盅也夺了过来,抽搭下鼻子,带着鼻音道:“爷自己有手有脚。”爷福薄,消受不起大少爷你的伺候—— 面色有瞬间的僵硬。 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令他下意识的缩紧手臂,似乎能紧紧攥住的才是真实的,实在的,才不会有失去的恐惧。不错眼珠的盯着面前正垂眸喝粥的女人,一举一动,举手投足,甚至连扯嘴的细微动作看在他眼里都是那般的舒服,那般的惹他眷恋,又是那般的让他害怕——每接触她一分,他对她的眷恋就多一分;每和她相处一刻,他就渴望再将她禁锢的时间再多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日他会抑制不住内心这份疯长的贪恋,任这份贪念滋长蔓延袭卷,疯狂的将她撕裂,毁灭——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一章 落网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烫将爷的感觉细胞给烫的失去作用了,这燕窝粥爷喝得没滋没味的,喝了不到两口,闷闷不乐的放下碗盅,低头开始抠手指头。 “殿下,跟你商量个事。” 夹菜的手不可察的一僵。 抬头对旁边的女婢轻描淡写的吩咐:“告诉管家,将今日做粥的厨子辞退。”夹起一块三色糕送到身前人的嘴边:“尝尝这个三色糕,甜而不腻,丝滑爽口,相信你会喜欢——” 撇过脸:“你没听我刚刚说吗,我有事情相商。” 坚持将三色糕递送:“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可爷现在就要说。” 空气有瞬间的僵凝,旁边的女婢不敢喘半下大气。 夹着三色糕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司寇殇笑着望进近在咫尺的剪水眸,艳唇轻吐:“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任性的女子。也罢,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急迫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抠完大拇指接着抠小指头:“爷要走了……” 啪——! 象牙筷狠狠地撂在桌上,巨大的力道将它震裂成末。 透过单薄的衣料爷可以准确的感觉到身后胸膛起伏的剧烈程度,不停萦绕于耳边的是他呼吸的不稳错乱,不知是不是错觉,爷总感觉空气中好像时有时无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虽不浓重,但窜入爷鼻间,让爷有种打喷嚏的冲动。 抠指头的动作微顿,爷拿眼角偷偷的瞥向他,却意外的对上他那绝世妖娆的笑,只是这笑只现于唇角,却未达眸底。 “你真的决定要走?”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低头嘟哝着:“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可以替你办——”瞬间接过话来的他猛地察觉到自己答的急迫,面色微窘,眸光一闪,错开怀里人投来的探视目光。 “爷的事情从不假手于人,三殿下的好意爷心领了。”撑着身子欲从他身上跳下,可如藤萝缠紧的臂膀却不肯松懈分毫。 眼神不悦,爷指指他缠着不放的手臂,冷声道:“三殿下,你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要调戏良家妇女吗?”不想让爷走?爷敛眉,难道想囚禁爷? 司寇殇哑然失笑。她若是良家妇女,那他就是良家妇男。 头搭在身前人的软肩上,贪婪的嗅着惹人迷醉的淡雅体香,失神的轻语呢喃:“欠你的还未偿还,若你就这么走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爷鼻孔朝天的嗤了一声。若是再不走,以他的这种勤奋劲,恐怕过不多长时日,一个个的小蜘蛛们就要横空出世了! “你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这个问题爷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不过,这里一不是旅游胜地,二不是什么藏宝地,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的话,爷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你不会再回来了。”司寇殇了然的笑笑,可唇角勾起的苦涩意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懂得。 暗暗摸向了蛇形尾戒,按住最边上的一块凸起,随着轻微一声响,尾戒那暗绿色的蛇形向两边开启,赫然矗在小空间内的是枚小巧精致的蓝玉耳钉。 耳根一凉,不期然多了枚陌生的耳钉。 讶然看着他,心一惊,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摘掉。 “不要摘,很好看,跟我母妃戴着一样的好看。”凉滑的指腹滑过耳廓,最后停在那颗夺目耀眼的蓝玉耳钉上,摩挲着迟迟不肯移去:“若是我母妃在世,她也一定会很喜欢你……” 一个也字,让爷没了装傻的余地。 奋力推开他,爷跳下地,隔了一定距离漠然望着他:“司寇殇,聪明人是不会做糊涂事的,但愿你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过了这脑热期,你仍旧是那冷静睿智的南陵三殿下。” 搭在腹部的手红的刺目刺心。 连勉强的笑都无法再勾勒,隔着从水晶帘折射来的五彩眩迷的光线,他看着她,感觉就好像在看一幅虚幻的风景画,那么不真实,那么模糊,那么飘渺,那么无法捕捉,但同时又是那么令人眷恋,那么令人痛心…… 挥挥手,他阖目仰躺在紫竹椅背上,唇瓣轻启,说出的话那么轻,那么柔,却字字如锤沉重的砸在自己的心坎里—— “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小天天,记住我的话,走就走的彻底,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的话,哪怕是用强用狠的,我也必会将你牢牢地圈住…… 摸摸质感凉滑的耳钉,爷低眉沉思了片刻,头不回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临别前的礼物爷收下了,司寇殇,祝你早日实现你心中的抱负,手刃仇敌,一雪前耻…… 在寝门沉重的开启声过后,他轻轻的睁开眼,不错眼珠的盯着那抹来不及捕捉的身影,眸底掠上了空洞的茫然。 母妃,难道又剩下儿子一人了吗…… 套上马鞍,爷翻身上马,正欲潇洒的扬鞭策马,空气中突来的不正常的气流让爷极其不高兴的竖了竖眉毛。 “吃白面拉红屎的小王八羔子,在暗地里鬼祟个什么勾当!还不快快给小爷死出来!” 气流颤抖,某个黑衣黑脸飞身立在马前。 爷恍然:“哦,原来是地图脸啊——怎么,鬼鬼祟祟的跟着爷干什么?难道你暗恋爷,偷偷摸摸的跟出来,想要跟爷浪迹天涯去?” 嫌弃的望了马上的女人一眼,左冥嗤一声:“虽然这张脸比先前顺眼了许多,可这乖张娇蛮的德性还是跟先前一个样!”真不知他那主子究竟看上了这个女人哪点? 下意识的摸摸脸,这才恍然想起这张脸还易着容呢! 摸摸马耳朵,爷给左冥抛了个媚眼,瞧他快吐的模样,爷乐弯了眉眼:“小左子,要不要上来咱们共乘一骑,携手看万丈红尘,自此做一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人?” 地图脸堪比千年僵尸,抽搐着嘴角半晌才放出个屁来:“天不早了,还请姑娘快快上路。” “啊?难道你是特意来向爷道别的?”爷还以为是毒蜘蛛反悔了,要这地图脸来抓爷回去的呢! 嘴角一度抽搐:“是殿下派属下来护送姑娘出帝都百里。” 抚摸马耳的手一滞。 抬头看向他,眉眼笑开:“你主子的心意爷领了。回去告诉你主子,要派也得派个人模人样的来,爷又不是不识路,交通干线爷再清楚不过,没必要派个地图脸过来,影响视觉不说,恐怕还要倒爷胃口——” 两耳冒烟! 左冥恨恨地咬牙,死瞪着马上笑的嚣张的女人,磨拳霍霍。也不想想,他如今这张伤痕累累红印纵横交错的脸究竟是谁的杰作!害的他在府里暗卫们面前抬不起头不说,还敢明目张胆的拿他的脸来说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驾——左冥,后会无期了哦——” 在左冥想着如何教训这个女人时,嘶鸣的马已经载着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女人奔驰而去,马蹄溅起地上的脏水溅了他一身加一脸。 气急败坏的瞪着逐渐消逝于远处的那抹身影,左冥恼的跺地几脚,恼意填胸,怎么也提不起什么护送她到百里的心思。 别说什么百里,恐怕半里地他都坚持不下去!刚刚还未走上半步呢她就气的他差点吐血,若是跟她走上个百里,那他岂不是要直接将棺材板准备好? 主子怪就怪吧,大不了到刑房多领几大板子。 与其被这个女人气的半死,他宁愿领板子,多受点皮肉罪。 想通了,他心情反而好了很多,掂掂手里的铜板,趁着还有些功夫,去酒馆喝顿小酒去—— 脚步轻快的消失在路一端的左冥没有看见,在他走后,另一角落里,一黑影也悄然离去…… 空气中不正常的气流再次涌起。 握紧缰绳,爷环顾:“左冥,爷知道是你,别藏头露尾的了,还不赶快出来。” 沉寂无声。 脸色凝重,凝神静听,涌动的气流告知爷暗处的人不止一个。 是司寇殇派的人不止左冥一人还是另一拨人盯上了爷? 二选一的判断题,爷在脑海中运转了千分之一秒后,答案选择后者。 至于来人目的为甚,爷暂不可确定,唯一可认定的是,来者不善。 凶多吉少。 敌众我寡。 放手一搏恐怕是此刻唯一的出路。 一根银针跃于指尖,眸一细,扬针对着马身狠狠一扎—— 马嘶鸣。 风呼啸。 箭如星。 血如花。 被利箭穿透头骨的骏马死不瞑目,从马上摔下的爷抱头连滚数圈,未等起身,沙沙风声响过,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个黑衣死士…… 再次清醒,脑中片刻混沌后渐入清明,可思维却停止在被含着异香的大网盖住的那刹。浑身疲软无力,喉咙干涩疼痛,欲出口唤人端水却无力的发现,此刻竟连开口唤人的力气都没有。如鼻的异香丝丝缕缕的萦绕鼻尖,似乎比昏厥前网上的香气淡些,但却让爷心惊胆颤,强自逼退涌来的一波波睡意,勉强睁开酸胀的双眼—— 入眼的是锦帏华帐。陌生的淡黄|色,陌生的华丽,陌生的朱红色床柱,更陌生的是床柱上那雕刻的那暧昧se情的男女交合图。眸光淡瞥,身下铺就的竟是蚕丝锦被……蚕丝,皇族人才用得起的蚕丝…… 浑身一个激灵。抬眼仓皇四望,却正对上正滴答着一身水珠,半裹着浴袍朝着床上走来的男人—— 司寇宇! 抓紧手下的蚕丝锦被,浑身的肌肉刹那间绷紧! 竟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这么滑不留手的美人,那个野种还真是舍得放手。”滛邪的抚摸着那滑腻的脸颊,司寇宇屈下身子,玩味的盯着那双冷怒的眸子:“看你这模样貌似不愿意?难道在你眼中本殿下还不如那个废物?” 转而捏紧那小巧的下巴,他挑眉:“为什么不说话?” “渴……” 粗犷的面庞一怔,继而剧烈抖动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转身倒了杯凉茶,捏起下巴,粗鲁的将满满一杯如数倒尽。 “咳咳——” “够不够啊?哈哈哈——”看着床上狼狈咳嗽的人,他抚掌大笑,洪亮的笑声震得整间屋子都跟着颤抖。 娘的,疯子! 不过,好在刚刚的一杯凉茶润喉总算让爷可以开口讲话了。 眼角上吊,恰到好处的吊起嘲讽的弧度:“你说他人是废物,我倒是看你更像是个废物!” 笑声戛然而止。 眼神暴戾残忍:“你说什么?” “你若是不是个废物,为何要用下药这下三滥的手段来掳女人……” 啪——! “本殿下怎么做还容不得你这个贱人来说三道四!” 舔舔唇角的血,眸里光芒一闪。好,很好,总算将混沌的脑袋打了个半醒。 转过脸,不依不饶的嘲讽:“我贱,你更贱!俗语道,人至贱则天下无敌,像你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贱人,何止天下无敌?简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唯有你最最贱!贱人!” “你找死!”暴喝着,他怒红了一双眼,粗大的巴掌高高的扬起—— 眸子紧紧的阖上—— 掌风过,巴掌却停在了离面上几寸处。 “本殿下明白了,你是故意激怒我,想逼我打死你是不是?想死?我偏不如你意!”拉着粉色领口粗暴的一扯,绣紫金莲的肚兜看的他口干舌燥,昨日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登时冒出脑海:“若是你能主动的取悦本殿下,将本殿下伺候的舒坦了,本殿下许你妾位。” 目光看向了他缠着绷带的脖子,爷笑了,却是笑的咬牙,为何当初没一箭捅死他? 这笑看在司寇宇眼里却是另有一番意味。 粗厚的唇嘲讽的勾起,他笑,还以为有多么忠贞,到头来还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腻歪的抚抚他的毛手:“可是人家软弱无力,怎么伺候殿下您啊——” 一颗药丸冷不丁顺着喉咙而入。 拧死盖子,司寇宇将瓷瓶丢入床间的一层暗格,双手环胸靠在床柱,滛笑泛上了嘴角:“这下你该没话可说了吧?” 力气丝丝缕缕重新贯入体内,十指试着动了动,爷暗松了口气,换上腻歪的笑容抬头:“人家来了,大殿下可要准备好了哦——”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二章 遇 司寇宇目光灼灼,挥手将被衾掀到床角,四仰八叉的躺在寝床上,滛邪的目光始终在裸露在外的莹白肌肤上流连不去。 真是个尤物!喉咙咕隆一声,他猴急的拍拍自己的腹肌,催促道:“还不快坐上来!” 笑的甜糯:“是,大殿下。”软软的爬上了他壮硕如熊的庞大躯体,小手抚摸着他鼓起的胸肌,爷缓缓压下身子,脸颊挑拨的摩挲着他的肩胛,媚眼如丝:“大殿下,你想要人家怎么个伺候法?” 放荡的顺着撕开的衣衫往下抚摸,司寇宇粗哑了声音极喘:“像昨日伺候那个野种一样。” 笑容深深“奴家遵命——” 司寇宇滛笑着盯着趴在身上的半裸女人,手上游移的幅度有增不减,掌下爽滑的触感和这个女人在他身上制造的快感可谓是双重刺激夹击,直逼的他快意一波一波的传来,差一点就抑制不住的出声低吼—— “啊——”手腕欲裂,指尖处的一抹银芒瞬间跌落。 阴惨惨的笑着,捏起落在他左胸处的银针,司寇宇面色狰狞:“想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粗壮的手掌又是一个狠力,身上女人痛的一呼。 沉浸在滛欲中的他尚能谨慎如斯,是爷太过轻敌还是这个男人太过j诈? 分筋错骨的极致痛楚已经令爷无暇细想,丹田聚气贯注于未被钳制的左手,携着蓝色凌光,犀利掌风直直劈向了他的面门—— 诡异凌光在距他面门几毫厘处竟无故遁隐! 瞳孔猛地惊颤! 不信邪的再次聚气,空荡荡的无力感骇的爷连连抽气! 反射性的望向司寇宇,那毒辣的虎目精芒闪烁,暗藏其中的隐隐算计让爷刹那间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真是你!”残狞的大笑一声,如钳的大手掐上了纤细的脖颈,狠厉一推,纤弱的身子被人紧紧按在床柱:“以为换张脸本殿下就认不出你了吗?你这个贱人,吃了豹子胆了敢伤本殿下!上次被你侥幸脱逃,今日给你机会却不懂把握,还不识好歹的欲再次加害于本殿下!新账旧账一块算,本殿下会让你知道,惹了本殿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双手掐着那不堪一握的纤脖,司寇宇目露杀机,粗壮的手臂隐约有青筋暴起。 喉咙烈焰焚烧,火辣的痛无以复加,就如被火刀子狠绝的刮过,带起的痛强烈的让人裂肺撕心—— 当呼吸停滞在某一处的时候,眼前突然掠过很多画面,画面里有暴跳如雷的老申头,有手把手教我作画的七叔,有流着鼻涕的小子熏,有缝补衣裳的娘亲,有搞怪的猫咪,还有风云变幻的朝廷,巍峨高耸的皇宫,恢宏壮丽的申府,热闹繁华的紫薇大街…… “这么就让你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你!” 在意识即将堕入永久的黑暗那刹,不怀好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乍起,脖间也随之一松,清新的空气源源不断的窜入鼻中。 粗暴的撕开那纤弱身子的最后遮体物,司寇宇用力掐着半透明的软肩,滛光大冒。 “怪不得当初那个野种死也要护着你,小贱人,想必那个野种从你身上得到不少好处吧?”扯开身上的袍子,他急不可耐的压了上去:“那本殿下可得好好试试,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虚有其表,好看不中用!” 唇动了动想要骂出几句脏话来,可灼痛的喉咙却不争气的吐不出半个音。 捧住他的头,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霍然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上了他的耳朵—— “啊——贱人!” 啪——! 司寇宇气急败坏,碗口大小的拳头铮铮紧握,凶猛的于半空扬起,几欲砸烂面前人的小脑袋。 可待目光触及那身如雪缎的肌肤,眸里的欲火腾地上升,势头完全压过了滔天的怒火。 阴阴的看了眼虚弱的倒在床上的女人,他狞笑一声,扭头拉过床头暗格,捞起一无标签的瓷瓶。 “对付你这种不识时务的女人,本殿下也只好破费一次了。” 拧开木塞,他强制捏住那已被掐紫的下巴,将满满一瓶液体一滴不漏的全灌了下去。 入喉的冰凉液体虽稍微缓解了如烈焰焚烧的喉咙,但却令爷隐约严生了不祥之感。抓紧身下锦被挣扎着要爬起,突然肩上一沉,司寇宇那壮硕的身躯重重的压了上来。 挣扎,换来的是残忍的殴打。 怒视,得到的是残酷的凌虐。 咽下喉咙里的一口腥甜,爷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也不再怒视从而让他有凌虐的理由,只是静静地望着沉浸在感官中的男人,记住这张脸,这双眼,时刻提醒着爷,有这么一个男人,曾让爷受过奇耻大辱…… ——嘭嘭嘭—— 在司寇宇集聚全身力量欲一鼓作气的时刻,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暴戾欺上了欲望遍布的脸孔。 “滚!!” 门口沉寂了数秒后,传来下人战战兢兢的声音:“殿下,皇上急召您入宫……” 父王传召他入宫?! 一个激灵,欲望退了大半。 从娇躯上火速爬下,急急穿戴好衣物,传来女婢给他束好发冠,拔腿往外冲去—— 忽的想起了什么,走到门口处他微顿了脚步,回头看了看隐匿在纱帐后的娇躯,随意指向一个女婢:“端盆凉水给她。” 说完,旋身而去。 若是一个时辰内他能赶得及回来给她解毒,那就算是她的造化,倘若是赶不及——司寇宇冷然一笑,那就是她命该如此,怪不得他…… “……狐媚子,瞧你那风马蚤模样,简直比媚香阁的姑娘还胜一筹,怪不得能将殿下团团迷住……起来,喂,你还在装死什么——快起来——”先前被指名的女婢,小香,此刻正端着刚从井里打来的凉水,半是嫉妒半是眼红的盯着那雪白躯体上的红红紫紫的吻痕,心里不忿着,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可以爬上殿下的床,而她就得作为奴婢在床下伺候着? 不过,这个女人竟敢睡在殿下的床上,倘若让心胸狭窄的皇子妃知晓了—— 小香的眸里闪过变态的快意。 估计会和以往那些女人一样,很快就见不到外面的日头了吧! 小香的身份除了女婢这一层,还有一个很隐蔽的身份——皇子妃董含珍安插在司寇宇身边的眼线,只要司寇宇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得立刻向她通报。 这么多年来,府里的女人因‘风吹草动’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因着董含珍是丞相董阮的长女,再加上对这些个女人司寇宇也没有什么感情,只当作是逢场作戏的玩意而已,因而对于董含珍暗地里的勾当也就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触动他的底线,他大可任由她胡作非为。司寇宇的放任更是加剧了董含珍的放肆,尤其是最近两年里,董含珍愈发的无法无天,以前若想要一个府里的一个女人死她最起码还会先给那个女人制造些犯错的机会,然后她再顺理成章的将那女人弄死。可如今,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只要看哪个女人不顺眼(通常她看不顺眼的女人都是些容貌比她好,得司寇宇宠爱的女人),直接会让手下拖到无人地,乱棍打死……所以,凡是有女儿家的官员们,特别是些官小位卑的官员们,无不将自个家的女儿藏着掖着的,就唯恐被大殿下看中了娶进了那堪比人间炼狱的大殿下府……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忽轻忽重的低咒声。 烈火焚身是什么滋味,爷从未尝试过,可此时此刻,浑身烧灼若蚁啃噬的痛痒让爷觉得,烈火焚身也不过如此。 长针颤抖的戳入了指甲内,十指连心,锥心的痛让眼前得片刻清明。 普通的发髻,普通的襦裙,普通的脸蛋,却是不普通的野心。 从眼前婢女身上瞥过,缓缓闭眸,指指她手里端着的铜盆,示意她拿过来。 主子吩咐奴婢天经地义,可是在小香眼里,这叫颐指气使。 重重的哼了声,端着凉水,哗啦一下,一盆凉水全部泼向了床上人。 “还真拿自个当主子了?我呸!什么东西,只是殿下随手捡来的玩物而已,竟敢指使我来伺候你?想当主子,那你还得问问我们娘娘愿不愿意!” 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缓缓撑起身子,看了眼面相刻薄的女子,懒懒的冲她屈了屈手指。 挑衅的动作令这名叫小香的女子脸色含怒。 一个箭步冲过去,她指着床上人鼻子,恶语相向:“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挑衅我,你等着,我必会娘娘将你乱棍打死!” 你太聒噪了—— “你说什么?”看不懂床上人的口型,小香皱眉。 真是不好意思,爷不喜欢聒噪的人—— 这次,未等小香出口询问,一枚银针已经没入了她脖颈一半,暴睁了双瞳,她直直的向后栽去—— 端着铜盆,身着婢女服的爷悄然走出房门,留下了在纱帐里静卧的聒噪女人。 不是做梦都想着上你们殿下的床吗?那爷就好心成全你这个卑微的愿望…… 夏日可畏,火伞高张,炙热的夏日午间,大殿下府邸停下了一辆华丽异常的四驾马车。 “吁——”勒紧缰绳,赶马车夫跳下马车,恭敬的在马车旁候着。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挑开朱色轿帘,以云锦绸缎为暗底绣奇珍异草的广袖在烈日的耀目光辉下点点生光,虽未见其人,但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单凭这露出的广袖一角,便可知车上的人非富即贵。 一颀长的紫色身影潇洒的跳下马车,衣袂扬起后又风姿飒沓的落下,立在璀璨的日光下,他并未急着离去,只是目色深深的望着朱红锦缎的轿帘,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眸眼俊美如斯,远远望见的人们不禁惊叹——好一个翩翩浊世公子! 紫玉扇骨挑起了轿帘,半刻后,在众人的猜测下,一只涂着蔻丹柔若无骨的素手慢腾腾的伸了出来,只见那紫袍男子笑意更甚,上前一步握住,轻语软言,饱含了无限宠溺:“小心点,别磕着了。” 从里面出来的女子是身材娇小素纱蒙面的美人。 要问众人为何尚未见她的容貌便断定是位美人? 随便抓出一位大叔都会给你解感——这还用说吗?鱼配鱼,虾配虾,王八有个鳖亲家嘛!你瞅瞅这个男人卓尔不凡的模样,能跟他并肩的女人又能差到哪去? 展开双臂将车上女子小心翼翼的抱下,紫袍男子望着女子额上的薄汗,剑眉微皱,折扇一展,替女子挡开了炽烈的日光。 窝在男子的怀里,女子不满的嘀咕开来:“这么热的天,干嘛非得把人家拖来嘛!真是的——” 对女子的埋怨并不见恼,反而含着宠溺的笑,低头轻吻了吻女子的额头:“好不容易才将你这个小逃犯逮住,以你的累累前科,你以为我还会放心将你独自一人留在客栈?从这刻起一直到我们成亲的那刻,我要一直将你看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确保这期间不会再发生任何变故。” “讨厌啦——那,那人家要上卫生间那怎么办?” “卫生间?”他拧眉,继而笑着隔着面纱点点她的鼻尖:“又说些奇怪的词。今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事情完了,我再来猜猜这个继‘流氓’之后的奇怪词是个什么意思。” 他没有见到,在说到‘流氓’二字时,怀里的女人眸光一颤…… “什么人?”长矛十字交叉挡住了欲进府的两人。 一块紫玉令牌递了上去。 欲出门的府里管家见了那块莹彻的紫玉令牌,神色一震,忙斥责了一番守门的护卫,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原来是夜公子——家奴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还望夜公子大人大量,别跟这些下人一般见识。” 儒雅的笑着摇摇手:“没关系,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更何况,他们也只是尽忠职守而已,何错之有?” “夜公子心胸广袤,令小人心生佩服——” 揽着女人进了门,淡淡的瞥了眼比一年前更华丽的府邸,低头问道:“大殿下呢?” 正偷瞄着那个面带轻纱的女子,苦恼着要不要像以往一般给他准备女人的管家突听一问,惊得忙收回目光,躬身恭敬回道:“大殿下刚刚被王上传召进了宫,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不过殿下临去前特意吩咐小的,待夜公子来时,要好好的招待——”故意停住不说,他拿眼偷瞄瞄夜公子的神情,揣测着他的意思。 他当然是知道是如何个好好招待法。 做贼心虚的飞快看了眼旁边的女人,见她并未有起疑之色,方暗松了口气,眸一敛,急急给管家打了一个禁止的眼色。 管家会意,禁言不再提,带着二人穿过柳绿花红,一路往主厅走去—— 这里究竟是哪里?而通往府外的大门又究竟在何方? 十只指甲已经血淋淋的不忍卒赌,可五脏六腑那欲爆裂的灼热却愈演愈烈,似痛非痛,似痒非痒,抓,抓不得,挠,挠不得,什么也做不了,深深地无力感逼疯的不仅是人的精神,恐怕待会就连人的尊严羞耻也一并逼走—— 好几次,指尖的这抹银芒都差点扎进了自己的命脉—— 在疯狂翻滚的热浪里挣扎,用仅存的一丝意识拼命阻止撕衣的冲动,意识模糊中,爷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寸一寸的燃烧,独属于死亡的气息正一寸寸的逼近—— 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一辈子身娇肉贵,临死前却遭到非人待遇,死的痛苦,死的惨绝,亦死的凄零。别人去了,都是亲朋好友一大堆围绕跟前,带着亲人们深深地眷恋与不舍含笑而终……可反观爷呢? 死前暂不说如何,死后呢?会是何种凄凉收场?j尸?鞭尸?抑或碎尸? 轻轻的笑了,却是笑的泪流满面。 七叔真是被你一语成谶——天儿,终有一日你会毁在你的任性之下…… 爷错了还不行吗?爷知错了可以吗? 离开了家族爷就只是个可怜虫,可任人宰割任人凌辱的可怜虫。离开了家族这个大的保护伞,爷真的什么都不是,什么盖世神功,什么雄才伟略,统统都是放屁—— 这一刻,爷有些明白了,为何申家祖训唯独将‘申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列为第一条。这一刻,爷似乎也懂得了,为何申家的那些女人们联姻都联的那么的无怨无悔。爱情,在这个吃人的社会中,根本就微不足道—— 七叔,若是有命回去,今生,天儿绝不会再缠你…… “哇——鬼斧神工,惟妙惟肖,这假山造的未免也太真实了吧?漫步其中,仿佛到了真实的古老山林——”欢快的在假山的石洞之间穿梭,粉色的千褶裙因快速奔跑而随风飞舞,漾起一波一波的涟漪。在一怪石嶙峋咱处,她突停了脚步,回眸一笑,顾盼生辉:“来啊,快来玩啊,快来追我呵——” 好笑的看着不远处那抹欢快的影子,合起折扇,抬步跟了上去:“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先前撞伤的头还未曾痊愈,还不知仔细着自个,整日里蹦来蹦去就跟个野猴子似的。” “你才是野猴子!” “好好好,我是野猴子,是公野猴子,而你呢,是母野猴子,这下总可以了吧?” “你!你可恶!” “诶,小鼠崽,别跑那么快,小心脚底下——” 为什么,冥冥之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唤声? 是谁?是谁来救我来了吗? 激动的扶墙而立,长针连根没入千疮百孔的指甲,重新找回丝清明,摸索着墙体穿过石洞,踉跄的冲着声源处奔去。 带爷走,爷不要留在这里等死,爷要出去,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外面—— 是爷的错觉吗,为何不远处那个俊美男人怀里依偎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转而低眉一笑。这有什么奇怪,蝶恋花千古不变之理,世间各样的娇花遍地开放,众多的诱惑面前,岂会让风姿卓越的蝶单恋一枝花?天涯何处无芳草,见他怀抱另朵花,爷应早该料到就是,何必有所惊讶? 只是他为何会在司寇宇的府邸之中?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若是爷恳求他带爷走,他会肯吗? 焚心噬骨的热浪再次袭卷,逼得爷已经没了任何犹豫的境地。 为今之计,只有赌一把了,赌的就是他对 奸臣当道全集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6部分阅读 就是他对爷昔日的情意,可以让他不能对爷如今的处境坐视不理。 倘若赌赢了,爷侥幸可以活命,可倘若赌输了,爷恐怕将万劫不复—— 可能是因为中毒而导致了手法有丝偏离,被银针扎进命脉的小香在昏迷了半个时辰后竟醒了过来。 捂着疼痛的脖颈她缓缓的坐了起来,环视四周,突见自己衣不蔽体的坐在殿下的床上,霍得一惊,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心有余悸的再次环顾四周,见无人方慢慢的平定下来那颗惊跳的心—— 意识渐渐的回炉,回忆起先前的一切,她眸光毒辣,一双手死死的握紧——敢这么对她,她让她死!! “走吧,日头这么毒可别伤着你。” “不嘛不嘛,这么好玩的假山,错过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玩?” 笑着摇头,唇边那抹温柔的笑醉了烟花:“怎么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贪玩?若你喜欢,等回去,我就令人将我们的府邸打造一座更大更逼真的假山,让你玩个够,如何?” “真的?” “当然。” “拉钩。” 无奈的笑笑:“真是孩子气。” 笑若熏风,在女声娇嗔下,他慢慢曲起了自己的尾指,欲去与那莹白的小指头勾缠:“好,拉钩……” 伸出去的手却蓦地被股外力拉了住。 怔愕的低头看着突然拉住自己的这双千疮百孔的手,密密麻麻的针眼看的他触目惊心,不由得抬头,却被那双含了百般意味的赤红眸子差点震慑了心神。 心漏了一拍,他不明白,为何会对她以外的女人还有这种灵魂上的颤动。 粉装女子不悦的看着这个打断他们拉钩的外来人,几步跨近,脸色不善:“你是谁?你要干嘛?”干嘛拉她的男人?而他竟也不挣脱!这才是她最为在意的。 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定定的看进他眸子深处,爷要知道,在他心里爷的分量究竟占几何,这分量究竟有没有达到救爷于水火的地步—— 莫子谦,你的眼神为何会这般疑惑?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救爷吗? 沸腾如火,心烈如火,长针入指,忍了碎骨裂筋,将那媚药忍到痛的极致——在眸子渐入模糊的那刹,伤感如找到了突破口,乍然而泄,流的欺霜悲凉,伤痕累累。 莫子谦,你怎么能这样?爱的时候就视若珍宝,不爱的时候就弃之如敝屐吗? 残破的唇颤抖着,使劲了全力却吐不出半个音。手将他握的更紧,因为爷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的知道,一旦脱了手,唯一求生的机会就会擦肩而过—— “你是哪个房里的女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见突然跑来的女婢扰了两位贵客的清净,管家大惊,这要是让大殿下知晓了,一顿板子他铁定是逃不了了。 急急上前扯着女人的胳膊,管家严厉的叱呵:“还不快滚回去!” 见人没反应,他气急败坏的对着那个纤弱的身子一踹:“快滚!” 整个人早已被药物折磨的筋疲力竭,虚弱的身子更是不堪一击。 狼狈的倒地,可饶是如此,双手依旧不依不饶的扯住他的手腕,借力将倒地的身子慢慢的直起,双膝跪地—— 莫子谦,我申傲天今日放下身段,放下一生的骄傲,求你—— 艳阳天,无端起了冷风,卷起一袭落红抛向云端。 这一跪,却似千斤,沉沉的压在他的心里,压抑的惶恐,压抑的令人窒息。 “你到底,到底是要做什么?”话一出,他惊诧的发现那迷蒙失神的眼中,竟惊起飞花万朵,惊起那绝望黑夜里的黎明,照亮那眉间心底。 肯开口讲话那就表明他动摇了—— 救我…… “娘娘,那个女人在那!”一声娇喝,带着煞气带着阴毒亦带着幸灾乐祸,却听得在场的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她为何还活着?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挣扎着最后的一丝气力咬破指尖,颤抖着覆上他温暖的手掌,急促而仓皇,歪斜的字是却是泣尽了心尖血——救我,莫子谦…… 骤然将掌心紧握! 冷冷挣开被人紧攥着的手,握紧负在身后,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在他面前尽显狼狈的女人,凌厉的桃花眸杀机闪现:“你究竟是何人?又是何人派你来的!”竟然知道他的底细!此人恐怕来路不简单! 费力的抬起眼,艳阳下,高高在上的他俊美如斯,冷漠如斯,却又绝情如斯。 点点头,爷懂了,懂了—— 莫子谦,不用这般害怕,爷懒得出卖你—— 申家人和莫家人永远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一日。老申头,为何越是濒临死亡的时候,爷就越是觉得您老人家说的话都是这般的有哲理呢? “娘娘,就是这个小蹄子!” 光彩千丈逼来,小小的一方地围了满满的一圈人。 “就是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董含珍拿眼角睥睨着脚下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怀疑的目光看向小香:“真的是她?你会不会弄错了?” 突见皇子妃到来,管家怔了半刻后忙躬身前来问好:“皇子妃金安。不知皇子妃屈驾前来,所为何事……” “去去去,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董含珍不耐烦的挥挥手,拿眼角继续看着小香:“小香,我问你话呢!” 小香一惊:“娘娘,小香不敢说谎,就是这个狐狸精霸占着殿下的床榻不说,还颐指气使的吩咐奴婢干这干那,说什么别看她现在还无名无份,等着殿下从宫中回来,她就会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侧妃娘娘……” “侧妃?!”声调翻高,董含珍的面容隐隐有些扭曲:“由此说来,殿下是去宫中请旨去了!” 这回盯着脚下的女人,眼神里可是多了些别的味道。 单吊的凤眼冲着小香微微一瞟,小香弯了弯唇,上前一步,忽的抬脚狠狠踩上了垂在地上的手。 “呀,她,她……”好可怕——惊惶的向身旁的男人寻求保护,她眸光望向地上的可怜女人,虽然她对她刚刚侵犯她男人的行为极为不满,可是见她遭到这种悲惨待遇,还是不由得同情她。现实版的金枝欲孽啊!古代女人的斗争,还真的是惨烈而恐怖——只是那个受到这种非人折磨的女人,为何始终在笑…… 被人碾的血肉模糊的手令他无端的痛。 揽紧怀里的女人,他艰难的撇过脸不去看残忍的一幕,他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他怎么能对初次见面的人产生别样的心思…… 地上这个卑微如蝼蚁的女人,此刻却能笑的如此开怀,在董含珍眼里,这无疑是对她的极端讽刺。 手一挥,身后侍从们一哄而上。 “拖走!” “喏!”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 这一生爷也算是绚烂过了,只是这静美吧——呵,做不到死的静美,最起码可以笑的静美。 长空无垠,风过无痕,试问这一世,会有人记住曾有这么一个嚣张得瑟的小鼠存在过吗? “小鼠崽,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小鼠崽,我爱你,你知道吗……” “宁负如来不负卿,小鼠崽,今生我断不会负你……” “小鼠崽……” 耳边呢哝恍如隔世,纤指红尘,惘然如梦,弹指间昨日堪留。目光不由得掠向挺立于天地间的那抹风神逼人的身影,笑若莲花,只是眸子渐渐的模糊一片。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试问何苦花费心思去怪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 发丝凌乱里,那样的容颜那么陌生却为何那般熟悉——忍不住抬眼努力看去,挂在唇边的那抹静美的笑容,美得令天地失色,那样的眉目间似是带着那日月的灵气,让人安静,却唯独令他狂躁不安,心绪大乱—— “你怎么啦?”柔软的双臂将他环绕,不安亦徘徊在她的心间:“你会娶很多女人吗?求你不要,我不要落得个那个可怜女人的下场——” 拦腰将怀里女人抱起,俊美的脸庞竟失了儒雅,浮现了难得一见的狂躁:“请管家给我准备一间房。” 怀里女人闻言羞红了脸,轻捶着他的胸膛:“干嘛啊,人家可不依——” “管家,快!” 管家短暂的错愕后,忙连连称是,带着暴躁不安的莫子谦一路来到了他以往来时住的厢房…… 御书房。 “启禀王上,大殿下在门外求见。” 宇儿?批阅奏折的老皇帝眉头一皱,可瞬息放平,仿若不曾有过情绪。 “让他进来。” “喏。” 举步踏入殿内,司寇宇行了君臣礼,退居一侧,带着谨慎看着他的父王。 “不知父王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批阅奏折的手一顿。 抬头,不错眼珠的盯着司寇宇。 被他父王盯得莫名其妙,他看了看的装束,貌似没什么不妥啊—— “父王,可是儿臣有什么不妥……” “朕什么时候召你来了?” 啊?司寇宇愣眼…… 丞相府。 “什么?夜公子来了?”从太师椅上起身,董阮走向来人,压低声音询问:“消息可是来的准确?” “千真万确。” 负手在厅堂里踱来踱去,思忖半会,他冲来人招招手:“去准备礼物,今日老夫要去看女儿。” “喏。” 皇子妃主屋。 火炉旁,女婢们汗如雨下,可仍旧不敢有丝毫怨言的端着冰盏围绕在她们主子旁边。而小厮们则持着扇子,用大了力气猛扇,时不时的也拿眼瞄瞄前方绑在架子上的女人,目露不忍。 姿态高傲的端坐在竹椅上,董含珍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前方那面色潮红一副媚态的女人,冷声道:“果真是风马蚤入骨,怪不得能将殿下迷得团团转。入宫请旨?你野心倒是不小,想当侧妃?” 听不清她讲什么,媚毒发作,浑身的滔天热浪已将理智完全湮灭。 被束缚的手不住挣扎,热,身上的衣服太多,多的让人恨不得撕烂—— “娘娘您看,她摆出这副妩媚模样,就算是个女人也禁不住多看两眼,更何况是殿下这样血气方刚的真男人?娘娘,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留,丞相大人不是常说‘色令人智昏’,若是大殿下因美色而误了政事,惹得皇上不满,那太子位……” “你给我闭嘴!”瞪了小香一眼,董含珍撇过脸,对着身旁小厮一指:“去看看,烧红吗没有?” “喏。” 从火炉里捞出火钳,尚冒着火星的火钳令董含珍满意的点点头。 一努嘴,小厮会意,带着通红的火钳向无意识挣扎的女人走去,尚未完全被人世丑恶污浊的眸子流露出丝丝的怜悯。 “不是靠着这张脸迷惑殿下的吗?那好,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张脸,她拿什么来勾引殿下。你还在等什么?” 对着那张嫣红的娇嫩脸颊,他颤抖着举起炽烈通红的火钳,高炽的温度烘的他都大汗淋漓,若是将这红铁烙在人的肌肤上,那么会是何等的痛…… “娘娘,丞相大人到访。” “我爹来了?”惊喜的从椅上站起,董含珍面上浮上了童真的快乐,可待目光掠向架子上的女人,眼神疾速沉了下来。 “烙。” 风月阁。 神色恍惚的搂着已经累得睡过去的女人,他扪心自问,为何找不到以前的感觉?是他厌倦了吗,是这样的吗—— 一把捧住那张熟睡的小脸,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的惹他怜爱,他心尖涌起的柔软告诉他,没有厌倦,他的心还是为她而跳动—— 眉拧的凝重,他不懂他此刻的这种复杂的心情,也弄不懂他究竟在想的什么。 可是刚刚,感觉真的是不对。 情人最了解情人的时刻莫过于在床第之间,刚刚,除了他感觉出入太大外,他发现她的反应与以前的反应竟是大相径庭——眯眸,咬唇,仰脖,三个动作一个也没有,更令他震愕的是,以前喜欢猫腻般低咽的她今日却在高嘲来临时放声尖叫…… 心一慌,忙翻开她的手臂内侧查看,状似兰花模样的胎记让他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是她,真的是她,不会差的。 更何况,她也时常说些令人听不懂的话,不是跟从前的她一样吗? 臂膀收紧,牢牢的揽着她,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不去庸人自扰…… 董阮一踏进屋子就闻到了貌似肉烧糊的味道。 敛眉环顾,入眼的惨况竟让见惯了风雨的他骇的猛抽气,腿一软,倒退数步直到门框,方将身子稳住。 “珍儿你……你……” “爹——”娇滴滴的叫着,董含珍欢快的迎了上去,拉着她爹的手臂兴高采烈的往里拉:“爹,您怎么今日有空来看人家啊?” 抚着胸膛连连喘了几口粗气,勉强将心里恐惧压下,定了定神,再次看向了受烙刑的女人。 由于这回隔得近了,他总算将那完好的半张脸看了个清楚。 心一提,看来刚刚那一眼不差,果真是她。 官场数十载,他早就练得个火眼晶晶,无论什么人,只要他有心记,只需一眼他就能将此人的容貌牢牢铭记于心。 这张脸,这个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就是昨日那个与三殿下在床榻间缠绵的女子…… 精明的老眸一转,有了计较。 “珍儿,这个女人惹了你?” 俏鼻一牵,哼出不悦:“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咱们父女这么多年,你尾巴一掉,我就知道你要往哪个方向去。” “没大没小。” “哼。” “这个女人对爹很重要,可否卖爹一个面子,做个顺水人情送给爹?” 怀疑的看着董阮:“压这种女人,晚上会做噩梦的。” 低咳:“没正经,你想到哪去了!爹是要拿来送人。” “送人?爹,你老糊涂了吧?” “爹老不老糊涂你别管,总之此人对爹至关重要。” 无谓的耸耸肩:“要就拿去呗,反正脸蛋也毁了,我留着也没用。”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三章 不弃 马不停蹄的往府里赶去,此刻司寇宇的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这么不要命的戏弄他,他非得将他剥皮拆骨不可! “殿下!”见司寇宇归来,管家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殿下,夜公……” “滚开!”一脚踹开挡路的管家,司寇宇火急火燎的往寝殿里跨去。还有两刻钟就到了一个时辰,那个女人,他还不想让她这么早的死去—— ——嘭—— 踹开寝殿大门,入眼的空荡荡寝床让他瞬息狂怒! 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袖间的双拳收紧! 阴戾的看向门外,可空无一人的门口无疑是将他的怒火飙炽到最大值! “管家!管家!!” 顾不上腿骨上的疼痛,管家火烧屁股的奔来:“殿下,有何吩咐……” “人呢?” 顺着司寇宇目光所指,管家的冷汗刷的流下:“这,这……”先前还见着有人守在这的,这会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 “废物!”暴怒的一脚踢在管家的胸口上,被踢飞了半丈之远的管家当场就吐出了一口浓血。 暴怒了一张脸他快步踏入院子,暴喝:“来人!来人!!” 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也得将那个女人给挖掘出来! 嘈杂的人声,凌乱的脚步声。 外面出了什么事了吗? 雪白的藕臂从背后将他悄然勾缠,“子谦,怎么了?” 拧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难道那个女人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了?心一紧,忙将女人的手握的紧致。 保护性的动作令女人甜蜜的弯了眉眼,幸福的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咯咯笑的清脆:“我相信,凭着子谦的盖世武功,一定会保护我的。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手一颤,差点反射性的将她一把推开。 陌生的笑声,陌生的动作,更陌生的是说话语气—— 若是放在以往,以她那如牛般又倔又硬的脾气,恐怕早就瞪眼珠子发脾气——干嘛!找死吗!爪子找剁吗! 难道一个人失忆了,连生活习惯,连与生俱来的脾气也会一并改变吗? 思绪不禁回到五日前找到她的那刻—— 得到她行踪的他风风火火的赶往南陵,一路风餐露宿,就怕耽搁了时日让滑如泥鳅的她闻风而逃。 踢开客栈房门的那刹,熟悉的脸孔让他心都跟着轻颤,在路上所想的千万种教训她的法子都自动消散的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将他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放手—— “啊!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救命,救命啊——” “你还敢叫救命?”恼怒她的挣扎,他按住她的小脑袋狠狠地吻了上去,直吻到她几欲窒息,方恋恋不舍暂且放过她。 通红了一张小脸,她满目娇羞:“你等着,你等着蹲监狱吧!” 监狱?估计是将犯人收监的牢狱吧。 故意板了脸:“小鼠崽,你恐怕忘了你自个还是个逃犯吧?敢抓我去衙门,那么我就要反过来告你弃夫逃家。” 讶然的端详了他半晌,似乎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小心的试探:“你是不是在拍戏?” 拍戏?他倒是看她又在演戏。 “哪个剧组?导演是谁?戏的名字是什么?——有没有大腕明星?贾静雯有吗?高圆圆?胡歌?钟汉良?——看似古装剧——呀,你配着宝剑啊!武侠剧?是天龙八部重拍?——看你长得很帅啊,很有味道,感觉很符合的我口味,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个演员?刚出道的?放心,以我追星这么多年的毒辣目光来看,你绝对是潜力股的!以你的资质,问鼎奥斯卡金奖绝对是不久后的事情,相信我,没错的——来,给我签个名,签这里——为什么你无动于衷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们不是在拍戏吗?真的不是?你确定?——不会吧,难道我,我穿了?——” 冷眼看着她演戏:“做戏做够了吧?” “镜子!镜子——天呐,这是谁啊——魂穿,魂穿——” “小鼠崽!” 她慢慢的将脸转过来,神情在他看来是那般的古怪:“你是谁?” “你——” “我失忆了……” 失忆?他咬牙,难道又在跟他耍什么花样? 可接下来相处的几日让他彻底相信了她的失忆。 从她的眼里他至始至终都未曾发现他熟悉的光芒,一日装下去暂且有可能,可若两日三日的一连五日的装下去,恐怕就不太有这个可能。而且,她的行为习惯也与从前大为不同,更令他弄不懂的是她突然间对他的改观,一日比一日的黏缠让他有时甚至都怀念以往那个总喜欢对他又踢又踹的她—— 除了失忆,他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说明她的突然改变。 拉回思绪,他轻柔的拍了拍扣在他胸前的手,“快点穿好衣服,若是这些人来搜房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哦。” 穿戴完毕,她自然的挽过他的臂弯。 不着痕迹的敛眉,眸光不禁闪了闪—— “一间一间的给我搜!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挖地三尺也得将她给本殿下找出来!” 出房门不远,莫子谦就见到了冷怒着一张脸的司寇宇,府里以百计的侍从护卫亦陈肃了面孔,不断穿梭于府里各个院落,房间,角落,脚步匆匆,撞门声,尖叫声,叱呵声,声声入耳,不绝如缕—— 莫非府里走失了什么人? 带着疑惑莫子谦携着身旁的女人走近,对着司寇宇浅浅一拜:“大殿下,别来无恙。” 心里正烦躁着的司寇宇突闻噪声,烦不胜烦,怒了脸转身正欲叱喝,突见那一袭紫袍高贵,迅速正了脸色。 “原来夜公子已经到了府上,管家,你为何瞒住不报!害的本殿下未及时尽地主之谊,怠慢了夜公子,你可知罪?” 旁边的管家苦着脸上前请罪,先前他明明是要禀告的啊,只是殿下您不听,这怎么就能怪到他头上了呢? 笑着摆手:“殿下错怪管家了,是在下私心的想要多享受些美人恩,所以才让管家晚会通报殿下。若是殿下要怪,那就怪在下不知礼数,孟浪好了。” 管家向莫子谦投去感激的目光。 司寇宇心里明白,也不点破,只是目光淡淡的瞥过他身旁蒙面纱的女人,挑眉:“能让夜公子倾心的女人想必非同凡物。” 莫子谦笑笑并不作答,只是手臂向内紧了紧,占有意味不言而喻。 错开话题,他做不经意的看向来来去去的侍从,询问:“恕在下冒昧,敢问府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呵,在下不才,倘若殿下有用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十分愿意尽绵薄之力。” 此事不提还好,一提,司寇宇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难看! 又是一脚踹向了管家:“还不是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真不知留他有何用!”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求殿下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女人?”不期然,脑海中浮现的竟是那张潮红的似红梅绽开的脸庞…… 未见到莫子谦的失神,司寇宇此时此刻被怒意填胸,抬脚对着可怜的管家又是几脚下去:“就是个女人!一个被下药的女人都看不住,他不是废物是什么!比司寇殇那个废物更没用!”说起司寇殇他难免的就忆起了那个雨夜,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他脖上的伤,怒火更炽:“还没将那个贱女人蹂躏够,她怎么能跑!就算是死也不成!!” 趴在地上惨遭暴踢的半百老人让她心生不忍,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老父,倘若此刻她的父亲被人如此无人道的虐待,试问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当个局外人吗?更何况成长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她学到的是尊老爱幼,是尊重生命,是遵纪守法,可此刻眼前的一切却完全违背了她心中的道德法制观念——长久信仰的东西一经触动,她突然就有种什么要崩塌的恐惧感,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逼得她再也无法将这个局外人做下去,猛地从莫子谦的臂弯上挣开手臂,在众人惊震的目色中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司寇宇一把! “他是一个老人啊,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你没看见吗,他都吐血了,再踢下去他会死的!”怒目圆睁,她毫不畏惧的和司寇宇对峙。 司寇宇的瞳孔缩了下,嘴角抽搐,强忍着才没出口令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莫子谦神色震惊。印象中她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除非是她极端无聊的时候,才会管点闲事来娱乐娱乐心情——可此刻的她,哪里是无聊,声色俱厉的模样分明代表了两个字——正义。正义,这个可笑的名词,在她身上展现的机会少之又少。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她向来踢的远远地,若是破天荒的横插一扛子的话,那就表示她又无聊了…… 司寇宇浑身散发的暴戾气息令莫子谦从震惊中蓦然回神,收拾好多余情绪,他上前将她一把拉开。 “你住嘴!大殿下身份尊贵,岂容你出言放肆!来时就三令五申的警告过你,要收敛你的性子,平日里无法无天不要紧,但在殿下面前你决不能有半点放肆,你又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不成!回去后,一个月禁足!”无视身旁女人的不忿的目光,他转而对着司寇宇深深一拜:“拙荆顽劣不懂事务,都是夜陵教导不力,夜陵愿代拙荆向殿下请罪——” 一句拙荆,让司寇宇断不能为难于她。 “原来夜公子已经成婚。本殿下消息闭塞,未能于大婚之日向夜公子送上新婚贺礼,心中有愧——” 莫子谦心中一震,司寇宇所讲这话,分明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利用他的托词反将了他一军!他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有愧的不是他司寇宇,而是瞒住婚期的他。 二拜在所难免。 “殿下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倘若再因在下的事而费了心神,这让在下情何以堪?更何况与殿下处理的国家大事相比,在下的事微不足道——” “夜公子此言差矣,你我相交多年,你的事就是本殿下的事,若本殿下的事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那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是至关重要的?” 美如冠玉的脸庞流出温文的笑意,不在意的抬眼,他望望天际,黯淡了的云蒸霞蔚昭示着天色已经不早了。 “大殿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目光不离来往穿梭搜寻的侍从:“讲。”那个女人究竟能躲到哪去?中了红尘醉,她应该走不远才是。 “先前在假山处曾见皇子妃将一个女子带走,不知——” 司寇宇骤然看向他:“什么样的女子?” 旁边的女人抢过话头:“穿着青色婢女装,披头散发的,个子嘛,差不多和我一样高吧,长的也不赖,五官算是精致,只是脸红红的,精神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还有,我看见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紫痕……她是你的女人吗?你快去救救她吧!她很惨的,一双手被人踩得血肉模糊,还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强行带走了,恐怕凶多吉少啊——” 撇过脸对着天空暗透口气,他不明白,为何脑中要反复重现那双布满血丝,哀伤的令人落泪的眸子…… “董含珍!”司寇宇咬牙,这个女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殿下是在唤臣妾吗?”噙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董含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停在离司寇宇几步处,优雅地福下身子:“殿下万福。” 冷眼瞥着他这个高贵优雅的皇子妃,胸臆间的怒意禁不住泛滥:“你将那个女人弄到哪去了!” 脸色不善的起身,红唇一掀,吐出无谓的字眼:“死了。” “死了?!”失控的暴喝,他跨前一步揪住她的领子,厉声咆哮:“你知道她是谁吗!谁让你弄死她的!!” 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这样对她! 董含珍俏脸一怒,早知道,就不该便宜了那个女人!她应该拿刀子将那个狐媚子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看殿下再怎么为那个女人发狂! 死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讶然的望向莫子谦,可那惨白的面色更是吓了她一跳,忙抬手触触他的额头:“天哪,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病了?难道是中暑了?要不我扶你去休息吧?” 挥挥手,他无意间躲着她的碰触:“没事,可能连日赶路劳累的吧。” “真的没事?” “没事。” 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你们古代的医疗条件这么落后,一点点的感冒可都是有可能要人命的啊,她又没有学过医,若是真有什么病灾,那她还不担心受怕死? 恶狠狠揪着董含珍的衣领,巨大的力道逼得她双脚离地,在半空中难受的乱蹬着,一张白皙的俏脸也渐渐泛红发紫—— “殿,殿下……” “谁让你杀她的!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将这个贱人给逮了住,这奇耻大辱还未从她身上讨的回来,你就敢私自弄死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你!”那个贱人只能死在他的手里!任何人不能越俎代庖!任何人都不能!! 董含珍总算察觉了事情的不妙,丢卒保帅,纤指一指,目标人物便是正暗自忐忑的女婢小香。 “殿下,是她,咳咳,那个女人是死在她的手里的……臣妾,臣妾只是抓了那个女人,而她却是害死那个女人的罪魁祸首……” 狼般凶狠的目光在刹那间射向了仓皇的小香。 “殿,殿下……不是我,不是我……”语无伦次的摆着手,她连连后退,巨大的恐惧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 “抓住她!”霍得松手,手里的女人嘭的声落地。 刷——! 腰间佩剑出鞘,森冷雪亮。 一步一步的走向面前觳觫发抖的女人,他面目狰狞,锋利的剑尖直到戳入了她的面上肌肤也未曾停下,撕裂的痛令小香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殿下!殿下饶命——” “饶命?”阴冷冷的笑着,创尖霍得向上一挑一划,只听一声惨烈的哀嚎,空中划出了一道血柱,地上多出了一个肉团。 “呕——”太惨无人道了!生生将人的鼻子割下来,太恐怖了——眼神一抖,她对刚刚自己的莽撞心有余悸,若不是刚才有子谦护着,恐怕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吧。 未等沉浸在恐惧中的她缓过神,不远处又是几声嚎叫,骇的她不敢再抬头望去,可饶是如此,地面上多出的眼珠子,耳朵,唇,胳膊,腿,还是令她几乎吓破了胆肝,腿软脚软的立在原地,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栗…… “既然你乞求本殿下饶你一命,那本殿下就如你愿,暂且留你狗命一条!来人,放进瓮里,泡上盐水,好生的伺候着。” “喏。” 惨不忍睹的女人被人拉了下去,地上的器官也都被人拾掇了干净,可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迟迟弥漫,经久不散。 掏出锦帕,司寇宇若无其事的擦拭着染血的长剑,未消尽戾色的厉眸一扫,准确无误的定在了董含珍的身上。 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董含珍抖成一团:“殿下,不关臣妾的事,臣妾是无辜的,真的不关臣妾的事……” 嗖!长剑入鞘。 在场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松松掌心,方晓满是冷汗。 上前几步靠近莫子谦,拍拍他的臂膀:“今日的事让你见笑了。你也看到了,本殿下今日心情欠佳,关于正事,咱们明日再详谈,你看可好?” 淡淡一笑:“不急,刚好在下还要带拙荆四处转转,领略一下贵国的风土人情。” 踢了下跪在地上的管家:“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到了,好生伺候着夜公子和他的夫人,伺候好了,本殿下就不计较你先前的过失。” 激动的磕头:“奴才定当不辱使命!谢殿下开恩——” 德昌酒馆。 “小二,再来一坛女儿红!” “好嘞——” 舒坦的打了个酒嗝,左冥夹了块送入口中,眯眼嚼的格外的带劲—— 嗖—— 头一侧,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擦着他的耳鬓刺入了旁边的木柱上。 飞快抓起桌上佩剑,目色凌厉:“谁!” 嗖!一条黑影急闪而过。 擦擦鬓角擦出的血,左冥怒。 竟被人偷袭到了!真是耻辱! 嗖!提气跟了上去—— “喂!客官你还没付银子呢——” ——啪—— 一锭银子直直飞上了小二手里的托盘…… 三殿下府。 嘭——! 左冥抱着全身是血的人破门而入:“殿下——” 啪嗒,手里的白玉杯悄然滑落—— 步伐凌乱,扯过珠帘走向视线里的那抹血色,目在颤,心在抖,自以为灵魂外面那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外壳无坚不摧,却未曾想在这一刹那,零落成泥—— 死了吗…… 左冥,她死了吗…… 他不敢问出口,不敢吐出那个晦涩的字眼,颤抖的目光带着无助,甚至带着祈求看向垂目不敢看他的左冥。 噗通,七尺儿郎屈下双膝,面色沉重又愧疚:“求殿下赐属下一死!” 踉跄后退,撞在水晶珠帘上,扰了一室寂静,乱了一室光华—— 她死了,死了—— 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儿,才过了仅仅几个时辰而已,却被告知她死了,要他如何相信,又要他如何接受? “热……” 无力的低咽缥缈的如细风飘过,那么轻,那么低,却瞬间砸在心上—— “天天!”几步跨去,颤抖的抱过纤弱的娇躯,重新感受着她身子这属于生命迹象的温热,几欲落泪。 俯首沾染她浴血的衣袂,失而复得的欣喜令他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你活着,谢谢你给我弥补的机会,谢谢……” “痛……” 哽咽的痛呼竟带了丝噬骨的味道,听的司寇殇心里一痛。 抬手轻拂那血和发丝凌乱,流露出容颜憔悴,他爱怜的抚摸红的滴血的小脸,百般意味在眸底聚集。天天,人间孤独,红尘寂寞,以后你就留下来陪我可好? 怀里人似乎是不舒服的扭动,头微侧,另半张脸沉浮于光彩斑驳中—— “谁?”两目嗜血!敢伤她的人,他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董含珍。” 董含珍,他记住了。 抱着怀里人向床上跨去,晦涩在朦胧里的光影带出声音清冷:“你如何找到的她?” “是董丞相的暗卫。” 片刻的沉寂后是他波澜不兴的声音:“他这个情,本殿领下了。”只是,这不代表着他肯放过他的女儿! 俯身将她放在床榻上,清凉指尖轻动,认真的将伤口上那黏上去的发丝捋开,“去将洛公叫来。” “喏。” 左冥心情沉重的起身,刚欲离开,突然听床上传来他主子急切的呼唤:“等等!你快过来!” 红尘醉!她竟然中了这样顶级媚药! 搭在脉搏上的手不住的轻颤,怪不得她脸潮红如火,怪不得! 中了红尘醉,如是在一个时辰内找不到男人解毒,后果只有血管爆裂而死! 一个时辰,从下药到此刻过了多少时间?她还剩多少时间? 具体时间他不清楚,不过看她的反应,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若是再不解毒,只怕她会—— 不行,来不及了! “主子,有何吩咐……” “左冥,你蒙上眼睛。” 左冥错愕。 “快!” “喏。” …… 九寒烈火的极致折磨,热浪,焚烧,翻滚,湮没—— 是谁的冰凉解救了炽烈?又是谁与爷十指相扣,在烈火焚身的深渊亦不曾放手? 努力睁眼要看清不曾放弃爷的人,可入眼的水雾模糊似镜花水月,看不清,也摸不着,唯一能做到,就是跟着他好好地感受,无论天堂还是地狱,一路坚持的跟下去—— 一袭水蓝色的丝缎将身上人包裹的严实,拖长的丝缎亦将两人的春色给挡了住。 “左冥,你可以摘下黑绫了。”说话间他触了触那被汗濡湿的小手,温热如火的掌心无疑是告诉他,强烈的药性仍旧没散的干净。 拿了块干净的锦缎递给司寇殇。 将瘫软在身上的女人微微撑开一段距离,他接过锦缎,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如雨的汗水。目光掠及她触目惊心的烫伤,手一颤,锦缎也骤然握的死紧。 “去将洛公叫来,快!” “喏。”风似地飞向门外…… “情况不妙啊——”查看了伤口,洛公担忧的摇头。这个女子,前几日还神灵活现的气他,此刻竟落得这般凄惨的模样,真是世事难料啊—— 司寇殇听到不妙二字,脸色顿时难看的打紧。 “先敷了药再说。” “也只好如此了。”打开背来的药箱,翻找了一番,拿出一黑色||乳|瓷瓶,自语着:“就是它了……” 手一空,||乳|瓷瓶被人夺了去。 倒出暗青色粉末,动作温柔的往伤口上撒着:“有几分把握恢复如初?” 洛公和左冥诧异的对视一眼,同时瞥眸。 “回殿下,没有把握。” 手一滞:“一分也没有?” “半分也没有。” 继续抹药:“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夺了—— 一?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7部分阅读 一双软臂无意识的再次勾缠—— 司寇殇和左冥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又要辛苦你了。” “应该的。” 怪异的对话,带起一阵尴尬氛围。 两人同时看向一旁茫然的洛公,眸里逐客的意味再也明显不过。 “哦,那奴才这就下去给姑娘准备汤药。”背上药箱,洛公匆匆离去—— 司寇殇和左冥对视一眼,意味各自懂得。 …… 眼前重拾清明的那刹,跌进眸底的是纷乱缱绻的魅眸,意料之外,却又隐约在爷的料想之中—— “你醒了……嗯哦——”扣紧的手一收,低喘,欣喜夹着快感泛上了他的眸底,灼灼目光始终不离那双足矣点亮整个世界的晶眸。 咬着下唇承受着一波一波的滔天浪潮,眼神微闪错过那太过灼热的目光,这一闪,不经意间掠向了两人相扣的指,迷蒙攀上了眸间,一个疑惑慢慢爬上了不算太清明的脑袋——他的手在这,那爷腰间的手试问是谁的? 最后的一波猛浪狂潮袭来的那刹,头无力的后仰,身子也软软的瘫下,在腰间大手的扶住下,慢慢的倒在司寇殇的躯体上—— 垂下的丝缎被他重新拉好,根本不给身上人喘息的机会,霸道的托住她的脑勺吻得缠绵,唇齿相依,交换着呼吸,汲取彼此的味道—— “告诉我,你身子现在好些了吗?”双手从腋下穿过在她的背后十指紧扣,他轻吻着她的侧颊,听着她不紊的呼吸,一种名为充实的东西渐渐填满了他空荡了已久的胸膛。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爷至死都记住在爷最无助最无望的时候,曾有这么个男人,不离不弃——十指相扣,残红翩,双影落,即便是身上的女人再狼狈再不堪也不言弃,扣着残破的手一起度过烈焰,飞跃狂潮,驰骋于地狱之火的上空——司寇殇,若有机会,你今日的这番恩情爷定会双倍偿还…… 托起身上人的下巴,司寇殇认真的看进那潭深渊:“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你懂吗?” “不懂。” “是不懂还是不想懂?抑或是故作不懂?” 轻轻拂开他的手,俯身静静趴在他汗湿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缓缓地阖眸。 “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 “我更希望你能一辈子跟着我。” 低低轻叹:“对不起。” 眼底的浅浅笑意遮住了晦涩的深渊:“我不接受。” 噬骨挠心的热潮不合时宜的来临。 娇喘着抱住了他滑腻的颈子,如飞羽却是炽烈的吻印了上去,金风玉露一相逢,瞬息缠绵的难解难分,两人的脸婆娑间纠缠,青丝相融,漾起涟漪醉人,荡起缱绻迷乱…… 左冥无声的退了下去。 尽管他担心他主子的身体,可他主子的命令不得违背,更何况他也想留给空间给这对灵魂同样落寞的人…… 夜阑珊,灯未缀—— 残红翩,双影落——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四章 喝药 不知不觉,天已放明。 两人,一桌菜肴,人如昨,菜式未改,一切似乎与昨日没什么不同,可冥冥之中又仿佛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窝在司寇殇的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吹粥的动作,一抹浅浅的笑意浮现在唇边,带起两枚似有若无的梨涡。 眼梢妖娆的一挑,“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昨晚没喂饱你。” 将他眉宇间的淡淡疲惫看在眼里,摇摇头:“只怕你没力气满足爷了。” 脸青了大半。这不是对他男性自尊赤裸裸的挑衅吗? 耳根一热,细碎的吻伴随着是他咬牙的恐吓:“等我伤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着他的手喝下了那香滑的燕窝粥,冲着碗盅努努嘴:“照顾下残疾人”。 竟敢给他转移话题?眸子敛起了不悦,可手下却依言舀了粥,吹凉了凑近她的嘴边。 “乖乖,真听话。”喝下一口粥,舒坦的眯了眯眸。 瞪了得意忘形的女人一眼,放下碗盅,夹了块三色糕:“别光喝粥,吃点糕点。” 回瞪过去:“没听爷现在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吗?爷喉咙痛,只能吃流食。” 在下意识的瞥过那到惨烈的紫痕后,眸光一痛。 “那咱们就来喝粥。”重新端起桌上的燕窝粥,他重复先前的动作。你放心,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迟早有一日我会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讨还回来。 温热的燕窝粥下肚,空荡的五脏庙渐渐的充实了起来,暖和了起来。 温饱问题一旦解决,思维就开始活跃了起来,心里的一些计划就得提上日程。 软软的靠在他有力的躯膛上,抚摸着他的肩胛,低声软语:“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见怀里的小女人被他喂饱了,司寇殇方津津有味的喝起了剩下的燕窝粥,至于某个女人说要商量什么事,他权当没听见。 “归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离家数月,爷有点想念爹爹,娘亲,还有……猫咪——”还好临时改口,将子熏换成了猫咪,否则保不准就因这个小小的差错他就不让爷回家了呢—— 可某人料错的是,某个男人压根就没想过要放她走,所以提不提子熏对于他的决定根本不会造成丝毫的影响。 在她侧颊上偷了个香,司寇殇低哄着:“你喉咙不好,少说点话。”转而又有滋有味的喝起了燕窝粥。 不依不饶的摇晃着他:“爷想亲人了,你就发发慈悲,送我回家吧——” 喝粥的手一顿:“你要我送你?” “当然是你……找人送我。”扬扬自个包裹严实的爪子,爷哀声道:“你看到了,爷如今残废如斯,怎么可能自己嘛……” 继续喝粥。 “你究竟听没听到爷在跟你讲话啊——” 喝粥的动作不停,可妖异的眸光中却流泻出难懂的晦涩:“昨日,你同样坐在我的腿上跟我商量事情,我听了,也答应了你的离开,可结果呢?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我看到的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你——放手了一次,换来的是如此惨痛的教训,你以为,我还会再放手第二次吗?” 抿嘴不语。 半晌,自嘲的一笑:“就爷如今这副鬼样子也值得三殿下你的眷恋……” 未及说完,司寇殇就骤然抬高那小巧的下巴,逼进如渊般的眸底:“不要将我司寇殇看成肤浅的人。朱颜破又如何?倘若我贪恋的是只是美色,那后院那些舞姬们随意拉出一个也不比你差,我何以惟独对你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倾国倾城的美人易得,可真正令男人心悸的女人难求。别的男人我不知,我知道我司寇殇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所有人眼中不堪的存在,我也会一如既往,一生视为珍宝……”情丝微凉最难解,若不是有情,他的躁动不安又做何解?他的缭缭悸动又缘于何故? 见眼前人阖了眸子躲避他目光的纠缠,不由得叹息一声,冰凉的指滑过耳廓,眸光在那微蓝一点上婆娑纠缠:“九幽下的母妃曾是我唯一的牵挂,而今,对象换成了你,相信母妃若是知晓,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谢谢三殿下的厚爱。”蓦然打断他的话,伸手摘下蓝玉耳钉,不去看他何种神色坚持放在他的掌心里:“昔日爷救了你一命,如今你又救了爷一命,一命抵一命,咱们两清了。你母妃的遗物你保管好,爷命薄,无福消受三殿下的错爱,望三殿下早日找到知心人,幸福一生。” 两清——咀嚼着这两个字,司寇殇握着掌心里的蓝玉耳钉,缓缓勾起的唇角却阴翳的如梅雨天那化不开的乌云。 “你真想走?” “是的,我想爹爹,想娘亲,想家……”愈是在孤独无助的时候,家人的影子就愈是在心头徘徊不去,徘徊的人酸楚,徘徊的人只想落泪——家人永远都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而家,永远都是这个世上最温暖的地方。此次经难让爷懂得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待归去,爷定会替申家的列祖列宗们好好守护着申家,不离不弃,直到爷闭眼的那刻方可休止…… 家?指尖慵懒的摩挲着蛇形尾戒,凤眸半眯,望着怀里人似悲若喜的神色,目光深沉如渊,隐约其中的精光莫测难辨。 “殿下。”门外端着汤药的左冥打断了室内短暂的沉寂。 眸光转向门外:“进来。” 推门而入。 接过汤药,司寇殇从左冥身上收回视线,轻搅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语气淡然:“左冥,你可知罪?” 利落的跪下,匍匐于地:“左冥有愧殿下所托,甘愿领死!” 一勺吹凉的汤药递到了佳人嘴边:“想要他怎样死随你便。” 瞅着黑糊糊的汤药,再闻着那令爷几欲作呕的味道,爷强忍着才未夺路而逃。 脑袋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爷挑了一眼视死如归的左冥:“死岂不是便宜了他?” 噙着笑意将汤匙往那粉唇上又移了移:“想怎么折磨他随你高兴。” “真的是随爷高兴?” “真的。” 眼梢挑挑那双狭长的魅眸——这可是你说的哟! 含笑点点头。 绽放出如孩童般无害的笑容,爷伸爪小心的碰碰近到唇边的汤药,嘿嘿两声:“就让小左子代劳吧。” 某人含笑不语。 某人暗暗叫苦。 瞅着左冥伏在地上半天也不动弹一下,爷不高兴的拉下晚娘脸:“怎么,让你喝委屈你了?” 将汤匙重新放进药碗里,掏出药盒,指尖拈了些透明的药膏,唇角挽起的笑容依旧醉人心魄:“左冥,没听到姑娘的吩咐吗?还不动手是等着本殿下亲自喂你不成?” “属下不敢!” 认命的端起药碗,一鼓作气将满满一碗药统统灌进肚里。 再次匍匐于地:“属下已经完成姑娘的吩咐,姑娘还有什么要求,请指示。” 眼睛一亮。 “送……”送爷回家—— “左冥,你带着姑娘去买些路上用的东西。记住,若是这回再出什么岔子,你也不用回来了。” “属下明白!” 讶然的望向司寇殇。 光彩错落中,那双柔情的眸子看的人心里微震。 司寇殇…… 对怀里人投来的探寻目光视而不见,动作娴熟的给伤口上着药,仿佛一切都是那般理所当然。 脸颊上的丝丝清凉让爷突然间难受了起来。 司寇殇,你究竟想让爷欠你多少……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异地篇】第二十五章 回家 永和街,南陵帝都最繁华的路段,亦是人流量最多的场所,用行人如织来形容不为过,用车水马龙来表述也不算夸张。此时此刻,爷和左冥正走在这人声鼎沸的永和街上,带着买好的路上用品,穿行在如梭的人流中,打算沿来路折返回去。 “姑娘,盛夏酷暑,依左冥之见,还是先于前面的茶楼中歇息片刻,等过了日中再赶路也不迟。”几个健步跟上前面差点被人流冲散的女人,他望望正午的日头,小心建议道。 夏风如丝如缕,撩动面前黑纱带起一阵阵轻微的涟漪。 “小左子,你想歇息了就直说,何必拿爷当幌子?”不以为意的轻哼了一声,拿胳膊肘推开前方挡路的他,继续赶路。 对前面女人的调侃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恼意,也未像以往那般回嘴过去,左冥几步跟上,话里话外恭敬依旧:“姑娘,赶路也不急于一时,此刻烈日炎炎,若是让毒日伤着姑娘,那左冥就是万死也不抵其过。” 给了他一个白目:“爷又不是瓷娃娃。” 挡住女人的去了,左冥指指旁边的茶楼,语态恭敬中带着坚持,“请姑娘莫让左冥为难。” “唉,我说,究竟是爷为难你还是你为难爷?” “主子的命令左冥不得违背,还请姑娘体谅。” “主子的命令?你主子有命令你逼着爷去喝茶吗?” “主子令属下将姑娘毫发未损的带回。” 吐口郁卒的气,透过黑纱阴阴的瞅着前面这块茅坑里的石头:“你这是擅作主张知道吗?你主子……” “站住快放开我主子!”滔天怒吼裹挟着凌厉剑风,挂起了炎炎夏日最强劲的风。 折扇几个回旋挡住了凌厉的剑招,抱着身旁受惊的女人几个闪身,冷眼望着对面手持利剑双目喷火的男人,温文一笑,却是说不出的阴霾:“不知死活。” 正午的太阳不知疲倦的吐着热气,滚滚热浪在人们头顶上不停地徘徊,蒸腾…… 先前被剑风扫的有些发怔的百姓们在蓦然回神,无不尖叫着作鸟兽散。瞬间的功夫,先前还热闹非凡,井然有序的茶楼门口登时一片狼藉。 “姑娘小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左冥不明所以,反射性的意味是冲着他们来的,当即抽出腰间佩剑挡在女人面前,虎视眈眈的望着突然跳出来的两人,哦,确切的说三人。 剑柄握的死紧,子熏恨恨地盯着几步之遥处那张写满轻蔑的俊颜,再看了眼窝在他怀里哆嗦不止的女人,眼神一痛,重新瞪向那个男人,恨不得将他给拆皮卸骨! 一定是莫子谦这个混蛋对主子做过什么!否则他的主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莫子谦我杀了你!”一记杀招刺来,子熏烧红的眼睛反复闪现的是他主子避他如蛇蝎的模样! “啊……”怀里的女人吓得哆嗦不止,在剑袭来的那刹双眸紧闭,死死攥着身前男人的衣角,一张俏脸苍白如雪。 不自觉的敛眉。 折扇一展一合,几个点击,在场的人尚未看清他的招式,他就轻松地化险为夷,抱着怀里的女人闪身至茶楼的板石台阶前。 “你该闹够了吧?”脸色不善地看着对面的子熏,莫子谦冷声道。 “莫子谦!还我主子!” 瞳孔一缩!他的身份在这个国家绝对可算是敏感,稍有一点岔子,万劫不复不说更有可能会连累他整个家族!这个子熏口无遮拦,他留在南陵一天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大的威胁……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究竟让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嘛!”情绪稍微平静点的女人从莫子谦怀里露出个脸,再一次地解释到。主子?一听就知道是个什么个宫的首领吧!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也想很拉风地号令一群人,可她有自知之明,人家什么宫的宫主啊首领啊可都有盖世神功,她虽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却未继承了人家的武功,倘若是一个不察漏了陷,岂不是要当成妖怪烧死? 岂料这句话未曾让子熏平静反而更激动了起来,“主子!我是子熏啊主子!我是子熏!主子!我是子熏啊……” “好好,你是子熏,别激动,不用重复,我知道你叫子熏“,女人无奈地摊摊手,“可你是子熏又如何呢?我只认识子谦,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子熏。” “主子!!” “先生,拜托你不要再叫我主子,我最后重申一遍,我不是你的主子。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马蚤扰我,更不要马蚤扰我的丈夫。” 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惊颤中的子熏,她挽上莫子谦的臂弯,转身往茶楼里踏去,“子谦,甭理他,咱们喝茶去。”绮罗在半空旋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在那张容颜转过的那刹,惊震的是两双不同的眸子。 “她!”左冥如见鬼似的盯着正冲着他们方向走来的女人,继而难以置信的将目光投向身后带着黑色斗笠的女人,脑袋有瞬间的发懵,搞不清此时是何种状况…… “子谦,这茶楼有说书的吗?”女人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身侧高大俊美的男人。 神情一滞,“你喜欢听说书?” 对身旁男人的异样并未有所察,女人兴高采烈,“当然喜欢啦!”茶楼之所以成为古代八卦新闻的重点散播地,原因不就在于有说书这一伟大行业的存在嘛! 握着折扇的手不由自主地轻颤。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少师,为……为何你拿臭鸡蛋砸老朽?” “你该打!” “啊?” “在爷眼皮子底下说书,不是找打是什么?难道你这个糟老头忘了本少师的禁忌了吗?本少师这辈子最讨论两种人,一,结巴,二,说书人……” “麻烦……请你们让一下好吗?”好奇怪啊,这两人为何一直矗在茶楼不懂?这个男人为何一直看怪物似的看他,还有这个女人为何要戴个黑色的斗笠?难道又是江湖中人?女人眼睛一亮。不肯以貌示人的神秘人,一般来讲不是什么邪教教主,就是什么魔宫宫主! 暗透口气压在心里乱如麻的情绪,莫子谦淡淡地冲着门口的两人颔首,“两位可否让一下?” 身前的两人恍若未闻,依旧岿然不动。 俊眸微挑,带着些冷然看着眼前这位挡住他们去路的男人,“阁下若是觉得自己的夫人不够漂亮大可以再娶,盯着别人的夫人猛瞧,似乎不是一个君子所为。” 左冥不傻,自然听出了这话的意味。 手中的剑不打商量地搭上了莫子谦的颈子。 讽他左冥是小人行径不要紧,可为何要讽刺姑娘的容貌? 一想起因自己的渎职而导致那么水灵的姑娘变成了如斯模样,左冥就愧疚得恨不得举刀自裁!她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一个别样的女人,机灵聪慧,胆识过人,说是女中豪杰也不为过,虽总是说些做些令人恼火的事情,但却不能让人真正地讨厌她。他嘴上说是主子喜欢她是着了魔,可心里面可是认定了这个女主人。他渎职一部分是因为他惹恼了他,可另一部分,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危险的眸光龙流转出森冷几许。 英雄识英雄,高手自然是识高手。即便是不曾交过手,左冥也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及眼前这位浑身冒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可心底压着的那层愧疚和此刻的愤怒逼得他不容退缩,不甘示弱地对上莫子谦的危险眸光,持剑的手更是向内逼近了一寸。 “啊,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子谦!”颤抖这的握着左冥持剑的手,一双眸子尽是失措的惶恐。 左冥望着莫子谦,冷声道:“向姑娘道歉。” 狭眸微眯,不经意地掠过那个戴着斗笠的女人,呼吸竟刹那间有种堵塞感。 “姑娘?不是你夫人?”眼神不由得再次瞥向那个女人。为何,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于心底冲荡…… 左冥依旧冷着脸,“向姑娘道歉。” 感到脖间的剑又逼近了半寸,莫子谦收回目光,挑了眼泛着森光的剑刃,温文的笑浮现于俊逸的脸庞,“我只数三下。一,二……” “姑娘你……”左冥不解其意,呆呆地看着拂开他剑的女人,透过黑纱,他仿佛看见了她在笑,又仿佛看见了有什么东西从她眸间悄然滑落…… 圈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子,对着他摇摇头。 当这种笑出现在他莫子谦脸上时久表示他已动了杀机,左冥的武功虽不浅,但哪里会是他莫子谦的对手? “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我丈夫他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而已,你有必要舞刀弄枪的吗?真是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听说过没有!还古人呢,连基本道德都不懂……”义愤填膺地冲着左冥说教,她丝毫没发现对面女人僵硬了的身体。 丈夫,古人? 震朔地望着眼前气鼓鼓的女人,松开左冥不自主地想要向前,可发软的脚跟却倾倒了整个身子—— “主子!” 熟悉的一声呼唤却激起了灵魂的颤栗,令人禁不住抬眼,禁不住越过面前女人的肩膀望向声源处,眸光柔软,望向那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同伴,璀璨金光中他踏着大步匆匆奔来,那焦急的神色却看得人禁不住想要落泪…… 子熏…… 到口的唤声尚未脱口而出,两股巨力却不带怜惜地袭来,狠狠将羸弱的身子撤离女人的身上—— “小鼠崽你有没有事?” “主子快让子熏看看,可是磕伤了你?” “我的头有点痛啊——” “哪里?我看看,这里,是这里吗?” “咝——痛,痛啊,子谦,有没有出血啊?” “莫子谦你快拿开你的脏手!我家主子向来怕痛,你这么使劲碰触是想痛死主子吗!”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嘛——烦死了——” “好好,不吵不吵……” 死死按住左冥的臂膀不让他冲过去,笑看着不远处那其乐融融的一幕,就如看一场免费的戏剧,不用掏钱也娱乐了身心—— “左冥,帮我记住这个日子。” 清淡的声音令左冥乍然抬眼! 逆光中,那个狼狈撞在柱子上的女人笑意盎然,毁掉地半张脸虽然残缺却不狰狞,亦不恐怖,伴着那样说不出意味的笑容,竟冥冥中透出股诱人没入神秘漩涡的魔力—— 眸光下移,顺着如缎黑发滴落在雪缎上的艳红,妖娆得让人心痛。 左冥大惊,“姑娘你受伤了!” 这一声惊扰了不远处的三人。 反射性地朝着这边看来,入眼的惨不忍睹就如一记哑药,瞬息让他们三人同时止了声。 喉咙开始发疼。 笑容不改,对上左冥颤栗的眸色,懒懒伸展开双臂,“回家。” 握紧的拳头悄然松开,轻轻抱起那坐在地上笑如灿阳的女人,左冥绷紧下颌用力地点点头,“我答应你,这次定当亲自送你回家。” 弯身就要捡起散落的东西,这些,都是她亲手挑选的路上所需用品,还有她带给亲人的礼物—— 纤细的胳膊拦住了他的动作。 不解的低头。 笑得眉眼舒展,“不需要了。” 左冥一震, 她的意思是…… 眸子微阖,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沙哑的声音细如蚊,“回家,我好困……” 嘀嗒在石板上的液体在这一刻竟零落成音。 “姑……姑娘!”神色大震,左冥抱着她几个点足,飞快地消失在众人眼球中,余下三人呆呆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似乎还尚未从刚刚“惊鸿一瞥”中回魂…… “啊,好可怕啊,比贞子都可怖啊——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我心脏承受能力较强,否则的话刚才那一眼就足够让我去见上帝的了!”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庞,她心有余悸的嘀咕,“还好还好不是附身在这样的女人身上……真是庆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抬眼,却是看见子熏定定地看着她,那种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进人的心底,看得他浑身发虚。 不自在地躲闪他的目光,“你,你在看什么——” 目光顺着她的脸颊渐渐下移,掠过肩胛一直移到左臂处—— ——撕拉—— 猝不及防,左袖被子熏一把扯下,抓着雪色藕臂急急翻转,内侧那栩栩如生的兰花胎记顿时印入眼帘…… 嘭! 一记狠拳狠狠地砸在了子熏的脸庞上。 莫子谦脸色阴霾密布,神情是说不出的阴沉,“你是怎么知道的!”除非有过肢体接触,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小鼠崽身体的秘密!该死的! 仰面倒在板石台阶上,子熏双手捂住眼睛遮挡夏日正午的阳光,并不急着起身,神经质般失常地大笑起来:“对,怎么会呢,我乱想的,一定是乱想的——两岁进申家,而今十三年了,有谁能比我更清楚呢——什么都可以错,可独一无二的血兰花不会错,不会错——” 霍地撑起身子,眸子里隐约着血丝,迸现出几抹狂乱。拳头骤然紧握,对着坚硬的台阶一拳一拳地砸了上去,“我不会错!没有错!她不是的,那不是她!不是她!!” 那响彻的碰碰声震痛耳膜,听的人都觉得痛,可反观当事人却浑然忘我,仿佛与板石相撞的并不是自己的拳头似的。 望着神奇狂乱的子熏,莫子谦被那强制压抑在心底的不安就如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汹涌泛滥得几乎将他整个人湮灭,湮灭得他窒息,窒息得他几欲成狂。 嘭! 又是一记猛拳砸向了跪地捶板石的子熏。 “你给我闭嘴!什么她不她的!你闭嘴!” 这一拳砸得子熏的眼眶渗出了血,可他却恍若不察,只是将有些呆滞的目光转向莫子谦,目光带了丝求证,亦隐了死祈求,“就算是我会错,你断断也不会错,是不是?” 嘭! 子熏轰然倒地。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你的话应该倒过来说!十三年,都十三年了你还会错吗!” 咽下口里的血沫,他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莫子谦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你是他的男人,我充其量只是他的朋友!十三年又如何!男人和朋友相较而言,自然是男人比较了解女人!” 怒红了一双眼,“你这是砌词狡辩!” 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你还不是推卸责任!” 两人就如斗红眼的公鸡瞪着对方,谁也不甘示弱,可眸底极力压抑的狂乱意味着只有各自懂得—— 其实这一刻他们心中隐约已经感知到了什么,只是谁也不愿意去面对,亦不愿也不敢捅破这层薄却残忍无比的纸…… 三殿下府。 “姑娘的伤不打紧,只要休息个把个月就会痊愈。只是养伤期间可不能见着风,若是被风侵袭,可能会落下个偏头痛的病根。“收拾好药箱,洛公谆谆嘱咐着。 黑着脸点点头,挥手示意洛公退下。 扭头看了眼仍旧窝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本来就黑得不像话的脸这下子就更黑了。 “叫人抱了一路,你还没让人抱够?” 话是对女人说的,可刀子般的眼神刮向的却是某个身子僵硬的男人。 实在忍受不住他主子的目光凌迟,左冥试探地征求某人的同意,“姑娘,还是让属下将您放在床上休息吧——” 懒散地睁眼,淡淡瞥了眼柔软的床榻,直接略过坐在床榻上的男人,重新阖上眸子,靠上了左冥的肩胛,“不好。” 床榻上传来的轻微碎响声貌似是床板的碎裂声。 嘴角抽搐得有些僵硬,“姑娘,属下还有些事情要办,你看——” 眸子未掀,“是三急吗?” 僵硬地笑笑。 三秒钟的沉默已经令床上的男人等不及了,“天天,你听话,下来。” 揽着左冥的颈子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撇过脸,给了黑脸的司寇殇第一个正眼相看,“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落难石洞的时候,我曾对你讲过的话。” 冒火的瞅着那双软臂缠绕的颈子,蹦出的字眼都有些磨牙的意味:“记得。” “既然记得那就好办了。”半耷拉着眼皮,打了个浅浅的呵欠,语态懒散,“我说过,我救过你的命,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当然,这是不太现实的,难道我让你堂堂皇子学学屎壳郎拱大粪你就要义不容辞地去拱不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让你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违背道义,亦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仅此一个。” 妖异的眸光一闪:“是让我派人送你回大兴?回家?” “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回家是不错,可并不是回大兴。”再次打了个呵欠,眼皮沉重得几欲闭合。 心跳不期然加速,连唇角的弧线也不自觉地上扬:“哦,你倒是说说看,你这番矛盾的话作何解释?” 慵懒地环胸斜倚床柱,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头,可眸里绚烂地却若三月盛开的花卉:“对一个女人而言,夫君就是她的天,夫君在哪,家就在哪。我这般讲,三皇子殿下可是听得明白?” “婚礼不用操办,只需签个字上交文书弄个合法证明就可。” 眸里隐隐有了丝怒意:“我司寇殇即使再不济也断不能这样委屈了你!” “三皇子过虑了,婚礼只是给人看的形式而已,对我来说,要不要都无所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彼此看得顺眼,这样才会结出甜蜜的果实;但倘若是强扭在一起的,那结出的就是歪瓜裂枣。”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似乎有隐隐带了些刺。眉心微皱,邪魅的眸子轻轻一挑,不错眼珠地望向一脸疲惫模样的女人:“皇室的婚书一向批准起来比较慎重,恐怕会耽误些时日,若是你实在等不及的话,可以先洞房……“ 懒懒地挥挥手:“三皇子殿下不必将婚事上达皇上,一个普通侍卫和一个普通女人的婚事而已,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不过,先洞房的建议倒是不错……” “你说什么!”暴喝如雷,劈手夺过左冥怀里的女人,司寇殇浑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双目狠如魔,挡不住的愤怒似乎即刻要喷泄而出! 旁边的左冥见势不妙,提早一步溜了出去,远离战火。 丝毫不为他的怒火所侵扰,保持这先前懒散的姿态,淡淡的开口:“三殿下似乎有些健忘,我刚刚说的话就不记得了。这不要紧,大不了我费点口舌,再重复一遍。我要嫁人了,嫁的是你的侍卫……” “我不许!!”摇晃着哪纤弱的肩,司寇殇面色狰狞。 “看来你还真是健忘,不但忘记我说的话,更忘记你曾说的话——”淡淡的讽笑,瞥眼,仿佛他是什么糟蹋视觉神经的脏污东西。 这样的神情着实刺激了他不少,抬手猛地摘下银面狠狠地砸向地面,妖娆容颜扭曲的模样分明写了两个字——嫉恨! “左冥,对不对?你喜欢上他了?你竟敢看上他!好,我这就宰了他!宰了他!” 冷眼看着抽出蚕丝绫一副要去杀人势的他,淡漠一笑:“何必呢?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他。” “不喜欢你还嫁给他?!” “我愿意,我高兴,你管不着。” 身上一沉,他整个人圧了下来,湿热的气体吹拂这脸颊:“你这是在赌气吗?报复吗?给谁看?我吗?” 双臂将他的颈子勾缠,瞪大了双眸对上他晦涩如渊的眸子:“恭喜你答对了,我就是在报复,在赌气,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嫁谁,也不会嫁给你,司、寇、殇!” 怒云在眸底飘过。 愤怒的俯身,带着惩罚带着未知名的惶恐恶狠狠地啃噬这那两瓣柔软的唇,甜蜜的美好令他舍不得放开,这种一碰触就欲罢不能的感觉也只有在她的身上才能够得到深刻的感受—— 恋恋不舍地放开并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她的哭泣。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啊!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混蛋!”拿着玉枕冲着他劈头盖脸地砸了下了,边打边哭骂着:“你没心没肺没肝没肠!好心将你救活了你却恩将仇报!爷哪点对不起你?哪点?亏爷还以为你是好人,好心眼的想送爷离开,却不曾想你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大混蛋!敢算计爷,我砸不死你!砸死你这个祸害。你这个混球!” 结结实实挨了将近十下玉枕袭击,眼瞅着玉枕都出现了裂缝,司寇殇扯着被子挡着攻击,边闪边躲畏缩至床角:“我哪有算计你?你别蛮不讲理!我好心让左冥那个混蛋陪你去买路上用品,我还有罪了不成——啊,你想打死我吗!” “我就是要打死你!还假惺惺地说什么‘让左冥陪你去买路上用品’!放屁!他自己去买不就得了,为何非要拖着爷!为什么!还有啊,那么多条路,你为何偏偏让左冥带着爷去人声鼎沸的永和街!你就是别有用心,你根本就知道那个女人跟爷长得一模一样,还知道那个女人会和莫子谦今日一起去永和街,不仅如此,你更是知道子熏今日要到,你就是算准了子熏会认,从今往后爷将无家可归,像一只流浪狗流浪猫,只能寄养在你司寇殇的眼皮子底下,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就只有你司寇殇!对不对!对不对!啊!!!!司寇殇你何其残忍!” 尖锐的一声响,玉枕在他的肩胛碎裂成瓣。 眸光深沉难懂,没了先前的怒火,亦没了刚刚的暴躁,深深地望着环肩低鸣哭泣的女人,敞开胸怀缓缓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抱中。 轻吻着女人的侧脸,声音柔和得如香醇的美酒。飘荡着丝丝诱惑的意味:“相信我,这个世界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你去死!你这个骗子!呜呜,爷再相信你爷就是个蠢蛋!” “我骗你,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你留住。倘若留下你是一个错误,我会一辈子将这个错误延续下去。” “可爷才不想跟你这个大骗子一起错下去!爷要回家,呜呜——老申头,娘亲,还有爷的猫咪——死子熏,等回去爷就将他赶出家门——呜呜,为什么他不认识爷呢?为什么啊?皮相真的很重要吗?可是以前不管如何易容他都能一眼从茫茫人海中认出爷的,为何这一次却不行啊,为什么啊——”捶着他坚实的手臂痛哭流涕,问天问地也是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可最终谁也没有给出爷一个答案,房间里反复回荡的,便只剩下低低呜呜的哭声以及若有似无的为什么…… 你不会在回家的,天天,是不是?若是你真的想回家,那么你便不会哭得这般难过,这般绝望,亦是这般的无助—— 心底有了几许小小的雀跃。 亲昵地摩挲这怀里人的鬓发,他开心地弯起了唇角,笑得就如得到了玩具的孩子,那么开心,那么没有杂质,纯真的美好,美好得令仙人都忍不住侧目—— 天天,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这种完全占有的感觉,真好…… 清晨醒来,横贯后脑勺的是一条裸臂,搭在胸前是另一条裸臂,腿上缠着的是条裸腿,无疑的,旁边睡着的,是个裸男人。 一床被,盖两个人,今后过的都要是这种日子吗? 头痛,重新闭眼,人为何要睡醒? 两眼一闭永不睁开岂不是人生之快哉? 温热的气息愈靠愈近,近到想忽视都不可能的地步。 脸颊朝里一歪,成功地躲过了某人的纠缠。 某人胸膛急剧的起伏绝对布什兴奋的结果。 五指紧扣,对付女人他多的是法子,再烈在难驯的女人他也有法子让他乖乖就范! 胸前作恶的猪蹄无疑是对爷无声的折磨。 敌不出声,我不出声,敌来阴的,爷自然不会来明的。 对着床板扣半天,终于,一枚闪亮的银针跃于指尖—— “啊!你,你这个女人想弄残我不成!” |消逝在天际手打,转载请注明 | shubao2 | 【异地篇】 第二十六章 疯了 当耳边的吼声为无谓噪音,翻了个身背靠着某个男人,伸手将被子用力朝自个一扯,绣交颈鸳鸯的薄衾就被爷霸道的占为己有。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将整个人完全蜷缩在被子围起的狭小空间中,装起了地地道道的蚕蛹。 遮休的被子被人霸道的夺走,一丝不挂的男性躯休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于空气之中。 拔掉指骨上的银针,他挑了眼旁边将自个裹成蚕蛹的女人,心里狐疑着她究竟何时在他床上暗放了此等武器? 幽微一笑。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她的所作所为总是那么令人意想不到,看来今后他有得忙了,得每时每刻的看好她,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他的床上又多了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玩意…… 手不安分的顺着薄衾的缝隙钻了进去,喑哑的声音带着性感“真是淘气,竟然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看我来怎么收拾你。” 死皮赖脸的臭男人 奸臣当道全集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8部分阅读 身子一扭,连人带被往远离他的床里边使劲挪了挪。 腰间再次被凉滑物扣住。 薄衾瞬息被人掀起带起一阵凉风入侵肌肤,转瞬又悄然落下重新封闭了狭小的空间,不同的是,此刻的茧中多了只令爷讨厌的雄性蚕蛹。 “滚出去!” 充耳不闻—— 开玩笑,这个时候让他滚,简直就是不把当男人看待!即便是要滚,那也得等他吃饱了舒坦后了再说,饿着肚子滚,他有力气吗他? 于封闭空间内艰难的喘息着,挣扎不开他给予的刺激,听着耳侧的粗喘,在被动接受之余有种将要窒息之感。 “快将被子……掀了……”爷要新鲜空气!憋死爷了! 装聋作哑。 “耳聋吗——啊——” 牙尖嘴利,恐怕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便永远不知该如何尊重她身上的男人! 粗野的动作带着掠夺,几欲将人逼近疯狂的境地。 揪紧手下的床单,在眼前一道道白光闪过之际,脑中无端划过四个字——作茧自缚…… 大殿下府。 “你此话当真?!”手碰翻了桌上的茶杯,拍案而起的司寇宇目若铜铃,紧紧攫住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微抖的粗扩面庞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愤怒。 淡淡的颔首:“在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要论识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若是在下没有看错的话,今日所见的那位容貌尽毁的女子,便是大殿下先前要找的女人。”脖上清晰的掐痕,包裹的严实的十指——双拳骤然收紧!瞬息垂眸遮掩眸里的痛色,那日,那血淋淋的指尖划动在他掌心的情形历历在目——救我,莫子谦…… “想不到那个野种倒是个痴情种!毁了容了还不离不弃的留在身边,这份情谊,倒是真令人羡慕哈!”拍着掌,司寇宇笑的狰狞。 强制压下周身乱窜的气流,莫子谦撇脸僵硬点点头:“的确令人羡慕。” “只可惜,这对鸳鸯就要缘尽了!司寇殇,你越是重视的东西,本殿下就越是要摧毁!”目露阴险,抽出纸张提笔写下寥寥数字,喝道:“来人!” “殿下。” 纸张被扔了下去,“带着它外加府里的一个女人去老三府上,告诉他,本殿下用府里的美人跟他换那个破烂货!” “喏!” “破烂货?”捏着手里的纸张,司寇殇低低的笑着,可阴沉之色却如黑云不断翻涌上了他的眸底。 来者斜眼睥睨着这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三皇子,不耐烦的一哼:“大殿下还在等着属下回话呢,三殿下是愿意还是不愿好歹也给个话,好让属下回去跟大殿下也有个交代。” 有那么一瞬,来者感到了莫名的寒意侵体。 不急不缓的将纸张折叠好,抬眼随意瞥过来者旁边那个眼睛哭得红肿的女人,慵懒的对她屈了屈指:“过来。” 惊吓的睁大了眼睛。 颤抖的挪动着脚步想要往后退,突然一阵猛力袭来,女人被来者狠狠地推向了座上的男人。 勾划着女人的下巴:“大皇兄有心了,选了这么个美人来换本殿下的,”稍微一顿,眸光闪过阴翳:“破烂货。” “那三殿下的意思是……” “大皇兄一番美意,若是本殿下拒绝的话岂不是不识好歹?左冥。” “属下在。” “还不快将那个所谓的破烂货带来。” “喏。” 黑色斗笠,同样的雪缎,脖间相似的紫色掐痕,十指同样包裹的严实一 心脏有刹那的停止运作。 眸子灼痛,想透过黑纱极力望进隐匿于黑纱下那双眸子,可紧张的心又惶恐如魔,叫嚣着快将目光挪开,叫嚣着离开不要看,因为或许只是一眼,就是今生做不尽的噩梦—— 眸光依然坚持到黑纱寥落的那刹—— “啊!——”惊恐的尖叫源于他身旁依偎着的女人,沉重的落地声是她受不住眼前刺激的昏厥。 周围亦是惊骇的抽气声。 握着斗笠的司寇宇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手掌抖了几许,可他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这样的酷刑他前几日也在女人身上实施过,因而除了刚才没有准备而惊了一跳外,他并未如众人般表现的那般骇然。 “想不到,那个野种倒是狠绝如斯。”嫌恶的瞅了眼身前这面目全非的女人,他不耐的挥挥手:“拖出去!快拖出去!真是扫兴!” 脸上出现病态的白。死死盯着那双森然血窟窿,脑海里反复回荡的是那日那双布满血丝哀伤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眸子——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是谁水漾的眸感了他的心,迷了他的眼,俘虏了他整个人——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喜欢…… 梦里烟花,仍记当初调戏之言,仍记那吃人般的一瞪,那神灵活性的模样铭刻于心,午夜梦回时分一解相思—— 生气的,愤怒的,高兴的,得意的,嚣张的,无辜的,可爱的——种种惹他怜爱的情绪都于那双灵性的剪水眸中显现,此刻如走马观花般不停的在他脑中回旋,回旋——当记忆的种种顷刻间向他压来的那刹,他的神智有瞬间的模糊,恍惚中,那双哀伤的眸子竟与记忆中的眸子交织,重合…… 眸子霍然暴睁! 看向女人被拖走的方向,双目赤血如狂:“放开她!!” 猝然厉喝惊扰了一旁郁卒的司寇宇,亦惊呆了拖走女人的下人。可未等这位下人弄清是怎么回事,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袭来,被震飞的他便永久的闭上了双目。 “殿下他……” 抬臂阻止欲冲上前的侍卫,司寇宇敛眸沉思,难道这个夜公子和那贱人关系非常?若是这般,事情恐怕会有的麻烦了…… 脸色掠过难以掩饰的阴沉。为了大业,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牺牲个坏他好事的皇子妃,以此来消解夜公子心底的怒气。 不经意的扫过地上晕厥过去的女人,刚欲出口令人将她安置,面纱飘落后的容颜却令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目! 怎么会—— 莫子谦从不知他也有怕到想杀人的时候。 捋起一段袖子只需片刻,可他却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死死握紧的雪缎一角早已成了碎末,用力呼吸着,他闭着眼睛暗数着,只数三下,三下过后,他必须睁开眼睛面对—— 倘若不是那就皆大欢喜, 但倘若…… 眸里闪过森然的血色! 那他会手刃这里所有的人,用血为她的亡灵铺路!! 轻柔的抚摸着那若血的兰花轮廓,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前世儿时姥姥曾说过的话——傻孩子,有胎记的孩子都是被上帝选中的幸运儿。有了胎记,即便是有朝一日你和亲人们走散了,那么凭着独一无二的胎记,亲人们亦可以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你,带你回家…… 有了胎记亲人们就会认出爷? 指尖流连在怒放的花朵上,笑的怜悯。 倘若亲人们只是靠着胎记来认人,那爷宁愿毁了它。 视线从血色花骨朵上移开,幽幽的看向了堆放在床上的一排作案工具一 刀害?拿起雪亮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比划,心里开始打小鼓。会不会太过血腥了?生生害下一块肉来的滋味……僵硬的笑笑,将手中物放下。 烙?抬眼看看床前几步处正在烧着的铁钳,回忆着那红红的铁烙在皮肤上的滋味,牙根开始打颤。虽说是与脸交相辉映了,但那种烤肉的滋味的确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鞭笞?每天抽出点功夫来抽两下,打个皮开肉绽的,加以有颜色的草药,积年累月下来,血兰花或许就变成了绿草丛——可圣人有句话言,长痛不如短痛,这每天来上个一下子折磨,谁能受得了啊!还不如一刀挥下去省事呢! 重新拿起了刀开始比划来比划去,深吸口气,再深呼口气,吸气,呼气 萨达尔的马群意外受到狼群袭击?损失良马近千匹?! ——霹雳啪啦—— 书案上的笔墨纸张全部被扫落。 真是废物!连群畜生都看不住! 握着新到的密函司寇殇阴翳着脸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若是此刻他身在萨达尔,那些敢给他渎职的废物恐怕早已被剁了喂牧羊犬! 出了这个意外,他的计划又得延后,究竟让他等多久才算完! 以前他或许还可以等,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可以等,可她呢?难道让她跟着他一起等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吗! 该死的废物!真是杀他们一千遍都不够解恨的!! “殿下!” 书房是他最禁忌人踏入的地方,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要事,否则谁踏谁死! 面前这个慌张的女人最好有要事,否则他不介意告诉她死字怎么写! 唇角阴狠的斜起:“什么事?” 女婢颤颤的指着门外:“姑娘她……她……” 神色登时变得慌乱:“姑娘她怎么了?快说!” “回……回殿下……姑娘她,她疯了!”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七章 谋 哐——嘭! 被踢爆的寝门光荣的倒下,浑身裹着罗刹般气息的男人阴冷的耸立门外。 凌厉刺骨的目光慑的爷爪抖了三许,搭在臂上的匕首啪嗒一声擦过床沿落地,带起一阵金属擦地的刺耳。 冰冷的刀面反射出森然的冷光,射入那双阴沉的眸子,刮起令人心惊胆颤的极地风雪! “你想死?”声音冷到极点,每个字在加重音的同时亦掺杂了阴狠的意味,那种莫名的恨意听的爷从脊背泛起了汩汩寒意。 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哪里的话,生活这么美好,爷还想再活五百年呢,哪会想死?”爷是那种寻短见,想不开的人吗? 冰冷的视线扫过床上各式的刀具,继而阴沉的定在烧红了的铁钳上,嗜血的眸光却照旧在簇织着邪狞的火焰! 冷风一扫,几丈之外的人瞬息移位至跟前。 “你敢死?”认定了那把匕首是用来自裁的,司寇殇被莫名的愤怒包围着,眸里红光一片,定住眼前那双无辜的眸子,突然有种想撕裂她的冲动!她是他的,从头到脚从身心到灵魂都是属于他司寇殇的!没有他的命令她敢死?! 缓缓从地上拾起锋芒霍霍的匕首,凉滑的指尖轻触着刀面,眼睛始终不离面前貌似发怔的女人,性感的唇渐渐弯起令人惊惧的笑:“你最好不要逼我。” 脖子没出息的瑟缩了一下。撑着身子往后挪离,面前这个突然变得诡异的男人让爷忍不住想要拔腿逃离,“逼你?司寇殇,为何你今日说话都莫名其妙?”爷只是想去除胎记而已,爷逼你什么了?再说了,即便真是爷引刀自裁那也是爷的事,何来逼你一说? 嗖—— 刀风扫过,匕首擦过鬓发死死钉在身后的墙壁上,晃动的剑刃上隐约着刚刚擦过瞬间害下的发丝。 眉头拧起,不悦的抬头对上他邪佞的眸子,谴贵意味不言而喻。 他这是做什么?当爷是好欺负的吗? 抬起下颔毫不怜惜的揉捏:“就是死,你也别想着逃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的命由我不由你,若是再有一次让我知道你擅自动我的私有物,那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鼻子喷烟,爷怒了! 耗子不发威,你当爷是病鼠吗! “司寇殇!请注意你的措辞!”狠狠挥掉他捏痛爷的爪子,跳下床,撞开挡路的男人,怒着脸头也不回的要离开。寄人篱下果真是要看人脸色的!以为爷稀罕留在这里不成?呸!鬼才稀罕!离开这鸡不拉屎的笼子,爷会过活的更好! 想也没想的将要走的人一把捞住,死死钳制在自己的怀里,半步也不准她离开。 “不许走!你敢走,我就剁了你的腿!”带着急切的恐吓威胁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却未料到非但没起到稳住怀里人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激的怀里人挣扎更甚! “敢剁了爷的腿?哈,威风啊,能耐啊,了不起啊!爷今日还非走不可了,爷倒要看看,你倒是能不能真将爷的腿给剁下来!” 脚骨,膝盖,腹部接二连三的传来尖锐的痛,怀里的小女人毫不留情的专拣身休脆弱处还有他的伤处踢打,冷汗细密的覆了额头,可禁锢她的力道不减反增,任她掐打抓挠踢的,楞是岿然不动。 叹口气,稍微冷静下来的他回想起刚刚的语气和态度,也承认是过了些,让她打打解解恨也是应该。只是一想到踢开门那刹,她拿着刀比划的一幕,他的心脏就忍不住的抽搐,拧紧!死,并不是多么可怕的字眼,可若是降临在她的身上,他就有种天塌地陷的惶恐感…… 半刻钟后,某人终于打累了,骂累了,踢累了,也咬累了——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半刻钟的男人终于再次有了说话的空挡。 “为何要死?” 手软胳膊软的搭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白他一眼:“你才要死呢。” 遗留着愤怒的魅眸明显写满了不信:“那这些东西要作何解释?” 顺着他的目光扫罢了作案器具,鼻子哼哼:“你管的着吗?”眼睛懒懒的扫扫,不期然扫过今早被爷扎在床帏中的绣花针,一道灵光极速闪过—— 不屑的口气令司寇殇阴翳了脸色,拦腰抱起怀里人,几步跨上床榻:“管不着?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我究竟能不能管得着!”扯掉自己衣服的盘扣,不善着一张妖颠俊颜,司寇殇狠狠的压了上来—— “等等!” 急迫的声音丝毫未令他停下进攻的步伐,转眼间身下女体就被剥落的仅刺一条粉色肚兜。埋首于芳香馥郁的身子上,狭长的魅眸在染上一层迷醉的同时亦闪过一丝快意——想道歉?哼,恐怕太晚了! “我想到了!!”一声惊喜的叫声伴随的是肩上巨大的推力外加腹部的踢力,一时没有准备的他就狼狈的从床上翻了下来—— “刺青!刺青!爷怎么这么笨,怎么才想到呢!”拍拍自己的脑袋,爷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丝毫未察某个男人从床下爬上来的黑脸男人。 揉着已经见血的腹部,司寇殇脸色难看的恐怕不能再难看了,反观眼前这乐的手舞足蹈的女人,心口堵得更甚。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心情好,看猪都是帅的。 捧着司寇殇一张黑锅底脸,重重的啵了一下,两只亮亮的鼠眼弯成了下弦月:“快去给爷找个会刺青的人过来!”待会刺个什么好呢?牡丹?嫌弃的皱鼻,俗!玫瑰?更俗! 呆呆的抚着唇角,司寇殇眼神发愣。 转眼看见某人发傻,不悦的踢了他一脚:“发什么呆!快去!” 机械的点点头,转身下榻,在脚跟触及靴子的刹那骤然回魂! 这个女人,将他奴隶使唤了不成! 眉头拧成了蚯蚓:“你要刺青?” 废话!赏给他一个白目,低头轻抚着雪臂上那血色妖娆,陪伴了近二十年,一朝舍弃,若说一点都不留恋那是自我麻痹。 在那葱白指尖抚上那点血色时,他瞬息恍然了些什么,除了为她并不是想不开寻短见而松口气外,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喜悦袭卷上心头。他无比清楚,她此举意味着什么…… “我来帮你。” 低柔醇和的嗓音一改先前的阴冷,诧异的挑眉,印入眸底的是妖娆多情,“你会?”怀疑的眼神。 不置可否的魅笑:“一切交给我。” 端起女婢沏好的茶水,司寇宇抬眼做不经意间瞥过座下的女人,收回明锐的眸光,笑看着莫子谦:“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用眼神安抚了下旁边不时扯他衣角的女人,对着司寇宇的方向有礼的颔首,儒雅的笑无懈可击:“大殿下有话便可直说。” 呷口茶,他精明的目光攫住莫子谦脸上细微的变化:“既然夜公子如此爽快,那本殿下可就要直问了。不知夜公子和先前的那个女人——” 莫子谦当然可以听出那拖长话音里所蕴藉的意思。 合上折扇,叹口气,语气流露出几许歉意:“在下眼拙误认了故人,情急之下失了手给殿下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心里着实不安……” 所谓不必要的困扰当然是指那位无辜枉死的下人。 豪气的一摆手:“夜公子客气,一位卑贱的下人而已,能死在夜公子手里那是他的造化!” “这样吧,我待会儿令人将他厚葬,另外会令人送给他的家人一笔可观的抚恤费,也算是对枉死者的一点补偿吧口” 司寇宇何尝不知,对他家下人的重视无疑就是对他司寇宇本人的尊敬口 拍腿爽朗的大笑:“到看不出夜公子还是位菩萨心肠的人!来人,在百花亭设宴,今日本殿下要和夜公子一醉方休!” 附和着浅笑,可深邃如渊的眸底却徘徊着挥之不去的惆怅。 白皙无暇印证了他的猜想错误,照理说他应该庆幸应该松口气才是,可莫名的,胸口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郁气,吼不出,叫不出,咆哮不出,沉闷的压在胸腔里,烦扰着他的思绪,滋扰着他的情绪——他不明白这种烦躁源于何处,亦不明白为何每次看见身旁那熟悉却陌生的她时都会产生一种罪恶感,他不明白,仿佛又不想明白,在糊涂与清醒的边缘徘徊,感受最深的就是午夜梦回时分被噩梦惊醒的揪心—— 捂着胸口排遣莫名袭来的痛意,随意的撇脸装作看周围的景色不让他人看出他的异样。权势是男人最喜爱的追逐,可此刻的他却没了兴致,勉强打 着精神听着司寇宇滔滔不绝的合作大略,思绪却渐渐偏离了轨道,此时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她赶快回大兴,带着她去见他…… 或许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彻底将他心底的惆怅抹掉…… “究竟好了米!”咬着木条爷含糊不清的吼着,绑紧的双手双脚又不安分的动着,想要往身前趴着的男人脸上再次招呼去。 爷都在床上都硬挺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没弄完?究竟会不会!不会就说一声,爷马上换人! “还差一点,你忍忍。别再乱动,若是刺坏了,你到时候可别怨我。”埋怨的一勾凤眼,捏起细针将工作继续。 尖锐的痛从臂上点点传来,喉间忍不住发出痛吟低呼,这娇滴滴的若有似无,近乎低咽的声音听在某个男人耳中,无疑是对他变相的折磨。 闭上深谙的眸子俯身将那柔嫩雪臂上渗出的血红舔砥干净,本想着以此稍以慰藉,谁知上方那声舒服的低吟差点令他保持不住。 不想半途而废,深喘几口气将唇瓣从滋味甚好的雪嫩肌肤上扯离,暧昧的舔舔唇上的余温,喑哑着声音开始没话找话,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刺了什么?” “啊?爷不是让你刺小鼠吗?”靠!难道给爷玩阴的!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僵了瞬间后迅速恢复如常,可手下却加快了速度,嬉皮笑脸的打着哈哈:“当然是刺小鼠了,我的意思是你猜猜我给你刺了个什么颜色的小鼠?” 靠!当爷三岁娃子好骗呢! 鼠目一瞪,爷呸的吐出口中木条,四肢狂乱的蹬着要摆脱束搏:“司寇殇你这个小兔崽子给爷刺了什么!” 强行压住扭动的跟个蚯蚓似的女人,“别着急,还有几针就好了,等会儿就给你看,听话。”顾不上什么角度问题,也顾不上颜色搭配好看不好看了,此刻的他只求下针快,速战速决! “你竟敢给爷阳奉阴违,你完了你!快告诉爷,你到底刺了什么!” “花” “花?这么俗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刺出来,你那是狗屁品味吗——靠,骗猴子呢!刺花能刺这么久吗!” “村。” “呸!你干脆说你刺房子得了!” “……”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啦!” “……” “你该不会自恋的将自个的脸刺上去了吧?” “……” “算了,管你刺什么,就是刺自个的脸也无所谓,大不了爷再找人刺回去。” “谁敢?” “啊?” 伸出性感的舌尖细细的在刺青上打磨一圈,撑起蒙上细密薄汗的躯膛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观赏的神情就如看一件价值连城的珍稀艺术品,满意之色漫上了潋滟璀璨的眸子。 “我想这个世上应该鲜少有不要命的人敢碰我司寇殇的东西。”红艳的唇一张一合,不轻不重的语调却总能让人从中听出点寒意来。 转而又笑的春华灿烂,为身下女人解开束搏,眸光深深的望进那双瞪圆的眸子里,笑道:“不是早就着急了吗?还不快瞅瞅我送给你身子的礼物。 经他这么一提醒,爷就暂且放下跟他掐的念头,低下脑袋急急翻开手臂内侧,瞪大眼睛观看他赠给爷的所谓礼物—— 瞳孔收缩! 眼眶扩张! 不可置信的暴睁! 再一度的暴睁!!! 甜腻的依偎了上去,修长的手悄然探上那柔软细滑的后背,暖昧的来回打着因,“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陶醉的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头歪在她的颈间亲昵的磨蹭着,微勾的唇角写尽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打上了他的印记,这个女人今后就彻底属于他了…… 微颤着肩头,脸色僵硬的从那栩栩如生的画面上挪开目光,机槭的点点,头:“好”…逼真……” “真的?原以为这么多年未练手艺生疏了呢,却未料到宝刀未老,刺出的玩意还是那般生动逼真——呵,若是你喜欢,我再刺上一个,来个双宿双栖如何?” 语音刚落,他的臂弯上一沉,多了副软如绵的躯休。 低头望着双眸紧闭的女人,微诧之余却是好笑的摇头。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这也能吓晕? 怪不得她初见他模样时吓得涕泪横流,原来它是她的克星—— 不过,晕了也好,也省了他不少力气。 眸里辗转出几抹春色,挥手打落纱帐几许,扯落衣衫,于旖旎涟漪中俯身含住了女人娇嫩的唇”… 百花亭中,两个男人饮酒对酌,一个野心勃勃,一个心不在焉,却鬼使神差的达成了某种协议。 “好!”兴奋的呷口烈酒,司寇宇环顾了四周,凑近莫子谦压低声音:“只要夜公子愿意辅助本殿下,那么一旦有朝一日本殿下继承了大统,本殿下允诺,曳华城池以北的境地可以给你经济垄断特权。” “那在下就仰仗着大殿下来飞黄腾达了。” “哈哈哈!本殿下也得仰仗着夜公子呢!” “在下惶恐。” “是夜公子太过自谦。” 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各自眼中的算计只有各自懂得。 一双臂膀从背后紧紧将赌气的女人勾缠:“还在生气?” 沉默。 鼻尖磨蹭着香汗淋漓的后背,迷醉蒙上了妖冶的容颜口浅语低喃:“怎么样你才会不生气?” 沉默。 扬眉,探长脖子朝里瞅瞅:“真的生气了?”这种沉默还真是让他吃不消,他宁愿她跳起来朝他吼对他骂,也不喜欢这样不声不响的沉默。 依旧沉默。 这么小气?眸里犯上了难色,他亦如这个世上许多男人一样,玩女人在行,这哄女人嘛——这还真有些棘手…… “司寇殇。” 正当他为难着怎样哄这个貌似真动了火气的女人时,身前女人的突然出声让他长长松了口气。 肯讲话了就意味着一切有的商量。 手臂揽紧,两人的身子贴的密不透风:“怎么啦?” “你相信我吗?” 微吊的凤眸一怔后眯起,以唇厮磨着她的后颈,声音低沉:“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一半。” 扯过被子覆住一半的身子,对于他的答案早已了然于心,“恐怕这一半还是看在我将身子交给你的份上。” 妖娆的勾唇:“的确。”察觉到了身前女人似乎害冷,他伸手将被子提过,密实的盖住两人的身体后,又为她掖了掖被角,“你是寒性体质?” “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这会让爷想起你那可恶的小姨,指不定什么时候控制不住情绪的爷就会把你当炮灰。 “不想谈就算了。”搔拨着绸缎般顺滑的发,挑起一捋发丝在鼻间深嗅:“对于我刚刚给予你的答案,你会不会很失望?” “不会。因为我知道这已经是极限。” 魅笑着摇摇头:“不是极限,你完全有机会取得我的仝部信任,问题就在于你想还是不想。” “我说的极限不是说你,是说我,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脸色登时变得难看。笑容敛起,心底隐隐升腾起了怒意:“哦?这么说来你不稀罕我的信任?” “不是不稀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力不足?”手从腋下穿过,贴着娇嫩的肌肤缓缓下移,来到软腹处反复的摩挲着:“这里足就行。” 背对着他的笑掺杂了抹不为人知的寥落。 “司寇殇,将司寇默拉下龙椅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为何有此一问?” 搭上他放在腹上的手:“我想帮你。” 眸里婉转着笑意,覆上娇嫩的后颈,轻轻啮咬:“小骗子,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帮你自个吧。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司寇宇这个畜生,我迟早有一日会让他付出代价!至于你,以后在家相夫教子就行,男人的事,你就少掺和。” 压抑着想赶人的冲动,暗调好气息,谈判继续:“说的这么肯定,这么看来对于拿下南陵手刃仇敌你是胸有成竹了?敢问殿下一句,待大仇得报,会不会已经是十年八年之后的光景?” 低笑着在女人耳边吞吐着热气:“你这是在打趣本殿下吗?” 带些诧异:“这么说只需个三年五年的就可以?” 低幽叹口气:“还在打趣,就这么喜欢糗你的男人?你放心,二十年之内,我绝对会将司寇宇的人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二十年?!”激动的蹭的下从床上坐起,瞪着他苦大仇深:“你让爷等二十年!你可知,二十年之后爷早已经毗”脸色一变,猛地止了声。 “二十年后你已经怎么了?”见面前女人讳莫如深的止了声,司寇殇心头隐隐不安,坐起身,紧紧盯着她。 “二十年我是等不及的,司寇殇,让我帮你,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要让司寇宇尝到他当日种下的恶果!”在他手里尝尽了一生的耻辱,人生短暂,爷决不能带着污点,带着未尽的仇恨开始另一世的生活。 魅情?!他突然想起,以前她跟他提起过,他的小喉对她下了魅情! 怪不得她说她等不及了,原来她是怕熬不过魅情的毒性。 疼惜的揽人入怀,语气低柔却坚定:“你会等得及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百子千孙的——”一定会的,一定会没事的,魅情,应该会有解药…… 这一刹那,爷的眼前恍惚间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 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床前,打着点滴塞着氧气罩的病危患者周围围着一因亲属。握着患者的手,亲属们语气真挚:“相信我们,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这只是小病小灾,一定会好起来,会长命百岁,百子千孙的——” 晃晃神回到现实,耳边的余音犹在,多好听的谎言,只可惜爷已经过了相信谎言的年纪。 “司寇殇,我也知道你这样的心性极高的男人不愿接受女人的帮助,但古语有句话言,成大事者不拍小节,倘若能缩短你成就大业的时间,助你达成心中宏大目标,你何不坦然接受,与己方便的同时亦与人方便?我知道,你对我还不能完全放心,但凡是会思考的人都会知道,我没必要跟你还耍些什么歪心思。我图你什么?江山?我不是男人,我要来何用?家,鸠占鸠巢着,我如今又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即便澄清了又如何,徒增伤尔,况且那女人心机不深,即便是想起个波浪也折腾不倒申家这棵百年大村,何不让错继续下去,皆大欢喜?我究竟还能图你什么?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想要在有生之年解决掉害我的人。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我绝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可以算得上小气,一笔笔的帐我都牢记于心,欠我的,就算是入了地府,我也要追他个几世,不讨还回来誓不罢休!” “若真如你话里所说,我倒真希望能多欠你些,让你追着我几生几世不罢休。” 两眼一瞪:“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无辜的眨眼:“我也在跟你说正事呢!” 扭过身子。 赖皮的挨了过去,“你真的要帮我?” 白眼一翻:“你说呢?” “三年五载?” “可以给我一年的试用期。” 无骨的将脑袋搭在软肩上,吊着妩媚的凤眼向上瞅着:“忍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兵马,倘若一朝被你玩完了,恐怕我也得玩完了。” “我陪葬如何?” “可以考虑。” 忍受不了他那婆妈劲:“不答应就算了,大不了爷另谋出路!” 脸色开始转阴:“你的言外之意是再投某个男人怀里?” “倘若你非要这么理解,爷无意见!”烂蜘蛛每每要曲解爷的意思,惹恼了,爷真的去勾个男人回来气死他! 舌根气的发疼,闭眼对着床顶大口喘着郁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中了魅情,多忍让些,火气压压别吓到她,大不了将她的话当成放屁就行了——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若是她高兴,随她吧!大不了如她所讲,若是最后一切玩完了,他拉着她一同陪葬。死同|岤,想想也不错。不过多年的谋划,多年的养精蓄锐,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被她玩的一点渣滓都不剩,希望一年后她能多少给他留点东西,好让他也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瞥了眼视死如归的模样,爷黑了脸。 什么德行!不情不愿的,要不是看在如今就只有他能利用的份上,爷稀罕找上个连出个门都要追杀万里的破烂皇子吗! 眼神瞥瞥,无意间瞥向了臂上露出的一点红。 肩一抖,两耳争鸣。 “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难道魅情发作了? “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脸埋进他的躯膛里,左臂高高扬起:“行行好,快将这恶心恐怖的东西抹煞掉吧——”可恶的,软趴趴的生物,这个变态男人怎么会有这种嗜好!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在这软趴趴的生物旁边,他竟不知廉耻的写下他的大名——殇。靠!签名都签到爷胳膊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八章 小左子 苍穹浩淼,落雁断澄空。 金阳璀璨,穿透云霞,倾泻了竹峰,照耀了云山,带着慈爱的芒光万古如一的普照着大地,笑眼看着尘世间的百转轮回,辗转沉浮—— 绵延不绝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纵横驰骋。赶车人大喝一声,鞭声嘹亮,马儿嘶鸣声顿时响彻云霄,惊起醉卧云卷云舒的鸟儿一片。 马车迅疾如风,带起落红飘零,亦刮起尘土肆意飞扬。道劲的疾风不断翻动着朱红的轿帘,乱红翻飞中,带着莫名忧郁的狭眸怅然若失的望着帘外,视线穿过葬郁的丛林,越过巍峨而绵延群山,甚至蔓延上发白的天际,一路延伸——直直的望着,目光中带着痴意,似乎期望视线能穿过天际,看到彼岸的世界… 在他陷入自己情绪之中时,旁边的女人竟也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呆呆的盯着自个的脚尖,沉浸自个的世界中。 来到异世仅仅十日的光景,前五日的她泡在爱情的蜜罐里,被浓稠的蜜糖迷了双眼,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糖打造的童话,一如小说中描写的那般 美轮美奂,她怀着憧憬,怀着希冀,幻想着美男环绕奴仆成群银票堆积的潇洒日子——可后五日的所见所闻完全将她美好的梦想彻底击碎——人命如草芥这是她对这个世界最深刻的感触,在这个世界,她看到了森严的等级,看到了何为卑微,何为尊贵,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看到了血淋淋的酷刑,同样也看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自己的恐惧和无助——当她所感知的一切几乎颠覆了她以往的观念道德时,她开始彷徨,开始惶恐,同样也开始学会沉思,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谋划,天真,恐怕不再适合她——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旁边兀自凝思的男人,俊美无俦,潇洒多金,恐怕在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芳心暗许,偷偷爱上了这个儒雅中带点邪气,为人又带着霸道的俊逸男子。他的身份应该不普通吧,看这个国家的大皇子对他礼让三分,她就开始猜测着他的身份,虽不能猜的确切,但她敢肯定他的身份必是贵不可言—— 头轻轻依偎了过去,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男人,不单是因为爱情更因为要活着。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在这个封建的男权社会,在这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以前所学完全无用武之地,除了像菟丝花一样依傍自己的靠山,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能让她更好生活的出路—— 肩上的微沉却若根刺,扎的不仅是肩,更是心坎。 手握紧窗边木缘,他不着痕迹的往窗口方向侧身,望向远处寂寥山脉的狭眸多了丝道不明的深沉—— 等到了帝都,一切都会有个结果…… “姑娘,你要的资料。” 拿着度量尺头也不抬的画着表格:“我让你搜集的资料都齐了?确定无遗漏?”这笔会不会歪斜了点——呃,凑合着,貌似不影响全局—— 抱着厚厚一沓资料的左冥郑重的点点头:“左冥幸不辱命,带来了姑娘所需的全部资料,请姑娘过目。” 不在焉的应了声,趴在高高的金丝楠木桌上,持着尺子左右比划,眉头时拧时缓,写写画画,浑然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待力道千钧的完成最后一撇,豪气收笔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扫罢自己不眠不休整整两日完成的巨幅表格,稍稍满意的颔首,搁下银毫,总算可以喘口顺畅的气了。 好在两日没白忙活,表格的初步轮廓已经定好,只待查证资料将各人物之间的联系于表格中显现,关系网一旦清楚,行事起来便会容易了很多,要知道,一份精准详细的表格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僵硬了两日的肌肉疼的发胀,两手扶着腰身刚欲缓和下僵硬化的身体,不经意抬头间却被左冥抱着的那沓快要改过眉毛的资料小小的惊了一把,同时也小小愧疚了一把,忙活过头竟将可恰的小左子给丢在一旁了。 顾不上扶腰,忙伸手接过资料,歉意的笑笑:“辛苦了。” 一句关怀的问候惊得左冥不喜反慎,下意识的抬眼,某个男人深意莫名的诡异笑容冷的他心肝抖若筛糠。 急忙澄清自己的清白,“为殿下办事,属下不辛苦。”明显感到他周围的温度开始有回升趋势,松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耸耸鼻子,倒真是个好下属。 随手翻开泛黄的纸张,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详细记录了当朝官员的祖籍,功绩,调任情况以及他们的家眷等等资料,看这泛黄的卷宗似乎也有了些年代,字休是标准的小篆,而且里面的记录详细到某年某月,依爷猜测, 奸臣当道全集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3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39部分阅读 爷猜测,若是料想不错的话,这卷宗应该是从宫里盗出来的。 带些激赏看向左冥,“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宫里高手岂是一个如云来形容了得?从宫里盗出点东西恐怕比从老虎嘴里夺块肉还难,这么艰巨的任务,真不知他是怎么完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资料应该有复烤本,即便没有,那么调查一番也能大体得到些情况,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弄来正宗品?再说了,爷用的恐怕也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这番冒着生命危险的劳心劳力岂不是大部分白瞎了? 提起这事左冥就抠的要命,忿意让他忘记了某个危险物的存在,霍得抬头瞪着面前的女人,刚毅的脸庞难得的带了些怨色。还不是你这个红颜祸水!嫁谁不好偏偏说要嫁给他左冥,害的他那心比针眼小的主子嫉恨至今,逮着机会就把他往火坑里推,要不是他命大外加功夫还过得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恐怕就是具无头尸! 看不懂左冥指责的目光,疑惑他看爷的奇怪目光,忍不住在他眼前挥挥爪:“你咋滴?干嘛一直盯着爷不放?” 眼神颤颤的急忙垂下,唯恐耽搁了一秒就被某个醋缸子挖了眼睛。 最毒妇人心啊,若说这个女人不是在故意报复他,打死他也不相信! 僵硬着身躯受着上方某人刀子般目光的凌迟,迫不及待的行了个退礼,祈盼着现在逃离还能来得及,“属下先行告退。” 转身,在冷光中僵硬的迈步。 搓搓鼻子,这左冥今个怎么神经兮兮的。而且瞅着他走路的模样,怎么就跟个机器人似的,难道被人下药了不成? 强烈男性气息逼近,带来一双给爷按摩腰腹的手外顺便牵来了酸味,“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莫不是舍不得他走?用不用我把他叫到你跟前,让你从上到下瞅个仔细?”魅眼一眯,数不尽的寒刃瞬间定在前方某个暗暗叫苦的 男人身上,冻得他只差跪下来指天发誓对那个女人没半点想法了。 带点受惊的回眸:“你怎么还在这?”爷明明记得他受不住困睡觉去了,什么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某人的脸黑成了包公。 某人的腿抖得不利索。 拨腿欲做飞毛腿,可某个男人却丝毫不给他逃离苦难的机会,一声“回来”彻底将左冥流淌着泪滴的心沉到了大海了。 “一次失了这么多资料会引起人猜疑的,”不急不慢的说着,修长美丽的大手翻阅着厚厚的一沓资料,从中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本卷宗:“这本野史本殿下看完全没有用到的必要,你将这本送回原位。” 无故飞回来的资料更会令人猜疑。 这是左冥和爷的心声,左冥自然是硬着头皮说喏,可爷向来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奇宝宝。 多情的妖娆眸点上了危险的汁液,唇贴着柔嫩的耳垂厮磨,灼热的呼吸里带出醋味:“你心疼了?” 左冥眼见着风向越刮越不对,棒起野史,道声告退,嗖的下原地消失,速度堪比光速。 隐约有些弄懂了左冥眸里的哀怨了。 悲悯的叹口气,可怜的小左子,自求多福吧,爷困的要死,真的是抽不出精力来挽救你悲惨的命运。 懒懒的伸了个腰,哈欠开始接二连三。 两天两夜啊,没光荣的倒下真是个奇迹。 看来爷骨子里也有工作狂的因子。 眼皮耷拉下来,腿也开始无力的发软… “困了?先前让你休息你还不领情的冲我吼,身子吃不消了,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抱起身子几欲瘫软的女人,绕过屏风来到与她第一次共赴云端的软榻上,刚想将她放平于软榻,轻微的鼾声却让他哭笑不得发现原来怀里的女人就这么睡着了,貌似睡得还蛮香—— 眸子柔软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能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这份信任,让他满足,让他雀跃。 突然不想放手,抱着她侍靠在床柱上,目光深邃,不错眼珠的望着那张安静的睡颜,恬静,安宁,没了醒时的神灵活现,却多了份让人疼惜的乖巧,同样的美好,美好的让人感到幸福,就如水中的涟漪,从眸里荡漾开来一直延伸心底深处,激荡着未曾让人拨弄过的心弦——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二十九章 申家 清晨醒来,直直钻入眼底的是一双亮的出奇的眸子,虽然被这勾魂摄魄的妖眸电了不知几百几千回,可这一瞬还是没出息的再次被电了个正着,不为别的,只为那双妖颠魅眸闪现的明媚笑意。 以往这双眸子也不乏笑意渗入,可但凡眼秸尖一点的人都能看出笑意后流连不去的阴郁,不像此刻,笑的明媚阳光,仿佛雨过天晴后的七彩虹光,照亮了所有阴暗的角落,徇烂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见怀里女人痴痴的目光,心一喜,美眸更魅,更炫,散发的高强度亮光堪比白炽灯泡—— 这厮是吃错了药不成?已从电波里挣扎出来的爷感受着头顶上方愈炽的亮光,小心的拿眼梢瞅瞅一夜未曾躺过人的床榻,思付着他是不是暗示着想要和爷滚床单? 透过窗户薄纸透进来的金光无疑告知着此时是乾坤朗朗,光天化日,难道爷真的好在大白天的就和这厮做芶且之事?灼烫的呼吸慢慢压了下来,无疑是让爷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这厮果然是又有需要了!无奈的闭眼将唇主动送了出去,不是爷巴望着他所谓的疼宠 ,只是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和亲身休验,爷多少的有些了解这男人在床第间的作风——越是被动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巴着爷不放,床第间耍狠不说还会千方百计的用些阴招逼爷就范,到头来爷还是乖乖的主动送上身子给他品尝,如此一来,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些,也免了中间过程受的罪—— 覆上唇瓣的两片温热停滞了数秒后转移阵地,如飞羽般落上了爷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不带情欲却含情意,任谁也能从这柔软的一吻中感受其中的疼惜。 诧异的抬眸,触上他眸里绵延的暖意,莫不是吃错药的疑问就卡在了喉咙里。 “母妃曾说,只要耐心等待,迟早有一日便会等到照亮自己的那缕阳光 。曾经我的日子里阳光璀璨,对母妃的话不以为然,在母妃去后的日子,一下子跌入黑暗沼泽的我开始期待着母妃所讲的那缕阳光,期待它的到来,期待着它能来照亮我黑暗的人生——”那段晦暗的日子是他今生抹不去的阴影,每每揭开这道疮疤,心口就痛的流血。闭眸掩饰眸里的脆弱,双臂紧紧扣住怀里人,仿佛此刻扣住的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等待,在我等的疲惫即将放弃等待的时候,上天恰悯,终于让我遇见了属于我的阳光……属于,真的属于吗?魅眸里闪过短暂的迷茫后被一抹狠厉的坚韧所取代。他陷到如今这种地步,恐怕即便是不属于,他也断然放不开手的。 十九岁的年纪,遇到了今世第二个男人的告白,的确是不菲的功绩,由此不难看出爷的魅力是无穷延伸的,爷的桃花运是烧的旺旺的,可是爷的未来,却是黑的掉渣的——司寇殇,你说爷照亮了你,可谁来照亮爷啊?你不能给爷的生命增添光辉,可你最起码别扯爷的后腿,缺德的挡住爷生命里的光辉啊—— 不经意的低头,却发现某个女人在认真的抠手指头! “你有没有听我在讲话?”暴突的青筋预示着某人的将要暴走。这么一个浪漫的气氛中,她竟给他悠哉游哉的抠手指头,不解风情不说还浪费感情!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然有啦!” 这什么态度!气结,忍怒:“那你说说看,你都听到了我刚说的什么?” 烦!低头,继续抠:“不就是——不就是你芶且偷生了十五年嘛——” 一句话差点气得司寇殇升天。 这女人究竟会不会说话?芶且偷生?!成语也不是这么个乱用法!重要的是,他情深意切的讲了这么多,这个女人竟给他总结出这么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真是伤感情了的说! 硬硬的将脸别过,难看的脸色如吃了大便。 “安啦安啦,才十五年而已,这不是就快苦尽甘来了吗?你老娘说的对,每个人都会等到他生命里的那束阳光,这不,爷不是被你给等到了?”他老娘说话还蛮有深度的,看来不是个花瓶红颜。 令天地失色的媚颜开始阴转晴,可这晴天稍微露出了一点时,某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迅速阴了脸,这回阴暗程度较之先前更甚! “放心好了,有爷这智比陆机的人才在,你的大仇一定在短时间内得报!那些欺辱你的人,一定会被你再欺辱回去——幸亏你遇到爷这束阳光是在十五年后而不是五十年后,否则,你的血海深仇恐怕等你脖子埋了土也未必能报的了啊——” 话未尽,整个人就被冷冷的推开。 宽大的袍子一摆,窸窣的穿靴声过后,带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司寇殇头也不回的离去,踹开一旁并不碍眼的华丽屏风,脚步如风的走出书房,一声朱门凄惨的哀嚎后,彻底消失在爷的视线中…… 抬头懒懒斜了眼壁上悬着的滴漏,上上上次是一刻钟,上上次是半刻钟,上次是一炷香,这次呢?该不会是半柱香吧? 目光瞥到书案,顿时来了精神,蹭蹭下了床,闷头开始了工作—— 半柱香后,身后贴上了块粘皮糖。 “这回我可不能再惯着你了。听话,吃点东西暖暖胃,休息几日,等身子缓过来了再弄这些条条框框的。”这两天她净是画些这些在他看起来无多大用处的四方框,以及些他看的不太明白的符号,他真搞不懂她劳心劳力的弄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她说这是官场作战的布阵图,可他就是左右搞不明白,哪里有布阵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还不如多费点功夫在他那折损的马匹上,想想如何将损失给弥补回来都比费心思在条框上来的实际。 耳边那种对自己劳动成果明显不认同的语气已经惹得爷老大不高兴了,扣在腰腹间的手使坏的将爷拉离书案更是令人脑门上火。 这厮有种就走了别回来!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就颠颠的跑回来,耍脾气给谁看呢! 不声不响的从侍女手里端过铜盆毛巾,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他家的人伺候。洗漱完毕后,不声不响的端起早胳不声不响的吃着,自个的爪子还健在,用不着他老人家喂着。吃完后就不声不响的坐着,敢不让爷工作,爷就将不声不响贯彻到底,将静坐进行到底,同时也将他这个大活人无视到彻底 门前冷落的申府门前这日停下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赶车马夫上前递上拜帖,守门的小厮有礼的点头,拿着拜帖脚步不停的往大厅里奔去—— 握着拜帖的手细微的一颤,片刻后从容的放下拜帖,信手捏来白瓷杯,白净的指尖轻柔的摩挲着细滑的杯沿。 “去请他们进来。” 澄和的声音几近空灵,似梵音入耳,淡淡柔和却谱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喏。” 碧罗裙,绿影纤纤,脉脉含羞间,缺画水如烟。 清淡眸光里的诧色闪逝的让人误以为一瞬的波动是错觉。 敏锐的眸光犀利如电,前方男人转瞬即逝的诧色自然不差分毫的被他捕捉。只是那诧色所蕴藉的意思,他尚不能确定,携着身边女人移步他的跟前,目光始终不离低头浅嗳的男人。 轻抿唇角,举止优雅的放下茶杯,眸光浅淡,静静望着来人:“有事?” 于他前方几步处住了脚步。 不失风度的浅笑,潇洒的一拱手,举手投足的优雅力求不输于前方的男人:“见过七叔。” 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动。淡淡瞥眸:“担待不起。” 不以为意的轻笑,侧颜对着旁边女人颔首,“还不快见过你七叔”说话间眼角犀利的眸光锁定申墨竹面部表情。 “七叔?”带着惊讶带着惊艳亦带着惊喜的望向座上那飘逸如仙的男人,可待碰上他那清冷如斯的眼神,心一颤,那泓眸光虽不寒彻却清洌如水似冰,仿如能穿透人身直直看透人心,逼得人无处可藏,惶恐不安,怯意顿生。 慌乱的撇开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声若蚊蚋:“七叔。” 收回目光,神态自若的握着螭玉壶斟茶,倾斜而泄的水珠于瓷杯相撞,叮咚成音,“申家健在的女眷共一百零八位,低我一辈的女眷仅仅八位,年龄最小的一位现已三十余五,敢问姑娘,你现今芳龄几何?” 一番软中带硬的话下来,本来就弄不清形势的她愈发的招架之力,不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莫子谦。 瞳||乳|骤缩,从她焦急恐慌的眸里,他压根就看不到对她七叔任何的痴恋。心不喜反而下沉,他不相信,一个人失忆了,会连曾经深爱过的人也一并忘记。 看向申墨竹,凌厉的目光中夹杂了丝急躁:“明人不说暗话,她是谁你心知肚明!申傲天,申家上任族长,大兴朝廷上举足轻重的太师,明明就是她,你还想狡辩到何时?” “欺君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这的确是撤到申家的好法子。只不过,你说是未必就是,证据何在?” 将她拽到他的跟前:“她就是证据!” 至跟前的女子绿衫轻晃,若有似无的触上了他的白衫,和他近在咫尺的女人清楚的看见了他轻蹙的眉心。 “好笑。”淡淡一挥袖,连人移至半丈外,可手里的茶水却不起半丝漪,“若是国舅大人执意要无理取闹的话,我无话可说” 这个淡雅出尘,八风不动的男人让莫子谦明白,从他这里根本就探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胸臆间被恼意填充被惶慌笼罩,可又奈他不得,怒瞪着前方喝茶喝的自在悠闲的男人,冷道:“只是不知若我此刻将她一掌击毙,你还会不会像此刻般泰然处之。” 惊颤的望向她旁边的男人,瞪大的水眸写满的是不可置信以及背叛的痛楚。 他要打死她……他竟要打死她?!为什么,他不是爱她的吗?为什么…… 淡淡的眸光在那失魂落魄的女人身上停住片刻后,坦然的收回,轻抿杯中茶,声音清澄:“杀人的话请出去,不要弄脏我申家的地方。” 神色变了几许:“你不在乎?” “我为何要在乎?” “她是你申家的人,是申家……” “申家无此人。” 申家无此人。莫子谦敛眸,深思着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申墨竹为了保全申家而放弃小鼠崽,还是旁边的女人压根就—— 视线在两点一线徘徊,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肯定是后者…… 双拳握紧,一种刺戳着他透不过的窒息死死将他缠裹,痛莫名,恨莫名,交织如麻的思绪如织似网铺天盖地而来,罩的他恨不得将自己埋葬—— 眩晕让他眼前黑了三秒。踉跄着步伐离开,听不到身后女人哭泣的喊声,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通向何方,此刻的他只想逃离这里,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好好理清已经混沌的头脑…… “子谦——”悲哀的哭泣,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才过了不足一月的时间,她突如其来的美好爱情就这般莫名其妙的凋零—— 哭的瘫软在冰洁的白玉地扳上,她无力的拍打着地面,不住的喊着子谦,唤着亲人的名字——她要回家,她不要留在这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没有人疼,没有人爱,连付诸了很大期望的爱情都是如泡沫般不真实,一击就碎——她要回家,那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她不要穿越,她不 要美男不要银子只要回家—— 仿佛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至始至终他都是淡漠如斯的表情。 淡淡的招来一位下人,吩咐:“给她一笔数目可观的银子,让她离开,以后不得在申府十里之内出现。” “喏。” 得到吩咐的小厮刚欲离开,突然又听到他的淡声嘱咐:“等等,记住,带着她从偏门走,不要让老夫人看到。” “喏。” 昏暗的石室,人影绰约。 “大哥,听到这个消息你会很高兴吧?”清清淡淡的声音寥落在封闭的石室中,一如往昔的澄和,却没了平时的冷漠疏离。孤影沉寂,带着复杂的眸光静望着沉睡已久的老人,绝代风华的身姿却隐隐透出股悲凉的意味。 “可是大哥,我把她赶走了……你会怪我的,对不对?” 清幽的叹口气,眸光中隐着雪韧般的倔强:“即便你怪我,我也依然会这么做。她,决不能认。在我心里始终只认可天儿一人,申家的一切都是天儿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夺了天儿的东西——大哥你怨我吧,将所有的怨都撒在我身上,一切都是我的错——” 俯下身,轻轻握住老人鹤皮般的手,“不过,大哥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她对申家没异心,我便会保她的性命——这已经是我的极限,相信大哥你会谅解的——” 再次深深望了眼沉睡的安详的老人,起身离开,昏暗的灯火将他的身姿拉的很长,很长……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领着女人沿着小路匆匆走向偏门的小厮,当见到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的一抹青影时,真恨不得会遁地术直接带着女人遁地溜了! “快转身!”眼明手快的推了女人一把,小厮焦急的嘱咐。 哭的虚脱的女人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推,猝然倒地,尖锐的石子扎入掌心,一声痛呼溢出唇边。 “怎么啦?”柔和似水的声音飘近,不远处的那抹人影已经闻声而至。 小厮明显慌张:“老夫人——” 见到倒地的绿衣女子,她没由得一阵心悸,俯了身子轻柔的伸手去扶地上的女子,却在看清女子容貌时刹那变了脸色。 “天……”想起了什么蓦然住了口,慌忙看向小厮,急急令道:“你还矗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快啊——” 小厮不明所以,连连点头,苦着脸冲着主厅跑去。事情办砸了,他总得先向主子交代一下啊—— 四周没了人,她才敢将地上的女子紧紧揽在怀里,哭的悲切:“天儿啊,我的天儿啊——你一走就没个音信,你是想急死娘亲吗?一回来却不来看娘亲,大包小包的看样子又要偷逃,你这个不孝儿啊,你是想逼死娘亲吗一一呜呜……” 真切的关怀令女子鼻腔一酸,哽咽,情不自禁的低唤:“娘——” “儿啊,我的儿啊……” 在温暖的怀抱里,她深深的吸口气,爱情或许并不长久,但是亲情,却是无法斩断的血脉相连。活下来,或许并不是只能依靠爱情,靠上,有时只需一座就可…… 听完下人的汇报,向来如浮了层冰水般清冽的眸子有过刹那的收缩。 手轻微一抬,清淡的声音带出的却是修罗血:“拖出去,杖毙。” 不可置信的望向座上仙般的人物,难以相信刚刚这番话就是从这个曾一心向佛的人口中吐出。 旁边的下人也怔了个傻,呆呆的望着兀自斟茶的申墨竹,迟迟未有行动。 语气依然清淡:“不要怀疑我的话。” 惊惧的回魂,不敢懈怠,急忙上前拖走地上吓傻的倒霉下人…… 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咔嚓——!上好的白瓷板于指尖之间碎成白色粉末,贴着指腹落寞飘零。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章 出府 当纵横交错的关系网于他先前所不以为然的条条框框中逐渐幻化成型时,司寇殇眸中的亮光已经放到了最大值,小酒也不喝了,喉咙里的不满也自动消匿了,蹭的起身兴趣盎然的挨近了桌边,眸子里灼灼精光闪烁。 “我突然觉得你弄得这玩意也并非一无是处。”炯炯目光不离桌上平铺的那张巨幅图纸,谁能想到,这张看似不起眼的图纸竟囊括了大半个朝廷格局,林林总总,详略得当,大到一品官员近来的政治动向,小到部分朝廷命妇们的喜好,鲜明清楚,一目了然,除了有部分奇怪符号他弄不清楚外,朝廷近期的动向他完全可以从这张目纸中准确的得知,甚至连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动向他亦可以从其中纵横交错的关系中寻到些蛛丝马迹,隐隐推出结果! 概括,归纳,分析,总结,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那堆高过眉头的资料中整理出来他口中所谓的玩意,若真是一无是处的话,那爷真的可以去撞南墙了。 眼皮上掀起一个爱理不理的弧度,拖起爷呕心沥血之作,百般意味的对着纸张上那尚未干的字迹吹口气,两眼星星闪烁:“不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爷自比诸葛孔明也不为过也。” 耳根一湿:“貌似本殿下的府邸还没有差到茅庐的境地吧?” 眼一翻白:“比喻,比喻懂不懂?”自作叹息的摇头晃脑:“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也,对牛不可弹琴也。” 把他比作虫子,牲畜?眉高高的扬起,修长有力的大手顺着腰部曲线下滑,停滞于挺翘的臀部,狠狠拧了一把,“让你不听话。” 呲—— 死蜘蛛,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真真是狠毒呢! 一甩头,爷不高兴了,三下五除二将圈纸卷吧好,踢开坏蛋,抱着图纸蹭蹭绕过屏风走向寝床,蹬掉靴子上床,拽过被子两眼一闭要补美容觉。 恼了?眼梢妩媚的挑挑某人离去的方向,掭揉被踢到的腿骨,原地顿了几秒后,小心着步子挨到了床边。 “天天?”讨好的唤着。 霍得一翻身,背对着某烂人。 闹脾气呢这?保持着好耐性,倾斜下挺拔的身躯贴向床上的人,抬手搭上了露在寝被外的细肩,来回抚摸:“别气了好不好?大不了我让你再摸回来。” 牙根一咬,他先前那一爪子是在摸吗? “天天——”缠绵的唤着,带着酒香的气息吹狒着鬓发,熏人欲醉。 谨慎的将身子挪开了他些。叫的这么勾人,难道昨晚他没吃的饱,想要在今个午后来个加餐? 肩上的爪子缓缓地下移——前倾—— 身子霎时绷直,紧闭着眼睛装死。可恶!夜夜笙歌已经害的爷肾虚症状连连,他还不知足的想来个日日笙歌? “天天——” 滚! “天天,就给我看一眼嘛——” 死去吧!夜夜你还看不够吗! “听话,快松手,弄撕了你的心血可别又赖着着我。”轻拽着她怀里的图纸,他好言好语的哄着。 霍得一睁眼,低头一瞅,这才察觉到他前倾的爪子握的是爷宝贝的图纸。 眼睛一绿,爷当场发飙:“快快拿开你那肮脏的爪子!若弄坏爷的宝贝,爷当场挖坑埋了你!” “就看一眼,就一眼。”如此新颖又有策略性的东西,在令人叹为观止的同时也勾起了他的探索欲和好奇心。没有琢磨透其中的结构和那些奇怪的符号,他心如猫儿挠似的,痒痒的真是难耐。 “不给!不给!就是半眼也不成!”先前不屑一顾,还时不时的冷嘲热讽的来上几句,现在倒是急了,眼巴巴的想看了?哼,晚了! 申家祠堂,延续了几百年的老祠堂,见证了太多的死亡,亦目睹了无数的阴谋与血腥。流年偷换,一代新人换旧人,供奉桌上的牌位只增不减,供奉桌下跪拜的人不知不觉中又换上了新的脸孔,只是祠堂却依旧,虽渗透着腐朽的汁液,却不曾被无情的日月摧毁。 黑色的门扉被推开后又被无声的关合。 轻缓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亦如他不起波澜的心,上苍在赐给他令世人仰慕的绝代风姿的同时,亦赐予了他令仰慕他的世人望而却步的冷情无心——不过,是真的冷情还是自我封闭了情爱,恐怕连成就他的上苍都不曾得知一 点香,三拜,供奉先人的礼数一切到位。 默不作声的立于供奉桌前,清冽的眸光深深浅浅的在祖宗牌位上扫视,于凝重深沉的气氛中延续着沉寂—— 半晌,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后,沉闷的瓷器擦桌声响起,先前供奉在桌上的香坛缓缓地被人移开,旁边的凸起被人按下,木板抽出,一个四方暗格突现眼前。 如玉纤长的手伸向了暗格,带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块黑色的木牌,若细看,便会发现木牌竟与供奉桌上摆放的灵牌不差分毫。 申若雨—— 申傲天—— 摩挲着灵牌上的字休,思绪恍惚,仿佛回到了十九年前那个惊雷不绝的夜—— “生了没?生了没?”抓住产婆的衣领,向来八风不动的大哥紧张的像个孩子。 颤抖的摇摇头,产婆的脸色苍白如纸:“大人,夫人难产,情况不妙啊——依奴家看,还是请宫里的御医吧……” 难产?! 两个字却仿佛比夜空下的惊雷更令他惊震! 御医——雅妃今日头痛,宫里全部的御医至今为止都耗在她的寝宫里为她诊治,他能请的动吗!换句话来讲,以当今皇上暴戾残忍的脾性,他敢去请吗! 眼前眩晕了片刻后死死将产婆拽紧:“回屋继续接生!若不能保住我孩儿,我让你九族都跟着陪葬!!” 产婆暴睁的瞳孔不断翻滚的是骇目的恐惧—— 一夜一日,在第二日夕阳西下之时,在门外几乎等的绝望的大哥和他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老七!听到了吗?生……生了!我申硕曙有后了,有后了!老七你听到没有!你大哥终于有孩子了!”激动地老泪纵横,本以为没了希望,却未料到上苍终究待他不薄。 他同样为他大哥欣喜不已:“恭喜大哥,终于得偿所愿。” 产婆抱出了新生的孩子,浑身是血的她却比任何人高兴,因为这个孩子挽救了她九族的命。 “恭喜大人喜添千金——” 千金—— 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总比没有好,颤抖着双手要去接那个他盼了多少年的孩子,却在触及孩子的襁褓那刹被一横空出现的蒙面人劈手夺过—— “要想保住你孩儿的命,三日后紫竹林拿你申家之宝来换!”撂下狠话,凌厉的黑色一闪即逝,就如没人见她如何出现的一样,没人见她究竟是打何处消失。 如遭雷击的大哥几欲受不住突来的噩耗,而他暗中提气,欲飞身去追赶 “不好了老爷!夫人肚子”,”,肚子里好像还有个小主子!”忙帮接生的下丫头慌慌忙忙的跑出来。 还有一个?!绝处逢生,这哪里是不好了,明明就是太好了! 又是一位千金。 院内加强了防护,密不透风的保护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摩挲着婴儿娇嫩的脸颊,苍老的眸子写满了慈爱:“老七,摆满月酒的事宜就交给你去筹办了。” 大哥的一句话已让他明白,大哥他已经放弃了那位不幸被掳走的女儿。 没有什么特别的悲伤,他明白,申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比任何人都来的重要,不要说区区一个婴孩,就算是毁了整个申家,这宝物也断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颔首,刚欲离开,大哥深沉的声音再起:“不该知道这事的人就应该永远沉默下去。” “包括大嫂吗?” 沉吟了半晌,道:“我试探过她,痛了一夜一日,脑袋昏沉的她不太确定自己究竟生了几个——她,暂且留着吧。” “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一日,乱坟岗里又多了数十条无名尸…… 莫家的j细偷潜府中,仅仅三日的婴孩被喂毒药,当场断气。 大哥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申若雨,申傲天,雨天出生的她们,同样都在雨天离开了他。 虽然不承认申若雨这个他放弃的女儿,但申家祠堂,大哥依然想为她这无缘的女儿立个牌位。 放好申若雨的牌位,继而拿起刻着申傲天的灵牌,就在牌底和供桌相触的那刹,雷声劈过,手里的牌位骤然落地,与其同时,祠堂外传来下人惊喜的唤声——小主子又活过来了! 两个牌位自此被收放在供桌下的暗格中,这个秘密,知道的除了一手刻下灵牌的大哥外,就只有他…… 恍惚的清眸渐渐收回丝清明。 细细的摩挲着雨字纹路,清淡的唇角轻敛轻阖,婆娑在灰暗斑驳中竟含着说不出的凌厉:“你只是大哥放弃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来抢天儿的东西呢?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六 一袭倜傥男儿装,一把折肩手中摇,一面铁具遮破颜,束发带冠做男儿。 淡淡一颔首,慵懒一勾唇,一双俊俏又邪气的眸里芳华流转:“小的见过三殿下。” 低沉的嗓音是玩世不恭的惫懒,闲散施礼中,无意间流转出万种风情。 眸光微眯,带着几许掩饰极好的不善飓向正前方的‘男人”死死紧握扶手将自己勉强定在椅座上,以此来强行抑制自己想要上前将她打回原形的冲动! “看来将近二十年的男人不是白做的,举手投足的男人味可谓浑然天成,即便是真正的男人站在你面前恐怕也得自愧不如。” 懒懒一扯唇:“不知这真正的男人包不包括三殿下你?” 危险若蚝的眸光在那娇小身姿上打磨一圈,“用不用让你身休力行来试验一番?” 闲淡的一瞥壁上的滴漏,好心建议:“今个还有些事恐怕无福领略三殿下真男人的勇猛雄姿,不如改日,等本公子有空了再来讨教一番,如何?” 掠身而下,霸道的臂弯如藤般将那神闲气定的人儿缠住,裹在自己强有力的躯膛上,让自己的心跳声清晰的传达予她,“我改变主意了,说什么我也断不容你出去捏花惹草!” 小脸刷的下难看的打紧。 “谁出去捏花惹草了?爷是出去谈公务好不好!“ “打扮的这般招摇,不是出去捏花惹草是什么?” “招摇?这叫形象,是对雇主的尊重更是提高自己档次的一个关键因素!虽说古语讲,人不可貌相,但是你绝对不能否认一个人的外观形象对另一个人的影响力!无论应骋还是相亲,第一印象尤为重要,倘若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糟糕透顶,那么想要在他的印象中扭转乾坤,难难难啊!”眼神瞥瞥,定在他半敞的绯红袍上,嗤声:“还有脸说爷招摇,你瞅瞅你自个,卖弄自个的身材,唯恐天下人不知你胸肌发达似的。” 愈发紧致的将怀里人按压在自个的躯膛上,出口的话尽是占有的意味:“无论你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许你离开我身边!我不允许你去看别的男人,去和别的男人讲话,更不元许你去对着另一个男人笑!” 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死去吧你!张口闭口的不许,你以为你是我爹啊?让我跟你一起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耗着,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你!” 眸光一痛,继而一厉:“你不准离开!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法子脱离困境。” “脱离困境?在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司寇殇,麻烦你清醒点好不?我们这是在谋大事啊,你要唧唧歪歪到什么时候?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想想宏图大业,想想君临天下俯瞰世间生物的那豪迈之感,你脑中反复回荡的词不应该是女人,女人是什么,与权势相比,女人就是微乎其微的一粒沙!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踩着往上爬!你脑海中反复回荡的应该是江山!江山!只要有了江山有了权势,天下间什么女人不是任你来挑选,像爷这样的一抓一大把,迷花你的眼,保管最后腻的你都想吐!”什么世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爷来费口舌来教授,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我发现比起我来,你更适合当个男人。不过若你真是个男人,也绝对是个让女人爱到骨子里,同时也恨到骨子里的坏男人。”不过作为女人,你也同样是个让男人爱恨交织的坏女人。 眉头高高挑起:“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暧昧的吹拂耳鬓的发丝:“你是希望我变得坏些吗?” 不作回答,只是抿唇一笑口司寇殇,无论你坏不坏,恐怕爷都难以爱上。 臂膀向内收缩:“真的要这么做吗?”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还有一句话叫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敌我力量悬殊,不打入到敌人内部,恐怕猴年马月也无法撼动力量强大的他们。” 沉默了半晌后,头顶上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每完成一步策略,我便会回来和你商议下一步。” “那我岂不是要等很久?” 怪异的看他一眼:“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吗?” 周身弥漫的森寒气息让爷恍然意识到说错话了,忙亡羊补牢的踮起脚跟,主动送上香吻,安抚他暴躁的心灵。 “安啦安啦,放心吧,爷不会忘了你,一有空爷就会溜回来看你的。”为何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异呢?挠挠脑袋,貌似是嫖客对窑姐常有用的敷衍性语句——恶寒! 眸光深邃无垠似望不见底的深海,不断涌起的滚滚波浪似乎想将人溺死于它的广袤宽阔中。 流光里涂抹了几点诱人的汁液,扶着细肩将怀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纤长干净的指尖替她拢了拢鬓上垂下的发,“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自在的笑笑:“明白。”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灿烂的笑:“谢谢。”实质上是监视吧! “我们之间不用言谢。” “嘿嘿,不好意思,习惯了——” 永和衙。 虽过了七月流火的时候,可八月的艳阳依旧高照,气温较之七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酷暑难当的时节,除了个别需要出来赶货的小贩外,其余人家无不是扇子扇着,凉茶喝着的抵挡这热浪滚滚,因而,较之生意不错的恐怕也就是永和衙最大的茶楼——龙凤茶楼。 可这龙凤茶楼这一个月内倒是出了新奇事——有一赤身背着荆棘的疯子在茶楼前,不眠不休的愣是顶着火辣辣的日头跪了一月!更夸张的是,这疯子手举五尺见宽的牌子,牌子上白底黑字仅仅写了四个大字——有眼无珠。各种猜忌从人们的眼中口中以及指指点点中传达,有人甚至提议,将这疯子送至牢狱,也省得挡在路口影响交通秩序。 暴晒的皮肤或是黝黑或是爆裂或是露出晒裂后突出的惨烈红肉,一个月的曝晒令他几乎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当初细皮嫩肉的少年的半点模样。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恐怕只有那双不减锐利的眸子,眸光如电,敏锐的扫视来往的人群,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依旧坚持着寻找印象中熟悉的那抹身影…… 和司寇殇商量的第一计就是祸起萧墙,令司寇家族的兄弟们起墙隙。然这是总的一个大计,具休情况分下来亦有几个小计组成,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爷以鬼面小生的身份混进南陵国三大家族之一的魏家,在和魏家不学无术的大公子魏廖接触的同时,趁机了解魏家三女儿,南陵国公认的第一美人,同时令二皇子和四皇子心生爱慕的女人,魏青青。 鬼面小生乃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人物,而用这个身份的好处在于三点——一,可以为爷的破颜做遮掩,二,鬼面小生飘忽不定的行踪刚好可以解释爷的凭空儿出,三,魏家嫡长子魏廖,最喜爱结交江湖人士,通过鬼面小、 奸臣当道全集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0部分阅读 这层身份,结交魏廖,混入魏家就容易的多。 情报得知,此刻的魏廖正带着一帮江湖人士在龙凤茶楼对面的庆天酒楼大摆庆功宴——所谓庆功,就是庆祝他们成功剿灭了邻近山头的一个土匪窝,据说,土匪窝里仅有三名土匪,大当家,二当家,还有一个狗头军师。 折扇轻摇,举目望向庆天酒楼四个烫金大字时,微微闪了下眼。 垂眸抬步愈近,背后强烈的一束光线灼灼射来,烫的人背心难受莫名。 侧颜,淡淡的扬眉,一双似悲亦喜的眸子再次令人闪了下眼—— 毫无表情的转眸,继续摇着折扇,闲庭信步的迈进酒楼,沿着蜿蜒的玉、石阶梯上了楼,在靠窗的一侧撩袍坐下,恍若未察从窗口处射来的灼热光线 ,亦对旁边一桌人投来的探视目光熟视无睹,闲淡的扯唇,嗓音低沉:“店家,一盘狗肉,两壶青竹叶。” 巨大的抽气声从旁边一桌传来。凡是江湖人都知道,这是鬼面小生的专属点菜模式! 魏廖激动的起身,几乎是躬着身子挨过去,对着座上淡漠的男人拜了又拜:“在下乃魏家嫡长子魏廖,敢问阁下,可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大侠,鬼面小生?” 目光不轻不重的打落在他身上,魏廖,年二十又七,不喜女色,当然亦不喜男色,唯一所好就是和一群江湖人士整日里的打架斗殴,有事没事的捅捅人家的老巢。 肤色偏黑,五官还算端正,只不过只要不痴不傻的人,一眼见了他就知他是个草包。 收回目光,折扇一展,店小二端来的一盘狗肉和两壶青竹叶平稳的接在了扇面上。 “大侠二字,不敢当。”扇面一抖,酒壶和玉蝶同时落入桌面,稳稳当当,竟滴酒不洒,玉蝶上的竹筷亦没有脱落。 又是一阵吸气声,魏廖满目闪着崇拜的芒光“高手啊!大侠,请受我一拜!”这一拜,掰的他几乎头垂地。 一旁遭受冷落的江湖人士不依了,这算什么事?这庆功宴都快摆到别人桌上了,他们岂能再坐下去看热闹? “喂,小子,你说你是鬼面小生,无凭无据的谁信?若是单凭这两下子,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试问在场的江湖人士,只要有两把刷子的,谁还做不到?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就是!” “对,要想让我们相信你是鬼面小生,最起码拿点真本事让我们信服! ” “就是,要人信服就得拿实打实的真本事。话说鬼面小生借以扬名天下的是他手里拿把内有乾坤的风啸扇,传言这把折扇可敌世间任何锋利武器,若是这位公子不介意的话拿出你手里的这把折扇任我们砍析,倘若毫发无损,我们便信你是鬼面小生!” “对!拿出来,拿出来试试!”一呼百应,不仅这几个江湖人士,就连楼上楼下的普通食客们也跟着瞎起哄。 冷淡的扫罢一因,扬袍起身,“真是扫兴。” 魏廖一看,急了:“鬼面大侠,请慢!” “魏公子有事?” “在下仰慕大侠已久,可否请大侠赏个脸,一起喝杯薄酒?” 淡淡的掠过面色不善的一干江湖人士,手里的折扇不经意的一抖,“不尽兴的酒,小生我向来不沾半滴。” 魏廖怒眼瞪向那些江湖人士:“那么还不快让开!惹了鬼面大侠,你们担待的起吗!” 不忿:“明明是他冒充鬼面小生!不敢将扇子拿出来就是他心里有鬼!” 眼眸淡扫,看向说话的人:“得罪小生我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呔!毛还没长齐呢就敢吓唬你爷爷!你……你下……”毒字尚噎在喉咙里,面前怒声厉吼的魈梧汉子咚的声到底,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眸光清淡的转向另一江湖人士:“小生平生最讨厌有人不礼貌的瞪我。”话音刚落,该江湖人士倒地吐沫。 眸光再转,剩下几位江湖人士人人自危,唯恐被那清淡淡的眸光扫过而成为下一个莫名倒下的人。 目光收回,对着魏廖淡淡颔首:“小生失礼了,对他们小生只是给个小、惩而已,魏公子不必担心,只要一个时辰内将他们抬回去,泡在白苏药水中两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初。” 豪气的挥手:“不会管这群没用的东西!得罪了大侠,他们死有余辜!”崇拜的神色再现眸底:“大侠,可否赏脸与魏某共饮杯薄酒。” 回礼:“魏公子乃侠义人士,魏公子的邀请,小生岂有不遵从之理?” 红光满面:“多谢大侠赏脸!大侠请o” “魏公子请。” 一番推杯换盏下来,爷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魏廖让爷做他幕僚的请求。 送走酩酊大醉的魏廖,爷醉意上头,扶着门框推了推额角,半晌,觉得头脑有丝清明后方下了楼,抬步欲走—— 前方,跪举长木牌的人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爷出来的方向。 扭头,抬眼,望着天上莫须有的云雀晕晕乎乎的往永和街口的客栈走去。 天翔客栈,暂时的落脚地。 身后,那跪了一月的人突然起了身,鬼魅般的跟着前面的人,黑如锅底的脸膛配上两只亮的出奇的眼珠子看的旁人一阵发怵—— 天翔客栈未到,先前几位江湖人士就将爷团团围住,亮刻雪白的刺目,带着仇视逼近了爷。 “好你个阴狠的鬼面小生!还骗我们说一个时辰内用白苏就能救他们!我们两个兄弟还未抬回去就七窍流血而死,你害死了我们兄弟,我们今日要让你血债血偿!” 闲闲的扯唇,“你们自个笨,关我什么事?” “承认了!承认了他!如此阴险,当真是武林一大害!今日,我们要替武林除害,替天行道!” 扇子抖抖,“那也得看看自个有没有这个本事不是?”不知死活。 剑锋斜来,雪色逼人:“看招吧!鬼面恶魔!” 魔字刚出,他手里的刻就被人踢飞。乍然抬眼,一脚踢飞他创的就是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位皮肉恐怖的翻掀,披头散发,还神经质的背着荆棘的男人。 在他尚在发愣的时候,前面不像人的动物就抽出了身后荆棘,凌空一劈 ,血柱一道,尚瞪着大眼的他直直倒地—— 荆棘凌空挥舞,眨眼的功夫,周围多了一圈人尸。 朝廷向来是不插手江湖中的事,所以江湖仇杀不再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 荆棘习惯性的往背后潇洒的一插,刺啦划破皮肤的痛意让他恍然明白他手里的不是列,他背后背着的不是剑鞘。 退后数步,默不作声的立于原地不动,待见到前方的人行动时,他方举步前进,不远不近,始终维持在半米左右的距离—— 前方人进了天翔客栈,他也要进。 店家先前不让,后来见他抬手貌似要抽荆棘,眼一抖,忙颤颤的做出个‘大爷请039;的动作。 前方人上了楼梯,他也跟着上。 前方人推了门进了房,他迟疑了片刻后,也推门而入—— “什么!”又惊又怒,一脚踹开面前给他洗脚的女婢,愤怒着一张脸拍着床榻:“左冥!左冥!”没人应的情况突然令他想起,左冥入宫时被冷箭击中了腿骨,至今还在卧床养病。 该死的女人,竟敢让别的男人进她的房!他非刻了她皮不可! 抓起黑色斗笠,他随手将银面扔给替身暗卫,绕过书架,猛力扭开暗道机关—— 双腿交叠爱理不理的斜眼挑着面前跪地的人,瓜子磕的嘎嘣嘎嘣作响,吐出的瓜子壳顺着他头顶徐徐飘落。 一把匕首高高的举过头顶,晒裂皮的双手隐隐有新肉翻出,凸显着嶙峋的手骨,恐怖的令爷心里发闷。 “主子……成如“”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几乎都不是完整的音,粗噶难听,亦如害据木头发出的哀鸣。 哼一声,“谁是你主子?” 沉默的数秒内尽是他短促的呼吸声。 这回,粗噶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主子……” 啪!一拍桌子,恼了:“哭什么哭!大男人的哭咧咧的嫌不嫌丢人!” 蹭蹭爬了过来,抱着爷的大腿死死不放:“主……”子字死活发不出音了,一个猪字楞是听的爷气格外不顺! 扯着他抱得死紧的两臂,凉凉道:“你主子跟着姓莫的那个混蛋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现在于你面前的是个遭人弃,没人要,整天里看人脸色被人欺负着的可怜虫!说白了,就是个弃儿!像你这么武功高强,前途无量的侍卫,应该往高枝上攀,就如那日一样,推开我这样的没权没势没地位的人,去扶那个貌美如花能给你荣华富贵的人!” 摇着头,脸紧挨着爷的大腿,他肩膀一颤一颤的,发不出声的哭声更是令人心口发堵。 手心一热,掌心下那被毒阳晒得开裂的皮肤脆弱不堪,力度不大的拉扯间汩汩的血就顺着裂缝不断流泻。 掌心不可察的轻颤,改为拍他的脑袋:“话都说得这般清楚了,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跟着我没前途的,小子,人往高处走嘛不是?你大胆的去攀你的高枝,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觉得对不起什么人,反正啊,这世道就这样,人心隔肚皮难测的很那!经历了这么多,我啊,也看的透了,谁离开谁不能活啊,瞧我现在,虽然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可照样还不是活着! 肩膀颤抖的更加厉害,大腿上流泻的液休甚至渗透了几层布料,与爷的肌肤亲密接触。挑眼瞅着哭的快力竭的人,爷眼向上翻,风凉话继续:“也罢,让你一次性哭个痛快吧,就权当是提前给我送丧了——你今日也看到了,想要我死的大有人在,今日这波死去了,明日会有一波更厉害的高手重新崛起,叫嚣着要将我碎尸万段——恐怕真到了那日,我身边连个送丧的人也看不见的吧。也罢,哭就哭个够吧,就当是我提前享受一下死后的待遇,即便是不久后凄零收场,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乱坟岗上,也会笑着去的,毕竟曾经有人为我哭泣过——” 猛地抽下鼻子,他窄得抓起跌落在地的匕首,以迅雷之势向自己的双眼刺去! “干什么!”眼明手快的劈掉他手里的匕首,抬起手就欲给他一巴掌,可待目光掠过他晒的裂皮的黑脸,高扬的手无声落了下来。 点着他额头恨恨道:“几个月不见你脾气见长了嚯!竟敢给爷玩残!靠!你若残废了岂不是要爷终身养着你?要死啊你!竟敢打着要爷养的主意,你欠抽吗!爷连自个都养活不活还养你,你是想让爷带着你一块去要饭吗!” 破涕为笑。 唰着嘴展开双臂揽住爷的腰身,脑袋埋首于爷的肚皮间亲昵的磨蹭着, 像小时候一般,爷蹭猫咪的肚皮,他就蹭爷的肚皮—— 哐——咣——!! “该死的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怒吼的咆哮堪比怒狮,狂暴的让整个客栈都在颤抖!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一章 消怒 心尖猛烈一个瑟缩,想也没想的将肚皮上的子熏一把推离,扯开抹假笑起身迎上了戾气迸发的恐怖男人,“你怎么来了呢?” 妖异的邪眸里盛满了冷魅,扫罢旁边戒备森森的男人,眸光一眯,阴狠与邪佞已经达到最大值。 眸光一转,隔着黑纱的阴冷眸光死死定在女人的身上:“恐怕我再不来你们两个就直接滚上床了!”大手狠厉一捞,攫住女人的软腰凌厉旋身,不由分说的往门外拖去:“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踏出府邸一步!” 心一惊,忙去按他那只使猛力的大手:“你听我说——” “老老实实的闭嘴!说多了我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回去!”掳着女人面色阴冷的往外迈去,戾气加身的他挟裹着黑色煞气,冷森恐怖,神挡杀神,佛挡宰佛! 一条荆棘不怕死的从背后横在了他脖间。 脚步骤停!急剧收缩的瞳孔里波涛汹涌! 诡异的静谧—— 窒息的沉默—— 暗流涌动,不算旁观人的旁观人可以完全感受得到两个男人之间流动的惊涛怒浪! 抢在身旁男人动手前动口:“子熏,还不快向你姐夫道歉!” 两人四道目光同时飓向了说话者。 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子熏,这是你姐姐的男人,你们之前见过面的。” 子熏的脸红了,幸亏他的黑脸皮才为让他出糗的太过难看。这个姐姐平白无故的,这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司寇殇魅眸里的怒意消减了几分,周身的煞气也不知不觉的消匿了几许,吊着凤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脸色不太自在的小女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小心的将箍在腰腹间的钳子掰开,在低压气氛中磨蹭着去将房门关好,回过头期期艾艾的依偎上了司寇殇宽厚的胸膛,软臂环上他的腰腹,小脑袋在那雄健的胸肌上来回磨蹭:“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殇,人家一直都将小子熏当做弟弟,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无所禁忌的玩闹的,若是你不喜欢的话,我让他改就是,别动怒了好不好,生气可是最伤身——” 他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主子何时会纤尊降贵的去讨好别人?看来主子所言她整日里整天里看人脸色被人欺负着是真的!拳头握的铮铮作响,手里荆条更是杀意尽显的逼近前方男人的命脉!他要他死!任何欺负他主子的人都该死! 一句殇叫的他骨头发酥。神色渐缓,可颈子上那不依不饶的荆条霎时令他缓下来的神色阴霾的溶人! 掌心上气流开始上腾,那个叫子熏的男人,他不介意告诉他死字该怎么写! 一只软绵的小手不期然覆上了他的掌心,骇的他慌忙敛气,倒行逆施差点将他害的内脏受损。 眸光一厉,愤怒的看向身前的女人!她究竟明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在某个男人发飙前再次抢先出口:“子熏,莫要放肆!还不快撤下你的破荆条!” 子熏两眼悲痛的看向爷,不能说话的他企图以眼神来传达他的意思——主子,他欺负你! 两眼一瞪:“耳朵长驴毛了吗?还不快放下武器!” 可他欺负你! 阴阴的:“你敢让我说第三遍吗?” 手一抖,不情不愿的将破荆条放下,可眼神里闪烁的芒光那叫不甘! 甜腻的依偎了过去:“殇,你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吧?” 纤长的指尖慢慢抬起,顺着他指尖所点的方向,想不看见他脖上的擦伤都难! 脸色不善的看向一旁蠢蠢欲动,貌似要瞅准时机再次行动的子熏:“快快滚出去看门!”你这个小兔崽子惹得祸到头来还得让爷给你擦屁股收拾,等着回头,看爷怎么收拾你! 鼻子喷热气,拧着脖子貌似不服从管教。 “你敢不听爷的话,爷就死给你看!” 耷拉下脑袋,平生他子熏最最讨厌的就是他主子这从未实践的威胁。可他每每,就是无力栽到在这样不算威胁的威胁中—— 门开启又阖上,在阖上的那刹,他给了头罩黑色斗笠的男人一个恐吓的眼神,戴斗笠的男人亦回给了他一个森怖的神目。 待子熏出去,爷伸手摘下他的斗笠,在他不减阴霾的神色中轻柔的搭上他的肩胛,踮起脚尖将唇移上他受伤的颈子,轻触,辗转,软软的舌尖撩拨的不仅是他的身,更是他的心—— “你是要以身来赔罪吗?”眸光加深,挺拔的身子如松不动,垂眼望着难得主动的人儿,辗转于妖异波光深处的意味深沉莫测。 轻吮慢吸,行动是最好的诠释。 劈手打落她面上的铁具,抄起她的腿弯,抱着软软的娇躯大步朝着不大的床上迈去:“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冷魅的笑着,抛了女人于床上,径自跨上了床,单手支颐暧昧的在女人身上游戈着目光,唇角轻佻,带着蛊感人心的慵懒。 绽开鲜少向人表露过得妩媚娇笑。 素手搭上细勾,轻解罗帐,春意缭绕的水眸含怨带嗔,在晃动的红罗帐涟漪中挑开了半边楚楚衣衫,春光半泄,风流蕴藉。 呼吸浊重了起来。 搭在屈膝上的手不自主的将掌下锦袍紧握,出口的话语都带着火热:“只要你能做的令我满意,我就接受你的赔罪。” 等到了想听的话,纤纤抬素手不迟疑的拉开全部春光,凌空一扬,纷乱的衣衫缱绻飞扬,零零落落却遮挡不住满床的春色—— 死子熏,为了你的小命害爷牺牲色相,有种的你最好命硬一点,否则爷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门口站岗的子熏无故打了个喷嚏,暗道,哪个混蛋在偷骂我? 什么叫人不可相貌,什么叫真人不露相,活了一把岁数的司寇殇今日始知! 畅快淋漓的仰躺着,眯眼享受着激|情后未歇的余韵,脑中反复回荡着刚才极致的香艳以及顶级的快感,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足矣令他回味无穷—— 层出不穷的技巧,花样翻新的姿势,连他这种自诩大巫的人都自愧不如,他现在甚至在想,以前与她缠绵在床第之间时,她是不是在心里嘲笑着他的小儿科? 猛地想到了什么,如电的犀利目光刷下飚向趴在身上软如泥的女人——这些取悦男人的手段,她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下颌被迫高抬了起来,朦胧着水眸,看进疲惫眸底的是双燃火的眸子。 “姓莫的让你激|情不断吧?” 阴惨惨的话酸的冒泡,却听的爷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又蹦出个姓莫的? 两簇火苗烧的直窜:“还敢给我装傻?手段这么高明,分明就是被人调教过的!我教过你什么你心知肚明,多余的手段不是从姓莫的那里学的,难道还有别的男人?那个子熏吗?” 啊?这怎么绕的,绕来绕去竟绕到小子熏的头上来了。 爷可不想吃力不讨好,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双手顺着他有力的腰腹软软的上移,抱住他的颈子,借力将自个的身子贴着他的身躯往上挪移,“人家至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男人。” 心尖酥的要命,双臂不由自主的环上那软如棉的腰身,甜滋滋的——她说只有他一个男人呢—— 眼神霍得喷火!骗鬼呢!还甜言蜜语的哄他说只有一个男人!难道姓莫的不是男人?女人在床第间的话果真是信不得的! 嫉恨的再次冒泡泡,大手寻得挺翘的臀瓣,用力一拧,青红了一块。 窝在他胸膛里咬牙,可话语却是甜腻的:“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做。”掺点老鼠药给你。 神目一亮,阴霾消散了一半:“你还会做饭?” 娇嗔的捶打他的肩:“当然会啦,讨厌,敢怀疑人家。”十九年没做了,会做出什么来真不敢说。 搭在臀瓣处的手改为抚摸:“还疼吗?” 违心的娇笑:“一点都不疼。”掐你试试。 在蜜罐的灌溉下,某个男人带着怒气而来,最终却是眉眼含笑,心满意足的离去。临去前,不忘亲吻女人的唇角安慰着:“虽然今日没空品尝你的厨艺,但你不用难过,来日方长,多得是机会让你献上你的爱心晚餐。” 略带些失望的点点头。 不忍女人的失望:“要不,今个你跟我回去……” 坚毅的抬头:“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决定将坚忍进行到底!” 长达一个世纪的深情对视—— “那我走了——” 不舍的望着。快滚吧。 为女人拢拢身上的衣服,戴好斗笠,最后深深地一眼后,大跨步而去一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果真不是没道理的。 收拾好脸上让爷瞅见了会起鸡皮疙瘩的表情,袖摆撩起落座先前的位置,斜仵靠背,双腿交叠,空无一物的茶杯玩转股掌间。 “给爷滚进来。” 闷头闷脑的开门进来,挺着脊背,两眼望窗,貌似在耍脾气。 哟嚯,爷这一肚子火还没撤呢,他倒反过来给爷脸色看?靠!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二章 谋术 掌心里玩转的空茶杯嗖的下磕上了前方子熏的脑袋瓜。 “爷费心费力的容易吗我!救你难不成还救出冤仇来了?既然不领情,那好,大门在你身后,开门滚吧,滚的远远地,让爷眼不见为净!” 眼神登的下从窗口移过,难得惶慌在黑白分明的眸里冲撞。主子不要他了?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他只是不能容忍那个男人欺负主子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见子熏踉跄着要往爷这个方向奔来,爷一惊,急急做了停止的动作:“以后不得靠近爷三尺之内!”这已经是司寇殇的极限。先前只是一句无心的气话,就让那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对跟了他数年的暗卫往死里整,直到左冥几乎被他玩残方才罢休。想想刚才他看子熏的眼神,爷仍旧心有余悸,这个男人虽然答应放过了子熏,可那眼神中的毒辣是骗不了人的。子熏留在这,性命堪忧—— 定了脚步,但可恰巴巴的眼神却冲破了距离的限制,期期艾艾落在爷身上。 “干嘛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爷?爷这是为你好,知道吗?” 不领情的继续望着爷。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去楼下叫点饭菜,你主子饿了,记得还要叫些饭后甜点,像桔花糕啊,三色糕啊,金糕啊,芝麻糕啊……” 话未尽,子熏已经黑着脸出去了。 若等他主子说完,恐怕要等大半个时辰之后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令他受不了的是每每他主子点上个满桌子的菜肴糕点,肚皮小的主子吃上个猫食般的一点,然后就会打着‘浪费是最大的犯罪,的口号,逼他将他主子的犯罪全部消灭在他的肚皮中——一个冷颤袭来,他决定了,还是少点些好,省钱省力又省肚皮—— 随意的斜侍长榻,垂下的墨发不减妖娆,就着舞姬葱嫩的指尖含入红色诱人的甜枣,浑身慵懒气息不经意流露的他既蛊惑又危险,就如隐藏在丛林间伺机而动的猎豹,看似优雅惫懒,却指不定于哪一瞬,会突然跳起将猎物狠狠撕裂。 眼梢轻挑:“没有留他在房里用膳?” “回殿下,没。” 如蜜的甜枣让他微眯了眼:“之后呢?” “让他于房门外守夜。” 舞姬白嫩的掌心及时将那殷红唇瓣吐出的枣核接住,几乎是同时,捏起的甜枣递入了那诱人的红唇中。 舔舔唇,“没有给他晒伤的药膏?” “没。” “始终维持在三尺之外?” “是。” 唇瓣上扬起令人迷醉的弧度。 抬手一挥,身旁伺候着的舞姬猝然被推向了塌下跪地的暗卫,“赏你了。” 受宠若惊的抬眼,近在咫尺的舞姬美丽多姿,差点晃花他的眸子,“谢殿下!” 挥退了两人,他径自捏起红艳的诱人的甜枣,不紧不慢的递入比红枣还要艳上三分的唇瓣间。 小天天,看在你这般懂事的份上,你那不懂现矩的下人就多留他几天命吧—— 清晨,鸟语花香,空气清新袭人。 “子熏,有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 始终保持三尺距离,子熏一双大眼始终将焦点聚在前方的主子身上,唯恐一个闪神,他主子就会如那会七十二变的孙猴子一样,嗖的下变没了! 环胸在永和街静静地走着,摸着下巴渐入沉思:“若是你认错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莫混球,那莫混球是因为何种原因将爷三番五次的认错?”莫子谦老j巨猾,精的跟个猴似的,若是以他老人家的火眼晶晶都难瓣出个真伪来,那这就的确值得人好好的琢磨一番了—— 蓦地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女子左臂上的兰花印记漂不漂亮?” 眼神一愣后转入了沉思阶段。是啊,那女人为何和主子的特征一模一样? 果真——转头,继续前行,拖沓的脚步晦涩了几抹深沉,亦缭乱了几许踟蹰。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胎记,从基因学的角度来看,这个和自个一模一样的女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孪生姐妹——申家,究竟隐藏了多少爷不曾知道的事情? “子熏,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身后的脚步一顿后带出了不紊的仓皇。 “你不用担心,这个想法对申家上下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身后脚步仓皇的更甚。 “算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子熏,知道我们今日要去哪吗?今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魏府,我们的目标人物却不是魏廖,而是魏廖的妹妹,魏青青。” 一个月的时间,入住魏府当个好幕僚已是计划之中,陪着魏廖这个草包有事没事的捅捅别人的老窝在所难免,和魏廖的宝贝妹妹魏青青慢慢熟稔也算情理之中,让四皇子司寇密时刻了解美人的动向,继而在千钧一发之时来了个英雄救美这也不出计划,郎情妾意的,在有心人特意创造的相见环境中,小情人互诉衷肠,摸摸小手甚至亲亲小嘴当然是必不可免的,可每每都会十分赶巧的让二皇子司寇夷碰见,司寇夷眼红,时不时的找点茬使得他的四皇弟忙活忙活,继而两皇子交恶自然也在意料之中——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眼看着撤下的网就要将一步步游向网中的鱼儿捕捞他个措手不及,可正在这关键时刻,有人好死不死的给爷拖后腿—— “爹!除了水烟我谁也不娶!” “混账!娶个青楼女子,咱们魏家丢不起这个人!” “我不管!你不让我娶水烟,我就剃了头发当和尚去!” “岂有此理!你给我滚!我们魏家没有你这个不肖子孙!” “滚就滚!谁稀罕似的!” “廖儿,廖儿啊——老爷,要不您这次就顺了他的意咖”.” “你给我闭嘴!慈母多败儿,廖儿这么不争气,全都是你给宠坏的!” “错都是我的错,你凭什么骂娘?” “你吼你爹?!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你给我滚!滚!!”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穿透耳膜,躲在门外的爷和子熏无语的对视一眼,目光里的无奈各自懂得。 这个好惹是生非的草包,他的情丝早不展开,晚不展开,偏偏等到爷的计划即将收效的关键时刻给我大放异彩,真真是要人命啊!而且他情窦初开就开呗,可真是要命的看上了青楼窑姐,这不纯粹是想将屎盆子往爷头上扣吗?听,魏老爷子又在扣屎盆子了—— “整日里跟着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东窜西窜,你学不到好!带着你无事生非就算了,竟还带着你往窑子里钻!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整一个执绔子弟!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我们魏家的产业会被你败得连渣滓都不刹!你若是还认我是你爹,你就把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趁早打发出去!” “不许你这么说鬼面大侠!” 又是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估计,魏家的古董在这次家庭劫难中牺牲的彻底吧! 为了不使爷的完美计划功亏一篑,爷打算,给这个被情迷惑了理智的小子上堂思想教育课—— “魏公子,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娶水烟吗?” 桌子一拍:“是父亲嫌弃水烟的出身!水烟的出身是不好,可那是她的错吗!” 循循善诱:“水烟的出身的确是不好,可这并不是你不能娶她的最关键因素。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是你的父亲要纳一青楼女子为妾,家中会不会有人反对?准确的说,是有没有能够反对,能够阻止。” 浓眉一敛,似乎是不喜这样的假设,可终究还是沉下了眸思索,渐渐的,愚钝的脑袋似乎是开了点窍。 火,需要再加上一把:“其实一个男人,倘若是不能娶到心爱的女子,并不是别人的过错,错的人恰恰是自己,是自己没有能力留住心爱的女人, 为何偏偏找诸多理由将诸多过错加诸于别人的身上?魏公子,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并不需要小生点的明白,其中的曲折关系相信你定会参悟的透彻一一”望了眼他的神色,见他眸里隐约燃烧着莫名的亮光,了然,起身,一拜:“小生今个还有些事便不叨扰了,只是公子若是有用得着小生的地方,小生愿为公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话已至此,魏廖,千万可别令爷失望啊—— 出了房门,和子熏交换了神目,暗暗嘱咐了几句后,子熏按着计划去给魏青青的小情人司寇密通风报信去了。这个月,若是说额外的收获嘛,那就是和司寇密打得火热了。想想,也不错,倘若是司寇殇这棵不算大的村倒了话,爷至少还有司寇密这稞歪脖子村在,攀上这枝也算不赖—— 踏入魏廖给爷专门拨的院落,刚一开房门,一股巨力将爷用力向内一扯,嘭的声,寝门阖死。 心乍然一惊,惊呼声尚未出口,霸道的气息猛烈钻入口腔,纠缠中裹着层怒意,强悍的霸占着呼吸,阻绝了要出口的抗议—— 抚摸,喘息,律动—— 身前的男人似野兽,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亦不给人适应的机会,硬是将爷强按在寝门上,粗野的要了一次又一次—— 无力的瘫软,脑袋耷拉在他宽厚的肩胛上,唇幽幽的吐出违心的话:“这么久才来看我,还以为你将我彻底忘记了呢。” 埋首湿漉的发丝间,笑的阴冷:“这话恐怕我来说比较合适吧?”整整一个月,究竟是谁将谁忘得彻底还真是不好说呢! 心虚的亲亲他的颈项:“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嘛,等到大功告成那日,爷天天留在家里陪着你,保证晃悠的你看了都想吐——”说起吐,爷貌似还真的想吐—— 家?这个温暖的词让他周身阴气消散了不少,蹭蹭白嫩细致的颈子,语气柔和:“我反倒希望真有那一日的到来。” 抽出一只手揉着胃部,大口吸着气以此缓解不适之感。 察觉到身前人的异样,司寇殇忙低下头询问:“怎么啦?” 摇摇头:“没事,可能先前太激烈了吧,身子吃不消。” “没用。”嗔了声,可依旧伸手代替那只小手来按揉,不轻不重的力道引来身前人一阵舒服的喟叹。 粗喘声近在耳畔,爷忙识趣的止了声。 舔纸着莹润的耳珠,低喘:“恐怕来不及了——不过这次,我会轻点。”不等身前人抗议,道劲的大手不由分说的托起了挺翘的臀瓣,腰腹下沉,由男女谱写的美妙乐章再次奏起—— 待某兽心满意足的离去时,天上的启明星都崭露头角了。 睡了不足一个时辰,天已放亮,顶着两个黑眼圈,拖着几欲散架的身子打开房门,强打精神看了眼门口候着的小子熏。 “那兽今早有没有去恐吓你?” 脸一拉,不情不愿的开口:“回主子,有。” 皱皱眉:“怎么都一个月了,你的声音怎么还跟个铜锣似的,还没恢复的好吗?” 脸红了,子熏羞恼的撇过脸。 一拍脑门,猛然想起,原来人家子熏还处在变声期呢! 揉揉脑袋,恐怕是睡眠不足外加劳累过度,有点痴呆症的嫌疑了。 “他恐吓你什么?” 握紧拳头:“他令我安分点。”可恶!被人恐吓却不得还嘴外加不得还手,真是耻辱! 淡扫了他一眼:“还有呢?” 目光看向他主子:“还有让我看紧主子你。” 看紧——这个词值得研究研究——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魏廖的书房,书房前候着的下人一见爷的到来,忙殷勤的迎了上来:“大侠您可来了!公子可是在书房里等您有些时候了呢!” 等爷?垂眸遮掩下此刻的情绪。 魏廖,看来他是想通了呢—— 闭关七日,当魏廖从书房踏出的那刹,所有人的眼前只觉一晃,眼前这位缓带轻衫,彬彬有礼的男子真的是魏府那个整日里只会打架斗殴的公子哥魏廖吗? 长袖一摆,对着目瞪口呆的魏老爷子深深一狗礼:“孩儿见过爹。” 继而,含着浅笑对着旁边同样惊个不轻的魏老夫人一拜:“孩儿见过娘。” 见鬼似地望着自个的儿子:“廖儿,你、你没事吧?” 幽微的一叹:“孩儿年少不更事让父亲,母亲操碎了心,从今而后,孩儿决定痛改前非,不再让家族蒙羞,让父亲,母亲和整个魏家以孩儿为荣一 魏老夫人激动地泣不成声,魏老爷子反而将精明的眸光定在未曾出过一言的鬼面小生身上——廖儿痛改前非是真是假暂且不提,但是能说动廖儿的人,定非池中之物!此人能为他所用固然是好,倘若不能,恐怕将来极有可能会是他的一个劲敌—— 短短七日的功夫,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能发生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魏廖的改变是魏府不小的一个波动,可魏青青的事同样也惊动了魏府上上下下—— 魏青青私自幽会四皇子司寇密,惹得司寇夷大吃干醋,这斗争陡然由暗转明,被爱蒙蔽了双眼的司寇夷不计后果的与司寇密决斗,最终两败俱伤,事情闹得大了,这事自然而然的就不脸而走,举国上下皆知不说,皇帝老儿自然也是听说了这档子好事。虽然司寇默他因女人而与自己的皇弟起墙隙,可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重复自己当年的丑事。当机立断,一纸诏书下达,魏青青这朵娇花落入董府。 摸摸下巴,爷暗叹着司寇默这只老狐狸手段的高超。两大家族联姻虽然并不是他所乐见其成的,但权衙利弊,这是这当口最妙的法子。魏家与董家门当户对,既讨好了魏家又不辱没董家,同时又将这个祸水红颜转走,免去了他两个儿子之间的斗争,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他占了上风。皇帝就是皇帝,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其老谋深算的程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如此一来,那爷岂不是要没戏唱了? 戏,是人造出来的,没戏唱,爷就给他弄出点别样好看的戏! “小月,这真是四殿下托人带给我的吗?”颤抖的捏着手里的纸张,寂寞容颜上流淌着刻骨的相思泪。 一抹不自在闪逝的极快。带着俏皮的笑上前:“小姐真是会说笑,是不是四殿下的情诗小姐还能不知?” 憔悴的俏颜上染上了胭脂红:“就你贫嘴。”小心的将信笺折叠好,抬眼看看外面的天,眼神突然又黯淡了下来:“可是爹爹看的紧,怎么能出府呢?” 一张面皮不期然出现在她眼前,骇的她惊呼了声。 格格的笑声响起,“小姐,别怕,这是面皮。有了它,小姐就可以顺利出府去看小情人了。” “呀,这、这不是——”惊喜的抬眼对着面皮和面前的丫鬈对照了照,道:“真是惟妙惟肖啊——小月,你从哪弄来的?” “秘密。” “讨打。” 春暖楼。 “啊……爷慢些……奴家受不了……爷您慢些啊……”三楼奢华的房间里,一精壮男子身下的女人不住的讨饶,在男子狂野的撞击下终于不胜体力,一声高亢的尖叫后,身子一软,昏厥了过去。 “废物!”一声低咒,刚欲开口令老鸨换下一个,门突地被人撞开,一抹柔软的身躯径直栽了进来。 疑惑在粗扩的面上闪现。 飞速掠身至门口,两旁站岗的侍卫依旧,他指着地上衣不蔽休的女人,问:“谁送进来的?” 一个侍卫忙回话:“回殿下,是奴才。” “ 奸臣当道全集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1部分阅读 “你?” 收到他家殿下狐疑而凌厉的目光,忙改口:“刚刚是一个女人送来的,是奴才给推进去的。”也不知怎么的,刚刚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力将他手里的女人给强力推了进去。 这老鸨倒是送人送的及时。 敛下狐疑之心,他也懒得和侍卫计较刚刚的不敬之过,踢死房门,俯身翻过地上女人的身子—— 好一张出水芙蓉之面! 真想不到,这青楼里还有这等货色! 只不过——这容貌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眼熟—— 女人娇喘着,杏眸半眯,突然开始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衫,宛如上等好玉的肌肤晶莹剔透,看在血气方刚的男人眼里,比催|情剂更胜一筹—— 嘴角翻上滛邪之色,抱起地上呼吸不紊面色潮红的女人,他迫不及待的朝床榻之间走去—— 捏着手里的信笺司寇密激动的在曳亭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抬头张望,紧张而期待的表情溢上了他俊朗的容颜。 她说愿抛开一切跟他走,她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再苦再累也不怕……一个女子痴情如斯,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自己不喜爱的人还能无动于衷?他决定了,他愿意带着她远走高飞,管他荣华富贵,管他社稷江山,他统统都可以不要,只要能与她双宿双栖,白首偕老—— “你说的我都照做了……你,你可否依言放过”心双眸紧盯着面前这个一身黑的男人,小月的唇哆嗦着,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放心,你的家人不仅会没事,还会享尽荣华富贵。”漠然的望着身前般陈不止的女人,子熏握紧了手里的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身一抖。虽然在背叛小姐的那刻她就预知了这一刻的到来,可真正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她还是由心底发出恐惧。 求生的意念从心底浮出,急迫的溢上了渴求的眸子:“求你,可不可以别杀……” 未及话完,前方的男人手起刀落,将她未尽的话彻底阻绝。 “既然没什么要交代的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不带感情的说完,收起染血的剑,逆风而去—— 魏府此刻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倍受宠爱的女儿不见了,丫鬟小月又无故被人杀死于后花园里,任谁遭遇了这样的事,都会想到了两字——绑票。 老夫人哭,老爷子吼,丫鬟们跟着急,家丁们全休出动,拿着画像,大衙小巷的寻个不停。魏府上下几乎全休出动的壮大景观令人称奇,其他几大世家亦派出了小厮,沿路打听这魏府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 和子熏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好戏,才刚刚开始—— 当有人看见一黑衣人抱着一个女人进了春暖楼的时候,魏老爷子的脸恐怕已经不能用青黑来形容了。 带着浩荡的人马冲进了春暖楼,倘若他的宝贝女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老鸨闻声而来,见了来人的架势,心一颤,直觉惹了什么大人物。 精明的眸光在来人中不着痕迹的一扫,这些人中,她只认得个对她姑娘水烟要死要活的魏廖魏公子,稍微这么一思付,狐疑着犯不着为了她家水烟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吧? “你们这是……” “让他们滚出去!”犀利的眸光一扫周围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冷眉一竖,不怒自威,在官场浸滛了数十年的魏老爷子周身那浑然天成的气势惊 得在场的众人俱是一震。 男人们纷纷作鸟兽散,刺下的女人们颤巍巍的躲在老鸨的后面,拿眼偷瞄着这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一抬手,喝道:“搜!” 一刻钟后,魏府的人聚集在三楼的某处雅间房外。 目光沉痛的盯着闭紧的门扉,听着从里面隐隐传来的滛秽声,他已经隐约预料到了什么。 大殿下,老夫自认平日里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将老夫的颜面踩在脚下! 挥退了周围一干人,他双膝跪地,脊背却是挺直——请大殿下开门! 门在沉寂了片刻后霍得开启,带出来一股滛靡气息外还有司寇宇那张阴霾密布的脸:“魏老将军,你究竟是有何事要此刻来扰?” 恍若未曾听到司寇宇的质问,带着最后的一丝侥幸,他直直的看向床的方向,在那凌乱的床诿上,一张梨花带雨的熟悉容颜差点瞠裂他的目! 茫然的转过脸,当对上自家父亲震朔的面庞时,魏青青也差点瞠裂了她的美眸!一直是令父亲引以为荣的她,怎么能容忍因自己而让父亲蒙羞!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是父亲的骄傲,她不是父亲的耻辱!她不是!! 崩溃的大叫一声,她披头散发的突然跳下床,踉跄着步伐,在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回魂之际,跃身跳下三层高的楼阁—— “青青——!”一道血柱从口中喷出,魏老爷子当场昏厥。 魏廖握紧了拳头,疯了似地拎拳就往司寇宇的身上砸去。众人哗然,司寇宇的侍卫护驾,魏府的下人拉架的拉架,抬老爷子的抬老爷子,去给小姐收尸的收尸,场面乱成了一锅粥——这一乱恐怕是平静了数十年的南陵为数不多的一场乱,虽不甚起眼,却为南陵以后的大乱拉开了序幕—— 在曳亭等着佳人到来的司寇密等来的却是佳人已死的噩耗。 短暂的疯狂后是对司寇宇的恨,他发誓,不取司寇宇首级,他司寇密誓不为人! 司寇夷亦恨,他恨司寇宇,更恨司寇密!若不是司寇密勾引他的青青私奔,青青就不会被司寇宇掳走,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悲剧! 司寇宇同样也恨!这一乌龙事件几乎令他名誉扫地,众叛亲离!他猜想,这事情若不是司寇密忍痛害爱以情人做饵的话,就是司寇夷故意陷他于不义之境地!好毒的计策!若是善后工作处理不好的话,他司寇宇恐怕就很难有翻身之地了! 三个成年的皇子相互猜忌,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中,老皇帝头痛的罢朝数日,欲好好地想想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何人,雪上加霜的是,这个时候,平日里安安分分的野蛮部落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马蚤扰边境,掳他人畜,救援书不曾停歇的从西南境地飞入了他的龙案上一 ——哗啦—— 烦躁的挥落龙案上的奏本,老皇帝瘫在龙椅上喘着粗气,身后的太监忙体贴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替他探着额角。 宇儿,夷儿,密儿,这三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女人至今相互憎恨着,军权落在谁手里都是个威胁,一个不察,来个逼宫也不是不可能—— 魏老将军被那档子事气的至今卧床不起,即便不计前嫌想要上阵杀敌,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至于朝他的将军,除了王墨外,貌似与他那不争气的三个儿子都有些瓜葛—— 似乎唯一能托付军权的只有王墨—— 王墨——老眸微眯,几抹寒光乍然,他岂会放心? 当讨虏大将军的殊荣降临在魏府嫡长子魏廖身上时,惊诧的不仅是魏府的人,更是整个帝都的人——唯一不惊不震的,恐怕只有魏府里那俩个貌似闲人的人。 “主子,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子熏两眼星星,这种光芒叫崇拜口 研磨着草药,叼着根草不紧不慢的磕着牙:“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切,都在你主子我的掌握之中,想偏都难的很呐——” “主子,来我替您来磨。”涎着脸夺过碗盅和棒槌,子熏眸里难得的有了女人的八卦芒光:“主子,能不能提前透露点别的情况?” 转过身,双手向后懒散的撑在桌上,仰头眯眯眼:“此战,只能输,不能赢。” “为什么?” 在子熏发问的同时,守在床榻前的魏廖同样在问着缠绵病榻的父亲口杀敌报国不是每个南陵男人的理所应履行义务吗?为何要他输?难道他的父亲——带些怔愕和狐疑看向病榻上的老人,难道父亲他为了青青的事而怨恨上了,被恨晕了头,不顾一切的想要报复? 巴掌拍上了他正在遐想的脑门:“你父亲是你想象中那么肤浅之人吗?具体原因我是不会告知于你的,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你只要记住,输了皆大欢喜,若赢了,恐怕咱们魏家将面临一场灭顶的浩劫!”不过以廖儿这种资质,恐怕是想赢的话也只是不可能的吧—— “主子,你就告诉我吧口” 旁边子熏可怜巴巴的声音让人一阵恶寒。这个臭小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倒是开始怀念以往那个冷冰冰,总是一副僵尸脸的他了! “得得得,告诉你也无妨,老皇帝用这招,就叫做帝王谋术。司寇宇害死魏家最宝贝的女儿,你若说魏家不记恨,这是痴人说梦!如何才能让魏家消气?杀了司寇宇,以命抵命?嗤,天方夜谭。”吐出青草,重新拔了根草叼着。 懵懂的点点头:“所以才给了个讨虏大将军职务来讨好魏家啊——” “错!”指头在他眼前摇摇:“魏家若是这么容易便被讨好那就不叫魏家了。老皇帝之所以拨给魏廖十万大军,其最终目的,是用这十万大军给魏家消怒。” 十万大军来消怒——子熏咀嚼这句话,瞳孔霍得一缩! “主子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只能输,用这十万将士的血来给司寇宇的错误埋单——若是魏家照做,说明魏家领了情,若是魏家逆了皇帝意思,将这仗打赢了,呵 ,这说明什么?说明魏家不买老皇帝面子,对司寇宇仍心存怨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存在着像魏家这么大的不安分因子在,你说魏家可能安生了?所以这场仗,只能输,还得输的彻彻底底。”而且即便是输了,世人也只会将过错推到魏家人的头上,至于老皇帝嘛,只要再派出个得力的干将,打着一雪前耻的旗号,浩浩大军杀他个区区蛮夷个措手不及,他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英明睿智的皇帝!帝王谋术,当真是绕了几个因的谋啊! 十万将士的血来为他的儿子所犯下的错误埋单,当真是狠绝的。摇摇头,看向他主子:“那主子你会跟去吗?” “这么热闹的场合会少了你主子我吗?” 撇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星辰寥落,刚一进屋子,敏感的鼻子就闻到了熟悉的男人气息。 某厮又来了—— 暗翻翻白眼,转身关紧寝门,在寝门阖死的那刹一双臂膀习惯性的从背后将爷勾缠。 厮磨着耳鬓:“这么多天没见我,有没有想我?” 懒散的打着呵欠:“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算不算想啊?”困死了,是不是秋日易犯困啊? 低低笑声幽幽的传来:“那我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你这个衣带渐宽的小女人究竟有没有憔悴,有没有消瘦?”臂膀用力将身前人托起,感知的重量令他扬眉魅笑:“撒谎的小骗子,明明又重了,还敢骗我说想我想的人憔悴?” “放下啦,你这么托着爷很难受的知道吗?” 难受吗?司寇殇狐疑,难道是方位不对?放下身前的女人,这回臂膀往上移了寸许,再次将人给托了起来——这次换来的是女人的哇哇大吐—— 扶着门板失控的吐了起来,早膳,午膳,晚膳统统吐了个干净,爷甚至是怀疑,会不会将隔夜饭一并给吐了出来? 一身的呕吐物已经令他无暇顾及,手足无措的抚着女人的后背,一张妖面没了先前的戏谑,脸色甚至比那痛苦呕吐的女人还苍白上几分。 “怎么了?你有没有事?”难道是魅情发作了? 不要怪他有事没事的就往魅情上想,只因魅情潜伏在她内体,的确已经构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时常连做梦的时候他都梦见在练就着解药,想要早点换得一个健健康康的她—— 吐得虚脱的爷无力的侍着墙壁,眯着眼睛,开始算着爷今日都吃过些什么——佛手金卷,翠柳凤丝,燕影金蔬,白银如意,黄袍加身,葵花麻鱼,五丝菜卷,佛手广肚,白梨凤脯,参婆千子…….貌似没有什么相克的东西啊——难道是有人下毒?! 眼睛霍得一睁!下毒都敢下到爷碗盘里了,是谁不想要命了吗! 貌似——也不可能。饭前子熏都用银针小心仔细再仔细了,不可能的啊 身前人不断变换的神色令他愈感不安。 “你不用担心,解药我一定会替你研制出来——”小天天,有我在一日,我就断不能让你有事。 脱下沾惹污渍的外套,抱起女人,司寇殇神色笃定的往床榻上走去,“你先躺下休息一会,我去让那个子熏给你弄来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六 一把扯住他袖袍:“先别走,陪我说会话。” 扯他袖袍的软嫩小手拽的他心都软的能滴出水来。 妖娆的媚颜覆上层鲜有的暖色,重新坐回软榻,亲昵的给她掖了掖被角:“想说什么,我听着。” “我要跟随魏廖出征。” 眉心不自觉的敛起,摸摸女人的脸,安哄着:“听话,刀剑无眼,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我那——” “我要去。” “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这男人打仗,血腥的很,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见得惯那种场面?” 拽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我偏要去!女儿家怎么啦,你瞧不起女人不成?毛主席都说,女人能顶起半边天呢!” 好耐性继续哄着:“天让别的女人顶去,你别跟着瞎掺和,这打仗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容易……” 倔劲上来,管你是谁:“不让爷去,爷死给你看!” 鼻子喷火,这个女人竟拿对付她属下的法子来对付他!不过虽然知道她只是桂在嘴边的恐吓而已,他依然不敢胆大的来试验此话的真伪,亦如那子熏一般,有的恐怕只是妥协。 “那你不能离我半步之外。” 抬眼,看疯子的眼神:“你也要跟去?” 脸一拉:“貌似你不欢迎?” 掐指一算:“若是爷没算错的话,打仗这期间,老皇帝肯定会去你的窝里查探一次。” 神色一凛。敛眸沉思片刻后,蓦地抓住了女人的小手,魅眸灼灼:“不行,放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暗转了眸色,这不放心,恐怕有多层含义吧。 乌眸流转,邪气的挑向他:“是对爷的能力不放心,还是爷的定力?抑或是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 挺拔的身躯前倾,灼烫的呼吸点点喷洒:“能力卓越,手段颇强的女人通常都是令男人趋之若鹜的,在军队那种环境,不缺的就是男人,我最怕的就是你把持不住——”说到最后,滚烫的唇已经游移到了细嫩的颈项。 被他慢慢放倒于床榻,摩挲在颈项的唇仿佛比以往更能激起肌肤的颤栗,“难道你还会跟死人吃味不成?”肌肤何时变得这般敏感?奇怪。 辗转的唇片刻停顿后继续:“我司寇殇的女人,就是死人,也不能觊觎。” 低喃软语,似自语,又似宣誓……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三章 脱离 三日后,整装待发,十万号角齐铮鸣。 穿戴整齐的百姓夹道相送,鞭炮声,锣鼓声,声声入耳,鲜花,横幅,目目赏心,打着欢送仪仗,怀揣着美好愿望,带着美好希冀送走这帝都十万 雄师,目送着一个个赤血男儿踏出帝都恢宏的大门,任谁也无法想到这一眼或许就是永别—— 可惜这一颗颗赤子之心,最终零落在帝王的谋术之下,悲哉,叹哉!不过爷此刻可没那个闲情时间怜悯这群卑微的生物,骑在高头大马上,爷的脑 袋瓜此时此刻正为爷的将来而高速运转着—— 背后突来的一道灼烫的光线即便是想让人忽视都难。 眼皮不情愿的掀掀,一个不留神,于密密麻麻的夹道百姓中见到了不该见的人。 对上那双狡黠流转的乌眸时,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拔腿上前,心底的那股不安就如不断膨胀的气球,随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拉的越远而越膨胀,疯狂的充斥在他内心里几欲爆裂开来! 热烈的视线中夹杂着不舍,担忧,思念以及警告,盯得爷浑身如长毛似的,怪不舒服的。眼上挑,下斜,猛地瞥见他貌似有想要冲上来的迹象,爷的眼儿忙流转出几抹情意以及情比金坚的保证,暴躁中的某人方止了步,渐渐安静了下来。 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趁着前方忧郁中的魏廖不注意,扯着灿笑,素手触唇,抛给了他一记飞吻,眼瞅着他怔愕的模样,一口笑就憋在了心里—— “鬼面大侠。” 前方人突来的声音令爷忙收敛了神态,趋马上前,敛声道:“公子有事?” “大侠,我……”拧着眉头,欲言又止,目光在夹道相送的百姓身上流连了好许,沉痛愈深,手里的缰绳握的几欲嵌入掌心。深吸口气,仿佛做了一 令他矛盾万分的决定,“大侠,我不想输。” 折肩轻展,漫不经心的摇着,眼梢轻挑上侧边的男人。 倒是没料到,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良心倒还是有的,只是不知若是这赢建立在他魏家家破人亡的基础之上,这良心是否存在依旧? “大侠,你为何要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看我?” 不以为意的收回眸光,直视一望无际的远方:“只是奇怪而已,这仗还没开打,公子为何言输?” 面色滞顿,片刻后,空气中传来无奈的一叹。 沉闷的一声鞭响,魏廖一马当先冲在了队伍前列,发泄似的纵马狂奔,留下身后一派逶迤的军队—— “殿下,这里人多口杂,咱们还是回去吧。”一普通仆人打扮的人对着身旁仍痴痴望着的男人低声建议着。 队伍已经没了踪影,可男人还是没有收回不舍的眸光,低迷的声音里不掩寥落:“我再看会。” 旁边小厮顺着他主子的目光望去,茫茫天际,浩淼无垠,只见群山如黛,道路蜿蜒,哪里还寻得个半个人的踪影? 无奈的叹气摇头,那个女人倒真是殿下的魔队。 与此同时,大兴朝廷上亦为萨达尔和南陵这一战而闹得不可开交,各党派各抒己见,互不相容—— “两个敌国之间开战,势必会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大兴只要坐山观斗虎即可,何须要去瞎掺和一脚?” 申其志不卑不亢:“莫老太师此言差矣,正所谓机会难得,他们两国的交恶是上苍给我们大兴扩张的机会,倘若不采取些行动,错过了,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莫老太师冷笑:“我们大兴百年基业,版图辽阔恢宏,培元固本即可,盲目开拓疆土只会劳民伤财,令百姓怨声载道!” “莫老太师这么说恐怕就有些狭隘了些,试问,谁会嫌自己住的地方大呢?” “你!哼,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毛躁,冲动,做事只凭一时热血,终究难成大事!” 申其志脸色难看的刚欲出口再辩,座上一人抬手阻断了他的话。 摩挲着衣袖一角,淡漠如旧,不轻不重的开口:“今年雨水泛滥,江准,闵州,准阳等大大小小共三十多个城遭遇严重涝灾,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现今国库空虚,敢问莫老太师,你要翕什么来发放救灾物资,安顿百姓?” 莫老太师冷哼:“申太师,现在我们讨论的是该不该应萨达尔的请求,出兵攻打南陵,你刚才所问未免偏离了我们讨论的范畴。” 恍若未闻的兀自一叹:“只要出兵,救灾物资就有着落了。” 在场的众臣无不一诧,他们可是听懂了,这申太师的意思可是要他们如土匪似的,抢别人的东西来填补自己家的空虚! 诧异,讶然! 这如谪仙的人怎么会想干这种土匪般的勾当? 莫老太师拍案而起:“荒唐!我们不比蛮夷,我们大兴可是礼仪之邦,怎可做这种小人行径!战争不累及百姓,这是礼仪之邦应有的行为准绳!若是如那些未开化部落那样,杀人百姓,夺人财物,掳他人畜,我们又与土匪有何区别!”原以为申家最起码还有个像样的人在,未曾想和那毒辣的小鼠一个德性! 掠过莫康严愤怒的神目,淡然的看向一直低头浅啜的俊雅男子,“国舅大人,你意下如何?” 从杯盏中抬眼,稍带些血丝的俊眸流动着几抹看不见的沉黯。 拂袖,起身:“照申太师的意思去办。”不顾众人的讶异和莫老太师的怒吼,莫子谦扬袍大步而去,衣袂翻飞,旋起一个个眩人眼球的弧度…… 九月五日,远在疆北的镇远将军徐闵受到了皇令,即刻发兵南陵,绕过萨达尔和南陵军队交战地点,直取南陵边关重地——启敦城。 八日,萨达尔和南陵在齐漠开始拉开了恶战的序幕,同一时间,徐闵带着十万大军绕过齐漠赶至启敦城,与城内的j细里应外合,加之此刻南陵的重心是放在齐漠一战上,防范松懈给徐闵他们创造了有利条件,短短七日的功夫就攻破齐漠重地,秉承着能抢就抢,不能抢就烧的策略,在南陵救援军队赶来前,也不恋战,带着人畜财物武器粮食等凯旋而归,余留下一片废墟给了急急赶来的大部队—— 在帝都正在做着现划的南陵老皇帝突闻噩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奔西天。 启敦城,十三万百姓,五万驻扎军队,最精良的武器生产地,粮食历年来产量位居前三的城市,前些月份还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外加财力巩固了城池的地方……瞬息,说没就没了?一场大火就这么烧没了?大兴不是向来以和为贵说白了就是胆小怕事的吗?不是亘古以来的礼仪之邦,秉承着战乱不累及百姓宗旨的吗?而且即便是征战也得有个名目,猝然起兵攻打他南陵,前所未有!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就是打恐怕也与萨达尔沆詹一气合成一股在齐漠打吧?怎么会绕过齐漠,不声不响的就打上他启敦城了? 启敦城这噩耗还未令他缓过神,齐漠那边再传噩耗——十万将士全部阵亡! 战败是他意料之内,可全部阵亡,连渣滓都不刺的结果还是大出他的所料!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亲封的讨虏大将军,魏家的嫡长子亦是独子魏廖,不幸阵亡,战报上传,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有派武艺高强的宫廷暗卫沿路保护魏廖的,更何况,随军出征的还有混在军队里的还有他朝中大将齐伍,这个武功高强的七尺大汉,照理说在关键时刻亦能抱住那魏廖一命的啊,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 瘫软在龙椅上,大喘不已的老皇帝仿佛看见了他南陵岌岌可危!魏家女儿被他大儿子害死,魏家儿子的死又是他一手促成,魏家恐怕要绝了后,而这笔帐恐怕得算到他们司寇头上,在这当口,若是魏家作乱,岂不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战报再次传来——宜城,莫城,主城三城连连失守,惨遭屠城! 噗—— 年迈的老皇帝终究抵受不住这连连噩耗,一口血柱喷来,不省人事—— 在这当口,至高无上的当权者突然这么倒了,无疑更是催化了南陵的内乱—— 三个成年皇子之间的仇恨骤然上升至一个新的阶段! 大皇子打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口号,欲以大皇子的身份代理朝政,暂代储君一职;二皇子四皇子公然反对,以他们父王未立太子为借口,强烈反对司寇宇越俎代庖,言辞激烈,得理不饶人。司寇宇自然是有董家撑腰,司寇夷有娘家陈家撑腰,最属四皇子司寇密势力弱些,谁知这时,魏家竟站出来要做司寇密的后盾,其居心如何,众说纷纭,可无论如何,这么一来,南陵三大家族对立开来,三方势均力敌的人马对峙,这对南陵绝对不会是件好事。忠君爱国之士开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保持中立的王墨等人,只要这拨人马表了态,这分量不轻的一拨人就可以打破这三方平衙的状态,无论倾向哪方,只要能先决定了储君,万众齐心将外患给解决,南陵方可有救啊! 三拨人马自然意识到,王墨这拨人马的驻脚地,将会是决定三位皇子谁登上龙椅的重要因素——讨好的,威逼的,利诱的,动之以情的,晓之以理的,先前门可罗雀的王府,近来门庭若市,甚至连司寇殇的府邸,都不时有人打着前来看望三皇子妃的旗号,往来不绝—— 三皇子府邸,司寇殇捏着密报,周身散布着可怖的气流。 “启禀殿下,陈大人门外求……” “滚!” 小厮遽然一颤:“喏。” 沉怒着面容,嗜血的眸光迸射出凌光万道! 竟然敢给他逃!他早该想到的不是?不要他跟着,目的就是要彻底的将他摆脱! 昔日的甜言蜜语,枕边的软语呢哝恐怕都是哄骗他的手段吧?让他放松警惕,继而利用他的信任来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怪不得她好心的提议与大兴结盟,还主动修书劝她七叔促成此事,说什么都是为他好,还说什么可以早点完成大事,相亲相守?骗子!所谓为他好就是在他的兵马与南陵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兴的那拨人不去助他一臂之力,而是绕过战场,捡他们的便宜,打只肥羊,吃饱喝足将刺下的满载而归!所谓相亲相守,就是趁着战乱之际偷溜的无影无踪,狠心撇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望眼欲穿,等来的却是她不见的消息!今生会碰上这种没心没肺没情没意的女人,恐怕是他上辈子恶事做尽,老天爷给的报应! ——哐—— 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撞开,一脸怒容的王墨厉声怒吼:“你为何要令人屠戮我南陵子民!” 嘴角勾起,笑的阴狠:“因为他们包藏罪人!” 怒:“罪人?究竟何等罪人要你以屠城来泄愤!” 一字一句吐得阴冷:“千古罪人!”小天天,三城百姓的血来祭莫你的逃脱,这样的结果你可曾满意? “司寇殇!你是不是忘了,你生南陵长在南陵,你的姓氏是司寇,你所杀的人可是你的子民!!”心痛的嘶声力竭,王墨目光悲怆。将军,少主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似一语惊醒梦中人。 被震得踉跄了几许,袖下的手暗握,对,他怎么能杀自己的子民,他应该杀的是她的子民!南陵的人与她非亲非故,即便是都杀光了,她又岂会心痛半分?可大兴,可就不同了—— 嘴角幽幽泛起了悚然的笑,看向仍痛心的王墨:“多谢你的提点,本殿下明白了。” 明白了?望向那抹森然诡谲的笑,王墨的心隐约升腾起了不好的感觉一 青灰色的帐篷里,身着铠甲的镇远大将军单膝跪地,前方,悠然斜靠在太师椅上的人,眯缝着小眼懒洋洋的看着跪地的人。 “你说爷是叫你小徐子好呢,还是叫徐大将军好?” 过了变声期的徐闵声音略显低沉:“小的永远都是申少的小徐子。” 手懒懒的指指桌上的花茶,身后捶背的子熏忙长眼色的给爷端来。抿口芳香四溢的花茶,继续懒散着语调:“那不知,如今的小徐子是否会向以往一般对爷惟命是从?” “小徐子对天起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申少!“ 幽微的叹息一声:“倘若爷让你背叛申墨竹,你会怎么做呢?” 身后捶背的手一顿。 徐闵一滞。 申家的人,依附申家的人,绝对不会背叛申家族长。 吹口升腾的雾气,轻啜一口:“是不是这个问题有点难度?那好吧,换个简单点的。倘若爷只是让你骗骗他,你会不会?” 匍匐于地的他遮掩了他挣扎的表情,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地上的人没有吭一声。 再啜一口花茶:“唉,这当了将军了的人就是不一样了,若是换作以前的小徐子——唉,还是算了,何必提以往呢?往事如烟飞,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以往的情谊?徐大将军,你忙吧,看来指望你这个大人物来给爷排忧解难是不可能的了,爷还是另辟蹊径吧——”作势要起身。 “申少!小徐子愿为申少效犬马之劳,再苦再累,无怨无悔!” 幽微的拖长了语调:“若是为难的话——” “申少是小滁子的再生父母,没有申少就没有小徐子的今日!申少的话就是圣旨,为申少办事,小徐子愿肝脑涂地!” 眉开眼笑。招招手:“小徐子快快将耳朵凑过来,爷交代你两件事。” 半月后,风姿卓然的申家族长申墨竹来到镇守边境的苦寒之地。 长风飒沓,一袭白袍与风沙为舞,谱写了绝代风华。 镇远将军徐闵急忙来迎:“不知太师到来,下官有失远迎…” 拂开话未尽的徐闵,迈开步子径自往远处的帐篷处走去,向来淡漠的琉璃眸竟流动着淡淡的急迫:“她在哪?” 徐闵一震后,忙回道:“回太师,申少他已经离开……” 骤然停步,盯住徐闵的眼睛,冷清的眼神犀利如剑:“离开?我是如何嘱咐你的,你全忘记了不是?” 噗通跪地:“下官不敢!只是申少以死相逼,下官也奈他不得,只好使出缓兵之策,暂时应了他的离开——不过太师放心,下官有让人沿路跟踪,申少的消息尽在掌握之中——” 周身的冷意消散了不少,“那……” “什么人!” “放肆!连本国舅都不认识,找死不成!” 莫子谦?!申墨竹和徐闵同时看向硬闯阵地的人,那俊美如斯,挥开站岗小兵急急朝这走来的不是莫子谦是谁? “告诉我,小鼠崽她在哪里?”一把拎起地上的徐闵,被急迫压抑的俊眸隐约带了许狂乱。小鼠崽她一定在这!他相信,申墨竹一定是为了小鼠崽而来! 徐闵看向了申墨竹。 这个动作无疑是告知了莫子谦他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莫子谦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她在这对不对?哪个帐篷?告诉我,究竟在哪个帐篷里!”他要见她!他有好多疑惑要问,他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他想她,没日没夜的想,想的心都疼,有时候想的恨不得埋葬了自已! 看着情绪有丝失控的男人,徐闵在得不到申墨竹下部指示时,只得保持沉默。 蓦地推开徐闵,冷冷看了眼旁边淡漠如旧的男人,俊眸微眯:“不用你们告诉,我自己找!” 踏风而去,以百计的帐篷,他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的搜,焦急而多情的唤声顺着长风漂浮,冉冉升到了彩云之上—— 一个时辰之后,满目血丝的莫子谦踉跄着步伐走来,紧紧盯着申墨竹,喑哑的声音里带了丝祈求的意味,“你告诉我,她究竟躲在哪里?” 唇淡淡一牵,却是牵出冰雪的意味:“国舅大人还真是健忘,人不是你带回大兴的吗?如今人就在申府,想什么时候领回去,随时恭候。” “申墨竹你闭嘴!”仿佛被人踩到了罩门,莫子谦突如发了狂般揪住他雪色的衣襟,逼向清冷的眸底:“若她是,你来这里干什么!都是你们申家的错,你们派她来迷感我,害我失去小鼠崽!这笔帐我莫子谦迟早会找你们算!”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清冷的他难得一笑,却是嘲讽异常:“真是荒谬。国舅大人若是硬是将这笔糊涂账赖在申家头上的话,我无话可说。 这种嘲讽的笑深深刺激了他,遭到假想情敌的嘲讽,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剑出鞘,抵上了申墨竹清冷的眉心:“拔剑!” 清冷的眸色隐约着芒光:“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彼此彼此!” 亮剑出鞘,森光耀目。 刀剑相击,无数剑花幻化空中,在偏远的边境大漠,风沙狂乱,一白一紫舞动于半空,刻气催霜,天地失色—— 舒适的马车里,躺着一个哀怨的人。 “主子。”子熏期期艾艾的朝躺着的人挪了过去。 一巴掌挥过去:“滚开!”心情不好,哪来死哪去!怀上了,怀上了!怎么就怀上了呢!怎么可能就怀上了呢!他娘的! “主子,先前那个大娘说的是真的吗?” 眼珠子霍霍的瞪:“大男人问那么多干什么!不害臊吗!想死吗!” 恶声恶气丝毫不能吓退子熏半步,现在的他真的是很兴奋,因为很快他就快有小主子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手舞足蹈的来表示他内心的激动, “主子,你说小主子他会长什么样呢?”目光灼灼的看向某人的腹部。 一脚蹬向他:“滚!爷烦着呢,你再敢烦爷,爷就跳车,死给你看!” 马上噤声不语,可期待的目光始终不挪某人的腹部分毫。 烦躁的想要咬人,拉开轿帘,不断倒退的景物让爷有瞬间的眼花。 “这是到哪了?” “卫城。” “离峒汉城还有多少日程?” “两日一夜。”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四章 聚 峒汉城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虽然与富庶热闹的五大城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城,可这样的小城没了大城市的喧哗,清净祥和,却是适合养胎的不二选之地。 用从小徐子那里搜刮的银两购置了房屋,和子熏在这里不知不觉就窝了一个多月。因着小城闭塞,交通不便的好处,小日子倒是过得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可一日,一位不速之客却这潭平静的湖水骤然搅乱—— “那边!快!挨家挨户的搜!” 寂寥的夜响彻着铿锵的踏地声以及刺耳的破门声尖叫声叱诧声,混淆于漆黑的夜空下四下扩散开来,传入浅眠的爷耳中,无异于惊雷一道,悚的人猝然起身,冷汗满头。 “主子!”子熏破门而入,焦急慌乱的跑来:“主子我背你离开!” 一伸手从床底捞起全部家当,随便捞了件衣服裹身,蹭的趴上了他的后背:“快走!他们就快搜来了!” 半夜惊起,对于外面突起的嘈杂,爷和子熏的脑袋里此时此刻恐怕都是一个想法——抓爷的人来了! 哐当——! 未等子熏背着爷飞出屋子,外面的人已经进了满屋子。 火把阵阵,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一排排凶神恶煞的士兵,子熏倏地按上了腰间的佩剑,两目瞪紧,摆好姿势,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而爷的冷汗又哗啦流了一层,如进了摩天轮脑袋高度眩晕,眼睛对着火把开始盘算着是这群生物莫子谦的还是司寇殇的—— “搜!”中间一个貌似小队长的人突地一喝,哗啦一声,士兵潮水般涌了过来,惊得爷心肝一跳,亦惊得子熏手腕一抖欲拔创出鞘—— 士兵掠过浑身毛发竖起的两人,迅速四散开来,在整个房间里开始了扫荡时间—— 拔出了一半的刿悄然按回了列鞘。 小队长饶有兴致的看着面色各异的两人,跨前一步,拽拽爷手上拎着的包袱:“深更半夜,两位这是要去干什么?” 嘿嘿的假笑两声,用力将包袱给拽了回来:“军爷您也说是深更半夜了,那不知军爷您带着人光临寒舍,又是要干什么?” 笑而不答。 扫荡的一干人在扫荡完毕后,迅速聚集。 “报告队长,没有!” 看了眼仍旧成戒备状态的两人,前方的小队长抬臂做了个收工的手势,满屋子的人鱼贯而出,就如来的突然一样,去的也突然,要不是来回摇晃的门扉证明了先前有人来过,爷?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2部分阅读 爷还真认为是午夜的一场梦回呢! 虚惊一场,两人同时摸把额上的汗。 原来不是来抓爷的,聿亏爷州才没有多嘴的问是莫某的军队还是司寇的军队,否则,即便他们本不是来抓爷的,也非得将爷抓起来不可。 爬下子熏的背,将手里包袱对着床底黑洞一投,哧溜一声,包袱入洞。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床榻,甩了鞋上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好梦继续。可恰子熏找好小锤钉子木板,开始修理那被人踢爆的木门—— “先滚去外面修大门!吵死了!” 叮叮咚咚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尽管心里憋屈,可不敢忤逆他那祖宗的意,歹命的拎着器具出了房门,去修外门—— 刚一踏出房门,子熏就对上了黑暗中的一双眼睛。 脚步一顿,“你是谁?” 黑暗中的人摸摸头,笑了。 子熏拎个锤头,扛着木板走近:“你在这里干什么?” 黑暗中的人缩缩脖子,继续笑着。 扔掉锤头木板,改为拎着黑暗中人的领子:“鬼鬼祟祟,走,跟我去见主子。” 蜡烛点起,照明了黑暗,却照不明他那张黑如火炭的脸。 盘坐在床上,爷睁大了眼对着子熏捡回来的人左瞅右看,怎么觉得越看越眼熟呢? 看向子熏:“从哪里捡回的东西?” “院落一角。” “哪来踢哪去。” 子熏白眼:“可他照样还不是在家里?” 这样啊——摸摸下巴:“那就拎出大门吧。” “等等!”一听要将他给拎出去,一直当哑巴人的生物终于按捺不住了,漂亮的凤眼尽是恳求:“拜托你们不要将我赶出去,只要你们肯收留我几日,我发誓,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嘴角有严重的抽筋嫌疑。 人生何处不相逢,怨念啊! 这么闭塞的小破城,你堂堂西南世子不在西南封地呆着,千里迢迢的赶来凑什么热闹? 爷住的屋子不华丽也不恢宏,你老眼瞎了吗,好屋子不去,偏偏躲在爷这里瞎折腾个什么劲? 你这个小不死的来了,请问,你家里的那个老不死的来米来? 果断的挥手,“拎出去。” “不要啊——”在子熏动手前这个小子蹭的一个高蹦过来,拽紧爷的手臂又哭又闹:“求大婶行行好,发发慈悲,不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大婶—— 华丽丽的两字吞并的恐怕不光是爷的理智。 爪子痒痒,恨不得抓瞎他那双狗眼! 扯出抹惊颤的笑,爪子抬抬,慈爱的摸摸他那乱成一窝的毛发:“可怜的娃子,哭的这么伤心,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非人的遭遇——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来吧,谁叫大婶心眼好呢?” 扯着某人的胳膊假哭不断的某人心头突然涌上了不详的预兆—— 对于某人的留下,子熏是乐见其成的,因为终于有倒霉蛋来接他的班了,而受苦受难了一个多月的他终于可以喘口人气了—— “你们说,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女人生孩子呢?” 子熏识趣的闭嘴不语,可初来乍到者却不明所以的喋喋不休:“这有什么奇怪的?亘古以来便是如此啊!若有真要说起来的话,恐怕得追溯到上古时期,话说造人的神灵……” “给老娘闭嘴!”拍桌子怒吼,抄起一盘瓜子冲着某人的脸蛋就掷了过去:“放屁!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臭男人所以女人才要生孩子!不知自省反而不知羞耻的大放厥词,实在可恶!” 这顿臭骂直接将司徒俊浩给骂傻了。 他自省,莫不是他说错了什么? 挥掉头上的瓜子,他忍,这个无知村妇虽然喜欢无理取闹,但他是堂堂西南世子,没道理跟村妇一般见识—— “谁让你挥掉瓜子的?不知道勤俭持家四个字怎么写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日辛苦劳作,他容易吗!不懂得珍惜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是要接受应有的惩罚的!罚你今天中午不得吃饭!” 凤眸里隐约着火花——转瞬又压了下来。不吃就不吃,一顿不吃反正也饿不死人。比起要回家娶个劳什子公主,他宁愿呆在这受苦受难外加受饿一 原来司徒俊浩是为了逃婚才辗转逃到了峒汉城,而与他成婚的对象,却是昔日南陵国倍受圣宠的小公主——玉兰。 老皇帝一倒,玉兰的好日子几乎要就到头了,平日里早就嫉妒的眼红的几个皇子趁着眼下南陵混乱的时候,落井下石,打着休战名义,将玉兰送到大兴来和亲,以结秦晋之好。 照理说异国公主自然是要嫁给本国皇帝的,可莫老太师老谋深算,一纸诏书下来,将玉兰赐给了西南王府的小世子——司徒俊浩。莫老太师所想的是,因着皇位的事和西南王之间的关系闹得僵,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及时补救,只怕将来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怎料好心或许是办了坏事,人家小世子压根就不满意这桩婚事。 包袱款款,连夜逃走,任人家公主的送亲仪仗队停在西南府邸三里之外半个多月,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存在着。 收到和亲消息的申墨竹和莫子谦不再于边境耗着,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赶往西南王府。两国和亲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朝中这两位重量级 的人物? 进了西南封地直奔西南王府,逶迤壮观的仪仗队触目可及,即便是在此停了半个多月,可仪仗队仍然井然有序,远观其面相各个凛然威严,俨然是从军队中调拨出来,看的申墨竹和莫子谦同时一震。 递了令牌跨入府邸,在管家的引领下直奔恢宏的客厅,客厅里,两位卓尔不群的男人不冷不热的谈着,谈论的话题无外乎两国和亲的事宜,一直到申墨竹和莫子谦踏入了客厅,两人方停止了交谈,齐齐将目光投向入门口一 刚踏入房内的莫子谦敏锐的感到两道刺目的光线径直戮向他,光线里所蕴藉的不善意味,恐怕傻子都能感受的到o 凌厉的目光回去,入目的那张比女人还妖魅几分的颜面令他怔了片刻,转瞬目光骤冷,周身寒冰凝结:“是你!” 阴柔的挑唇,却是初雪降临:“国舅你似乎是很惊讶?” 座上的司徒绝兴味的抬眼:“二位认识?” 敛去周身寒气,在已落座的申墨竹旁拉了张椅子,潇洒的撩袍坐下,端起旁边女婢递来的香茶,语调温和:“何止认识,我们二人可谓不打不相识。 “哦?子谦不妨说来听听。” 俊眸轻佻,道不尽的雅人深致:“要说我们二人相识的经过,倒也算是奇特,一袭百褶裙,环佩叮当奏,云髻金步摇,喜作女儿扮——呵,司徒,你说有不有趣?”摇晃着杯盏莫子谦儒雅淡笑,往事重温,眸光中浅浅覆了温柔:“当初,我还真以为小鼠崽她携着的是个绝世美人……” 咔嚓——身旁茶杯碎裂声令沉浸在往事的莫子谦猝然回魂,敛好思绪,挑着眸光看向旁边的申墨竹。 茶水顺着指缝悄然流泻,惹脏了一袭雪袍,可他却浑然未察,只是一味的将目光看向对面摩挲着尾戒魅笑着的男人,似乎是想从那诡谲的笑中寻得个什么意味。 申墨竹鲜少的失态令司徒绝和莫子谦同时察觉到了流动于他和司寇殇之间的古怪。不动声色的饮茶,静观其变。 旁边女婢跪在旁边,持着帕子要替他擦拭,却被他清冷的挥走,狒去衣襟间茶叶,清俊的唇瓣紧抿。 “天儿顽劣成性,但却并无恶意,三殿下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见怪吧?” 申墨竹的话令莫子谦猛然想到,密报上说送亲大使乃南陵深居简出的三殿下,换言之,面前的男人就是三殿下司寇殇!小鼠崽当初是怎么将南陵三殿下给弄到手的?莫子谦在怀疑的同时亦想起了在南陵的种种,犀利的目光紧紧将对面那一副慵懒之态的男人攫住。 修长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摩挲着蛇形尾戒,他记得,尾戒中的蓝玉耳钉给了某个没良心的女人,这个女人带着他最珍爱的东西一走了之,走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未曾给他留下,若要他不怪她,可能吗? 抬起眸光看向司徒绝:“不知王爷究竟要如何安置本殿下的皇妹?” 骨节分明的手骤然紧握!司寇殇不回答他的话分明表示着他恨着天儿,他真是失策,怎么会令天儿去投奔他?在南陵的那段日子天儿究竟是怎么过的,他真的是不敢想象—— 司寇殇的性情——申墨竹神色复杂,盯住那张绝世魅颜,脑中突然晃入一幕——十岁的他,拿着毒药喂他府里新买的下人,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却笑得展颜开怀—— 指骨叩着茶几,司徒绝回道:“三殿下也看到了,浩儿他无意娶亲,至今逃婚在外,我这个当爹的也奈他不得。” 司寇殇笑着:“这么说就这么一直耗着了?” 冷硬的面色看不出情绪:“异国公主自古以来都是嫁于本国皇帝,依本王之见,这花轿抬去皇宫最合适不过。” 莫子谦骤然看向司徒绝。难道司徒不满意这门婚事? “君无戏言这话难道在贵国只是一句空话?” 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听得在场人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这无异于被人指着鼻子骂,国休受辱,这还了得? “来人!” “王爷。” “加派人手,尽快将小世子寻回来!” “喏!” 意兴阑珊的搅动着碗里的疙瘩汤,吧唧尝一口,脸啦三尺长。 懒洋洋的拿竹筷敲打着碗边,打个呵欠:“小娃子,今日的汤可是你煮的?” 司徒俊浩歹命的上前,缩手缩脚的站着,浑身上下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本以为是好心收留他的大婶,谁知道是个面丑心毒的恶婆娘!刷锅洗碗做饭砍柴烧火样样都得他来做,想他堂堂世子爷,金贵的身份,什么时候他轮到做这等苦力?这倒也罢了,想她堂堂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出入得人背着,吃瓜子花生荔枝香蕉得人伺候着列皮,早起得伺候着梳洗,睡觉得伺候着铺床,稍有差错少吃一顿饭倒罢了,最受不了的是她那张毒舌的攻击以及锅碗瓢盆的往他头上招呼!呜呜,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算是掉进狼窝里了!摸摸脸上的劳什子东西,先前他还兴奋的要命,因为变了张脸别人就无法将他给认出了啊!可现在懊悔的要命,因为他想回家,与其被这个恶婆娘虐待着,他宁愿回家娶妻!现在可好,脸变了,洗也洗不掉,声音被颗毒丸子毒没了,发又发不出声,跑又跑不掉,旁边有高手随时看着,每日里有干不完的粗活,还有个恶毒婆娘的打骂——呜呜,他好想他的父王啊—— 戒尺在指间翻转着,瞅着他丧气的模样,爷胸口的气开始不顺:“给老娘伸出爪来。”敢给爷拉长晚娘脸?靠!纯粹是给爷找堵嘛! 爪子颤颤的伸出来。忍一时之辱没关系,只要他回到王府,他的翻身之日就到了!那时候,他就会派人将她和那个总是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家伙一块绑了,让这对恶毒的家伙每日给他干活,干不完的活,累死他们还不给他们饭吃!而他,则整日里拿个戒尺从头到脚的敲打她,看她如何凄惨,看她怎么为她当初的恶毒悔不当初!! 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他咧开嘴傻笑了起来,直到发现眼前多了张放大的面孔,咧开的嘴方慢慢合了起来。 “真的很好笑吗?” 摇摇头。 盯住他慌乱闪躲的凤眸,爷喇开嘴:“是不是在想着翻身的那日,如何将我整的连渣滓都不剩啊?” 一愣,急急摇头。 “唉,说谎的孩子可不是个好孩子。” 话语一落,一尺子拍在了他的掌心上,白嫩嫩的掌心蹭的下红肿的老高。 凤眸闪烁着愤怒。掌心霍得握紧,几次蠢蠢欲动想要挥上去,最终却在子熏警告的神色中不甘的敛起,梗着脖子怒视着爷。 掂量掂量戒尺,爷眉头挑挑,小脾气仍旧是挺烈的嚯! “子熏,让他说会话吧,看他憋得挺难受的。” “是主子。” 一颗药丸子塞进,咳了片刻后,试目着发了几个音,司徒俊浩质问:“你究竟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这种质问的口气可是会惹得我不高兴的。”懒洋洋的指指被爷搅和的不成样的疙瘩汤:“还不快来将你做的鬼东西喝干净,浪费了食物,我可是要生气的啊。” 气红了一张脸,忍了整整三日的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拍向了桌子:“你可知我是谁!我乃堂堂西南王府的世子爷,你敢这般对我吆来喝去,小心我令父王砍了你们!” “哟,世子爷啊,了不得了。”姿态懒散的舀了勺汤,象征性的对他举举:“来,世子爷,奴家喂你喝汤好不好?” “岂有此理!你竟不将我西南世子放在眼里!藐视皇族,你罪加一等!” “小子,别这么无聊好不?跟我谈皇权,你还真不如到猪因去和你家亲戚交流交流感情会更有成就感。怎么,干嘛,瞪什么瞪?猪有你这样的亲戚都还没觉得汗颜呢,你竟开始嫌弃人家笨啦?脸色怎么跟米田共一个模样?嫌我说的不对?怎么会呢,在我眼里你压根就跟猪没两样啊——” 气结:“你敢侮辱本世子!今日,本世子跟你拼了!”挥动着拳头要冲爷的脑门砸来,被子熏轻巧的啪啪两下,乖乖的伸着胳膊保持着冲天姿势。 “傻子通常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的。看来,倘若今日我不能找出个证明你是猪的理由,你是不会服气的。听好,我现在要出一个连猪都会答的问题,倘若你答不上来的话,那就表示你是猪无疑。”清清嗓子,爷开始提问了:“请问,一头牛,它的头向东,那它的尾巴指向哪?十秒钟的时间,请回答。” 掰着手指爷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给了司徒俊浩歉意的眼神,子熏忙给他解开哑|岤,在最后一秒的关头,司徒俊浩给了个雷人的回答:“北!” 爷震惊了,看猩猩般的研究着他:“大哥,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个角度哪个方位来看的这牛,竟看出了牛尾巴指向北?”稀奇啊!恐怕不是牛的屁股长歪了,就是这厮的眼睛长斜了。 咬牙:“我说呸!这么幼稚的问题还拿来考我,你欺负人!” 哦,原来是说呸啊,吓爷一跳。 拍拍他的脑袋:“乖啦,你也说了我欺负的是人,又不是在欺负你,你气个什么劲?来,快回答,牛尾巴究竟指向何方?” 火冒三丈:“你骂我!” “我从不骂人。” “啊!!你是第二个令本世子恨得牙根痒痒的人!!” “哦,那不知谁有幸成为第一个?” “当然是那可恶的硕鼠崽!!不过本世子发现,你比那硕鼠崽更可恶!!” “过奖,过奖。” 又过了两日,依旧一无所获,小世子好似人间蒸发,彻底没了踪影。 负手于厅内踱来踱去,司徒绝冷峻的神色流露出担忧几许。这么久没了浩儿消息,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安永!” “属下在!” “方圆百里的可疑之人统统抓起来,严刑逼问!” “喏!” 可疑之人?安永思忖,脑中不禁闪现两个身影——稍有点风声,这两人就惊得要连夜逃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江洋大盗?抑或是官府通辑的连环杀人犯?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五章 汇聚一堂 斜阳映山落,敛馀红,犹恋孤城阑角。 西沉的日头就如垂暮的老人,恋恋不舍的收敛最后的一丝余光,这仿佛在昭示着生命极速流逝的一幕看的爷眯了眯眼,本来吐了一天弄得恶劣万分的心情此刻愈发的恶劣,暴躁的如火药炸弹,看见谁就想炸谁! “嗷——”可怜的司徒俊浩抱脚直跳,仇恨的火花直烧罪魈祸首:“你这个恶婆娘!本世子又怎么惹你了!” 阴阴的看向他:“你的存在就是我暴躁的理由,害我心情不好,还敢质问我为什么?” 司徒俊浩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恐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抠着门框泄愤,漂亮的脸蛋已经严重变形:“本世子真是受够你了!整日里给你当牛做马的还不够,还得时刻当你的出气筒,什么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虐待!你若不是女人,本世子非得和你打上一架,以泄心头之恨!” “猪。” 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你说谁?!” 这抓狂的小膜样看的爷心情好了些,双手环胸,挪揄的笑:“先前那个连猪都会答的问题你都答错,不是猪是啥?哦,不对不对,应该是连猪都不如。” 气登时短了一截,可嘴上仍旧不服气的辩驳:“先前是本世子被你气的糊涂,答错了也不足为奇!你,你就再出一个,这回保管让你看到本世子的厉害!”握紧拳头,信誓旦旦。 不置信的眼神:“真的假的?” 焦急的跨前一步:“本世子从不骗人!” 那种认真的,只差指天发誓的模样看的爷差点喷饭。 笑意忍不住沿着唇角缓缓绽开。这个小耗子,倒是有可爱的一面。 身子向后微仰,顺势侍在半掩的门扉上,指尖点上他微翘的鼻尖,歪着脑袋锑他,眨眨眼:“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你一次吧。不过,咱们提前可得说好了,这回你要是还猜错,你得让我骑牛牛。” 浅浅而俏皮的梨涡若隐若现,余晖映上那娇俏的侧颜,晃入他澄澈的凤眸中,竟莫名的引起他的心扉一跳。 原来这个恶婆娘本来也不丑—— “喂?喂!”死耗子,想什么这么入神! 掐上他鼻尖的手不留情的力道不失所望的令他回魂。 红着脸倒退一步,萦绕鼻尖的淡淡幽香挥之不去,掐红的鼻尖处,似乎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疑惑的盯上他的满面红霞:“做什么亏心事了,小脸这么红?不会是思春了吧?” “你才思春了呢!恶婆娘!!” 粗噶的鸭子嗓一吼,差点吼飞爷的心肝。 爪拍拍胸脯,安抚下受惊的心灵,气聚丹田,吼回来:“不是就不是,你这个神经病吼什么吼!学狮子吼也不带这样的!!” “啊!!!!”恶婆娘,吼死你! “啊!!!!”死耗子,谁怕谁! 立在不远处的子熏对于那俩个发疯似咆哮的人彻底无语,捂着耳朵两眼望天,月上柳梢头,人吼黄昏后啊—— 若是知道这一嗓子招来的是豺狼虎豹,爷就是说什么也不吼了,可这世上啥药都有卖的,就是没卖后悔药的。眼花缭乱的盯着从门口不断蜂拥而进的军队,爷的第一反应就是随手从袖口掏了颗药丸子塞进某个激动的人口中,要死,怎么不拖个垫背的不是? “安统领!快来救我!”被子熏拎住领子的司徒俊浩如被拐带的儿童见了警察叔叔,激动的连说话都不利索,张牙舞爪的想要奔过去。 的确是小世子的声音! 只是这样貌——安永疑惑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安永,本世子是被他们给易容了!你还等什么,还快来救本世子脱离虎口!”奋力挣扎,司徒俊浩焦急解释着。 安永一惊,小世子被人胁迫,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统领难辞其咎。 厉喝:“你是什么人!快快放开小世子!惹了西南王府,你十条狗命都不够用的!” 统领一怒,周围侍卫迅速拉满弓,锋利的箭头齐齐对准扶持他们小世子的子熏以及旁若无人仵在门扉上的女人。 懒洋洋的扫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威武军人,以及那些数以千百计的羽箭,轻轻一抬手:“子熏,放开他吧,反正被爷喂了毒药,活不过几个时辰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惧的何止安永等人? 子熏依言放开司徒俊浩,跨步挡在爷身前,长刻出鞘,严阵以待。 司徒俊浩反而不复先前焦急逃离的心态,怔怔的立在秋风萧瑟中,如溪水般清澈见底的凤眸第一次染上了别样的晦涩。 “世子!”安永上前护住司徒俊浩,长戟越过子熏肩头,戮向那姿态从容的女人:“若小世子有事,我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来人,带走!” 转过身安慰神色黯然的小世子:“世子别怕,董大夫还在府里,有他在,世子定会安然无恙的——” 苍白的唇瓣紧紧抿着,蕴含着不解的目光极力眺向那个女人,他似乎只是想求一个答案,为什么? 可目光待与那徇烂的笑相触,他倏地揪紧了衣袖,吼声差点从喉间奔泻!对他做出了这种事她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对他笑,她怎么可以? “子熏,不用做无谓的反抗,相信为了他们的小世子,他们也是不敢怠慢我们二人。”拍着子熏的背安抚着躁动的他,从他身后绕出,扯着他走近安永:“安统领,带路吧。” 该来的总归要来,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应学会应对—— 西南王府这边,却是酒酣耳热之时,四个立场不同各怀心思的男人难得的齐聚一堂,推杯换盏,从酉时不知不觉喝到亥时。 “报——!” 急促的通报声穿透一屋子的浓郁酒气,不过多时,外面渐渐传来了喧哗声,打破静谧的夜,同时也扰了酒桌上的氛围。 冷眸深沉:“什么事?” “小世子已被安统领带回府中,绑架小世子的贼子也被安统领捉拿,如何处置,请王爷指示!” 听到儿子回来,司徒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挥手:“让他们都进来。”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绑架他西南王的小世子? “小耗子要回来了?”酒意上头,莫子谦支着臂射懒侍,折扇轻压额角,俊绝的眸偶尔迸出几道芒光如刃,不经意间在两个男人之间流动。 又是一杯清酒入喉。雪瑞翩,凉薄的唇角牵出了醉意几抹,虽淡却如飞羽落上了云絮,平添了几多生动。身旁那道锐明光线他何尝感受不到?持着冰壶又是一杯薄酒斟入,醉眼看红尘,看的是梦,也看的是堪留的昨日。 细眸下一抹血色妖娆时隐时现,难掩敌意深深,眸光所及,那个一身倜傥俊美无俦的男人是他嫉恨的所在。内心的躁动加上后起的酒劲令他的身子泛了热,抬手胡乱扯了前襟,不羁的后仰,任别人如何看他,他司寇殇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谁又能奈他何? 三个人的暗中交锋悉数落进司徒绝的眼中,沉淀了几抹深沉。 渐近的脚步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入目处,昔日不可一世的司徒俊浩一身落魄,神色颓废的立在静垂的帷幔旁,不声不响,盯着地面一处,目光呆滞。 心一沉,掉箸立身,冷厉的声音带着质问袭上一旁跪地请罪的安扳:“安统领,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保护好世子,是属下护主不利,死不足惜!只是世子被贼人下药,身中剧毒,时间紧迫,求王爷速传董大夫,为世子解毒!” 身中剧毒?! 倒抽口凉气,冷眸泛上焦灼:“传董易!”疾步趋近司徒俊浩,掌心压上他的额头,沉声低唤:“浩儿,你怎样?” 没有反应,只是一味的盯着地面,深锁的眉似乎是纠结着什么。 这样的司徒俊浩看的司徒绝心更沉,寒冰的眸子杀气夺目:“安扳,贼人在哪?” 起身,迅速走向门外,安极拽住两人推拣着,喝道:“该死的贼人,狗胆不小,竟敢伤我们的世子爷!” 司徒俊浩的模样令莫子谦眸光骤冷。 俊眸幽深,微澜温冷,折扇敲向扶手,他也得看看,敢伤西南王府世子爷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不关己事,申墨竹眉眼未掀的继续斟酒,清眸的雪色淡然如初;司寇殇凌乱着衣衫,噙着慵懒的笑意观赏着对面风华不减当初的男人,与其看无聊的人处理家事,倒不如好好看看这个多年未见的老故人。 “子熏呐——”跺着脚急得快哭了,明明说只有司寇殇在这里的,为何连莫子谦也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也来了啊—— “主子别急,别急主子,办法总有的,总有的…六低声安哄着藏在他背后的主子,此刻的他其实也是六神无主。族长也在这,这下可糟了,主子她之所以东躲西藏,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她不想让族长见到她此时的模样啊一一都怪那小城闭塞,才害的他探听消息不及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你们叽歪个什么!还不快跪下向王爷请罪!!“ 停步。 身后的人一颤,扣在他胸前的十指勒的他胸口都有点生疼。 子熏呐——呜呜,怎么办呢,子熏—— 主子别怕,有我在—— 深吸口气沉淀好情绪,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司徒绝,任周围各色目光交织而来,岿然不动,为他身后的主子挡住所有的窥视。 啪——紫灵玉为骨的折扇翩然轻擦—— 细眸狐疑的挑向对面的男人,惊疑于那剧烈的震颤,顺着他目光所去惫懒的瞥眸,邪魅的眸子顿时异芒阴暗,下一刻嗖的从座位站起—— 两个男人的异动惊扰了酌酒的人。淡然回眸,一眼万年——唇如雪,指间的玉杯转瞬成沫—— 在场的人恐怕最早回魂的便是司徒绝。 那三个男人迪然各异的神色足矣令他心底的某些假设落实。 举步稳健,逐步向子熏逼近,鹰眸锐利如电,似乎是想要看透藏在他身后的人,“若是本王眼不拙的话,你应该是申傲天的贴身侍卫,子熏。”他是子熏,那他身后的人,就昭然若揭了——女人,果真! 急速一旋身将身后主子遮挡严实,后退一大步,面色如常僵硬,可吐出的话却是少有的冷笑话:“恐怕是王爷眼拙。” “放肆!”安永怒,拎着拳头欲上前,却被司徒绝冷冷挡了住,“是不是本王眼拙,你家族长自有论断。申太师,你说呢?” 掠风踩空,雪衫飞动,转眼瞬间清瘦的人稳当的落在司徒绝前方,将他探视的目光强制隔开,“小世子的事我自会给个交代,今日还有家事要处理,恕我先行告辞。”旋身,护着两人欲走。 哗啦——!整个黢黑的夜里,齐刷刷衣襟振拂的响声顿起,雪亮的剑,夺目的杀气!显然,司徒绝不肯放人。 清辉的眸子隐动着冰俏似雪如冰:“西南王,你这是何意?” 负手一步一步逼近,黑袍辗转随风,目光锋利的就如那蟒袍旋起的厉痕,直逼子熏身后那未曾露脸的人:“本王是何意,有人心知肚明。” 颤栗的娇小身躯看的申墨竹清眸一缩,警告性的看向不断逼近的司徒绝,唇角牵着无形的锋锐,像初冬时分湖面上一丝薄冰:“西南王,不要欺人太甚!” 对申墨竹的警告充耳不闻,步步逼近:“申太师这么紧张,莫不是你们申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出手如电,迅捷按上子熏的肩膀,用力向外一拉:“她!她就是你们申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静谧,戳的人透不过气来。 这一瞬,仿佛定格成永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张残缺的容颜上,破朱颜,烫的是佳人的面,可烧的是又谁人的心? 单薄的身躯轻颤,任自己丑陋的一面完完全全的暴露于在意的人面前,试问世间哪个女子能够坚强的起来? 朱唇咬碎,混淆着血沫一并咽下,一路蜿蜒不绝,与心尖淌的妖娆汇成一道,拨弄心弦,奏成这个世上最晦涩难懂的旋律—— 有力的臂膀不失温柔的环来,整个人瞬息跌入一具清冷的怀抱。 温热的气息贴近,带起青丝几缕轻拂颈后:“天儿,我们走。” 眼眶瞬间湿润。双臂紧紧将他颈子环绕,朦胧着水眸,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断:“好,走,我们走,七叔,我们走。”我们——多么普遍的一个词,却令我苦苦盼了将近二十年—— 指尖轻划过那闪着晶莹水色的眉睫,清眸折射出几抹缱绻,与回应的炽烈眸光千丝万缕的纠缠,似双丝网,又若千千结,生生世世的痴缠。 薄如蝶翼的吻轻落眉间:“后不后悔?” 喜极而泣,奋力摇头。 一丝微薄的笑轻轻漾于唇角凉薄,如冰丝轻舞在明光灼灼的烈火中,飞焰绕身,冰消雪融的美极尽那一刻的灿烂,穿破了雾霭迷漫的红尘似有梵歌吟唱,天外飞花,宁静而光明—— 细眸之下,妖娆血色深浅明灭,如敛了万千灯火的妖媚,最终化作阴沉的笑。看到这一幕,倘若他还猜不到先前莫子谦处处针对申墨竹的原因,那他真是天字一号傻瓜了! 血袍肆意飞扬,裹着极北凌厉的寒风,身形一展,阴冷的气息邪肆的释放。 一抹紫影相随而至,落在红影旁,惊痛的看了那娇小的人片刻,继而将仇恨的眸光射向那个独揽佳人的男人,温文的声音却冷到骨子:“申墨竹,放下她。” 轻抚着怀里人单薄的后背,凉薄的唇轻吐:“你没这个资概” 妖魅的笑声响起:“那我有没有资格,七叔?” 瞳孔有刹那的收缩,“你更没这个资格。” 殿内的空气凝结到极点,短暂的静谧里却隐着可怖的暴风雨。 司徒绝挥退了殿内的侍卫,在安永欲言又止中让他带着司徒俊浩出去。申傲天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毒害浩儿。 重新落座酒桌前,或许,今夜他会看场免费的好戏。 “二位若是识趣的话就让开,死缠烂打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为。”如仙清雅的人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损人不带脏字,想挑毛病都难。 莫子谦和司寇殇同时泛上了丝丝苦涩意味于眸底,这一刻,倒是让他们有种同病相恰,惺惺相惜之感。 “申墨竹,你难道就不会觉得你太过卑劣?你是她的长辈,是她的亲叔叔,你们血脉相连,你们这是乱、伦!” “莫子谦你住口!”叱声娇喝,从七叔的怀抱中抬头,声色俱厉:“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不知所谓! “你们?呵,外人?”盯住那愤怒的乌眸,俊颜染了震惊与沉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说我是外人?小鼠崽,你竟狠心如斯,将我完全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小鼠崽,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真的可以将我们的从前一笔抹煞吗?” 不耐的挥手:“是男人就果断点!莫子谦,不要婆婆妈妈!”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六章 三人 “小鼠崽,你是不是因为南陵的事而恨上我?你听我说,小鼠崽……” “给我闭嘴,我什么都不要听!”捂着双耳频摇螓首,那段耻辱是扎入心尖的一根刺,锋利狠绝,毫不留情的戮着柔软的心扉,痛噬骨,恨无力,非当事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未曾挽起的青丝随着佳人激狂的摇首而凌乱飞舞,拍打在惨不忍睹的残颜上,仿佛在提示着他,面前这位他自诩是放在心坎上的人,曾受过怎样的非人待遇。身娇肉贵,从一出生就被人当做祖宗一样的供着,吃的是百金一两的泰安贡米,睡的是千金一尺的丝国软床,娇贵如她,一丁点痛就痛的她皱巴着小脸几欲掉泪珠子,他不能想象,更不敢想象,不忍想象,那烧的通红的铁残忍贴上那娇嫩肌肤一霎,她痛的是何等揪心,那双总是带着狡黠意味的漆黑乌眸那刹又是被怎样的痛覆盖,又被怎样的恨寂灭—— 心头仿佛有千把刀在绞,握紧的手上青筋隐隐。恨,她的确应该恨他,是他被沙子迷了眼,被风乱了神,才会眼睁睁的错过她—— 莫子谦,救我…… 仓皇回顾,掌心血迹灼烫烧心,五个血字如五把尖锐的利刀,毫不留情的将他戳刺,就如他当初无情的甩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颤抖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摸那丑陋的疤痕,声音嘶哑却轻若飞羽,仿佛是怕吓坏面前的心上人,“小鼠崽,痛不痛?小鼠崽别怕,别怕,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神经病啊!”挥手猝然打掉他伸来的手,见莫子谦的神色有点错乱,往七叔怀里一缩,吸口气,紧紧将那抹清冷环住:“七叔,我们走吧。” 俊眸骤缩:“不许走!”一把将那莹白皓腕扯住,赤红的眸子隐约着狂乱:“你们谁也不能抢我的小鼠崽!” “啊!”这个神经病,扯痛爷了!泪眼汪汪的瞅着七叔,下巴朝那生拉硬拽的男人努努:“七叔,他弄痛我了……” “莫子谦你弄痛天儿了!还不快放手!”攥着怀里人的细腰,他目含威慑,与生俱来的威仪令他不怒自威。忽闻怀里人又是一阵痛呼,清眸顿隐一丝焦急,冷冷斥道:“莫子谦!” 紧箍着佳人的腕儿不放,邪气的桃花目收敛了往日的放诞,燃烧着执念与势在必得,不甘示弱的与那风华绝代的男人对峙:“今生我绝不会放手!要放,也是你放!”手劲一狠,人被扯近了几分。 两方拉锯赛的直接受害者无疑就是快被扯的四分五裂的爷。 七叔攥着不放手,莫子谦更是发疯似地拉着爷就往他那拽,甩又甩不掉,挣扎又挣扎不开,爷被两个人扯得浑身都痛,烦躁的肝火大冒,整整一日未曾顺过的气更堵得奇经八脉不通畅,鼓胀的几欲爆裂! 眼眸不耐烦的流转间,不经意间对上双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妖娆魅眸 腹部一紧,痛无边袭来! “救……救命……痛……”身子痛苦的蜷缩,冷汗浸湿了额前碎发,紧贴脸颊,愈发显得脸色苍白如纸。 脸色一变,凌厉掌风挥向两旁的男人,及时揽过孱弱的人,小心半蹲身子,顺势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上。 “天儿!” “小鼠崽!” 两个男人急忙围上来,蹲下身子焦急的查看情况。 “天儿怎么了?”抓住一只小手紧攥掌心,清冷的眸不复清冷,总算有了凡人的情绪。 “是不是寒毒发作了?”攥着另一只小手紧贴自己的面颊,深邃的俊眸急乱如麻,眸底深深窜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难道是魅情发作了?”一反刚刚的阴冷,比花还妖上几分的面庞此刻皱的能夹死只苍蝇,指尖轻颤的拨弄着怀里人额上湿漉漉的碎发,心里的惧怕无以复加。 三双关切的眼神盯得人浑身发毛。 三张放大的男性姿颜近在咫尺,近的仿佛都能闻到他们呼吸带出的酒气,听到他们极力压抑的呼吸声——眼角在不知不觉中微微抽搐了几许。 怪异,这是爷此时此刻唯一所感知的。 头上仰挣扎着要起来,谁知下一刻,三只迪然各异的手同时将爷按了回去。 “天儿别乱动。” “小鼠崽你乖乖的。” “小天天你老实点。” 看向门外,异口同声:“传董易!” 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抬眼去看上方的司寇殇,恰与回眸的他眼神相触,两人皆是一震。 笑的若花般徇烂,俯下身,暖昧的蹭蹭身下人的鼻尖,“小天天,你偷窥我……” 两只手来自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同时将他俯下的身子重新拉直。 “三殿下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放 奸臣当道全集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3部分阅读 轻浮,寡廉鲜耻,难道这就是贵国的国风?” 淡淡的火药味儿丝丝缕缕的窜入鼻中,眼神瞥过三方对峙的男人,脑袋开始大了起来。 郁卒的吐气,拽着司寇殇的衣襟,挣扎的起了身。 “小心。” 异口同声,语调整齐,听不甚仔细的还以为出声的是一人。 满脸黑线。 感到按在身上不同部位的三只手有将爷重新按下的趋势,忙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停!我好多了,麻烦你们高抬贵手——”眼神不善的扫扫三只爪。 “小鼠崽你真的没事?可你刚刚……” “刚刚只是岔气而已,死不了。”利落的挥掉他欲探上额头的手,语气不冷不热。非亲非故,何来这么多无谓关怀? 俊眸受伤的闪了下,果真,她是恨上了他。 肩上横亘的臂膀使力将爷的身子托起来,站稳,轻瞥了司寇殇瞬间,敛去眸里的复杂,抬手轻拍了拍他搭在肩上的手。 肩头骤紧后一松,肩上的手在迟疑片刻后无声放了下来。 回眸冲他感激的一笑,在转身那刹却为见到他迅速阴沉下来的脸色。 缓步绕到七叔身后,小手拽拽他的雪衫,轻言低语:“我想离开。” 在场的都是武学奇葩,这近乎耳语的一句自然是无法逃脱的过他们敏锐的耳朵。 空气骤冷,几近零下几百度的气温仿佛能冻煞人们的呼吸。 感到杀气蔓延,子熏凌空而出,持创挡在申墨竹身前,戒备的望着前方散发着寒意的两个男人,“族长,你带着主子先走,这里交给属下。” 自斟自饮,不知不觉一壶美酒已经见了底。好戏正酣,只是要真在府邸里大动干戈起来,恐怕传出去有损他西南王的英明。 手臂一摆,黑色袍摆划出了霸气的弧度,“酒席未散,人何以要散?各位,请入座。” 话音刚落,一紫一红几个闪逝,眨眼的瞬间人已落在了先前的座位上,貌似悠哉的端杯喝起了小酒,可犀利的眼神不曾离过那踟蹰中的两人。 西南王这话无疑是阻了爷和七叔的路,想走,恐怕也难。 清瘦的身形如松硬挺,立在空寂的光影中,面上清冷如旧,可淡淡的叹息却仿佛压抑了数不尽的无奈,听的人心酸不止。 相爱的人,想要在一起,为何会这么难?路途上的那些阻路的巨石,为何就不能少一些,那些磨难与挫折,为何就不能有所消停? 不失温柔的双臂轻轻环绕,将整个人裹在那不曾有过温度的怀抱中,头轻轻靠上他的躯膛,隔着衣料聆听独属于他的心跳声,静谧,安宁。 几个点足,被七叔带上了酒桌,低垂着头,静静地由他将爷环抱在他的怀里,如丝如缕的幸福如梦似幻,又若蜜糖,涓涓由心间流淌。这,难道就是世人一直向往着的爱情吗? 咔嚓! 嘭! 碎裂的酒桌一角以及桌上那骇目的掌印无疑是某些人表达他们愤怒的方式。 见战火隐约有触发的趋势,司徒绝冷冷一抬臂,令道:“来人,添把椅子。” 办事效率极高的王府小厮,下一瞬及时的将椅子送来,依司徒绝的眼神指示,放在了申墨竹和莫子谦之间。 抬眸挑了眼冷眉冷眼的司徒绝,唇角微微一斜,带出不善几抹。司徒绝,你这是故意和爷唱反调吗? 依依不舍的从七叔的腿上转移到冷板凳上,脸朝左偏,极力忽视从右方不时射来的刺目亮光。 光影浮动,司徒绝突然起身,持着玉壶倾了杯酒递到爷的面前,这一突兀的一举,引来了多方探视的目光。 双腿习惯性的交叠,右手支颐仵上桌边一处,左手端起居心叵测的司徒绝给爷斟的这杯酒,摇晃着,思忖着他在酒中下毒的可能性。 “放心,本王不会做些无聊的事情。” 男低音很好听,可惜少了温度。 凑过鼻尖轻闻,酒香醉人,沁脾的幽香舒心而不甜腻,带着淡淡的果香味,无疑是上好的果酒。 “无聊不无聊爷不知道,爷知道有句古话叫,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不以为忤,冷眉一剔:“你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侃” “嗤,有趣,你堂堂王爷贼眉贼眼的偷看了这么久的戏,白看的不成? 司徒绝拉了脸色,旁边的莫子谦倒是笑出了声:“许久不见,小鼠崽你倒还是丁点没变,还是那么牙尖嘴利。”还是那般惹人恰爱。 撤着椅子往七叔这边挪挪,白眼球一丢:“没事少搭讪,爷懒得搭理你这号人!”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七章 医 懒得搭理他?一簇簇火苗从心头窜起!可下一瞬,当目光不经意间触及那骇目的伤疤时,心头的怒火如被人陡然泼了凉水,悄然熄灭的干干净净。 径自取过酒壶自斟自饮,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本是消愁良药,可为何入喉苦涩,入心酸涩,用以解愁,到头来却是愁更愁。朦胧的伤感浮上白皙的俊颜,透过婆娑的光影看佳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进心尖,疼,疼,疼! 小鼠崽,这就是你的惩罚吗?小鼠崽你何等聪慧,懂得用冷漠这世上最伤人的利器来惩罚罪人。惩罚,伤的人体无完肤是小智慧,伤的人痛彻心扉却是大谋略——小鼠崽,你好枫…… “巾帼不让须眉,小小汝子却能兴风作浪,搅得朝廷上下一派乌烟瘴气,此等胆识气魄,本王佩服。”单手举杯,深沉内敛的冷眸深邃的让人看不出情绪:“想不到令本王视为劲敌的人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身为男子,理当汗颜,这杯酒,本王敬你。” “哟,大王爷给小的敬酒啊,这不是折煞小的吗?” 端着酒杯懒懒的起身,满满的一杯果酒随着身休的晃动而溅出了几许,浸了袖口一片氤氲。 对司徒绝蹙起的眉熟视无睹,懒洋洋的将酒杯朝前一送,下巴轻微的上扬:“干。” 一手撑桌,一手惫懒的捏着酒杯,不以为意的语调,倾斜仰起的下巴,在司徒绝看来,与其说她是在回他的敬酒,倒不如说是对他的申衅! 这个女人真是印证了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酒杯砸向了地面,碎片和酒汁即刻四溅开来。 座上的三个男人均是一震,不约而同的看向周身寒意汩汩的男人,戒备意味明显。谁不知道西南王沉稳冷静,情绪鲜少外露,可愈是这样情绪内敛的人,一旦真动了怒,可非常人能招架的住的。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而今惹了这号人,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怎能令他们不担心? 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三个男人急得忧心,可反观闯了祸的女人,反而悠哉的捏着杯盏坐下,饮口小酒,砸吧下小嘴,惬意悠闲的模样貌似完全不知自己刚才捅了多大的篓子。 眼神比寒潭冰窖还冷:“申傲天,本王敬你是抬举你,不要不识好歹。 好笑的嗤声:“从未听说过有用一只手来敬人酒的。你也说了,是敬,既然是敬酒,那就应有敬的自觉,两只手懂不?要用两手棒着酒杯来敬,这才够诚意不是?”这还要爷来教,真是不上道。 任谁也能感觉的出此刻的气压低的足矣令人窒息。 莫子谦忙出来打圆场:“司徒,人生得意须尽欢,难得一聚,不如你我二人今日来个不醉不归如何?”温和浅笑,修长指尖轻触了玉蝶边缘,刻眉轻扬:“菜有点凉了。司徒,你该不会让你的老朋友吃残羹冷炙吧?” 司寇殇也撂下玉筷,扯过慵懒的笑:“难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从那咬着酒杯的女人身上收回凉寒的眸光,冷冷一撩袍重新落座,击掌:“来人,撤换酒菜。”女人,人小,魅力倒是不小!不仅子谦,连异国皇子都似乎对你情有独钟,留着你,不知将来会不会是个威胁—— 看来不单是王府的小厮办事效率极高,连王府厨子的办事效率也高的惊人! 半刻钟的时间,二十八道菜一并上齐。 小厮为座上五人依次上了酒,静静地退居殿门一侧,随时等候吩咐。 饭菜热气腾腾,香味袭人,勉强将情绪稍稳定下来的司徒绝刚欲出口说些开场白,突见三双筷子齐动,一块三色糕,一只翡翠大虾,一条炸鱼同时 进了某人的碗中—— 气氛尴尬了起来,三双筷子闪电般的收回,同时被撂下,三只玉杯同时取代了筷子的位置。 冷眼看着三个用喝酒来掩饰尴尬的男人,继而看向那凸起的米碗,笑的微冷:“口福倒是不浅。” 抄起筷子戮着米碗:“想说爷水性杨花就直说,拐弯抹角的,不会嫌累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人贵有自知之明嘛!”眼神一挑,语调尖酸:“不像某些虚伪的小人,不自量力,不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麻雀,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更可笑的是竟还妄想着改巢!螳臂当车听没听过?蛆殍撼村又听没听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是个谬论,最受不了的是某些人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将谬论当做真理!想飞枝头,小心气量不足,飞到中途猝死……” “天儿!”听爷指桑骂槐的越说越不像话,七叔骤然出声打断,模糊在光影中的清颜带丝紧张的绷紧:“天儿,不要胡闹,趁热吃魄”又是一块炸鱼夹到了碗里。 炸鱼的油腻气味混淆着满桌子的饭菜味飘入鼻中,本来不甘住嘴的爷猝然将嘴闭紧,脸迅速瞥过,试目远离这股令胃部酸水上涌的气味。 这种撇脸的动作看在申墨竹眼中,无异于是误让他认为她是在跟他闹脾 “天儿!”清冷中夹杂了警告,为她不分场合的胡闹微恼。真是被人宠坏了,口不择言不说,还不知悔改的耍小性子!吃了这么多亏,为何就不能长点记性呢? 七叔你吼我——委屈的瞪着他,那个冷脸怪物暗讽人,难道天儿就活该被他说,就不应该回嘴吗?眼神干嘛这么凌厉?明明就是冷脸怪物的错,你不为天儿讲话就算了,还怪我?胳膊射往外拐,你还是不是我七叔! 酸水翻滚,脸色愈发难看。 叔侄二人闹矛盾是其中两个男人乐见其成的。 莫子谦充分利用近水楼台的优势,长臂一伸,霸道的将人捞了过来,抱在自己的膝上,紧致的将人环绕。 “小鼠崽,你看到了,你们性格不合,他根本就不适合你,即便是在一起也是不会有聿福可言的。小鼠崽,给我爱你的机会,我莫子谦发誓,今生会尽我所能的爱你,事事依着你,从今而后不会再令你受一丁点委屈口”吻上凹凸的疤痕,俊眸含情:“我知道你怨我,但试问世人,谁又能保证一生中从不犯错?我并不是要为自己开脱,只是想告诉你小鼠崽,我是真心喜欢你,时间会证明,只有我莫子谦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太阳|岤突突的跳,试问这世间为何会有脸皮如此厚的男子?胃抽筋,爪子狠掐他的胳膊。再不放手,爷就吐给你看! 阴笑声从身侧传来,如鬼魅悚然,听的爷头皮发麻,颈后冒起了鸡皮疙瘩,“痴情告白,感人肺腑呵!小天天,你还在等什么?有这么个适合你的男人,还不赶快投怀送抱?哦,瞧我,忘了,小天天你已经聿福窝在了别人的怀抱里。”章福二字特加重音,阴狠而愤怒。 不由得看向七叔,那同样不善的清冷面色令人心里一凉,胃开始翻江倒海—— “传董易!” 一晚上被传了三次的董易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一听传召,马上拎着个药箱进来,恭谨的对着酒桌上的几人行礼:“见过王爷,见过国舅爷,申太师,南陵三殿……” “少罗嗦!快来看看小鼠崽她怎么了!” “喏。” 董易的靠近让爷脸色大变,胡乱的挥手大喝:“让他走!快让他走!爷不看……哇——” “鼠崽听话,有病是要求医的,讳疾忌医可是不成的。”一手强制住在膝上扭成蚯蚓的女人,一手抓住她的细腕递给董易:“快给她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爷不看!爷哇……爷不看呐!莫子谦你这个王八蛋啊“”.呕——” 申墨竹上前抚着她单薄的后背,见她呕吐不止,眸色含忧:“天儿,病成这样还任性,你让七叔说你什么好?” 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差点飓出来:“七叔,我不看怀……” “不看病怎么成?任性也是得看情况的,天儿”帮助莫子谦扯住乱动的细腕,“董大夫,麻烦了。” 董易难为道:“两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能不能将她的右腕递来?” 原来,慌乱中,莫子谦扯给董易的是左腕。 “董易是吗?麻烦你切脉仔细着点。”右腕从旁侧由人递来,妖颠的细眸锁住董易面部的每寸表情,似乎想从中窥得一二。 另两双眼睛也同时将董易面部表情锁住,连呼吸都带着紧张,似乎怕从那变化的神色中看见不好的答案。 如砧板上的鱼被人牢牢按住的爷,此时也勉强的抬起头,死命剜着这眯着眼切脉的董易,早知如此,爷当初就应该弄死他!若是待会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话,爷发誓,定会发万里追杀令,弄不死他爷就不姓申! 那微微拢起的眉头,牵动的是几个人的心呐! 指腹从皓白的腕上移开,似乎是带了些疑问看向爷,却又欲言又止,迟迟不曾开口。 “董大夫,她究竟如何?” 爷的眼神是带刺的刀,狠狠将董易戳刺。董易,说话可得小心着点! 人的憨不要紧,可出口的话如他人一样憨的话恐怕就无药可救了—— “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的夫人?在下以为还是跟她夫君谈谈她的情况较好。” 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他的想法的确是没错,为病人着想嘛,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他的病人非普通的病人,这一问,就问出了问题来了!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八章 忆 莫子谦怀里人霸占性的揽紧,仿佛揽的是独属于自己的宝物,不让人筑视半分,“董易,她的事你跟我说就可。” 董易刚欲颔首称喏,一阵阴风袭来,冷不丁被人拎了领子拖向了一旁,“莫子谦他还没这个资格。小天天的事,跟本殿下说说,作为她的男人有权知道她所有的事。” 狐疑的在两个男人之间扫来扫去,左右为难,是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 “董大夫,天儿的病,你但说无妨。”梵语般的清音一响,顿时解了董易的难题,既然这么说,那他就不必有所顾忌了。 “不是董某多嘴一问,只是董某实在不解,身为她的夫君,究竟知不知道她身子的情况?房事后为何不采取避孕措施?知不知道,她如今的休质,受孕可是很危险……” “受孕?!”三声惊呼异口同声,犀利的目光同时定在某个女人身上:“谁的?!” 不约而同,申墨竹和莫子谦的目光转向了某个男人。 被受孕两字砸的晕头转向的司寇殇瞬息反应了过来,明明就是他的孩子,他还傻傻的跟着问谁的,真是蠢到家了! 他要做父亲了?天哪,他真的要做父亲了! 不是梦,不是幻想,他喜欢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这是真的,真实的都可以触摸! 突来的惊喜砸的他神情有些错乱,激动的棒住那苍白的小脸,唇嚅嗫着,颤抖着:“小天天,你怀了我的孩子了,你知不知道?我司寇殇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我也有亲人,我也有了骨肉,我和他血脉相连啊!谢谢,谢谢你,你果真是照亮我的阳光,我何其幸运,今生遇见了你?我答应不再追究你的潜逃之过,跟我走,我要带你回家,我司寇殇元诺,定将这天下间最好的东西棒到你和我孩儿的面前!” 寂寞了多年,而今,这个尚在母休中的孩子几乎将他的寂寞敲碎,黑暗的生活陡然见了徇烂的彩色光芒,激动与兴奋已经燃烧他的理智。 掌心有力的握紧那细弱的肩膀,想要从莫子谦的怀里将人强抢回来,可莫子谦岂会是省油的灯,心上人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噩耗已经令他恨不得将那个喜上眉梢的男人砍成碎末,如今还不上道的来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将怀里人暂且交给了旁边眼神空灵的男人,抽起佩剑,和司寇殇拼命去了。 不敢去看七叔的眼睛,因为怕从中看到爷不想看的东西。 不知他是做何感想,一动不动的任他揽着,那带着兰芷清香的锦帕轻抚过唇角,任他仔细的将唇角污垢擦去。 “天儿,你是知道你身体的。”半晌,头顶传来他清幽的叹息。 鼻子微呛,指尖下意识的紧紧将他的衣袖攥住:“七叔,你说过的,你要带天儿……” “不错,七叔是答应你要带你离开,回申家。” 如遭雷击! “七……七叔……” 淡淡的将那拽紧他袖口的手拂下:“天儿,离家了这么多日,你也该回去看看大哥,还有大嫂。” 猛然抬头! 紧锁住那双雪漠般荒羌的琉璃眸,寸寸逼近:“七叔,你后悔了不是?” 抬手轻抚着那绸缎青丝,清眸淡漠如初:“天儿不要任性……” “任性?我任性?七叔,是你言而无信还怪我任性!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七叔,你这样耍着我好玩吗?你于心何忍! 傲雪身姿向外微侧,抬眸静静望着晃动的烛火,嗓音清冷的不似凡人:“一切只怪光影太过炫目。” 指甲猝然断裂进柔嫩的掌心:“七叔,给了我这么个理由,你是要逼我去死吗?” “天儿……” 挥手打落他的手:“不要这么叫我!你不是七叔!七叔是不会这么对天儿的!”奋力推开他,婆娑着泪眼冲着门外踉跄而去。给了人希望,转身却又亲手将它打碎,何其残忍!七叔是坏人,七叔混蛋!再也不要见到他,不要! “族长,您太令主子失望了。”冷冷丢下一句,子熏飞身追了过去,在离他主子几步远时,惊见他主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主子!” 打的正酣的两个男人突闻这边异动,皆是一惊,手里兵器哐啷落地—— 烛光温馨,诊完脉的董易被人轰了出来,子熏也被人给轰了出来,暖意融融的寝屋里两个男人不断安哄着不断低泣的女人。透过橘黄|色的窗纸,他独立窗外,眸光幽深的透过薄薄窗纸看向床上那模糊的身影,神情寥落,孤独的站在秋风萧瑟里,苍凉的如荒野中的孤松—— 天儿,他的天儿,从这刻起,或是更早的时候,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天儿了。她死心了吧,彻底对他死心,对他不再抱有希望,不会有所幻想,有所期待——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根本就是错误的时间相遇,无缘无份,是上天作弄他们的残忍把戏。 好在今日没有铸成大错。带她走?呵,谁都有这个资格,唯独他没有。 收拾好一身萧索,孤独的走向茫茫的远方,一轮孤月斜挂,白若雪的清辉撒下,静默的飘落在那身胜雪三分的衣袂上,清清冷冷,比降下的白霜更凄更凉—— 十五年前。 吧唧—— 黏湿湿的口水让假寐的他无法继续下去,抬手将骑在他身上兴风作浪的小人抱下,捏捏那胖嘟嘟的两颊,宠溺的轻贵:“天儿又在淘气。” 两只乌眸亮若晨星,嘟哝着沾惹口水的粉唇,两手托腮做可爱状:“七叔,难道你不喜欢人家的香吻吗?” 免疫力在这种可爱神情的进攻下,全部罢工。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七叔最喜欢天儿了。” “真的吗?不可以骗小孩子的哦,骗小孩子可是要浸猪笼的!” 浸猪笼?哑然失笑:“不骗你,七叔怎么会骗人呢?” 胖乎乎的身子挨了过来,双眸黠慧的眨巴着,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天儿在看什么?” “七叔,你长得真好看。” 点上她俏鼻:“没天儿好看。” 软软的唇不期然覆上了他的唇,难言的心悸撩拨的他心跳加快。 “七叔,天儿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说话间稚嫩的唇与他的唇瓣想擦,湿软的舌尖轻触,心扉震撼。那一霎,他甚至怀疑,趴在他身上诱惑他 的女孩真的只有四岁吗?这个问题被他含糊过去,可心魔却自此驻扎心底,一扎就是十几年—— “大哥,您叫我来有事?” “老七,当初爹娘去的时候你才六岁,一眨眼,十七年过去了,你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了。光阴不待人,大哥也老喽——” “大哥老当益壮,不减当年风采。” 笑着拍拍他的肩:“看看如今长大成|人的你,大哥也知,不服老是不行的,如今可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说起你们年轻人,大哥倒是想起,和 你同龄的那些挚友们,大都有了家室了吧?像柳家的三公子,连孩子都有了两了不是?所谓长兄如父,大哥也该为你准备准备了……” “大哥,我还不想成亲……”, “老七,你看徐家大小姐如何?先前她来过家里几次的,天儿还夸她知书达理,有大家现范呢!老七,让她做天儿的小婶婶,天儿应该会很喜欢,你说是吗?” 箭袖下的手倏地收紧,薄唇紧抿,一言未发。 “不过呢,也说不准呢,童言无忌,小孩子嘛,心性反复无常,喜欢或许也就是一时兴起,这刻或许嘴里说着喜欢,可下一刻见了新鲜的,当然就厌烦了旧的,欢天喜地的去喜欢新的了不是?” 脸色僵硬:“大哥说的是。” “岁月不饶人呐,等到天儿长大了,咱们也都要成为老古董喽——但愿将来,天儿不会嫌弃她爹爹太老才是——” “大哥,我想出去游历一段时日。” “也罢,出去散散心也好,但愿这一散,能散出个美好姻缘来——” 一年后,他游历归来,身旁多了位皎若秋月的女人——寒月。 寒月是他在路边随手救来的一位女子,缠着他非要以身相许,可他却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丝毫感激抑或是情意的影子口知道她跟着他必有所图,他没有赶走她反而将她带回,一来是看看她究竟有何阴谋,二来是想以此来应付大哥的逼婚。 “天儿,这是你小婶婶。” 欢天喜地出来迎接他的天儿在听到这句时,璀璨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目光缓缓转向身侧的寒月,那不断转变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所以然。 “你就是天儿?”弯下身子,寒月柔软的语调几近讨好:“天儿乖,小、婶婶有给你带礼物哦——想不想知道,小婶婶给你带了什么?”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时乖巧如她,竟抬脚狠狠踢了寒月几脚,末了,冷言冷语:“你的礼物谁稀罕!又老又丑的八婆!” 一个老字严重刺激了他,脸色难看,挽着尴尬的寒月,绕过她,大步离去——第一次给她脸色看,不知走后她的反应如何,只是第二日见她时,一双本是水漾的清澈眸红肿不堪。 不舍与心疼几欲令他起身上前,可大哥敏锐的目光让他不得不定在椅上,和寒月交流着不算感情的感情,极力忽略下方投来的期待渴求的眸光——一直待这眸光转为黯淡失落,他也没有回眸给她一个眼神,用她的话讲,狠心如斯—— 如果说今生他后悔的是什么,他会回答带来了寒月,如果说今生最庆幸的是什么,他依旧会回答带来了寒月。 寒月是妖毒魔女,这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跟着他来申家只是为了窃取申家至宝,救回她姐姐的命。 其实早在她旁敲侧击的打探时,他便已经知晓她来的目的,申家至宝也已经悄然转移,为的就是请君入瓮,继而查的她的身份。 可任谁也想不到,藏在石窟里的邪功秘籍竟无意中被天儿给寻了到,也不知她偷偷练了多久,总之在寒月偷偷潜入密室的那刹,天儿在寒池练功练得关键时刻—— 幽冥的蓝光闪了寒月的眼,她以为对方袭击自己,毫不犹豫的出掌相击,一掌击的天儿走火入魔,差点魂归天外——最终,命是捡了回来,可寒毒却自此如影随形。 愤怒的要杀死寒月的瞬间,她却说了令他更加惊震的话——你那小侄女是不是中过毒?此毒潜伏了数年,即将蔓延至心脉,若不即使解毒,恐怕活不过两年。 “你有办法?” “我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妖毒魔女,别的不敢说,毒,我最拿手。 “你应该知道骗我的下场。” “没必要骗你。只是有一点你须知道,因这毒潜伏了数年,五脏六腑受损,即便是解了毒,恐怕也会大大的折了她的寿仓” 掐在她脖上的手渐渐放了下来,盯住她隐含期待的眸子,他怎会不知她出手解毒的条件?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申家至宝绝对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求你来解毒。” “不管有没有,我都要一试。” “我可以将它拿给你,但你要答应,倘若无效的话,再将它毫发无损的送回,你可做得到?” “一定。” 一个月后,寒月带着申家至宝伤神而来。 从她那颓废的神情里,他可以知道,她的姐姐定是去了。 “你很守信。” “那也得有人信任才成。” “你不像传言的那样。” “像不像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寒月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这玉佩你拿好,只要有需要,我寒家人定会誓死效劳。至于你小侄女的事,我很抱歉,她的寒毒因我而起,我会尽力研究出一味药,来压抑她休内的寒毒。” “你能解得了多年潜伏的至毒,为何解不了寒毒?” “因为寒毒又非真正意义上的毒,在我的解毒范围之外。” 心既痛又自责,他不止一次的祈祷上苍,保佑他的天儿…… 两年后的一次暗杀差点让他再次失去天儿。 寒月兵行险招,用至毒魅情压抑住天儿休内的寒毒,未想一举成功。 寒毒是被压抑了,可天儿却恨上了寒月,一口咬定是寒月要加害于她,任他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整日里喊打喊杀的要他为她报仇。 为了躲避仇家追杀寒月请求在申家躲避些时日,而天儿因服了魅情也需要随时注意着有什么不良反应,因而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一住,就是五年。 五年里,天儿简直就变成了个小无赖,逼走寒月的手段层出不穷,有时候连他都怀疑她都是从哪学来的那些鬼点子。看的寒月被她整的烦不胜烦,有时候他会觉得好笑,偶尔的又会可怜寒月,若是这个女人但凡是有去处,恐怕也不会留在这里受这份罪吧? 随着天儿对他的依恋与日俱增,大哥他也开始了旁敲侧击,句里话间赶人的意味明显。 “老七,不要毁了天儿。” 一句话,让他无从反驳。 借着天儿给寒月写的绝交信,他以此为借口离开了申家,自此开始了流浪生涯—— 天大地大,何处是归途? 其实,为僧又能如何?心魔始终不去,连自欺都欺不过,更何况是欺人? 命运弄人,为何让他们在这样的时间,以这样的身份相遇?为什么? 吾生君未生, 君生吾已老, 恨不同时生, 日日与君好。 被温暖的橘黄|色光晕笼罩的寝房里,两个男人细声细语的轮流哄着啜泣不断的女人。 “小天天,大夫说了,生气伤身,更伤胎,要放宽心,这样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坐在床沿上,司寇殇小心的摩挲着怀着他孩子的小腹,柔情款款,眉梢眼角皆是幸福之色。 莫子谦嫉妒的眼红,可他明白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董易说过,这孩子随时会要了母体的命,可若滑了胎,母体却会更加危险。为今之计,只有好生休养着,不得令她太过动气,最好是令她心情舒畅,事事顺着她的心,她的意。倘若有不甚,恐怕—— 打了个寒颤。 若真有那日的到来,他不敢想象他会变的怎样的疯狂。 慌忙裹住她垂下的小手,摩挲着,温暖她的冰凉,六卜鼠崽,他不珍惜是他的损失,该后悔该伤心的人是他,而你何须为了这样劣质的男人在这暗自神伤?天涯何处无芳草,周围这么多选择,你为何就死心眼,一个劲的钻死胡同,而不能转个方向看看?指不定,这一转身,就是柳暗花明呢?” 听不进他们劝慰的话,又哭又闹,打青司寇殇邪美的脸庞,抓烂莫子谦白皙的手背,掉枕头,扔棉被,嘶声力竭的让他们滚,爷已经很惨了,用不着他们来看爷的笑话。 捂着乌青的颧骨处,司寇殇望着床上情绪极不稳定的女人,心里焦灼,这么下去,不仅胎儿不保,恐怕连母休也会元气大伤。咬咬牙,将旁边同样不安的莫子谦拉过一旁,小声商量:“要不,将那个老男人找过来?”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三十九章 回家 俊唇挽出讽意:“若你希望他们旧情复燃,尽管去找。” 哭闹的女声和撕裂床单的声音不时传来,听的司寇殇心里一跳:“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现在知道怕了?早去干什么了!” 骤然对上莫子谦凌厉的目光,声音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一把揪住司寇殇半敞的领子,手背上青筋隐隐:“你染指我的小鼠崽已经罪无可恕,更罪该万死的是,你竟令她怀孕!若是小鼠崽有个三长两短,我莫子谦哪怕是穷极一生,也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你的小鼠崽?”掐住莫子谦的颈子,眸底血色演绎妖娆似火:“姓莫的,不要开口闭口的说她是你的,会让人贻笑大方的知道吗?试问,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 骨节握的咯嘣作响,厉吼一声,愤怒的扬拳砸向了司寇殇的腹部:“这就要问你了!趁虚而入,霸占人凄,卑鄙龌龊一词你司寇殇当之无愧!这笔帐我迟早会找你算个清楚!” 猛烈的一拳砸的司寇殇连后退数步,撞倒了梨花木镂空屏风,挂在屏风上的衣衫锦缎凌乱的散落,满地狼藉。 站直身子,忽略隐隐作痛的腹部,看着怒不可遏的莫子谦,反倒笑了起来,不过却笑出了几多讥讽:“趁虚而入?那也得有人给个虚,我才能钻个空子不是?” “你找死!”怒火中烧,扬拳再次挥来,可这次却被司寇殇半途截了住。 手劲狠猛的握住莫子谦那同样刚猛的拳头,细眸阴冷的盯着他,步步逼近,一字一句道:“恼羞成怒了?姓莫的,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谈什么拥有的资格?她惶恐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她中了媚毒浑身火烧般灼痛的时候你又哪?被人毁了容颜奄奄一息的时候,试问你又在哪?你说她是你的,可笑的是,在她无助的哭泣时,在等人救等的几近绝望的时候,你却是温香软玉的快活销魂!说她是你的,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最后一字的收尾,莫子谦踉跄了一大步,脊背重重靠上了精致的紫檀木茶桌,哐声震响,茶桌上的杯盏不稳的滚落桌边,落地碎裂成片。 夜风萧索,随着半掩的门扉溜进,抖落一室静垂帷慢,沙沙拂动,为秋末演绎别样的悲歌。 眸光震痛,眸底的悲凉比这夜半的凉风更凄上几许,本如黑曜石明亮俊朗的眸子不复愤怒的火焰,如蒙了尘的星辰急速黯淡下来,与眸底缓缓流泻的哀凉交错相融,在这凉意透骨的秋夜里,仿佛能变凉人的一生。 句句如刺,准确无误的刺进他的心门,绞痛噬骨,窒息的恨不得下一刻就死去。不可否认,司寇殇所说的都是事实,一切都怪不得别人,是他的错,是他拒绝了小鼠崽的求救,是他狠心推开她苦苦求助的手,是他害的她容颜尽毁,是他害的她受尽凌辱,受尽折磨,更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是他,是他,都是他!! 将莫子谦几近疯狂的自责看在眼里,妖娆的眸光轻挑,甩开莫子谦的无力垂下的拳头,微勾的惑人唇线描尽了胜利之态。 不经意转动眸光,空无一物的床榻迅速僵凝了他唇角扬起的笑意! “人呢?人呢!” 匆匆环顾一周,没有佳人身影的房屋令他心绪大乱,急乱吼道:“人呢?小天天人呢?!” 从无边自责中猝然回魂,焦灼环顾,表情如同司寇殇一样急乱:“小鼠崽呢?小鼠崽哪去了?” “二位不用担心,你们要找的人平安无事。”冷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踏着凉风,猎猎黑袍翻飞,面若寒霜的司徒绝缓步而入。 莫子谦举步迎了上去:“司徒,小鼠崽她人在哪?” 冷眉轻别,转眸看着面前这堕入情网,泥足深陷的昔日好友,深邃寒眸飞逝过莫名的惋惜。 “子谦,她走了……” “走了?!”异口同声:“去哪了?” 眸光淡淡一扫:“回家。” 家?抛下他,扶带他的孩儿回那个没有他的家?细眸如寒丝铁刃,一丝一缕舞尽妖娆的凌厉。舌尖轻舔殷红的唇瓣,毒辣的狠绝缭绕唇角抿起的弧度之所以要回家,那是因为那里有你牵杜的人,小天天,你在牵挂谁呢?你爹?你娘?抑或是还抱有着缥缈的希冀,等待着那个老男人的回头? 莫子谦面上的表情没有司寇殇那么多复杂的变换。 对司徒绝歉意的抱拳,道声后会有期,他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匆匆而去。小鼠崽,等我…… 直到那晃动的门扉归于沉寂,司寇殇也未曾从门扉出收回眸光,面色虽如那门扉般归于沉寂,可隐匿在袖口处那手背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目光从那隐隐发颤的袖口处挪开,侧跨一步,挡住司寇殇的视线。 “三殿下,有没有兴趣谈笔买卖?” 情绪收敛,恢复慵懒姿态:“本殿下又不是什么生意人,谈什么买卖?”绕开司徒绝举步欲走,一只臂膀却突然横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眉梢一挑,唇瓣勾的邪肆:“王爷何意?” “三殿下韬光养晦,想必也是到了创出鞘,锋芒显露的时候吧?” 不冷不热的语调却令司寇殇心一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眯眸细看,隐隐几缕精光乍现:“似乎王爷对我南陵的国事很感兴趣?” 棱角分明的冷面深邃异常,拉张椅子随意坐下,司徒绝轻叩着扶手,眸光微垂:“一招祸起萧墙,一计栽赃嫁祸,再来一谋火上浇油,南陵乱,浑水摸鱼是好处一,党派之争拼个你死我活,坐山观斗虎是好处二,待他们三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是好处三。这三个好处还是初步估计,究竟这好处能上升到什么层次,恐怕无可估量。三殿下,好谋略,好计策,好手段,他日扶摇直上一跃九天恐怕不在话下。” 手一挥,半掩的门扉轰声阖死。拉张椅子在他旁侧坐下,兀自斟杯茶不急不缓的轻啜:“明人不说暗话,王爷,你究竟想怎样?” “所谓英雄识英雄,看来本王与三殿下一见如故也并非全无道理。”轻蘸茶水,在干净的桌面缓而有力的?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4部分阅读 的勾划,力道千钧,隐有指点江山之势。 收回眸光,看了手里的白玉杯半晌,突地嗤声一笑:“恕本殿下无能无力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本殿下自己的屋子还没打扫的干净呢,何来空闲功夫来帮王爷你打扫?” 不紧不慢的收回勾划于桌上的手,司徒绝依旧没有表情:“有些事情是可以同步进行的,可以令双方受益的事,三殿下为何百般推脱?” “是本殿下才疏学浅,怕不但帮不了王爷,反而还会坏了事。” “三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虽然那三计是那女人所出,但试问世间良才,能胜得过那女人j诈狡猾的恐怕不出几个口更何况,三殿下平日只是自敛锋芒罢了,否则,萨达尔也不会那么准时出兵不是?” 手里的杯盏边缘隐约出现了裂痕。 低笑着望向司徒绝:“王爷果真心思缜密,只是本殿下不太想和王爷合作呢,呵,王爷你说该如何是好?” 看向司寇殇,冷眸深沉:“事成之后,本王允诺,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一 啪——!拍案而起,细眸阴冷:“属于本殿下的东西,本殿下迟早会夺回来,用不着假手于外人!” 仿佛料定了他会这么说,司徒绝也不急,持壶慢悠悠的斟茶:“的确,以殿下你的能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殿下有没有想过,要多久?十年?二十年?抑或三十年?大兴,申家,莫家,两家足可以撑起大半片天,你能耐他们何?就如今日,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追出去,殿下你呢,你能吗?” 眼角频频抽起继而吊起阴狠的弧度。 三十年?要他等到老,等到死吗?! 重新落座,仰脖喝尽盏中茶,“要本殿下如何相信你?” “当然是凭它。”轻微的一声脆响,一枚半透明的玉佩轻落桌上,淡淡的清润光泽朦胧在光影中,看的司寇殇眸光瞬息一紧! “你怎么会”心 抬手阻断了司寇殇的疑问,将玉托在刚劲的掌心里,深沉的眸光微闪后急速将情绪隐匿:“凭它够不够?” 目光由上到下的打量着司徒绝,妖异的眸光变换不断,沉思良久,方道:“我希望知道它的来历。” 淡淡颔首:“可以。”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章 怨 夜空下,一骑如风,电掣星驰的追逐着前方的一辆马车。 马上男子一袭紫色锦袍肆意飞扬,墨发狂乱,浑然不在意刮在面上的萧萧冷风是何等的生疼,手起鞭落,呼喝着,伴着马蹄踏地的急促声,逐渐与前方奔驰的马车拉近了距离—— “小鼠崽!”车帘偶尔扬起的一角露出一双熟悉的眸子,看的他惊喜的呼唤,忽的腾空而起,身形如梭,踩踏着马背几个纵身起落,踏上从马车厢后板,扬手掀开车帘,飞快钻入车厢。 一把利创冷冷的抵上了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继续挪移。 不善的眼神在子熏身上溜了一因后,即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垂首抱膝不语的人儿身上。 车厢内光线极暗,可练武之人的眼力却是极佳。从头到脚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暗松口气,谢天谢地,除了神情有点萎靡外,一切完好。 眸光放软,柔情万状的飘落于那抹玲珑娇小上,“小鼠崽,你让我追得好苦……” 莫子谦的话就如一阵风,在耳边吹过后,完了就完了,无痕无迹,全当它没来过。盯着脚尖,茫茫然继续维持在发呆状态。 对面人儿的漠视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反手劈上子熏的手腕,身形如电,侧闪挪到佳人旁边,猿臂一伸,将软软的娇躯抱了个满怀。 贪婪的嗅着青丝间熟悉的馥郁芬芳,掌心扣着佳人单薄的躯体,时而不时爱恰的摩挲着,满足的喟叹,心内那满满当当的感觉就如脚踏地的充实感,踏实感,拥着她,真仿如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错觉。 “小鼠崽,只有拥着你,我才觉得我的人生是完整的,我的身心才是融洽合一的。不要离开我,小鼠崽,让我的人生继续完整下去,好不好?” 期待的目光灼的烫人,他真的是将真心托付,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挖下自己的心棒在她眼前,让她看看那颗只为她跳动,只为她而激荡的赤诚之心。情到深处无怨尤,再见她时,即便她身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可他却挫败的发现他依旧狠不下心怨她,恨她,眷一如既往,爱不减当初,满心满地想的就是如何将她留下,永永远远的收归于他爱的羽翼之下。 莫名其妙就惆怅了起来。叱咤商场,官场得意,要权得劝,要势有势,要财有财的男人,堪称完美的这么一个男人,一个众人眼中的强者,在爱情面前,却甘愿充当一个弱者的角色。自己和他何其相似?傲然一生,在那飘渺无望的爱情面前,不也是同样低下了傲然的头? 突然有点可怜他,或者,真正可恰的是自己。 本来欲出口的伤人话就噎了回去。何必呢?同是天涯沦落人,将自己的痛苦再加诸给同病相怜的他,自己就能好受了些不成? 幽幽叹息,索性闭上眸子,任那炙热的胸怀将自己揽紧,在萧瑟的秋末,从他身上汲取若有似无的一丝温暖—— 眸光喜悦的震颤。脱了外衣将娇小赢弱的她裹得严实,抱着她紧贴自己的胸膛,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他绵延不绝的爱恋…… 申府匾额上,两个烫金大字依旧耀目。 马夫一声呼喝,并驾齐驱的两马骤然扬蹄长嘶,马车稳当的停在了恢宏壮观的申府门前。 “小鼠崽,下车了。”吻吻那轻颤的眉睫,呼吸仿佛都受到柔软心尖的感染,不由得柔软了起来。 眉睫动了动,缓缓掀开眸子,映入眸底是潭脉脉含情的深湖。 周身裹得似乎都是他强劲的男子气息,这种被人完全包围的感觉怪异的很,尤其是他的灼热的鼻息若有似无的拂过面颊,熏风欲醉,却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推离—— “你……”讶然低呼后贝齿紧紧将下唇咬住,推他的手也僵硬的停止在了原处。 明白她僵硬的原因,火热的掌轻轻覆上胸前,隔着衣料感受着那只小手的僵硬,语音含笑:“手可曾暖和了过来?夜半见你小手凉如冰,心下不忍,擅作主张将它放在暖和处取暖,小鼠崽,你该不会介意吧?” 掌心下暖意袭人,隐约能从滑腻的刚劲中感受到沉稳的震动。仿佛被灼了手,下意识的缩手欲逃离这样的温暖侵袭,可覆上的大掌强劲的按压着,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逃离。 “小鼠崽,你可曾感觉得到……”软语呢喃,似叹息,似自语,却含着化不开的浓情与若有似无的惆怅。不期待你能给予同样的回应,可是小鼠崽,能不能别让我爱的如此辛苦,如斯无望—— “主子,外面的人奉族长之命来接应主子。” 不起波澜的一声却在两人心下扬起不同意味的波澜。 “我要下车了。”淡声道。迅速从他温暖的躯膛中抽回双手,掌心中,似乎还能感觉到先前躯膛的震动,可残留的余温却渐渐冷却口垂手于身侧,静静的垂下头不语。 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放弃了吗,不是决定放手了吗,为何还要回来再搅乱一潭湖水?是以为爱你的人对你彻底死心了,还是想当然的以为你的侄女性格洒脱,你所给予的打击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小挫小折,如风扫过般,不会留下过余的阴影?七叔,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不明白是你太过无常,还是自己太过执着…… 肩上骤然一痛。 错愕的抬头。近在咫尺的那愤怒凝结的双眉冷意非常,冷眉下,本是含情的俊眸冷若冰霜,掩映在冰层之下的,却是令人无法窥探的伤感落寞。 “你还是很在意他!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何就不能忘了他,为何就不能重新开始,为何飞蛾扑火般,一味的朝着毁灭迈进?小鼠崽,醒醒吧,拜托你清醒过来,好不好?”大掌怒其不争的摇晃着纤弱的肩,沉痛挝上了俊美的面庞。这一刻,大兴尊贵无比的国舅爷也只是一个为情而伤的男人。 抬眸,静静看尽他的沉痛,垂下的指悄然蜷起,心下腾起丝丝怜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子谦,其实在做一个旁观者的同时,你何尝不是一位深陷泥潭,迷乱不清的当局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倘若自己都不能拨脚的话,又怎么能说服别人不去深陷?要不这样,我们之间来个赌约如何?若是你能试着清醒,试着重新开始,那爷就断了念头,不会再做飞蛾扑火的蠢事,怎样?” 手颓然顺着削肩滑下—— 垂眸掩了情绪,薄唇抿的死紧,不发一言的转身,抬步欲踏下马车。 一只小手突然从背后扯住他的衣袖一角。 身躯僵硬,可硬挺着脊背没有回头。 “这样出去会被人非议的。”清淡的女声伴着窸窣的脱衣声,下一瞬,身上一暖,华丽的锦缎紫袍重新披上了他的身。 非议?眸光中玄冰一闪。是怕会玷污了她的名声还是怕那个男人有所误会? 紫袍一扬,跳下马车,当着申家小厮的面不紧不慢的系着衣带,衣裳凌乱,结实的躯膛若隐若现,在金阳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光色,性感而魅蕊 唇角倾斜,俊美的面庞因弯起的笑反而衬得有丝阴翳。小鼠崽,让那个你在乎的男人一次误会个够可好? 果不其然,出来接应的小厮见从车厢里出来个男人已是惊奇,看清那男人的模样时心顿时一跳,待看见男人衣衫不整时登时怔愕,呆了又呆,下意识的将目光瞥向微微晃动的轿帘—— 轿帘剧烈一抖,一黑影极闪而过,落在紫袍男人身侧。 子熏大人?小厮一震,躬着身子上前欲行礼,却被子熏冷冷了拂了过,劲节的手掀开娇帘,静静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素纱蒙面,青丝散下,出来的女子一身素白,空灵的飘渺,周身朦胧牵引着层淡淡的忧伤,无端惹人憨思。 小厮暗自疑惑,为何这清秀眉目间有丝莫名的熟悉? 脚尖尚未从踏板上伸出,车下的莫子谦已快一步上前,猿臂一揽,将佳人牢牢抱了个满怀,沉稳而轻柔的抱下马车口 伸手按上了他箍在腰间那不依不饶的手臂,“请你放手。” 话还未落尽,一柄利剑冷冷横上了莫子谦的颈项,伴随的是子熏的冷言冷语:“放开!” 眼波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闪烁,可转而又消逝不见,仿佛不曾有过丝毫波动。俯身,在那圆润的耳垂处吞吐着热气:“这次我依你。不过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亲自来找我。小鼠崽,莫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国舅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相信,应该不会有那日的到来。” 再次伸手去推他箍的紧致的臂膀,这次他没有再勉强,轻易的放了手。 绕过一步与他擦身而过,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步一步的朝着记忆中的家迈进…… 望着那魂牵梦绕的人逐渐的远离自己,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车厢外缘的横木,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约。小鼠崽,好赖话说尽你都不肯回头,但愿,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步入内厅的那刹,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因为爷看见一个意外的人,一个本不该在府中出现的人,对申府来说可以说是不算外人的外人。 旁边的子熏呼吸亦是一滞,半秒钟的怔愕。 脚步在滞顿了片刻后稳健的朝着座上的几人走去,反观座上的三人见了来人,都不由得站起身,眸光各怀意味的望着正举步冲着这走来的人儿。 对三人各异的目光熟视无睹,眸光淡扫了饭桌上的座次状况,不动声色的走到下首某位,坦然而坐。 所有人皆是一震。 子熏怒火中烧,剑出鞘,刻尖不假思索的逼上了某人的面门,冷喝:“你什么东西,敢霸占主子的位子!” 对子熏的所作所为熟视无睹,对旁边女人颤抖的惊呼恍然未闻,静默的抄起筷子,扒着面前已经盛好的大米饭,有一口没一口的从面纱下递过,眸底波澜未起半丝口米饭都准备好了,看来这位子当真是给爷来坐的,很好。 “子熏,你、你干什么?不许你伤害她,快放下刻,快啊!”吓得面色苍白的申家老夫人刘氏,虽自己也被这冷刿寒光吓得不轻,可仍旧颤巍着娇弱的身躯挡在女人面前,斥责子熏。 老夫人的维护让子熏的眸里闪过寒意,眼梢不由得瞥向旁边貌似若无其事的扒着饭的主子,眼尖的他见旁边一块被戳碎的糕点,神色更冷,不由得将刻尖向前逼近—— “啊——”惊恐的尖叫,眉心刺痛,隐约感觉有湿热的液休顺着眉心处蜿蜒而下,她浑身剧抖着,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娘……救我……” 骇目那血色艳丽,情急之下竟奋不顾身的用双手握紧了隐隐向前刺的利剑,向来软弱的她在这一刹却是生死无畏:“你若是敢杀她,我就死在你面前!” 哐啷——! 碎裂的米碗惊扰了座上几人。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泰然自若的擦拭着掌心的人。 “抱歉,手滑。”随手将帕子一扬,素洁的帕子缥缈的落下,恰好将那碎裂的米碗和撤出的米饭轻轻盖住。 仿如老僧入定,万事万物都看不进眼里,听不进耳中,抬起玉箸一身坦然的吃着桌上的菜肴。 周围死般的寂静,唯一能听到的,恐怕就只有那淡淡的咀嚼声。 目光倏地变得凌厉如刃,刺向那不断哆嗦的女人,清淡的眸中露出鲜少的戾气。举止从容的撩袍而坐,抬起玉箸亦是不声不响的吃着,与下方某人一般,仿佛对外界的一切不曾感知。 子熏眸里陡然腾起了浓浓杀机!他主子受委屈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害他主子受委屈了!! 握剑的手指骨迸现的泛白,死寂的氛围中,仿佛都能听到那咯嘣的骨节碰触声,在这一刻,恐怕连一个不曾习得武功的人都能感受的到那不加掩饰的杀气,就如那被人用刿指着的女人以及那张开双臂挡在女人身前的申家夫人。 “娘……”细如蚊蚋的一声低呼令刘氏仓皇转头,身后女人正用暗示性的目光焦急的看向她,眼波频频指向的是那正有条不紊的吃菜的某人。 刘氏当即会意。几步冲过去,颤抖的掌心紧紧将那纤细的臂腕扯住,哽咽的声音带着丝丝祈求:“天……天儿,娘亲知道你是天儿……天儿,你听娘说,她不是来抢你东西的,她不是坏人,她是你的亲姐姐,同母同胞的亲姐姐啊——天儿,你快让子熏放下剑,让他放下啊,你姐姐她流血了,天儿,娘亲求你了,让他放了你姐姐啊……” 没有人知道,臂腕那不小的力道勒的人生疼。 细嚼慢咽,珍馐美味嚼在空中,却味同嚼蜡。 咽下最后一口,轻搭玉箸于盘碟边缘,抬手轻轻一挥,淡道“子熏,退下。” 身形未动,空气中浮动的杀气不减反增。 闻言一喜的刘氏转头见子熏似乎没有放刿的意思,一恼一急,扯在臂腕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1惶恐的叫道:“天儿!快让他收手!快啊!” 眸光扫过那因血液不通几乎酱紫的手,一颤,不由自主的转过眸光,对上那看了将近二十年的水漾美眸—— 往日的慈爱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催促,恐慌,以及……斥责。 抬手,厉喝:“子熏!退下!” 剑尖,最终不甘的从那染血的眉心移开,无力的放下。 嗖的声,仿佛带着压抑的怒气,黑影一闪即逝,彻底消逝于众人的视线中。 一声痛苦的低吟,扶着额头,虚晃着身子几欲倒下。手腕一松,旁边的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又怜又爱的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女人。扶着她入了座,掏出锦帕小心的替她擦拭着额心上的血柱,那小心翼翼的姿态,看的人心酸,也心凉。 从那温情的一幕缓缓地挪开眼,重新抬起玉箸,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或许是先前长时间血液不通的缘故,夹起的菜肴不住的颤动,沿着送入口中的路径,洒了一路的汤汁。 座上的男人貌似一副不惯己事的清淡模样,可若细察,不难发现他手里玉箸隐隐出现的裂痕。 从鬼门关逃过一回的女人仍心有余悸,紧紧抱着刘氏,浑身都在抖颤。生死一线间,任谁也不能一笑而过的,更何况,生活在文明年代的她,何曾被人用冷兵器指着脑门?要不是这个便宜娘亲,恐怕她早已向阎王报了道了吧? 待情绪稍稳定了些,她偷偷拿眼梢瞥了瞥那稳坐如泰山的蒙面女人,暗付,天儿?恐怕这就是正主了吧,众人口里的申家大少,帝都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霸王,曾经叱咤朝廷的太师,亦是子谦那心心念的,朝思梦想的人。 提起莫子谦,不由得想起那段美好甜蜜的日子,也不由得想起了他要杀死她那刹的狠心,百般意味集结心中,眼神渐渐的变了味,在惶恐的同时也 掺杂了些如丝如缕的嫉妒。 同样的面容,为何她可以得到子谦的爱,而自己就不可以?更何况自己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新思想,超前的文化,知道懂得的东西不知比这些烂古人多出多少倍!男人不都是贪图新鲜的吗?单凭自己是未来世界的人这点,也能留住他十年八载的啊,为何事实却恰恰偏离了轨道?仅仅十几日的功夫就将她一脚踹开,她真的是不服气,也不甘心,好歹穿越了一回,竟输给了个古代女人—— 说起穿越,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闪过,想抓却又抓不到—— 摇摇脑袋,摇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的处境,由不得她想别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在旁边那她叫做娘的人搀扶下缓缓起身,对着那蒙面女人恭谨的一躬身,露出抹讨好以及歉意的笑:“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坐你的位子,只是你来前 ,娘说她的腿有点疼,我就坐过去给她捶腿,刚坐过去你就来了,所以才造成这样的误会——这是你的位子,你过来坐吧,我坐这里就成。” 望着几个月未见的女儿,心里的喜悦仿佛被刚才的插曲冲淡了不少,看着女儿眉目间的冷漠,想起自己州才的言行,不由得心生歉意,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终是未出一声。 夹菜的动作未停:“你坐就行,我向来不喜欢人家坐过的位子。” 尴尬的杵着,点点委屈的眸光投向旁边的人。 刘氏脸色也一阵青红交加。虽然外界传闻这个女儿如何残辣狠毒,可待她一直至孝的令人侧目,说话亦是软语细声的仿佛吓着她这个娘亲,从未说过重话,也从未甩过脸色给她看。可如今,这冷言冷语,虽不是对着她,可她心里明白的很,她是和她这个当娘的较了真气。 不由得叹息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娘的夹在中间,和“ 暗中拍拍她的手,小声道:“过来坐吧”搀扶着她重新落了座,持起筷子,夹了块鲤鱼肉递了过去:“天儿,此次回来见你清减了不少,多吃点,,让娘看着也安心。”落筷时才发现先前的米碗被失手打落下桌,筷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不知要落何处,正在此刻,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解了她的尴尬。 “谢谢娘亲。”盛着糕点的玉碟往刘氏的方向挪了分毫,她会意,将鲤鱼肉放在了碟边。 眸光似不在意的瞥过那白嫩嫩的鱼肉,心下却陡然一颤,如被刺扎过似的疼。玉箸不由自主的微颤,竭力当做若无其事的伸箸至碟边,在及要触及鱼肉的那刹,横空伸来的一双筷子,将那鱼肉夹走—— 心又是一颤。 片刻后,被夹走的鱼肉又被人给退了回来,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碟边的鱼肉微微外翻,细腻如末,一看便是被人细心挑过刺的。 眼一湿,随即咬紧下唇硬是将眼中的水雾逼了回去。 小时候,喜爱海鲜的爷常会被鱼刺卡住喉咙,于是每次吃鱼的时候,细心的娘亲都会认真将刺挑好,在放入爷面前那白花花的米饭上。可如今,向来细心的娘却忘了,忘了她那喜欢吃鱼却总被鱼刺卡住的女儿,能记着这点的,反而是那最不应该记着的人—— 情绪在波动片刻后又迅速恢复如初。绕过那巾泌刺的鱼肉,恍若未察娘亲投来的歉意眸光以及那道隐含莫名恼意的冷淡光线。 “天儿,你为何,为何要戴着面纱?这样,毕竟不方便不是?”经过刚刚的事,她说话似乎都带着小心,殊不知这种小心听在在意的人耳中,是疏离的先兆,令人酸涩满目。 “习惯了。”言简意赅,不愿再多讲一个字。 敏感的察觉到了女儿不愿与她多说,娇柔的面庞滑过凄然,黯淡的垂下美眸,不再发一言。天儿,你是在生娘亲的气吗? 黄连什么味道,恐怕此刻的心就是个什么滋味吧。进来这么久,才发现了女儿脸上的面纱,是注意力下降了,还是压根就将自己的注意转移,带动着情感也随之转移,一并转向了她的另一个女儿?娘亲,这个家究竟还有什么值得天儿留恋的,您来告诉天儿好不好,给天儿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一 座上人的悲伤感染了座上的人。虽然她绊装坚强,佯装无畏,可深谙她脾性的他怎会看不出她身上弥漫的那无形的忧伤?心严重的抽搐着,他发现,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手,而目标就是那俩个惹她伤心难过的人。人或许就是这样,自己疼自己爱的人自已可以伤害,可一旦是别人伤了自己疼爱的人,心底的怒气乃至杀气就无可抑制的要破休而出,叫嚣着要杀尽那些惹她伤神的罪人。 内心的真气冲撞的难受,万般压抑,连做几个深呼吸,总算勉强将情绪暂且压住,可受手里的玉箸却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在旁人或怔愕或惶惧的神色中变成粉末飘落…… 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似乎不曾感知,安静的吃着菜肴,空虚的腹中仿佛就是无底洞,饶是如何也无法令其充实起来口 “来人,添碗米饭”不起波澜的声音带了丝难查的柔软从上方传来,打破了一直静默的氛围,倍感压力的人暗吁了口气,实在是不习惯这种高压氛围。眼梢瞧瞧挑了眼身侧那蒙着面纱的女人,突见她放下了筷,一惊,忙收了眸光,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碗。 这个寡言少语的女人总是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因先前被人拿创指着一事,对她,已经于无形中形成了种莫名的恐惧。 “不用了。”语声淡淡,撑着桌子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天儿!”焦急的一声呼唤,来自心急如焚的娘亲。 脚步微顿后就毫不迟疑的朝外走去,这里,恐怕已经没了爷的立足之地,留下,徒增笑耳。 木椅擦地声凌乱的响起,相伴的是娘亲软软的哀求:“天儿别走,别离开娘亲啊,天儿——” 窸窣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不难瓣出,这是娘亲小跑追过来的声音。 步子不带丝毫犹豫的加紧,手冷冷一抬:“不用送了。还有,谢谢你们的招待。” 说话间,人已经走出了大门,消匿于斑驳的光影中。徒然望着那决绝的背影,心绪大乱,无力的瘫软于地,凄然呼唤:“天儿——” 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望着座上抿唇不语的男人,急急道:“七弟,求你将天儿追回来,天儿还没走远,快将她追回来——” 如薄刃的目光冷冷看了眼地上梨花带雨的女人,继而眸光一厉,出手如电,狠狠掐上了另一人的脖颈。 “啊!七弟你干什么,快放开她!”起身踉跄的冲着那几近窒息的女人奔去,撞上了桌角也浑然未察,使劲拍打着那纹丝不动的手,急得眼泪不住的下落:“七弟求你饶了她……她是的无辜的啊,七弟……” 转眸,眸光冷而清:“天儿和她,你选谁?” 霍然睁大了瞳眸:“七弟你说什么?她们同样都是我的女儿,你让我如何抉择?” “同样?”声音清洌的仿佛能结成冰,捏的指骨泛白:“一个半路冒出的东西,也配?” “七弟!你、你这么说未免也太寒人心!天儿是你侄女,难道雨儿就不是?厚此薄彼,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雨儿?大嫂,你知道的东西果真不少。” 凄然一笑,她不是傻瓜,当年只是装傻骗得过老爷,以保性命。申若雨,这个名字,虽说是秘密,但只要是有心,她又怎能探不得? “七弟,求你看在你大哥的份上,看在天儿和她血脉相连的份上……” “住口!她是大哥放弃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和天儿相提并论!你今日已经看见了,她的存在只会令天儿伤心!有她一日在,天儿,就根本不会回申家!” 说着,手劲加大,掌下的女人渐渐的腾空了双脚,胡乱蹬着,脸涨得酱紫。 恐惧的惊呼,更加厮打着铁了心要她女儿死的男人:“七弟你给我放手!放手!若雨儿出事,我也不活了,我去给雨儿陪葬去——七弟,若是你不想天儿恨你一辈子,你就赶快放手——” 手不可察的一颤。骤然望向他的大嫂,眸光一冷:“大嫂,我似乎真是小瞧了你。” “七弟,这么多年来,就是看,也看明白了……你和天儿,不止老爷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当娘的,又岂会看不懂……七弟,不是大嫂威胁你,只是大嫂求你体谅一下做娘的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若是七弟执意不肯放过雨儿,那大嫂只有一死!不过七弟可要想好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在天儿心里,我毕竟是她的娘亲,若真逼我上绝路,天儿今生定会在爱与恨的煎熬中度过——七弟,这,应该不是你所期望见到的结果吧?” 唇清冷的扬起凌厉的弧度:“真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劝大哥杀了你。”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一章 莫家儿孙 孱弱的身子如扶风的弱柳颤了颤,面容悲戚,可眸光却坚定无比:“奴家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雨儿身上终究流着的是申家的血,就是看在这点上,七弟你杀了她又于心何忍?倘若七弟愿意放过雨儿一命,奴家愿意一命抵一命…… ” “够了!”一声厉叱骇的她一颤,仓皇抬眼,对上的却是比冰窖更寒的冰眸。 “一口一个雨儿,你究竟要置天儿于何境地!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天儿,想过那个承欢膝下十几载的女儿?” “我… … 天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将天儿遗忘?只是雨儿从小就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的,吃了不少苦头,不比天儿自小在府中享尽荣华富贵,当做宝般被人疼着宠着。 如今好不容易和雨儿母女相认,我为她做点当娘的应核做的事,称补这多年的亏欠,又有何错?” 仿佛第一天认识般,他重新看向面前这位他称作大嫂的女人,泪痕满面,却是为了相识一月的女儿,语态中不乏抱屈声,却是为她这个女儿未曾享受过于天儿同样的待遇。她忘了是谁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绞尽脑汁的哄她开心,她忘了,是谁在她地位受到威胁时耍尽手段逼走了大哥的宠妾,她更忘了,又是谁在她病榻前通宵伺候,不眠不休,直待她痊愈的时候才肯让那早已疲乏不堪的身子休息! 一把将手里的女人甩向她,冷眼望着她抱着女儿关切问候,眼神冷漠如雪:“既然这么喜欢你这个女儿,那你以后就和她一块过吧。”语罢,甩袖而去。 抱着女儿哭位,内心凄楚不已。她不懂,难道爱自己的女儿也错了吗?为什么向来孝顺的天儿会生气,又为什么一向默然的七弟会大发雷霆… … 难道她真的错了?可是,谁又能来告诉她,究竟错在了哪? 面无表情踏出申府高高的门槛那刹,前方的那抹紫落入毫无准备的眸底,一瞬间定格了所有动作。 玩世不恭的斜倚马车,头向上倾侧,随意瞥了眼日中而移的日头,深深的纹路爬上了俊美的唇角。放下环胸的两臂,弹弹微皱的锦袍,缓带衣衫,举步走向那个带着疑虑冷眼看着他的人儿:“半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比我估计的还要早上半个时辰。”看来他还真是高估了申家的那群人。 面色陡然不善了起来,“若是国舅大人有看别人笑话的恶趣味,请觅他处,因为小女子没有充当别人笑话的嗜好!”扭头欲走。 “这小脾气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烈,有时还真是让人吃不消。”眼明手快的将人扯进怀里,打横一抱,盯着怀里人喷火的眸子,调侃的笑着:“鼠崽大人说笑了,草民胆小如鼠,可没有那个狗胆,竟敢看小霸王的笑话。草民乃老实人,所言句句属实,望英明神武震帝都乃至大江南北的鼠崽大人明察。”眉毛颤抖,还十分应景的缩缩胜子,还真有几分见恶霸时的惶遽样。 心里的阴霾反而因他这番似真似假的调侃消散了不少,瞋他一眼,抬手戳戳他眉毛:“假!你看谁怕的时候还颤眉毛?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挑衅呢。就你这天分,若真让你上台演戏,不是爷咒你,爷敢打包票,你非得被观众拿臭鸡蛋茶叶子砸不可。” 夸张的将那好看的剑眉抖了又抖:“怎会?我可是亲眼所见,当初你赶你家猫咪游街的时候,街上的那些小老百姓们,一个比一个眉毛抖的厉害。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的不成?” “呃?真的吗?怎么当时爷没住意?” “当时鼠崽大人正忙活着捡地上的美食果腹,哪里抽得出时间理会这些卑微的小老百姓?”含笑着眸给她解惑,可步子却悄然迈开,沉稳的冲着前面的马车走去。 摸摸下巴,暗忖,也对,这些卑微的生物,爷向来是不会往眼里放的。只是,人怕的时候真的会颤眉毛?像蜡笔小新那样如蚯蚓一样扭来扭去?呃,真是匪夷所思。看来改天,爷得找个人来好好研究一番。 “莫子谦。” “嗯?什么事,小鼠崽?” “为何,… … 为何爷发现你,笑的这么j诈?跟黄鼠狼似的的。你该不是打爷什么主意吧?” “那咱岂不是鼠鼠一窝?” 眼珠子瞪圆:“少跟爷转移话题!呃… … 什么动了…吓!莫子谦!你要将爷拐卖到哪去!”这个十恶不赦的烂男人,究竟是想要动什么坏心思!下车!下车!爷要下车!! “鼠崽乖乖的别动,我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拐卖你… … ” “放屁!莫子谦,识趣点就赶快放了爷,否则,等爷发火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鼠崽别气,生气对身子不好——” “你为何不去死!! ” “不行,若我死了,谁来照顾鼠崽你?将你交到别人手里,我可不放心。”更不甘心。 小嘴高频抽搐着,眼里的火苗窜的三尺高! 既然说不过贱男人,那咬,总能咬的过吧! 车厢里,一声痛苦的闷哼透过红纱娇帘,一路飘摇,传的很远,很远… 如孤山傲雪般清冷的眸光一直待那奔驰的马车绕过拐角,消逝不见,才黯然的收回。垂衅片刻后,待再抬眸,眸里一片澄澈,无波无痕。 “好好照顾你的主子,若她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子熏敛了一切复杂的眸光,低眸垂眼,恭敬道:“喏。” 挥手中带着难言的沉重:“去吧。” 天儿,莫子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能够伶你七叔所不能的一切—— 如荒野的苍松,终年孤独无人问,寂寞苍凉无人懂。一袭落寞的背影孤傲如斯,亦凄惶的令人心下恻然。 望着那孤独的背影逐渐消没于幽深的申府大院,子熏摇头叹息,转身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大步而去。或许,族长比主子更苦,心里的痛比主子更深—— 倘若有来世,但愿这样的孽,不再继续…… 如果爷是力大无穷的神,爷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伸出爪子,一爪将莫贱男拍飞飞! “小鼠崽,千万要记着我刚所叮嘱的。”死皮赖脸的将爷抱下车,莫子谦涎着脸谆谆嘱咐着,虽说不算是命令,可亦令爷不忿。爷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要记着?他说记爷就记着,那大爷多没面子?更何况,他要爷记的还是—— 身子板一扭,老大不爱意的撅嘴:“你若要孩子,相信世上有许多女人排着队的要为你生,凭什么要爷的孩子充当你们莫家的种?” 不见恼怒,只是一味温柔的笑着,手格上了她的肩,柔声劝慰着:“小鼠崽,就当是帮帮我还不成?你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无不希望在有生之年看着儿孙承欢膝下,希望香火旺盛,绵延不绝。可是小小嫁了你,自然是一无所出,而我呢,至今又无一儿半女——你就是当可怜可怜老人家想要抱孔子的心好不?” 再见莫子谦时,直觉上感到他变了很多,不仅是以前的那股强硬霸道劲有所收敛,就连性情,都仿佛变了温和了起来,少了以往的一意孤行,事事都带着与人商量的意味。 也弄不清他这种突来的改变是好是坏,总之,爷总觉得怪怪的,可究竟怪在哪里,还真有点不好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是不问意他所讲的,可爷也没出言加以冷嘲热讽,只是嘴一撅,不愿意味明显。 板过她身子欲再劝:“小鼠崽… … ” “老爷您慢些” “慢不下,慢不下啊!听没听到刚才来通报的下人说,子谦他,他带着咱的儿媳妇和孙子回来了!孙子啊,老伴——” “孙子又跑不了,老爷您还是仔细着身子骨,慢些,别磕着。” “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硬朗的很呐——” 爽朗的笑声渐近,似乎是贬眼的功夫,花甲老人就颠颠跑到了门外欲进未进的两人跟前,住脚,直接将一旁的儿子忽略无物,由上到下又从下自上将跟前这位面上蒙纱的女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暗自点头。不错,大方得体,出行又以面纱遮颜,单凭这点就知是循规蹈矩熟读女史的大家闺秀。 打量完儿媳妇,下一眸,莫父几乎是以虔诚的目光定在了那微凸的小腹,老眼顿时亮光万丈,仿佛从这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看到了未来那摇着他手臂,脆生生唤他爷爷的宝贝孙子—一 沉浸在遐想中的莫父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已经拉下的脸色。 敏锐的感觉到身旁女人似乎有发火的迹象,莫子谦快在她发怒前发言: “爹,马车劳顿,我们二人都疲乏的很,等待沐浴了一番,解了乏,再与你们二人好好说说话,您看如何?” 这才感觉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精明如莫父,待回魂过来,自然能感受得到那道来自儿媳妇的不善日光,心下自悔不已,不断责怪自已的高兴忘形,这下可好,初次见面就给儿媳妇留下个为老不尊的印象。 老脸一红,忙将目光移向他处,赶咳一声以掩尴尬,应和着儿子点头道:“是爹欠考虑了。管家,还不快吩咐下去,给少爷和少夫人准备热水沐浴。” “是,老爷。” 小心翼翼的扶着即将要暴走的女人,莫子谦怕再耽搁下来一场战事在所难?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5部分阅读 难免,转向他爹辞道:“爹,那我先和她回房了。” 接到莫父应充的神色,莫子谦一刻不敢耽搁的揽着人朝着他的卧房奔去,唯恐她语出惊人,一路上他心惊胆跳的,直到他揽着她走出了莫父莫母的视线,方才长长松了口气。 心里甜滋滋的,似给予奖赏般,一个轻吻落上了长长的眉睫:“小鼠崽,我没想到你会听话的配合,真是让我欣喜。” 懒得去探究刚刚鬼使神差的没拆他台的真正原困,剜了他一眼,手指冲着梅苑一指,理直气壮的吩咐:“带爷去你家温泉那,爷要泡澡。”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二章 喏 揩揩鼻子,幽幽叹气:“你要明白,不是爷怕被你看光光,只是怕你到时候会把持不住啊……你也知道的,爷如今这副身子骨,哪里经得起你这么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折腾?要是到时你欲火焚身的,爷可是爱莫能助……”柔弱的扶扶腰身,扮出弱柳扶风的小模样。 喉咙一紧,面前的小女人丝毫不知她这幅不堪蹂躏的小模样,愈发能激的男人想要狠狠的蹂躏一番。 眸光深谙,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那到时候我就去泡冷水澡好了。”眼皮无端跳了下。落到身上的灼热目光似乎能穿透衣料直烫肌肤,目光里的高热量所蕴藉的意思,傻子也会明白。心里小小鄙夷了一下,自从爷认识他至今,从未见过亦没听说过他莫子谦有泡过冷水澡的时候。还连篇鬼扯的哄爷,一直将爷当成傻瓜不成? 不过没关系,若他真想霸王硬上弓,爷就装死给他瞧!以爷目前身子骨的情况,不怕他不信。 嘴角噙着坏笑,不闪不避,当着他的面单手挑开外衣的盘扣,指尖捏着领口慢悠悠的向外轻扯,素色外外衫轻轻剥落,贴着玲珑身姿缓缓落地 空气中的呼吸声陡然加重加粗。 恍若未闻,指尖灵活的一挑,挑开中衣的细带,脱落,露出薄如蝉翼的里衣,此时玉肌雪肤在薄薄一层里衣的包裹下亦是若隐若现。 未再继续,只是俯身先脱了皂靴,以及棉袜,露出白嫩如玉的双足。眉梢斜斜一挑,似笑非笑的睇着浑身绷得死紧的男人:“怎样,还把持的住吗?” 恢复邪惑本色,抬手有条不紊的解着自己的华丽锦袍,唇轻勾,无限风华:“不要小瞧我,小鼠崽。” 解了外袍,突见面前小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个,解衣的手一顿,眉一扬,笑的戏谑:“只怕到时候把持不住的另有其人。” 兴致缺缺的瞥眼,探手解起了里衣,“又没有几分料,还真以为谁稀罕看似的,切。” 眼角突突跳着,这个小女人竟嫌弃他身材没料?他没料,那谁有料?那个不阴不阳的男人? 抿着唇角几欲发作,可待隐怒的眸光触上那身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肌肤,所有的郁气加怒气消散的一干二净,全化作了一股热血直冲他的脑门! 旁边目光的赤裸程度恐怕是让人想忽略都难。 抬手解开颈后的粉色细带,感受到旁边的目光更加灼烫,手一顿,思忖片刻,索性扯了肌兜一把扔向了他的脑门,盖住那双色眼,一了百了…… 关键时刻面前突然的一黑差点令他抓狂。 急急抓下面前的障碍物,定睛一瞧,那个狡黠的小女人已行滑入了温池,上半身浮于池面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白嫩的掌心撩着水花洒向优雅的嫩颈,沾湿莹彻如玉的肌肤,春色点点,诱人无限遐思。 似无奈似宠溺的笑笑,低头头看了看手上的苏绣肚兜,粉嫩的颜色就如她整个人,撩拨的他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凑近鼻间,馥郁的芬香引他陶醉的深嗅,眯起的狭眸是道不尽的满足。若是能一辈子闻着她的味道入眠,他死而无憾…… 殊不知他这副德行看在某人眼里,得出了两字一变态。 不要怪爷骂人,只是任谁见了捧着女人内衣猛嗅的男人,恐怕都忍不住将他往这两字上靠拢吧? 随意撩起颈后紧贴着的发丝,甩起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划起浅浅的孤度,或滑落池水中泛起涟漪阵阵,或调皮的打落在暴露空气中的细滑嫩肩,依着玲珑曲线轻吻着因池水的温热而泛起微粉的肌体。 双臂拨弄池水,穿过袅袅雾气靠上池壁,舒服的仰靠着,杏眸半眯,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昂扬着挺拔身躯下水,正目光灼灼朝着这方游过来的男人 指尖灵巧的挑开了面上的白纱,扬手一扔,捧起暖暖的温水贴上了残缺的容颜,丝丝暖流敷盖着冰凉,轻柔的,温和的,暖暖的,包容的,刹那间有回归母体的错觉。可怜能留住的温暖却短暂的让人悲悯,待温热的池水顺着残颜义无反顾的滑落殆尽,残余的温度又所剩几何?冰冷依旧,有谁安慰这未过花期却已枯萎的容颜,又有谁温暖这被残酷尘世霜冻起来的冰凉?到头来,留下来与自己相伴的,能给予自己唯一一丝暖流的,恐怕只有自己这双不离不弃的双手而已…… 望着她双手覆颊,似悲似悯,又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一紧,仿佛冥冥中被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了下。他的小鼠崽,为何世间的不幸偏偏残忍的挑中她?从身到心,无不被命运伤害的千疮百孔,纵使一个男人遭遇了她所受的种种,恐怕都难以撑得过去,更遑论她区区一个弱女子?不知是何种意念在支挣着,她毅然挺了下来,虽然总是没心没肺的笑着,看似不以为意的风轻云淡样,可他却惶恐的颤抖,因为他明白,她是个人,不是神。人一生能承受多大打击他不知道,可他却无比清楚的清楚,倘若打击不知节制的频频而至,一旦超出了人的负荷力,再强的人恐怕也会生无可恋…… 展开怀抱将她紧致的纳入杯中,眼神中带着不为人知的恐俱,他不能,不允许,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箍紧的臂膀收缩的颤栗,低哑的声音带着急迫,是命令,同时也是恳求:“小鼠崽,答应我,永远不要放弃你自己。”答应我,小鼠崽… … 心里一动。顺势将脑袋靠上他的肩胛,汲取他身上的丝丝温暖:“爷为何要答应你?莫子谦,给个让爷心悦诚服的理由。” “因为我爱你。” 呼吸一紧。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忍心,小鼠崽,这个理由你可曾满意?”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叹息,诚挚而坚定异常,令人不忍怀疑它的真实性。 敏感的感觉到怀里人瞬间僵硬的身子,抬手抚摸着绸缎般丝泽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安抚,又如情人间传达情意的方式,无限怜爱:“小鼠崽,从今往后让我来照顾你,或许穷极一生,我也不会是你心中最爱的那个男人,但你却会是我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小鼠崽,试着将自已完全托付给我,身与心我照单全收。相信我,今生我不会让你再流一滴泪。莫子谦这个男人,从不取易许下诺言,一旦承诺,便是一全一世。” “人们常说,多情之人看似无情,却是世上最痴情之人。之所以多情,那是因为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朵解语花,所以日日流连花丛,处处寻觅。可一旦寻了到,将至死不渝的守护,生生世世,永不离弃。莫子谦,不是爷不相信你的承诺,只是爷很怀疑,你真的确定爷就是你的那朵解语花?你的眼晴是不是受过严重的创伤?麻烦你老人家爷眼晴睁得大大的,仔细的看看爷,哪里解语了?温婉贤淑爷谈不上,善解人意与爷八竿子打不着,说爷是解语花,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指尖点上莹白的下巴,微微上挑,逼那略带自嘲的眸子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温婉贤淑,也不是不善解人意,只是将这些待错了人。” 眸微微一眯:“莫子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真的很讨人厌。” “忠言逆耳,我只是想点醒你。” “点醒又如何?带着别的男人的种跟你一辈子?你确定你真的有那个广阔心胸,能替别人养一辈子的野种?” 呼吸陡然粗重了起来,眸光压着火,瞪着兀自自笑的挑衅的女人,咬牙:“小鼠崽,我真不知你的小脑袋是怎么想的,激怒我就真的好玩不是? 咯咯笑出了声,“还别说,蛮有趣的。”美男发火,扭曲的小模样,真是好好看哩。” 有趣?哭笑不得的咀嚼这从她口里蹦出的词,他真不知道,看他发火究竟是哪里有趣了? 拉下俊脸,目光暗沉的如不见星辰的夜:“很有趣是吗?接下来会有更有趣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笑容在接触到异样深邃的眸时骤然僵住了。 手探向身后,试图掰开他箍的异常紧致的大掌:“老人们讲,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爷,没兴趣……” “可我却来了性趣。”暧昧不明的笑着,缓缓压下呼吸,额头对额头,鼻对鼻,四目相对。 距离近的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 呼吸短促,头不由自主的后仰,可恨的是抵在额上的脑袋也跟着移,不依不饶。 “小鼠崽……”魁惑的低唤,滚烫的唇摩擦着微微颤栗的粉唇,柔软的触感,激荡的不知是谁人的心? 见到那双水漾眸蒙上了浅浅的氤氲,连月来的思念化作了聚集眸底的深深渴望,喉咙发出难耐的低哑吼声,大掌狠狠按住佳人的后脑勺,含住那娇嫩的唇,尽情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三章 入住莫府 柔软却强悍的舌尖纠缠不休,被吻的眩晕阵阵,掌心紧紧按住他那宽厚结实的肩胛,欲拒又似还迎说不出的引诱,道不明的暧昧…… 本以为接下来的鱼水之欢会顺理成章,却不曾想偃旗息鼓,关键时候他竟强自压制了内心以及身体的冲动,艰难而依依不舍的推开怀里如凝脂顺滑的娇躯,头靠在坚硬的池壁上,握掌成拳,闭眸大口大口的粗重喘息着,淹到胸前的池水也因雄健胸肌的剧烈起伏而荡漾不绝…… 剜着进行到一半儿偃旗息鼓的男人,微眯的杏眸里刺出火气冉冉。怀孕时期的身子最为敏感,轻微的一点挑逗就足以欲火焚身,这个可恶的男人既然不想做就不要没事找事的挑火,挑了火而不负责熄灭,罪无可恕! 热烈的注视令他不由自主的掀开俊眸,待对上那似被池水清洗过的灿亮眸子,喉咙咕噜一下,那似嗔似怨的小模样简直就是他免疫力的杀手,兴奋的浑身颤抖,几乎快要把持不住的狼扑过去,好好将她压在池壁上肆意一番…… 不行!掌心狠狠抓住池壁抑制他欲扑上去的冲动。她的身子状况他再明白不过,肆意一番的确是快活,可稍有不慎,恐怕会造成终身遗憾。他要的是天长地久,而不是一响贪欢。 思及至此,他几乎是逃似的从温池爬上岸,捞过屏风上搭着的衣服,一阵风的夺门而出…… 两眸冒火望着某人潜逃的方向,摸把脸上被溅的水珠,磨牙霍霍。莫子谦,你有种! 待收拾了妥当,在莫子谦的偕同下步入莫府主厅时,早在餐桌上恭候已久的莫父莫母殷切的某光中带了丝毫不掩饰的激动,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款款朝着他们方向走来的女子,屏气凝神,搭在双膝上的手抑制不住的轻颤。 等了这么多年的媳妇茶,苦尽甘来,今日终于就要等到了吗? 随着女子的靠近,两老愈来愈激动,同时也愈来愈紧张,待女子靠近跟前时,莫父的胡须颤抖的频率到了最大值,搭在膝上的手抬起,刚欲吩咐旁边端茶的使唤婆子将茶端来,却大跌下巴的看见那所谓的儿媳妇似没见到他们二老般的,高高昂着头,径自去了对面,拉了椅子,一屁股坐下! 儿子叛逆成性,难道正所谓臭味相投,娶个媳妇也是那种桀骜不驯的主? 两老同时感到乌云在头顶飘过,脸色都好不到哪去。 暗道生不妙,莫子谦赔罪的对他二老笑着,接到二老刀子般的目光,眼角一抽搐,几步挨到那小女人的旁边,手伸到桌下,暗暗捏了捏那滑腻的小手,暗示外加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个冷刀子斜了过去,目光阴阴……爪子痒吗! 不着痕迹的将上身挨了过去,软语呢哝:“听话,去给爹娘敬茶。” 眼神轻挑,掠过对面,这才瞥见那端着两盏茶的婆子。 下巴扬起,哼了声,不予理睬。当爷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此情此景,令对面的两老不禁暗叹数声,连他们儿子的面子都不买,当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啊!他们的儿子虽不说是举世无双,但也才俊风流,英俊倜傥,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就偏好上这口?先前有申家鼠,这次又有这下巴都快翘上天的女子,真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过好在,看儿子的模样好似是摆脱了申家鼠的魔障,此次回来,明知申家鼠人在申府却没有着急着奔去,能忍到现在也未露出点急迫之色看来真是下定决定将她遗忘。而且,这儿媳妇怀上了莫家骨肉,也算是大功一件,桀骜就桀骜点吧,等着孩子生下来,再慢慢调教,性子总会收敛些的。 想至此,莫父脸色好了不少,挥退了端茶的婆子,吩咐下人将饭菜端上。 不忍双亲下不了台,莫子谦终是出口打了圆场:“爹娘莫急,等儿子和她拜了堂您二老再喝媳妇茶也不晚。如今名不正言不顺的,敬了这茶,终是不伦不类。” 莫父莫母恍然,原来儿媳妇是嫌没名没分啊…… “这好办,明个我就找人去挑个黄道吉日,这个月就将婚事给办了!”说起喜事,莫父喜上眉梢:“算起来我们莫府有二十几年都没办过喜事了,这次子谦你大婚,一定要办的轰轰烈烈的,要……” “去年不是办过婚事了吗。”不冷不热的声音如盆凉水,将处于热腾中的莫父浇了个透心凉。 胡子颤颤,老眼鼓得圆圆的,怒瞪着对面的儿媳妇。这个儿媳妇究竟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想要拆台!哪壶不开提哪壶!半天不吭哧一句,一开口就能呛死个人!气煞老夫! “爹,您别气,她只是不知……” “你家小小不是去年嫁入豪门了吗?你为何睁眼说瞎话,明明办过婚事,还愣是睁着大眼说二十几年没办过?欺负我是外来人吗?还是你家小小压根就是捡来的孩子?”嫁给爷委屈了她不成?竟当着爷的面撒这个谎,这不是当众打爷的脸吗! “你少说两句。”见他爹几乎气疯了,莫子谦眉头轻皱,低声斥责,转而好言好语地劝慰他老爹:“爹,她没恶意,只是不知其中的曲折而已,待回房我会好好跟她解释一番的。爹,您别怪她,她说话向来快言快语的,可没有什么不敬的意思,望爹多担待些。” “是啊,你儿子说的对,我可没有什么挑衅的意思,只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罢了。脾性向来就是如此,过去是这个样子,现在仍旧是这个模样,恐怕将来我也不会委屈了自己改了脾性。我不是什么不识趣的女子,若是您老人家嫌弃的话,只要知会一声,我会二话不说,立刻卷了包袱走人。”敢责怪爷?爷屈尊降贵的来你家破地,可不是来受气的! 起身,谁的面子也不买,拉开椅子就要走人。 莫子谦见这架势慌了,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摸清了她的脾气,他何尝不知她因刚刚他的无意责怪而闹了意? 好不容易得来的女人,说什么他也是不会放手的。 眸光急切,忙一把捞过起身欲走的女人,双臂环着抱在膝上,软言哄着:“是我不对,我这破嘴不会说话,惹了你,若是不解气,你打我好了……”抓起那微微蜷起的小手,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拍去。 此情此景,莫父莫母皆头痛的叹气摇头,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两字……惧内。 …… 西南王府 秋意浓浓,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径中秋天。 王府的景致庄重而不失雅致,移步换景,走过长长的回廊,穿过月亮拱门,经过婉约迤逦的人工湖,绕过假山,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恢宏壮观的王府门口。 跨过门槛,司寇殇沉重地走了几步后,踟蹰的住了脚,白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那块凉滑的玉,心思百转,忍不住回头,在司徒绝冰冷的面上绕过一圈后,似无意落在了旁边那出来相送的司徒俊浩面庞上。 收回眸光,敛了眸底复杂之色,对着司徒绝的方位微微颔首:“就此别过。” 点头回应:“后会有期。”继而转向司徒俊浩,淡淡吩咐:“浩儿,送送贵客” “哦,是,父王。”上前一步,有礼的拱手,精致的容颜上笑容单纯而阳光:“三皇子,请。” 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又松。 眸底百转千回,从这灿烂的笑容上别过,定定地看向那伫立不语的司徒绝,与他探来的眸光相对,交换着各自的意味。 发自真心的笑在那妖娆的唇畔上舒展开来。 抬手饶富意味的拍拍司徒俊浩的肩,看着这个快要与他等高的大男孩,眸光湛湛,语重心长:“的确是个好苗子。好好听你父王的话,如此不凡人物,必有出头之日。” 漂亮的凤眸含着不解,带些怔傻地看着那百般意味的眸子,唇嗫嚅着:“我……” 未等他问出口心中疑问,司寇殇已经扬袍而去,秋风阵阵,吹拂着那血色妖艳,飘舞飞扬,给秋色添了一道别样风情。 “父王他……” “回府。” “欸,父王等等我!”焦急的几步跟上,疑问脱口而出:“父王,难道不用儿子娶那个公主了吗?”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啊?不不,不反悔,儿子乐得清静,呵呵……” 西南王府婉拒南陵公主,南陵三皇子带着南陵公主通往大兴帝都的消息传了开来,惹起各界人士不同程度的反应。 “阴魂不散!”低咒声,刚下早朝的莫子谦尚来不及脱朝服,就脚步匆匆地往房里奔去。他得好好看着她,万一被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拐跑,那他真是恨得要咬人了! “小鼠崽。”推门踏脚而入,抬眸寻人,入眼处那小女人正一动不动的端坐竹椅,看不清她的神情,因为她的面部被手持的那圆盘物遮住。而这圆盘物…… 心剧烈的震荡,想也没想地快步走近,手一挥,劈手打落她手持物,哐啷一声,碎裂声清脆尖锐。 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紧张的捧起那张似发愣的面容,语气急促:“小鼠崽,你不要在意这外在的东西,再美的容颜也会有老去的一日,你何必耿耿于怀?更何况,在我心里,你不曾变过,至始至终都是那个惹我怜,惹我爱的小鼠崽……” 收了怔色,拉了脸,不善的看向他:“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还欲再出口的安慰就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 “爷说过爷在意了吗?不知道就别妄加揣测,这会惹爷不高兴的,你可曾明白?” 扭过身子,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轻划着,眉心拢起,进入思索阶段。 丝毫没有为刚刚的事情觉得尴尬,他觉得他应该体谅,看似没事人般的她或许只是佯装坚强。 揽过那细弱的肩,凑过身子,装作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莹白指尖在桌上勾画的图案:“小鼠崽,在画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爷的脸。” 眸光一怔后一痛,温厚的掌心包裹住点在桌上的指尖,凑近唇边,吻得极轻:“你是故意要我难受吗……” 挑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他打量个仔仔细细,敛了色,一本正经:“爷今日始知,你这个人真的很自恋。”趁着他发怔的空当将手抽出,抓起砚台上搁置的狼毫,铺开纸张,思忖半刻,下笔,依着脑中所勾勒的,细细的描摹…… “这是……” “瞅着你眼也不缺角,难道看不出这是个面具?”吹干墨迹,一抖,塞进他手里,理所当然的吩咐:“冰海寒玉打造,任务不算艰巨,交给你来办。”不弄个面具,整日里戴个面纱,真是不方便。 将纸张认真的折叠好,起身大步跨向房门外,抬手击掌。 黑影一晃,转瞬跪在面前:“主子。” 纸张递到他眼前:“冰海寒玉打造,最晚今日时酉时。” “喏。”恭谨的接过纸张,身形一晃,眨眼不见。 关了门,暗叹了气后转身走进屋内,先前在椅上坐着的小女人已经移到了软床上,打着呵欠拥过一床丝被,懒散半眯的眸子困意浓浓。 心间柔软的滴水,脚步放轻,挨近软床,替她放下床帐,坐在床沿,掖了掖丝被,柔声轻问:“困了?” 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抚摸着那细致的眉眼,缱绻着力道,刚欲再出口,此刻门外突起一道唤声:“大公子,苏夫人和苏小姐到访,老爷让你到客厅见客。” 手一顿,眸里渐渐镀了层阴沉。 低眸看向兀自睡得香的小女人,思忖了片刻,剑眉一扬,眸光里幻化出几缕精光。既然爹娘瞎给他出主意,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失了礼数。 轻轻将那软滑的丝被掀开,推推她细弱的肩,唤着:“小鼠崽,跟我见客去……”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四章 胡说的 未至客厅,就听见从里面不断传来的愉悦笑声。主子丫鬟婆子仆役笑成一团,七分假,三分真,听起来却格外的其乐融融。 虚伪的人,令人生厌的场合。 顿了步,睡眠不足的眸子狠狠剜着旁人:“牺牲爷宝贵的睡眠时间,死皮赖脸的拖爷来见识这群人物,莫子谦你真该去下油锅了!” 俊雅的笑着,似不经意瞥过客厅外候着的苏府小厮,眉眼轻勾,俯身埋首那软滑的颈窝,深嗅,厮磨,呵气:“帮我应付一下。” 高大痴缠着娇小,两人的亲昵看在那些小厮的眼中,掠过惊诧。莫家不向来是重视礼法之家吗?可这大白天的莫家公子就与女人旁若无人的腻歪在一块,有伤风化,这还了得?难道这就是俗语讲的,闻名不如一见? 眼角急剧抽搐,原来他之所以喜欢爷穿短领的衣服,是为了他作j犯科来得容易啊! 斜眼一瞪,见他为配合他此时的动作,欣长的身躯俯成一定的弧度,哂道:“不累吗大人?折腰折了约莫三十公分,真是难为你了。” “也是。”从颈项,以唇膜拜游移至耳畔,暧昧地吹着热气:“这种事情还是躺着做来的容易。” “何必那么麻烦,找个和你身量差距小的女人不就得了?”推开黏在身上开始酝酿怒气的男人,举步从容地朝着客厅的方向迈去。既然来了,去露露脸也罢,捎带着气气那一窝子各怀鬼胎的烂人们,也不失人生一大乐事。 扰的爷睡不成安稳觉,那爷也不能让他们安生了不是? 脸色阴翳的难看,胸口的火气压了又压,这个出口不经大脑的小女人,总是能不经意间将他的怒气调到最大值。 吐了几口郁卒的闷气,缓缓神色,抬手弹弹身上细微的褶皱,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跨去…… 门帘一掀,外面的冷空气吹进,里面的交谈声笑声顿止,看向来人,几家欢喜几家忧。 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浅笑,左手拦着佳人的肩头,右手小心翼翼的握着软弱无骨的柔荑,仔细迈着步子,任是瞎子都能看得出那俊雅男子的爱护之意。 行至主位上前,笑着行礼:“爹。”转向侧位,又是一礼:“娘。” 继而转向略下位的女人,淡笑着颔首:“表舅母。”眸光微微一转,看向女人旁边那娇俏的女子:“婉儿,近来可好?” 身拢翠云薄烟千褶裙的女子忙眼眸中恋慕,羞涩的起身,仪态万千的一福身:“多谢表哥挂念,婉儿一切安好。数月不见表哥,听父亲大人讲表哥去了塞北办公务,不知表哥一路上可是顺利?” 莫子谦笑着刚欲回应,一道极细极轻的声音突然飘入耳中,虽然细若蚊蚋,却被耳聪的他捕捉个一清二楚…… “呃,不错,这身量刚刚好……” 笑刹那僵冷在俊绝的唇边。 “顺利,谢婉儿关心。”不冷不热的回应,掌心用力,握着那削弱的细肩到了他父亲下位坐下,如霜冻的不豫神色看的在座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么眨眼的工夫变脸就变天似的?难道这官大了,脾气也一路随之?苏夫人目含担忧的看了看旁边羞愤的女儿,这还没进门呢,这个表侄就给了婉儿这么个难堪,要真是进了门,这还了得?自家闺女虽不说比不得皇宫里的金枝玉叶们,但也真是捧在心含在嘴里的,嫁过来守夫君甩脸色看,她怎舍得?更何况,还有个…… 目光不由得瞥了瞥那貌似正襟危坐的女子,一抹面纱看不清面貌,但从那灵动的眉眼中不难猜得出此女子容貌不赖,一袭水云裙得体大方,却遮掩不住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未婚先孕,光是这份胆量与心机恐怕就鲜少有人能及。心下忧虑更甚,婉儿心思单纯,即便是嫁过来做正房,恐怕也压不过这个侧室的气焰。这门婚事,真是有待商榷…… 莫父老j巨猾,自是看出了苏家的忧虑,趁吃茶的功夫,暗暗递给夫人一个神目。 多年的默契,莫母立刻明了,慈祥的对着座下黯然神伤的苏婉揽揽手:“婉儿过来,坐到表姑妈这边,让表姑妈好好看看,咱苏家的这朵娇俏的花……” 咱苏家……三个字如醍醐灌顶,苏夫人仿佛吃了定心剂,刚刚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是啊,婉儿她表姑妈是苏家人,同是一个族里的,还能让别人欺负了婉儿不成? 苏夫人也是个知事的人,心里乐开了花,可面上不动神色。推推旁边不知所措的苏婉,笑着:“婉儿,没听到你表姑妈唤你?还不快过去。” 款款起身,莲步轻移,身姿婀娜的挨了过去,红唇轻启,如黄莺出谷:“表姑妈……” 莫母高兴地应着,拉着苏婉坐在她身旁,欢欢喜喜地唠起了家常,时不时的和苏夫人聊几句,和儿子说几句,和旁边的莫父偶尔呼应两句,唯独忘了下座某个静静吃茶的女人。 他和曾不晓得他母亲是故意冷落他旁边的小女人,再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同时也借以抬高苏婉的身价?替她解围或许只是一句两句话的问题,可他没有这么做,一部分源于要惩罚他先前的失言,另一部分,他是想她自己解决,这样也好今早适应这个家,能融入这个家,也省得以后他不在家的时候心里还担心着她的处境。 可令他失望和不解的是,旁边的女人并无丝毫尴尬之色,不惯己事的吃着茶水,淡定从容,饶有兴味的看着一家子的说说笑笑,那样的神色,那样的眼神,让他无端想起了三个字——局外人。 局外人,或许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要和他共同经营这个家吧…… 这个认知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抓住桌上茶盏猛的呷一口,茶水沁脾清凉,却终是无法冲撒胸口那张酸楚结成的网。 小鼠崽,可怜我爱你那么多,你终究是不将我放进心里一点半毫是吗…… “喂” 持杯欲再灌下去的手一震,转过头,似带了丝不确定:“你叫我?” 废话!暗白了白眼,嘴冲着莫母的方向努努:“看似你老母很喜欢这个表外甥女呢。” 她在意?心情没由得大好,凑过身子,扬眉浅笑:“乖巧的女子谁不喜欢?” “哦?包括你吗,莫大公子?” 笑意浓浓,可并未答此问话。摇晃着杯盏,垂眸望着杯中茶泛起的涟漪,一副神秘状。 杏眸没由得一眯。看来男人都一个德性,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顺便惦记着田里边种着的! 既然喜欢,那爷就好心成全你们这对鸳鸯何如? 倒过盘里扣着的茶盏,倒了茶握茶盏于掌心里,抿着唇儿,眸子不耐的转动,这一转,不经意对上苏夫人投来的探视目光。 一征,好不尴尬的说着客套话:“这位就是子谦的红颜知已吧?” 一句红颜知已道出了苏夫人的小算盘,没进门就不算是莫家的媳妇,充其量也就是莫子谦在外头拿钱养的女人。 莫父莫母那方也停止了交谈,目光若有似无的瞥过这边,定在某人身上,想看她反应如何,又想听她如何诠释自己的身份。 莫子谦目光冷了下来,他不信他表舅母看不出小鼠崽在莫家的地位! 茶盖轻拨着茶末,碰在边缘,清脆的叮叮声缭绕在寂静一时的莫家客厅中。就着茶面升腾的零气取啜口茶水,抿着嘴儿微微一品,不疾不徐道:“担待不起。” 莫父莫母外加莫子谦无不大变脸色。 简单的四个字无疑是和莫家划清了关系,莫父莫母无不慌了神,难道儿媳妇恼了?万一一怒之下一走了之,那他们的孙子怎办? 开始后悔他们的小算计,明知道这个儿媳妇不好惹,他们怎么就蠢的在这当口给她下绊子?即便是不喜欢这儿媳妇想要给儿子另觅佳人,那也得等着她生下他们孙子,在她没有丝毫转圈之她后啊! 握紧的掌心汗湿濡濡,喉咙干涩,俊眸隐着仓皇如痛,不错眼珠的盯着旁边那抚着茶盏眉眼淡淡的人儿,低哑的声音含着不可察的祈求,“别胡说。” 抚弄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眸,与他眸光相对,半刻,莹白的指尖点上他额头,带着娇嗔,咯咯笑出了声:“瞧你,干嘛那么认真,明知道我喜欢胡说的嘛——咯咯——” 虚惊一场。 莫子谦才松了口气,莫父莫母也抹了把虚汗,忖着不能再将这喜怒无常的儿媳妇给惹毛了。 不取再将她忽略成空气,莫母勉强扯着笑,尽量做出慈祥婆婆的,模样:“这些天身子可是好些?” “挺好。”若是能将你那深更半夜,一趟趟跑出去泡凉水澡的儿子赶出爷的房间就更好不过了。 对面苏夫人见莫母从她家闺女身上转移了注意力,不禁不悦了起来,听莫母的问话,精明的眸子转了转,找到了话茬。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眼尖的莫子谦瞅见旁边女人小眉头一皱,直觉接下来她吐出的不会是什么好话,快她一步替她解答:“表舅母称呼她小玫就可。” 一个玫字咬音稍重了些,所有人都听成了妹。 爷脸色刷的下难看了起来,起个名字都要欺负爷一把不成? 苏夫人暗忖名字的奇怪,接着问道:“那不知小妹的性氏,祖籍何方,以及令堂高就?” 这些问题正是莫父莫母感兴趣却几天来都未来得及问的。提起精神,目光矍铄。 “独孤,爪哇国,第三个问题不好答。” “异国的?”苏夫人惊叫一声,飞快看了莫父莫母一眼,见他们同自己一样惊异,不禁问道:“爪哇国于何处?为何不曾听说?” 茶盖拨弄着茶末,笑:“海对面的国家,你们若是能听说过那就怪了。” 海对面?!愈发惊异,这女子竟是漂洋过海来的! 海对他们来讲一直都是极为神秘的存在,包容,广阔,无垠,深沉……与天相接,绵延在平线处,仿佛与天宫只有一线之隔,无限的神秘,令人畏惧而向往—— 海对面的女子,难道来自天宫? 颤抖着手端着茶杯狠狠呷一口,压压惊,不可乱了阵脚。可能是儿媳妇哄人的,哪有这样的事,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过海对面能有人过来的—— “咯咯,别当真,我胡说的。瞧你们,又被我骗了不是?”清脆的笑声再次响起,怒了一窝子的人。 “哼!”嘭的放下茶盏,莫父怒气冲冲的别过脸,敢情将他们当猴子来耍呢!气煞老夫!这个儿媳妇真是……真是太不讨他欢心了! 莫母也别着脸不说话,神情不豫。 莫子谦无奈的看着她叹气,她倒是欢畅了,可瞅瞅其他人,谁不被她给气的半死?打不得,骂不得,真是弄了个祖宗回家。 “不过我倒真是异国的,爪哇国,你们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因为我们国家只是偏远地方的一个小国家而已。” 莫父的脸色好了些,扭过头,老眸精明:“那你如何到了我国境地,又如何遇见了子谦?” 幽幽的叹息一声,握拳轻捶了下木桌,眸光隐忍而悲怆,霍得抬头,望着一窝子人期待的神色,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半晌,垂头叹气一声:“家族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被吊起胃口的众人听罢这么一说辞,恼之余心也痒痒的,追问:“何为外人?小妹如今怀了莫家骨肉,就是莫家的人,一家子,哪里能算的上外人?” 咬唇犹豫,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似乎在怀疑自己重大的私密值不值得向他们讲。见他们神色更加真挚,一副都是自家人不会出卖你的模样,方沉吟着,考虑着,重新倒了杯茶不疾不徐的喝完,方迟疑道:“事关重大,若是你们透出星点子秘密,恐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窝子人忙忙点头,目光无不透出一股快说吧,我们很八卦的意思。 莫子谦头痛的覆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但愿最后收场的时候不会麻烦。 啪的放下杯盏,那尖锐的声音仿如一把小锤,敲得一窝子无不一震。 缓缓起身,负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脊背傲然而挺,下巴微昂,目光睿智明锐,穿透人心,带着丝高高在上的傲气仿佛睥睨世间万物。威慑气息仿佛与生俱来,由内而外的迸射,不怒自威,连纵横官场数十载的莫父都没由得感到一摄。 深沉,带着无尽恨意和森然的叹息听的众人心一跳,接下来那无喜无悲的语调更是令人心惶惶然—— “其实我是被人追杀到你们国家境地的。” 抽气声响起,莫父心一凉,忙挥退了一干子丫鬟婆子的,莫母紧张的握着茶盏仿佛那没生命的东西能给她力量保护她,而苏婉则从位上跑下,窝进了她娘的杯里。 想起她刚刚所说是家族丑事事,扰着眉头:“难道是你族里的人?” 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脸色郑重:“是我皇姐……” 哐啷——! 啪啦——! 皇姐——皇室纠纷!她是皇家人!! 各个脸色异彩纷呈,张口结舌的成木鸡状,反观某人,反而嫌不够似的,狠狠地一锤木柱,悲苦而恨意绵长:“那个狠毒的贱人,抢本宫皇位还不够,竟杀我父妃,夺我太女妃,逼我远走异乡,奇耻大辱却不得报,辜负了母皇的信任,也枉了堂堂太女的名号!可恶!!” 皇位啊…… 连呼吸都带上颤,皇位,女子为皇,这是个什么概念…… 莫子谦彻底无语了,接到父母投来的询问目光,脸色僵僵的,不知作何反应。殊不知,他这副不自在的模样,更令莫父莫母对女子的话坚信了几分。 苏婉好奇,从她母亲怀里抬头,怯怯问:“太女妃是男子吗?”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神,同时也敛了周身凌厉的气息,步履沉稳的走向座位,如男子般潇洒撩袍而坐,冲旁边的莫子谦微微一笑:“子谦放心,虽然我已有正妃,但你于危难之时救我一命,如此情真意切的男子,世间难得,我怎会辜负?等大业既成,四海升平,我定会派人来接你,八抬大轿,?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6部分阅读 ,红鸾盖顶,万人仪仗,让你风风光光的入宫,断不会让任何人小瞧了本宫的男人!” 嘴角扣搐,看着旁边煞有其事的女人,他是不是该跪下来,榭主隆恩? 虽然自己也有些荒谬,但瞅着她能将周身气息收放自如,动作不似大兴女儿那般扭捏反而洒脱自然如男子,莫父开始一点点的相信了她那听似荒唐不已的话。 深吸口气,莫父暗叹,虽然与皇室结亲是天大的荣耀,可是让他儿子嫁过去做…… 做妃,唉,这词别扭,也不好听,怎么也是接受不了的。 其实他之所以肯相信这荒谬,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早在年少时,机缘巧合下,他从流传已久的古书上得知,其实在上古时期,女尊国家在他们这片大陆以及其他大陆上是存在过的,虽然后来逐浙都发展成男尊国家,但世界这么大,谁又敢说一定? 听是皇家人,虽然是别国的,莫父也不能免俗,看这儿媳妇的神色多多少少的有了丝敬畏以及讨好。 说不定以后她复了国,能助他们莫家一臂之力。 “不知… … 不知太女可是有复国策略?” 无视莫子谦那警告的神色,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慢条斯理的吹着,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不过,十月后,胜败自会分晓。” “那…… ” “爹,说了大半晌,她也累了,儿子扶她回屋歇息。”唯恐这么问下去,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莫子谦忙截住他父亲的话,立身搀住她的臂,暗中用力,硬是将她从椅子上拖起。 岂有此理! 眸光不悦,爷还没说完呢,就让人家走,懂不懂礼貌! “不要再生事。”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搀着人,强行往门外拉去。 “啊,对了!”一惊一乍,回头望着一窝子的人,忍着臂上施压的力给予爷的疼,笑的咯咯作响:“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别的嗜好没有,最喜欢胡说八道了。刚刚见现场气氛压抑的慌,所以就好心的挤个小故事来调剂调剂气氛,顺便娱乐娱乐砚众而已,像你们一窝子睿智的人,应该不会当真的,是不?咯咯,干嘛这么崇拜而激动的看着我,很感动啊?呵呵,早知道就多骗你们一会了——” 哀叹一声,他就知道从她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身后一声暴怒的咆哮,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源自他那暴跳如雷的父亲。 有妻如此,家能宁焉? 今个老百姓啊,真啊真高兴! 拥着被衾乐哉哉的打了个圈,一个打过头,压着小宝宝了,哭丧着脸唧唧哼哼,泫然欲泣。 坐在床头生闷气的莫子谦本不打算理会她,可转眼瞅着她面色蜡白,貌似真的压着了,认命的叹气一声,脱靴上床,给她揉着小腹。 “乐极生悲了不是?” 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握着他温热的大手,唧唧:“痛——” “活该。”话说得厉害,可目光急急的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巡视,真怕有个好歹。 好半晌,见蜡白的脸色终于渐渐红润了起来,悬着的心方沉稳的落下,掌心从那微凸的腹部挪移,抚摸上那细致的眉眼,一下下,温柔的,怜爱的,柔情蜜意,触上去仿佛就舍不得拿下。 “小鼠崽,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喘口气不敢再乱动,腹中的小宝宝咳真不是让爷省心的主。 撅撅嘴,嗔他一眼:“想那么多干嘛,睡觉啦。” 压着身子于她一侧,俊眸含情,凑近她耳侧亲吻一下,吹着热气:“你难道不知你今日干过什么好事了?还想着睡觉,你以为不给个合理解释,我会放你睡个安稳?”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五章 嫌隙 “谁惜搭理你。”扯掉他覆在爷身上的手,拽拽的扭过身子,拉起鸭绒寝被,如蚕般将自个裹个严实,舒服的喟叹一声,两眼一闭美美的会周公。 桃花眼不善的眯起,瞥了眼被她不带犹豫扯落的手,继而盯着那将后背留拾他的小女人,心里极端的不舒服。 抬手挥落勾在帐钓处的暖色纱帐,强行从那扒着被子不放的小女子爪里扯过一半的寝被,盖过自己的躯体,臂膀一捞,强悍的令那单薄的身子靠上他那灸热的躯膛。 “卸磨杀驴,利用完就将我一脚踹开,你倒真不客气。” 单薄的布斜隔不开他如火般炽热的体温以及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娇嫩敏感的背部仿佛亦能从那起伏不断的躯膛上感知那健美的胸肌,臂膀收缩有力成霸道的保护姿态横亘胸前。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感知他很强的存在感。 听他那语气似乎是不太高兴,爷就不明白了,这人小鸡肚肠不成?跟个女人瞎计较个什么劲?真是没水准的说。 脸朝枕边侧侧,窝窝唇角,不与这种小家子器一般见识。 不屑搭理他?眸子又是危脸的一眯,心头恼着,从颈后狠狠吮上那莹润小巧的耳珠,火辣的力道伴随的是他咬牙声:“听见我说话了吗,小鼠崽?” 耳根火辣辣的疼,抬手推着他如牛皮糖般粘上来的脑袋,皱巴着小脸不甘不愿的敷衍着:“听见了。” “跟我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吗,嗯?”掌心顺着领口滑向了如酥的柔软,轻揉慢捏,或轻或重的挑逗着。 “别闹了,大晚上的还是赶紧睡吧……” “你也知道是大晚上的,”邪邪的在她耳侧旁吹口气,低哑着嗓音蛊惑“春宵苦短,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些渗什么,才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不要啦——”掌心按在他那不断吐热气的唇上,极力忽略从胸部传来的阵阵酥麻感,叱道:“还不快住手,难道凉水澡浮还没泡的够不成?” “凉水澡…… ”咀嚼着字低低笑着,忽的翻上了某个小女人的身,两臂于她两侧支起,灼热的看进那双慌乱的眸子,俊唇勾起笑的放荡而暧昧:“老御医说了,其实杯孕的头两个月不可同房,过后的几个月,只要小心点,房事还是可以进行的。小鼠崽,为你忍了这么多天,你也是时候稿劳稿劳你的男人了,是不是?” 说着,修长的大手就欲去扯那凌乱的亵衣,眸子火热的盯着从亵衣一隅露出的香酥嫩白,呼吸不由得粗重了起来。算算,他的确有数月没碰过女人了。 “你别乱来,爷身子受不住的——”最重要的是爷现在没那个心情。按着他的腕不欲让他得逞,两眼鼓圆了没好气的瞪他。 听罢他笑的愈考发的璀璨,可这笑却让人无端的感到冷意。 撕拉—— 不打商量的撕裂最后的遮羞布,略带薄茧的掌心贪婪的流连在比绸还滑比丝还软的娇躯上,抚摸着,逗弄着,这副极其具诱惑力让他异常渴望的身子,此时此刻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展现在他的身下,粉嫩惑人,任君采撷—— 目光不由得滑到那刺眼的微凸上,虽然每日每夜他都自我麻痹的欺骗,可是他仍旧是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如果有可能…… 俊眸寒光一现罢恢复如初,从微凸的腹部移开眸光,掌心抚弄着娇躯, 他缓缓压下头颅,唇压着微嘟的粉唇,轻轻噬咬着。 “小鼠崽,不要再说出拒绝的话,我的忍耐真的有限的……” 实际上即便是想说出拒绝的话也无法说出,因为他此刻已经含住两片唇瓣,霸道的缠裹吸吮,压根就不留给人以拒绝的余他—— 攀着他被汗濡湿的躯体登入爱欲的殿堂,连绵不绝的醉麻从腹下传遍四肢百骸,氤氲了双眸,却无法完全迷蒙了神智。 忍耐——他说他在忍耐,爷不傻,何曾听不出他的话外话?他忍耐的岂止是渴望,向来眼里容不得沙的他忍耐的更是爷的所谓背叛,还有那他眼里的野种…… 下巴无力的搭在他的肩胛上,身子软软的依附着他,被动与他火热的躯体摩擦着,随着他有力的律动而做着无意识的动作。响彻耳边的低吼是他陷入激|情的有力证据,激狂点在颈项上的热吻更是毋庸置疑的征明了他的畅快与满足…… 心里百味陈咋,说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只是一味的排徊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心底的刺缘于爷这具染了别的男人气息的身子,他明明因此难受着,可为何还对这令他难受的身子万般享受? 男人,果真是个让人费解的动物… … 清晨,唤醒爷的不是刺目的朝阳,也不是扮乱的鸟鸣,而是臂上话来的森然凉意—— 打了个寒颤,幽幽转眸,一道冷芒晃着光线落入眼底,刹那一征。 如锻黑发未曾束起,不羁的散落下来,映衬着光影斑肤的如玉俊颜,诡异莫名。半敞着外袍,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沼上,手里持着冷芒烁烁的寒刃,刀面贴着那妖异的图案,缓缓厮磨,慢慢滑动,缩起的眸底深不见底,如诡异的漩涡,犹若令人望而生寒的黑洞。 “要动手的话就利索点,若下不了手就支会声,爷没那个闲情跟你在床上耗着。” 话音尚未落尽,被刀面逼着的肌肤敏锐的感觉到锋利刀刃的逼近。 一直垂下的眸子缓缓的抬起,眸中波谰未起,却让人感觉比那寒芒尽显的寒刃更冰冷。 “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吐出的字成冰,下颚绷得死紧,眸光如蓄势而发的猎豹,死死盯着眼前人,仿如只要下一刻从眼前人那两片粉唇中吐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他就会凶狠扑上去将其狠狠撕裂。 这个男人生气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当初在西南王府别院给司徒绝治腿期间爷就有所领教,如今看起来,这回更甚上次。 在这种让人胆寒的目光逼视下,到口的那句令他足以火冒三丈的话在喉咙溜达一圈后,见风使舵的换了味:“被逼的。”其实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真算起来,只能算司寇殇太过j诈。 眉梢微拢,锐利的目光死死定在那黠光流转的乌眸上,明显不信:“真的?” 眼神在那艳丽的图案上溜达一圈,浑身一个哆嗦,忙转眼,“这种可怕的东东,就算是打死爷,爷也不会愿意让人给弄上去的。若不是当初被那毒蜘蛛野蛮的绑的不能动弹,爷早就拿着锅盖拍过去了,哪里由得他作威作福?看着人模人样的,谁知道这人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嗜好?”提起他这可恶的嗜好,爷就激愤不已,霍得抬眼,狠狠道:“你不知道他……’冰冷的视线刹那冻结了爷还未出口的话。 轻轻将她下巴握住,冰冷的笑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嘴角抽了抽,扭过脸不去看他那可怕的模样,“没什么好说的。” 手劲一根,逼她转过脸与他对视:“与我在一起你简直就个闷动芦般半天吐不出个字,即便我放下身段好哄赖哄的,你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可一提起那个男人,你就滔滔不绝,两目发光!与他苟合还不够还怀上他的种!怀了他的种还不够竟在身上镌刻上他的印记!这还不够,你嘴里念的,恐怕心里想的都是他!小鼠崽,你究竟想让我忍到何种境地!我是个男人!我有自尊,我有自己的骄傲!逼急了我,你信不信——” 后面的话虽然未出口,可无声胜有声,森寒的冷意足以令人大致猜得到他欲出口的内容。 在他吃人的逼视下黯淡的垂下翦水双瞳,嘴一疼,几多委屈:“我逼你,我究竟哪里逼你?我念他有何不对?在我快死的时候,是他不嫌弃我这副鬼样子,没有抛弃我,于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不离不弃……” “够了!”失控的大吼一声,仿佛被人踩到了罩门,转身风似的刮出了寝房,余留被撕裂的帷帐摇晃着破碎的残败—— 起身披衣,唇角抿的紧紧他。莫子谦,你这张破嘴竟敢说爷跟人苟合! 那爷好心的让你老人家跟别人苟合一次如何? 闵苑。 爷和苏家小姐‘不期’而遇。 苏婉下意识的举步欲逃,在她潜意识里,这个一次次捉弄他表姑夫表姑妈的女人绝对神经有点问题。 “哟,这不是苏家小姐吗,这么急匆匆的要赶去哪啊?”跨一步挡在她身前,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瞅着她。爷是洪水猛兽吗,见爷就跑,真是不给面子。 本人没觉得这语调有啥不对,可人家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可真是听着这味像是大街上的混混调戏良家妇女。 退后一步,僵硬的笑笑:“原来是小表嫂,不知小表嫂找婉儿可是有事? ”焦急的目光不由得在四周扫过,可闵苑一向荒凉,鲜少有人经过。若不是她贪恋这里的牡丹花,想要来偷偷采撷些做胭脂,岂会遇到这个今人觉得惶慌的女人?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爷嘿嘿笑了几声:“放心,这里绝对安全,不会有人经过的。” 一个瑟缩,一张俏脸吓得煞白。 这个女人,该不会怕她夺表哥,而想在这…… “牡丹,花之仙子者也,配婉儿刚刚好。”夺过她手里的娇艳欲滴的牡丹,放在鼻下轻嗅,笑着靠近一步,将牡丹插入她的鬓发,左瞅右瞧,啧啧叹声:“花面交相映,欲把人比花,熟知人比花更娇。” 愈发觉得这个所谓小表嫂脑袋是有点问题的,急得掌心出了层细密的汗珠:“小表嫂,这么久妹回去,恐怕我母亲她会焦急……” “于亲重要还是表哥重要?” 苏婉吓了一跳,心道,难道真的被她不幸猜中,这个小表嫂要加害于她? 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此情此景下已经是六神无主,脑黛嗡了声,厉声尖叫,扔了花篮,猛地拔腿就跑—— “子熏!快打晕她! 一道黑影闪过,手起手落,臂弯上下一刻多了个软绵的躯体。 “主子,要灭口吗?” 奇怪的看着脸色严肃的子熏:“她又没做过什么事,为何要灭口?”这孩子,许久没宰人,难道手痒了? “那属下划花她的脸?” 目光更奇怪,上前覆上他的额头:“没烧啊,这孩子怎么了,今个净说傻话。好端端的竟想划花人家女孩子的脸,难道嫉护人家不成?” 子熏更奇怪,既不杀她又不划她的脸,那主子让他千方百计的打听她动向又让他想方设法支开其他人是为甚?这个女人,除了与主子抢那个男人,貌似与主子没什么其他过节—— “乖乖,将这女人搬进屋。”今个,爷就好心成全一对苦命鸳鸯。 余光瞥见他主子唇角上扬的那抹阴险的笑,子熏结拮实实打了个冷颤。 他直觉,有大事要发生了,而某些不幸的人要倒霉了…… 午时将近,莫府的餐桌摆上了十数道菜肴,本是开饭的时间,照柱常,除了某个女人以及照顾某个女人的自己儿子喜欢姗姗来迟外,其余人等都会早早的坐在餐桌前等候。可反观今日,晚了将近一刻钟,那两人水到不说,连苏婉至今都未见着个人影。 “婉儿呢? ”转向苏夫人,莫母亲切的问道。 “那丫头,今个早说是和丫鬟上街买些胭脂水粉去了,估摸着是忘了时辰,等她回来定好好说说她。” 回以一笑。转头看向旁边的丫案:“可曾知道少爷哪去了?” “回夫人,少爷去了醉生坊。” 莫父莫母同时拧眉。儿子喝闷酒去了?难道他们小两口吵架了? 沉下脸吩咐:“去请少夫人出来” “不好了老爷——”恰在此处一个俏生丫头趔趄的跑来,气喘吁吁的焦急喊道:“少夫人不见了。”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六章 忘情散 华丽的绛紫锦袍松垮垮的搭在肩头,精壮的上身半裸,被醉意和深藏的沉痛掩映的桃花目不复往日的精湛,醉生坊三楼雅间的俊美男人颓废如斯,无力的绮在雕花竹椅上,指节苍白,举着酒坛似无意识的灌着浓烈的白酒,仿佛只有这坛中物能将他心底的痛苦焚烧殆尽酬 一旁的紫霜看的心痛,眼前这颓废沮丧,被无边痛苦侵袭的男人,还是曾经那潇洒随意如风般不羁的公子吗?情爱,果真是世间最厉害的毒药,摧毁的心智,抽掉人的灵魂,一旦沾惹,恐怕除了下药人,无人能解,亦无药可解。突然间很恨那个女子,谈不上嫉妒,只是一味的恨!公子一表人才又痴心如斯,究竟有何地方配不上她?又有何对不起她?既然不爱公子,当初作甚要去招惹?招惹了又不懂得珍惜,徒惹得公子黯然神伤,这种女人何等恶劣,当真是死不足惜! 沉浸在自我感伤中的莫子谦未曾发现身旁紫霜不断变换的神色,抱着酒坛,他眼神寂寞的望向窗外,窗外,人声鼎沸,平凡的老百姓们几乎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携妻带儿的游走于繁华的闹市中,热闹喧哗,俨然和他所处的清冷雅间形成了极致对比。 自嘲的一笑,手霍得一挥,敞开的窗户猛地阖死,严丝合缝,不留丝毫空隙。 阻隔了外面喧哗的同时也隔断了从窗外投来的光线,本就冷情的房间霎时暗了下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淡淡的弥散开来,虽不浓烈,却令人格外的压抑。 “紫霜。” 简单的两字没了往日的冷漠,沙哑中带着一抹难言的悲哀,令她心颤的同时也深深的心疼着。 单膝跪下:“主子,属下在。” “如今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礼,还是称呼我公子吧。” 眼眶一热,“是,公子。”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人细细擦拭她脏污的掌心,也是柔声细语的说,从今往后,你就称呼我公子吧…… 他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哽咽。抬眸淡瞥,俊眸里复杂异常,只是一个一个称呼也能让这个内心坚韧的女子动容如斯吗?忽而又自怜一笑,自己何尝又不是?那个女人不经意婉转一笑,何尝不是令他欣喜雀跃,失了自我?想起她,眸光倏地一凉,扬起酒坛凑近已经失了血色的唇,大口吞咽着这能让世人解千愁的坛中物…… “公子您不能再喝了!”不知哪来的勇气,紫霜上前强势的夺过他手里握紧的酒坛,痛惜的望着他,声音里带着哀求:“公子,求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被漠然裹得严实的眸里看不出情绪,劲节修长的手伸向酒坛的方向,他看着她,面无表情:“拿来。” 双膝跪地,哽咽:“主子,若是您有什么不痛快,您大可拿紫霜来出气,紫霜就算是被打死也无怨无悔!只求主子不要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好好爱惜自已,好好活着撤 手微不可查的一颤,他缓缓垂眸看着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当着他的面留泪,恐怕这是第一次。容貌艳丽,性情坚韧,风骨傲然,在时下女子之中也算是个中翘楚,他虽然不过问暗部中人的私人事,但也知道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鳞。其实,如果她不是那么执着那么倔强,或许不会过得如斯辛苦—— 眸光一黯,他苦涩的叹息,说紫霜倔强,他又何曾不是执拗?只要他稍狠心一些,狠心斩断那扰人心神的情丝,重新开始,或许会有一段美好的感情——可问题是,他狠不下心,他,舍不得…… 扶着桌边万般无力的起身,沉重着脚步走向房外,苍凉的背影,抖落了一室的落寞—— “紫霜,你要的,恐怕这辈子我都给不起,与其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早些换个篮子,于你于我都好。言已至此,以后该如何,你自己琢磨着办吧——” 余音回荡在耳边,凉透了心。 悲戚染上美丽的眸子。瘫坐在冰冷地面,她不住喃喃:“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公子?” 还未至家门口,急匆匆跑出来的管家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大公子您总算回来啦!您快想想办法吧,少夫人不见了,表小姐她也……” “我知道了。”冷冷打断管家的话,不再多讲一句,面色冷峻的大步迈进府内。 大公子知道了?他还没讲完呢,大公子怎么可能知道?这表小姐不见了,她的丫鬟昏倒在后花园,这公子也知? 突来的变故已让莫府乱成了一锅粥,苏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莫父莫 母愁眉不展,审了少夫人房里的丫头和苏家那昏倒在后花园的丫头半天,可她们愣是只吐三字,不知道。派人出去找了半晌也没音信,恼火,担心,心慌,忐忑,他们现在真是六神无主,面对这种情况,无不想到了两字——绑架。 当莫子谦出现时,全家人无不如看见救星般的,轰的围了上去。 “谦儿……” 抬手阻断他母亲的话,向来一副温暖面目的他今日看起来阴霾异常:“不用担心,她们好得很。”抬步欲走,听的后面人的呼唤,暂停了脚步,声音无波:“不要跟过来,我说过,她们好得很。” 风刮得绛紫袍猎猎作响,渐行渐远的身影给人一种狠厉的孤煞,惨人的感觉,莫父没由得眼皮一跳,直觉似乎不妙…… 闵苑是他那命薄的大姐生前住的小院口因着她大姐生前最爱牡丹,所以这院里院外都栽满了高贵的牡丹花,除了平日来搭理花草的下人外,几乎没人来此小院,僻静的一隅,被人遗忘的一隅,今日,却因她,似乎‘热闹,了起来。 似不经意扫罢院中全景,随性拢拢半敞的袍子,唇角轻扯,说不清是在笑,还是冷笑。 目光最终定在正屋旁边的厢房。 两扇紧闭的雕花木门,门楣上悬挂的风铃叮咚作响,晃动的影子映在白玉台阶上,顺着影子不难发现那被遗弃在台阶一侧的朱钗,莹润透明,点着灿阳耀眼夺目,刺得人眼疼,扎的心痛! 双拳忍不住握紧,片刻后又挣扎松开。 几步过去,弯身捡起那孤独的钗,手不由自主的颤,仿佛被遗弃的不仅仅是支钗—— 推开厚重的木门,许久未曾有人来过的寝殿,在推门的那刹从门上却未曾掉下过灰尘,奇怪的现象,可是他并不奇怪。 目光犀利如电,直直定在层层纱缦后那抹模糊的身影上,玲珑窈窕,裸身一动不动的躺在床帏环绕中,桃色一片,却冷了他的心。 原来,那个人果真打的这个主意。 手里握的朱钗咔嚓断裂,尖锐的刺进他的掌心,顺着指缝渗出的血鲜艳而刺心。 “出来。” 低沉的声音平静的波澜不起,但听在有心人耳中,这完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细碎的脚步声从屏风后轻轻绕来,素手拨开缭绕不绝的纱缦,走至床边,目光邪肆的望着床上那被她刻的干净的女人,没心没肺的笑着:“今日爷闲来无事,特意来给国舅大人送大礼来了。瞧瞧,这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的,配给国舅大人还真是不算辱没了你。国舅大人,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爷赏你的大礼。”说话间,眼睛不离那如剥了皮鸡蛋的身子,那样仿佛能捏出水的肌肤,真是让人嫉妒。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愈来愈近,愈来愈重,夹杂着数不尽的怒气,裹着仿佛吃人般的暴戾,伴随的,还有浓郁的酒气,撕裂帷幔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气声…… 劲节的手如勾如钳狠狠扣上了那削瘦的肩,盯着那侧颜如雪,凉薄的唇吐出的是满腔的怒,恨,恼,“小鼠崽!你太可恶……” 话未尽,气血陡然翻滚,全身的力气刹那间抽空—— 猝然倒在地上,掌心抓的是刚只来得及抓紧的碎布,又惊又怒又痛!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狠狠盯着上方那一副若无其事的人,掌心扒着地,唇角凌厉:“你竟下毒!” 室内阴暗的光线下,他看见那个人弯成月牙的乌眸,那粉嫩嫩的唇曾是他的最爱,可此刻一字一句倾吐的却是锋利的刃,一刀一刀的刮着他的心…… “你堂堂国舅爷,一人之下万万万人之上,我一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女子怎敢对您用毒?真真是会开玩笑滴——”俯下身,摸了把他那令人欣羡的脸蛋,笑的无不阴险:“国舅大人不是喜欢将‘芶合’二字挂在嘴边吗?爷这个人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喜欢帮人达成他卑微的愿望,顺道成|人之美,一石二鸟,哦不,应该是一举两得,省时省力更省功夫!这不怕国舅大人不领情,所以就小小的给这场游戏加了点辅料,这叫情趣,爷相信,以国舅大人的宽厚胸禄,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将情绪从失控的边缘拉回,脸色稍稍放缓,看着她:“真是个记仇的人。小鼠崽,就为了今早我无意的两字你就要给予我这样的惩罚?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解药给我,听话……”一股热潮陡然从腹下传来,压抑都压抑不住,逼得他浑身都跟着轻颤不止。这个该死的小女人,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药,烈不说竟连内力都似乎给压抑了住,当真是可恨! “爷又不是你家奴隶,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对他置之不理,兀自掐指一算,点点头,咕哝:“嗯,算算也到时候了,这药性就要发作了……” 钻心的麻痒仿佛因着她的话打开突破口,汹涌奔泻,一发不可收拾!游走奇经八脉,蔓延五脏六腑,欲望腾地下烧了起来,让他无限恐惧的是,他此刻想扑倒的不是面前这惹他又恨又爱的女人,而是…… “不——!”似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烧红了眼睛,拼尽了气力抓住了女人冰凉的小手,颤栗着,眸底演绎凄惶的绝望:“小鼠崽,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告诉我,告诉我!” 悲凉和欲望交织的容颜,打上了心头,拨乱了本已是平静下来的心弦。轻轻抚摸着这入鬓的列眉,被绝望侵染的俊眸,这挺鼻,这薄唇——这么细致而温柔的抚摸,是第二次,或许就是最后一次。 “屋内的纱缦被我撤了药,药名为情散,你今日喝的酒里掺了绝情散,两者一混,就是忘情散,软骨散,和世间最烈的媚药的组合……” 如遭雷击! 耳中一派嗡鸣,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可却能清清楚楚的从那粉唇吐出的气流中听到三字——忘情散… 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似傻了般呆滞的看着她:“你又再骗人,对不对……你恨我今早口无遮拦伤了你,所以才戏弄我,吓唬我,是不是……小鼠崽,算我错,我给道歉,不要吓我,我真的……真的怕了……” 摇摇头,叹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有点感叹自己的狠心,同时又庆幸自己的狠心,其实这样子的结局却是对他对爷最好的结局。 用力拂开他的手,不去听放开的手滑落于地的沉重声响,也不去听他那哀求声,如负伤野兽的哀声,更不去听他匍匐前行的声音,毫不迟疑的抬步,毫不留恋的大步而去,冷下心将狠绝的身影留给那悲哀不绝的人…… “小鼠崽——不要走——” “回来,小鼠崽,回来…” “会什么要遗弃我,为什么——“ “我这么爱你,你为何辜负我,为何!” “你会后悔的!小鼠崽你会后悔的——!!” “啊——!!!!” 在踏着光影踏出房门最后一步的时刻,将事情办妥的子熏也随之踏出房门,关好房门,立于一侧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主子。 “都办妥了?” 点点头。莫子谦已经被他移上了床榻,苏婉的|岤道也被他解开,这回估计已经酬不免又看了看他主子的神色。 碧空如洗,伸展双臂眯着眸子拥抱蓝天,心情仿佛都受了天空的影响,一扫阴霾,程亮了起来。 “子熏,我做的对吗?” “属下不敢妄言。” 转过头,看着他纠结的眉头,好笑的伸手扯扯他的两颊:“给爷笑个,别整天拉个晚娘脸,惨得慌。” “主子!”羞恼的瞪一眼,可硬是不敢躲,生生等他主子扯完玩完。 唉——低低叹声,头一沉,窝在他的肩胛,闷闷的:“你不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吗?相忘于江湖,从此以后再无牵扯,一干二净,他好我好大家好。”少了多少麻烦啊。 “主子真的觉得这样好?” “难道子熏觉得不好?” 纠结的拧眉,想了又想,挫败的垂下头:“子熏也不知到底好不好。” 扑味——这小子熏,真是可爱的打紧。 伸手抓抓他的肩,笑道:“走吧,咱去住当旅客去。” 旅客?子熏疑惑。 笨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如今申府去不了,莫府再也住不下了,当然是要住宾馆了!宾馆知道米?客栈!笨!” 又打他头!子熏忿忿的,即使是他笨,也是被他这个无良主子给打笨的! 对子熏的黑锅脸视而不见,高高兴兴的牵起他的爪子,乐颠乐颠的沿着廊庭往府外奔去,光明正大,管他那一窝子人什么异样的目光。瞪什么瞪,死老头!还有你,老女人,你那什么眼神!貌似抓到爷把柄似的幸灾乐祸!还不滚去看着你那好女儿,再不管管,未婚妈咪她当定了! “拉拉扯扯,成何休统!!”暴喝一声,威严无穷。 眼挑衅的瞪过去,牙一呲:“管你鸟事!我又不是你家媳妇,你奈我何!” 眼珠子差点瞪掉,怒:“岂有此理!家门不幸,子谦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不知检点,失德失礼的女子!” “就是,大白天的与男人拉拉扯扯的,真是不害臊。”苏夫人旁边的丫鬟趁机煽风点火,唯恐世界大战不爆发。 眉一挑,看着苏夫人笑的讥嘲:“也不知道是谁的女儿大白天的与男人在床上滚床单呢” 一语毕,一窝子的人脸色大变。 “你……你把婉儿怎么样了?”苏夫人爱女心切,见人就咬,赖上了爷 “哟,瞧你这话讲的,我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女人能把那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样?是你家女儿争气,好手段,拐了人家的儿子,好摘了我头上这顶莫府少夫人的桂冠呢,呵呵。” 苏夫人一怔后眸里划过一道喜色。 莫父莫母讶异后也暗自欣慰。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你不用太过较真,只要守好本分,将来子凭母贵,子谦他断是不能亏待于你。“以为爷的举动源于幼稚的吃醋,莫府捋着胡须劝慰。 耸耸肩,笑的无不嘲讽:“又不是他的种,何来子凭母贵一说?” “什么?!” 惊、怒、喜几种神色在他们眼中轮番上演。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实话实说,是你儿子怕你们二老逼他成婚,所以想了个怪招,抢了申府护卫的妻子来冒充他的妻子。这位你们应该认得吧?子熏,申府一等一的护卫。” 拉过子熏,这就是人证啊! 忍住嘴角的抽筋,僵硬的点头:“是。” 莫父气的鼻子冒烟,指着门口,吐了一个字:“滚!” 以为谁稀罕在这似的。嘀咕一声,拉起子熏欢快的离开,迎着灿阳,我们走向光辉的明天——嘎嘎噶! 这号人物一走,那莫家少夫人的位子岂不是要婉儿莫属?苏夫人一阵窃喜,可面上却一派镇定,“表姐夫,婉儿她……” “放心,我们莫家自会给婉儿一个交代。“莫父一挥手,令道:“莫府大院,一间一间的搜,直到找到少爷为止!” “喏。”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七章 殇来 “掌柜的,天字一号房。”携着子熏踏入帝都最豪华的客栈,凌空扔出一锭金子至柜台上,绕过于一楼用餐的人们,径自沿楼梯而上。 “两位客官请慢……”小二蹬蹬上了楼梯,跻身于两人的前侧方,笑着赔礼:“二位可能是外乡来的,所以可能不知道,我们客来居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客栈,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这上房当然都是提前预定的。天字一号房早在半月前就被人订下的,商家向来诚信为本,所以我们客来居断不可失信于。不过二位客官倒是有福之人,十分赶巧,天字二号房的客官因有事提前退了房,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小的带二位去天字二号房,二位看如何?”斟酌着说辞,小二眼角余光偷瞄着两人的神色,看两人的反应再决定接下来的说辞。 欲往上抬的脚步收了回来。侧过身子,纤细的指尖顽皮的在楼梯扶手上戳点,专心致志的盯着上面的纹理,貌似饶有兴致的研究着金丝楠木打造的楼梯。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二被这种反应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该回个话啊,这么不支一声的耗着,是个什么事啊。 子熏环胸仵在楼梯一侧,冷眼看着略显局促的小二,不带丝毫感恃道:“看来客来居是不想在帝都混了。” 黑线爬满了额头。低低叹息,子熏这孩子,跟着爷学坏了,本来单纯的孩子现在都会仗势欺人了,真是罪过——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一出,楼上楼下抽气声此起彼伏,聚光灯般的目光射向发言人,空气停滞数秒后,不知哪个同志的爆破音起,如颗重磅炸弹炸的人不得安宁—— “我认得他!他、他就是申家的一等护卫子熏!” 小霸王的贴身护卫! 为非作歹的帮凶! 恶人的标志,令人恐惧的代名词! 他在此,那岂不是说明小霸王就在附近?! 享受了几个月好日子的他们,难道噩梦又要重现了吗? 对那只恶鼠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只要一想起那染血的紫葳大衙,想起那成百上千的尸体,那浓稠的化不开的血浆,恐怕没有人心里会不哆嗦,没有人会不恐惧! 鲜少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头束纶巾的青年人脸白若纸,手抓着桌角抖如筛糠。 先帝驾崩的那段晦暗的争权时期,申家因大批官员临阵倒戈而输给了莫家,差点一蹶不振而倒台,而那人也因此被逼的远走他乡,失了官位失了申家大权,一夜之间几乎失了全部!那心狠手辣的人,如今回来,是不是要算旧账,是不是要一雪前耻?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这句话就如魔咒,自从他父亲背叛了申家后,每每午夜梦回就震响在他的耳畔,惊得他冷汗加身,彀陈不止—— 瑟缩的抬头望去,楼梯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惊得他一跳,差点夺路而逃!是他!肯定是他!从小玩到大,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万分的熟悉!如今改装女子,恐怕是要隐藏行迹,这么说来他要开始行动了,他要开始实施报复了! 心跳如擂鼓,指骨发青,死死抓着桌角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报复,以他那狠辣残狞的性子,会如何对付曾经背叛过他的人? 掌柜的闻声奔来,额上冷汗蹭蹭的下,四肢发颤的站着,说话都不利索:“客……客官,小二他记错了,天字一号房没有人预定,您请便……” 暗暗推了小二一把,处于惊惧中的小二猛地一个瑟缩,噗通跪在楼梯台阶上,自动掌嘴:“是小的记错,小的愚笨,小的该死……”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残里久久回荡,先前的议论声仿佛被这巴掌声震住,戛然而止,渍脆的声音仿佛带着尖锐每一声都打在他们心里,惊颤的他们连 呼吸都仿佛受到了惊吓。 余光淡扫,不少人已经悄悄地离开座位,若做贼般轻手轻脚的挪动着步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进军。 貌似不经意扫过某个阴暗的角落,那里,一个坐立不安的人几乎将整个桌角掰断。 给子熏打了个眼色,二人上了楼,仿佛没有听到身后 奸臣当道全集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7部分阅读 听到身后那长长松气的声音,闲庭信步的走向天字一号房。 多月未进帝都,可未曾削弱爷在他们心里的影响力,由此可见,爷的余威犹在,爷对他们的影响是根深蒂固,无法磨灭的,这点爷还比较满意。只是,那个人—— 唇微微上翘,柳晔,好久不见,你们柳家欠爷的债是不是也该还了? 吩咐小二打了水,美美泡了个花瓣浴,洗去了一身疲惫,换了身干净利索的衣服,刚转过屏风,就听到门口隐隐传来的不饶不休的争吵声。眉心微微一拢,这个怪老头,他来干什么? “子熏,让他进来。” “哼,你这个死小子,你这回还不让我进?”气呼呼的推开门,瞪了一旁挡了他半个时辰的子熏两眼,见人家冷冰冰的站着对他爱理不理的,心下腾了把小小的火焰,眼珠子骨碌一转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脚进屋,却在落下时突地改了方向,蹭蹭踹了子熏两脚,然后嗖的下溜进了屋,胡子一翘一翘的,脸上兴奋的红润,对着门外的子熏做鬼脸,高兴的就如恶作剧得逞的孩童。 子熏黑线满头,爷无语问天。 “你还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想从爷这里搜刮些什么宝贝不成? 听爷这么一问,医怪仙才一拍脑门,猛地想起今日来的目的,蹭的下挨上了桌边,揪着爷的袖子紧张兮兮:“臭丫头,你告诉老仙我,你究竟把那药给谁用了?” 奇怪的瞅着他:“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晚了点?药都已经给人用了,现在才问,即便是亡羊补牢,也为时晚矣了吧?” 医怪仙白白眉毛下的两眼闪烁着未知光芒:“你给姓莫的那小子用了? “有什么不对?” “没,没什么不对,给他用,应该没什么不对……” 应该?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如狼,恶狠狠的盯着他:“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爷一定碎了你,和韭菜搅拌搅拌,加点调料,做肉包子吃!” 浑身打了个冷颤,脖子缩了又缩,僵硬的开着笑脸:“没问题,我医怪仙的药能有什么问题?你一百二十个放心,就算过上个百八十年的,那小子肯定也记不得曾经有过臭丫头你这号人物!不信的话你大可去江湖打听打听,我医怪仙的名号在那摆放着呢,提起医怪仙三字,哪个好汉不竖起拇指叫好的?我医怪仙就是江湖人活命的保证,你没看那些江湖各门各派,不论白道黑道的,即便是杀到了天边也杀不到我医怪仙的门口,因为得罪了医怪仙,就是开罪了整个江湖啊!所以啊臭丫头,即便你不信我,也得相信医怪仙的名号啊,我总不会拿自己的声誉来开玩笑的不是?” 江湖人重名声,这点倒是不假。 虽还有些狐疑,但爷最终还是点头信了。可爷却忘了,这个臭老头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偷偷抹了把冷汗,暗道声好险,这个丫头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但愿那药不会真出什么岔子。 手突然摸到了袖口,小眼又是一转,换成付好的笑脸,如小狗一般巴巴的望着:“那个,那个医书……” 没好气的一个白眼瞪过去:“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贪心的臭老头!爷前世的行医经验就这么落入了他的口袋,想想都想咬他! “嘿嘿,我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好东西当共同分享的不是?要不,老仙我拿好药跟你换?”那本札记里所记载的医病用药,好多都是前所未闻的,叹为观止之余也着实令他受益匪浅。若是能再多弄两本来,那他何止是天下第一神医,古今以来的第一神医他都当之无愧。 对于脸庞厚的人,爷一向采取漠视态度。 摸摸鼻子,某矮小的老头不再自讨没趣,灰溜溜的离开了,不过离开前,好心丢给爷一个炸弹:“我那徒孙跟着我那不肖徒儿学了好几年毒术,他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若是想用药在他身上,你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这个臭老头果真精明的很!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司寇殇这个人,不好摆平。 茶盖一下一下的拨弄着茶沫,爷沉思着,这步得好好想想,一步错,步步错,千万得踏的仔细的才是…… 入寝前刻,一道白影闪进了房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复杂的看着那懒懒拥着被余的人,修长的眸子承载着浓浓的不解,疑惑,和莫名的恃绪。 唇角抽了抽,子熏这个大嘴巴的,一时不告密他嘴痒不成! 叹口气,无奈的解释:“七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已的想法,不需要别人告诉怎么做,教我怎么做。我所做的必定有我的道理,路也是我自己选的,我知道自已该怎么走,不需要你们手把手的教我,指导我该走那条路。七叔,我这么说,你懂不懂?” 空气停滞了几秒,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转眼瞬间,人已挨近了床榻,白玉修长的手伸向了榻上人,眸光柔软了下来:“跟七叔回家。” “不,我不回去。” “我知道你在别扭,天儿,七叔向你保证,属于你的东西,外人一件也抢不走。”异常坚定的语气里流露出不容错辨的冷冽,为了捍卫她的所有物,他不介意化身撤旦化身修罗,仙与魔只有一线之隔,她说他是仙,可谁又能知晓脱了表层的他不是魔的化身? “七叔你未免也太小瞧你的侄女了,我的东西,谁能抢走,又有谁敢抢?我不回家不是在闹别扭,只是手头上还有些事恃没有解决,等彻底处理完这些琐碎的事恃,我会回家,将属于我的东西牢牢地把在手里!” 清润的眸光骤然闪过一抹痛色,只为那一言带过的侄女二字。 僵硬的将手收回,淡淡颔首:“也罢,如今你也是将要做娘的人,的确是大了,许多道理你也应该懂了,不需要做长辈的多啰嗦。只是孤身在外难免还是放心不下,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有什么需要你就尽快派人通知我。”想了想。又道:“如今你双重身子,要不要我找个人来伺候?毕竟,子熏他是个男人,许多时候不方便。” 摇摇头,轻道:“多个人对我行事不利,反正过不了几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到时候我就会回家,老老实实的不再惹是生非。” 行事?好看的眉轻轻纠结,担忧却又渍锐的眸光在那陷入沉思的面庞上扫视一周,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了一缕叹息萦绕唇角。 “你自已要小心,天儿。” 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放心吧,七叔,天儿心里有数的。” 转身踏出房门那刹,他的脸上柔和的线条骤然变得请洌冰冷。 “看好你的主子,出了事,拿你是问!” “喏!” 天儿的情绪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 第二日,莫府和苏府结亲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千岢百怪的谣言也接距而至,人们的想象力是极为丰富的,几条模棱两可的信息在他们天马行空的脑袋里一运转,这结亲的内暮就演化成了大于等于n个版本,五花八门,令人啼笑皆非。 “主子,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仵着木柱抱剑的子熏冷眼瞅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主子,忍无可忍。谣言都将她传成猪精了,她竟还能笑得如此欢畅,真是怪胎。 伏在桌上笑得浑身瘫软,揩揩眼角笑出的泪,接着再笑。实在太好笑了,猪精,真不知爷究竟是哪里长得像猪了,竟然能得到这个雅号?是嘴巴?还是鼻子?抑或是耳朵? “子熏,难道你就不觉得好笑吗?”娣着面无表恃的子熏,爷很是疑惑,笑着问。 撇撇嘴,轻哼了声:“在莫府里,整日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走步路还得让人驮着,身份不明仿如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将堂堂太师一家耍的团团转,试问,人类有这样的吗?” “子熏,敢情你这是拐着弯的骂爷呢?” “以下犯上,子熏不敢,子熏只是为主子解惑而已。” “好好好,子熏大人你有理,爷不和你争。”也懒得和你争。 直起身子,舒坦的伸个懒腰,浑身筋骨舒展,气顺血通畅。 踱步至窗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喜庆的红色长龙,舞狮队开路,鼓乐队紧随其后,再其后跟着穿着红马褂的莫府小厮,抬着一箱一箱的聘礼,声势浩大的朝着苏府的方向赶去。由此看来,生米已煮成熟饭,莫府和苏府两大世家的联姻已成定型。 “主子,你后悔吗?”如果主子不是这般倔强,要是能定下心来跟着那个男人过日子,以那个男人对主子的爱慕程度,指不定能得到另一番境遇“, 抚摸着雕花木窗,轻轻笑了:“子熏,跟了爷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你主子。只要是爷做过的事,哪怕到头来是错的,爷也绝不会后悔。自己选择的路,绝没有后悔的道理,更何况,爷觉得,爷没错,爷的选择是百分之百正确的。” 敛着眉头若有所思,片刻,又不赞同的反驳:“可主子,依属下看,他待主子是真恃实意,跟了他,主子会生活的很幸福……” 抬手阻了他的话,唇冷冷的微勾:“子熏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他对爷真情实意是不假,可若跟了他,爷的生活只会更糟,不会幸福。婚姻岂止是两个人的事?你只见到莫子谦待爷好,那你难道就没见到莫家的那群人,哪个是个善茬?申府莫府向来水火不容,一旦爷的身份暴露,你以为他们会像爷待莫小小那般善待爷?莫家,这坛子水很深,不是爷所能踏足的,留在他府里,被人整死,是迟早的事。” 子熏握紧了剑:“他们敢!” “他们为何不敢?子熏,难道你以为嫁入他莫府后爷的身份还是大兴太师?即便是死了,申家也不敢来领尸首,你信不信?” 身躯蓦然一震,这番话恍若当头一棒,令他霍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主子入莫府,恐怕真的会被整的尸骨无存…… 星辰寥落,夜凉如水。 一黑影破窗而入,打碎了一室的寂静,搅乱了一屋的月色银辉。 霍得睁眼,警觉的看向黑影处,抓被余的手下意识的紧缩:“谁?” 那戒备的模样令他嗤笑出声,扔了手里的刮,闲散着步子趋近床榻,慵懒的扯扯唇角:“深更半夜来光顾女人的,当然是男人。” “你——你不是三日后到吗?” 修长的指尖按上了那桃花般的唇瓣,抚弄拨刮着:“想你了,所以提前过来看看你。” 目光在窗口处逡视,从外面隐隐传来的兵器碰触声令人敛眉:“你怎么进来的?”十八暗卫加子熏都拦不住? “当然是杀进来的。”漫不经心的说着,坐在床沿上,指尖不离那柔软的唇,眼角上吊,魅笑的轻狂:“听说你在姓莫的家里住过一阵?”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八章 怨 头一偏躲过他指腹的纠缠,懒懒打个呵欠,眼皮耷拉:“嗯,是住过几天。”敢情是来兴师问罪的。快马加鞭赶来的头等事就是来质问爷,精力倒是充足的很。 细细抚摸着散落于枕边的如锻秀发,俯下身凑近鼻尖深嗅着,隐匿在黑暗下的面庞透彻出几些幽暗:“那几天一定过的很快活吧?” “你是来找茬的吧?”纯粹没事找事,不想让爷好过是吧? 幽幽一声嗤笑近在耳畔,未及爷从这幽冷一笑中听出什么,耳垂一酥,滚滚热气吹拂而过,伴随的是他近乎催眠的低喃软语:“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阳奉阴违的人。光明正大给我使绊子的人我或许还可以饶恕,但是敢背后给我搞小动作的人,一旦落到我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说到最后声音骤冷,最后几个宇几乎是咬牙迸出,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无端的让人感到股阴森味。数秒钟的沉默后,低低沉沉的声音再起,虽秉承着一贯的磁性,可那幽幽的语调听到爷耳中怎么听都能听出一种恐吓意味,“我儿时的那些过往想必你多少也是有所了解,像我这种阴暗地呆久了的人,别的不敢说,提防人的功夫却是学的八九不离十,这么多年来跟我玩阴的人不计其数,可但凡设计我的,除了些不宜动的,其余仝都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说到这,他顿了顿,一把拉开自已的衣襟露出雄健的胸膛,手钻入被窝拉出爷的一只手覆上他的左胸,掌心下那凹凸的疤痕赫然是爷当年的罪证。心里惊且疑,他啰里啰嗦的讲这么一大通,难道真正目的是为何和爷算当年的旧账? 似乎感到了爷疑惑和不安,他幽微的弯了唇,抓着爷的小手在那块疤痕上来回摩挲着,眸光几许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这是你给我的一生都磨不掉的印记,你利用我的信任反过来狠狠踩了我一脚,穿琵琶骨,逼我换女装招摇过市,那刻深入我脑海中的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你给予我的耻辱……” 幽幽的说着,猝不及防,他俯身含住了爷的唇,逗弄的同时含糊的说着,“所以在南陵遇上你,得知你身份的时候,我有那么刹那是想过要报复的,可最终我鬼使神差的放过了你,我在心里为你开脱着,是我下魅情在先,所以你此举勉强可以原谅……” 唇蓦地一痛,隐隐铁锈味窜入鼻间,这才后知后觉到爷那可怜的唇恐怕是被他吮破了吧。忍了一口怒气,要不看在他今晚失常的似乎有发疯迹象的份上,爷早就连吼带踢打的冲着他过去,岂容他深更半夜唠唠叨叨不停的?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竟这般反常? 狠狠舔舔那殷红的堪比桃花瓣的嫩唇,看不请的几抹阴霾藏匿于眉宇间。撑起身定定的看着身下人,薄唇微勾:“得知你趁乱潜逃,我提了阔刀立刻就冲了出去,在我司寇殇背后耍花样,我不介意告诉你死宇怎么写。” 触上他阴厉的眸光,脊背一凉,下意思的抓紧被子,身子绷紧成戒备状态。心里划过一丝庆幸,幸亏当时逃的顺利,若是被他当场捉住,以他阴毒的性子,恐怕爷真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呵呵,小天天怕了。”忽而魅感的笑了,可笑却未达眼底,流光暗转的眸子隐约有残忍流动:“放心,刚我是唬你的,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一双腿就足够了。”没了腿,你还能跑去哪里?鲜红的舌尖舔舔唇,妖魅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顺着爷裸露在外的脖颈向下扫去,在约莫扫至藏在被余下的双腿时几抹戾色一闪即逝。 他阴森的语调本就令爷的心提了又紧,配合上他那诡异而不怀好意的目光,爷即便有再好的心理承受力,在这样诡谲的氛围里恐怕也得支离破碎。双腿下意识的蜷缩,期盼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往窗外门外扫去,希望子熏能在爷阵亡前快点死回来救驾…… “可待知道了你怀了我的骨肉,要惩罚的念头立刻就消弭的一干二净,我再一次的在心里为你开脱,你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不受欺凌所以才要潜逃。”冰凉的指腹划过爷的耳廓,他的声音陡然阴森了起来:“可你却公然承认你喜欢那个老男人,让我自欺欺人的梦完仝破碎!这还不止,你竟敢再一次的抛下我,跟着姓莫的跑了!你告诉我,这一次我拿什么来为你开脱!” 一声比一声严厉的控诉骇的人心都开始颤动。 仓皇对上他阴寒至极的厉眸,唇嗫嚅着想要为自已辩解,可唇动了半晌,一向伶牙俐齿的爷到头来竟不知该从何说起。茫然的看着阴沉满目的他,他的震怒在爷看起来是莫名其妙的,他的质问在爷听起来甚至有些荒谬,怔怔的看着他,在他不耐的将要暴走的前刻,轻飘飘的反诘:“爷好像不欠你的吧?难道你就没有想想,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眸子阴寒的骤缩! 一厢情愿?!她言外之意莫不是说是他自作多情,如今心里那如蚁噬的痛都是他咎由自取?! 骨节握的咯嘣作响,嗖的下从床上起身往外走去,他得出去泄泄火,在这多呆一刻,他可不能保证下一刻他的拳头不会挥上她那小巧的脑袋瓜! 在行至门前,他突地顿了足,一半被月光拂照一半隐匿黑暗中的面庞诡异莫名:“事不过三,可我容忍了你再三再四。背着我耍花样恐怕是你的乐趣所在,唯恐你乐在其中不能自拔,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天天,千万不要将主意打在我头上耐 后面他似乎还嘀咕了句什么,可因隔得甚远他声音又刻意压低,爷也没听的清楚,待想抬头询问,见的只剩他扬起的红袍一角—— 经他这么夜半一闹,冷汗湿了背后一片,睡意全无。 索性坐起身拥被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静静沉思,理请脑中如麻的思绪。 隐隐的感知,司寇殇他仿佛知晓了什么…… 破晓时分,子熏一身破烂的破门而入。见了他,爷也顾不上跟他算账,草草卷了包袱,一把抓起他脚步匆匆的往申府方向奔去。 “主子,慢些,当心您身子……要是您着急,干脆属下驮着您去……” 猝然停了步子。早说嘛,害的爷浪费了这么多脚力! 见爷突然回来,七叔掩在眉宇间的讶然中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喜色。 “回来就好。管家,去暖音阁收拾一间屋子来,门窗都开着透透气,屋内用曼华香熏一遍,纱帐全换成湖蓝色,床扯掉换成我房里的暖玉床,拿套蚕丝被褥过去,被褥拿去前先晒一个时辰,暖炉点上,但温度不要过高,吩咐下人烧热水,浴桶周边的地面不能有扒还是铺上毛毯妥当些。”不厌其烦的谆谆嘱咐,末了,加了句:“吩咐下人手脚麻利点,一切收拾妥当后退出暖音阁,还有,不得喧哗。” 管家眼里闪过讶色,不着痕迹的扫过那娉婷而立的女子,掩住狐疑,恭敬的应了声,带着下人火急火燎的准备去了。 低低叹了声,细心如斯的男人让人如何舍得放手? 暗叹声造化弄人,面上不显半分,微微颔首:“七叔,要是那人来了,还劳烦七叔帮忙挡下。” 目光在衣衫破烂的子熏身上流连片刻,请洌的眉微皱,“他还没那个胆子敢私闯申府。” 那种人一旦发起疯来,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这话当然不好当着七叔的面讲,讪讪的笑笑,目光不经意一转,隐藏在廊角处的一抹粉色令爷一僵。 感到爷的异常,七叔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倏地变得凌厉,径直逼向那缩头缩脚的人影。脸色难看的打紧,打个手势,嗖的下从天而降的黑影快速闪去,下一刻只听女人的一声惊呼,黑影携着人影趋近。 嘭—— 未等女人站稳黑影就松了手,失了平衡的她猝然倒地,额头磕破,蓬头乱发,狼狈不已。 “谁准许你出来的?”一宇一句清冷,一语一言无请,盯着坐在地上黯留泪的女人,七叔清华的面上不耐而厌恶。 无情的斥责令多日来的委屈化作一腔悲愤,猝然抬起头,泪痕满面的她竭斯底里:“不许不许不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不是犯人,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凭什么!”霍得转向一旁静立不语的爷,布满血丝的眸恨意浓浓:“还有你!蛇蝎心肠的贱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算你不念我们血脉相连,但最起码你也不能仇视你的同乡人!冷血!没有人性!呸!” 对他吼他或许还可以容忍,但这个女人不怕死的对着天儿大呼小叫,简直是不知死活! 厉色从清眸中闪过,上前欲给她教训,可脚步尚未抬,一只手臂就软软的挡在了他的身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没有要煎你,更没有仇视你的意思,不要将我当成你的假想情敌, 更不要趁机撤泼,将你对莫子谦的怨转嫁到我的身上。你看看你如今成什么样子?跟大街上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犹记当初你巧笑倩兮的模样,单徒天真,短短几月功夫而已,即使经历很糟糕,难道你就能磨去你的本性,自暴自弃了不成?”根据些蛛丝马迹能这么快猜出爷的身份倒也是聪明人,只可惜太过脆弱,原本看她当初神态自若的争宠还以为她能成大器,可看她如今的模样,失魂落魄怨天尤人的,自叹是高估了她。虽当初因她的出现酸过,恼过,可毕竟在这举目无亲的大兴王朝里,能从天而降来个老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触的,如今且不说她顶着爷的这张脸,光是老乡这层,见她如此凄惨,仿佛脸面被人拂了般,难免也会有些堵得慌。 这就好比两个势如水火的国人,即便他们再仇视,一旦一方被其他国家的人欺辱,另一方恐怕会奋不顾身的上前帮忙。当着自已的面打自已国家的人就相当于打自己的脸,丢国家的脸就是丢自已的脸。 自嘲的一笑,看来爷还是有民族意识的。 自己的心思被人当场点破申若雨又羞又恼,纤纤十指抠着地,泪迹纵横的面上染了尘土,晦暗的不知是土还是掩在尘土下的嫉恨。连老天爷都是偏心眼的!一来就弄给了地这么一副遭人弃的身子,叔叔不疼,男人不爱,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要钱没钱!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个名义上的叔叔喜欢的是自已的亲侄女!对她冷眼相待还将她和娘像劳改杞似的狗禁在破院子里,害她受尽了下人的冷言冷语,讽刺挖苦,她只不过是顶了那个奴才几句,那个刁奴竟敢对她动粗!要不是他的放纵,那些下人们敢如此对她这个名以上的申家小姐?可一旦这个女人出现,他的眼神就变了,轻柔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还有那莫子谦也是!可恶!如此不平的待遇,她好不甘,不甘! 瞧她那样子就知道她钻进了牛角尖,估计没个时日是不会想得通的,不过这倒也不能全怪她,仅仅几日未见,面黄肌瘦,落魄的可怜,可以想象七叔断是没有留情面的对付她。换位思考,若爷是她,恐怕也不能不怨吧。 挥手让子熏带着她下去收拾妥当,转头看向七叔,不赞同道:“做的过了,七叔。” 不以为然,干净修长的手轻抚着苍翠欲滴的竹,捏起一片竹叶不甚在意的抚弄着上面的纹路:“天儿,那个女人不值得你费心。” 傲然的翠竹和那身白衣如雪相得益彰,风吹过,撩动黑如墨的青丝拂过如玉请颜,飒飒有声,仿若一副水墨画,赏心悦目之余也缥缈的让人心悸。 别开眼,扯扯唇角,“再不济,也是血脉相连……” 咔嚓—— 讶然的抬眸,掰断的竹枝随风凄凉的落地。 “七……” 未等询问的话出口,先前抚竹的男人不打招呼的拂袖而去,余留一抹淡淡的兰芷香似有若无。 眸光怔忡后恍然,继而黯然,最终化作一池秋水平静无波。 七叔,我不是在暗讽你,你何须如此敏感,恼羞成怒?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四十九章 步步为营 繁星点缀黑色苍穹,夜空下,深秋的风寂寥萧索,吹落村上的枯叶,不厌其烦的卷起抛开,任凋零的枯叶在深秋的夜晚奏起不和谐的曲调。 身子愈发的重了,四肢也轻微有了些浮肿,下意识的摸摸凸起的肚皮,这里,偷偷藏着一个属于自已的小生命—— 独属于自已的,随着自已的呼吸而呼吸,依赖着自已而生存,这个小东西的生命是自己给予的,血液里流着自己的骨血,血脉相连,想想,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心情渐渐的靖朗了起来,唇角打开,先前那点莫名的郁闷一扫而空。 站在萧索凄凉的寒苑中,望着映在纸窗上的绰约人影,脸微侧,对着旁边的子熏吩咐:“去苑外守着,不得我吩咐,不得让人靠近。” 想起今日早晨那双怨毒的双眼,子熏不禁担忧:“可主子您的安全……” “该担心的人应该是她吧?”挑挑眉笑的戏谑:“若是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对付不了,那爷岂不成了废物?” “可如“” “真是婆妈!快滚去给爷守门,非得喊着骂着你才肯听话!” 脸色发黑,几不可闻的哼了声,下一刻嗖的下从原地消失,隐匿于黑色中 拢拢狐裘大衣,脑中斟酌着词句,上了台阶,叩响了红漆斑驳的木门——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冷笑着,申若雨冷眼看着大大方方进屋的的女人,心里腾起无名火。 扶着腰身在勉强可以坐人的榻上坐下,对她刻薄的语调不置可否,“我今日来是想找你谈谈。” “谈谈?”语调尖酸的拨起,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几步蹭到了爷身前,愤怒的指着爷的鼻子:“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莫不是你嫌我还不够凄惨,还想着来狠狠地踩上几脚才肯善罢甘休!” “你的名字。” 话题跳跃的太快令她怔愕了片刻:“什么?” “我问你的名字。”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令她颤的如秋风里的落叶,本来跳跃着火花的美眸迅速黯淡了下来,凄凉而悲戚,隐忍着水雾蔓延。不愿在‘敌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倔强的别过脸,语气生硬,可却掩饰不住那轻微的哽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想家了?” 心底强撑着的那根心弦因家这一字彻底崩裂。孤独的泪水如开闸的洪水止不住的外涌,蹲在地上绝望的哭着,肩膀抖动着,这么长时间心内积压的惶恐孤独与绝望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尽情的发泄着,一发不可收拾。她还只是个尚未踏入社会的学生,被父母碰在手心里的宠儿,突来的穿越杀的她措手不及,没有小说里描绘的那么美轮美奂,没有憧憬中的完美无瑕,在这人 生地不熟的异世,她经历的是欺骗,是压迫,是虐待,没有温暖,没有关爱,唯一的母爱还是源于这具身子,什么都是假的,假的!她想回家,日日想,夜夜想,想的快要疯掉,快要发狂,她真的好想这一切都是梦,一觉醒来,她还是那个睡在席梦思上的天真小女孩,爸爸疼着,妈妈宠着,一切都没有…… 冷眼看着先前怒发冲冠此刻却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才两句话就被击的溃不成军,在不知底细的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这是危险而愚蠢的行为,真不知该为她的大条而叹息还是为她对爷如此的信任而感叹。要想达到爷内定的期望值,恐怕真是任重而道远—— 待她终于哭够了,肯抬起她那泪迹斑斑的脸时,爷的脑袋里的弯弯都转了好几个回合,数条计划在脑海里勾勒成型。 忍痛将爷新买的云锦丝巾丢给了她,声音不善:“哭够了就回答爷先前的问题。” 一番发泄令地情绪稳定了不少,擦掉纵横面上的污物,不顾爷嫌恶的眼神于爷的旁边一屁股坐下,“沈雨,十九岁,豫州经济学院大一学生,请明节爬长城,不幸被雷劈中,醒来就这样了。”红肿的眼睛带着探求看了过来:“你呢?” “我?”低低笑出了声:“我的大名贯穿整个大兴王朝,申傲天,你不是知道吗?”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实在?” “不过我很高兴你能对我实在。”到底还是个聪明人,知道能否在这个家立足的关键就是爷。看来这个女孩倒不是想象中的粗枝大条,心机有,脑子也有。唇微微一翘,侧头看着地,探究意味十足。 “对了,你,你知不知道咱还能回去吗?”突然揪住爷的袖口,她目光急切,期期艾艾:“这里太可怕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回家,我好想爸妈,想回家……你若知道回去的法子,告诉我好不好?” 不留痕迹的挣开她的纠缠,笑她的天真:“我都来了十九年,要是知道回去的法子,我又何必留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蛮荒地?” “十九年?!”从榻上惊起,惊恐与不可置信在眸里交织:“你来了十九年?这么说,我,难道我也要在这里呆上个十九年?!”不要!她不要! “呵呵,你这逻辑倒真是奇怪,难道我过完年就会回去不成?十九年只是我在这个世上暂且存留的数字而已,至于你,回去是不用想了,来了就甭想着回去的可能性,这是条不归路,来了,就注定是一辈子,除了认命,别无他法。”曾经,爷何曾不是抱着还能回去的虚无幻想,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现实的残酷早已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消磨的连渣滓都不剩,除了认命,也只能这个鬼地方混吃等死。 脸刷的变得蜡白。一辈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从此以后便彻底隔绝了以往的世界以往的生活,从今往后再也看不见可爱可亲的父母,平易近人的老怖还有那为她两肋插刀的死党——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孤零零的存活于这个吃人的社会中,无亲无故,一日日的消磨生命,孤身一人到老,到死—— 天塌地陷的无猎感铺天盖地而来! 惊惧着,颤抖着,无助的眼神涣散而没有焦距,慌乱的四顾,当目光聚焦在身旁人时,竟想也没想的一把将身旁人的胳膊扯住,紧紧攥着,不明白自已此刻为何做出如此突兀的举动,但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攥在手心里仿佛才能心安。 手臂被她强大的力道攥的疼,但这次爷却没有甩开,任惊颤中的她牢牢攥着,低眸瞅着她仓皇无助的神情,嘴角一抽搐,暗叹一声——爷终究还是无法坦然面对这张和爷一模一样的脸啊! 沈雨,申若雨,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呢,还是命运不济造化弄人? “从此刻起,这个世上将没有沈雨,只有申若雨。” 沉默了半晌,一个嗯字带了苦涩亦带了哽咽。 “我这个人没有同精心,但也没有什么坏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不仅让你活着,还会让你活得好。” 咦了声,她突地抬起头,目光定在那鹅黄|色的面纱上,似乎是想中窥探出被面纱覆着的容颜此刻是何种的神请。唇嗫嚅,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怀疑,迟疑道:“难道你……你不嫉恨……” “你暂且还没有能让我所嫉的能力,不要高估你自个,更不要低估了我。”带了丝嗤笑的意味看着她发窘的面庞,想了想,道:“有些东西,光是靠嫉是得不来的。” 面颊倏地由红变白:“你是指……他吗?” “看来你对那个人倒真是念念不忘,这是我今日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世家子弟不会投入百分百的感情,即便是真爱一个女人,一旦涉及家族利益,女人绝对是充当炮灰的材料。这个世界,女人绝对的不值钱。”起身离开,身后的那个女人是何种沉思模样爷已经懒得去探究,此时此刻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喝口热腾腾的酸辣汤,肚子里这个馋猫,深更半夜的害爷去找汤喝,真是该打。 怔怔的看着烛台上那跳动的烛火,脑中嗡嗡的,耳畔反复她的话——女人不值钱…… 要问近来帝都有什么新鲜事,随便抓个路人都会给你解惑——南陵与大兴的联姻,莫家和苏家的联姻,以及申家义女申若雨。 随便走进个茶馆,焦点人物肯定是那踩在扳凳上唾沫星子横飞的说书人,耳中充斥的只会是近来被人津津乐道的三大事。一百个版本,一干种说法,可大休情形一致,无非是南陵公主如何的天香国色,国舅爷和苏家小姐的爱情如何的感人泪下,还有那老硕鼠曾经经过怎样的艳遇而私生女又是如何克服重重因难进了申家大门等等。 人们的想象力绝对是无穷尽的,子虚乌有的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讲到最后,连爷都几乎相信了老申头曾经在外是怎样的风流。流言蜚语害人不浅哟! 酒足饭饱,在申若雨的搀扶下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从酒楼出来。正午的 阳光微微刺眼,抬手挡在额前,乌眸不经意流转,隐匿在人群里或是角落里的蹲坑者被爷察觉了一二。 眼角扫了眼旁边尚未觉察的申若雨,唇角禁不住上翘。自三日前,爷不顾七叔的冷眼子熏的不满大操大办了申若雨的入族仪式后,各方各界人士接二连三的派出蹲坑者,一双双贼眼每时每刻的盯着申府的大门,只要申若雨一出门,如狼般的眼就粘了上去,不放过申若雨的一举一动一个神情。风雨无阻,昼夜不息,这种极端敬业的精神让我们二人同时想到了三字——狗仔队。 意识到爷目光有点诡异,申若雨摸摸脸,疑惑:“怎么了?” 冲四周努努嘴。 即刻明白了爷所指。 无语的撇撇嘴,耸耸肩颇为懊恼:“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明星的苦恼。”每时每刻的被人监视,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热闹的街道人声鼎沸,和申若雨在府内侍卫的开道下闲庭信步的走着,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连细胞都似乎变得懒洋洋的。 细微的风吹得鹅黄|色面纱荡起一阵阵涟漪,时不时的偷瞥着旁边眯眸懒得若只猫味的女人,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一把扯掉那碍事的面纱想要一窥她的容颜。 她真的好奇,这个据说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人,她真的很想知道,面纱下的容颜究竟和她相似到何种程度。她有种预感,面纱下肯定有秘密,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真的很想掀开一睹为快,可是她不敢,这个女人对她虽看似随和,但是直觉她很危险,为了好奇心而挑战她的底线,这可不是聪明人的所作所为。 深吸口气抑制内心的冲动,地如今安稳的生活全赖于旁边的女人,她的长久饭票,惹不得,也不好惹。 眸光微微一利将申若雨面上细微的变化收归眼底,满意的点点头,性子愈发沉稳了,总算这几日的教导没白教。 “陈大人,我家大人真的这么说?” “小哥,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酒过三巡,申大人被酒精闹得头昏,所以特令小哥去买些梅子解酒。” “可我家大人先前还吩咐小的去买城隍酒……,1 “哎呀我说小哥啊,你就别磨叽了,再耽搁下去,小心你家大人怪罪!” “可如…… “别可是了,快去吧,申大人该等不及了——” 申若雨感到旁边人的异样,狐疑的侧头,旁边人此刻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拉扯的两人,眸里暗藏的意味裹了层看不见的刀芒。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仓皇移开目光,慢慢稳定了情绪,暗付着前方拉扯双方的身份。 ‘子熏在吗?’内息传音。 ‘在,主子’同样用内息回话。 暗点了头。面无表情的拍拍身旁侍卫的肩,“雅贤楼。” 恭敬的应了声,打了个手势,和身侧的侍卫一道推开面前挡路的人,为身后的两位主子开路。 “前面穿灰青色格子衣衫的男人是礼部陈义,我不宜讲话,待会过去,你让他带路去见他们家大人。” 虽不知身旁人为何这般吩咐,申若雨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懵懂的觉察到这或许是涉及到家族中的事情。 申若雨微微一震,让她插手家族中的事情,是对她身份的承认吗? “陈大人。”微微一施礼,做足大家闺秀的规范。 “呀,这不是申家大小姐吗?失敬失敬——”掩住眸里精光,陈义诚惶诚恐的拱手施礼。 “刚听说你家大人在此,小女子素来仰慕你家大人的英明神武,睿智多才,不?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8部分阅读 不知陈大人可否为小女子引见?” 隐在面纱下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这个申若雨倒是能睁眼说瞎话,连他家大人是谁都未曾知晓就夸夸其谈的赞人家英明神武,待会若是见了柳家老匹夫,真不知她会不会为这番话而呕出来。 “申大小姐快折煞老朽了!在申大小姐面前,老朽哪里用得大人二字?申大小姐直呼老朽的名讳即可。只是我家大人正在和几位同僚谈公务,恐怕有所不衡……拒绝之意不言而喻,眼角偷瞄着申若雨的神色,陈义心里暗暗算计着。 申若雨有了为难,矗在原地偷偷瞅着旁边人,期待着从那双微眯的眸子中看出下步该如何做。 眸光带了冷意,不让分毫的盯着面前点头哈腰的老油条,语调不冷不热:“陈大人,你越俎代庖了。你的职责只是带路,至于你家大人要不要申家大小姐进,你还没有资格决定。” 强烈的压迫感逼得陈义额上莫名的冒了冷汗,在这样犀利目光的逼视下,他甚至感觉连抬头仰视都困难。正惊魂未定的揣测着这带着面纱女人的身份,申家的侍卫就不由分说的压着他进了雅贤楼,凶狠的目光瞪视着陈义,目光里的含意分明是逼他带路。 陈义惊颤,这申家果真都是野蛮人,话一不投机就用强的,真是霸道强势的可以! 申若雨的呼吸带丝急促,面颊微微泛红,眼眸里灼灼燃烧着莫名的亮光。更加小心的搀扶着旁边的女人,她知道无形中旁边人又给她上了一课,这一课名为权利的威力。这个世界,失了权利就失了根基,没了权利连活下去都难以保证更遑论其他! “陈大人言辞多有冒犯是他的不是,但劳烦这位夫人能看在申家与大人的交情份上高抬贵手,莫要损了彼此的颜面。”从楼上下来的一位小厮毕恭毕敬的劝说着,可言语之间隐含的威胁却是令人听了心里极端的不舒服。 脸色难看的打紧,不仅是因为威胁的语句,更是因为这小厮劝说的对象是爷而不是旁边的申若雨。 照理说申家护卫压了陈义,在场人身份最尊贵的莫属刚进申家族谱的申家大小姐申若雨,所以来求情的人理应求的对象是申若雨才是,可这小厮上来就将目标人物定位为爷,其中的意味真是耐人寻味。 眯眸盯着小厮不变的面色半晌,冷笑:“小哥你似乎求错了人。” 再度拱拱手:“小的是按我家大人的吩咐,不曾有错。” 冷笑着点点头,目光不由得看向楼上。柳老匹夫吗?何意?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五十章 遇 青衣小厮引着一行人上了三楼,拐过廊角,停在门牌标识着梅花的雅阁处。 “夫人请稍等,待小的进去通报。” 拦住要往里闯的爷,青衣小厮低眉顺眼的说着,可微嘲的语气泄露了他对申家人的蔑视和厌恶口诸清嗓子,抬手欲掀门帘,乍得后颈一紧,青衣小厮脸色大变,惊呼声尚且噎在喉咙下一刻整个人抓飞,速度堪比光速,撞在圆木柱上不省人事。 刚做完好事的护卫对着自已的杰作连眼都不眨,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径自上前掀开华丽的绸缎门帘,敛眉躬身,卑微的恭候他的主子。 睨了眼惊呆中的申若雨,指尖覆上她的手背毫不留情的一拧,听着从她唇边溢出的一声痛呼,爷满意的一笑。总算神魂归位。 偷瞄了眼远处倒在血泊里的小厮,带着些畏惧的目光又瞅了眼身前成恭谨卓微模样的侍卫,申若雨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倾了倾身往爷旁边挪挪,说话带了些不利索:“这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当事人一个冰冷的目光横来,申若雨立马噤声,管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的,只要不是对着她施暴就行。 笑吟吟的看着和子熏如出一撤的冰块脸,爷乐了,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徒弟,十八号被小子熏教导的很对爷脾胃,嚣张的极有味道。 携着申若雨不紧不慢的进了雅阁,撩起静垂的紫红纱缦,隔着不远处的晶莹珠帘貌似不经意的打量。珠光晃影中,前方奢华的雕花红木桌上杯盘狼藉,想必酒席已经喝到了尾声,席间共八人,四男四女,女人无不腻歪在男人怀里又是撤娇又是娇嗔着,从其暴露的服饰和放浪的行为举止中可以断出是从青楼请来陪酒的妓,男人们则放浪形骸,吃着女人豆腐喝着花酒,若不是进来的时候特意看了酒楼的匾额,爷真以为自个走错了地,到了灯红酒绿的夜店。 眼神微微一闪,唇角慢慢扬起阴翳的弧度,抓着申若雨的手不觉一紧。 吃痛的倒抽冷气,讶然的扭头欲询问,见爷的不错眼珠的望着前方,禁不住讶异,顺着爷的目光朝前看去,申若雨沉思,那一手楼着女人一手抓着酒壶不停灌酒的年轻男子有点眼欺“眼眸一亮,是他! 突来一行人的闯入似乎是惊扰了他们吃酒的雅兴,本是热闹的气氛瞬息凝结了下来,神色各异的打量着造访者,各自的心思在自个肚里揣着,面上却分毫不漏。 对众人的几番打量熟视无睹,慢悠悠的朝着他们靠近,纤指摩挲着袖口,眼神却是漫不经心的打量上座上那头束纶巾的男人,娇笑着。 “请问公子贵姓?” 席上各位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那兀自饮酒的男人,貌似再说,这蒙面女人看似对你有意思呵。 柳家老匹夫倒是反应快,八面玲珑极会做人,紧紧收拾好自个的心思,起身相迎,恭谨的一拜:“申家小姐有礼了——”当然,他拜的当然是爷旁边的申若雨。 不愧是柳家的掌门人,即便是叛主,也能对着主子家的人以齐匕相待,虽然只是面上,但也能做的滴水不漏,与外面那不知死活的小厮还有那不知好歹的陈义实乃不可同日而语。 申若雨颇有涵养的颔首,柳匹夫顺杆子爬,精明的眼神在爷身上溜了一圈,“不知这位夫人是……” 申若雨不知如何作答索性缄口不言,而爷对柳匹夫的话置若罔闻,这类生物爷不把他看做人,企圄让他回答他的话,那是做梦。浑然未察周围人是何种神色,爷只是一味的瞅着那头束纶巾,噙着冷笑灌着白酒的男子,很有耐心的再问:“请问公子贵姓?” 话仍是笑着问的,可绵里藏针的意味听在人耳中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被问话的男人猛地一个激灵,霍得从酒罐子中抬头,盯着那双完成月牙的眸子,锐利却错愕。 笑着回应着他审视的目光,没人知道,那薄薄的一层面纱遮掩下的唇角弧度是怎样的阴霾。 “请问公子这酒可是好喝?”顶着申姓跟着申家死对头推杯换盏,申其志,想死就早说! 在那样笑里藏刀的注视下,申其志下意识的推开腻歪在他怀里的女子,神情变幻了百种,最后化作了一缨惊慌以及懊恼消逝于眸底。 对他的反应冷哼了声,收了笑意,冷冷丢给护卫一个眼色,在柳匹夫的探寻的目光中举步从容的朝外走去。身后,两护卫押着申其志紧随其后,申其志微皱眉,可并未做反抗,看着前方那似曾相识的背影,心跳狂乱。 “站住!”低沉的两字带着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在爷即将踏出房门的那刹骤然响起,成功的将爷定在了原地。一秒钟的怔忡,爷抑制住心底突涌起的情绪,侧头轻轻看了过去。 逆着光线,在坐席上背对着爷的男子披散着头发放荡不羁,头微微歪斜,懒懒的侍靠在雕花竹椅上,昂贵华丽的黑色貂皮松垮垮的披在肩头,一手随意的搭在竹椅扶手上,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折肩,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亦能感觉出他的惬意。从爷所处的角度,能看的请趴在他怀里的女人酥胸半露,云髻凌乱,一双媚眼含惜妖娆,藕般的双臂从那结实的精腰穿过,脸颊贴 着他健美有力的胸肌,来回摩挲,勾人的暧昧。 明显感到搭在臂上的手颤栗不止,余光瞥向申若雨,不算意外的瞅见她那白若纸的脸。 低低轻叹,虽然知晓同住在帝都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碰面是早晚的事,但爷到底还是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早知他也在场,爷就是说什么也不会进来讨这份尴尬了。 对他爷总不能像对待柳匹夫那般熟视无睹,只能若无其事的转身:“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申若雨不明白其中曲折,惊讶于爷和他的这种对话方式,不禁讶然询问:“你们不是……” 一个警告性的冷眼丢过去,申若雨立刻噤声。 “申大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我……”接收到二次冷眼的她立刻改口:“我无话可说。” 朦腌在光影中的身影仿佛镶了层黑色的冷意,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低低的笑声幽幽传来:“真是奇怪,申大小姐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惟命是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申家大小姐另有其人呢,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国舅爷所言极是,真不知这位夫人何德何能,竟使得申大小姐如此赏脸?” “指不定这位夫人又过人之处,只是一袭面纱遮掩看不清其姿容,不如夫人拿了面纱,让我等一睹为快?” 在座的李慕王成两位礼部的走狗不知死活的随声附和着,柳匹夫秉承着祸从口出谨言慎行的原则缄口不言,只留一双贼眼在在场的几人中来回穿梭,心思叵测。 给了两旁护卫稍安勿躁的神目,爷敛眸沉思,莫子谦好像话中有话,莫非在暗示着什么?复杂的抬眸望去,恰与他投来的目光相碰,漆黑的俊眸一如往昔的深邃暗沉,只是期间隐匿的嘲弄和冰冷的疏离却极为陌生,仿佛打量陌生人般的在爷身上逡视一周,最后目光玩味的留在爷的面纱上,似乎爷的这张脸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不由的呼了口气,看来是爷多虑了,医怪仙的药岂会有错? “原来是国舅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幸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哦?夫人可是仰慕于我?” 嘴角微抽,讪笑:“国舅大人龙章凤姿,想必这天下间的女子仰慕大人的十之八九。” 手里的折肩在半空划了个漂亮的弧度,稳稳的又重落掌心,极为熟练的玩转于股掌之中。不羁垂下的发丝遮挡了他眸中的情绪,水晶珠帘折射的光影朦胧的笼罩,透过薄薄的纱缦,能远远地见他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的轻勾,说不尽是讽刺还是愉悦。 “得夫人如此夸赞我心感荣焉,只是不知这八九中的女子,包不包括夫 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他问话的同时爷突感旁边投来一道冷光。 若有所思的瞄了眼垂眸不语的申若雨,女人的嫉妒心,爷从来不会忽略,也不会小看。 习惯性的摩挲耳垂,小一号的耳钉让爷一阵恍惚,好半会才意识到这不是爷昂贵的猫眼耳钉,而是另一个男人给予的定情信物。 悻悻的垂下手,这种暧昧的话题爷还是止住的好,再这么耗下去,恐怕真的让人浮想联翩了。 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爷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也懒惯了,让爷费心神的去顾及他人的感受,恐怕不太现实。 直到翩跹的衣袂彻底被绸缎门帘遮掩,莫子谦才收回湛湛的眸光,眯眸仰靠在铺就着虎皮的椅背上,光影斑驳在如玉的俊颜上,神色莫名……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五十一章 叶落 一手提拔上来的英才竟然心怀异心,爷怎能不气?一出了酒楼,爷就迫不及待的冲着他的腿骨补上了一脚,恨不得能撕了他,啖其肉! “小心身子。”旁边的申若雨扶住怒发冲冠的爷,按在爷臂上的手微微用力,眼眸扫过四周,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嘴杂,家务事还是回去说的好。” 眼角余光掠过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神色,不得不压了心口火,瞪了眼垂着头一副认错模样的申其志,挥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申府而去。 申府祠堂。 “不肖子孙,跪下!” 梗着脖子,申其志面无表情的冲着祖宗牌位跪下,可脊背挺的倍儿直,无疑是昭告天下——他不服! 眼角突突的跳,脚蠢蠢欲动的想要踹上他朝天的鼻孔,杞了猎还有理了喝,爷看他是吃了熊心,啃了豹子胆了! 七叔及时将欲动的爷按住,淡淡的看向拒不认错的申其志,突然出手如电,一个巴掌扇去,先前还一副倔牛状的申其志狼狈的掉倒在地,鼻孔和唇角都冒出了血。 “平日里对你诸多纵容不过是念你年少气盛,做事欠妥也请有可原,可你不收敛也就罢了,可恨的是竟变本加厉,如今当着祖宗的面也妄自尊大,不知好歹!不要沾沾自喜的以为做到长老的位子是你能力超绝的缘故,今日我不妨实话告予你,你申其志,不过尔尔。” 这一番话贬低了申家二长老,更拂了一手提拔这位二长老的爷的面子,对申其志能力否定的同时也是对爷识人能力的否定。自已亲眼所见申其志做的混账事,爷自知是理亏,红着脸立在一旁无从瓣驳,却不曾料想这番话竟听的申其志如炸毛的的公鸡,咆哮着从地上爬起,顶着五指山对着七叔就吼了起来! “申墨竹你这个卑鄙的伪君子!不要以为你瞒住天下人的阴谋就能骗过我申其志的眼睛!对外谎称族长重病需静养,族长一职暂由你接管,可谁又知你其实心怀叵测,嫉恨族长曾将你从族谱上除名,因而编了谎言,害了族长取而代之!总是假惺惺的摆出慈悲的面孔,可最最阴毒的人就是你!可怜族长被你毒害生死不明,我欲揭开你的假面孔却苦无证据,申志字他们这些猪脑子一味的选择相信你而不信我所言,可恨,可恨!!” 目瞪口呆! 傻傻的盯着义愤填膺的申其志,爷此刻始知,原来爷的无故失踪在申其志脑海中竟演化成这般惊心动魄的剧请。是该夸他想象力丰富呢,还是该感动于他一心念着爷? 不自在的瞄了眼旁边的七叔,见他一派八风不动的模样,想必是对申其志荒谬的想法早已洞察。 “这就是背叛申家,投靠莫家的理由吗?”要真是这样,那爷也算得上是罪魁祸首了。 猝然转头,一双烧红的眼霍得暴凸:“我没有背叛,没有投靠!我又不傻,作甚去投靠死对头!” “可是你……”明明与莫子谦他们把酒言欢—— “我在包厢里吃酒,谁知他们硬是闯进来要与我凑成一桌,懒得推却,就由得他们了。”神情坦荡,混乱的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他将审视的目光紧紧锁在爷身上,闪闪目光里带了丝不确定:“你是……” “她是谁你心里不是早有数?你的忠心可昭日月,刚刚一番豪言壮语想必她已知晓你的热忱之心,目的达到,你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不咸不淡的析着申其志的台,一张如仙俊面风淡云轻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拆台对于旁人来说有着多大的尴尬。 申其志憋红了脸,恼恨着七叔的不留情面,欲怒,又不好动怒,矗在原地生着闷气。而爷则一直保持着木鸡状态,发怔的瞅着申其志的红脸,不由得问出心底疑问:“你知道?”知道爷是女儿身?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知晓的?爷又是如何露出破绽让他窥得? 脸更红了,讷讷的,低着头蚊蚋一般吐出心底秘密:“族长可记得那次……那次在朝堂,族长偷梁换柱……我回去稍微细想,就明白了……” 脸黑了:“那申志字他们——” 不屑的哼了声:“那些猪脑子,岂会想那么多?” 僵硬的点点头,对于诡诈多变的申其志来讲,那些人的确都是猪脑子。 “族长放心,此事我断不会张扬出去!在我眼里,族长不管是男是女,终究都是申家的族长,无论是谁,只要是觊觎族长位子的,我申其志第一个不放过!”带着某种申衅的深意看了眼七叔无表情的面庞,申其志敛衽行礼,恭敬的在爷面前单膝跪下:“既然族长安然无恙的归来,那么请族长重掌大权,振兴申家!” 申其志此举无疑是给了七叔一个难堪,歉意而担忧的看向七叔,尴尬的笑笑,像他表示歉意。 接受到爷投来的关切目光,渚颜缓和了不少,轻扬着唇角,手习惯性的摸上了爷的头顶—— 掌心下柔软的触感令他一震,而头顶传来的温热也令爷僵了身子。 尴尬在两人中流转。 装作若无其事的收手,握紧负在身后,别开脸看着申其志,“以后说话前要三思,做事前更得多动动脑子,说别人是猪脑袋,看看你今日的所言所行,又与猪脑袋有何区别?跪在这里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请楚了,什么时候起身。天儿,我们走。” 丢给不服管教的申其志一个警告性的眼神,他立马老实,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的跪下反省去了。小步跟在七叔后头,爷边走边叹气,这叫什么事啊这是! 肚里这个讨债的似乎真是爷的魔星,尽会折腾他的可怜娘亲,孕吐期至今未过去,吃啥吐啥,见饭就呕,而且这小兔崽子似乎嫌这种折腾法不够惨烈,时不时的在肚里闹个别扭,常痛的爷眼泪哗哗。造孪啊,照这折腾法,爷不知能不能活到揍他屁股的那刻。 身虚休弱,身子走下滑路,神经貌似开始衰弱,偶尔的会梦见死神的召唤,惶惶不可终日,不敢说给七叔他们听,想来想去,就揪住近期在帝都搞小动作搞得不亦乐乎的司寇殇当做爷的唯一听众。听着爷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死神的模样,司寇殇一张漂亮的脸蛋白了,小动作也没心情搞了,整天东一头西一头的抓个大夫给爷切脉,八百里加急的给西南王府送信,甚至还发江湖令全方位拨寻医怪仙小老头的踪迹。 还是西南王府办事效率较高,半个月不到的功夫,董易就背着药箱在司寇殇催命的目光中火烧屁股的给爷诊脉来了。 一刻钟的诊脉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董大夫的眉头拧的能打起结来,看的旁人的呼吸都停歇了不止半刻钟。 大夫通常是不会当着病人的面说病情的,安慰性的告诉爷没事,好好休养,董易和司寇殇到了门外,开始嘀嘀咕咕。 可能他们是忽略了爷有内力这一客观事实,所以他们自以为隐密的嘀咕分毫不差的落入爷的耳中。董易的意思爷明白,就是让爷该吃吃该喝喝,想干什么就趁早就干,别留下什么遗憾什么的。 心灰意懒。 司寇殇进门的时候,爷明显的感觉他步伐凌乱,脸色凄惶的如秋风瑟瑟下的枯叶。 “是我害了你。”健步冲到爷跟前,他无力的瘫下身子,握着爷的手哽咽。 点点头表示认同,要不是他害的爷怀孕导致爷的免疫力下降而使得毒素趁虚而入,爷最起码还有几年可活。 痛苦的悲鸣着,抱着爷将头深深埋进爷的颈窝,珍贵的男儿泪迅疾而下,深深熨烫了肌肤。 “告诉我,怎样做才能将你留下……” 在死亡面前人是卑微而无力的,人斗不过天斗不过命,哪怕是权倾九州荣登宝塔,权势滔天的能随心所欲,却也无法留住一个将死的人。富贵荣华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王侯将相到头来不过一怀黄土,是悲,是叹,是无力,也是无奈。 面对着他无助而悲痛的呢喃,本来心灰意懒的爷心情反而稍微平复了些,伸出双臂反过来将他抱住,就如抱着一个受伤小动物般,安抚性的拍着他的后背。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十八年后,爷还是一条好女的。 半跪于床前,他趴在爷颈窝里,双手紧攥着爷的后背,好似要抓住最后的温暖。悲哀的泣声加上彀陈颤抖的双肩描述了一个男人的脆弱,如此强势的男人如今却被爷逼到这份上,即便再怎么铁石心肠,爷的心里还是难免的动容。 “要不,给你试试忘情散?” 爷试探的给予建议,谁知他僵了身躯,冷不丁抬起湿漉漉的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蛇般阴阴的盯着爷,直将爷盯得浑身发毛… 第二日,司寇殇就按捺不住的亲自出马追寻医怪仙的踪迹去了,而爷自然是回了申家,叫来了申若雨,开始为身后事做打算。 “跟我的日子虽然不多,但你听的,看的,学的足够你受用半生。你是学经管类的,理当学以致用,我会给你足够的资金以及人手,暗卫也会拨一部分给你,即日出发,四大城你选其一作为你的发展基地,翱翔出你的一片天地。作为一个拥有几千年文化知识的现代人,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做的比古人差,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这一突来的馅饼砸的她不知所猎,震惊过后开始思忖,仍旧是不可置信:“为何这样帮我?”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这句耳熟能详的名言她可是深深牢记。 “当然,帮你是有条件的,条件只有一个,永远不得背叛申家。” 申若雨低调的离开了帝都,这块开琢的玉,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大放异彩。若是能在经济上与莫家分庭抗礼,那么申家也就多了层屏障。 坐在板凳上给爷按摩头皮的子熏极其不赞同,两条眉毛拧成了蚯蚓:“主子,这女人来历不明,若是她将来反咬咱们一口,那申家岂不是危矣?” 眯着眸子昏昏欲睡,勉强打着精神给他解释:“你主子做事是不留后手的人吗?”掏出一个药瓶递到他手里,“三个月给她送一次,要做的不留痕迹,一旦发现她有异心,索性就撕破了脸挑明,让地有所顾忌不再妄动。” 隐隐感觉他主子的话有点怪异,搔搔脑袋,转动他迟钝的脑筋想了又想,可还是找不出究竟怪在哪里… 不出意外,申若雨会在商界闯出一片天地,这会是申家的退路,弄好了也会是申家的有力后盾,至于司寇殇,恐怕会沉浸在害死爷的愧疚之中,不仅不会像几日前那般给申家使绊子了,指不定还会在关键时候拉申家一把。至于莫府——眸黯了黯,他们一向与西南王一个鼻孔出气的,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让他们放弃对付申家那是痴人说梦。 仰面冲着晦涩阴暗的长空吐口不畅快的气,申家若是能保住,那爷也算是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貌似想的面面俱到,可变数还是存在的,比如说—— “天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又出来吹风,快回屋去,莫要受了寒。” 肩上多了件温暖的狐裘,按压在肩上的手温柔而有力,仔细的将狐裘裹住爷的身子,修长的手绕过爷的脖颈,细心的替爷席上白色的细带,几个灵巧的旋弧,漂亮的蝴蝶结于胸前呈现。 在他微凉的指尖滑过爷的脸颊替爷细细的拢发时,爷不由自主的抬头,期望从那无波无澜的清眸里看出点什么。司寇殇人仰马翻的找大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以他的精明当然能推断出其中缘故。从爷自司寇殇那里回来始,他虽然一如往昔的平静,可任谁都能看出他对爷的关怀不止增了十倍。更有甚,有时与夜半时分会气喘的闯入爷的房间,颤抖的将手凑近爷的鼻尖一 眼圈不由得发涩,怕他看出异样,忙垂下头装作整理衣衫。 其实,爷宁愿他能像司寇殇那般痛哭出来,也不愿看他拼命做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都是傻子…… 村上那片孤独的叶子依依不舍的落下,来年春天当鲜嫩的绿叶取代它原来位置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否会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萧索或许只属于秋季独享的孤独,帝都的长街丝毫不受萧条秋季的影响,行人如织,鼎沸的人声一如往昔,热闹的场景,百姓们欢快的笑脸,无比令人愉悦的情境,可漫步其中,却唯独让爷有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这是不是意味着爷与这里的磁场不对付了,就如魂魄一般,见不得人气了? 暗自摇头,或许爷离变鬼不远了。 因爷的到来,鼎沸的人声有瞬间的消匿,各色打量的目光如橡皮胶似的投注在爷的身上。之所以爷能引来诸多关注的目光,原因无他,只因旁边搀扶爷的人是大兴赫赫有名的太师,申墨竹。 能劳烦申家族长行尊降贵,亲自搀扶着逛街的,而且还是个女人,怀孕的女人,恐怕是个人都会往歪里想。 小声的议论开始四起,各种揣测出的言论不绝于耳,可反观七叔,这一当事人反而无动于衷,仿佛就默认了众人脑海里的粉色泡泡,雷打不动的依旧搀着爷走这漫漫长路,耐心的陪着爷逛银楼,逛成衣店,不厌其烦的看着爷试试这个玩玩那个,一道上和颜悦色的,整一个新世纪好男人。 总的来说今个玩的真是开心,当然,前提是不碰上那俩个意外的人。 苏婉明显慌张,下意识的拽紧莫子谦的袖子,恨不得将他赶紧脱离爷的视线:“表哥,那钗子婉儿不要了,咱们快走吧……” 其实那事过后,爷的耳畔偶尔会回荡着莫子谦那日悲痛欲绝的吼声,见了他难免的就觉得理亏,即便是他不曾记得,但爷还是愧疚心作祟,觉得欠了他的。低头揪住七叔的衣摆,爷也恨不得和七叔一块脱离他们的视线范围:“那钗子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让给他们得了,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一道冰冷的光线令爷寒颤莫名,1惶慌抬头,苏婉急急看着莫子谦,而莫子谦含笑和七叔对峙着,先前的冷光仿佛是爷的错觉。 晃晃脑袋继续扯着七叔,怎料他仿佛就和莫子谦叫上了劲,一人扯着钗子的一头不放手,暗暗用劲,幼稚的较量。 掌柜的心疼的看着精致的朱钗在两人的较量中逐渐变了形,几次蠕动了唇想要开口阻止,可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貌似都是自已惹不起的主,只能暗叹一声倒霉,再叹一声流年不利。 “你鲜少有喜欢的东西,遇到了当然就不能错过,即便是得不到,也不能让给这种不识趣的人。”仿佛察觉到了爷的躁动不安,七叔冲着爷微微一笑,顿时满室生辉,落了光华满目。 “呵,婉儿,虽然入你眼的东西不差这一件,但你喜欢的东西岂能戴在他人头上?与其作践了这发钗,还真不如毁了它,一了百了也让人安了心。” 话落,钗断,一人一截握在掌心,露出的断截在金辉的闪烁下描述着残缺的美。 七叔身上散发着少有的凌厉气势,爷知道七叔动怒了,因为莫子谦话语间对爷的侮辱口作践这发钗,他说这话分明就是告诉爷,爷不配和他的婉儿喜欢同一样物品。 忽略心口涩涩的感觉,同时摒除莫子谦投来的时有时无的目光,轻轻握住他握紧的拳头,低声道:“算了,一个破钗子而已,他们要给了就是,何必意气之争,当了别人围观的笑料……” 听出话中的委屈之意,锐利的眸光朝着门外一扫,堵在门口张望的人群被这骇然的光线扫的一颤,下一刻一哄而散。阴戾冲破请冷的表层,咬牙尽力强忍着,才勉强压住挥剑的冲动。天儿最后的一段日子都不让她安静,这群人真是该死!更该死的人,还有他! 目光扫过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厉色从眸底悄然滑过。雪色箭袖一挥,掌心里的一半的朱钗刺向了莫子谦身侧的拒子,没入木柜两分,钗尾在空气中细微的惊颤,诉说着刚挥手间力度的强大。 反手握住搭在他手背上的小手,他眸光缓和,轻声细语:“我们走。”他细心呵护的人啊,从什么时候起竟不停地受伤害,从身到心,难道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曾安歇吗? 被七叔牵着手离开的爷没有听到苏婉的惊呼声,更没有见到那被钗子扎的血肉模糊的掌心…… 天,愈发的冷了。 当宝宝四个月的时候,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嗜睡的症状愈演愈烈,一日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即便七叔粉饰太平的将这说成嗜睡,但爷明白,这叫昏迷。 时日不多了。每每看着墙壁上的沙漏,爷的脑海中就会冒出这句话。 外面的雪白的干净,可爷的脑海中却无端的拿它跟白幡冥纸比较。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苍白如纸的脸,虽然左侧被烙铁毁了,但爷会突兀的想,没关系,棺材里会长腐虫,用不了几年就会腐去爷的肉身,骷髅是完整的,看不出曾被人毁容的痕迹。 就要死了,你怕吗,沈天? 怕吗?死过了一次,为什么还怕? 怕什么,沈天,你究竟在怕什么?抑或是不舍些什么? 抚摸着凸起的腹部,在垂眸的那刹一滴泪无声的落下来。 已经四个月了,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世界,难道就要随着爷的死亡而断送了性命? 娘亲没用,可为什么老天不能再给爷几个月的时间,只要能亲眼看看这个与自已血脉相连的孩子,哪怕魂飞魄散也甘之如饴—— 沈天,前世今生,你终究都是一个人……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五十二章 葬花 墙角数枝梅,在天寒地冻的冬季,不卑不亢的绽放着不为人知的孤傲。 冷不丁一阵寒风扫过,卷起嫩白的花瓣,骤然起落,散漫于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与输梅一段香的雪花旋起一支凄美的冬之舞。 屋内的炭火生的正旺,在数个火炉的发热作用下,屋内的温度较之暖春三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饶是如此,半仵在藤椅上人还是裹得如蚕蛹,从头到脚藏在厚厚的一张虎皮下,只露出一张比外面积雪还白上几分的病态容颜。 从虎皮下探出手,轻轻拨弄着清幽淡雅的雪梅,叹息:“傲霜斗雪,凌寒独自开本该是它们应有的命运,如今强自移至温室,虽给了它们安稳的生活条件,却扭曲了其本性,列夺了它们迎战风雪独自成长的权利,缺了坚强,失了傲骨,如今只能作为盆景而存在,着实可惜,可惜。” 拨弄梅瓣的指尖被人轻轻握住,温热干燥的掌心裹着冰凉的手,带着疼惜重塞进暖和的虎皮中,“别整天瞎想些有的没的,刚吃罢晌饭,若是困了就小憩会,若是不因,七叔就让管家去外头给你找些乐子……” “七叔——”啼笑皆非的打断他的话,啼了他一眼,打趣道:“那呆头鹅一般的管家无非就是找些伶人弹啊唱啊的,若是想听乐曲,直接找七叔不就得了,何须那个麻烦劲,去外头找人费钱费力不说而且还糟蹋了耳膜。” “来人,摆琴。” 惊得急急摆手:“七叔莫当真,天儿是说笑的,不作数,不作数的…… “天儿可是瞧不上七叔的琴技?” 不辨喜怒的声音令爷顿时哑然,忐忑的看向他,清润的眉微微上挑的弧度透露出主人打趣的心态。在呼口气的同时爷也不由得讶然,想不到向来清冷惯了的七叔也会有玩笑的时候。 不由得唤道:“七叔你就会吓天儿,懒得理你。”手缩回虎皮中,别过身子,兀自望着前方烧的正旺的炭火。 耳边幽幽萦绕着哀怨的叹息声:“看来是七叔碍着天儿的眼了,罢罢罢,与其在这惹人厌,还不如出去吹吹冷风,顺道清醒清醒脑袋,想想自个究竟是哪里不讨人喜。” 椅子的擦地声响起,伴随着是窸窣的衣袂摩挲声,微恼的扭头,瞅着他果真施施然往外走的身影,咬牙不断。 泄愤的揪着虎毛,有这么不解风请的男人吗,真话假话都分不渚,看来是一心向佛都傻了脑袋了! 听着门扉开启关合的声音,爷扭曲着眉毛,这回是真的恼了。揪下一撮虎毛,怒不过的哼了声,盯着某人诮失的方向,爪子更加用力的扯着虎皮上的毛,愈扯愈起劲,心里忿忿!岂有此理! 请婉的乐声不期然从门外幽幽的传来,缭缭琴音,吟庭弄弦,清音袅袅,泠泠音声似一股川流不息的清泉,清脆叮咚,仿如能淌进人的心底,涓涓流淌,给生命注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嘴角不由得上翘起愉悦的弧度,揪虎皮的动作改为温和的抚摸,惬意的仰靠在椅背上,在滑脆悦耳的音声中放松身心,眼皮渐渐下沉,思绪越来越缥缈,仿佛随着琴音越飘越远—— 门外,抚琴的申墨竹一身素袍,高雅圣洁,仙风道骨,衣袂随风翩跹起舞,与白茫茫的天际仿佛融于一片。纤长的指尖拨弄着琴弦,欢快愉悦的曲子不时的从指尖流泻而出。可谁又能看得到直直望向门扉的他,琉璃般清润的眸子里其实朦胧着一层看不请的悲哀? 逼近年关之际,莫府上上下下都开始忙活了起来,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主子们也是整日里的风风火火的忙,因为年后不几日就到了莫家大少爷,也就是当今大兴国舅爷与苏家小姐结亲的日子。 与室外忙碌的景象相反,密室里的三人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交谈着。 “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只要东西一到手,证据确凿,申家在文武百官面前将会百口莫瓣,到时候申家即便是不倒也必会遭受重创。”呷口茶,礼部尚书柳禄分析道,镶嵌在国字脸上的两眼迸射出精光无数。 莫老太师捋着胡须认同的点头,沉默几许,考虑到了什么,不由得蹙起眉头,迟疑道:“计划至今为止都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申墨竹在老夫眼里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即便咱们部署再周详,难免也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为何他迟迟为有所发现?你们说,会不会是早已洞察咱们的计划,故意按兵不动,等到关键时候给予我们重磅一击?” 听到这,柳禄的脸色微变,道:“若真是这般,我们的计划就得有所变动,万一着了他的道,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的确,我们所行使的事非同小可,还是谨慎点的好。”莫老太师看向从进来就未曾发过一言的儿子,询问:“子谦,依你所见呢?” “答案就快揭晓了。” 就快揭晓?莫老太师和柳禄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回答? 隐约觉得儿子的声音不对,狐疑的看去,把玩着折扇的莫子谦面色如常,除了垂下的眸子让人无法窥得其中的情绪外,貌似没有任何异样。 “子谦,你所说的答案……” 咚咚—— 密室外头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玩转着折肩的手一滞,垂下的眸子刊过异芒,起身大步流星跨向密室的出口处,亲自按上了机关打开了石门。 未及沉重的石门完全打开,一个黑影极速闪了进来,低声在莫子谦耳边嘀咕。相隔甚远的莫老太师听不到那黑影说什么,但见他儿子突然扶着石壁,身形不稳,如遭重创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紧,和柳禄一对视,俩人心里同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未等他喊过来儿子细细询问,远处的身影就扶着石壁踉跄的离开,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这身影看在莫康严眼里,沧桑,颓废,孤独,茫然,甚至还夹杂着令人看不懂的悲苦和绝望,看的莫康严眼睛一酸,竟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太师……”觉察到莫康严的情绪波动,柳禄不由得出声。 摆摇手示意自已没事,拾掇好惜绪,招来远处候着的黑衣人,厉声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太师,是国舅爷让属下去查探申墨竹近来的动作。” 眉头不由得愈敛愈深,若只是查 奸臣当道全集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4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9部分阅读 申墨竹的动向,子谦他没道理反应那么大。难道申墨竹做了什么不成? “那你查探到什么了?” “回太师,申墨竹近一个月来四处搜罗琉璃,请了擅于奇技滛巧者不下百名,于申家隐蔽的地下密室中秘密打造着物什。由于申墨竹全面封锁了消息,所以直至今日属下才依着些蛛丝马迹探得,打造的物什乃是口棺材。” 棺材?!和柳禄讶然的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申家有谁要殁了吗? 今年的桃符攀比大赛,莫家独占鳌头,想来也是,没了申家的参与,风头正浓的莫家,谁与争锋。再加上即将来临的喜事,莫府更是锋芒毕露,以金子磨成墨,金色大字铺陈着喜色的红纸,奢华贵气,惹来了无数人的艳羡。反观申府,反常的让人侧目,向来抢尽风头的申家不仅不予莫府争锋,反而连代表喜庆的桃符也免了,光秃秃的门额惹来了无数好事之人的臆测。 “七叔……” 病榻上,一只消瘦如柴的手从厚厚的寝被中伸出,在暴露于空气的那刹被旁人紧紧的拿手裹住,贴在他俊逸的面颊上。 病榻的人两颊消瘦,衬托的一双眸子出奇的大,看的旁人眼眶发红,心不住的抽搐。 “今个是除夕,说什么我也要挺过去,死在除夕,多不吉利……” 握住柔荚的手不住的轻颤。惨惨别过脸,不想让她见着自已眼里的痛和脆弱,勉强扯起唇角,“都什么时候了,天儿还不忘说笑,非得说的七叔难过的落泪你才肯歇停不成?” 晦暗的眸里闪过异彩:“说实在的,从出生至今我还未曾见过七叔哭过呢……要不,你给爷哭个?” “敢调侃你七叔,该打。” 抬手想要惩罚性的捏捏她的脸,目光在掠过那消瘦的皮包骨头的脸颊时,心里陡然一酸,手也不由得改为抚摸。 脸上的触感使得微微涣散的眸子有了焦距,望着眼前这张已经镌刻于心底的谪仙般的面庞,手指情不自禁的轻动,触着他的唇,他的鼻梁,还有冷情惯了的眸,笑笑:“七叔,其实我喜欢的只是你的皮相而已……” 不置可否的弯唇:“哪怕我身上只有一样能吸引你的,我亦很满足。” 动容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也从寝被中抽出,棒着他的脸庞,灼灼的目光定在他脸上,怎么看也看不够,“七叔,你承认了。” 反握住棒住他脸庞的手,释然的笑道:“对,我是承认了,事到如今我何须自欺欺人,我申墨竹一生挚爱的人就在眼前,今生的爱,来生的爱,生生世世!” 笑的留泪,止不住的液体从眼角奔流而出,他擦不完,也擦不尽,望着留泪的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早知道如此容易就得到了你的誓言,我何须走那么多的弯路……早些时候诈死不就得了……指不定……七叔,帮忙掐我一下……” “夭儿别睡!” “我不睡……我舍不得睡……”臂膀的疼痛微微让人有了些意识,望进他惊慌的眸底,邪笑着,虚弱的扯扯他垂下的发:“让你害得爷伤心这么多年……报应来了不是……” 突然将人用力揽进怀里,堪堪的力道似乎想将人揉进骨头里,下巴搭在她那赢弱的肩上,清绝的眸温冷微澜,陡然划过坚决的明锐浮光:“天儿,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七叔请问。” “莫子谦和司寇殇,你可是喜欢?” 身子有瞬间的僵硬,脸颊在他颈间磨蹭,意兴阑珊的搭着眼皮:“这个问题很重要?” “回答我,天儿。” “你在吃醋吗,七叔?” 声音带了恼意:“不要做顾而言他!” 眼一翻白,死鸭子嘴硬! 在他颈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味,勉强撑着为数不多的意识,“七叔,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一丝微薄的笑在清冷唇角漾开,唇瓣一张一合,风淡云轻的吐出两字:“陪葬。” 怔了片刻,自嘲的笑:“我竟出现幻听了……” “只要天儿你喜欢的,七叔会让他们统统陪着你上路,也免了你路上寂寞。” 这回爷倒不会怀疑出现幻听了。 手无意识的掐进他的肌肤,呼吸急促:“不许!我不许!”原来他是这么个打算,从来想不到他竟会是如此决绝。 哀求的看着他,“七叔,我谁都不要,好好活着,带着我那份……” “不可能。”不容拒绝的打断爷的话,他一脸坚决,那孤绝的容颜看的人愤恨不已。这一意孤行的性子究竟是遗传了谁? “能陪着你上路,是他们几生修来的福气,莫要再多言。” 疯了,七叔疯了—— 无力的阖眼,趴在他颈间气若游丝:“七叔,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天儿别说傻话,七叔已经按着你的圄纸做了水晶棺,待会七叔就带你去看,好不好?” “七叔,你势单力薄,打不过他们的……” “这你不用担心,七叔会想法子将他们引过来的。你放心天儿,就是拼了命,七叔也会让那俩个男人陪你上路。” “听我说七叔,不要让那两个沙猪来烦我剐 “七叔会想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闭嘴的。“ “七叔…”究竟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需要人陪,安安静静的上路是我所望,而你的一意孤行将会成为我沉重的负担。 “待七叔和子熏解决了那俩个男人,我们就来陪你,当然,还有你那无良娘亲。虽然她惹的你伤心,但是,怎么说也不能将她留给那个女人,是不是?” 心里发凉,今日始知,原来整个申家,最毒的不是老申头,最狠的也不是爷这只硕鼠崽,而是令人大跌眼镜也不曾想象得到的人物。一心向佛,七叔,佛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本来还想多叫上些人热热闹闹的,可人多了难免吵得慌,依七叔看,这几个人就足够了。天儿,你说呢?” “我知道,天儿你一定也会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对不对?” “别怪我天儿,我见不得你寂寞,哪怕是因此而下地狱,我也认了。” “若我真的下地狱,天儿要答应我,不得跟来,因为我舍不得。” “天儿……” “冷……七叔……冷……” 双臂骤然收紧,几近发狠的将怀里人使劲的往自已的身体上靠,请润的眼眸失神的望着桌前微弱的烛火,语音轻颤:“还有一刻钟,还有一刻钟天儿你就二十岁了,天儿,天儿你听到了吗……” 手试着抬了抬,于混乱的意识里找到一丝请明,衣袖抖了抖,从中滑出一个未完成的荷包,针脚不算细致,但一针一线都极为认真。雪色绸缎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有些泛黄,荷包上,一株墨色的竹子傲然而立,凛凛傲骨凛不可犯。 “给你……”手抖得厉害,努力想将这十多年未送出的心意亲手送到他手里,可无力感深深侵袭着身上的每个细胞,任心里怎么呐喊,怎么渴望,怎么哀求,无力仍旧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荷包从自己的手里悄然滑落,失望的眸子刹那间黯淡了下来,举起的手无力滑下的那刹,眼前飞速掠过今生的种种,从初到异世的惶恐,到如今的消殒,所有的喜怒哀乐还有人和事物如过眼云烟,弹指一挥间…… 灯芯一跳,烬了。 室内陷入了空前的黑暗,笼罩在虚无黑暗中的人吃吃的笑了,笑的发傻,笑的发痴,发癫。 干燥的手失了往日的温热,冰凉的不似活人,轻柔的如片羽毛,盖在怀里人的眼眸上。 “天儿,别怪我不让你瞑目,因为我不想要你走的太快,否则我怎么追赶你的步伐?” “天儿别怕,七叔很快就会带着他们来陪你。” “到时候七叔会亲手给你做个花冠,让你像仙子一般,美的动人心魄。 俯下身,一个冰凉的吻印上了怀里人的额头,幽暗中的眸子款款深情:“天儿,七叔爱你…….” 这一夜,雪铺天盖地,却无端美得极致。 这一夜,莫子谦久久未眠,却于午夜钟声即将敲响的那刹酣然入梦,梦里,他看见他的小鼠崽乘着一叶扁舟,穿过乱人眼目的层层雾霭,如仙子般迎风而立,笑靥如花。 “小鼠崽?小鼠崽!,1岸上的他焦急的挥手,心里没由得一阵恐慌,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此刻就这么错过了地,或讦会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听见了岸上的呼唤,舟上的人环顾四望,见了心急如焚的他,娇俏的面上竟然比他还兴奋,亦挥着臂,叫着:“莫子谦!” 心里一喜,脚尖前探就想踏水过去,谁知犹如碰上实物般,伸出的脚尖又被弹了回来。惊疑的伸手向前,看似无物的前方却果真存在有形的物体,惚中突然想起少年时曾读过的怪诞小说,他隐约记得,这似乎叫做结界。 “小鼠崽,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看着没心没肺仍旧不知愁模样的她,又气又急,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见地讶然的张大了嘴:“呀,小莫子,你记得爷啦?不会吧,那医怪仙不会给了爷假冒伪劣产品吧?” 听她提起此事,他不由得怒火攻心,眼神不由得冷了下来。 这女人真是不值得他操心! “既然记得爷,那就不用爷再另费心思了。莫子谦,临行前能遇上你,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前尘断,涅磐轮,滚滚红尘,一斩似别,恩与恨,到了尘梦终了的一刻,方晓不过是梦里的插曲罢了,听过就罢了,了无痕迹。莫子谦,若是以往有所对不住的地方,爷再次向你郑重的道歉,还望你海纳百川的胸怀不和爷一般见识。” “说的倒轻巧。”心里忐忑不安,环顾四周,诡异的气氛令他不禁浑身戒备,盯着河面上的女人,命令的口气:“你过来!” 轻笑着摇头:“三途河上,岂能由自己的意识胡来?我将去往生,前路茫茫,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莫子谦,你保重吧!” “什么三途!小鼠崽你休要哄我!过来!快过来!”急乱的碰触着坚不可推的结界,塑着愈行愈远的行舟,几欲成狂。 “临走前还能与你告别也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了,虽算不上死而无憾,但也了了一个心愿。”笑看着岸上疯狂撞着结界的男人,眼眸动容:“莫子谦,我七叔他疯了,若是能避着就避着他,若是避不可免的与他交手,我希望你能想尽办法留他一命。如果能擒得他,我希望你能向医怪仙求得忘情散,给他灌下去,拜托了——” “小鼠崽!你回来!回来!!” “莫子谦,有句话一直压在我心底没来得及告诉你,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抿着唇,脸颊滑过羞涩的红晕:“其实,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他?怔傻于原地,心来未来得及为这话疯狂的跳动,那一叶扁舟就完全消匿于视线中,徒留一串尾音悠荡荡的飘来——别了…… 小鼠崽!!! 猝然从床上坐起,瞳孔睁得大大的,冷汗如瀑。 小鼠崽,小鼠崽…… 失魂落魄的睁着眼,神魂仍旧未从刚才诡异的梦境中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梦里的每个细节,愈发的感觉真实,真实到令他惶恐的地步,更真实的令他感到无边的绝望! 咚——咚—— 午夜的钟声从帝都皇宫的神殿滑晰传来,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震颤耳膜,每一声惊震心尖! 新的一年来临了,本该喜庆的时刻,为何他会莫名的悲怆欲绝?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异地篇】 第五十三章 番外(莫子谦) 午夜从梦中惊醒,抹了把冰凉的脸,竟全是悲伤的液体。 呵呵…… 我捧腹笑不止,嘲笑自已的愚蠢,冷笑自已的无可自拨,更嗤笑自已的执迷不悟!笑到最后,不可抑止的拍打着床榻,眼角渗出的液体不再冰凉,却是炙热如火,如此刻犹如被滚油浇的心!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就能让自已欣喜如狂,毫不留恋的一个转身就能打碎了坚强的堡垒,令自已几欲疯狂。莫子谦,在她狠下心抛弃你的那刻你不是已经发誓放手的吗?那为何已经沉淀下来的心却要受一个无厘头梦的扰乱,悲喜难言,心乱如麻?究竟是自已意志不坚还是这颗心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沉淀下来?难道,潜意识里自已从来都未曾放下,拒绝放手吗? 大年初一,天地间一片肃杀,残雪被寒风无情吹刮,打在脸上,刺骨冰冷。 帝都因新的一年到来而沸腾不止,唯有申家,深沉的朱门闭的死死,从内到外死寂的没有一丝人气。 “子谦,申家近几日反常的厉害,爹心里惶惶不安,想着他们这群鼠类莫不是在进行着什么阴谋?”爹还是那么的谨慎,即便扳倒申家已经胜券在握,还是容不得任何情况在自已的掌控之外。 手从裘皮大氅中探出,接着扑簌簌不断降落的雪,见这冰凉的雪竟出奇的躺在苍白的掌心中不见融化,低低的笑了。原来手掌的温度竟比这寒雪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可笑的打紧。 立在风雪中,我自嘲:“今年的雪冷的寒心。” 不着边际的话让爹皱了眉头,几欲斥责,可能是看了我神思恍惚,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拂袖而去。 父亲踩在雪地里那吱嘎吱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回廊转角,再也听不见半点声响。四周恢复了寂静,除了雪的簌簌声,寂寥的死寂。 眼神不由自主的顺着阴霾的天际飘向南边,那里,坐落着一座府邸,而府邸里,有着她的影子…… 大年初二,申府一如先前般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大年初三,申府大门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大年初四,申家的罪证被人呈上了龙案,依附申家的党羽坐不住了,潮涌向申府,半途却被申家几位长老带人给请了回去,申府不受扰的死寂。 大年初五,证据确凿,申家叛国之罪已经敲定。本该是苏莫两家结亲之日,可捉拿叛贼刻不容缓。披上战甲统率军队,与已叛乱的禁卫军御林军厮杀于琦天门,擂鼓震天,血流成河,白净的雪铺上绵延不绝的暗红血清,染红了大片的天际。这一日,史称琦天门之变。 待尘埃落定,雪地上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尸休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叛者共四干余人,除三百人中途倒戈,其余人等仝部诛杀于琦天门。厮杀惨烈,自已这边的人亦死伤过半。浑身浴血,发上甚至还滴答着未干涸的血迹,来不及收编军队,直接率领一拨人马不停蹄的冲向申府。 申府,令人心生疑窦的是,竟一反常态的敞开了大门。 “国舅爷请慢,小心中了敌人的计……” 飞身下马,一把推开挡路的兵部侍郎,大步跨向申府的脚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焦灼,烦躁,惶恐,沉郁,忐忑—— 种种情绪搅得我几欲狂乱,愈是靠近申府主屋,心跳的翕快,冥冥之中我仿佛已经预料到,那些模糊在脑海里不敢去深究去印证的东西即将就会揭晓答案—— 白幡扬,冥纸撒,冷风灌入夹杂着残雪枫零,入目的,是刺眼的白。 呼啦——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吹开一层一层数不尽的白幡,凌乱而张狂的飞舞,抖动的声音撕裂酱人,仿佛在叫嚣着要从这诡异的气氛中挣脱出去。厅堂里,一口棺材静静地落寞的摆放着,透过白幡,三个人影若隐若现,而那如破碎娃娃般被人抱在怀里的,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那么遥远,却又仿佛近在眼前……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喷溅在没有色彩的白幡上,徒增了溶目的红。 “国舅爷!” 身后的人惊慌失措的跑来搀扶,被我狠狠的推开,含着血怒喝:“滚!”她灵魂安歇的地方,不容任何人打搅! 抓着白幡步履趔趄的朝着前方奔去,我的小鼠崽,那是我的小鼠崽吗?不对,那不是!我的小鼠崽是活蹦乱跳的,那个毫无生气的人是谁,是谁?为何要冒充我的小鼠崽,为何!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不等见我最后一面!!啊——!!”那个红衣男人撕心裂肺,抱着没有生气的人仰天痛哭,哀恸的哭声痛彻心扉,野兽般哀喙着,眼泪不断冲刷着痛苦狂乱的面庞,丝毫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 司寇殇,那个既阴险又狠毒的对手,此刻也只是个痛失爱侣的男人。 茫然的看着悲痛欲绝的他,看着他跪坐于地,恸哭着拿脸摩挲着怀里人早已失了温度的脸颊,我突然有瞬间的麻木,僵硬的将目光投向旁边静立的男人。 眼神还是没有温度的渚清冷冷,面颊诮瘦,却不见哀伤,不见痛苦,冷眼瞧着哀恸的司寇殇,如一尊雕像一般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骤然将脸转向我,眸里寒冰般的冷冽让我不禁手脚发凉。 “为何不见你悲伤?”清涮的声音就如他整个人,没有温度,却寒进人的心底。 无意识的摇头,我恍惚低喃着:“那不是小鼠崽,申墨竹你以为你计策使得好,却逃不过我莫子谦的眼咖““眼眸不由得闪过一丝希冀:“你究竟把小鼠崽藏哪了?” “你很快就可以见着她了。”声音淡淡的,他继续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两人。 一抹白突然刺了眼。 一个激灵,我这才猛然意识到,那刺目的白源自他如雪的发。 呆滞的目光徐徐落下,镌刻心底的熟悉容颜呈现的是死亡的淡青,仍记初见时,这张小脸生动活泼,带着顽皮的笑意,整人的促狭,天不怕地不怕的调侃着我——仍记得动怒时,这张小脸会黑黑的,水灵灵的眸子会冒着骇人的火花,谁敢在这时候触她霉头谁就会惹火烧身,被焚的连渣滓都不剩一一仍记得情动时,乌眸会染上迷蒙的水色,潋滟多姿,就这么期期艾艾的看着我,请纯中透着妩媚,撩惑着男人的心神,微抬着小巧的下巴,诱人的贝齿轻咬下唇,断断续续的从中吐出呜咽声,简直能把圣人逼疯—— 可如今,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不管生气的,高兴的,促狭的,愤怒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如幻梦一场般,一夕之间消失殆尽,遗留给我的,只有此刻毫无生气的容颜…… 瞳孔猛地一缩! 小鼠崽,那是我的小鼠崽,我的小鼠崽死了!死了!! 心,如滚油浇心,五脏俱焚! 浑身陡然剧烈颤抖,伸着双臂踉跄的上前想要抱抱地,这是我的小鼠崽,我曾许诺过要一生一世好好待的人,怎么就先离我而去了呢? “你,你,你看什么看!” “莫小子,爷警告你,你若再这么看着爷,小心爷将你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抠下来当球踩!” “靠!爷去含香楼不成吗!爷是个男人,有需要的男人,逛窑子找女人又有什么!” “爷不是兔子!” “莫子谦,这里可是王府,不是你老人家能撤野的地方!” “警告你……莫子谦,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晚上爷忍你很久了……嗯……” “其实有些事国舅爷你心里明白就是,何必非得寻刺激,逼得让小的挑破那张薄纸……” “若真是有本事,就冲着这打,狠狠地打。” “要动手的话就利索点,若下不了手就支会声,爷没那个闲情跟你在床上耗着。” “屋内的纱缦被我撤了药,药名为情散,你今日喝的酒里掺了绝情散,两者一混,就是忘情散,软骨散,和世间最烈的媚药的只喝组合…… 从最初的不打不相识至最终的心存芥蒂恨不得相忘于江湖,两人怎么就走到这步了呢? 苍白的火焰从白蜡中咙憾的冒出,晃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庞,寂寞孤柑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小鼠崽,起来啊,精灵古怪的你不是一向耐不住寂寞吗,为何要一言不发的躺着,起来跟我斗嘴,跟我闹,跟我吵啊!从前期望你能安静乖巧点,不要唯恐天下不乱的总是处处惹事,可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我希望你闹腾,喜欢你活蹦乱跳的样子,不要乖巧的躺着不动,这会让我心慌,让我害怕,让我恐惧,你知不知道啊小鼠崽…… “不要碰她!”如被人拂了逆鳞的龙,狂乱的大吼一声,狠厉拍掉我伸来的手,老牛护犊般将小鼠崽密不透风的圈在怀里,烧红的眼里一片阴霾的杀意:“小天天是我的!我的!谁敢跟我抢我就宰了谁!” 因情绪激动,抱紧小鼠崽的他不住颤抖,小鼠崽的一截小臂就从宽大的袖子里滑出,孤零零的晃荡着,晃疼了我的眼。 眼前模糊了一片,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流泻,我以为是泪,可滴落在衣禄上,却是血色。 颤抖的从衣襟里摸出尚带着我休温的硬物,健步冲向前,握着瘦骨如柴的手腕以迅雷之势套上了情人锁。 生是我莫家的人,死也得是我莫家的鬼! “放手!莫子谦你给我放手!”愤怒的男人不住的冲我踢打着,可我却毫无知觉,握着记忆中的这只小手,摩挲着请人锁上的花纹,我满足的笑了,小鼠崽是我的了,你们谁都无法跟我抢…… 气氛刹那僵凝! 司寇殇踢打的动作僵在半空,而我的笑亦僵硬在唇边。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向牢牢套在腕上的情人锁,对视一眼,呆滞了几许后,两人的眸里同时升腾起绝望黑暗中的一点希望火星! 惰人锁,处子外的女人,至死方可脱落! 换言之,此刻被情人锁着的人没死! 活人!无限的狂喜蔓延上心底,这么说小鼠崽没死,没死!! “大夫,大夫!司寇殇快带小鼠崽去找大夫!”我激动的语无伦次,司寇殇也被突来的惊喜砸昏了头,闻言抱着小鼠崽就欲往外冲。 凌厉的白影闪过,挡在踉跄着往外冲的司寇殇面前,厉声喝道:“干什么!想死吗,敢惊扰天儿!” “快让开!小天天还活着!耽误了她治疗时间,我要你命!”如被人激怒的狼,他暴戾的瞪着挡路的申墨竹,杀机毕现。 “活着……”神色恍惚了几许,目光幽幽的瞟向那泛着幽光的情人锁,茫然中透着浓浓的悲伤:“凑巧罢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明明就是在我怀里断气的……” “你闭嘴!”不约而同,我和司寇殇狂躁的吼道。这是我们都不愿承认的事实,面前的男人可能还未曾意识到能陪着小鼠崽走过最后一段,是多么的令我们嫉妒的眼红。 “该闭嘴的是你,还有你!”指着我们,申墨竹言辞俱厉,杀伐之气骤然逼迫:“要不是你莫子谦,我的天儿还无忧无虑的做着她的太师,高床软 枕的活的潇洒恣意,不会背井离乡,更不会遇上你,司寇殇!要不是你好渔色,无休止的缠着天儿,天儿她有怎会有孕!若不是她有孕,她年纪轻轻的又如何早殇!你们两个,全都是害死天儿的刽子手,欠债还钱,害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统统都得给天儿偿命!!” 眸底闪过骇人的疯狂,白发乱舞,嗜血的眸如魔降世,阴骘的盯着我们二人:“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你以为我司寇殇岂是怕死之辈!只是小天夭尚有生机,你不思如何挽救她的命,却频频阻扰,找我二人麻烦,你何其愚蠢!快让开!只要能救得了她,是杀是刮我司寇殇奉陪到底!” “申墨竹你还不快让开!” 凌厉的煞气陡然强盛,我清晰的看见无边的恨意在他的眸里蔓延:“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你们想把天儿给骗走,是不是?哈哈哈!别费心机了!天儿不会离开我的,天儿说过,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七叔,会一辈子守着她七叔,你们争不过我的,你们争不过的!妄你们你争我夺的,最后赢得人是我,是我!哈哈哈——” 如此癫狂的申墨竹恐怕是我第一次见,脑海中不期然浮现那模糊的梦境,还有那缥缈虚无的声音——莫子谦,我七叔他疯了,若是能避着就避着他,若是避不可免的与他交手,我希望你能想尽办法留他一命。如果能擒得他,我希望你能向医怪仙求得忘情散,给他灌下去,拜托了—— 心如被钝器锯过,寸寸滴血。 托梦,我突然悟到这可能是小鼠崽临终托梦。 这么说,小鼠崽她真的……去了…… 粘稠的液休不住的顺着唇角蜿蜒,噙着血我忽的又笑了,小鼠崽说她喜欢我呢,原来我莫子谦在她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司寇殇和申墨竹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到,此时此刻我眼中只有那安静的人,即便是毁了容,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但她在我眼里,依旧是那么美,美的让我心碎,让我怜惜…… 当我从自已的情绪里恍然回魂时,旁边已然没了申墨竹的影子。 “小天天放心,你不会死的,你家有宝贝,能救你的——” 司寇殇的喃喃自语让我恍然想到,申家有至宝,可以起死回生! 当捧着镶金框的楠木盒从内堂匆匆赶来的申墨竹出现时,我感觉到自已的心脏仿佛重新活了过来,鲜活的跳动着,不可抑止。 “申家列祖列宗,要怪就怪不孝子孙申墨竹,报应都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与天儿无关……”申墨竹神志不清的喃喃着,走到抱着小鼠崽的司寇殇面前,蹲下身子,颤抖着指尖拨开盒子的机关,在我二人期待的目光中慢慢打开木盒—— 芒光大盛,五彩金光在盒子开启的那刹不可阻挡的外泄,晃花了我们三人的眼,在那瞬间,我几度怀疑自己的眼是不是被光刺盲。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我的眼睛看不渚任何东西,相信他们二人亦如是。 待眼前逐渐出现了模糊的景象,突闻申墨竹一声几近凄厉的吼声,忙搓搓眼睛,惊慌的望去—— 盒子空空如也!! “申墨竹,宝贝呢?” 抓着他的衣襟我几欲狂乱,那是小鼠崽救命之物,哪去了?! 表情呆滞,对我的质问恍若未闻,拿着木盒的手一松,木盒毫无征兆的从他手里滑落,在冰凉的地面无规律的滚了几个圈,停下。 急急的捡起先前还芒光大盛的木盒,焦灼的里外查看了遍,可猝烂的木盒还是无物,如普通的空盒子无异。 无力的瘫软于地,绝望如潮水,疯狂的将我袭卷进无尽的黑色汪洋。 突闻司寇殇一声倒抽气声,我麻木的看去,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请人锁从她手腕上慢慢的滑落—— 噗—— “申墨竹,你害死了小鼠崽!”含着血,我一字一句的恨道,吃人的芒光盯着他,双拳攥紧。我无比的坚信,小鼠崽本来还没死,可申墨竹所谓起死回生的宝贝,却生生害死了小鼠崽!! 本来还有一丝希冀,却被他生生掐断,胸腔内的绝望化作了无休止的恨意!杀了他!杀了他为小鼠崽报仇!! 崩溃的请绪已经将我的思维扰的混乱,抡起掌风冲着申墨竹不留情的拍去,这个男人我想杀他已经念想了许久了,如今小鼠崽已死,我何须再有顾虑! “孩,孩子……我司寇殇的孩子呢?孩子怎么没了,孩子呢?小天天将孩子带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舍不得孩子就不要走,为何走了还得残忍的将孩子一并带走,你凭什么,凭什么?!”失控的按着小鼠崽已经空下去的腹部,司寇殇痛苦着,愤怒着,怨恨着!“小天天,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无情的令人发指的女人!狠如蛇蝎,你简直太伤人心了!” 我和申墨竹呆呆的,目光定在那平平的小腹,颇为诡异的情景令我们二人迟迟无法回魂。难道真的是如司寇殇所言,小鼠崽舍不得孩子,所以回来带走了孩子?小鼠崽刚刚回来过? 仓皇四顾,焦灼的看向厅内的每个角落,风起,白幡落,一切如常。 半个时辰过后,所有人都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将小鼠崽的尸休放在琉璃棺里,我们三人围坐一旁,静静地守在棺旁。 “申墨竹,你申家传的神乎其神的宝贝到底是何物?”司寇殇首先提出了疑问。 目光不离棺中人,表情淡淡的:“不知。” “不知?”声调陡然扬起,司寇殇不信:“你曾经都将你家宝贝借给我小顺,你又怎么会不知?” “申家至宝传了千年,历代守护,岂会随意借给外人?” “这么说仇……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当初借给小姨的是冒牌的?” 申墨竹供认不讳:“的确。” 脸色变得难看,转而又释然,抬手轻触着棺内人的脸颊:“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能救得了她,母妃也是乐见其成的啊“.我有种预感,小夭天还活着……” 把玩着手里的情人锁,我宁愿选择相信:“小鼠崽还活着,她一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存活了下来,带着孩子,指不定乐的连眼睛都笑的难以看见,因为她终于摆脱了我们的纠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恐怕高兴地连走路都是蹦跳的……” 司寇殇咬牙切齿:“最好不要让我找到她,若是被我遇见了,我非刻了她一层皮不可!” “以她狡诈的作风,你以为她会让你寻得到?” 转头冲我挑眉:“哦,这么说对寻得她你胸有成竹了?” “不如我们就来赌一局如何?若是我能先你寻得她,她就得归我,怎样?” “嗬,这赌局好,我接了!” 和他一击掌,我轻勾唇:“一言为定!” “自欺欺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从旁边冷不丁传来,听的我们二人脸色同时难看了起来。 “小天天还活着!”司寇殇咬牙强调,不知是说给申墨竹听,还是说给他自已听。 相对于司寇殇的不确定,我例是有了几分把握:“小鼠崽真的可能没死,你申家的宝贝的确名副其实。” 听我说的如此肯定,他们二人眼里同时闪过亮光,“怎么说?” 摩挲着手里的情人锁,我微微眯眸,一字一句:“借尸还魂。” 两人同时讶然,继而皱眉有些不信。这是无聊人士杜撰出的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岂能当真? “不要怀疑,这种事情的确存在,先前我也是不信,可待我亲眼所见这 样的人后,我始知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的。” “谁?” “申若雨。” 申墨竹反应最大,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次,她在睡梦中无意间说漏了嘴,被我寻了端倪,事后细细将她调查了一番,竟然发现她的言行举止与以往大相径庭,而变化的分界时刻就是她被江湖杀手罗刹打伤以后。而罗刹亲口所言,他是见着她断气后方离开的……” “即便她真是借尸还魂,那也只是万分之一的巧合罢了,谁能保证天儿能那么幸运,死儿还魂?” 唇边的纹路不由得加深:“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发现申若雨偶尔蹦出的奇怪语言从小鼠崽口里也曾听过,比如说,流氓。” 流氓?申墨竹和司寇殇面面相觑,不明其意。 我笑了,笑的开怀,看来小鼠崽唯独对我一个人讲过呢。 “我怀疑小鼠崽和申若雨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此事我有九分把握,剩下的一分,去拷问申若雨便可得知。” 水火不相容的三人第一次达成了共识,休战,寻申若雨。 想申家倒台想的狂热的父亲怎么会放申墨竹离开?骂了我一声执迷不悟,指着我离开的背影气的跳脚,不断吼着要我拿下申墨竹。 对父亲的责问置之不理。早在事发之前申墨竹已经将申家重要人物分散开来,相关事宜都安徘妥当,要一网打尽岂是那么容易?最重要的是,没了申墨竹,申若雨的下落我又如何能得知? 不费吹灰之力的寻得申若雨,各种逼问的手段尚未用上,没想到申若雨倒是识趣的告知了一切。 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勉强接受了她所言来自未来,还有那些会载着人飞的‘飞鸡’还有那能带人潜水的‘亭”以及那加点油就会跑的车。更让我们松了口气的是,若是这般说来,小鼠崽或许真的还活着。 申墨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欲言又止,最终极为别扭的问申若雨:“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我们这个世界的?” “据她讲,应该是从一出生就来的吧。” 刷!我惊异的发现申墨竹的脸竟然新奇的红了! 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司寇殇的脸色亦好看不到哪去,他和小鼠崽之间的故事的确是旁人所不能插足的,让人嫉妒,让人眼红,却也让人羡慕… 小鼠崽会回来的—— 无论是我还是司寇殇抑或是那令人生厌的申墨竹都无不坚信。 虽不知与她相见的时日是几何,但是总有相见的一日,或许要等一年,十年,二十年……总会有那么一日,那浑身裹着灵气的她笑语盈盈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沉迷,将我诱惑……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一章 意外回归 当无数匪夷所思的巧合都前仆后继的将爷眷顾时,爷撑着下巴苦苦思考,是不是爷上上辈子在自己不知晓的请况下得罪了天上某位睚眦必报的大仙,所以这位无良大仙一得机会就疯狂的展开的报复计划,不亦乐乎的将爷折腾来折腾去,不将爷玩残就誓不罢休? 咖病房里,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治疗机、麻醉机、心电图机、除颤仪、起搏器、输液泵等仪器一应俱全。雪白的墙壁上桂着三十寸超薄的液晶电视,电视上荧暮上,一男一女穿着严谨,语调不带起伏的主持着新闻联播。最新时政新闻不是给怔愕在病床上的人以政治认识,而是让她朦朦胧胧的明白,现下是2010年。 一尘不染的被子因主人的过度震惊而被掀翻在地,床边上,是拔掉的气管插管和点滴的针头。双膝曲起,爷睁着大眼直直瞅着电视荧屏,脑海里百转千回,对老天爷给的这记惊天霹雳实在是消化不下。 这真真是上天跟爷开的极大的玩笑啊! 穿回来了——穿回来了—— 风生水起的在大兴蹦跶了将近二十年后,再次穿了回来!令爷难以接受的是,爷的肚子这是咋的,胀气吗这是? 烦躁的将头发抓成鸡窝,想着莫名其妙跟来的东东,爷的眼神不由得再次垂下,盯着那凸起的肉,神情挫败。 这东西就是爷在古代活过的罪证,即便是爷想自我麻痹的麻痹的认为在大兴的二十年是场光怪陆离的梦,可一见这罪证,想法即刻就焉了,这罪证太过强大,足矣活生生的敲碎了爷自我编织的美丽谎言。 不是一场梦啊—— 那将近二十年所经历的喜、怒、哀、痛、乐,流过的泪,受过的伤,淌过的血都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而那些各形各色从生命长河流过的人物也不是梦里的虚无幻境,而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深深地镌刻在记忆深处,忘却恐怕是件难事,抹煞掉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一时间突然有些怨愤老天,作甚这么欺负人,穿回来时为甚不给爷一碗孟婆汤,喝了一了百了,也省得爷现今愁眉苦脸。 “啊!”前来探房的小护士猛然见昏迷数月的病人此刻正安然无恙的坐在病床上看电视,确切的 奸臣当道全集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0部分阅读 ,确切的说是瞪电视,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 爷最为忌讳有人在爷神游天外的时刻打扰,莽着脸习惯性的刚欲开口令子熏拖出去,目光扫过立在门口护士打扮的女人,身体微微一震,猛地意识到这不是大兴,这里不是申家,这儿没有子熏。 “啊!病人醒了!护士长,三号病房的病人醒了——” 大嘴巴护士一嗓子嚷嚷,片刻后,白衣天使和白大褂浩浩荡荡的枫来了一片,又是翻爷眼皮又是量血压的,拿着冰冷的仪器对着爷一阵捣鼓,在爷忍不住即将暴走的那刻终于停止了对爷的折磨。 主治医师长松了口气,连叹几声奇迹,吩咐护士去通知病人家属。 家属没来,来的是死党安子。 “我就知道你这生命力比小强还强的祸害是不会轻易挂掉的。”安子含着泪调侃,扔了她名贵的皮包,上来就锤了爷一拳,猛地又一把将爷抱住,没有形象的开始嚎啕大哭。 从她口中爷知道三月前被人发现昏迷在野外起,爷就已经怀了四月的身孕,但至于孩子是谁的,以及失踪的那两年里爷去了哪里无人知晓,爷的行踪成了谜,饶是安子派人侦察了几月亦是毫无头绪。 从她口里爷毫不意外的得知,沈家二小姐沈雨渚明时爬长城不幸被雷劈中,至今昏迷不醒,据说她的病房距离爷的不远。 “阿天,不是我话难听,而是你那父亲做的太让人看不下去!看他整日里围着那狐狸精转我就来气!那狐狸精的女儿是他女儿,你就不是?厚此薄彼也就算了,你死里逃生,好歹他来看一下也算是个意思,他这么闷声不响不闻不问的算什么?别怪我出馊主意,只是与其这样没人情味的人家纠缠不清,还不如你就索性招来记者昭告全世界,与他们姓沈的脱离了关系,一了百了!”安子还是一根直肠通到底,说话不带顾虑不带转弯,想什么说什么,常恨的其他人牙根痒痒,却对极了爷的脾气。 摸着七个月大的宝宝,爷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算了,出生是改不了的,他们爱咋滴就咋滴,大不了我将他们无视就好。” “没出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安子对于爷这种得过且过的懒态几欲抓狂。 眼波一转,她亮晶晶的眸子转过幸灾乐祸的色彩,“不过说来也是老天有眼,报应终于来了!看着那狐狸精每天对着她的植物人女儿哭哭啼啼的,我就浑身舒坦,解气,痛快!” “唉,将自已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安子,你没治了——” 鄙夷的唾弃爷:“别假惺惺了,要是让你见着她那副惨样,估计你会兴奋的跳脚吧?” “真是,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安子也!” 促狭的冲她眨眼,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时隔二十年,但友情却未曾被无情岁月冲淡,围绕在两人间的默契亦没有被流逝时光削弱半分。若是说这一世有什么是值得爷留恋的,恐怕只有一个安子,若是在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社会中没了安子的陪伴,那与爷作伴的恐怕只有黑夜里无尽的空虚吧。 之后爷就被安子强行留在医院待产,每日里安子乐此不疲的提着五花八门的大补汤冲着爷奔来,完全无视爷哀怨的表情,威逼利诱的逼爷灌下源源不绝的高能量所谓补汤,还美其名曰她这是在造福下一代。 两个月的时间,爷的身体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横向发展,原本纤细的小、胳膊变成了小粗萝卜,原本鹅蛋形的小脸开始往圆盘方向发展,以及原本弧度优美的下巴逐渐往双重方向进军!爷的猫眼开始冒火星渣子,可每每遇上她那理直气壮一副我是为你着想别不识好人心的神色,立马焉了,秀才遇上了兵,彻底没辙了。 推进产房的那刻,爷哭的稀里哗啦的,是吓得。 安子语无伦次的安慰着,可脸色却苍白的像鬼,爷见了,更害怕了。 爪子死命勾着安子的扣子不放手,爷脑门冒汗的看着浑身武装起来的白大褂,想象着她持刀叉在爷腹部比划的情景,哆嗦着唇向安子求救。 “你也跟着我进去吧,我怕她解剖我……” 妇产科大夫黑线满头,强制性拉扯爷攥着扣子不放的手,待拉扯完毕,安子的扣子被爷生生拽了下来,妇产科医生如愿以偿的推着爷进了手术室,而安子目露急切的看着关紧的手术室门,脑袋迟钝的她尚未察觉到周围不少人窃笑的瞅着她胸前大露的春光…… “阿天,都怪你!害的我二十年的脸面丢的精光精光的,我那损人不偿命的表哥也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事,时不时的就拿此来糗我,烦透了!更可恶的是他那张大嘴巴还四处嚷嚷,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弄得街知巷闻,害的我整日神经兮兮的,看见熟人笑就下意识的以为是在为那事笑我,每每这时拳头就情不自禁的招呼上去。现在可好,大波女的外号上又加了一个拳头女,恶名在外,估计我这辈子是毁在你沈天手里了六 从生产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月里爷是在安子的埋怨声度过的,尽管耳朵磨出了茧,可爷还是忍耐着没有顶嘴,因为此事确实爷理亏,她发发牢马蚤也是应该。 只是听她发牢马蚤的确是件极为无聊事,无聊之余爷只好找点娱乐节目,躺在爷旁边正眨巴着漂亮的凤眼露出纯良白痴笑容的小娃子首当其冲。 背过身在安子看不见的方位拉拉他嫩嫩的耳朵,捏捏他的挺翘的小鼻子,揉揉他的脸蛋,揪揪他的小嘴,顺道虐待下他光洁的小额头,看着他被爷戳得发红的额头,爷好心的给他吹吹,待到不红了,接着戳,戮红了,再吹,不红了,再戮……周而复始,往复循环,一直待他委屈的瞳里聚起汪洋大海,爷的一指禅方意犹未尽的从他额头拿下,与此同时旁边发牢马蚤的女人方停止了她的抱怨声。 “干妈抱抱,宝宝不哭,不哭哦川从床边绕到另一侧,安子心疼的托起嚎哭不止的小娃子,按照护士所教的有模有样的上下颠着,不时的在病房里踱来踱去,“宝宝这是怎么了?饿了吗?” 爷虚伪的笑着:“也许是他无聊了,小孩子好动,躺会就耐不住寂寞了。” “小孩子都这样,咱不能指望他像大人一样懂事。” “就是就是……” 平淡而温馨的日子就如流水般悄然从指缝间溜过,一年的时间一晃过去了,我的生活因子里却也就儿子和安子,当然也尝试过出去工作,但二十年 养成的颐指气使的臭毛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得了的,怕一个冲动就残害了那些不服管教不说还对爷冷嘲热讽的生物,爷果断的辞了工作,先吃一阵老本再说,等什么时候将自个调试好了,在出去祸害一阵。 和安子商议了一通,最终宝贝儿子的名字敲定为沈擎字,||乳|名元宝。 当然这一年里安子没少旁敲侧击的打听元宝的爸爸,但发生在爷身上这么离奇的事请过于匪夷所思,说出来耸人听闻是一方面,万一再搞出点别的什么意外,那会很麻烦的,而爷是最讨厌麻烦的人,因而几次试探的打听都被爷给糊弄过去。 “说实在的,若不是元宝和齐康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我真以为他是你和齐康的私生子。” 齐康,当年触动心弦的名字如今听来只是微风拂过,遥远的记忆,模糊的脸孔。 无怪乎安子怀疑,当年逃婚闹剧闹得沸沸扬扬的,堂堂洛家集团的少东家结婚当日被甩,而新娘子当众和洛家的死对头齐大少跑了,这更无疑是给了洛家狠狠一巴掌。陈年旧事不堪提,当年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到头来发知晓是老天给人安徘的华丽陷阱,当一只脚踏进的时候,命运其实给了我许多拔脚的机会,可无不被我的执拗推却,愣是不怕伤不怕死的将令一只脚也紧接着踏了进去。最终以体无完肤收场,惨淡的结局,全都是命运对自己一意孤行的惩罚,能怪谁呢? 安子说,洛寒人长的帅,脾气又很好,我真不明白你当年究竟是着了什么魔障,怎么就干出这么伤他的事…… 安子说,你还记得当年咱班那个拉丁舞跳得贼棒的韩菲菲吗?洛寒在去年和她成婚了,生了个女儿,现在过得很幸福…… 安子说,现在好了,人家名草有主了,你想回头也没戏了…… 安子说,齐康那小子我看着就邪乎,虽长的也不赖,可一双眼看人总带着狠劲,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正经,你说你怎么就跟着他走岔道了呢…… 目光复杂的看向爷,话在胸腔里憋了又憋,憋不住了,小心看着爷的脸色问:“你和齐康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失踪那会,洛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派人打听不说甚至还找上了齐家的大门,反观齐康,在你遇难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高调和苏雪这个小表子结婚了,洛寒气的上火,在婚宴上就对他凑上了,质问他究竟将你置于何地。你猜齐康怎么说?他竟轻飘飘的说,为了那种女人,何必呢?”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爷的神己 给元宝头上抹上洗发露,小心避开他的额头以免沾进他眼睛里,十指插在他柔软的发间手法熟练的揉洗着,额前的碎发随着爷的动作轻微摇晃,阴影遮住了爷微垂的眸子。 “阿天,你是不是在难过?都怪我,都怪我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偏提起那个白眼狼!阿天,咱不难过,咱忘了他,咱将他打入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好不好?” 被安子抱着又摇又晃的,带动着掌下元宝来回摆动,不舒服的哼哼,浓密纤长的羽扇睫毛不高兴的扇了又扇,气嘟嘟的瞪着他干妈似乎在抗议。 “安子,不舒服是有点的,但是我没有难过。”挣开安子的熊抱,低头在肩上蹭了蹭脸上被溅的泡沫,对着她努努嘴:“帮我把元宝托起,按住乱动的他,顺道将他的小耳朵给堵上。” 打开蓬蓬头,调试水温,水流,认真的给他冲着头上的泡沫。 安子仍旧不安,眼睛时不时的瞄来,见爷面无表情的,她悔恨的恨不得咬断自个的舌头。 “阿天……” “安子,他是沈雨的哥哥。” “什么?!”安子尖叫:“那你们是兄妹?” “他是沈雨的哥哥,不是我的。” 安子陡然反应过来,那齐康是狐狸精和前夫的儿子,只是她没想到狐狸精嫁进沈家前竟然是齐夫人。 “齐康说,当年是我那缺德的父亲勾引了他的母亲,抛夫弃子,他母亲和我父亲双宿双栖的快活,可却害得他父亲成了笑柄,以致神经失常,驾车堕入了悬崖,齐家败落,年仅七岁的他就成了没人要的孤心…十五年后他回来了,不仅仅是要重振齐家,更要当初犯错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一雪齐家当年之耻。他的梦想终于达到了,齐家集团一枝独秀崛地而起,而沈家大小姐因逃婚闹剧而身败名裂,沈家二小姐如今成了植物人,沈家自和洛家决裂后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估计快离破产不太远了,老天都仿佛听见了他的祷告,所有的一切都在照着他心里所愿进行的顺利,如今大仇得报,估计他睡觉都会笑出声吧,呵呵——” 兀自笑的开怀,无视安子担忧的眼神,拿起柔软的澡巾将元宝光溜溜的小身子裹住,抱在怀里,手痒痒的掐着他被热气熏得绯红的小脸蛋。嫩豆腐一样的爽滑,婴儿的皮肤就是好啊,真让人嫉妒。 “元宝宝,待给你吹吹风,妈咪就带你出去放风,好不好?” 听不懂爷说啥,但见爷的笑脸应该知道爷说的是好话,挥舞着胖嘟嘟的小猪爪有样学样的掐上爷的脸蛋,嘴巴一喇,差点咧到耳朵后,晶亮的口水哗啦啦的流,看在爷眼里,怎么有点三体综合症的趋向?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章 冲突 城市的发展一日千里,不在的两年里,市虽谈不上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其发展的规模,繁华的程度也着实令爷叹为观止。人是物非,堪比陌生的环境,竟让人心生种格格不入之感。 来不及感叹架子上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相较两年前多了多少新鲜的玩意,女性购物狂的代表安子就如从笼子里逃出来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整个超市里飞来飞去,一个劲的拉着爷询问这个买不买,那个要不要,顺道也会问问坐在购物车里啃着手指的元宝吃不吃这个,喝不喝那个。事实证明地的询问毫无实际意义,因为无论爷说好与否,也不管元宝咿咿呀呀的抗议,购物红了眼的安子都会捧着她看上的商品不要钱似的往购物车里塞。别怪元宝抗议 ,本来休积有限的购物车,人家元宝坐的宽宽敞敞的,突来这么多在他看来与他无关的东东霸占着他的空间,是人都不愿意。 欺负人小也不带这样的! 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周边堆积的奇奇怪怪的物休,粉嫩的小嘴不爱意的嘟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哀怨看着他干妈。 强烈的视线即便是安子再迟钝也能察觉的到,只可惜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安子愣是将人家元宝哀怨的眼神当成了喜欢。 “元宝真乖,千妈喜欢死元宝了!元宝也是喜欢干妈的是不是啊?”喜滋滋的棒着元宝苹果般的脸蛋狼啃一口,啵声响起,霎时,一个大大的红色唇印印在了元宝粉嫩的脸蛋上,滑稽的打紧。 可爱的桃子发型,精致的不似真人的小脸蛋,复古的桃花红对襟小褂,粉紫的绸缎小裤,再配上颈项间挂着的吉祥富贵的金色项圈和腕上的长命锁,打眼望去,坐在购物车里的元宝就如年画上给人们带来吉祥的童子口孩子漂亮本来就出彩,更难得的是精致漂亮的脸蛋上镶嵌着灵动的乌眸,如黑钻石浸在了水银里,叽里咕噜转动间散射出流光溢彩,耀眼的竟让人挪不开眼。 安子乐的接受别人投来的艳羡的目光,自已成不了焦点,但自己的干儿子能成为大众焦点也令她与有荣焉。享受着被人瞩目的滋味,安子美得连眼睛都找不见,拉着元宝肉呼呼的小手一口一个干妈怎样怎样的跟着元宝套着近乎,其实心里恨不得能将干妈的干字去掉。 元宝怨念了,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废话篓子干妈呢? 水汪汪的大眼忽闪忽闪的,委委屈屈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他漂亮的妈味,奈何向来秉承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原则的某人正没骨头似的侍在卖电子产品的柜台上,不亦乐乎的玩着新出的国产游戏机,彻底将他无视。 爹爹没有,娘娘不爱,还有一个干妈神经质,这样的残缺的家庭无疑是让元宝的怨念更甚,水雾蒙上眸底,瞬间云雾聚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呜哇——” 造孽啊,欺负个如此粉雕玉琢的娃子,这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了? 千夫指的目光箭般射来,先前还美的飘忽的安子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元宝乖乖,不哭不哭,干妈给你买好吃的哦……” 安子手足无措的抱着元宝哄着,可怎料元宝听罢,哭的更凶了。 小车车里都塞满了你的破东西,你还买! 肉肉的小手使劲的推搡着他干妈焦急的脸,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的往购物车里瞅啊瞅,小嘴巴咧着扯着嗓子哭嚎着,伴随着只有他懂的咿咿呀呀的喊声——放我下来!我要坐小车车!小车车! 可能是元宝渴望的眼神太过强烈,安子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了:“元宝是想坐车?” 元宝激动的想流泪,他干妈终于懂人话了。 “好!干妈这就带元宝坐碰碰车去!” 碰碰车?疑惑的看向豪情万丈的干妈,元宝懵懵懂懂的眨眼…… “元宝,好不好玩啊?呀,别起来,快坐下,干妈可要加速了!” “咦?嘻嘻……¥!!ap;——” “知道吗元宝,咱们母子二人组,其实是奥特曼的化身,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地球不被破坏,所以现在要我们乘着战斗机要去打小怪兽了!战斗机要加速了!不好,目标怪兽太过强大,干妈得研究一下,从哪个方位进攻才能将怪兽一举击败——元宝,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元宝,为了正义而献身,你怕不怕?” “ap;¥……”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干儿子!冲啊,为了光明,为了明天勇敢的向前冲啊——” 超市的女服务员浑身恶寒,看着那推着购物车玩疯了的女人,脑海中已经将她划拉到神经病一类。整整一个小时,她就推着购物车,一边对着购物车里手舞足蹈的孩子滔滔不绝,一边推着购物车时而转着因时而推着快跑,更离谱的是冲着拒台就撞上去,误导孩童的说这叫碰碰车。不是没上前劝阻过,可这个女人理直气壮的斥责她少管闲事,那眼神好似她吃饱了撑的没事 干似的。真是令人恼火!瞧这女人身上的名牌衣服应该不下于五位数,照理说这神有钱人家的小姐应该注意形象举止有礼才是,怎么说也不至于像疯婆子般将购物车当成碰碰车,推着孩子满超市里疯转悠吧? “阿天,要不要上来?我推着你和元宝一快玩?”安子大嗓门的嚷嚷着,瞬息,围观群众的目光探照灯般嗖的下顺着安子的目光转移到爷身上来。 脸色一黑,这个可恶的安子,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让爷安生了。 敏感的察觉到众人投射在爷身上那异样的目光,嘴角禁不住失了频率的猛抽,忙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上推了又推,扭头将背对着她,企圄和安子这厮保持距离。这种脑袋被虫钻了的女人,爷不认识。 两年的功夫,安子这厮变本加厉的恶劣,瞧瞧将超市弄得鸡飞狗跳的,敢情来砸场子来了! 安子不安好心的欲拔腿过来,一队保安这时匆匆跑来,十三个保安持着警棍全副武装,不由分说的将安子围了起来。 安子登的下炸毛,双臂一展将购物车里的小元宝护住,凛然怒叱:“想干什么!” 听到安子的怒喝,爷狐疑的扭头,见此架势,不由得变了脸色,手腕一凛,手里的游戏机不假思索的就掷了出去! 欺负爷的人,找死! 一声惨叫,靠近安子的保安双膝骤然跪地,抱着可能骨折的腿痛苦哀吟,头不幸着地磕出了血,手里的警棍滚落了老远。 突来的变故令和平年代里安逸惯了的小老百姓们惊了胆,不知是谁先起的尖叫声,随即响应者此起彼伏,无不逃命般的远离事发现场,此刻他们脑海里恐怕闪过两字——抢劫! 剩下的十二保安警棍紧握,精神高度集中,万分戒备的转身对着‘凶器,的来源处,眼神带着几丝慌乱巡视着,可能是寻找拿着冲锋枪用裤袜蒙脸的抢劫犯。 拍拍手,桀骜不驯的推推鼻梁上的墨镜,踩着高跟鞋冷笑着走近他们的视线。超市十三保全盘出动,单单只是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即便爷在这个世界缺席了两年,爷亦知道这是何其的不正常,与其将他们的行为视为职责,倒不如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刚你是砸中的我们兄弟?” 方脸兄持着警棍厉声质问,黑黑的棍子就如肮脏了的人心,丑恶的让人想吐。 高跟鞋准确无误的踢向了他的腿骨,手掌作刀劈向了他的手腕,凌空一捞,手里的警棍轻巧的玩转于手掌间,握住,下一刻以三分力道极速冲着方脸兄的颈后劈去。 警棍敲在人休上发出闷闷的声响,痛苦的一声闷哼,方脸兄软软的倒下。 周围是倒抽冷气的声音,刺下十一人如见了牛鬼蛇神般禁不住往外倒退一步,警棍统统指向爷的脑袋。 “好!阿天,想不到你变得这么厉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安子拍手叫好,气的十一保安吹胡子瞪眼。 “这位小惧,你可知你无故伤人可是触犯法律的,我们有权起诉你,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看样子像是保安队长的人物义正言辞,一边吩咐超市工作者将伤着抬走,一边警惕的盯着爷,不知是怕爷跑了还是怕爷再次发难收拾他们这群虾兵蟹将。 对他的废话主动过滤,眼神瞥过安子身后的购物车,见元宝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这边,应该是没有收到什么惊吓,悬着的心方落进了肚里,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若是吓坏爷的宝贝疙瘩,爷就不止这么不痛不痒的对付了。 可饶是爷不痛不痒的放过他们,楞是有些蠢人不识好歹,前仆后继的往枪口上撞! “两位小姐,你们今日的行为已经给我们超市带来了因扰,麻烦请跟我们走一趟。” 语气强硬不带丝毫的客气,甚至带着威逼的以为,惹得安子火了,怒骂:“你们算什么东西!” 爷喜欢用武力说话,一棍子下去外加夺魂一脚,说话那厮飞出了两尺远。 当真以为爷在大兴二十年是白混的不成! 摘下碍事的墨镜,不怒自威的扫罢隐隐带了惧意的一行人,轻哼声,隐约带着久居高位的威势,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将你们幕后的龌龊神给我叫来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这句当然是说给那躲在监控室里不动声色看着一切的幕后主使,不出来不要紧,爷有耐心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看他能躲多久。 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总裁的专属电梯里走出一位贵气逼人的女人,届时超市人员除了十大保安全部清空。 “苏雪这个小表子!”安子咬牙低咒,接触到爷不善的眼神,变脸如翻书,讨好的如小巴狗:“阿天,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啊……”后面的自辩在爷的寒冷的眼神中自动消匿。 “回去再收拾你。”原来这是齐家的产业,怪不得安子砸场子般的来捣乱,可恶!这个专给爷找麻烦的安子! 精致的妆容,低领的雪纺连衣裙,只是配上富贵逼人的项链首饰,反而让原本请纯的打扮生生蒙上层庸俗来。上吊的眼儿,刻薄的唇,居高临下的傲慢,这个齐康,什么品位! 随着她的到来保安自动让出路,扭着腰臀矫揉造作的走来,挑剔的眼儿由上到下的打量着手持警棍的爷,苏雪的嘴角鄙夷的撇着都快撇到了东南亚,可任谁都能瞧见她眼睛里燃烧的嫉恨火焰。 “沈天,真想不到消失了两年的你又回来了,没有去登门道贺你的平安归来,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是康哥他实在是很粘人的,婚后我一直被他缠得紧,分身乏术,真的是抽不出多余的功夫来做些无谓的小事,好令我苦恼啊——”说着苦恼可脸色尽是挑衅之意,涂着血红指甲的手若有似无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全是示威的嘴脸。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安子破口大骂,被爷抬手止了住,以安家和齐家的关系,安子不合适和苏雪发生冲突,否则回去后安子不好和她爹交代。 女人的交火是对男人身价的提升,对于齐康在爷心里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男人,爷自然不会自降身份的和他的女人吵吵闹闹,重新戴上墨镜,扬起唇角,只拿眼角看着面前这位低微的生物。 手里警棍一旋一转一提,轻佻的挑起她高傲的下巴,轻轻嗤笑。 “你这个蠢样子真是令我手痒痒的想揍人,以后别再我面前摆出副自作多情的模样,因为我怕哪天我手痒的忍不住冲着你那张变态黑猩猩脸就抡了上去,我从不说笑,所以干万不要将我的威胁当笑话。”警棍转了个漂亮弧度,抵在她肩窝,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还有,奉送你一句话,别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肖想你的男人,你当他是个宝,别人可只是当他是根一无是处的草……”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当我是根草。”醇厚磁性的声音从外围传来,深沉,不怒自威,带着压抑的愤怒以及理不清的情绪,仿佛一张定身符瞬息定住了在场的人。 当然,不包括爷以及不懂世事的元宝。 警棍从苏雪的肩窝收回,漫不经心的把玩在股掌间,眼角余光打量着经年不见的男人。 深蓝西装依旧是他的最爱,裁剪的当的西装熨帖在他身上恰好能突显他昂扬挺拨的身姿,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在那一站,就如天神般耀人眼目。五官深邃依旧俊朗依旧,少了昔日的青涩和玩世不恭,多了抹稳重和深沉,也多了抹成熟男人的韵味,较之以往,更吸引人。 不可否认齐康的确是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女人目光的追逐,从前爷也是追逐他的女人大军中的一员,可时过境迁,经历过两世的爷什么事还看不透看不开?爷真的没有说谎,如今他在爷眼里真的只是一棵无用的草。 “这位是……齐先生?”扭过头,爷‘懵懂’的问安子。 一刹的错愕后安子笑的j诈,极为配合的大嗓门嚷嚷:“呀,阿天,瞧你这记性!才两年不见就将咱校那鼎鼎有名的风流才子给忘了!这是齐康,齐大才子,是苏雪的现任配偶,人称郎豺女贱!”贱货两只!贱人!! 懵懂的点头,展齿一笑,礼貌的很:“我当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竟无耻的派十三保围堵我们二人,今日郎豺一露面始知,原来此贱女竟是齐先生的配偶,真是受教,受教——齐先生和苏小姐的家教令人刮目,佩服,佩服一一郎豺女贱天作之合,羡慕,羡慕——” 一席话下来,没有丝毫不敬的语气,从头到尾礼貌的很,让人不禁有种错觉,说话的人真的是诚心诚意的受教,佩服,羡慕。 安子憋笑憋得几欲抽风,齐康脸色绿的可以攀比爬墙虎,苏雪如炸毛的鸡,褐红的指尖点着爷的鼻尖就开骂。 “沈天你这个贱……啊——” 不留情面的直接一脚揣她个四脚朝天,高级领导说话的时刻哪里由得她一个小人物叽叽喳喳!不知死活! “天儿!不要太过分!” “你给爷闭嘴!” 失控的当即怒喝,摘下墨镜狠厉的甩向他愤怒的脸,阴冷的看着他不留余地的警告:“齐康,你没资格这么称呼我!若是再从听到如此称呼,我要你命!” 敛起杀伐之气,转身从购物车里抱起小元宝,不由分说的拉起安子,“我们走!” “啊?哦,走,我们走。”被刚才不掩杀意的眼神的吓到,后知后觉的被人拉着离开,安子不觉打了个寒颤,直到走出了超市许久狂乱的心跳也不曾停下。 阿天何时变得如此强势而凌厉…… 僵直的立在原地,脸色难看的如阴郁绵绵的天,被墨镜刮伤的额头渗出了血丝。旁边的苏雪哭哭啼啼,可他恍然未闻,耳边反复回荡的却是那句毫不留情面的警告——我要你命……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章 穿回前夕 “阿天,一个称呼罢了,你……”何须反应这般强烈? 在安子看来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称呼,却出乎意料的惹得印象中请绪极少外露的好友勃然大怒,那毫不掩饰的狂躁与暴怒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猝然竖起浑身的毛,伸出尖锐的利爪,时刻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她迷惑,她不解,同时也忐忑,真的只是个简单的称呼吗? 在安子的忐忑不安中爷失控的情绪渐渐被拉回了正常的轨道,与此同时深深的无力感挫败感接蹲而至。整整一年的时间,爷屡败不馁的尝试着各种忘却,企图催眠自已穿越古代之旅只是昏迷时昙花一现的梦境,梦醒了就应安定下心思本本分分的过好下半辈子的日子。一直以来都自以为压抑的程度很好,掩饰的程度不赖,每天没心没肺的跟着安子带着元宝看似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可谁料想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就足矣打破爷自欺欺人的梦境! 托着元宝的小屁股爷无比哀怨的将下巴搁在他小小的肩上,无比怨念的嘟嚎,“元宝宝,爷又想起七叔他们了,怎么办呢,烦不胜烦啊——你说他们这群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时不时的在爷脑海中枫荡两圈,比鬼魂还黏人,要命了这是! “阿天,你说的七叔是谁啊?你爸不是家里的独子吗?” 闻声抬起萎靡不振的眼皮,丢给满眼闪着八卦因子的安子一个卫生球,别过眼看马路上花花绿绿的车,懒得搭理她。耳朵还真尖,不愧是属狗的。 “阿天——”得不到答案的安子不肯罢休,甜腻腻的拉着绵羊调,扯着爷的胳膊开始她安家独传的撤娇术,惹得爷后颈的鸡皮疙瘩腾地下稍息立正。 赶忙抱着元宝躲瘟疫般的一溜烟跑的老远,坚决远离史上最后一名太监。 绿着脸在原地喘息半秒,安子狮子吼冲破天际:“阿天你给我说清楚!我究竟哪里长得像太监!!” 天可惜见,爷只是蚊子般的嘀咕了声,耳尖不是她的错,可嚷嚷的满大街搞得人人皆知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三十六计,溜为上! “阿天你给我站住!” 沿着马路边无形象狂奔的两个女人无疑成为城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观望。蔚蓝的天空一片澄净,璀璨的金阳铺陈着大千世界,沐浴着阳光的人们享受着生活的喜悦,却极少有人注意到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那抹深蓝…… 世事难料。 人说命运负责洗牌但玩牌的却是我们自已,可爷怎么就觉得这话放在爷身上就应该倒过来念呢?命途多蚌四个字来形容爷恐怕再也合适不过了,若是怀疑爷是危言耸听的话,那就请看看此刻爷的悲惨状便可知爷此言非虚! 为了给元宝庆祝一周岁生日的,安子特意买了豪华游艇三日游的船票,要爷和她好好给元宝庆祝庆祝。本来好好的一件乐事,被苏雪这个小毒妇一搅合,隐隐有乐事变丧事的倾向。 “苏雪你这个小娼妇快放了阿天!你若是敢动地,我让爹地灭了你仝家!”安子红了眼,疯狂扭动着企图挣开束搏,可粗糍的绳子将她捆的严实,一头系在船上的柱子上,一头握在旁边持枪的男人手里。只要安子一挣扎或出言不逊,持枪的男人就狠狠的一拉绳子,巨大的力道带着安子不受控制的向上腾起,再重重掉下——肺腑几个跌宕,安子的唇角隐约泛起了血丝。 “咳咳……苏雪……放开她……” 海风狂乱,带着丝丝腥味混淆着人们的感官。甲扳上,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迎着海风而立,裙裾飞扬,黑发飘散,明明清纯的相貌请纯的扮相却惟独被角那抹扭曲的笑意毁了彻底。 “沈天,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不死个透彻,为什么还要回来跟我争康哥!你知不知道,你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只要有你在一日,康哥就不会将心放在我身上一日!你必须死,沈天你必须死!” 周围一因黑洞洞的惨人,爷知道那是枪口。双臂不由得揽紧竭尽全力将元宝护的牢实,小幅度将身体挪动了个秸微安全点的位置,敏锐的扫视四周,以图的能找出破绽,突出重围。 苏雪这个疯子,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群黑社会的杂种,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爷,疯的有点离谱了。跟疯子对上了,胜算恐怕得以零点几来计算。 胸腔有些憋闷,为何出门前没看看黄历呢? 指尖戳进了细嫩的肉里,苏雪又嫉又恨的看着眼前这张迷惑世人的脸蛋,正是这张脸毁了她的幸福,将她的康哥迷得昏头转向,每每睡梦中情不自禁的呼唤!她恨,恨了整整三年!人人都道她幸福,可谁又知幸福假象下的真相是怎样的残酷!抱着她却唤着别的女人,她的煎熬谁又能知晓?过去她可以忍,毕竟她没必要跟个死人计较,可如今,阴魂不散的女人又活了,还来勾引地的康哥,这叫她如何忍得? 看出苏雪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暗道一声不好,这个苏雪恐怕对爷积怨太深,要她今日放过爷胜算渺茫。 冷兵器时代面对着这十条好汉或许爷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可如今这可是十支夺命瞬间的枪支嗬,要从枪口下逃命,尽人事恐怕不成了,唯一能做的是听天命了。 “噫——” 软软的童音萦绕耳际,甜甜的带着不懂世事的纯真,奇迹的安抚了本来躁动的心。 一股海风夹杂着潮湿的水汽扫来,元宝抽抽红鼻子,不由得揽着爷的脖子将小脑袋使劲往爷的怀里钻。 依赖性的动作让人心尖缭绕起丝丝柔情,眼波不禁放软,抬手轻轻掐上他水嫩的脸蛋,笑骂:“小兔崽子,可是冷了?” “沈天!这个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苏雪尖锐的声音夹杂着极端的不满,这是对猎物没有表现出她所期待的恐慌而产生的愤怒。接到爷嘲讽的眼神,她忽的一怒,夺过一支手枪,冷森的枪口死死抵住爷的额头,“沈天,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姓苏的,我从来不小看你的胆量,我笑不是笑你胆小,而是笑自个命好,可以让人给个痛快口”抵着枪口爷笑嘻嘻的上前一步,直视她犹疑不决的眼:“真没想到看似蛇蝎心肠的你这么好心,临终了竟可以给我个痛快,一个枪子下去,也就最多痛个几秒钟的时间,不拖拉,畅快淋漓,实乃人生一大庆幸也。更令我高兴的是,我这一去,你的康哥将会永生永世的将我铭记,因为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我活着你尚有机会在他心里争个一席之地,可我一旦死了,你就永远失了和我竞争的机会,你会输的片甲不留,输的彻彻底底!更甚之,齐康会因我的死而恨上了你,恨不得啖你的肉,喝你的血!更恨不得将你撕碎了,一刀一刀的了,然后做成肉包子送给你的老爹老娘吃!当然,没折磨够你,他怎么舍得你死?让一个人痛苦让她死是下下策,如何让一个人焚心蚀骨,生不如死才是折磨人的上上策!” 每说一句爷就上前一步,每上前一步苏雪亦随之后退一步,而她看爷的眼神就恐惧一层。抵在额头上的枪口明显的微颤,察觉到这一点,唇角不由得上翘起诡谲的弧度,抬手轻轻抚上了她仓皇的脸蛋,盯住她的眼,一字一句极缓慢道:“苏雪,我在地狱里等着伽”” 敏锐的看她瞳孔剧烈一缩,脚往外迅疾一闪,与此同时抚上她脸的手反劈上她的手腕,待地吃痛松手,爷眼明手快的接住手枪,与手掌间转个弧度,下一秒手枪打响,苏雪捂着腹部痛苦的蹲下了身。 “都不许动!谁动我就打死她!”枪口逼近苏雪的脑门,眼神凛厉的一扫四周,成功止住了欲逼近的杀手。 “杀了地…快杀了……啊——”高跟鞋狠狠碾着苏雪的背部,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用力,让旁边的杀手看的请楚,只要稍微惹爷不如意,爷绝不介意同归于尽! “将枪扔进海里!快!“ 武器是他们的第二生命,扔掉枪无疑是将生命保障也一并扔了,关系到生命的决定怎可草率?杀手们交换着眼神,犹豫不决。 “我只是想保命而已,对你们的命可没兴趣。数三下,你们可要快点决定,我可没有多余的耐心。” 脚跟一用狠力,只剩下半条命的苏雪不觉痛吟出声,中枪的腹部涓涓不绝的淌着血,渐渐的,她整个人意识开始模糊,痛吟的声音不觉低了下来,听的杀手们心里一跳。 别人不知,他们可请楚的很,这苏雪名为苏家的大小姐,其实真正的身份是他们老大的宝贝私生女。要因?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1部分阅读 因他们保护不当而死了,那么他们外加他们家里几口子都得去地府给这位大小姐当仆从去。 当机立断,嗖嗖嗖的几把手枪果断的扔下海里,听话的很。 “去,给安子松绑!看什么看,快去!” 谨慎的盯着前方虎视眈眈的杀手,眉峰微皱:“靠后!全都给我退到一丈之外!离我近了,别怪我擦枪走火!松绑怎么松的那么慢,作死吗!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过点了我就毙了你!”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四章 遭遇战场 爷的威胁绝不是不痛不痒的玩笑话,相信那位手脚貌似不太麻利的哥们应该能听得出,当下不敢再耍他那点小心思,仅用了五十秒的功夫就利索的将安子松了绑,藏在墨镜后的眼带了惯有的谨慎和戒备,紧盯着爷手里的枪时刻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安子过来!” 扶着腰安子一瘸一拐的走来,面色带了丝阴沉,冷眼看着狼狈的被人踩在脚下的苏雪,猛地抬脚重重的朝着地的腹部踢去! “你这个小表子竟敢让人伤我?还真当自个是盘菜了竟敢在我安茹头上撤野!能调动这些个小喽啰就了不起啊?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跟你那个娼妇妈一样的贱!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妈偷人你就抢人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仝他妈的贱!贱货!表子!当我安茹是好欺负的吗!啊?你真他妈瞎了狗眼!惹了我安茹,我不是吓唬你,你苏雪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向来被众人捧在掌心里的安家大小姐何曾受过今日这般虐待?激愤填胸,无限怒火集聚在抬起的脚上,一脚一脚的冲着苏雪发泄而去,没有无谓的怜悯或慈悲,每一脚都实打实的结实有力,饶是苏雪的痛哭声求饶声都未曾让她停脚半分。渐渐的,苏雪的痛呼声渐渐弱了下来,海风一阵袭来,带着独属于海水的腥味与甲板上的血腥味混淆一块,盘旋在上空迟迟徘徊不去。 纯白的连衣裙染上了艳丽的红花,杀手们见此,再也按捺不住了。 “住手!安大小姐,你们安家是想跟黑虎帮作对吗?” 安子冷笑:“在你们绑我的那刻起,你们黑虎帮就已经和安家作对了! 杀手们哑然,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蓦地一齐冲了过来! “砰!砰!砰!” 一连三枪,枪无虚发,冲在最前方英勇牺牲的三位壮士成功的吓唬住了后面欲冲上来的壮士。 是人都怕死,即便是他表现的多么无谓,毕竟生命何其珍贵,万金难换。 远处,一大片黑云迅疾而来,就如黑色的鳄鱼张开贪婪的大口,残忍的吞噬着澄净的天空—— 天空下,无垠碧海陡然发生了变化,平静的海面开始逆时针运动,州开始是碗口大小的漩涡,转眼的瞬间漩涡急速朝着四周蔓延,一困一圈越来越快,激荡的水流惊起海鸥无数,扑棱着翅膀尖叫着冲着尚未被黑云吞噬的天空飞去—— 甲板上剑拔弩张的几人没有注意到海上的异象,持枪的爷正猜测着枪里还剩下几枚子弹思忖着将他们拿下有几分胜算,安子一心想的是要怎么样的折磨法才能让苏雪休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至于幸存的杀手们自然是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该如何从枪口逃生…… 一切,仿佛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当黑暗袭来的那刹,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唯一意识到的,是船身猛地一个颠簸那刹,安子猛然扑过来的身体 群山环绕,溪流潺潺,芳草萋萋,落英缤纷,晨雾缠绵其间,拉起一条半透明的细软纱缎,曲曲折折朦朦胧胧,呈现一派若隐若现的极美。 耳畔缭绕着鸟儿欢快的歌声,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花香,一枚粉色花瓣落在眉睫,清凉的晨露激的眼皮一个瑟缩。带着几分睡意迷蒙的睁眼,落入眼底的翡郁村木流水落花扶带着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陌生,猝不及防的敲震心尖,激的爷猛地一颤,意识复苏,睡意全无。 “元宝!安子!” 想起黑暗袭来时的恐惧,撑起身子急恐的四处环顾,可恨缭绕的晨雾给视线蒙上了层迷离,视线能抵达的范围极小,目光所触及的除了满地的落英就是葱茏的树木,哪里还见得其他的人? 焦灼与恐惧从头到脚兜了下来,全身冰凉一片,手指也无意识的钻进掌下松软的泥土。 元宝—— 安子—— 不见了!都不见了! 仓皇的爬起,拨足在桃林里狂奔,后来索性脱下碍事的高跟鞋,赤足奔走于茂密的桃林中,一遍一遍的将他们呼唤,空旷的山谷中反复回荡着那般嘶声力竭而焦急渴望的唤声…… 火红的朝阳烧红了东方天际,晨雾渐渐散去,视野渐阔,可爷也愈发的灰心绝望。整个桃林爷不死心的来来回回的跑了三趟,细微到每个角落都踏足过,可每次都是满怀希望的去寻,换来的无一不是失魂落魄,到头来将仅剩的一点自欺欺人的期望都打击的支离破碎,一颗心当下凉个彻底。 记忆卡壳前的一个个片段闪现脑海中,黑云,激浪,漩涡,那样恐怖的破坏力,能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而爷之所以能侥幸逃过一劫恐怕真的是上天眷顾,而其他人爷无法说服自已他们也有如此好运。 只要一想到安子和元宝可能永久的葬身海腹,心就像被锥子扎过般,一下一下抽搐的疼,眼泪当下就留了下来。 “安子……元宝……” 一遍一遍的将他们的名字呢喃,哭不出声,只是一味的哽咽,跌跌撞撞的游走于一望无际的桃林中,心如死灰的时刻,脑海只剩下疯狂的念头——寻处悬崖,跟随元宝和安子而去…… 轰隆—— 似千军万马踏地而过,又似滚滚闷雷火速坠落,夹杂着呐喊声,擂鼓声,喊杀声,尖叫声,马嘶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惊破了桃林里的宁静恬淡,聒噪的尘世喧嚣就如山水画里凭空而出的一划拉败笔,生生破坏了原本恬静宜人的画卷。 或许真如世人所见讲,母子连心,耳朵并不是很尖的爷在这一刹那竟从那混杂的喧嚣中听到了元宝撕心裂肺的哭声—— 黯淡的眼神一瞬间放出光彩万丈,已向悬崖抬起的脚骤然收回,摸出腰间的枪想也没想的冲着哭声就飞奔而去,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儿子身边。 感谢老天爷,没有收走我的儿子—— 铁戟刀枪,马嘶人叫,血流成河,杀气冲天! 残肢断臂处处,浓稠血浆汩汩,宰人的修罗场,骇然眼目的人间地狱。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之所以愣在当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于困顿与惊愕——明显的,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难道爷又穿回来了不成? 人头攒动,马头攘攘,两军交战,一个个赤膊的汉子有力的挥舞着手里的阔刀,怒吼着与敌人拼死厮杀。刀没入敌人的身体,抽出,带起血沫飞溅,不等敌人落马再次飞快的扬起,将敌人脑袋砍向顺手一捞丢在马尾后拖着的竹筐里——以砍敌人脑袋的多少来计功勋,这野蛮而恐怖的灿巨分明就是萨达尔部落的! 来不及震惊,没有时间过多的思考,当务之急是找出元宝,以确保他在爷的保护范围之内。 即便战场人多混乱,但哭声的来源处爷还是能请晰的分瓣到,修罗战场不远处,约莫几干女人被绳子连在一起,颤颤的缩在一块抱头蹲在草地上尖叫痛哭,而嘹亮的哭声就是从这群女人中散发而出。 眼睛不觉一亮!元宝一定在内!指不定安子也在其中! 确定元宝暂时无恙,心不由得落了大半,环顾杀伐混乱的战场,略一思付,将枪支重新别好,从地上捡起一把较为轻巧的刀,小心的绕过激战中的两军,朝着元宝奔了过去。 不到万不得已,像枪支这种超世纪的东东还是少拿出来显按为妙,麻烦沾惹起来容易,甩掉可是很难的。 可能狂热追求建功立业的壮士们对于宰一个小女人提不起多大兴趣,所以爷也有惊无险的朝着那群女人们愈趋愈近,当然途中也有极少数不长眼的家伙拿着砍刀就往爷脖子上靠,下场显而易见,即便爷力气小了点,可对付些小喽啰们还是勉强可以应付的了的。 一穿来就遇屠宰场,真真他娘的衰! 女人群中,爷一眼就认出了安子,原因无他,谁叫她顶着那么另类的火鸡头。 长长松了口气儿,浑身上下都松懈了下来,世界真真是美好滴,太阳真真是红灿灿滴,就连那些打打杀杀砍人如砍青菜萝卜的男人们都是帅的掉渣的,尤其是面前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实在是可爱的让人心花怒放,要不是她们,安子和爷的元宝要往哪里藏? 安子除了有点惊吓的呆滞貌似安然无恙,元宝宝一眼睁一眼闭扯着嗓子嚎叫看起来精神状况良好,两人安全无虞,爷也就大大的安心了。 从来没觉得今个空气是那么清新。 大刀在掌心里豪迈的兜转了两下,爷请清嗓子,瞪眼珠子:“你们等会再哭,先给大爷我让出条道来!”在这不讲人权不讲人道的社会里,爷自然是深晓强者生存的道理,不强就只有被人用强,这个世界没有弱者说不的权利。 赫然一嗓子惊坏了本来胆儿就不太大的女人们。这些女人都是那些草原莽汉从别的国家掳来的战利品,有许多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姑娘家,从温室被这些不懂礼教的野蛮人强掳到草原已经令她们心惊胆颤了,亲眼目睹了空前惨烈的战争更是令她们几近崩溃,尔今见着一个满脸满身血污持着淌着血的大阔刀的女魔头近在眼前,怎么不惧,不怕?冲破云霄的尖叫顿时此起彼伏,惊得天上的乌鸦掉了好几根可怜的羽毛。 更有甚,不少心脏负荷力较弱的女人一个承受不住刺激,眼一翻白,晕了。 “阿天!”安子欢喜的大叫,嗖的下从地上爬起,热泪盈眶:“阿天你还活着!”拔腿就欲往爷这里冲来,却忘了身上被栓的绳子,这一猛力迈腿,带动着前后被绑在一块的女人几声痛呼,一个跟头栽到地上,连累着安子也不能免于其难,轰然倒地! 爷的脸当场就绿了,因为安子的怀里抱着爷的小元宝。 “呜哇——!” 母子连心,元宝哭,爷肉痛,当下恼火,扬起大刀以雷霆之势劈向身前挡路女人——的绳子。 这边两军厮杀的正欢,一个眼尖的大汉突见他们掳来的上千女奴被人松了绑撒了欢似的往背离他们的方向逃跑,急急拍马至他们都吏跟前,喊道:“都吏不好了!女奴全都跑了!” 砍下一个敌人首级,被称为都吏的男人从漫天血雾中抬眼,冷眼看着孱弱的女人们疯狂逃命的背影,半怒半轻蔑道:“这些两脚羊们,胆量不错,还敢逃。不用理她们,先收拾幡儿布的狗崽子们,等灭了他们,咱们再去追两脚羊们也不迟!料她们也跑不远。得逮着她们,兄弟们痛快的玩,让这些无知而胆大的羊们好好领教一下咱萨达尔男人的雄姿!” 一听到女人,这些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人们就热血沸腾了起来,嗷嗷的响应呼喝着,抡大刀抡的更加带劲了,砍人砍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阿天,咱为何不跟着她们一块逝心安子被爷拉着满草原的狂奔,频频回头望着另一个方向的大部队,地满腹疑惑。 一手提着大刀一手拉着安子爷跑的几近脱力,可仍旧不敢停下步子,唯恐一停就是万丈深渊等着爷。 草原一马平川,除了爷醒来的那个桃林可以藏身外哪里还有可躲藏的地?虽是绕道远了些,可只要不被发现安然潜过去,躲过一阵等这些豺狼虎豹们离开,我们的人身安全自然是无虞了。至于那些女人们,她们想的不是躲,而是为了顺着原路回家,她们所想什么那些男人自然一清二楚,待他们打完了仗自然就会顺着她们回家的路杀过来,难道她们当真天真的认为两条腿的她们能跑的过四条腿的马?跟她们一块逃那叫自寻死路。 这些解释起来怪麻烦的,在这省力气的当口,能省口就省口力气,即便是不幸遇到了那群豺狼们还能提着刀砍两下。 “阿天,你不知道……开始我吓坏……了……” “阿天你要做好心理准……准和……咱们好像是穿了……” “你缺席了两年所以可能没看过……小说……我不行了……停下……歇歇吧……” “我跟你讲……穿越……” “阿天……累死了……不跑……不跑了……” “阿天……” 安子面条般的腿儿抖如筛,脸红得像个柿子,老牛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热气,抱着元宝耍赖的瘫坐在地上,愣是说什么也不跟爷跑了。 “阿天,饶了我吧,我现在又渴又饿又热,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你抱着元宝自个跑吧,就留我自个在这生死有命吧……” 爷也是跑的几近脱力,手拉着大刀口干舌燥的粗喘着,呼出的气休都是灼烫的,肺部感觉就像快要暴涨开来,口腔里有了淡淡的咸味。 艰难的吞口唾沫,抬头看看头顶高照的日头,有些担忧的眺望下无垠的草原深处,放下阔刀,和安子挨着,并肩躺在柔软的青草上,眯眼看着淡淡的云,蓝蓝的天。 “阿天,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到了古代……” “我知道。” “真没想到我安茹也有走狗屎运的一日!穿越,哈,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竟让我安茹给赶上了!阿天,你说这是哪个朝代呢?大草原,部落争霸,抢女人和牛羊……哈,你说会不是清朝?我觉得极有可能啊,指不定咱还能遇见努尔哈赤呢!” “……” “还有啊,那些男人叽里呱啦的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你说会不会是满语?” “……” “阿天,你怎么不说话?阿天,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翻了个身,将元宝搂在怀里,打开衣扣让快要饿的两眼发黑的他补充点 粮食,幸亏还未断奶,否则真是要饿死我的小元宝了。 抬眼接触到安子强烈怀疑的眼神,爷凉凉道:“难道你看见了半瓣子头 和油亮的大辫子了?还清朝呢。” 安子一愣,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是哦,这么明显的特征我竟给忘了。”忽而她脸色一变,“难道是五胡乱华的年代?” 爷忍俊不禁:“你索性说是茹毛饮血的原始时期得了!” “我倒是想去瞅瞅呢!母系社会,多牛逼!” “你安茹没那么走运的,顶多也就是个父系社会让你有机会去跳个草裙舞。” “跳就跳,难道我安茹会怕不成?跳完草裙舞到时候我再来段芭蕾小天鹅,迷他们个昏天地暗的,然后再挑个帅帅的持久力长的野人当老公,x福一生。” 爷嗤之以鼻:“大姑娘家家的,你脸红不?” 安子不服气的托起元宝的手拍拍爷的脸蛋:“你不声不响的连儿子都生了,可比我前卫多了,还有脸说我。” 爷脸黑黑了,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草屑,握着大刀瞪向她,“快给我起来,咱们接着奔命。” 安子两眼一翻白,装死。 从鼻子发出轻蔑的哼声,死安子,当爷拿你无可奈何吗? 提着阔刀爷大步大步向前走,后面安子气的直跳脚:“喂!别忘了把你儿子带上!” “带孩子的活是你的!” “阿天,你j诈的家伙!耍赖也不带这样的!” “谁理你!”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萨达尔部落的勇士们个个彪悍,秉承着‘进有尺,退无寸,的作战口号,最终大败幡儿布,杀敌三千,掳敌七百,给了前来挑衅的幡儿布重重一击。高唱着胜利凯歌,存活下来的勇士驱赶着战败的俘虏和牛羊,各个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都吏一马当先,扬鞭指向女奴们逃跑的方向,大笑道:“今日一役,我萨达尔以少胜多杀的他们幡儿布片甲不留,可见咱萨达尔勇士锐不可当,昌盛之势盖过日月!日后待咱萨达尔一统草原,咱们兄弟跟着大汗必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大汗恩典,令本都吏自行分配女奴,今日本都吏索性将这权利下放给各兄弟,以犒劳兄弟们的浴血奋战!萨达尔勇士们听令,那些逃跑的两脚羊们,哪位兄弟逮着了,就属于哪位兄弟!想怎么放纵,想怎么折磨法,都随兄弟们高兴!” 兴奋的高呼声此起彼伏,不少两眼放光的莽汉几乎蠢蠢欲动了起来。 “勇士们,还等什么?冲啊——!” 如开了栅栏的一窝野狼,轰隆轰隆的沿着都吏所指方向狂冲!马鞭子抽的啪嗒啪嗒作响,可惜了马几乎都不着地的一个劲的狂奔也满足不了它背上主人所期待的速度,瞧它主人猛抽它的架势真真是恨不得它能变出两只翅膀,呼啦呼啦肩两下载着精虫上脑的主子去掳漂亮的女奴—— “阿知“.让我……让我在这等死见”.” 一路上,安子像这般的哀呼声不亚于百声,爷权当她自言自语,不予理会。这个女人全是自找的,要是将说话的力气省在两脚上,又怎会如今累的 如死羊般?纯粹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阿知…… “大小姐,拜托你再忍忍吧,行不?孩子我抱了,刀我也提了,我还没抱怨半句呢,你一身轻松的在这瞎埋怨啥?”柱着刀把爷累的将近报废,忍住想要将蹄子踢上她那张心不甘情不愿的脸蛋的冲动,舔舔干裂的唇,缓口气:“你究竟知不知道被抓后的惨烈下场?” 大无畏的一梗脖子:“大不了一死!” 白她一眼,啐道:“还真是英勇的刘胡兰哟!生死无畏,小的佩服!安子,你可知何谓两脚羊?” “啊?两脚羊?羊不是四条腿吗?” 看她那傻大姐的模样爷就来气,嘴角向下撇,爷没好气:“南宋庄季裕《鸡肋编》载靖康丙午之后天下动乱,‘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老瘦男子谓之绕把火,妇人少艾者谓之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这是咱们华夏的解释,在这里两脚羊的意思和南宋庄季裕的解释有异曲同工之处”,“两脚羊”在这里便是女奴的统称,意即温顺的绵羊——晚上,是如狼似虎的军士们oxx的工具;白日,便是苦役的奴隶,甚至军粮不足时,便宰杀烹食。你以为死了你就安全了?嗤,妄想,死了你就成了别人的口中食,碎了做成|人肉包子。安子,是跟着我一块逃命还是等死,你自个决定吧。” 眼梢瞥了她一眼,毫无意外的见她刷白了脸。 “好恐怖,他们竟然吃人肉……安子,咱们快逃吧——” 终于知道利害关系了。 爷在地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弯起了唇角,托起元宝的小胳膊环住爷的脖颈,手下意识的去整他头上戴的小虎帽,温热的触感这会换爷刷白了脸—— “安子,元宝的小帽子呢?” 安子茫然的看着元宝光秃秃的头顶,一副未从惊吓中走出的迷茫样:“帽子不是戴在元宝头上吗?” 去死! 踮起脚尖朝着身后的草原望去,一望无际的青草随风起动,如绿色的波涛漾起一阵阵的涟漪,放眼观望,那红色的小虎帽无迹可寻。 “阿天,帽子丢了就丢了呗,没什么大不了……孙……”后面的话在爷恐怖的眼神中自动消匿。 帽子简直就是暴露我们行踪的线索,倘若被稍微心细的人给注意了,我们三就是乘着大鸟飞也在劫难逃了! 开始有点方寸大乱了,爷累的筋疲力尽了,脑袋有些滞销若是遇到突发事件的话恐应付不急,偏偏身边还有个需要保护的元宝还有个不长眼色外加不懂事的安子,真真是能愁死爷!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外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绿波浪不放,就怕突然从绿波浪里蹦出成千如狼似虎的草原莽汉。每每有一点波动就惊得爷四肢发颤,此刻真有点草木皆兵的意味。 有道是天下的事尽是往不如人意的方向可持续发展着。 那顶小帽子本来安然无事的躺在草丛中,谁料平地一阵风起,将小虎帽卷入空中,几个辗转降落,极为有缘的落在都吏的头上。 带茧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及软的上乘布料,他轻拢起浓浓的眉,慢慢回忆,一个火红头发的女人和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的脸孔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毕竟领兵作战多年,即便做不到心细如发,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根据风向他立刻判断出帽子的来源处,而来源处却与那些女奴逃跑的方向截然相反,翻身下马,当即顺着帽子来源处细细观察,不消多时便从被人踩踏过的青草处看出了端倪。 “哈默、奇尼听令,各带一队人跟我过来!” 侧身躺在暖烘烘的柔软青草上,爷听着地面上的动静,由远及近的轰隆虽不震耳,却令爷的脸色愈发苍白,心跳如擂鼓,手也不自觉握紧了阔刀。 “阿……天……”手指几乎嵌进爷臂上的肉里,安子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做两脚羊,不想啊—— “手枪里子弹仅剩七枚,来者不下五十人,安子,看来我们只有等死的份。” “阿天不要啊,我不要当羊,当羊好可怕哇——“安子泪眼汪汪,从来流血不留泪的她首次没出息的想哗哗的掉泪。也是,换了谁也不能坦然接受自个被蒸的命运。 “不想当羊的话待会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冲聋做哑,要是敢给我出半点声,那两脚羊你就当定了。” 点头如小鸡啄米,安子难得的老老实实的听话,只要不当羊,别说装聋作哑就是真的哑了聋了她都跳着高的原意!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五章 萨达尔 “都吏她们在那!”狼看见羊的惊喜叫声,夹杂在轰隆轰隆的马蹄声中,非但没有湮没反而异常的请晰入耳,一声罢,兴奋了其他寻羊的狼们,也白了安子那张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小脸。 口哨声,恶意的哄笑声顿时此起彼伏,不时夹杂着男人们猥亵的话题, 与响亮的马鞭声一道混淆在空阔的大草原上空口精壮赤膊的草原汉子们自发的分散开来,成一个圈朝着不远处的女人包抄过来,将貌似不胜惶恐的两个女人团团围住,直至五十人首尾相继方勒住前行的马,大笑着打鞭绕因,猥琐放肆的目光在两女人玲珑的身段上不住徘徊,一双双饥渴的狼眼冒光不断。 马上的都吏把玩着手里的小虎帽,眉峰一挑,饶有兴趣的在抱孩子的女人身上流连,露骨的目光烧的安子差点忘了场合的跳脚发小姐脾气。 暗中拧了安子的胳膊,警告的目光丢过去,安子立刻从失控的边缘清醒过来,想到自个的处境寒颤不由得打起,抱紧元宝退后一步躲在爷的身后低头闭嘴充当小媳妇。 将安子的反应理解为羞涩,都吏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浑厚的声音带着草原人特有的豁达:“想不到你们这群无能的两脚羊们还有几个聪明的,虽然只是些小聪明,但比那些愚蠢无知的女人们更能讨的我们草原勇士们的欢心。声东击西这计谋用的好,只可惜你们太过粗心大意,留了线索让本都吏寻了端倪。” “呀,原来他会说汉语啊……” 身后安子兴奋的小声嘀咕,被窝火的爷一个后踹,痛的直吸气,不满而委屈的瓣解:“我这不是为着咱和他可以语言交流而高兴嘛 ……” 又一个后踹过去,安子老实的噤声。 交流个屁!猫逗鼠的乐趣,人家那是享受着猎物挣扎的可怜状,你还来劲了,当真以为他好心的会和猎物交流不成? 迎着炫目的金色光线眼角余光朝着马上那身着红色马甲的男人瞥去,微微眯眼,果真是老熟人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左冥。 敛好面上一切多余情绪,手握拳抵在胸口,眼皮垂下,身子躬成标准的九十度,朗声用他们草原部落的语言回敬:“见过都吏,早闻都吏英勇神武,沙场上以一敌百无人能及,让敌人闻风丧胆,我们姐妹二人千里寻亲误闯战场,有幸得见都吏的英雄之姿,心生佩服,有心结交奈何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固黯然离开以免污了都吏的眼。如今突见都吏大张旗鼓的围堵我们三人,心惶惶然,不知都吏有何见教?” 一番标准的草原礼节做下来,再加上一口熟练的草原话,足矣令五大三粗的草原汉子目瞪口呆,先前的喧哗戛然而止,一个个面面相觑,敢情他们追的不是羊,而是他们狼家的亲戚啊! 头脑比较简单的草原汉子如是想,可并不代表着在阴谋圈里打滚数年的左冥也是这番认为。 精明的目光在马下的女人身上来回打量,这番奇异的装束的确不同那群女人,但也绝不是他们草原女人的打扮,还有她身后的那个红发女人,打扮的更加奇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他知晓的几个国家中,貌似没有女人穿成这样子。 “寻亲?到哪里寻?” “当然是到咱们萨达尔部落寻。” “寻谁?” “其尔巴部下的哈达,他父亲与家父曾经同在忽觉尔其落下,又是拜把子兄弟,因而哈达是小女名义上的兄长。家父被派去大兴做卧底十余年年, 去年不幸染病去世,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姐妹二人落叶归根,不要再漂泊异乡,让我们二人待他去后去部落里寻哈达义兄,说只要报的他的名字,哈达义兄定会好好安顿我们姐妹二人。”面不改色心不跳,饶是前方投射来的激光几乎将爷射透,爷的舌头依然不会打结,说谎简直就是爷的一项本能,连爷自个极端的佩服自己的这项本事,若是该行当骗子绝对是潜力股的人才! 左冥冷笑:“若真如你所说是到我族投亲,那为何你所走的方向与萨达尔的方向截然相反!你姓何名何,从何而来,有何目的,还不从实招来!” “小女卓玛,没有胆子敢骗睿智英明的都吏大人,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带着一颗赤诚之心和妹妹、儿子一起归家,只求能得一隅安身立命就以足矣,孤儿寡母再加一未年的妹妹,能有什么阴谋,又能有什么目的?至于走错了路,望都吏明察,卓玛五岁离家,在异乡呆了十余年,因思乡情切所以没做好准备就冒然归来,只是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寻归家之旅,走错路也是难免的……”死安子干什么一个劲拽爷袖子,还拽!说你未成年是抬举你,没说你幼齿已经是大大的给你台阶下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照理说没有什么要怀疑,可他就是隐约觉得哪个地方不对路,狐疑的目光不断在她的身上逡巡,明明未曾见过,可为何会有种怪异的感觉? 算了,一时半会断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索性将这俩个女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日子久了马脚一定会露出,两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女人罢了,想必也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 萨达尔部落 成百上千的藏青色的蒙古包密集分布,从外到内蒙古包的豪华程度逐渐递增,放眼望去,里面一圈那被簇拥的几个大气恢弘的蒙古包明显就是部落贵族的聚集地,穿着或红色或黑色马甲的士兵持着阔刀有秩有序的巡逻其中,警戒而犀利的眼神分明就是警告世人生人勿近。成群的牛羊放养在外围,不少包裹着头巾的妇人趁着日头不毒的时候提着木桶前去挤奶,牛羊圄养的不远处有各不浅的溪流,傍晚落日时分,涓涓的溪流蒙上了层浅淡的红,每天的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是少女们的最爱,率真的草原少女有说有笑的端着木盆溪边或洗发或洗衣物或是嬉戏,空旷的大草原不时回荡着她们青春的笑声。 从被左冥那个家伙掳来至今已经半月有余,半月来爷扮良民,安子扮纯良,两搭档配合的无懈可击,愣是让人挑不出诟病来,左冥那厮就是想将我们二人扣上反动派的帽子他也找不出机会来。 哈达的父亲早在十年前就去见了佛祖,由于连年征战,忽觉尔其部下十几年前的老战士们所剩无几,就是要想考证爷编纂出来的父亲,恐怕查无可查,从这半月来我们三人的安然无恙就可以断出左冥那个兔崽子断是连皮毛都查不出。至于哈达嘛,呵,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草原汉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糊弄他爷绰绰有余。 听说哈达跟着他们大汗南征北战去了,现在可是他们部落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也是即便他们在不确定爷身份的前提下对爷依然礼遇的缘由。 “阿天,可怜可怜我,带着我逃吧——这都过的什么日子?从来至今咱就一直吃羊,膻味浓我忍了,可一日三餐十六日四十八餐餐餐羊肉我安茹真的是受不了了!咱的待遇连动物园里的猴子都赶不上,最起码人家猴子的伙 食是变着样的,偶尔的还能捞点外食吃吃!瞧瞧咱,羊肉,羊肉,羊肉!羊肉他们变着花样弄也凑合着,受不了他们死脑筋,整日整日的烤羊肉!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要再吃羊肉了!”在侍女端来今日的早餐后,安子一瞧一盘羊肉,脸色顿时黑了不止三个档次,捶胸顿足,哭着闹着的满地打滚。 “咯咯……”元宝大大咧着嘴,两只漂亮的凤眼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打滚的安子,藕节般的小臂似在给安子加油般的不停挥舞着。 草原人不用筷子,入乡随俗,爷也只能用爪子扒饭。 拈起一块厚厚的羊肉,爷也苦着脸味同嚼蜡的嚼着,哀戚戚的看着满满一盘的肉,胃在翻腾,心在淌泪。呜呜,爷也不想吃羊肉,这辈子爷跟羊肉势不两立!顺道连羊也恨上了,这就是爷这几日来为啥总是去外围找羊麻烦的一项重要原因。 嘎嘣!淌下两条宽面条泪,咬到羊骨头了。 “咯咯——”欢快的笑声从爷怀里不合时宜的传来。 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笑的纯良的元宝宝,看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笑的弯成月牙,爷突地笑的百花灿烂,难道没人告诉他在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聿灾乐祸吗? 子不教,父之过,爷惭愧,明知单亲家庭的孩子不好教育,还整日里的瞎忙活以致忽略了对元宝宝的教导。从今日起,爷会好好给元宝宝亲力亲为的教与做人做事的道理。 元宝一个冷颤袭来,危险来临的直觉令他揪紧了胸前的扣子,一双眼儿睁得大大的,滴溜溜的转着。 爷纯良的笑着,好心的梳理梳理他脑袋瓜上的毛发,待他放松警惕时,端起桌上的羊奶,笑语盈盈的将瓷碗口向他凑近。 “元宝宝今日真乖,作为奖励,娘赏两口羊奶给你喝——” 元宝宝哭了,为什么要欺负他,他娘亲明知道他最付厌吃羊奶! 他决定了,等他长大了,要以牙还牙,天天逼他娘喝羊奶!还有,这辈子他元宝和羊势不两立!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六章 冤家碰头 铁骑踏烟滚滚从南方狂卷而至,由点成线,由线成面,成千上万骁勇战士有秩有序的策马疾行,遮天蔽日之势锐不可当,远远瞭望,犹如带着凛然煞气黑色的波浪,波澜壮阔,刮起一声高过一声的震耳呐喊,打破了傍晚草原难得的宁静。 巡逻的哨兵严肃的面孔在见到远处铁骑高高扬起的战旗后瞬息变为惊喜,振奋激动的跑下哨岗,一阵风似的往都吏的帐篷跑,口里兴奋的大声呐喊:“大汗回来啦!大汗回来啦!” 大汗回来的消息就如一颗扔进人群的炸弹,炸的整个萨达尔部落瞬间沸腾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平民贵族有军功的抑或没有军功的,总之只要是萨达尔部落的一份子无不放下手下的活,激动莫名的冲出帐外,自动的按身份排好阵仗,匍匐于地恭恭敬敬的迎接他们那惊世姿、绝艳惊才的大汗! 四周的号角声响起,吹角的勇士单膝跪地,虎目激动的看着远处带着霸气恣意扬鞭的挺拔身影,豪迈的号角声带着对他们大汗的无限崇敬,悠扬而绵长的响彻天际。 提起他们的大汗,萨达尔的子民恐怕对他是近乎神的崇拜——用兵奇诡,武艺超绝,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从几年前他突然出现在萨达尔起,萨达尔就如神助,绝地而起,谁能想到,竟在短短的几年间就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竟发展到如今威震四野、慑服呼儿什克草原、攻陷了南陵半壁江山甚至令数个国家闻风丧胆的大部落!萨达尔对于许多国家而言简直就是噩梦的存在,铁血,冷酷,杀戮!他们大汗说句话,四野之内敢反驳的人几乎绝迹,而拜他们大汗所赐,他们萨达尔部落出来的人几乎可以在呼儿什克草原横着走!就连一些小国的贵族见了他们无不是点头哈腰的讨好,真金白银牛羊美女任他们挑选,不知令多少部落的人眼红!而这些辉煌全是他们大汗给他们带来的,没有他们大汗就没有如今的萨达尔,誓死效忠大汗是他们唯一能回报的! 相较于外头振奋人心、热火朝天的场面,偏居一隅的小帐篷里可是温馨宁静的很。 探头探脑的往外头瞅,安子急得抓耳挠腮,不住的用胳臂射拐爷,“阿天,外头这是怎么了?炸锅了吗?” 元宝在羊毛毯上撅着屁股爬来爬去,手里攥着毛线球兴致勃勃的摔来摔去,两只丹凤眼亮晶晶的,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正专心致志打着毛线的娘,眼珠骨碌骨碌的转不知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凶神恶煞的瞪了元宝一眼,无视他委屈的模样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毛线球,丢在小竹篓里。小破孩,没事干什么学猫滚绣球! 捏捏酸痛的肩膀,举起手里打了一半的羊毛衫,上下左右瞧了一通罢,自我感觉良好的点头称好。几十年没动这门手艺了,想不到如今重拾旧艺,还能做的如此棒!没办法,谁叫爷是天才呢? “阿天,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被人无视的安子恼了,这些日子也不知这个女人犯了什么疯,强迫她一起跟着剪羊毛、做毛线,害的她被羊踢了好几脚不说还弄得一身羊马蚤味!如今跟她讲个话她竟将她当空气,自顾自的打毛衣,真是令人难以忍耐! 有气无力的白安子一眼:“听了听了,你狮子吼震得帐篷都快塌了,我能听不到吗?” 那不耐烦语气听的安子一阵火大,几欲暴走之际突见她对面的女人貌似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火气顿消,转为疑问:“怎么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生病了吗?“紧张的将手贴近面前人的额头,古代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小的风寒都可能要人命呢! 拂开安子的手,爷恹恹的:“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今个我左眼不停歇的跳,差点跳瞎眼。”霉星高照的征兆—— “啊?”有点小迷信的安子也不安了起来,眼睛不停的往帐外膘着,耳朵竖起听着外面轰隆轰隆的声音,心里嘀咕——该不是敌人打过来了吧? “放心,敌人没打过来,是他们英明的大汗凯旋而归了。”听来伺候的侍女讲,他们的大汗三月前率军去收拾边境不听话的小国了,此次战捷而归,应该带回了不少战利品吧,现在估计是要论功行赏了。 “大汗?!”安子尖叫:“最高领导人回来了?那个传说中杀人如切萝卜青菜的魔 奸臣当道全集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2部分阅读 来了?!” 可能安子的声音太过惊悚,元宝打了个瑟缩,哭丧着脸爬向盘腿无形象做着的爷,脑袋钻入爷怀里,胖乎乎的爪子紧紧抓向了爷胸前,安心的松了口气,仿佛只有爷的胸部才是他的安全港湾。 对于元宝这个怪癖爷挺无语的,仰天暗叹,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司寇殇…… 一张绝世妖颠魅颜在脑海中渐渐清晰成像,眸光微微一挑,一年时间不见,貌似他混的不赖,威风的打紧,隐约有了一国之主的气势。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司寇殇有问鼎天下之鸿鹄志,以他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指不定不久后就会自立为王,割据一方,称皇指日可待…… 眸光一正,瞬息请明,低头继续打着毛衣,爷失笑,他就是混成玉皇大帝又与爷何干?在他以及莫子谦七叔他们看来,爷已经是个死人,是过去式,世间早已经没有了申傲天,申傲天三个字早已随着时间埋葬在记忆的坟冢中,变为一怀黄土。曾经的人已然与自已是平行线,再也没有交叉的可能。即便是相遇了,那也是故人相见不相识——这样也不错,纠葛太多,太让人伤神。 爷其实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心里纠正道。 摸摸元宝大大的脑袋瓜,心念一转,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这样多好,儿子是自个一人的! 此次征战,虏获的战利品颇多不说还颇精良,就看那些膘肥休壮的牛羊马匹,锋利的刀枪铁戟,以及比先前虏获的不知漂亮了几倍的女人们就可知一二。男人们兴奋了,浴血奋战了那么久,终于到了验收成果,享受收获的时刻了。 论功行赏,有功赏,有过罚,分了牛羊马匹、金银财帛,接下来就到了男人们狼血沸腾了时候了! “几位将军劳苦功高,披沥肝胆,在此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是我们萨达尔引以为傲的勇士。若没有几位将军的全力辅佐,本汗难以痛快的给那无知小国一个惨烈的教训,扬我萨达尔的雄威。一洗雪耻,本汗心里畅快,今日特例,哈达你和几位将军各多赏美人十位,剩下的美人们由得你们分给部下的勇士吧。”妖颠的容貌,浑然天成的霸气,睥睨天下的孤傲,绣着金色蛇形图腾的袖口随风轻摆,宛如天神的他矗立在三军面前,扬手阔气的一挥,不远处被绳索相在一团的可怜女人的命运就此被决定。 曾经的故土成焦土,往昔的娇姐变为奴。一夜之间做尽了人间噩梦,这些孱弱娇贵的女子们在经历了惊惧、骇怖、凄惶、等待、失望、绝望过后,早已心如死灰,可待尔今明确知晓了自己难逃身为玩物的命运时,还是忍不住的泪如雨下,悲戚欲绝。国土沦丧,已是莫大的耻辱,被敌人无情玩弄,对于从小棒着妇德学到大的她们更是比死更深的痛。 哭声一呼百应,难言的悲伤弥漫在草原上空,令人闻之不禁心生侧然。 谁道女子不如男,简单的几个眼神交换,以前未曾相识的女人们竟达到空前的默契和团结,在见到对方刚毅决绝的眼神罢,绑在一团的女子们竟步调一致的冲向几步处的男人们!若为奴,毋宁死! 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几千人的冲力不小,但这些被束搏了手脚的女人们又怎会是这些久经沙场的草原莽汉的对手? 短暂的变故令他们惊诧了片刻后迅速变为更加兴奋的呐喊,相较于惟命是从的女人,他们更喜欢有血性的! 垂涎万分的看着在绝望中挣扎的女人们,不少男人已快控制不住的摩拳擦掌,可顾忌到他们的大汗在场,除了借着喝斥女人无礼的举动时模摸小手小脸揩揩她们的油外,不敢有太过放肆的动作。 “你们这群凶残的畜生,毁人家园,杀人父母兄弟,惨无人道,灭绝人性!天神在上面看着你们作孪,总有一日,会将你们的孪加倍奉还到你们身上,让你们也尝尝痛失所爱之人的痛楚!!”疯狂的怒叱与卑微的草屑一同被平地而起的大风卷入空茫的上空,那样愤恨的眼神,那样深刻的诅咒,如把凌厉的锥子残酷的将他的心刺穿、绞痛! 慢慢的转过脸,浓烈的殇阳余光无情的罩下,降落在几近狰狞的魅颜上,生生蒙上了曾惊心动魄的血色!不知是否是受血红殇阳的影响,连带着细长的眸子都裹了层残酷的红,阴沉的一眯,如千万条骇怖的蛇袭向出口诅咒的女人。 草原莽汉不少人是不懂中原话的,但是惊然见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汗露出如此骇人的神色,不由得窒息,明明夏日的余热尚未消散,他们却感到从脚底升腾起的寒意,仿佛置身于肃杀的秋。 前一刻还热闹沸腾的气氛霎时冷凝,屏气凝神,在这一刻相信没有人敢喘口大气,就连先前放声哭泣的女人们也不由得止了哭声,不住的颤抖着单薄的肩。 低气压悄然蔓延,呜呜的风声清晰可闻,所有人都在无形的死寂中闻到了风云变色的气息。 “呵呵……”在众人以为那至高无上的王者要雷霆大怒时,妖娆魅惑的笑声低低响起,惊得不少人偷偷抬头瞧看,却在见到那样藏在绝世妖冶下残忍阴翳的笑容后,心下大骇,慌忙收回视线,愈发恭谨的垂首站好。 “喝!你这无知愚蠢的两脚羊反了天了!竟有胆子辱骂我们大汗!!多年跟着他们大汗南征北讨,哈达多少是能听懂中原话的,听闻这女人不知死活的辱骂他们敬为天神的大汗,不由得勃然大怒,性情耿直的他当场抽出腰间阔刀,冲着那出言不逊的女人当头劈去—— “啊——!”女人们惊叫一片,惶恐的看着被打落的阔刀,抖成一团。 “大汗,她……” 慢条斯理的收势,司寇殇捻着袖口,垂眸轻牵着唇角:“如斯美人,杀了太过可惜,留给兄弟们轮一遍吧。”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指向一个方位,“那个方位不错,视角刚刚好,本汗相信应该能观赏的满意。不知那位猛士要先来一展雄风?” 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残忍的令人心颤。 风卷着草屑再次刮来,吹开了那不幸被点到名的女人苍白如死人的脸。 不可置信的看向闲扯风月般说出这话的男人,魔鬼,恶魔,这个妖魔般的男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是从地狱而来的嗜血罗刹!地后悔了,她不该惹怒他,她怎么能忘记带领着一群魔鬼破坏她们家园杀戮她们亲人的魔头怎会是个善茬?茫然的转着绝望的眼珠,目光所至之处,那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野兽们见了她仿佛见了好撕的猎物,迫不及待的要将她吞吃入腹 “啊——!!”彻底崩溃的大叫一声,地猛地蹲身拾起地上的阔刀欲引刀自裁,奈何有人快她一步,夺了她手里的刀。 “敢对我们大汗出言不逊,今日我哈达就让你领教一下我们草原男人的厉害!”劈开捆绑她的绳索,哈达狰狞的笑着,在众人的起哄声口哨声中扛起已然崩溃的女人,朝着他们大汗指定的地点奔去。 “啊——!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各个不得好死——” “哈达,太过聒噪了,这么有情趣的时刻,莫让她坏了兴。” 虽未有所指,但精明的哈达显然能听出言外之意,扳着她的下巴,抽出匕首一挥,软软的物休伴着浓稠的血沿着她的口腔而出……, “阿天,你有没有听到有女人的哭声?” 听闻安子的疑问,小心放下熟睡的元宝,给他掖好被角,起身走至帐口,掀开帐篷一角看着如黑色天鹅绒般的夜空,听着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回头冲着安子不怀好意的一笑:“男人们的黎餐盛宴开动了,安子,难道除了女人的哭声你就没有听到男人的滛笑声?” “下流!” “靠,你这个兔崽子竟敢骂我!”爷嗖嗖的射着冷刀,几步上前指尖狠狠拧着她的耳朵。 “阿天你这个暴力女!啊——松手啊,我哪里敢说你,我是骂那些臭男人啊……” 算你小妮子识相。 松手甩甩拧的有些发麻的指尖,塌着小脸心疼的呼呼,人家牛顿说的果真没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见到拧她的人矫情的吹手指,安子差点气得吐血,捂着胸口大呼胃疼。 眼神凉凉的看着她:“你将你为数不多的器官进行了一番乾坤大挪移吗?” 安子气噎。抱着胸口叫心肝。 爷滛笑的走近,戳戳她的屁股:“你喊错了,你的心肝在这。” 安子吐血。 “左小子,我干妹妹真的在这?该不会是你小子就再耍什么花样吧?” “我骗你作甚!” “嘿嘿,老子不是那个意思,孤身一人多年了,突来了个妹妹,多少有点……难以相信……” “我们也只是听她的一面之词,至于到底是不是你的干妹妹,只有你确认后才可知。” “嗯,老子会慎重的……是住在这里吗?哦,那好,我去会会。干妹妹,千妹妹在吗?” 粗扩的大嗓门如雷般突地在帐外炸响,布帘一掀,一庞然大物裹着丝丝凉风从外头侵入。 “妈啊,这是头熊吧!” 本来神经就大条的安子被突来的这么一吓,更是口不择言,一个熊字愣是听的前面满脸络腮胡子的七尺大汉黑了脸。 爷恼怒的将她一脚踹向了一边,净给爷添乱来着!安子自知失言,乖乖的立在角落里充当隐形人。 唇边漾开明媚的谄笑,嘿嘿两声打破尴尬气氛,捡着好听的开场白来救场:“义兄,早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不畏生死,勇往直前,你的盖世英姿简直就能令天下男人自惭形愧!能有你这位英雄当义兄,我卓玛恐怕是祖上坟头上冒青烟,真乃三生有幸啊——” “哈哈——哪有干妹妹讲的这般好,哈达只是做足了本分而已,那些说书的最为无聊最拿手的就是夸大虚词。”嘴里虽是谦虚着,可脸上难掩得色,恭维话谁不喜欢听,更何况出自漂亮的女人。不过在大汗身边跟随了多年,他也长了不少见识,自然不会为几句恭维话就被糊弄了过去。 虎目闪烁着点点精光,将面前这自称干妹妹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长的倒真是好看,丝毫不逊于外面那些两脚羊们,只是这身段窈窕是窈窕,却少了草原女子的那种健美。 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笑道:“干妹妹的草原话讲得不赖,想必叔叔没少教导吧?” 听出他言语中有试探之意,爷不由得敛神,小心应对:“父亲私下常对卓玛讲,咱萨达尔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是光荣的民族,是令世人仰慕的存在!不可忘本,即便是忘记了吃饭睡觉打豆豆都不能忘记咱的母语。所以从有记忆起,父亲就一字一句一比一划的教导卓玛学习母语,每每这时,卓玛才能从父亲的眼中看见暖色,卓玛知道,那是父亲对咱萨达尔的热爱,更是对重归萨达尔的渴望!然而父亲去年不幸染病去世,千里迢迢卓玛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乱世将他老人家的遗体送回他心心念念的萨达尔?唯有秉承父亲的遗愿,替父亲走一遭,替他老人家好好地在咱自已的家园活着,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知灵……” 见哈达面上有动容之色,忙垂下眼儿,拿手背揩揩没有眼泪的眼角,无限凄惶“唉,卓玛也知道,父亲之是族里的一个小人物,十多年流落异乡,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他这个赤胆忠心的草原汉子呢?可卓玛不忍父亲在地下不安心,所以即便是被人怀疑,卓玛也愿意冒死前来一试,了却父亲的心愿的同时也能圆了自己一睹国土的梦……卓玛也知突兀的前来你们必有所怀疑,但我们孤儿寡母外加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妹妹,即便是想兴风作浪恐怕也荡不起什么小浪涛吧?我们别无所求,只望能有一隅之地安生度日即可,若是哈达义兄不信,可以将我们赶离萨达尔,任我们自生自灭,我们绝无怨言,若是还是不放心,索性几刀杀了我们,好让卓玛也能去地下陪着父亲……或许父亲见了我们下去陪他会心痛,但卓玛相信,善良的父亲一定能体谅哈达义兄的苦心” 啪啪啪! “好一段催人泪下的讲说,听的本汗都感动的差点认你当妹子。”掀帘而入,对帐内人大变的神色视而不见,径直踱步至正垂首绞着手指的人儿面前,单手挑起小巧细腻的下巴,抬手摩挲着柔滑的眼角,深沉的细眸微微一眯寒芒一闪如锐利的刀直盯住眼前那双带着怯意的猫眼,“讲的倒是声色并茂,只是本汗觉得,若是能加点让人心动的泪珠,倒是更能让人信服。女人,你说本汗讲的可对?” 如此强势的气场逼得爷差点窒息,果真是要当皇帝的人,不怒而威的气势把握的极其到位,强烈压迫的爷竟没出息的被震朔了一下下。 躲闪着他简直能戳进人心的目光,爷挣扎在到底要不要拍掉他狼爪的纠结中,对他建设性的提议琢磨了片刻,试探的开口:“其实,不落泪非我愿,只可惜我的眼眶早已干涸了……呜——” 被狼爪攫住的下巴猛地一紧,强猛的力道捏的下巴差点粉碎性骨折,分筋错骨的痛锥心的厉害,痛的牙齿打颤,眼泪止不住的哗哗的往外淌。 这个混蛋,爷恨他!!呜呜—— 指尖顺着不断淌泪的眼角下滑,乌墨色的眼线阴柔的向上挑起,司寇殇饶有兴味的看着身前断断续续呜咽的小女人,唇角不明意味的上扬,抬手吮了吮指尖的液休,鲜红的舌尖舔舔唇瓣,低低沉沉的笑着:“甜的。不是说眼眶干涸了吗,那你说这是什么,嗯?胆子不小,还敢骗本汗,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恐怕不会知道萨达尔大汗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浓墨色的长睫低垂遮住了狭眸里闪过的阴寒,室内如豆灯光的晃动下,司寇殇红唇轻扬笑的就如妖娆的罂粟,本就世间少有的绝世妖颠魅颜看起来就犹如魑魅。 跟随了几年的哈达对他家大汗的性情自是摸透了几分,俗语将不怕阎王怒就怕阎王笑,这句话放在大汗的身上同样适用。见了这隐着寒意的笑,哈达心头一凛,不由得向那可惜的小女人投去关切的目光。 安子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厉害关系,此刻在她眼中,那个国色天香的大汗貌似对她家阿天感兴趣,动作缠绵声音魅惑,这般勾引着阿天,莫不是想将她家阿天收为夫人? 爷那个怨啊,这是招他惹他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罢了,他至于苦苦跟爷过不去吗?毛骨悚然的盯着他那藏刀的笑,爷的哆嗦一阵高过一阵,这厮该不会是在打着什么恶毒的注意吧? 颤动着唇角,爷谄笑:“大汗,麻烦您高抬贵手——”下巴轻微努了努,示意他快点松开他的臭爪子。 谁料到爷难得一句服软的话换来的却是下巴更猛烈的压力。 冷汗刷的下暴流,这个男人该不会是预谋着欲捏碎爷的下巴骨吧? “你为什么不敢与本汗对视?” 正神游之际,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吓的回魂,一双眸子就毫无准备的撞进他那双妖娆邪魅的瞳里。 细眸骤然收缩,异芒大盛,两手如铁箍一把将面前人的脸颊托起,手臂上的青筋忽隐忽现。 “你是谁?”问的急促,艰涩的声音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尽管面上强自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的丝丝情绪。 将他的迫切看在眼里,奇怪他激动的情绪,有点忐忑,可也没有往深里想,只道他或许只是因为爷的眼神而触及到以往的回忆吧。 纯良的眨着眼睛茫然无辜的看着他:“卓玛,都吏大人应该说与大汗听了吧。”装傻有啥难,爷一个顶三! “是吗?你的朋友可是一口一个阿天的叫你。”双目如炬,不错眼珠的定住那张小脸,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 “哦,你说这个啊,大汗你应该知道中原的那些国家起名字都有||乳|名的,入乡随俗嘛,所以父亲给卓玛起了甜甜的||乳|名,安子她喜欢特立独行,不叫甜甜也不叫卓玛偏偏喜欢叫阿甜,害的大汗有所误会,真是够讨厌。”十分应景的嗔了安子一眼,看安子浑身要起鸡皮的模样,爷知道爷的表演是何其的到位。 掌心用力将细腻的下巴扳过,潋滟的妖眸凌厉的寒夜夺目的创:“你可知欺骗本汗的代价?” 脸苍白,唇哆嗦:“卓玛不敢有所欺骗“,若是大汗不信,大可去卓玛的出生地查探……” 毒蛇般死死盯住那双带着惧意的水眸,心口腾起一股烦躁,翻搅的他有股毁灭的冲动。 先前沸腾的心情瞬息冷却了下来。 妖娆的唇失了血色,微微上扯,形成的弧度似苦涩似自嘲。他还在期望着什么,还在等待着什么,难道还真如那莫子谦所言会有奇迹吗?呵呵,可笑。 意兴阑珊的直起半蹲的身子,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近到他肩膀的小汝人,巨大的失落化为惊涛骇浪的不甘,道不明的怒意在胸口急剧酝酿,他狂躁,他烦闷,他抑郁,他需要发泄,需要迁怒! 眼神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绣金色圄腾的真丝衣袖低垂,遮掩住攥的颤抖的拳头,继而又缓慢的松开,悠缓的寸寸上移,顺着柔美的脸蛋如蛇般缓缓地游移,冰凉宛如寒潭的指尖最终点上了身前女人的眼眶。 “可惜了这双勾人的眼睛……” 这意有所指的话惊得爷心肝差点炸掉:“你该不会是想挖我眼睛吧?!”我的娘啊,但愿是爷的想法阴暗了。 冰凌般冷的指尖顺着眼眶一圈一圈的滑动,唇角缓缓牵起令人惊慎的笑:“别怕,一会就过去了……你不是想让它干涸吗?本汗这就成全你。” 当敏感的眼眶皮肤感到刺痛的那刹爷一脚将他踹了个结实,杀猪般的尖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抱眼蹲下,惊天动地的嚎叫声惨绝人寰,又哭又闹又嚎又骂,十里内的乌鸦几乎绝迹。 不知是不是被那鬼哭狼嚎吓着了,哈达愣在了原地,安子直接石化,至于司寇殇则是猝不及防放冬踹到了要命处,单手支地一手捂腹咬牙呻吟,吃人的目光嗖嗖嗖的直射正叫的欢的女人! 可恶!该死! 司寇殇脑中飞快的算计着百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妖冶的脸扭曲着,下腹一阵阵抽掠的痛令他抓狂的想砍人!被女人踢到了那个部位,简直是不能容忍的耻辱! 爷是不是眼瞎了?是不是瞎掉了?是不是变成残废了?完了,爷看不见了!爷的眼前潦黑一片,嘛黑嘛黑滴!爷瞎掉了!爷变瞎子了!! 呜哇——呜哇—— 吵死了!司寇殇的心头火烧的盖过头顶,他只是擦破了她的皮而已,她至于哭的跟杀猪似的吗! 耳朵吵,身体痛,心里烦,他可以感觉到脑海中唯一理智的弦蹦的下,断了! “哈达,拖出去喂狼!!” 惊天怒吼,差点震塌帐篷,本来稍有点回魂的哈达被这狮子吼一震,震呆了。 一声吼没有换来哈达的应声,司寇殇恼怒,凶狠的抬眼欲射眼刀,一团小小的阴影突然将他罩住,清脆的童音带着软软的语调,一字不漏的传到他的耳中,顷刻间令他怒火中烧差点走火入魔—— “妖孽。” 他可以听到自已咬牙的声音。 凶残的抬眼,却在见到出言不逊者时愣了眼,嘴角抽搐,隐约有黑线从额头滑下。 “没教养的小鬼,你父母没教你要懂礼貌吗!快滚开,别惹本汗……” “贱人。” 司寇殇的脸刷的下绿了! “你说什么?!”一字一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 元宝讥诮的弯唇,穿着凉鞋的小脚在众人呆若木鸡的神色中踢球般踢向了司寇殇的眼圈,小小的唇也学着一字一字的往外吐字:“贱、人!”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七章 原来三年 司寇殇极度怀疑自己耳鸣,想他堂堂大草原的雄主,威震四野名震九州,数个国家的国主都得仰他鼻息,何曾想今日竟戏剧化的被一个连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奶娃子指着鼻子骂贱人?是该夸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娃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暗里怒的咬牙,阴险的计较着害人的法子,面上却老神在在的喜怒不形亍色,指腹不急不缓的摩挲着被踢乌的眼圈,他手肘向后撑地,懒懒侧斜着身眯眼打量着正环胸斜视他的奶娃子。米色真丝的无领小衫,下套同色系列的小裤,露出藕节般的小臂小腿儿,小衫小裤上画的图案奇怪的打紧,说是兔子吧又似乎不像是兔子,谁家兔子会咧着嘴笑?手腕上套着白银打造的长命锁,精致小巧样式独特,衬着白胖胖的小胳膊尤为珠圆玉润,倒是可爱的打紧。颈上的金项圈上刻着‘富贵荣华,福祚绵长,做工精致,花纹繁复的堪称巧夺天工,尤为令他称叹的是雕琢的那八个字周围镶嵌了一圈细碎的宝石,五光十色大放异彩,璀璨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如此稀奇的宝石饶是见多识广的他都未曾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单从服饰来看,这孩子的父母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富贵。 心里划过疑问,不由得抬头细细打量着孩子的五官,菱形小唇,桃腮琼鼻,湿漉漉的丹凤眼,弯弯的柳叶眉,唇不点而朱,微微一抿两个可爱梨涡若隐若现,此刻细看倒是令他一惊,这孩子倒是一副好相貌!美人胚子,小小年纪就生的如此令人移不开眼,待长大容貌长开后又该是如何的倾城倾…… 目光在移到面前奶娃头顶那可爱的桃子发型后整个人呆如雕塑。 不可置信的将目光下移,手随心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拨开元宝的小衫下摆,露出开裆裤—— “变态狂!”捂着小鸡鸡,元宝怒目圆睁,红着一张可爱的脸蛋瞪着呆了又呆的司寇殇。 “哈哈哈——” 抚掌大笑,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男生女相,与他小时候竟是同病相怜,哦不对,瞧这娃子的好相貌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哈哈!真是畅快,一想到他当年的苦恼有朝一日能在挑衅他的人身上休现,他浑身的毛孔就舒展的痛快!根本就不用他使歪点子对付这娃子,过不几年,这娃子就会陷入永无休止的苦恼之中! 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在某厮笑的百花失色的空挡里,安子悄悄移到正哭得正欢的某人身旁,伸手捅捅:“阿天,你家元宝被狼惦记上了啊……” “别理我!”爷容易吗!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的生下个崽,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到这么大,给他好吃好喝好住的,而且还时刻贯彻教育从娃娃抓起的方针,不厌其烦的教他开口讲话。别的娃子到了一周岁最起码都会断断续续的说上个一两句,可咱家的娃子饶是爷磨得嘴皮子都烂了,仍旧大牌的只学会两个音,咿呀。得了,咱家娃发育晚,说话晚,咱认了,往好的方向想,最起码不是个哑巴,比起那些聋哑儿童算是很幸运的了口可爷今天听到了什么?妖孽,贱人,变态狂!整整七个字,吐字请晰,字正腔圆,哪里是不会说,分明是耍着爷玩! 捶胸顿足,爷怎么就生了这么不省心的!现在想来,以往为了能让他学会讲几个简单的词又是比划又是跳脚的时候,元宝那咬着手指忽闪着大眼笑的模样不是在傻笑,而是j笑。敢情是将爷的苦口婆心当相声,将爷充满爱心的比划表演当成了杂耍。泪牛满面,为啥人家的娃子那么纯真,咱家的娃如此腹黑? 元宝敏感的觉察到他娘亲火大了。 肉呼呼的小手缠绞着衣兜,浓密如肩的长睫微垂,乌溜溜的大眼叽里咕噜的转着,小脸神色复杂,似乎是在计谋着什么打算,这副神态看在司寇殇眼里暗自称岢,想不到这奶娃小小年纪心眼看起来倒是不小,瞧他模样该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眸里划过一丝兴味,索性盘腿坐在羊绒地毯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挑着眉,他倒要看看,这不同凡响的奶娃倒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人小鬼大,真是有趣。 司寇殇只猜对了一半,元宝是在打主意,但不是在打他的主意,而是在打一旁娘亲的主意。 抖抖脚蹩脚的捭倒伎俩,酝酿着眼泪,故作艰难的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儿,在旁人怔愕的目光中狗爬般的挪向他娘的身旁,双臂张开牢牢楼着他娘亲的脖子,悲戚戚的塌着小脸,水汪汪的大眼闪着泪花,抽泣的倒在他娘怀里颤声道:“娘亲,元宝痛痛……” 爷不吃他那套,这招苦肉计想当年爷都快用烂了,想用招骗爷,先学好骗子三十六计吧! 见娘亲冷着脸抓下他缠着的小胳膊,元宝慌了,乌溜溜的大眼水雾弥漫,紧张的抓着娘亲的衣角软软哀求:“娘亲你理理元宝吧,不要丢弃元宝……呜呜…… 元宝不敢了,元宝再也不淘气了……呜呜……”眼睛红红的淌着泪,稚嫩的唇溢出哭声不绝,哭的嘶声裂肺,伴随着急促的咳嗽声,刹那间充斥着整个帐篷。 哀泣的童音令人心生不忍,尤其配上那眼泪鼻涕到处的狼狈可怜样,更是令他的心没由得一抽一抽的,拳头紧握,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孩子哭你没听见吗!如此钟灵毓秀的孩子放在哪家不是当宝一样的宠着,可你这妇人呢?不感谢上神的厚赐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不懂惜福,平平糟蹋了这份恩赐!可怜这孩子还为你打抱不平不惜得罪本汗,谁想得到的竟是你这冷血女人的冷眼相待,何其可恨!” 洋洋洒洒的怒斥一番,司寇殇强硬的将元宝从他娘亲身上扒离,一手托着元宝的小屁股一手拍着他背后笨拙的哄着,丝毫未察一旁的哈达和后进来的左冥快要脱臼的下巴,亦丝毫不知此时此刻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就如一幅父慈子孝母受教图。 当然,爷不是真的受教,只是愧疚于刚对元宝态度冷淡了,听着元宝的哭声揪心的难受,自责不已。殊不知爷的闷不吭声反而令某人更加起劲了,滔滔不绝的指着爷的鼻子开批判会。 “哪个稚童不顽劣?孩子就是孩子,心智都未发育成熟,难道还妄想着让他像大人一样懂事?当父母的应包容他,爱护他,而不是冷眼相待!哪个母亲不爱自已的孩子,就连母牛都护犊护的厉害,可你这个可恨的女人竟对着自已的孩子冷眼相待!”抱着元宝在帐篷里怒气冲冲的踱着步子,连道几声可恶,折身至已然黑了脸的女人身前,手一探握住质感爽滑的下巴,妖眸冒火:“告诉本汗,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儿子?你讨厌你的儿子,对不对?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岂有此理!既然不喜欢,那你当初生他作甚!该死的!” 元宝嘴一疼,哇的声哭的嘶声裂肺。原来他娘亲不喜欢他,怪不得动不动就逼着他喝难闻的羊奶,怪不得! 爷怒了,一年不见,这厮患了臆想症不成!自顾自说的蛮的蛮带劲的,靠! 顺手一捞,哗啦甩过去,一大碗羊奶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浇到了某人的头顶,白花花的顺着发梢而下,白色瀑布一般的壮观 “该死的女人你找死不是!!……啊!你这个疯女人!放手!本汗让你放手!……啊——不要以为本汗不打女人!快松口!哈达你站着干什么!快拖走这个疯女人!!” 夺过元宝在哈达的蛮力下连后退几步,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挑着眼梢信心满意足的睨着某人脸上的三个牙印,阴阴的笑了。 骂爷无所谓,就算是指着鼻子骂也无所谓,但是挑拨爷和元宝的关系,这就大大的有所谓了! 想挑拨离间,趁机拐走爷的儿子?呸!下辈子吧! 其实某个不幸男人心里还真没这么想过,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打抱不平而已,纯粹是心疼那个娃子,真真是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思。不过,若是他知道了元宝的真实身份,那就另当别论了。 任受伤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司寇殇没有任何遮掩,只是狰狞的扭曲,眸里射出寒箭千万,千般冰冷万般阴狠。面上头上的残余羊奶他也不管不顾,一味的盯着前方的女人,任由||乳|白色的羊奶顺着发梢下巴擦着衣襟滑落,没入羊绒地毯上迅速渗入,留下浅浅的水印。 灯火摇曳,残影绰约,帐内的空气一致出现冷凝的危机。 若是目光能杀人,爷毫不怀疑此刻的爷已经千疮百孔了。 发泄了通爷心里畅快了不少,郁气散了响应了将勇气也消了不少,此刻面对着某人眼刀子的逼迫,有点心虚,亦有点露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爷勉强拉伸嘴角,扯了抹估计比哭好看点的笑:“咳咳,那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大汗听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男人的情谊都是从打架开始的,许多人都错认为打架是相看两生厌的必然结果,其实不尽然,打架亦是增进感情的一种可爱的方式……咳咳,别这么诡异的看着我,我可不是开玩笑,有时候打得越凶,就证明感惜越好,不信,不信你就问你的属下。”拉过哈达,爷郑重其事:“哈达,你实话说,你和你的好兄弟可是打过架?”男人若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那就不叫男人,而打架的对象十分之九点九都是哥们,这是真理,爷绝没说谎。 哈达小心观测着他家大汗的脸色,支支吾吾。 敏感的觉察到某人的目光越来越诡异,爷掩饰的干咳数声,暗地里狠狠扭了哈达几下,催促:“哈达义兄,你倒是快说啊!大汗是英明的,相信会给人发言权的,你要说实话,若是有半点欺瞒,那就是欺君,要诛九族的!” 这番绕着弯的话下来,哈达就没了沉默的权利。不讲话那就是暗讽大汗不英明不给人发言权,不说实话那就是欺君。 虎目恼怒的一瞪,腰上的肌肉一用力抖开某女的掐功,沉着脸道:“是,卓玛姑娘说的不差,哈达和几个兄弟的确是从小打到大的” 收手,眉梢染上得色,底气十足的昂头:“看吧……” 上吊的眸细长诡谲,波光潋滟下翻卷着惊涛骇浪,如波谲云诡的黑色隧道,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与诡谲,诱人进入,触者惊心。 倒吸口凉气,未说的话就强自噎了下去。 心跳的失常,口干舌燥浑身汗毛竖起,这是危险来临时生物体的本能反应。 余光倾斜,朦胧的灯光笼罩下,隐约可以瞅见模糊在灯光中那抹微挑唇的笑,唇畔边的羊奶未干,经氤氲的浅光一晃,笼罩着那似有似无的笑那般令爷心惊胆颤。 爪一颤,抱紧元宝掂着脚尖往哈达身后挪腾了些,借他庞大的身躯躲开那如影随形的灼灼目光。 气氛一时由冷凝变得诡异。 就连元宝都似乎感到了诡异的氛围,伸手揪住哈达的后领抹了抹鼻涕,顺道在哈达的后背擦干净小手上的混合液休,抬起湿漉漉的眼儿叽里咕噜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哈达浑身僵硬,由于正值炎夏,身上仅着一单薄的袍子,虽是皮糙肉厚,但他仍能透过薄薄的衣衫感觉到沾到后背的粘稠物。 射来的光线更加灼烫了,反复在女人和孩子的身上流连,滚烫的视线几经变幻,最终化作炽烈的火焰直逼垂眸不安的女人。 露骨的视线就连神经大条的哈达都隐约觉察,更遑论被如此视线推残的当事人。 被盯得心慌意乱,不是爷定力不足,只怪视线的威力过强,明锐浮光般的审视让人无所遁形,给人种被看透本心的错觉,不免让人溃不成军,阵脚自乱。 一漩精光浮光掠影般消失在那黑亮的瞳仁深处,唇角的妖娆悄然绽放瞬息又收敛诮匿,敛了眸底的深浅明暗,面色一整,高深莫测的如往常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大汗。 “冒犯本汗本该处以极刑,但念你初犯,本汗可以宽大处理,暂免你死罪。”低低沉吟,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上的尾戒,朦胧在光影中的眉字意味 深长:“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昨日本汗的贴身侍婢暴毙,好你去补个缺,明日起就到主帐伺候,视你表现而定,表现的好倒也罢了,若是不能令本汗满意,休怪本汗心狠手辣。你可是听的明白?” “……” 眉梢高高的挑起:“你蚊子般的嗡嗡,是对本汗指令的不服?” 立正,昂首,挺胸:“报告大汗,没有不服!”要爷去服侍你,等爷端点老鼠药给你润润喉! 细眸弯弯,展颜一笑满室生辉:“那明日本汗就恭候你的大驾光临。”拂下衣袖,抬步欲走,临了帐口又止了步,头微微一侧:“卯时一刻,千万不要睡过头了。” “……”默念三字经。 “嗯?” “嗯!“ 好笑的转身,唇高高的扬起:“你这是跟本汗置气呢?” “不敢!” 对上那张黑下来的小脸他突然抚掌大笑了起来,忍住想要上前揽人入怀的冲动,掀开帐帘大笑着走出,爽朗的笑声轻松愉悦是有别于哈达平日里所见的笑里藏刀,那是发自肺腑真正的舒畅愉悦,仿佛多年积郁于心底的郁气一朝发泄,只留一身轻松和唇瓣溢出的轻快笑声。 哈达诧异的几欲掉下巴,他不明白为何大汗会对一个屡屡冒犯他的女人手下留情不说反倒愉悦了心情,而左冥则若有所思的在气鼓鼓的女人身上流连几许,暗道,难道是移情作用?见了与她相似的女人,下意识的当做替身来抒解大汗他心里多年不得发泄的感情? 各人有各人心思,夜已浓,隐匿在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却搅了夜的沉静,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美人榻上,妖魅邪美的男人懒散的斜靠,眸光渲染着淡淡的迷离,指腹爱恰的摩挲着面前悬杜的画像,勾划着画像上人的轮廓,性感的声音磁性惑人,低低沉沉如情人间的呢喃:“你说,是不是从明日起我就不必再搂着冰冷的画像入睡…呵呵,最迟明日我就会将你永远的雪藏,你明白的,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今夜算是向你告别,哦不对不对,是曾经的你告别,过了今夜,我就要接纳全新的伽我不会忘了你,无论怎么变,都是伽”微阖眼睑,卷而翘的睫毛轻颤,执手将画像轻轻靠近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擦,叹息着,呢喃着,诉不尽的柔肠…… 卯时一刻,天冈刚擦亮,未褪的干净的夜幕仍旧能看见星星几忤,牛羊马群还未醒的彻底,偶尔发出沉闷的呓语。 昨晚信誓旦旦要跟着爷刀山火海闯的安子睡得像头猪,因有心事一夜几乎未眠的爷浑身疲乏的从榻上爬起,抬臂看看腕表,怨念的打个呵欠,给安子和元宝捻好被角,虚浮着脚步游魂一般的朝着主帐游去。 睡得比牛晚,起的比羊早,究竟还让不让活了! 啊哈——捂着唇不受控制的呵欠连天,本以为昨晚司寇殇那厮的火眼晶晶的已经看出了什么,爷都打算着向他摊牌来着,谁知他脑袋充水的要爷来当什么侍婢,真不知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厮阴险的怪,搞不好又是在耍什么暗招来算计爷。 纠结,究竟是装傻好还是摊牌好? 脚步顿了顿,爷突然想到,根本问题不在这,而在于司寇殇究竟看出了什么没? 眼神不由得朝着恢宏大气的主帐处扫了扫,泄气,那个闷马蚤型男人什么都窝在肚子里不说,爷又怎么能知道他究竟有何想法?虽直觉他应该是看出了门道,本来爷就料到瞒不过他的妖眼,但若 奸臣当道全集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3部分阅读 眼,但若是估计错误,爷若是去摊了牌岂不是不打自招? 要不,静观其变? 请晨的风带着草屑的味道轻轻吹开面前碎发,束起的马尾垂落一旁,手指纠缠着发梢,有点郁闷,抬眼再看看大气磅礴的主帐,有点纠结。 闭眼深深吸口带着水汽的清风,算了,将挡土掩吧!大不了摊牌,他信不信拉倒,当妖怪也无所谓,爷还不信了,难不成那厮能吃了爷不成! “站住!军机要处,岂容你随意乱闯!”两柄阔刀一交叉,嘭,闪亮的横在爷胸前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呸,当爷喜欢来啊!暗咒了声,面色不善:“去禀告你们大王,伺候的人来了!“ 门卫黑线满额,这伺候人的还理直气壮,雄赳赳气昂昂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打群架的呢。而且,别那么诡异的叫大王好不好?他们这里是草原,不是山头。 “呵呵,这么说你是来做压寨夫人的?” 帐帘一掀一袭奢华的红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卫慌忙收刀单膝跪地,高呼大汗万岁。 千年龟万年鳖。绞着手指爷嘀咕。 门卫脸涨得红,不知是想笑不得憋得还是吓得,只是瞅着他们快要垂到地底的脑袋,爷猜想他们肯定恨不得此刻化身为土拨鼠。 耳根一热,温热的气休顺着后颈贴了上来:“别急,用不了多久,我会满足你成为千年龟的愿望。” 反射性的给他一肘子,半途被他截下,揽着爷手肘顺势猛力一扯,脚底一个踉跄,被他强劲的臂膀拦腰一收,冷不丁他弯身抄起爷的腿弯,天旋地转,脑袋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被他抱进了帐篷,徒留门外两名侍卫面面相觑。 “够了!司寇殇你这混蛋快放开爷!……啊!你要干什么!” 将怀里人扔向了美人榻,顺势压过躯休,修长有力的双腿强制压住身下人乱动的腿,冷冷一笑,抓住她挥舞的双手,一手紧扼住纤细的手腕擎在头顶一手抚摸着身下人柔滑的脸蛋,细眸下一双妖娆血色阴暗深浅。 “怎么不继续装下去?继续装着将我当陌生人,耍着我团团转,你应该看着挺乐呵的不是,为何不将游戏继续呢?是玩够了,还是你少得可怜的良心发现了?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左冥掳来,你是不是打算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去找你的好七叔再续前缘?呵,这下没了血缘这层,你们没了顾忌,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吧?我说的对不对?说话,为何不说,默认了?”眸色蓦地转狠,凶狠的盯着身下人,阴骘着面孔几乎是咬着字恨道:“告诉你,做梦!想背着我找别的男人,除非我死!” 眼儿一瞪,怒:“本来爷就没打算骗你,只是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说而已!你看看,看看爷现在这张脸,迪然不同的脸!你想让爷怎么解释!解释了你会接受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你连解释都不解释,你又怎么会知我不能接受!说白了,你不曾给予我信任!或许更确切的说,你压根就不屑向我解释,因为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我可以猜到你心里肯定是想‘何必对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费口舌呢’!你说,我猜的可对?”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邪魅的脸微微扭曲,目光如刿如刀锐利的攫住身下人微闪的眸子,仿佛能透入深不见底的黑瞳刺入人心底一窥究竟。 嘴张了又张,爷其实是想问一句,你咋知道? 可为了堪堪小命着想,强自压下这致命的一问,微闪着眸不自然的一笑:“怎么会呢,爷是那样的人吗……” 俊容上扭曲的神情渐渐平复,视线仿如冰做的刀一下一下的在那张貌似无辜的脸蛋上搜创着,直到将那惑人骗人的小脸看的抽搐。 带着薄茧的掌心缓缓地在细滑的脸颊上游移,桃花瓣般的唇,微翘的小、鼻,丝毫不亚于他的那双勾魂夺魄的眼儿,小扇子般的长睫一扇一肩,扇动着掌心酥麻,乌溜溜的黑瞳就如宝石般闪亮星子般耀目,就这般堪堪望着你,勾人的厉害,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请君品尝。 细眸一沉,浑身热浪涌上下腹。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再邀请,只是在表述着她的无辜罢了,只是她却不知这无辜的表请生动撩人的让人忍不住杞罪。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是多么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三年来你想过我没有?”她若不先说想他,他是不会想字说出口的,否则他堂堂男 子面子何在?低哑的嗓音带着难耐的请欲,俯身磨蹭着身下人软滑的肌肤,忽明忽暗的眸里却是闪烁着浓浓的期待。虽然矫情了些,可他真的渴望从那软嫩的唇瓣吐出令他激荡的‘想,字。白皙的耳根微红,为何他觉得自己像个春闺怨妇? 有人屏气凝神的竖着耳朵听答案,可愣是有人游魂千里之外。 “啊,三年,哪三年?” 司寇殇一僵,瞬息大怒:“行了!不用说了!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他将人家当做宝,人家将他当根草!可恨! 这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是更年期了还是老年痴呆? 想起他刚刚的问话,脑海里隐约闪过了什么,不由得抬眸确认:“你倒是说请楚啊,你究竟是说什么三年?” 别过脸,朦胧在光线中的侧颜看不清神色:“你若是不想就直说,我司寇殇不是输不起的人,何须找这么憋足的借口!”更何况他还没输! “不是,我是真的想问问……” “住口!”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只是想问问……” “住口!住口!我让你住口你听到没有!” “我只是……” “住口!” “我…….” “住口!” 面对咆哮狮,爷恼了! “住口住口的你神经有毛病啊!听爷说完话你会死吗!靠!在你这里敢情爷还没哟发言权了!爷只是想问问究竟是那三年,如此而已!从爷亡故,呸呸,是爷脱了那个肉身到如今咱们相遇,仅仅一年而已,哪里来的三年?爷疑惑,爷问问还不成吗?你就炸毛的公鸡一样,一口一个住口的,误吃地雷还是喝了敌敌畏了!” 司寇殇震呆了,伸手探向爷的额头,难得的面色严肃:“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从你……去了到此刻相遇,明明已经过了三年了……” 爷也难得严肃的摸上了他的额头,皱眉沉吟:“温度不太高,难道是发低烧了?” 视线交错,两人的嘴角隐约有了丝抽搐的迹象,看来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忽略了…… 原来,时光轻擦,白驹过隙间在这时空三年已经从指缝流过。 这三年无论是国家格局还是人的变化都巨大的让人侧目,从司寇殇说了半句含了半句的讲述中隐约得知,南陵旧主已亡,江山一分为二,一漠河为界,南面的半壁江被司寇殇一年前收入囊中,北面的另外半壁江山由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三皇同时把持,大兴的龙椅两年前已经易主,据说交替政权的 过程极为温和,莫家似乎是和西南司徒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司徒绝登基,莫家下台,一代世家自此从官场隐没,同时隐没的还有大兴的另一世家,申家。 申家、莫家同时隐退这一变故令爷始料未及,询问司寇殇两大世家的去处,得到的回答是不知。 心里有气,如今以他的能力虽不足以叱咤整片大陆,但也算是这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有不知的事情?恐怕不是不知,而是不想告知。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有我就行了,趁早打消跟你的七叔比翼双飞的念头。 听听,这叫人说的话吗?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八章 怒 不知何时一问一答的谈话方式结束,帐内陷入空前的沉默,昏暗的空间内模糊着两个愈贴愈近的人影,绰约在夜明珠氤氲的淡蓝光影中,与独揽一室风情的烟纱相缠,撩人无限遐思。 软绵的娇躯压在精健的身躯下,因着呼吸轻微起伏,娇小而玲珑的身段就难免与身上紧贴的身躯若有似无的摩擦。两人的脸颊相距不过分毫,细密的呼吸藕断丝连,缠绵起缕缨的暧昧缭绕在两人之间。 几缕不羁的发丝顺着他光洁的额垂下,拂过脸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摆动,撩拨的一阵微痒。近在咫尺的脸庞无疑写满了浓浓的渴望,尤其是那双毫不掩饰欲望的细眸直逼人眸底,不容反抗的掠夺意味考验着爷脆弱的心脏。 不安的躲闪着他炽烈如野火的目光,双手成拳奋力撑着他愈发用力压下的身躯,别过脸错开他喷洒在脸上的粗重呼吸,干笑:“你压着我了……能不能……先起来……” 对反抗声音置若罔闻,自顾抬手抚上身下人的鬓发,微微冰凉的指腹带着缠绵的意味,一下下的缠着乌墨的发捋至耳后,每次仿佛不经意拂过那莹润的耳廓,擦拨小巧的耳垂。 一阵阵激灵从耳根传至四肢百骸,难以言喻的酥麻不受控制的袭击着脆弱的神经。腮晕潮红,又羞又恼的怒嗔了他一眼,心下抓狂不已。一见面就想着撩拨人做那事,滛荡! 愉悦的笑溢出唇边,魅惑的吹口气于那粉腮红润的小脸上,轻启唇撩起性感妖娆的嗓音:“大旱了整整三年,你行行好,别吝墙你那点雨露,好歹给我这片饥渴的旱田灌溉点雨水,别渴死我不是?” 下意识的反唇相讥:“大汗,你糊弄谁呢?外面那些漂亮的小女奴难道不够你解渴的?”还饥渴呢,只怕这三年来他那块田都快涝的寸毛不生了。 无形的冷气没有征兆的射了人一个透心凉,身心哆嗦了下,不用特意去看也能感受的到那双宛如钉在人身上的细眸阴寒的如冰潭里的冰渣,瓦凉瓦凉的。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指腹抚着爷的唇,他笑了,可明眼人都能从那笑容里看出冰刀子来。 “咳咳,你就暂且当爷胡言乱语好了。”撇脸小心的躲着他那不依不饶勾勒唇形的指腹,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就故技重施的在爷的唇上划上个口子。 “胡言乱语?”低笑着咀嚼着这四个字,魅眼轻轻上挑,皮笑肉不笑:“精明如斯的你岂会有胡言乱语的时候?所言恐怕就是你内心所想,既然你怀疑,那本汗就勉为其难的让人验货好了。嗯?不用了?呵呵,那怎么可以,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小夭天你独自揣着怀疑的种子耿耿于怀,别急别恼,本汗马上就身体力行的消除你的怀疑,保管能让你好好明白本汗这块田究竟有没有被人滋润?”说到最后,意味不明的冷冷一笑,勾起的唇角看起来有些阴暗,也有些邪恶。 不顾身下人的竭力反抗,不由分说的握住抵在他胸膛的两只小手,向两侧用力一掰,精健的躯休随之而至,俯首迅疾咬住那桃花瓣般的嫩唇,用力的吮吸,或轻或重的噬咬。 强悍的男性躯体猝不及防的将身子死死压住,像块巨石般岿然不动,憋得胸腔几欲透不过起来。周身环绕的都是他的气息,唇上是他霸道的辗转压碾,齿间是他欲攻克的堡垒,软而强悍的舌锲而不舍的攻克着牙关,企图趁虚而入。 “张开……”含着唇瓣他含糊不清的命令,低哑的嗓音难耐情欲。 不命令则以,他一命令反而令两排牙齿咬的愈发的紧致,堪堪是滴水不漏。 唇上一阵刺痛,血腥味隐隐充斥鼻间。塌着脸儿抽搭下鼻子,垂眸使劲向下看企图看看被咬伤的可惜唇儿,奈何视线范围有限,入眼的反而是某人那性感妖娆的舌。 “还不张开?看来是咬轻了。”鲜红的舌尖暧昧的舔砥着受伤颤抖的唇,沿着深深的牙印一圈一圈的绕着,间或触触紧咬的牙关,眉眼漾开令人惊惧的笑意。 “我记得三年前虽谈不上主动但每次你也蛮配合的,怎么,三年后口味叼了,嫌我魅力不够,难以勾起你的性趣?” 不置可否的撇撇唇,女人可是感性动物,对于性这东东可是要分人物场合时间的,三者缺一不可,此刻达不到要求,要爷怎么配合。 无名火熊熊燃烧,可心里愈怒面上笑的愈魅,话语刻薄尖锐的有点口不择言:“或许,你希望为那个老男人守身?小天天莫要犯糊涂账,你可要想好了,那个老男人真的能满足你这具年轻的身子?春归怨妇的苦楚你确定你能受得了?欲求不满的滋味你确定你能扛得住?女人还是现实些较好,莫要一味的陷在自己编织的美丽梦幻中,迷了眼不可自拔,完全看不清自个究竟要什么,愚昧单蠢的让人发指。”无视身下那张气白了的小脸,噙着讥诮而嫉恨的笑,单手顺着玲珑曲线下滑摸向系着蝴蝶扣的衣带,指尖翻飞片刻解开,拨开繁复的衣裳滑向绸裤。膝盖强行抵住身下人那乱动的腿,掌心隔着细滑的绸缎于修长的腿上来回滑动,抚摸,手法渐渐煽情,沿着两腿内侧有向腿心滑动的倾向。 恨他出言侮辱七叔,沉下脸以冷漠对待,本想不再和这种人搭话半句,可恨他愈发下流的动作令人难以忍受。 “司寇殇!要不要你的属下来观看你此刻滛荡的模样!” 绯袍未退,仅撩起袍摆扯下自己的镶金玉腰带,半退绸裤掰开身下人的两腿强悍的压下身,双手强制按住那乱抓的小手十指交错撑在两侧,头俯下,魅眼儿轻佻的笑的滛邪:“看我倒是无所谓,可我介意的是到对候他们会看见你媚态横生的撩人模样。离天完全放亮还有段时间,只要我们抓紧时间,验货时间还是足够的。” 头迅速一偏躲开他俯下的唇,不畏惧的对上他发怒的眸,忍怒哼一声。当爷是什么?发泄的工具?想要就要,不顾别人的反对,无视别人的意志,全凭他自己的意愿来裁决,来决定他人的行为?凭什么?他有什么权利?霸道惯了真当自个是上帝? 衣裳尚未退尽就急不可耐的要办事,急色鬼吗? 总摆出一副另所当然的模样,他有尊重过别人的意见吗? 指尖狠狠抠着他的指腹,心里愈想愈恼,目光如带火的箭头,恨不得将他烧个窟窿。 浑身一震,瞥了眼几乎无完好的十指,浓密的长睫微垂遮住细眸里的复杂和隐忍。脸上戏谑的笑渐渐收敛,完美的唇隐没在烟纱光影中淡淡的抿着,失了妖娆多了晦涩的落寞。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令你为难?” 恨恨地瞪视表明了无声的抗议。 手指骤紧,似乎受伤的抬起眉眼:“为何?是我待你不够好吗?” “你们草原人都知道,苍野上空的鹰,若是捉住了将它关在笼子里,即便你给它打造的笼子多么金贵多么精致,即便你给它世间再美味的珍馐,即便你给予它再舒适的窝巢,即便待它如亲子,它依旧倔强的啄你,如仇人般的瞪你,不服从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血液仿佛刹那间被强行灌入了冷刺骨的寒水,冻结,冷寒! 难受,委屈,抑郁,伤感,愤怒,狂躁,怨恨,不可置信!! 脸色瞬息难看阴霾的答人,两手撑在女人的头两侧,压低身躯脸对脸的逼视着那振振有词的女人,双目充血,眼神闪烁着野兽般凶残的目光“你的意思是我囚禁了你?所以此刻我于你就如囚禁鹰的主人,是你深痛恶绝的仇人,是扼杀你自由的刽子手,更是十恶不赦、强迫你、逼迫你的浪荡子,登徒子,对不对?!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糟蹋我的一番真情!我在心里究竟算什么!一文不值对不对?借口!借口!什么鹰不鹰的,什么囚禁自由的,统统都是借口!不要以为我猜不透你的小心思,腻了就想摆脱我?你休想!休想!狠呐,你简直凉薄的令人发指!往日情意你竟丝毫不念,竟想着断的干干净净?你申傲天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司寇殇此刻算是真正领教了!”不可原谅,于他三年仍不改待她灼灼之心,孰料于她一载却远远的将他抛之脑后弃入敝履!心隐隐抽搐,还以为肯为他生孩子最起码待他也有丝情意,呵,讽刺的闹剧,痴心妄想的自己,自始自终恐怕都是自己一头热,傻瓜般的一厢情愿! 质问一声比一声严厉,一声比一声掷地有声,那样的怒,那样的狂暴,那样的不甘,又是那样的……委屈。 委屈,是委屈,那掩饰在咬牙切齿下的埋怨与委屈那么尖锐,又是那般压抑,就仿如掩在粗扩刀鞘中刚开刃的上好利剑,明明削铁如泥,却偏偏拼命掩藏在一方空间之中,一方面小心翼翼的敛着自己的尖锐锋芒,另一方面却矛盾的渴望别人能发现它,解读它,善待它…… 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那双烧红了的眸子,桀骜不驯本是这眸子的本色,此刻堪堪被一抹压抑的痛色和无奈渲染,刺入人眸底倒是牵扯些疼意。心里竟说不出是何滋味,到嘴的刻薄如何也吐不出半个字。 不得不说,司寇殇的眼毒,有几分心思却是被他猜出了几分。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九章 咆哮马 炽烈的目光不依不饶,狂肆狠绝的阻挡了对方的逃避的后路,直逼人眸底,那不容置疑的强势令人心慌,犀利的仿佛是能劈进人心底的雪刃,雷霆之势骤起,刹那间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样强势的男人,掠夺是他的本性,被他盯上的猎物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这样残暴的眼神,狂狷阴戾,凶残时如狼阴邪时如蛇,有兽的野性同时也有魔的魅惑。男人,强势如他,狠绝如他,阴暗如他,邪魅如他,权势滔天,周围美人如云,世间常常赋予这样的男人一个秉性——寡情。不是偏见不是诽谤,一个见惯了阴暗的男人,感情本来就少的可怜,再加上有权有势英武而俊美,不用强的女人也会前仆后继,仿如过江之鳞,在他眼中女人就如那过眼云烟,只堪堪是他征伐天下的调味品罢了,寡情来形容这样的男人并不为过。 若是这样一个男人,眼巴巴的抓着一个女人不放,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掠夺征服的本性,而非源于爱。 或许曾经爷也将这条不成文的定律强加在他的身上,可此刻抬眼看着他发红的眼眶,隐忍的泪意,心弦一震,突然有种罪恶感层层加身。或许,自始自终寡情的那个人都不是他,而是看似道貌岸然的爷。 男儿有泪不轻弹。 紫梦依叠,长相思,晓月寒,晚风寒,情人佳节独往还,顾影自凄然。见亦难,思亦难,长夜漫漫抱恨眠,问伊怜不怜。 难道叱咤疆场、挥斥方道的雄主竟被爷逼到这份上了吗? “既然如此难过,为何不放手,以求解脱…”游魂般的喃喃着,抬手机械般的戳着他的眼眶,心中喧嚣,为何要念念不忘,爷有什么好,为何死心眼的一直抓着不放,为何不放手,索性给大家一个痛咖 仿佛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七尺身躯竟不堪重荷的摇晃了几下,须臾间,猛抓着身下的肩,又惊又恨又怒的猛掐,怒喝:“放手?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能放下,我何苦日日夜夜的想着你这个没心肝的,睡难安枕食难下咽,找贱吗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玩意,我司寇殇当初出门前就应烧烧香拜拜佛,早些认情你这个祸害,远远的避着走,打死也不与你这妖孪有任何交集!!妖孽!妖孽!你生来就是来折磨我的!该死的妖孽!!”手背青筋暴起,扬拳狠猛的捶着床板,一下一下,那模样仿佛捶的不是床板,而是爷的脑袋瓜。 说爷是妖孽的男人此刻正摇晃着一张妖孽的脸,白里透红,美丽动人。当然,若是这妖孳的脸不扭曲的话,若是白森森的牙不凶狠的呲着的话,就更加倾国倾城的妖了。 眼神几近崇拜,成痴呆状与他的妖眸对视,小手捂住因讶然而无法合上的嘴。经典啊,咆哮的模样真真是抵达令人嗟叹的巅峰啊! 赤露露的眼神弄得他一怔,停了捶床板的自虐行为,诱人的桃花红悄悄爬上了耳根。干咳几声,有些别扭的扭头微微错开那样灼热且怪异的眼神:“你,你在看什么?” “你。“言简意赅。 耳根愈发红了,细眸点缀了亮光,唇角偷偷弯起的弧度是他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愉悦。先前饱胀的怒火因这简单的一个字奇迹的烟消云散,心欢快的跳,眼波凝锑,连声音都放软蛊惑进了几许妖魅:“我有什么好看的。”心里泛起柔情蜜意,轻柔的摩挲着身下人凌乱的鬓角,触到被冷汗打湿的发,心尖一疼,自责不已,刚刚失控的行为不会吓着她吧? 先前的剑拔弩张不复,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流动的淡淡温馨。 烟纱轻动,氤氲着光晕笼罩在雕花木兰床上。金丝绣秋菊的薄衾半搭床边,娇小的女子衣衫凌乱,‘甜蜜蜜’的依偎在男子的身下,邪魅俊美的男子一脸柔愤,指腹穿梭在女子乌墨般的发间,道不尽的怜意。 温馨本来可以继续,暧昧本来可以发展,前提是没有某人的出口惊人—— “哇,经典!知道刚见你咆哮的模样,爷想到了什么吗?” 笑僵在脸上:“什么?” “咆哮马!” “……” 仿若未见那张沉下来的脸,滔滔不绝:“你别不信,刚你咆哮的程度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妖孽!妖孳!你生来就是来折磨我的!该死的妖孽!!听听,这分贝,这语速,这咆哮的感染力,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马叔听了,恐怕也得垂头暗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前浪 瘫在沙滩上——呃,你的眼神别这么诡谲,爷不是在贬低你,真真是真情实意的褒奖你,佩服你,赞叹你,崇拜你!想想中华上下五干年,那个英雄好汉能有这样穿透古今的咆哮力?千古无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呃,要不爷给你来段马叔的段子,借鉴学习一下,取长补短,争取将咆哮功力发到最大,炼成独门暗器,十里之内,咆哮出世,活物全无?” 指腹一下一下抚摸爷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他勾眼妩媚而妖娆的微笑着,诡异中透着幽幽鬼火般的光。 浑身瑟缩下,拉开笑:“那你不答话爷就当你是应了哦——咳咳,听好,马叔的段子来了!”气聚丹田,眉头竖起,暴睁着眼儿看死人的目光瞪着他,爪子疯狂的摇晃着他的肩,悲愤欲绝,又嚎又叫的咆哮—— “为什么?! 为什么?! 这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 这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 这都是为什么?!” 嘶——!惨烈的裂帛音起,在最后一个字吼完之际,两爪多了两块碎步,而某人的肩膀少了两块遮体布,蜜色的肉就这么直冲人眼底。 眸垂了垂,看了眼肩膀的惨状,闲适的抬眸,目光投向那正张着嘴儿抓着两块布傻楞了的人。 讪讪笑了,抬爪将两块破布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仔细的摆弄在这两块破布终于可以维持着平衡不往下落的时刻收手远离,盯着颤巍巍的布对它的主人好心建议:“只要你走路的时候保持肩膀平衡,一直僵着不动,相信它们是不会离弃你的。” 嗤笑了声,摇摇头,不知是先前说的过多还是对某人彻底没了说话的欲望,索性扯了衣物,随意扔下床外,桀骜的将头发甩向背后,压下精健的躯膛直接付诸行行动…… 一个时辰后,男人神诸气爽的从女体上起身,安慰性的轻吻了下女子光洁的额头,丢下句‘乖乖等我回来”穿好衣物就潇潇洒洒的跨出了帐外处理公务去了。 帐内,欢爱的甜腻气息久久未诮,衣物残肢断臂的铺陈,烟纱有气无力的静垂,床诿皱巴巴的凌乱一团,好几处被扯烂露出雪白的棉絮。缩在被褥里的女人犹如暴风雨推残后的野花,乌发有一缕没一缕的贴在红晕未消的脸上,红唇肿的老高,浓密的睫毛轻肩,隐约有残余的晶莹在上跳动,脸颊泪迹未干,哀戚戚的皱着,一副可怜相。露出被褥的脖颈以及雪腿雪臂上紫痕红痕纵横交错,细看,会发现雪腿不住的轻颤,两腿不曾能合拢。 哀怨的咬着被角,爪子有气无力的撕扯着被褥泄愤,可恶的男人,没水准的男人,满脑子的黄|色思想一天到晚只想着解放第三条腿的臭男人!野兽!未开化的野蛮人! 议事大帐内,各官员按照官爵大小依次而坐,或从容或焦急或忐忑或惊惧的等待着大汗的驾到。 帐内幽幽流动着一种元素,叫不安。 原因无他,关押的非字国宰相之子昨晚趁众将士狂欢之际在死士的协助下改装换束,偷梁换柱,企图逃亡,被擒住后因不堪受辱奋力挣脱,拔剑自刎。酒酣耳热的萨达尔勇士们本以为死的是个无关紧要的异国小喽啰,待今早酒醒,照例巡查时发惊觉,原来昨日死的人竟是他们大汗三令五申要求看 好的重犯!要知道,非字国的朝政几乎都把持在宰相手中,而这位宰相膝下仅此这么根独苗,拿这独苗来换城池,不费一兵一卒,划算的很呐!他们大汗算盘打得挺响,眼见着五日后非字国宰相就会遣使来商议,眼见着非字国十个城池就要落入囊中,谁料临了却出了这档子破事,这不是明着和大汗过 不去吗? 玩忽职守外加督察不利,两条加起来可是重罪,首当其冲的就是管辖着囚犯、负责部落安全的武卫口答答布棋如坐针毡,冷汗如瀑,紧张忐忑的直往帐口处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法不恐惧,没法不害怕,只要一想到以前大汗对待犯罪大臣的手段,他浑身的毛都忍不住的往上竖!他丢的可是十个城池,十个城池啊!让他想想,上次,上次度薛统领好像是因大意失了两个城池,大汗是怎么对待度薛的——貌似,好伽扔进了蛇蛮—— 浑身的冷气嗖嗖的直往上冒,他仍旧记得,那吐着芯子的蛇冒着恶心的沫子,蠕动着,层层叠叠的将度薛死死缠住……不禁一个哆嗦,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样惨烈的场景,度薛的惨叫仿佛近在耳边。失了两个城池他家大汗尚且使用如斯残忍的手段,那,如果是十个呢?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十章 管教 哗啦—— 淡青色的帐帘冷不丁被人从外掀开,金色刺目的光线趁虚而入,投在帐内猩红的毛毯上落下一片跳跃的光影。逆着光线,两相交错的帐帘罩上了层朦胧的光晕,一只修长玉润的手轻挑帐帘,情风伴着金靴窸窣的踏地声,昂扬挺拔的身姿就在众臣半是等待的焦灼半是将见的惶恐中终于降临。 踩着猩红绵软的毛毯不急不缓的走向主位,今日帐内异常的气氛令他想忽略都难,从他踏入帐内那刻起,他的臣子们就开始惊慌失措,杯盘落地声此起彼伏。不动声色的摩挲着袖口,春意尚未散尽的细眸眯了眯,若似无意的淡淡扫了眼毛毯上的一片狼藉。直到他踱至主位,两臂一展慵懒入座,两侧宛如惊弓之鸟的大将臣子这才大梦初醒般,仓皇起身跪地,斑惶诚恐高呼:“大汗万福——” 座下的大将臣子们匍匐于地,诚惶诚恐,心惶惶然为接下来未知的命运,座上的独裁者闲适惬意,端起矮几上的紫砂杯,低垂着眸啜饮着沁人心脾的毛尖,面上不动声色让人窥不到半分情绪。 诡异的静默蛇般蜿蜒。 与其说于无声中考验着他们的意志力,不如说是变相的给他们施压。足足一刻钟的功夫,上位者未发一言,可正是这种无声的沉默愈发的让他们感到难熬。往往让死囚犯惶恐的未必是死亡的那刻,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心理折磨所受的痛苦相较于肉休的折磨更甚百倍。 叮——茶盖轻阖,轻微的碰触声在死寂的大帐内尤为情晰。 宛如惊弓之鸟的众臣因这细微的声响而惊得战栗的人不在少数。 “呵呵,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如丧考妣,是嫌本汗亏待了你们?如若真是对本汗有什么不满,尽管大胆的提出来,不要一味的憋在心里,若是闷坏了身体,本汗要去哪里找能跟着本汗冲锋陷阵的勇将能臣?”宽大袖口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尾戒细致的轮廓,婆娑在淡金色光线中的五官奇异的柔和,心下却暗暗揣测着他们究竟给他捅了什么篓子。 “末将不敢——” “臣不敢——” “属下不敢——” 揩着冷汗,他们又不是嫌命长,哪里敢不满? “哦?既然不是对本汗不满,那你们是唱的哪出?左冥,你说。” “喏。回大汗,非字国宰相之子昨晚意图逃脱,围捕过程中不慎身亡,今早方察,众将众臣自知犯下弥夭大罪,不知如何向大汗情罪。” 那小子死了?摩挲着尾戒的指腹一顿,扫过座下将臣的目光冷凝了下来,他没料到这些他向来引以为豪的猛将能臣们竟给他捅了这么个篓子。非字国虽不济但也不容小觑,没了那十个城池倒是其次,万一那老匹夫得知他家的香火断在他手里,那岂不是要与他萨达尔拼命? 眉皱的更深,他完全可以预见那老匹夫疯狂报复的场景。 倒不是怕,只是这麻烦本该毫无必要。 骄兵必败,才得了这么点成绩就傲的忘乎所以,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弄出事来还得让他擦屁股,看来不给他们立点现矩他们会认为他太过仁慈。 被寒光扫过的将臣后背无不泛起了战栗。 仁慈,冤狂的很,他们真的未曾从他们大汗身上见到所谓仁慈的丁点影子。 当目光的终结点落在答答布棋的身上时,答答布棋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虽说左冥都吏好心的为他减轻罪责,企图将弥天大罪由众将众臣共同分担,但追究起来他答答布棋依旧难逃其咎,更何况他们大汗向来奉行有功当赏有过当罚的原则,是他的责任又怎能由其他人跟着承担?别说他们大汗不许,就是他的自尊心也不许。一人做事一人当,做错了事就应勇敢的承担,逃避责任逃脱惩罚,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任命的俯首认错,错了就是错了,办事不利辜负了大汗的信任,就是死了也活该! 当众将臣从答答布棋身上见到慷慨赴死的意味时,无不心下恻然,戚戚的怆然萦绕心间。尤其是平日与之交好的几位臣子,已经按捺不住的膝行向前,目露恳切,替他求情。 “大汗……” “报——”一声急促而响亮的报声不合时宜的响起,窸窣的掀帘声同步响起,一通报小卒火烧屁股的闯了进来,几乎趔起的单膝跪地。 目露不豫,面色疾速沉了下来,猛地一拍矮几,断喝:“像什么话!毛毛躁躁的,可是敌军压境?” 小卒吓得哆嗦,连连摇头:“不是……” “不是?不是你慌得什么劲!主帐商议政务时,不得命令不得擅自入内,本汗立的规矩,你当做儿戏不成!稍微有些成绩就开始妄自尊大起来了,自以为了不起,敢讲本汗的命令放在眼里,简直不识好歹!”怒着脸猛地一脚将矮几踢翻,手指面前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卒,脸色阴沉的答人:“来人呐,拖出去,军法处置!” 听着大汗这番指桑骂槐的话,想替答答布棋求情的人一颗心就疾速的下沉,脸色无不灰败。他们明白大汗恐怕是要狠下了心办答答布棋了,求情恐怕无济于事不说,依大汗目前的怒容来看,还会累及己身。 最数无辜的就是被杀鸡儆猴的小卒了。 明明就是他家大汗前个时辰特意吩咐他的,只要涉及那个女人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告大汗,若迟了半刻,休怪他拧下他的脑袋。他为了脑袋着想,时刻关注着那女人的动向,这不,那女人一闹虫蛾子,他就马不停蹄的来通报,丝毫不敢耽误半分。怎想得饶是谨遵他家大汗的吩咐,他家大汗硬是说他妄自尊大不停他家大汗的命令,他冤不冤?眼见着就要被拖到帐口,小卒知道只要一出了帐他的脑袋就再也不牢靠 了,索性豁上了去,冤枉的大叫:“大汗——冤枉啊——大汗——那个女人一出了事属下就……” 只听一声尖锐的衣袂擦风声,疾风一扫,众人只见眼前绯色疾晃,下一刻本该在主位上的男人飞身至帐口,两手凶狠揪着小卒的衣领,呼吸紊乱的喝道:“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 初次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近距离接触的小卒被震的呆掉,任司寇殇抓着他摇来晃去,口里无意识的嗫嚅:“伽“.打起和…… 打起来?狭长的眉阴戾的挑起,难道你哪个不要命不长眼的敢趁他不在的功夫欺负她? 一想到他的女人被人欺负,他浑身的煞气就如火山喷薄的怒焰,裹不住,汹涌澎湃!甩开小卒,他阴沉了面色飓风般疾步离开,余留劫后余生的一干人等私底下大喘气。 不过多时,换过气的众男人由身体里的八卦因子作祟,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 “诶,真稀奇啊,咱大汗竟为了一个娘们紧张如斯——” “可不是,我这也纳闷呢,咱大汗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怎么今日为了一个娘们方寸大乱?你们刚刚有没有见过大汗那紧张样,喷喷,从跟着大汗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大军面前都临危不乱的大汗露出这样的神惜呢!” “我敢保证,那娘们一定长得水灵诱人,大大的眼儿,小小的嘴儿,白皙的颈子,小酥胸,水蛇腰,翘翘的臀,滑滑的腿儿——喷喷,能让咱大汗放在心尖上的,一定是个尤物 …… “那还用说!不过,一路上没见咱大汗对哪个娘们上过心啊——答答布棋,你一路上负责大汗的起居,可曾注意过大汗放在心尖上的娘们?” “没啊,我这也纳闷着呢。” “难道大汗私藏的?” “应该不会吧,众目睽睽,这么多眼,往哪藏?” “诶,这事可说不准,咱大汗的本事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诶,哈达,你怎么一言不发的,有心事?” 哈达不着痕迹的挑了眼同样一言不发的左冥,笑笑:“大汗的女人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众将臣噤声。 大汗寝帐。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囚禁我?”胡乱裹着裕裙的爷抓着矮几挥舞几下,凌乱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摆摇曳,额前的碎发遮下了双眸迸射的血光。外头抱着元宝的安子被士卒不打商量的挡住,阻止他们的进入,里面的爷被一圈士卒围得密不透风,打定了主意困死爷于帐内硬是不让爷离开半步。这种禁锢人身自由的不人道做法,恐怕是人都会愤怒! 围在中间的女人秀发凌乱的披散于肩,外衫松垮的倾斜露出印着斑斑吻痕的精致锁骨,玲珑身段在裙裙的包裹下若隐若现,由于只披了单薄的裕裙,白皙的肌肤隐隐可现,滑腻似酥,肌肤赛雪,引诱的在场的男人们呼吸紧促。 “这是大汗的命令,情姑娘不要再为难我等。” 愤怒的眼神瞪向说话的男人,擎起手里的矮几,直至他的鼻子:“去把你家大汗给我叫来!” 男人悄然红了脸,因为随着面前女人的动作,他可以情晰的见到松垮下来的裙裙下隐现的诱人||乳|沟。撇了脸,微微有些局促:“姑娘,大汗正在帐内商议军务……” “好,好,行,你家大汗命令,你家大汗?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4部分阅读 汗不让我出去是不?那我不出去,不出去还不成?”手指门外,一句一句道:“让他们进来!这就是作为我不出去的条件!” 男人为难的皱眉:“可我们大汗命令,不得任何人入内打扰姑娘……” “屁话!不得任何人,你们不是人嘛!” 男人被噎的失声,索性闭嘴不言。 恼恨的将矮几砸了他肩胛一下,怒:“让不让!不让的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姑娘,大汗命令……” “大汗命令大汗命令!你家大汗是鸟屎!” “你说谁是鸟屎呢,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醇厚磁性的嗓音从外围传来,带着无奈,带着宠溺。看来是他多虑了,以她那飞扬跋扈的性情谁能欺负的了她?她那日不欺负别人就算是老天开眼了。 那中气十足的骂声无疑昭示着她安然无恙,紧张的心刚刚松弛,可待他拨开层层围起来的士卒见到那衣衫不整春光半泄的人儿时,瞳孔暴睁,浑身血液逆流,一股滔天怒火从脚底直升脑门,冲的他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滚!”拦腰凶狠的抱起怒目而视的女人,箍着她的腰身将他密不透风的抱住,用他昂扬的身躯挡住其他男人的视线,眼里血红一片,凶残如兽,汹涌的是被其他人觊觎的狂暴! 士卒做鸟兽散。 他们卑微的小生物可承受不起他们大汗骇人的怒火与妒火。 帐内首次回复了平静,当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血红的眼一寸一寸的移到怀里人身上,止不住的怒火聚集在双手,猛力掐着柔软的肩泄愤:“你这个混蛋女人!你被人看光了你知不知道!混账!该死的!” 耳被吼得嗡嗡作响,不甘示弱的瞪着眼,吼回去:“我愿意!我爱意!我高兴!若是你再敢囚禁我,我就当众脱光了衣服,跳艳舞,跳钢管舞!” 被气得几欲岔气,好看的唇角不住的哆嗦:“好,好,脱光了,跳艳舞,跳艳舞——我让你跳!我让你跳个够!”不给身下人反应时间,冷不丁伸手撕裂了单薄的襦裙,直接扯了自个的镶玉腰带,捉住怀里乱扭挣扎的人,调准角度,腰狠狠一沉,野蛮而凶狠的冲入女体。 “啊 ……”颈无力上扬,身子刺痛的颤栗,浅浅的眼窝里蓄满了委屈的泪花。 起身抱着怀里人走至帐壁,冷着脸面无表情,捞起怀里人无力下垂的两腿缠在自己精瘦的腰腹,两臂紧缠,将绵软的身子因在微凉的帐壁和自已火热的躯膛中。 俯首呵气在微仰的颈子上,细细的啃噬,慢慢的厮磨,低低粗喘,嗓音邪惑中带着威胁:“还跳不跳?嗯?” 咬牙忍着钻入腹下那火热利刃的胁迫,头发狠狠一甩,有骨气的将头一偏,颈子一缩,不怕死的躲闪着他甜腻的纠缠。 “想要爷妥协,你做梦!爷不会接受你变相的囚禁的,你趁早死心……啊——混蛋……混蛋!……呜呜……”叫嚣声呜咽声最终湮没在他强悍的唇舌之间,唇齿交融,他给予的是掠夺,是彪悍的侵犯,是令人窒息的索取。 两手不带怜惜的掐着软绵的臀瓣腰腹下沉,用力嵌入,退出,再完全没入! 耍起狠来的男人根本就不会顾及女人的承受力,其速度与力度彪悍异常,哪怕是女人的哭喊捶打亦无法令他起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沉浸在感官的畅快淋漓中,他难得好心的抽出空闲低头吻去那张小脸上的泪珠,可红唇吐的字眼却是那般的不留情面:“再问你一遍,还跳不跳了,嗯?” 身子被他撞击的如风雨中的小船般摇摆不定,生猛的力度本来就令人心生怨忿,突闻他的威胁声再起,不由得血气上涌,直接顶了回去:“你要不囚禁爷,爷就不跳!你若是还想着囚禁爷,爷就跳!跳!跳!!” 细眸暗沉诡谲,莫名的波涛汹涌其中:“看来你真是欠收拾!若是再惯着你,恐怕真要上房揭瓦了!” 十指掐着他结实的躯膛,红着眼吼:“爷不仅要揭瓦,还要拆房梁!啊……你去死……就会欺负女人……呜……” 殷红的唇撩起冷冷的阴笑:“欺负的就是你,小天天。”温热的掌心顺着雪臀缓缓滑上了细腻的大腿,安慰性的抚摸两下,在女人带着哭腔的惊呼声中握住撩高,一手撑在帐壁上,一手勾缠柔软无骨的腰间,微仰着性感的颈,享受的眯着眸狂野而快慰的掠夺身前美味…… 帐外,抱着元宝的安子听着细碎的呜咽声和阵阵展足的低吼声一张老脸禁不住泛红,想着那个妖般男人邪惑的脸庞性感挺拨的身材,暗叹声阿天好艳福,立在帐外进也进不去,走也不妥。 元宝一张继承了父母优良基因的惑人小脸蛋绷得紧紧的,泛着浅浅肉涡的小手泄愤的揪紧安子火红的发,面前帐帘静垂的帐口,微眯的两眼汇聚起潜藏深处的精锐,红艳的小嘴一掀一翻间清晰的一口一个贱人吐字,明明稚气未脱奶声奶气,可耳朵倍尖能清情楚楚将这低低咒骂听入耳际的守卫却诡异的感到阴风扫过,激的后背泛起战栗一片。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十一章 放开小爷 “娘亲哭了,那贱人在欺负娘亲。” 正沉浸在一中的安子忽闻稚嫩冰冷的童音,回过神,困惑的眨着眼望着一脸肃然的元宝:“啊?元宝你说什么?”抬手下意识的想抚上元宝蹙起的眉峰,可目光触及那泛着星星残酷冷意的狭眸,没出息的一个瑟缩,像被灼了似的伸出的手不由得缩了回来。实话说,冷冰冰的脸蛋,冷冰冰的话语,冷冰冰的气息,这不符年龄的成熟出现在这个不满一周岁的娃子身上其实还颇有些喜感,若是能忽略这小娃子浑身不经意间散发的不可侵犯的凛熬气势的话,相信她一定欢欣鼓舞的将爪子爬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好好蹂躏一番。 对妻子的询问置若罔闻,眼儿微微一吊,似轻蔑的瞥了眼安子花痴的模样,继而将目光投向远方,不置一词。 就是这种眼神! 安子似激动又似欲哭无泪,她就说嘛,早在这小怪物三个月的时候她就发现他向她轻蔑的翻白眼,尖叫着说给阿夭听,换来的是阿天嫌弃的白眼外加一句‘白痴’!虽然日后这小怪物再没向她翻白眼,但她万分肯定她当时绝不是出现幻觉,那白眼所蕴含的嘲讽意味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记错!连小怪物,这真是个小怪物,哪有正常的娃子会在三个月的时候会对人翻白眼讥嘲人的? 非宇国宰相念子心切,遣派谈判使者快马加鞭赶至萨达尔,摊开的条约文书上利落干脆,答应割让的十座城池也多是些富庶之地,使者转述他们宰相的话,只要萨达尔能信守诺言让他们带走他的儿子,十座城池依诺割让,决不食言。 谁也设料到非宇国的使者会提前五日给了回夏,帐里的大臣能将们顿感六神无主,城池固然诱人,可那个换城池的人没了,他们要拿什么来跟人家变换? 使者目光加炬,盯着难掩躁动的萨连尔精英们,口气生硬:“你们要的诚意我们已经带来,不知可否献出你们的诚意,让我们看着小主予?” 闻此,不少大臣已经变了面色。 使者心头凛然,隐约预料到什么,抓着文书的手微微颤,面上虽不动声色,可眼神愈发犀利。 本来就心虚的众大臣在这样犀利的似了然的目光下愈发觉得无所适从,尤其是答答布棋,涨红了一张老脸,兼之性情暴躁易怒,抓着的矮几隐隐出现了裂痕。熊眼一瞪,正欲拍案而起,粹不及防一股强力压在了他的肩上,阻止了他的冲动。 “此事关乎重大,使者请稍后,待我等禀告大汗在下定夺。” 饶富深意的拍拍答答布棋的肩,左冥从使者面上微微扫过,起身住帐外迈去。 “郡吏,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哈达紧步跟上。 寝帐外,赶来的左冥、哈达与在帐外徘徊不前的安子不期而遇。 因昨日事急哈达未来的及看清这昨日称他熊的女子,今日近瞧,竟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火红的半长不短的发个性异常,没有像他们草原女子那般绑成漂亮的辫子挽起,而是随性的垂下,被风刮得凌乱张狂,倒是平添了几许洒脱;面容清丽,细细的眉紧紧拧着似乎是不高兴,见到他们,低咒几声,漂亮的眼愈发不善的瞪着,似警告似愤怒又似厌恶,给他的感觉就像只火龙,随时暴走。 越过安子,左冥停在帐口处,对着守卫压低声音问:“大汗可在里面?” 守卫颔首,并以目暗示他们大汗在帐内正在进行的运动。 左冥颇感为难的拧眉,竖耳静听,帐内战况正酣。清隽的面庞写上了犹豫,显然他们大汗正在兴时,那兴奋的低吼声可堪酣畅淋漓,三年来他不曾见他家大汗有这样的兴致,由此可见大汗对昨晚那个女人的满意程度,若这时候进去打扰…… 可是,军务刻不容缓。 握了握手坚定摇摆的心志,微敛身,对着帐内朗声道:“禀告大汗,非宇国使者求见。” 模糊的低咒声隐约,帐外的左冥偷偷红了耳根,因为内力极佳的他清晰听到他家大汗欲求不满的低咒——这群混蛋该死的不赶时候!嗯……宝贝使劲咬,咬的越狠我越舒爽,嗯哦……乖,腿分开点,夹得那么紧,会断的,宝贝…… 女子如泣如诉的声音时高时低,幽幽飘出帐外,红了一干人的脸。 待男人一声高亢的吼声,帐外的一干人才如经过了场浩劫似的,长长松了口气。 半柱香后,松垮着披着绯袍的男人掀帘而出,袍摆辗转间,带出几缕浓郁诱人的麝香。 妖魅的脸庞经情欲浸染声平添媚色,未歇的红晕以及白暂颈子上的几道抓痕无疑昭示着哥哥激烈的战况,嘴角翘起的弧度美好而舒畅,就如吃饱餍足的小兽,收敛了危险的爪子,敛起,危险的气息,慵懒的舒展着身体睥睨着众人。 “非宇国的使者来了?” 忙敛神躬身:“是。” 那老匹夫倒是对他那废物儿子宝贝的打紧,由此可见他的这步棋走的甚妙。十座城池,本来可以就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得手,只可惜临门一脚误了事,白白十座城池泡了汤,可惜,可叹,可恨。骄兵误事,其实一个恼字了得,尤其是一个军法处置就能消解他心头之火? 指着在颈子上的红痕处轻轻摩挲,唇畔撩起春情的笑,情不自禁的侧眸看向帐口处,细眸变得格外柔软。其实答答布棋他们应该感谢帐内的女人,若不是她出现的是时候,如一道亮芒劈开了他阴霾的天空,恐怕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在这群惹到他的人身上消他心头之火。 至于非宇国,来的太过突然,有些麻烦,恐怕他得做最坏的打算,当务之急是弄得非宇国布防图,为攻打非宇国做准备。 虽得不到好处不说还会折兵损将劳民伤财,但谁叫他心情好,不在乎。 似乎从他家大汗身上感到了一种名叫平易近人的气息,左冥和哈达不由得望望天,暗道,天要下红雨了吗? 一道可称之为挑衅的目光冷冰冰的落在司寇殇脸上。 平易近人的气息刹那间敛的干净,瞳孔一缩,面带戾色迅速扭头对上那道令他浑身不舒服的目光。 待看清对他不敬的人,脸上的灰色几乎同一时间消散,悸动触过柔软的心尖,欣喜跃上了荡漾的眸子,跨前一步从安子怀里不由分说的夺过元宝,抄起元宝的两腋下高高举过头顶,爱怜的拿额头拱拱元宝软软的肚子,嘴角拉起平生来最为慈爱的笑:“来,叫父王……” 平地一声雷,现场三人呆若木鸡! 左冥以目询问哈达——什么时候的事? 哈达以目恢置左冥——别问我,凭空炸出一个小主子,我也纳闷着呢! 安子扯扯哈达,耳语—一你家大汗是不是穿越过? 左冥,哈达一—啥叫穿越? 安子无语。 初为人父的他高兴的忘乎所以,挥着元宝爱不释手,自己的娃怎么看怎么好,就连先前的一脚之恨也都觉得咱家娃脚力好,有活力,有朝气!三岁看八十,不难看出,咱家小子将来定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一统江山的主! “小宝宝,快叫父王,叫一声,父王就带你去看小马驹。世人争之难得的西域狮子骢可是马中之极品,前几日狮子骢刚生了小马驹,小宝宝要是听话,父王就将它赠给你当宠物怎么样?”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啊!奇妙的血缘羁绊,这眉眼这轮廓和自己相似的又何止五分?心软软的,颤颤的,有丝失而复得的狂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的侥幸,自己的儿子,自己生命的延续,这是怎样一种令人悸动令人欢喜有令人不知所措的感觉。只恨不得能将整个天下捧在他身前,听着他软软的带着崇拜仰慕的童音叫着父王……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当司寇殇满怀期待的想从那小人口里听到父王两字时,那两片薄薄的唇却吐出足矣令他理智崩溃的三字——贱男人! 司寇殇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左冥和哈达堪称是用崇拜的目光灼灼看着冷眼挑衅的元宝,暗道一声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如今敢明目张胆挑衅他们大汗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想不到小主子小小年纪就敢对他们恐怖的独裁者冷眼剜之不说还恶语相向,豪勇啊,英雄啊!不愧是大汗的种,有大汗目空一切的风范,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如此继承人,他们萨达尔何愁不昌盛,不千秋万世! 怒发冲冠的司寇殇没有发觉他属下怪异的眼神,嗞嗞冒着黑烟,恐怖的眼神烧向蹬着眼剜他的娃子:“你娘都教你些什么玩意!对着你的父王一口蹦出一句脏话,你简直,简直不孝!百善孝为先,你娘没有教过你吗!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把我的儿子教育成这副模样,我饶不了她!”修长的手隐约有青筋暴起,蛮横的将元宝勒到腋下,横眉怒目的转身要回寝帐要找孩子的娘亲算账。 四肢扑腾着,元宝怒涨红了小脸,冰冷的表象维持不下去,龇牙咧嘴,一副痞相的急吼:“你他妈的贱男人快快放开小爷!惹了小爷恼了,小爷割你小鸡鸡下酒吃!” 轰隆——司寇殇隐隐觉得耳边有雷产滚过。 安子脸红了,她当然知道这豪言壮语出自谁口,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左冥哈达刺激到了,这恐怕是本世纪最惊心动魂的威吓,不信瞧瞧他们可怜的大汗,张大了嘴几于都说不出话了…… |ajani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二章 幸福滋味 当年,申家祠堂,老申头曾痛心疾首的指着爷的鼻子骂爷孽障转世,气死人不偿命。仍记得当年的爷鼻孔朝天,哼哼的将老申头的话当放屁。 尔今,场景变换角色转换,偌大的寝帐光线斑驳,司寇殇歹命的充当了老申头的角色,怒点着元宝的脑袋恨道小畜生可恨,死人也能被他生生气的跳脚。元宝昂着下巴桀骜的将爷当年的角色演绎的出神入化,鄙夷的嗤声,对着司寇殇反唇相讥道,若他元宝是小畜生的话,那称之为爹的他就是个老畜生!! 惊涛拍岸! 风云变幻! 天地变色! 风雨欲来! 生物体似乎不约而同在这窒息的—刻失了声,帐内安静的让人心脏狂跳,听着某人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得粗重的喘息,爷于死寂中闻到了暴风雨来临的危险气息。 披着床单不着痕迹的往远离不定时炸弹的方位挪挪,探探脚趁着两人剑拔弩张时贼般溜下了床,矮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躲在圆木床后,以免殃及池鱼。扒着床沿,心虚的瞟瞟正挺着小小胸膛一副生死无畏模样的元宝,暗递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元宝宝,你老人家自求多福吧。 啪! 啪! 啪! 小鸡般拎着元宝放在膝上,扒下小绸裤露出小小白嫩的屁股,怒不可遏的司寇殇扬起巴掌冲着他的小屁屁毫不怜惜的连拍三下,威吓:“你再敢不敢对你父王这么无礼?嗯?说!还敢不敢了!” “贱男人你竟敢打小爷!小爷饶不了你!” 岂有此理! 啪啪啪又是三掌拍去,白嫩嫩的小屁股变得又红又肿,元宝水汪汪的眼蓄满了晶莹泪花,却倔强的握着小拳头,抿着唇仰着脸不让泪落下。 “说!你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忤逆你父王了!” “不说!” “不说?不说的话,父王就一直打到你说为止,还不信教不好你!说不说!” “不说不说!小爷没有你这样的爹,你这个白骨精想认儿子,下辈子都轮不到你!呸!” 伴着元宝的尾音落下,脆生生的巴掌声随之而至。 开始元宝倔强着脸还能强撑,可几巴掌下去,痛感铺天盖地袭来,隐忍的泪花止不住的哗哗而下,张开嘴哇的一声呼天抢地的哭嚎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大人的武力威胁下自然也是怕的。 母子连心,儿予哭嚎的委屈,爷心里也不是滋味了。 “这是干什么?怎么不继续隔岸观火下去?这会儿是心疼了?”司寇殇懒洋洋的瞥着握住他掌心的小手,心里却恼火着,埋怨她怎么就把好端端的儿子教导成这般的小痞子?更埋怨为什么儿子与他不亲不说,还讨厌他讨厌的打紧,什么妖孽贱人贱男人白骨精乱七八糟的称呼统统往他身上招呼。要说不是这个女人教的,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毕竟他儿子这么小,难道无师自通不成? “呜哇一—娘亲,呜呜,娘亲,痛痛,宝宝痛痛——”感到他娘亲的气息,元宝立刻仰起泪痕斑斑的小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伸展着两只小短胳膊委屈的想他娘亲抱抱,鼻涕眼泪模糊了脸蛋,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怜兮兮的抽搭。 心疼痛的抽紧,我家元宝宝自出生起就被当成祖宗的供着,哄着,宠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个男人,做了错事不知悔改不说还闲闲的说风凉话,看元宝宝白嫩屁股上骇目的红肿,可见他是下了狠手,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在他身上几乎感受不出一个父亲应有的慈爱,令人不禁怀疑元宝宝对他的重要性几何?都说母凭子贵,其实子又何尝不是凭母贵?元宝宝不受他待见,可否从另一方面讲他对爷的重视也并非他口中说讲的那般深刻? 眼神渐渐淡了下来,顺着昂贵奢华的一身华服由他俊朗修长的身姿渐上落在他那张炫目迷人的面上,虽慵懒的淡笑可不怒自威的气势由内而外的散发,令人不禁恍然忆起他与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的身份。与此同时脑海中又飘过外面一群形色各异的年轻女子,哂笑,外面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多如牛毛,爷算个屁! 这样的目光令他心头发凉,狭眸闪过慌乱,忙揽过面前人,轻抚着如云的鬓发:“怎么了?”可是怪他打孩子了?可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无怪乎他无措,对于女人,他虽接触不少可了解的恐怕只有那美妙的身体,女人的心理以前他是懒得琢磨,待遇到了他想琢磨的女人时老天爷没有给他机会,愣是让他疼到心肝的女人消失了三年。女人心,海底针,每时每秒恐怕都在变化着,更何况他平白错过了三年?三年有多久他无法估量,只是请楚的知道想要琢磨透面前的女人难度系数又增了一倍。瞧那冷淡淡的眼神,怎么了这是,若他错了他改还不成,这么冷淡的瞅着他,他心凉啊。 对于他的疑问置若罔闻,连个眼神都吝啬丢给他,挥开他榄在腰际的爪子,径直抱过宝宝,小心的避过他受伤的小屁股,掌心顺着他的背轻轻拍着,起身在帐由来回踱着步,亦如以往元宝宝睡不着时轻声哼着安眠曲,时不时轻言软话的安哄。 白胖胖的小手似怕被丢下般紧紧扒在他娘亲的颈后,打着哭嗝将脑袋埋在他娘亲的胸前,磨蹭着找个舒服的位置,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妈咪,回家,宝宝想回家……这里没奶酪,没蛋挞,没提拉米苏,没小熊饼干,没奶油蛋糕……没变形金刚,没史努比,没动感超人,没奥特曼……这破破地方连房子都没有,晚上还有虫虫咬咬,呜呜,宝宝不要在这,宝宝要回家,回家……” 听到这,司寇殇的心更凉了,他不就是教训了自己儿子几下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怎么闹得提到要回家这令他恐惧的话题上了?相认的笫一天就闹得要曲终人散,他怎能不急,怎能不慌? 几个大步窜过去,几乎是提着领子将元宝从他娘亲的怀里夺过去,后又后知后觉的感到粗鲁了些,放柔了动作有模有样的拍着元宝的后背,略带讨好的笑:“宝宝,回家有什么好,没有父王的地方多孤单,多无趣?留下来,父王教你骑马,教你射箭,教你耍大刀,不出几年,父王保证将宝宝培育成顶天立第的小英雄!到时候,跟着父王轰轰烈烈闯出一番大业,让天下人匍匐于咱父子脚下,睥睨天下,受天下人敬仰,宝宝你说多好——至于那些你说的什么奶酪金刚的,大不了父王派人去给弄来就是……” “大汗!非宇国使者正往寝帐赶……” “让他们去死!”抬头戾色吼完,低头瞬息换作慈祥的模样,舒展着眉眼诱哄:“宝宝乖,父王这就带你看小马驹,小马驹可爱的很,相信宝宝一定会喜欢的一—” 变脸人翻书的人让元宝后颈汗毛竖起,戒备的将身子板往外挪,看他笑的慈祥和蔼突然脑海里蹦出狼外婆的模样。 “娘亲!救命!宝宝不跟他走!娘亲!” 握住元宝挥舞的两手,无视元宝略带惊恐的眼神,抱着他快步踏出帐外,愉悦的诱哄:“看小马驹喽,宝宝……” “娘亲……” 宝宝最后的抗议湮没在放下的帐帘后。 非宇国的使者们被逮起来了,虽然他们大汗让这些使者去死,可毕竟事关重大,要是大汗稍会后悔了,岂不是要他们来撒气?为臣时候多了,他们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暂且将使者们关押,即便到时候大汗责怪他们为何没有弄死这些免崽子们,他们就说没有接到如何弄死他们的命令,不敢擅自做主。瞧,啥样的主子养啥样的奴才,一个个都成精了。 “都吏你曛,咱大汗扣小主子玩的多高兴!”努努嘴,哈达面带红光的向左冥指示,心里为大汗能高兴而高兴。 流云清风下,通体雪白的小马驹踢踏着腿儿围着正玩闹的父子俩转悠,时不时打个响喷抒发它被忽略的不满,惹来一低沉一清脆的笑声不断,与轻灵的风声一道袅袅冉起于醉人的蓝天白云间。一大一小一马驹,映衬着翠绿地毯般的辽阔草原,那般的和谐,那般的美好,那般的令人向往…… 那唇瓣萦绕着真实的笑意,敛了锐气浑身流溢着温和暖意的男人,恐怕换作谁都无法想象这么一十人,骨子里是多么阴鹜,多么残暴,手段又是多么冷酷,多么耸人听闻。 爱的力量真是神奇,竞可以磨去一个人的戾气,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 不同于哈连的兴高采烈,左冥望着校场和小马驹玩在一块的一大一小,略有所思,“指不定大汗就快立储了……” “啊,都吏你不说我还忘了,立储,对,咱大汗也早该立储了!有这样仙童般的人当未来的雄主,我哈达心里头服气!” 左冥却没有哈达这般乐观。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个半路冒出的孩子,想要在萨达尔立住脚跟虽困难或许还有可能,但要想在南陵那半壁江山上立住脚跟,却堪此登天。 王墨虽忠于大汗,但是人都有野心,不管是为了他的女儿或是他的地位,他是不会允许他女儿的地位受到威胁。 自古以来争宠夺权的手段层出不穷,各种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不是他夸大其词,亦不是他危言耸听,只是这几年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可以预料即将到来的腥风暴雨。 轻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位者家里的经愈发的难念。大汗鲜少有如此对人上心的时候,但愿,这对母子能吉人天相,能完好无损的躲过风浪暗礁…… 鸦雀归巢,晚来星稀时分,一大一小方带着满身的草屑意犹未尽的归来 骑在司寇殇脖上的元宝兴高采烈,今日所接触的新鲜事物令他兴致高昂,对新事物的兴趣让他化作好奇宝宝,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司寇殇也不厌其烦,耐着性子 解答,醇厚的嗓音带着缕缕的柔和,如欲醉熏风拂过心田,又如琴弦轻拨弄,无形中带着令人沉醉的魔力。 司寇殇却是有魅力的男人,无论是他那邪美的相貌惑人的嗓音抑或纯粹与阴暗两种极端却矛盾糅杂的性子,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而他,其实比谁都懂得利用自身魁力博得他人好感。只要他愿意,没有人逃的出他无形中织的网,心甘情愿的落于网中成为他的猎物。 虽然元宝对他来讲不是猎物,但却是他急需槁定的难缠儿子,若是连自己的儿予都拿不下,那他这个老子还真是做的窝囊。 好在,到底是父子,有着斩不断的血缘羁绊,总的来说两人的磁场还算对盘。骑在司寇殇脖子上的元宝笑的见牙不见眼,胖乎乎的手拍打着司寇殇的头顶,口里不断‘驾驾驾’的喊着,见他父亲无奈的摇头叹气,愈发咯咯笑个不停,浑然对先前蹂躏他屁股的仇忘得一干二净。父子没有隔夜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娘亲,娘亲,宝宝回来啦——”人回到声先至,大老远的元宝就挥舞这藕般小短胳膊,冲着寝帐奶声奶气的呼喊。水般月辉倾洒他笑的星辉灿烂的眸子里,变相辉映,纯真不含杂质的喜悦缓缓流泻,无疑彰显了一个孩童的快乐。 “别乱动宝宝,小心别摔着。”紧张的握住元宝耷拉下来的两条小腿,司寇殇将他护的小心翼翼,先前还觉得他的这宝贝疙瘩冷冰冰的整一个小老头模祥,待玩开了方知这小东西的性子遗传了他那不安于室的娘八分,闹腾好动的简直连猴子也甘拜下风,玩得疯,闹得疯,心思古怪,手段恶劣,他算是见识了,谁要是被他那宝贝儿子盯上了,那算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就拿那匹可怜的小马驹来说,硬是让侍卫在出生不足一月的小马驹四蹄上绑上四块约莫三十公斤的巨石,他则小脸严肃的拿着鞭子对着马屁股抽的猖狂,无视小马驹艰难抬蹄抖着娇躯蜗牛般朝前运动的可怜相,义正言辞道他这是在严格贯彻劳其体肤的宗旨;戳人家马眼,往人家马耳朵塞叶子草屑,再拿铜镜比照着日头晃人家眼拿锣鼓在人家耳朵旁敲打,连他看着都开始怜悯那头可怜的马驹,可他儿子还郑重其事的讲这是练千里眼顺风耳的不二法宝;拿剪刀将马驹通体雪白的毛剪得参差不齐,美其名曰漂亮的皮相不可靠,咱要注重内涵;不给马驹喂草,愣是拿块生肉逼他咽下,曰,要激发它潜藏的兽性;末了,撒泼尿于马驹的头顶,施舍般的告诉小马驹,这是它今日辛苦的酬劳……到最后,被折磨的不成马样的小马驹几乎是泪眼花花,就差给这个小祖宗跪下求饶了。待听到这小祖宗明日再接再厉时,终于承受不住,马眼一翻白,晕了。 挑眼瞅了眼骑着他兴风作浪的小祖宗,突然哑然失笑,有什么种结什么瓜,这话倒是不赖。 “娘亲,娘亲!今日父王待宝宝去看小马驹了!马驹驹很可爱,宝宝很喜欢!”扑腾着要扑进他娘亲怀里,亮晶晶的眼全是纯净的毒悦,可想而知今日玩的是多么的畅快。 父王?短短一日的功夫就从贱男人变成父王了? 向旁边静立浅笑的男人投去询问的目光,司寇殇媚眼勾人似的一挑,以目答复,这是人格魅力问题。 作呕吐状。 接过元宝,下巴冲帐外一努:“我今晚陪元宝宝睡,你可以滚了。” “床很大。” “啊?什么?” 几步走近圆木床,大派的坐下,拍拍刺水云龙纹绣明黄金线的被褥,唇撩起春情的笑,“床很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宝宝,想不想听父王讲青龙宝刀的故事?” “想!” 一个故事,让元宝宝倒戈相向。 司寇殇得意的笑,爷翻白眼无语问苍天。 刺绣着蝶恋花的烟纱轻轻泛着醉人涟漪,朦胧光影中宽软木床上的人影若隐若现。月华如水,白练的辉光静撒绣花被衾,暗纹明暗深浅,一床不菲的被衾,盖着不安分的三人。 一个人的夜晚寂寥,两个人的夜晚春情,至于三个人的夜晚,要真用一个词来形容,倒真有个贴切的词——热闹。 “父王,青龙使者为什么要将魂魄锁在宝刀里?刀那么冰,他会不会冻着啊?” 揉着元宝仰起来的小脑袋,宠溺的笑:“宝刀是集日月精华天地之气铸成,温度随季节而调整,怎么会感觉到冷?况且,附身宝刀以赋予它精魄,以魂魄来操纵这柄上古宝刀是他毕生所追求,就算是冷死,那是甘之如饴。 “父王,什么叫甘之如饴?” 搭在元宝脑袋上的手一顿。腿懒散的支起,意味不明的瞟了眼对面闭目养神的女人,狭眸里的光在黑暗中熠熠夺目。 “所谓甘之如饴,就如父王对你的娘亲,明知不是什么好酒,还如喝蜜一般喝得心甘情愿,喝得畅快淋漓,甜的连心尖都在颤抖——”支起身子越过元宝探过去,掌心细细划过那细滑柔嫩的脸蛋,冲着耳蜗吹口热气,暧昧的气息幽幽拂过:“小天天,你说,我说的可对?” 假寐维持不下去,眼皮微掀,目光掠过他半敞的结实胸膛,似笑非笑的勾眼,吐气如兰:“给你讲个笑话可好?” 喉结一动,这似笑非笑的小模样真真是性感。 “哦?想不到小天天还会讲笑话,那为夫真要洗耳恭听了。” 感到耳垂被湿热的唇含住,爷未加阻止,任他尽情的舔舐吮吸,听着他渐渐加重的喘息,黑暗中的眸慵懒的眯着。 “一匹马跟一头妒相恋了,马说:俺爱你,驴说:俺也爱你,马说:你亲我吧,驴说:不行,俺娘说了,驴唇不对马嘴!” 舔舐的动作微滞,转瞬报复性的将娇嫩的耳垂不怜惜的一咬,接受到那道愤怒的目光,转而j计得逞的勾人般的低低浅笑,“敢暗讽我,小天天,你是暗示我要对你做点什么吗?” 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推回去,抓着被子猛地一扯,玲脸翻过身,留给他一华丽的背部。对付这种脸皮厚的天下无敌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冷冻,这种人,越是跟他闹他越起劲的说! 被子向后紧了紧,有人在后面扯。 愈发揪紧被子,不让后面的人得逞。 被子又紧了紧。 伸手将被子狠狠向上一提一拽,躲过身后人的纠缠。 沉寂了几秒,被子又被人在后面扯。 脸蒙上了层愠怒,很拉被子,轻喝:“有完没完!” “娘亲……” 小鹿般怯怯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带着被吓到的委屈:“娘亲,我冷……” 一个眼神斜过去。只见披着睡袍的男人衣裳松垮垮的滑在肩头,衣带松弛,坚韧有力的腰腹占尽风流,一手风情万种的搭在半支的腿上,带着戏谑撩起的唇畔掩映生姿。 一旁,穿着红色肚兜的元宝可怜兮兮的拽着爷身上的被子,糯糯道:“冷……” 翻过身,打开被子捞过元宝搂在自个怀里,“睡觉。” “小天天,我也冷——”绵密着语调缠缠绵绵的叫着,不要脸的掀进被子,使劲往元宝的方位上靠。 没人搭理他。 讨了没趣,他继而将目标转移到元宝身上,“宝宝,想不想听父王给你讲赤血宝刀的故事?” 打了个呵欠,元宝摆摆手:“算了父王,明天讲好了。” 司寇殇怎可放弃,来了讲故事的兴致是谁也挡不住,扳过元宝的肩,再接再厉:“传说赤血宝刀是旷古奇刀,它的精魂可是上古时期的天界大将赤血,传说它……” “父王!明天讲行不?宝宝困了,不想听了。” 被元宝一顿抢白,司寇殇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刚欲放弃可眼尖的他敏锐的看见某个女人藏不住的嘲笑,这下可令他炸毛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女人小瞧了不成? “宝宝,你不听可是要后悔的,这赤血……” “父王!”忍无可忍的打断司寇殇的滔滔不绝,元宝一脸无奈:“父王,本来不想打击你的,可是你为何就这么不会看脸色?什么青龙宝刀,还以为会有怪兽出现,谁知父王你的故事这么俗气,不想打击你,所以也就顺着你的话下来,谁料你又要给我讲什么赤血宝刀?父王,这么狗血的故事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有点新意好不好?干将莫邪都比什么青龙赤血好多了。 司寇殇脸一会红一红青,落寞垂下眼,略带委屈:“从小也没有人给我讲故事,这些故事还是我从前从别人父母那里听来的。想着别人的父母都给孩子讲故事,我的儿子自然不能亏待,一心想讨儿子喜欢,谁知……唉,我这个父亲当的真失败。”翻过身,一个人默默的对着怅壁。 沉默,开始静静的蔓延。 不知为何,那修长的身材此刻在爷眼里仿佛单薄了起来,单薄的有些刺眼。 元宝眼神闪烁,绞着手指有些不安,半咬着唇挣扎了片刻,伸手捅捅司寇殇的背:“父王,其实你讲的故事……还好啦……” “别骗父王了,父王知道父王不是个好父亲,从你出生到今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 “父王——” “你这么聪明的孩子,父王怎么配当你的父亲呢?” 这回不仅是爷,就是元宝也听出了其中的赌乞意味。 元宝尴尬的看着爷,祈求爷出马搞定。丢给他自己搞定的眼神,自己惹出的祸端自己解决。 元宝无可奈何的商量:“要不,父王,宝宝给你讲故事吧……” 这一夜,三人没有合过眼。 从干将莫邪到狮子王到奥特曼再到孙悟空,元宝讲的精疲力竭却仍旧兴致昂扬,司寇殇听的律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叹声,自豪的一直未从他的脸上落下,那骄傲自满的模样无疑是告诉别人,他司寇殇有子万事足。而爷就在他们爷俩对故事的探讨声惊叹声唏嘘声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忍受着司寇殇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忍受着他冷不丁的抚掌叫好,更要忍受他突如其来的马蚤扰,比如说他此刻横冲过来纠缠爷双脚的脚板。 天亮了,太阳升起了,鸟起来了,知了叫了,司寇殇起床了,干和元宝睡了。 金辉撒入帐内,温柔的拂过相拥入眠的女人和孩子,与泛起涟漪的烟纱一道,金波荡漾,落了满室的温馨。 幸福是什么? 自小自黑暗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他不能给予明确的定义,但此刻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安稳的睡着,他有种想泪流的冲动。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在两张睡得甜美的睡颜上各自落下一吻,若这就是幸福,那他会竭尽所能,守住这种令人甜到心坎让灵魂都随之颤抖的幸福…… |ajani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三章 火药 今古河山无定据。 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 西风吹老丹枫村。 奸臣当道全集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5部分阅读 自三年前,充当要塞纽带的魏宁灭,各国的平衡由此被打破,天下开始拉开大乱的序幕。桃源般宁静祥和的日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纷飞四起的战乱,是绵延窜乱的战火,更是各的相互倾轧、侵占、杀戮、掠夺。 各英雄逐鹿,豪杰并起,争的谁的天下,夺得是谁的江山,成全的又是谁的野心,践踏的又是谁的泪,谁的血。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说有什么特别,只能说三年中的每一天都有杀戮,浓稠而猩红的血惨烈的足够湮没无际苍茫的天空。三年血的洗礼,这片大陆的布局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版图上原来十来个小国合并的合并,灭的灭,归顺的归顺,到而今,偌大的版图几乎被四分,西南方位仍是大兴,东北与东南本是南陵天下,尔今一分为二,南陵原朝廷与司寇殇各执一方,另一崛起势力则是近三年来平地而起的黑马,以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狂扫大陆西北,势力迅速扩张,短短三年竟在偌大的大陆版图上占据了一席之地,虽不及其他三方势力稳固强大,但也不可小觑。周边剩下的小国皆是依附这四大势力而存,当然也有骨头硬骨气傲的硬是不愿屈居人下而坚持固守本国单独存在的,就如此刻令萨达尔头疼的非宇国。 提起非宇国,司寇殇还真愁上了。 本以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罢了,虽然非宇国的军事武装力量比起他先前攻打的那些不成器的小国强不止十倍,可比起他们萨达尔攻无不克的铁骑来说还差的远,因而在他预测中,这区区小国不足为患,攻克他们国都只需三五月即可。在与非宇国谈崩了后,非宇国宰相一怒之下倾全国之力,扬言要将萨达尔踏为平地。他哂笑那老匹夫的不自量力,既然那老匹夫找死,他为何不成全?遣左冥为主帅,举萨达尔三分之一的兵力挥师南下,不取非宇国誓不归!他认为以左冥的能力这战定会连连告捷,怎料结果却大出所料一—初战告败,二战乞援,经探兵来报,非宇国不知从何处弄来诡异神物,点着火扔向大军压境的他们本国军队,震天轰声罢,成十上百的将士刹那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敌军击鼓欢呼,我军则被未知的力量惊得人心惶惶,两战下来,人员折损严重! 冷兵器时代,突然出现了超时代武器,必将乱世搅得愈发的浑浊不堪。 自起兵始,恐怕是第一惨败,败给了未知名的武器,败给了非宇国的得先机。压下心底的那股暴躁,此刻的他需要极致的冷静,愈是躁动思维愈是不清晰,而候在南下的三分之一将士容不得他丁点的不冷静。 “哈达!火速排兵列阵,众将点兵!”此一役,他要亲自挂帅,他倒要看看,那区区小国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号角声雄浑中带着肃杀,幽缓低沉的仿佛从天空徐徐垂下,如泼上了一笔慷慨激昂的色彩,浓墨重彩渲染了低空下十万铁骑的铁骨铮铮! 十万号角齐喑,十万披甲战士庄严誓师,排在阵前高高扬手的男人,昨日几分慵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金色盔甲掩住了他面上的表情,冰冷的战甲下端挺着的身姿凛不可犯,一手勒紧胯下寒赤马,一手持鞭挥向南下,肃杀的号角中清晰传来他一字一句的厉喝:“非宇国装神弄鬼,杀我族人,屠我勇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屠尽匪军,一雪前耻!!” “屠尽匪军!一雪前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以命抵命!杀尽贼人!!” …… 十万将士肆无忌惮宣泄着内心愤慨,震耳欲聋的吼声穿云裂石,惊震云霄。激愤的人群带动了战马,万马齐喑,嘶声似悲似怒,仿佛能体会到此刻主人们的热血沸腾,踢踏着铁蹄似急不可耐。 “大汗……”一直隐匿在司寇殇身后的哈达忍不住出口,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们大汗,哪怕是临行前最后一刻也希望他们大汗能改变主意,准许他上战场。战场本来就是他哈达的舞台,此刻在萨达尔有难之际却撇下他要他在这里保护女人和孩子,算什么事啊! 冷冷瞥了不甘的哈达一眼,这一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愣是哈达再有不甘也不敢再造欢。 眼眸忍不住再次朝着远处那淡青色的帐篷凝睇,走的急也未来得及和他们母子道别,不知他们会不会担心?不知此时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呢?和那个令人讨厌的安子唠嗑还是又在捣鼓那所谓的羊毛衫?宝宝又在干什么?他那令他骄傲的儿子,会不会恼他娘亲不理他,又在闹幺蛾子,扯线团? 温暖而满足的笑溢出唇迫,那在他眼中小小的帐篷里,何其强暖呵,有他的女人和他的骨肉,那是他唯有的家人,是用生命保护的挚爱,更是他的全部,他的温暖,是他哪怕穷极一生也要给予幸福的人…… 保重,我的爱…… 等我回来—— 强迫自己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手握紧,扬鞭利落狠绝的甩她,扬起飞沙卷走他眉宇间来不及收回的暖色,高喝:“出发!” “你口中所述的武器可是名为火药?” 心情激愤的哈达未察觉面前人怪异的神色,拳头愤愤锤着不算结实的檀木矮几,自顾道:“谁知道那邪门的怪玩意叫啥!呔!非宇国这帮兔崽子,打不过我们还不老老实实的装孙子,没胆子与我们萨达尔正面交锋,竟弄些不入流的邪门歪道,弄神作鬼的糊弄人,全是群孬种!小娘养的他们!可怜我萨达尔弟兄们被这鬼玩意炸的凄惨,毫无反抗之力,若要让老子逮着那个挨千刀的老匹夫宰相,老子定磨亮了刀一刀一刀的将他的老肉刮下来,以祭枉死弟兄的在天之灵!!” 哈达悲愤异常,本以为说与听的人定和他一样同仇敌忾,谁知转见本该同仇敌忾的人却仪态自若的取茶,冲茶,端着清香四溢的茶水貌似饶有闲情逸致的吹着腾起的雾气,轻啜,哈达一口郁气梗在喉咙,胸腔里更是横空冲出一股怨气,这股怨气来源于他为大汗感到的不值! “敌人妖器未明,大汗此去凶险莫测,你丝毫不担心大汗死活不说还有心情在这喝茶水,你这女子可有良心!可怜大汗心心念念你安危,舍了我哈达一猛将护驾,三令五申令我护你周全!可反观你!你,你——唉!大汗的家事本该不该臣子的妄言,可我哈达就是为大汗不值!!” 石头般的拳头轰的声捶烂矮几,旁边伺候的几个侍女吓得好几个哆嗦。 扈气腾绕周身,抬眼瞅着那女人仍旧不为所动持杯的啜饮,还时不时的拿茶盖子拨弄茶面上的茶末,既不为哈达的出言不逊和放肆举动而恼怒也不为他家大汗的安危而动容,貌似这里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能影响她分毫,貌似大汗对她好是大汗犯贱,她又没有求着吵着闹着的要大汗宠,她不欠大汗什么,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大汗的安危与她何干?哈达愤怒了,这个女人此刻一定是这般认为的! 这种认知让哈达愈发怒了,大汗待她如宝,她却将大汗看做根草! 这种反差令将大汗奉作神明的哈达受不了了,他家大汗英名盖世权势滔天,哪个女子不趋之若鹜,何必被个小女子看轻?受不了,受不了!她将如天神的大汗当草,那么他哈达岂不是指甲大小的草叶子? “老子不管了!你这女人不值得我哈达留下!老子这就带着小主子去战场!老子保护的只有大汗和小主子,至于你,是死是活不在哈达的管辖范围之内!即便是日后大汗要杀要剐,老子也认了!” 几句话不投机哈达立即暴圭,上前一把捞起瞪大了眼茫然还不知所以的元宝,单手接着,扈气的瞪了兀自饮茶的女人一眼,哼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站住!翻了天了,谁让你带走我儿子的!”瞧他那副义正言辞宁死不屈的模样,造反还有理喝! 喘着粗气瓮声瓮气哼道:“老子带走的是大汗的亲生儿子,是我们萨达尔的小主子!” “我呸!你大汗的亲生儿子,何叫亲生你懂吗?亲生亲生,见词生意,自然是亲自生的,元宝是你大汗生的吗?打哪里生的?屁股吗?这么神乎,你家大汗都会生孩子,看来你们萨达尔的风水就是不一样,恐叶是得神庶护的,连男人都多了个功能。待你家大汗回来了,我倒要亲自问问,打屁屁里生孩子痛不痛,生的时候有没有脱肛?若是好玩,到时候也让哈达你生个试试,怎样?一窝生几个想好没有,三个,五个还是十个?别怕养不起,有我在呢,现在我穷的可就剩钱了。” 哈达两眼一黑,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有点弱不禁风的味道。 侍女们掐着手指拼劲将头低到胸脯,小肩膀此起彼伏,一抽一抽的。 噗——不知是不是上面憋得厉害导致下面抗议开闸,在一小侍女忍无可忍的蹦出了这冲天一响后,周围的侍女终于在低压气氛中爆笑出声,笑的花枝乱颤,眼泪横流,发癫般的抽搐。 奇耻大辱! 哈达爆发了,放下元宝,刷下抽搐雪亮阔刀,手背青筋暴起,扭曲着脸不管不顾的要砍死那令他七窍生烟的女人! “呔!老子今日宰了你这祸害!大不了到时候一命抵一命!!” 凌厉的刀风呼啸而来,森冷的锋刃晃得人眼都发疼。 侍女们惊恐尖叫,元宝白了脸屏住了呼吸,刀锋来到了面门,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仿佛成为了永恒—— 侍卫们闻声匆匆而入,见帐内情形,无不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将哈达包围,十几把刀戟毫不迟疑的指向哈达,只要稍有异动,定毫不疑问的被戳成马蜂窝。 “哈达将军,快放开王妃,否则别怪吾等不留情面!” 哈达怒瞪着眼,刀锋贴着面前人的面门纹丝不动,听了侍卫长的威胁理也不理,只余留一声一声粗气吹着他短短的胡须。 侍卫长刚欲发怒,一声轻叹从旁边传来:“真是个有勇无谋的主,印证了八字箴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哈达的脸几乎都开始发绿了! 小心推开一步,躲过横在面门处的刀锋,对周围侍卫快突出的眼珠子视若罔闻,挥手让他们收起刀戟,背着手围着哈达转了一圈,摇头晃脑的叹息:“怪不得你家大汗要找借口将你留下看家了,就你这料,到了战场别说立功保驾了,就是当炮灰也得看人愿不愿意。至于看家嘛,嘿嘿,说实话,与其信你能看好家,还不如信俺家大黄。” 侍卫长不耻下问:“何为大黄?” “所谓大黄,乃宜亲宜室看家必备以一抵三的世人交口称赞的大狼狗是也。” 侍卫们嘴角抽搐,哈达全身抽,抽的差的中风。 侍卫长奇怪于向来暴躁的哈达今日恶而不发,纳闷,难道哈达将军学会了戒骄戒躁凡事三思而后行的道理? “娘——”缓过神的元宝带着哭腔踉踉跄跄的奔过来,身子一趔趄,抱着他娘亲的大腿瑟瑟发抖:“吓……吓死元宝宝了……吓死元宝宝了……”颤抖的声音是说不尽的恐惧与惶惶,这源于孩童失去母亲的惊惧。 “元宝宝不怕,不怕啦,娘亲没事,你看看,娘亲这不好好的?”抱起发抖的元宝踱着步子安哄着,元宝由哽咽转为嚎啕大哭,埋首母亲怀里,哭的好不伤心,好一会才消了刚刚一刹那间的恐惧,慢慢安稳了下来。 待元宝换过了神,那边的侍卫长也察觉到了哈达的异样,敢情这位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哈达大英雄被个小女子给点了|岤道,这会正木头人般的杵着当木桩子呢! 抬手回退了侍卫和侍女,怅内瞬息静了下来,抱着元宝的爷和怒目圆睁的哈达两相对视。 “别这么仇视的盯着爷,爷会害羞的说。” 拈起兰花才指做害羞状,哈达看的肌肉抽搐。 “算了,不逗你了,爷还得省了力气给元宝宝讲故事呢。咱也不废话,长话短说,就问你一句,想不想去战场帮你家大汗打一场漂亮的仗?诺,别说爷不给你机会哦,若是想的话就眨二百下眼,若不想的话就继续瞪着牛眼。” 哈达差的背过气去。 “好啦,算爷欠你的,去个零好了,二十下,就二十下!眨不眨?” 眼睛恨不得能喷出火来,哈达使劲鼓着牛眼,企图以此雕虫小技来威吓爷。 爷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吓。 所以年有点不高兴了。 不高兴的爷转身让人去弄了根火柴棍粗细小木棒,踮着脚跟将他的左牛眼用木棍支起,指尖戳戳他右眼皮:“爷的问题仍然有效,你只用贬右眼就行,二十下,爷就放你去找你家大汗如何?” 哈达很想不屈的继续死瞪着她,瞪死她为止!可去找大汗的诱惑让他不由得心动,在屈服于不屈之间徘徊,哈达纠结着,痛苦着,痛恨着,癫狂着 一刻钟后,哈达终于开始抽筋般的眨着右眼,那扭曲的表情,搭着木棍的左牛眼和死命眨着的右牛眼组成了一幅抽象化,抽象的哈达气的只抽,爷和元宝乐的只抽…… 三日后,哈达带着一拨人拉着几大马车冲着战场飞奔而去,除了哈达谁也不知马车里装的究竟是何物,只知前几日哈达将军突令人秘密搜来一些矿石,神神秘秘的带着人远离草原教十里捣鼓什么,偶尔听见似什么爆裂的声响,空气间偶尔也会传来些刺鼻的味道。有些机敏的人根据这些异象开始揣测是不是在造非宇国使用的神器,当然,只是猜测。 寝帐内,玩耍与梨木屏风后的元宝不知在捣鼓什么,围着矮几坐下的俩个女人时有时无的交谈着。 “学经济的竟能将火药给捣鼓出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阿天,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沈雨这小东西不安分,真是没想到呵,胆子不小,竟掺和跟着男人一块争天下,是当自个是救世主了还是以为自个是凤凰转世定能一统天下?事出反常必为妖,她也不怕被人当妖孽烧死,为了出分头当真不怕命的。 剥着松子空挡斜睨她一眼:“我这学医药的还能会制炮弹呢!” 提到这,安子与有荣焉的拍拍爷的肩:“你当然不同了!阿天你可是跟着本大小姐混久了,就算是弄出颗原子弹本小姐也不会惊讶的,别忘了,本小姐的老爹可就是靠着这行吃饭的!不过,阿天你说过你曾来这时空二十年,为何迟迟不曾有所行动?若你想的话,指不定这大好江山早就易主了呢,拿个女皇当当,还轮得到这些喽啰们挣来抢去?” 抓起一把剥好的松子塞进她喋碟不休的嘴巴里:“吃你的吧,哪来这么多问?你不是也说了,事出反常必为妖,我惜命的很,不想英年早逝。” “唔……我不信这是你的理由,你这性子可是随心所欲的很,怕过什么?别唬本小姐,本小姐是不会信的……好了,好了,想撑死我啊——” 抚平这片大陆的地图于膝上,目光垂落在成金子型的大兴方位,眼前飞速飘过些许场景,不由得轻叹:“冷岳器时代自有冷兵器时代的道理,强行注入外来因素打破原有的规律,违背自然和谐的东西,怎能算好?蝴蝶效应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真因超时代的东西而改变了这个时代的发展轨道,那我岂不是成了时代罪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帮那只熊做了那么多火药?” 耸耸肩,不关我事:“这东西可是沈雨先弄出来的,我只是复制而已,不算罪人。” 对于这样推卸责任的人,安子无语。 屏风后,元宝宝拿着数百个细长铁定将面前的画像钉的面目全非。 这画像是哈达去年三十岁生辰时请的闻名天下的画师所著,花了他七百金,肉疼了他一个月。平日里挂在帐内跟个宝似地,人碰都不许碰,这回不知怎么被这小祖宗给弄到手,定了足足三百个铁钉。 “安子那个女人说你是熊,小爷就勉为其难的称你熊吧。长的这么肥,好女人怎么肯嫁给你呢?嘿嘿,不用这么感激的看着小爷,等着你回来后,小爷会给你制定个减肥计划,相信你在小爷魔鬼般的训练下,定会苗条如松,厄,错了,应该叫窈窕如残花败柳……”挂着纯良的笑,元宝宝对着面目全非的画像郑重承诺着,远方的哈达突感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话说非宇国边境这边的战场,只要不瞎的人一眼就能瞧出,萨达尔这方几乎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局面,情势不容乐观,一连七日破城毫无进展,一鼓作,再而衰,三而竭,连连败退直接导致士气低迷,若是再无有效的攻城措施,他们就只好败退而归,在无往不胜的萨达尔战争史上记下这笔耻辱的一笔! 不甘心!不甘心! 不仅是司寇殇,就是将士们也难免心有不甘! 打了这么久,损了这么多兄弟,到头来以一个败字为这场战划上句号,莫大耻辱不说,这让他们如何回去向等候他们为亲人报仇的子民交待?无颜见家乡父老,他们羞愧!若真惨败而归,他们还真不如自裁来的了事! |ajani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四章 城破 第八日暂停攻城,休整了一日,第九日萨达尔硬撑着卷土重来。 轰隆—— 投掷下来的灰色块状物瞬息爆裂开来,躲闪不及的骑兵尚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连人带马被炸飞了出去,抛出老远方重重的着地,带起弥漫的尘沙卷起喷溅的血肉。硝烟上空是灰色的天际,下方是浓重的血色,萧风带着凌厉的风势扫过战场的残肢断背,时而呼啸时而呜咽又时而狂啸,道不清是在悲悯还是嘲笑萨达尔的大势已去。 随着一波一波冲出去的铁骑惨死于火药的威力下,眼见着士气逐渐低迷形势对我方越来越不利,左冥终于按捺不住,偕同几位将领,冒死建议大汗先行退兵,保存实力日后再作打算。 负手立在半山腰上的司寇殇俯瞰着远处战场的战况,纹丝不动,对苦口婆心的几位将领的劝说置若罔闻。风撩起他红色妖娆若血酴醾的衣摆,轻微荡起,若有似无拂过脚边翠色欲滴的青草,红与绿的极致交融,在疾风的催动下,化作别样诱人情怀。 “本汗的生命里,从不允许有败字。众卿勿复言,只需咬紧牙,跟随本汗再撑五日,至于五日后……”微微一顿,手指抚开挡住的墨发,眸光不离山下战场的惨烈,突地展颜一笑,天地为之失色,“本汗带着你们,屠、国!” 他们皆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们害过的性命比他们吃过的盐还多,他们杀过的人加起来能堆满好几座城。对于在他们手里战败过的国家的百姓,除了女人他们有兴趣掳来玩乐,那些男人、孩子他们不加杀害,不是他们心存不忍,而是对这群人不屑一顾,连杀掉就嫌浪费了气力,脏了刀剑。可有一种情况例外——屠城。他们随大汗征战这么多年,屠城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只要敌国做的不是太过火,他们大汗是不会下达屠城命令的。一旦屠城,男人、女人、孩子、老人,更有甚者是牛羊家畜,但凡活物一个不留,为防止有漏网之鱼,杀戮后会一把火烧尽这座死亡之城,让滔滔大火结束这里浓烈的血腥……这是真正的屠戮,肆意的宣泄,血腥,残忍,却会令人上瘾,兴奋。 屠城,他们做过,屠国,他们闻所未闻。 依他们大汗的话似乎已有了对策,五日后就会攻下这块难啃的骨头,至于他们大汗的计策会不会奏效形势会不会如他们大汗所期待的发展他们不知,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大汗怒了。 能让他们大汗下达屠国命令的,这非宇国究竟将大汗惹得多恼火, 只是,五日听起来是不长,可回头看看他们残余的士兵,在担忧而心痛的着着战场上死不瞑目的兄弟们,忐忑着能否坚持到五日后? 不管他们大汗究竟有什么好计策,当下应阻止我方一味挨打送死的战略举动才是,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都是他们萨达尔的子民啊! “大汗……” “报——哈达将军率军前来增援!” “你说什么?!谁来了?!” “哈达将军……”未等跪地通报的小兵讲完,司寇殇就凶狠的抓着他的领子如拎小鸡般将他从地上提起,狼般盯着他因呼吸不通憋得涨紫的脸,怒喝:“你说什么?哈达来了?没有本汗的命令他哪来的狗胆前来!!”这个混账!哈达怎么敢,怎么敢不听从他的安排擅自离开他的女人和儿子!他不敢想,不敢想要是他们母子有什么……浑身微颤,他不知被哈达气的还是为自己刚刚不祥的精测吓得,估计是后者偏多。先是想象他们母子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就痛的想要毁天灭地,要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真不知自己将变为何种的疯狂! 双脚腾空,被勒的透不过气,在司寇殇吃人的眼神中艰难的吐息:“属下……不……知……” “你……” “大汗快看!”左冥惊喜的呼声骤然响起,感情偏淡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惊喜的难以自抑,这让司寇殇不禁挑眉,冷着一张脸转了过去—— 饶是他再镇定也难以叙述他此刻的惊讶!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他那以暴躁易怒出名的大将哈达,正拿着令他们头疼的敌国妖器,点燃后,抢起妖器利用他力大无穷的特点,冲着远处闭的紧实的城门用力扔去—— 黑烟升起的瞬间爆裂声起,城门四分五裂!!!! 半山上的他们呆如木鸡,战场的兄弟们直直瞅着畅通无阻的城口傻如呆鹅,城头上先前幸灾乐祸的敌军们目瞪口呆成泥胎雕塑,沿着城口一路蜿蜒的士兵们齐齐转脑袋与正往这里瞅的萨达尔骑兵们对视,似在做梦 所有的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得眼花耳鸣脑不转,真的很戏剧,一连九日,萨达尔拼死拼话牺牲了多少勇猛的将士想要突破的城门就这么轰一下子开了,任谁都接受不了这么戏剧性突兀性的一幕!这在演戏吗这是! 震朔维持了不足半柱香的时间,戏剧主演者哈达率先反应了过来,抢着铁锤在半空划过几圈,粗嗓门吆喝:“兄弟们还等什么!冲过去!杀死这群贼兔崽子们,为我众兄弟们报仇!!”吼完,狠狠一拍马屁股,喊杀喊打的一马当先冲向前去! 杠着过墙梯的士兵们扭头看了看可以直捣朝歌的城口,呆了几秒后,豪气的抽出刀剑,扔了过墙梯跟着他们哈达将军杀过去!城门都开了,他们还用费那劲进城?直接冲进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战势在哈达的加入下急速发生扭转,先前的劣势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敌军已露败相,我军开始转败为胜,骑兵们纷纷入城,即使远在半山,他们依旧能听到激烈的厮杀声和骑兵们粗犷的吆喝声,激人热血沸腾,半山上不少将士看的眼红,持着刀剑蠢蠢欲动,纷纷请求加入战局。 一挥手应了他们的请战,抑不住的兴奋爬上了他们的眼角眉梢,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响彻山谷的马蹄声此起彼伏,一条条赤膊汉子疾速而去,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扬眉吐气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他们!这几日胸里憋得郁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了,那些j佞的贼子们,乖乖等着吧,瞪着老子们抢起大刀将你们的脑袋瓜如剁白菜一样一个一个剁下来,再堆成一堆,用你们对付咱兄弟的玩意来将你们脑袋瓜炸的连毛都不剩!! 左冥自然免不了俗,眼见着众弟兄们死的冤,死的惨,连续几日的无能无力已经令他无比痛苦,窝囊了几日,此刻有了机会他自然也要宣泄!在得到大汗的允许后,他急不可耐的飞身上马,恨不得即刻能飞到战场上,杀他个畅快淋漓! 可无意间抬眼,他有些吃惊的发现本该喜庆的时候他们大汗表情却无比阴翳的盯着战场,斑驳树影或明或暗的投射于那抹血色身影上,渲染了些萧索,几许肃杀,还有几多落寞,几多莫名的恨意…… 他被自己的这一发现给震了下,慌忙转身趋马下山,心里却因刚刚那一瞥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大汗的反常源于何?是哈达的擅离职守?抑或,凭空而出的妖器…… 战事结束的很迅速,从哈达来到至萨达尔鸣金收兵不足两个时辰。当然,这要归功于哈达所带来的在他们着来的神秘妖器,否则,别说打胜仗了,他们能不全军覆没那叫一个侥幸。 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兄,屠城绝对不打商量。 待杀掉这里的最后一只生物,可谓是扬眉吐气的众将士纷纷下马,踩着铺的厚厚血液的地面向哈达快速靠拢,将他拽下了马,呼喝着抛起他那熊般魁梧壮硕的庞大身躯。 “哎呀呀,弟兄们别、快饶了老子吧,老子怕高、真的怕高啊……” “哈达英雄!哈达英雄!!” “哈达将军,我们崇拜你!!” “感谢你哈达将军!救了我们,报了弟兄们的仇!” “哈达将军能寻到妖器,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哈达将军……” 雄浑矫健的狮子骢上,司寇殇噙着笑淡淡的看着城口处欢作一团的将士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狮子骢的鬓毛,半搭的眼皮遮住了眸子里的一些情绪,隐约的让人看的不真切。 “大汗!”左冥最先发现了司寇殇的踪迹,那静静坐在马上不动声色的身影,背后是凌乱惨烈的不堪入目的杀戮场,成百上千的尸体错乱的堆积,惨烈的景象与那抹旁若无人的影子明明不搭却有种说不出的融合感,仿佛他们大汗天生就应该属于修罗场的主宰,与血腥为伍就应是他们大汗的使命——忙摇摇头企图摇去他刚刚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是疯了吗,怎么能这么编排他家大汗! “哈达有罪!不敢求大汗原谅,但求大汗能看在哈达多年冲锋陷阵的份上,给哈达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是哈达怕死,而是哈达还没有看到大汗一统江山,舍不得早死!”见了大汗,哈达忙让将士们放下他,匆匆奔向大汗,跪地请罪。 “哦?哈达你有罪?哪里有罪了,说给本汗听听。” “哈达不该擅离职守,有渎职之过!” 转着手指的尾戒,眼皮未抬,声音淡淡的:“左冥告诉他,渎职之过该以何论处。” 担忧的看了眼跪地的哈达,轻叹口气,敛声道:“以军法处置,当斩。 左冥话一落,周围求情的人跪了一片,请求大汗看在哈达立了功的份上,赦免哈达死罪。 “本汗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直功的机会——” 哈达一喜,忙抬头,殷切的等着下文。 转着尾戒,神色未变:“是不是她?” 哈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见他家大汗将目光投在不远处杵着的马车,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果然。”似从牙缝里蹦出俩个字,眸子里晃动的光波晦暗阴霾。 “左冥,给你三万兵马,即刻出发继续南下攻打,此刻王将军的兵马恐怕已经绕到了非宇国都城,你与他左右夹击,势必在短时间内将非宇国拿下——别高兴的太早,这不是你的主要任务,本汗要你捉拿——”声音一顿,蓦地狠毒:“那个躲在幕后造妖器的人!要活的,记住了!” “臣,定不辱命!” 大军班师回本部,虽凯旋而归,但因屠城之故,这次凯旋归来没有带女人,也没有带牛羊马匹,唯一带来的只有死物——细软钱财布匹器物等。不过即便如此,萨达尔的百姓和驻扎在部落未去战场的将士们仍旧很高兴,他们大汗多神,竟然战胜了使甩妖物的非宇国,看来他们大汗果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妖物见了他都得退避三舍啊! “呜——”画角声悠悠响起,不同于出发前的肃杀低沉,此刻是激越的,悠扬的,带着凯旋的喜悦带着打了胜仗的得意,恨不得用画角声向全世界表达他们的愉悦。 不同于其他将士一路的振奋喜悦,左冥是一路的不安一路的揣测一路的小心一路的忐忑……不是他多心,而是跟随了大汗将近二十年的他虽说不上对大汗的每个表情都熟悉到可以揣测大汗的心理,但他最起码可以准确的感到他们大汗是喜还是怒。此刻,他们大汗面上噙着笑,偶尔还会跟他说笑几句,但他凭着多年的跟随经验敏感的察觉到那风淡云轻掩藏的骇人阴戾!虽他家大汗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大军赶路,可他就是知道他家大汗恨不得能日行 万里,下一刻就飞回去! |ajani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五章 左冥疑惑 风起罢,片片飞叶舞晴空,与曙光交缠结的风烟浮生飘蓬,笑望彩碟飞。 萨达尔在浴血奋战了九日后凯旋归来,百姓们无不箪食壶浆,浮跃了喜悦的笑脸热烈欢迎他们的英雄们班师回朝。论功行赏,追封战争中牺牲的有功将士封号,伤残抚恤金、死亡抚恤金的分配,安顿牺牲将士亲属……如以往胜仗后的处理程序一样,归来后的一系列程序按部就班的进行,从功赏过罚到善后工作的处理,虽冗繁细碎却有条不紊,待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完毕后,落日余晖已撒满澄净长空,夕阳潋滟望断留恋。 “我萨达尔受神兽庇护,自起兵来大杀四方十战十胜威扬,我族的智慧无人比拟,我族的勇猛天下侧目!天下人称我萨达尔是残忍的野狼,本汗却要说他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宵小之辈错了,错的离谱!我萨达尔岂会做屈居人下的狼?统御森林的雄狮号令百兽的虎王才是我萨达尔的真正面目!” 天土星斗挂满夜幕时刻,清风送爽的草原空地上篝火热烈的燃烧,围着篝火正襟危坐的人们安静的听着他们大汗的宣言。 静静拿起手边未开封的酒坛,撕下封条,打开坛盖,他缓慢站起身,扫视了眼已随他立刻起身的众人,抬臂抬高酒坛,纯净无垢的酒水哗啦啦的倾泄到四角案几上摆放的大口碗中,清澈的酒水晃动在瓷白色的瓷琬中,映射着红的热烈的篝火,如燃烧着的激烈火焰。 “第一杯,献给伟大的神兽,感谢它常年庇佑我萨达尔,愿我神与天同兽。” 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直视献酒于神兽的大汗,唯恐亵渎了神灵。 一杯酒洒完地面,紧接着倒了第二杯。 “第二杯,献酒于那些亡故的兄弟们,愿他们能得到神兽的庇佑,早登极乐。” 提到亡故的兄弟们,众人心有戚戚然,不过听大汗祈祷那些亡灵能得到神兽庇佑,不禁心怀感激与安慰。 第三杯,司寇殇一改肃穆的神色,噙着浅笑举过酒水满的几欲溢出的瓷碗,朝着众人一敬,道:“这第三杯,本汗要敬给在座的各位,这些年来各位弟兄们跟着本汗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任劳任怨不曾有过半句怨言,本汗看在眼中,记在心上,欣慰之余也感激莫名,却只因尔今大事初定大业未成,只能待入主中原大业圆满后重重犒劳众位,以谢众位这么多年来的辛苦! “臣/末将/属下不敢居功——” 手一挥,他豪爽笑着:“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众弟兄不必拘礼。来,咱们今夜一醉方休!” 说罢,仰脖一饮而尽。烈酒滑喉下肚瞬息,白净的脸浮上妖娆的红晕,与唇角遗留的点点酒汁一道构成了别样的诱惑。 众臣众将慌忙移眼,端起大口碗咕噜喝酒下肚掩饰失态。 满意的看着众人喝干净的酒碗,司寇殇又给自己斟了碗酒,掀翻案几踢开椅子,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衣裤处使劲扯了扯,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到人群中找了个空地随性坐下,一腿曲起一腿随意伸直,扬眉睨着旁边目瞪口呆的答答布棋,勾唇成一个慵懒的弧度:“你这是要本汗仰视你?” “末将,末将不敢……”一个激灵,答答布棋噗通跪下,头低的死死,后背涔涔泛了冷汗。 “说过,今日没有君臣。”似乎带了些不满的蹙了眉,眼角扫过皆恭谨立着的众臣,懒散一挥手:“都坐下,坐下,你们这般拘谨本汗如何尽兴? 话音刚落,忠臣从善如流的窸窣坐下。 满意的颔首,半阖着眼仰脖将手中烈酒再次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语调谈道:“庆功宴要有庆功宴的样子,左冥,去妓帐内寻些会歌舞的,来给兄弟们助助兴。” 脸微微侧过掩饰面上的情绪,_左冥恭敬的回诺。转身离开的那刻,眼角微微扫过大汗那再次斟满的几乎与碗沿齐平的晃动酒汁…… 篝火宴会在距离寝帐不足百米的矩离举行,说笑声劝酒声碰杯声断断续续传至灯火通明的寝帐,扰了帐内待睡的人。 “娘亲,父王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来看元宝?”窝在爷怀里的元宝声音闷闷的,反复揪着手指,半咬着唇似在隐忍,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元宝闷闷的声音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醍醐灌顶般瞬间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低头看着似带着隐忍的委屈的他,平和了情绪,尽量不让自己露出诧异之色:“元宝,你喜欢你父王吗?” 元宝一怔,继而赌气的将脸撇过,嘟着嘴哼声:“谁喜欢他!讨厌!讨厌!!骗子!!”才不喜欢那个骗子!明明说喜欢元宝,回来后却不来看元宝,他肯定将元宝给忘了,肯定是!元宝才没有喜欢那个骗子,元宝也没有坐在帐口从天亮等到天黑一直等着他来,元宝没有!他不要元宝,元宝也不要他! 可饶是这样想,不知为何,元宝一想到他父王不要他不喜欢他,他就难过的心堵得慌,难受的慌,饶是他咬破了嘴唇抠破了指头,眼里那拼命隐忍的泪珠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前襟凉凉的,低头细瞧,心痛的发现元宝眼里的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无声的直往下掉。元宝鲜少哭,他哭得次数用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以往几次他都是嚎啕大哭,爷虽难受却不至于心痛,可这次,他无声的哭泣都令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痛如绞。 勉强挤出抹笑,于指弹弹他的额头,用玩笑的口气道:“元宝羞羞,这么大还哭鼻子,也不怕你媳妇将来笑话你。” “元宝不大!元宝才一岁!” 无宝抽噎着反驳,我却在一旁听得心酸。一岁,的确,我的元宝才一岁而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不将元宝当成一岁的孩子,有时甚至以大人的角度来看待他,忘记了他不过是个等人疼,等人爱的孩子,忘了他仅仅一岁?事事以我自以为的方向去对待处理,却忘记了我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我还有个儿子,不应该独断专行忘记了考虑元宝的情绪。 是不是,我做错了? 抱着他坐起身,扯过帕子仔细将他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扳过他别扭的脸:“元宝,娘亲带你去看父王好不好?” 元宝的眼里闪过亮光后迅速黯淡下来,红着眼脖子一梗:“不去!父王不喜欢元宝,元宝也不喜欢他!”说着,眼泪又如开闸洪水般的流个不停,用手背狠狠一擦,抽搭着鼻子赌气的别过脸。 手心轻拍着他的后背缓解着他哭得不顺的呼吸,亲亲他泪迹斑斑的脸颊,轻哄:“元宝怎么知道父王不喜欢你呢?元宝长的这么可爱,疼你都嫌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可是父王他到现在都没来看元宝!娘亲你不要骗小孩子,我知道父王他不喜欢元宝,元宝知道的!” 奸臣当道全集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6部分阅读 !” 元宝带着哭腔的吼声令我哑口无言。 爷的确不知该对元宝说什么,解释什么,难道要向他坦白他父王之所以对他不闻不问,是源于他有个总做错事的娘亲导致他父王对他的迁怒吗? 虽然我自认没错,可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容不得沙子,爷这种自认的没错却恰恰是某人的雷区,对他来讲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过凄凉的缘故,心情也随之百感交集,淡淡的惨淡愁绪萦绕不去,不由自主的,竟向元童提出了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元宝,你难道就不想见你仙人爹爹了吗……” 话一出口,爷怔在当场,竟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愧无措感。面对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与之有肌肤之亲的司寇殇、莫子谦,关于这个话题爷或许都不会如此无措,可是面对自己亲生的儿子,恐怕任哪个母亲爷无法坦然探讨这个话题。若元宝是心智未成熟的普通孩童还好说,可……不知以往对无意间讲的话他记得多少…… 元宝咬着唇低头沉默,半晌,闷闷的声音低低传来:“娘亲,那画像里的仙人爹爹真的是元宝的爹爹吗……元宝觉得,觉得……元宝还是……”还是觉得现在的父王更亲近些。 夏季的天,爷却觉得冷。 当初回到现代,浓墨重彩的画了他的全身像,小心的收在抽屉里锁起,想念时会拿出来跟出生几个月的元宝唠叨……不曾想,他却是记事的,更不曾想,饶是给元宝说了七叔许多好话甚至灌输给元宝那画像里的人就是他爹爹的假信息,到头来还是争不过血缘的羁绊。 苦涩的扯扯僵硬的唇角,此刻爷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左冥站在帐口处,掀帘的手僵在半空,额渗冷汗,心里哀嚎。 你说他没事找事不是?多管闲事他吃饱了撑的不是?看宴上他家大汗喝烈酒如喝白开水似地要酒不要命的架势他急啊,想着他家大汗对这女人和孩子宝贝的跟个什么似地,就动动心眼想着将他们请过去劝劝他们大汗,别喝伤了不是?他这是好心啊,可是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好死不死的让他恰巧赶在这节骨眼上来!他听到了什么?仙人爹爹?爹爹!仙人!一听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说他家大汗,他家大汗与仙勾得上边吗?谁见过杀人如切菜 的仙吗?当然,他并不是在诽谤他家大汗,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爹爹!原来这个孩子不是大汗的,原来大汗被戴了绿帽子!完了,这么要脑袋的消息该怎么跟他们大汗说?要说大汗其安你头顶绿油油的,戴绿帽子不说还替别人养野种?他是疯了才会实话实说!可是,不说的话,这是欺君之罪,不仅砍头,还要砍九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不是纯粹要逼疯他不是? 苍天啊,要是再来一次机会,他定不多管闲事的来这一趟! 不过,做为司寇殇的忠实拥护者,尽管左冥忐忑讲完事实后可能会遭遇的可怕后果,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帐内人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司寇殇耳中。当然,周围人多怕别人窃听大汗不光彩的耻辱,他使用的是内息传音。 令左冥疑惑的是,听完后,他们大汗没有恼,没有怒,也没有将那对母子捉过来剁烂了,只是笑着说了几声‘很好’,就依旧慢夺斯理的倒酒,喝酒,再倒酒。 左冥知道,他家大汗面上不表现出来,可心里面必定不痛快。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家英名盖世的大汗竟受此等侮辱,实乃大恨也!身为属下,不能分君之辱,万死不恕其咎! 脸上显现坚决之色,上前一步,凑近他家大汗低声建议:“大汗,要不要属下去——”随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在左冥认为他家大汗迟迟不做出行动是碍于面子,若是暗地里解决的话,至少保全了大汗的面子。这件事只有天之地之,他左冥知,大汗知,即便将来他左冥被灭了口,为了大汗,他亦无怨无悔! 殊不知,他这厢想的大义凛然,人家那厢却是不领情。 听左冥讲要将他们母子暗地里处理了,司寇殇倏地眯眼,怒喝一声,电光石火间身形鬼魁移动,探手如电狠绝的掐住了左冥的脖子。 “你若敢动他们母子一根汗毛,本汗定将你们九族诛尽!尸体抛入阴阳河,禁魂师同时施咒,务必让你们的魂魄受尽嗜心啮骨之痛,永生永世,天上人间皆是地狱!” 句句带狠,字字带毒,别说在场的其他人被他们大汗突来的这番狠绝毒辣话语给震慑住,就是当事人左冥也是面色苍白冷汗虚汗直冒,心里面是一个劲喊冤,他这是怎么得罪他家喜怒无常的大汗了? 目光如带毒的箭,刺骨犀利的逼视左冥眼底,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直到见左冥眼中没有了先前暗杀他们母子的念头,放在左冥脖上的手方收回,用力一甩,握拳背在身后。届时,左冥的脖上已经出现五道清晰骇目的紫痕,清晰的竟让人有种这痕迹是凹进去的错觉! 面对众人惊、疑、惧的目光,司寇殇平静自若的拉好敞开的衣襟,抚平褶皱,淡然开口:“今日本汗喝的有些多了,有些不胜酒力,胡言乱语了些,倒惊着众臣众将了。左冥,立刻去妓帐叫来貌美的宠物,给各位臣将们压压惊。” “诺!”巴不得离开的左冥接了命令,下一刻就十万火急的飞走了。 “本汗先去歇息了,众臣将继续,务必要尽兴而归。” “恭送大汗——” |ajani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六章 离开 “朵朵妹,今早你不是刚刚收拾妥当吗,怎么这会又来了?莫不是想哥哥我了,特意勤快的多跑两趟腿,就为了多看哥哥我两眼?哈哈哈——” “去你的,没个正经!小主子身娇肉贵,受不得丁点虫咬,偏偏咱草原别的没有这虫子蚊蝇多的能用马车装,我不勤快点能行吗?努,看见我手里拿着的这些东西吗?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哟,朵朵妹要考哥哥呀?那哥哥得好好瞅瞅——哈,拉拉杂杂的,不就是根草嘛!” “去去,没见识!这是香艾,香艾知道吗?中原人用来辟邪的仙草,受辟邪神所佑,可以赶走蚊虫,可金贵着呢!去,别乱动,这可是咱大汗专门派人去中原购得上等香艾,听说这些可都是些要上供的贡品,原本是要给皇帝用的呢!弄坏了,仔细着你的皮!” “东西倒真是好东西,只可惜,里面的人恐怕很快就用不着了……” 朵朵脸色不变,小心往帐内看了看,抬脚狠狠踹了犹自嘀咕的守卫一脚,低叱:“你小子想找死不是?里面的女主子可是能听得懂咱草原话的,让她听见,你十层皮都不够她剥的!” 守卫不以为然的斜了眼紧闭的帐帘,贼兮兮的将身子往朵朵旁一探,小声笑道:“朵朵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里面的人可就离失宠不远了—— “你胡说什么!咱大汗不知怎么宝贝这女主子和小主子呢,又是香艾又是蔬果绸缎的,不惜千里迢迢的从中原快马运来,途中跑死的马匹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吧?你瞧见过咱大汗对哪个女子笑脸相迎?你又瞧见咱大汗对哪个孩子有求必应,都快宠上了天?所以,没谱的事干万别乱说,祸从口出,你可以仔细记得牢了!” “俟埃俟,朵朵妹,先别急着教训我,因为这事还真不是哥哥我乱说啊,不信你私下随便拉个人来问问,谁不这么想?朵朵妹,不信你就想想,咱大汗从回来起,几日没来了?七日,整整七日!从那对母子来起,咱大汗可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呆在里头不出来,而现在七日没来,说明了什么?你再想想,膳房已经断了几日的新鲜蔬果了?七日,还是七日,至今送到这里面的蔬果还是七日前余下的,也多亏厨子心细将这些易坏的蔬果浸在冷水里才勉强放了这么多日子,估计再等个一两日,里面小主子可就断粮了!咱大汗出战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膳房总管莫忘了督促骑兵运蔬果,可大汗回来后反而将蔬果给断了,这又说明了什么?所以说,朵朵妹,里面的人真的是大势已去了,你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再怎么讨好,到头来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哦——” 朵朵沉默了些许,叹气,“中原有句话叫红颜未老恩先断,本以为大汗对那女子是不一样的,谁知……唉,算了,主子的事情不是咱这些做奴才的能议论的,奴才做足本分就足以,其他的还是莫要嚼舌根才是。” 守卫一脸不认同,调笑的挑挑朵朵的下巴:“朵朵妹,你呀就是太老实太善良,这种女人还不都是些想攀高枝的主,妄图一步登天,虚荣的很,不值得可怜的,有今日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攀高枝,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咱大汗是什么身份……夫人。” 朵朵一怔,忙后退一步对着正掀帘而出的人躬身:“夫人。” 恍然未见他们或尴尬或忐忑的神色,抱着元宝的爷淡淡的笑着,抬脚走向刚刚还侃侃而谈,现刻哑口无言的侍卫。 “说实在的,来了这么久,客不是客,主不是的主的在这尴尬的住着,我还真他娘的不知道自个是个什么身份。听你的话,好像知道我是个什么身份,虚心清教一下,敢问这位大哥,我是个什么身份?哦,顺便问一下,你们家大汗又是个什么身份?” “夫人恐怕听错了,小的岂敢妄议夫人。” 听似卑微,实则不屑。 对他那不敬的口气不以为意,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看着他又惊又窘又怒又不敢怒的神色,用力抬高他的下巴:“敢说却不敢承认,这就是你们草原人的作风?孬种。” “不许侮辱我们草原人!我们草原人才不是孬种,你们中原人才都是猪 ” “无知愚蠢的草原人,你又如何得知本大爷是中原人?” “你——你!,”守卫气红了脸,握着阔刀的手攥的泛白,猛一扭头摆脱下巴处的禁锢,浑然不顾旁边朵朵的焦急的暗示,与身前人怒目相视:“你本是我族掳来的卑贱两脚羊,要不是得我家大汗青眼,你恐怕早就是老子的胯下之物,岂容你在此放肆!你不感恩大汗恩典则罢,竟辱骂我族,亵渎神灵,简直大逆不道!我必禀告大汗,绑你入祭坛,用你罪恶的血,以向神灵赎罪!” 身旁的安子怒的卷起袖子要上前与他厮打,爷单臂拦住,不紧不慢的走到这义愤填膺的仁兄身后,由上到下扫视了他后背一边,叹声身材不错罢,冷不丁伸出一脚凌空踹向了他的屁股,收脚,站立。 “去吧,大爷我在这等着,告诉你家大汗大爷我等着他绑我入祭坛,不见,不散!”被他冷冻了七日,也是时候该见个面,摊个牌了。既然山等着爷来就他,那爷也不矫情,就就就,无甚所谓! 受此大辱的守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冲着大营的方向径直而去,在脑海里他已罗列好了那女人一条一条的罪证,只等着见到大汗,他就会添油加醋的编排这个女人不是,他还不信弄不死这个失了宠的胆大包天的女人!敢得罪他杜尔布,他要她好看,让她知道他杜尔布可不是什么可小看的人! 殊不知,在杜尔布赶来前,就已经有人将前刻帐前的一幕一五一十的禀告于大汗,内容仔细的连一个字都不差,每个人的表情都描述的堪称淋漓尽致。 “启禀大汗,御前守卫杜尔布有事来报!” 嗞——一颗冒着幽光的暗红色药丸一接触冰冷的酒汁立刻溶解开来,淡淡的青烟沿着杯沿一圈一圈的腾起,如炊烟,如淡云,氤氲了人的眼帘,闻着并不刺鼻,有着淡淡旖旎的果香,却惊得旁边静立的左冥心一阵一阵的乱跳。 纤瘦有力的手托着白瓷杯底,漫不经心的转着,晃着,直到红色药丸溶化于清澈的酒汁中消失不见,药丸酒汁两相交融合为一体。司寇殇半搭着眼皮,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慢条斯理的翻阅着案上奏折,听到来报,头也未抬。 “让他进来。” 哗啦——得到允许,杜尔布迫不及待的跨步而入,扈气未消的欲向上位那悠然而坐的大汗控诉那女子的恶行。 “大汗……” “爱卿辛苦了,让你一个御前守卫去为那等不着调的女子守护,着实是委屈了你。” 司寇殇的语调不温不火,身旁的左冥却为那大而化之的杜尔布直捏冷汗,以目频频给予示意,可偏偏这杜尔布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别人别有用心的给个开头,他就好赖话不分的滔滔不绝的接下话茬去。紧接着他家大汗给予的话头,围绕着不着调一词,绘声绘色的将那个他家大汗口中女子的不是数 落个遍,直恨不得用尽毕生所学词汇,将那不着调的女子往死里边贬她个天上有地上无。 殷红的酒汁猝然荡了下,醉人的红色涟漪荡若红潮。 “如此说来,爱卿这些日子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本汗心有愧焉。”起身缓步踱向杜尔布,司寇殇将手中酒递到杜尔布眼前,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丝一缕的飘入他的口鼻中,突如其来一种带着兴奋的眩晕差点令他失神,直到看见握在杯沿上的纤瘦手指方惊醒到是他家大汗送酒至他跟前,方诚惶诚恐的垂首。 “这杯酒就代表本汗的歉意,你可愿意接受?” 在诚惶诚恐中多了受宠若惊:“臣下不敢!” “本汗没问你敢不敢,只问你愿不愿。” “臣,臣不敢不愿……” “愿意就好,来,喝了它。” 司寇殇淡淡的看着激动的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的杜尔布,在他人看不见的角落,未达眼底的笑容中藏着毒的流汁的刀,阴毒狠辣,残忍的狠毒直逼人心。 在杜尔布持着酒杯将欲触唇刹那,左冥终于忍不住急急开口:“大汗,哈达将军不日就凯旋而归,他……” “呵,左冥和哈达的关系倒真是铁,看见本汗赏酒给他弟弟你先来为哈达抱屈了?放心,哈达和他的弟弟都是我族栋梁,美酒有他杜尔布的,也就 会有他哥哥哈达的。杜尔布,你年纪虽小了点,但见识不凡略有些胆略,日后你就跟着你哥哥南征北战去吧,留在这里到底是屈才了些。” 杜尔布狂喜,狠狠喝干了杯中酒,叩首谢恩。 和左冥一出了营帐,司寇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袖袍一甩,盯着左冥语气冷凝:“你刚刚是在警告本汗?嗯?” 左冥不卑不亢的单膝跪下:“左冥万万不敢,只是哈达将军是我族难得栋梁,杜尔布是他唯一的弟弟,若要他知道大汗为个区区女子害他弟弟,难免寒了人心……” “区区女子?好一个区区女子!本汗的女人是区区女子,左冥你好得很!但左冥你记住,哪怕本汗的女人就是区区女子,也断然不是那蠢蛋的胯下之物!来人,将杜尔布抬到下等妓帐,吩咐下去,要卖力伺候,三日后,若本汗看见杜尔布还能下床的话,她们通通都得去给青草当肥料!” “诺!” 语罢寒着脸甩袖而去,后面左冥不知该忧还是该庆幸的看向眼帐内方向。没想到大汗这次竟手下留情,未要他的命,但愿杜尔布经此一劫能长一智,好自为之,莫在触他家大汗的逆鳞…… “听守卫说,你找我?有事?”拉扯好衣袍褶皱,司寇殇整整面容掀帘而入,未看帐内人,径自找了个椅子随性而坐,倒着茶,用着不远不近的语调说着,就如熟悉的陌生人,客套,却也疏离。 放下元宝于软榻上,摸摸他脑袋安哄他别闹,走过去夺过司寇殇手里的茶壶,换上刚温好的羊奶,递到他手边笑道:“请见你这大忙人一面真是不容易呵,别喝凉茶,伤胃。” 眼波深处一动后归于寂静,沉下脸一把挥去羊奶,夺过茶壶,倒满茶杯一口灌入。灌得急,茶水喷溅出不少,溅的衣襟星星点点。 “反正我司寇殇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的可怜人,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难过,身体是我的,不管如何都是我自已的事,你告诉我,你又凭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管!”重重将手中茶壶磕在桌上,握着茶壶的手握的死紧,他脸微侧,墨发微荡在耳根,唇紧抿成一线似在愤怒,狭长的眸却于波动间冥冥中仿佛带着某种道不明的希冀,一动不动的望着爷。 这种模样的他和闹别扭的元宝何其相似。 抿着嘴,瞪着眼,似怒却非怒,委屈却隐忍,看着他就想起元宝,想起元宝心就软,心软就对他冷硬不起来,真真是魔障。 不由自主的过去拿手指一点一点揩掉他嘴角的茶渍,见他唇角弧线隐隐有上扬的趋势,突然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手一重,恶狠狠掐上了他的脸颊。 “你到底想要爷怎么样?” 单臂沿着腰肢一揽,将爷整个人抱在他怀里,笑逐颜开,亲昵的拿下巴 蹭蹭爷的头顶。 “你倒还是恶人先告状了,我还没质问你要怎样,你倒反过来问我!小天天,难道我待你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不想着逃离,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给你摘来,好不好?小天天,我不能没有你,别再令我失望,好不好?”臂膀揽紧,他深深汲取怀里人的气息,近乎贪婪的,无法餍足的……七日加出战的九日,十六日,整整十六日,未得到时从未觉得九日有何长,待真正得到了,方知每时每刻不见都如隔三秋,更遑论十六日? 眼神不由得瞥向软榻上的元宝。矮矮的一方软榻,元宝静静地抠着手指,一张与某人何其相似的小脸此刻面无表情,狭长的凤眼时不时的若无意扫过这方,扫罢就迅速垂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桃型头,狭长眸,悬胆鼻,嫣红嘴,胖胖鼓鼓的身子,可爱别扭的性子,还有叫娘亲的软糯糯的语调…… 迅速别过眼,眼圈不禁发热了起来。 狠狠一吸鼻子,双臂将司寇殇圈紧,凑过他的耳边,闭上眼,狠心道:“司寇殇,我将元宝留给你……” 身前的身体瞬息变得如铁僵硬如冰寒冷。 粗重的呼吸喷在耳侧,夹杂的是他隐忍颤抖的声音。 “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握在腰肢上的力道几欲将腰折断,忍着极致痛楚,一字一句在他耳侧道:“我将元宝留给你……” “滚!滚!!养不熟!养不熟!终究是养不熟的小母狼!!”霍然咆哮怒吼,猛狠推开怀里人,无视被推开的人倒地的狼狈,此刻他的眼中只剩悲愤,知语伦然,涵天的悲哀深深将他笼罩,无形的悲凉将他包裹,颤抖着指着倒地的女人,双目赤血,一字一句犹如泣血:“申傲天!你明则用妖器帮我,暗则为用妖器来引那些人注意令他们知你已存世,这我虽恼但可以不予计较!你指着申墨竹的画像教元宝叫爹我虽痛,为了你却将这苦涩咽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抛弃他!连我们最后的一点关联都要抛弃,申傲天,你好狠的心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是吗,申傲天,你摸摸你的心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做的,是不是铁铸的!你想走不是?你想找他不是?去啊,去啊!我现在是看清了,也想开了,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没那个能耐留住你的心,又何苦硬留着你这具躯壳,我堂堂萨达尔天汗的自尊作践给谁看呢?谁又能领情呢?申傲天,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失望到我恨你,你可知?” 哗啦——! 案上的物什全部被盛怒中的他狂扫落地,三鼎炉的侧沿不慎滑破他的掌心,殷红的血汩汩而下,他浑然未查,狂乱着发狂乱着眼,步步逼近前方女人,脸上的神情是痛,是恨,是无奈,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 缓缓抬手指着前方人的鼻尖,眯起的眸里折射出毁天灭地的恨:“我告诉你申傲天,你不要他,我要!申傲天,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你今日所为!” “或许吧。”简简单单拂去他载满恨意的手指,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尘,从容起身,扯动嘴角本想给他一抹释然的笑到头来却发现连苦笑都无法扯出,无法面对他滔天的恨,脸别去侧过,“元宝很喜欢你,我不想剥夺他享受父爱的权利……” “你给我闭嘴!闭嘴!你不想剥夺他享受父爱的权利,难道你就能剥夺他享受母爱的权利?说的冠冕堂皇,说的悲天悯人,申傲天,你可知你现在行的事将对我来说,对元宝来说是多大的残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我不会原谅你,相信元宝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元宝这才恍然领悟到,他母亲要舍弃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元宝。 “娘亲,不要——”眼泪立刻流了下来,惊惶中带着滔天的悲意,扑腾着短胳膊腿蹦下软榻,一个不慎跌倒,哭喊着连滚带爬的奔来,磨蹭掉皮的小手死命攥着他娘亲的裤脚,小鞋一只掉了,一只半拖在脚上,狼狈的坐在地上,死命的仰着泪迹斑斑的脸往他娘亲的脸上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爱护他的娘亲可以说舍弃就可以舍弃他,为什么?他没有不乖,他会在他娘亲心情不好时唱歌给他娘亲听,晚上会亲亲他娘亲说声晚安,怕他娘亲不高兴今早捏着鼻子喝了半碗羊奶,为讨娘亲欢心还努力识宇,努力做学问……他没有不乖,真的没有不乖…… 冷下心肠不去看脚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元宝,今日情境恐怕在见到司寇殇第一眼时爷的心里就早有预料,爷与司寇殇势必会走今日这一步。孩子的世界单纯美好,大人的世界却冗繁复杂,当孩子的单纯夹杂在复杂的大人的世界中,那必定会伤害到这份单纯美好。 孩子是大人对峙的直接受害者。无可否认,爷是杀害元宝纯真的刽子手,本来这完全可以避免,只要放下心中执念,死了心认了命的跟着司寇殇过日子,也许,或许,元宝会在健全的家庭中快快乐乐的成长——可人都是自私的,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要认了命跟着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这对于爷来说,真的是比死还痛苦。更何况,心里装着人,却跟了另一个人,本身就是对自已的不负责任,对另一个人的不负责任。 “申傲天,你听听,孩子在哭,在求你,你耳聋,心也瞎了吗?你不痛吗?他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啊?这么冷血,你是死人吗?”奋力摇晃着前方无动于衷的女人,一种心爱之物即将消逝的恐慌令他肝胆俱裂,一时间只感觉天塌地陷,天地混沌一片。 “司寇殇,我要对自已负责,对他负责,更是要对你负责……” “负责负责你负贵什么!!你对谁都要负责,可你儿子呢,你对他负责了吗,他怎么办,你要他怎么办,你对他负责了吗!说话,说啊!你不是要负责吗,你怎么就不对他负责!!” 被摇晃的有点头晕,舔舔干裂的唇,语气干涩:“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好一句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消弭你对元宝的伤害?那你这句对不起当真是值钱!”掌心忍不住用力,突然间有种想就此掐死面前人的冲动。听到痛哼,他苦笑了笑,真是讽刺,听到她痛哼他竟还会痛,他真是贱呵。 弯身抱起他哭的几欲断气的小儿子,天大地大,此后他只有他血脉相连的儿子了。 “宝宝儿子别哭,从此咱们父子两做伴可好?” “不要不要!元宝宝要娘亲!娘亲!娘亲!!”在司寇殇怀里哭着挣扎着,朝着他娘亲的方向探动着无助的小手,哀求,渴望。 司寇殇倾过身子让元宝得以触得到前面人的衣襟,元宝短短凉凉的双臂颤抖的紧紧的惶恐的抱住娘亲同样冰凉的脖颈,悲伤的泪水哗哗而下,此时此刻元宝除了哭嚎已出不了别的声,一声比一声肝肠寸断,一声比一声撕声裂肺。 旁边词候的侍女皆泣不成声,赶来的安子也泪流满面,唯有身为母亲的那个人,面无表情。 司寇殇自认天下狠毒之人,却从未知他喜欢的女人骨子里竟是如此冷血。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绝望,这个女人一旦决定了事情,定是没有改变的可能,任何人任何事皆无法动摇其决定,其意志。 她想走,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今日,他恐怕真的留不住她。 “恐怕你也知道,哈达雪中送炭的那些火药都是出自我手,此刻,你们萨达尔三百六十个营帐有一半已被我暗中埋下了炸弹,放我走,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无虞,如若不然,鱼死网破在所不惜。” 果然。 此刻也说不上什么难以置信,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伤心,或许麻木了,或许哀莫大于心死了。此刻的他反而平静了,面无波澜,静静看着眼前面色如初的女人。 “不要我的命,也不要元宝的命了?鱼死网破,他真的如此重要?重要的可以与元宝比?” “爱了半生的人,这种爱早已融于血液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本以为无望,谁知老天垂怜,此时此刻有了可以相守的机会。我不是圣人,司寇殇,我经不住这种诱惑——不错,我爱元宝,但元宝终究是你的儿子,跟我他终会恨我,会恨他——更何况,你比我更需要他。” 沉默了片刻,司寇殇仰天大笑:“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条条都分析到了,件件都算计好了,算无遗漏,堪称妙哉!不过最重要还有一点你没提到,只要将儿子留给我,我就不会跟你鱼死网破,你走的机会就会更大,对不对?对吧,对吧,哈哈哈!连儿子都算计到了,你狠,我司寇殇无话可说!” “今日,我必走不可。” “好,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手缓缓搭上脖上环着的短胳膊,眼眸不经意间触及元宝那迷蒙中带着懵懂恨意的眼神,心神一震继而压下,狠下心掰开他的手臂。 “娘、亲!” 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去。 “小天天,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只要你踏出了这帐篷,我司寇殇发誓,今生今世永远不会原谅你!从今而后,你我视若仇敌,水火,不相容!!” 脚步微顿后继续前行,声音清冷:“我只会视你为不相干的陌生人。” 司寇殇神情癫狂,脚步踉跄倒退数步靠着帐壁,躬身捂着胸口痛的直喘气,可眼神却一动不动的直直盯着渐行渐远的身影。 “娘亲,我恨你!恨那个男人!!” 掀帘的手在阳光下依旧惨白:“元宝宝,娘亲,爱你。” 帘落,生冷冷阻绝了室外的光辉。 残忍的冷无声蔓延—— 光辉散尽的那刹,元宝晕在司寇殇怀里,司寇殇猛咳了数声,一口血喷薄而出…… 草原尽头,夕阳无限好。 牵着马的安子别过脸一言不发的望着草原深处的余晖,爷亦牵了一匹马静静徐行,两人两马的身影在余晖中的影子拉得很长。 “安子,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岂敢。” 仔细整理一下马鞍,抬头望着她:“你每次生气都是这种语调,还说没生气?” 猛的转过脸,红肿未消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指责与不可思议的瞪着:“阿天,你变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魔障了吗,啊?你魔障了是不是!他是元宝,元宝,你儿子啊!儿子你说舍弃就舍弃,是不是改天你也像丢垃圾一样,将我说丢弃就丢弃了?” 踩蹬上马,静静开口:“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安子,你不是垃圾。” “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跟我开玩笑!”安子说着流了泪,哭腔里几乎带着乞求:“我们回去好不好啊,阿天?元宝太可怜了,孤零零的被留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可怜呐——阿天,咱们不走了,哪怕一辈子在那,只要能跟元宝在一起,咱们在哪都一样是不是?” “那好,安子,我剩下的干粮水都给你,你回去吧。驾——!,” “阿天你这个混蛋!你果真丢垃圾的一样丢下我!混蛋!驾——!驾——!” 没有人可以阻挡爷前进的脚步,做出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后悔,绝对不可以……不管申傲天还是沈天,生命里,宇典里,都绝对不会有后悔两个字…… 非宇国惨遭屠国,这轰动天下的惨案自然引起了天下各地的轩然大波,与此同时,非宇国使用的妖器与萨达尔之后加入的妖器自然是引发各地马蚤乱的另一轩然大波,非宇国灭了,其他国家无法从中勘察妖器的出处与秘方,因而只得将目标投向妖器的另一发现处,萨达尔。萨达尔因此风波不断,各 种企图得到妖器的人使用的花招层出不穷,萨达尔因此疲于应付,征战他国的脚步相对滞缓了,一部分国家因此得到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安宁。 江林境内,是远离战火的一方净土,落英缤纷,湘竹葱翠,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意味。 淡雅如画的湘竹林中,竹香清淡沁人心脾,缥缈清风时而卷起苍翠欲滴的竹叶,凌空飞舞,萦绕于林中如画而立的淡雅白发男人周身,似缠绵似缱绻细细浅浅纠缠,白如雪的男人染上了被纠缠的绿色,就如白雪皑皑的天地突现了一抹充满生机的绿色,让人看起来不那么绝望,不那么漠然的没有生 气。 “我的任务已经达成,希望你能放我走。”一身红衣的女子明明穿着桀骜的颜色却面上一哥被岁月凿磨的颓然与茫然,没有跪地没有躬身行礼,可语气却卑谦却也无奈。 白衣白发男人收回看向远处的眼神,不减淡漠的转身,眼神只是在掠向那身耀眼的红衣时方微闪了闪,可片刻就恢复淡漠如初。 “没有找到她之前,你不能走。”提到‘她’刹那,他的眸子闪过片刻温柔。 “为什么?我已经依言给出了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为此我多次差点被炸药炸死这些付出难道还不够吗?更何况她那方已经给了回应,你应该很快就应该找到她就快跟她厮守了,你还要留着我干什么?我不求别的,只求自由还不够吗?” 白衣白发男人没有言语,只是淡漠的转动眼珠看了看面前这位已经被生活磨平菱角的女子,手轻轻抚上潇湘竹枝,内力折断,置于两指间轻轻一弹,擦风声尖锐细微,细芒一闪,叮的声,女子头上束的冠应声而落,被拇指大小的枝牢牢钉在身后数米处的竹竿上。 “不要高估自己的身价,你只有说是的权利。” 语气波澜未起,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令人望而生畏。 散落的发被风刮得呼啦作响遮了半边的面,垂下眼眸挡住其中那种成为恨称为不甘的情绪,伏低做小:“是。” 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毁了容的女人那个让她尤为憎恶的女人竟是来自同一国度的老乡。真是天大的讽刺!此刻的她,也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厌恶即将到来的重逢…… 或许上天就是喜欢搞些恶作剧捉弄捉弄在尘世间沉浮的卑微人类,欣赏人类在红尘中苦苦挣扎而挣脱不得的痛苦。当江林这边正起身马不停蹄的往北深入草原之时,此刻刚从草原离开的人正策马趋向非宇国,并沿非宇国一路往西,两拨人自此失之交臂,生生错过。 若说两人没个缘分,为何今生偏偏遇见了彼此? 若说两人真有缘分,却又为何屡屡错过了彼此? 人说缘分天注定,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姻缘线早有月老牵好,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谁的抢也抢不来。若真有缘分,倒也不枉费这番苦苦争取,若没个缘分,不知逆天可否? |ilikeoon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七章 回去 彩云剪霓裳,池塘中央摇曳了莲蓬花影婆娑,微风拂过柳枝花丛,海棠花下温酒凉。 大兴皇宫御花园,一袭黑底暗纹的刺金色腾飞龙形的蟒袍高贵凉不可犯,勾勒金边的黑色袖口被偶尔的清风微微吹皱,树影婆娑间,负手而立的人眉目冷寒若极地冰雪,冷眼看着匍匐于地的女人,看着她战战兢兢莫敢抬头的胆怯与觳觫,鹰目如锥,目光若戟,锋锐的好似要直刺人的心底。 “太子妃你可知罪!你与浩儿成亲三年之所以无所出,并非你所言身体有疾,而是浩儿三年内根本就没近你的身!浩儿严令你不许靠近他三尺之内,在浩儿留在你房里期间,你们每每都是分床而睡,甚至他每每夜半时分出府,直至天透亮方迟迟而归!也就是说成亲三年,你们压根就没有圆房,可 是?大胆太子妃!知情不报甚至替太子诸多隐瞒,欺君罔下,大逆不道,你眼里可有朕!” 扒在泥地上的纤手筛糠般颤抖,玉兰略施胭脂的俏脸此刻苍白的如大病初愈,面对着冷酷上位者一声比一声的严厉质问,她早已六神无主,惊吓的摇着头抖着声音喊冤。 “父皇明鉴,儿臣……儿臣绝无欺瞒父皇的意图……是太子,太子他……” “放肆!太子乃一国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尊,身份高贵比天,岂容你小小妇人妄言诋毁!犯了错却不知自省其身,反而推卸责任于太子身上,别说这是皇室,太子乃一国储君,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中,也断不容你一介妇人出言诋毁夫君!来人,将太子妃压入禁闭宫,反省三个月,抄写女戒百遍!” 冷冷一挥衣袖,袖口凌厉扫过一侧花技,盛开的花朵霎时剧烈摇晃飘零落花几朵,鲜艳的花瓣随风吹拂到跪地乞饶的女人面上,鲜红映衬着惨白,愈发衬得落花比人娇,人比落花应怜。 悲悲戚戚的哭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也未曾令傲然独立的男人动容分毫。 唤来不远处候着的宦官,低声嘱咐几句,寒霜般的冷酷面容于斑驳树影中愈发的冷厉冰寒…… ——嘭—— “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放了他!”怒气冲冲的踹开御书房的大门,同时一拳打在拦路的守卫脸上,夺过守卫的长戟一把掷向闻讯赶来的一波侍卫,横冲直撞的闯入,径直奔向正伏在案上批改奏折的司徒绝。 “父皇,景瑞他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抓他入死牢!”怒火冲天,一口气奔向御案前,又急又怒又愤,一拳砸向御案一角,即刻被震起的墨汁四处飞溅,染了明黄绢帛黑色污渍星星点点。 握紧的狼毫出现细微的裂痕。 搁下狼毫,扔下手中批阅着的奏折,他抬眼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儿子,劲节的指骨一下一下敲打着案面。 “通敌叛国,罪无可赦,判他绞刑也算留他全尸,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仁慈。” “仁慈?”似听到什么天方夜潭,司徒俊浩提高了声调,俊逸非凡的脸扭曲异常:“笑话!父皇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就是!我司徒俊浩说一个不字就是孬种!你不能针对景瑞,他是无辜的,他……” “你这个混账!”暴怒,案上的一叠奏折被司徒绝怒极全扫到了司徒俊浩的脸上,怒指司徒俊浩的鼻子,鹰眸微眯说不出的怒与冷酷:“你看看你像什么话!对你父皇大呼小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为了个男人竟抹了脸跟你父皇叫板,传出去,你不嫌丢脸你父皇还嫌丢人!那个王景瑞,狗 胆滔天,敢勾引我堂堂大兴的太子,死不足惜!留他全尸已不能解朕怒,朕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朕愤!” “父皇你不能!” “不能?”怒极反笑:“整个大兴都是?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7部分阅读 是朕的,生杀予夺大权都在朕的手中,朕会让你看见,朕到底能不能!” 司徒俊浩急的直拍御案,口不择言:“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以权谋私,与哀帝那个昏君又有什么区别……” “放肆!你,你简直是魔障了!来人,押他进禁闭宫,与太子妃一块,禁闭三个月!” “诺!” “放开本太子!快放开!——父皇你不能杀他!杀了他儿臣会恨你的,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们这些狗奴才快快放开本太子!放开我——父皇——” 待司徒俊浩叫嚣的声音消失殆尽,司徒绝隐忍的狂怒方随着铁拳发泄在镶金边的御案上,几声临死前的悲鸣,上好楠木铸就的御案彻底肢解,案上的奏折、笔墨、砚台、摆设古玩通通落地,滚落四处,狼藉一片。 喜欢男人!喜欢男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司徒绝一手教出来的儿子会喜欢男人! 这叫他情何以堪! 这叫他如何对得起她? 更可恨的是那愚蠢之极却胆大包天的太子妃,知情不报,帮衬着浩儿作掩护,何其可恶!若是他早知浩儿有如此癖好,早些采取手段处理,又何以落得此刻一发不可收捡的地步!都是那可恶可恨的太子妃! 一国太子喜欢男人,先别说朝廷上那些个各怀居心的大臣们如何想,就是让天下的百姓如何想?足矣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太子乃国之代表,如此表率,让天下人如何信服?一个不慎,动摇国本只在指顾之间! 皇位是他谋划了半生方辛苦打下的,牺牲了多少,葬送了多少,方换来了今日的一切,倘若是葬送在浩儿手里,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负手居高临下的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檀香青炉紫烟盘龙脉,顺着仿佛蜿蜒不到尽头的恢弘长殿缥缈而出,挤出威严凛然的宫门一路扶摇直上九万里,俯瞰世间大好河山。 江山,用刀戟杀来的这片血染的江山,是他的魂,他的命,他绝不会允许有任何的危机威胁他的大好河山。 浩儿,他是不会再让他魔障下去的。 吸口气暗调好情绪,敛声道:“传柳太师进宫见驾!” 大兴都城紫薇大街主道,俩个头挽青色碎花布的妇人相携蹒跚而行。灰头土脸,拉着参差不齐的粗木拐棍,身后背着的包袱瘪瘪的惹尽了尘埃,两人一路风尘仆仆的落魄相在繁荣奢华的大兴都城也算惹眼,不少锦衣华服的路人注目了不少时间,指指点点,甚是无聊的揣测起两个女人的悲惨遭遇。 “是不是被夫家赶出了家门?” “指不定是遇上了杀人越货的土匪,家人被砍了,她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或许是家乡遭洪灾,瘟疫?” “也说不定是夫死子丧,没依没靠,这才远走他乡。” 对于人们的八卦情怀爷此刻无兴趣探知,此刻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晚餐如何解决,今晚又要如何解决住宿难题。 忍不住再次掂掂荷包,几乎没有重量的荷包无疑是向爷传达着弹尽粮绝的信息。 脑袋不由得耷拉下来,一连几日徒步走了数十里路,吃不好睡不好,此时此刻又累又饿又渴又困,就是想出点子赚钱也有心无力,偏偏这天上的日头不知疲倦的高高照,以完全的作对姿态晒得人头昏脑胀,几欲昏厥。又偏偏那早已看爷不顺的安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疲劳轰炸。 “什么破组织,卖个消息宰人那么多钱!一个消息百金,阿天你连问了七个消息,七百金啊!有没有搞错,我们总共才带走了六百金,你可恶的让我把唯一的手机当了凑足了七百金换什么破消息!有没有搞错!本来那么多钱足矣我们二人好吃好喝好住的一辈子,这下可好,紧巴巴的靠着剩下的几两银子挨到什么都城,吃能噎死头牛的窝窝头,喝着也不知干不干净的河水,风餐露宿,简直就是他妈的活受罪!……喂,阿天,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点头如小鸡啄米:“有有有……”这下真的要喝西南风了,一个铜板也米了,难道要带着安子要饭去? 安子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旁边人敷衍性的回答。 头顶冒烟,一个火大扔了手下拐棍,甩开旁人,摇摇晃晃的找了个阴面遮阳的地方一屁股坐下,靠着墙闭幕眼神,赖着不走了。 被安子甩的身子摇摇欲坠,头昏眼花了好长时间方将前方晃动的两个安子合二为一。 拉着拐棍立在原地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叹气,一个消息百金,哪里能算是贵呢?想当年申家的风满楼,一个消息一百五十金绝无二价,这新崛起的宇楼号称当今武林第一情报楼,虽质量不知如何,但这价钱上可比当年的风满楼便宜了整整五十金,这还嫌贵,那干脆自个去打探得了。不过话又说回 来,若不是风满楼已经从江湖中隐退还得爷无处可循,那爷也用不着浪费七百金,更不用满世界的跑腿不是? 据从宇楼打探得来的消息,那批炸弹的来源处是大兴京都,对于宇楼给予的这则答案爷虽感到疑点颇多,但也秉着宁可弄错不可放过的原则,前来查探一二。但愿那宇楼质量有的保证,不是浪得虚名,否则爷累死累活的到头来反倒做了无用功,那真要哭爹骂娘了。 大兴都城,久违了。 城还是三年前的那城,街道的阡陌纵横也与三年前无异,要说变,也就是气氛比三年前热闹了些,人们的精神头比三年前高了许多。 也是,没了猫咪时不时的游街示威,那些小平头老百姓们当然也敢出来溜达了,气氛当然热闹了不少,没了申家老小两只鼠的上蹦下窜,人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仓中粮食,丰衣足食了,精神头自然高。 三年未见,不知他如何,老申头怎样,小子熏好不好,猫咪如何,以及……申府是否还在? 一想起申府,不由得情绪高涨,也来不及去拉起那貌似打死也不起来的安子,拉着破烂拐棍连蹦带跳的往申府的方向奔去,徒留安子在身后骂爹骂娘,连吼带叫…… 从皇宫里出来,柳太师神情有些恍惚。 早在宫门外等的坐立不安的柳晔一见宫门走出的苍老身影,眼睛一亮,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父亲,皇上急招您入宫究竟所为何事?” 苍老的身躯摇晃了晃,摇头拍大腿叹:“祸事,祸事……”身体一耸,忙捂住嘴,惊惶往四处看了看,对着同样一脸谨慎的柳晔使眼色:“回去再说。” 柳家主屋,两扇梨木门阖的密不透风,四个家奴立在门侧,戒备万分的注意着外面动静,力求一只苍蝇都飞不进门内。 屋内,柳晔脸色不住的变化,柳母急的直在原地打转,柳父懊丧的直拍大腿,后悔不迭。 “皇上他提到要将南阳郡主赐予晔儿为妻,我自是欣喜不已,感谢皇恩浩荡也就放松了警惕,听皇上提到烟儿与南阳郡主同年,同龄人话题多易相处些,有空让她们多来往些增加姑嫂的感情,我就急急应诺,皇上这会倚重咱柳家赐下这等好的婚事,我怎么也怕皇上知晓了咱柳家丑事而对咱家有嫌隙啊,所以烟儿的事也就绝口不提。谁知,皇上他,他话锋一转,说烟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欣赏烟儿的才名,有意……有意选烟儿为太子侧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若这才说出烟儿的事,难免有欺君的嫌疑,弄不好圣上还会误以为是臣下不满他的赐婚,拒婚搞出的把戏,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啊!唉,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柳母吓得两腿发软,又惊又怕的奔向独自懊恼的柳父,跪下抱住他的膝盖颤抖祈求:“老爷,你可要想办法救救咱们柳家啊……” “救?往哪救?谈何容易!”老眉倒竖,看着柳母,他就一肚子火气:“还不都是你生养的好女儿!不知廉耻,跟着卑贱的奴隶跑了,我这张老脸全都给她丢光了!最好祈祷别让我逮着那个不孝女,否则我不打断她的腿我的名字就倒着写!” “不要啊老爷,烟儿她也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你这个无知妇人,还不都是你给惯得,打不得骂不得,事事顺着她,整日里没现没矩的跟着些奴隶摆弄些花花草草,我说说她你还拼命护着!这下好了,惹了大祸事了!诛九族的大罪,大罪啊!要是柳家灭了,那也是你们两妇人造的孽障!” 柳母嘤嘤的哭,柳父不停的训斥,一时间屋子里嘈嘈杂杂的,扰的本来心情就不佳的柳晔更加烦闷不已。 “行了!出了事是谁也不想的,此刻追究责任又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找出解决之法,我与太子向来交好,既然是太子侧妃,若是太子不愿的话,相信皇上也不能硬来。”语罢,沉着脸拂袖而去。 柳父愣罢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啊,太子,找太子好啊,若是太子能松了口,那事情也就好办了,关键时候还是晔儿能……啊,不对!晔儿快回来,太子他不在府中……” 已急急出了柳府的柳晔自然没有听到柳父的焦灼呼唤。 太、子、府! 谁能出来告诉爷,此刻的爷是不是因为饿的头昏眼花,出现了轻微的眼部神经错乱。 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金灿灿的三个镶金大宇,爪子往旁边随意一捞,抓过个生物,提到自己跟前,手指那晃悠悠的三宇,虚心请教。 “那三宇咋念?” “疯婆子你快拿开你的脏手!找死不成!”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又怒又厌,踢打开硬把他拽过来的疯女人,嫌恶的拿起帕子狠狠擦着刚刚被抓过的地方,呸了声,骂骂咧咧的走开。 眼神仍旧不离那耀眼的烫金大字,手习惯性的一捞,再次提过一个生物。 “那三字咋念?” “哎呀救命啊!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救命啊!” 这次的后果是被人家赶来的夫君一把扯开,被附加的赠了个老乞婆的光荣称号。 锲而不舍的再次捞过一生物,问题一成不变。 “那三宇咋念?” 不知第几次捞过生物,当将问题机械的重复时,脑袋上轰的下挨了铁扳。 “死阿天,明知我不识这里的字还问我,故意糗我不是!” 机械的转过脑袋,眼直勾勾的瞅着怒火高涨的安子,悄悄喇开嘴,露出八颗牙,幽灵般的声音说着:“你不知道这三字是何,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自右往左,来,跟着姐姐来念,太、子、府——来,不识字没有什么可耻,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大胆的开口跟着我一块来念,太、子、府——” 安子浑身就如打了鸡血般的抽搐,太子府,太子府……太子府!谁来告诉她,是不是她理解的那样?谁又能来告诉她,她旁边这个貌似神经有点不太正常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把她带来太子府要干什么勾当?难道要将她给卖了好换钱? 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她安子身材虽不赖,但也卖不了几个大洋的,不值钱,不值钱的—— 狠狠一撸鼻子,拉起安子扭头:“走!” “啊?去哪里?” “你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给太子暖被窝吗!” 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才不要!” “那还不走!” “走走!我们走……怎么了阿天?不是说走吗?”为何又停下不走一个劲的瞅着太子府的方位?难不成改变主意,真要将她卖掉? 手紧紧攥住想要逃离的安子,不错眼珠的盯着矗在太子府门口的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瞧他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有点血液沸腾的感觉。 柳晔,貌似混的不赖。 “太子不在府中?” “是的,太子还在宫中,诸柳公子改日再来拜访。” “那待太子回府,能不能麻烦小哥通告太子,在下有要事相求,若是可以,派人通知在下一声?”从袖口掏出两锭银子,塞到守卫手里。 守卫迅速放好银子于袖中,无表情的脸缓了缓。 “分内之事,柳公子不必客气。” 走出太子府,柳晔心事重重,不断思虑着说服太子的说辞,这事可大可小,关键还是在于太子,只要太子肯帮他们柳家一把,他们柳家算是逃过这一劫了…… “唉哟……妹妹……姐姐我……我头好晕……”算准了柳晔来的方向暗中一把将安子推了过去,安子也蛮配合,一撞着人就两眼翻白装死,只是演技拙劣了些,临晕前为避免自个摔着八爪鱼般扒着柳晔的脖子不放,顺道不忘占爷的便宜,妹妹妹妹叫的顺溜。 一见人‘晕’了,身为妹妹的爷自然义不容辞的登场亮相,扯开嗓门哭丧似地嚎,直嚎的大街小巷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的一股脑的赶来看热闹,一窝蜂般将我们三人围得密密麻麻,与那蜂窝有的一拼。 “我的好姐姐哟,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闭眼了这?别吓妹妹,醒醒啊,快醒醒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三短两长的,妹妹下半辈子要怎么过活啊——你!都是你!你撞坏了我的姐姐,你赔!你敢不赔我今个就拖着姐姐的尸首去捅你的老窝,砸烂你家的破烂门造棺材!有多少破门就造几口棺材,一口一口的在你家院子摆放整齐,给你们家老老少少一人一口,不够的就商量商量两人挤一口,趁早选个宜下葬的黄道吉日,早下葬早投胎,欢欢喜喜的去阎王殿报名登记去吧!” 一阵阴风扫过,无端刮来无数片惨白的冥镪,似有鬼魂召唤般盘旋阴笑的女人头上,忽的阴风一止,冥镪阴惨惨的哗啦而下,飘过女人的头顶,周旋在女人的周身做冤魂缠身状。 看热闹的群众突然噤了声,喧哗仿佛刹那被锁定,所有人的目光似乎傻掉般盯着那阴笑笑的女人不动。 柳晔从未感觉他的心跳会跳的如此失常。 那双玩世不恭中总是隐匿着无数毒计的眸子,那么熟悉,那吊儿郎当中挟裹着步步逼近的语调,那么熟捻,熟悉熟捻的让他恐惧,是怕到骨子里的恐惧。 不可能,他的死讯天下尽知,他柳晔不信鬼神,世上绝无第二个他。 强自镇定的维持着面目表情,在太子府前,众目睽睽之下,他柳家的继承人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丢了柳家的脸,让旁人看了笑话。 手被强制性压制着不至于颤抖,机械般的伸向腰间解开了香囊,塞到了身前紧扒着他貌似晕倒的女人手里,用力扯开,迈开步子挤开人群匆匆而去,那速度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当事人已走,可围观的群众不知是想看后续发展还是想分杯羹,迟迟呆在原地未曾离去。 这下可令爷为难了,他们不散场,我们如何大大方方的打开香囊看看银两几何? 烈日酷暑煎熬中,倒地挺死尸的安子终于受不住了,微微睁开一只眼,用那眯缝的眼给爷打眼色。 “哎呀我的姐姐啊,你死的好惨啊,好惨啊,惨绝人寰,惊天动地,夜半惊魂啊——”趴下身子凑近她,低语:“不好了安子,这群小人好像也想分杯羹,怎么办?” “他妈的,这是咱们的演出费,这群垃圾凭什么!”安子急的睁眼爆粗口,猛的想起自个是死尸状态,忙又倒下歪着脑袋装死。 “哎呀我的姐姐,你是回光返照吗——完了完了,安子,他们过来了,过来了——”余光瞥见他们不怀好意的步步逼近,围着我们的圈子愈来愈小,爷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这架势怎么不像是来要钱的,倒是像来要命的! “拜、拜托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婶们,别这么恐怖的看着我们,那、那钱都在这,你们……” 哗啦——! 一盆狗血从天而降。 “妖精,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现、现了!现原形了!快看她,满脸血红血红的,鬼、鬼啊——!” 靠!他爷爷的狗娘养的,泼你一脸狗血试试,你会不会满脸血红血红的! “大胆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 “此乃太子殿下门府,有真龙守护,容不得你等妖孽在此撇野!” 撤野,爷还撒尿呢! 狗屁太子府,这狗太子鸠占鹊巢,这里原本是我们申府的地盘! 仰脸抬手狠狠抹了把浓稠的血脸,眼睛突地瞪得死圆,龇着牙,撩起血红的爪子,仰天长嚎一声,张牙舞爪的冲着人群过去! “嗷——救命!妖孽吃人啦——” “逃啊!快逃啊!” “妖精大娘,俺肉粗,不要吃啊——别吃俺,别,别,嗷——” “爹啊,娘啊,儿子不能尽孝了——” 当太子府外的闹剧被平息时,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被咬伤者不在少数,受害者哭爹喊娘,纷纷跪在太子府恳清太子殿下为民请命,但可笑的是这么多人外加太子府的众多侍卫竟然让两个区区作恶女子给逃了去,说出去恐怕令人贻笑大方,可事实偏偏是这么不按常规走,歪斜着轨道前行 ,出人意表,让人哭笑不得。 其实要真算起来,也多亏了这群闹哄哄乱糟糟的广大看客,要不是他们乱蹦跶乱喊乱叫的制造了混乱,爷和安子恐怕现在已经在监牢里守着蟑螂老弟面壁思过去了,岂容此刻我们二人乐悠悠喜哉哉的拿着不义之财四处潇洒,吃饱喝足睡好后,头顶星星,端着银两直接去逛窑子乐呵。 “天啊,银票两千两,银子四锭——哦对了,一锭多少银子来着,哦对,五十两,五十两啊!我们现在又足足两千二百两的存款了!哦我的耶稣大人啊,从来不知你是这么的关照我,诸原谅我以往对你吐出的三字经,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阿门——”划着十字,安子棒着银子,一脸虔诚。当然这虔诚是建立在银子的基础上,倘若她此刻捧着的是一堆牛粪,保证对着耶稣吐三宇经就如连珠炮弹一般。 折扇轻摇,梳洗干净,改头换面一副贵公子打扮的爷风流倜傥,噙着女人看了会心肌梗塞的坏笑,折扇抵在唇边在旁轻笑着提醒:“耶稣心眼坏着呢,巴不得你变成穷光蛋去讨饭,哪里会那么好心的照拂你?亲爱的安子,你要知道,你这穷光蛋之所以能一夜暴富,靠的,可都是大爷我。” “靠你?”安子嗤之以鼻:“若不是你去打探什么劳什子消息,我安子至于落魄的几乎要去讨饭啊吗!” 抿唇笑而不语,对她的责怪不置可否。 “哎,不过有点我倒是奇怪的很,瞧那位公子似乎也不是什么痴傻之人,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了?如此大方的将上千两银子说给就给,是他家太过有钱了就权当施舍乞丐了还是因为我安子演技太过出神入化?” 忍不住大笑出声,顶着安子吃人的目光啪下合上折扇,身子倾斜向她凑近,扇骨抵唇角,神秘兮兮道:“原因无他,只因余威犹在。” 余威犹在——? 安子奇怪的咀嚼着这四个字,边走边嘀咕,反复思索不得其解。 “阿天,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折扇潇洒的打开,笑:“秘密。” 安子再次苦恼的陷入了思索,秘密,会是什么样的秘密…… 青草阁,明月楼,墨竹楼,红豆阁,思梦楼 ……各大男妓馆妓女馆通通集中在块类似现代红灯区的地方,格局与三年前貌似没有特别大的出入,唯一让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墨竹阁不存在了在意料之中,可为何在原来墨竹阁的对面,那本该是含香楼的地方,建筑物不变,可名怎么就改成了墨竹楼了? 这个发现让爷不爽,非常不爽,若是这墨竹楼是小倌倌楼的话爷或许会以为是玉娘回来了,卷土重来并将产业发扬光大,以绝胜之姿雄赳赳气昂昂的将那莫子谦的产业给收购囊中,可入目的明显是穿着清凉的大妈大婶们,自然就不会玉娘的产业了。 “天哪,这个时代真是开放啊,还、还有男妓啊!”盯着墨竹楼对面的红豆阁,安子两眼直往红豆阁门外披着红纱卖弄风马蚤的男人身上瞄,啧啧叹声:“不错不错,虽远远不及你那位,但身材总的来说还蛮有料,不知今晚哪位大婶能有幸得这尤物垂青。” 忽略安子提到司寇殇时心里掠过的异样,笑看着安子色迷迷的模样,调侃:“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这男人馆可不是为女人服务的,一般来说只为那些有特殊嗜好的男人服务。但是如果安子你有需要的话——嘿嘿,我大可多甩点银两,给你通融通融——”用胳膊肘拐拐她,暧昧的冲她眨眼。 “死阿天,找死不是!”提着拳头她作势要打,爷抱头做怕怕状一溜烟溜进墨竹楼,视若罔闻身后老鸨急急的招呼声,沿着铺就着红绸缎的楼梯蜿蜒蹬蹬直上二楼,回头冲着气急败坏的安子做个鬼脸,于二楼靠着围栏的地方找了个空位坐下,笑嘻嘻的看着忙不迭上来的老鸨。 “这位官人,公子,您再怎么急也得先告诉妈妈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妈妈给你仔细选个送来,好好安排下不是?这么不打招呼的冲了上来,这要是公子有了个什么闪失,还不让妈妈我伤心死?”扭着肥臀,妈妈桑说句话抖下帕子甩在爷脸上,偶尔拿着丝巾擦擦干干的眼角,做担忧心疼状。 干笑两声,爷打开折扇用力的扇,试图扇走让爷忍不住要打喷嚏的浓郁香味。 “妈妈恐怕不知,大爷我可是土生土养的京都人,在这大兴,别的不敢说,就你家楼院大爷我走的比自家大院都勤快,这一花一草一木还有这栏杆我可是比自家大院都熟!”拿起桌上的紫砂杯于手中把玩,眼睛看着一脸敷衍假笑的妈妈桑,“怎么,不信?别看着大爷我眼生就误以为是大爷我信口 开河。喏,那就拿我手里的这只紫砂杯来说,茶杯的杯底水印着‘相思树底说相思’的相字,桌上这另外六个紫砂杯就分别按次序水印着其他六字,合起来,就构成连贯的缠绵情诗。这水印极为特别,印入杯底无痕无迹,肉眼根本就辨不出,触之也似乎感觉不到,呵呵,这水印就奇怪在这,看不到触 不到,唯有当紫砂杯中盛满了举世闻名的醉红尘,杯底的水印的字方随着醉人的酒波涟漪荡漾,情丝缠绵,酒不醉人人自醉——当然,若是这么多套紫砂杯都刻着同一首情诗那就毫无新意了不是?嗯,那位,那位兄台所持的杯具,合起来的诗应该是‘直道相思了无意’,最边上那仁兄的茶具若大爷没 记错的话,应是‘一寸相思干万绪’,还有那边……” “天哪,这位公子说的真不差,真不差哩!有字,真的有字!这杯是一,这是寸,相,思,千,万,绪!一寸相思千万绪,真,真是厉害啊!想我王某混迹墨竹楼这么长时日,还真从未发现这看似普通的杯子有这么多门道!这位公子厉害,厉害!” “快去买几坛醉红尘来,本公子也要试试!” “试试,一定要试试!” 二楼的各大公子哥大老爷们们纷纷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捧着醉红尘要一探究竟,喧哗一时,搅得一楼的哥们坐不住了,一窝蜂的凑了上来,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块看所谓‘奇迹的发生’。每每验证完一个字,他们放声高嚎,敲桌子踹椅子,更有甚者直接蹦跶上桌上,拿着验证完的紫砂杯得意洋洋 的摇臂长嚎,炫耀骄傲的模样活脱脱像是打胜仗了的公鸡。一时间楼里简直就如炸开了锅,人声鼎沸,尖叫声嚎叫声欢呼声敲桌声掉杯声拍手声撕帘子声摔椅声捶柱声甚至因此争执不得善果而拳脚交加声不绝如缕,声声入耳,热热闹闹的差点就将这楼顶给掀翻了。 老鸨心疼的瞅着漫天飞舞的碟盘杯壶,扭着丰满的身子一会飞来这方软言软语的哄着,一会奔向这方低声下气的劝着,一行打手整齐的立在楼梯口却迟迟不得行动,因为老鸨得罪不起啊,这帮执绔子弟,各个家世非凡,抓出来一个指不定就与某个朝野重臣攀上个亲戚,得罪一个恐怕就得有她受的 ,更何况一下子还是这么多个! 与手忙脚乱的老鸨这方相反,此刻的爷正端着紫砂杯,悠哉随意的坐在清净角落里的一方矮桌上,一手撑桌,搭着个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前的这位仁兄侃大山。 “沈公子见识非凡,博闻强识,所述观点另辟蹊径,独树一帜却又精辟经典,一番谈来只让王某感到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受益匪浅!沈公子有如此大才,倘若参加科举,王某相信定会一朝题名天下知,不假时日成为朝廷中流砥柱,国之栋梁!” 摆摆手爷可呵呵的直笑:“朝廷秋季就要开恩科,奈何沈某的乡籍早在七年前远走他乡的时候除了去,此刻算是无萍之人,如何能参加科举?” “除籍?”仁兄一脸震刹,不相信般将爷上下左右打量了番,试探道:“恕我冒昧一问,敢问沈公子,可是……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怎么,王公子看在下像是作j犯科之人?”故意扳起了脸。 “沈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只是,只是……” “王公子莫要在意,沈某开玩笑而已,瞧你紧张的,哈哈哈——” 仁兄松了口气,一脸无奈:“沈公子你,真是,真是个不羁洒脱之人。”说罢似乎也觉得好笑,摇头笑了起来。 见和他渐渐热络起来,爷开始似无意转移话题:“哦对了,王公子,若在下没记错的话,先前这里的妈妈应该是个名为紫霜的女子吧?” “沈公子记性不错,三年前这里的妈妈的确是紫霜妈妈,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突然换了人不说还改了楼名,新来的妈妈说这楼已经易了主,可奇怪的是楼里的装饰摆设丝毫未变,令人心生疑惑。” 沉吟了片刻,转着手里的紫砂杯笑了起来:“这名字改的倒是挺有趣,听听,墨竹楼,以前这楼对面不是有个墨竹阁吗,这主人思想倒真奇特,硬是将人家的名字给搬照过来。若不是进门时看见娇姐们来来去去的,还真以为是对面的老扳将原先这含香楼给霸占了呢。” “嘿,沈公子还别说,听说这楼改名那会,好多好那口的大老爷们小公子们愣是会错了意,走错了门,闹出了不少笑话,自然也被人砸过不少次场子,全都是这名字起的。” 呷口清爽的酒汁,顺道掐了把旁边坐不住的安子,热络而神秘的对着仁兄笑着:“王公子,其实说到这墨竹,在下还真想起个人来,王公子,不如你来猜猜,沈某所言是何人?” 仁兄微怔后摆着手指哈哈笑着,一副这个问题你难不倒我的模样。 “申家礼佛者,申墨竹是也。沈公子,王某猜的可对?” 领首淡笑:“多年前曾有幸得见此人一面,惊鸿一瞥中,其脱俗除尘的气质令沈某至今难忘……呵,不知王公子对此人评价几何?” 仁兄踟蹰着,沉默几许,最终尴尬的笑着:“沈公子,朝廷逆臣,不宜加以议论。恕王某直言,沈公子刚刚那一袭话,千万别再讲予他人听,以免招来祸患。” 一成不变的笑着:“跟王兄一见如故,不知怎么就得意忘形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害王兄为难,沈某心有愧焉……” “你当我是兄长?”仁兄眼睛发亮,掼住爷的目光不放:“沈弟真将在下当兄长?” 僵硬的笑:“那是自然……” “那咱们结拜吧!” 就这样,爷逛妓院逛出个结拜兄长,悲哉,叹哉! 王凌,刚及弱冠,新起的寒门世族,祖父王宇现任大兴户部尚书,家父早丧,祖父怜他幼年没了父亲又是三代单传,对他尤为溺爱,不忍拘束,特许他待行了弱冠礼再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做事。 户部尚书,真是个肥差,在爷的印象中,老申头经常从小徐子他爹那掏好东西,银白之物自然是不在话下,什么历朝历代的珍奇古玩宇画书藉更是源源不断的从小徐子家偷渡运来。 带着审视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往王凌身上瞥,心里打着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作响,爷从这只肥羊身上能掏得啥好处呢? 日子流水一般悄悄的走过,凭着爷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的本事,再加上早先爷也是个爱玩的主,这些高干子弟们喜欢玩什么脑袋瓜里整日里装的什么爷自然了如指掌,跟他们能玩在一块不说常常爷也会带来些新颖的东西,圈子里向来崇拜能玩出水平能玩的出奇制胜的人,虽爷暂时没啥背景,但 就单单凭着这些混迹圈子的手段,没过多久便与王凌他所属的交际圈的高干子弟打成一片,沈兄沈弟的叫的热乎,勾肩搭背,几乎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今日谈谈小妞如何,明日如何小倌怎样,时不时的教他们些泡妞心得,当然这些家族未来的中流砥柱虽然爱玩但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时不时的什么咏 诗会、谈史会上来上个一两句语出惊人,一步一步的在圈子里建立起威信。 不得不说,结识王凌这位便宜兄长还真是让爷见了个大便宜。 瞧瞧跟他结拜的这一月来,身份证明有了,住他的吃他的喝他的,钱省了麻烦更省了,隔三差五的出去吃顿大餐,口福有了,跟着圈子里的人四处闯荡,提升了现在的地位不说也给打探消息提供了方便的捷径,而且打入敌人内部,将来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容易不是? 来句总结发言就是,便宜义兄,好处多多。 只是令爷颇为不解的是,柳晔这实打实的高干子弟,这靠扳倒申家高升的大家族的子弟,本该在圈子里混迹的大人物,这会怎么销声匿迹了,这整整一个月来竟连他一面也没碰上? “祖父,何事令您愁眉不展?”手拿蒲扇王凌乖巧的在他祖父身后为愁眉紧锁的祖父扇风驱热,心想应该是朝廷上的事情又令祖父为难了吧,祖父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家族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忠,他不该再如此混下去了,今年科考他定努力考取功名,为年迈的祖父分忧解难。 唉—— 长长地叹声气,王宇搁下茶杯,愁眉依旧不展:“本来这些朝廷上的是是非非不想过早的让你涉及,只是祖父老了,不能一辈子护着王家,你也行了弱冠,是个大人了,也是时候该接触接触这圈子里头的是是非非,边边角角——凌儿啊,柳家,有难了——” 聚贤楼。 “怪不得,怪不得柳兄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原以为他是为将临的科举扰心,谁料、谁料原来他家竟面临如此危机!身为他的结拜兄弟,在他危难之时却不能及时为他排忧解难,我、我何其没用,枉费了柳兄往日的优待!”背过身锤着墙面,王凌颓丧而哀然,急切却又无能无力,深深的愧疚感压的喘不过起来。 结拜兄弟四个字令爷顿感头大。 爷与王凌是歃过血的结拜兄弟,王凌这小免崽子又与柳晔那只免崽子是结拜兄弟,那爷与柳晔岂不是间接的结拜兄弟?瞧,这关系弄得,四不像了这是。 “对了贤弟,你向来机敏聪慧,思路广,点子多,不如你来出个主意来帮帮柳兄吧!”转身殷切的拉着爷的爪,王凌纯洁小白免般期待信任的目光放在爷身上,那模样好似爷真是个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他放一百个一千个心把他结拜大哥的身家性命托付给爷。 见到这,爷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小鼓,有这种连敌我双方都分不清的结拜兄弟如此,谁能睡的高枕无忧? “办法倒不是没有……放耳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柳府内,王凌找柳晔细细诉说了一番,柳晔听罢,拧眉沉吟半晌,反复在房里踱步沉思,衡量其中利弊,左思右想,迟迟下不了决定,急的一旁的王凌忍不住催促。 “柳兄,你倒是快下决定啊,这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太子殿下被幽禁宫中不得向其求救,柳家小妹又……依圣上的意思,恐怕待太子殿下过了三个月的幽禁期就要举行纳妃仪式,到那时候,你们要到哪里去寻个柳小妹给太子?那时皇上定然大怒,柳家也就坐实了欺君之罪,众目睽睽之下,你们百辞莫辩,到时候可就……唉!柳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神情一动,他几步走近王凌,面色严肃:“贤弟我问你,我们柳家的事还有谁知晓?” “柳兄放心,父亲自知此事关乎重大,只让我一人知晓——不过为了帮柳兄排忧解难,贤弟我将此事告知了沈贤弟……” 柳晔心里一跳:“申?” “不,是沈。”看着柳晔变了的脸色,王凌即刻指天发誓:“贤弟我可以对天发誓,沈贤弟为人忠诚守信,忠肝义胆,断不会做些背信弃义之事。此次柳兄有难,沈贤弟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更不惜远走他方为柳兄寻找相似之人,其心忠厚,就连贤弟也心感之焉。贤弟可以用性命发誓,沈贤弟是可以托付的人,他的人格完全可以保证。” 柳晔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此计谋的确可以解一时之忧,但为兄所怕的是,饮鸩止渴,最终只会自取灭亡。一旦事发,那柳家……” “柳兄,事急从权,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起来?柳家小妹养在深闺人未识,只要你们封好下人的嘴,只要你们一口咬定那就是柳家小妹,其他人就是察觉了又能有何证据?又能奈你们如何?柳兄,形势不等人,要早做决定啊——” 在王凌的劝说下,柳晔终于咬牙拍案决定:“行!我去说服父亲,若事情能成,我柳晔定当一辈子记下贤弟的大恩大德!” 代嫁之事就如此定了下来。 当然柳老爷子是谨慎出了名的,要他点头同意还真是不太容易,但当他见了找来的替身人物时,那几乎与他女儿相差无几的面容顿时消散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犹豫,欢天喜地的将找来的替身当女儿养,就等着两月后的大婚。 柳家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全家上下无不欢欣鼓舞,除了最先答应代嫁之事并竭力促成此事的柳晔。 他不明白自己的感觉源于何处,对于这个与他妹妹面容相似的女人,每每见着,他都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相似的面容,与他妹妹也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循规蹈矩的,照道理说即便是不喜欢也不会生出恐惧之情,可偏偏,看了她,听她软绵绵的拖长了语调叫哥哥,他会恐慌,会害怕,一颗心蹦跶在胸腔里简直就要惊的崩裂开来! 这种情感不是无缘而起,自从背叛了那个人之后,每每一见到与之相似之人,他的心跳就抑制不住的狂跳,从骨子里发出的颤栗令他遍体生寒,即便是那个人已死,每每想起他还是不可自抑的发抖,觳觫……余威犹在,因为见识了那个人残忍无情的手段,所以那个人无形中给予的恐惧就如影随形,如魔障,如诅咒,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警告着他,逼迫他时时刻刻或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中…… 只是,他不懂,为何那个如此相像他妹妹的女人会给他如此的压力? 她与那个人相像吗?相像吗?他扪心自问,但却得不出答案一二。 是啊,说不出哪里相像,只是感觉,感觉……这次的感觉很强烈,比以往几次来的都强烈,恐惧就如张开魔爪的黑色魔鬼,正一点一点的将他无情吞噬…… 御书房里,司徒绝和司徒俊浩的争吵再次升级。 “父皇!您太伤儿臣心了!您根本就不知儿臣想要什么,儿臣希望什么,只会按照您的愿望将您所期望的一切,不管儿臣愿不愿意想不想要都统统加诸到儿臣的身上!儿臣喜欢男人怎么了?有什 奸臣当道全集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8部分阅读 错?儿臣有爱人的自由,喜欢谁那是儿臣的事,又与父皇何干?倘若父皇觉得儿臣丢了您的面子,儿臣影响了您的江山,您大可以废除儿臣,反正这江山,儿臣本来也是不怎么稀罕的……” 啪——! 狠狠的一个耳光拍去,干净白皙的面容霎时红肿的老高,皮下组织充血,头被打偏侧向了一边,淡淡的血丝顺着嘴角慢慢滑落。 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凤眼,司徒俊浩颤抖的摸了摸被打偏的脸,似乎被打懵了,半晌也未回过神。 “父皇,你打我?” 静静看着司徒绝的凤眼中隐忍着澄澈的水雾。 狠力一甩袖,负手于身后,交错相握的两手咯蹦作响,青铜色的手背上青筋泛起,指骨泛白。 扭头不去与司徒俊浩委屈的眸子对视,闭眸负手而立,说出的话波澜不起没有丝毫商量余地,“这江山将来是要留给你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十日后迎娶柳家女,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你独裁!父皇你好不讲道理!不要以为骗我放逐了董瑞我就不知其实你已经暗中派人将他杀害,父皇,你杀了儿臣的爱人还不够,难道还要逼迫儿臣娶个不爱的人吗?作为父亲,你怎能如此!”抬袖狠狠抹了把泪,心里委屈至极,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屈死的董瑞。 “爱人?嗤,无稽之谈,小小年纪何以懂爱?若真爱,何以不随着那董瑞同生共死?所谓爱人,一人身死,余留一人绝不独活。” 他父亲嘲讽的语调严重刺激了他,如炸毛的公鸡一般,跳脚对他父皇堪比恼羞成怒的叫嚷:“好!董瑞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去死!我这就去死!我不会让你看扁我的,绝不会!” 睁开鹰眸,冷眼瞅着寻死觅活的某人,嗤之以鼻:“说的冠冕堂皇,只不过说到底你也只是为了不让你父皇看扁你而去死罢了。” “我不是!父皇你休得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浩儿你的学问没白学,讽刺人的成语接二连三的往你父皇的身上套,浩儿,你莫不是吃准了父皇舍不得办你?” 梗着脖子,司徒俊浩死不认错:“办就办,反正被你没自由的管着,还不如死了了事!” 额上的青筋不由自主的又跳了几下。 吐口郁气,望着死不服输的司徒俊浩,不由得叹息:“浩儿,你何时才能长大?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我行我素,怎么就不能有所担当呢?十七岁,也不小了——来人,送太子回东宫,严加看管,若十日内出了任何岔子,你们就直接取下向上人头谢罪吧。” “诺!” 绿水湛水漪,片片飞花舞晴空。 大好的日子里,天公作美,彩蝶作兴,飞舞翩跹轻弄霓裳,远处花楼雨榭参差动笙簧,四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一派喜庆洋洋,热闹非常。 红地毯从皇城一路铺上了柳府,娇艳的花瓣更是毫不吝啬的将紫薇大街朱雀大街撒了个遍,八抬大轿,骑兵开道,百名锣鼓手其后,如此大的声势,除了数年前申莫两府的结姻百姓们见过一次后,也就属今日所见恢弘浩大! 王凌挤在人群中望着壮观的场面,心里惋惜着因有事在外地处理而不能赶来的沈贤弟,一手促成此事的大恩人却不能在场观看如此豪华婚礼,人生憾事! 殊不知他口中的沈贤弟不但到场,而且还亲自体验了这场盛世婚宴。 坐在高头大马上佩戴着鲜艳艳大红花的新郎官脸上所呈现的绝对不是成亲应有的喜色,那是憎恨,是反抗,是不愿!拉长的那张晚娘脸,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脸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写满了四个大字——我不情愿! 街旁看热闹的女人无不对即将加入太子府的女人又羡又嫉,瞧瞧高头大马上那飘逸的身姿,俊朗非凡的面容,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哦,长的俊逸身份又尊贵,骑在同样俊逸的骏马上,真真是就如下凡的天神一般,不知醉了多少女人的心啊—— 其他人则羡慕柳家老爷子有了太子这么大的靠山,柳家老爷子可真没觉得多了这么个皇室女婿有什么好。刚同太子殿下在马上那阴狠的冲他一瞪眼的模样,他真真是噩梦一般刻在了脑海中,探之不去,心惊的砰砰乱跳,两条老腿至今都处于发颤状态。 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太子殿下对此婚事是何等的不愿意。 可问题是,为何太子殿下非要将这笔账算在他柳家头上?天知道,他们也是何其不愿结了这门劳什子鬼亲事啊! 走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终于太子殿下接了人,浩浩荡荡的奔往太子府邸去了,柳家这厢方长长了松了口一直堵在喉咙里不敢吐出的气—— “新郎请射箭——” 司仪官清清朗朗的喊完,早在一旁候着的小太监忙不迭地上一柄套着红绸的小型弓箭,司徒俊浩凤眸冷冷一挑,哼声接过,眸光一眯,拉弓射箭,在满弓下射出的箭直直冲向轿内,惊得在轿旁候着的喜娘丫鬟婆子一阵惊呼。 轿帘颤动了几下后渐渐归于平静。 眸光挑了挑,这下他反而诧异轿中这利箭射于前而不变色的新娘。 “新郎请踢轿门——” |ilikeoon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十八章 争宠计 抖抖华贵非凡的喜袍,松松领子挽着不怀好意的笑,司徒俊浩迈着长腿蹭蹭几步跨过轿前横梁,睨着眉眼顺着轿帘边角露出的缝隙往里探了探,凤眸一闪,猛的抬脚,用力往轿帘上踢了过去。 等待新娘痛苦哀叫声的众人却意外等来了他们的太子殿下悲惨欲绝的嚎叫声—— “嗷——!” “太子!” “太子殿下!” 跟随太子一同前来的内侍们无不大惊失色,太子殿下扭曲着脸抱着脚甚是无形象的上蹿下跳的模样丝毫不令他们觉得有什么好笑,反而让他们感到五雷轰顶。当今圣上早在为西南王的时候就素有冷面王之称铁血将军之号,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很,尔今为皇更是处处以军现军法要求朝廷百官乃至后宫内侍宫女,稍有过错,立惩不殆,不许求饶,更不许人说情,违者一律严办,绝不姑息,其铁血手段闻者惊心见者悚然,足矣让天下人为之侧目。 在这些只会察言观色的宫廷内侍们看来,当今圣上冷酷,哀帝残暴,死在他们两人手里的人同样不可胜数,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哀帝杀人凭喜怒而定,而当今圣上却是铁血的以严明的纪律来杀人。比起当今圣上,他们更愿意伺候哀帝,毕竟他们皆长着一张巧嘴和一双精明的懂得察言观色的眼睛,不高兴了可以哄他高兴,心情不好了可以寻些他感兴趣的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皇帝高兴了,他们自然过的滋润,虽不会总是混的一番如鱼得水,但至少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隔三差五的因犯了一丁点的小错而拉出去挨军棍。 他们真弄不懂当今圣上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只是内侍而已,其职责也就是伺候伺候皇上皇子妃嫔们,也用不着上阵杀敌,有必要将军队的铁血作风强加到他们身上吗? 早在太子府主厅候着的司徒绝闻声赶来,见太子抱脚乱跳乱嚷众内侍手忙脚乱的围着一通乱糟糟的样子,当即沉了脸,冷声喝道:“谁能告诉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当即噤了声,先前的嘈杂瞬息归于沉寂,一内侍连滚带爬的过来,磕头连连:“皇上明鉴,真的不关奴才的事……” 一脚将那内侍踢翻,鹰眸厉光一闪,不悦翻滚:“听不懂朕的话吗?朕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是太子殿下他……” “你这个贼婆娘,快给本殿下死出来!!”话未讲完就被太子的一声怒喝打断,惊吓的抬眼一瞧,只见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此刻正鼓着一双怒眼,挽着袖子点着熊熊怒焰蹭蹭几步上前一把拽下了轿帘,弯了身子直接杀进了轿子,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直看得在场众人齐齐傻眼。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奢华而郑重的皇室婚礼举行的过程中,当即太子殿下爆粗口不说还失礼的冲进新娘的喜轿中,此等行径作风足矣在全国范围引起人们饭后茶余谈论的风潮。 司徒绝的冷面已不能用铁青来形容,黑色纹龙袖冷冷一挥,沉怒低喝:“拖出来” 话一落侍卫们瞬间移到轿旁,一左一右拉过半个身子已经没进轿子中的司徒俊浩,用力往外一扯,扯出一对。 “死婆娘,你胆大包天敢暗算本太子!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前朝余孽,是不是包藏祸心想谋害本太子,祸乱我大兴江山!你快说,你还有什么阴谋,还有没有同党,谁是主谋!快快老实交代,如若不然,本太子并当给你点颜色瞧瞧!” 死死拉拽着新娘的霞帔,司徒俊浩狰狞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对着被他摇晃的七荤八素的新娘又吼又叫又恐吓,那苦大仇深又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杀此人誓不罢休的架势直唬的在场众人阵阵心惊肉跳,他们何曾见过这个向来好说话的小太子如此狰狞可怖的模样? 直垂鼻尖的水晶珍珠帘剧烈的摇晃,四处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细碎的光影透过错乱的珠帘盈盈散落新娘那苍白的芙蓉面上,孱弱无力的娇躯被拉扯摇晃的东倒西歪,红盖头早已不知去处,金色凤冠狼狈的倾斜一侧,欲落不落,压抑隐忍的抽泣声若隐若现,泣声哀楚,愈发衬托娇小的新娘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够了太子!你这是当朕死了吗?” 在冷眼旁观的司徒绝看来,司徒俊浩如此,只不过是他拒婚的把戏。 司徒俊浩不忿,他的脚不知被何物刺的到此刻都隐隐作痛,还没和这个贼婆娘算账,他怎能就此收手? 抡起拳头就要冲着那貌似惊惶颤抖的贼婆娘脸蛋砸去,可愤怒的拳头尚未及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半分就被一股强大浑厚的劲力生生拉住,逼迫着他不得不就此罢手。 “父皇!您不知她……” “喜娘,给太子侧妃收拾妥当,朕要一刻钟内见这婚礼如常进行。”打了个眼色,侍卫点头示意,出手如电点了太子的|岤道将他制住,强将不甘愤怒的太子押回了太子府…… 婚礼终是如期举行,只可惜,由于新娘受惊过度,最终导致在“二拜高堂,的过程中猝然昏倒,直接不醒人事,好好的婚礼中途二次歇菜,无疑成了举国上下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场闹剧。 不过,虽然这婚礼走场未完,但这皇家的媳妇当然不能不算。 风风光光抬来,惨惨淡淡收场,这太子侧妃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皇家媳妇。 太子府最偏僻最破败连鸡都最最不拉屎的角落,无疑是放置弃妃的不二场所。成亲当夜,当来道贺的朝中文武百官战战兢兢走罢,新郎官就冲进喜房,拽过尚在迷糊中的新娘扔进不见天日的旮旯地里,小院大门一锁,贴上条幅——入门者死!简直就不将里头人当人看,大有种看其造化,任其自生自灭之意。 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小太子虐待侧妃的消息在第二日就不脸而走,朝中百官抱着不是自个家女儿事不关己高高牲起的态度闲事不管,柳太师倒是有过想上奏圣听的念头,怎料这心头刚起了心思前方小太子就幽幽投来一记别有深意的目光,直射的他连连回忆起小太子迎亲时那阴森森怨愤的神色,不由得一缩,州起的念头就如夏日泼在地面的水般瞬间蒸发的干干净净,为了一个冒牌女儿而得罪未来的大兴之王,足矣赔的他们姓柳的一族丧掉身家性命的赔本生意,他是脑袋塞浆糊了才会去做!而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皇,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既然那些大臣们甚至是身为人父的柳太师都无异议,那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多管闲事,本来他与浩儿的关系因董瑞而闹的很僵,若连这点小事他也不知趣的横插一棍子,柳太师会不会领情他不知,但他敢肯定的是浩儿定把他这个父皇恨死。也罢,就权当拿那女子给浩儿消消气吧,但愿浩儿走出董瑞的阴影尽早的步入正途……” 一晃三日过去,太子依旧没有下达解禁令,禁院的人在没水没粮的恶劣环境中捱了三日,貌似被世人遗忘,可事实却是任是哪一方也未曾忘记这个被遗弃在旮旯地的人。 市井——可怜柳家小姐,被囚三日水米未进,不知生否? 贵族——柳家女儿看来是不成了,不知圣上如何向柳家交代? 柳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了这女子,替嫁的事就不用担心东窗事发,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爷对柳家也不会那么仇视了。 邗帝(司徒绝)——足足三日,那女子估计是要捱不住了,浩儿也该适可而止了。 兰苑太子妃主屋——三年来好不容易盼来个要与我同甘共苦的倒霉蛋了,还未来得及与这同病相恰的人一起掬把辛酸泪,可恶的太子怎么能要饿死她呢? 太子——那个只会装可恰表里不一的贼婆娘活该饿她三日,不知死没死,希望她不要这么早死!恶毒的她不知究竟拿什么鬼东西刺他脚底,虽无伤无痕却连续三日未曾消痛,针刺般难受害他连走路都移步易踉跄,那些废物御医硬是一口咬定无碍!告之他们,那凶悍婆娘企图拿指甲抠瞎他的眼睛,那狗屁御医瞧了他的眼睛再道无碍!别以为本太子没有察觉,他们闪烁的目光分明写满了怀疑——莫不是想以此来栽赃陷害那柳家女子?更可恶的是连英明的父皇都如是认为!棒打千棍都不足矣解他恨的贼婆娘,千万别早死,千万要等着他司徒俊浩的报复! 各路人马殊不知他们皆认定此刻与死人已相差无几的人,此时正安然无恙的躺在星空下,叼着草根眯着眼儿透过头顶上方错乱的枝桠盯着发亮的小星星想事情,旁边用枝桠支起的木架子下烤着磁磁冒着火星子的红薯,诱人的香味直直勾引出人体内的馋虫,亦勾引的树上本来打算安眠的小家雀们蠢蠢欲动,借着如水的月光扑棱棱着翅膀盘旋在木架子之上,企图趁着主人不注意时偷分杯小羹。 爷此刻进入了天人交战中,两个决定于脑海中踟蹰不定。 先前绞尽脑汁费心费力促成了替嫁一事不过是为了成亲当日借机谋害司徒俊浩,屎盆子自然而然就扣在了柳家身上,此一出,柳家要抖出替嫁内幕那就是欺君,咬了牙齿往肚里吞不吐内幕半分那就是叛乱,无论欺君还是叛乱都是九族尽诛之大罪,借以惩罚当初他们柳家卖主求荣之罪!为了凑齐买凶的银两,爷煞费心机甚至连画春宫圄、给富豪下暗毒再打着医者名号行医治病借以猛敲竹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凑够了银两得武林第一杀手组织星辰阁派出的排名前五的杀手相助,只需暗号一响便按照计划谨慎行事,事成后的成功身退x若失败则如何应对以及刺杀的全过程早在来时就已经演练了不下百次,就连突发事件的应对策略都面面俱到,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毕竟是刺杀一国太子,毫厘之失就足矣将两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真可谓万事俱备的连东风不欠分毫。 可事到临头,爷突然改变了注意,因为在见到司徒绝那刹,爷突然想到,之所以在都城迟迟没有寻得七叔下落,会不会并不是因为情报有误,而是被人囚在了宫里? 这一念头一起,焦灼的情绪就如开闸的水流止也不止不住,申家与司徒绝是宿敌,爷怎敢想象若他当真落在那铁血冷情的司徒绝手里该会是怎样的情境? 情绪一乱,方寸也乱了。 一方是迫在眉睫扳倒柳家的大好时机,一方是尚无任何根据的主观臆测,两方孰轻孰重,舍孰取孰,是先解决眼前还是相信臆测凭自己的感觉走? 若是选前者,万一臆测为真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选后者,万一臆测是一场子虚乌有的虚惊,那岂不是要错过置柳家于死地的大好时机? 这是一个大的难题,因为两方的诱惑都不小。 柳家,七叔,柳家,七叔…… 架子旁的小嘛雀不知人间愁,垂涎欲滴的瞅着已经烤熟的红薯,香味袭鸟诱它胃中馋虫,终于勾引的它不再等待,铤而走险,飞出了罪恶的一步——个小石子准确无误的敲上了它可恰的脑门,眼一翻白,耷拉着翅膀沿着垂线直直奔向了它仰慕已久的红薯,拥抱着红薯用自个的身躯重新点燃了火星子。 心情不好,还遇上个抢白食的,不是纯粹让人心里犯堵吗? 这一顿,爷加餐了,一个红薯外加一只烤麻雀…… 第四日一大早,敛衽刺五爪龙暗纹金线,明黄锦缎加身,金玉冠束发,镶金嵌玉腰带环绕,宝石蓝流苏垂杜,刺绣龙凤呈祥的皂靴脚蹬,实打实一派华贵公子打扮的司徒俊浩挎着宝剑,带着府中将近一半侍从浩浩荡荡的赶往禁院,那贼婆娘若是没死定会再次向他下毒手,他还不信了,这么多双眼睛瞅着,会没有一人看见那贼婆娘耍的小动作!只要有目击证人在,他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告诉他的父皇乃至天下人,不是他虐待她,而是她居心巨测先对他不利的! 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在禁院大门开锁的那刹,里面的人噙着笑容神采奕奕的迈着碎步移至太子身前,裙裾曳地随风辗转挽出飞花朵朵,盈盈屈身一拜,横波婉转含情脉脉,软语呢哝如若黄莺出谷:“妾身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太子目瞪口呆,因为他无法把此刻眼前眸中含情的娇媚女子与拿异物刺他脚底,以及于轿中凶悍的拿指甲要抠他眼睛的贼婆娘恶婆娘联系到一块! 其他人的惊诧的是,连续饿了三日,滴水未进,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没有饿死也就算了,怎么还活蹦乱跳活的蛮好?这还真是奇事,怪事! 不过呆愣过几秒后的司徒俊浩迅速醒了神,继而开始咬牙切齿。 这个j诈的贼婆娘肯定又在耍什么花招对付他,别以为现在装着乖巧柔顺的模样他就相信她是真的变乖真的痛改前非了,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轿子中她舞着爪子凶神恶煞的要抠他眼睛的凶悍状! 后来小耗子终于放下心欢欢喜喜的喝了,若是爷耳不背脑袋还算好使的话,爷清楚听得清楚记得当时他边喝边说还喝手艺不错来着,怎知,这厮怎么刚吃完就翻了脸了! “这是什么?!你、你给我说,你这个恶毒婆娘到底给本殿下喝了什么!”激动的都直称我了,掀翻了汤盘,手指惊颤着指着散落餐桌上那盘成一圈死不瞑目的东东,凄厉的质问。 爷的眼角小心翼翼扫了眼那盘成圈的东东,习惯性的打了个寒颤,早闻这玩意美味,虽然爷平生对这玩意怕的要死,但为了达成目的,爷豁上去了,派人秘密弄来了条蚝,连剁都不敢剁,令人弄死后直接甩进了锅里放了调料盖了盖子就开始炖。谁又能知在端来的途中爷的冷汗冒的如何厉害! 爷这么担惊受怕为他费心费力的,容易吗?他不知感恩就罢了,这吹胡子瞪眼一副吃人模样是作甚? “放心,这蛇是没毒的……” 话未讲完,小耗子哇的大吐持吐,直吐得惊天动地,人神共愤…… 后来,太子府内上到太子太子妃太子侧妃,下至扫地大妈,生活条件一律飞速直降与和尚一个档次,戒荤食,尚素食,直吃的人人面带菜色……” 后来,太子颁令了府规,府规第一条,严禁太子侧妃进入厨房…… 再后来,某人故技重施,端来了看似比较正常的素食——炒面条,可一朝吃了蛇,十年怕面条,小太子扛起桌子声色俱厉要太子侧妃滚远点,奈何某人意志力非常人所能比,舌灿莲花的将手里托着的炒面条说的天花乱坠,简直天上有地上无。可小太子相信了她那么多次,可每每被她整得休无完肤,就算是那记吃不记打的鸡也长了记性了,没道理他堂堂一国太子屡屡没了主心骨,被她巧舌如簧的一忽悠就上了当不是?见某人噙着狼外婆的笑端着可怕的一条条愈走愈近,小太子情急之下,飞出了肩上正扛着的餐桌…… 当某人头挂彩的笑着从桌底爬出来时,小太子保持着先前飞桌子的动作愣愣的瞅着人反应不过来,直到一盘炒面条从他头顶哗啦而下时,他才浑身剧烈一震,扶着柱子开始昏天地暗的吐了起来,…… 再再后来,某人一脚将正在狂吐的小太子踢得狗啃屎,小太子醒过神后,怒叫一声,骨碌从地上爬起,扭过身就厮杀过去,和某人难解难分的扭打起来……” 这一日,爷将近日来所受的窝囊气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在拳头上,卯足了劲狠揍猛捶,打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虽多少年没干过干架了,但今日一回温,稍有得意的发现,技艺未生,宝刀未老呵! 撇过脸吊着乌青的眼角瞅着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呼哧喘气的耗子,睨着他五花八门的地目脸,嗤声鄙夷口果真是属鸡的,不长记性的,每每被爷抓花了脸蛋仍旧不长记性的不去采取抵御措施,没药可救了他! 转过脸盯着房梁,眼神无意飘过一丝一缕明黄丝绦,凄厉哀嚎一声,双手迅速紧紧捂住了眼睛。 “喂,贼婆娘,你怎么啦?你捂眼睛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抠过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争宠怎么就争到干架上来着?谁能不能来告诉爷,是不是爷在做梦? “贼婆娘,贼婆娘?你没事吧?” 司徒俊浩忙爬向正捂着眼满地打滚的某人,脸部器官中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凤眸承载了丝丝的担忧,伸手按住不住打滚的人,身子前倾凑近了查探。 感到捂在眼上的手被人用力握住往外掰开,眸子不由得霍的掀开,一张放大的血痕乌青浮肿处处的放大骇怖面庞悚然印入了毫无准备的瞳仁中,爷两眼翻白,差点死过去。 “你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放入小倌倌楼里也绝对算得上安全。” 凤眸迷惑的眨了眨后,猝然一瞪,重重推了爷一把,哼了声别过脸,扭了身子坐在地板上,鼓着腮帮子直生闷火。 “贼婆娘,恶婆娘!你可知殴打太子是何罪” “俺没文化,不知,嘿嘿——” 甩过头恼羞成怒的吼:“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当本殿下是在跟你说笑吗!” “其实,你说的这笑话俺听不懂,所以一点都不好笑。”搓搓手,老实巴交的爷实话实说。 气的差点直接喷出一口血,撑着地一摇三晃的起身,怒焰滚滚的司徒俊浩单腿蹦跶到床前,扯开帷幔后爬上床后开始扔被子扔枕头扔诶子,翻天覆地的找罢一番后,又单腿蹦向木柜,翻箱倒柜扒拉一番后,终于捞出一条白绫兀自笑的得意。 摇摇手里的物什,他哼哼两声,倨傲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腰带。”你老父驾崩时,恰好给你系着。 冷飕飕的眼神恨不得能剜死爷。 抓着白绫直接抛向了房梁,手指翻动将白绫两头打个死结,他边将两手搭在死结处借力悬着身子晃悠,边恐吓性的示威,唇角得意的简直能翘上了天。 “你是想不开要上吊吊吗?上吊要趁早,你千万别误了时辰,这事还得速战速决。哦对了,还有上吊不是你这么个样子的,你应该将你的小脖颈搭在环扣上,而不是你的手搭在那。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老人家在荡秋千呢……” 嘭——! 司徒俊浩垂直降落。 一声怒吼,新一轮混战重新拉开帷幕…… |言芷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十九章 入宴 新雨初停,雨过的清晨鸟语花香,滴翠染尤凉,浅映积谭初晴天。 端着沈漱用具的宫人穿梭于摇曳的海棠花下,绕过错落的亭楼,至月亮拱门时递了宫牌,来到太子殿下的寝房前,小心迈上前阶。 “太子殿下,侧妃娘娘,请允许奴进来伺候殿下和娘娘梳洗。” 外头静候着的宫人半晌没听到里面的主子有任何指示。 正狐疑之际寝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打开,惊得宫人忙卑恭的垂低了头退两步屈身行礼:“见过侧妃娘娘,娘娘吉祥……’ “行了,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冷不丁手里铜盆连带着沈漱工具一并被人夺了去,宫人禁不住讶异的抬眼,岂料入眼的一幕却是触目惊心,悚的她直怔了眼儿张大了嘴忘了反应,直到寝门轰的声阖死她才猝然醒悟,膝盖一软后知后觉的想要跪地讨饶,可挫败的发现貌似这女主子刚刚并无责怪她之意,那她讨饶是讨的哪门子的饶? 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绝对秘密,尤其是作为公众人物的太子殿下,其府中可谓各路眼线汇聚一堂,在某种程度而言他的私生活可谓算是完全敞开在有心人的眼前。 小宫人无意撞见太子侧妃惨不忍睹的模样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情,可就在这短短两个时辰内,太子侧妃被太子施家暴的消息就如长了翅膀,以令人绝顶赞叹的速度飞到了千家万户,待太阳落山前,这则消息在大兴都城就传了个遍,各种精彩版本纷纷登场,施暴的全过程更是有人如临其境般描述的淋漓尽致,真乃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人间惨剧啊! “贼婆娘你会不会打架,专拣人家的脸挠,你与本殿下的脸有仇不成?” 指尖挑了些生肌活肤的药膏,爷探长了脖子挤入梳妆镜面中,余光撇过出现在同一镜面的另一张惊天动地的脸,若无其事的掉转开目光,将药膏放于掌心细细研磨。 司徒俊浩被旁人的态度恼的鼻孔喷烟,五指成爪嗖的向后援冲罢,气聚丹田颇有气势的啸了声,下一刻五指嗖的下流星雨般迅疾抓向了镜面上呈现的那张脸孔图像! “贼婆娘你若再这样对待本殿下,下一刻本殿下就要你的脸犹如本殿下手中物!” 咔嚓咔嚓! 一个不查恐吓过头,好好地五指竟不知不觉钻破了铜镜,五指握的鲜血淋漓差点残废不说,还浪费资源将好好的铜镜给握报废了。 浪费可耻,小耗子有罪。 身子一扭,一屁股将甩着爪痛哭流涕的小耗子挤开,面对着铜镜残留一角,侧侧脸矮矮身子调准好色度,指尖点着掌心药膏仔细涂抹着着乌青的鼻梁眼角,对旁边某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完全当做是虫鸣鸟叫。 “贼婆娘,别忘了,要不是本殿下,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安然无恙吗?本殿下躲在屋里几日不得出门,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不出去丢人现眼!”这话倒是说的爷困惑了,他出不出去与爷丢不丢人现眼有关系吗?有吗? 解了头绳散了头发遮了因被某厮揍得浮肿,而使得易容微微出现端倪的脸,起身懒详详的伸了个懒腰,散着浑身的懒骨头朝着贵妃榻而去,途中辣手摧花撸了把玉兰花于手里碾碎着玩。 “贼婆娘!你信不信,信不信本殿下这就走出去,告之天下人你的恶形恶状,让父皇来定你的罪,把你关……” 冲他不耐的挥挥手:“要滚就趁早滚,别矗在这惹得老娘老大不畅快动示动就搬出你父皇来说是,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才不是个男人!” “老娘要是个男人,娶了老娘的你岂不要是个gay?” “袖子裂了。” 迷糊的抬抬袖:“没啊,哪里裂了……”猝然一震,在爷所未看见的角度,司徒俊浩的脸色骤然变得怪异。 “哦,对了,听说下个月你父皇要举行个什么迎使宴会?” 拨弄着玉兰花的残枝,他心不在焉:“是的,怎么了?” 一个鲤鱼打挺从贵妃榻上起身,爷两眼擦亮:“真的有宴会?带我去! 不知是不是爷眼里的渴望太过灼热的缘故,司徒俊浩脚底一打滑,险些栽了下去。 啪啪啪! 他捶的窗棂啪啪作响,下巴绷紧,一双凤眼竟若隐若现着阴翳的晦色。 “对待一国太子如此态度,柳烟,本殿下对你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疾言厉色罢一把挥掉花盆,不予理会花盆碎裂喷溅在他明黄裤脚的泥土,径自转身而去,途中踢翻檀木矮几,放置于矮几上的果盘茶壶茶杯随之滚落,瓜果瓜子落得满地都是,淡绿色的茶汁也流倘处处,温润的白玉地板上一片狼藉。 司徒俊浩未消怒的背影消失在厢房的珠帘后,水晶珠帘审激烈的撞击,直至过了许久,才慢慢的静垂下来归于沉寂。 小耗子这是发的哪门子疯也不知晓,以往爷挠他的脸对他再不敬的时候都没见过他如此失态,为何就刚刚几句在爷看来不痛不痒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他疯癫了般? 难道,爷的言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铸就了比行动更强的杀伤力?’ 爷得好好琢磨琢磨刚刚的对话,仔细钻研一下,爷言语中强大震撼的杀伤力…… 待爷和小耗子脸部伤痕痊愈终于出关时,却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 太子妃趁小耗子不在府时,万分殷勤的邀请爷去她的兰苑,爷屁股尚未着椅,就只见那珍贵补品齐齐上阵,各类名贵汤药纷纷入场,长胡子大夫扯过手腕就把脉 ,宫女们端茶送入唇边要求漱口,嬷嬷们各司其职于爷身体各个部位开始熟练的按摩,还有左右右两侧相隔一丈的小太监拿着个比他们都高的大蒲扇,用力的扇啊扇啊,似乎企图要制造对流效果…… 身前,太子妃拉着爷的手凄凄惨惨的哭着,一口一个可怜,一口一个造孽的喊着,怜悯的眼泪哗啦不止,小小的粉色软丝帕像是从水中捞出的一般,轻轻拧一下,或许能谪出水。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将帕子攥在于心里,擦完眼泪鼻涕后,再握着能拧出水的帕子去握爷。 “妹妹,你好生凄惨啊……” 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觳觫,这话调,与哭丧的调调没有什么差别。 不由得抽开被她用帕子荼毒着的手,怎料她握的生紧,抽手的过程中手差点社撸掉一层皮不说,手心还被她尖锐细长的指甲刺啦下划出了一道口子,刺痛刺痛的,如被猫儿挠过般。 爷当即恼火,甩开周身正忙不迭伺候的人,火大的拍案而起。 “哭哭啼啼,哭丧呢这!我还没死呢,你在这儿瞎忙活的什么劲!有事没事都别再惹我烦,知不知道!还有,我警告你,小太子近日来是我的,你若识趣最好别跟我抢,也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管你是什么太子妃都绝不会对你客气!!” 跋扈狂傲的争宠宣言一出,众人皆傻。 这恐怕是他们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直接,最了当,最狂霸,最彪悍,最明日张胆的争宠模式! 说句不好听的话,简直将太子妃当死人啊! 太子妃泣不成声,众人皆以为她是委屈哀泣,可只有她自个知道她那是喜极而泣。 “还有,”众人一听还有下文,无不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听这小小枉傲太子侧妃还要吐出什么豪言壮语。 “下个月宫宴你不许去,反正三年来你都去了不少次了,这次权当让让我这个新人,让我去见见世面,你也也以此换得个贤良淑德宽厚仁德的好名声。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就说病重去不了了,让太子带着侧妃去,听见没有!别想着去太子那里告状,我告诉你,这是太子的意思,去告状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子妃哭得更厉害了,谁能了解她此刻的心情?三年了,终于有倒霉蛋要接替她的位置去背黑锅受骂受罚受冷眼了,日思夜想东盼西盼好不容易将这一天给盼来了,她怎能不感激涕零,怎能不喜极而泣? “太好了……谢谢……谢谢……”颤巍巍的哭着起身,太子分颤到爷身前,用力握住了爷的手,语无伦次的道着谢,这诡异的一幕让高抬着下巴等着她来发狂的爷着实吓了一跳,其实不只是爷,屋内候着的宫人们亦心头直悚,一度怀疑他们的太子妃被刺激过了头,疯了。 “你……你谢我?”太不可思议了,太出人意外了! 用力的点头:“我安全了,终于要摆脱苦海了,谢谢你,谢谢……” 刷的下,爷脸沉了下去。 不对不对,有猫腻,有古怪,这宫宴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难道有刺杀活动,需以太子身边女人为饵,引出刺客? 此次入宫是要当炮灰的?刚出场就死翘翘的那种? 狐疑一圈圈的在心里扩大,眼前又哭又笑的太子妃让爷愈发的肯定此去凶险重重,生死难料。 “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太子妃哭泣骤停,红眼暴突。难道她知道太子他…… 那是禁忌,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毕竟是皇家丑闻,况且太子之事有关国体,说出去有损皇家威严。她已被严重警告不得向外透露此事,若眼前的人当真知晓了什么,那那个误会是她多嘴泄露了消息那该怎么办? 太子妃六神无主眼神闪烁的模样被爷看在了眼里,愈发让爷肯定了此去定是要爷当替死鬼。 “好,既然你不说,那宫宴我还是不去了我……” “不行!你说好了要去,你亲口答应的,怎能出尔反尔!”急于手上用力一握,先前被她划出的口子哗啦啦的流血。 爷甩,甩不开,怒极:“我答应什么了?啊?我答应什么了!宫宴有什么猫腻我都如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你要我答应什么!” 手劲又是一紧,太子妃蹙着柳眉挣扎了半晌,屏退了所有宫人,蚊子班的声音嗡嗡:“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宫宴上的秘密……” 秘密,的确是个大秘密,却是令爷欢欣鼓舞神经振奋的大好秘密! 神器,她说此次迎使宴会迎接的是运送来神器的使者,神器,神器!这两个字足矣令爷亢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宴会,下个月的宴会,下个月,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 爷要去参加宴会,对,小耗子,不,是太子殿下,爷要去请求太子殿下,要他带着爷一块去! 课令爷失望的是,要等的人今夜未归。 不止今夜,一连一个周,爷连他的毛都没见到。 眼见这宫宴的日子就快要到了,他这迟迟不回府,纯粹不是让爷急死? 女人的外出要受男人管束,没了太子殿下的谕令,太子侧妃不得私自出府。 想要叫个人出去找找太子吧,可这些个宫人们,你让他们伺候伺候你成,你若想让他们去找太子殿下并将他请回府,哈,瞧他们一个个吓得,又哭又磕头的,也这是要他们去死还是怎么着,治愈吗这是! “去,全都给我去找太子!找到他,告诉她娘娘我病了!病重!快死了!就剩那么一口气吊着等着见他最后一眼!还不快去!一切后果由本娘娘担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喝!一个个精的跟个猴似地,坚决将个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贯彻到底,不听到爷说到关键性的一句绝不采取行动。瞧瞧,听到也说要死他们都不为所动,一听到一切后果爷承担着,立马彼此交换了眼神,恭恭敬敬的应了声话,乖乖去办事了去了。这年头的人呐,连骨子里都冒着贼光呢! 后来小耗子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府,走的太急进门时还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个踉跄,课待进了屋亲眼所见某个正要死的人正嬉皮笑?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5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59部分阅读 笑脸的对他做鬼脸,就算是口死火山也得爆发了! “来人,送太子侧妃回柳家反省,顺便告诉柳太师,管教好他的女儿再送来太子府!” 也发怒了,这当口原装退货岂不是逼爷发疯吗! 可这次小耗子莽着脸似乎是来真的,任爷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不动容分毫,爷绝望之际,一次性将他的脸蛋抓了够,红痕痕蜘蛛网般细密纠缠,标新立异的很,直看得在场地侍卫、赶来的侍卫、宫人们目瞪口呆,瞬间失声…… 再后来,爷连反省都不用反省了,皇帝老儿一纸诏书,爷直接被休回了老家…… 卷铺盖卷走人的那天,爷清清楚楚的记得,太子妃快哭断了气的模样和太子侧着脸抿着唇角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再再后来,柳府失火,火源来自弃妃柳烟的闺房,火势很大燃了半夜方被扑灭,从废墟中找到一具已经烧焦的女体。 柳府说辞是女儿接受不了被休的事实,心里羞愤,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官方说辞与柳府大同小异,无非是前太子侧妃自焚香闺,香消玉殒,令人扼腕。 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太子殿下的态度,且不说传言他数次虐妃不喜这侧妃到极点,就是太子侧妃无礼冒犯天颜令太子殿下颜面扫地这是也足以令他恨之入骨,听到她遇难的消息应拍手陈快才是,又怎会失魂落魄的连夜赶来,见到焦尸如见到了什么天大的骇怖之物般剧烈觳觫,如木偶般俯身抱起了焦尸,整个人似石化了任谁呼唤也不予理睬,茫然的抱尸跪着,枯败的仿佛天地间遗失的残叶……到后来,他们竟惊诧的发现,那向来高傲的小太子竟泪流不止,周身环绕的悲伤气息连盘旋的鸟儿都为之饮泣! 与太子向来交好的柳晔尤为诧异,因为就算与太子交往了两年的董瑞在被处死的那刹,他都不曾见过太子殿下如此悲伤,更别提流泪,课仅仅相处了不足一月的女子却影响太子如斯,这让他怎能不惊,不讶! 惊讶过后的他开始反思,要是没有那把火,要是他能再忍一忍,要是……是不是他们柳家的前景将不可估量? 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冷不丁撞入他的脑海。 不!不! 双手慌乱的挥舞企图挥走脑海中的影像,身形错乱的连退数步,后背猝然装上冷硬墙壁的痛楚让他微微回神却仍旧挥散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 不,什么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定,就算时光重来一次他还是会照做,不为别的,只为那双令他时刻感到锋芒在后的眼睛…… 前太子侧妃身故,太子殿下一意孤行,力排众议坚持要给按照葬东宫女主人的礼仪厚葬她。 “胡闹!”御书房内,司徒绝气得发抖,抓起案上堆叠如山的一摞奏折,径直甩向了司徒俊浩的脑门:“看看!瞧瞧!众臣对你的荒谬给予的置评!行为乖张,悖理而为,罔顾祖制,我行我素,若担大任,臣心忧之!忧之!!司徒俊浩,你来告诉朕,这些大臣们借以告诉朕什么,你说给朕听听!” 慢腾腾的拂开耷拉在脑门上的奏折,掀开眼皮越过琉璃屏风望着其后的贵妃榻出神:“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废太子那一套,父皇您何须担心,您有铁血帝师,谁不听话砍谁就是,他们不敢不听您的,您是人也是神,想怎样就怎样。所有的人都必须听您的,所有人都是您手里的木偶,线在您的手里握着,所有人都按照您的安排行事……” 司徒俊浩语无伦次说了一大通,可司徒绝却听懂了弦外之音,他的太子这是在对他抱怨,在不满的向他埋怨。 鹰眸冷酷:“你在埋怨父皇杀了你的董瑞……” “何止是他!”司徒俊浩猝然咆哮,一双本来湛亮的凤眸也赤红的浑浊:“何止是董瑞啊,父皇!” “太子你这是何意?”司徒绝压着满腔怒火,盯着怒中带着些颓丧和悲伤的司徒俊浩,窝在身后的手松了又紧。 司徒俊浩突然蹲身捂住了头,肩颤着,整个人无助的如风雨中的残荷:“别问了父皇!别问了,别问了……” 司徒绝岂容他逃避? 几个大步趋近,铁掌一捞,用力将司徒俊浩从自己的龟壳中拽了出来,逼近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问道:“是柳烟,对不对?你认为是父皇的错,要不是父皇下旨休了她,她就不会死,是不是?可太子你别忘了,当初朕下旨前可是询问了你的意见,朕记得清楚,当时你可并没有否认!如今你却将全部过错都推到朕的头上,太子,这就是你的担当吗!简直太令朕失望!” “失望,对,我就是你的失望,你今生的败笔!”奋力挣脱开司徒绝的钳制,司徒俊浩哈哈大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直往外淌:“什么询问,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我的否认有用吗,父皇你下的决定有人能改得了吗!我的好父皇,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我愿意的不愿意课都曾问过我的意见?就算是问了,你可是尊重过我的意见?你什么都独断专行,什么都唯我独尊,哪里荣的人反抗半丝分毫!做太子也好,娶太子妃也好,杀董瑞也罢,还有……也罢,我的一切你都一手操控着,所有人都羡慕我高高在上的生活,殊不知我的人生说白了也就是个任人牵着线走的木偶罢了!!” 静静的从头听到尾,听着儿子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平生第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质疑这么多年来他自以为做对的一切可真的是对的?许他太子之位是为了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利,要他娶太子妃是为了确立他的威信,杀了董瑞还不是莫让朝中一些心怀鬼胎的人抓住他的小辫子趁势作乱,至于她,胆胆大放肆,公然划破当朝太子的脸,如此彪悍只怕他将来的后宫不得安宁,因而才下旨令他休了她……他自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好,为何太子如此抵触,如此不理解他?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没有理会他那正处在纠结中的父皇,扶着膝盖他不稳的起身,缓缓迈开脚步,顺着宫殿仿佛无限向外延伸的廊道走得极慢,明明意气风发的年纪课那婆娑在阴暗光影中的背影在司徒绝看来竟有些伛偻。 “浩儿……” “父皇,我一日为太子,我就要她用太子妃的礼仪厚葬,若哪天我被废了,那我也就不会再坚持,我会带着她的尸骨,找个僻静的地方,结庐长居……” “浩儿你,难道你对她……”司徒绝只觉得自己的突来的想法荒谬。 司徒俊浩停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清湛的眸第一次深邃如浩瀚宇宙:“她活着的时候,每次见了她都恨不得将她敲烂了,剁碎了,心里想着时间为何会有这种女人,老天怎么还不来收走她……可当老天真正收走她那刹,我才突然惊觉,这里,”指指自己的心口,他苦笑:“空了,浑身的力气也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似地,做什么也提不起劲头,浑浑噩噩的,就仿佛这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任何人来引起自己的注意——父皇,你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司徒绝沉默不语,司徒俊浩苦笑了笑,失望的转身慢慢而去,从门口投来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的长…… 后来,小太子以太子妃礼仪厚葬被休侧妃案件正式敲定,择八月初正式下葬皇陵南区,谥号敬。 此一出,群臣激愤,纷纷上表,言辞不乏激烈之处,更有甚者直言不讳的痛斥皇不以身作则却数典忘祖,背弃祖制,攸关国体的事却草率行事,其行其为不足以为天下表率!在一些大臣组织了第三次罢朝后,司徒绝终于不再忍耐,杀了几位大臣以儆效尤后,这葬礼风波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小小柳家女子却以太子妃之礼厚葬,柳家无疑是风光无限一时无人可及,可太子府这边,却是关紧了两扇门,自此谢客。 人人都道他们可怜的太子殿下消沉了,自太子侧妃魂归后,他就整日里将自个关在太子侧妃生前住过的寝屋内,睹物思人,整日里意兴阑珊的,别说像以往一样去上早朝,就算是那大门都未曾留下过他路过的气息。仿佛一夜之间,太子变了,变得颓丧,变得没有朝气,没有活力…… 太子殿下就在人们的扼腕叹息中一日一日的颓废消沉着,直到—— “沈弟,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这帝都里发生了多少大事……” “知道了王兄,你都给我讲了不下十遍了,耳朵都被您老人家给磨出茧子来着!”掏掏耳朵,爷无奈的瞅着身后喋喋不休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家伙,真想买盒502,直接灌入他合不上的嘴巴里。 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他憨憨的笑了:“这不是沈弟错过了这么多精彩事件,为兄怕你不清楚,所以要一一道来,好让沈弟你,嘿嘿,知道个详尽不是?” “可是王兄,在你精彩绝伦的叙述中我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用不着一遍又一遍的荼毒老弟的耳朵不是?拜托王兄,老底还要留着耳朵听动静呢,饶了老弟我吧——”退后一步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都得王凌呵呵直笑。 “哦对了王兄,你说要带老弟去见个人,老弟心中好奇可否冒昧问一下是何人?” 王凌神秘的指指天,笑而不语。 爷的脸刷一下变了,不会吧,爷还没心理准备呢—— “瞧给你吓的,沈弟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放心,天子的面不是那么好见的,为兄此次要带你去见得人是——”凑近爷的耳畔,他仍旧神秘兮兮:“天子之下。” 爷脸绿了,竟是要去见小耗子!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爷也想不通这只耗子脑袋里究竟是什么构造,用太子妃之礼厚葬一个他恨得牙根痒痒的人,爷脑袋瓜没那么多弯弯,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一举是何出? “王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岂是我等市井小人物能拜见的,我还是回……” “诶——,沈弟何须妄自菲薄,沈弟的才学件事是人少有,有你来开导殿下,必定事半功倍。沈弟你不知,自从那太子侧妃去了后,殿下他整个人呐,唉,都变了,真不知沈弟你找来的这个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竟让殿下迷恋如斯?”强硬拉过硬要往回走的爷,王凌边死拽着爷网太子府的方向拖,便摇头晃脑的叹息,叹声中夹杂着对他口中女子丝丝的好奇。 迷恋如斯?这四个大字只让爷毛骨悚然,有谁见过男人对自己迷恋的女人咆哮怒骂,拳脚相向的吗?心理变态吗这是? 寝房里,三鼎香炉中的香烟丝丝缕缕的冒着,司徒俊浩半倚在贵妃榻上,昏昏沉沉,此时外面宫人小心翼翼的轻着手脚进来禀告。 “王凌公子带友人请求觐见太子殿下。” “不见。” “可是王凌公子说,他带来一人可解殿下心结,如若不见,殿下定会后悔……奴才知错——”见太子殿下面露不豫,宫人仓皇跪地。 掀开身上薄衾,他意兴阑珊的看着诚惶诚恐的宫人,心头烦躁:“告诉他,若见了本殿下心情不见好转,他就军法处置吧!” 什么?军法处置?!不至于这般严重吧? 王凌抬袖频频插着额上冷汗,紧张拉过爷的手,看救世主般祈求的目光看向爷:“沈弟,为兄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了你手里了,你……唉,你就看着办吧!” 看着办?搞没搞错,人命关天的事你要爷看着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你多管闲事!人家高不高兴消不消沉管你鸟事,你狗拿耗子,多管的哪门子闲事! 瞧吧,人家不领情吗,你管出事来了不是? 扭身就走,爷可不去淌这趟浑水,爷的小名金贵着呢,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不能丢在这儿了! “沈弟!沈弟!”边追边叫,王凌急的一把将前方人的胳膊抱在怀里,攥的那叫一个死紧,唯恐他的这根救命稻草给飞了,“江湖救急啊,沈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你以后还多不多管闲事了?” 头摇的如拨浪鼓。 “那我且相信你这一次,别高兴太早,能不能劝的那太子解开心结还是个未知数。” “这个为兄不用担心,沈弟出马,所向披靡!” “戴高帽子没用,你还是好好想想失败后的应对策略,这才是实际。” “好好,这就想……” 觐见太子的时候,我们坐在外间,面朝内,对着一架八宝琉璃屏风。 琉璃屏风后隐约着一个模糊身影,毋庸置疑,是耗子。 这种情境,让爷想到了电视上朝臣私下觐见老佛爷的场景。 “开始吧。” 爷这厢尚在酝酿着开场白,屏风那厢就直截了当的开场,被人抢话头的感觉真是不爽。 “沈弟,开始了……” “知道了——咳,太子殿下要节哀……” 话头冷不丁被人截断:“若你来只是跟本殿下说这个,那王凌他可以去挨军棍了。” 一层密密冷汗布满了王凌额头。 “沈弟……”可怜巴巴的望着爷,王凌只差在额头写上救命两字。 给了他一个爷会全力以赴的眼神,谈判继续:“听说殿下的侧妃是个聪慧美丽端庄贤淑玲珑静好善良可爱的女子……” “谁说的!那个额婆娘,臭婆娘,霸道嚣张,凶悍无礼,简直就是天底下最野蛮的婆娘!”屏风后的身影猛地起身,激动异常,身形未测似乎有转出屏风的意图,可最终发出一声莫名的长长叹息,重新坐了下来,沉重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落寞:“总之,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像她一样坏的女人……” 王凌吁了口气,赞赏的看着爷。 而爷却莫名其妙,小耗子不该是这种沉重的语气啊,爷死了,他应该很高兴不是? “既然她那么坏,那她死了岂不是罪有应得?” 刚吁了口气的王凌听罢这话,心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 果不其然,只听屏风后一声怒叱,屏风轰隆一声被人踢翻,里面的人怒气腾腾的踩着倒地的屏风步步朝他们逼来。 “你给我闭嘴!敢诅咒本殿下的女人,你是何居心!她好与不好自有本殿下自由评论,核实轮到你来说三道四,指点置评!你算个什么东西!!”伴着怒叱他一脚踢上了前面人的肩膀,只将人从椅子上踹到了地上。 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家伙的暴力倾向这么严重,丝毫不顾及第三者的存在,当着人的面就毫无顾忌的放肆他的暴虐因子,这冷不丁的一脚可谓结结实实,踹的爷肩膀麻木,隐约感觉不到痛了。 旁边王凌已经吓得在旁跪地连连替爷求饶,爷眼尖的瞅见他似乎有想着再来补上一脚的意思,当即一个驴打滚给躲了过去,嘭的一脚他踹在了木柱上,痛的他脸色发青腿儿直打颤,只不过似乎是想在我们二人面前维持他太子的尊严,暂时尚无跳脚现象。 脚脖一紧,多了只手。 “沈弟,快。还愣着干嘛,快向殿下告饶啊!” 爷瘫在桌前硬是当做没听见,爷没一脚踢回去算他小子走运,还要爷向他告饶,我呸,没门! 司徒俊浩颤着脚站在原地,扈气得盯着爷,抿起的唇角偶尔牵动两下,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开口叫人直接将爷拖走了处理。 也垂着眼儿力求将某人无视,与猪对眼简直就是侮辱视觉神经! “啾啾——啾啾——” 清脆悦耳的鸟名声打乱了一室的剑拔弩张,翅膀扇动的声音扑棱棱的,顺着声音瞧去,一直通体翡翠绿嘴巴葡萄紫的怪鸟停在窗棂上,扭动着小脑袋,似乎在这个屋内巡查着什么,突然它乌黑的眼儿一亮,又响亮的就就叫了两声罢,脖子向后缓冲,鸟声蹲下向后,翅膀绷紧向后蓄势待发,突地,嗖的下如箭矢如流星冲着目标火速而去! 寝房里其中两人傻眼的顺着鸟儿飞行的线路移动目光…… 一人不用移动目光,只需僵硬着目光不动就可以看见鸟儿飞行的全过程,因为,鸟儿的目的地貌似恰好就是她…… 当这傻鸟撞上爷的胳膊昂着脑袋冲着爷啾啾叫个不停时,爷真的要歇菜了,这鸟大人是烦得哪门子神经,难道是觉得鸟生无望,自动投怀送抱要爷烤了它吗? “甄黎鸟?生活在南疆的对紫菡花而啼的甄黎鸟?怎么出现在这?难道是哪家公子圈养的?”这厢王凌自言自语,那厢司徒俊浩眸色不断变化。 “王凌,你先出去。” 王凌大惊:“太子殿下,沈弟他……” “本殿下就让你出去!来人,将王凌公子送出去!” 叫嚷的王凌被拖走了,房里转眼间就剩下两人,一鸟。 “要不,你也令人把我也拖出去吧。”爷好心商量着,胳膊上赖着不走的鸟儿奋力的啾啾叫着,貌似也在应和爷的提议。 前方小耗子没有应爷的话,仅着明黄中衣的他看起来竟有些消瘦,尤其敞开的领子有几许水渍缭乱,与他凌乱的鬓发相得益彰,再衬着她下巴的青茬,眼眶的微凹,更彰显的他整个人有了些男人的沧桑感。才仅仅半个月未见,再次见面,他给爷的感觉,似乎是一夜间长大了…… 在爷尚在感慨他怎么一夜成熟了时,冷不丁眼睛一黑剧痛,一股力量猝然袭上了眼睛,逼得爷不得不后仰,腰搁在桌边上痛的天地失色,眼睛更是痛的无以伦比,搭在桌边的手寸寸收紧! 人不欺负爷,爷或许不欺负人,人若欺负到爷头上,爷岂有迟迟不还手之理! 拳头凌厉如风,急速如电,瞬息欺上某人飘逸俊雅的面上,但在贴上他面上的那刹突地改了方向,直捶向他的腹部。 打人打脸虽是很好的教训人的方式,但是爷吃了一次亏,岂能二次留给人把柄? 混战几度拉开了帷幕,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开打他脑门抽风的专拣爷的脸部揍,爷不愿留下犯罪证据,只得发狠的对着他脖子以下拳打脚踢,揍得那叫一个爽歪歪! 那奇怪的鸟扑棱棱着翅膀欢快的在我们两人头顶上盘旋,啾啾高唱着快乐的歌,有点缠绵悱恻旖旎柔情的绵密情味,若不是此刻激战正酣,爷真的要好好研究一下这鸟儿在发什么神经!不不期然转眸,竟让爷眼尖的带着某人微微上扬的唇角,这刺眼的一幕恼了爷,你说咱仇敌打架打的正酣的时候,你笑啥?没事找抽不是! 激战,更上一层楼—— 待激战接近尾声,两人皆是手软脚软全身痛,爷的脸尤其痛,估计此刻能和猪八戒有的一拼。 “喂,贼婆娘,你究竟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见爷起身抬脚欲走,他忙扯住爷的脚腕,拉下个晚娘脸对爷摆脸色。 肿胀的眼角微微一斜,由上到下看了看他,虽然隔着几层布看不见他里面情况,但爷敢肯定,他浑身上下绝对每一处好肉,对于也的揍功,爷深信不疑。 “太子殿下,你说啥呢,在下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还装!”司徒俊浩咬牙切齿,眯了眼,忽的诡谲一笑:“要不要窝亲自给你验明正身?” 一脚踢他个驴打滚,拾掇拾掇脸上垂下的发丝缕缕,哼声:“怎么看出来的?” 龇牙咧嘴的捂着腹部揉了好半会儿,扶着腰起身,他慢慢悠悠的踱步过来,嬉皮笑脸的弹了爷额头一下:“秘密。” 爷怒目相向,一圈冲他腹部而去,却被他中途截住,手被他牢牢握住。 “告诉我,你如何从柳府那场火中逃生,又如何,如何结识了王凌?”不知是不是疲乏所致他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凤眸黝黑湛亮如浮光中静静绽放明晖的黑珍珠,两手合起将爷的手握在于其中,紧张而局促的握着,却于光线昏黄错乱的室内带来一股若隐若现的暧昧。 如被蜂蛰了般迅速甩手,不去看他目光里掩饰不住的灼热,尽可能自然的笑着:“秘密。” 扭身欲走,手腕下一刻被人扯住:“你去哪里?” “从来处来,自然就往去处去。” “你不能走!” 侧脸看着他,挑眉询问。 耳根有热潮渐渐涌入,他讷讷的,闪烁着大大的眼镜东看西看就是不看爷,见爷目光狐疑,恼羞成怒的吼:“因为你是本殿下的侧妃,所以你只……唔唔——”死紧死紧的捂着他的大嘴巴,爷紧张的往门外探探,这个可恶可恨的粗神经喇叭,要是有可能,真想就这么捂死他! 在他断气前一刻爷方好心放开了他。 喘着尚未稳妥的气,他掐着腰,得意洋洋昂着下巴的模样纯粹像个偷得乌鸦肉的小狐狸,“原来你怕这个!好,只要你以后都乖乖听本殿下的,本殿下就答应你不将你其实是……嘿嘿,本殿下守口如瓶如何?” 看着他幼稚的模样,爷收回先前说他成熟的那些话。 见爷咬牙默认,他更得瑟了,扭扭腰,甩甩胳膊踢打踢打腿儿,绕着爷转悠了两圈后,目光直勾勾定在爷的脸庞上:“本殿下要看你的真面目。” 平静的会是过去:“你不是进过吗?” “不对,不对,我觉得不对……你不要跟本殿下绕圈,你到底给不给看?” 靠,未协上了! “给你看也得挑个我脸消肿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子,你能看出个鸟屎来?” 这点他倒是同意的点点头,忽的神色一敛,紧张的抓住爷的胳膊:“你还得将你如何死里逃生的事情始末告知与我,若有什么委屈,本殿下可以为你做主。” 提起那事,爷还真是出去云里雾里,还觉得邪乎,明明当日夜里在闺房里睡得香甜呢,第二日睁眼却是身在客栈客房中,胳膊上莫名其妙多了烧伤不说,枕边还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碎花小包袱,包袱里有剪裁得体的几套男装、银两以及爷的易容材料,当下狐疑,下楼问掌柜的,掌柜的也是张二摸不着头脑,压根不知自己客栈啥时候多了号人!怪了,邪乎了,特别是当得知柳府当夜着火导致柳家小姐身亡时,爷几度怀疑自个有夜游症,纵火完毕后就包袱款款的出了府,来到客栈顺着窗户爬上了客房,哦不对,应该中途还去了衣服店做了几身合体的男装,要不包袱里这几件新制的男装如何解释?貌似只有爷有夜游症才能说得通这一切,从小到大,从前是到今生,爷几时有过这种毛病了? 耗子听完爷的话后,沉思半晌,做出了总结性发言——或许你命不该绝。 当即被爷一巴掌拍过去! 他说的这是人话吗这是!靠! 继小太子违背祖制以太子妃之礼厚葬其侧妃这一事件后,短短不过一个周的时间,小太子的一个决定再次在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掘坟!! 朝臣们怒了,小太子你这不是反复无常吗?刚大肆操办的将人入了葬,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你就要掘人家的坟,关键还是去皇陵去掘,你这不是纯粹要老祖宗们瞑不上目,急的要从地底钻出来找你算账吗?既然不满意你家侧妃葬这儿,那你当初干嘛跟中了邪似地,任谁掏心窝子都不理会,硬是一意孤行的要把人给葬在这?小太子,你消停写可好? 司徒绝似乎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着,两手重重撑在桌上,闭眸敛声:“你先去,让朕静一静。” 小太子依旧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要一意孤行,不过这回司徒绝没有如他的意,上次已经因他的事杀了两位朝臣,在朝中已有不少人滋生不满,若这次还一味逆着大臣的意行事,只怕寒了人心,最终导致民心向背。 话说当日,当夜鼻青脸肿的出了门,早在外头坐立不安的王凌瞧了见,当即连拍他自个的脑门好几下,自责的恨不得去跳大山。 由此他对愧疚了上,接爷去他府中,单独拨了个小院给爷舒服的住着,每日好吃好喝的将爷伺候着,天热了他给爷扇扇,口渴了他给爷奉上解渴清茶,嘴馋了他给爷送来山珍海味,无聊了他给爷安排歌姬舞者轻歌曼舞……用他祖父王宇的话来讲,就算是伺候他,这小子也没有这么孝顺! 在外人看来,近来太子和户部王家的关系愈发的亲密了起来,每日下朝后必定跟着户部尚书王宇直奔王家宅院,直让王宇受宠若惊,每每下朝接收到众人艳羡的目光,王宇脚跟顿时轻飘飘的,真有点不会走路的感觉。而且每到休朝日,小太子便和王家那小子结伴而行,或游山玩水,或游湖赏景,或市井闲逛,或登楼远眺,算然小太子和王家小子以往就有点交情,但比起王凌,小太子和柳家小子的交情更上一层楼,可如今看来,这这天宠果真是说不准的,今日偏向你,他日或许就偏向他人,不过,王凌小子的好运导师有目共睹的,在圈子里的人气也一路飙升了起来,直逼圈子领袖人物,柳晔。 当然,也别怪众人眼偏,只见到王家小子没有见到立在王家小子一遍的人,谁让世人只知王家小子是户部尚书唯一的宝贝孙子王凌,而谁知沈天是哪号人物? 天阶夜色凉如水,拂开落在摊开书简上的几朵桂花,王凌伸手探入了稳放在梨木架子上的铜盆中,捞出湿毛巾,拧了拧湿毛巾上的冷水,抖开毛巾摊开敷在面上,借湿毛巾消解他的困乏。 嘭嘭嘭—— 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拿掉毛巾他起身开门,见了来人不禁一讶:“沈弟,这么晚来赵为兄,可是有何要事?” 余光瞥见了他放置在灯火下的竹简和旁边搭在架子上的铜盆毛巾,心中了然,冲他一笑:“本来睡不着想出来走走的,谁料见王兄这厢尚且亮着灯,心想着若是王兄也睡不着的话刚好和老弟唠个嗑,说会话……呵,这么瞧来,王兄正夜下研读,倒是老弟打扰了。” “沈弟哪里的话,快进来,这些枯燥的律法扰的为兄昏昏欲睡,沈弟你来刚好给为兄解解乏,岂会打扰?” 进了屋,爷踱步至窗前摆放的楠木书桌前,俯身借灯光瞧了瞧那一列列的蝇头小楷,直觉脑袋倍儿大。 “难道你们会试还要靠这些玩意?” “沈弟此言差矣,律法乃国之根本,约束国民道德之准绳,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王仁兄由此滔滔不绝的展开了他的说教论,围绕着律法一主题,引经据典谈史说今,正好讲先前所看史学和律法活学活用开来,一番说教下来,巩固了以往所学知识不说,当说到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时迅速查阅典籍,拓展了知识面,即将到来的会试对他来说可以不用愁了。 最后,王仁兄意犹未尽的拉着爷,道,与君谈一席话,心中无限爽快! 可不是,大哥你爽快了,小弟我昏昏欲睡。 不着痕迹的打了个呵欠,抹把脸,也开始步入主题:“王兄,听说这个月皇宫有个迎史宴,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此事应该不假。” “到时王兄会去赴宴吗?” 王凌笑着摆手:“沈弟恐怕不知,此次迎使宴会非同寻常,除朝廷重臣,其余人等皆不可入宴。” 不会吧?爷睁大了不置信的眼:“若太子殿下带着去也不成?” 王凌摇头直笑。 垂下眼儿掐着手指,心里将司徒绝骂了个底朝天。 “沈弟不必沮丧,其实还有一种途径可以入宴。” 惊喜的抬头。 王凌笑得揶揄:“会试前三名。” 脸部表情僵硬在蚊虫的嗡嗡声中…… |左默oo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二十章 巧遇 翘首以盼的众考生终于于八月浓郁的桂花香中盼来了发榜的日子。 “来了!来了!” 一声激动的惊呼,沸腾的众考生刹时屏气凝神,自发的给前来送榜的官差让出道路,在官差威严扫视,高举黄绸系着红色榜单的那刹,全体考生齐齐跪地叩首,叩谢浩荡皇恩。 待贴完榜单的官差前脚一走,这群考生后脚就争先恐后的朝着榜单蜂拥过去,目光灼热而渴望,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一个行列一个行列的瞄,仔细的瞅,细细的瞧,一字不漏一字不差,精神高度集中,唯恐一个不留神错过了自己于红绢帛上那用金粉刻上的名字。 “啊!中了!中了!中了!!” “会元!我中了会元!我是会元老爷啦!” “怎么没有我的名字?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十五名?明明韩生其才学不及我刘某,为何名次排在我之前?!” “还好,还好,勉强挤入了贡士 ” “唉,考了三十年,三十年都名落孙山,真丢煞了这张老脸啊……” …… 日出东海落西山,繁华的紫薇路东,发榜的地点,看榜的人或悲或喜或庆幸或失望或满意或不甘的,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待月上了柳梢头,孤独的夜色笼罩了白日喧哗的人世间,榜前唯一停留的人茕茕孑立,矗在茫茫的夜色中,有点形销骨立的意味…… 提着一盒笼屉从小吃店里匆匆赶来的王凌,见榜前杵着的人依旧盯着榜单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向来能言善道的他此刻反而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只有拉过榜前的人将手里提着的笼屉递了过去。 “沈弟,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为兄给你买了些吃食,你先垫点……” 面前的人如木头人般没有丝毫反应。 “沈弟别这样,好马且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是人乎?沈弟年纪轻轻却有天纬地之才,其才情学识,试问天下谁与争锋?待下次科考,还不是所向披靡,一举夺魁?” 无所谓的耸肩嬉笑着转过身睨着他:“王兄不必安慰我,当我沈天是输不起的人吗?我没事,只不过是落榜而已,小意思,这点小挫小折沈大爷我尚且没放在眼里。”批卷人是谁!爷要咬死他!! 王凌闻罢,长长的吁口气,扔了尚冒着淡淡热气的笼屉,一把揽过面前人肩膀,拍拍自个的胸膛笑道:“沈弟想开就好,走,王兄带你去醉生坊喝顿好酒,把所有的不痛快统统喝掉,今日,我们哥俩不醉不归!” 翌日午时,爷,王凌,小太子三方集聚王凌家偏苑的花萼亭处,就爷落榜一事展开了详细的探讨。 “第一场文史,第二场兵法,第三场律例,前两场沈弟答的可圈可点,第三场律例随答的稍微次些,但与前两场综合起来,排上个名次也不在话下,绝不会连个贡士爷跻身不上!此次批阅卷宗的人乃柳家伯父,柳家伯父为人刚正不阿,断不会徇私舞弊做些违心之事才是,又如何会……难倒是中途有人将沈弟的试卷掉了包不成?不行,我得去问问祖父,请他老人家去柳家伯父那里探个清楚,沈弟有如此大才,断不可就如此湮没了去!”放下爷默写的三次试题答案,王凌紧缩眉头拍案而起,抬脚欲去寻他伯父为爷讨个公道。 “此事关乎重大,你尚且无凭无证就要你祖父上门质问,你以为你祖父会做如此鲁莽的事?就算你祖父答应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贸贸然去质问,岂不是有挑起事端之嫌疑,让你祖父和柳家交恶?”尚未来得及抬脚就被人止了住,小太子在某人看不见的地方警告性的给他打着眼色,王凌被小太子的眼色弄得直打愣,怔了眼矗在原地忘了反应。 苦恼中的爷自然看不见他们二人此刻的互动状况,机械的往嘴里丢着松子,味同嚼蜡的嚼着,想到郁卒处,抬着脑袋就冲着石桌嘭嘭嘭的撞着,直制吓的小太子和王凌慌忙赶来拯救爷的脑袋。 “贼……你不要想不开,考不中就考不中呗,你要个功名又有个什么用?”你一个女人竟胆大包天的学着男人考功名去了,欺君之罪也不怕你的项上人头不保!要是让父皇知晓了,恐怕就是大罗神仙爷难保你一命!还好试卷被他中途截了下来,要不然还不知要出个什么岔子。 “没了前三名,我拿什么去参加宴会?” 小太子抓住了重点:“你要参加宴会?” 眼皮掀起,目光由上至下直盯在他脸上:“难道你有办法?”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这么急着去宴会?”竟不惜以身犯险冒充男子去赶考? 这话说得爷噌得下两只眼睛都亮堂了起来,猛拽着他的手,爷兴奋了:“真的可以?此次来访的使者是我故友,我务必得见上他一面!太子,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故友?什么程度的故友? 瞧那提起故友就容光焕发的脸,司徒俊浩心里就一阵酸溜溜的,尤其是将那所谓的故友与那张风流倜傥迷的春闺女子神魂颠倒的俊颜联系在一起,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无视某人期待热忱的目光,他沉着脸猛地扭开头,声音硬邦邦的:“此事关乎重大,本殿下又怎会有办法!” 某人的爪子二话没说,直接飞上了他的脸蛋…… “吁!吁 !”赶车人短而急切的呼喝声,太子御用的马车猝然刹了停下来。马儿扬蹄嘶鸣似不满主人不打招呼就紧勒缰绳,马车滚过的地面也因猝然刹车而留下了车轮的辙印。 正于马车内对着小铜镜往受伤的脸庞上涂抹药膏的小太子经这猛地一刹车,一个没有准备直直冲着前方扑倒,手里的铜镜药膏纷纷滚落,而本来就受伤的脸还硬是雪上加霜的撞到了车厢窗边的菱角上,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的以手及时撑着车厢壁减轻了压力,恐怕他的脸蛋今日非得蹭掉层皮不可! “怎么回事!!” 刚脱了险尚心有余悸的赶车车夫一听车里人暴怒的喝声,握着缰绳的手剧烈一抖,额上还未来得及擦掉的冷汗就刷的流了下来。 “太、太子殿下,刚刚拐角突然冒出了辆马车停在路中央,奴才……” “太子殿下,官威不小嗬,瞧你的奴才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磁性的笑声中说不出的调侃从车外由远及近,车里的人尚未来得及惊讶,一柄紫玉为骨的折扇就挑开了金丝翎羽编织的车帘,长身玉立的男人俊朗潇洒,桃花眸含笑冲着车里人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太子殿下。” 保持着先前揉脸的动作,司徒俊浩如僵化了般呆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位他刚刚还在念叨的人,似坠云里雾里,直觉自己被碰撞的产生了幻觉。直到眼人的目光逐渐移到了他的脸庞,由讶异变得玩味戏谑,他才似惊醒般,迅速抬手捂住惨不忍睹的脸,面红耳赤的喝道:“死子谦,你看什么看!” 来人折扇击掌哈哈大笑,不顾司徒俊浩怒下去的脸,痞笑着存心打趣:“今日莫某算是大饱眼福,竟有幸见到直花脸大耗子,乐煞人也!不行,如此有趣的事情怎能我一人独享?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回头也得跟司徒好好说说……” “不许你跟父皇多嘴!”如被蜂蜇般司徒俊骤然咆哮,脸部狰狞,两爪也忘了遮脸这一艰巨的任务,同一时间抓住了挑帘的紫玉扇骨上,其剧烈的反应就连缓过神的司徒俊浩自个都觉得过激,更别说一旁深沉着一双如渊深邃墨眸的男人。 在对面男人好整以暇的戏谑目光中,司徒俊浩的耳根红了不止一个档次,甚不自在的收回手,虚张声势的哼声,凤眸冲他一瞪:“本殿下最讨厌别人拿本殿下的事情说三道四!本殿下的私事你们这些人都感兴趣作甚!想图谋不轨吗!赵安,快赶车,本殿下还有要事处理没时间在这耽……喂!死子谦!谁允许你跟本殿下同车!还不快下去!” “你不是赶?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0部分阅读 赶时间吗,还啰嗦个什么劲?赵安,快驾车赶马。” 静夜阑,月如霜,寥落微星挂天上。 皇宫偏殿的两人对饮于微凉的晚风中,旧友久别重逢,没有千言万语,有的只是临风轻叹,把酒惆怅对酌。 “这里是朕的父王开府前的故居,半林修竹半林枫,以往朕不解父王他的故居为何如此布局他又为何对故居偏爱不已,直到英年早逝的父王临终前的痴痴念叨,朕才恍然大悟,父王所爱的不是竹不是枫,所念念不忘的也不是故居 子谦,你猜会是什么?”举杯冲着月下摇曳的修竹枫林微微一敬,司徒绝冷眉轻挑看着对面那笑容中难掩惆怅寂凉的男人。 触到唇边的杯沿顿了顿,笑着抬眼可眼角的笑纹却未舒展:“司徒,你这是故意揭我伤疤不成?” “半林修竹半林枫,枫是指凤,亦是绯,谐音霏,修竹寓意节,谐音婕,这也是朕后来才领悟到的。”没有理会某子谦已然不悦的眸色,司徒绝径自说着:“凤霏婕,曾经才貌双全令京中子弟趋之若鹜的凤家千金,后来的母仪天下却又香魂早逝令人扼腕的德瑞皇后,与父王本是青梅竹马,却最终嫁给了皇爷爷成了父王的母妃,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可悲的结局。让人刻骨铭心,直至死去的那刹都无法忘怀的,除了情之一字,别无其他。也难怪父王在生命尽头那刹还在望着皇宫的方向,痴痴的念,相离某相忘,天涯两相望,阿婕,你可记得?” 指尖沿着折扇的扇骨勾勒,唇边的笑渐渐淡了下来,目光没入随着夜风而枝影摇曳的修竹枫林,淡淡的:“司徒,你到底要说什么?” “子谦,还是忘了不了她吗?” 啪!折扇重重的击上了桌边,桌上杯碟一阵乱响。 “司徒,此话题到此为止,若再继续,休怪我佛袖而去。” 对莫子谦的威胁司徒绝仿佛丝毫未曾放在心里,夺下莫子谦手中紧握着的折扇,取而代之一杯刚斟满的佳酿:“如此紧张,如此仓皇,又如此逃避,子谦,你折扇讳疾忌医,如此下去,你穷极一生也走不出你的劫,你将会如朕的父王一般,被情累及终身,终身郁郁寡欢,心结不解。” “我不像你,我不及你这般豁达!”握紧杯沿将烈酒尽数入喉,忽略喉咙的火烧火燎,他剑眉微褶,紧盯着对面一脸不赞同的司徒绝:“该不会是我爹又找你来当说客吧?” “你父亲年纪大了,难道你忍心让他在有生之年还要担心莫家香火问题?连孙子的照面都来不及打?不为人父焉知父之忧,子谦,莫要太过自私。” “此事我自有分寸!”夺过折扇他重重的一拂袖,推开桃木椅转身大步离去,当真是拂袖而去丝毫不给皇帝丁点面子。 司徒绝蹙眉看了眼被扫落的白玉盏,继而抬眼向一湮没于黑暗中的俊朗身影,垂眸沉思片刻转而又静静的看向枝影婆娑的园林,神色恍惚,唇翕动似喃喃自语:“父王,你可曾有过刹那后悔……” 一个男人若与一个地方纠缠不清,那一定是有一个女人让之爱得死去活来,以至因爱生怨,因怨生恨,最后纠缠一生,伤痛一生,回味一生。 醉生坊的顶楼处,他习惯性的提着酒坛坐在靠近南窗的位置,不言一语的眺望南方那处奢华富贵的府邸,眸光深处时而绚烂如绽放夜空的醉人烟花,时而又黯淡的似荒野踽踽独行的流浪者,夜光星斗透,可惜却照不了他的一生寂寞。 纠缠,倘若真能纠缠一生,又何尝不是种幸福 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晚风振拂衣裳,夜已深,他顺着窗口往外瞧去,月光如练静垂不动,路上行人了无,回头看眼墙上悬挂的滴漏,子时已过,原来不知不觉他竟独自啜饮到如斯时候。 是该回府的时候了。 起身那刹一阵眩晕,忙以折扇抵着红木桌撑住身体,不得不重新落座,后仰靠在椅背上捏着额角自嘲的笑着。多年求醉却不得醉,回来第一日却给区区几坛美酒给灌的晕头转向,莫不是上天在给他什么暗示?还是这醉生坊要留客,天意也? “这位客官,我们小店要打烊了,您看……”从外地新来的小二自然不认识这位曾于三年前叱咤大兴的人物,醉生坊本该于子时打烊,可他从这位客官不菲的衣着来看料定此人也非富即贵,见着客官喝着尽兴唯恐冒犯了贵人也就忍下了,没去打扰。可眼见着这位客官喝完了,也就起身了,但这怎么又坐下 了?人早已累极,接到其他跑堂的眼色,小二决定不再忍耐,咬了牙上前送客。 整个人醉意朦胧的靠在雕花椅上的莫子谦,邪痞的勾着唇畔,不知怎的突然有种想当把纨绔子弟过过瘾的冲动。 折扇刷下打开又刷下合上,来回开合了几次罢,对小二僵硬的神情熟视无睹,拿着扇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上好的雕花木椅扶手,每一次都暗使内力,每一次都敲打扶手不同位置,而每一次都会敲出一条深刻的痕迹,看的小二是既害怕,又心疼。 爱理不理的掀动着眼皮,冲着周围一扫,本来夜这么深了,他压根就没希望见着个除他以外的人,可谁料这一扫还真让他见到了夜不归的同行者!只见背对着他的北方角落,还有两个尚无归意似在饮酒畅谈的人,这下可让他抓到把柄了,冷笑声,手冲着那个方向一指,声音不急不缓却让人感到疾言厉色。 “既然要打烊为何店家不去赶走他们二人?厚此薄彼,店家可否给个说法?” 小二连连擦拭着额上的冷汗,这黑灯瞎火的,那两人躲在那么隐蔽的地方,累的老眼昏花的他还真是没看见 连连赔不是,小二变躬身退去边拿搭在肩上的汗巾擦擦冷汗,脑海里组织者语言,忙向北边角落的两人移去 “沈弟,不是为兄说你,太子他是何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天威难测,什么叫天威难测沈弟你可是知道?连三岁孩子都知道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无可预料,而沈弟你怎么,怎么就这么犯糊涂呢?太子的脸面关乎皇家颜面,你说你,你挠哪里不好你挠脸,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王凌皱眉叹气,恼对面的人不知分寸,更气自己当时怎么就犯傻似地,不知拉架反而呆呆的看完了全程。 拿筷子戳着螃蟹盖,爷头也没抬,习惯性的顶嘴:“这么说来,只要不是挠脸,挠哪里都可以了……” “沈弟!”王凌气的骤然提高了声调,他这么苦口婆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他行为处事太过出格而招来杀身之祸!可反观他,吊儿郎当的好像是他多管闲事一般,真是气煞他也! “好了好了,王兄莫气莫气,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小弟不知好歹,不知好人心,辱没了王兄的情谊,小弟该打,该死!”眼瞅着王凌的脸色逐渐回温,爷又开始嘀咕:“可是我忍不住嘛,谁让太子耍人家……” “你还说!”王凌竖着眉,等着爷一副大家兄长教训小弟的模样,那吃人的模样好似在告诉爷,再不听话就要动家法了霍! 不说就不说! 双手握着筷子抿着嘴使劲的往盘子里的螃蟹上插,插烂一个换下一个,让你教训爷,让你不让爷说,爷就让你吃不了螃蟹!! “客官……” “啊!” “谁!” 正沉浸在插螃蟹的快意中的爷和倒着酒的王凌同时跳起,爷惊魂未定的跳到桌上举着筷子,筷子上尚且垂挂着一只惨死的螃蟹,王凌手拿着酒壶跳到椅子上,惊惶四顾,手上的酒壶倾斜尚未察觉,哗啦哗啦的黄|色酒汁顺着他无意掀起露出的白色绸裤顺流而下,打眼一瞅,真会让人误以为某人小便失禁。 店中小二也被吓了一跳,何时他店小二说句话也有这么大的威力? 殊不知在别人在说着足矣掉脑袋的机密时你突然凑了过来,别人不吓死还不怪? 王凌跳脚自然缘此,可爷跳脚,还真是冤枉,是说话爷是被王凌那凄厉的一嗓子给吓得。 看清是店小二这厮,王凌怒气冲冲的喝了声,摔了酒壶下了椅子,冲到已经吓傻的店小二身前,揪着他的领子就将他给提了起来,厉声质问:“你给我说,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那一脸戾气一副要追杀人千里的狠模样,即便是来人真听到了什么,也断会一口咬定一个字都没听到。这种情境,说听到什么那就是找死啊!王凌王公子,他可是熟得很呐,户部尚书的唯一宝贝孙子,家大业大,有权有势,要捏死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还不易如反掌?他怎么先前眼拙的没看清了人就过来了呢? 见小二狂摇头,王凌半信半疑:“真的没听到?你可千万别骗我!难道你刚刚不是在我们这里站了很久?” “王公子冤枉啊,小的岂敢偷听两位贵人的讲话,真的是刚刚到公子您就发现了啊 不信,不信您可询问那边的那位客官,是那位客官让小的来……” “出了事就要把我莫某推到风口浪尖上,小二,你这般可不厚道。”抱着酒坛身形移动,一道疾风扫过,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抹紫色,再睁眼时眼前多了个丰神俊朗的男人。 折扇看似轻轻的搭上了小二的左肩,小二顿时感到左肩被压上了千钧之力,沉重的让他两腿发颤几乎承受不住,渐渐地左肩开始向下倾斜,任他咬了牙的支撑膝盖还是忍不住向下屈起,最终在额上一滴冷汗滑下之际他双膝猝然触地,左肩处火辣辣的疼。但饶是如此,肩上的巨力仍旧没有放过他,愈发的下沉,似不将折扇敲进他骨肉里誓不罢休! 小二已经受不住的痛哭流涕的求饶,可折扇的主人充耳不闻,唇边挽着笑却半分没有渲染到多情的桃花眸中,握扇的手微微一握,施展的力道不减反增,只听从小二肩上和腿骨上分别传来了轻微的骨头碎裂声。手方微微一松,折扇于手股中转了几个弧,方止了这场惩罚,而此时,可怜的小二已经昏死过去。躲在楼梯口欲前来打圆场的几位跑堂的,见了执扇人的微凛的桃花眸,再见那地上不知死活的小二,无不觳觫不止,没有义气的一股脑的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折扇击掌,莫子谦含笑转身,烁烁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蹲在桌上正处于怔愕状态的人:“不知二位刚刚在说什么秘密,怕人如斯?” “敢问这位可是莫大人?”王凌为这个可能而震撼不已,虽然他无缘见到这个传闻见首不见尾的前莫国舅,但他的体貌特征装束特征,身为大家族的他还是了如指掌的。传言当年莫国舅富可敌国却为了当今圣上为了黎明百姓而散尽家财,传言莫国舅以一己之力扶植先皇继位,与申家抗衡扶大厦于将倾,传言他经天纬地之才,武功出神入化智谋天下无双,传言他为了推翻申家几番生死决斗,传言后来他不恋权势,任当今圣上再三挽留毅然功成身退,造就了一代英雄的神话,传言他……总之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在大兴的百姓的眼中他是赶走恶人缔造新朝的神话英雄,就连他目光极高的祖父都拿莫国舅的例子来教育他,英雄当如是! 如今有幸见了其本人,亲眼见了其丰神俊朗之姿,出神入化的武功,与传言描述的无二,怎能不令他兴奋激动?又怎能不期待着于百姓心中的英雄接近? “敢问大人……” “我没问你。” 冷言冷语再次将王凌重新燃起的热情浇的干干的。 一刻钟后,爷的咳嗽症状终于消弭, 眼角偷偷抬起,刹那间又如被针刺了般垂下,只因某人的目光尚未从爷的身上抽离。 于桌上尽可能将自个蜷缩个球,耸拉个脑袋,双臂搁在膝上,脑袋搁在双臂中,开始将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奉陪到底,双手交错紧握着挂着螃蟹的竹筷。 “先喝杯水,润润喉。” 一杯水被极有耐心的递了过来。 胡乱应了声,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杯体,手蓦然一热,突来的体温霸道的包裹,吓得爷忙抬眼,握着的筷子也止不住的握紧! “小心点,杯滑,要捏紧了。”温润的笑着,下一刻就若无其事的松了手,似乎刚刚的一瞬真的只是无意而为。 心在漏了两拍后强自镇定的将杯子凑到了唇边,轻轻一抿后欲将被子放下。 “这位小兄弟为何如此不爽快?小口啜饮丝毫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未等他将言毕,爷就重新端起白玉杯仰脖一饮而尽,可就在无意转眸的那刹惊见他犀利的眸光直射爷的脖颈。 生生止住了将杯子扔进他嘴里的冲动。 作若无其事状,不着痕迹的拉好衣襟,垂下脑袋作鸵鸟状。 “不知小兄弟年纪几何?” 伸出一只手,先竖一根指头,再竖五根指头。 “原来沈弟你才十五岁啊!”旁边大嘴巴的王凌唯恐爷死的不够快。 “申?”呼吸一窒,握扇的手也不由得收紧,焦灼的眸子仿佛在刹那间腾起万丈波澜。 见他的莫大人终于肯纡尊降贵的与他讲话,王凌乐的马上找不到北,殷勤的解释:“是水字旁的沈,而不是那恶贯满盈申家鼠的申 ” 这一解释,莫子谦沉着面容,直接一记飞刀眼过去,惊得王凌直接缄口,莫再感言。 “你还渴不渴了?” 埋脸于两臂间摇头。 “你抬起头来讲话,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再摇头。信你是傻子。 “抬头,你到底想要我说几遍?” 说到你老人家归西。 “抬头,这是最后一遍,若你不照做的话 信不信,我将你扛回家?” 最后一句,他是贴着爷耳边说的。 耳边的热气未散,爷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勉强半抬了脑袋,爷握着筷子,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淡定。 “看着我。” 请原谅这个无礼要求爷无法照做,不是因为爷不听话,而是……而是某人,真的,真的 不堪入目…… “信不信 ” 三字威胁令爷视死如归的抬起头 剧咳再次不可避免。 以王凌这一旁观者的角度,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某个连将人惩治的差点死掉仍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额角青筋直跳,面罩寒霜,手握的折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眯眸慑人的模样仿佛暴怒只在指硕之间! 果真。 |°雙生丶手打,转载请注明| 手臂如闪电向前一探,下一刻,温润的掌心就霸道的将面前人的小巧下巴箍住,用力上台,逼对方与他对视。 “难道我的样子很令你难以容忍?不要摇头,我要听你说话,不过说话前你要记得再三斟酌,千万不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这个老j巨猾的男人,爷当年与他交锋了几次,几乎就输了几次,爷至今都难以忘记爷败北远走他方的惨兮兮模样。三年前输的连爹妈都差点不认识,爷丝毫不自大的认为,三年后爷就会反败为胜的赢得他让他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他心怀叵测的让爷开口讲话,可爷哪敢?爷那调调,无论是嬉闹的,生气的,怒骂的,开怀的,还是绝情的,冷酷的,全都掺杂着一种奇怪的调调,这句话出自司寇殇大汗之口。当时记得爷问过他,是啥调调,他答曰,欠揍的调调。 更加糟糕的还是,司寇殇大汗还对爷说过,当时还是莫子谦国舅大人扬言爷是飞自外时空的,他们两人再加上七叔,这世上也就他们三人知晓。这也是为何司寇殇当时几乎一眼可以将爷认出,而小耗子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却丝毫不引起怀疑的原因,当然以往与小耗子的相处时间不长也是一部分原因。 箍在下巴处的手改为摩挲,温润掌心处的薄茧与娇嫩的肌肤摩擦,刮起一阵阵轻微的颤栗。不由得想扭头欲躲,可霸道的力道不松分毫,射到脸上的目光也逐渐炙热得让人火烧火燎。 不由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王凌,不住的向他打着暗示,太子,太子,去找太子殿下帮忙! 总算他人还不算太楞,贴着桌边绕过柱子,蹑手蹑脚的往楼梯口而去,可未等他狂奔下楼,就只听嗖嗖风过的声音,眼前飞速晃过几条黑影,他尚未来得及惊呼,黑影就一个手刀直接将他劈晕了过去,绑成粽子栓在柱子上。 爷的后路堵得死死的,此时此景,真有些英雄末路的悲感。 “你要他去向谁求救?男人?” 看他露牙笑的模样爷丝毫不觉得他有多么和蔼可亲。 “这么晚了还跟个男人于酒楼衷肠互诉,你们的感情倒真是好得冷人羡慕!” 羡慕两字听得爷毛孔悚然。其实若不是场合不对,爷真想开口告诉他,其实俺还住在他家哩! 他趋近一步,单手揽进爷的腰肢将爷硬是从桌上拖拽了下来,迅速俯身压下,双手抓紧爷的手腕分开两侧撑在身后的桌面,逼爷牢牢禁锢于他的灼热的躯膛和红木桌之间,若熏风的湿润气息短而气促的迎面扑来。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将我躲过,你不可以的,知不知道,一旦被我遇上你注定这辈子都躲不过了……我熟悉你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的神情,甚至你的呼吸,你的心跳……至于你现在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我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想要用力试试——因为我急切要迅速了解你的所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对你那种急切渴望的心情,你不会懂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刹如火焚烧如钝刀切割,那种毁天灭地的痛楚,你更不会知道每日每夜我是如何度过,有么多想你,就有多么想毁灭自己的疯狂,这种感觉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永远都不会……我要熟悉你的所有,我要你完全的属于我,连呼吸都得属于我一人!是我先寻得你,是我拔得头筹,是命中注定,我莫子谦断不会再放手分毫!说若敢抢,诛杀尽,天地为鉴!” 掷地有声的誓言温柔却狠戾,缭乱的呼吸吹拂耳畔,与激荡的心跳一块,本该交织成暧昧温馨的气氛,可爷却冷的浑身哆嗦,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却不敢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因为爷无比清楚的知道,他身上的温暖是带毒的,用了,这辈子可就要带毒药过活了。 身上的人压下的力道愈来愈重,头颅也越压越低,逼迫得爷不得不后仰着身体使劲往身后的桌面上贴。然而这种情况无疑是某人乐见其成的,男性有力健壮的身躯似有若无的摩擦着对方,桃花眸调笑着看着身下那张已初显酡红的容颜,笑着迅捷俯身咬住了那瑰丽如桃瓣的唇,轻笑出声。 “下次易容前要将材料往俏脸上多涂些,不然下次脸红可就要漏了陷了。” 喘息着扭着腰要躲开他纠缠不休的唇,无意掀眸间,眼尖的发现他眸中的墨色渐渐深沉,心里惊悚间见他欲再次印下的唇,被束缚的手无可挣扎,不由得惊呼出声:“快住嘴!!” 雄健的躯体剧烈一震! 桃花眸似痴了,呆呆傻傻的盯着身下人不动,渐渐的,湛黑的眸隐约泛起了朦胧的雾气,似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就如一夜之间找到了突破口,再也止不住的泛滥—— 下一刻张开怀抱猛地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手臂揽的颤抖,头迅猛俯下咬开素色发带,尽情埋于如黑色瀑布倾泻而下的发丝间,贪婪而无法餍足的吮吸,又怜又爱的交颈摩挲,声音微哽,沙哑着带着些颤栗的缠绵情意:“小鼠崽……” “别……放开……快放开我!” 他激狂的吻蜂拥而至,热辣而多情,吻过唇沿着下巴曲线来到颈项,刚一触及那娇嫩肌肤他就失控的如发狂般,啃咬吮吸,吻的人几欲窒息。 感到他的火热的掌心顺着腰部曲线往下探索,不由得惊悚,抬手捶打却被他用肩膀强横的压了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放开……别!”衣带被他松开,已然失了控的他早已听不见爷的怒吼声,掌心循着松开的衣裳一路摸进,热辣额颤抖的抚摸挑逗着诱人的曲线。 “莫子谦算我求你了,就算要也别在这里……你这个混蛋!你不要脸爷还要呢!” 扯裂爷的中衣,见了暴露于空气中的白皙锁骨,爷惊恐的发现那双桃花眸所燃烧的熊熊欲火快要止不住了。 趁着他欲火难耐的扯着自己衣物无暇分身顾忌爷的刹那,爷身体急速后仰以迅雷之势来了个燕子回旋,给了他猝不及防的一击,迅速一个驴打滚披了外衣拼了老命的就往外拔足狂奔——奔了两步就被人重新扛了回来。 “岂有此理。”莫子谦咬牙切齿,扯送了领口松了口难耐的火气,找了把尚且完好的椅子暂且坐下,将某个挣扎不休的人一个横放,面朝下重重按在膝上,抬起巴掌五分力道拍了下去! 啪! “我让你不听话,欠教训,你是欠教训的很!” 欠教训?这话耳熟,谁说过,谁还说过来着——靠!爷想起来了! “你他妈才欠教训!你们他妈都欠教训!你们这群混球都统统欠他妈教训!!” “粗话倒是说得挺溜的嗬,一口你他妈的叫着,他妈是他娘的意思对吧?我他妈难道就不是你他妈?” 爷要歇菜了,因为听古人说你他妈太过劲爆。 爷同时爆炸了,因为某人恬不知耻,说他他妈就是爷他妈! “你他妈不要乱拉亲戚,你他妈才不是爷他妈!靠!” 莫子谦气的两眼发黑,前日没找到吃饭想走路也想的人,怎知找到后真狠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抓着某人细弱肩膀他猛地将某人从膝盖上提起,脸庞侧开躲开某人的张牙舞爪,抬抬下巴示意自己乌青的下巴难掩怒气道:“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 爷反唇相讥:“只允许你对爷做好事,难道还不容许爷有所回敬?” 气的哆嗦,嘴上的胡子也随之直翘,看的爷嫌弃的直皱眉。 “大叔,你怎么又变老了?胡子一大把了还学别人欺负小姑娘,你还害不害臊!”真像变态大叔!好端端的留胡子做甚,害得爷刚开始吓得直咳。 俊脸直接绿了。 “你敢嫌弃我老?”嘴角气的直发颤,连说话都带了些不利索,这种情况还真不在他预料之内,这个小女人竟然嫌弃他老,竟嫌弃他! “你嫌我,那你告诉我,你几岁,敢问姑娘你芳龄几何?!” “十五。” 掰着爷肩就要将爷放倒:“你骗谁呢!” “爷还没说完呢!急什么急!!”冲着他瞪眼珠子,爷吼回去:“十五加五再加一!芳龄二一,你可曾满意了!”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可恶的他却威逼着爷说,死男人! “我本仅长你七年,而今却多了两年,这是为何?” “爷怎么知道!能掐会算的是神不是人!而爷是人不是神!” 蹙着剑眉他带着浓浓的审视直逼爷眸底:“不对!你在骗我!你明明小我七岁,你今年二三年纪才是!” 爷怒了,你他姥姥的一个劲的纠结个年龄问题就罢了,但平白无故的让爷老两岁作甚! 爪子利索的飞了过去,四条华丽丽的血痕跃上他白皙俊美的容颜,爷拧着眉头看着自个的杰作,他也拧着眉头看着爷,两人各看了对方一会罢,爷又嗖了下朝着另一面补上了四条,左看右看,对称了,总算满意了—— 后来,爷被强按在某人膝上,啪啪啪的被某人打个痛快,在爷的屁股肿成馒头前,某人也总算满意了—— 【元宝篇】 第二十一章 掉进狼窝 要不是夜深城门已关,他不想多生事端惹人注目,恐怕此刻他早已迫不及待的掳了爷连夜出城,星驰电池的要将爷拐到他的根据地去。 可即便今夜不能随他出城,鸭霸的他也断不容爷有片刻时间离开他的视线,有自动过滤功能的耳朵自动将爷强烈的反对过滤的片甲不留,大掌不容拒绝的一捞,土匪抢人般扛着就走,态度强硬而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莫府旧宅常年留人打理,所以,毋庸置疑,莫子谦带着爷定是要去莫府宿上一夜了。 与某人分房睡的提议无疑是被无效否决的。 被扛进了他从前的房间,借着壁上琉璃盏迷离的光线扫罢屋内的陈设,依旧是低调中透出淡淡的奢华,一切倒是与以往别无二致。 仍记得第一次纡尊降贵的莅临此地还是多年前的回门日,是被恼羞成怒的某人不讲道理的扛了进来,想不到时隔多年,在爷第二次临幸此寒舍的时候,依旧是被莫子谦不打商量的扛进来,扛来扛去的,这厮莫不是将爷当成了麻袋包? “还疼不疼了?”挥落银钩上挽的细致的红纱幔帐,莫子谦将人半搂半抱着入了床,温润的眉眼柔情蔓延,手抚摸着怀里人的柔软的背部并顺势而下,眉峰心疼拢起,放缓声音温柔而多情的询问。 手背抬起狠狠一擦脸上的残余物,抽搭下鼻子,爷白他一眼,不屑于这种生物多讲半句废话。 他温柔浅致的笑着,由背部向下移动的手冷不丁加大了力道,不加本份怜惜的按上了伤处! 倒抽口冷气,两眼儿登时雾蒙蒙的,颤着两股爷淌眼抹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温润的指腹帮爷揩着零星的泪滴,抚着爷的腮边,某个披着羊皮的狼依旧拥着心疼的语调诱哄着:“鼠崽乖乖别哭,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怪惹人心疼的,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颤颤的垂下长长的睫毛,爷悲催的向着恶势力低头了,屈服于某人的滛威下,不甘的回答着违心的话:“没有不舒服……” “鼠崽又不听话了——”拖长了语调,指腹随之恶劣的于爷受伤臀处化着圈,可温柔浅笑的俊颜却正经的很,用看自家顽劣孩童的目光宠溺的看着爷,温柔叹息:“说谎话可是不对的,鼠崽,在我面前永远不要撒谎,否则会伤我的心的。鼠崽,你要明白我们是一体的,伤我的心就意味着你也逃不了一痛,知道吗?好了,你老实回答我,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含泪的摇摇头。在你老人家的滛威下,爷不敢不舒服。 “呵,小鼠崽如此乖巧,反而令我不太适应。” 含泪吸吸鼻子。不乖就意味着要挨打,爷屁屁被你打的差点开花,在如此惨无人道的家暴下,爷敢不乖巧吗? “少爷,你要的温泉水。”卑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端进来。” 修长温润的手拧过尚腾着热气的湿毛巾,挥退下人,细致的拉好红鸾帐幔,转头冲着目露惶惶的女人温情一笑,人畜无害。 “隔着一层面皮看你始终觉得不太真实,鼠崽过来,让我帮你擦掉脸上碍事的家伙。” 扒着床褥爷的心狂跳,瞳孔深处倒映着他伸出手不容拒绝的邀请之态,迷离的水色在他摊开的掌心上光芒跳动,巧舔红鸾帐醉人绯色的温润手掌仿佛是狼外婆魔爪,无限诱惑的对着爷发出邀请——来吧来吧,快过来,我不会吃你的…… “鼠崽你那是什么神情,我又不会吃了你。还不快过来?” 爷压根不会信他半个字。 飞快抱过玉枕一溜烟滚到床角,瞪圆了戒备的眼儿,浑身上下进入备战状态。 漫不经心的扯拉着湿毛巾,桃花眸眯了眯:“到底过不过来?” 这无疑是最后通牒。 “你确定要我过去?” 伴随着唇角爬起的一丝阴险的笑,他开始慢条斯理的解着自个的衣物,于爷瞠目结舌中,毫不避讳的松开以刻着繁复螭虎暗纹为环扣的腰带,紫袍利落一扬,展露出精壮雄健蓄满力量的男性躯体。 “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是你主动过来,还是等我扑过去,你好生掂量。鼠崽,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你千万千万得慎重选择——”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于角落里咬着手指的爷飞快于脑海中权衡着两种选择的利弊,以及预测着两种选择若不照做最可能遭遇的后果,算到最后,爷困顿迷惑的眨了眨眼儿,再度难以置信,因为这两者竟然划等号!好吧,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索性让爷死的更快些吧! 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猫精灵般的女子,那裸露于空气中的诱人皓腕无疑挑战着身为男人的自制力,莫子谦只觉一团热浪盘旋在下腹蒸腾不止,呼吸几度紊乱,这小女人若再这般勾引他,休怪他忍不住欺身过去狠狠扑倒! 可惜未等他正奋起的兽性大肆释放,横空突飞来异物一件,砸的丝毫没有防备的他头破血流。 脑门疾速充血! 嘴角绷出一条紧抿的唇线,低垂着眸扫罢滚落床边一侧尚待血丝的玉枕,他含笑掀眸,望着对面握着拳头成十字交叉,一副备战状态小模样的女人,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鼠崽,好样的。” 一阵阴风扫过,背脊迅速倒窜起寒人冷气。 抬手抹了把额头淌着的液体,瞳孔微微一缩,继而咬着字眼极缓慢道:“鼠崽,你今晚甭想睡了。”语毕,他雄壮的躯体就在爷的倒抽气中迅速欺近,噙着哂笑看着爷在他的面前急速缩成了个小人。 拳头搭在弦上,就算怕的发颤儿也得发出去——他讥笑的握住。 膝盖作为后备力量,在前锋不幸殉职的情况下,怎么说也得表示点什么——他怒笑着抬脚压住要袭他要害的不安分因子。 “还有什么阴招,尽管放马过来吧。”讥笑着某个已然黔驴技穷的人,他握着湿毛巾锲而不舍的擦拭着某人不断扭动的脸蛋。 “不要擦!不许你擦!” 置若罔闻某人的反对,我行我素的擦的利落,渐渐的,一张柔媚桃花面开始初露端倪——擦拭的手僵了住,桃花眸片刻迷离后狠狠一眯,手中毛巾用力往床上一掷,咬牙低咒:“妖精!” 不由分说捉过面前人提到身下,这小妖精本就令他神魂颠倒的不能自已,偏偏还生得如此诱人垂涎!如此岂不是要让他卖了力气往死里疼爱这妖精! 两束眸光似炽烈燃烧的荆火,刹那间点燃了其中所有的爱恨嗔痴念,火热疯狂燃放的如火如荼,霸占着身下女体燃烧着自己也燃烧着她…… 莫子谦疯了——这是被迫运动于他身下,淌眼抹泪的爷此刻得出的唯一结论。 “鼠崽,只有你,纵观尘世却只有你能让我如此满足,却有如此不知餍足……只有你!我只要你!!”咬着身下人白瓷般润滑的脖颈他快慰的嘶吼,大掌早已失了力道,只一味的箍紧柔软腰肢配合他狂野猛浪的动作,理智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沈吓人的哭喊讨饶丝毫入不了他耳,身下人的承受能力压根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无止尽的索求,无节制的求欢,凌乱的湿发因动作的狂野而垂落女体诱人曲线上随之浪荡摇曳。 两人的脸朦胧婆娑纠缠,濡湿的身体,呢喃的情话,如胶似漆纠缠不止的肢体,缠缠绵绵,如痴如醉,勾勒成活色生香的涟漪…… 潮红的脸似绽放的红梅,抱着他的脖子近乎艰难的承受着他每一次的冲击。无数次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恳求,却每每遭受他更加猛烈的进攻,毫无疑问爷的眼泪攻势对他不起作用,无数次放低姿态开口讨饶,却此次遭他以口封缄继而更加霸道的开垦耕耘,无疑示弱依旧作用不起丝毫。 男女这档子事会让人欲仙欲死这话说的真不赖,可不是,此刻被人猛烈的撞击的近乎灵魂出窍不就是飘飘欲仙?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不就是欲死? 眼前黑过去那刹,爷庆幸的吁口气,终于解脱了…… 再次清醒缘于下腹酸痛却快慰的抽搐。 眼皮沉重,仿佛被吊上了两锭沉甸甸的成色十足黄金,勉强睁开了缝隙转了转眼珠,刺目的金光无疑昭示着天已经亮了…… “啊……” “鼠崽,你醒了,早膳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下人去准备……鼠崽别捣乱,哦嗯……”激烈运动之际俯身亲口那微微张开的嘴儿,沙哑的声音伴着粗重的喘息,撩乱在身下人惨兮兮的面上,吹拂她凌乱的鬓发。 “够了,够了……不要了……”爷够了,爷吃撑了——! “不够!还不够!鼠崽你不可以不要!”握住抵在他胸前的两只小手不容反驳的掰开箍在她头顶,面对她的哭泣她水蒙蒙讨饶的魅惑猫眼,他只会更加兴奋,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的爱,猛狠的索求,他要不够,还是要不够…… 待某人餍足了停下来,爷几欲报废。 荷尔蒙得以释放纾解的男人心情自然绝佳,就连唇角上扬的弧度也绝对是发自真心,绝不是先前的笑里藏刀。此刻的莫子谦,惬意慵懒的舒展着身躯于床上,一手支着头颅,一手温柔的抚摸着旁边软成春水的女体,整个人舒服适意的如只吃饱餍足,舒爽的眯眸回味余韵的雄狮。 “鼠崽,你饿不饿?我吩咐下人给你送些午膳可好?” 原来再睁眼就该吃午膳了。 爷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唧唧哼哼。您老人家几时改性了,竟学会询问别人的意见了? “鼠崽是在生气吗?的确也该气,是我不知节制,又太过猛浪,才累你至如斯可怜模样。是我的错,我该罚——你看这样可好,要不我答应帮你做成一件事以此将功折罪,行不行?” 莫子谦的确不愧为商场狐狸,情场老手,心思缜密又善于布局,几句话的功夫就将人引诱的不得不钻入他的话圈里。可不是,只要心中有所求必定跳进他的局中,而爷扮着男装迟迟留在京城不是有要事要办还能是什么? 如此大方的给出这么大的承诺,看来他极满意了从爷身上所讨得的好处。 一口郁气堵在喉咙迟迟不去,这算什么,算什么?等价交换吗?靠! “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火气?怎么了?” 他笑着搭上爷的肩膀,被爷莽着脸躲开,他不以为意的再次欲搭上来,爷拿爪子狠狠拍飞,索性身子一扭,留给后背留他自个yy吧! “鼠崽……” “以后别碰爷,这就是爷要你为爷做的事。” 凉凉的话讲完,身后好长时间没有传来动静。 在爷以为一场浩劫在所难免时,一声带着热气的轻笑吹拂在耳旁:“我刚刚才想明白了鼠崽生气的原因。鼠崽别气,你是我珍视到骨子里的人,若轻视你岂不是连我自个也一并轻视了去?我说答应帮你做件事只是为了讨你开心罢了,若你不喜欢,就当我没提——不过,我真的很高兴。” 掐着手爷闭目养神,这种神经不正常的人爷懒得搭理。 “鼠崽,我娶你吧。”某人犯神经毫无预警的丢给爷一个惊雷。 眼皮一跳,爷浑身的皮紧绷。 “鼠崽,即日赶路怕你身体受不住,今日就且留此休整一日,明日我就带你回去见我爹娘,定个日子咱们成亲吧。” 商量的话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句,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鼠崽怎么不说话?有什么意见你尽管提就是,毕竟成亲是两个人的事。” “不想和你成亲。”既然你让爷说,那就休怪爷直言不讳。 “鼠崽就会说笑……” “爷这辈子讨厌说笑。” “不要惹我不高兴,鼠崽。” 泄气,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想和你离开都城。” “有什么事我会替你办,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离开。” “你说?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1部分阅读 说过成亲是两个人的事。” “鼠崽乖,你提的无理要求要让我如何答应?” 指头将床单抠出了个窟窿,在背对着他的地方爷咬牙:“反正横竖都是你有理,既然这样,你何必假惺惺的询问爷的意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定个日子直接将掳过去不就得了!” “一切谨遵娘子大人的旨意,为夫定会好好选个黄道吉日,将娘子给掳,哦不,是隆重的将娘子给娶回家。”从背后将爷环抱,他吻吻爷的侧颈,无限愉悦道。 靠!这叫什么,给个竿子他就蹭蹭的往上爬喝! “记得你的娘子中好像有个叫苏婉的……” 话未讲完环在身前的臂膀就猝然勒紧,身后拂过侧颈的气息似乎愤怒了起来。 “你不提我倒是还忘了你对我做的好事!你给我起来,今日我定要好好跟你算算旧账!” 威慑于某人滔天的盛怒,爷忙闭着眼儿,瘫软着四肢装死,任他在耳旁又恐又吓的,愣是意志坚定的将装死任务进行到底…… 莫府门外,于初晓时分得知了消息的司徒俊浩,即刻火烧火燎的奔来了莫府,敲门人家不搭理,硬闯被人抬了出来,叫嚷怒骂人家视他无物,派人去皇宫调来禁卫军谁知那群猴崽子们不知为何都过了午时还未来。 司徒俊浩万分恼火,好你个莫子谦,平日里对堂堂一国太子殿下没大没小倒也算了,他竟可恶的、可恶的掳他的女人!! 滛贼!放荡! 还有皇宫里的那群废物,迟迟不来,莫不是不把他堂堂太子放在眼里?! 旁边心急如焚的王凌眼巴巴的瞅着紧闭的莫府大门,只要一想到那刻于醉生坊里莫大人对沈弟那种火辣辣的眼神,他额上的冷汗就如雨般哗哗而下。莫大国舅的强势早在醉生坊时他就敏感的从国舅身上的气场深刻领略,掳了人于府中这么多时辰,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沈弟偶尔脂粉气了些,但他终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更何况他向来洁身自好没有那种癖好,这要真是被国舅大人给糟蹋了——王凌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双手合十祈祷他的沈弟能豁达些,想开些。 在莫府门前一行人束手无策的等待中,在司徒俊浩急的几欲爬墙时,威严的莫家大门竟然幽幽开启,霎时亮了王凌和太子的眼。 “沈弟他到底如何了?” “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快给本殿下让开!” 莫府小厮不卑不亢,单臂拦住要往里闯的王凌,转身对太子殿下躬身:“太子殿下,公子只允许您一人进入,其他人等,一律于府外等候。” 小太子忍了一腔怒气,也罢,只要能让他进去先看看那贼婆娘是否安好,待日后,他再来收拾这群不知尊卑的奴才! 留了王凌于府外,跟着引路小厮,在他不停的催促下,快赶慢赶的绕了几个廊庭,终于在一处庭院前住了脚步。 小厮退后几步,再次冲着司徒俊浩躬身,手左下低垂明确指向一个方位,卑微道:“太子殿下,公子的房间在那,您请便。”语毕行了一礼,矮着身子退出了司徒俊浩的视线范围。 目光顺着小厮所指方向看向了不远处那两扇紧闭的猩红大门,不知为何,他的心猛烈开始跳了起来,不知是迫切还是不安。 生生拉住了想要逃离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迎着平地而起的萧风朝着两扇门步步趋近。一枚落叶贴上了他的发间,他无暇理会,脚前一块尖石划破了他的脚腕,他似无所知觉,他的全部注意力全部感官只在那紧闭的缝隙,他在想,隐没在那道紧密缝隙之后的房内,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 抓着首辅的手颤抖的握成了拳,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刚刚闭起的眼,手上力道用力向前—— 入眼的这一幕恐怕到死都无法从他的脑海中抹煞。 十七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痛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刻。 扶着门摆他拼命的眨去眼里的水雾,虽然他恨不得此刻刺瞎自己的眼,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仔细看着,牢牢记着,永生永世牢记今日之耻!! 他司徒俊浩对天发誓,不雪今日之耻,誓不为人!! 被翻红浪,呢哝娇语,肢体纠缠,缠绵悱恻…… 诉不尽的情话衷肠,激|情下的巫山云雨…… 屋内欢好的气息陌生的让他惶恐,床上激|情正浓的两人熟悉的令他想要拔腿而逃—— 一双含着挑衅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他不由抓紧门摆,愤怒的眼神迎了上去。 对方挑衅的桃花眸微微一挑,似讽又似不屑,好似示威般,只见他猛然抓住身下女体加大了动作,娇媚的如泣如诉的呜咽声讨饶声断断续续响起,如故酥软,荡人心魄,但唯独对门外的司徒俊浩来讲却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剑,残忍的将他维持的所剩无几的骄傲击的粉碎! 来的时候,他尚是一身骄傲意气风发的小太子,走的时候,他却如磨平了棱角的铜镜,如丢了利爪掉了利牙的小兽,一夕之间失了所有的骄傲…… 莫子谦够毒! 呼吸尚未平复,爷喘息着抬眼,复杂的看着已然空荡的门扉,再垂眸看了下因‘不听话’而被掐得发紫的小腰,眼神不由自主的飘上了某个正起身,慢条斯理的开始穿戴衣物的人身上,看着他穿戴整齐利落,折扇潇洒一打,整一副浊世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 “你在想什么?”折扇合起,他俯身趋近,湛黑的眸霸道的将人攫住,仿佛在无声告诉爷,不仅是人,就是思想他也得牢牢霸占。 扭过脸躲开他垂落于爷脸上的发,爷意兴阑珊:“说了你会不高兴的,自取灭亡的事儿爷可不会做。” 手捏上了爷的鼻子,他宠溺的笑着:“听你这般说,我今个还非听不可了!说吧,我心情好着呢,没那么容易惹得我不高兴。” “真的要说?” “说。” “那,是你自个非要爷讲的,你要恼的话就恼你自个,千万别迁怒到爷身上。” 不应下来但也不否定:“你尽管说就是。” 掐着手指爷垂了眸:“其实吧,也就是觉得你这个人脱了衣服就是禽兽。”顿了顿,严肃了小脸一本正经:“可穿了衣服就是衣冠禽兽!” 听罢他不恼反笑:“总之,我莫子谦不是人,是吧?” 抿着唇角不接花,继续将手指玩得出神入化。瞧,连你自个都这不能认为,看来还有些自知之明。 桃花眸闪过不明意味的色彩。 折扇击掌踱步至铜镜前坐下,拉过抽屉拿出其中的桃木梳和一个别致华贵的紫玉冠,握在手中把玩片刻,他垂着眸淡淡吩咐:“鼠崽,过来给我梳头。” 什么?是爷耳朵出现幻听了吧? 扯过薄衾翻了个身,直接盖过头顶将讨厌的人事物统统隔离在外。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过来,我知道你听得见的,惹我不高兴你是知道后果的。” 不高兴,不高兴?!! 谁,是谁刚刚大言不惭的说心情好,不会那么容易惹得他不高兴?!是谁,究竟是哪个王八蛋王八羔子说的!! 出尔反尔,心眼比针眼小的男人,究竟是哪对父母早就的这样的极品! 跟我一个小女子瞎计较,他瞎了他的狗眼! “第三遍,过来。” 不听,不听!蒙着被子捂着耳朵打滚,爷听不见,谁惜理你! “第四遍,过来。” 爷耳残疾,您老人家再大声点! “第五遍……哦我差点忘了,女人只会给自己的夫君梳头,你尚且没名没分的,也难怪会闹些小别扭,使点小性子。看来成亲是势在必行了,愈早愈好,你放心,我这就令管家准备准备咱这就赶路,早回去就早成亲,父母亲早就在家等着抱孙……唉,鼠崽,你这是为何?” 披着薄衾爷黑着脸夺过他手里的桃木梳,梳梳梳,爷梳的你毛发凋零! 虽然头皮阵阵发疼,但透过倒映在镜面上的那张俊美容颜上,依旧可以看见那完美的唇线还是悄悄的扬起…… 翌日,天刚擦亮时,尚且睡眼惺忪的爷,就被人惨无人道的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干什么……”极端不满的咕哝着,胡乱挥动了两下手臂要赶走揪着爷的讨厌鬼,睡意朦胧中感到唇上一热,湿滑的温热强悍的堵了进来,似乎夺了爷好长时间的呼吸方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恍惚中,貌似还感到舌尖被吸的麻麻的,痛痛的—— “小鼠崽,咱们要上路了……”醉若熏风的气息轻轻吹拂耳畔,可待飘入耳中与此刻正做着的梦境纠缠,就十分巧合的给了正吐着黑色枝桠,万里追杀爷的黑山老妖配了音——要上路了,送你上路了…… 猝然一竦浑身惊汗,惊魂未定的睁大了无焦距的眼儿,爷沉浸在黑山老妖带来的恐惧无法自拔。 “小鼠崽?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探过爷的额头,他抱起爷放在膝上,掏出一方帕子给尚心有余悸的爷擦着冷汗。 过了好一会爷方从噩梦中缓过了神,环顾四望,这才发现此刻身在马车上,难怪梦中被枝桠拖得上下颠簸。 赶忙从莫子谦膝上爬下,蹭到车窗边,掀开纱帘急急环顾,来往的人群,繁华而熟悉的街道昭示着爷尚未走出都城。庆幸激动之余,爷扯掉纱帘跨着腿不管不顾的就要从车窗上跳下,要不是莫子谦眼明手快的一把将爷按住抱下,指不定此刻爷正卡在狭窄的车窗上哭爹喊娘呢。 “你这是要干什么?想逃?”某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爷,不掩微愠的桃花眸眯了眯,无疑是发怒的前兆。 半咬着唇直摇头。说想逃纯粹就是找死。 “不想逃就好,鼠崽乖乖坐好了,若是能听话不惹事,等到了下一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重新将爷抱到他膝上,捋着爷耳边的发丝于耳后,顺便掐掐爷的脸颊,桃花眸温柔着含着威慑,半是诱哄半是威胁。 端起前方红漆小案上尚冒着丝丝热气的燕窝粥,温润的手握着白玉瓷碗,另一手优雅的持着汤匙不紧不慢的搅动着碗内莹润通透的稠粥,浓而香甜的粥香不多时就溢满了不大不小的车厢。 “走的早尚未来得及吃早膳,鼠崽,你也饿了吧?今个的燕窝粥做的不赖,你尝……” “爷得下车一趟!” 啪嗒!汤匙半轻不重的搁在碗边,刺耳的响声仿佛是某人严厉的警告。 “下车干什么?” “买点东西。” “所有路上用品我早令人买齐,你还要什么?” 垂眸掐手指:“女人家要用的东西你也准备了?” 低低一笑:“当然。用不用我亲自拿给你瞧瞧?” 嘴角抽搐了三下:“不用了。其实,其实我要去买点……买点女人家的……”后面的话低不可闻。 “到底要买什么?” 恼羞成怒的抬头吼:“女人家的东西你刨根问底作甚!” 端着燕窝粥一口一口从容的喝着,对某人的吼叫不为所动,偶尔掀帘朝外看两眼,似无意嘀咕:“再过会就要出城了……” “其实我是想去药铺抓点女人用的药……” 话未讲完莫子谦就陡然变了脸色,泛白手指抠着的脆薄碗沿欲裂欲碎,微微狰狞了俊脸,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可怕:“你要去买送子药?” 来不及怔愕于某人敏锐的洞察力,爷急急摇头如拨浪鼓,抱着他的胳膊又是解释又是说明,就只差三指向天发毒誓澄清自个了。没有比爷更加清楚此刻状况是多么的危险,要是今个爷消除不了他埋在心里的那颗怀疑的种子,那么爷今日非血溅当场不可。 “真的真的,爷去药铺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本来不想说的,毕竟这种事情好令人家难以启齿……其实,每每晕厥于你的昂扬身姿下,爷就觉得……觉得……觉得爷有病……”扇着长长的睫毛装纯良小媳妇,掐着手指扭捏,声音唧唧如蚊子,至于莫子谦他信不信那就另算了。 湛黑的眸依旧攫住面前人不放:“晕厥是我索求过猛,不是你的问题,下次我注意点就是。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继续赶路,父母亲还在等着……” “不行!不去抓药爷心里就死有根刺不舒服!请你就大发慈悲让爷去吧,否则爷整日里疑神疑鬼的,会憋出病来着!爷保证绝对不会抓乱七八糟的药,反正你也略通些医理,等爷将药抓回来,你严格把关就是!在大人你的眼皮底下,小小的爷断然掀不起风浪的,让爷去,让爷去吧——”摇着他的胳膊爷软着声调撒娇,自个先被恶寒了下。 不急不缓的放下手里的白玉瓷碗,他手指抚平衣服褶皱,温文尔雅的笑笑:“我陪你去。” 指尖点上了他脸上的八道血痕:“这里。” 莫子谦黑了脸,估计是这才想起来某人在他脸上留下的杰作。 “老王,驾车去董记药铺。” “是,公子。” 董记药铺,大医官董易的药铺,在名震天下的医怪仙关门弟子的眼皮子底下,爷纵使有多大能耐也掀不起小风大浪不是?高,莫子谦您老人家实在是高! “快去快回。”一块淡紫纱巾蒙上了爷的面,他柔声嘱咐着,由上到下将爷仔细看了个遍,皱了皱眉,俯身去车厢外间放着的木箱子里寻了见宽松广袖的深色袍子,强硬的给爷套的严严实实,确定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不该露出的肉,方不情不愿的放行。不过放行前他抬手将爷的刘海弄了弄,在遮住额头的基础上力求将爷的眼儿也一同遮住。 忍住了骂爹骂娘的冲动,透过头发缝隙爷碾着碎步小心翼翼的朝着药铺而去,路过的人有不少有好奇心的人,驻足而瞧,毕竟蒙的如女盗侠一般的人物,任谁也会多瞧上两眼的。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女人倒也罢了,但凡男人瞧上超过三眼的,皆会被莫名气流击中,或击中腿儿,或是胳膊,或是肋骨,亦或是鼻梁,击中哪,哪就断,邪门的很。因这突发事件,董记药铺今个的生意出奇的好。 “姑娘,您来看病还是抓药?”见门口进来位包裹严实的年轻女人,而且还貌似鬼鬼祟祟的东探西看,看铺的小童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难道来个对他们药铺图谋不轨的人?他可得仔细着应付着。 磨蹭到柜台,爷干咳两声,小幅度环顾四周确定无莫子谦的人跟梢后,压低声音:“你们董易医官在不在?” 小童见此架势,更加小心了:“我们董医官今日有事未能来,姑娘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不,我是来抓药的,我念着药单你快速给我抓来……” 一炷香后,爷提着二十几种药材于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药铺门,大摇大摆的奔向了停在药铺不远处的马车。 哗啦——掀帘欲进,抬眼间入目的却不是闪着八条血痕的俊颜,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憨实的四方脸!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猛然撞到毫无预备的眼中,吓得爷一惊,手里药材噼里啪啦的落地—— 车厢内,董易正往嘴里塞着案几上的青苹果,突见帘外的人也挺吃惊,咬着苹果忘了反应,直到苹果汁沿着他嘴角滴落他方醒悟过来,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抬手擦着嘴角狼狈,握着那咬了一半的青苹果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姑娘何人?”憋了半天,董易总算憋出了句人话,而这是莫子谦也闻声从内厢出来,手里端着笔墨纸砚,墨黑深沉的桃花眸微微一扫,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了那二十几包药材上。 “还不快捡了药材上来,让董医官看了笑话。内子没见过世面,冲撞了董医官,还望董医官千万见谅。” “不不,是我冲撞了夫人才是,是我不对……啊?莫大人,您何时成过亲了?我怎么不知道?”确切的是整个大兴没人知道。 “董医官客气,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直呼我名字就是。董医官师承第一神医医怪仙,以前就听闻医怪仙对人夸奖,其关门弟子董易勤勉好学触类旁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过几年当今世上将无出其右也——” “谬赞谬赞,董某才疏学浅,都是师傅他老人家青眼相看罢了——”董易面色微红,拱手连连。 “不不,能令天下第一神医另眼相看的人又岂会是才疏学浅之辈?”攥着一旁人的腰,暗用内力将磨蹭的她给弄上了车,揽过她于自个的身侧,笑看着董易:“恰好我这里还真有点事要麻烦董医官。内子身子不适,买了这约莫二十几种药材,内子向来糊涂,我唯恐她用错了药将好好的身子给吃坏了,所以能否董医官将这些药的药效统统都写在纸张上,也好让内子用药时有个分寸。” 董易再次连连拱手:“这是董某的荣幸。” “那我就在这谢过董医官了。” “不敢不敢,董某荣幸之至。” 共二十三种药材,要一丝不苟的写完每一种药材的药效,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可董易就是有这样的耐性。 因为爷买的药材不让小童往药包上写名字,所以他得一包包的闻,然后一页纸一页纸的写,密密麻麻的小楷,一列列,爷在旁边瞅着都为他感到手酸,可反观当事人,不知疲倦的写着,乐在其中的摇头晃脑,偶尔还会和莫子谦交流一下关于某种药材的心得…… 长时间的坐着,爷耐不住了,告诉莫某,尿急。 董记药铺有公厕,当然公厕是对自己人开放的,拿着董易给着的腰牌,在店内小童瞠大的眸子中,大摇大摆的去了内院上茅厕去了,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便慢慢悠悠的往回赶,不是不想逃,而是爷知道去茅厕这么远的路程某人一定不放心,于爷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个小尾巴远丢丢的将爷盯牢。想要逃,那叫一个自寻死路。 从内堂绕出,刚欲闷着头把药铺出,却在不经意抬眼那刹闪眸片刻。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会再次偶遇,长大了嘴,扶着门摆望着对面人愣了好半会,之后反应过来美眸掠过惊喜,刚欲张开臂膀奔过来,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了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眸,继续抬脚往铺内走去。 多年的默契自然不是盖得。 爷与她相向而行,两人似陌路的行人,任谁也瞧不出丝毫端倪来。在即将擦身而过的那刹,爷突然脚一歪倒向了旁人,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询问声连连,扶着弱不禁风的爷往最远方位的那把椅子上走去。 “安子,你小妮子不是在邯城施行你的钓美男计划吗?跑来京都作甚?”死安子重色轻友,在邯城帮爷骗财的过程中,愣是中邪的一样对爷敲竹杠的富翁一见钟情,发表了伟大的爱的宣言后,毅然中途丢下爷,让爷自个孤军奋战去!而她自个则屁颠屁颠的跟在个男人后面转,爱情三十六计全全上场,要死要活的要人家娶她进门!这和中邪了没两样不是?虽说那男人据说跟她两年前逝世的男友一模一样,但也不能因此而一口断定那是他男朋友的前身不是?况且话说邯城那个男人……怎么说呢,爷为何觉得眼熟? “阿天,我来京都自然是要来找你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没个音信,我这不是很担心,所以挺着个肚子也得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等等!”爷被雷劈到了,眼神冲着她的肚皮飘啊飘啊:“谁的?” 安子瞪眼珠子:“你说呢!今生我生是沈郎的人,死是沈郎的鬼,我安子认定了他,还能怀上谁的孩子?” “安子你没犯傻吧?为何我听你说话像是鬼附身呢?” 拍走爷覆在她额上的手:“去你的,你才鬼附身呢!我是和沈郎继续未了情。他们不仅连相貌相同就连姓氏也相同,这说明什么,说明沈郎就是他的前生,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算了阿天,你也甭劝我了,我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今生我非他不嫁!” “可不是,你连孩子都肯为人家生了,由此我可以明白你恨嫁的心情。” “好了阿天,甭说我了,说说你,你来到这京都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现今行踪鬼鬼祟祟的?” 提到伤心事,爷不由得哀叹一声,苦大仇深:“总之一言难尽呐!反正安子,从今往后你见了我就权当不认识好了,否则,以后爷若犯点错误,不是我吓唬你,头一个倒霉的人肯定是你。” 安子不干了:“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了,你犯错为何要我倒霉?我这不成了背黑锅的,连带着受气包吗?” “你以为我想吗?安子你不知道,我算掉进了狼窝里了,我今生有可能就无望……” “什么无望?”一声低沉男音磁性中稍微上挑着尾音,突来的强势气场令人难以忽略,纷纷移目看向正阔步而来的男人,缓带衣衫,器宇轩昂,温润如玉,内敛气势。举止从容有度,眸光柔缓多情,若是能忽略那于俊美轮廓不搭调的八条爪痕,那进来的这位公子可堪是浊世风流佳公子。 |沁园雪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二章 回莫府 含笑若暖玉的俊眸极快掩饰了几缕摄人精光,他几个阔步走向神态各异的两人,长臂不失温柔的一揽,霸道的将人从安子的搀扶中揽到自己的怀中。 “刚刚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摔着,可是身子有恙?”温情的拿下巴摩挲着身前人的额头,他柔声询问,可审视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开始打量着对面怔立着的安子。 不尴不尬的躲着他的亲昵,爷虚伪笑笑:“谁知道呢?走着走着这脚就无缘无故的软了下,要不是这位夫人及时拉住,指不定要摔个头破血流呢——” “离开我仅半会的功夫你就差点出事,你这小女子就不能让我省心会?”宠溺的摸摸怀里人的脑袋,转而看向安子,莫子谦翩翩有礼的颔首:“想必是这位就是刚刚救了内子的夫人,恕在下唐突,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片刻收拾好所有的诧异,安子侧退一小碎步也人模人样的还礼,低眉顺眼学古代懦弱小媳妇,用着比爷更虚伪的调调回复:“奴家夫家沈氏。” “原来是沈夫人,承蒙沈夫人大义,及时相救在下糊涂的内子。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为过也,这样吧,这块令牌沈夫人拿好,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到城西莫府找管家齐六,但莫府凡力所能及的,定会助沈夫人一臂之力。” 听到城西莫府,药铺顿时哗声一片。 但凡是京都的人,谁人不知城西莫府是何处? 提到城西莫府,再打量这一身锦缎荣华,贵气浑然天成的男人,但凡有脑子的人还能联想不出这样气质卓越的男人究竟何人? 三年前功成身退的莫大国舅于此现身,于董记药铺来讲是荣幸,于这些平日里难得见得个贵人的升斗小民来讲,那是足矣令他们向亲朋好友炫耀的天大天大的荣幸。 安子不傻也不呆,虽然她初来乍到并不知晓这所谓城西莫府究竟代表了什么,但从周围激动的群情中,她亦可以猜测的出面前的这位俊脸被猫抓似的男人,其身份必定非比寻常。忍住了要给某人打眼色询问的冲动,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似含笑温润的目光下实则藏着把雪亮的匕首,以她安子在道上混迹的几年经验来看,虽不知为何但她敢肯定这个男人对她绝对饱含敌意。 看了眼面前摊开的温润掌心上的黑色令牌,以她女人的第六感,她敢说这东西绝对是个烫手山芋。 一想到有麻烦缠身,安子脑袋一大,不由得推却:“举手之劳罢了,公子何须客气……” “沈夫人这是不给在下面子了?” 轻声慢语中却有着冬日的清冽意味,安子的脑袋瓜更大了,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强迫中奖! 同时她也火大了,要不要他东西是她的自由,怎么仿佛弄得她折辱他多大面子似的,就算他是个多么大的人物,也用不着拽成这样吧?想当年她家大舅还是黑道一条龙呢,也没见她大舅拽上天的模样不是? 爷眼尖的瞅见某人的懦弱小媳妇表象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唯恐暴躁的某人一个火大不顾场合的要喊打喊杀,爷赶忙将他手里黑令牌夺过,顶着头上两束藏刀的浅笑,煞有其事的于手中把玩起来。 时间在也专心致志的研究过程中悄然流逝。 一刻钟后,爷涎着脸将手中令牌递到黑着脸的安子面前,无比诚恳道:“这位沈夫人,我仔细研究过了,这块令牌没毒的,你尽管放心使用。” 安子抽抽嘴角,沉默着,将爷列为拒绝往来用户。 收回令牌,抬头对着头顶的八道痕笑笑,于此同时爪子顺着他的衣襟于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伸了进去,摸索了一阵后抽了回来,踮着脚给他细细拉好衣襟,无视他僵硬的神情,用力拍拍他鼓起的胸,纯良的笑:“那块破牌子乌漆麻黑的,一不能吃二不能喝三不能用来劈了当柴火的,没人稀罕要的,反而是你留着大有用处。其一可以当护心镜用,关键时刻可以保你小命一条也,其二,可以用来给你蟑螂般瘦弱的身材充充门面——咳咳,请你的眼神不要带着恐吓,你若不信就尽管问问在场的众人,此时此刻的你看起来是不是胸肌鼓鼓,异常发达?” 温润的目光淡淡一扫,目光所触之处众人一片低伏做小鸟状。 不理会某人的插科打诨,他眸中的犀利攫住安子不放,语气淡然随风却蕴藏着铺天盖地的压迫:“看沈夫人面生的很,恕在下冒昧,听夫人的口音似乎不是都城人,敢问一句,沈夫人家主何处?” 见莫子谦开始刨根问底了,爷怕了,此刻的他无疑是抓住一个牵制爷的砝码是一个,如今的安子可不是一个人,又是老公又是肚里娃的,难道要爷到时候拖家带口的带着亡命不成? 安子也开始心慌慌了,对于这个陌生朝代来说,异世而来的她可谓是黑户口,面前这个男人无端开始盘查起了她的户口情况,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莫不是她外来身份被人察觉了? 她安子人生的辉煌才刚刚开始,她可不想被当作妖怪被火烤。 捂着肚子安子做撤退状,正在此时,药铺门口处传来了一声惊呼:“安安,你肚子怎么了?” 抬眸一瞧,一蓝衣男子提着一包似蜜饯的包裹匆匆走来,赶忙扶住正往旁边蹭的安子,焦灼的从上到下将安子看的个仔仔细细,直到看到她确实无恙方松了口气,抱着她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安安,你……” “沈园?” 蓝衣男子蓦地一惊,扭头一瞧,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下一刻整顿衣袍就要行礼,却被一柄紫玉折扇给制止了住。 “今时岂同往日,我早已不是什么大臣贵胄,你无须行礼。”淡笑着说完,折扇轻轻一合,目光转向忐忑中的安子:“这位是——令夫人?” 被称之为沈园的蓝衣男子忙连连行礼:“是,正是贱内。安安,还不快过来向莫国……莫老爷行礼。” 沈园以为称呼莫老爷是对对方的尊敬,孰知对方非但不领情反而当场翻了脸。 沈园自是不知对方猝然冷脸的缘由,心忐忑之余不禁狐疑:“莫老爷……” “我而立之年而已,你何以将我称呼的如此之老?” “啊?” 不仅沈园被问愣了,几乎药铺所有人皆被前国舅出人意表的质问震在了原地当呆鹅。 谁能想到,他们英明神武智谋双全武功盖世潇洒俊逸的前国舅大人,竟异常在乎他的……年龄? 察觉到莫子谦转为不悦的神色,沈园忙收回诧异,拽过安子侧立一旁。 莫子谦这才缓了脸色,顿了片刻,将先前话题继续。 “不知令夫人是哪里人士?” “贱内本是沈某远方亲属,其表舅与我母亲是表姐弟,因而算起来也是沈某的表妹。” 眼瞅着在高压下临危不乱仍能答得有条有理的男人,爷暗自点头,不错不错,撒谎撒的脸不红气不喘眉毛不颤,看起来倒是个人物。 听到人家有身份证明而并非黑户口,莫子谦脸上的棱角渐渐柔和了起来,安子明显感觉到射到她身上的利光渐渐地没那么敌意了。 心情甚佳的将于一旁掀衣角的爷揽过,他笑着对沈园道:“当年邯城一战多亏了沈公子深明大义,竭力说服城主邯肃方使得帝师占领要塞,一路势如破竹直捣帝都,方打败叛军开创盛世繁华。沈公子之义,莫某一直铭记于心,想不到当初一别就是三年,不知沈公子如今安好?” 沈园受宠若惊:“承蒙国舅大人惦记,沈某托国舅大人的福,一切安好。倒是国舅大人谬赞了,帝师之所以能所向披靡,全靠当今圣上的用兵如神,以及国舅大人的运筹帷幄,沈某才疏学浅,岂敢居功半分?” “沈园你何须妄自菲薄?”莫子谦笑得春风满面,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人褒奖,任谁也会心花怒放的。可是某个男人却忘了,他此刻拦着的女人与他口里的叛军貌似关系匪浅。 “对了沈园,你来药铺可是身体有恙?” “哦不,是沈某的娘子有孕,董大夫医术闻名遐迩,所以就特意带着娘子来都城求董大夫一诊,以求安心。”说到这,他眼神温柔了起来,揽过一旁做羞涩小娘子状的安子,一脸幸福。 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惹得莫子谦嫉妒的眼红了。 掌心不由自主的摸到了怀里人的腹部,他爱的种子已经撒下了,不知这方不大的天地里是否开始孕育他的孩子,唯独属于她和他莫子谦两个人的孩子,融合了他和她两个人的血液,两个人的骨血,两个人的……爱。 没有孩子的家庭始终是不完整的,没有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始终让他惶惶不安,即便是将她抱得再紧也有种抓的不牢实的恐慌感。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他万分渴望能有一个融合了他们二人骨血的孩子软软甜甜的喊他爹,喊她娘,他幻想着抱着孩子牵着心爱人的手,散步于野花浪漫的乡间小路,迎着初起的朝阳,缓缓地走向幸福的彼岸——孩子,他之所以渴望有个孩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就是他想用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来牢牢拴住某个寡情寡义,有些狼心狗肺的女人,他要拴住她,狠狠的牢牢的拴住她,哪怕给她背上沉重的枷锁,他也要她成为他莫子谦永久的所有物…… 当两人的背影从药铺门口消失不见,沈园久久的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面色沉凝,久久未语,直到旁边安子狐疑的推推他,方从梦中惊醒般颤了下身,回眸未减慌乱的看着安子。 “怎么啦?怎么魂不守舍的模样?貌似那所谓莫国舅刚刚没给你小鞋穿啊——” 心绪复杂的叹口气,沈园搂过安子,连道几声没事,可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那个女人的身影。为什么,他明明从未见过她,可为何看到她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抵触,像憎恶,可又像愧……总之,就像一场不愿回忆起的噩梦…… 同一时间,当爷被某人压在车厢壁努力造人时,爷也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那张脸究竟在哪里见过—— 肯定见过的,否则没道理从第一眼见他就莫名的熟悉,熟悉到莫名的想要下点药毒死他。 既然想毒死他,那就肯定是与爷有过仇的人。 可这辈子与爷有过仇的人,想想,从一岁那年被狮子狗追得满院子的爬,到此刻为止被人强迫的做运动,凡是欺负过爷的高级动物或低级动物,除了个别爷尚未来得及收拾外,皆已被爷拾掇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没有收拾的动物们皆在爷脑海中留有备份呢,没道理被爷忘得连个名字都不记得啊?这绝对不符合爷的有仇必报原则。 那个姓沈的,究竟是谁,谁,谁…… “你在想谁?” “沈园。” 不假思索吐出的两个字后爷后知后觉的知道事儿坏了。 果真,未等爷出口加以弥补,凉凉的高高的玉枕就不打商量的直接垫上了爷的后腰…… 后来,爷的小腰痛了足足一个周,因爷腰部问题,某人也恶有恶报的禁欲了一个周…… 再后来,爷落下个后遗症,一见到玉枕腰就疼,没法子,为了x福着想的某人只得将家中玉枕全数都换做成爷指定的天鹅绒软枕,软软的绵绵的,蛮舒服的…… 进了淇聊城就基本上算是进了莫子谦的地盘了,虽说作为五大城之一的淇聊城,其城主淇尔多历经三朝,于此地经营多年也算是颇有威望,但威慑四野的前国舅一来,乖个隆冬,就算是你是地方土皇帝的城主也得矮上一截,还不是乖乖奉人家为太上皇。因而说这淇聊城为莫家的地盘一点也不为过。 再过两个小镇就要直捣莫家的老巢了,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爷是没什么特别感觉,反正见他的二老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爷怕什么,可反观某人却是紧张的面皮绷紧,从进了城就叮嘱爷如叮嘱孩子一样,喋喋不休,扰的爷不胜其烦,可又不敢将心里不耐咆哮出声,唯恐某人一个兽性大发将爷啃得骨头发软。 “我对你所说的话你可都记得清楚?” 边熟练的削着水灵灵的梨子,爷边垂涎欲滴的频频点头。 “记得清楚就好,那到时候你就要按照我教你的去说,去坐。小鼠崽,要是你再如三年前般给我耍什么花样,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我绝对会下狠手来教训你!”这次,这次他一定得令鼠崽给父母留下个好印象,一定要! 点头不绝,知道啦知道啦,真够啰嗦。 爷削皮的技术锻炼的可谓是炉火纯青,瞧这梨皮,从头到尾没间断过! 拿着某人给爷特制的钝的人神共愤的匕首,忍痛割爱,依依不舍的割了小块梨子递到他跟前:“喏,吃吧,润润喉。”堵住你那叽叽喳喳的鸟嘴。 俊眸划过暖色。刚欲伸手去接,手伸到中途又犹豫的退了回去,他笑看着爷,亲亲爷的唇柔声道:“鼠崽你自个吃吧,梨不好分着吃,分梨分离,不吉利的。” “哦。” 塞梨子进嘴里,大口用力的嚼着,见他父母还要行跪礼,磕头,叫爹妈,去他妈的! 看着那鼓鼓的双腮和水润微嘟的可爱粉唇,他忍不住食指大动,掐掐着,捏捏那,捧着双腮俯身亲了又亲…… 莫府,千百年如一日的威严,沉肃。 即便离开了集聚富贵繁华于一地的都城,即便没了当初显赫耀人的权势,莫府仍旧不减当初气势分毫,汉白玉石阶是它华贵的象征,怒目而睁的石狮是它威势的代表,一夫当关之势的两扇朱门是它尊严的说明。历经了千百年的磨练、沉淀,它的魂,它的骨,即便到了今日移居他方,也依旧不可磨灭。 千百年的世家,果真不是徒有虚名。 看了如今的莫府,心弦不由得被狠狠拨弄了一下,莫府的魂不减分毫,那同样作为千百年世家的申府呢?是否也在某片蓝天下,静静继续它的精彩,展示它的精魂…… 胳膊蓦地一紧,耳边吞吐的热气是某人的警告:“爹娘出来了,你可得仔细记好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无聊的撇撇嘴,是你自个自说自话,貌似爷还答应过你啥吧? 莫父莫母闻讯已经迫不及待的相携而出,儿媳妇啊,天可怜见在他们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么令人欢喜的词,还能有幸见到他们莫家儿媳妇的模样! 可怜可怜他们盼儿媳妇盼得老眼都快瞎掉的两个老人吧,从他们那不孝子行弱冠 奸臣当道全集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2部分阅读 子行弱冠礼那日他们就开始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那风流儿子收了心要娶妻生子了,谁知道对象却是只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的申家鼠!好吧,他们儿子着魔障了,他们帮衬着助他慢慢改,渐渐走出魔障还不成?终于,他们那倔儿子松了口要娶苏家婉儿,他们还以为是老天开眼了,谁知……唉,这也就罢了,心想或许日后时间救了感情淡了也就好了,谁知突然闹出个那小鼠一命呜呼的消息!虽然他们做梦都想着要那小鼠快快消失,但在儿子恋得要死要活的当口突然死了,这不纯粹是要他们儿子的命吗! 他们可是死也忘不了帝师攻破帝都那日,他们儿子与那申家老幺可是拼的你死我活,刀剑起落间,不防御只一味进攻,纯粹是拿命拼呐!经那一役,儿子从此隐退,别人直道是功成身退,可谁又知道其实是那一役令儿子元气大伤,再加上先前因小鼠的死而心力交瘁,众人眼中无所不能又英明神武的国舅爷已经和废人相差无几,人自此消沉了不少,性子也阴沉了不少……在床上躺了将近两年方能下地走动,身体尚未康复的好又东奔西跑的不知作甚,估计又是到那小鼠坟前缅怀去了。唉,孽缘,孽缘!他们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儿子中那小鼠的魔障竟会如此之深。本以为他们儿子的感情经此一创,必定心灰意懒,再也无法对任何人动情丝半分,别说他们今生抱孙子无望,就是他儿子也会孤独终生,半生凄凉。 这一想到他们儿子要凄苦的过完下半辈子,做父母的心疼啊!他们好歹还有个儿子送终,可他们儿子呢?难道真要孤独如此,凄苦如斯?这要让他们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呐!就算是到了九泉,他们也担心的无法瞑目啊—— 可现在好了,他们儿子想通了,上天开眼,他们儿子终于想通了决定忘记过去,要娶媳妇了!别说这儿媳妇是女人,说句让祖宗气得跳坟的话,就算是个男人,他们也认了!只要他们儿子后半辈子不孤独就好,只要有个伴好好过就好,他们认了,全都认了! 见莫家二老一出来,爷就被人暗地里掐了把软腰,贼疼贼疼的。 忍着哭爹骂娘的冲动,爷颤抖着咧着唇,露出八颗牙虚伪笑容,迈着小碎步跟着莫子谦亦步亦趋的走进二老。 “爹,娘,不孝儿带儿媳给你见礼了——”于他爹娘几步处猝然双膝跪地,沙哑的声音里微微带着哽咽,似悲似喜,是对自己苦尽甘来的感触也是对老鬓斑斑父母亲的愧疚。 “伯父伯母,天儿给你们见礼了。”双手覆搭于右腹处,装模作样的盈盈一拜,起身,斜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瞅着矮爷一大截的某人,优越感油然而生。 小莫子,乖乖的跪,使劲的跪,好好反省你自个错在哪里,别怪哀家事先没提醒你,要是太阳公公落山前还未想起你错在何处,休怪哀家狠心教训你,让你一夜之间成为实打实的公公——! “啊……”yy工作尚未成功付诸于实践,爷的腿弯就被人狠力道的劈了下,膝盖重重着地,坚硬的大地硌的爷膝盖似被人拿锤头凿烂了般疼,浅浅的眼窝霎时漫上了水雾迷蒙。 莫母大惊,忙要过来扶爷,却被莫子谦一把挥开。 “娘,甭理她,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无法无天的,永远不会将你的话真正记在心上。”转而莽着脸对着正苦悲悲的揉着膝盖的爷瞪眼,命令道:“还不赶快叫爹娘,然后给爹娘磕头?” 磕头,爷磕你妈! 苦大仇深的转头,扬着爪子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爪子!大庭广众之下你耀武扬威的给爷摆臭架子,你当爷真是任你揉源搓扁的软柿子不成! 莫子谦当即暴走,怒着脸要扛着爷走,被莫父莫母强制性将爷从他肩上给扒了下来,将爷藏在他们身后不让莫子谦得逞。 “谦儿啊,抓一下子就抓一下吧,你男子汉大丈夫和个女人计较个什么劲?”莫母苦口婆心的劝。 “就是啊子谦,你媳妇小小的人,才多大的劲?抓一下又有何碍?男人的度量要能容条船,你穷计较哪行?再说了,媳妇是哄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你好不容易能有个看对眼的女子,要是打跑了,后悔了可没人理你。”莫父翘着胡子殷殷说教。 “多大的劲?”抹了把脸摊开殷红的血,莫子谦温润的唇绽开了阴沉的笑:“人小是不假,可是劲绝对不小。不剪干净她的爪子,她又如何能听话?而且这种女人,哄只能哄出个白眼狼来,不给她教训,不让她知道厉害,她只会得寸进尺,只会变本加厉!” 见儿子又要过来抓人,莫父莫母急了,忙哄道:“谦儿,这府里头的人可都在看着呢,别这样谦儿,怎么说她也是咱莫家的媳妇,将来要入族谱的莫家下任族母。第一日来咱家好歹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给下人们留点威严不是?否则,日后管理起偌大的莫家,她该如何服众?子谦,听娘的,别闹,啊?” 强压下心口火,莫子谦连续几个深呼吸,对着于他爹娘身后正在抠指甲上血污的女人恨恨道:“今日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就放过你!” 迅速抬眼冲他耸了下鼻子,臭男人,烂男人,诅咒你下辈子为太监行业奉献终身!! 回主厅的途中,莫父莫母走在前方,子谦随后,爷最后。 莫父莫母小声嘀咕开来。 “老爷,我这心里没底,您说谦儿到底对这姑娘有没有意?” “你莫不是看着子谦对待这女子凶悍,再对比以往对小鼠小心翼翼的模样,所以心里就犯疑窦了吧?” “可不是,只要心里面这么一对比我这心啊立马就提了起来,就怕咱谦儿还没走出那魔障啊——” “嘘,小声点,子谦耳朵尖着呢。老伴啊,我跟你说,你要用眼认真看,用耳朵认真听,再用心认真感受……”凑近莫母,莫父神秘兮兮的指指自个的胡须:“这个,你难道就没发现子谦回来后这个剃去了?” 莫母这么一想,还真是呐,先前激动的没太注意这点细节,细细一想,这回谦儿回来还真将原来留得胡子给剃得干净。 “老爷,谦儿他……他剃这个干嘛?” “老伴你是老糊涂喽,你想想那女子的年纪,再想想子谦的举动,还能不明白?” 莫母恍然大悟,原来她那眼高于顶的儿子之所以剃了胡子,是为了能和那女子看起来年纪相配啊!那这么说,这么说她谦儿他…… “还有啊老伴,别以为子谦他发火发怒就误认为他不喜欢,之所以爱之深,责之切,若不是深爱,他又何必去自讨那份火气受?你曾几何时见过你儿子闹过怒过?不妨告诉你老伴,你儿子骨子里淡漠的很,冷的很,要真引他动怒,可是不容易啊——” 莫母想想,的确是这个理。 “不过老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发现这回子谦似乎比上回……”莫父回头偷看了眼儿子,压低声音道:“比上回更甚!我感觉他的眼神有点疯狂——唉,但愿是我眼花了,看错了,否则谁知是不是另一个魔障?” 前面的莫父莫母叹息着,后面的莫某和爷交战着。 “你为何如此不听话?来前你什么都答应着好,可临到事终你却给我阳奉阴违!一次这样,两次这样,第三次你还这样!嫁给我委屈了你不成,你如此抵触,如此叛逆,如此糟蹋我的心意!鼠崽,我不是不会痛,我的心也不是铁铸的,你能不能体谅下我,能不能换位思考为我也想一想?能不能,鼠崽,告诉我你能不能?!” 胳膊上的压力直接选择忽略,左顾右盼看着莫府的风景,爷咬字的语调很低:“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都不能换位思考为爷想想,那你凭什么要爷换位思考替你来想?”话说,这莫府风景咋和从前一模一样? “好,好,我为你想,为你想还不成?你留在京城迟迟不去,不就是想打探消息,要办要事吗?那你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你又想要些什么?” 折朵白玉兰于掌心打着玩:“听说这回运送神器的使者就是你,爷想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神器?” 俊眸闪过的寒光只在刹那,半自嘲半抑怒的笑:“自然是出自莫府之手……” “你胡说,神器首次出现于三月前非宇国与萨达尔的交战之中,不要告诉爷你莫家还饶有兴致的去掺和别过的战事。” “为什么没有,你也知道我莫子谦行事向来乖张惯了,只要我愿意,只要我高兴,没有什么不可以。鼠崽,你又凭什么来认定我是胡说的呢?”温热的气息紧贴着爷的耳边,他笑得温柔,修长的眸子闪过不明状的色彩。 “你不要管爷是凭什么认定的,总之要爷相信神器出自你们莫家之手,这是不可能……” “难道鼠崽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们申家会造神器?” 轻飘飘的一句话蓦地让爷瞠打了眼睛。 “鼠崽何必如何惊讶,与这尘世上你可以将任何人当作傻子,唯独不要将我莫子谦算在其内。鼠崽你不必怀疑,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绝对逃不过我莫子谦的双眼,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和我成亲,只要你肯安下心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会允许你和他见上一面。这,已是我的极限。”以绝对强势之姿揽过旁人的肩,他笑若春风拂面,可吐出的话却寒得人心里掉冰渣:“以后要乖乖听话,跟娘好好学如何做个好娘子,好儿媳,知道吗?鼠崽?近几年我的脾气不算甚好,尽量不要惹我恼,否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盛怒下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懂吗?” 僵着嘴角爷未发一言,任他揽着朝着主厅方向走去。 脾气不好,的确,这次与他重逢,爷确实发现他的脾气变得越发捉摸不定了…… 而且,他整个人,爷怎么发现,怎么貌似愈发的可怖了呢…… |沁园雪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三章 禁忌话题 晚膳在某人的粉饰太平和爷的装聋作哑中勉强太平的度过了。 吃罢了晚膳,爷和那家子开始了闲话家常,尊老爱幼的爷向来奉行有问必答原则,知无不 言言无尽,且以让他们能够触类旁通为目的而举一反三,无畏勇敢的无视某人打了鸡血般的恐 怖眼神,至始至终都舒缓着优美的语调为他们一一解惑,从某人属鸡聊到鸡爱吃虫,直接侃到 单细胞生物草履虫,由单细胞侃到多细胞,再侃到猿,沿着进化线路一路侃回到直立行走的某 人——最后,做总结性的发言,某人属于动物界脊椎纲灵长目直立行走动物,食杂性,有语言 功能的高等动物。一番洗脑下来,老爷子老太太对旁边恐怖着一张脸的某人有了清晰而全新的 认识。 “天不早了,咱们也该回房去了,莫要打扰了爹娘休息。”起身揽过尚未睡意的爷,莫子 谦软中带硬的令道,强劲的臂膀已经不容置疑的将爷从座位上托起,半搂半抱的就要将爷带走 。 脚死紧的勾着桌腿,任头顶上方的眼神是如何的带有威吓性,爷就是赖着不走了。 莫子谦的眼神更加可怕了,臂膀收紧欲强将人拽过,可他一施力偌大的香木桌难免会随之 而动,让他爹娘察觉的话恐怕不知作何感想。 为人子女他不想年迈老父老母再为他忧心,只得忍了一腔火气,揽着身前人好言好语的相 劝:“别耍小性子,来日方长,以后还不多得是时间来跟爹娘闲聊?今日夜深三更,你不困乏 爹娘也疲惫了是不是?爹娘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听话,跟我回房去,让爹娘好好休息。” 莫父莫母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他们儿子果真是先下手为强,虽然未婚而先行房有违 礼数,但对于他们这对快入土都没见孙子影的老人来讲,巴不得他们早点行房多多行房,什么 礼数不礼数的,只要能早点给他们造出个宝贝孙子来,就算将那礼数倒过来行他们都乐意,乐 意! 不过话说,他们两小老人是不是在这碍着儿子的事了?是不是该退场留点空间给这小两口 ? 莫父莫母默契十足的要起身退场,可爷怎么能容许他们轻易的退出历史舞台? “儿媳妇,你这是……” 泪眼汪汪的抱着莫母的胳膊,爷苦苦哀求:“伯母,今夜可不可以跟您睡……”某头狼 今日已被爷屡屡激怒,与之关在同间屋里,爷心肝颤啊——结果不言而喻。 如果说莫母先前还有几分动摇的意思,可一接到她儿子发着绿光的瘆人眼神,刚萌芽的所 有心软都当做香蕉皮踩在脚底下溜了。 杠着人莫子谦寒脸怒容的离开了,身后莫母不自知的掐着莫父的胳膊,半晌都喘着不均匀 的气。 “老爷您看见了没?刚刚儿媳说要跟我睡.谦儿那眼神……”莫母不自觉一抖:“好像, 好像要吃了我似地……” 莫父咝了声,抖抖胳膊颤声道:“老伴,再掐可就要掐散我这把老骨头喽——” 莫母这才惊醒般松了子,慌忙替莫父揉着痛处,半恼半埋怨:“谦儿他也真是的,我这 个老婆子又不是要和他抢媳妇,他至于吃味成这样?我是他娘,又不是拆散他们鸳鸯,横刀夺 爱的情敌!唉,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呐,儿子也是一个样,一个样啊——” “好啦好啦,子谦他小两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儿媳跟你睡他若愿意那就怪了!—夜不 见辗转反侧难入寐,咱都是过来人,都该体谅体谅,想当初,我们新婚燕尔那时,还不是—— ”将俩拇指碰碰,莫父翘着胡子笑的暧昧。 莫母脸红了,推他一把:“老不正经,想什么呢。”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想当年……”携着莫母的胳膊莫父笑着住寝房的方向 而去,俩人边走边笑着交谈,一路相携的背影诠释了相濡以沫的真谛,和谐而温馨——莫父莫 母这方尚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殊不知他们儿子这方正在上演着全武行。 “看招!如来神掌!”一个泰山压顶做罢,脚步迅速变换,掌风就机关枪般朝着目标而去 ,管他章法几何,就算是爷上下左右胡乱扫,只要击中了那就是真道理。 折扇几个轻点,轻松拆解着漫天飞舞的掌风,莫子谦俊眸升起戏谑的笑意:“鼠崽被逼 急了,终于亮出了真功夫。可惜了这独步江湖的轻功踏雪掠风,还有这令武林趋之若鹜的麒麟 掌,被你学个半吊子水平出来现眼,要是被你的师父……”唇角的笑意一僵,眸里戏谑瞬息退 下幻化成森冷的冰,他这才猛然想起这两样功夫是谁的独门绝学。 敢嘲笑爷是半吊子功夫?岂有此理! 轰!轰!轰!轰!轰——! 几个运掌过去,正前方那个爷看着极不顺眼的前朝汝窑花瓶,终于不幸罹难。 抽空擦把额上的汗,爷眯着眼将焦距对准了桃木柜上,那貌似极为贵重的翡翠佛像。就算 爷是半吊子水平,就算爷学艺不精,就算爷这半吊子砸不中你莫大少爷,难道连个小小的佛像 也砸不中?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掌风不要钱似地冲着木柜雄赳赳气昂昂而去,木柜上的珍奇古玩也似不是用钱买的般噼里 啪啦的直住下落,该掉的没落,不该牺牲的却争先恐后的要献身。是这世道变化的太快还是爷 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先前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桃木柜,此刻稀疏分布的珍奇古玩屈指可数,其中那翡翠佛像就 列于其中。 抬掌爷欲进行下一轮的轰炸,不击中目标不扳回一次,爷的面子里子何在? “鼠崽你何须如此麻烦?直接走过去拿起那翡翠佛像砸向地面不就得了,又何必一次次的 拿你那三脚猫功夫出来丢人现眼,徒增笑料。” 二话没说,爷当即放弃了苟延残喘的翡翠佛像,磨爪窄霍向狼狗! “九阴骨爪!” “铁砂掌!” “降龙十八掌!” “佛山无影腿!” “乾坤大挪影!” “斗转星移!” 轻松几个旋转,折扇潇洒合起,点着窗棂为支撑点风情款款落地,微凛的桃花眸微微一扫 周围的狼籍一片,轻轻一睬:“鼠崽,你该闹够了吧。” 弯身从地上拾起一条断掉的桌腿,爷呼喝着于空中耍了两下,桌腿一挥直指某人的鼻尖: “尔等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为武林除害,匹夫有责也!虽吾之功夫不及尔,但吾心存大 义,遂竭力铲除祸害,虽死亦荣也,岂非贪生怕死之辈也!呔!魔教败类,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看爷爷的打狗棒法!!” 桌腿在手,一手自创打狗棒法挥舞的出神入化。 某人鼻孔冒烟,不想再惯着某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手中折扇几个轻点,身形如梭疾闪,准 确无误的扯过那挥舞着的柔滑手腕,用力一拉刚欲打包扛走,突地面色一整,窗外刚刚一声轻 微的声响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凌厉的目光倏地投向声响处,窗外风清月白,摇曳的海棠睡姿缱绻,似乎并无什么异祥, 可树下轻微四陷泥土的落海棠却让他的眸里闪过寒光……咚——! 伟岸的身躯一震后,缓缓倒地。 打中了——爷难以置信的伸手望望,瞅瞅,打了半个晚上,在爷筋疲力尽的正欲收工之时 竟然击中了目标,真真是不可思议! 脚尖踢踢地上挺死尸的人,爷悲悯的叹口乞,划个十字于胸前,默哀三秒钟后慢腾腾的爬 上了床闭眼会周公去了。 打了半夜架换来半夜好眠,一个字,值! 话说,这床一个人还贼宽敞哩!怪不得古代j雄人物常言,卧榻旁岂容他人鼾睡? 清晨醒来,旁边多了个火炉。 下意识的掀被瞅瞅自个健全否,大跌眼镜的发现全身上下毫发无损不说,连睡衣都健健全 全的站守岗位,没有丝毫被扯过的痕迹。 是狼变性了还是狼对爷的兴趣保质期已经过了? 盯着某人宽阔厚实的后背,爷的爪蠢蠢欲动,在拍醒他与不拍他之间犹豫半秒,毅然搭上 了他的后肩。 “喂我说你……天呐,你被人蒸熟了不是?身上咋烫的这般厉害?”讶然手下的高温,不 由扳过他的肩将他翻过,入目的那张恍若关公再世的红脸着实令爷大惊失色了把。 手探上他冷汗淋漓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人不禁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体温恐怕不低于三十九度。 仅仅是在地板上睡了半宿而已,至于烧成这般?记得他于床第之间英武异常,体质好的令 人嫉妒,怎么会这么容易生病? 难道是夜夜卖力过度,导致身体被掏空了? 哦,这么说来就不关爷事了哦,可不是爷拿刀子逼着他夜夜压爷,爷脑袋又没被门板夹, 可不会做这么脑残的事。 若有似无的呓语终于引起了爷的注意。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俯身凑到他跟前,抬手拍拍他热气腾腾的脸。 “莫子谦,莫子谦,醒醒,你醒醒……’ “冷……”双眼紧闭,他的手无意识的抓着,逮着薄衾就拼命的住自己身上凑。 “冷?你身上的温度都可以煮鸡蛋了,你还嫌冷?” “热……”依旧无意识的推开薄衾,他无力的伸手扯着自个的衣襟,不舒服的蹙着眉喃喃 着热。 爷可以初步鉴定,此刻的他因高烧而处于昏迷状态。 嘶哑干涸的噪音透露着无力,正咬着手指思索人生大事的爷难得抬头,瞟过他那干燥的都 有些脱皮的唇,眼眨了眨,垂眸思忖片刻,撑着床从他的身子上方越过。 手腕不期然一紧,巨大的力道突然扯过,尚未从他身上彻底翻过去的爷,就毫无准备的被 他扯的倒在他身上。 “鼠崽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许你离开……” 惊讶的抬眸望去,狐疑莫不是清醒了?可待见了他依旧紧闭的双眼,再低头瞅瞅手腕上铁 箍一样的大手,不由得泄气。 真是欠你的。 “放开,爷去给你这个免崽子拿水。7“不要离开……” “爷不离开。” “不准你离开……” “爷说过爷不离开。” “绝不允许!……暗卫……” “爷不是说过……啊?你说什么?暗卫?” 刷——!视线一暗,三排黑影齐刷刷扶膝单跪。 “锁住她……死也休得她离开!……” “诺!”一条小巧玲珑的银色锁链不由分说套上了爷的两只脚腕,未等傻着眼儿的爷从突 来的变故中回魂,只听咔嚓一声落锁,再听刷的一下,三排黑影如来的突然般去的也莫名,若 不是此刻脚腕上的银亮亮的玩意,爷会以为刚刚爷出现了幻觉,产生了幻听……头顶慢悠悠的 开始升腾起黑烟几缕。 “莫、子、谦!你在给爷装是吧?你他妈混蛋锁着爷是个什么意思!你给爷醒来!醒来! !”揪着他的衣领爷又吼又叫,顺道泄愤的甩他几个锅贴,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灭绝人 性,他莫子谦就是丧尽天良的代表!别给爷装死,你给爷滚起来,滚起来说个清楚! 呓话继续说着,可他的狗眼依旧闭的死紧,这足矣说明刚刚所说的话分明是在无意识的情 况下讲的。 可正是这样才尤为可恶! 连做梦都想着将爷给锁起来,这种男人果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斯文败类!!! “深秋更深露重,寒气易于侵体,而公子他又曾受过严重内伤,康愈后却未好生休养,再 者大悲大喜情绪起伏过甚……”大夫捋着胡须顿了顿,方道:“恕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公 子的身体己然有了外强中干之势,这恐怕与公子整日的思虑过重有关,要知道修身养性,修身 养心,情绪对身体的休养是尤为重要的,望公子能平和心境,戒骄戒躁,事事以平常心待之, 并日以药膳来好好调理身体,焙元固本,不假时日公子的身体方可恢复如初。如若不然,其后 果也就不用老朽点明了。” 收拾好药箱,大夫令小童拿来笔墨,挥笔写下药方,递交给莫父:“也多亏了你们事先 拿药酒给他擦了身让他的温度降下了不少,否则以公子所中热毒的程度,能不能等到老朽前来 还真是,真是难说。这里有老朽开的几副方子,照方子抓药,每日三剂,饭后服用,庆幸公子 的底子较好,估计三日后就会痊愈。” 将方子递给下人令他火速去才抓药,莫父对着大夫谢过后,令人打赏送过,急急回刭床边 和莫母并排坐着,难掩忧心的看着虚弱的儿子。 “子谦,你感觉如何了?” “吃过袁大夫的药丸,感觉好多了,咳咳,爹、娘,不用担心,袁大夫他不是也说过,待 喝过几剂药就会痊……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莫子谦就难受的捂着胸咳的难受,莫母大急,慌忙拍着他的后背,心疼的眼泪止 不住的往外落。 “谦儿你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呢?好好的怎么就害伤寒了?你这不,这不让娘担心死……” 淌眼抹泪,莫母拿着帕子不断擦拭,莫子谦见此情形不由得想要出言安慰,可刚欲出声刚止住 的咳嗽声再起,看的旁边的莫父唉声叹气。 “子谦你还是莫要再说话了,待药煎好了,让你媳妇伺候着你喝下,你就好好的睡上一觉 ,出出汗,消消热,睡醒了这病也就好十七八分了。其他的爹也不说你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 去了,如今你也找到了心仪的女子也算是重生一回了,日后就好好过,即便不为了你自个,为 了你年迈的爹娘你也得好好爱惜自个。瞧瞧你娘伤心难过的,你可忍心?还有你的身体爹还是 不放心,己经让人飞鸽传书董医官那,请他才抽个空务必来莫府一趟,再仔细给你好好瞅瞅。 ” 莫子谦颔首默认,胸口一闷忍不住拳抵口闷声咳嗽数声,可眼神不由自主的总是往缩在床 边的人身上瞅。 莫父莫母相视一眼,了然。 “子谦,那我和你娘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拉着莫母起身欲走,可莫母仍旧不放心的殷殷嘱咐,“儿媳啊,千万别忘了给谦儿吃药, 啊?吃完药你也别到处去,在谦儿跟前伺候着,勤换着湿毛巾,注意着谦儿的状况,要是有什 么不对,赶紧通知我们。还有晚上别再睡的太沉,记得帮谦儿盖被子,谦儿他身体不好,可别 再让他着凉了……老爷你拉我干什么,我这还没说完呢……” 莫母不放心的嘱咐声消弭在厚实的朱门后。 室内恢复了平静,金色光辉经珠帘折射成为五彩跳跃的光影。 阴的床尾一角帷幔重重,隔绝了外头光影的灿烂,爷面无表情的蹲着,机械的揪着惟慢垂 下的流苏,一根一根的揪着其晃动的穗子,揪下一根就绑在脚腕上的银链子上,一根一裉,乐 此不疲……“小鼠崽咳咳……” 个蝴蝶扣灵巧的于间完成,静静地伸手,楸穗子。 “鼠崽你可恨我?” 揪穗子,系死扣。 “鼠崽你既然恨我,那先前你就根本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静静等着我断气就可,刚刚你也 听到了,那袁大夫也说我几乎等不到他来……鼠崽,你转过头来实话跟我说,为什么舍不得我 死?” 穗子揪没了,抠帷慢。 “咳咳咳..鼠崽,你在乎我的,对不对?即便我如此对你,你还是舍不得我死,因为你 在乎我,我死了你舍不得,你会痛,撕心裂肺的痛,比我加诸于你身上的痛还痛。你心里有我 ,有我莫子谦的位置……咳咳……不是我莫子谦托大,鼠崽你心里给我留的位置已经足矣盖过 任何人。” 帷慢撕拉一下破了大块,扣不过瘾,那就用撕的吧。 “可这不够,我是个贪婪的人,不妨告知与你,我莫子谦势必要夺走你整颗心,我要你的 心里完完全全只有我莫子谦一个的影子,我要你无论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我莫子谦一人!…… 咳咳咳咳……鼠崽,今生我只属于你一人,你也只属于我一人,可好?” 撕不够劲,索性用扯的吧。 “鼠崽你是否还记得三年前奈何桥边你曾说过的话,你说你是喜欢我的——人之将死,其 言也真,鼠崽三年前可以大胆承认,为何重生一世却看不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对那个 男人只是源于对长辈的儒慕之情,源于倾慕也源于依赖,真算起来那只能叫亲情不可称之为爱 情,鼠崽啊鼠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犯浑,什幺时候才能弄懂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又什么 时候才能明白你对我才是男女之情……” “啊!!!!!!!!”抓着头发有些崩溃的尖叫不止,继而猝然起身发疯般抓扯着帷幔,撕咬着 薄衾,又抠又捶打着墙壁,疯了似的哭喊大叫。 “小鼠崽!!”被突来的一幕震了心神的莫子谦,一缓过神来不由的大惊失色,不顾一切 的扑了上去制止对方那几乎算是自残的行为,却因身体过度虚弱而被对方狠狠踢开。 “小鼠惠不要!!” 听不见莫子谦惊恐的喊声,泪崩溃的流着,抓紧手边的硬物就不顾一切的撞了上去。 不想,不要想! 亲情,不是亲情,不是,不是!!!! “鼠崽,鼠崽你怎么祥?别吓我,千万别吓我啊——来人,来人!快叫大夫,叫大夫!” 抱着怀里人莫子谦脸色煞白,颤抖的看着自己鲜红的刺目的双手,心跳几次停止。 “爷分的清的,爷没有糊涂,爷脑袋清楚的很……”流着泪向他求证,期待而渴望的看进 他惶恐的眸,焦虑不安的内心等待着,等待着他告诉爷亲情与爱情本身就没有特别的界限,告 诉爷多年的坚持不是场笑话……男人的泪都是淌进心底,颤抖的捂着怀里人不断淌血的额头, 望着那如小鹿般胆怯,又脆弱的仿佛轻轻一击就会猝然崩溃的神情,淌过泪的心不由得阵阵作 病。他成功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眨眼的功夫就将她逼迫至此,由此可以证明一些东西,可他 却于此刻没了庆幸只余满腹心酸。这一刻,他仿佛与怀里人融为一体,她的彷徨她的无助他都 仿佛感同身受,心尖仿佛搁了根长长的荆棘,随着呼吸刺的他鲜血淋漓,几欲晕厥。 “小鼠崽……” “爷没糊涂,爷分得清的,你要相信爷,真的……” “对,鼠崽分得清,是我说错了,是我糊涂,我乱说话……’ 不:,爷糊涂,爷真的糊涂!为什么会这祥?为什么?爷糊涂了,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本来很简单的,为什么会变得这幺复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复杂起来的,爷不明白,明 明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错综复杂了起来?不明白,不明白……” 赶紧制止怀里人锤头的自残动作,他忍着阵阵的晕厥,哑着嗓音道:“鼠崽听话,不明 白就别想……” “为了他什么都舍了,甚至连元宝都很心抛弃了,到头未却不知白己究竟要什么,爷怎么 了,究竟怎么了……爷究竟在坚持什么?什么?……啊! !!!!!莫子谦求你打晕爷!不想了!再想下去会死人的!!!!”失控的挣扎中再次挣开 了他的怀抱,冲着床柱再次撞去。 “鼠崽!!”悲恸的大叫一声,莫子谦抱着怀里人晕厥过去。 闻声再次而来的莫父莫母推开房门,见了房内情形差点吓破了胆,表面的镇定早已维持不 下去,颤音连连的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他们二人颤巍巍的走近,挨个量了鼻息,待确定尚有呼 吸,莫母精神下松懈而彻底晕厥了过去,留下莫父对着晕厥的三人又急又慌又恐……再次睁眼 ,感觉好像过了漫长的几十世纪。 手指略动了动,立刻被人反握了住,下一刻整个人被人抱起,耳边短促的呼吸伴随着是莫 子谦亦悲亦喜的声音:“鼠崽你要是再不醒,我……还好你醒了,还好,从没有像此刻感谢 上苍将你还给我。今世再也不要和你分离了,鼠崽,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待情绪稍微平夏,他转头对旁边候着的下人吩咐:“去通知老爷夫人,说少夫人醒了, 顺便吩咐厨子做些阿胶红枣粥,粥不要太稠,枣要剔核剁碎,蜂蜜少许。还不快去!……咳咳 咳……” “诺。”领了命下人火急火燎的下去了。 拳柢口撇过脸咳了半会,无奈的叹息,轱过脸时却已噙着笑抬手抚上了那苍白的小脸:“ 鼠惠别再这么吓人了,你都不知爹娘进来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咱们双双殉情了,当场吓得魂飞魄 散。吓人不带这样的鼠崽,就算你想活跃我们莫府的气氛,也应该选个别样的节目不是?” 低头抠着指甲,眼神却呆呆的盯着寝被上的鸳鸯图案。 经历了一次某人于沉默中爆发的威力,莫子谦现在还真怕上了某人这种沉默不语的调调, 心慌慌的将人抱在自个的膝上,软语哄道:“鼠崽想什么呢,说出来听听。” 唇抿了抿,最终将目光从鸳鸯图案上移开。 入鬓的剑眉微微上挑:“看鸳鸯?姻缘湖中常会飞来许多成双成对的鸳鸯,待你头伤好罢 ,我就带你去看,好不好?” 眼神飘向了脚上的银亮亮。 “鼠崽若是不喜欢,我这就帮你弄下来。”个响指一把银亮亮的钥匙凌空抛来,接过钥匙 几下打开锁链,连锁链带钥匙朝着钥匙飞来的方向一抛,几声衣袂摩檫声罢归于沉寂。 睁着眼儿往枕头的方向上瞥。 微微一怔后恍然大悟,捞过枕头莫子谦强塞列身前人怀里,笑道:“想不到鼠崽你还有抱 枕头的嗜好。” 柳眉不悦的蹙起,低头,抠手指。 “不是抱着,难道要枕……哦,我明白了,鼠崽你要睡觉,是不是?” 柳眉渐渐舒展。 “不行!” 柳眉倒竖。 “吃完了饭再睡。你可知你昏迷了多长时间?半日一夜!十多十时辰没进食,你小小的身子 怎么能受得了,你诚心要我担心不是?听话,吃完饭再睡。” 抠手指。 说话间下人己经将做好的阿胶红枣粥端了上来,腾着热气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沁人心 脾,撩人胃虫。 动作悠缓的搅动着热腾腾的粥,吹凉一勺粥,凑到怀里人嘴边,低声诱哄:“养气补血 ,鼠崽你要吃点。” 脸撇过,看枕头。 “吃完再睡。” 不理不睬。 “好,好,你若喜欢就这么跟我耗着吧,你喜欢睡在我怀里我非但没意见,反而会敞着胸 膛等着鼠崽你投怀送抱。鼠崽的身子又香又软,抱着不知有多么舒服..”慢条斯理的将粥重 新递到怀里人唇边,笑若春风:“鼠崽,张嘴。” 一直含笑看着碗粥见了底,他方放了人,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坐在床沿开始盯着那张娇 稍睡颜出神。 他明白,有些话题从此刻起在他们二人之间成为了某种禁忌。 他亦明白,不能逼得太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逼急了她她或许不会咬人,但绝对会咬残 咬死她自个。 凡事欲速则不达,来日方长,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四章 膳房 膳房背阴面的墙根处,缩着一团红色不明物。 嘣嘣嘣——嘣嘣嗍——嘣嘣嘣——有节奏的敲击声锲而不舍,沿着刷着红漆的墙根一路蜿 蜒,轻荡荡飘悠悠的钻入热火朝天的膳房中,与剁菜声剁肉声剁鱼声一道演绎出了别开生面的 膳房混响音乐。 剁着猪肉正欢的张大娘耳朵一竖,咦了一声,胳膊肘拐了拐旁人:“刘二你听,听到什 么古怪声音没有?” 刘二正聚精会神的拿漏勺捞着油锅里的炸虾,被张大娘这么蛮大力的一肘子,右手剧烈一 抖,刚捞出的满满一漏勺酥脆炸虾差点飞了出去,惊得他手忙脚乱的护好,口里也焦急的直嚷 嚷:“哎呀我的张大娘,您老可得悠着点,小的可是上有老母要奉养下有三个小儿嗷嗷待哺 ,全家的口粮可都寄在小的手里的这勺,金贵金贵的黄金炸虾上!这要是啊一个不小心将手里 的这金贵玩意给弄飞了,得,不用赶明儿,甚至不用等着吃罢这晚膳,小的就得卷上铺盖,被 管家大人踢飞出这莫府大院!” 张大娘白他一眼,油腻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重新抄起菜刀,毫不含糊的嘭嘭嘭剁肉飞快 :“德性,凭你刘二前朝御厨的身份,即便离开了莫府也不愁混不到口饭吃,别整日大惊小 怪装可怜扮矫情的,大娘我看着渗得慌。 再说了,就为了一盘菜而将人赶出府邸,嚓,打死我也不信,谁不知咱莫老爷莫夫人可是 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对待下人呐,那叫一个好的没话说……” “咯咯,大娘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咱这膳房里可以搞砸所有的菜,惟独刘大号这道菜半星 子点都不能马虎。飞了菜,人也二话没得商量的急溜溜的跟着飞,刘大哥这话说得是丁点不假 。”清脆的笑声从膳房门口及近,不用抬头,膳房里的大哥大婶大叔大娘们也知道来人正是素 有百事通之称的小桃红。 刘二头也不抬的在雕花盘上摆着脆虾,笑呵呵的:“张大娘,我说的话您不信,这小百 事通的话您总不该怀疑吧?”说完和小桃红他们相视而笑。 张大娘抬起油腻的手摆摆:“别跟大娘打哑谜,大娘我?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3部分阅读 我忙得很可没那个闲情去猜,爱讲 不讲呗,不就一盘子菜嘛,难不成是金子做的?” “金子做的都没这金贵哩——”挎着菜篮走来,小桃红将洗好的小白菜倒在菜板上,边熟 练的切着菜边笑的暧昧:“凡是与咱少爷的宝贝疙瘩挂钓的,那可是要经过千锤百炼小心考 验的,达不到一个精益求精,做不到一个完美无缺就甭想着去玷污那娇儿的眼儿。唉,说起来 也蛮叫人眼红的,你们说说,同样是女人,为何人家就能那么走运的被少爷那么个英俊潇洒的 男人捧着含着,而我小桃红就得累死累话的在油烟重重的膳房当着没有前途的小厨娘?” 大伙开她玩笑:“要不桃红姐你去姻缘庙里拜拜月老,说不定啊这桃花运说来就来了, 俊小伙子被猪油蒙了心争着抢着去你家提亲,踩破你家十条门槛都不止啊——” 小桃红气的拿菜叶子摔打他们:“你们这群小王八蛋才被猪油蒙了心呢!” “呀桃红姐,好歹咱们相识一场,千万别害咱们啊——娶个母老虎回家,俺们做梦都会哭 爹喊娘哩——”说完又是一场大笑。 小桃红气的不行,扬起菜刀要喊打喊杀,突地一怔,疑感的竖耳静听。 “桃红姐,怎么了……” “嘘——你们听,外面什么声音?” 张大娘搁了菜刀,探长了脖子向外:“我刚刚就说嘛,明明外头有股怪动静,是谁胆大 包天的赶在咱莫府捣乱?”竖耳静听了会,张大娘一手突然拍了脑门,似恍然大悟又似惊慌失 措:“遭了!膳房自古就不是什么安生地,而咱莫府树大招风,该不会是有人心怀不轨混了 进来,意图……” “下毒?!”膳房伙计异口同声,后又惊恐捂住自个张大的嘴。 刘二毕竟是在宫里见过世面的,笑眼看着一群草木皆兵的人,继续雕着手里的水萝卜: “别疑神疑鬼了,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对,出去瞅瞅去。”抓着案上的菜刀,张大娘一马当先,冲着声音的源头就去了。其他 伙计拿刀的拿刀,拿棍棒的拿棍棒,拿菜篮子的拿菜篮子,紧跟其后——哺嘣嘣——嘣嘣嘣— —嘣嘣嘣——墙根一抹红,凌寒独自蹲。垂首缩成团,不知捣鼓啥。 张大娘他们相视一眼,印证了彼此之间的疑惑,慢慢起近..“姑娘?姑娘?” 缓慢抬眼,飞快的瞟眼全副武装似要上山打猎的群众,眨眨无辜的眼儿:“啥?”顺手 从旁边簸箕里再抓起一把草本植物,放进铁钵捣鼓捣鼓。 说话了好,虽然只有一宇,但却有了沟通下去的希望。 刚刚紧张的情绪散去了不少,张大娘鼓着她那大嗓门道:“不是我说你啊姑娘,这大白 天的你蹲在我们这膳房后干什么呢?姑娘你是哪房里的丫头,不用去伺候你的主子吗?”莫府 虽然待下人一向宽厚,但对于那些企图不劳而获的偷懒下人是绝对不会姑息的。看这姑娘人小 小的,胆怯怯的,不像是有那个胆子躲在这偷懒的才是啊。 小桃红的眼尖,瞅着那身简单的红似乎是棉的,心里头就转开了,按道理说主子们穿的都 是绫罗绸缎,下人穿的皆以麻、棉为主,她瞅着眼前这身棉似于是上等棉,所以据她料想ia小 女子最起码也应该是十三等丫头。虽然衣裳的颜色鲜艳了些,但只要主子宽厚,这也没什么大 不了的。 身为莫府五等小丫头,对于面前她自认为的三等丫头,她不由得起了巴结讨好之意。 “这位妹妹,不知你是哪个房里的?”蛮自觉的挪过去于墙根的人对面蹲着,然后又蛮顺 手的‘接过’铁钵、棒槌,捣鼓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拉近乎,小桃红自认有一手。 某人其实也蛮自觉的又拿过一把草本植物放在对面的铁钵中,两眼如炬盯着在铁钵中起落 的棒槌不放:“这,小草是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从观音大婶的手里讨来的,千万要小心捣 着,不是我吓唬你,溅出一丁点你这辈子就注定要霉运当头,灾星高高照。快稳住!不要抖, 淡定,做人要淡定,你干活的两手更要淡定中的浚定。手腕稳住,力道要均匀……用力过度了 ,瞧,贼贵贼贵的汁儿都差点被你给浪费了!额,这下又太轻了,软绵绵的,怎么好像没吃饭 般?难道莫府里虐待儿童吗?” 小桃红黑着脸,在对面人一本正经的指挥中端着沉甸甸的铁钵机械的捣着。 张大娘看不下去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自己的活交给小桃红干,你自个反而在旁边指手 画脚的,岂不是欺负他们膳房没人? “我说姑娘,你房里的主子哪位?咱老爷夫人虽仁厚但府里的观矩严谨,要是让你主子知 道你乱跑出来,姑娘岂不是免不了一场责罚?” 抓起簸箕里的最后一把草药丢到对面的钵里:“没关系的,他一时半会杀不到这来的。 ” 张大娘他们一听,傻了,敢情这胆大包天的奴婢真是躲懒躲到这里来着,还蛮有闲情逸致 等着她主子杀到这来逮她哩!好大的面子,小奴婢人小胆却还真不小哩! 难得抬眼赏他们一个眼神,见他们皆楞,不由得好心补充:“你们少爷今个有事晚归, 所以一时半会杀不到这来的。” “少爷?!!”张大娘他们一时感觉天累滚滚,他们少爷可是不讲情面的厉害主,选要是 让他得知他房里的婢女躲懒躲到这儿来着,没准他们膳房里的人可都没好果子吃。 划清界限,划清界限! 虽不懂律法,但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还是懵懂的知道株连的含义。 轰轰烈烈来的人唏唏嘘嘘退走了,匀以为将井水河水划分的清楚,殊不知后面跟了条赖不 掉的小尾巴。 “啊!姑、姑娘!你干嘛跟着我们来膳房!膳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对张大娘举着带着肉末菜刀虎视眈眈的模样不以为意,轻飘飘的推开她,不紧不慢绕着偌 大的膳房绕走一圈,于众人揣测莫名的神色中选定了一个灶台,将原先锅中正炖着的鹿茸鱼翅 汤硬是给一勺一勺的舀了出来,换做笨重的大铁钵,盖上盖子,严丝合缝。 这灶上的掌勺这才如梦初醒的模群,又惊又恐,颤巍巍的捧着半成品的鹿茸鱼翅汤,急的 快哭了出来:“马上就要上膳了,少爷的这汤,汤,这怎么办,怎么办……你,都是你!我 与你无冤无仇,你作甚害我!” “别急别急,我可不是来害你的,是你家少爷虚不受补,特吩咐我撤了这顶级大补汤,换 上清淡点的荷叶粥。真的真的,我没骗你,你家少爷亲口说的,若是不相信,你今个就亲自去 问问他好了。”蹲下身开始旁若无人的往灶中添柴火,话说没了小子熏在身边当牛做马,爷还 真他奶奶的不习惯。 真的? 懒洋洋的点头。 行,出了事就将这女人给供上去! 膳房里的伙计互相一对眼,口供绝对的一致,一切尽在不言中。 心放下来了,管这个灶的伙计见娇娇小小的女人可怜巴巴的蹲着,与那柴火艰苦的奋斗着 ,不由得觉得是种罪过,掳掳袖子蹲下身。 “用不用我来帮你?” “这怎么好意思。”你要是一个火候掌握不好,爷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抓起柴火就往灶里 添:“没事,这活我都干惯了,熟练的很。” “那,好吧……” “姑娘是少爷房里的?” 盯着他手里的柴火,点头。 小桃红嗖的过来,两眼放光:“那不知你是几等丫头?’ 一个指头伸出来。 “呀,一等!那是不是有机会看到少夫人?” 点头。天天见,对着镜子。 “那少夫人长什么样?漂亮吗?” 摸着下巴再点头,爷自认长的还算过得去。 膳房里的人此刻大半围了上来,由此不难看出他们对新晋少夫人的好奇“少夫人脾气好吗 ?” “少夫人性子如何?” “少夫人最喜欢吃什么?” “少爷和少夫人怎么个恩爱法?” “少夫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 “少夫人……” 若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的聒噪,一个男人相当于三百的话,爷此刻耳边是成千上万只 鸭子在嘎嘎嘎嘎的喧哗不止。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噪音。 一手压下止住还想要继续发问的疯枉人群,内心数着一二三,掀开锅盖,热浪顿时滚滚扑 来,白雾缭绕中,古朴铁钵毅然铮铮而立,掀开钵盖,九九八十一颗药丸玲珑剔透,光泽莹润 恍如太上老君练就的还魂仙丹。 众人皆傻眼期间,爷已经以迅雷之势飞快的在众人之中荡漾了一圈,待他们回魂,每人手 中都捏着张不菲的银票票。 “替我办件芝麻丁点的事。”言简意赅。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五章 疑 红罗纱床帐激荡,娇语嗔痴,喘息呢哝,翻滚的红浪浅映着两相交缠的旖旎春色。 纤钎素手颤栗的掐进身上男人精健的臂膀,被迫承受着一波胜过一波的孟浪撞击。 伏低了身子,腰杆愈发的用力,肌理匀称的脊背不间歇的进行着原始的律动。指腹温柔拨 开身下人濡湿的发,莫子谦目光如炬,紧锁身下娇喘的女人,如寒星般的墨眸几经变幻,几抹 探究流转,褪去愠润的表层迸射出令人无所遁形的犀利。 “你今日到膳房所为何事?” 憋了一个晚上的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狼尾巴。 侧头咬着枕巾爷切齿冷笑,你爷爷的回府后若无其事的该笑笑,该吃吃,该喝喝,待到晚 上该鱼肉就鱼肉,害的爷胡思乱想了大半个晚上,当真以为这茬给揭过去了,爷还怪疑惑的你 这厮怎么变性了好说话了,可事实证明狼是永远不会变成羊的,披上羊皮,那是为了更好的将 羊一同打尽。 专拣爷意志薄弱的时刻质问,何其恶劣! 下腹突来一阵猛烈抽搐,身子如秋叶般不可抑制的瑟瑟颤栗。 “鼠崽若是敢动什么歪脑筋,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摩挲着柔软无骨的腰肢他睬着眼 儿笑的柔,爷看的怕。 “配药而……已….” “什么药?”他漫不经心的问着,微微上吊的桃花眸泛起冰渣般的笑意抿唇不语。 蓦然停了动作。伏低了身子凑近爷的耳畔,他撩着爷耳边散落的发,淡漠的笑着:“我 在问你,什么药。”一字一句,呢喃轻语似情人间的呢哝,却在无形中挟裹了极地的冰渣雪寒 ,仿佛冷出了人心底的恨。 他暂停的动作让爷有片刻的喘息。一晚上被人鱼肉数个回合,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能承受的 了这种超负荷的x福。 两手使了劲的撑着企图撑开他压下来的火热躯膛,无果后索性脸侧过擦过他的脸颊,和近 在咫尺的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其实不管爷说配的什么药你都不会尽信的,无论如何你都会找权威人士去验证一番,既 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用力按住爷的后脑勺,他整张脸贴了过来,不余空隙的挤压着爷的脸庞,微醺的呼吸热烫 与爷纠缠。 “鼠崽,要是被我查刭什么不该查到的,你可知道后果?”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风雨来。爷向来是得过且过的人,未来的后果未来忧,爷暂 且不纳入考虑范围之内。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是真,思前想后思虑重重的,会折寿的。” 静默的看了爷半会,他阖了眸掩藏了其中滚动的情绪,不咸不淡道:“鼠崽你说的对, 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未等爷反应,他猛地压上了爷的唇,同一时间按住爷的肩狂野 运动了起来……清晨松开惺忪的眼,懒懒的伸个腰,眼儿住床侧一瞅,果不其然,只见空枕不 见人。 推开绣花寝被懒洋洋的坐起身,丝质的睡袍悄然滑落了大半个肩头,肆意纵横的吻痕触目 可见,足以证实某人昨晚的不知节制。不过身子虽酸痛却清爽,身下床祷也是焕然一新,转动 眸光颇为意外的发现充满阳光味道的四方抱枕,,微怔间不由叹息一声,他是愈来愈细心了…… 膳房里,厨娘伙计们个个噤若寒蝉。 少爷一大早的就莅临这方小小的膳房,按理说这府中主子亲临本该是件荣幸事,可这膳房 上上下下二十来号厨娘伙计们待见了他们家大少爷眉宇问凝聚的寒意,以及那张面无表情的俊 颜,无不心里咯噔下。哪里是荣幸事,分明是祸事将近啊! 不敢马虎,井然有序的两列排开,垂首躬身恭迎他们大少爷的驾临。有胆大者偷空看了眼 少爷身后的管家,希望他能给点暗示,可自顿不暇的管家频频檫着冷汗,给了他们爱莫能助的 眼神罢,摇摇头带着谨慎在脖上比划两下。意思明了,少爷发恕,尔等小心,切记切记。 山雨欲来风满楼,膳房一干人等颈后汗毛直竖。 将膳房一干人等的疑、惊、惧看在眼里,淡淡一扫,冷然牵了牵唇角,有一搭没一搭的把 玩着手里折扇,折扇开合声一声一声重重敲击在众人心里,敲的他们一颗颗心差点跳到了嗓子 眼。 时间在折扇的开合声和莫子谦别有深意的注视中悄然而逝,沉默寂寂的蔓延,无形的压力 如坚韧的藤蔓一圈圈将他们缠绕裹紧,勒的他们透不过气,脑袋阵阵眩晕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即便是不言不语,就算在那随意一站,不经意间散发的强大气场就 足以压迫的人气喘胸闷,堪堪矮上一截。 刘二毕竟是在宫里待过的,眼色是有的,他不难看出他们少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很明显他 们少爷是等着他们认罪,刘二深知他们膳房若再没有所表示,恐怕得全体遭殃。 错开一小步站了出来,刘二任命的充当那出头鸟:“少爷清早来此,不知可有什么要吩 咐我们膳房做的?” 折扇啪的下合上,众人皆是一竦。 小心的看了眼那位含笑不语的人,刘二浑身打了个哆嗦,双腿一跪,伏在地上,颤抖的将 一张一千两面颊的银票托在掌心高举:“少爷的贴身丫鬟昨日托膳房替她办事,硬塞了一千 两银票给小人,小人托老爷夫人大恩得以在莫府混的一口饭吃,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衔环犹不足 以报答,又怎会做些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小人与膳房等人自然要拒绝,可那丫鬈硬说是少 爷的意思,小人等人不知真假,又不敢贸然去找少爷求证,因而也就搁着,心想着待今日通报 管家再议行事……少爷明察,膳房人等对莫府皆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异心,望少爷开恩饶过 我们未能及时通报之过——” 有了刘二这带头的,其他人自然是一划拉都跪下请罪,无一例外的都手托一两大额银票。 薄薄的眼皮撩起,扫了眼手托银票的壮观画面,心里邪火直冒。好,好,怪不得花言巧话 的哄他要点私房钱,说什么男人给女人银子花天经地义,到头来却是拿他的辛苦钱来这么花来 着!虽然这点钱他尚不放在眼里,可对于这些一个月三两半银子的厨娘伙夫来讲,一千两可以 算是天价了。拿这么多钱来请他们办事,要说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她要你们办什么事?”别让他逮着她有什么歪主意,否则……刘二小步快跑从壁橱里掏 出一个铁钵,小心的端列他们少爷面前:“少爷,那丫鬟说了,这是您吩咐她炼的仙丹妙药 ,特意给您……给您补得……”观察着他们少爷的面色他梃不自在的说完,膳房其他人听了他 的话,脸红的红,尴尬的尴尬。 听完刘二的解释,再见罢众人的神色,莫子谦心头一阵狐疑,给他补得?难道这药不是炼 给她自个的?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是他想错了,冤杠她了? “这药是给我的?她是如何说的?”捏了颗药丸于鼻尖嗅着,药香淡雅清新,似乎没有红 花的浓郁之气。先前沉重的心轻松了起来,不过却不敢掉以轻心,捏着药丸反复闻着,确定真 无红花亦无麝香,一直绷着的面色才淅渐锾了下来。 刘二僵硬的扯扯唇角,实在难以启齿,可面对他们家少爷的问话又不得不如实禀告:“ 那小丫鬟说,说少爷的身体……” 莫子谦不耐:“说什么,别磨磨蹭蹭的。” 闭上眼,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刘二索性豁上去了:“她说,别看你家少爷整日 里活蹦乱跳的欢畅,其实那是秋后的蚂蚱其实蹦跶不了几天了。她还说,少爷的身体己经是强 弩之末,早就中看不中用了,就连大夫都说是外强中干!她说,正因为如此少爷才千方百计的 寻得仙药,每日一颗散在粥里,九九八十一日,才能恢复傲然雄姿。她说此事关乎少爷的尊严 问题,所以千万不得泄密,还每人给了一千两的银票,说是这叫封口费,她还恐吓我们,若是 敢泄露一个字,得,她直接去找人给点灭口费……少爷,不是我们不想去证实这药真假,只是 这事,这事没法说啊……” 刘二无奈的抓抓头发,不经意抬眼间惊见他家少爷颤抖的唇,吓得忙垂下脑袋。 他们少爷最终是青着脸离开了,可这银票却并没有收回去,膳房人等悄悄拿眼神询问大管 家,管家揩揩额上冷汗,摆摆手罢追他们少爷而去。 膳房人等怔了三秒后猛吸口气,这么说来这千两银票就归他们了?! 莫子谦脚底踏着怒风冲着寝房而去,途中踢折可怜的小树苗,踩裂拼接成云彩模祥的石板 。握着铁钵的手止不住的抖,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讽毁他男性尊严,他饶不了她! 可在将近寝房的那刹,他突然刹了脚步。 不对,似乎有些事情他想差了。 面色陡然史得深沉,打开钵盖凝视着铁钵里一颗颗整齐黝黑的药丸,他沉思了起来。若真 是给他做的药,又何必神秘兮兮的拿银票贿赂膳房等人? 难道单单是她闲聊的一桩恶作剧? 没有目的的事情她鲜少去做,更何况这么多药丸要费时费力多少工夫才能捣鼓起来,她一 向懒得可以,若单是为了恶作剧而费这么大力气,嗬,无论活人死人都不会相信。 难道说……她真的在担心他的身体? 脸色有刹那的铁青,他到底是哪点地方给她留下了不中用的印象?! 更何况,他和她心结尚未解得开,他才不会相信她为他的身体担忧,好心做药给他补。 既然不是给他补,难道是给他毒? 瞳孔脆弱的颤栗了下,不会的,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似乎是要说服自己,也似乎是逃避自己的假设可能,他狐起药丸毫不迟疑的就往自己的嘴 里塞,药丸顺着喉咙溜进食道,药丸微涩中带着甘甜,触口即溶,所到之处几于是刹那间升腾 起温厚的舒担感,暖流滑过,如温泉涓酒淌过,滋润的肺腑一派温和。 眯眸深吸口气,四肢舒展,通体舒畅,丹田汇聚起的暖流顺着脉络通达四股百骸,真气在 体内有序的流转,短短的一炷香内,真元好似得到了弥足珍贵的休整。 回眸凝视着手里的铁钵,他眼角微微湿润,情绪激动带动着呼吸急促,纤长指尖抚弄着钵 内一颗颗珠粒饱满的药丸,爱的河流满满的淌了心底,鼓鼓的满涨让他无比的满足:,她在心 疼他呢,真的在心疼他呢! 眉梢眼角染上了崔跃的喜意,沉浸在极大欢喜中的他自然忽略了他先前考虑的问题,若真 是给他补,又何须贿赂一举? 莫子谦这厢一高兴,自然就解了某人的禁足令,不仅允了某人可以在莫府随便逛,同时也 破天荒的允了某人出府放风的要求,当然,明的暗的小尾巴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某人的逃跑史 太过丰富,某人不得不防。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来来,走过路过不妨瞧瞧,新鲜便宜的黄花鱼,五丈钱一斤喽——”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水灵灵的苹果,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钱喽——夫人,要买苹果吗?” 见似贵妇人打扮的夫人盯着他的摊位直瞅,卖苹果的小伙子赶紧拿出一颗红红的大苹果诱 惑着。 舔舔干燥的唇,拎着裙裾几个阔步蹭过去,丢小伙子一个颠倒荣华的笑,夺过他手里诱惑 人的苹果果,在袖口擦擦,张开大口吭哧一口咬的满嘴流汁。 被美人一笑弄得心跳失常的小伙子在见了这一幕后,刹那凉了心跳。 不矜持,没素质,无涵养,这是哪家的极品贵妇人,这当夫君的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夫人,您吃这苹果好吃吗?”言外之意,您该付钱了。 咽下最后一口果内,爷叹口气,痛惜的摇摇头。 小伙子黑了脸,不好吃你还吃得贼欢,难道想赖账账不成? 摊手:“夫人,二文钱。” 将苹果核递到他摊开的手掌上:“小弟弟,做生意要厚道,诚信是在商业潮流中立足的 根本,根本你懂吧?l打比方就如那大树根子,那可是树的命啊,没了根这树就没法子活!小弟 弟,你别说姐姐坑你,要怪也只能怪你先前夸下海口,‘不甜不要钱’。你可知人的口味各 不相同,同样一道菜吧,有人吃着口味正好,有人就嫌咸,有人就嫌淡,有人吃着甜,有人或 许就吃着苦哩!不要怪别人挑刺,谁叫人家的味蕾与众不同呢?同样这苹果,你吃着甜,可我 就吃着贼酸赋酸呢,不信你瞅瞅,这酸的我的牙都开始摇晃哩! 你先前也说了,这苹果是不甜不要钱,我吃了,不甜,所以依你也应该言而有信,遵守诺 言分文不取。自毁信誉的事不消多只消做了一回,呵,别怔我说的难听,你这经商的路子就走 到尽头了!” 小伙子气的直喷唾沫:“那你还吃得贼欢!” 忙退几步离喷壶远些:“这我也没法子不是,谁叫我就爱吃酸呢?那酸酸的苹果是我最 爱呢!愈酸愈好,愈酸愈够味!” “既然你爱吃那你还不快付钱!”气死了,流年不利,竟遇到这种女无赖! “啊,选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先前不是承诺过了吗,不甜不要钱!这苹果是酸的,你怎能 要钱呢?”苦大仇深的冲着他抛出指责的眼神,整一副你这小弟弟真不讲信用的模祥。 小伙子彻底气晕。 十里飘酒楼三层,临窗位置坐着两个对酌的男人。其中一人手持紫竹折扇轻摇浅笑,温文 尔雅,舒雅的眸笑意连连,一副风流浊世公子做派的无疑是前朝叱咤朝野的人物莫子谦,对面 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不失精明,竟是淇聊城的现任城主。 此刻两人皆自高而下望着街头一幕,皆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还是那么无赖。莫子谦揉碎了星光于眸中,柔情蜜意的望着那得了便宜卖乖的某人,笑的 一派宠溺。 “谁家小娘子,倒真是有趣,只是可怜了那个卖水果的小伙子,白搭了果子还受了气,这 笔买卖赔的不轻哈——”捋着胡须城主哈哈大笑。 莫子谦拱拱手,眸染笑意:“让城主大人见笑了。” 城主的笑声戛然而止,惊讶的将街头那抹红色打量个仔细,难免再次讶然的看了眼笑的快 话的莫子谦,一瞬间掩饰好诧异之色,哈哈笑着:“天作之合我这拙哏竟没看的出来,失敬 ,失敬——”心里咕哝,这前国舅大人竟喜欢这种调调,怪哉,怪哉——莫子谦笑的愈发的灿 烂,绝对是发自真心的愉悦。天作之合,天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喜欢听到的词。那些企图拆散 他和她的妖魔鬼怪们听到了没有,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其他人等统统靠边站! 可嘴角的笑意尚未完全舒展的开,就在刹那间冷冻僵硬。 察觉到对面人的异状,城主诧异:“莫公……” 咔嚓! 城主骇然的发规那把向来不离手的折扇被对面人生生折断! 未等城主从惊诧中回魂,莫子谦已经一个惊鸿飞燕凌空飞出,点空踏步,气势汹汹的冲着 远处急速消逝的一抹红疾驰而去……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六章 婚姻论 人来人往的主街道上,抹如焰热烈的红影疾速穿梭其中,身形变幻如水中梭鱼,灵巧中带着几许焦灼的狼狈,着魔般的一味前冲和娇喝引来众人的惊呼以及不少百姓的驻足观望。 与此同时,街道上方一袭高贵紫影紧追不舍,身形如展翅彭燕,潇洒惊鸿中恍惚挟裹着恕气的肃杀,踩踏着街道百姓的肩膀为支撑点,气势凛凛冲着前方红影疾驰而去。 “少夫人,请回去!”十大暗影倏地从天而降,于街道中央一字排开,成功让跋足狂奔的人气急败坏的止了步。 “让开!!”怒红了眼不管不顾的要突破阵仗硬闯,眼见着前方拐角处的熟悉身影如昙花一现般不再,无可发泄的焦炙和恕气险些憋出泪来。 “少夫人,请回去!”一字不差的口号,没有丝毫转圈余地。 “哈,武功超绝的十大高于却只是用来监视我这么一个区区弱女子,牛刀杀鸡,传出去也不怕让人贻笑大方?”讥哂扫过纹丝不动的暗影十人,瞳孔倏地一缩疾言厉色:“我倒是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我竟然成了你们主子的奴隶,连自由走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不想让我做的太绝,就莫要将他人神共愤的控制欲施加在我的身上!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少夫人,恕难从命!” 怒急反笑,既然如此,你们不仁,休怪爷不义! 暗袖抬起,红绸如练出手如血色冷箭,长虹架空,妖娆炫目之极,却不是美人手中挥舞的蹁跹飘带,而是敌人手里瞬问夺命的黯然销。 骤然出手的红碉毫不迟疑不留情的冲着前方人而去,丝缠似吐芯的蛇,紧紧朝着目标人物的脖颈而去。对方僵硬无表情的脸微微一变,脚步瞬间移动,刚欲出手化解这要命的一招,斜刺里突然出现一只骨肉匀称的手,有力的握住飞来的红绸一端,手臂青筋凸起,顺势缠过一圈,内力催起,只闻似海浪啸声顺着内力推向红绸彼端,霎时帛裂声应声而起,软时如水硬时如剑的红绸随之节节而断。 衣袂窸窣声飘荡,颀长的身姿这才真正的稳稳落地,婆娑树影映晃在沉怒含恨的俊颜,明暗错落,映衬的有些骇目。 “跟我回去。”几乎捏辞了指骨才逼得语调趋于平稳,众目暌暌之下他不想跟她闹,有什么帐回家关起门再好好的算,毕竟他们莫家乃钟鸣鼎食之家,丢不起这个人。 撸了把脸,扭过脸漠视某人恐吓的目光,沉默的抗议着。 这种将他视为无物的表情明显激怒了他。排山倒海的怒,毁天灭地的恨汹涌在眸底深处,酗酿,发酵,升腾——看似惊天骇地,殊不知隐匿在不可触摸的心底深处,却恰恰是那难以言喻的酸。他岂会不知她先前猝然发狂的原因,能让她手足无措失了冷静的人,不用掰掰手指头算他都知晓是何人。 胸口一团火集聚燃烧,捏紧的手止不住的颤票,面上平静的望着对面顽固倔强的人,嘴角若有似无的牵起了笑:“先跟我回去,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议。”若细看,不难发现那笑苦涩的如药,脆弱的如瓷,仿佛不堪一击。 在那抹强颜欢笑下,到口的反驳竟无力的咽了下去,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桃花眸迅速闪过喜色,面上黑色风暴散过了不少,走过来揽过对面人的肩,俯身放软了话:“近几年的世道不平静,盗贼横行不说,欺男霸女的恶霸也比比皆是,虽然派有人保护,但人总有贬眼的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万无一失,所以出来走走可以,但不要一意孤行的走的过远,万一找不到回来的路,你哭岂不是没处哭去?”眸里光芒暗闪,暗打了个手势,周围暗影倏地平地不见。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唇角不经意划过的弧度稍许阴冷,可待再抬头时,那抹催冻的笑已换做了惯有的浅淡儒雅。 “莫子谦。” “什么?”听到唤产,脸色升温了几度,臂膀收紧将人住自个怀里拢了扰,眸色深深的眼低垂,沿着护卫开的道路缓慢着脚步往莫府的方向而去。 “你是不是在难过?” 闷闷的声音夹杀着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怜惜的叹声,传入耳际成功的让他僵了身子,止了步。 莫子谦不知此时此刻他该不该为自个庆贺一下,当真是了不得了,没心没肺的人竟破天荒的关心起他的感受来了,是太阳东落西升了还是狼狗该吃素了? 下意识的看往天边,日头是东升没错,再瞰瞅路边舔食的狼狗,是叼着块肉没错。 死灰的眸底仿佛有着火星迸溅,慢慢灼烧,亮了眸子,燃了心跳。可转瞬又似乎想到什么,眸里的亮光瞬间暗了下来,心跳冷了下来,化作无边的黑色向深处迅疾扩散蔓延,卷过逼人的萧肃投进寒意森冷的无底深渊。 “爷知道,爷肯定伤你心了,其实爷何尝不知你不容易?别以为这是爷的客套话,爷从不说虚的,真的是经过换位思考过,懵懂的有些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了。爷站在你的立场上想过,你其实真的挺不幸的,遇上爷这个棒槌,而且还是个没心没肝倔的一条黑路走到底的无敌棒槌,还好你心理承受力较强,若是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早就崩溃掉了……” 滔滔不绝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莫子谦眼角有点湿了,这个棒槌曾几何时对他这般掏心窝子讲过话?早日里不是横眉怒目就是冷嘲热讽,要不就是用着他时的虚情假意,要想听她讲句真话,那比阎王爷说笑还难得。今个破天荒竟跟他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回去他得去菩萨庙上柱香,顺便找主持算算今个究竟是什么好日子。 “其实爷也部是瞎子,从咱两认识列如今,你待爷如何爷也不是看不见,说实在的,若说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那叫一个自我蒙蔽。有时候瞅着你就跟得魔怔似地追着爷不放,爷心里就犯哺咕,你莫不是吃错了药为何非得哭着喊着追着赶着要在爷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后来爷就释然了,这情啊爱的压根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就比如爷为何非得在那棵包了铁皮的树上吊死是一个理……” 桃花眸眯了眯,为何他盯着路边美滋滋啃肉的狼狗那般不顺眼呢? 当某狼狗发规他口里的美滋美味的肉在某个人的脚下化作了黑烟黑末时,它爪子刨地又哭又嚎,选世道它抢块肉容易吗它?完竟又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跟它这个无名小狗过不去呢? “不愿给你好脸色那是爷希望你能知难而退,放弃无果追逐而改邪归正,谁料你还来劲了,迎难而上不说还愈挫愈勇了。以前咱两家对立,你混,爷也挺混,爷有时就琢磨着,倘若不是宿敌的缘故,依咱两的臭味相投指不定会成为铁打的哥们呢。真的,成为哥们咱两铁定情比金坚,感情牢不可破,但倘若是情人抑或更进一层的夫妻,莫子谦,别怪我说的难听,恐怕也就几年光景……” 臂膀随之狠命的锁紧,呼吸声加重加租,是拒绝相信,是不甘,是愤怒,更是难以诉说的苦楚。 抬头迎上他沉暗的目光,毅然坚持诉说:“知道这是为何吗?因为爷发观我们二人的性格实在太过相似!你霸道,爷更霸道,你猖狂,爷不甘示弱,你枉妄悖理,爷乖张跋扈,你一意孤行不在乎世人眼光,爷一条黑路走到底管他流言蜚语流长,你认定的人事不得手誓不罢休,爷决定的事就算旁人说破嘴皮子也休想让爷改变分毫……感情需要经营,婚姻中一方强一方就得弱,这样在生活中出现分歧的时候才能圆满的得到解决,互补的婚姻才能持久,感情是有保鲜期的,前几年或许因为新鲜而相互忍让着对方的缺点,可一旦过了保鲜期,在日日争执不休吵闹不断中分歧不断,得不到圆满解决嫌隙渐生,那过了保鲜期又要拿什么来维持岌岌可危的婚姻?莫子谦你不是包容的人,爷更是被人惯得不是什么好睥气的主,咱两硬脾气碰在一块就如火药桶遇到了明火,不粉身碎骨那叫一个庆幸。咱两不合适,真的不合适,爷不是在找借口,也不是花言巧语在推脱,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放屁!”两眼燃烧着明灿灿骇目的火花,当街爆租口的他丝毫未察这两个字给街旁众人带来的震撼力几许,拧着俊朗的剑眉,几乎是咬牙切齿: “虽然你能真心实意的跟我讲讲你心里话我很是高兴,但是你若再硬说什么合适不合适休怪我当场翻脸!什么互补/:互补的婚姻,我莫子谦只知道,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我说合适就合适!” 得了,敢情声情并茂的说了半天,爷真的是在放屁,可不是,鸡同鸭讲,夏虫语冰,不是在放屁是什么? 跟这种霸道的死的人压根没法子沟通,这往后,爷要是再跟他讲一句大道理爷就那块豆腐挑战自杀。 “大,大哥……” 怯怯的软糯糯的声音不期然插了进来,莫子谦身子猝然一僵,变了脸色:“小小?!”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七章 小小 梨花妆,粉面容,一双美眸闪闪烁烁期期艾艾欲说还休,一双小手搅着袖口衣角战战兢兢不知所错。垂着脑袋,颤颤的音,娇弱的身躯抖索如风雨中可怜没人管的小小舟,大气不敢喘的在莫子谦几步远处侧立,贝齿抖得几乎咬不住粉白的唇,仿如正面临洪水猛兽,又惊又怕又恐叉慌又闪缩,孱弱的身躯不断的往旁边缩了又缩,礁那架势真恨不得自个能被上帝赋予法力顷刻间缩于无形。 若此孱弱惹人怜的美人,不是爷那明媒正娶的媳妇莫小小又是何人? 来了莫府这么久,爷这才醍醐灌顶似地想起这么个严重问题——小小何处去了? 小小的突然规身惊讶的岂止是爷一人,莫子谦似乎也因宝贝妹妹猝不及防的出现闹得一个惊讶,身子僵了好一会才勉强回过神,收回打量的眼神,竟冷笑了两声:“我何德何能会有你这种好妹姝?”不留余地的冷嘲热讽罢,淡淡一甩袖,探臂榄过爷竟不管不顾的要扬长而去。 莫子谦对莫小小的冷言冷语不禁令爷大吃一惊,印象中他可是待其妹呵护备至,当年为了那个病秧子他求医问药东奔西跑的伤神憔悴样爷可是历历在目,为了那病秧子他更是对爷恫吓威胁的爷可是记忆犹新,可此刻这一幕作何解释,仅仅是三年而巳,难道兄妹俩的感情就破裂犹如东非大裂谷了? 不可思议,即使亲眼所见也难以置信。 眼稍瞟见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祥,弱不胜衣的在秋风里颤颤瑟缩压抑的啜泣,抹着泪孤独无助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凄然的仿佛被人无情丢弃的小猫小枸。见列这一幕爷心里隐隐不死滋味了,再怎么说也是爷曾经的人,费过心费过力又费过药好不容易救话过来的,这么不理不睬决然而去的算个什么事? 握在肩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紧的爷孱弱的肩隐隐作病,可手的主人仿佛丝毫未查,力道不减反增,大有将爷握残的架势。 拧着眉抬头看他,俊逸的脸部线条此刻绷得死紧,眼睑半合,?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4部分阅读 ,虽极力掩饰可滑过幽深眸底的不忍还是逃不过爷的火眼金晴。 到底是相亲相爱多年的兄妹,小小的哭声还是让他不忍,让他心痛吧。 似乎察觉到爷窥视的眼神,他轻微侧下了脸,不带情绪的看着爷:“怎么了?” 朝他爪子的地方努努:“痛。” 一怔后松了力道,改为怜惜的操捏,头顶传来他责忙的声音:“你怎么就闷葫芦似地,一路一声不吭的,痛也不知道早点说。怎么样?好点没有? ” 皱着眉轻哼哼了声,忍不住再次扭过头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向那哭的喘不上气的病秧子.脸不禁皱成了包子:“再这么哭下去她就要犯病了……” “我们莫家的事你少管!”烦踩的一挥手,莫子谦当场甩了脸色,一张臭脸难看的堪比牛大便。可他却忘了他爪子此刻的所在地,这不轻不重的一挥却将猝不及防的爷挥了个跟跄,幸而及时抓住了个手边跆人,才免于栽倒于地。 将近晌午,虽然逛街的高峰期己过,但商业繁荣的主街道上人流量依旧很高,此刻很狼狈的爷无疑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周围人指指点点中爷的脸色也开始难看了起来,他惹得病秧子哭个不停,到头来心疼了满腔郁气无处发泄反而将这服火闹到爷身上,他作死吗他! 似乎没料到他轻轻的一挥会造成这种结果,他焦急上前一步,俊朗的面上浮有愧色:“鼠崽我….” 拍掉他伸来的手,弹弹衣袖面无表情的撞过他的肩膀与他檫身而过,身后莫子谦急阔步跟来,探手欲抓爷手腕,被爷侧身一闪冷冷躲了过去。 “鼠崽……” 他愧而无奈的低唤,爷充耳不闻,朝着前方红着眼正怔愕着的人大步而去,未及她低呼出声就拽过她的胳膊就走。 “你,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先别管,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脚步急若流星,也顿不上那病秧子跟不跟得上,顺手拽倒路边一筐子白菜,赐翻几筐子柑橘,制造几波混乱,拉着莫小小进了拐角:“三年前你没有趁乱回到莫家而是随着申府共存亡,是或不是?”除了这个原因,爷实在想不出令莫子谦冷遇她的缘由。 悲成戚的小脸霎时惨白,仓皇的回头看了看,又欲语还体的看了爷一眼,点点头:“是的,嫂予……” 脚底一个跟跄,差点摔个狗啃屎。 狠狠盯着她,爷冒火:“不要乱攀亲戚!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可!” 如被人抛弃荒野的小狮子狗,她失魂落魄的望着爷,手帕一抖,抹眼哽咽:“小小知道,小小犯了大错没脸再进莫家,嫂子不认我,也是应该的……”说完就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幽怨的话调听得爷手心发痒。哭丧呢这是“你给我闭嘴!” “呜呜……” 无语的看着哭的极有民族特色的病秧子,爷鼻翼翕张:“莫小小,你待回答完我的问题再哭!我问你,这三年你是否和子熏他们一块过的?” 听了爷的问题,正哭啼的病秧子奇异的红霞染双颊。 答案不言而喻。 “这么说你这次回来也是跟着他们一块的?” 手帕半遮面,她羞涩的点点头。 眼皮轻垂,遮住了汹涌而上的情绪。 松开莫小小的胳膊,抱着两臂好整以暇的倚在身后的梧桐树干上,颠着脚尖踩着地上爬行的蚂蚁,耳朵高高竖起,听着由远及近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面部表情渐渐消弭。 脚步声在经过莫小小身边时微顿了下,随之继续冲爷而来,带着几抹缭乱还有未知名的恐慌。 做工考究精细的华贵软底靴印入眼帘,阴影罩来的刹那,熟悉的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托过爷的腋下他忽的将爷紧紧抱起,面庞亲昵的与爷的脸颊相贴磨蹭,温热的气息不稳,徐徐吹拂爷的面颠,“鼠崽,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多怕他将你带走……还好,还好来得及……” 下巴被迫搁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越过满面羞红的病秧子,目不转睛的往拐角处看去,面上平静,心里早巳翻江倒海。 拐角处是斑驳的墙壁,墙壁边上栽着棵走向枯败的老柳树,拐角处的天空一片白云压顶,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鸟无聊的飞来飞去。 莫小小不由得看向拐角处,心下狐疑,那位‘嫂子’究竟在看什幺? 小小的疑问爷听不见,执着的看向荒芜的拐角,听着若有似无的刀剑交戈声愈趋愈近,心跳如擂鼓般也愈敲愈响——当那抹熟悉的黑影拄剑在爷几步处单膝而跪时,爷突然有种要水漫金山的冲动。 “主子……”沙哑的嗓音不再是少年的粗噶,硬朗的轮廓隐约有了男人的味道,三年的磨砺三年的成长,当初的少年郎早巳褪去了青涩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吾家有儿初长成,爷这当家长的心里真是又酸又甜又涩。 “小子熏..”想不到,时隔三年,换了躯壳,子熏依旧能将爷一眼认出,这份对爷的情谊当场感动的爷泪眼花花,狠狠抽搭了下鼻予,张开臂膀就要向他索抱,极度兴奋之余竟忘了身前还有个庞大的障碍物。 从子熏出规起就开始释放冷气的莫子谦此刻再也无法维持他镇定的表象,拦腰将爷扣在怀里,转身俯视着子熏,一漩明锐浮光掠影般消失在那黑亮的瞳仁深处,微澜温冷。 “拐走我妹妹已经是我的极限,你们申家不会不知好歹的还将主意打在我的女人头上吧?再者,君子一诺千金,当初一诺,今日应愿赌服输。我倒奇怪了,你们今日这般何为?难道你们申家是视诺为粪土不成?” 讽刺挖苦的话调不留情面,爷和子熏的脸庞同时扭曲,莫子谦暗指申家人说话如放屁,这让申家人的爷和子熏以及后知后觉的病秧子情何以堪? 与头顶那泛着寒光的黑亮瞳仁相瞪,爷恼:“我们申家如何自有史册编撰供后世评功论过,不劳您这无名卒在此大放厥词!请收起你侮辱性的字眼,不要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就可以肆元忌惮的为所欲为……” 话未尽就被他握住了下巴,怒恨的抬起:“你们申家?你还没从梦里清醒不是?你不姓申,你早已不是什么申家人!!你再给我弄清楚一点,你是我莫家人,不是他们申家!你听清楚没有!”手掌愈收愈紧,他瞳仁深处燃烧着怒焰,火势燎原,隐约有失控趋势。 子熏拔地而起,铮的声剑气破空声,锐利森亮的剑就在莫小小的惊呼声中横上了莫子谦的颈项,与此同时数十把森冷的剑直指子熏身体的各大死六对于脖间那足矣瞬间夺命的冰冷丝毫不予注意,漆黑深沉的眸予凛冽将爷生猛攫住,他抿着唇角不发一言的望着爷,如淬毒的利剑恨不得直刺爷的心底。 “时至今日,任我好赖话都讲尽了,任我待你如珠如宝,你依旧管不住你的腿要往野男人那里跑!我莫子谦话到今日从未见到过像你这般不知好歹的女子!对你的信任值已经用完,申傲天,从今往后,你休想我再信你一个字!”抬手猛地握住搭左颈上的剑,瞳孔微眯,精光乍起那刹只听金属独有的脆声,上好的银剑应声而裂,穿透云层的阳光投射过来,跳跃的光影铺陈下来,隐约可以见到碎剑上零星的血红。 |曳风秋苇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八章 失控 劲风肃杀,狂肆卷起地面枯枝败叶抛向空中,徘徊在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上空,尖锐凄厉,与冻结的白晃晃日光交相呼应成风声鹤唳的氛围。 “走!”蜿蜒着几点猩红的手搭上了爷的肩,怒红了眼的莫子谦不管不顾的扯着就要离开,爷虽威慑于他恐怖的眼神但依旧不怕死的快速反身抱着大树赖着不走,任肩上的如铁钳的手越来越紧,哪怕是几近嵌入肉里爷愣是咬着牙不松手。 风吹过他额前的垂落的发,一双宛如黑洞般沉寂的眼神在激荡的发丝中若隐若现。 空气似乎着了魔般于瞬息凝固,肩上嵌入的手也仿佛被灌注了千年寒冰,无端端的冷的人自周身寒意蔓延。 湿热的气流蓦地贴着颈项而至,徐徐吞吐的热气沿着白瓷的颈节节而上:“不走是吧?见异思迁的东西,自以为有了好的选择就可以将我弃之如敝屐?既然你如此待我,那我何须再处处迁就你!鼠崽你记性不好,恐怕早忘了我曾跟你说过什么吧?用不用行动来加深你的记忆?你记住。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我。”说到最后温厚的嘴唇已经冷了下来,寒意中生生透出一股绝情的味。 未等爷从他这番威胁中咀嚼出什么味来,肩上的压力猝然一轻,风撕刮袍子的声音骤响,仓皇回头间,只见眼前凌厉的紫影一晃,疾风刮过脸颊火辣辣的疼,可爷却无暇顾及,只因那摸疾驰如电的紫影黑色煞气裹身,挥掌冲着前方被制住的子熏毫不留情的拍去! 尖叫声堵在了喉咙深处,瞳孔颤栗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谁若敢抢,诛杀尽,天地为鉴! 诛杀尽…… 诛杀尽…… 诛杀尽…… 遥远的宣誓仿佛来自地狱的招魂曲,一波一波的震荡着耳膜,刺激着脆弱不堪的神经。谁若敢抢,诛杀尽,天地为鉴!他毁天灭地的誓言,就要在爷面前上演吗? 周身被冷剑抵住的死|岤有十余处,面对着前方迅猛而至的致命掌风,饶是再镇定的子熏也变了脸色。这突袭一掌来的又快又猛,浑厚的内力几乎全部倾注于仿佛实质的掌风中,这一掌明显要至他于死地。 铺天盖地的压力沿着掌风的逼近而至,头晕目眩之际有刹那失神,直直望着前方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他微微一涩,就要死了吗?不由自主的,他眼角撇过 旁边吓傻的女人。当初不顾一切的跟着他,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可如今他却舍她而去……终究是负了她。或许,他死了,她的亲人就会摒弃善待她吧…… 别了小小,但愿以后你能坚强的活下去…… 别了主子,见你还活着子熏死也瞑目了…… 别了族长,替子熏好好照顾主子…… 别了…… 闭上眼静静等待最后一刻到来的子熏迟迟没有等来痛楚的那刹,不由狐疑的睁眼,因眼前不染纤尘的白怔了片刻,继而大喜过望。 “族长!” 没有理会子熏惊喜的声音,剑气催冻半空挽出剑花几朵,不算轻松的化解了那狂厉的一掌,修长清瘦的身姿旋转落地,仿佛千羽飘雪的衣袍不染尘世俗气半毫,袍摆随着飒飒清风旋出雪莲,清冷淡漠的就如它主人每一偶丝毫情绪的淡眸。 指尖揩了揩唇角的血,半搭着眼皮望着指尖氤氲的血色,若有似无的笑荡在莫子谦俊美的脸庞:“三年不见,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褐色的眸波澜不起,扫过前方极力压抑着情绪的男人,目光滑向呆立着恍若雕塑的较小身影,向来如枯井的眸似被石子投入般,微不可察的颤栗。 对面投来的炙热目光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有感觉。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前方白衣胜雪如神仙般的男人给爷的震撼,远远不及那背对着爷,挺着昂扬身子 洒脱屹立的男人给爷的震撼来的强烈。 死死盯住那潇洒狂哭哦的脊背,失魂着魔般拖着似乎麻木的双腿向他趋近,面无表情的他急速僵硬的脊背,脑袋里一直处在空白状态,总觉得似乎是自己在做梦…… “小心!” 叔担忧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遥远的唤不回爷麻木的神志。脚边的尖锐石头让脚底打了个踉跄,似乎有钻心的疼沿着脚脖传来,但奇怪的是身心却恍惚间感觉不到痛意。 不由得更加盯紧前方的身影,似乎是颤了颤,终究没有回头,挺着僵硬的脊背一如既往。只是握在两侧的拳头攥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当爷终于绕到他跟前抬眼静静与他对视时,他抬手抚上可爷的脸颊,微泛白的唇一如既往的划开弧度,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鼠崽这么看我干什么?” 不错眼珠的盯着他,这张脸,深情款款的眸,无害温柔的笑,上一刻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你毁灭,下一刻能若无其事的对你笑,这张皮的深层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灵魂? 摇头失笑,这是谁,爷不认识。 拍掉他放在脸颊的手,转身欲走,可手腕一紧,颤抖的力道大得出奇。 腰际环上的手臂让爷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火热的躯膛上,他急切的将脸于爷的脸上颈上厮磨着,声音沙哑而惶惶不安:“鼠崽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拿他怎样,只是情绪易激动就控制不了自己……鼠崽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你要相信我,相信我鼠崽……” 他 反复呢喃着相信他,无论真假与否,爷只觉得麻木而可笑。 “鼠崽……” “我不认识你……” 爷觉得更可笑了,呵呵笑的讽刺,毫不意外的见他眸子里的怒火愈燃愈旺。 “你笑什么?!” “笑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个好笑的问题,你说,是不是你怒起来,控制不了脾气会将我一掌拍死……”话未讲完,握着手腕的力道几欲将骨头捏碎。 他望着爷漆黑如夜的饿眸里似有痛意:“鼠崽,我待你如何你心里难道在真无知觉?非要出言伤我你才会善罢甘休……” “你不用假惺惺了!”失控的甩了他一巴掌,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向后踉跄了逃了两步,面色苍白如纸,全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你明知子熏对爷以为着什么,你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对他动手!你太恐怖了。恐怖的让爷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吧,总之爷无法接受你丧心病狂的一面!你太恐怖了莫子谦,你知不知道子熏若是死在爷面前,爷基本上也就毁了,毁了!你口口声声 说着爱,说着疼爷,什么视若珍宝,什么情真意切,到头来毁起爷来却不带丝毫犹豫!你不是爷认识的莫子谦,爷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鼠崽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爷想的那样又会是哪样!”愤怒的踢开他欲缠上来的他,指着他的鼻子声音低颤:“爷看错你了,爷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来没有!你不用狡辩了!你敢说,你欲取子熏的命的那刹没有闪过要摧毁爷的念头?你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你敢说你不是抱着这样疯狂的念头!” 万里无云的晴天里不知何时飘来了灰暗的乌云,遮天蔽日,挡住了大好晴光,乌压压的遮住了整个天地。 平地风起,刮过莫子谦被扯得凌乱的衣襟。身体被凶狠的力道推得趔趄,单膝跪地,缭乱的风吹得纷乱的发丝挥舞在茫然的俊颜上,失魂落魄的望着 面前避他如蛇蝎的女子,失血的唇轻颤着,蠕动着似乎要解释什么却发不出一言,向来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措而黯然。 他的无措他的伤感他的痛已经完全无法进入爷的眸底,此时此刻,爷只觉得浑身发凉,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他劈掌向子熏的凶狠与绝情们,那样陌生的他,那样失了人性的他,简直可以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纵然他不考虑爷的感受,不在乎爷会因此变成何种模样,退一步讲,难道他就不担心他妹妹会发疯发狂?得知七叔的到来,他心乱了,怕爷走,怕爷离他而去,受刺激怒火之下要杀尽不利的一切因素,妹妹他不要了,毁了爷也在所不惜,心冷硬这般,魔也不过如此,想起他那刻丧心病狂的模样木叶怎能不心惧 ? “天儿别怕,七叔再也不会让你受丁点伤害。”俯身将哆嗦的爷抱在怀里,清隽的淡眸微凉的扫过骤然怒目的莫子谦,拍着爷的后背如幼时叶受惊般滴滴安哄。 如被人侵犯领地的暴狮,莫子谦猝然而起,迅捷的抓住爷的脚腕,凶猛的要将爷整个人从七叔怀里扯过。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二十九章 对峙 “啊……”低促的痛呼从唇瓣溢出,脚踝尖锐的痛刺骨锥心,可握住的那双坚冷手掌却不依不饶的不松分毫。重重的撞进身后怒气勃发的胸膛上,急剧起伏的躯膛昭示着他的愤怒他的不甘,胸前横亘的臂膀劲道有力,力道不断收缩将爷挤压在他胸怀的一方天地,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人永远困在她的掌握范围之内。 听着低低的痛呼声,向来淡漠如斯的七叔难得脸上有了薄怒,举剑拔地而起的同时,薄刃般寒凉的目光冷冷射向情绪已然失控的男人:“莫子谦,你已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卜……冰冷金属没入人肉的声音,漾开的血花刹那间晕染了前襟,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冷雪亮的剑刃缓慢的游弋,悄然滑落溅微为不可见的尘末。 这凌厉却不致命的一剑莫子谦没有躲,纵然被寒刃切入肉里几分他也只有收了收臂膀,抱着怀里似乎有些颤抖的人依然纹丝不动。 “资格?从未有过,又何谈失去?”亦哭亦笑的声音带出他落寞的涩意,凉风猎猎作响,裹着血腥的风不断吹拂着他落拓不羁的发,黑色墨发映衬着他失血的唇愈发苍白:“费尽心思,耍劲手段,阴谋阳谋,不过区区夺情二字。情之一字,从前我莫子谦嗤之以鼻,而今我却肝肠寸断,究竟不知是我从未悟透这个难缠的字眼,还是悟得太彻底导致了深陷于此再无天日……想从前意气风发的莫子谦一身潇洒留恋花丛,挥挥衣袖恣意而来恣意而去,畅游天地轻松自在,现在却被情之一字拖累的寸步难行,束手束脚负荷累累,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够,还彻底沉沦在她的喜怒哀乐中,因她喜因她忧因她恼因她怒,偶尔梦回午夜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这个被区区一个情字闹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还是当初那个,恣情流连风月潇洒自如的莫子谦吗?可笑,一腔真情最终换不来只言片语的温情问候,得不到一点一滴的真情爱意,也抓不住她的一丝一毫 哪怕是衣衫一角,更可笑的是用命来爱护的人却给了我丧心病狂四字箴言,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缓缓抬头盯着屹立风中的出尘男人,苍白的脸庞仿佛被残阳蒙上了层血色,失血的唇吐出的话蕴含了几分凄厉:“申墨竹,你为什么要这样阴魂不散?为什么要跟我争,跟我夺?把她留给我不好吗?不好吗?你不是高高在上藐视尘世,清高淡薄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吗?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超凡脱俗,你瞧不起我们这些红尘俗人,哪怕是你高高在上的睥睨我暗地里嗤笑我,我莫子谦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你为什么不继续你的清高,为什么每每在我以为会幸福下去的时候,横插一脚残忍的打破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披着清高的假象不择手段的行着自私的目的,你申墨竹堪称一绝!我丧心病狂不假,可归根结底,你申墨竹才是真正自私的丧心病狂!” 面对声色俱厉的质问和掷地有声的指责,申墨竹仿若未闻,握着剑柄的手没有征兆的向外用力一抽,身形一闪避开喷溅出来的血柱,斜举着沾染了血色的长剑,垂着眸子看也没看面前血流不止的男人,从袖口掏出一方帕子开始慢条斯理的擦着,细致的擦拭,知道剑刃回复如他银发般雪亮的锐利,方不急不缓的扔了被血氤氲开来的帕子,从袖口再次掏出一方帕子,擦净后,当着莫子谦的面就如扔脏物般冷淡淡的丢掉。 这明显嫌弃明显侮辱的动作是个男人都会被刺激的怒血沸腾,捂着伤口他痛苦的咳嗽了数声,稍缓了口气罢,仰头怒目而视:“好,你清高自傲,你这个神仙不屑 沾染我们俗人的气息!那好,你继续去当你的神仙,为什么恬不知耻的来跟我这个俗人抢人!” 刚刚擦拭的雪亮的剑刃凉凉的搭上莫子谦的颈项,对上他挑衅的眼神,申墨竹谪仙般的脸庞淡漠如初,可幽幽吐出的话却足矣令莫子谦吐上一盆子血:“我杀你就如同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红果果的侮辱! 莫子谦气的差点走火入魔,全身真气乱窜,脸色青红紫绿黑变换迅速,心头血叫嚣着要破体而出,估计过不久不用别人动手他就气的吐血而亡。 死攥着拳头他深呼吸着强压制住体内的躁动,眼皮抬起扫过身前那张总是淡雅着一张面皮将所有情绪深深埋藏的男人,他倏地不气了。 因怒而扭曲的脸瞬间舒展成苍白的无力,呼吸紊乱,虚弱的凑近怀里人的耳畔苦涩的笑:“若我死了,鼠崽你会为我莫子谦流泪吗……” 脖颈上的剑不期然擦过,怀里人也如期僵硬。莫子谦微勾了唇,申墨竹幽深了淡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天儿,跟我回家。”收了剑,干净修长的手无声的发出邀请,淡金色的阳光萦绕铺陈,镀上的金色神圣的仿佛天边的一抹云。 从一开始就游魂状态的爷木然的抬头,恍惚的看着被镀上一层金光的手掌,熟悉而陌生,明明应该毫无疑问的将手搭上牢牢握住那梦寐以求的大手,可为什么,在感觉横亘在胸前的手臂渴求的收缩,回头看着身后人恐惧而哀求的眼神,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声,心底竟滋生种朦胧的抗拒…… 臂膀在剧烈一缩后竟无力而恋恋不舍的松开,被血染红的手虚弱的抬起,一寸一寸的摸着爷的眉眼,似在描摹,似要镌刻心底,眷恋而贪婪,忧伤又凄婉,温厚的掌心此刻却是带着离别伤感的冰凉,无声的痴缠,从他掌心出不断深处的液体流淌如忧伤的河,承载着数不尽的痴恋仿佛要趁此机会流的干净…… 天荒地老,再无会期。在于他含笑眸光对视那刹,心底如惊雷匹过,竟无端滑过这句凄婉怆然的一句。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鼠崽,我此刻觉得可能真的是我争不过命。我也 会累会乏的,鼠崽,我已经而立之年了,作为莫家的长子,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莫家想……命里无时纵然强求也枉然,鼠崽你人在心不在,我就是再执着又能如何?不想再痛苦的地狱边缘徘徊下去了,鼠崽,我莫子谦今日要你一个准话!”掷地有声中他缓缓摊开血渍斑斑的手,那被剑刃划破皮肉的掌与七叔那干净修长的手遥遥相对,看着爷,嵌在苍白脸庞上的骏眸闪耀的如黑夜的星子,又决然的如欲飞冲天不再回头的苍野雄鹰:“若你选择握住我的手,我莫子谦对天发誓,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若你选择他,我莫子谦依旧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纠缠,天荒地老,绝无会期!!” 天荒地老,绝无会期! 他说了,真的说了,纵然相差一字,却更绝,更狠! 手无意识的揪紧目光定定的与他含笑的俊眸胶粘,揣测他此刻的心理,推断他话里的水分,分析他此番话的目的……却唯独忘了细细解剖分析自己此刻无端滋生的彷徨…… “不用这么看我,鼠崽,我这次是真的想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追求过了,争夺过了,阴谋耍过了,真心也用的将近枯竭,若是这般都无法得到你,鼠崽,那就只能说明我莫子谦真的没那个命。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死在你手里吧?的确,深情至此或许穷极一生都难以将你忘记……呵,听说医怪仙将忘情散加以改进,或许我可以试试……” 莫子谦自嘲而苍白的笑着,爷坐在他怀里如尊地藏菩萨面无表情的不动不吭声,面对七叔空无一物的淡漠表情似乎有皲裂的趋势。 “天儿,为什么不过来,难道你不想和七叔在一起了吗?” 带着淡淡惆怅的清润声音令爷忍不住抬起眼皮,可眼皮尚未抬的彻底,身后含笑的凄婉声音幽幽传来:“走也罢,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看着某人重新耷拉下来的眼皮,清莲如水的眸飞快闪过一丝怒意。 “天儿,你不过来是等着七叔过去还是期望着七叔转身?”言外之意,二选一,要不你过来,要不我走。 睫毛如秋风中的蝶,颤了颤。 “鼠崽,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多保重,早餐要记得吃,那些瓜果一定要洗净了再入口,天冷了要穿暖和些,晚上睡觉要老实不要动不动就蹬被子,也不要调皮的总穿着中衣上窜下跳,病了可没人再温言软语的哄你吃药,出门不要逞英雄,护卫要记得带……” “住口!天儿自有我来接管,她以后的事与你何干?”喝声来源于那如莲清高淡雅的男人,淡漠的表象一经打破,怒意夹杂着醋意从扯烂的缝隙无可控制的流泻而出。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三十章 弃 七叔横在莫子谦脖上的锋刃陡然聚集了催冻的杀气,寒风乍起,四周的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纵然生命的威胁近在咫尺,莫子谦依然不以为惧,似笑非笑的扬起苍白的俊颜,与对面面色不佳的七叔目光交锋对垒。 “姓申的,话说的太满会惹人嫌的。我不知道你这种稳操胜券的自信是打哪来的,但我仍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莫得意,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料到结果如何……”说到这他的眸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低头看了安静坐在 他怀里的人,眸色变幻莫测:“鼠崽,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想好了……” 莫子谦说的轻描淡写,可缠在腰间那无意识锁紧的臂膀诠释了他的忐忑紧张。 垂下的眸子涣散片刻挣扎的恢复清明,复杂的目光从他痴缠的臂膀移到他苍白的笑脸,他掩藏在在温暖笑意下的情绪爷无法窥探,爷藏匿在挣扎笑意里的解脱恐怕他犀利的眸光应该能觉察几分。 渐渐的,他的笑意收敛了下来,僵冷在苍白的唇角一片肖冷,而浸染笑意的眸也逐渐化作了千万片淬毒的刃,游走于发射的边缘。 “若爷走了,你真的会依你先前所说,找点忘情散将爷忘得一干二净?”手指勾着他散落的发,在指腹打着圈,眼睛睨着他有爷问的漫不经心。 “是,若你敢跟他走,我莫子谦发誓绝对将我们的过往埋葬的连渣滓都不剩。”笑睇着爷,他僵冷的脸有回暖的趋势,可吐出的答案却毫不迟疑。 勾发的指不受控制的用力,毫不意外的听到了头顶吸气的咝声。不等他探究的目光投向爷的眸底窥探爷深藏的情绪,猛地拨开他威胁在他颈上的利刃,双臂迫不及待的勾住他的脖颈,狠狠拉下,仰起脸凶狠的啃上他微张的唇。 “天儿!”背后不可置信的声音仿佛是气的发抖,爷却浑然未闻,咬着他凉滑的唇与他震惊的眸光相瞪。 短暂的困顿震惊后,惑人心魄的桃花眸陡然迸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带着几分惊喜几分试探几分希翼几分渴求直直望尽爷的眸底…… 这一刻爷未与他亮如晨星的眸相视。 垂眸的同时也抬手,缓缓盖上他那令人心弦轻颤的眸。 手心覆上的那刹他的身体仿佛被魔咒俯身,刹那僵硬。 随即他的睫毛开始颤抖,头颅挣扎着企图摆脱,哆嗦的唇同时蠕动,从喉咙间溢出的悲鸣在自唇瓣倾泻而出的那刹被爷赌了个结实。吞咽着他的悲与愤,纠缠着他的不甘的唇舌,传递着痛下决心的诀别以及蕴藏深处的丝丝缕缕的留恋,由浅入深,交换着彼急促的呼吸,捕捉着呀口腔里熟悉的气息与味道…… 腰上一紧,下一刻他反客为主,手掌按住爷的后脑不容拒绝的压向他,狂野的将唇舌卷入他的口中饥渴的吮吸,不舍的轻舔,痛恨的啃噬,疼惜的勾缠…… 激烈拥吻的两人,不甘示弱的夺取主控权,你争我夺,淡淡的悲伤萦绕,仿佛过了今日便没了明日,纠缠的唇舌,不像是情人暧昧的调情,倒像是情人诀别前的吻别…… 孤叶扫过脸颊,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缓缓趋近他弧度完美的耳廓,爷轻轻笑了,声音飘忽的犹如飘零在凉风中的残叶:“恭喜,终于要解脱了。”覆上他双眸的手缓缓拿下,移到他箍在腰间的臂上,没有丝毫留恋的劲力推开。 僵硬的手臂重重垂落,被冷硬的地面无情的擦落一层皮肉,血肉模糊。 迅速瞥眼不去与他失神麻木的眸相视。利落的起身,风扬起裙裾时毫不迟疑的转身阔步而去。 扯出抹笑望着前方那张肖想了将近二十年的天仙容颜,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趋近,明明几步之远,可好似走了千山万水。 是对的吧,明明说好了下辈子要结为夫妻的,如今爷也算是下辈子,回来与这棵爱到骨子里的竹子再续前缘,有什么错?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第一眼见他起就对这竹子存着歪心思,为之奋斗过反抗过叛逆过要挟过 不顾身飞蛾扑火过,历尽万水千山艰难险阻,而今没有了血缘关系从中作梗,也没了层层叠叠不是去的挡路人,眼见着万里长征就差那么一步,眼见着就要梦想成真与心爱竹子共奏鸳鸯曲共舞缠绵剑了,为何这心口就如被利刃剜了一块似的,空空的难受…… “天儿,七叔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你,七叔几乎以为……你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似悲似喜的喟叹缠绕在头顶,把爷揽在怀里,清凉的手指抬高爷的下巴,眸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波动细细的逡巡,半晌方叹:“竟是一张祸水芙蓉面,在这个狂蜂浪蝶的年代,七叔想要过些安宁的日子,恐怕任重而道远。” 惊讶的抬头看他一眼,而后赶忙仰着脸看天。 好笑的看爷东张西望的样:“天儿在看什么?” 爷一本正经的回答:“看看天象。清心寡欲惜字如金严肃认真毫无幽默细胞的七叔竟然破天荒的讲起了笑话,恐怕天有异象。” 浅淡的眉微微一挑,捏着爷下巴转了个弧:“你是想说事出反常即为妖吧?”说着眸光闪过邪恶,手指爬上爷的脸颊,又拉又扯。 对上七叔光华流转的清眸,怔忡的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有了人味。仿佛时光倒转回到了小时候和他无所顾忌玩闹的时候,思绪飘远,忘了反应只咧嘴笑的憨厚。 俊雅的面部线条舒展了不少,松了口气,微笑着抚着爷的面颊:“真好,天儿,你不知七叔有多么怕你跟七叔生疏了。以往是七叔迂腐了,直到失去那刻七叔才知道到底错过了什么……痛不欲生的滋味经历过一次足矣,这次,七叔不想错过第二次……” “鼠崽!” 当空洞的仿佛自荒芜苍野的声音幽幽传来时,爷陡然发现,走位的空气是那么稀薄。 拥着七叔不由自主的将爷拥紧,将爷的脑袋按到他清凉的躯膛上,势必不让爷有走回头路的机会。 掌心死死扒着坚冷僵硬的地面,莫子谦面如死灰的望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看着两人之间的温情互动,几乎目眦尽裂。 “鼠崽我最后问你,你当真要放弃我,不后悔?我要你亲口答应我!”从牙缝艰难蹦出的字,声声泣血!她好狠!他好恨! 两袋彷如实质的悲恨纠结子啊背后,冰火两重天。 “是!爷决定要放弃你,爷,决不后悔!”干涩的从喉咙间发出坚定的誓言,似在告诉他两人终结的情缘再无转圜的余地,也似在告诉自己就这样结束吧,不要再剪不断理还乱,不要再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狠下心来一句话,换来恩断情绝,自此后,管他萧郎是路人。 莫子谦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似魔障般一味的仰头悲怆的大笑着,直到七叔揽着爷带着一行人上了马车出了淇聊城很远,青灰色的空旷苍穹上空依稀能听得到那悲哀的,凄绝的,仿佛受伤孤兽的哀然笑声,沿着虚无的浩浩长空,一直传的很远,很远…… 朴实无华的马车内宽阔寂静,车外马车的嗒嗒声和车内小小的啜泣声清晰可闻。 爷整个人蜷缩在七叔的怀里半晌没有动静,小小依偎在子熏的躯膛上半晌的淌眼抹泪抽泣不止。 善于察言观色的子熏敏感的察觉到他家组长清淡眉间闪过的不耐情绪,揽过小小,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收敛点。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小也很想收住她止不住的泪,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情,只要一想到她可怜的哥哥那悲痛欲绝的悲鸣,仿佛感同身受,任是竭力压抑也无法阻挡心底汹涌的酸楚。 小小身体不好,他也不好带她出去吹冷风,所以只有将小小全然揽在怀里,他自个则硬着头皮顶着他家族长若有似无的清锐目光,默念着金刚咒老僧入定。 昏昏沉沉的从七叔的怀里抬起脑袋,遇上他关切的目光,这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浑浑噩噩的手指向哭泣进行中的小小。 七叔看向小小陡然不善,厉声斥责:“出去!” 小小孱弱的娇躯愈发的往子熏怀里缩,一声叱声除了令她瑟瑟发抖外,她哭得更欢畅了。 当子熏苦着脸要将她抱出去之际,爷出声制止了他,手指向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小,半死不活的掀着眼皮:“我跟小小坐。” 昏暗的车厢内,七叔的清眸眯了眯。 可能看出爷的精神不济,七叔没有违逆爷的意思,将爷放到哭泣的小小身边,招来子熏坐他旁边。 “小小,你哭什么?”坐到小小对面和眼泪鼻涕一脸的她面对面,爷轻声的问,殊不知简单的饿一个问题令车内其他两人屏气凝神。 小小哭着摇头,爷笑着点头:“爷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看你一个人哭多没意思,起起伏伏一个调,不如咱两一块来个二重奏如何?” 话刚落,在七叔他们尚未反应归来之际,爷死死抱着小小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抑扬顿挫山崩地裂,双手如铁钩子抓着小小不撒手,小小仿佛也受了影响由抽泣改为放声大哭。任由担忧的七叔和惊慌失措的子熏如何劝哄,爷和小小二人哭嚎的一个赛一个,汹涌澎湃的泪水锐不可当…… |蓝颜流锦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一章 相见欢 临江一带有着江南水乡的温婉淡雅,细雨朦胧如烟飘飘渺渺,散漫古色古香的城镇阡陌,或轻轻的打在古老的城墙,或亲昵的吻在小巷里五彩斑斓的纸伞上,或调皮的钻进情人的发间逗弄如云的鬓发,窸窸窣窣,润物细云声,如诗如画,别有一番醉人的意境。 恬静,祥和,优雅,质朴。 梦里水乡,烟雨临江,诗画般的景致,修身养心的不二场所,身临其中,仿佛心也开始飞了起来,忘了昨日忧忘了今朝愁,忘了今夕何夕,重拾起以往的心旷神怡…… “喜欢吗?”颊边一热,雪松清润的声音从背后缓缓趋近。不等爷回答,七叔就轻轻握住爷掀帘的手,顺着轿帘掀开的一角与爷一同看着轿外临江极致美好的景色,纤长的指沿着细雨朦胧下的城镇轮廓如有实质般轻划着,淡声叹道:“放眼观看这天下四分,一分硝烟弥漫战火纷飞,一分征伐四方民不聊生,一分内忧外患动乱不绝,三分天下三分征伐,人心不足欲望不止,各路枭雄都恨不得兼并他方取而代之,乱世天下自始,天下英雄奈何?吃人的乱世没有绝对的乐土,即便七叔再不想做这乱世中汲汲营营的一族,可为了能给申家余留一分生存之地,为天儿你造就一方桃花源,七叔还是不得?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5部分阅读 得不加入了争夺之列,挥剑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硬是从三分中拼出一分土地安营扎寨……临江,是七叔送你的礼物。天儿,七叔不敢夸大说临江是绝对的清静安宁,但与这乱世其他战火纷飞的地方相比,临江真的可谓是人间乐土,无数人向往的世外桃源。七叔没有大本事能将这天下棒到你的眼前,但可以将你保护在这一方祥和的天地里,隔绝外面的暴雨狂风,护着你无忧的笑颜直到天荒地老……” “七叔……”酸意哽在喉间,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夺取的这一分天下的经过,可爷心里懂得,虎口夺食岂是那般容易?为了给爷造就一方安宁的天地,恐怕是几番凶险劫难,几番死里逃生,甚至还挣扎在爷可能永远回不来的崩溃边缘中,其中的辛酸苦楚,非当事人又怎能知其滋味? 捧起爷的脸颊,他垂眸深深的望着,褐色瞳仁于淡淡清冷中压抑着浓烈的情绪:“天儿,你可知你的笑靥是七叔穷尽一生追逐的美好,而你的忧愁却是七叔这一辈子难解的毒药。七叔要你快乐,带你走是因为七叔要你抛却世间的烦恼,彻底忘却那些伤害,要天儿你从此笑的如朝阳般的灿烂夺目,不再有阴霾,不再有忧虑,做天地间快快乐乐的天儿。倘若七叔的做法非但没有给你带来预期的快乐,反而给你带来了困扰,扼杀了你的笑颜,天儿,那七叔绝不会困着你,更不会…… 手掩上了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出让他自己难受的话,脸埋进他的怀里,蹭出一个舒适的位置,透过薄衫数着他稳健的心跳,淡淡的兰芷松香的包围中闭上了酸痛的眸。 “七叔,你为天儿做的那么多,天儿又怎会身在福中不知福。从今往后天儿要做一个幸福的人,虽不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能每日睁开眼就见到帅气的七叔,天儿死而无憾……” 话未说完,背上重重拍来一巴掌,拍的爷火辣辣的疼。 显然七叔薄怒了,连带着胸膛也开始一定幅度的起伏:“休得再说那个不吉利的字!听到了没有?” 哼了声,脑袋使劲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望着爷赌气的动作,他冷眼盯着爷头顶好半会,眸里薄怒方歇,微凉的手掌抚上爷被虐的背部,动作温和的揉着。 “天儿喜欢看海?那七叔日后将沿海地带收归囊中,让天儿每日都看得到大海。”七叔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那沿海一带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挥挥手,手到擒来,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撇撇嘴,爷不置可否:“算啦算啦,说说而已,看看海也就罢了,要真住在海边,那来海啸岂不没处哭去?再说了,那沿江地区可是大兴的附属国,好歹咱也做过大兴人的,抢地盘别抢的太过火了。七叔,刚刚我心血突然来潮,跟你念首诗听?” 淡唇好看的弯起:“好。”顺带摸摸爷的头顶,像摸小狗一样。 眯眯眼,酝酿了半刻感情,悠悠的声音清脆婉转,带着惬意的旷达,从厚实的马车车厢一直传的很远——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马车轱辘轱辘的前行,四骑马车朴实无华,可上好的黄梨木打造的车厢和车厢外壁深刻的申字令临江百姓望而生敬,马车所过之处,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敛声肃立目送马车而过。跟随马车之后的是由暗转明的一干侍卫,黑甲黑马,腰跨长剑,各个目光如炬气息内敛,浩浩荡荡百余人,虽未打出旌旗,但临江百姓自然是心照不宣,是临江主人申家的队伍。 在马车临近申家府邸百来米时,众人突闻一声破天虎啸,尚未从骇然啸声中回魂,狂卷沙尘的啸风铺天盖地的疾速扫过,众人只觉眼前白色一晃,一庞然大物嘭的声准确无误的跳进行驶中的申家马车中,半秒后马车中惊起令人头皮发麻的高分贝女声尖叫,下一刻骂骂咧喇的怒吼声和噼里啪啦的揍打声不绝如缕。 街旁百姓又惊又怕又稀奇,伸长了脖子使劲的往那摇晃的马车上瞅,纷纷揣测着马车上是怎样的一幅惨绝人寰。 轿帘无风而动,马车外侍卫反应过来后把剑飞身围了上来,这时一只干净的手掀起素色轿帘,一挥手,围上来的侍卫即刻散去飞回原位。 轿帘掀起间,百姓惊鸿一瞥,不染纤尘的白衣如雪,淡雅出尘的仙姿惊鸩,高贵清冷的气质微凛,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只惊鸿一瞥,百姓已无人怀疑,马车里的人正是申家的当家人,他们临江的主人,申墨竹。 群情激动的百姓见了向来见首不见尾的临江主人无不虔诚跪拜,有崇拜过度者更是激动的不可抑制的欲随马车而追逐,被黑甲侍卫冷冷挡了回去。 申府上下一干人早已闻讥等候门外,上百护卫铠甲铁盔井然有序的分列而立,延伸申府外十余米的地毯红的夺目辉煌,五彩斑斓的礼炮争相在半空开出璀璨的烟花。 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令人叹为观止,可车内的人尚未可知,此刻不大不小的车厢内正在上演着相见欢的戏码,虽然这相见欢夹杂了些许暴力场景。 “爷的猫咪啊,换了层皮你就不认主人了,你这蠢猫伤爷心呐!”痛心疾首的砸着某猫的脑袋瓜,爷又哭又闹又蹬腿,为它先前莫名其妙的恐吓龇牙不依不饶。 三年不见,爷都认得它,它怎能就不认得爷了呢? 伤爷心了,爷锤死你! 车厢内爷追着它打,猫咪呜咽着东窜西躲,上蹦下跳,本来挺结实的车厢濒临解体。 子熏早就见势不妙,抱着小小窜出车外躲风头去了。 七叔揉着额头,万般无奈的当着和事老:“好了天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看它大概也知错了,饶过它这一次吧。” 凶狠的扭着嘴爷看着惊恐乍着毛的猫咪冷笑,饶过它?笑话! 一个佛山无影腿蹬过去,猫咪差点翻白肚。 这下子猫咪悲惨吼叫的更加厉害更加悲催了,相应的蹦跳更加凶猛更加欢畅了,可怜的车厢朝着四分五裂更进一步了。 在急剧摇晃的车厢中七叔勉强稳住身子,见劝说爷无效,改为冷语冷眼朝猫咪:“还不快老实蹲下!” 老实蹲下让人揍吗?怨念的虎眼瞪着七叔,它委屈,偏心眼也不待这样 的,偏的明目张胆,怎能让它心服口服。 未等它怨念完毕,一个拳头凌空砸来,直砸的它眼冒金星,虎眼汪汪。 至于吗,不过是因主人换了层皮,而它一时虎眼拙没认出来,一时得瑟亮了亮森亮的虎牙吓唬吓唬罢了,至于这么睚眦必报的将它揍得连爹妈都不认识吗? 待爷解了气,某猫只有趴着喘气的份。 抱着它软软的肚皮爷眉开眼笑的蹭了又蹭,这个伴着爷长大的伙伴,俨然成为了爷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如今相见,真真是打心眼里欢喜。 某猫抽噎的瞅着躺在它肚皮上的主子,本来它也是打心眼里欢喜的说,可经这一顿臭打,它脆弱的虎心,拔凉拔凉的……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二章 归来 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中马车悠悠的停在申府汉白玉石阶前,与此同时,气势雄浑的申府朱门吱嘎的缓缓向两侧分立开来,金阳光芒万丈中,四个邪美非凡的少年腰跨宝剑阔步而出,步伐稳健矫捷,袖无风而动,金丝勾线的银鼠锦缎袭身更显华贵逼人。 四人的出场刹那屏息了周围的喧哗。申其志,申志宇,申陌予,申穹哲,申家屹立不倒的四大顶梁柱,亦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申家军四大战将。明明是不足弱冠的少年郎,明明是四张含笑无害的俊朗面庞,可心机深沉的常让敌军将领头痛的夜不能寐,谈笑间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的足矣让世人谈之色变。这四人也因此被冠之以四大罗刹之名。 向来淡定从容连在沙场上九死一生时都不眨眼分毫的四人此刻面不掩激动之色,目不斜视,脚步飞快的冲着停摆的马车奔去,带着迫不及待,鞋底摩擦着地面带起来不及落定的尘埃。 四人急切的脚步不得不停在马车几步远处。 “恭迎族长!”衣襟振狒,四人甩袍单膝而跪,激动的声音止不住的轻颤。 下一刻齐刷刷的振狒声整齐响起,震天动地的呼声随之而起。 马车内的兽王虎似也受了这激昂气氛的影响,一声长啸穿透车壁响彻云霄,轰炸的人耳膜振振作响。 “勉”淡雅而不失威仪的声音自车内传出,语罢,齐刷刷的振狒声再响,黑压压的护卫瞬间起身,整齐划一,比之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掀开轿帘一角,身形如影一晃,芝兰玉村般的风姿眨眼间现身众人帘幕前。身姿静立车前淡然如雪中松柏,骨肉匀称的大手缓缓的伸向光影晃动的车内,眸光深邃望着车内人,烟波浩渺的眸底深处闪烁着点点风情。 毫不迟疑的握上七叔伸来的手掌,身子悬空而起,被七叔抱出后稳稳着地,眼睛就情不自禁的捕捉着那熟悉的申府大门,熟悉的烫金匾额,熟悉的汉白玉石阶,熟悉的怒吼石狮,还有熟悉的人“. 一切都熟悉的彷如昨日,仿佛这个家爷从未离开过。 一波一波的不知名的热潮涌上了胸口,冲荡着一颗心热烈的跳动起来,鲜活的如初春复苏的万里田野。 这一刻,那常年飘荡的,彷徨的,忐忑的,游弋的,踟蹰的,不安的灵魂仿佛悠悠落到了实处。 满足的叹息,深深的感动,还有刹那的透彻。 终于领悟到为什么明明心如刀绞却毅然放弃元宝锲而不舍的追求归来之路,为什么明明难受的及近窒息却坚定不移的跟随着七叔踏上归来之旅,归结起来七叔纵然是一部风原因,可归根结底是因为这里是爷的家,是爷的归属,更是爷为之奋斗半生的信仰。纵使草原有元宝他们父子,纵使莫府有莫子谦的痴情,可终归不是爷的归宿,无法给爷来自灵魂深处的踏实感,所以灵魂才会飘飘无所依,叹在晚风惆怅难解。 “天儿……” 温热的指腹游移在脸上惊起了爷飘远的思绪,一抹湿漉漉的脸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握了握七叔的手默默告诉他没事,抽了抽鼻子整了整面色,抬步走向目露犹疑的邪美四少,从左到右挨个打量,心里暗叫声好,面上却声色不动。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最后一眼,拉着七叔从他们身前错过,激动难掩的朝着熟悉的家门欢快奔去。 回家了—— 任由爷拉着,七叔嘴角含着宠溺的笑,跟随着又蹦又跳的爷渐渐消失在朱色热烈的大门后。 四少年面面相觑,糊涂了,忡愣在原地望着那熟悉的举止陌生的身影,浆糊再次涌上他们的脑际。 不由得对视几个回合,四人点点头,拔腿追了上去。 进了家门的爷再也控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拉着七叔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蹭蹭与故申府如出一搬的回廊,坐坐水榭中央亭台上的金鼠玉凳,亲亲熟悉的一草一木,踩踩今夕何夕苑里遍地开的那熟悉的金陵花,顺道脚痒的踹踹院落里落单的那把眼熟的凤尾竹椅—— 咚——! 杀伐气十足的拐棍顿地声乍起,久违的挨打记忆迫使爷条件反射的抱头转身仓皇拔腿而逃,逮着棵枝繁叶茂的村手脚利索的就往上爬,惊魂未定的爬到一半方神魂归一般打了个激灵,手脚僵硬在村干上,怔忡了几秒,僵硬的将脑袋一寸寸的转向声音发源地—— 金阳下,苍白的发,鸡皮的脸,半耷拉的眼,威吓的眼神,伛偻的身子,抓着死紧的老手,还有手里握着的那刻着从爷童年始就噩梦不断的拐棍一 “啊——!!!”下一刻爷失了魂的尖叫,两眼瞪如灯笼,手脚抱着树一波一波的尖叫,震下一波波的残叶和虫。 咚——! 拐棍击地声沉怒,伴随的是苍老的喝斥:“叫什么叫!见鬼了不成!不成体统!” 张大的嘴慢慢的合上,仰脸看看村上密密扎扎的叶子,吸气,呼气,不断地暗示自己不是见鬼了。 挪动手脚慢吞吞的从村干上爬了下来,倒腾着脚步龟行到那周身散发着恐怖两字的老人身前,鼓足了勇气抬头,望了那张褶皱的惨不忍睹的老脸两眼,低下头泪哗哗的下。 抹着泪爷心里难受,老申头见状蹙了眉头,花白的胡子翘了又翘,手里拐棍对地击了又击。 “哭什么哭,你这个兔崽子,败家子!四处惹祸,到处招惹麻烦,好好的申府被你连累的四处受敌,要不你是七叔硬顶着,你这个不孝……不孝女是不是打算着将偌大的申府败的丁点渣滓不剩?是不是要老头子我醒来睡大衙,去讨饭?老头子我还没哭呢,你还有脸给我哭!”咚!恨恨的再击地,激起对面的爷心里一阵不忿。 蹭的抬起红肿的眼,反射性不甘示弱的顶过去:“爷我怎么败家了!你说蹬腿就蹬腿,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留给爷一个芶延残喘的破府,害的爷连点准备都没有差点被那群豺狼虎豹拆的连骨头都不剩!再说了申府早已是强弩之末,覆没了也是大势所趋,关爷鸟事!” 一拐棍如期蹭上了爷的背,老申头老目含泪的看着爷,颤不成声:“孽子啊,果真是孽子……” 狠狠一抹脸上的泪,上前一步紧紧将老申头干瘦的躯体抱住,哽咽:“可不是你养的孽子吗?老申头,我回来了,回来了……”, 干枯的手颤抖的摸上了爷的脑袋,老申头百感交集:“你七叔初时跟我讲你的事,爹真以为他魔障了……没想到我的天儿真的回来了,健健康康的再次回到了爹的身边……有生之年能再看到天儿你,爹心愿了矣……” 撤娇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在这亲情环饲的气氛中,爷难得的矫情了把: “爹啊,天儿以后再也不胡闹了,以后当个听话的宝宝,承欢膝下,让你少操点心心情愉悦的颐养天年好不好?” 老申头仿佛被寒风扫过般,打了几个哆嗦,喃喃:“天儿你还是依旧称呼爹老申头的好,你这么甜腻腻的叫爹,爹脑中反射性的以为你又闯大祸要让爹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爷脸黑了,七叔还有那后来赶来的申其志他们笑了…… 繁星缀满夜幕时,今夕何夕院落被上千灯火照耀的犹如白昼。 捧着酒香四溢的一坛金陵,爷噙着笑绕过竹椅向主位的老申头走去,在他隐隐期待的目光中,俯身恭恭敬敬的给他的酒杯斟满了酒,而后给自己斟了一杯,放下酒坛,双膝跪地举着酒杯望着老申头。 “第一杯,不孝女敬上,敬爹的辛苦,敬爹的不容易。过去二十载不孝女让爹操碎了心,擦累了屁股,收拾烂摊收拾的快要吐血……” 咳嗽声起,老申头哼了声:“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爷干咳两声,酝酿了情绪,举杯深情的再次望向他:“长话也就短说,废话也就不说了。来,女儿敬爹,祝爹爹寿比泰山松,福如天上仙!” 老申头的老脸堆成了朵菊花,乐呵呵的举杯:“但愿爹能承你吉言,与那天上的神仙齐福!” 碰杯,饮尽。 起身,爷捧起酒坛冲着老申头嘿嘿笑着:“有这么个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的女儿,你比那天上的仙都有福!” “就是就是,天上的神仙都嫉妒老族长你,吵着闹着要下凡呢!”年龄最小的申穹哲少年心性,清清朗朗的符合着,引逗的桌前众人一阵大笑。 老申头抚须故作哭脸:“怕只怕下了凡见识了这兔崽子的本事后,又哭着喊着要升天呢——” 众人又是大笑。 给了老申头一个白眼,捧着酒坛来到浅笑着的七叔身边。 手臂抬起,清润的酒汁哗啦啦的响彻,半透明的琥珀杯晃荡着酒汁的涟漪。 掀眸迎上七叔涟漪荡漾的眸,唇边不自觉挽上了蔷薇花般的笑:“第二杯,我敬七叔”眼神相触,没有多余的语言,所有想要表达的情感都在这无声的对望之中。 “好。”含笑举杯,杯沿相碰,荡漾出来的酒汁润泽了如玉清润的指腹。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三章 赌约 飘洒的长袖扬起如行云流水,举杯畅饮完毕,温雅的手轻握着空酒榛,手射闲适搁在膝上,不复清冷的唇含了温诺的笑,淡淼的眸子垂下一片星光。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上苍也仿佛尤为厚待他,沧桑的岁月没有在他风华绝代的容颜上镌刻时光的印记,多少年过去,眉眼清淡的他依旧颠倒荣华,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岁月加深的只是他那身从荣如玉的气质,不经意的清波流转间,亦如当初般还是令爷心荡神驰。 痴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胶粘,抱着酒坛于众目睽睽之下呆呆的望着他美玉般的侧颜发愣,忘了今夕何夕,直到感觉下摇处传来的一阵阵扯力,方用力眨眨眼从失神中猝然回魂。接到四面八方投来的似有若无的询问目光,老脸一红,不自在的以手掩唇干咳两声口眼角余光不由悄悄顺着申其志暗示的方向瞟去,只见老申头沉黑着脸按捺不住的煞气股股散射,心咯噔一下,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抱着酒坛挪腾到申其志四人这桌。 未等靠近,申其志四人就刷下从座位猛然起身,澎湃的激荡的神情难掩他们心中的激动。作为长老之首的申其志跨前一步,硬从爷手里夺过沉甸甸的酒坛,抬头给讶异中的爷一个繁华茂盛的笑容,一扬手将桌前小巧酒榛一扫,朗朗清清喝道:“来人,换酒碗拿来!”一举手一投足,首席长老的威仪于无形中显露无疑,高高在上的尊贵气度更不是三年前那个尚未走出仇恨阴影的青涩少年所可以比拟的。 听闻申其志所言,其他三人眼眸无不亮了起来,盯着爷各个摩拳擦掌,直看得爷不断地拿手指弹着酒坛子,眼皮撩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斜睨着咧嘴笑的万般无害的申其志。 一回来这厮就给爷闹虫蛾子,满肚子坏捣腾的厉害,真是白瞎了这张可爱俊朗的面皮。 换上比他更加无辜纯洁的表情,大摇大摆的走到他们面前勾起一把椅子大派的坐下,拿着案上的酒碗左右翻开,挥手笑道:“一碗一碗的喝多不带劲?四位都是青年俊杰,人中英豪,好男儿,真英雄,理应豪情万丈,扯开膀子大口大口的吃肉.拽起袖子大坛大坛的喝酒!像个小娘们似地一碗一碗的抿,这算个什么事,岂不是折辱了四位的英名?来人,去酒窖撤来四坛未开封的二十年陈酿,今日要让大伙见识一番何叫酒中英豪!” 四人牲在脸上的笑渐渐有了僵硬之态,面面相觑,依旧是申其志打先锋。 “那个,我说少主,你这样做可不太厚道,起点都差了大截子了,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哥四个?”指节敲打着酒坛口,申其志苦大仇深的模样,眼神再意有所指的膘向案上未开封的四大坛酒,语意不言而喻。 “其志大哥真是一针见血啊!”四人中自以为自身气质最文艺的申志宇拍着大腿大声感慨,睁大眼瞪着爷,宣誓般的再次感慨:“少主,你就别再跟我们勾心斗角了,有我们聪明绝顶才华馥比仙的其志大哥在,有生之年你别想着欺负我们,我们哥四个是不会任劳任怨的当冤大头的!”说罢,似乎还嫌卖弄的不够,摇头晃脑的吟上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太急呐——” 申志宇最后一个字刚落,哄天的爆笑声就充斥了整个院子口 擦擦笑出的眼泪,爷大力拍着他的肩膀笑的岔气:“志宇啊,你们哥四个不会任劳任怨的当着冤大头,难道就可以不情不愿的当着?看不出啊,你们四个还有自虐倾向哩——有理想,有前途,有可持续发展的潜力啊!如此有志青年,若是被煮成了熟豆子,岂不是暴殄天物?应该将志宇这颗有发展潜力的豆子埋在土里,赶来年,能生成一筐子豆子,到时候煮起来,那可是一筐子哩,赚了!“ 又是一阵爆笑响彻当空。 申陌予和申穹哲相视无奈的一笑,在这刁钻的祖宗面前,志宇二哥忽悠他那半吊子文学岂能讨得个好? 申志宇装模作样的哀叹两声,仰天长叹:”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申其志笑拍他脑袋一下,道:“得了吧你,整天酸不拉叽的,也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少主,言归正传,咱这起点问题您说说该如何解决?” “这还不好说!”扬扬手,爷爽快的笑道:“同样未开封的二十年佳酿五坛上案!今日力战你们哥四个,爷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这天下英雄谁敌手!” “好!少主有如此雅兴,那我们哥四个就舍命陪君子了!” 撩着眼皮瞅着这四个不怕虎的出声牛崽子,熟视无睹七叔那方投来的不赞成目光,掰开酒坛口泥封的油纸,陶醉的深嗅着沁人心眸的醇和酒香。 脚尖蹭开木椅上的棉坐垫,蹬着椅面一摇一晃,吹吹指尖眉微微上挑:“老现矩,先下赌约。” “天儿,今晚可是为你接风的日子,不要玩过火了。”深知爷脾性的老申头又开始喋喋不休。 爷当然知道老申头的潜台词——众目睽睽之下,你可别给我丢了老脸嚯。 挥手,丢过去一个不耐眼神,人老了就是啰嗦! 老申头老脸扭曲,爷熟视无睹。 老申头见恐吓爷不成立,继而曲线救国策略,对其他四人进行眼神施压。 奈何其四人如今有了爷这个大后台,狗胆子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看星星的看星星,瞅火把的瞅火把,踩蚂蚁的踩蚂蚁,抠桌角的抠桌角,完全无视黑脸正在进行时的老申头。 似乎没料到一向乖巧听话的申家四少竟然开始走叛逆道路,竟然敢将他这个老阶级的话当做耳边风,老申头一时间愣了又愣,似不认识般将这四人挨个瞅了个遍,直到确认了的确不是他人所扮,方怒其不争的哼了声,翘着个胡子耍脾气。仿佛是化悲愤为食欲,抄起剔透华贵的象牙筷,直指整张桌上唯一的一盘芙蓉炸虾。 这道菜是老申头为庆祝爷的归来,大发慈悲特赦下来的。可谁知这可爱的菜肴没有进入爱虾如命的爷的五脏庙,反而入了避虾犹恐不及的老申头的米碗中! 爷痛心了,尤其是看到这歹毒的老申头仿佛是吃毒药似地嚼着虾仁,爷的心头血淌的更利索了。 老申头的快乐仿佛是建立在爷的痛苦之上,见到爷眼神中流淌的悲伤,老申头痛苦的面部表情迅速舒展开来,仿佛不再是嚼毒药了,腮帮子动的更加带劲,将爷悲愤的目光化为无物,眼皮连撩都不撩爷一下。 “少主别看了,就算是您两眼望穿秋水老族长也不会分给您半只,老族长的j诈您又不是不知。”弹弹酒坛,申其志笑的一脸纯真:“这样吧少主,一对四,放倒两个就算您胜,四盘东海大虾煎、炒、炸、蒸齐齐上阵送到您面前,保密性百分百,保管您吃抹干净了老族长也一无所知口怎么样,少主,这个赌约你满意可否?” 睨着他眼神跳跃着怀疑的光芒:“哦?你可知爷可是容易当真的人,这海口夸的又大又诱人,小心爷真的当真了哦,那要是你到时你小子办不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老申头背后的眼睛利索到什么程度,爷可领教的是噩梦连连,体会深深,要躲过那如影随行的厉眼,那难度可不是一星子半点的。 申其志笑的微微得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遑论三年乎?” 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三秒,确定他的确不是在吹牛后,舒展了面容,看向老申头的目光中不再那么带有摧残性了。 “那若爷输了,你们想要什么?” 听到此问,申其志四人交换了眼神,看向爷,意味深长:“我们不要什么,只要族长回答我们每人一个问题。” 恍然大悟的暗点了头,恐怕这四人对于爷的归来始终处于懵懂状态。 笑语盈盈,——与他们击掌:“成交……” “慢,加我一个。” 温热的掌心不轻不重的与爷的掌心相击,惊讶的回头,不期然对上七叔那双清波泛动的淡眸。 揭开案上的一坛酒,他握着坛口轻松的提起酒坛,伫立风中,对上爷不解的眸不咸不淡道:“输了,你同样得允我一个问题。” 心抑抑开始打鼓的同时眼皮开始狂跳。 不祥之兆啊—— 凭女人的第六感,爷直觉七叔的问题将在爷可以回答的范围之外,下意识的缩脖子,企图以鸵鸟心态消极应对。 “七叔,我们几个小晚辈瞎闹腾而已,你又……” “天儿你这么说是嫌七叔年纪大了,怕七叔玩不起,扫你的兴了?”清润的指尖沿着坛子边缘轻轻搔刮,指腹所过之处响起微不可闻的碎裂声。仓皇的抬头,但见他清冷的面上俱无波澜微漾,可眼角漾起的笑意却孤傲的犹如神明,锋锐的彷如雪山冰封。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四章 酒后误言 不咸不淡的话暗藏锋机,虽是疑问可就是聋子也能听出这疑问句里的质问。谪仙般的面皮依旧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丁点异样,可跟在他屁股后转悠这么多年的爷知道,只要从爷口中吐出半个他不愿听的字眼,当场狒袖而去绝对是他的作风,留给尴尬的众人一个绝代风华的背影,至于其余人还能不能痛快的畅饮于席宴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申家的基因里有着绝对目空一切的任性,这点爷至始至终都深信不疑。 手指头抠抠脑门,眼于垂下袖袍的遮掩下贼溜溜的投向正环胸仵桌看热闹的申其志,习惯性的想要从这一肚子计谋的小狐狸这里得到些许暗示。 接到爷的求助目光申其志好不惊讶,眨眨纯真的狐狸眼,忽而咧嘴一笑,白牙闪亮的笑的好不灿烂。摊摊手,无视对他抱着极大期望的爷,无耻的递来爱莫能助四字。 眯眯眼,这碍眼的白牙太亮,等改日泼点墨给他染染。 在上位吃的怡然自得的老申头捋着胡须幸灾乐祸,仿佛对于爷此刻进退维谷的为难样看的极为爽快,接过布菜侍女蘸了芙蓉酱的春卷,极为慈祥的对她露了露残缺的齿,惊得受宠若惊的侍女差点掀翻了桌子。 申家的掌舵人无声的将沉默进行到底,不声不响中却将整晚的气氛推向窒息的压抑。 “其志大哥,族长和少主好奇怪”川趴在申其志耳边,申穹哲忍不住八卦的嘀咕,贼兮兮的双眼光芒闪闪的在沉默对峙的两人中扫视,企目找到什么暗藏内幕的蛛丝马迹。 申其志肩膀一抖,躲开申穹哲的纠缠。对于这个白痴问题,高智商的他拒绝回答。 可粗神经的申穹哲明显没有感到他兄长嫌弃的白眼,期期再次粘了上来,自以为声音很隐蔽的喋喋不休:“其志大哥你难道没察觉吗?依少主这千杯不醉的酒量,多族长一个不多,少族长一个不少,用得着较真的迟迟不答应?少主可向来是个豪爽的人,在这样的小事上踟蹰,难道不奇怪?“说着有些饿了,忘我的顺手抓起盘里肥硕的鸡腿一只,边啃边含糊道:“再说了,拼酒不就图个乐呵,就算是怕醉,也不至于搅了酒兴不是?而且我怎么觉得,族长看少主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怎么说呢,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就好像……”六话未尽,前方一道轻飘飘无实质的光芒扫来,申穹哲哽了下,彻底噎着了,掐着脖子泪流满面。 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爷,语气一如既往的淡雅:“想好没有?” “好。”忍痛接下了这一对五的不公平挑战,挺直腰板紧盯着侍女接二连三撤来的一坛坛高浓度陈年佳酿,眼底闪过视死如归的英勇。好吧,你们这群将快乐建立在爷痛苦之上的中山狼,来吧,爷不怕你们,算是月亮惹得祸吧,今晚爷舍命陪小人,喝死你们! 听到爷的应允,那双仿佛能看透红尘的淡眸迅疾闪过一丝精芒…… 双蝶绣冰俏,珍殊帘半卷,掐金雕花鸾镜垂挂床头吊钩,半掩的纱窗东风吹住,吹得紫罗兰色风铃铃铃叮叮.试细听若莺啼燕语.纠缠着沁进肺腑的清香淡雅,若隐若现着海棠正妖娆处。 茫然的撑起身子,用力的眨掉眼里的迷蒙,手抵上宿醉痛的厉害的额角,隔着艳红色床帐环顾着周围熟悉入骨却又仿若淡淡陌生的景致物件,好半会才重拾以往的感觉,吁了口气,双手伸展身体呈大字重新跌入宽大的软床上。双眼盯紧着头顶上方微微晃动的帐顶,头依然不舒服的紧,可爷依旧逼迫它运转,回忆昨晚醉酒失控后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 “少主,奴婢可以进来吗?”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间侍候的侍女带着丝忐忑小心问道。也是,任谁来伺候个尚未摸得清脾气的新主子都会心有不安,唯恐伺候不当落得个不是殃及自身。 “进来吧”略带沙哑的声音一落,侍女明显松了口气,掀开竹帘迈碎步款款而入,半蹲身子行了万福后,托着手里的一套鲜丽耀眼的红色华丽真丝男装垂眸敛足于床前,静候床上的人起身。 整理好微敞的中衣,手指挑开床帐一角,眼角扫罢低眉顺眼的侍女,直觉的拧着眉心底划过一丝不豫。来来回回的将她从头到脚扫过数回,直看的她开始忍不住的双脚微颤,脑海中骤然划过一道寒光,剖那间明白心底的不豫源于何处的同时后背也涔出了冷汗。 以往这些工作可都是子熏的范畴,从小到大,词候爷梳洗这些事子熏从来不假人手,可这次一回来就无缘无故的弄出这么一个反常,真让爷不得不往坏处着想。 忐忑中的爷看了眼旁边同样忐忑中的侍女,哽了哽,还是出口询问:“族长派你来的?” 不明所以的侍女带点惊惶的垂着脑袋:“是老族长让奴婢来词候少主起身的……” 脆弱的心猛地提上了嗓子眼,竟然是老申头派来的!难不成昨晚真的说了些不该说的? 套着外套的手开始颤,扣着衣带的手指半天也没打好结,浑然未查旁边侍女几欲上前帮忙的神情,一团糟的脑袋迅速整理好下个问题:“看见子熏了没有?” “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爷问你看没看见,你回答爷不知?是爷有语言障碍还是咱两压根没有共同语言?”岂有此理! 在爷不假辞色的瞪眼下,小侍女瑟缩了下,颤着唇一哥快哭的表情:“奴婢真的不知……” “你不知那谁知?” “老族长和族长。” 这下换成爷瑟缩了。 明显的小侍女受人胁迫三缄其口了。 更明显的,爷昨晚肯定醉酒误言了。 可恨呐,就知道那一窝子狐狸没安什么好心,在j猾的老硕鼠的默许下,估计没少从神志不清的爷口中套出话来。 更可恨的是,自诩为千杯不醉的爷怎么就被喝倒了呢? 慢慢回忆昨晚拼酒的镜头,画面定格在七叔唆使申其志灌爷酒的镜头上。 别说爷冤枉七叔,他向申其志这只成精的狐狸那不经意的一眼,虽是极为隐秘,但其中暗藏的深意逃不过火眼金睛的爷。 明明申志宇和申穹哲已被爷喝倒的不知天南地北的抱着鸡腿在地上打滚,按游戏现则这场比拼爷已经是赢家了,既然分出了胜负ga就应。ven了,可偏偏这可恶的申其志小狐狸崽子不知死活的来扫衅,在某人的教唆下字字挑拨着爷理智的弦。然后呢?然后爷或许是想教训下被当枪使的申其志小狐狸,或讦是不忿幕后者的冷眼旁观,掀了酒坛盖逞英雄的宣誓要将申其志喝的遍地找娘。最后呢?最后貌似申其志抱着供桌上供奉天地的烧猪头又哭又嚎的喊娘,气的老申头追着他满苑打,最后还是十八暗卫出手,强制性的将他与烧猪头分离,扛着泪眼朦胧的他离席,临走前,爷还记得他对着烧猪头依依不舍的挥手,口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娘啊,孩儿不孝啊,。再然后呢?貌似不记得了…… 穿戴好洗教完爷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朝肃穆的冷飕飕的主厅迈进,在门口处整了整心情,努力拉扯着嘴角做出抹自然欢快的笑,抬腿步入。 “嗨,爹爹早,七叔早。一大早的起来就能见到慈祥和蔼的爹爹和卓越非凡的七叔,长久期望的美好愿望终于成真,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这一日,肯定又是一个美好让人期待的一天。”噙着笑大大落落的朝着餐桌而去,走到七叔下首习惯性的拉椅子,未料竟拉了个空,心提了下,小心的往四周扫了几眼,这一扫不要紧可当真扫了个心凉,偌大个餐桌就两把椅子,一把凤尾竹椅老申头霸占着,一把紫檀木椅七叔静坐着,其余位子空空如也,很明显的向爷宣示着,这里不存在爷的位置。 双手垂在腹前不自在的互搓着,脚尖缓解压力的磨蹭着地面,乌溜溜的眼可怜兮兮的朝着主位瞅了又瞅,就差没哭着喊着质问为啥不准备爷的座? 主位上的老申头和优雅从容的七叔仿佛就没爷这个人似地,熟视无睹的该吃吃,该喝喝,眼神所到之处布菜侍女眼色极佳的夹过菜送到他们盘碟中,殷勤的就只差举着象牙筷将菜肴喂到他们的嘴里。 可能是爷的怨念太过强烈,老申头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停了筷,随即,七叔也淡淡的搁下筷子。 淡淡的扬手,侍女行了退礼鱼贯而出,偌大的主厅就只剩下吃饱喝足的老申头和七叔以及低头沉默的爷。 “你可知子熏被我派去做什么了?”慢条斯理的扯过帕子擦过唇角,他半阖着眸说的漫不经心,可主位上人那双精明的老眸却敏锐的发现那帕子不甚明显的裂纹。再看那张故作镇定的俊颜,不由得一叹,冤孽。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五章 家法 一个念头极快滑过脑海,快的让人难以准确捕捉,却偏偏挑的爷心头打鼓似的跳。 “啊?子熏,哦你说子熏呐,咳,我先前还嘀咕着呢,怎么一向勤奋如小蜜蜂的子熏闹钟竟改了性,大发慈悲的放我睡到了自然醒,原想着给他做面小锦旗以示嘉奖呢,哈,却原来不是这混小子迷途知返痛改前非,而是被七叔派去公干了,这下倒是,倒是省了做锦旗的银子了,哈哈…”自顾自的说完,前俯后仰的笑的好不欢畅。直待发现空荡荡阴森森的大厅上空只回荡着爷干巴巴的笑,方不尴不尬的止了声合拢了嘴,抽搐着眼角,硬着头皮迎接着前方两尊神压迫性的目光。 “好笑吗?”目光从爷身上毫不留恋的淡淡滑过,他手指摩挲着袖口绣纹,声音不疾不徐的询问,倏尔眸光又一厉:“你将七叔的问话当笑话来听?” 对于七叔的骤然发难爷陡然间吃了一惊,手臂一抖 奸臣当道全集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6部分阅读 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的茶盏,淡青色的茶渍迅速浸染了袖口一片,堪显狼狈。印象中对爷向来无限包容的他鲜少有如此尖锐的时候,毕竟与他聚少离多,彼此的性情恐怕都不复以往,再加上多年的分隔两地早已找不到当初相处的亲密无间的感觉,此刻无预兆的发难,难免让爷无所适从。但不知,今日如此究竟为着哪般?询问目光不由投向必定深谙其中缘由的老申头,同时脑海也飞快计算着几种可能情况的几率。 老申头似怒似愤更似怨的冲着爷哼了声,赌气般的扭过脸,浑像多见爷一眼就能再次引发中风似的,彻底将爷视而不见。翘着胡子喘了几口粗气,可能觉得与爷在同一屋檐下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实在是种备受煎熬的事,招呼了下人进来,扶着他坐进了轮椅,打了个手势就要下人推着他立刻离开。 “爹,您要走啊?去哪里,小子送您口”远离七叔这根高压线的大好机会爷怎能错过,狗腿的跑过去挤兑掉不情不愿的推车小厮,接手他的工作颠颠推着老申头火急火燎的就往外冲。 “站住。” 简单两个字足矣让爷腿肚子抽筋的钉在原地。 金色麒麟头的拐棍敲上了爷的手,无视爷捂手痛呼的惨样,老申头掀眸看着身后不辨喜怒的人,道:“老虫,这小兔崽子你来收拾,老夫这大半截子入土的身子骨实在是再受不了气。打骂随你,教训由你,申家家法已经让人从祠堂请来,你若包庇纵容只会继续养叼她无法无天的性子,到头来怕她是不丧身家不肯罢。近几年来无人管束她早就野的忘了她自个姓谁,好好挫挫她锐气,调教好了是申府的福分,调教不到位到头来毁的只怕是咱申家的千百年基业!老夫不想日后入了地府无颜见申家列祖列宗,老么,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幽幽叹口气,让下人推着消失在厅内两人的视线中。 老申头的话别的爷没听到,单单两字家法,轰的爷是里嫩外焦。 不明所以的呆看着老申头离去的方向,继而茫然无措的注视着面无表情的七叔,爷颤着身子板摇晃着,爷是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错了? 身着黑色对襟半长褂的小厮冷肃着脸手托盖着黑绸的木盘步入正厅,脚步稳健无声无息,近前几步远处单膝而跪,垂首声音无波无澜:“家法到——” 头晕目眩的盯着泛着邪恶黑色光芒的绸缎,想象着绸缎下那传说中用来困龙锁凤的龙凤鞭的模样,惊吓的抬头向七叔证实:“不会来真的吧?” 狒袖起身,他漫不经心的掀开黑绸一角,语气不经意:“你说呢?” 一步步往后退,爷不甘的注视着那缓缓持鞭的手,连连摇头:“凭什么?小爷不服!” “不服?那七叔就说个你心服口服的理由。”语气一如既往的温雅清淡,清润的指腹沿着金黑色长鞭的纹理一路摩挲而下,忽而手臂轻扬,金黑色的鞭尾犹如毒蛇凌空卷起,轻轻跃起缓缓落下,风轻云淡间却是势如破竹雷霆之均,顷刻间被鞭尾扫到的上好梨木桌应声四分五裂,盘碟茶盏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狼籍一片。 扒着圆木柱爷惊吓的从木柱后瞅着这简简单单一鞭子造成的效果,瑟缩在一角不敢动弹。 而始作俑者仿佛并未察觉他这一敲山震虎给人的震撼力,利落的收鞭,动作如行云流水飘逸至极,金黑色的龙凤鞭犹如有生命般哧溜缠到他匀称的小臂上,妥帖乖巧的模样好似一只正在向主人邀宠的宠物,随着主人的行动鞭尾时不时的抖动两下,得瑟的模样又好似在耀武扬威。别怪爷想象力丰富,只是这龙凤鞭从当初爷看第一眼起就觉得邪门的很,那凌空舞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成精的怪物,不然你瞧见哪家的鞭子抖动起来能如它般在半空中卷出得瑟的模样? 仓皇抬头,恰对上七叔波澜翻覆中缀着暗夜忽明忽暗夜火的眸子。 “一则,未婚生子令家族蒙羞,你服与否?” 浑身一颤,嗫嚅:“你知道了?……” 他攥着鞭子清淡瞥过眼,继续道:“二则,申家子嗣你岂由你擅自决定遗弃与否,更遑论是嫡系子孙流落在外。嫡子嫡孙理应秉承申家祖制,焚香祷告祭祖拜天载入申家族谱首页认祖归宗,承袭申家祖业,执掌申家为荫庇后世祖孙兢兢业业,扛起申家一片天!你一个擅自决定将申家继承之人过继他人,你何来这样大的权利?其二罪,你服与否?“ 面对他公事公办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爷惧了,脑袋缩在木柱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敢。 “既然不开口就是默认了,以上二罪,任拿出一条都是与家族利益背道而驰的大罪。既然你当初你选择回了申家,你生就是申家人,死了也只能是申家的魂,不论是人还是魂你都得遵守申家的祖制。你犯此大错,不以家法惩治不足矣以儆效尤。今日,我的身份不是你七叔,而是整个申家的当家族长,既然你铸成大错,我断然不能姑息,否则,申家的威严何在,威信何存?” 扬手拍掌三下,下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屋内狼籍鱼贯而出,在门外候着的申家有分量的几位大人物鱼贯而入,长老堂主们按照级别依次而立,全都一律的黑褂黑鞋,让爷不得不想起吊丧两字。 大门被从外死死的合上了,屋内陷入空前的一片恐怖的暗黑和诡秘的死寂。 真的是要动真格的了—— 愈发的扒紧柱子,爷望着一张张严肃的面孔欲哭无泪,用不用得着这么隆重啊,当着这么多的人挨打里子面子的全没了。 “你还是自己过来吧,不要等我让人去请口”迈着步子走到大厅正前方的长木凳前,背着光线,他挺着脊梁静立,如静止时空的一抹永恒却缥缈的虚影,身形中透出不为人知的落寞,惆怅独自咀嚼,伤怀暗自品尝,淡淼的无端看的爷心里一阵阵泛酸的不是滋味。 松开扒着木柱的手,听话的垂着脑袋挪腾到泛着冷厉之色的木凳前,在满是肃穆的气氛中慢吞吞的趴了上去,抖着脊梁骨等着接下来的惩罚…… 好吧,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小元宝,你难道不觉得你老娘受的这顿臭打的最根本起源与你小子脱不了干系? 话说那片广袤的呼尔其大草原,自从有了位小主子入住后,他们萨达尔部落上到高级将领,下至厨房洗菜的大妈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片明明是绿色却常常被浓稠鲜血荼毒的草原渐渐开始恢复本色,血腥子气少了,人气却多了不少,草原深处偶尔能听得到愉悦的笑声,将士们总是杀气腾腾的脸时不时的还能窥见的一星子半点的柔情,甚至总是以一副笑里藏刀的面孔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恐怖大汗现在的笑也有趋近正常笑容的趋势,上级领导的改变带动了全部落和和气气的氛围,不信瞧萨达尔那以胆小闻名部落的小姑娘,现在远远瞧见他们大汗已经学会腿肚不打颤了呢…… 大汗寝帐外,左冥和哈达两个人激烈的无声争吵,为着一个蓝底碎花包袱相互推挨着。 “你去!” “凭什么!上次就是你这狡猾的小子偷跑了,逼不得已老子进去送的,老子已经送死过一次,这次轮到你了!”哈达不容拒绝的大手一拎硬是将包袱如烫手山芋般塞给了左冥,坚决着一张粗扩的脸说什么也不进去。 左冥阴险着嘴脸,将包袱重新丢给他:“反正你已经送死过一回,有了经验不差第二回。你进去,出来后我请你喝壶十年的花雕。” 十年的花雕! 哈达直着眼直咽唾沫,好字在喉咙转了个圈后硬是被他给逼了下去。 摇摇头,他咬牙坚决抵抗诱惑。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六章 卧冰求鲤 包袱砸在了左冥脑门:“一壶花雕就想收买老子,难道老子就这么廉价?任你小子说什么老子今个就是不上当!”牛鼻子一哼起,撇过脸去。 左冥黑着脸将包袱小心翼翼的捧好,怒视:“找死不成?要弄坏了里头东西,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哈达心虚的往包袱瞅瞅:“里面应该也没啥什么好东西吧……”接到左冥恐吓的眼神,哈达难得的缩缩脖子,可仍旧嘴巴不服输的嘀咕:“要真是好东西,为何每次大汗都是两眼放光的打开,可这一见了后,却如炸毛的公鸡似的……”忽的手里一重,呆了三秒后,哈达如炸毛的公鸡似的冲着左冥逃跑的背影跳脚大吼:“你这个阴险的狼崽子!!!” “哈达,你骂谁是狼崽子呢?”帐内慵懒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惊得哈达冷汗如瀑。 老子当然是骂性左的那个贼不是他娘东西的! 暗暗在心里泄愤的吐口唾沫,哈达对左冥那华丽的逃逸背影记恨上了,握了握拳下定决心这回一定得给那个小娘养的家伙好看!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手里的这包烫手山芋。 一想到手里棒着的这艰巨任务,他不由急的抓耳挠腮,咒骂着送包裹的人多事,同时也绞尽脑汁的寻思着将此物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他家大汗案前的法子。不是没想过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只是往日里交好的狐朋狗友此刻都如鸟兽散,大老远见了他都撒蹄子绕道跑,让他想抢个替死鬼都难! “哈达你死外头不是,闭着嘴巴是不是等着本汗给你收尸去?”午睡后略显喑哑的嗓音拉的调子不急不缓,不过似乎有些烦躁,亦似乎是被人忤逆的微恼。少顷,帐内若有如无传来桌角摩擦声,继而脚步窸窣声,未等脑门冷汗直冒的哈达做好准备,眼前帐帘一掀,披着绯色赭袍尚未束发的大汗就兀的放大在他面前。 午后的草原燥热了些,不过好在凉爽的清风时而不时的刮来些许,吹走了不少热意,也多少抚平了司寇殇眉宇间烦躁的折痕。 “大汗我……” “嘘——” 腹内酝酿的说辞尚未脱口,忽的见他家大汗竖指触唇做了个止声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凝神静听这才听得空气中那隐约传来孩童的朗朗读书声。 哈达恍然大悟,偷眼看了他家大汗两眼,果不其然见他面上阴云一扫而空,阴翳森寒的眉梢眼角一丝丝融化成和风细雨的温和,噙着独属于父亲的慈爱笑容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座奢华帐篷,唇角扬起的弧度满足而骄傲。 他家大汗瑰丽绝伦的面上鲜少有晴天的时候,此刻难得放晴一会,他哈达真不想做那扫兴之人。颤抖抖的将手里包袱缓慢向背后移动企图延缓他家大汗变脸的时间,奈何那双如蛇般犀利的眼又怎会被他的小动作欺瞒过去?当锋锐堪比薄刃的实现渐渐下移至那不甚起眼的蓝底碎花包袱时,哈达顷刻感到两道幽幽的冥火闪着森冷的冰火犀利射向了他的爪子! 在他家大汗似乎能洞穿他两手的狂烈目光下,未等脑神经中枢下达命令,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射性作出反应,如被蜂蜇般将手中物一股脑塞给了面前人。 当那柔软的上等面料触及掌心那刹,司寇殇慵懒仵着的身躯一僵,微眨的眼睫迷茫片刻后迅速弥漾起星亮的光泽,可未等那光泽璀璨开来忽而不知为何又闪过一条血红的飞瀑,诡谲森然。 神色变幻莫测的注视着手里的包袱,嘴角渐渐浮起昂挺的冷笑。似不经意般捻着包袱口掂了掂,低垂着眸子道了声假惺惺,扯开了些领口,缓缓吐口浊气抬步朝着不远处的帐篷而去。 见他家大汗难得的没有当场发飙,哈达暗道了声万幸,提步紧随其后。 ‘……王祥至孝,为继母卧冰求鲤的故事就这样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我朝大儒将此列于《二十四孝》中,为历代所传唱。”葱白素手合上泛黄书卷,盈盈眉目一扫座中一个个眨着童真眸子听她讲学的稚童们,身为夫子的骄傲感油然而生。王雨旋优雅的端起案上白瓷杯,小口抿了抿幽香的清茶,娇嫩的唇瓣如雍容绽放的牡丹,轻启间吐出醉人清香:“继母人间有,王祥天下无;至今河水上,留得卧冰模。至纯至孝者方能千古流芳,万世永传,记录史册供人敬仰,故此……” “报告女夫子大人,我可以提问吗?”第一排最扎眼的位置,一穿着帅气骑士装腰跨马蚤包小木剑的小娃子,左手高举摇摇晃晃的起身,想让人忽视 都很难。 一听这清脆软糯如桔花糕的声音乍起,顿时同一帐篷里的其他学子刷下撑起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竖着耳朵凝神静听,不错过这每日必来的节目。 反观王雨旋,一听这声音就如听到鬼打墙似的,娇柔的笑意僵硬在脸上不说,眼角开始条件反射性的直抽。 在众学子亮晶晶期待的眼神中,她硬着头皮点头,语气虽然不自在却不得不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表示她乐意之极:“宝宝,你说。” 一声宝宝,别说这小娃子垂了垂浓密的眼睫,就是立在帐篷外偷听的人也不自觉的蹙了眉心。 “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女夫子大人,请问多厚的冰层能撑住人的重量呢?“立的标杆般的直,软软脆脆的童音天真无邪,闪着求知欲的凤眼纯真清澈见底,仿佛并不知知晓他岢怪的问题给夫子带来了多大的难堪,闪烁的求知若渴的光芒让人不忍将他看做成故意捣乱的坏小孩。 在一双双希望解惑的纯真眸子的期待下,她再怎么镇定也不由得心里发虚,娇俏的脸慢慢绯红:”这……” “算啦,看来这个高难度问题对于女夫子大人这样智商的人来说过难,再问个简单的吧,女夫子大人讲,这王祥用自己的身体来融化厚冰,那请问你知不知道多少焦耳的热量能将这冰层融化?” “这……” “作为一个人来讲,自身体温低于多少度将不能生存?” “……” “这样都答不上?唉,看来是本小爷太过高估你了,那就勉为其难的提问你一个简单的吧。”不满的斜睨了她一眼,故作老成的叹息一声,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色发青的夫子:“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若是那个笨鸟王祥掉进了冰窟里,而且寒天雪地的也正好没人路过,那他别说求鱼,那就算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稀罕搭理他?“ 这个问题这些个四五岁的孩童听得懂,可能觉得好笑,十来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又笑又叫的喊着笨鸟笨鸟,清脆脆的童音也不知是说王祥还是前方羞恼中的女夫子。 “元宝!”面对一干孩童的讥笑王雨旋显然有点恼羞成怒了,尤其是吊起的眼角扫过第一排那个冲她无辜笑着的孩童,暗恨的咬牙切齿。明明是长相如仙童般的稚子,明明尚不足二岁,何来的这么多弯弯肠肠?来了三日,他就跟她作对了三日,她欠他的不成!这个小野种,要不是看在,不是看在……,不行!她不能自爆其短,作为王府主母更不能显得气量狭窄,无须和个稚童较真,来日方长还怕治不了他?更何况殇待这野种更是宝贝到心肝,要是落了个怠慢之过,只怕会更不待见她吧。 做继母何其容易? 要是她能有个孩子…… 黯然的美眸不由得看向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虽说三年前垂死之际幸得医怪仙妙手回春保得一命,但长年的卧病之身早已精元大毁,没有个五年七年休养调补,恐怕即便是怀上了也难以顺利降产吧。 蔻丹浅涂的指甲狠狠陷进柔嫩的掌心,再抬头时她脸上所有的恼怒与阴暗早已烟消云散,余留的是细雨和风般的温柔:“宝宝,卧冰求鲤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孝敬父母,尊敬长辈,王祥为世人之楷模,后世之人理应效仿,其孝感天动地,其德行为人所誉,其操知.”, “不知女夫子大人让小爷大冬天的去冰块上躺着,出于何等居心?” 侃侃而谈的王雨旋一滞,忍了怒意颇具复杂的看着高高昂着下巴的孩童:“我究竟何时让你去冰块上躺着了?” “哼,敢说还不敢认!说过的人话转眼就忘,小爷我简直和猿类没有共同语言!”摇摇头,鄙视加不屑。 王雨旋差点风中凌乱:“我说过什么了?!” 刷!马蚤包小木剑出鞘,晃动动的想要威武的指向某人的鼻子,奈何身量小,不得已搭着短胳膊腿爬上了桌子,凤眼一瞪龇牙咧嘴:“你说过让小爷效仿那个笨鸟!你这个想当人后娘的恶婆婆,长了一副欠揍的蛤蟆样,整天想吃我爹的天鹅肉,你好不要脸!不要以为小爷年纪小就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想给我灌输不良思想,妄想我会像那只笨鸟一般傻不拉矶的去给你弄鱼吃,告诉你,瞎了你的蛤蟆眼!”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七章 徘徊之外 “嘻嘻,蛤蟆眼!蛤蟆眼!” “女夫子是蛤蟆眼!好玩,真好玩!” 这些在大草原上疯野惯了的部落小贵族们,虽屈服于他们威猛的父亲们那砸在背上又狠又痛的铁拳下还算现矩的入了学堂,可终归不是心甘情愿的,再加上心性未定,浑浑噩噩的听个一上午的之乎者也孝悌廉耻的早已不堪忍耐,人虽在心早却已飞上了蓝天白云下飒爽奔驰的小马驹身上了。此刻好不容易逮着个捉弄夫子的机会,这些唯恐天下不乱又无法无天的小贵族们又岂会放过此等热闹,纷纷附和着元宝的话,笑嘻嘻的拍手又叫又嚷,默契十足的跳下座位,一股脑的都朝着那面色铁青的女夫子奔去,围着她扯着她那身富贵逼人的淡黄|色绣翩跹双蝶穿花丛裙裙叫嚷着要看蛤蟆眼,这个推挨一下,那个拉拽一番,使坏的交换了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东倒西歪的女夫子尖叫声中抓向了她梳的花团锦绣的鬓发上。 “根木儿你这个臭小子皮痒了是不!”哈达咆哮一声,又怒又急。这草原的雄主不声不响的看着他的女人被群无知孩童欺负,虽声色不动亦不无任何指示性的吩咐,但作为一个忠实的下属,他哈达可不能一言不发的做闷葫芦,否则就有看主子笑话的嫌疑。更何况,让他极没脸的是,帐篷里那群闹得无法无天的小鬼头里,那个嗓门最响的吆喝声最大的正是他哈达家的小儿子! 听着那阴阳怪气的大叫声,哈达心虚的瞟了眼旁边的大汗,恰与大汗似笑非笑的眼神相遇,喉咙一噎,老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抽起腰间乌黑锃亮的牛皮鞭,哈达二话不说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帐篷,虎目凌厉的一扫,忽的一眯,眼神夹着冰雹又狠又厉的砸在目标人物身上。 “根木儿!”又是一声咆哮,哈达扬着鞭子几个阔步冲过去。 先前蹲在桌案上扬言要观察蛤蟆眼的根木儿,早就被他老爹那声发狂的狮子吼吼掉了半条魂,此刻见了他那大块头爹握着大块头拳头,扬着冒着森光的鞭子,吓的差点灰飞烟灭。 好歹这小子人小鬼大头脑灵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猴窜飞快的跳下桌子躲到了元宝后面,让元宝这把金灿灿的保护伞来护他身上可怜的一层皮。别说,孩童的嗅觉还是挺灵敏,趋利避害的本能有时连大人也自叹弗如。 高扬着鞭子哈达暗恨着这小子太贼,怒瞪着在元宝身后做着鬼脸的小儿子,他暴躁的火气发了狂的在胸口处蹦跶,可在小主子面前又不得他放肆,抓肝似的瞅着那臭小子炫耀的得瑟模样,暗暗咬牙,除非这小子今晚有种不回家,否则他绝对会揍得他哭爹喊娘。 “哈达叔叔,你也是来看女夫子笑话的吗?”童声又甜又软,忽闪着清澈见底的漂亮凤眼,元宝歪着脑袋调皮的看着怔愕的哈达,咧嘴一笑,指指羞愤的浑身颤抖的王雨旋,奶声奶气:“女夫子有很多笑话哦,你看好不好笑?” 尚未反应过来的哈达下意识的顺着元宝所指望去——书本以展开之势扣在女人的头上,欲落不落成歪三角之形别有一番创新之美,不雅的趴在羊绒地毯上,看样子恐怕呛了一口绵羊毛,高贵的穿金丝福裙惨不忍睹,不知哪个恶小孩还在上面擦了青黄的鼻涕……貌似真的很好笑…… 一瞬间正了正脸色,小主子可以当笑话看那是因为他是大汗的宝贝儿子,就算是将天轰下来大汗也只会拍手笑着说轰的好,可他哈达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可没个尊卑没个轻重的将大汗的女人当笑话?不假思索的,他再次将炮仗对向了根木儿,以此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以给予那个女人,深的讲给大汗的面子留些余地。 “根木儿!你他奶奶的给老子滚过来!”掳着袖子哈达作势去逮,可根木儿猴精的很,将靠着大村好乘凉这一方针进行到底,让哈达投鼠忌器,怒发冲冠却又奈何不得。 其他孩童看着哈达脸上肌肉颤抖的凶悍样,无不对根木儿予以怜悯的眼神,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别看根木儿现在得意的得瑟,今晚恐怕就要被他凶悍的老爹揍歪鼻梁。有个武将出身的老爹就是这点不好,虽威风,但稍一个不慎,就被一个猛拳揍飞上了天。 “父王!”元宝惊喜的喊出声,跳下小椅子,趔趄了下,摇着藕般两臂雏鸟归巢般朝着来人奔去。 众捣蛋鬼一惊,抬头一瞧,那缓步踏来的可不是他们天神般的大汗! “慢点!”惊心动魄的看着奔来的小人,疾步走近一把捞起,在怀里抱紧了,不轻不重的拍拍他的小屁股,故意扳起了脸:“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那么高的椅子你不会慢慢下,要磕着怎么办?嗯?” 当着小朋友的面被打屁股,元宝不好意思的在他爹怀里扭扭,不满的咕哝两句后就老老实实的呆着装乖宝宝。 细长的眼尾不经意的将帐内的情形再次扫了遍,目光在轻啜的王雨旋身上稍顿些许,移开,挥挥手:“都散了,课业从今日起就停了吧,什么时候开课本汗在另行通知。”托着元宝胖嘟嘟的小身子坐在他雄健的臂上,微微一叹,抬手抚上元宝的桃型小脑袋。 元宝悄悄勾起了粉嫩的唇,自以为隐蔽的对着一干淘气鬼挤眉弄眼,狡猾的混球样真是与某人如出一撤,看在司寇殇的眼中有刹那的失神。 根木儿被哈达提出了帐篷,那群没有义气的小崽子们幸灾乐祸的紧跟其后看笑话去了,热闹的帐篷一下子静了下来,唯剩下女人哀怨的抽泣声,搅着手指事不关己的孩童,还有一个抱着孩子不知作何感想的男人。 司寇殇长久的沉默让本来就狼狈不已的王雨旋更加难堪,羞愤之余更加委屈心酸,想想这么多年的独守空房,想想这么多年在子邺皇子府所受几个皇子的刁难逼问,再想想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想想这不知好歹的野种接二连三的捉弄,还有这个男人对她的不闻不问,不理不蜘…王雨旋顿觉满腹心酸无人知,心底的缺口越敞越大,无边的空虚与寂寞仿佛溃堤的洪水,奔泻而出无可阻挡,化作了苦涩的泪湿了面也淌凉了心。 “雨旋,你又何苦?”终究是有年少的情分在,虽曾经执手走过的一段不能称之为爱情,那记忆里存留的那淡淡的温暖毕竟是两人共有的回忆,现今见他的结发妻子被他的小儿子整的如斯狼狈,如斯绝望的痛哭,他的心里也不由泛起了丝浅浅的愧疚。 猛地抬起头,扬着泪痕纵横交错的脸,王雨旋红着眼眶紧盯着司寇殇,悲伤凄然的情绪在她孱弱的身上浮现:“君问妾何苦,妾唯含泪无语凝咽,试问君知否,知否……知否妾的苦,妾的伤,妾的情川凤冠霞帔,鸳鸯盖头,忆当初十里红妆,铺天盖地的喜庆中与君执手相携,痴心以为会如戏里说的般会白头偕老,却不知红颜未老恩先断……曾经的情意君还剩几分? 泪眼朦胧的缓缓伸出纤长柔美的手,眼神不加掩饰的痴迷望着那张让她失掉自我的妖媚俊颜,颤抖的声音哀绝的求恳:“殿下,旋儿没你会死的,求你别抛弃旋儿……” 面对这样痴情而绝望的王雨旋,司寇殇有片刻的语噎,交错的光线打落在那怀着渴望小心翼翼发出邀请的柔美手背上,仿佛刺痛了他的眼,迷离中仿佛回到了母妃尚在世时,那时的他多么快乐,多么无忧无虑,那时的他们手拉着手,玩耍在满塘荷叶的池塘边上,你一言我一句的讲述着各自的快乐 “咦,娘她又给元宝寄东西了?大大大上次娘给我寄来了一坛京酱肉丝,娘信里说是她亲手做的,给元宝闲暇时当零嘴解个馋,只可惜元宝人小言微,只尝了一小口就被父王以不正当借口连坛子带肉给抢跑了……额,大大上次好像娘给元宝寄来了水枪,却被父王玩坏了……大上次娘寄来了亲手缝制的小叮当抱枕,明明是娘送给元宝当玩具的,讨厌的父王偏偏每夜抱着入睡让元宝抢不着……上次呢,额,好像……”说得正起劲的元宝脑袋倏地划过一道清明,暗道一声糟糕,当机立断的闭嘴。 本来被说得尴尬的司寇殇听了元宝最后一句,一愣,细长的魅眼一眯,手臂拖着元宝的小屁股将他托高,慈爱眼神仿佛未见元宝那躲闪的心虚,循循善诱:“原来还有上次啊——元宝,乖啊,快告诉父王,上次你娘给你寄来什么?” 元宝无辜的看着他:“父王,娘很小气的,只寄来三次而已,哪里还多出一次?是元宝记错了。哦,若加上这回的话刚好四次。” 司寇殇不为他所骗,抚上了他的小脑袋继续诱导:“元宝乖啊,说谎不是男子汉,你告诉父王,父王明天去给你打头小金虎给你!好不好,嗯?” 元宝依旧睁眼说瞎话:“天地可鉴,元宝已经实话实说了,父王你要打消威逼利诱的念头。” 司寇殇明显不信:“算了,你不说也不打紧,但你总得让父王知道是什么时候寄来的?还有是谁交给你的?” 元宝摇头,他又不傻,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就变相承认了他手里有第四个包裹的事实。好不容易能保留个娘亲给他的东西,他不想再次落入他父王囊中。 “元宝,你知不知道,东西直接越过父王的手直接交到你的手里,这事已经不是私人的问题而是整个部落的大隐患!父王怕这人此举别有居心,所以元宝为了咱整个部落的安全着想,你不得隐瞒,知道吗?元宝,你现在是部落的半个主子,你有贵任保护部落子民的安全,你想没想过要是因你的一时疏忽而陷整个部落于危难中,那情形,你忍心?元宝很聪明,听得懂父王的话,对不对?”何其语重心长。 元宝虽有小聪明可到底是小孩子,被司寇殇绕来绕去就绕进了他的道道里,望着他父王严肃的面孔,心虚的元宝开始觉得自个做错了,懦懦:“父王,那个人应该是以为元宝会告诉父王的,所以就没通告父王……” 一句话,得,全交代了,虽说得隐晦,但司寇殇明了,恐怕是东西被送来时他恰好有事没在,元宝私自扣下来被哄骗侍卫说他这个父王已经知晓,小主子的话属下哪会质疑,所以哪里还会吃力不讨好再来向他通告一回?这精到骨子里的小家伙,果真有乃父之风! 习惯性抚上那机灵的脑袋瓜,骄傲与欣慰的同时心里同时也不由的抽痛,原因无他,只是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那个抛夫弃子,高调追求所谓爱的女人现在得偿所愿了吧,是不是此刻正与那个老男人花钱月前,你依我侬互诉衷肠好不快活? 不能想!他闭上眼急促的喘了几口恶气,一想到那个场景他胸口冒出的酸汁就一发不可收拾,酸的他浑身都痛,更酸的他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紧紧搂着元宝他自我安慰,好歹他有元宝,比起那个可怜的莫子谦,他还算幸运的哩……就算有什么想法,有些事需徐徐图之”” “父王,我们回去好不好,元宝肚子饿扁了……” 回过神来,瞬间收了脸上的戾气,眼角含笑椽着元宝的脑袋:“好,回去让厨子做桌好菜,喂饱我的元宝。走喽,父王带元宝回去喽——” 看到把她直接忽略掉的两父子欢天喜地的走出帐篷,王雨旋直感到一阵无力,那是一种无论如何都挤不进他们生活的无力。他们一家三口,纵使那个女人远离了他们,可只要一谈到那个女人的话题,他们之间环绕的那种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与温馨让人眼红,也让人望而却步…… 难道她王雨旋这辈子注定要徘徊他的生命之外吗? 死狠的锤着地毯她悲痛哀鸣,何其不甘啊! 司寇殇真的不是故意忽略王雨旋给她难堪,他真的是忘了,忘记了帐篷里还余留个女人……直到和元宝心满意足的吃饱了饭,方想起了这茬,这才派人急急去前看,顺道梢带自己委婉的歉意。 翌日王雨旋就离开了,纵然子邺现在并不安稳,但那里毕竟还有挂念她的老父,比起在这里搁着难堪,她宁愿孤零零的守着他们曾经的三皇子府……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八章 谁是谁的债 自那日被家法词候了一顿起,爷和铁面无情的七叔彻底进入了冷战期。 不掺水分的二十鞭子,结结实实抽的爷神魂颠倒,直把刑堂当天堂。 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回来,当着众族人的面,爷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火大的挠墙。 即便要教训暗地里小惩大诫就罢了,何必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的爷半死不活,爷悲惨的模样被人收进眼底,这叫爷以后还怎么在族里混? 心里憋着股暗火,养伤期间索性就将前来探望的一干人等全部拒于门外,笑话,爷被行刑的时候这些个白眼狼连个屁都不敢放,等爷凄惨完了,再马不停蹄的来做事后诸葛,谁稀罕! 爷这一恼将整个申府都恼了去,见人眼朝天,说话鼻孔哼,下人遇见退避三舍,族人见了抹鼻讪笑。好长时间,申府上下都是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度过,而火气未消的爷兀自沉浸在那家法的羞恼中,因此也就将子熏的事情抛到脑后,等终于想到子熏去向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滑过了一个多月。 “七叔!子熏呢?去哪了?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是不是偷偷去萨达尔了?是不是你让他去夺元宝?七叔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骨子里透出的寒意一阵强过一阵,想到那张妖魅容颜变得魔鬼般骇怖扭曲,想到那骨子里流淌着毒汁的人不顾一切的报复手段,脑袋眩晕欲死!箭般冲到七叔面前,一把扯开他手里的账本,失控的冲他大吼:“子熏去不得!马上下令让子熏速回!快啊!”元宝是那个男人最后的底线,就如凶龙的逆鳞,一旦碰触万劫不复!那个男人绝对会踏平整个临江!! 可饶是爷心焦如焚,七叔却浑然未闻的往现台里慢慢倒着黄酒,慢慢磨墨,半垂的眸子专注的盯着随着酒液氤氲开来的墨汁,仿佛现台里那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的涟漪比爷的提议更有建设性。 急至怒的爷挥向现台,爷这边火烧眉毛了,他那方却老僧入定,这当口难道还在跟爷闹冷战不成? 四两拨千斤的挡开爷挥来的攻势,似压根就没爷这个人般,眼皮连撩都未撩一下,抽起案上的一张生宣平摊开来,神态自若的自笔筒里拿起一支东山狼毫,饱蘸浓墨,手腕微转,浓如黑夜的墨汁静静在生宣游走开来,字迹沉稳,深沉,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黑色漩涡。 “七叔!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此事说小了是申家的生死存亡,说大了那可是攸关临江百姓的千千万万性命啊!七叔,算我恳求你,先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别去惹那个姓司寇的,元宝的事宜晚不宜早,此事我自有分寸,至于子熏他……” “我很忙。” “啊?”这和爷说的问题沾边吗? “听不懂吗?七叔很忙。”风淡云轻的说着,笔下未停丝毫,全神贯注在笔端的字迹上,时而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心,好似思索着所写内容的可行性。 听到这看到这爷再不懂就是二百五了,言外之意,他很忙,没空听爷废话,爷该滚蛋了! 爷怒了,这个冥顽不灵的臭和尚! 一脚揣歪了端庄的书案,爷愤怒而去,留下身后的七叔拧着眉头瞅着生宣上长长的黑杠…… 怒归怒,可事情刻不容缓,要趁早解决,晚一步只怕会造成不可预见的后果。 七叔这边不知是遭了什么魔,吃了秤驼铁了心的跟爷过不去,他这方行不通,那剩下的唯一可行出路就只有老申头那里。 脑海里酝酿了下说辞,就马不停蹄的往主苑奔去,路上驻足问好的族人们也来不及搭理,错开他们,火急火燎的一溜烟的拔足狂奔,由着他们背地里小声议论着揣测着究竟出了何事…… 本来想着凭着七寸不烂之舌,在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夸大其词,再辅之以当今天下的四分形势痛陈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企图成功说服老申头的信心,在见到老申头那刹几乎被打击的零落成灰—— 宽敞的主屋里,墙面挂的,桌上放的,地面堆的,箱子里存的,柜台按的……小孩子各式各样的衣物!鞋袜!帽子!手套!甚至还有奢侈的以金银翡翠玛瑙打造的简直不可计数的小铠甲!小兵器!专门以孩子身量打造的桌椅!木柜!床榻!金丝编的小鸟笼!小金雀!小黄鹂!银丝编织的小水壶!小桌子!小木凳!小碗筷!栩栩如生的木偶人!以假乱真的虫鱼鸟兽花草村木,做工的人手艺超绝,铺展开来,再辅之以金阳璀璨云彩柔和的背景布幕,谁又能说这不是座缩小版的原始森林?h,金光灿灿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若不是头脑有半分清醒,真让人误以为进了儿童百货市场!屋里的接纳量将近饱和,可外头来送货的下人们却源源不断!屋里头抚着儿童用具的老申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慈祥,憧憬着儿孙绕膝的场景,褶皱的老脸上写尽了四字——老怀安慰! 见了这一幕,胸口就如被人锤了下般又痛又涩的不是个滋味,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能圄个什么?不就是个儿孙绕膝,几代同堂热热闹闹?老来得女,耄耋之年才得以得一外孙,却流落在外,连面尚未见着不说,更甭提外孙能赖在他怀里,甜甜糯糯的喊声姥爷…只是想要体验含饴弄孙的温馨,也有错吗?爷又凭什么去残忍的阻挠老人家微小的这么点愿望? 可是不阻挠又能如何?难道任其发展,看着子熏他触龙的逆鳞,然后怒龙反咬过来,凶猛的怒火发泄在好不容易得来平和的临江,陷临江于不可预知的水深火热之中? 不是爷的忧国忧民之心多么强烈,而是爷不忍心七叔好不容易挣来的一片乐土付诸东流。更何况,倘若申家因私事而置临江百姓于不顾,那日后谁还会过来依附如此视人命视江山为儿戏的申家?申家,只怕也会如过衙老鼠,不得安生! 苦笑了下,恐怕这些话即便爷不说,以老申头和七叔这样精明的人物想必心里也明白,可明知不可为却为之,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申家人的一意孤行万古传承,这样时不时的来上一次不计后果的顽固的家族,至今为止尚能在历史上留下一滴浓墨,不知是不是上苍的厚爱。 较之他们,看来爷还算半个清醒人。 就算只有这半分清醒,爷也断不能任由申家滑向不可预知的危险境地! 掉头迅速离开,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打动 奸臣当道全集第6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7部分阅读 看,打动七叔和老申头这两块难啃的骨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剩下族里能说得上话的就属申其志他们。较之老申头他们,申其志怕考虑较多的就是利弊两方,让他们理解爷的做法容易,但要他们背叛老申头的意志……唉,恐怕难! 事实果真不出所料,听完爷陈述完利弊,申其志四人若有所思,脸上表情也是变幻莫测,可正待爷对他们有所期待之时,四人皆叹口气,凝重的表情化作了爱莫能助。 “此事的严重性我们不是没担忧过,可是…可是少主你应该记得,申家祖训,族长的命令不得违背……恕我们爱莫能助。” “可是申家祖元,的第一条有言,申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这……少主别为难我们,暗地里使绊子阻碍族长的计划这可是族中重罪,是罪不可赦的……少主也明白家法的不留情,您是少主,而且还仅仅是隐瞒之过就二十鞭子加身,可想而知若我们犯下这么大的事,一旦东窗事发,只怕即便我们不被打死也会半残的!少主,不是我们怕死,而是希望能死得其所,在为申家开疆扩土上马草裹尸这叫光荣,可若是藐视族规被家法鞭笞而亡,这叫耻辱!少主,这都是我们的心里话,望你能体谅…… ” 话都说到这份子上,爷还能说什么?难道要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去阻挠子熏的行动? 七叔弦上的箭已经发了,这一发收不回来不说恐怕还不好收拾,这发箭的威力几何爷无法估计,但爷知道,一场轩然大波近在眼前…… 一场人世间的浩劫正在悄然拉开了序幕,可草原上不知愁滋味的孩童们天真的嬉戏玩耍,欢乐的嬉笑声冲破天空徘徊不散的阴霾,给天地间带来别样的生机。 “元宝王子,你别!别啊!”马上的根木儿眼尖的瞅见不远处那个胳膊短腿儿短的小人,磨磨蹭蹭的靠近那正打着响喷的雪白小马驹,小手揪着小马驹的毛跃跃欲试的想要上马,他急的大吼,一把扔掉手里的长柄球槌,拍着马臀火烧屁股的冲着那个淘气的小人奔去! 这可了不得了!他可记得清楚,上次陪着元宝王子出来玩,只是不慎让元宝王子磕破了手心皮,回家后他就被他老爹按在长椅上揍得个屁股开花!这骑马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像元宝王子这么小的娃子,要是不慎从马上跌下……呸呸!他娘的不吉利!不过,只是打个比方,要元宝王子真有个什么事,靠他娘的,他根木儿绝对是头一个倒零蛋! “哎呀我的元宝王子,我们马球还没打完呢,你怎么能中途离场呢?你离开了,谁给我们记分啊!”一个利索的翻身下马,他赶忙托起正努力往马背上蹭的元宝,脑门是汗的劝说。 如他爹一样长长的眼线往上轻轻一挑,元宝不乐意了:“你们玩的过瘾,却让小爷干巴巴的在旁边看,凭什么!小爷不干!” “哎呀我的大王子,你可别这么说,当裁判才是威风的活,你看我们,各个累的跟个死马一样,恨不得就瘫在草地上装死,可威慑于你裁判的威严下,却不敢喊累更不敢喊停,咬着牙坚持着拿着那么沉的球槌就为了追那个破球,憋屈着呢!你瞧瞧,瞧瞧我,满头满身的臭汗,又湿又黏,难受的都想骂娘呢!再看看大王子你,浑身清清爽爽,精神抖擞,中原有句话来形容,叫什么来着….对!英姿勃发!还有威风凉凉!“苦大仇深的诉苦玩,凑近元宝耳边,他神神秘秘的说:“元宝王子,偷偷告诉你,因你当着裁判,我们这些人可都嫉妒着呢!” 元宝将信将疑:“真的吗?”当裁判很威风?令他们很嫉妒? “可不是!”根木儿拍着胸膛打包票:“我老爹说了,头领都是很威风的,让人羡慕又嫉妒!而头领又是什么呢?我老爹说了,所谓头领就是与众不同,有个中原词形容叫鹤立鸡群!而此刻大王子就是与众不同的鹤立鸡群!我们都累死累活的打马球,就大王子你清清爽爽威风八面的当裁判,所以大王子你就与我们区别开来,说明你就是头领啊!就像咱大汗一样,你想想咱大汗是不是也与咱常人不同?” 元宝托着脑袋思索片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别人骑得马都没有我父汗的狮子骢好看!” “这就不对了!你就跟咱大汗一样,是头领人物!” 元宝两眼一亮,亮晶晶的看着他:“我真的能和父汗一样吗?” 根木儿郑重的点头:“我根木儿对伟大的神发誓,元宝王子跟大汗一样。” “好吧!”元宝煞有其事的拔出小木剑,自作威风凛凛的扫过场地,点头:“既然作为头领,那我就要负起一个头领应尽的职责!根木儿!” “到!” “轮到你上场了,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根木儿握拳抵胸,郑重其事的一鞠躬:“绝不辜负大王子的期望!”说罢,雄赳赳气昂昂的上马,冲锋陷阵! 根木儿的重新加入令小伙伴们欢呼了声,战局重新拉开帷幕,孩子们的打闹声,欢笑声重新震荡在危机潜伏的草原…… 外出打了七日七夜夜仗的司寇殇心情格外畅快,那上蹿下跳总给他惹麻烦的幡儿布部落终于一举歼灭,虽然因部落里的一员小将叛乱而导致超出了预计的损失,但幡儿布这些年四处收敛的财务颇丰,足矣弥补因此一役而造成的伤亡损失,而且草原最大的麻烦幡儿布一除,自此以后广袤无边的呼尔其草原差不多就以他为雄主了!更何况…无意识的滑过尾指的蛇戒,微凉的触感一如他嘴角轻翘的阴翳弧度,他会让背叛者尝到至死难忘的刮皮嗜骨滋味! 左冥驱赶着通体血红的小马驹追赶上前方散漫趋马的大汗,见大汗侧头看他,忙躬了躬脊梁说出自己的观点:“大汗,依附于幡儿布的几个小部落闻风而逃,虽是些小部落现在看来的确是不足为惧,但却如跗骨之蛆,长久任之,只怕终究是块不容小觑的隐患。与其让这几只跗骨之蛆将来渗出他们的毒汁,何不乘胜追击…… 懒散的抬抬手阻断了左冥的话:“穷寇莫追。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罢了,本汗会怕?渗毒汁,呵,那本汗敞开衣襟等着他们,怕就怕这群没胆子的不敢来。”注意力转向左冥驱赶的通体血红的小马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得变暖,就着手里的长鞭,触了触小马驹不安转动的耳朵:“连千金难得的北方汗血宝马都能得到手,这度哈默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最起码给本汗的儿子留了个好玩具。”想到儿子,他归心似箭的心更加迫不及待了,简单吩咐将士看管好掳来的财物,率领亲兵三百,扬鞭快马,风驰电掣的冲着萨达尔部落的方向奔去…… 当野鸡啼过第二声,牛马栏里尚未完全清醒的牲畜发出朦胧的呓语,整个萨达尔在马蹄震动声中迎来了早归的大汗。 妖娆的绯袍如如面无往不胜的血色战旗自马上猎猎而下,风尘仆仆的司寇殇眉宇间虽含倦意却难得的柔和,挥散了亲兵,牵起小马驹的缰绳迫不及待的朝着熟悉的帐篷而去,他等不及要看见儿子惊喜的小脸。 “大汗撤匆匆赶来的哈达隐忧的眼神频频望向大汗的身后,在未见到所寻之人时脸色丕变,虎躯也开始微微瑟缩了起来,眼神不敢瞥向他们大汗,垂着脑袋欲言又止。 “有事以后再说。”焦急去邀儿子宠的司寇殇没有注意到他这一员大将的异样,拍拍小马驹不安分的脑袋,错开哈达大步流星而去。 对哈达相知甚深的左冥自然发现了老友的不对头。 直至大汗走远了,左冥方趋步凑近哈达,小声询问:“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事了?照理说你看守营帐不该……难道是小主子?!”为这一猜测左冥惊惧的浑身发冷!天大的祸事都有的商量,当然,前提是别关乎到他们的大汗的心头肉! 一把按住哈达的肩膀,左冥的声音开始发抖:“小主子他删出什么了?” 望着大汗离去的方向愣神的哈达这才仿佛归了魂,呆滞的将目光转向惊疑不定的左冥,忽的发狂掐上了左冥的脖子:“难道不是你?!你在搞鬼对不对!啊?是不是你!你再跟老子装糊涂!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你他老子的将小主子藏哪里了!!” 左冥狼狈倒退两步,手腕电闪般劈向哈达的两臂,逃出死亡威胁的他按着脖子粗喘了不已,见哈达红了眼的又要扑上来,不由得恼怒的嘶吼:“驴养的你发什么疯!” “你他娘才是驴养的!!”杀红了眼的哈达抽起阔刀就要冲着左冥劈来,吓得左冥忙飞身闪过,正要拔腿而逃之际,不远处的帐篷里突然传来一阵类似绝境中的因兽发出的嘶吼哀鸣声,悲声凄切,吼声哀绝!咆哮声中不掩分毫的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嗜骨杀意!闻者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嘶鸣传来之际左冥和哈达就脊背发凉,几乎控制不住的要夺路而逃!可随着一片血幕从天而降时,两人皆如被神魔钉住了两脚般寸毫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大片血红的液体从他们眼帘瀑布般哗啦而下,随之轰的声,那尚在挣扎中的物体哀哀叫了两声,重重摔在了他们面前,脑袋四分五裂,当场窒息!那是前一炷香时还尚耍着脾气的汗血小马驹! 汗血小马驹的惨死加剧了他们心底的恐惧! 久违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翻腾,在和平中度过了几个月的他们,怎么就忘了他们大汗可怖的性情,竦人的狠辣? 小马驹只是杀戮的第一步,天之之怒,伏尸百万!可谁又能预料,他们大汗此次这般毁天灭地的怒,究竟要多少人为此祭奠? “说!本汗的儿子呢!” 收敛了柔和的他就如被惹毛了的恶兽,尖锐的獠牙开始厮磨,锋利的爪子悄悄伸开,疯狂的眼神没有了人的理性,锐利的盯着可以作为泄愤的两只猎物,只要他想,下一秒就会狠狠扑向他们,撕开他们的血肉,捏碎他们的内脏! 强忍着内心惧意,哈达勉强将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个大概。 原来两日前元宝就不知所踪,与其一起玩耍的根木儿道当时正在离主帐不远处的草原上玩马球,元宝在边上当裁判,由于玩的尽兴没有注意到元宝什么时候离开。据其中一个孩童所讲,似乎见到元宝跟着一个将领走了,由于相隔较远,只模糊的瞧见这个将领与左冥有几分相像口到黄昏时分根木儿回来跟哈达提此事,哈达这才觉察出不妙,忙放下手里公务火急火燎的去主帐查询,知元宝未归,惊得差点失魂!怒吼着派出全班人马去找,后又细细盘查,竟查到有人看到左冥回来过,声称帮大汗拿要紧的东西,后背着异常大的包袱而出!而且此左冥声称,此次行动乃大汗秘密交代的,不得声张,这也就是哈达没有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原因。 听到这,左冥和司寇殇就差不多明白了,有人打着左冥的旗号,在他们出外打仗时趁虚而入!毕竟他们心里边都清楚,左冥在征战幡儿布途中,可是寸步不离司寇殇的身边!贼人不在头几日动手,偏偏选择在打了胜仗,戒备松懈的后几日一举擒拿,当真是j猾!狡诈!何其可恶!何其该死!老虎头上拔毛!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屠其城,屠其国,都难以平息他胸口之滔天愤懑! 是谁?究竟是谁,是哪方势力有这个能力,这个胆色,敢与他司寇殇叫板! 而且,村大招风的道理他很早就明白,防患于未然,所以自元宝一出现于他的视线,他就令人竭力封锁了消息!虽世上无透风的墙,但毫不夸大的讲,以他御下的能力,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泄露了他如此三令五申的重要秘密。 难道是…雨旋?记恨上元宝的捉弄,继而想给元宝个教训? 念头一起,他先摇头否定,他奉命保护兼监视那边的人没有传递来他们异动的消息,应该不会是她。 要不是…幡儿布?兵败不认命,搞小动作来牵制他,或是给予他重磅一击? 这个推测亦让他否定,别说幡儿布没有这个能力,就算真是他们干的,此刻也应该有所消息了,杳无音讥绝不是他们的作风。 不是雨旋,不是幡儿布,难道是大兴那边的? 不可否认,这个推测令他抓狂! 大兴那方总共就那么几方人,要是司徒那方的,倒也好说,无非就是害地罢了,若是那姓莫的……鼻孔喷出两股无法排解的不忿之气!听说那姓莫的不久前被抛弃了,若真是那姓莫的干的,毋庸置疑,定是要拿着元宝当威胁,胁迫那个女人进他家的门!这个想法真激的他恨不得立刻率领千万铁骑,踏平他莫府的大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思及至此,他的笑有些阴,最好别让他知晓这事与她有关,否则…… “来人,将莫顿带上来!”该死的同样有个莫字,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这个死不足惜的背叛者,早两日他就可以结束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若是早两日回来,他的元宝就不会被人趁机而入!这个愚蠢的背叛者,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作为回报,一向‘知恩目报,的他绝对会回报他一份厚重的大礼! 听到大汗的吩咐,哈达和左冥同时松了口气,这大汗有了出气筒,他们两个的小命暂时保住了半条,至于令半条能否保的老实,这就要看命了。 申府这边焦急如焚。 两个月过去了,据十日前的密报上讲,十三日前人就已经到手,按照车程,就算慢赶最多十日也就赶回来了,此刻却迟迟未归,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出了什么异常状况? 申府上下谁也不敢往那不测的方向上想,逼迫着自己往乐观的方面上靠,就怕上天那日开玩笑应验了脑海中的糟糕猜测。日复一日,时间残忍的在申府上下期待的煎熬无情滑过,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子熏一行人依旧音信全无,连申府里最不信佛的申其志都开始斋戒拜佛了,可派出的人带回的消息失望的让人想哭。 申府低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一个半月,最先忍不住是爷。 “天儿,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我儿子丢了,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儿子没了,怎么还能奢望当母亲的冷静?元宝,娘可怜的宝宝,你在惩罚娘当初抛弃你吗?你在哭!你在哭是不是?“元宝!元宝在哭,在叫我!七叔你听,元宝在喊,娘,来救宝宝!”失魂丧魄的喃喃着,忽然抬头猛力拨开七叔环住的臂膀,手指狠狠缠着骏马的缰绳。元宝在等着爷救,不行,爷不能坐以待毙! 拦腰将爷抱住,七叔安哄:“天儿别这样,你现在的不冷静除了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起不了半丝作用!元宝他吉人自会有天相……”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犀利的言辞想也没想的冲身后的人而去,待吼完方知说出的话是多么的伤人,但说出的话如破出的水,想收也断然收不回来,即便自知此话对他人来讲是多大的伤害。 仿佛被震伤在当场,久久无法从这句话中回神。扣在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缩,淡漠的眼神被沉痛渐渐取代。 令爷感到刺痛的眼神紧紧将爷锁住,用力拥着爷,不可置信的一字一句道:“天儿,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是不是?” 眼泪当下就流了下来,元宝可能遭遇不测的恐惧这么久压的爷将近崩溃,这一刻,爷需要发泄,所有的压抑,忐忑,害怕,惶然……在达到极点的那刹,恰于此刻被点燃了导火线,忍无可忍的全盘爆发! “对,我是说出了心里话!即便伤了你的心,我还是要说!一切的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子熏就不会去偷元宝!要不是你,子熏和元宝就不会杳无音讯!要不是你,我的元宝还在草原快快乐乐的过着他的生活!是你,都怪你!我恳求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们,你为何就不听!为何要一意孤行!这下好了,你满意了吗,元宝没了,没啦!我的儿子丢了,或许落在了仇家手里,或许……掩着嘴泣不成声:“或许压根就死——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 想象着元宝成为冷冰冰的尸休的惨状,人彻底崩溃,甩了缰绳抓扯着一 动不动的七叔又捶又打,发疯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无理取闹的泼妇。 “够了!申傲天!你七叔不是你撤泼的对象!“一族中最具权威的人终于看不过去,沉重的拐棍敲上了旁边的石柱。老眼微撩,不含情绪的看了眼一旁及近木然的申墨竹,被抓破的脖子和被抓扯的狼籍的白衫让他看得微蹙了眉,重重一叹气:“老虫,你是一家族长,怎能由着这只泼猴抓你的脸面!好了,这小畜生恐怕是疯了,胡言乱语,你不用理会,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 老申头的话虽然含了安慰他的意思,但他压根就如没听到般,没有丝毫的反应,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番通篇指责他的言论,回荡着怀里这张泪流满面用看仇人目光瞪着他的容颜,心里的苦涩早已泛滥成灾,心底最深处自以为掩藏很好的怨怒几乎在刹那间以不可控制的趋势迅速崛起!这么多年的纠纠缠缠,这么多年的无怨无悔,这么多年的矢志不渝,这多年的全心付出,这么多年的刻骨相思,这么多年的拼死压抑,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这么多年的……这么多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叔叔爱上亲侄女,这种为人不齿的禁忌之恋,谁能明白其中不为人知的辛酸?想让她知晓,却又怕她知晓,想放开感情疼她,却又在面对时狠着心冷面相对,期望她长大却惧怕她长大,因为她的长大意味着他的离别……矛盾的情感何尝不是如把钝掉的刀,时不时的将他残忍的折磨?想爱又不能爱,这么多年来别人只会指责他的不是,可谁又能理解他苦的发疼的心?看着她由女孩变成女人,看着她偎依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泣,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怀孕生子,他想嫉妒,却又不敢嫉妒,只因他没立场!可悲的没立场! 世上最酸不是吃醋,而是压根就没资格吃醋。 曾经的他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这场暧昧的悲剧,可如今的他,自以为是苦尽甘来,却悲哀的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尽管他想极力否认,可从那双不掩暇垢的瞳眸里,他清楚的明白,留在她心底最深的人已经易主……多么悲哀的发现,虽然从带回她的这些日起,他就隐约觉察,可待这一刻真正降临,真正打碎他心中的唯一幻想时,他却真的难以接受,难以接受! 一辈子都是她在任性,可不可以,让他也任性一次? 当一向清风朗月总是一昏不食人间烟火谦谦君子样的他,微微扭曲着儒雅俊美面容,赤红着双目打横抱着人跨马往府外横冲直撞时,所有人都有种下巴着地的错觉,怔忡的望着马匹消失的方向,全都忘记了去追上去。待想起之时,消失的方向就只剩下剧烈摇晃的木门,和那已经被踏平了的门槛… “放开我!放开!七叔你发疯了!不要——!” 城郊西南山区一个不算大的院落里,一匹骏马无声的啃着葱翠的竹叶,女声哭泣的尖叫声隐约在这片翠竹环绕的院落中响起,顺着声音发源处延伸至院落最隐蔽处的一所厢房,厢房两扇朴实的大门紧闭,从里面不时发出瓷器碎裂声,桌椅翻倒声,以及女子的哭泣尖叫责骂声,隐约,似乎伴随着布帛的撕裂声……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压在身上的这如豺狼般凶狠掠夺的人,就是爷那风淡云轻,谦谦有礼,连笑都是轻牵唇角,儒雅淡泊堪比仙人的七叔! 他疯了—— 这是他修长劲节的手无情撕裂爷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时,脑海里猝然爆出的一句话。 疯了,他真的疯了! 当他噙着令人发冷的笑压下半退衣裳的身躯时,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尖叫终于破体而出! 连踢带打,只恨不多生出手脚来抑制他的暴行! 力量的悬殊早已决定了这场斗争的胜败。 当双手被他冷酷的单手搏住擎在头顶,当娇小的身体被他无情的压在精悍的腰下,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冰火交加欲望交织的眸子,竟委屈不止,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七叔,放了我!我是天儿啊——” “天儿?”微微上挑的尾音轻佻而讥嘲,那样冷嘲热潮模样的他与以往大相径庭。单手抚摸着爷湿漉漉的面颊,他笑着摇摇头:“你错了,你不是我的天儿,你忘了,我的天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怀里,是我看着她断气的,你怎么能说是我的天儿呢?” “七叔!”惊骇的大叫。他这是什么意思? 伸出一根手指在爷的唇瓣上刮了刮,他的眸色渐渐变得危险的深沉:“记住,我不是你的七叔,因为你不是申傲天,你姓沈!”俯下身,一连串的吻轻啄在爷脸颊,逐渐的由浅及深,滚烫的吻愈来愈重。 “放开……放开!你会后悔的!你怎么跟我爹交代,我爹会……唔……放开……!”四唇相对不是真正意义的吻,他的吻是啃,是咬,是撕扯! “你敢威胁我?连大哥都不敢做的事,你敢?你以为你在申府呼风唤雨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大哥给的?你错了,是我,我申墨竹给你的!申府是我的天下,由我来主宰,申墨竹三个字就代表着整个申府乃至整个临江的天。说句难听点的话,若我宠你,可以将你宠上天边,可若我不想再宠你,就能将你踏进泥土。不要不服,谁叫你错过了三年?三年足矣改变一切。”着迷的啃噬着唇下两片娇嫩的唇瓣,滑嫩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吞吃入腹!沉浸在情欲中的他仿佛丝毫未察他的一番话对身下人的冲击是如何的巨大。 感觉就像被雷劈中,恍惚中又觉得自己在做梦,这种话真的是出自七叔口中,是真的? 干净修长的手沿着脖颈顺着玲珑的身休曲线缓缓的往下探着,手下滑腻如酥的触感再次令他抽气般的叹息。望着身下人呆呆的样子,似怜惜般俯身亲吻那双茫然的眸子,沾染了情欲的声音喑哑:“男人嘛,有岂会只有一面?以前不想你看到我这一面是怕吓着你,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错了,一味的迁就你,一味的做谦谦君子那我永远也得不到你。以前顾及到你是我小侄女,既然得不到你,当然要让你心里永远保留着美好的我,可现在,我们既然没有血缘牵连,我还顾及什么?当了这么多年和尚,也到了该开荤的时候了……”呢喃般的说完,他的眸光倏地一暗,手已经沿着身体曲线滑向了修长的两腿之间…… 看着他厮磨般的抵开双腿,以跪坐的姿势强势挤在爷两腿之间,脑袋轰的炸开,白花花的天地里,茫然间有种世界坍塌的错觉。 “七叔,你在干嘛?” “我的宝贝,别怕,我在爱你。” 温柔的话语夹杂着爱恰的情愫,一层层脱掉了身上衣物的动作仍旧是行云流水的优雅高贵,安抚的冲爷笑笑,他按着爷的肩,精健的身休以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缓缓压下…… “七叔,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想你道歉,我不敢了,我保证,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七叔,是天儿伤你的心了吗?天儿不是有意的,天儿知错了,这次是真的…… 七叔,天儿若有错,那你就打我,这次打四十鞭,我不会哭的,不骗你 七叔,原来换个身休你就不认我了,早知我就不回来了…… 七叔,你一向很宠天儿的,为什么这一次不能让让我…… 七叔,印象中的你不是这样的,天儿怕了…… 七叔,你怎能这样对待天儿… 七叔,天儿后悔了…… 七叔……” 当申家的人顺着马蹄留下的痕迹寻到郊外的院落时,所有人都尴尬的止步当前。谁也不是纯真懵懂的无知少年,屋里那一声声床榻的吱嘎晃动声,那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呜咽,那一声声不知餍足的粗喘,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呐……”申穹哲惊呼出声,被申其志眼明手快的掩了住。 申陌予在不知所措中也感到不可置信,惊疑不定的看向他们大哥,手指木门处:“这……”族长和少主在里面?是吗?不是他在做梦吧? 申其志肯定的目光否决了他做梦的可能。 申陌予捂住了想要发出惊呼的嘴,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乱……”申志宇的下一个字被申其志恐吓性的眼神逼了回去。 “大哥,那接下来怎么办?要如实禀告——”指指头顶,申陌予的意思不言而喻。 申其志垂眸略一沉吟,压低声线:“不可,此事关乎族长和少主人声誉,不可莽撞。回去告诫今日来的人切莫多嘴乱说,违者一律处死!你们三人也须牢记,今日之事,你们没看见亦没听到,适当的眼盲耳聋是明哲保身的前提。” 听着他们大哥的谆谆教导,三人皆是一脸沉重的点头。 “那大哥,我们是先回去,还是”心继续留在这里听墙角?申穹哲一脸尴尬。 干咳两声,申其志撇过脸:“我们去外面。”回去是万万不可的,要是老族长问起来,他们岂不是要陷入两难境地?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呆在此处,待族长事,事完,探探族长的口气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听着屋内泣不成声的女音,他有丝愧疚有丝黯然,什么时候起,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申其志也开始势力了起来?是命运吧,命运将他生在了世家申府,命运将他推向了权利的巅峰,让他不得不势力,不得不循现蹈矩识时务,不得不拼命保住他高高的位子。站得高,往往意味着失去的多,更往往意味着倘若掉落下来,下场一定更惨!前面的几位长老不就是很好的例子?权位者的一个决定,他们不是连带着不听话的儿子都跟着下了地狱? 靠着围墙他放远目光看向空旷的天边,极力忽略耳边缭绕时有时无的呻吟声。莫要怪他,他只不过是遵从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三十九章 告密 敛尽薄纱胭脂红,晚霞去,夜幕起。 啁啾燕雀相携归巢,耳鬓厮磨,不知愁。 目光放远天际,一轮残月幽幽升起,流泻的半透明白光像从月宫倾洒下来的天幕,朦朦胧胧中仿佛将世界分害成了不可逾越的两方。申其志眼神幽远而恍惚,思绪飘得很远,始终保持着侍墙体的姿势不变,神情茫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申其志的云游天外相反,申志宇三人此刻可谓是心焦如焚!眼瞅着数个时辰已过,夜色已经避不可免的拉开帷幕,府邸里的老族长还在翘首以盼着,可听屋里的动静却丝毫没有接近尾声的迹象!这不是纯粹要急死他们!几次想敲门给予族长‘善意’的提醒,可最后都在指节碰上门面的那刹闪电般缩了回来。对于他们的族长,他们终究还是存在着源于骨子里的畏惧,贸然打断人家的好事,纵然出发点不错,可后果却不可估计。可若此刻回去……那就避不可免的向老族长如实禀告…… 想到此,三人皆寒颤加身,可以想象到老族长暴跳如雷的模样,更可以预料到作为被殃及的池鱼即将到来的惨烈!无奈的看着彼此,皆有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无力感…… 一直到启明星崭露头角,屋内那令人难耐的声音方逐渐归于沉寂。 申其志收回及近僵直的目光,申志宇三人皆长长松了口气,四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转向紧闭的两扇大门。 当透着石青色暗光的大门在初晓前的极致昏暗中缓缓开启那刹,削薄如风仿佛中夹杂着除酶后颓废的身形冷肃出现在他们眼前。春宵几刻,非但没有给予这个男人激|情缠绵后的畅快淋漓,反而给那双孤高傲世的眸子增添了几些让人难解的消沉。 “其志,你代我去暗部走上一遭,传达我的意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三日后我得知道那边的消息。”丢给申其志一个黑色木牌,他眉眼未抬的淡淡说道,不轻不重的语调带着激|情后的喑哑。 掌心里木牌那繁复的纹路顿时令申其志大惊失色! 足矣调动整个谍报机构的总令牌,让他执此令牌去暗部,族长的意思是不是要三十二个情报点全部启动?他没有领会错吧?族长他是这个意图吧? 握着令牌的手不自主的轻颤,申其志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自已,由于三年前的那生死一役,上百个谍报机构几乎一夕覆没,没了信息渠道的申家可堪是在油里打滚在火中煎熬,如没头苍蝇般处处碰壁,好长时间都如惊惶若过衙老鼠,处处小心,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几年的摸索几年的忍辱负重,还有几年的浴血沙场死里逃生,好不容易申家打出了一片天地,千辛万苦又重新组织起来了这在乱世中被誉为保命符的情报网,难道冒着全线暴露的危险,冒着可能全军覆没的危机,只为了区区一人? 申家昔日东躲西藏的狼狈状历历在目,申其志不由握紧手里令牌,抿紧唇迟迟不语。 申其志的异样终于引起了申墨竹的注意,有些不耐的掭捏额角:“还不快去?” 申其志猛然抬头:“族长,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知“心 “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屋里的那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她的宝贝儿子一失踪,在她眼里我由她的七叔立马就成了罪魈祸首,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下意识猝然怒吼的申墨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不合时宜,样的哀怨放佛是受了女人气的男人,委屈中带着些赌气,别说申其志他们尴尬,就连他自己也自觉赧然,面色微红。 手抵唇撇过脸,他微怒:“还不快去!” 申其志几不可查的叹口气退出,低头看看掌心里被令牌印出的纹路,无奈的摇摇头。情令智昏呐!无论多么精干多么英明的男人,一旦遇到了情之一字,恐怕也与傻子一无二致了…… 司徒俊浩好奇的提着小小人的后领,研究着小小人张牙舞爪的可笑样,狐疑的询问一旁看的饶有兴味的王凌:“我说王凌,难道这就是父王花大代价弄来的大人物?你难道不觉得好笑吗?”小娃子和大人物划等号?而且还是这么个顽劣不堪的小鬼,难以理解!难以置信! 王凌椽椽小小人可爱的桃子发型脑袋,笑看着小小人瞪着眼喊打喊杀却被司徒俊浩桎梏住而不得的恼怒样,又是一阵愉悦的大笑。 “殿下你还别怀疑,这小东西真的是皇上请来的贵宾呢!如若不然,何以得那鼎鼎有名的申家护卫亲自护送?” 司徒俊浩想想也是:“的确,那子熏是何等人物,能得他一路相护的人又岂会是俗辈?这小鬼,恐怕真的是有些来历呢!喂,你这讨人厌的小鬼,你是哪家的孩子?”提过小小人的后领板正与他对视,瞧着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凤眼,司徒俊浩倒生出几分亲切来。 那小小人不是别人,恰是那失踪了数月的元宝。 先是在草原好端端的让‘左冥,不知发了什么风的给弄晕了,带离了萨达尔,然后他惊吓的看着‘左冥,变成了令一张脸,其自称是他娘的贴身护卫子熏,再然后子熏和他莫名其妙的被数百个全身上下一身黑的人围堵,寡不敌众双双被擒,迷晕后再次醒来就来到金碧辉煌的宫殿,遇见了那个据说是皇帝,那个如鹰阜般盯着他看,而且眸色复杂万千的男人,最后他被悲惨的交给了这个皇帝的儿子看管,开始了他元宝的受虐旅程。 眯眼盯着面前这张俊俏的脸蛋,元宝哀怨了,几日来这个总叫他小鬼的死小孩为什么这么幼稚,变着法子的要逗他生气。一见他怒,这死小孩就咯咯直乐,仿佛能惹他生气就是他最得意的杰作!这种人,不可理喻啊! 见元宝盯着他的眼神愈发的诡异,司徒俊浩心里直发毛:“喂,臭小鬼,你看本殿下干嘛?你还看!小心本殿下将你拉出去打板子!” 元宝凉凉的瞥他最后一眼,别过脸,面上冷冷:“死小孩。” 司徒俊浩被这华丽的三字劈愣了,正在挠手背的王凌不幸的被口水呛着了。 半天没咀嚼过味来的司徒俊浩转向王凌,试探性问:“他是在说本殿下吗?” 王凌看看房顶看看地看看鸟儿看看虫儿,就是不看司徒俊浩。 司徒俊浩霍然将眼睛瞪成铃铛,龇着牙拎着元宝提起放下,再提起放下,扯着嗓子嚎:“你丫的说谁呢!” 被摇晃的快吐的元宝挣扎着:“死小孩!你敢这么对小爷!你完蛋了你……” 死小孩三个大字再次令司徒俊浩风中凌乱! 拎着元宝开始了空中转圈历程:“嘴硬的臭小鬼!本殿下今日要给你点厉害尝尝!” “啊——别转了——”快晕死了他了! “你说一百声‘我是臭小鬼我错了”本殿下就放了你如何?” “你是死小孩你有病!” “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 “你是死小骸你有病!这可是你让小爷说的啊——” 司徒俊浩几欲癫狂。 王凌拍着桌子前俯后仰,有趣啊,一小鬼,一小孩,别开生面的一场战役,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呐!死小孩?哈哈!这若是让人知道了大兴俊朗非几的太子爷被别上了这么个称号,岂不是让众人跌坏了眼眶? 寝宫中,司徒绝身披明黄中衣仵靠在床柱上,浑身肌肉始终紧硼着未曾放松,面色肃然中带着余留未去的震惊,迟迟未曾消化得了那个女人带来的震撼信息…… 几个时辰前。 “申大小姐,人已经依言掳来,现在你可以讲了,你口中所谓的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究竟是什么?牵制三方的神秘武器又是何物?”一月前,这女人突来找上他,说什么互利双赢。虽不知究竟是何故让她不惜背叛申家投靠敌方,更不知要他掳来这么个小不点究竟对他有何用处,但她口中所讲的神秘武器四字极大的将他诱感口别人或许不知,但子熏却告知他,那举世震惊的神器却是源自这个女人之手。而且,据他估计或许那小不点还真有点用处也说不定,必定护送那小不点的可是申家有名的护卫。 听了他的话,女人的精致的脸蛋猝然扭曲,叱道:“申大小姐?笑话!申家的大小姐早回来了,哪里有我沈雨的立足之地!” “你这女人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不小,那申家何又来个大小姐……”猛然从女人的话里回过味来,他眉峰一凉,拍案而起怒斥:“荒唐!死人何以复活!”这女人莫不是招摇撞骗来的? 女人看着他笑的轻蔑:“死人为何不会复活?借尸还魂难道你没听说过?孤陋寡闻!” “放肆!”女人的嘲讽嘴脸极为刺目,她耸人听闻的言论更是令他难以接受。只存在戏文里的事怎能出现在现实中? “即便你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那个女人非但没死,而且还带着她的儿子得意非常的回来了!掳来的那个孩子正是她的儿子,不然你以为申家大护卫为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虎口夺食?至于孩子的父亲,呵,想必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到……有这么个集多条复杂关系的孩子在手,钳制那三方势力,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章 爱何错 倘若她还?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8部分阅读 还活着…… 叩击床板的动作猝然停了下来,锐利的鹰眸变幻莫测。 若真是如此,那萨达尔那位对这孩子过度的紧张,临江那边对这孩子势在必得的态度,以及子谦几个月前突然不告而别且破天荒的开始亲近女人就有了解释! 一抖明黄中衣他起身下床,笔直修长的腿大阔步跨向御案,掌心沿着紫檀木案面的纹理摩挲了许久,轻轻弹开微微凹下去的一处设计巧妙的机关,细微的啪嗒一声响,一打磨光亮的赭色盒子应声而出。 黄金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数下,咔嚓声后,他举手踟蹰半晌,最终还是探手从盒子环扣上拿下黄金锁,明黄|色绸缎袖口若有似无擦过木盒菱角。 抿紧冷硬的唇线,他冷色幽深的目光缓缓落在平凡无奇的赭色木盒上,在盒盖上反反复复流连,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盒子开启的那刹,他布满厚茧的右手不由自主的触上了已然健全的腿,闪着刺目亮光整整齐齐摆放在盒子的一百零八枚银针仿佛还余留着那个人的气息,那双干净漂亮的手持针扎入他体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此端由她拿捏彼端针尖入他皮肉的感觉还仿佛余韵未歇……那个倔强的人,竟有如此奇遇,死而复生?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合上盖子的同时他抚掌爽朗的大笑,挥开连滚带爬进来查看的小太监,径自穿好屏风处搭着的龙袍,推门朝着御书房迈去。不得不说,那个麻烦虽然曾经让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过,但此刻听说了她尚在人世,却丝毫令他不讨厌这个突来的消息。 僵持的四分形势,突然多了一个她,或许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游戏,或许越来越精彩了…… 申府。 继子熏外出办事无故失踪后,紧张而沉闷的气氛就一直包围着偌大的申府。而近来,府内的气氛是愈发的诡异了起来,先是族长和少主他们一夜未归,而后四位长老们对此三缄其口,而老族长和族长激烈的争执一番后,族长拂袖而去,老族长似被气伤,从那日过后闭门任何人也不见。最最诡异的莫过于他们族长出格的行为——自这件事后,竟令人将少主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他的屋里,其喻义简直不言而喻,惊破了众人的胆!申府上下对此无不侧目,却无人敢妄加指点,满腹的狐疑葬在心底,人人自危在异常诡谲的气氛中…… “咚咚咚——”夏末的清晨,放佛带着试探性的叩门声踟蹰的于主苑主屋响起,响声不重却也打破了清晨的万籁俱寂,惊飞了枝桠上晨起梳理的鸟儿。 叩门声影响到的似乎只有门外的环境,一门之内,无声的寂静依旧。 立在门外的窈窕身影顿了顿,顷刻,抬起白皙指节稍微加重了力道继续叩响门板。 然而,门内却仿若陷入了一种真空的状态,回应叩击声的依旧是死寂的沉默。 门外的人不想再将这种令人发闷的沉默继续下去,对着紧闭的门急急开口:“爷,是我,玉娘……”话语尚未落尽,突闻屋内似什么磕到桌椅的声话语尚未落尽,突闻屋内似什么磕到桌椅的声音,连带着瓷器碎裂声。 玉娘一惊,也顾不上等里面人发话,急忙推门而入,见了屋内情景,不由大呼:“爷!” “先把门带上。”由最初的震惊到恢复平静不过瞬息时间,抬手碰了碰蹭破皮的额头,有些湿黏黏的,应该是磕出了血吧。 有些无甚所谓的在身上裹着的床单上蹭了蹭手上的液体,顺道将床单裹紧,扶着歪倒的桌椅刚欲撑起双腿,忽闻玉娘大呼‘不可”手猝然一软, 重新跌回了地面。 “爷!”草草插了门,她提着裙裾飞快的奔来,又自责又焦灼的将爷小心扶到床边,麻利的的将帕子浸湿在架子上的银盆中,拨开爷黏贴在额上的发,细心擦净了额上的血渍,掏出金疮药轻手轻脚的涂抹在伤口上。 “爷,都怪我,要不是我贸然出声……” 摇摇头阻断了她未了的自责,是自己腿软罢了,和她无甚关系。 趁她上药的功夫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几年未见,倒也不见其沧桑的影子,反而还多了几许女人成熟的韵味。当初在南陵深夜逃难的一幕仿佛还近在眼前,那一夜,本以为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孰料造化弄人,同时改变的又不知是几个人的命运轨迹?本无可能交错的平行线阴差阳错的开始交缠不清,相交的人却分了岔口越走越远,一别就是经年。 “玉娘,这些年来我一直自责的就是那一刻为何没有抓牢你,就算你我二人一同被甩落下马车,哪怕掉得粉身碎骨也比你被哪疯马带到未知的境地强。后来爷找了你很久,久到爷以为你已经……此刻见到了你毫发无损,爷心里也就安了。” 闻言玉娘一怔,仔细的将爷上下逡视个彻底,扯开笑脸玩笑的嗔骂:“爷,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煽情话了,惊吓的玉娘都不敢认识了!若这不是申家,这里不是申家主苑,玉娘还真以为认错人了呢口瞧这面皮,啧啧,做的真像,就跟真的似的,我敢说,就算是我爹那个自称千面狐狸的人在世都会为这等手艺叹为观止!”盯着爷的一张脸她惊叹连连,蠢蠢欲动想要摸上爷脸的急切样瞧得人哭笑不得。 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是独属于心底的秘密,就算是被灌得东倒西歪也保持高度警惕,未曾向申家上下任何人透露分毫,同理,自然也不会向她有所解释。 “对了玉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下意识的脱口就道:“当然是族长他传我……”猝然住口。 眼神偏闪,不经意瞥过爷裸露在外的手脚,忙装作自然的转移目光。 伸手将额前的发别到耳后,垂眼摇弄着帐前的流苏:“你现在为申家工作?” “是的,三年前我虽侥幸脱险,却因重伤休养了半年之久,待痊愈后返回京都,却又惊闻爷你“…随后内乱爆发,跟着逃难的百姓一块来到了临江,直到两年前遇到了族长,就被族长收留至今……”心的观察着爷的面色,见爷未有不愉之色,踟蹰半晌试探开口:“爷,其实族长他…” “玉娘,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 “不不,爷您别胡思乱想,族长他真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怕您一个人闷得慌,知道我们素来交好,所以让玉娘过来与您聊聊天,说说话,让您也好有个排遣寂寞的伴……” “算了,能重聚是上天给的缘分,何苦谈些不愉快的话题。说些趣闻吧,让爷也跟着乐呵乐呵。” “既然爷想听,那玉娘就跟你说上一说。诶,还别说,说起这趣闻啊,这几年啊我还真的遇到不少……” 夜阑人静时分,蜷缩在被筒里的爷却睡意全无,数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火石的摩擦声起,擦过三下后,火苗惋憾的声音清晰入耳,微弱的光瞬间氤氲了开来,不用转身爷也知道那支点燃的烛火是离床最远的那座烛台。 被烛光映出的人影晃动在藏青色的帏帐上,繁窣的声音一起,敏感的种经不由得全线绷紧,眼睛下意识的就瞄向晃动着人影的帏帐。影影绰绰中,帏帐上的人影挑开了盘扣,解开了腰间束带,外衫搭上了衣架。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将寝被一角轻轻撩起,坐下,打了个手势,外屋候着的下人端着水盆轻手轻脚的进来,脱了他的靴抹,将他的两脚浸泡在腾着热气的温水中,小心翼翼的搓洗着。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水声竟不起分毫。 当烛火一跳烬灭,四周重新归于黑暗那刹,感受着从被褥里覆上腰腹的手,双腿下意识的死死绷直…… 亲吻,抚摸,探入,耸动…… 一如既往。 除了言语,每晚,情人间所能做的亲密之事在这个屋里,这张床上毫无保留的持续上演。 水||乳|(如)交融只是激|情那刹,一旦激|情过后,除了淌出的汗液是刚刚一场欢爱的唯一证据,彼此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冷漠。 不过今夜的他似乎有些反常,完事后放佛没有退出的打算,沉默的趴在爷的身上渐渐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滚烫的手继续熨帖在爷的腰腹上,似有若无的抚摸着,肌肤相触摩擦的触感带给肌肤一阵阵无以言喻的颤栗。 “天儿”……呼吸缠绕着爷的耳侧.叹息般的低喃自他那两片清冷的簿唇中缓缓吐出,那般的欲言又止,那样的欲语还休,深沉的有种忧伤意味的叹息声中,仿佛藏着百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充耳不闻他的呢喃,脸冷淡的往旁边侧过,与他炙热的呼吸拉开距离。枕边纠缠不休的雪发青丝不期然划过眸底,不由自主,脑中突然闪过三年前爷阖眼那刹,身上那人惊痛欲绝的双眸,心里被狠狠一揪,呼吸一乱忙移了目光转向帏帐上悬牲着的流苏。 身上紧紧压着的胸腹开始有力的起伏,动作较之先前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许粗暴。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刚州爷的动作无疑是刺了他的目,惹的他恼了…… “恨我不,天儿?”起伏间,他轻声问道,语气却淡然的仿佛在谈论着今日临摹哪张字帖一样无关痛痒。 恨?这个字眼太过绝望,太过狠毒,如何能轻易用在他身上? 下意识的摇头否决。 “不恨?我这般时你,天儿,你有恨我的足够理由,何以不恨?”清冷的面容难得的浮现了笑容,却是那般自嘲,隐没在披散下来的雪发间,晦涩 而黯然。 “不,该恨的不是你……” 七叔,你无怨无悔守护了我这么多年,何错之有…… 错愕的暂停下动作,深深凝视着身下人,布满薄汗的清冷面容因身下人突然开口有丝动容。这是这么多天来对他讲的第一句话,她的这番话莫非意味着已经原谅他了? “这些天我自己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到稍大以后的识文断字,骑马射箭,我成长中的每一片断都离不开七叔你的身影……” “我的尿片你换过,我的屁股你揍过,我掏鸟窝你在树下接着,我在大街上大耍少爷威风你从旁给我递鞭子,麦芽糖吃够了你会想方设法弄点别的口味糖果来,||乳|牙掉了你会帮衬着我教训,那些说我没牙佬的家伙……” “你教我穿过衣服,帮我修过指甲,替我收拾过房间,为我梳过头发,给我洗过脸洗过脚甚至洗过澡……” 过去的一幕幕随着身下人迷茫却含泪的讲述,一个个场景走马观花的从他的眼前飘过,她欢乐的笑脸,捣蛋的坏样,她高兴时称呼他为美好的七叔,生气时就死竹子死竹子的叫嚷,开心时捉麻雀逗鹦鹉,发怒时掀桌子砸椅子,骑马时最爱揪马耳朵,打架时最喜欢将人脸抓成地图……曾经的他们,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温情,尚没有老申头的阻挠,没有莫子谦的介入,没有司寇殇的插足,更没有孩子的牵绊……,彼此之间只属于彼此,那样纯料的没有杂质的感情,就如一道强烈的光束以不容抗拒之势强硬挤开了 他坚如磐石的心,让生来就冷情冷性的他也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却也让他一生都为之束搏。 经过时间最残酷的洗礼后,曾经的一切全部都深深的埋葬在他心底以杂草掩盖的沼泽中,成为连他自己无法触及的禁忌…… 支撑整个生命的唯——根弦,其中的意味又有几人知? 缓缓闭上了已然蒙上了薄雾的双眼,双掌收缩箍着身下人,垂下头将脸颤抖的贴上了身下人的胸口。他弄不懂,他们之间究竟是走么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曾经的他们哪去了?曾经的爱又去了何方?难道人心真的熬不过岁月的残酷?再真的感情也经不过时间的磨练? |whatever520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一章 纷乱将起 “……老申头一辈子汲汲营营在波谲云诡的朝野之上,白日里忙着讨好上头安抚下头顺道陷害陷害对头,黑夜里更是搞地下活动搞得不亦乐乎,愈发忙活的连个皮毛就都见不着,至于将来继承他衣钵的独苗的教养之责,就理所当然的落到了七叔你的头上……”算起来,这段悲哀而痛苦的禁忌之恋的产生,老申头又何尝不是难辞其咎?权力的过分的追逐导致了他忽略了周遭的一切,间接致使了爷和七叔愈走愈近,直至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怅然若失的盯着两人纠缠在枕边的发,指尖捻起一缕,绢帛般的清辉下白与黑难分难解的纠缠,提不上结发的生死契阔,却犹如清雅白莲与不羁墨莲的滕根缠绕,诡异的和谐。 “七叔,天儿是你一手养大的,毋庸置疑,你对我而言可堪是亦父亦兄,也正因此曾经我困惑过,甚至更因此而痛苦过,因为我实在难以准确的判断出对你的感情究竟是对父亲的一种儒慕之情,还是……对情人的爱慕之情?对你的依赖,究竟是源于你能填补我内心所缺失父爱的空虚,还是……” 回忆的胶卷倒回了莫子谦当头一棒的那番话,蜷缩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扣紧:“我在亲情和爱情这两座山崖的边缘迷失了很久,我茫然了,糊涂了,更烦躁、苦闷、抑郁、焦炙、暴躁!我自我厌弃!连自己的感情都拎不清,我甚至觉得我他妈是混蛋!我鸵鸟般的缩进了自己的世界,不敢正视问题,不敢去面对,自欺欺人的拖着不知何时已经疲乏的双腿,一步一步的按照着原定轨道前行,冷了心肠,不敢回头,不敢停步,更不敢思考……” 胸口猝然一痛!被牙齿肆虐的痛令爷忍不住闷哼一声,逼回眼中水雾,揪紧手下床单坚持说完:“我本以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完一辈子也就算了,拎清拎不清的也就无甚所谓了!可是,当最后的一层模糊纸给彻底捅破,我的心底难以自控的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因为,那片我自欺欺人维持的天,塌了!” “闭嘴!!” 七叔猛地掐上了爷的脖子,凄厉的咆哮,爷扯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含泪望着他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是你残忍的逼着我与我不想面对的正面交锋,如今我总算拎清了,你又有何理由不让我说!” 他双目赤红,俊雅的面容有些狰狞:“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脖上的力道作势收紧,爷马上颤着肩,手指着他,边咳边嚎啕大哭。 蜂螫般松了手,盯着爷面无表情。 “七叔……”爷还是想将话说完。 此刻的他脸色犹如暗夜伺机而动准备寻觅食物的僵尸一般,灰败却阴冷,就这么枯井无波的望着你的两唇,仿佛在考虑着究竟从何角度上前撕裂。 他无声无息的注视无疑令人浑身僵硬,扯过枕套鼻涕的那刹深吸了口气咬牙坚持,今夜无论如何都是要将话挑明白的,否则,过了这当口日后若再想找时机摊牌,恐怕也没了那个勇气。 咬了咬舌尖猛地抬头正视他:“其实我……” 根本不等爷说完他就一把将爷推开,面对百万大军尚能指挥若定,面无改色的谈笑风生的他,此刻却难得的要仓皇而逃。可爷又岂会让他在这个时候逃了去?迅疾从床上跳起,眼明手快的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顾不上此刻两人裸身的暧昧,两腿紧紧将他腰身攀住阻了他的退路。 “听我说,好吗?” “天儿,给我留点余地。” 僵着身躯他凄然的说道,放低的嗓音似乎带了些哀求。 “难道你也要逃避,当鸵鸟,一辈子就稀里糊涂自欺欺人就这么过了?不想知道我对你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不想知道我心里究竟打算怎样,也不想知道我还想不想和你过日子了?” 瘦削的躯体猛地一颤,却未回头,立在床边生硬的僵着,绝望中的等待,仿佛死刑犯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脸悄悄贴上了他冰冷的肩,深嗅着他独有的体味,轻声道:“七叔,若我当真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情愫,那我此刻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又何来此刻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 脸下的肩膀颤了颤,可他仍旧没有回头。 “可是……”感到他身体的再次僵硬,爷揽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接着道:“可是,我无比的清楚,对你的感情明显的亲情多之于爱情……” 薄怒从身体里迸发,他又要回头推爷,幸好爷有心理准备,双手双脚缠的他更紧。 “听我说完七叔!虽然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纯粹的爱情,而是亲情和爱情的糅杂,但是你却是我这辈子离不开的人!我离不开你,真的七叔!这几日我在屋里静思,将胸中几种感情拿出来细细咀嚼,一一比较,我方醍醐灌顶猝然醒悟——离开司寇殇他们父子那刹,我心如刀绞,每每想起就犹如被细针扎刺般难以忍耐……然而,没了他们,难受是难受,可日子我依然可以过下去。离开莫子谦那会,我无措,总觉得心好像无由缺了一块,好像怎么也填不满似的……可,没了他,即便偶尔有刻骨的思念,我的生活依然照样运转。但是七叔,倘若没了你,倘若这辈子你脱离于我的生命之外,倘若自此以后我们再无纠葛……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我就有种灵魂空了的感觉!他们注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可你,七叔,却是主宰我这个躯体的灵魂!你听说过哪个人离了魂还能活的?无论是亲情作祟也好,习惯了依赖也罢,总之我只知一个理,这辈子我注定无法离开你……” 一肚子的话终于倾吐完,这几日一直萦绕心间的沉石也随之消逝,一身轻松的同时真有种解脱之感。 两人将话说开,不仅减轻了爷负担,就连七叔,从他逐渐放松的肩背就知他亦轻松了不少。 伸出一手滑过爷的腰背将爷从背后捞到了胸前,将爷抱个满怀,双眼盯着爷的眼睛不放,翻动两片清雅的唇,吐出的语气轻飘飘的:“我不怀疑你所言的真实度,只是依你所言留下的缘由,你觉得我该庆幸吗?” 思忖片刻便明白了他抑郁所在,抬头正视他:“七叔怨我对你的感情不够纯粹,可是七叔有没想过,你对天儿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亲情与爱情的糅杂?难道面对天儿的无理取闹时,你就没有种父亲对小女儿的无力感?” 只是一个简单比喻,孰料他却拉下了脸:“你是嫌关系不够乱吗?” 爷噎住了,貌似……有点那么黑色禁忌。 “再说了,想当初我在你屁股后百般追赶,累死累活的也唤不回你一个眷顾的眼神不说,你还跑得比兔子还快,任我暗的勾引明的哀求,你就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让人死的心都有!若不是你当初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的不肯向我前行一步,我又怎会破罐子破摔的跟了姓莫的?若没有姓莫的趁虚而入,百般逼迫,又怎会牵扯出后来的司寇殇?你怪我跟这些人牵扯不清,可你又何曾想过这些麻烦原本就是你带给我的?”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引力,咋不从自身找原因? 他那水墨画般淡雅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全都是我的错了?” 缩了脑袋嗫嚅:“其实我自身也有些毛病……” 叹口气,无奈而宠溺的揉了揉爷的脑袋:“真的可以放下那些人,以后跟七叔好好过日子?” “放不下……”感到按在脑袋上的手力度失控,忙补充:“但可以跟七叔你好好过日子。” 抚着爷的眉骨他淡淡笑了:“七叔会让你放下的。”语罢,抱着爷就入了床榻…… 在他渐入臻境间,透过迷离的目光窥见他清雅容颜所浮现的滛靡快意,脑海中不由得就浮现那夜他伏低身子,轻笑着的放狠话的模样,心脏不由得一跳,忙闭了眼唯恐他察觉一二。 纵然他依然是爷最亲的人,可爷知道,爷再也无法将他当做从前那个淡雅无害的,总是笑着包容着爷一切任性味的七叔…… 三封美其名‘集天下英豪,谋旷古霸业’的邀请函分别飞到了三方人士的案上,无声的阴谋正在酝酿,风雨欲来,天下四分的格局自此有了突破性的走向。 豪华的蒙古包里,手持邀请函的男人颤抖的抚摸着帖子上小小的五根血红指印,苍白的唇轻微的哆嗦。 合了邀请函闭上眼缓缓平息狂乱的心跳,再睁眼时嗜血的焦灼狂怒皆化作清明,阔步跨出帐篷,一声令下,亲帅二十万大军直逼大兴都城! 淇聊城美人窝里,邪肆俊美男人一手抚着趴在他脚边的女人的长发,一手懒散转着的八百里加急自京都传来的邀请函,眯着眼反复在最后一行字上流连:务必前来!有份你意想不到的大礼赠予! 临江申府,申墨竹反复摩挲着手下触感柔软的小小毛衣,指尖一圈一圈的在针织毛衣的纹理上打磨,半阖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情绪。 半晌,起身从案台上拾起了火折子,擦起火花,不疾不徐的朝着案上那件小巧的毛衣引去,面不改色的看着无情的火舌将整件毛衣逐渐吞噬,直至化为灰烬……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二章 故人来 消息送到爷这方的时候,爷正意兴阑珊的欣赏玉娘那副独具匠心的绣众美男游湖屏风,突然惊闻多月来的担忧焦虑竟缘于那丧心病狂、无缘无故半路劫走元宝的司徒绝,不由火烧肝胆,怒极一脚踹烂了盛开于脚边的玉兰花盆栽! 司徒绝他欺人太甚!! 掌心死死扣紧军火库钥匙,咬牙切齿,有刹那的失去理智,想要提了炸药去将那个死男人脑门炸穿他几个孔,看他还如何敢不知死活的掳走人家儿子!出了房门,发热的脑袋被丝丝冷风吹过后渐渐冷却了下来,毕竟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冲向马棚的脚步也减缓,恨恨跺了跺脚,扭身往书房而去。 “这就沉不住气了?提着炸药包冲到人家皇宫要杀要炸的,他司徒绝,曾经叱咤疆场杀人杀的手都不带哆嗦的猛将,而今堂堂一国之主,难道就能被你区区一包炸药吓的手脚发软,乖乖将你儿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刚奔进书房,尚未等爷急切开口,他就不咸不淡的堵了爷的话,想必来之前已有耳目将爷先前的举动一清二楚的告知与他。 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攥钥匙的手在他那淡淡含笑,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下不由往背后藏了藏,“我这不是还没去吗,冲动只是一时的,我再怎么脑热也不能拿整个申府来儿戏……”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他走近,把爷藏在身后的手慢慢包裹在他温厚的掌心中,低头看着爷,淡褐色的眸中泛出温柔的坚定:“别怕天儿,把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也别想什么也无需做,只需放宽了心在府里安静的等我一个月。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以跟玉娘多学学刺绣,若无趣了,让护卫跟着在临江四处走走,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错,只有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相信我。” “为什么不干脆带着我一块去?你知道的,我最不耐的就是等待,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境下?” 他嘴角噙着笑,眼眸里却微闪着芒光:“你去,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不知所以的愣愣看着他。 瞬息笑的温柔,宠溺的摸摸爷的头:“天儿你不是麻烦,只是在司徒绝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戏中,你绝对是引起混乱的导火索。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帝王,他司徒绝想看的绝对不会是对打的戏,单和他卯上,除了两败俱伤,他自知他半点好处都捞不着。可戏台上的角色一多,猝不及防的各路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许你未唱罢我抢着登场,这戏一开打,就得乱,稳坐钓鱼台,乱中牟利,既看了场好戏,又不费吹灰之力的谋得好处,这才是一个帝王的上上策……你可听懂我的意思?” 司徒绝这个老j巨猾的东西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脑门阵阵充血,司徒绝他想搅浑水不要紧,想要仿效秦始皇一统天下成为举世霸主也无甚所谓,但为何偏偏要拿一个几岁的孩子来做文章,将一个懵懂的稚童推向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帝王,果真是无良腹黑,心狠手辣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儿子还未利用的完,他就想得寸进尺的想利用我这个当娘的?想看莫子谦司寇殇和七叔他们的生死血战? 呸!他休想! 翌日,七叔仅带了申其志以及暗卫些许轻车简行的低调离开,而爷则留在了家中静等消息。七叔说的没错,爷跟去只会遂了司徒绝的意,除了将局势弄得更乱外别无益处,留在申府静等反而是最好的决策,照看申府一大家子的同时也免去了七叔的后顾之忧。 等待的日子是平静无波的,依了七叔临行前的嘱咐,每日里跟着玉娘提升一下爷的刺绣水平,烦了就浇浇花剪剪草,偶尔文艺一下画画花鸟虫鱼,或者学着七叔书房写字锻炼忍者神龟的能力,当然也有出府的时候,只是近几日冷雨多风,再加上心里有事惦记玩的也无法尽兴,出府一两次之后也就再没那个念头,整日里窝在屋里意兴阑珊,至于老申头那倒有几次想去串串门,奈何铁关公把门,不留半分薄面。 好吧,被殃及池鱼,因着七叔跟您叫板,您老人家恼上了,顺道连爷也一并恼了去。虽然说担人业障各人担,但事情缘由终究与爷脱不干净干系,爷大人大量暂时承受您老人家的怒火。等哪天爷心情不好了,再来拆你家的房子。 平静的日子一晃过去了半月,虽然那边尚未传来分毫消息,但爷依旧遵守七叔的嘱咐,平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等,可这日,因着一个人的到来却无意间打破了这种宁静—— “你慢慢说,喘匀了气,喝口茶消消火,别激动,千万别激动,等心情平复下来好好说给我听……” “阿天——” “你哭什么啊?你父母兄弟姐妹健在,未来儿女健在,亲朋好友健在,亲密闺友我也健在,请问大小姐你到底在给谁哭丧啊——”简直受不了她那三长一短的哭嚎,从她到来至此刻,不下于半个时辰,断断续续说了不过两句话,而且一句话绝对不过三个字,剩下的全是她那振聋发聩的哭声。想指着她鼻子将她的眼泪鼻涕骂吼回去吧,可眼瞅瞅她那粗壮的腰身又于心不忍,干女儿还在她肚皮里听着呢,要是听到了爷对她老娘恶声恶语,将来这干女儿为娘报仇指着爷的鼻子骂就不太妙了。 递了条新帕子给她,拉个檀木椅邻近她坐下,抚着她颤动的背助她喘匀气,循循善诱:“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你不顾念自个也得顾念你腹中的宝贝不是?八个月大的腹中胎儿多多少少她也会有些意识的,母女连心,你伤心,她也会跟着难过,做妈妈的难道你舍得你的孩子陪着你流泪?” 听了爷的话,安子红肿着眼,怔怔的看向了自己凸起的腹部,不知想起什么,面上忽而甜蜜忽而愤怒,忽而慈祥忽而难过,哇的一声趴着胳膊于桌上痛哭不已。 按按太阳|岤,冲着门外怒吼一声:“来人,去通知申志宇,告诉他爷说的,派人去大兴邯城沈府抓沈园,先卸了他的四肢,五日之内,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将他给提溜过来!记住,别弄死了!” “别!沈园他犯了什么错!你不能这么做!”又惊又恐的扑向爷,抓着爷的两肩她又摇又晃,有些失控。 爷冷笑:“难道不是他?你的面部表情告诉我,就是这个男人让你哭的要死要活的,我抓他为你出气,有何不可?”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若不用我管,那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来我这又哭又嚎又撒泼的?你吃饱了撑的吗!” 肿着眼珠子狠瞪爷一眼,狠狠拿帕子一揩鼻涕,重新落了座,恼恨的将哭的一团乱的刘海别在脑后,端起茶杯看向别处将爷无视,可片刻后,又别扭的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瞅着爷。 “想说什么,说吧。” “那个,门外的那个……”脸微红,她扭扭捏捏:“他那个……哎呀,你快点把那人叫回来啊!” 瞧她那又急又恼的模样,爷鼻孔冷哼:“吓唬你的!” 她开始瞪眼珠子,爷无视。 瞪了半晌觉得无趣,开始怅然若失的喝起了茶。 爷没那个兴趣看孕妇啜茶图,从抽屉里扯了块布,懒懒散散的捏了根针,温习前几日学的刺绣手艺。 两人相顾无言大半个时辰,在一声叹息声中,她才如泣如诉的娓娓道来,原来带着球不管不顾招呼不打的离家出走,跋山涉水的从大兴来临江投奔爷的缘由,不过是她丈夫睡梦中叫了声他前妻的名字。 一个名字害的她醋意大发,扇了还在梦中的丈夫几个响亮耳光,愤然带球离家。 估计那沈园还被扇的莫名其妙吧,在这以男人为尊的时代,被女子顶撞都是及丢颜面的,更何况是扇耳光?更遑论扇的无缘无故?没打回去可能是顾及到安子怀着孩子,这已算不易了,难道还要奢求他追出去找她?估计他只是认为安子闹个小脾气离家走几个时辰就回来了,毕竟男人的时代女人寸步难行,可他又怎会料到新时代的女性有思想有见识,跋山涉水跨地域而行对她来讲小菜一碟而已? “唉,多大个事,值得你不嫌累的跑到我这来闹?他梦里叫一个女人的名字,你难道就不会回敬给他十个梦里男人的名字?曾经潇洒如风的安子哪去了?鬼附身了你!”鄙视白她一眼,简直无可救药。 她戚戚然:“是啊,我怎么就变的这么没出息了,难道真被古人同化了……阿天,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托着脑袋想象着七叔梦里叫着另一个女人名字的情形,迟疑:“我脑海中转过一千种对待的法子,可真正实践起来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 安子嗤了声,鄙视。 “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好不容易相聚一起,咱聊些开心的,待会我让玉娘过……” “玉娘?!”如蜂蜇般从座位上跳起,捂着腹部她睁着眼咬牙切齿:“你说玉娘?哪个玉娘?!”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三章 四方聚 安子过激的反应先是吓爷一大跳,即刻脑中电光石火的一闪,扣紧桌沿猝然起身,大惊失色! 沈园,玉娘,那个心肠恶毒的小妾,还有那惨死于襁褓中的婴儿—— 想起来了,曾经的困惑终于有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那次遇见沈园就觉得那么似曾相识! 拳头猛砸向桌面,然而事后诸葛又有什么用! 沈园,玉娘,安子,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混乱? 反观安子,她的脸已然由青转白,眼神渐冷,环胸冷睨着,当年黑帮大小姐的冷酷肃杀之气毕现无遗:“交出那个女人,我就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阿天,仍是我安茹肝胆相照的好姊妹!若你选择继续包庇,哈,那就算我安茹瞎了眼,我无话可说!” 仰着脸爷直吐浊气,郁卒的想要气爹骂娘。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终了,若在以往,以她那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自己的男人在枕边却唤着其他女人名字,只怕她二话不说直接一枪崩了他!而沈园那家伙之所以能侥幸逃的一命,怕是安子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再者怀孕女人多愁善感,望着沈园那张脸或许就想到了腹中孩子的面庞,心软了,下不了手了,但却心有不甘,矛盾的泥泞中她怕是挣扎的很痛苦。 杀了沈园她或许有些舍不得,可玉娘不同,玉娘既不是她肚里孩子的爹,也不是肚里孩子的妈,崩了玉娘脑门她眉毛都绝不会挑半下! 当然,在爷地盘上,若是爷硬要保玉娘的命她也奈何不得,只是若真这么做,只怕以她目前情绪濒临失控的情况来说,她定会恨不得撕了爷,严重点可能要与爷割袍断义。更何况她先入为主的认为爷欺瞒她在前,若保玉娘,她定认为爷包庇在后,以后若是爷解释什么她也不会信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乌龙! 无力的扶住脑袋,当初发现沈园脸熟时,爷就应该往深里探查清楚才是,若不是当初的草率对待,又何来今日的进退维谷?哦不,最该怪的应该是哪个莫某人,要不是他寸步不离的监视着爷的行动,又火急火燎的拉着爷回他的老巢,那爷又怎会腾不出功夫来思考其中的异常? “安子你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你快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叫来,我安茹是个什么角色?又岂能容忍我的男人给我戴绿帽子!”狠绝的说完,从袖口掏出黑得发亮的微型手枪,冷冷拉开保险盖:“让她出来!我今天倒也好好看看,认真瞧瞧,能让我老公念念不忘的女人,究竟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 看她那没有反驳余地的架势,爷心里一跳,面色不由得发沉,一把握住她手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安子,我当初将我们带来异世的唯一一把枪交给你,是给你自保用的,而不是用来给你无理取闹的!” “我这就是自保!我保护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哪里有无理取闹!” 气的嘴角发颤,张口欲厉声驳斥,可待抬头见了她隐忍含泪的双目,心不由一软,想到她因为爷孤身一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视人命为草芥,视女人为财产的年代,举目无亲,除了爷外算是孤苦无依,自以为找到了在这世上可以相依相伴走完一生的男人,谁料人家梦里惦记的却另有其人,大腹便便的来找爷寻求安慰,却孰料扯出这番混乱……若爷还对她恶语相向,那岂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轻轻的拥抱她,拍拍她轻颤的肩,试着心平气和的给她解释:“你丈夫梦里喊她名字,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亏欠她……” 她肩膀一抖要甩开爷,爷忙按住紧接着道:“沈园他害死了她刚出生几个月的儿子。” 猛退后一步,她吃惊的望着爷,有丝震惊有丝怀疑。 拍拍她的手,拉着她重新坐下,叫人拎着热水重新沏了壶茶,在袅袅升腾的茶气中,沿着记忆的轨道,缓缓开口,将几年前遇到玉娘的情境缓缓道来…… 当最后一杯茶见底的时候,关于玉娘与沈园的恩怨也接近了尾声,目光看向失神中的安子,爷叹息一声:“言已至此,若你还想着杀玉娘,我无话可说,而且我也不会阻碍你的‘自保’的举动,虽然对不起玉娘,但与失去玉娘相比,我更不想失去你,安子。” 失神的目光从她隆起的腹部移到爷的脸上,她声音涩然:“谢谢……对不起……不会了……” 说的晦涩,但爷能明白,谢爷对她的维护,对爷产生误会而抱歉,最后一句不会了则是她不会再对玉娘下手。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你自个想通了就好,莫要做些令自己将来后悔的事。”笑着拍拍她的手臂,话题尽量往愉快的方向上扯:“折腾了这么久累了吧?想吃点什么,尽管报上名来!不是我吹嘘,我们申府可是家大业大有钱有权又有势,整个临江我们申府就是龙头大哥,临江的百姓见了我们首先得鞠三躬!申府里,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就算安子你点上个满汉全席,这申府的厨子也能在视定的时间里给你整出来!” 安子阴阴的笑:“临江的百姓见了你们首?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6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69部分阅读 首先得鞠三躬?用不用顺带献上个花圈?写个挽联?永垂不朽之类的?” “虽然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但我啊,拒不采纳!虽然咱是压迫广大劳苦百姓的封建主义统治者,但咱也是有良心的,搜刮民脂民膏那是不可取的,可耻的,会让咱良心不安的。” “你良心不是早就被狗叼走了吗?” “哦,忘记跟你说了,那狗上次又叼回来了。” 冷脸绷不住了,她唇角总算露出了今日唯一一抹由衷的笑意,微恼的睨着爷,食指拇指捏上了爷的大腿肉,泄愤的大力掐了把,直把爷掐的鬼哭狼嚎,销魂的很…… 可能是折腾的狠了,不消多时她就昏昏欲睡,疲乏的双眼抬不起来。 扶了她到床上歇息,加了床被子,顺道给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放下了帏帐。提了兰花水来到三足鼎旁,浇熄了香炉里的熏香,虽然这熏香有安神作用,但用的太久只怕会对胎儿不利。 帏帐后的安子睡的不算踏实,掌心没有安全感的揪紧被角,双眉紧拧心事重重,偶尔一两声呓语也都离不开她家的男人…… 不知什么滋味的笑了,但愿沈园给予安子的爱情不是包裹着蜜糖外衣的毒药,否则……爷会恨上自己一辈子…… 沈园与安子的事情趁机说与了玉娘听,坐在绣架前她边绣边听,至始至终没有停下穿针走线的手,待最后一个字落尾,她面上表情未动分毫,就犹如听一个不相干人的故事般,淡淡的嗯了声,便没了下文。 “玉娘,或许……或许沈园他还念着你。” “与我何干?” “他梦中还念念不忘唤着你的名字。” “干我何事?” “你有没有想过和他重归旧好?” 总算有了反应。停了手里飞舞的绣花针,扭过脸看着爷,她百般无奈的摊开两手:“我说爷,要是你看着玉娘这张脸厌倦了,大可将玉娘扫地出门,玉娘二话不说马上乖乖滚蛋。拜托爷了,别再跟我提这个男人了好不好,我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就是模样都忘得干净,你还提他作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拉她从绣墩上起身,绕过绣架慢慢朝外走去:“玉娘,帮爷一个忙……”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安子放不下沈园的前提下,若无法将她心里拧成的结彻底解开,只怕疑神疑鬼的情绪会伴她终生,这辈子都要活在自我否定与他人阴影中。 事实证明爷的这一举措果真是正确的。经过安子和玉娘一下午的深入谈话过后,安子脸上那迟迟萦绕不去的阴翳总算散去了不少,脸上也恢复了明媚的笑,晚上同桌吃饭时,竟破天荒的给玉娘夹了块鸡肉,差点吓得爷将一筷子辣白菜往鼻孔里塞。 两人下午谈话期间爷由于不是当事人不方便在场,所以就避了出去,回来后见两人和和睦睦有说有笑的,心里不免痒痒的,秉着八卦精神,就寝前就缠着安子期望能多少套点内幕。 “玉娘她吧……其实,人还算不错。”一句话,打发了爷滚蛋。 好吧,你不爱说拉倒,爷还懒得搅和进你们那点破事呢! 四方英豪汇聚一堂,小小乾坤殿囊括了大半个天下——扶大厦于将倾的司徒一族,荣登九五,掌大兴万里河山;从南陵皇室分离的司寇一族,甲兵强锐,南面临下;富甲天下的莫氏一族,财富不可估量,执掌数个国家经济命脉;异军突起的申氏一族,控御英雅,风行万里,短短数年,西南称王。 谁能想到,水火不相容的四方豪杰,此刻竟能心平气和的齐聚小小的大兴乾坤殿,若无其事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浩儿,快来见过你的三位前辈,他们可是当世英豪,多少人倾家荡产求之一面尚不得,而今你运气何其好,三位英豪的盖世雄姿你倒是一次性瞻仰个完全!不愧为朕的儿子,果真有福气!”拍着司徒俊浩的肩,司徒绝豪爽的笑道,挥手令人端来杯斟满的酒给司徒俊浩,左手一探指引司徒俊浩走近,笑着介绍:“这位是威名动天下,横扫整个呼尔其大草原的大汗,司寇前辈。说起来,你们曾经倒也有过一面之缘,来,浩儿,给你司寇前辈敬酒。”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四章 筹码 司徒俊浩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被外界誉为草原修罗的男人,面相魔魅,一如外界传闻那般妖娆窈媚,难怪以往都以狰狞兽面具遮容,这样的姿容在没有相应权势相护的前提下的确不宜现诸于世。他的发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束起来,而是随意的披散着,浓密乌黑的发遮住了他的侧脸,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奇异的,司徒俊浩能感觉得到,那双隐没在黑发间的眸子深冷孤傲,仿佛发出幽蓝的光芒。 从侍者手中接过斟满酒的青玉薄胎瓷杯,司徒俊浩光洁白皙的脸庞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依着司徒绝的指引,朝着一身赫袍气势张扬逼人的男人趋近一步,托着杯盏彬彬有礼的一敬,谦逊却又不失一国太子的风度。 “司寇前辈,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晚辈不甚荣幸。” 司寇殇也没有多加刁难,意态懒散的从袖袍里伸出手,接过酒杯很干脆的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而后也不管周围什么反应,随手一甩将空杯丢在了桌面。 司徒绝鹰隼般的利眸在桌上滚动着的空杯上瞥了瞥,虽有不悦,却未发作。谁叫他掳走人家儿子在前,那么也就别怪人家给难堪在后。 抬手示意侍者斟第二杯酒,司徒绝笑指对面的人:“浩儿,你莫叔叔的脸孔你应该不会陌生吧?你小时候莫叔叔没少教导过你,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敬你莫叔叔一杯。” 眼神扫过莫子谦,司徒俊浩干净的笑脸有瞬息的僵硬。 厌恶的撇了脸,心里有丝抗拒,尤其是看见莫子谦风情万种的和旁边小宫女眉来眼去,他的双腿愈发的迈不动。 然而他父皇的命令又由不得抗拒,更何况还是在今天的这种重大场面下,他一国皇太子的风度岂能有失?在他父皇警告和威慑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近莫子谦,举杯一字一句咬牙道:“莫叔叔真是风流多情,几个月前才费尽心机的从侄儿这拐了个女人回去,这才多长时间,就喜新厌旧了?俗语有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侄儿不同于莫叔叔的潇洒,侄儿是个恋旧之人,若莫叔叔厌倦了,能否将你拐跑的女人还给侄儿?” “浩儿,放肆,你乌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还不快向你的莫叔叔陪酒道歉?” 司徒绝冷着脸训斥,而正慵懒瘫坐在椅中眯眼假寐的司寇殇,渐渐睁开阖起的眸子,淬着寒冰的阴光冷森森在司徒俊浩清新俊逸的脸上逡巡。他怎么不知,那个女人何时改行吃起了嫩草,竟和司徒俊浩也有过一腿? 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支着头斜睨着司徒俊浩饱含讽义难掩醋意的脸,拇指抚过性感的唇,莫子谦唇角坏勾笑的邪,剑眉斜向上挑,说不出的坏痞。 紫玉为骨的折扇重三声轻三下敲击着桌沿,在众人在疑惑他搞什么名堂时,扇柄方向突然一转,眼不抬的朝他左手边扬扇一指:“你说的那个女人我送了这个人,要人的话,跟他要去。” 司徒俊浩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紫继而转黑,握着酒杯的手几乎控制不住力道,咬牙怒目的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对于头顶吃人的目光莫子谦恍若未查,似乎嫌司徒俊浩碍眼,持着折扇将司徒俊浩拨到一边,多情桃花眸含笑继续勾引着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宫女。 司寇殇很有兴趣的观察着莫子谦,是真放下了呢,还是想自我麻痹?是真无甚所谓了呢,还是想在情敌面前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嗬,一提到那个女人他莫子谦就差点溃不成军,还自以为隐藏的好,殊不知他瞳眸颤抖的瞬间早已被他捕捉的一清二楚!细长的眸闪过痛快淋漓之色,姓莫的,当初耍尽卑劣手段和他叫板抢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的下场? 莫子谦放荡不羁的神情在接到司寇殇玩味的神色后,有刹那的土崩瓦解。 游弋在宫女胸部的折扇停了下来,他放冷眸光回敬过去,接到莫子谦投来的不善目光,司寇殇还他一个妖魅至极的笑。 司徒绝冷眼旁观,连开场白都如此精彩,那重头戏岂不是更令人期待? “太子,朕看你是头疾又发作了,胡言乱语,让几位前辈看了笑话。你们几个,快扶着太子下去,顺道传梁太医再给太子把把脉,若太子再不见好,朕拿他试问!” 侍者们慌忙应诺。 司徒俊浩则狠狠甩了酒杯,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什么一国储君的风度,早就被他甩到了爪哇国去了。不是说他脑袋有病胡言乱语吗,那他就有病给他们看! 余下的宫人手快脚快的打扫干净地面,添了酒杯酒壶,陆陆续续的上好了菜,顺道撤掉多余的金紫檀雕花木椅。 “混账,谁让你擅自做主撤掉座椅!怠慢了小贵客,你们这些奴才有几个脑袋供朕来砍!”一脚踢在撤木椅的奴才腿肚上,司徒绝冷眉厉叱,不怒而威的气势唬的一干宫人心惊胆颤,一骨碌的跪地磕头喊饶命。 司寇殇和由始至终都淡漠的空然无物成老僧坐定态的申墨竹事先知情,自然明了司徒绝小题大做的原因,可尚蒙在鼓里的莫子谦却读不懂司徒绝的话中话,听到司徒绝提到小贵客,虽然脑海中闪过丝疑虑,但也没什么探究下去的兴趣。 不是没看见司寇殇和申墨竹瞥来的敌意目光,也不是没看到他们身后护卫手按剑柄蓄势待发,可司徒绝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自己导演的戏该怎么演还继续怎么演。 “汗王,子谦,临江王,匆匆召集各位今日聚此,令诸位长途跋涉,朕心愧焉。但非万不得已,朕也不会出此下策,只因前些日子,朕遇到一件万分棘手的事,而此事恰恰涉及到汗王和临江王,令朕实在难以决断。两位均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为避免伤了和气而陷两国百姓于水火,故朕传来富甲天下的莫氏掌权人来当个见证,望两位莫怪。” 司寇殇和申墨竹一个冷哼一个冷笑,莫子谦渐渐察觉了气氛的微妙,心念电转似有什么闪过,却依然抿紧了唇静观其变。 “来人,请小贵客上殿!” 皇帝威严雄浑的声音一起,殿前传话的小太监尖着嗓音高喊:“皇上有旨,请小贵客上殿——” “皇上有旨,请小贵客上殿——” “皇上有旨,请小贵客上殿——” …… 每个几米处就有小太监重复着,一波一波的传喊声犹如回音一般波澜迭起。 当清脆的童音从殿外隐隐约约传来时,司寇殇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猝然起身,要不是还有半分理智在,怕是早已难以自抑的抬脚就往声音处冲去。 将司寇殇的反应丝毫不漏的落入眼底,莫子谦若有所思的抚着折扇上的纹路,想到深处眼眸不由朝着左右微微一抬,申墨竹转瞬而逝的那种既羡且嫉的复杂神色,看的他惊异,不由自主的也瞥向了声源处,虽然此刻的脑中仿佛有一团麻线似的乱的无头无序,但他此刻却无比的肯定,他捕捉到了一丝将令他极为抗拒的信息,似乎也嗅到了一种即将重新唤醒心痛滋味的味道。 “皇上,小贵客带到。” “嗯,退下吧。” “喏。” 抱着老太监领来的小人不由分说的在他旁边的座椅落座,司徒绝亲切摸着小人的脑袋,冷峻的眉目不着痕迹将三人一扫,笑道:“也不知是什么样风姿娟秀的父母能生出元宝这样钟灵毓秀的小仙童,模样也俊,小嘴也能说会道,讨得宫里上下妃嫔喜爱不说,也将朕好好羡煞了一把。三岁看八十,小元宝长大了卓尔不群不同凡响,汗王,你说可对?” 别人夸耀自个的儿子,司寇殇自然很是受用,但前提是夸奖的人不要将他肮脏的爪子扣在他宝贝儿子的脑门上! 急切的目光在儿子身上反反复复逡巡,从儿子给他的甜甜笑脸和只胖未瘦的小身子上确定了儿子未受虐待,他方安下了心,环胸挺立,孤高临下睨视着跟他兜了半天圈子的司徒绝。 “什么筹码,你尽管提,只要不触及本汗的底线,本汗任你予取予求。” 司徒绝抚掌大笑:“爽快!不愧是草原一代雄主,果真干脆利落!不过可惜,就算朕很想帮你,恐怕也过不了某人的一关吧?”眼神不经意扫过沉默中的申墨竹,意有所指。 申墨竹缓缓抬起头,目光淡淡滑过一直盯着他瞧的元宝,看向司徒绝:“能否问一个问题?” “临江王请问。” “我那不成器的小侄女在贵皇宫住的可好?” 司徒绝诧异:“咦,令侄女离家出走了?若是需要朕帮忙的地方,临江王大可开口,只要能帮到的朕定鼎力相助。” 申墨竹不置可否,跟宫人要了几支宫外墙角开的寂寞的腊梅,扯了花瓣几片扔进了刚烫好的汾酒中,托着壶柄晃了又晃,自顾掀开一倒扣的空杯,自上而下倾斜酒汁缓缓倒入杯中,霎时混杂着清冽梅香的酒香于空气中氤氲开来,沁入肺脏,别有一番清香干爽。 “临江王倒是好雅兴,这个时候都不忘卖弄你的清高孤傲。” 对于司寇殇的冷嘲热讽申墨竹只是在心里深深叹息,若真清高,真孤傲的话,他申墨竹今日也不至于在这里受制于人。 可能从未见过他父王如此尖酸刻薄的模样,元宝惊奇的将他父王上下打量,暗道,爹爹此刻的模样好像他娘亲口里念叨的那种没水准的男人。 在儿子不掩内心想法的注视下,当父亲的难得的脸红了,恼羞成怒的瞪圆了眼凶了回去!臭小子,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元宝惊得赶忙缩回了短短的小脖子。 父子间的互动让座上的其中两人又酸又涩,申墨竹不必说,莫子谦也不是傻的,联系着司徒莫名其妙的邀请函以及在座各人的言行,他又岂能猜不到这凭空而出的孩子的父母?那粉嫩菱形的唇,那小巧悬胆鼻,心型的小脸蛋上嵌着双勾魂摄魄的眼儿……分明是,分明是那个冷血女人原来的面孔和那个男人那张阴柔脸的组合!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个孩子如何存活下来的,但他无比肯定,这是她的儿子! 她有儿子,却从未像他提过分毫,为什么? 缘于不信任,缘于对他有所防备,缘于怕他伤害她的宝贝儿子! 僵硬的看着那个正貌似安分的垂着脑袋当乖宝宝,实则狡黠转着乌墨色眼珠竖着耳朵听大人讲话的孩子,那样的调皮可爱,那样的精灵古怪,那一撇嘴,一耸鼻,那一翻白眼的动作,还有那孜孜不倦抠指甲的小动作,和那女人是何曾的相似?她孕育的儿子,却没有他的份,她儿子的身体里没有流淌着他的血液,眼睁睁的望着她和别人的儿子,何其的……不甘!又何其的酸涩! 司寇殇有儿子,申墨竹有她,而他呢,他莫子谦又有什么?难道就注定他们是上苍的宠儿,而他莫子谦就注定是被遗弃的一个? 凭什么?凭什么? 他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之事,也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地良心之事,反而几乎倾家荡产、九死一生,铲j除恶扶大兴大厦于将倾,还大兴百姓一个清明世界!他不求百姓高歌颂德给他立长生碑,也不奢求上苍能记他功德来世投身富贵,但求老天爷能待他公平点,可否? “明人不说暗话,司徒绝,你图谋什么就直说,别拿着孩子不撒手,烫手山芋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孩子的出现冲破了他淡漠的防线,莫名的烦躁使得他心情随之恶劣,吐出来的话语也没有情面可讲,字字含讽句句带嘲,听得司徒绝冷峻的鹰眸泛起暗火滔滔。 “临江王,非让朕把话说开?若朕坦白说图谋你的临江,你意下如何?” 申墨竹淡淡啜了口茶,摩挲着杯沿:“鱼死网破尔,无甚所谓。” 司徒绝抚掌笑道:“好气魄!英雅当如是!如此好魄力也难怪最后抱得美人归——临江王看朕作甚?朕,难道失言了?” 申墨竹眼神微冷,一番话就将火引到了他的身上,又岂会是失言如此简单? 莫子谦赤红的眼似乎是想吃人,司寇殇拧紧的拳头似乎是想砸人,两人身后的护卫已经亮了家伙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申墨竹身后的暗卫绷紧神经随时准备迎战。气氛紧张而微妙,仿佛处于一个无形封闭并不断膨胀的气球中,火炙烤着周围的温度不断地上升,膨胀的气球逐渐趋近忍受的极限,只要温度再上升那么一点,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就会轰然响起! “爷爷,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软脆的童音及时解救了现场压抑的快将人窒息的气氛,众人在缓和绷得几欲断掉的神经同时,不由自主朝着发声处望去。指间蹬掉了小虎靴的小元宝,此刻正盘腿儿坐在椅子上,两手肘搁在大腿上,小手托腮,忽闪着黑水晶一般炫目的眸子,小扇子般的眉睫上下翻动,纯真而好奇的望着他口中的‘爷爷’。 顺着元宝的目光众人看向了他口中的‘爷爷’,怔忡中,一声愉悦的笑声突兀的响彻殿中。这笑的扬眉吐气的人,正是前一刻还郁闷之极的司寇殇。 不愧是他的儿子,够激灵! 莫子谦痛快的灌了三杯酒,看那小鬼此刻也顺眼不少。 清冷的眼定定逼进元宝没有防备的眸中,虽不犀利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审视目光逼迫的元宝浑身阵阵发冷,想要急切逃避竟发现避无可避,怔怔的接受清冷眸光给予的压迫,他发虚,无措,惶惶,惊怕,甚至恐惧!他仿佛从那目空一切的清淡目光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你娘不可能只有你元宝一个孩子,信不信,我完全有能力让你元宝从此以后淡出你娘的生命,只要我愿意。所以,不要试图激怒我…… 待清冷的目光淡淡的从元宝的惶恐的瞳眸里撤开,元宝失了血的小脸茫然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兀自斟饮的男人,恐慌的想开口求饶,想求他原谅他,告诉他,元宝再也不敢激怒他了,求他不要带走娘亲,不要让娘亲生别的宝宝,求他不要让娘亲忘了元宝……巨大的恐慌兜头罩来,元宝到底是个孩子如何能承受得住,哇的声大哭了起来。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五章 个种滋味 “不要!不要!元宝要娘亲!元宝要娘亲!呜哇——” 元宝一哭,司寇殇大怒! 当场抬脚狠踹桌子向对面,怒指对面人的鼻子大骂:“无耻之徒!你对我儿子做过什么!”他司寇殇捧在掌心里的珍宝,平日里连根毫毛都小心翼翼护着的宝贝,何时能由得那个虚伪的假仙老男人来欺负!当他这个做父亲的死了不成!怒火中烧,提起椅子猛砸向对面令他深恶痛绝的脸! 头一偏躲过司寇殇的恶意攻击,申墨竹平静的掸掸敛衽,起身,迎着司寇殇仇视的目光,踱步至被踢的东倒西歪的桌前,双手按上桌沿,片刻的沉默,忽的双手一翻,顷刻间桌上的盘碟碗筷凌空而起,如长眼睛般,风驰电掣的纷纷飞向司寇殇的方向! 可能没料到对方竟以如此方式出手,尚未有所准备的他猝不及防,虽眼明手快躲得盘碟碗筷的袭击,却未躲得过菜汁浓汤的泼洒。 泛着油腥的鲤鱼汤给他未束起的发蒙了层油光,刺鼻的腥味熏得他几欲作呕,粘稠的液体更是顺着发梢浸湿他前襟一片,渗透衣服直达肌肤,低头看着前襟上青的黄的皱巴巴的粘成一团,他恶心的几欲抓狂! j猾的老秃驴!! 司寇殇心底咆哮,妖魅的脸不受控制的扭曲,眼眯的细长细长,就如盯准猎物随时准备腾空而起蹿飞过去毒咬的蛇,眸底闪过的幽蓝光芒毒辣而残狠。 “娘亲……妈咪……呜哇…… 宝宝很乖乖……宝宝不淘气…… 不要再生别的宝宝……呜哇…… 不要忘了宝宝……宝宝好难过…… 娘亲不要丢下宝宝……宝宝怕怕……” 儿子断断续续的哭喊传入他的耳中,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锥子在凿司寇殇这个当父亲的心,刺进锥痛,拔出带血!眼里戾气倏然消弭,悲伤沁入眸底,七尺昂藏之躯竟微微颤抖起来。 作为一个男人他留不住心爱的女人,夜夜孤枕难眠,作为一个父亲他留不住儿子的母亲,害的幼儿忍受思母之痛以致痛哭失声!司寇殇,你何其没用! 冰凉的掌心盖住眼睛,背过身子微微仰脸,他要阻止悲伤的泪外涌,因为男人的泪再苦也只能倒流回心底…… “申墨竹,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饮尔血,啖尔肉,抽尔筋,剥尔皮!若这世上真有上古巫神存在,我司寇殇宁愿放自己的血对巫神起誓,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诅咒你生生世世爱不得,生生世世饱受生离死别之苦,锥心之痛,至少也比我现在痛一百倍,一千倍!”依然背对着,司寇殇咬牙一字一字说的绝狠。 这番诅咒在外人听起来的确悚怖了些,但听在申墨竹耳中,却置之一笑。若真有巫神,哪里还轮到他们今日在他面前上蹿下跳?怕他早就求了巫神,让这些碍眼的小喽啰彻底滚出天儿的生命! “申墨竹,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好,值得她缺心眼似的直往你怀里钻?无非就是早比我认识她将近二十年罢了!申墨竹你别得意,别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能瞒天过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那些无耻行迹别人被你蒙在鼓里,却休想瞒过我的耳目!申墨竹,别人赞你高风亮节,污水里的清莲,可我司寇殇却不齿你!唾弃你!告诉你,我司寇殇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老天爷!你没有赢过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向你认输!” 放下盖住眼帘的手,司寇殇不掩鄙夷的朝申墨竹投过一瞥,接过手下人递来的干净披风披上,跨过东倒西歪的桌椅,快步走近哭喊中的元宝,胳膊一探,又怜又愧的将儿子紧紧捞到怀里。 “乖儿子别哭,爹爹带你去看马戏去!你不是整天念叨着想看吗?爹爹今日就领着你看个够,好不好?”拍着儿子的后背他有耐心的安哄着,边抬袖给儿子擦泪擦鼻涕边大步流星的往宫殿外走去,身后身前的护卫无不两眼精光四射,神经绷的死紧,戒备而谨慎的护送着他们主子离开。 “哦,对了,”踏出殿门的那瞬他突然停了脚步,回头朝司徒绝郑重道:“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能投我以桃,本汗就能报之以李,本汗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徒,改日定将一份大礼亲手奉上!还有——”话锋一转,倏地犀利阴毒,目光直射静立一旁缥缈的如淡烟的男人:“望有些人不要得寸进尺,妄想着鱼和熊掌兼得!这一次,本汗看在元宝的份上,大人大量吞了这口恶气不去与你们申家计较,可若还敢有下次,那休怪本汗不留情面,挥师踏平你临江,赶尽杀绝一干逼人太甚的宵小之辈!”探下狠话,冷笑而去。 事情的发展微微偏离些原定轨道,不过倒也不影响发展的结果,唯一遗憾的就是预定计划中那个j臣未到,没有她来凑这场热闹,乐子果真少了不少。一家子狐狸,没一个省油的灯,朕的那点小心思看来被他们看透个彻底。 抚着膝盖司徒绝抬头看向申墨竹:“前些日子无意碰到故人,心想多年未见,此刻能相遇也算缘分,因而就请故人来朕这小叙数日,谁料竟给临江王造成如此烦扰?临江王不会怪朕吧?” 似讽的撩了下眼皮:“岂敢。” “临江王这么说朕就放心了。来人,请子熏护卫上殿!” 大兴都城繁花似锦,尤其是三大主街之一的紫薇大街,笔直的青石板路平坦宽阔,可供五辆四驾马车并驾齐驱,道路的尽头是当今太子爷府邸,也就是曾经盛极一时的申府,以紫薇大街的紫薇三环路为界,以北为朝廷官员府邸,以南则为富商豪绅的聚集地,名副其实的商业区,各种商业活动开展频繁密集,都城有名气的酒肆、茶楼、食肆、钱庄、赌坊、玉器行、古玩行以及青楼楚馆等,大多集聚于此。 当然,最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沿路旁摆放的各色小吃小玩意,虽不值钱,却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让人尝个嘴瘾,看个眼瘾。沿街卖艺的也是大街上的一大亮点,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倒也讨得围观者阵阵叫好,铜钱落盘声不绝于缕。 在草原呆的都快发霉的元宝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 抱着他父亲的脖子,透过红肿未消的两凤眸,好奇的观察着热闹非常的街市,滴溜溜的眼珠时而被五彩斑斓的风车吸引,时而被形象逼真的泥人定住不动,时而转着乌黑的眼珠看着算命老道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卖弄,又时而两眼放光的盯着新出炉热气腾腾的驴肉包子直淌口水。 跟出来的五个护卫,排行最末的那位眼珠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家小主子的眼珠子,眼见着水灵灵的乌黑眼珠垂涎三尺的望着那笼热气腾腾的驴肉包子,脑门开始滴汗。顺着蒸笼往下看去,看着那烧的正旺的炉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两手,小五护卫哆嗦了两下,不会是要连炉子一块搬吧? 回头以目询问同伴,老大扬了扬手里整个架子的风车,老二老三抬了抬堆满泥人的案子,老四指指手里的八卦图、占卜手册以及被他打晕扛在肩头的老道,意思明显,认命吧! 小五护卫深吸了口气,暗暗祈祷着双手不会被烫成烧猪脚,气运丹田,跨前一步就欲连笼带炉的扛。 司寇殇却在他扛起挥手制止了他。以为他家大汗体恤下属不用他搬炉子,小五感激的两眼发颤,赶忙动作麻利的去扛蒸笼,谁料抬头却接到了大汗一记冷眼,吓得他忙缩手,一溜烟的溜到护卫队里去帮老二老三抬案子。 刚刚差点被抢的老板娘尚心有余悸,惊怕的眼神时不时朝侍卫队里的小五看去,看见明明那两人将案子抬得很稳当,可贸然加了一人的力案子就变得东倒西歪,害的案子上的泥人差点滚落,老板娘不由感到好笑。尤其看到刚刚连火烫的炉子都想扛走的年轻人,被其余两人又拧耳朵又拍额头的教训,而那年轻人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的可怜相,老板娘忍不住捂着嘴角笑了起来。 “婶婶,你家的包包怎么卖啊?” 尚余留着哭腔的童音软糯糯的,甜甜的一声婶婶叫的老板娘心坎不由一软。待循声望去,她差点以为遇到了天仙童子下凡,模样真俊,说句不敬的话,就算是宫里头主子们生的娃子,合起来也抵不过她见到的这一位! 哪个女人见了这样可爱的娃子不打心眼里喜欢? 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挑拣了三个馅多皮薄的包子,利索的拿油纸包好,笑着递给他:“婶婶请你吃的,不要钱。” 包子尚未到元宝手里就被司寇殇夺过。 老板娘笑容有丝僵硬,下意识的朝旁边看去,这一看被惊艳了一把。 元宝从特意缝制的布兜里掏出一把铜钱,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嫩白的小小指头在掌心堆放的铜钱上波动着,仔仔细细的拣出三枚铜板,摊开递到老板娘面前,奶声奶气却很认真:“元宝的娘说了,做小本生意的赚钱不容易,不能昧着良心贪你们的钱。” 老板娘感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了,瞧这孩子多懂事! 司寇殇在旁边嗤之以鼻,这话要是那女人说的,他愿将脑袋拧下来给她当凳子坐! 离开包子铺,司寇殇打开油纸,先掰开包子一角自己尝过,确定无异后,才放心的将剩下的递给元宝。而元宝也似乎早已习惯了吃他爹的‘剩饭’,捧过缺了一角的驴肉包子,有滋有味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自从他娘走了以后,父王似乎就得了被害狂想症,成天怀疑有人加害他,尤其是入口的食物,曾经层层检验过后还得过他父王这一关,他父王尝过之后才能让他入口,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元宝的私人验毒机,若哪顿饭没经过他父王验过毒,他还真不习惯。 “元宝,你娘真跟你说过不昧良心贪老百姓钱这样的话?应该是你小子自个编的吧?”他们申家哪一分钱不是贪来的?而号称京都第一小霸的硕鼠崽,更是将申家一脉相承的贪字继承的炉火纯青,比之其父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呵呵,还听说有人在背地里编排——鼠崽一过境,米仓转眼空!她若不贪,谁贪? 小心翼翼吸口包子香浓的汤汁,元宝扬起油汪汪的小脸,有丝不解的扇动眉睫:“爹爹,元宝干嘛要编话,元宝说的都是照撒娘亲的原话,半个字都不差,连停顿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呢。” 司寇殇诧异了:“真的?” 元宝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垂着脑袋继续啃包子。 司寇殇迷惑了,眸子空前失了焦距,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真想不到她竟这样教导儿子,难道她是想培养儿子忧国忧民的情怀,想要儿子当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还是她当了半辈子的j臣,做了太多的祸乱朝纲危害百姓的恶事,受了太多人的唾骂诅咒,厌了也倦了,不想儿子重蹈覆辙,所以想培养儿子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成就将来千古美名?亦或是…… 舔舔手指,元宝拍拍圆鼓鼓的小肚,这才笑眯眯的将话接着说:“娘亲说咱不能昧着良心贪小老百姓的钱,但也不能当冤大头被人坑了钱,就拿刚刚偆记的驴肉包子来说,一斤驴肉三十文钱,若再加上调料面粉加工费等,不超过五十文,而一斤驴肉以这样的大小来说大概能包不止五十个,因而一个驴肉包子分摊下来绝对不会超过一文钱。虽然偆记的驴肉包子卖三文一个,但元宝只会按照一文一个的价钱来买,因为这样的价格对于买方和卖方来讲才算是公道的。” 尾随的五位护卫两眼冒心崇拜的看向侃侃而论的元宝,主子的种果真是强大的,瞧瞧小主子小小年纪论起事情来就头头是道,民生大事都讲得有理有据。再瞧瞧他们几个,长这么大了连驴肉多少钱一斤都搞不清楚,说出来都丢死个人!难怪永远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 司寇殇眼角微抽,他可不像他们的属下那般乐观。 “刚刚那家包子铺是偆记?” 元宝朝后头一指,短短的小指头遥指远处迎风摆动,隐约悬在高处的黑色招牌:“那里写着哦,而且娘亲说虽然京城的偆记驴肉包子铺有好几处,但做的最正宗的莫过于那漂亮小寡妇家的,就因为做的口味正,所以她家的包子比别人家多卖一文钱。” 司寇殇惊奇:“那你怎么就知道这家一定就是你娘所提的小寡妇家的?难道就看卖包子的老板娘长的好看?” 元宝下巴处朝招牌处努努:“爹爹你看,那招牌上的偆字有什么特别?” 特别?司寇殇驻足望去,细长的眉眼微微一眯,聚焦视线后,定在招牌上那歪歪斜斜的偆字,恍然大悟。 “娘亲说,这招牌是小寡妇的死鬼夫君写的,所以就算她知道是个别字,她也不会考虑换掉招牌,宁愿打着别字招牌将这间驴肉铺子继续下去。而且,娘亲说,这小寡妇为人比较恪守陈规,所以无论物价上涨和下降她都不会改变她一个包子三文钱的宗旨,当然除非物价波动的太过厉害。” 眺望着迎风摆动的偆字,司寇殇心里泛起异样的涟漪:“这么说,你娘曾经常到这家铺子光顾了?” 元宝咧着嘴笑了:“娘说第一次到偆记吃包子,吃了两个给了两文钱,而那小寡妇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为了余下的四文钱追了娘亲两条街,直追到申府门口,听门卫叫大少爷,吓得小寡妇掉头就跑,就怕娘亲看中她美色将她拐进府里当姨奶奶——” 元宝咯咯笑的欢畅,司寇殇也忍俊不禁,听元宝讲那女人以往的事情,感到甚是有趣,忍不住询问:“接着呢?” “额,娘说,第一回脸生,这个第二回呢,当然就脸熟了呗——第二次去偆记吃驴肉包子,小寡妇吓得蹲在炉子旁直添柴火,一摞一摞的柴火烧起来那个带劲,看的娘亲在旁边两腿发酸,娘说,‘这柴火虽便宜但也得花钱不是?上次追了你娘两条街,这次若是再加上柴火钱,岂不是要再加一条?这小寡妇不厚道啊’!”捏着腔调学着他娘的腔,摇头晃脑拧眉捂胸的学的煞有其事。 身后跟随的护卫涨红了脸直闷哼,司寇殇也忍着笑意:“然后呢?” “娘说,‘元宝啊,娘告诉你啊,没知识不可怕,就怕没常识!你说她就知一个劲的往灶膛里塞柴火,殊不知欲速则不达,急功近利是万万不可取滴。人家灶膛尚未消化完先前你给的粮食,噢,那你殷勤的就要强迫人家赶快来消化新鲜的食物,就算是喜新厌旧也没这么迅速不是?那,人家还在勉强适应着你强塞进的新吃食,谁料你貌似东西多了怕坏似的一股脑的还塞!塞了没空隙了还塞,被塞得快要窒息了还塞!上吊也得喘口气不是?好了,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终于,轰的声,天女散花一样,灶膛在沉默中积聚起来的能量达到临界值,终于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回,被逼吃下去的几乎全部不漏的全都当着小寡妇那张俏脸,酣畅淋漓的吐了出来!小寡妇懵了,顶着鸡窝头傻呆呆的朝着你娘转过脸——在见到那张脸的瞬间,爷唬了一跳,若是在额头上画个月牙,她再将两只眼珠子一瞪,爷会当真以为是包公转世哩……’” 讲完,父子俩对视一眼,愉悦的放声大笑起来,虽没亲眼见过,不过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一定十分搞笑。 “爹爹,娘亲当初真的是京都第一小霸吗?” 浓度适中的长眉一挑,看着满脸求知欲的儿子:“儿子啊,你什么都可怀疑,但你娘是京都第一小霸这条你要深信不疑。记得你上次问父王胸口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就你那凶悍的娘给父王的见面礼。连父王她都敢动,你说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小霸二字,你娘绝对当之无愧。” 听到他娘的英雅事迹,元宝忽闪的凤眼星星闪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老爹:“爹爹,那个时候你是大草原的汗王吗?” 弹了下元宝的额头:“那个时候你爹还未称霸草原,只是萨达尔的大汗罢了,但也是大兴上下闻风丧胆的劲敌,你娘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被掳了还不老实,还想骗我以图鱼目混珠逃过一劫,哼,你父王是谁,火眼金睛,就这点小伎俩还想瞒天过海,简直是侮辱你父王的头脑和智慧!” 这次换元宝好奇了:“那娘就被你掳走了?掳走娘当小妾吗?” 司寇殇眼睛轻飘枫的扫过身后状似观察周围情况,实际竖着耳朵细听的随从,心里哼了声,不过也未加指责,其实他还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人是掳走了,不过那个时候你爹还不知你那娘是个假男人,又怎么会想要她当小妾?你娘的气魄好啊,在我的营帐里也能睡得贼香,更离谱的是睡着睡着竟睡到你爹的大腿上来了……”元宝惊讶的张大了嘴,以后应该叫他娘沈大胆了,强人呐!随从则是两眼粉色泡泡,绝对的桃色绯闻啊,回去讲给左大人和哈达将军听?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6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0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0部分阅读 听,绝对能受到表扬嘉奖的。 司寇殇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叹道:“这可是明着勾引啊,由此可见,你娘那时候就已经对你父王有意了,只可惜你父王那时候没有及时领会到你娘的暗示,恼的你娘一怒之下,竟撒尽谎言,想了个连环计,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父王给骗到她家里去了!” 随从们惊叹,不愧为小霸,果真豪放!元宝怀疑:“可是爹爹啊,你不说你火眼金睛不会被娘亲骗吗?” 司寇殇张口结舌,半晌方道:“这圣人也有打盹的时候——” 元宝点头:“元宝可以理解的,娘亲那张嘴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爹爹,你是不是不甘心被骗,三番四次的想要逃走,被抓后气的娘亲给你胸口弄个疤?元宝听娘说,有些农场主怕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马被偷马贼偷走,就要在马屁股上烙上自己家的印记,这样的话,偷马贼就算把马偷走了,那他偷的马也难以卖出去。”说完,元宝用笃定的眼神看着面容抽搐的司寇殇:“爹爹,你可怜啊——” 司寇殇讪讪解释:“其实事情不是元宝你想的那样,当时你娘呢,对你父王一见钟情,将你父王骗回家后竟要求你爹当她的小妾。你知道的,你父王当她是个男人嘛,怎么会给她当小妾?所以你娘恼羞成怒之下,嗯哼,做事嗯就难免就有些偏激——元宝你不信?怎么,你们也不信?不信你们就去问那个姓莫的,当时在那个玉器店,你娘当众对你父王又摸又捏的,当时那姓莫的也在场,嫉妒的姓莫的醋意大发,竟对你重伤的父王大打出手,害的你父王差点去阎王殿报道!噢对,就是那家玉器店,我记得清楚,肯定是那家!” 远远见了记忆力熟悉而陌生的门匾,司寇殇一阵激动,往事回放,时间倒流,思绪恍惚中仿佛见了当年的场景重现,热闹喧哗的街道上,嚣张跋扈的红衣少年拉扯着环佩叮当容姿冶丽的高申汝子,街旁鼻血喷溅的旁观者,少年弯着唇角坏坏的笑…… 申府此刻却陷入了极度的低压气氛之中。 申府主苑,丫鬟婆子们不断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卧室里的惨叫声从午时起至此刻酉时都不曾停过,先前的叫声还中气十足,到了现在,断断续续的尖叫声虽凄厉却有气无力,听得门外焦急等候的人心里愈发的下沉,愈发的躁动! “都怪我——都怪我!”蹲在墙角的男人双手抱头,自责,悔恨,悲愤!房内每传来一声惨叫,他就拿手狠狠敲打一下脑袋,不住的自言自语:“明知道安安有孕受不了刺激的,我怎么就这么混账,怎么在这当口说出混账话来……她为什么不听完我说的话,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当初我娶安安是因为她有几分神似玉娘,但我后来,我后来渐渐地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了安安,而不是将她当做替身……” “你给爷堵上你的臭嘴!”踢向他的肩膀一脚踹倒他,盯着这衣冠禽兽爷简直怒不可遏:“有什么话,你等着安子生完孩子你有的时间跟她慢慢解释!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祈祷老天爷让他们母子平安,否则,要是安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爷第一个拉你去殉葬!” 沈园失魂落魄的看向屋内:“若安安有事,我也活不下去……” “阿天——啊——!!” 陡然一声尖叫传来,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提起! 沈园霍的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抓住爷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安安好像很痛的样子,她在惨叫……”一声闷哼,被爷重新踹倒。 现在知道怕了,早去干什么去了! 这个祸害,早知道就应偷偷解决了他! “去,塞住他的嘴,给爷狠狠的塞,塞得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被侍卫按住的沈园仇视的瞪着爷,爷很想上前给他几个耳光,但不想脏了手,迅速整了整心情,推门欲入。 “爷,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不安的玉娘,虽理智上清楚此事算不上她的错,但情感上却始终无法看淡。若她再在爷眼前晃,爷情绪不稳之余难免会做出丧失理智之事,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爷挥了挥手,令她现行退下,自己进了产房。 “阿天……阿天……” 产房里,整个临江经验最多、技术最好的三位产婆满头大汗的围在安子床前,一个产婆忙不迭的给安子含姜片,一个产婆不停的往下抚着安子始终高挺的腹部,另一个稳婆虽掩饰的好却仍旧被爷看出了她内心的慌乱,她掰开安子的双腿查看,不停地喊着要安子用力,可床上的安子犹如从冷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苍白的似鬼,头发湿漉漉的贴的满脸都是,有气无力的叫着,浑身也在轻微的抽搐。 帏帐、床单、被搡早已被安子撕烂,床前的横栏竟也被安子拽断,究竟要多大的痛,才会相应产生这么大的力? “安子!”几步快走至她身旁,牢牢握住她冰凉濡湿的手,害怕的将她浸着冷汗的掌心贴在脸上,颤抖的摩挲着,几乎哀求的看着她涣散的双目:“安子,你打起精神来,你女儿还在你肚子里恳求你,恳求你能这个妈咪坚强点,因为她很想靠你的力量帮她爬出来见你,你女儿还没出来,你怎能睡……安子你说过人在江湖混,要言而有信,所以你不能不守信用,你说过的,要将你女儿给我儿子当小老婆……” 眼珠子动了动,艰难的聚了聚焦,慢慢将目光朝爷的方向转来,她虚弱的动了动苍白的唇:“我女……儿……不当……小……” 拂开她脸上黏贴的湿发,勉强笑笑:“这话就留给你跟你女儿亲自说去。安子你不要睡,想想开心的事,想想你爹地,妈咪,想想你未出生的女儿,想想她一岁的时候在你的教导下走过她人生中的第一步,想想她第一次叫你妈咪,想想她五岁的时候为了个玩具熊和隔壁小朋友打架,你胸中怒火滔滔,卷着袖子去隔壁家理论,想想她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初潮,羞得躲进你怀里不肯出来,想想她十七岁少女怀春……当然,怀的自然是我家元宝的春。你家女儿是我家元宝的小老婆,这辈子注定跑不掉的。你一定打起精神来好好看好你的女儿,因为你女儿将来的婆婆可是个善妒的坏女人,最喜欢做的事呢除了棒打鸳鸯就是虐待儿媳,小心了哟。” 安子的精神好了不少,吐出姜片,扯了抹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提了被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在这慢慢想你女儿十七岁嫁到我家被我虐待的场景,我去给你准备碗红枣燕窝,等你补充完了能量,再给我乖乖的将我那万人迷儿媳生出来!” 拉了个稳婆出来,关了门,压低声音问道:“情况如何?” “孩子先出脚,是难产。” 转过身抹了把脸,深呼吸了几次,问出了极不想出口的问题:“母子平安几成?” 稳婆只伸出了一个指头。 “保母不保子几成?” 稳婆想了想,多加了三个指头。 蓦地盯住她:“为何只有四成?” “四成已经多算了,她之前受过巨大刺激,对胎儿造成了很大影响,再加上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一个孕妇又怎么受得了啊?倘若这样也就算了,要是好好休养一阵,调整好心情,调补一下身子,其实年纪轻轻倒也应该会复原个七八,可这身体尚未复原的过来,怎么能让孕妇再次受到刺激,而且还摔倒?那可是孕妇啊——”稳婆说到这,惋惜而遗憾的不住摇头。 身体顺着门柱缓缓地滑坐于地…… 一身医术又如何?学的又不是妇产方面的。即便所学的就是妇产方面的,那又如何?在要什么没什么的古代,如今这种情况,难道要给她剖腹产吗?嗤,讲笑话吗? 医者,却救不了自己等待救命的朋友,不是讽刺是什么? “孩子在母体时间太长恐怕会憋得窒息,而母体的情况又不太妙,所以还是趁早决定保母还是保……” 挥手阻断了稳婆的话:“无须多言,保母,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得让保证母体的安全。” “可是若是保子的话机会至少……” “无论机会有几成,就算有十成,我也得保证母体的健康!明白吗?” 稳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颔首:“明白。” 侧对着她疲乏的挥挥手:“去吧。”安子,但愿不要恨我…… 冬日的夜,愈发的清冷了,草叶上的露水摇落,转瞬化作冰凉的霜。 窗纸上人影不停地晃动,橘黄|色的灯火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可此刻看在爷眼中,竟比天上那轮不近人情的冷月还要寒上几分。 寒风顺着空挡的颈子直往身体里钻,真冷,冷的人直打哆嗦,可爷却不想裹紧衣服取暖,任由冷风予取予求,吹到最后反而不冷了,可能是麻木了吧。 凌晨三点,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成型的女婴安静的躺在包裹里被抱了出来。虽然她皮肤皱巴巴的,但五官看起来蛮俏,没有哪一处都很像安子,脸型,额头,鼻子,嘴巴……不知眼睛像不像呢?像,肯定像的,虽然她的两眼紧紧闭着…… 安子,我的干女儿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呼吸…… 两日后,安子终于从昏迷中清醒,看见身边躺着的女婴,空洞的笑着:“阿天,不用费尽心机的骗我,这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没有声音,她,死了……” 安子再次陷入昏迷,昏迷中反复喃喃着女儿对不起,女儿妈咪不好…… 请来了大夫每日来给安子请脉,打发了人好好照料安子,府里的事情交给了申志宇打理,暗里找人用一天的时间将密室门重新布置了一番,准备了不下十天的吃食,自第二日起就躲进了密室,扣好密室门,开始闭门不出。 第一日,申志宇在密室门苦苦相劝,无果,回。 第二日,申志宇连同其他两位长老一块来相劝,无果,回。 第三日,第四日乃至第五日,三日依旧来相劝,依旧无果,回。 第六日,三日连同身体稍安的安子一块前来相劝,一如往日无果,回。 待到第十日,闭门不出的老申头按捺不住,终于出关,举着拐棍敲着密室门怒骂,无果,回。 当日,老申头派人去寻当初来重置密室门的神秘人,一连三日无果。 怒极欲动土拆密室,奈何当初建造密室是为了以防万一留条退路,坚固异常不可撼动,而且密室与整座申府的地基构建上牵连非常,毁了密室估计整座申府就要化为废墟。 待到十五日,老申头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边找人继续追查神秘人,一边派人火速通知申墨竹,另一边则遍寻天下能工巧匠,研究密室门解开之法。 话说大兴京都这边,司寇殇带着儿子游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时间虽耽误了不少,但司寇殇毫不畏惧,因为二十万大军驻扎城郊,他不信有那个有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于莫子谦和申墨竹,每日看着他们父子有说有笑的游玩京都,虽个中滋味个人知,但也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常常一人手里提着一壶花雕,对坐在酒楼临窗,相顾无言,各喝各的,各从各的视角看着楼下玩的高兴的父子俩。 “族长!”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断了两人沉默喝酒的气氛。 似乎对黑衣人的突然出现也有丝诧异,眉微微敛起,放下酒壶,正色问道:“何事?” 黑衣人微微扫了眼对面的莫子谦,莫子谦仰脖喝了最后一口,扔了酒壶举步欲离开,此刻申墨竹示意黑衣人讲,黑衣人凑近申墨竹,一手遮盖,在他耳边小声叙述。 本来不想听的,可功夫底子极好的他无意听到三个词——‘难产’,‘少主’,‘死’! 猝然回头看向申墨竹,见申墨竹果不其然的脸色丕变,刹那间莫子谦的脸色也刷下苍白如纸!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六章 元宝失踪 “这么大的事怎么才通知我!”摔了酒壶,申墨竹难得怒形于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也等不及黑衣人开口解释,推了椅子他大步流星的转下了楼梯,仓促的脚步声里充满了迫切和担忧。 黑衣人起身追去,人影一闪,魑魅一般无声无息。 天地间似乎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一阵毫无预兆的冷风夹杂着残雪突然灌进来,巨大的风力刮得开启的上祙|乳|敬蛟斓牡窕慰沾袄椿厣榷皇狈3銎扑榈陌Ы猩补蔚们奖谏系拿易只杩辗恚核榘愕牡兔?br /gt; 小儿闻声赶来,连连向三楼包了整场的贵客道了歉,然后快手快脚的收好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心疼的看着其中被毁掉的几幅珍贵画卷,再心疼的瞅着被吹刮的将要报废的昂贵木窗,几次蠢蠢欲动想要动手去关窗户,可待看了泥胎雕塑立在窗边的华服男人,不禁想到了掌柜的吩咐,这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小小人物是惹不起半分的…… 快打烊时,小二上楼收拾,却差点被窗边的黑影吓得丧魄! 可能是他的惊悚的叫声惊扰了窗边静立的人。 窗边僵立如死一般沉寂的人终于有所反应,慢慢动了动手扶上窗沿,似乎是想转身可僵硬的身体却仿佛拒绝配合,刹那间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前扑去,好在小二人够机灵,千钧一发时刻跑过去将他扶住。尚未靠近时,小二已觉寒气逼人,待扶住男人时浑身打了好几个寒颤,误以为自己掉进了冰窖。 “滚开!”沙哑的嗓音嘶吼着,一把推了小二一个踉跄,而他自己也扶着桌腿踉跄的爬起来,一言不发的从吓坏了的小二身边走过,经过时带起的寒气冷的小二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莫子谦果真是天底下最犯贱不过的男人! 接过缰绳的那刹,自嘲的讽笑挂上了他落魄的脸上,他真的试过了,试过了从记忆力抹去与她相关的一切痕迹,试过了忘记彻骨的思念重新开始,试过了冷静心神不再被她所左右,试过了僵硬着心不去管她的死活……他本以为他可以的,可一听到她出事,他千疮百孔的心就恐惧的颤栗,哪怕心口未结疤的伤口尚汩汩淌着悲伤的血,也不管不顾不停的催动他的双脚奔去她身边……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可终究还是做不到潇洒的放下啊—— ‘天荒地老,再无会期’,说出容易,做到却何其艰难? 他这一去,岂不是要亲手推翻他的‘豪语誓言’?那世人岂不是都要笑他莫子谦说话如放屁? 业障啊业障,她这辈子果真是向他讨债来的—— 黑色骏马冲出城门那刻扬蹄嘶鸣,长长地啸声划破夜幕的宁静,徘徊在成千上万的火把上空迟迟不去。数以万计的火把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火把下,一排排的甲胄士兵将他们一人一马团团围住,森冷的刺刀密密扎扎的闻困的他半寸移动不得,紧随其后的是一排排弓箭手,排排长弓拉到极限,森凉的箭尖朝着一人一马的方位,蓄势待发! 马上的莫子谦不动声色的观察突如其来的一切,眼尾扫罢一圈,审视而质问的目光定在了队伍中央面色狰狞而狂乱的男人脸上。 心念千回百转,那个男人心思诡谲难测,虽也恨他入骨却不是冲的之人,这番大张旗鼓的与他正面交锋,瞧这情形,莫非了是出了什么事?而能值得他兴师动众的……莫非是…… “姓莫的,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和那个假和尚篡谋拐跑本汗的儿子!你触着本汗的逆鳞了,这次,本汗饶不了你!”扛起长弩,套着黑色牛皮手套的手自箭筒抽起三支淬毒的箭,放好在三个矢道上,后拉弓弦挂在钩上,侧放长弩,使得三支毒箭分别对准莫子谦的颈、胸、腹。 果然! 司寇殇的话令莫子谦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若真是申墨竹将人掳走,那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可依照今傍晚申墨竹那不似作假的急乱神态,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出事了,焦急之余申墨竹只怕恨不得能立刻赶回家中,又岂会有心思考虑其他?更何况,在司寇殇眼皮子底下偷人,就算被他得手,他又岂能轻易躲过那二十万大军的围堵? 若是申墨竹不着急归家那他倒也有可能搏上一搏,可问题是他归心似箭,又岂会给自己惹上这麻烦而耽误了行程?鼠崽与她的儿子,要申墨竹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不是申墨竹做的,而司徒更不会,那剩下的可能……若真是那几方人做的,只怕结果会凶多吉少! 一瞬间百感交集甚是复杂,虽然那个孩子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但他也从未想过让那孩子消失,毕竟那孩子身体里还留着她的一半血,那孩子的笑脸隐约也有她的影子,对那孩子下手不异于对她下手,他怎舍得? 透过层层叠叠跳动的火把看向那个笼罩在火光中,犹如燃着地狱之火的罗刹,又仿佛燃着复仇烈焰的修罗的男人,看着那男人隐忍着心底深处绝望的颤栗,仇视着,痛恨着,不顾一切势必将他逼到绝境的狷狂,莫子谦突然有种感觉,司寇殇似乎已经知晓他儿子的失踪好他们这些人无关,但正因和他们无关却成为司寇殇痛恨他们的理由!他儿子落到他们任何一个男人手里,至少会保证他儿子的生命安全无虞,因为那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更因为他们放不下那个女人!可若是落在敌对手里,想那些因司寇殇近年来屠城屠国而恨之入骨的人,只怕杀了他儿子祭旗还算是轻的,又怎会留其小命? 只怕司寇殇也想到了这层,心里却不愿承认这残忍的可能,反而恨上他和申墨竹,恨为什么不是他们掳走了他的宝贝儿子?不要怪他司寇殇想的这么扭曲,只是见了司寇殇一心想要他陪葬的架势,他不这么想也不成。 心底冷冷一笑,嘲且讽,自个丢了儿子却怪上来他们,果真是疯了开始乱咬人了。 “请问阁下,你儿子丢了与在下何干?” 妖魅的脸隐约有癫狂之色:“姓莫的你少装蒜!不是你和那个假和尚合谋掳走元宝还能有谁!” “你口口声声说是在下和申墨竹拐走了他,可若在下没记错的话,申墨竹离开的时候,你儿子还坐在你肩膀上看猴戏吧?你亲眼看着申墨竹离开的,难道不是?” “那又如何?”硬邦邦的说着,司寇殇赤红着双眼,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控:“就算不是你们做的,我儿子还是不见了,失踪整整三个时辰!元宝他一向很机灵,若不是有相熟之人给了他什么暗示,他断不会一声不吭的偷溜出去,还躲开了暗卫!我想了又想,别说整个大兴都成,就算是整个大兴,元宝认识的人能有几个?而能让元宝在意的事,还不惜瞒着我,也无非是他娘的消息,而与他娘相熟之人除了你们我再找不出其他任何人!不是你们以他娘的消息做诱饵引他出来,又会是……难道那个女人来了?” “不可能!” 莫子谦斩钉截铁的否定让司寇殇刚腾起的希望落空,阴霾的抬高弓弩:“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儿子死?” 丢了儿子的男人果真是不可理喻的,担忧着临江府里的那位不想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可如今的架势却逼迫的他不得不多费唇舌。 “鼠崽她出事了……” “小天天出事了?!”声调翻高,司寇殇惊得放下弓弩,可下一刻就重新抬起,质问:“该不是你为了脱身找的借口吧?” 莫子谦怒了:“你当我莫子谦是什么人?贪生怕死之徒吗!简直岂有此理!”感觉自己的人格被情敌侮辱,他越想越窝火,分明是不把他看在眼里,分明是轻视他,简直不可忍受! 若是对着别人他或许不屑解释,但对着司寇殇这个情敌,还是个劲敌,他可不想落于下风从此被他看扁!以折扇劈开了抵在他脖子上那圈碍眼的兵器,握着扇柄指着管道:“你以为他申墨竹马不停蹄的匆匆离去所为何事?你又以为能让我莫子谦顶着寒风连夜奔波又是何事?姓司寇的,你儿子的事在下深感遗憾,但在下今夜实在有要事在身,你要发疯要找茬,请改日可否?在下到时定奉陪到底!” 出事了?她出了何事? 司寇殇只觉得此刻脑中一团乱,同一时刻,儿子失踪尚,儿子的娘出事,想去临江却又放不下儿子,想在这里寻觅儿子却又放心不下临江那位,纷纷扰扰砸的他脑袋几欲爆裂。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由远及近,铠甲磨蹭声更是震耳欲聋,城门一开,黑色铁胄犹如黑色铁水一般汹涌而至,在号令中迅速一字排开,与城外的大军成对峙状态而立。 一马一人自队伍自动分开的过道中缓缓趋近,司徒绝扫了眼煞气腾腾、气势汹汹,素有死亡之军之称的草原铁骑队,略带关心的询问被刀剑包围的莫子谦:“子谦,还好吧?” 莫子谦勾勾唇:“托福,还没死。” 司徒绝指节叩着膝盖,犀利的眸色带着质问射向举弩相向的司寇殇:“汗王,你这是何意?” 隐没在树影中的脸看的不真切,只见他似乎抬眼瞄了下,接着不紧不慢的放下肩上的弩,开始慢条斯理的拆接着弩上已经装好的箭矢,语气中没了先前的竭斯底里,反而带了丝诡谲的笑意:“没事,跟莫大人开玩笑呢。” 慵懒一挥手,架在莫子谦脖上的利剑刷下收回,弓箭手也瞬间收弓,步调一致的退后。 摸摸空无一物的脖子,莫子谦高挑了眉毛:“汗王给在下的礼,在下铭记于心,改日定加倍奉还。” 司寇殇全神贯注的擦拭着弓弩,对于莫子谦的挑衅闭口不答。 莫子谦也不以为然,回头朝司徒绝抱拳告辞,扬鞭欲走,孰知鞭声未落,正前方男人突然抬手伸一指下劈,百名弓箭手迅速上前拉弓放箭,飞蝗一般的箭矢顷刻间风驰电掣而至,几乎无一废箭的全部刺入了莫子谦胯下的那匹骏马。 哀叫声尚噎在喉中,身插百箭的骏马来不及托他主人最后一程就不瞑目的倒下,四蹄挣扎了几下后,马体停止了抽搐。 最后一刻飞身而下的莫子谦看着爱马惨死眼前,怒不可遏:“司寇殇,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低低重复着,忽而展唇一笑,手指隔空在对面的人影上划过:“不想怎样,就像让你们帮着本汗找儿子,找不到本汗的宝贝儿子,你们一个两个,三个,乃至你们全都城的人,一个也休想走出这道城门。” 司徒绝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暗示着要继续他汗王的一贯作风,屠城?还是当着他这个大兴皇帝的面宣誓,真当他草原铁骑战无不胜还是当他这个将军出身的大兴皇帝驾崩了? 如此狷狂,简直令人忍无可忍呐! “汗王,小王子在本国失踪让朕愧疚不安,皇城布防有所纰漏让贼人钻了空子的确是朕的疏忽,朕定当加紧对各交通路口的严查,通知各州各县全力追查小王子的下落!汗王,这是朕给你的承诺,但愿汗王也能三思,莫要做事太绝伤了两方情面。”留点余地万事有的谈,若真要撕破脸,那谁也不是好想与的! 情面?司寇殇幽幽的一撩眼皮,丢了他儿子还跟他谈情面,无稽之谈! 手指反复在擦得锃亮的弩臂上游移,细长的眸子闪烁着弓弩肃杀的黑光:“少说些废话,本汗懒得跟你们谈什么情不情面的,本汗只知道是你将本汗的儿子掳到你这,本汗的儿子又是在你这不见了,所以你就得赔本汗的儿子!” 明知道是迁怒,可司徒绝却辨不出话来,谁叫他掳走了人家儿子在前?以为司寇殇闹也就闹的到此为止,谁知惊悚的却在后头! “本汗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不要侥幸的以为本汗刚刚的话是吓唬你们玩的。驻扎草原上的六十万铁骑以及驻扎南岭南部的另外六十万兵力,总共一百二十万大军,用不了等到明早,就会全数集聚在你大兴边界!一日找不到本汗的儿子,就屠你两城,两日,屠你四城,三日,屠你六城,十日,屠你二十城!总之找不到本汗的儿子,本汗就要你举全国来殉葬!一个不留!!” 仿佛并未觉得自己所言对其他在听的人来讲是多大的震撼,若无其事的撩拨着弓弩的弦,红润若血的唇继续吐着让人崩溃的话:“看这天下有能力帮你一把的,姓莫的不必说,至于临江那边,本汗劝你想都不必想。那申家睚眦必报的性子,弄丢了他们申家人,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本汗都会觉得他们太有风度,又岂会伸手拉你一把?所以,司徒绝,好好想想,你们皇城里还有那些隐蔽的地方?本汗的儿子究竟会被贼人藏于何处?” 不可否认,这个疯男人的疯言疯语的确将他震得有片刻的两眼发黑。当初之所以放心他二十万大军入境,那是因为有筹码在手,依着对他儿子的紧张程度,他司寇殇断不会乱来,可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他又怎会料到他儿子就在皇城根下没了踪影?又怎会料到当初一个决定害的今日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当初走这一步棋倚靠的就是司寇殇对他儿子的重视,赌的就是他为了他儿子可以无条件妥协,可到头来却偏偏毁在他对他儿子过分的重视上!举全国之力来跟他司徒绝同归于尽,这简直,简直不可用重视二字来形容他对他儿子的宠爱! 这个疯起来就毁天灭地的男人,当真后悔招惹了他! 头痛的捏捏鼻梁,若不是顾及到皇帝的威仪,此刻司徒绝真想破口大骂了,好好的一宗买卖怎么到头来弄到亡国的地步了? 不过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那疯男人的儿子,从城门递来的消息来看,那贼人还尚未带着人离开皇城,元宝尚留在皇城之中这点毋庸置疑,只是无法得知人究竟是死是活。 这三个时辰,他们二十万大军加之他们皇城十万守卫军以及一千近卫队暗影们全数出动,几乎将整个皇城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隐蔽的地方?京中极大观赏湖的湖底算不上隐蔽?皇城上下一口口的井底算不上隐蔽?皇宫的一条条密室算不算隐蔽?司徒绝的头简直要痛裂了,到底还有怎样的隐蔽程度,难道要掏燕雀的巢,挖老鼠的窝,掘蚂蚁……等等,老鼠? “申家,对,在申家!”司徒绝恍然一抚掌,饶有深意的看向一瞬间将目光投向他的两人:“朕曾得知,几百年前,申府的老祖宗在构建之时,曾秘密凿了一方密室以备不时之需,朕当初刚登九五执掌大印时,也曾细细推敲过申府的每一处,希望有幸能一睹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密室,但遗憾的是始终未能如愿,若说神秘的话,似乎放眼观看整个大兴任何一处也无法企及申府的那方密室。” 见两人的神色微微有异,司徒绝了然一提眉:“若朕没记错的话,当初那申傲天的棺材并未出过申家府邸,而三年前申家败走也未见有棺材出入,若是朕没料错,申家应该将申傲天的尸体放在密室里。” 尸体二字令莫子谦和司寇殇两人同时皱眉,尤其在尸体前面加上个申傲天三字,尤为让两人心里不爽,看向司徒绝的目光里绝对充斥着不善的意味。 司徒绝也不以为然,弹弹衣袖接着道:“要说京城里还有何处没有搜到,只怕仅此一次,所以朕怀疑……” “不可能!”莫子谦和司寇殇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嫌弃的撇开。 “为什么?”司徒绝诧异,二人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 “由于……”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出口。 司寇殇斜挑了眼儿,懒洋洋的一伸手:“你来说吧。” 合上折扇,莫子谦懒得看司寇殇那副德行干脆转过身,持着扇柄,一下一下敲打着掌心,思忖片刻娓娓道来:“想必司徒已有所耳闻,当初鼠崽去的时候申墨竹、他还有我同时在场,所以那密室所在之处除了身为申家人的申墨竹外,他和我皆知。只是你有所不知的是,纵然能找到密室但也无法将之开启,因为据申墨竹所言,那锁密室的神秘锁名为九连环,而且是被申傲天加了所谓摩斯密码的九连环,除了申傲天自己知道解锁之法外,别说我们二人就算是申墨竹都不解其奥秘,所以一旦合锁,密室将永久封闭。而那九连环是千年寒铁打造,凿不烂的,这点毋庸置疑。”因为他曾试过。 曾经思念刻骨的时候,他发疯了似的想要凿开密室,想要抱着佳人尸体哪怕一块死也好,可那岿然不动的密室门,那泛着千古寒光的密锁,一次次的告诉他失望二字怎么写,绝望二字如何念。后来他终于放弃了撼动它的念头,偶尔心里相思难耐时,也就过来坐坐,耳朵贴在密室门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纵然听到的是一片沉寂,可他的心却感觉不再那么空,因为他知道她就在这堵门后…… “用神器可否能炸烂密室门?”司徒绝提出可行性意见。 从回忆中回神,听了司徒绝的提议,立即否定:“那扇密室门处于地基重心位置,门一毁,整座申府会瞬间成为废墟,除了开启那道加了摩斯密码的九连环,别无进入密室的第二条法子,所以我才说,贼人将人藏在密室的假设是行不通……” “申府里的密室里是不是种了妖岚花?”司徒绝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浩儿中毒那次,莫名其妙在其房里出现的妖岚花,据董易所讲,妖岚花性寒喜阴,花蕊有剧毒,但其花香却有防腐之效,因而大兴北方的一些国度大多在墓室之处栽种许多妖岚花以阻止尸体的腐烂。当时他还曾困惑了一阵,妖岚花在大兴极为稀有,而且极为较弱,一般采摘后不过两个时辰就会枯萎死亡,死亡之后的妖岚花就没了毒性,而究竟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千里迢迢弄来毒花不说,还在两个时辰内将花送入浩儿的房里?当时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可现在将所有的线索联系一下,总算是有所想通。 莫子谦和司寇殇大为惊讶,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司徒绝从何得知? 司徒绝缓缓开口解释:“因为朕曾下令封锁消息,所有你们并不知晓,几个月前浩儿中过毒,而所中之毒正是妖岚,若不是董易曾跟着他师父去过北边的几个国家,因着兴趣对妖岚进行了研究,恰好浩儿中毒那时董易刚巧成功研制出对抗妖岚毒性的解药,只怕浩儿凶多吉少——现在想来,只怕是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换句话说,她定是去过密室。 莫子谦和司寇殇一阵激荡,难道真是她将儿子带走的?难道她来京都了? 两人无意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波动的眼神中读出一层意思——去密室! 当司徒绝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故申府最为偏僻的荒废院落,指着斑驳墙壁上那毫不起眼的九连环告诉他这就是密室之锁时,司徒绝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这个院落他不是没有推敲过,这房间他也不是没有研究过,甚至这所谓的九连环他也似乎把玩过,貌似当初他好咕哝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原来这当初被他嫌弃过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就是开门之锁,当真是‘锁’不可貌相。 不过,既然锁还在那就说明没有旁人进出过,由此可见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莫子谦和司寇殇不这么认为,这申家密室的独特之处他们也算领教过,他们记得,门内有个机关,按下去可以将密室门翻转,倘若有人能解开密锁进入密室,再按机关将密室门翻转,锁上后再次按上机关将密室门重新翻转过去,那么从外面看一切如常,貌似没有人进出过。 见两人一个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九连环,一个神经兮兮的沿着被称之为密室门的斑驳墙壁上仔细的逡巡,司徒绝不以为然,实在搞不懂显而易见的事两人究竟还在磨蹭个什么劲? 一想到司寇殇说的找不到孩子就要屠城的话,司徒绝脑袋就痛,他还是省点力气找那位小祖宗吧。 “若贼人还在城中的话,那朕……” “真的有人进出过!”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不过这次两人没有仇视,几乎是同时跳到密室门前,用力踢打着密室门,大声喊叫—— “鼠崽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小天天你这个女人带着我儿子在里面干什么!开门快开门!!” “你这个该死的竟瞒着我跟别人生儿子!你的口风倒紧实啊,瞒我瞒的滴水不漏!你跟着那个老男人走也就摆了,还跟别人生个儿子来气我!鼠崽你死定了,给我开门!” “儿子在里面那么久会饿的,你快把儿子领出来,让我看一眼儿子好不好?儿子胆很小的,对着你以前的尸……身体会怕的,而且你也知道的,那花有毒啊!儿子要误食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在我床上那么久也没给我生个儿子,鼠崽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瞒着我吃药了?你快出来跟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司徒绝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大男人,嘶吼着对着张斑驳的墙又吼又叫又踢又打,张口结舌的听着他们既哀且求又恐吓又威胁的,其内容劲爆的绝对令他堂堂一国之主暴汗不止! 以前总以为子谦虽随性了些但却是个稳重靠谱的男人,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对他以往的判断有了怀疑,看来对于莫子谦这个人他要重新估量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密室门依旧纹丝不动,司徒绝不禁怀疑两人的判断:“密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应该没人吧?” “肯定有人!申家的密室设计的绝妙,密室里的人能一清二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可室外的人却无法听到密室里的任何声响,所以密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并不代表密室没人。”波动了两下九连环,莫子谦眸光敛起:“此处长久没人入住这九连环也应布满灰尘才说,而我们来的时候,这九连环除了边角缝隙积了灰尘,其余地方干净得很,显然是有人用过。” “而且,”司寇殇补充:“密室门的上方自然也堆积了灰尘,开启的时候随之转动灰尘自然落下,我细细观察了墙壁周围,散落有不均匀的灰尘不说还有鞋的印记,由此可以肯定有人进去过,而且没有出来!” 对两人的观察力司徒绝倒也佩服,不过不代表他赞同:“既然能进去就能出来,你们二人为何如何笃定人就在密室里,没有离开过?” “因为鞋印所指的方向只有向里,却无向外的。” 顺着司寇殇所指方位司徒绝抬眸望去,由灰尘印出来的印记淡淡的,从其行看应该是个女人的脚,若眯眸仔细看上去,甚至还能隐约看清鞋底印上去的纹路……司徒绝猛然一惊,手不由扯紧手边的九连环! 看到司徒绝的异常,莫子谦急切询问:“司徒,你想到了什么?” 司徒欲言又止:“你说,申傲天会不会将开解之法告知其他人?” 其他人?莫子谦和司寇殇凭直觉首先摇头否定,连她七叔都不肯告知,更遑论其他人? 可司徒绝之所以这么问肯定不是空|岤来风。 “比如说?” 司徒绝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投向鞋印处:“比如说她的姐妹?” 姐妹?莫子谦和司寇殇简直要抚掌大笑了,她哪来的姐…… 两人?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7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1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1部分阅读 人不以为然的笑同一刻僵在了脸上。 但两人却想得不是同一个,司寇殇想的自然是总是与她形影不离的那个红毛女人,而莫子谦所想的自然是与原身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为何申墨竹会在酒桌上问司徒那么个奇怪问题‘我那不成器的小侄女在贵皇宫住的可好’。 当时他正在郁卒难当没有深究申墨竹这句奇怪的话,现在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不由顺着司徒的目光看去,这一细瞥,莫子谦颓丧的捂着脸蹲下。宫鞋!怪不得司徒见了脸色如此奇怪,想必他将那个女人藏进宫里,换了身行头鱼目混珠,只是不知她为何会溜出皇宫而拐走了那个男人的儿子。 里头的人果真不是鼠崽。 见先前兴致高昂,此刻垂头丧气的莫子谦,司寇殇突然觉察到不妙,细长的眼将司徒细细密密的扫射。 “司徒绝你来说,你刚刚口里所说的姐妹,究竟是哪个姐妹?” 司徒绝一挑眉:“难道申傲天还有第二个姐妹?申若雨你总归知晓吧?” 是她?!司寇殇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会由这号人物跳出来跟他作对,张口结舌了半晌,怎么也想不通的他失声喊道:“我印象中可没有得罪过总归女人,她干嘛和我过不去?”在他看来,这女人简直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司徒绝凉凉道:“你虽然跟她没过节,但有人跟她的结肯定难解难分。” 司寇殇第一时候看向莫子谦,在他记忆中,莫子谦和那个女人是有过一腿的,也正是那时他趁虚而入,从而让小天天怀上了元宝。 莫子谦被司寇殇看的发恼,低吼:“你看什么!就算她与我有过节,可那也不是我儿子,难道要抓你儿子来报复我吗?”滑天下之大稽! 司寇殇想想也是,暂收了不善的目光。 既然不是与儿子的爹有过节,难道……是儿子的娘?! 难道在临江,两姐妹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难道是小天天厌恶申若雨的那张脸整天在她眼前晃,所以对申若雨进行打击报复,使得申若雨怀恨在心,因而拐了儿子泄愤? 司寇殇越想心里越没底,那个女人向来嚣张跋扈惯了,仗着有人给她撑腰所以做起事来肆无忌惮,在府里整日见着张和自己以往一模一样的脸她肯定是不爽,她一不爽起来会做些什么事来让自己心情好点,谁也无法料及,究竟做到了何种程度,以致那个叫申若雨的恨竟处心积虑的要抓了她儿子来报复? 他儿子,他宝贝儿子会不会遭人虐打? 一想到儿子被虐待的场景,司寇殇怎能受得住?用力拍着大门急吼:“申若雨,本汗与你无冤无仇,本汗的儿子与你更谈不上什么恩怨,你要报仇本汗绝不阻止,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仇有怨就找她一人好了,而我们孤儿寡夫的却都是她遗弃的对象,她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不会理会我们父子死活的,所以就算你抓了本汗的儿子也无济于事啊!本汗答应你,只要你能放了本汗的儿子,本汗派人将你安全无虞的送出大兴皇都,而且还附加万金,并允诺,你若要回临江报仇,本汗赠你一万兵力相助,如何?” 紧闭的密室门沉寂如常。 “两万!本汗应你两万兵力!” 沉寂依旧。 “三万,三万如何?” “四万!决不食言!” 密室门依旧没有开启的痕迹。 司寇殇满目阴翳,细眸微眯了下,缓声商量:“十万,本汗愿以十万兵力相赠。申二小姐,十万兵力在这乱世可称霸一方了,你还有何不满意?若你还有要求的话,能否跟本汗提议一下,只要本汗的儿子安全无虞,就算要金山银山本汗连眉头不眨一下” 靠在墙边的莫子谦抚着鼻子嗤笑一下,跟他讲话就得开密室门,当人家傻啊? 显而易见,人家并不傻。 阴翳欲浓,手抵唇司寇殇盯着密室门低声发狠道:“等将来将她逮到,本汗定亲自活刮了她!” 莫子谦指指密室门,扇子做了个劈砍动作,意识明了,小心那女人听到先活刮了你宝贝儿子! 儿子在里面多呆一刻,危险就多一分,司寇殇实在等不了了,暂顾不上前嫌拖了莫子谦出来。 “炸掉密室门可不可以?” 倚靠在屋外的梧桐树干上,莫子谦拿扇子在司寇殇充满希冀的脸前摇了摇:“ 难道你忘了申墨竹曾说过什么?那扇门与整个申府地基重心相连,炸了门就等于整个申府化为废墟,既然申府变成废墟,那么那个密室又岂能安然存在?你儿子会被活埋的。” 司寇殇一把抓住他胳膊,有些疾病乱投医了:“炸门又行不通,而那女人精得很不肯出来,你们曾经有过……” 莫子谦冷冷甩开司寇殇,重重弹了弹衣袍,冷冷盯着司寇殇:“我警告你,你怎么救你儿子是你的事,休想把我扯进去!还有,我和那个女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你再把这些陈年旧事拿出来编排,我莫子谦不会就这么算了!” “发生过的事怎能当做从未发生过?莫子谦就当我恳求你大发慈悲,就当日行一善好不好?那个女人对你说不定还有情,只要你跟那个女人说些软话……” “你够了吧你!”简直忍无可忍,莫子谦听着这些混账话,恨不得扬着拳头挥过去。若里头是他的儿子那他莫子谦无话可说,受再大的委屈也就认了,可里头的,那是他情敌的儿子,说句不好听的话,是死是活跟他何干? |哟~饭团君手打,转载请注明 |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七章 仇人相见 莫子谦的断然拒绝在司寇殇的眼里俨然是另外一番意思。 “喔 ̄我明白了,姓莫的,你是巴不得我儿子死是吧?我没了儿子就跟你一样一无所有了,这样你心里就平衡了对吧?好哇姓莫的,你好毒啊——”声色俱厉的指控,隐没在散发后的双眼透出幽幽的寒光,蜘蛛网一般细细密密的将莫子谦围剿,倘若目光是实质的寒刃,只怕此刻的莫子谦早已千疮百孔。 多说无益,不想再与情绪失控不能冷静思考问题的男人多做纠缠,莫子谦甩手欲走,司寇殇却快他一步拦了他走路,整个人阴沉沉的盯着他。 “姓莫的,若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告诉小天天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你恨她骗你在前,恨她的背叛,知道她宝贝这个儿子,所以就心狠手辣联合着你的旧情人加害元宝以此来报复!” 莫子谦怒目而视:“你休要信口雌黄!你以为鼠崽她没脑子,会相信你这番漏洞百出的谎言?想挑拨离间,你省省吧!” 抚着唇瓣司寇殇突然妖妖娆娆的笑了,幽幽拖长了语调:“我的挑拨离间好不好用,等试过了你就知道了,哦?” “你!卑鄙!” “我卑鄙也比不过你的狠毒!”上前一步逼近,司寇殇笑的愈发绚烂:“你若肯帮我一把,帮我儿子一把,我司寇殇心里会记住你今日这份大恩大德,可若想隔岸观火袖手旁观,巴望着我儿子早死——”喉咙里调高的音散发着渗进骨子里的幽寒:“人待我以恶,我自然以恶还之。谁见不得我和儿子好,我司寇殇又岂会见得他全家好过?敢让本汗难过,本汗会耐着性子教会他们哭字怎么写。” 拿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莫子谦怒极简直要仰天大笑了,威胁他?以为他莫子谦是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懦夫软蛋吗?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只怕莫子谦早已提剑劈向了面前那张阴柔柔却不可一世的脸,三番两次的拿话刺他不说还明目张胆的威胁他,无疑是严重挑衅了他男性尊严,若他再不加以扞卫,他身为男人的面子何在? 只是一日之内变故太多,加之在酒楼无意间听到的那几个词令他心烦气躁,脑中乱糟糟的一片,无暇与之计较。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当务之急你要做的不是和我在这消磨时间,而是想办法尽快救出你的儿子。耽误的越久,你儿子存活的几率就越低,想必你也不想到时候见到的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吧?” 司寇殇的脸霎时冷的骇人,阴惨惨的定着眼珠死盯着莫子谦,浑身发出的气息僵冷的不似活人。敢诅咒他宝贝儿子死——?就算他姓莫的死了,他儿子还能赶得上给他送终呢,他这个短命的怎能诅咒他长命的元宝? 姓莫的那张臭嘴,让他想想,好好想想从哪里开始缝死?从左边开始还是右边?亦或是中间?哦对,应该先切了那口毒舌。拿什么刀来切好?砍人的弯刀?不行,锋利的刀刃一刀下去太便宜他了,应该选把钝点最好生了锈的刀,一刀刀的折磨,痛死他算了,看他如何还能诅咒他的宝贝儿子! 司寇殇那种那待宰羔羊的眼神瞧得莫子谦脊梁有点泛寒。微侧了脸,躲开司寇殇一瞬不瞬追随他的瘆人目光,借着残白白的月光整整衣襟,左脚刚抬了一步,下一刻被司寇殇挥手招来的百余名士兵围堵的水泄不通。 莫子谦微恼:“你究竟要作何?” “救、我、儿、子!”一字一字缓慢的从嫣红的唇中吐出,声音不轻不重,却惟独透出一股子狠绝的意味。 “救你儿子?你究竟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罢休?恕我爱莫能助,你还是趁早另请高明的好!”莫子谦烦躁的抚了抚额,环顾着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还有司寇殇誓不罢休的脸孔,渐渐失了耐心,对司寇殇吼道:“你究竟还想不想救你儿子了?不怕告诉你,为今这种情形,救你儿子的唯一出路就是去找鼠崽!你儿子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不抓紧时间去请鼠崽来开密门救儿子,却不分轻重缓急与我较劲,若延误了救你儿子的时间,那也无须怪别人,因为你儿子是被你这个当父亲的害死的!” 身体剧烈一震,如当头棒喝,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对,姓莫的说的没错,找她,要尽快将她找来,只有她才能救儿子,只有她! 夜寒月冷,深冬的皇都城门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冷月光中,偶尔一阵狂风刮过,远处城郊深处一排排松柏哗啦啦作响,摇曳枝桠上残雪飞溅,也晃出了幢幢树影。远处,一队人马渐渐趋近,热烈燃烧的火把跳动在寒冷的冬夜,带着温暖橘色的火光,微微驱散了不少空气中冰冷的寒气。 “密室里独自呆了将近半月,你作何解释?”深深的眸光含着不容置疑的逼视,手指捏住身前人的下颌扳过,隔着她雪白色的斗笠寸步不让盯住她的眸子。 胯下的马因突如其来的寒冷打了个响喷,抖了抖鬓毛,撒开蹄子继续载着身上的两位主人朝城门处疾奔。 闪过目光躲开他逼人的厉色,下巴一扭错开他的禁锢,低头蹂躏着马耳朵:“说过了,心情不好,换个环境来清静清静,仅此而已,你到底要我解释几遍?你至于像对待犯人一样,将我逼供来逼供去的,烦不烦?” 申墨竹的脸色不太好看,隐忍着没有爆发,“一声不响的躲进密室十余天害这些人担心不说,出了密室你竟一声不响的溜出了府邸,竟擅自离开临江!现在的世道有多乱你不知?孤身女子上路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你不晓?我走之前吩咐你什么,你全都忘了不是?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安下心在府里等我的消息,切莫轻举妄动,你忘了你当时是如何答应我的?可反过头来你就逆着我的意行之,为何?” “哎呀,为何为何的,这一路上你都念叨了成千上万遍了,究竟还要念叨多久才能消停些?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上京来看看元宝是否安好,在府里我成天的提心吊胆难免胡思乱想些,左等右等你又迟迟不回,索性亲自来看一眼一旦安了心就马上离开,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你改满意了吧?”不耐烦的说完,扭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周围迅速倒退是景物。 申墨竹额头青筋一蹦一蹦,手猛地一握僵尸向后一拉,疾奔的马霎时扬蹄嘶鸣,顷刻止住了奔向城门的步伐。 “简单的原因?若不是我赶巧碰上你,你是不是还要去大闹大兴皇宫,一呈你的雌威?是嫌你的挑花开得还不够旺威,欲再去招惹几朵,凑上个万紫千红?此去大兴都城,你究竟是去看儿子,还是去会新旧情人,我看还狠难说。”呼喝一声一掉马头,清冷的面色在冰凉如水的月光下,愈发清冽的不近人情:“不错,我是爱你,可我的爱并不廉价,容不得你的半丝轻贱。” 眼见着他扬鞭策马欲反向而行,身前静默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扭过身子,急急一把将他抱住,仰起脸目露哀求:“我保证我发誓我真的是去见元宝,那几个人我避之还唯恐不及又岂会自动去招惹?七叔你相信我,相信我——” 扬鞭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另一手沿着斗笠的边缘探进,抚上面前人凉滑的面颊,掌心冰凉的触感令他冷得一瑟缩,忍不住加重了掌心力度捂上了那冰一样的脸颊。 “是不是穿的太少了?脸冻的这般凉?”皱皱眉,脱下身上的大氅将身前人兜头裹了下来,抱着人往自己身上揽了又揽。 “七叔你快将衣裳穿上,大冷天的你穿的如此单薄会冻坏的,我不冷的,就是夜风吹得脸有点凉罢了,你给我穿的太多我反而热……” 挣扎着要脱大氅却被他一把按住,虎着脸训斥:“你老老实实的呆着,扭来扭去的想摔下马吗?七叔是男人,无论怎样也比你强,你自顾还不暇,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严严实实的将怀里人裹好,他指挥着一干队伍从,反方向前进。 抬起偎依在热烫烫胸膛上的脑袋,惊心的望着倒回去的熟悉景物,急乱的抓着他的前襟:“七叔,你为何要往回走?我是要进城的!” 混淆在风声中的声音带了些冷肃的混沌:“天儿,你究竟懂不懂,我是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是多么的排斥看见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一想到他们看你的眼神,我就恨不得能刺瞎他们的眼!觊觎我的女人,我怎能容忍?” “可是、可是七叔,我是真的去见元宝,你相信我吧,相信我吧,我偷偷的见元宝一面就好,绝对不惊动他们……” “要七叔相信你也成。”掌心勒紧了缰绳,如临九渊的气势,缓缓低头对上了因他的话逐渐染上了希冀色彩的翦水眸:“那你老实说,你何故在密室数日?” 刚被希冀点亮的水眸迅速退去色彩幻化黑色的暴躁,揪着他前襟的手霍然松下,气恼吼道:“何故何故何故!你名叫申墨竹不叫复读机!一个晚上的重复,我怕了你,饶了我行了吧?我很烦,很烦呐——”解开了大氅丢给他按着马背招呼不打的要翻身下马。 一提溜将人重新提到马背上,清冷冷的笑:“你很烦?你烦什么?被我问的心虚了?一提到这个问题你就跟踩着尾巴的猫似地,惊恐而暴躁,若说你心里没鬼,连鬼都不信。” “好好,我现在心里很乱不想跟你吵,让我们冷静下行不?行了你别说, 我知道七叔你是担心我,可你总得让我有点私人空间吧?我有点个人隐私不算过分吧?你不能要求我在你面前完全透明,就如我不刻意追究你心里潜藏的秘密一样。”没有察觉身后人猝然僵硬的身体,此刻不经意投向城门方向的目光猛然一滞,突如其来的漫天漫地的火把惊得人大呼:“那是——不会吧?!”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也 眯着眼一瞬不瞬的朝对面努力辨认着,待瞧个仔细,精神为之一震,高声呼喝一声,奋力加紧马腹,驾马朝对面风驰电掣而去! 见头兴高采烈的拍着马屁股急不可耐冲对面的女人奔去,身后的骑兵喝彩打气般的嗷嗷的吼得此起彼伏,扬着鞭子在空中打着流氓圈,而后铁蹄砸地轰隆隆的追随他们头而去。 雄性动物有保护配偶的本能。当贼匪一样冲天的起哄声震响,尚未从自己思绪走出来的申墨竹下意识的将身前人裹紧在怀里护住,可当看清了正一马当先冲他们飞驰而来的人,双臂不仅未松分毫反而收缩的更加厉害,只恨不得能将人连肉带骨融进自己的血骨里,让其他人休得见着半分。而这自然是出自雄性动物占有欲的本能。 距离对方三步之处猛力收缰,彪悍骏马高高扬起了前蹄,不满的仰天嘶鸣,在狂傲的啸声震的人耳朵发麻,也惊得对面近在咫尺的马晃了晃耳朵,四蹄挪动忍不住想要后退,却被它主人不动声色的一勒缰绳,竟动弹不得,乖乖的立在原地。 待彪悍骏马落了前蹄,两匹马的主人也打了个照面。 情敌如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司寇殇恨,是对面的男人害的他没了女人,儿子没了娘; 申墨竹亦恨,当初是信任才将人托付给对面的男人代为看管,可孰知所托非人,监守自盗的他何其可恨,看管人竟将人看管到床上去了,还哄骗的她生了儿子!简直不可饶恕! 不过司寇殇今日没空也没心情和对面的男人算旧账,因为他的儿子还在等救命;而申墨竹更不会在此刻对付对方,因为他不想在自己女人面前失了风度。 |哟~饭团君手打,转载请注明 |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八章 姐妹对峙 眼神从申墨竹脸上转移,寻觅到相思入骨的熟悉身影,细长双眸瞬息迸射出烟花般绚烂的神采,潋滟流转的眸光溢满了醉人的蜜色直勾勾的巴望着眼前人不放。 从头看到脚,从脚瞧到头,连不经意飘出斗笠的发丝也未放过,迷离的游弋,灼热的逡巡,目光贪婪的犹如吸血的水蛭,犹如填不饱的饕餮……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啊,也不是什么仙女下凡,妖孽成精,可为什么就是看不够呢?只恨不得眼前人能化作巴掌大的小人儿,可以让他牢牢揣在兜里,时时刻刻能让他看个足够,摸个过瘾,亲个餍足。 她美好的仍旧能让他心醉神迷,当然前提是此刻她不要小鸟依人般蜷缩在其他男人怀里,还有别让他此刻脑海里回忆起她冷酷绝情抛弃他们父子的那一幕! 柔情蜜意的眼神顷刻化作滔天巨浪的戾气,持鞭扬手指着背对着他的女人,呼出口鼻的急促白气伴随着一声厉过一声指责:“稚子何辜?当你与所谓的情人双宿双飞的时候,可曾想过被你抛弃的骨肉?想过那个曾与你相依为命,依赖着你离不开你的稚儿?元宝他夜夜哭喊着娘亲从睡梦里惊醒你可知?抱着你睡过的枕头默默流泪你可知?经常站在了望塔上,眼巴巴的眺望草原的另一方,迟迟不肯回去,只为能等你这个娘亲归来你可知?那次我无意惊见他夜里故意不盖被子睡觉,严厉逼问下他哭着告诉我,那次生病他梦见你回来看他,你还温柔的给他讲故事唱儿歌,他告诉我,只有生病了梦里的娘亲才不会抛弃他!那种心酸而无力的感受你又可知?若你还念及丝毫母子之情,念及骨肉至亲,念及元宝他好歹是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你就应该马上跟着我去解救生死未卜的儿子,而不是没心没肺的和男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马背上的女人肩膀轻颤,听见元宝生病忍不住死命的咬住手背,嫣红的血沿着深刻的牙印汩汩染红了雪白的狐裘袖口,触目惊心,可饶是如此隐忍的哽咽声还是不可避免的溢出喉间,清晰的回荡在不知何时寂静无声的夜幕中。当最后听到生死未卜四字,仓皇回顾,要不是腰间的手臂牢牢护着,只怕早已惨烈的跌落下马。 一把扯落碍事的斗笠,隔着不过两个手臂长的距离急切的盯着他,唇瓣溢出的话不成声的颤:“元宝他……他怎么了?” 没了斗笠的遮盖,素色容颜清楚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根暗红的发带束起全部的青丝,仍旧是副弱冠少年的扮相,五官精致依旧,只是眼睛和鼻子通红,像只惊慌中不知所措的兔子。他只她皮肤一向白皙,不知是否是因许久未见的缘故,他仿佛觉得那张素颜白的更加过火,即便在众多橘黄|色火光的渲染下也依旧无法给素颜增添几许暖色,他确定那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清淡缥缈,脆弱的仿佛一戳就破,朦胧的一层淡森的雾气环绕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的惶惶感。 定定神压抑住内心怪异之感,虎着脸,继续扮晚娘脸:“元宝他当然是出事了!若你还有良心就快跟我去故申府将密室门打开,你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不知是妹妹还是姐姐的,也不知与你有何深仇大恨,挟持了元宝,将元宝禁锢在密室已经个把个时辰了,若再晚些,只怕她会对元宝不利。” 姐姐妹妹?怔了片刻脑海中迅速翻出一个人名,而身后的申墨竹微冷的绷直了唇线。 “我真是欠了她的……”疲惫的叹气一声,为侧头和身后人轻声商量:“七叔,和我一块前往可否?” 颔首:“自然。”握缰令马头错开,眼皮撩对面一眼,没感情语调通知:“先行一步。”手起鞭落,马呼啸着错开身旁彪悍骏马朝城门冲去。 司寇殇又岂能甘落人后?磨牙同时,狠狠一掉马头,抽马臀的手劲狠猛,痛的骏马撒了蹄子追着前面的马狂奔…… 两匹骏马同时抵达故申府门口,一同昂首嘶鸣的骏马躯体线条流畅优雅,星辰寒月之下别有一番风情。 两匹马的主人几乎同时翻身而下。 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厚颜无耻的奔过来,张开双臂抢着要将人抱下来的男人,申墨竹不动声色的踢向了他的脚踝,在他吃痛动作缓下来之际,手臂一掠快他一步抱了人往故申府大门快步而且。 脚踝隐隐作痛,颤着脚死撑着紧步追上前的司寇殇,剜着那轻淼淡雅的男人身影,眼神阴沉的能滴出水来!j猾的老秃驴! 刚踏入门的几人与正欲挖往外出的人碰了个正着。 怔忡的男人一时忘了反应,一瞬不瞬的盯住面前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发呆,手里牵马的缰绳连何时放开也未知晓,马儿踢哒着四蹄,歪着脑袋睁着湿漉漉的马眼似疑惑的研究着它那仿佛不知今夕何夕的主人。 莫子谦—— 心里万般滋味的低叹出声,垂了脸避开了他夹杂着痛而思念的视线,同时也避开左右两侧若有若无投来的试探目光,脚步朝外错开,佯作无视侧头凝望着墙根处洗铅华的梅花,平静的与他擦肩而过…… 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 世间多少痴男怨女感慨,人生若如初见,可倘若人能未卜先知,得知当初的美丽邂逅最终换来的却是无穷此恨,惨淡收场,那是否还会感谢苍天当初安排的那场偶遇? 人已走过多时,莫子谦仍旧分文不动的伫立原地,迎着寒冬深夜顾冷的风,独自一人咀嚼着苦到舌根的落寞滋味。 是谁说过,恨有时候是误用了爱的力量? 眼前还恍惚着晃动着她玲珑小巧的身影,鼻尖似乎还缭绕着她的气息,错身那刻她云袖拂过他手背的触觉也迟迟徘徊不去……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他自以为他看透了皆有定数的缘起缘灭,殊不知还是走不出她亲手为他编织的爱情陷阱。 自古多情空余恨,若有选择,他宁愿变回曾经无心的花花公公,虽然无爱但起码过的潇洒自在,岂如现今,作茧自缚,徒留相思难表空余恨! 申墨竹几人轻车熟路,脚步不停的往申府最偏僻的角落赶去。一路上司寇殇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身侧的人,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的申墨竹几次绷直了嘴角,可司寇殇熟视无睹,依旧我行我素,在他的思想里压根就讲申墨竹当做不存在的人。 守在密室外,正对着岿然不动的密室门冥思苦想着对策的司徒绝听到下人来报,心里小惊讶了一把可面上却平静如水,摊平了蟒袍上褶皱,不失一国之主风度的出门迎去。 儿子一有难她就恰巧赶来,莫不是母子连心? 司徒绝暗暗思量,远远见着一个裹着男人大氅,周身围得严严实实的娇小女子,在两个同样出色卓越的男人簇拥下,脚步飞快的朝这边赶来,鹰眸精光一冒,定是她了! 待走近了细瞧,不由惊奇于那副与原来截然不同的容颜,那个申若雨告之他这女人是借尸还魂,那这尸又是借的谁的?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暗暗赞了声,倒是副好皮相,这女人就算是借人家的尸也是不肯吃亏半分的。 并不知司徒绝此刻脑海中正在刻画着她对着一干女尸挑挑拣拣的场景,礼节性的给了一国皇帝个仓促颔首,解开了累赘的大氅扔给旁边人,来不及回应旁人的问话片刻不等的拔足冲进屋中,喘着粗气跑到密室门前,半蹲身子抓过环环相扣的九连环,驾轻就熟的拆解起来。 随之赶来的几人似怕打扰了她,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的向专注解环的她趋近,各人从各自的方位观察着那双在笨重的,泛着金属寒光的九连环上灵巧翻飞的葱白纤手,绕过的环路,曲线,绕过的圈数,在何处辗转何处退回反复,重复几次又在何处继续……繁复的解环过程令所有人差点目不暇接,飞快翻飞的手指转瞬即逝的动作,更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注意力全都凝聚在那解环的素手上……九环,八环,七环……空气中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唯一能清楚听到的就是每解一环的咔咔声,以及金属相摩擦的擦擦声……五环,四环,三环……素手蓦然而至。 只剩下最后的两环,密室门就会豁然大开,何故在最后关口停住不发?难道是最后当口遇到了什么疑难? 其他人的心都被高高的提了起来,皆含着渴望解惑的目光望着突然罢了手的那人,唇动了又动,皆想问出心底的疑问可谁都不愿先开这个头。 素白的手轻轻放下了手里托着的剩下两环,扶着膝盖缓慢的站起身,顺道揉了揉,待感觉双腿不似那么麻,才对着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出来。 “为何?”言简意赅,申墨竹上来就直奔主题。 司寇殇和司徒绝以及身后赶来的莫子谦也想知道其中缘故,不约而同将看向她寻求答案。 “她针对的人是我,而我们之间的梁子从上辈子就开始结下了,彼此之间的矛盾让我们双方当事人来解决才是最好的应对策略,倘若你们插手,我觉得不妥,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的将我们留在原地等你,让你孤身一人进去犯险?”司寇殇不善的接过话茬,细长的眼眯着怎么看怎么像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莫子谦和申墨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拧起的眉头也都纷纷表示了他们的不赞同。 “犯险还谈不上,她为人如何我自认为清楚的很,跋扈有余,伤天害理倒不至于。抓了元宝无非也就是逼我现身,而逼我现身的原因,也无非就是她大小姐所谓的高傲自尊心作怪……”还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从小到大,真是怎么也弄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理,弄不懂她究竟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就见不得自己姐姐过的比她好似的,磨刀霍霍的模样直恨不得将自个的姐姐打入尘埃才高兴……或许上上辈子真是欠她的。 这样的解释无疑令这些个男人不满意。 听她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貌似那个申若雨并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只是大小姐脾气犯了要找人讲讲理罢了,这样的解释谁信?尤其是在阴谋堆里打滚惯了,就算好人也能硬生生揣测出三分坏来的高层人物眼里,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抓了人家儿子来威胁了,这本性还能纯良?这一进去,岂不是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一想起可能遭遇的重重危险,申墨竹几人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冷着脸抿着嘴千分万分的没得商量。 见自己的提议遭到集体的否决,某人的火气蹭的上来了:“简直岂有此理,我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你们搞清楚,我只是只会你们一声,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别都太把自个当盘菜了!” 一行人的脸齐刷刷的黑了。 解开系在脖前的斗篷细带,将身上的保暖厚实的斗篷也索性脱了下来,随手扔了过去,头也不回的飞快往屋里走去。 “不要企图跟过来,依我今日的精神状态绝对会翻脸的,我是认真的,别以为我在说笑。”最后两环毫不费力的在顷刻解开。 喀—— 古老厚重的密室门发出悠长的一声闷响后,缓缓地由外向内开启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通道上幽密的石壁上方似乎有能照亮的夜明珠,冥蓝的淡光铺洒在狭长幽深的通道,偶尔几缕沿着石门缝隙透射出来,给人别样的阴森感。 不由分说的起身转入密室门,最后看了眼停在门外欲言又止的几人,迅速按下了门内黝黑色木质机关,转过了密室门,以最快的速度合了九连环,以雷厉风行之势再次按下机关。 密室门再次牢牢阖死。 密室外的几人各怀心思的扯了嘴角,彼此心照不宣,半蹲身子凑在已然合上的九连环旁,依着脑海中飞快记忆的片段,快手快脚的拆解起来。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还是四位智商奇高的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小小的密锁? 不让他们进,难道他们就能乖乖的留在外面等?笑话。 解到五环的时候,莫子谦的脑门忍不住滴汗,手也停在了当处继续不下去了。脑海中有点乱了,努力回忆着当时那素手解到五环时候接下来绕的路径,可想来想去到头来满脑子都是绕绕弯弯,麻线团似的差点将他绕晕。 见莫子谦有阵亡的迹象,司寇殇的细长眼角有点轻蔑的上挑:“不行了?我来。”从莫子谦手里将任务接下,麻利的顺时针于第四环绕过三圈,逆时针返回第五环,再逆时针绕过第六环……司寇殇的记忆力的确超凡,在没有任何人提点的情况下又解开了两环,不过剩下的两环因着当时只顾着瞅着人瞧却忘了看解法,所以……他无能为力。 申墨竹淡淡的接过,顺时针分别绕过六、三圈后,喀的一声,大功告成! 几个人精神一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沿着密室门开启的缝隙而入…… “……你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也将你列为失踪人口……刚开始洛寒和安茹还怀揣着希望,希望是我哥藏起了你,或者是你自己一个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疗伤而已……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洛安两家即便出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这么长时间你依旧音讯全无,尤其是线索断在泥石流爆发的现场,更让他们渐渐心灰意冷,几乎也相信了警方的说辞,说你应该死在了那场泥石流中……” 完全封闭的密室里,大朵大朵的妖岚花热烈的开放着,百媚千紫簇拥之中一口用金玉琉璃打造的棺材安静的摆放,金玉琉璃通体散发温润的光泽,琉璃棺通体没有做其他任何的修饰,只与四周绽放的灿烂妖娆的妖岚花相衬,共同守护着棺内之人。 棺外倚靠着的女人和棺内之人脸孔出奇的相似。 滔滔不绝的说着,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对面的人听,说到死亡忽的一顿,目光百般意味的投向棺内之人听:“没想到你竟福大命大,命好的穿越到富贵之家,穿金戴银不讲,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家人当眼珠子一样疼着……” “一切也都是拜你们齐家人所赐。”你酸什么?嫉妒什么?不忿什么?倘若你们齐家人扭曲的人格作祟,至于身心俱伤的情况下还被上天开了个玩死人不偿命的玩笑,一声不响的就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丢在了嗷嗷待哺的婴儿身体之上?谁能理解自己那刻的恐惧?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是人濒临死亡时候的幻觉,以为自己的精神出现了分裂,往深的思考更恐惧的以为是齐康找了脑科医生给自己做了洗脑手术!长达两年的时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纤细的神经由此变得十分敏感,一有个风吹草动就骇的冷汗满体……那种草木皆兵滋味,那种神经绷紧的濒临崩溃的感觉,不是当事人又岂能感同身受? “齐家人?”申若雨轻嘲,“姐姐你难道忘了吗?我妈已经嫁给了你爸爸,我现在是沈家人呐,你说的齐家人是你的老相好,是我勉强可以称作哥哥的人吧?”扬起手里的物件,输了几个数字按下,一阵欢快短暂的旋律过后,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菜单栏目。 申若雨将屏幕对准对面人,扬起的眉得意却又扭曲:“你的安子对你还真是友情浓厚,多少年了依然用的幸运数字作为解锁的密码,想不开锁都难呐。” 眼睛盯着她手中款式新颖的手机,眯了眼:“是你?”怪不得后来怎么也查不到安子的手机的下落,当铺掌柜除了说买给了外地人,其他一概不知,应该是他被人封口说不得吧。 “对啊,是我,也是活该落在我手里,当初你们前脚拿着手机去当铺当掉,刚巧后脚我因有事要找当铺掌柜的,恰瞧见掌柜的拿着手机摆动,震惊之余上前查看,”按了返回键将手机屏幕重新展现给对面人看:“瞧见了没有,你们的笑脸有多么的令人讨厌,讨厌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火鸡头,笑的一脸白痴的人就是你的死党,安子!” “请你注意点留些口德!” 对面人的怒意取悦了她,她愈发得意的扬着手机咯咯笑起来:“哎呀我的好姐姐,你这是嫌弃妹妹给你丢脸啊?口德?你跟那个白痴背地里将我妈咪狐狸精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留点口德?”忽的变脸,抓着琉璃棺边缘她大声吼着探过身子,长长的剪指甲戳着对面人的脸,不留情面。 对面人被激的也忍不住脸红脖子粗,久积的恩怨在这一刻全线爆发! 嘭的声一脚踢向了琉璃棺,暴怒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的和她对吼:“我骂她狐狸精已经对她留了不少的口德了,怎么,当表子还要立牌坊,一个臭名昭着的小三还指望着我沈天能高高兴兴的喊她一声妈,再端茶送水的伺候着,最后再弄块功德表双手奉上?我呸!简直他妈的厚颜无耻!” 申若雨跳起脚来据理力争:“沈天你心理太扭曲了!当年的事怎能怪我妈咪?是你妈咪自动退出的,她不想放逐自己继续在无望的婚姻里,所以甘愿退让成全我爹地妈咪的爱情!至于你妈咪后来的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恨遗憾,可能是你妈咪钻牛角尖想不开吧,既然当初选择大方的成全又怎能中途后悔呢?从头到尾我妈咪都是无辜的,而你却将错全都推到了我妈咪的身上,在外人面前百般的诋毁我妈咪,你太可恶了!你和你妈过不好你就见不得别人好,你根本就是嫉妒,你根本就是有心理阴影!” “我扭曲?我嫉妒?我见不得人好?我有心理阴影?”哆嗦的几乎站不稳,脱下鞋猛力冲着对面掷去,怒吼:“我若有阴影,我早就把你和你的害人精妈大卸八块扔进钱塘江喂鱼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休得再将你妈拿出来跟我妈比,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而我已经忍你很多年了!” “这句正是我要说的,沈天,我沈雨也忍你很多年了!” 两姐妹手臂相抵,怒目相对,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出奇的相似。 “沈雨,我自认待你不薄,虽然恨你妈毁了我的家庭,但是我始终坚持上代的恩怨不累?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7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2部分阅读 累及后代的原则,在我们彻底决裂之前真的是真心将你当做家庭的一份子,每每你对我心爱的东西投以渴望的神色之时,我将之送你可曾眨过半下眼?” “听听听听,大小姐的居高临下的施舍语气,你当你在做什么,打发叫花子啊?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的这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大小姐的奴仆,都应该乖乖匍匐于你的脚下对你惟命是从,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接受你的施舍!” 惊且怒的瞪着她:“你怎会有如此扭曲的想法?你简直不可理喻!”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所以绞尽脑汁的挑拨、诬陷、栽赃、陷害,以致闹得那个父亲登报要与自己解除父女关系,闹得自己差点身败名裂!这究竟是怎样个荒唐理由! “快收起你哪不可一世的教训口吻,简直令人几欲作呕!”缓了口气,忽而换做幸灾乐祸的轻快口吻:“不过老天爷呢也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嚣张的目空一切的人一辈子都那么得意的,当得知你恋爱的对象是我的亲哥哥时,你无法想象当时的我是多么兴奋?从我哥哥的眼中我可以读出,他与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将高高在上的你狠狠地打入尘埃,最好是能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我的果真也不负我所望,一日之内让你从天堂落了地狱,名声臭到十里八乡,随便拉个路人来问,人家都知堂堂洛氏企业的未婚妻,姓沈名天,因不仁不孝被踢出家门不说,还在结婚当日还不要脸跟着别的男人逃婚去了,不知廉耻!” 怒极反笑:“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等一家门,齐家的人,果真骨子里都有扭曲因子,怪不得能生出变态一窝,见教,见教!” 申若雨脸色变了变,硬生生扯出抹讥笑:“沈天其实你又好到哪里?口口声声说将我当做一家人,可你看我的目光又何曾不是充满了看侵略者,看私闯者的敌意?我很早以前就意识到自己和妈咪在这个家是个怎样的存在,倘若不将你挤走,我将永远活在你大小姐的滛威之下,成为你阴影笼罩下的可怜虫,只要这个家有你一日在,便不会有我沈雨受瞩目的一日……一山不容二虎,可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可悲的是老天爷似乎瞎了眼,穿越到异世让我们依然成为姐妹不说,还是孪生姐妹,当真够讽刺人的……” 突然间有些意兴阑珊:“好生生的日子你不过,却整天算计着如何将我这个假想敌打倒,你累不累?” “不,你不是我的假想敌,你是我真正的敌人!”申若雨反驳,双目迸射的神采异常坚定:“特别是来到异世之后,我愈发的确定我前辈子这辈子的敌人非你莫属!你跟我抢男人,抢家人,抢家世,抢权势,你样样都高于我一头,而我就像你卑微的垫脚石一般,只有被你踩得份,只有被你高高凌驾的份!我从来没试过这样的无力,好像自己的对手是个不倒翁,无论采取怎样的手段都仿佛无法将其彻底打倒!可越是这样,我就越疯狂的想看对手被击倒后的惨败样,这种念头就像被神魔控制了一般疯狂的吞噬着我,日思夜想,有时候被这种念头折磨的快要疯掉,几度晃过要与你玉石俱焚飞念头!” 密室的拐角处传来轻微躁动的声响,可情绪激动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手臂外推了对方一下,面无表情的退回原处,蹲下身子抱过沉睡中的儿子,柔情的抚过儿子甜甜的睡颜:“你要疯我是不会奉陪的,这里有我最深的牵挂,我要长命百岁,要看着儿子慢慢长大,帮衬着他挑选娶媳妇,生上个一窝孙子,含饴弄孙,那时的我快活的似神仙……我对我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美好的向往,我不眼红别人过的好,因为我会比任何人都善待自己,我不嫉妒其他人的幸福,因为我拥有的幸福已经够我挥霍今生,又岂会觊觎他人的幸福?你的生活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不是其他人给予你的,自己幸不幸福归根结底取决于你究竟选择过怎样的生活……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再给自己如何抉择。” 幸福?快乐?申若雨拍着琉璃棺笑出了泪,指着对面人嘲笑:“你想感化我?你以为自个是谁呢?沈天?救世主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用不用要我这个卑微的罪人下跪来感谢你的救赎?你现在当然得意了,一个女人渴望拥有的一切你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疼你的家人,唾手可得的权势,爱你让全天下的好处都让你得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自然幸福的不用觊觎别人的。沈天啊沈天,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改不了你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小姐病!幸福是要靠夺的,我觉得我妈咪说的很有道理,你不夺那是因为你拥有的已经足够了,可我不同,我若不夺,我一无所有!” 脑袋鼓鼓胀痛,从未觉得与人沟通是那么的费力,那般的疲惫。 若是换做别人自己早就摔袖离开,不与之废话半句。可那只是对待别人。沈雨,尽管自己曾扬言与沈家人一刀两断,可终究在潜意识无法将她当做与自己无半点牵连之人。 “沈雨,你说吧,你究竟要做到何种程度你才能平衡,才能罢手?” 闻言她的两眼顿时冒出不正常的兴奋之光,两手撑过琉璃棺探近,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慢的陈述自己脑海中的美好蓝图:“我想看到你被扫地出门,看到爱你的所有男人一夜之间统统背叛你,看到你没了权势没了爱人没了亲人,统统都没了,一夜之间从天堂来到地狱,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你失去了一切,你穿着狼狈,失去灵魂一般在街上游荡着,你难以接受这样的反差,你差点疯掉!然后你就碰见了春风得意的我,见到我高高在上施舍给你钱财和住处,见我幸福的偎依在有权有势的男人怀里,你嫉妒了,扭曲了,你开始恨了,开始憎恶这个世界……” 果真是白问了。 头欲炸的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宏伟蓝图,隐约有种感觉,这个话题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自己就快要崩溃。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可惜,你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认真的抬头看进她燃着疯狂火焰的眼底:“你想爹地,想你妈咪吗?知道吗?我穿回去的那段时间里,就在我对面的病房里,两个苍老的不止十岁的老人天天坐在你的床上流泪,拉着你的手唤着你的名字,祈求着你能清醒过来看他们一眼,每每探病时间过了也拉着你的手不肯离去,恳求着医生能多留他们一会,能让他们再陪陪你,说不定就在这一会里你就能睁开眼睛清醒过来……他们说雨儿向来胆小,醒来了见自己一个人留在陌生的病床上,会哭的……” 那双不甘而疯狂的眸子在迷茫的怔忡片刻后,缓缓蒙上了朦胧的水雾,尤其是听到父母为了不让她害怕而恳求医生,眸里的水雾迅速汇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打湿了她握的青筋泛起的手背。 “爹地,妈咪……” “若有机会,那你想回到父母的身边吗?” “想,我好想爹地妈咪,我想回家,爹地妈咪,雨儿好难过……”失神的喃喃,回忆起自从来到异世后所经历的种种,再想想自己父母捧在掌心里的疼爱,久违的委屈从心底勾勒出来,不由悲从中来,痛苦出声。 想回家就好—— 身体疲软的靠在琉璃棺边,眼皮沉重,感觉周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累。 回家好,回家享受温暖总比在这见了自己受刺激的好,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再继续呆在这里,迟早得人格分裂。 怀里软软小小的身体不禁让心间一暖。 低头吻上了儿子光洁的额头,温暖的笑笑,乖元宝,你娘在吃你豆腐呢,你可知? 目光掠过元宝安静合上的双眸,心里微微掠过不安,沈雨只说是给他下了迷|药,可她那个没个轻重的,到底下了多少分量? “沈雨,你给我儿子下了多少剂量的迷|药?” 发泄一通的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背过身哽着声音语气极冲:“放心你儿子死不了!虽然我对你有很大成见,但绝不会累及无辜的,而且你当我沈雨是丧心病狂之人吗!” 能从她嘴里亲口得到保证自己也就放心了。 “不过你儿子倒真是好骗,讲你日常生活的几件小事,你儿子就信以为真我是你的朋友,老老实实的就跟着我走了。若不是你儿子太笨的话就是你这个当妈的太失败了,看着你儿子想妈想的,被人拐跑了还在幻想着能见着亲妈呢。” 自动忽略沈雨的冷嘲热讽,抚着自己儿子的脑袋默然不语,自己这个当妈的的确不称职,亏欠了儿子不少。突然脑海中回荡起司寇殇的那番话,想到儿子眼巴巴眺望草原深处的场景,眼眶不由一酸,排山倒海的愧疚感压的人简直要透不过气来。 自己的确够自私自利,也够冷血无情,任世间哪个做母亲的也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而抛弃自己的孩子不顾的吧?纵使这个孩子不是和最爱的人所生,但也是自己怀胎十月掉下的肉,如何能不心疼,如何能够割舍?母子连心,又岂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 “哼,你现在知道难过,知道愧疚了?假惺惺!” “能较为正常的和我顶嘴了,看来你濒临失控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我现在可以考虑和你正常交流了。” 她拧着嘴角冷笑:“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好谈的?” “哦?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太靠谱,若没什么好谈的,这大半天的敢情我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跟你谈话真的很累,我也不想再多做啰嗦,长话短说,最后郑重的问你一遍,你是想留在这里继续跟我斗,还是想回去做承欢膝下的好女儿,自此过着受宠爱的日子?” “留下来跟你继续斗……可我斗得过你吗?虽然我很想狠狠将你踩到脚底,可是我更喜欢没有你存在的世界……”停顿了片刻,她忽地反应过来,眼睛圆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哟~饭团君手打,转载请注明 | shubao2 【元宝篇】 第四十九章 惊险 迎上她巨震的目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元宝额尖,眸底的神色忽闪忽灭:“何止你不想在这世上与我同存,我又何曾喜欢和你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气息……不瞒你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趁早消失在我眼皮子底下……” 她背过身子,抚着腹部弯下腰,尖锐的狂笑起来:“沈天啊沈天,你终于剥开了你仁善的伪装,袒露出你一直小心翼翼隐藏怕被人触及的地狱般黑暗的内心角落!我的存在一直都是你的心头刺,你拔不出、毁不掉却无时无刻不在痛恨着的软刺,一直都是!说什么不累及下代,说什么姊妹之间相互扶持,统统都是冠冕堂皇的骗人的鬼话!一边痛恨着我,一边却又打着姐姐的名号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我,笑看着我胡闹的同时眼睛里却带着刺,沈天,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其实是一个表里不一佛口蛇心的大骗子!既然不喜欢我,你就不要勉强自己亲近我,难道你不知道,在真相揭穿那刹,将是对我最过残忍的伤害?” 摩挲着元宝额尖的指腹停顿刹那,顷刻又若无其事的沿着额尖梳理着元宝乌黑的头发。 揩去眼角笑出的泪珠,她蹲下身子,依旧背对着,继续道:“我真是傻了,跟你这种薄情冷血的人提什么伤不伤害,到头来只不过给了你添了笔笑料而已,难道还期望着能唤起你心底的悔恨不成?‘所以的补偿都洗不掉那点罪恶血缘的污点’,正犹如你日记本里所言,我的存在就是你心头抹不掉的肮脏污渍,因为你以与我同流着一样的血为耻……”最后的几个字她说的愈来愈轻,仿佛不想继续提及一般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尾音含着被冻结的轻颤,波动着密室内漂浮着的幽蓝。 封闭空间内的空气停滞了片刻,响彻一个平淡的不冷不热的声音:“偷窥他人的隐私很过瘾?” “不!一点都不过瘾!倘若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愿选择漠视。”幽幽的侧过头,她自嘲一笑:“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若不是你用奇怪的九连环作为日记本密锁,也不会勾起我一时贪玩之心,千方百计的寻求解锁之法……沈天,我不想看的,真的,人生难得糊涂,可你却亲手打碎了那层存在于清醒和糊涂之间的玻璃纸……” 见对面的人在沉默中静置了许久,而后抱起了儿子起身欲往外走,她猛地起身拦住去路,柳眉倒竖:“你想去哪?搬救兵吗?沈天,难道你就这点能耐?哦对了,差点被你绕过去,先前你问我想不想回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神通广大的你有办法送我回现代?” 听出她字里行间的怀疑和嘲讽意味,偏头侧过她的目光:“信也好,不信也罢,言已至此,不欲多言。最后告诫你一句,安分守己些,有些人的主意你是打不起的,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谁。这一次,我看在我们两世姐妹缘的份上就替你担了,可你若再胆大包天的闹幺蛾子,被人劈了砍了或是分尸了,那就怪我视而不见作壁上观了。”不咸不淡的扔下话语,与她错身提步离开。 “沈天你不许走!”想也没想的探手就抓,尖锐的指尖穿透几层薄衫齐齐扣进皮肉,顷刻间娇艳的红色就由内而外渗透开来,由星星点点的红色点缀渲染为大朵大朵妖艳的威开红花,映衬着室内幽蓝的光晕愈发冷艳妖娆。 “放开!”三声异口同声的叱喝震得石壁嗡嗡作颤。 密室里纠缠的两人尚未来得及回眸望去,尽头拐角处转过的三道影子犹如去无踪的飓风猝然来袭,拍飞始作俑者的同时也将从尖锐指甲下解救出来的人护在了身后。 “贪念一起,恶念横生,宽恕你多次却存妄念依旧,虽死不足惜!”申墨竹无动于衷的看着重重撞飞在水晶棺体上几乎奄奄一息的申若雨,枯井般平静的眸底偶尔流动的芒光是区别于慈悲的一种几近乎淡漠的残忍。旋身而立,目光平静的扫过那以孩子为挡箭牌,揽着佳人嘘寒问暖占有味十足的司寇殇,缓缓落在抱着孩子始终静默而立的人身上,看着她白如雪的羸弱面庞刹那震惊转瞬沉郁又顷刻间化作子虚乌有的平静,申墨竹精锐的眸底闪过极快的情绪变化,按捺住欲上前的脚步,伫立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袖口繁复的花纹。 肩膀极富技巧的连儿带母的抱个满怀,司寇殇微弯着脊背以额头和儿子的额头相抵,一口一个‘我的儿’啊悲情的唤着,细长的眉眼却时不时的往上方勾着他儿子的母亲。 莫子谦咬牙冷笑着撇过脸眼不见为净,其后缓步而至的司徒绝更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开满妖岚花的密室,以及晶莹剔透的水晶棺里那具不腐的尸体。负手而立,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方封闭空间的精巧布局,在感慨申家老祖宗超凡的智慧同时也不由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一旁静立不语的申墨竹。申家老祖宗为后世呕心沥血精心打造,作为后路的密室却被用来做了墓室,倘若申家老祖宗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气的跳起来掐死这个不肖子孙? “大兴皇在乐何事?” “自然乐可乐之事。” 不急不缓的回应过去,司徒绝冷峻的眉眼从容不迫的与申墨竹对视,伪装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申墨竹轻扯眼角,不置可否,却不再言语。 “走吧,不要再去管她,胆敢对我们的宝贝儿子下手,本汗给她一掌算是便宜了她……”司寇殇这方则连拖带拽的拉着人想要离开这方是非之地,见着身前人眼直直望着倒在棺材旁只剩一口气挣扎的女人发愣,随口劝说了句,可却敏感的察觉此话一出对方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他忙解释:“当然,这还是看在她造化好的与你同血缘的份上才给她个痛快,否则……” 话为尽,手臂猝然被股劲力震开,随即疾风而起带动一闪即逝的衣角与他的衣襟相擦,与此同时怀里猛然一重,下意识的双臂连忙紧缩,待回魂后,不由大吃一惊继而心有余悸,因为被突然扔在他怀里的重物恰恰是他的宝贝儿子! 各怀心思的几个人并没发现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他们甚至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仿佛中,眼前模糊闪过绯衣荡起,疾速如风,在半空中旋起成飞花朵朵—— 先前还在静立莫言的女子依稀恍惚,却如何眨眼间闪至棺旁—— 而她手里握紧的凹凸不平的卵形物又是何物,为何脸上的表情明明如此僵硬,却又偏偏佯作镇定——那先前倒在棺旁奄奄一息的食人鱼为何笑的如此得意狰狞—— 是他们错过了什么—— 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弄懂什么—— “天儿……” 申墨竹直觉不妙,双腿快于意识朝着对面人抬步急速而去,可下一刻被对方一声连惊带吼的‘站住’定在了原地。 这回别说申墨竹,就连莫子谦、司寇殇以及一旁兀自观察密室的司徒绝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天儿过来,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这就是申墨竹的性格,性子的淡漠成就了泰山崩于前面而色不变的冷静,尽管隐约料到事情的结果会超出他的预料,但依旧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从容应对。 相较于从容不迫的申墨竹,莫子谦就稍稍显得有些急躁:“鼠崽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如果当真是你手里物什让你为难的话,不妨扔过来,我替你解决……” 莫子谦的话尚未说完申若雨的笑声竭斯底里的响了起来,回荡在四面石壁的密室里的,格外瘆人骇怖。 “沈天,听听,他要你扔过去呢……”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疯子。” “疯子?哈,疯了才好,疯了就不用再做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就不用再受无休止的煎熬……”剧烈咳了起来,呕出了肺中血,她艰难的抓住棺材边缘撑起身子,费力仰起头看着几步远的人,看着那素手擎着从她手里夺走的东西,忽的展颜一笑:“沈天,夺人手中之物的滋味如何?如烫手山芋吧,想扔又仍不得,内心格外的煎熬是吧……”言罢又大笑起来。 申若雨这方笑的畅快淋漓,申墨竹那方急的心如火煎。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隔着大片开的绚烂的妖岚花与对面的人遥遥相望,一一从他们焦急的脸上扫过,在元宝祥和的睡颜上稍作停顿,平静的移过。 可司寇殇却丝毫没从那平淡刻板的声音里听出她哪里很好了,尤其是最后那在儿子身上留恋的一眼,愈发的让他有种看完最后一眼就到末日的不祥之感。按耐不住的要上前查看,可又怕把危险带给儿子,刚欲将儿子转身托给身后的司徒绝代管,对面那没有起伏的声音再起。 “你们过来一人先把这个疯女人塞了嘴给我拖出去,不,抱出去,然后一个个井然有序的离开,脚步要放轻要放缓,记住要安静,不要喧哗吵闹……” 心里不安感随着对面人樱唇一张一合的次数而递增,无限扩大的惶惶令他惊惧的大喊出声:“鼠崽!” 盈盈水眸凉飕飕的扫了过去,语气依旧舒缓平淡没有起伏:“我的耳朵不聋,请你将音量调小,谢谢合作。” 俏皮的话丝毫没有令这些男人感到半丝的好笑成分,她连说话都不敢有丝毫的情绪起伏,那她手中物件的危险度可见一斑。虽然不识那凹凸不平的卵形物究竟是何,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观察,不会用他们高智商的脑袋加以揣测。 在他们的惶惶不安中申若雨的笑声再起。 “沈天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想干什么呢?换句话说你又能干什么,又能挽救什么呢?引信已经被我拉开了,这安全栓你能握你握着,那你就好好握着,手千万别软,我绞尽脑汁研究出来的这玩意虽不及hg84式杀伤力大,但它足够……” “沈雨,你给自个留点力气写遗言吧。” 仰起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你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不过沈天,玉石俱焚也只是我发发口头上的狠罢了,你以为我当真会决绝收场吗?可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既然你想我死,那我要死了不拉几个垫背的岂不是太冤?还好我防着你这一手,不然……哈,有你跟我走一程黄泉路,我沈雨也不亏……”痉挛的匍匐在棺材盖上,抓着胸口她呕血不止,可脸上依旧挂着笑,笑的狰狞可怖。 对几个男人担忧急切的目光视而不见,凝视着几近虚脱的沈雨,道:“他们是不请自来,不关我事。还有,我自己的事自然由我亲手来解决,这是我做事的一贯原则。” “你在推脱责任吗?” “不,我在陈述事实。”寻求的目光投向申墨竹:“七叔,帮我把她弄走。” 未等申墨竹表态,申若雨就嘶声力竭的反抗:“我不走——这是我的墓地,我要死在这,葬在这——” “你非走不可,因为我怕你在这里又弄些什么幺蛾子惹我闹心。七叔,快将她弄走。” 申墨竹思忖半刻后就同意了这个决定。 一言不发的上去劈掌砍晕了张牙舞爪的申若雨,深深抬头看了眼,抱起申若雨在莫子谦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轻步而去,少顷,自密道尽出传来石门启动的声音。 欣慰的弯起了唇角,七叔依旧是七叔,是那个最过了解自己的人,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能在第一时间最大程度的助自己一臂之力,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 “大兴皇帝,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司徒绝掩住一刹那的惊讶:“请将。” “派人火速准备一百麻袋的沙石装好,选一空旷场地,将装满沙石的麻袋成三角之势紧密堆叠成约半人之高,剩下的在相隔五十哦不,一百米之处一字排开堆叠约半米高度,在我出来前做好,不知可否?” 司徒绝自然颔首应可。 司徒绝出去后,室内剩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倒有些尴尬了。 “不如你们两个也出去吧……”这么干巴巴的瞪着爷手里的手榴弹,就算不紧张也被他们瞪出怯场来。 舌尖润润干裂的唇,司寇殇故作轻松道:“我看你拿着那个丑东西那么久,是不是很累了?我是男人,力气不知比你大多少倍,不如换我来替你,恩?” 歉意的笑笑:“实在对不住,这不是交接棒,不存在中途换人的现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此话一出,司寇殇的小脸白了,莫子谦的呼吸急促了。 两人的脚钉在原地迟迟不动,可对面的人就有些火急火燎了。 “你们立在那里干什么?等着供人观瞻吗?走吧,走吧,拜托你们快走吧……为什么还不走啊?就算你们不想走但我儿子也想走啊,他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密室空气又不流通,他不能呆在这里太久的啊……” 脚踝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呼吸猝然一抖!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静止,身体所有感觉全部都在一刹那凝聚在右手神经,不知是不是高度紧张而产生了错觉,那一刹那手中握着的力度似乎出现了偏差,右手握紧的手榴弹内部仿佛不安的躁动起来,惊得全身的细胞刹那间惊悚起来,无边的恐怖自心底深处汹涌而出,排山倒海的寒意仿佛从灵魂深处破体而出—— 脑海炸开了一片,呼吸凝滞在出口的一瞬—— 惊惶的目光扫过元宝安睡的容颜,泪水漫上的同时哽咽在喉咙里的吼声也几欲破喉而出—— 走啊!快带着我的元宝走啊!! 司寇殇和莫子谦只觉浑身冰冷,血液似乎在身体周身倒流,对面人那自骨子里自灵魂深处渗透的那种绝望,那种悲恸,那种哀绝的恳求让他们几欲落泪,她那犹如濒临绝境的小动物的绝望模样更令他们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此刻无边的无助与凄惶——他们似乎知晓她哀绝恳求的内容,也冥冥中预料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谁也没有向外移动分毫脚步,一刹那间向来不和的两人仿佛达成了共识,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刻,他们宁愿抱着心爱的人一块死亦不愿孤身一人独自生! “天儿别怕,镇定点!你还没有输,你还有希望!”掷地有声的清冽声音犹如一剂强心剂注入了压抑的,躁动的,烦闷的空气之中。几乎陷入绝境之中无法自拔的人不由得抬头看向声音处,见了熟悉的容颜熟悉的身影,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泪在一刹那流的愈发恣意。 “天儿不许哭!如果你不想输,你就要竭尽全力打败你的情绪!连坐三个深呼吸,放空思维,利用你体内的真气助你调节紊乱情绪——别怕天儿,你行的,相信七叔!” 不知何时,申墨竹已经走到对面人的身前,温热的掌心力度适中的抚着她的腰背,另一手托起那一直擎在半空几乎僵硬的右手,一边软中带硬的安慰,一边极富耐心的指导。 “只要你的右手之物爆发之前,哪怕只有片刻,你也是有希望的。天儿,七叔相信你能度这关,你也要给自己信心,懂吗?” 在他包含鼓励的目光下含泪点点头。 轻幅度的吸吸鼻子,深呼吸了下平复情绪,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矗电线杆子的两人,脸上不豫的努努嘴:“七叔你说说他们,真是讨厌死了,让他们离开偏与我对着干,难道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我身上背负的人命担子越沉我的压力就越大?本来有八成的机会脱险,让他们两个一搅和,我差点命丧于此,简直要呕死人了……” “行了,别发牢马蚤了,先度得了这个难关再说。”清淡淡的眸光略微一扫被锦袍覆盖的双腿,问道:“能迈开的了第一步否?” 无奈的塌下了脸:“脚抽了。” “那你准备好了,七叔这就抱你出去,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集中精力在你右手的力度上,一定要保证这一路上力度均衡,切不可再因外界干扰等等原因扰了你的情绪,紊乱了力度。” 郑重的点头:“这事的严重性我明白的,七叔你放心。” 在做好准备后冲他颔首,他俯下身躯轻轻抱起我,顿了片刻给予缓冲时间后,四平八稳的朝外走去。 路过司寇殇和,莫子谦两人时,尽管他极力压抑着不破口大骂,可一想到这两个男人自作情种的在这碍手碍脚不说,还把天儿激的情绪失控差点引发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他就无法坦然的一笑而过。所以在经过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极为不淡定的吐了四个字:“两只蠢蛋。” 说完后他轻飘飘的抱着人走了,留下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差点炸毛…… 故申家府邸一处空旷的空地上,诚如爷先前吩咐的那般,用装满沙石的麻袋围得三角形紧密严实,中间空出的缝隙差不多刚好能放开一个拳头。 “七叔,我松手后,多则十刹那,少则或许只有四刹那,你确定有把握飞到一百米开外?还抱着我这个累赘……”七叔冷下去的眸色自动令爷消声。 温热的气息自动贴上了爷的耳廓:“天儿,你记住,你永远也不是我的累赘,而是我灵魂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没有人会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当做累赘。 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七叔,你说的极对。”爷确实在你身上看见了爷一半的影子。 在放下手中这颗爆发力极强的危险物件之时,一百米外的外围人员无不瞬间屏住了呼吸,而夹杂在外围人员中的司寇殇和莫子谦相互掐中了对方的皮肉犹不自知,四目直勾勾的盯着翩若惊鸿朝他们疾驰而来的两人,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只恨不得能化身为鹏助他们一臂之力——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们身后猝然响彻,漫天扬起的沙石四散砸开,冬季的夜空里夹杂着沙石的火花绚丽的渲染了半边天际,在乘风而飞的两人身后涂抹成别样生动的画面…… |哟~饭团君手打,转载请注明 | shubao2 【元宝篇】 第五十章 小混账 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半径一尺,深过半尺的地坑宛如天石砸起的凹陷,在烟尘落定之时清晰明了的呈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几乎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震撼,不足以表达此刻他们内心汹涌而起的澎湃! 谁能料到,看似小小的手中之物,顷刻爆发起来的威力竟强悍到如斯地步? 爆裂开来的百余袋沙石暂且不提,就且看那突兀之间蹦起至四分五裂的青石板,不难想象,坚硬如铁的石板尚且粉碎至此,倘若换做血肉之躯,岂不更是要粉身碎骨? 惶悚,亦不足以陈诉此刻他们犹如未消的深深余悸! 倘若密室里中她没有快申若雨一步劫走那骇怖之物…… 倘若密室中手持骇怖之物的她稍有差池…… 倘若以身犯险的他们二人再迟片刻…… 倘若…… “你腿不是正抽着,那还乱折腾什么?” “它抽也是挑时候的,危险信号一解除它也就恰如其分的不抽了。” 几个人的混乱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对话声打断,闻声望去,正见绯衣之人从申墨竹的怀里跳下来,挥手摆脱旁人的搀扶,试探的左右跺了几下脚,确认无碍后,随手拢了拢衣襟,回顾身后百米之处爆裂后的惨烈场景,却并无意外之色的平静收回眸色,简单的负手而立,眉毛一轩,转动漆黑如湛在水银里的黑珍珠般的眸子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慢扫了过来。 司寇殇心里一动,这盈盈眸光竟在他的方位停住不前…… 但,眸光也就仅仅停顿片刻。 “七叔,近几日舟车劳顿睡眠欠缺,再经历今儿个这多事之夜,我难免有些体力不支……瞧这天色也朦朦亮了,不如休整一日,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赶路,你说呢?” 听到问话申墨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他那双波澜不惊却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人一切内心想法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漆黑湛亮的瞳仁。 许久,方移了目光,出口淡淡:“瑞行打造的马车举世闻名,以高超的缓冲之效享誉四方,过会我会令人在马车上铺上厚软的被褥,四面车壁加之车顶也会以厚实的貂裘铺盖借以遮寒和隔音,休憩其中相信不次于那舒适的高床软枕。” 闻言,爷转开了脸,抿着唇不语。 司寇殇冷笑了起来:“还以为密室里你对儿子的承诺是出自真心,谁料你的真心到底也抵不过你七叔的一句话!可怜元宝他忆母成痴以致被恶人所骗,差点被害的尸骨无存,至今还昏迷不醒,满心以为元宝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这个当娘的,岂料你……也罢,注定是个没娘疼的可怜娃,又能期待什么?期望越大,嗬,恐怕失望就越大吧!” 司寇殇瞪着细长的眼义正言辞,抱着儿子浑身散发着义愤填膺的气息,词锋犀利尖锐,当然其中不乏激将成分。 莫子谦不齿的使劲抖抖折扇,有本事别处处拿孩子来说事,以孩子当挡箭牌那不算真英雄,若真是好汉,那就正面挑明了话来讲。 司寇殇挑眼:“大冬天的你抖什么扇子?虚火旺威的话不妨去墨竹楼转转,驱热降火,保证药到病除。”着重了音在墨竹两字,细长的眼线似有若无的朝申墨竹那方瞄了瞄,含沙射影。 对于唱做俱佳兼之毒舌一枚不饶人的司寇殇,莫子谦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更别提奋起来与之一较高低了。依然不为所动的抖扇子,眼角瞟着申墨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火积蓄,他的心里甭提多么的悠哉畅快。 “七叔,停留一日毋庸置疑,我亏欠元宝太多,能弥补的我想尽量弥补给他。”不去看七叔何种脸色坚持将话说完,走至司寇殇跟前,不由分说接过尚在昏迷的元宝。 抱着沉甸甸的元宝爷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也顾不上看他们几人迥然不同的神色,爷此刻心里头所惦念的却是另一件事…… 至于危险爆炸物善后工作他们是怎么处理的爷无意过问,而至于对申若雨的处置工作又是如何爷也失了打听的兴趣,经此一闹,恐怕她再出现在爷面前的几率是微乎其微,让它消逝是她的归宿之一,但爷更相信的是有人会舍不得,因为她身上携带的价值足矣令争霸天下的野心家趋之若鹜。 一直到辰时,元宝才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到了爷,又哭又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爷的头发不松手,几寸长的两只小脚丫蹬踹的爷的肚皮好大一片青紫,直把爷痛的直把元宝他爹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娘坏!娘坏坏!娘不要元宝了,娘生弟弟不要元宝了!我不要,我不要,呜哇……”撒泼打滚,元宝四蹄朝天的乱蹬乱刨,嘴里边哭嚎边咕嚷,鼻涕两条长挂,眼角睁一只闭一只,脑袋伴随着哭嚎节奏摇晃着犹如风火轮。 扯着他爪子下的头发爷欲哭无泪:“乖乖,听话啊,你松开爪儿,娘疼你啊——” “坏人!娘是坏人!不要小弟弟,元宝不要小弟弟——!” “咝——好好,娘答应你不给你生小弟弟,娘答应你,娘保证,求求你小祖宗快松爪吧,娘快被你薅成灭绝师太了!” 暂停了乱抓抓扯的前蹄和乱刨乱踢的后踢,睁开闭着的那只眼,两只眼睛散发的光芒充满了不信任:“真的?”头发被抓的风中凌乱的爷几乎跪在他小祖宗的床边,虔诚的只差双手交叉耶稣了:“真的。” 两字一出,元宝挂满鼻涕的脸瞬间扭曲,这回索性两只眼一块闭上,爪子豁上去的薅上爷头顶密集区的一大撮,缠了满爪就开始顺逆时针无规则性的半空疾绕,与此同时灭顶的嚎声铺天盖地。 “娘坏啊,娘坏,骗小孩子啊娘缺德啊……” 忍着一腔怒火:“娘怎么骗你了?刚刚娘不是答应了你的要求吗?” 元宝悲愤:“爹说过,娘说十句话,九句话都是哄人玩的,所以听娘说话,要反过来听!娘说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娘骗小孩子,缺德啊,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暴跳如雷:“你这个兔崽子,爷生的就是你!” “你生女儿没屁眼!”自知失言的元宝连忙改口,可换来的却是某人的勃然大怒! “你这个死小孩,你等着,你等着爷拿鞋底拍死你!” “你拍,你拍啊!拍不死小爷,你就跟着小爷姓!” 这混账小东西,这混账小东西!爷一定要拍扁他!一定要拍扁他! 跟谁学的这懒皮死样?几月不见这掐架骂人样样拿手这是? 脸部肌肉连连抽搐,尤其是瞧着他那盘着小萝卜腿掐着小水蛇腰一副唯我独尊颐指气使的欠揍样,简直要逼得爷吐血三升不止,怒焰窜起六尺不高!还小爷?他大爷的! 谁较的儿子这是?哪个龌龊死蛋将儿子调教成这幅德行的?爷扇光他全家! 任他抓绕,索性豁上去头发不要了,一手按住他的小身子板,一手力求展成蒲扇型,冲着他的两瓣屁股风驰电掣而且! 不是家庭暴力,是玉不琢,不成器啊! “住手!”突然横插一杠的反对声音极为不和谐的响起,与此同时,微凉的手掌紧紧锁住爷高扬的手,腰间一紧,后背紧贴上了一具健实的男性躯膛。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爷一跳,即刻反应过来反射性的朝外间瞥了瞥眼。 含着淡淡麝香的气息自耳根处酥酥麻麻的吞吐:“你在找你七叔,嗯?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7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3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3部分阅读 嗯?他那鸡眼大的度量可看不得你们母慈子孝图,早早的就和那个姓莫的切磋武学心得去了,现在这间屋子里就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儿子。” 不提儿子还好,一提儿子就上火! “他大爷的简直岂有此理!爷将儿子交到你手里,这才过了多长日子,你大爷的竟把爷的乖宝宝调教成这幅死德性,你这该死的老混账,竟调教出个欠扁的小混账来,气死爷了,爷——嗞,小元宝你快松手,给你最后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松手!” “我、不、松!” 怒极反笑:“好,不松,不松是吧?你信不信你老娘能用鞋底将你拍在墙上,想抠都抠不下来?” “当壁画更好!小爷这辈子还没这么风光过!”耷拉着两筒鼻涕,还自以为帅气的以拇指一揩鼻头,让人崩溃的鼻涕由此横亘了他半张脏脸。 活了大半辈子,爷首次有种遇到克星的感觉,这克星还不是别人,正是从自个肚里钻出来的儿子! 这厮真有可能是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来讨债来着。 “呵,知道这叫什么吗?” 冷不丁而后跟传来愉悦绵密的笑声,提醒着爷别忘了后面还有尊瘟神。 闻言爷阴险的眯眯眼,若他敢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爷定会拿鞋底拍他的嘴! 下巴搁在爷的后肩上,他对着爷的侧颈吹着气,拖长了语调轻轻地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口中的小混账可不是跟你一个德行?抑或更胜一筹?” |哟~饭团君手打,转载请注明 | shubao2 【元宝篇】 第五十一章 绝笔 小儿科的挑衅,当真以为爷会跳脚三尺顺着他的杆爬? 狠劲的扭过腰肢,松爪,听见没,松爪! “逃?嗬,你想逃离我,是吧?是吧?”手劲一拧反手扣按住身前人推向了床柱,男性躯体随之贴近,湿润的唇瓣沿着瓷白的颈项来回暖昧摩擦,倏尔猛然张合,尖锐锋利的牙齿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叼住了颈部动脉,隐藏在浓密眼睫下的细眸闪烁诡谲的暗光:“我的好天天,我不乖的女人,既然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开,你就应该躲到天边儿去,躲到本汗的手伸不到的地界儿去。难道你就不知道,让我再遇见你,我会忍不住撕了你的……” 司寇殇的口下不留情,尖锐的利牙刺没入嫩肉里,丝毫不亚于被狼的犬牙嵌入的疼痛。抽搐着嘴角直抽冷气,脸强迫性的压向柱面,扭曲着眼睛瞪着前方正炯炯有神望向这方的元宝,看见了吧,看见了吧,看见了你那万恶的爹是怎样欺压你孱弱的娘了吧? 元宝咧着他残缺的牙笑了,用心不良的拿他的小爪子放下暗红色的床帐,而后冲爷做了个鬼脸,挂着他那满是眼泪鼻涕的脸蹦跶下床,探舞着短胳膊短腿儿欢天喜地的叫喊着他左叔叔骑大驴去了。 司寇殇不可谓不阴险的笑了,鼻息却愈发的粗重和滚烫,扣在腰间的手也越来越躁动,力度加大不安分的开始揉搓,掐捏,眸光潋滟迷离,微敞的躯膛也散发着撩人的春意,炙热的将胸前人挤压,贴着身子难耐的轻幅度来回摩擦。 “司寇殇,别太过分了,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跟你翻脸了嚯!” “何谓过分?又究竟是谁在过分?嗯?”钳制住企图袭击他的小手,修长的手不顾身前人的阻拦,以不可阻挡之势沿着下方衣摆钻入,攻城略地:“你夜夜红鸾帐里度春宵,可怜我终夜寒衾孤枕难入眠,此刻我只是想抱抱你重温一下有人暖床的滋味而已,我的要求都如此卑微了,你却还说我过分,你让人评评理,究竟是谁过分?” “恬不知耻。” 闻言他微撩了眼皮,舔舔鲜红的唇瓣,柔媚的笑出声:“记不记得当初你离开时我说过什么?只要踏出帐篷,你就是我司寇殇的仇人,再次见面就是我讨债你偿债的时候。说吧,是喜欢我把你抱到床上,还是乐意就此站着偿债?” 他居心叵测的以指尖在爷的尾椎处画圈,脊椎一麻,下意识的两腿绷直夹紧。 “可爱的反应,喷啧,你放心,本汗保证会好好疼惜你的。” “唉——” 慢悠悠的宽衣解带,正准备迎接一番厮杀的司寇殇冷不丁听到一声百感交集的长叹,颇感意外:“你,叹气?”凑近了,看天外来物似的在那张苦大仇深的俏脸上逡巡,不挣不扎,不咬人不挑衅,反而叹气?怪了,奇怪了。 “看,看什么?爷叹口气还犯了法不成?” 他讪讪一笑:“意外而己……那,你继续。” 手食髓知味的流连在滑腻似酥的胴上,唇瓣深刻的印在圆润的香肩,粗喘着鼻息一路而下,叼住半搭在肩上的软缎缓缓向下扯…… “唉——” 动作一顿。咬牙,手掌加大了力度揉捏,软缎被他一用力扯落了大半,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妖娆的风姿绰约撩人心扉,瞬间干燥的唇忍不住印上前去…… “唉——” 摇摇脑袋,他极力忽略那恼人的、极破坏气氛的叹声,恼恨的冲着那缕春光而去…… 重重的嘭声,伴随的是扬起细微的粉尘缭缭绕绕。 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被拉扯的凌乱的衣裳,遥遥对着梳妆镜束好发,小心揩去脖上牙印处的血渍,使劲拉高了衣领。 心安理得的踩过人肉坐垫扬长而去。 做人呐,还是莫要太过嚣张的好,给三分颜色就得瑟的开染坊,小心下场凄凉没人怜呐—— 得信的时候,申墨竹正和莫子谦在城郊一处偏僻地拼的你死我活,至于为什么要选个人烟罕见的荒芜地进行火拼,是出于不殃及池鱼的慈悲心理还是出于不宜为人知的鬼胎,就不得而知了。而消息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 莫子谦以拇指抵着眼角的淤青,讥嘲的对着申墨竹冷笑不止:“你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防的我滴水不漏不说还时刻算计着要除我而后快,真搞不懂,难道我莫子谦就对你真有那么大威胁?我究竟何德何能,究竟哪点使得你堂堂申家掌舵人如此介怀?鹬蚌相争,殊不知,到头来便宜的是那个坐享其成的渔翁!可讽,可笑!” 白色的丝锦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利剑,力道均匀,细微认真,剑身每一处每一道纹路都擦拭的不染尘埃,光可鉴人。 收了丝锦,剑入了鞘。 “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打野食。”对于莫子谦的讽刺挖苦,申墨竹回应的相当淡淡然,可就是这份笃定和淡然,激的莫子谦心中无名火一窜三尺高。 “没那个胆子?难道她以前打野食打的次数还少?申墨竹,若是你想在我面前逞能,宣称你调教有方什么的,劝你还是省省……” “那是以前。”申墨竹不紧不慢回应:“以前她如何我无权过问,可现在不同,她是我的女人,就必须身心都完全忠于我。你以为我申墨竹,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丝毫?” 莫子谦有片刻的忡愣:“你什么意思?” 没有再做回应,接过下属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呼喝一声,鞭挞着骏马朝着城门处呼啸而去。 莫子谦立在原地,望着申墨竹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娘啊,元宝不见了爹爹会不开心……啊痛痛啊!娘你坏,你为什么打元宝!”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 “娘你得意不久的,爹爹很快就杀过来了,等到时候就算你抱着爹爹的大腿扮可怜,我也会央求爹爹坚定意志,不要受你的勾引!” “我勾引他?笑话!” 见他娘怀疑他的话,元宝急了:“要不是娘你勾引,以父王的天下无敌、宇内第一、盖世神功、天人之貌、令天下女人见了一眼都要得相思病的超级无敌好男人又怎么会看上猥琐的娘亲!” 格调雅致的茶室雅间有空前几秒的沉默。 慢动作的拉上两扇镂空雕花木窗,自兜里掏出一把银质大锁,技术性的以细微的银链穿过木窗两侧把手,咔嚓一声落锁,拍了拍手,转身轻飘飘提过元宝的后领,在他哇哇大叫中将他提到了窗棂上。 “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元宝扭着小身子骨咋呼:“哼,就算娘你将元宝从楼上扔下,元宝也不会改变对你的形容词的!” “nonono,不是错在这点,猥琐这形容词用在你老娘身上是恰如其分,至于错,是错在用在你爹的形容词上,哦,确切点说是应该补充完整,比如——天下无敌衰,宇内第一贱,盖世神功是放屁,天人之貌赛嫦娥,令天下女人望一眼都得绝症的病毒群,明白?” 元宝憋红了脸,憋了又憋,气鼓了两颊,鼓了又鼓,在理屈词穷无言以对即将败下风的情况下噗了声,喷了爷一脸唾沫星子。 第一时间用他的小脸擦干净了爷的脸,顺道义无反顾的回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同时在心里进行自我疏导,咱是好孩子,不必跟坏孩子一般见识。 元宝咧着嘴杀猪似地哭的天昏地暗,爷摘掉他脖上的长命锁,挂在指头上转着圈当风火轮玩。 隔壁茶水间的一热心肠的老大爷闻声撞门而入,见此情形,捂着胸口既心痛又悲愤的斥骂当娘的歹毒心肠,伸着颤颤巍巍的手臂一口一个可怜的娃的要去拯救被亲娘虐待的悲惨儿童,却被元宝无情的喷了口唾沫星子后,捂着胸口倍受打击的离去…… 楼下的小二探头探脑的上楼,讪讪进屋,奉掌柜之命特来赶人的他不得不试探性的委婉的说明来意,可话说完了,奇迹般立在窗棂上的娃该哭的继续哭,脸朝天丢着长命锁转圈转的炉火纯青的人该转的继续转,无奈,只得再次陈述一遍来意,这次未等他勉强叙述完,只觉臀下一重,下一刻直接坐了把椅子飞了…… 茶楼二十八打手齐齐武装上阵,因为二楼某间的某人,已经严重扰乱了平和的饮茶环境,许多客人已经纷纷来投诉,严重影响了整个茶楼的生意!刀枪棍棒齐齐亮相小小茶室,喻义不言而喻,识相的抱着大嗓门儿子走,若坚持赖着不走,休怪他们暴力伺候!总的来说某人还是识相的,识时务者为 俊杰嘛,三岁小孩子都会背,眼下敌众我寡,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要识时务,硬碰硬那是受虐者喜欢采用的政策方针。刚欲收了风火轮抱着小祖宗离开,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刚刚还怒目圆睁耀武扬威的二十八金刚犹如瞬间被人喷药的蚂蚱一般,四面八方的栽倒了去…… 倒下的二十八金刚身后,缓缓走出三位怒目圆睁的罗刹。 一位白纱裹脖,可以理解,一位眼角乌青,应该不难猜测,另外一位貌似完完整整,要是那双向来平淡温润的眼睛别那么冰冷,应该就更加完美了。 三位犹如三座门神,结结实实的堵住小小的雅间门口,三双目光仿佛带刺的利刃,齐刷刷一瞬不瞬的将对面人毫不留情的戳刺。 雅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喧杂的吵闹声瞬间化为虚无,桌椅安静的呆着,二十八金刚也安静的装死,就连天花板上悬挂着的风铃似乎都感染了这种肃杀的气氛,瞬间换了副面孔安静的充当好宝宝……所有的生物体非生物体都识时务的安静了下来,只除了……某人恬不知耻的哭嚎声。 戳在身上的某两道利刃猛然尖锐了起来。 手上的风火轮越转越慢,直至停止它最后的运动轨迹。 好不尴尬的将风火轮重新挂到元宝的脖子上去,细心摆正了,宽容的摸摸他的脑袋瓜:“好啦乖啦,看,娘又将长命锁给你找回来了,以后要好好看住它,省的下次弄丢了又要哭鼻子,乖乖的,别哭哦——”掏出珍藏的云锦手帕,割爱给他擦掉脸上粘稠物,叠好了,别进他的衣襟里。 元宝哭的愈发撕心裂肺,让他哭死吧,他不想解释了,不想辩解了,有这样颠倒黑白的娘,想想就想哭到地老天荒。 “乖乖啦,不哭不哭哦,哭的娘心肝都疼——” 门口堵着的三人冷眼望着对面的母慈子孝图,听着某人惺惺作态的一口一口乖儿子的喊着,再看看她口中的乖儿子正悬桂在窗棂上张牙舞爪的鬼哭狼嚎,齐齐冷笑。 “看吧,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将自个挂在窗棂上玩,你叫元宝,不叫空中飞人,瞧吧,这下子难受了不是?来,娘亲抱你下来哦——”自动篡改定义,将元宝的摇头晃脑当做他的欣喜点头,无视他一极度兴奋就插人鼻孔的小毛病,抱下他,上下颠了两下后,步履平稳坚定的朝着门外而去—— 三座门神无疑三座无法撼动的山。 “咳,那个我……七叔,行个方便,我急得慌……” 拿冰冷的眼珠将人定住,那不近人情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 驮着儿子小幅度移了移,在某方位不情不愿的停了住,眼珠子定位在那经年不变的紫玉折扇上:“那个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别挡着别人的路还不自知哈。” 折扇玩转于指顾之间,潇洒自如,镇定如初。 硬着头皮移动脚步至最边上那位,浑身不自在:“你也看到了,某人的儿子饿的直叫唤,若不想某人的儿子变成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咳,某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未等最后一个字落音,司寇殇一把夺过儿子,妖魅的脸绷得如死人,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咔嚓!莫子谦冷不丁猛力折断了他从不离手的紫玉折扇,迅疾一掷,两段折扇分别擦过面前人的耳边飞过,尖锐的刺没入身后的雕花木窗上,铮铮作响,凌厉参差的扇断面几缕被割断的发触目惊心,摇摇欲坠在铮铮作响的断扇。收了势,以无比冷漠的神情转身而去。 抬手用手背处处隐隐作痛的脸侧,放下手背瞧看,红艳艳的,貌似有毁容的趋势。 抬爪给七叔看莫某人对爷人身攻击的证据,可换来的,却是兜头罩来的一张纸。 “念。” 你让爷念爷就念多没面子。 爪子拎着纸张,瞅着偌大白纸上的寥寥几字,就是不开金口。 “念。”依旧是不带感情的一个宇,只是多加了点秋日的肃杀。 拿纸的爪没出息的颤了下,可嘴巴却蛮硬气的闭着,眼睛瞪着纸张上的字没破绽的扮着文盲。 寒风起。 寒雪落。 杀意寒寒。 “念。”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嘴皮子一哆嗦,就是文盲也 得蹦出两个字来。在终极寒流的压迫下,再装傻那就是找死。 “再念。” “本人先去一步探探路,思念了,烧点纸,若无事,莫打扰,谢谢,勿念,完了。”抬头不经意被他骇人的目光唬了一跳,结结巴巴:“我念……念完了……” “念,念完它。” “念完……了……” 他忽的弯下身,指着纸张的右下角:“念。” “这……还是 ……还是不要啦……” “念。” “……”迅速含糊的咕哝了句。 拇指食指狠厉钳住爷的下颌,他不带感情的将爷盯住,咬着冰冷的字眼:“大声点,念。” 颤着声音吐着纸张上的字:“天……” “七叔听不见,大声点念。” “七叔我……” “念!” “天……” 猛然加大了手上力道:“大声!” 探碎了手里的纸张,猝然高高抬起头,索性冲他大喊:“天,绝笔!听清楚了没!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说一万遍,天,绝笔!天,绝笔!天,绝笔!!” 啪——!一个巴掌扇了过来,爷的脖子抽筋的痛。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扇耳光而扇脖子,但爷只知道,扇脖子貌似比扇耳光更痛,隐约感到脖上热热的,不知他是不是将爷的血管给拍碎了。 “好玩?痛快?见到别人为你疯了似的忙活,刺激?”拾起揉碎的纸张,一点一点的展开铺平,指尖带着破杀的凌厉定在右下角的两个字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这两个字是何意思,绝笔,绝笔,你亲口来告诉我,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你意识里究竟闪过什么千奇百怪的念头?” 捂着脖子,拧过脑袋:“你打我,我拒绝回答。” 一言不发的盯着爷半晌,突然一扬手将手里纸张甩到了爷的脸上,道了句‘我没兴趣知道’扬长而去。 |ilikeoon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五十二章 同气连枝否 三更敲响,两道魑魅般黑影在夜色的遮掩下飞快的行走于屋脊之上,无声无息,飞檐走壁行动快如飞燕,转瞬之间消失延伸远处的茫茫夜色之中…… “这腊月寒夜的,连草原上的马儿都和配偶交颈入眠了,而你大财主却为何放着美人暖的被窝不睡,却无端做上了梁上君子,是何解啊?怎么,大财主有心事,睡不着啊?”夜深人静的密竹林里,司寇殇曲着一条腿倚在树皮斑驳的老树干上,嘲讽的撩着眼皮斜睨对面被阴影笼罩的人,毫无顾忌的 连讽带刺,只恨不得用平生积攒的最最恶毒的字眼将对面的人打入草皮下还深上三尺。 从阴影中慢慢走出,自上方纵横交错的树杈缝隙倾斜下来的森白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忽明忽暗,让本来一身洒脱气质的他此刻蒙上了层摆脱不去的抑郁。 “我睡不睡得着,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大财主你这话讲得可就差了,本汗又不是能掐会算,哪里能对你这么私密的事都了如指掌?要说清楚嘛,恐怕是大财主被窝里的美妾对此才是最清楚不过吧?”脑袋靠着树干司寇殇笑的花枝乱颤,嘴角的笑纹在对面人看来格外的刺目。 “够了!我今日邀你前来可不是听你挑衅的。” 司寇殇高高一挑眉毛:“哦?难道是找我叙旧的?” 对面人突然飞身跃起,衣摆若疾风凌旋,手臂横扫带起掌风似雷霆暴雨,哗啦啦的一片枝叶碰撞声的同时飞鸟惊起,鸟儿尖叫声伴随着远处野兽警惕的低吼声,混响在夜深人静的密竹林里,别样的惊悚。 收势,落地,动作翩若惊鸿。 风停声歇,前一刹躁动的竹林渐渐恢复了宁静。 至始至终都不为所动的司寇殇,在看清对面人连根拔起的物件时,细眸渐渐眯了起来,曲起的腿也犹不自知的撑直,脸色闪过刹那震色。 犹自举过手里连根拔起尚带着新鲜泥土的竹子,仿若未见司寇殇异样的神色,意有所指的拿手指在竹子的节上划刺:“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样事物就是竹子,虚伪,肮脏,龌龊,除了故作清高也就是自我标榜不凡。每每见之,都恨不得能连根拔起,恨不得能将其剁成万段!” 司寇殇撩唇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如此,那何不你我二人连枝同气?” 尽管心里已有所准备,但当对面人清清楚楚的吐出这句话时,司寇殇还是忍不住滞了下呼吸:“你真敢?” 仿佛这问话是多此一举,他嗤笑反问:“为何不敢?”嘴角一斜,眼中闪烁的狼光仿佛在无声的戳穿着司寇殇的伪装,仿佛在说,别装了,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是这般期待了很久。 站直了身子,司寇殇忍不住上前一步,睁开细眸似乎想努力看清对面人的表情,好半晌,方在刚刚突起的剧烈心跳中平复下来开口道:“你就不担心……那个人?” “她无情,休怪我无义。” 司寇殇猝然趋近,单手扼住对方的喉咙:“莫子谦!” “司寇殇,不要告诉我在她义无反顾的抛弃你们父子的时候,你不恨。 司寇殇的手一颤。忽而迎上莫子谦的幽暗诡谲的眸光,凛声道:“就算是恨,我也无法容忍你毁了她!” 嘲讽的看着虚张声势的司寇殇:“究竟是怕我毁了她还是怕她自此恨你疯狂,恐怕只有你自个知道。不过,我说过要毁了她吗?” “可你不是说……”司寇殇脸色忽明忽暗,骤然收手咬牙恨道:“你又不是不知他对她的重要性,何须多说什么?” “若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一愕:“你说什么?” 漫不经心的一节一节掰断着竹子,清脆的断裂声中伴随着莫子谦一字一句清晰吐息:“我说,若是她忘了一切,是不是就可以将拦路石搬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弹弹手上衣上迸溅的泥土,缓缓从袖口掏出一深墨色瓷瓶,莫子谦抚着瓶体犹如自语般喃喃:“本来是留给自己的,可在服下的那刻我突然却感到强烈的不甘!凭什么我要将她拱手于人,凭什么?我是第一个在她身上烙下印记的男人,是我将她由一个青涩懵懂的女孩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是我引领着生涩的她步入男欢女爱的美妙殿堂……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命中注定就是我的,要我退出白白的成全了他人,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忽而一笑,怆然中有股阴凉,看着对面面色微微扭曲的司寇殇,他晃了晃手里物件:“有了它,一切就皆有可能。” 咬紧牙根抑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嫉怒,细眸努力定在瓷瓶上:“医老怪那里弄来的?你确定管用?若是没记错,她曾经也从老怪那里弄了些在你身上做实验,嗬,效果如何,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无视司寇殇的人身攻击,抚着瓷瓶幽幽道:“绝情入口,忘断前尘,往事皆成空。初生婴孩般空白,犹如一张白纸,你可以在其上随意涂抹,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意向,你的期望……” 怔愕半晌,目光缓缓转向对面那沉浸某种思绪中的人,喃喃:“你,舍得?”往事尽忘,同时忘掉的何尝不是她和自己的美好过往……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你好狠。” 不置可否一笑:“若是真狠,我早就掐死她一万次了。” 沉默半会,司寇殇意外的点头,颇有感触:“若真能狠起来,我或许会掐死她十万次。” 两人在寒风四起的竹林里静默相立了许久,无声望着穹庐如盖,各自深思了很久,迟疑了很久,惆怅了很久,纠结了许久,沉缅过去了很久,也无声交流了很久……直到晨鸡初啼,两人方结束了泥胎雕塑的姿势,踩着未消融的积雪,一前一后的离开…… 风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铺天盖地而来,遮住了如黛青山,掩住了苍茫大地,同时也盖住了密竹林里那断裂成节的翠竹…… “什么?元宝病了?!”爷从床上一蹦而起! 一大早司寇殇一路杀到爷和七叔所在的天字一号房,踹了门卫破门而入,直把爷唬了一跳,第一时间卷了被子火急火燎的将自个包成个蚕蛹状,惟独忘记了旁边尚未着寸缕的男人。两人一床被子,被爷一卷,旁边人只有被人看光光的份。 后知后觉给七叔投一歉意的目光,令爷惊奇的是他目光没有发冷,反而异常的温和,若爷眼睛没有花的话,似乎爷还从中看见了几点赞许。 背对着门口他泰然自若的穿戴,可门外气红了眼的司寇殇未等他穿戴完毕就径自闯到床前,咆哮着说明来意,张牙舞爪的要撕扯床帐,要不是七叔在旁阻挡,只怕这厮会直接杀到床上来。 听到元宝重病,爷惊得抱着被子从床上跳起,披头散发的冲他直吼:“病了?什么病?怎么病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重病了?你怎么看的孩子?你整天干什么吃的?若你带不好元宝就趁早引咎辞职,我再不济也能把儿子健健康康的带大!” “把儿子交给你带?”他失控的大笑着,手颤抖戳向爷的侧脸,目光如锥子般刺骨:“先拿镜子照照自个吧,其身不正,还能教好儿子?” 下意识的抚上侧脸,两排牙印的触感让爷猛的恍然昨晚激烈的一幕,刷的下脑门充血,从被筒里深处一脚霍的一脚踢上了他万恶的脸,要不是这厮昨天犯病的将爷的脖子咬伤,七叔也不会因此暴怒,失控的咬上了爷的脸蛋! “元宝都重病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拈酸吃醋唧唧歪歪,这当爹的就是不行,黑心子眼!我诅咒你下辈子投身女尊,被人骑被人压,末了还得打后面生一筐子崽!”蹬上鞋子,在青着脸的司寇殇发飙前绕到屏风后,快手快脚的穿戴起来。 司寇殇憋着股恶气抽搐着脸欲举步追去,被申墨竹风淡云轻的挡了住。 “内子更衣,还请汗王门外稍等。” 袖下的拳头握紧的发颤,内子?那根老竹子豁上去他那张老脸! 若眼神是实质的,此刻的申墨竹只怕千疮百孔了。 司寇殇不走,申墨竹立在屏风前挡住他的视线,二人僵持不下之时,屏风后的人已经穿戴完毕,催促着司寇殇火急火燎的往元宝所在位置而去…… “元宝!元宝——让开!都围在床边干什么!散开,快都散开!”连抓带踢拨开围在元宝床边,直将小小一张床围得密不透风的一群老太医,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元宝身旁,只瞧一眼就令爷火冒三丈! “司寇殇你这只小王八蛋!!” 一声在外人看起来大不敬的骂吼吓得心脏脆弱的老太医们下意识的软了双膝,颤巍俯首。跟随司寇殇进来的士兵护卫即刻怒了脸拔剑,被眼明手快的左冥歘欲几脚踹了回去。 讪了一张脸踱步过来,司寇殇干咳两声:“叫人就叫人,后面还加上点缀词成何体统?“ 爷可没那个闲工夫跟他之乎者也,直接踹上了他的腿骨:“找死不成?谁让你带元宝去密室的?” “密室?”他不像作假的惊异大呼:“你说,你说元宝他去过密室?左冥!” 左冥赶忙一步上前单膝跪地:“回大汗,从昨日回来至此刻,小主子一直呆在此地未曾离开半步,属下可以以性命担保!” 没去过?没去过那元宝的妖岚花毒作何解释? “董易呢?快传董易!”记得上次司徒俊浩中此毒,就是董易给解的。 “天儿,瞧此情形,元宝他是不是中毒了?” 颔首,浑身妖紫的模样,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中毒匪浅。 揽臂将爷轻轻环住,七叔抚着爷的肩背,缓和着语气安哄,犹如安慰当年每每受惊时的爷:“天儿乖,不要怕,元宝吉人天相,天上的仙神会眷顾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董太医马上就来了,他师承医怪仙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说,有他相助还用担心什么?七叔先陪你下去吃点东西,顺道走走 ,待我们回来,元宝一定会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喊你娘亲。” 再颔首,爷不担心,董易有药丸子,那次爷亲眼瞅见他将一枚药丸子塞到司徒俊浩嘴里,然后司徒俊浩身上的妖紫就奇迹般的消退,隔天就能又蹦又跳的找爷岔了。 可有人明显要与人过不去:“儿子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思去吃东西,闲庭信步?你有没有良心?元宝他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一声声的质问回荡在人满为患的客栈厢房里,掷地有声,引来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不少人责备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投向了爷。 凉凉的瞥向挡路的司寇殇:“元宝他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你可以去死了。” 司寇殇挑着细长的眼将要发飙,此刻董易提着药箱匆匆而入,见了司寇殇和七叔刚欲行礼,被爷一巴掌呼到元宝床边。 “看看,是不是妖岚花毒。” 望闻切问,确诊。 “那还等什么,掏解药啊!”见他木头人似的立着不动,爷急了,推了他一把,见他红着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就是不掏解药的磨叽样,爷愈发的急恼,索性撬开他的医药箱,在众多药瓶中一一按寻,凭着记忆终于找出当日盛放妖岚花毒解药的瓷瓶。 惊喜的打开,惊恐的望着里面空空如也! “解药呢?董易,我问你解药呢?” 董易立在一边讷讷,爷心急如焚:“解药呢?我问你话呢,董易,你哑巴了你?” 司寇殇上前提过董易,吼:“解药呢,嗯?摇头是什么意思?没了?没了那你赶快去配啊!等什么,嗯?等本汗切了你的肉下酒?” 董易结巴的解释,配药少一味引子,而这味引子稀少难得,配齐足够分量最少得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就算神仙也作古了。 |ilikeoon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五十三章 血兆 山阴小道上,虚无缥缈,烟波钓徒,漫山的鸢尾花开的艳丽妖娆。 悠扬的箫声漫彻山谷,一曲缠绵的凤求凰朦胧了黄昏,缱绻着萧瑟春风,点缀了月色幽香。急忙拨开遮挡在前的浓密草丛,循声探去,曲径通幽处,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开的酴醾的鸢尾花中。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交相辉映,无数彩蝶环绕周身随着音律翩翩起舞,美轮美奂,犹如一副隽永的山水画…… “七叔!”我大声的呼喊着,拎起裙摆兴高采烈的朝他奔去,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近了,近了,欣喜的张开双臂朝着近在咫尺的那优雅入画的男子拥抱过去,却在下一刻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无形屏障无情的重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七叔!七叔我是天儿!七叔!!”又气又惊又急的冲着透明无形的屏障踢打,对着近在咫尺的人焦急的大喊,可出口的声音即刻消弭,诡异的仿佛身处一个魔幻的真空空间。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缓缓地转身,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镜却对着我忠诚的微笑着,那么温和,那么宠溺,有那么专注,专注的仿佛他的天地只能盛得下我一人…… 动作悠缓的放下唇边苍翠的竹萧,他眼角含笑的冲我慢慢摊开了手,唇瓣翕动:“天儿,来。” “七叔我……啊,不要七叔——!!!” 那淬着寒光的剥刃不会听到我凄厉的哀求,亦不会看到我惊惧到死亡的恐慌,它狞笑着我行我素,张狂着邪恶的速度,邪肆儿得意伸出罪恶到尖锐,在我心碎的哭泣中狠狠从那翩翩的白衣传入,带着刺目的红,穿胸透背! 疯狂摇着头我委顿于地,指甲不停刺刮着冰冷的屏障却依然也无法触摸到他分毫。 翩翩起舞的彩蝶顷刻间化作漫天的血雨淅淅沥沥的下,美丽妖娆的原味花瓣开始一片一片的合拢,凝聚起触目惊心的血而下,涓流不息,并以肉眼难以接受的速度迅速蔓延上升,逐渐淹没俊雅如玉的身形…… “七叔……”我哭着拍打我们之间的阻隔,疯了似的扒着地下的土。不顾一切的要打通另一条彼方的通道。 被血水淹没过半的他依旧笑看着我,缓缓举起手中的染血的萧,艰难的凑到苍白的唇边,接着吹完了先前的曲子——此刻我才猛地醒悟,原来先前听到的曲子不是缠绵悱恻的凤求凰,而是凄绝哀恸的离殇碎! 血水疯了似的上涨,我失声尖叫,彼岸的他最后一眼留恋不舍的看向我,凄绝的唇瓣最后一次翕动——我、不、甘!我不甘!!!!! 一个血色浪头狠猛打来,尖锐的痛撕心裂肺——七叔!!!! “啊——!!!!!” 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抱着脑袋放声尖叫。 哐!子熏破门而入,疾步踏到床边停驻,按住剑柄敏锐的眼睛扫过四周,急切询问:“主子何事?” “去,快去,找个解梦师过来。” 血,又是血…… “蝶化血雨,鸢花吐血,不祥之兆啊,是凶卦!” 茶水面上波纹剧烈一晃。 重新盖上茶盖,挥退了连子熏在内的周围所有人,定着目光看着下方捋着胡须做一副世外神仙状的解梦师:“再算。” 三片龟壳一阵捣鼓,一炷香时间的念念有词后,摇头晃脑的叹息:“血刃索魂,白衣血洗,分明就是血光之兆啊,凶!” “再算。” 这次解梦师没有在捣鼓他的三片龟壳,只是语重心长道:“恕贫道直言,梦中所兆无不预示着血光之灾,就是再算几遍也依然是凶卦!” 重新端起案上的茶杯,猛呷了一大口:“那可有解法?” 一阵掐算后摇头一叹:“为之晚矣,依梦之兆,血刃穿胸,血浪索命,唯一的生机彩蝶也化作血雨舞联翩,种种迹象无不征兆着你所念之人凶多吉少,只余未了之愿,故托梦……” “子熏,拖出去!以后临江方圆十里内不要再让我见到这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 “诶诶,这位施主,贫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哎呀,别拖我,别拉别扯啊——” 老道士为自己抱不平的话愈行愈远,在偌大的偏殿逐渐趋近死一般寂静的时候,一阵隐忍的咳声压抑的在门扉后低低响起。 “谁?出来!” “阿天,是我。”捂着嘴虚弱的低咳几声,安子从门后转过,歉意的给了爷一个虚弱而苍白的笑颜。 “安子?你怎么出来了?”勉强拾掇好情绪,起身迎上去,搀着她的胳膊走向靠近火炉的靠椅上,扶她坐下:“深更半夜的,你身体不好,还不好好在房里休息,瞎跑什么?” 她反手拉住爷的手:“阿天,你做恶梦了?” “也就一个小小噩梦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天,别骗我,你自从回来以后,几乎夜夜噩梦缠身,夜夜唤来解梦师给你解梦……我们现代人何曾信过命?咳咳……要不是那恶梦泰国可怕,你也不会紧张如此咳咳……” 抚着她的背忙大段她的话:“行了,别说了,我这人就爱小题大做,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噩梦而已,还能压垮我不成?” 她摆摆手:“都怪我,要不是我这破身子不争气,也不会连累的你没法子跟你七叔一块去寻药引,你也用不着整天的担惊受怕……” 说起药引,事情还得回归一个月之前,尽管董易找了另一味药引代替了真正的药引,将毒性延缓了一个月,但若一个月之后还寻不到所求药引配成解药,那元宝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可那药引只怕为时晚矣,为此,只有带着元宝一块前往。司寇殇无疑要跟随着去,董易这个大夫自然也要跟去,至于爷本来也是要一同前往,,无奈临江那方突然来信,安子病危!情急无奈,两头为难之下七叔让爷先回临江,至于元宝这方放心交给他,他会沿路保护元宝直至取到药引配到解药安全回来。 可不知何故,从回来后噩梦就不断,血梦夜夜缠绕,半个多月来就从未间断过,每每惊起一身冷汗,浑身觳觫,就是宁死也不愿在回忆梦中丁点片段,可有经不起心中极度的不安每每寻来解梦师以求个明白。结果可想而知,犹如先前那个老道士一般,大多都被爷远远地打发到天边去了。 产后的安子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此刻见她撑着不堪一击的身体还要为爷的事情自责,爷心里也不好受,想要耐心安抚她却因自个也心力憔悴提不起劲,两人握着手相顾无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在蜡烛的消耗下度着漫漫寒夜…… 一大早,照例前来向老申头问安的申志宇几人,问安完毕后并未各回个的窝,而是躲在了墙角嘀咕了起来。 几人可疑的形迹不巧 奸臣当道全集第7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4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4部分阅读 在刚欲出来散散步的老申头眼里,老拐杖冲门槛一戳,横眉冷对:“公事都处理完了?大清早的你们一个个全都闲的发慌,趴在墙根下晒太阳呢?” 申陌予忙涎着笑脸迎上前:“老族长快别打趣我们几个小辈了,这大清早的哪来的太阳可晒?我们几个这是在商量、商量公事呢,老族长若是看不惯,我们这就回去,这就走。” “等等,”见这几个小辈要溜,老申头的拐棍在滑头的申陌予脑门上一敲,胡子一翘:“什么重要公事非得扎在墙根底下商量,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这个老家伙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这……”申陌予讪笑着,挠挠脑后跟,眼珠子左躲右闪躲避着老申头高压的逼视,光亮的脑门渐渐蒙上了层晶亮的虚汗。 申志宇自作聪明的过来打着哈哈:“老族长,其实也就是卤族叛乱的事……” “卤族叛乱上个月叛乱,我不是已经派了你们老大申其志领兵前去平乱,昨日不是传来捷报,说已诛尽逆党,不日就要凯旋归来吗?” 噌的血冲到了脑门,申志宇僵硬扭动脖子四处张望,对着面无表情的老申头嘿嘿干笑:“我说呢,大哥怎么奇怪的不见人了,原来是去平乱了,嘿嘿……”后见无人应和,一个人干巴巴的傻笑的确够尴尬,收了声合了嘴,在老申头犀利的目光中灰溜溜的退到了小四申琼哲身后。 “小四,你来说,别给我插科打诨,老实点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兔崽子又惹了什么事啦?”别怪他这个当爹的总是戴有色眼镜看某人,实在是某个惹祸精就没个安分的时候,瞧来家这半个月,折腾完和尚闹腾道士,乐此不彼的,她就没个消停!所以啊,别怪他一有事就得赖到某人头上,实在是某人给他的负面印象太过深刻。 申琼哲搔着头皮,有丝难以启齿意味:“老族长,您说,咱申家忧国忧民吗?” 老申头递给他一个难解的眼神。 “哦不,咱申家当然是忧国忧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申家忠肝义胆,爱国爱民,天下谁人不知?我的意思是,咱申家要……积善行德?舍小家,为大家?” 申琼哲手脚比划的解释着,老申头的眼神却更加迷茫了。 直接推开说话拐十八弯的申琼哲,申陌予开门见山:“老族长,其实我们是想问,咱申家是属于那种出手阔绰大方,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家族否?” 老申头两只眼珠霎时瞪得溜圆:“申家祖训第二百零八条,人拿我一粒米,我扛人一袋米!除非关乎申家生死存亡,否则子子孙孙誓死遵守只进不出铁守则!谁告诉你们申家出手阔绰大方,乐于助人还不求回报?”说到最后一句他激动了起来,声调明显节节翻高,瘆的申志宇几人头皮阵阵发麻。 “老族长,我们跟您说,但您要保证千万别说是我们透露的消息。” “你快说就是,有我这把老骨头在,还怕她吃了你们不成?” 几人同时撇嘴,就怕到时候有人连你这把老骨头的帐都不买。 申陌予附在老申头耳边嘀咕几句,老申头瞪大了老眼,听天书似的,求证的目光投向其他两人,在收到他们点头确认的信息后,难以置信的再次瞪大了眼眶。 “你,你们确定,她亲自下厨熬的?”天边是红蓝绿紫雨都开始下了吧,还是他老耳出了故障,竟听到了懒到人神共愤的人竟亲自下厨熬粥? 三人齐刷刷的点头。 “你们还确定,确定她熬了五大锅,用的都是咱申府的粮食,还送到了北边那破庙里,亲手施粥给那些无食果腹的灾民?” 三人齐刷刷的摇头。 “你们还确定,确定她熬了五大锅,用的都是咱申府的粮食,还送到了北边那破庙里,亲手施粥给那些无食果腹的灾民?” 利落的点头。 “你们当真确定是不收费的?” 果断的摇头。 老申头深沉着一张老脸,拄着拐杖在院里踱来踱去,苦思冥想:“你们确定,她此举没有其他的企图?比如说,收买人心,拐带着无知的灾民为她做些不为人知的勾当?抑或——”他灵机一动:“难道她无意中发现了灾民中混有细作,故而前去试探?” 申志宇几人也随之陷入了沉思,貌似还真有这种可能……敬佩之意油然而生,还是老族长思虑周密,老谋深算! 当机立断,从申家护卫队里再安插一支精兵队混入市井中,在调查可能出现的细作的同时也兼职保护某人的安全…… 可当一连十日的粥无偿的布施下去,精打细算的老申头开始坐不住了。 叫来了始作俑者,心痛的拨着算盘,痛陈这几日的巨大的无谓开销,同时也拿家族奋斗史来进行思想改革教育,力图扭转眼前铺张浪费的不良作风,变成勤俭节约就是一分钱也要掰开两半来花的好孩子。 “说了吗,爹?” “那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爹的良苦用心,那爹今日的话也就告一段落了。” “哦,那我告退了。” 见人扭头就走,老申头忙叫住:“早膳还没吃呢,你又要去哪?” “施粥。” 身后老申头噎了下,气得直跳脚:“敢情你老子是白说了!白瞎了五十锅白米粥,你这个败家子还败!五十锅啊,够养活我这个老头子一年了!败家子,败家子——” 一连二十日过去了,细作没见着半个,白花花的大米却以让人心痛的速度进了不相干的人的肚子里,老申头别提多窝火了,严厉勒令全府上下勒紧裤腰带,因为下月就要减俸减饭钱甚至要减布料钱来填补某人脑残下造成的财政缺口,如有不服,立刻连铺盖也不用卷净身出户走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苛刻的要求,非但没使申府招来刻薄骂名,反而博得了爱民如子清廉之家的美名,多少人感动的泪水涟涟,瞧,申府多么大义无私,为了帮助那些可怜无辜的灾民,倾囊相助,却饿得府里人面黄肌瘦,弱不禁风。就是府里的小厮走在街上,也会被人高看一眼,投以敬意的眼神。就为了这份荣誉感,本来打算净身出户的小厮小丫头们也都留下不走了,这留下来总比走人的好,最起码还有床铺盖属于自个呢! 这日,申府来了位客人,此人咋一看仙风道骨似天外飞仙,细一瞧,眉毛左右耸动胡子上下翻飞,挠挠腿挠挠脚,时而不时手舞足蹈再或翻个筋斗,嚯,整一个脱了毛的齐天大圣。 “哈哈,丫头,老怪我就说嘛,你福大命大的不像是个短命鬼,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这不,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小老头神经叨叨的,长的快遮挡住眼睛的白眉一耸一耸,滴溜溜的小眼不时好奇研究爷两眼,别以为爷故作不知就真的不知。 “不过丫头,你也真不够仗义,既然你死了还能活过来,当初你为何不不能暗中给老怪我报个信呢?我知道,你是怕那些个人知道嘛,你可以悄悄的,悄悄的哈?害的老怪我哭个死儿,哭自个怎么就云游没个影了,没来得及回来救你一命,要不是我那好徒儿苦口婆心的哄我劝我,那我就,我当初真的要哭死在你的坟前……” “您老千万别,小的辈轻,课承受不住前辈的生死相随。”也才不跟你这个神经小老儿手拉手赴黄泉呢,省得到了阎王殿还要费劲唇舌的向阎王解释你的死和爷无关。 咬了口手里的糖葫芦,小老头踮着脚高高擎起:“你吃不吃?” 白了他一眼:“你咬过了才记得给我,不吃。” 吐着山楂籽,委屈的瘪瘪嘴:“我都是整个咬的,剩的几个都是囫囵的……不吃还省了,一支糖葫芦还得三文钱呢,要不是那个卖糖葫芦的欠我个人情,也不会以二文钱的低价卖给我呢……不过话说这个卖糖葫芦的老奶奶呢,还真是个好人,她啊……” 无止尽的碎碎念也就罢了,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他时不时蹦出一两个让人崩溃的词。还老奶奶呢,让人家听了,不知会不会后悔没称他一声小孙子? 停下来,瞪他:“快点吃完,吃完了我带你去见我爹。” “可我还想留着这几颗给你爹尝尝呢!”摇摇手里剩下的仅剩不多的几颗山楂,瞧他真挚的模样貌似还真有这样的打算。 脸黑了:“我爹牙不好,吃不得的。” 闻言啊叹气一声:“坏牙是一生的病啊,遭罪,就算是山珍海味,哪怕是龙肉摆在他眼前那也是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啊,早在以往我就注意到这方面的保健,貌似我曾经还建议过……诶诶,臭丫头,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等等——” 不走快点,难道还要继续听你的碎碎念? 说道这医怪仙,碰到他还真实属巧合,谁能想到他医怪当久了当起了乞丐,混到灾民堆里讨白食?本来灾民就那么多,也无暇注意到渺小的他,可他白食喝得起劲,喝完了一碗又一碗,恬不知耻的模样让爷想不注意都难。 如此人物见到了不能当做没见着吧?请他到府里做上一客也情理之中,更何况,安子那虚弱的身体还期望他能提点建设性的意见来。 老申头闻言,虽不说是倒履相迎但也热情欢喜,无论那个时代对于医者,尤其是顶级医者都是尊敬万分的,即便是身体无恙,让这医者提些养身的方子也好不是? “神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不用不用,反正老怪我也没带给你什么见面礼……哦也不是,本来我是想带来着,可你宝贝闺女说你牙有问题,所以——”腆着肚子,他弹了弹自个的肚皮,笑嘻嘻:“只好祭奠我自个的五脏庙啦——” 老申头不明所以朝爷望来,投以他一无奈眼神,老申头大概了解,笑哈哈的将医怪仙引到座上,令人奉上了茶水和点心,寒暄两句,便攀谈了起来。不过在爷听来,两人的对话一个是鸡同鸭讲,一个是夏虫语冰,之所以没有冷场,那是因为一个心理承受力强,一个滔滔不绝没话也能编出了话来讲。 不如说—— “听闻神医进来刚才被人称的神乎其神的天谷云游回来,不知此番历程,神医感悟几何?” “感悟?唔,一般吧,若说有什么特别,也就觉得那里的鸟特别……奇怪。” “哦,难道天谷真有凤鸟?难道传言都是真的?上古传的鸟中之王真的在天谷?” “哎呀老兄,你起得这名字真的是太贴切了,可不就是只疯鸟吗!提起这只疯鸟我就窝火,瞧瞧,看到了吗,这三条痕迹就是那只疯鸟挠的,那疯鸟可恨呐,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凶险,当时我正在树底下歇息,正在这时……” 再比如—— “神医在医术上登峰造极,不知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心得?” “有,自然有,听说过最近市面上的新药‘一点疯’否?” “啊?没听说过。” “嗐,孤陋寡闻!真真是气煞老怪我也,脸这么轰动一时的迷|药都闻所未闻,你真是,真真是气煞了人!不聊了不聊了,没意思,你真是没劲!” “是老夫寡闻了,若神医不嫌弃,愿闻其详。” “好吧好吧,看在白吃了你家粥的份上,老怪就给你说上一说。说起这一点疯啊,,其实这灵感还是缘于天谷中的那只疯鸟,上次说到哪了,哦对,那只疯鸟见了我逮了那湖里的鱼,就疯了似的朝我攻击,我说那咱两一人一半吧,你说,这样还不算公平吗,可它啊……” 呆两人终于结束了鸡同鸭讲的对话,爷瞥着老申头那强颜欢笑的僵硬模样,估摸着他也离崩溃不远了。时候老申头拉过爷,悄悄道:“晚膳就告诉他我病了,就不同他同桌共餐了。” 凉凉的回他一句:“他会马不停蹄的奔到你屋里给你诊病的,并乐此不疲的给你讲述你的病因、病况以及后续的发展问题。” 老申头的嘴角剧烈抽搐许久,喃喃:“那我还是恢复正常吧。” 一拐仙在爷的邀请下自此在申府小住了下来,毕竟是经验十足享誉盛名的老神医,在他的一直调养下,安子的身体也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虽不说恢复产前的十足十,但最起码原来苍白的脸色如今能看出些许红润来。 爷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提了起来。 一个半月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解了毒回了大兴都城才是,就算是传个音信此刻也早已收到,可,至始至终,音讯全无。 所有的人都说爷是整天没事瞎琢磨,瞎操心,纯属杞人忧天类型,申家族长是何人,能轻易说挂就挂的?更何况十八影卫不离身相护,还有数千精兵沿路保护,能出个鸟事?所有人都笑着说没事,就连老申头都几次痛心疾首的痛斥爷积善行德的愚蠢施粥行为,说爷没事找事,败家能手。所有人都相信没事,那就应该没事的,可为何爷的心就是这么不安呢? |左默oo手打,转载请注明| 元宝篇 第五十四章 缓缓归矣 临江的冬季向来温和,可这个腊月,却寒彻骨。 罕见的大雪连下了七日七夜,冰凌成连成串挂满了屋檐,冷冰冰的折射着微弱的夜色银光。 转过了年,寒意不减反增,反而更胜年前,街上人烟稀少,偶尔三两个出来采办的大府下人也都是缩着脖子抱着膀子,匆匆来,匆匆去。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的确不远,可为何阳春三月,不见草长莺飞,不见盎然春意,目所及是未融的厚重积雪,肤所感是刮过脸颊的寒风,冷冽如冰刀,扫过之处刺辣辣的痛…… 时至今日,再也没有一个人说爷是无事找事,整天瞎琢磨,也没有一个人说爷是杞人忧天,担心的多余……府里的每个人如今见了爷,不是欲言又止就是予以同情安慰的眼神,可,爷要的不是同情,不是安慰,而是在这时候能有个人跳起来指着爷的鼻子骂,骂爷闲的犯病,怎么竟操些没用的心? 临江流言蜚语不断,各路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申府门口白天黑夜的堵满了那些投帖拜访企图探听消息的各路人马。 老申头下令闭门谢客,三令五申申家子弟严禁对外泄露任何有关信息,自己开始坚持每日到祠堂拜祭。 申其志平定临安境内叛乱,接到指令后直接挥师转到了南陵战场,大兴和萨达尔两方纷纷飞鸽传书表态,将全力辅助申家讨伐不义之国。 莫子谦那方特别来函,说了些宽慰人心的话,并再三声明,即便倾他所有,也务必支援三方正义之师,替申家报仇雪恨。 三方挥师,一方经济支援,声势壮观浩大,似有灭人国之势。 一个偏居一隅、芶延残喘的小国而已,却引的三方大人物的格外关注,何其不幸? 梅雨时节雨纷纷,五月,南陵战报纷至沓来,概括起来无非几个字——大捷,南陵灭。 六月,凯旋的军队大胜而归,打了胜仗的申家将没有意气风发,而是全体披麻戴孝,扬着白幡,扶着灵柩,唱着哀歌一路缓缓归矣…… 夹道相迎的临江百姓收了锣鼓,自发的戴孝披麻,或跪地目送灵柩默哀,或撑起油纸伞为灵柩遮风挡雨,更多的是跟随在灵柩的左右身后,在申家将领的默许下扬撒冥襁纸钱…… 申家全体上下闻声早已出府十里相迎,威望最高的申家老族长老眼含泪扶起了跪地请罪的少将军申其志,挣脱旁人的搀扶,步履蹒跚的绕到用白绫缠绕着‘奠’字的灵柩旁,颤抖的伸过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着棺材,一声一声喊着老幺,老泪纵横…… 申家军里,有这么两个人格外的引人眼目,他们不像其他申家军一般披麻戴孝,只是腰间简单系了条白绫。一人虽素以素服却难掩其轩昂之气,一人铠甲披身虽面色阴柔却不失英雅霸气,且怀抱稚儿,实在惹人匪夷所思。 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尾随着申家军一块而来的莫子谦和司寇殇。 从申府上下出现在他们眼帘中那刹,他们急切的目光就一致的紧紧牢牢锁住了其中一人,细密逡巡着那人脸部的每一个表情,紧密关注着那人每一个行为动作,各人的心思各异,虽都焦灼可都踌躇在原地,选择了默然等待。 申家老族长悲恸的几乎委顿于地,申陌予含泪几次欲上前劝说却都被申其志用眼神无声挡了回去。 老族长尚且悲伤如此,可反观那个本该最为哀恸的人,却反常的镇定如初,撑着伞双腿交错无动于衷的靠坐在石狮上,缓缓抚着旁边兽王虎的脑袋,扭过头,越过黑压压的人群静静看向远处的雨幕,神色平静波澜不起,仿佛见不到灵柩前那骇目的奠字,也听不到整个临江悲痛欲绝的哭声……淡定的仿佛超脱于红尘俗世之外,空灵的仿佛没有魂魄的泥塑雕像。 “申傲天!你还在杵着为何?过来跟你七叔说会话吧,不然,不然他不会走的安心的……让他安息吧,天儿!”叹着气摇着头,抬袖擦泪,又是一阵感伤。 见人还是不为所动,他眉头一凌微微有些动怒了。 申其志等人焦急的奔到石狮像下,及近哀求的语调劝着:“少主,族长生前偏爱你,若是得不到你的嘱托相送他是不会安心上路的!难道少主忍心看着族长魂灵不宁,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吗?” 死一样的沉寂。 申其志不由上前一步:“少主!” “其志,不用再浪费唇舌,拖下来!直接将她拖到你们族长灵柩前,让她认清现实,睁大眼睛看看,看看她七叔,看看她七叔是如何惨死的!”申家老族长横眉怒目,拄着拐杖立起,手指黑漆漆的棺材掷地有声。 “老族长求您,求您别再说了……” “其志你何须为她遮掩!这种祸害,就算是受天大的刺激也死不了的,死不了的!因为老天他压根就不屑收她!祸害遗千年呐,为什么死的是我的老幺,为什么是我的老幺!老夫几个手足,被她剪除的就剩下个老幺了,唯一的弟弟了,为什么还要来祸害,祸害那可怜的老幺!”拐杖重击地面,击地声如雷,振聋发聩。 “老东西!” 军队里一声低声的咒骂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实则暗潮汹涌明面却波澜不起的海面,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申家军和司寇殇、莫手谦带来的人马闹了起来,几言不和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起来。 见军队当着老幺的灵柩莫名躁动,申家老族长横眉怒视,重重击仗怒喝:“其志,什么事!” 申其志大概知道何事,手臂抬起令众军噤声,对鹤立鸡群的两位拱拱手,请了出来。 申家老族长眯老眼一定睛一看,脸色风云变幻,怒视申其志:“作何解释?” 申其志刚欲作答,被司寇殇懒洋洋挥到一边,抢先道:“申家族长护犬子北行不想出此意外,本汗深感遗憾同时也愧疚不安,特来吊唁,望老族长不弃。” 莫子谦拱手:“奉家父之命前来吊唁,如有不当之处,望老族长见谅。” 拄着拐杖犀利着老眼将两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个遍,一个风韵雅致,一个瑰姿冶丽,同样的人中龙凤,倒是怪不得能让那样的老幺也同样如临大敌了…… 想起老幺,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阵悲痛! “恕申家今日不能招待二位,请回!”绷着脸反手怒指石狮像上的人:“申傲天你给我滚下来!其志,去,拖下来!” “老族长……” “你想造反吗?老夫的话你没听到是吗?还是你以为你们族长没了,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就能顺理成章的接替族长之位,所以忤逆了我这个老家伙不要紧,重要的巴结好你们新族长?” “其志不敢!天可明鉴,其志并无此大逆不道想法,只是少主她……” “没有还不快去!” 申其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声,于石狮下道了声得罪了,飞身而上—— “吼——!!!!”暴躁的虎啸声骤然暴起,申其志应声而落,腹背重重落地,痛苦捂着被兽王虎拍伤的肩膀,在惊呼奔来的申陌予等人的搀扶下勉强起了身。 “申傲天!!!” 申家老族长见此情形暴怒,可石狮像上的人只是无动于衷的安抚着暴躁中的兽王虎。 临江王深得民心,说是得到大半个临江百姓的拥护也不为过,石狮像上那人无动于衷的一幕仿佛微微犯了众怒,渐渐地,人群开始马蚤动起来,先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接着伴有几个激愤者慷慨怒骂,渐渐地,石头子,烂叶子,臭鸡蛋,铺天盖地的朝着石狮像上的人而去。 “下来!” “滚下来!” “祭奠临江王!” …… 底下骂喝声不断,石狮像上的虎啸声亦不绝,可当事人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只是安抚着暴躁的兽王虎无动于衷。 “干什么!统统都住手!!”莫子谦和司寇殇忍不住怒了,焦急指挥自己所带来的人马前去镇压同时,也怒叱似有放任之意的申家老族长:“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你们申家人大可进了府,关了门自己在家里解决!何故非得大庭广众之下训斥,非得弄得街头巷尾人人尽知?难道丢人现眼才算完!” 老申头冷笑:“你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插手申家的事?” 司寇殇细眸微眯:“我的身份或许不足够插手申家之事,但我只是想说明一点,我司寇殇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名目欺负!” “欺负?”老申头沉痛的拍拍棺材,忍痛道:“难道做错了事就不该罚?难道老幺的死她就不该有悔恨之心?打她骂她都算轻的,又何谈什么欺负!” “申墨竹的死是个意外,与她有什么干系!”莫子谦异常激动,指着申家军拎着的数十个黑匣子,盯着老申头一字一句道:“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这些南陵宵小之辈企图偷袭一举将我们一网打尽,申墨竹是中了埋伏才不幸身亡!我们踏平了南陵取得这些宵小之辈的首级,也算替你们申家替申墨竹报仇雪恨了。罪魁祸首在此,你又何故将所有的错都归罪于她身上?迁怒于她?” “没干系吗?若不是她任性妄为的丢了孩子,就没有老幺上京一说,自然就不会有北上的惨剧!若不是她任性妄为的对着老幺又打又骂口不择言,说什么老幺巴望着她孩子死,老幺就不会看那孩子比看他自个的命还重要,唯恐那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到头来从她那张嘴里不知又不知轻重的吐出什么恶毒的话来!若是老幺不是过分看那孩子过重,又怎会……”突然抱着棺材,他痛哭失声:“又怎会误中敌军圈套,为保那孩子而中箭堕马,被战马踏作泥末,尸骨无存!老幺啊老幺,傻子,傻子!大哥的错,生了个一辈子任性的主,到头来一直拖累你到死,大哥对不住你啊——” 自己的情人自己疼着,爱着,护着,哪里容得下他人半丝轻贱?纵然是对方的老爹,莫子谦依然难以忍受,青黑交错的俊颜青筋暴起,若不是平日良好的教养,恐怕此刻早已发飙。 司寇殇的脸色亦好不到哪里去,直接将元宝抱到他跟前,愤愤不平:“你口口声声说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元宝他难道不是你们申家子孙?难道保护申家子孙不是申墨竹他这个申家族长的责任和义务所在?你凭什么说他申墨竹是天天害死的!凭什么说他申墨竹不是死得其所!!” 闻言老迈的身价了老族长怒目回头怒视,可对上的却是一双孩童纯真无垢清澈见底的水眸。 “姥爷……”咬着指头元宝怯怯的叫道,对于面前这个茕茕孑立虽垂垂老矣但脊背挺得笔直的威严老人多少有些惧意。但不可割舍的血缘情分也让元宝对这初次见面的老人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鼓足了勇气,探着小身子挥舞着短短的两只莲藕般的胳膊,欢快又叫了声:“姥爷,抱抱——” 枯叶般苍老身躯剧烈一震。 目不转睛的盯着跟前这欢快叫着他姥爷的孩子,脚步不由自主的挪前一步努力看清,两手握紧拐杖撑着身体微微前倾,仔细的看着,从眉眼到口鼻,从额头到耳廓,反复流连的看着,瞧着,思维仿佛瞬间被人掏空般,忘了本该有的反应,脑海中唯一存留的就是面前孩童可爱纯真的笑脸,耳畔萦绕的是孩童奶声奶气声。 “姥爷,您好,我叫元宝,您可以叫我宝宝,宝宝今年一岁半了,很聪明,又会识字又会唱歌会数数会讲故事会捉蛐蛐会……” 掰着手指元宝嘟着嘴认真的一样一样数来,数到最后连自个也数不清了,咧着嘴傻笑:“还会骑小马呢!娘亲说宝宝是早熟小怪物,爹爹说宝宝是天才宝宝,还有好多人都夸宝宝非同一般,是文曲星转世呢!好多好多人都喜欢宝宝呢,可宝宝只喜欢姥爷,因为姥爷好像宝宝梦里见到的神仙爷爷呢……姥爷,宝宝要抱抱,可以吗?若是姥爷说不,宝宝可会伤心的——” 粉嫩嫩的唇一嘟,粉雕玉琢的精致脸蛋顺势一垮,眨巴着委屈的眼儿水雾蒙蒙,咬着手指头,一副泫然欲泣神情。 花白的胡须轻微颤动着,放在拐杖上的手松了又紧。 “姥爷——”拐杖不期然在地面滑了下。 “姥爷——”胡须抖得愈发的凌乱起来。 “姥爷——”挺直的脊背变得伛偻佝偻。 带着哭腔连喊了三声,揽他入怀的双手没有预期伸来,元宝是真的觉得伤心委屈了,珍珠般大小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并未像往常一般放声大哭,而是努力睁着隐忍的红色眼眶,抬臂抹抹眼睛,认真直视着对面老人。 “姥爷……宝宝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了吗……宝宝可以改……可以改的让姥爷喜欢……求姥爷不要生气……生气伤身,姥爷要保重身体……宝宝要姥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深处迸发的强烈感情,一把从司寇殇怀里将元宝夺过,趔趄了两下苍老的躯体,却始终手臂揽紧将元宝牢牢的护着,又怜又爱的抚着怀里的外孙,老泪纵横:“乖,乖外孙,不哭不哭,姥爷不是生你的气,姥爷怎舍得生你的气啊……” 仰起脑袋,抬着小手给他姥爷认真抹着泪,认真劝道:“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姥爷也不哭,你是宝宝姥爷,宝宝是你外孙,中间隔了娘亲爹爹,爹爹说这叫三代同堂,咱们一家好好地,都不哭……” 闻言,老申头心里又酸又涩,盼了大半辈子的三代同堂却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景真正实现,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一边是骨肉团聚的欣慰,一边是对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老幺的愧疚,两方情感矛盾交织,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申其志见老族长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些,强撑着肩膀的痛楚上前建议:“老族长,卤族叛乱刚平,但余孽尚未完全肃清,唯恐有些余孽借此机会再生事端,是不是该将族长灵柩抬入府邸,暂安置祠堂?” 闻此,老眼不由得再一次瞥向石狮像上坐着的那人,脸上复杂的情绪闪过之后,连连嗟叹:“你们这群人就净哄着她,让着她,护着她吧!连申家都出了要灭天的事了,你们还是要一个劲的袒护着她!护着吧,老夫老了,管不动了,去吧去吧,随你们便吧,老夫倒也看看,你们一个劲的护着究竟能护出个什么好果子来!” 老族长松了口,其他人就松了口气。 指挥着军队疏散人群,整军列队兵分两侧一字排开,左右各五人抬出灵柩,由申其志四人在前方引路撒着冥襁,沿着一路铺到申府内的白地毯缓缓前行。本来引路人是由申家下任族长来执行,只是……不得已,只得由四位长老代劳。 一切井然有序而按部就班的进行,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眼看着四位引路人就要迈过申府门槛,眼见着灵柩就要步入家门,可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震耳欲聋!是虎啸声刮过人们的耳畔! 白影掠起!犹如白色闪电突然间乍起! 飞沙走石!仿佛狂风大作卷起千堆雪! 待风定声歇,待人们耳清目明,入目所见的是赫然堵在申府门口的庞然大物! 兽王虎!! 更令人瞪大双目讶异不已的是兽王虎头上那侧躺着绽放开来的花边油纸伞! 油纸伞慢慢的旋转,缓缓露出一张面若银盘姣好媲美娇花的精致容颜——以及额上那条艳如血的红色束额。 “孽障!”申家老族长七窍生烟,失去理智的当街斥骂:“你七叔大丧之日你这是什么装扮!害死他还不够还想让他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 对此训斥视若罔闻,靠坐在兽王虎背上一如既往的旋转着纸伞,目光越过一干披麻戴孝的人,缓缓落在灵柩前那肃穆死寂的奠字上。 见此申其志试探上前劝说:“少主,族长他在外漂泊的太久,累了,也乏了,是时候让他进家门安歇安歇了——” 坐骑上的人仿佛这才有了反应。 阖了眼睫,嫩白纤长的手从兽王虎柔顺的白毛中优雅穿过,红唇轻吐,声音缓而轻:“你说的族长,是申,名墨竹否?” 出其不意的问题令等待答话的申其志一噎,结合她今日所做的种种反常举动可出口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匪夷所思,别说是他就连不远处的老族长都难掩惊讶的愣了下。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难道你还有第二个七叔?”未等申其志作答,老申头就接过话茬,又是一番怒气难平的训斥。 纤纤素手依旧穿梭在毛发之中,阖下的眼睫未动分毫:“你说他回来了,在哪?” 第二个怪异问题出口,满场骤然有些哗然了。 包括莫子谦司寇殇在内的几人都有些怀疑,她是否受刺激过度而导致神经失常。 小心的上前,蹲下身,轻柔的像对待易碎品般握住那穿梭在毛发中的素手,双手缓缓合起举到唇边,怜惜的看着她,罗织着能尽量减轻伤害的语言:“鼠崽,若是难过你就靠在我怀里大声的哭出来,你可以打我,骂我,咬我,甚至是杀了我,只要你能痛快的发泄出来,就算让我死我也甘之如饴……鼠崽,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或许是宿命的安排,人力所无法逆转的,所以纵然很苦,纵然很痛,你也要学会接受现实,即便这个过程很痛苦,很残忍……” “我明白了。”抽起被他握住的手,指着那挂着奠字的灵柩:“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接受,姓申名墨竹的人就躺在那里,对吗?” 莫子谦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鼠崽,你真的,明白吗?” “好,既然你要我相信你所言,你,就去把棺盖打开,眼见为实,只有让我亲眼目睹了,尸体,我才肯相信你。” 一语惊出,满场哗然! 当场开棺验尸!对死人的大不敬! 申家老族长气的说不话来,莫子谦试探着解释:“你可知你七叔他尸骨……里面盛放的,是他的衣冠。” 衣冠冢?再次垂下眼睫,若无其事的旋转着油纸伞,那方兽王虎已用他的蹄子将莫子谦请了出去。 最后老族长出场发言:“申傲天!你到底想怎样!要大伙跟着你耗到地老天荒吗!!” 空气中沉默了半晌,不带感情的女音方不紧不慢响起:“我七叔明明尚在人间,你们偏偏要咒他死,一个个居心叵测之徒,我岂会如你们的愿?人进府可以,棺木进府休想。” “疯了,疯了……”老申头跺脚嗟叹,命令申其志:“调令军队,强攻,人要毫发无损,至于那虎死活不论,要她舍得她那只从小养到大的伙伴,就让她继续在这耗着吧!” “我看你们,谁敢?”猝然将油纸伞掷地,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燃烧在冰弦上的灼灼火焰,眉目苍凉间一丝轻薄的笑荡漾唇角苍白,犹若嫣花谢却别样让人惊惧的笑。 “鼠崽!” “天天!” 一种莫名的戳刺的让人喘不过起来的窒息令他们忍不住惊喊出声,脚步不由自主的奔向前去,却无一例外被兽王虎挡了回去。 申家老族长被自个女儿明目张胆的挑衅气的胸闷,连抚着胸口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连拍着木椅扶把也不解其气。索性直接下达强攻的指示,申其志无可奈何接了令,调令众将士,排军布阵,右臂起,手势一打,攻! “慢!!” “住手!” 莫司寇两人喝斥着阻止,奈何申家地盘申家做主,两人的力量微末的可谓螳臂当车,只能心跳加速惊且惧的看着那一排排手持尖锐长戟的士兵们,犹如一波一波黑色的潮水迅速朝着那个牵动他们心脏的人的方位湮没而去—— 不要——!!!! 惊恐喊声停止在两人的喉咙中,因为他们乃至在场所有人都被一声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声惊在了原地—— 嘭——!!! 惊鸟四起,巨响声徘徊天际,久久不绝。 “什么声音?”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还是资质最深的老申头,抚着扶手颤颤巍巍的起身,锐利的老眸紧紧盯着被众将士围堵的严实处:“让开些,让我看看。” 这才如梦初醒的将士们忙朝两侧推开让开条通道,通道尽处,刚刚制造了惊天巨响的人对周围人各色各异的目光熟视无睹,朦胧光彩中眉宇之间的冷煞之气仿佛能穿透人心。 就在两旁将士让开通道,让其他人可以刚好看个清楚那刹,就在莫子谦他们来不及飞身前去查探究竟之时,莹白素手以不可抗拒之势飞快的拉动了保险盖,嗖的下从虎背上跳下,黑色的洞口笔直的对准正前方百米之外的棺木,缓缓扣动了扳机——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五十五章 爱何殇 嘭声再起,多数人尚来不及掩耳蹲下,从黑色洞口发射出来的利器就转瞬即逝,伴随着利器钻入木板的钝声飞快的没入棺木,待人们循声望去,以质地上好的紫金楠木打造的灵柩,其前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触目惊心的洞口。 毋庸置疑,两个洞口皆是那能发出巨响的利器所致。 何种利器能瞬间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威力? 百米之外,两块厚实坚硬的木板能瞬间穿透,此等杀伤力,简直骇人听闻! 经过了刚才的一幕,人们看向那小巧的极不起眼的黑色物件都再无轻视之意,神色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对不可掌握之物的敬畏。 “爷不想吓唬你们的,可你们为什么浑身都冒刺,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琢磨着刺激刺激爷,非得看爷发飙才算完?”对着枪口吹口气,轻轻把枪口搭在距离最近的一个小兵脑门上:“乖,离爷那么近作何?还蛮有英勇就义精神的拿个破戟对准爷?逗爷玩儿?那爷也来逗逗你,可好?” 小兵不敢说好,但也不敢说不,脊梁发寒的矗在原地,眼珠子直愣愣的动也不动。 作为申家位高权重的老族长又岂会坐视不理? “扶我过去,其志,快扶我过去,这孽障是冲我来的,冲我来的!反正我这个行将就木,脖子都被埋进土里的糟老头子也活够了,让她打死我,我死了她就安心了,她心里就痛快了,就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老申头挣扎着要起身,申其志等人齐齐跪地:“老族长息怒!” “还息什么怒!息什么怒?我死了,死了才……才……”说到激愤难当的空当,突然眼珠子一僵,唇上胡须 奸臣当道全集第7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5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5部分阅读 唇上胡须颤了颤,人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直挺挺倒了下去。 “老族长!” 惊慌接住猝然倒下的老族长,申其志急吼:“都愣着干什么!快请大夫!快!” 对药理略有研究的申陌予几步冲来,用力掐住老申头的人中,喝退其他欲围上来询问的人群,并吩咐申其志帮忙旅顺着背部。 场内的气氛一瞬间陷入凝固状态,现场目光的焦点主要聚集两处,一处是被气倒尚昏迷不醒的申家老族长那,另一处当仁不让的仍旧是手持不明利器岿然不动立在申家大门口处的某人这块。 “少主,申家遭逢大难,您痛,我们更痛!可若让这份痛主宰着我们全部,申家怎么办?整个临江又该如何自处?难道要撒手不管吗?族长半生精力经营的申家,打来的江山,难道您就忍心毁于一旦?” “志宇说的对!少主,申家正是多事之秋,申家每份子都应共体时艰,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日,守护住申家,守护住族长千辛万苦打下来的这片大好江山!少主,请振作起来,挑起申家的大梁!” “振作起来吧少主!老族长年迈体弱,大病尚未痊愈,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请不要再做些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好吗?” “少主,请放弃您的执着,接受现实,好好安葬族长,让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吧!临江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少主,您不是一个人,您肩上扛的是整个申家,整个临江啊!” 申家四位长老叩地稽首,言辞恳切,句句发自肺腑,字字含泪泣血! 孤冢寒,清风吊唁。 踮起脚,高高的仰起脸,想要离那惨白的幡近点,再近点……努力要看清那在哀曲中翩翩起舞的幡,消逝的究竟是不是染雪青丝,是不是翩然白衣? 他们一个个都要爷清醒,要爷面对现实,一个个斩钉截铁的说那白幡确是为七叔你而扬……不是爷畏缩逃避,只是从那堆惨白的色彩中爷无法寻觅到你的灵魂,更感受不到那含泪的眷顾,如何要爷相信冰冷的棺木已经泯灭了曾经的誓言,如何要爷坦然接受这堆白色埋葬了过往的所有?很抱歉,爷做不到。 枪口冰冷亲吻太阳|岤的瞬间,恍惚中仿佛听到了许多人的惊叫声,惊吼声,尖叫声,哭喊声,太过喧杂,吵的人耳膜痛,头也痛……迷迷糊糊中将扳机叩响时,耳膜不痛了,脑袋也不痛了,痛的却是后颈……同一时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貌似忘记拉保险盖了,可这时眼前已经黑了…… 再次睁眼,意识尚处于模糊中,上方玲珑小巧的风铃随风摆动,叮叮当当作响,仿佛企图要用悲伤的旋律营造虚假的快乐意境。 待意识稍微清醒,麻木的整个上半身提醒着重物所在,提目细看过去,一双放大的全黑眼珠子犹如两个毛骨悚然的黑洞,正诡异如死亡幽灵般的将爷盯视! 惊悚的尖叫在出口的那刻被舌尖及时卷了回来,因为下一刻爷就发现那诡异的黑洞源自某人怀抱里的那个憨态可掬的玩具熊。 “娘?娘!”一见人醒来,抱着玩具熊的他忙扑了上来,欢快的大叫:“娘您醒啦!太好啦,爹爹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赶忙躲过头侧过他手里那飞奔而来的玩具熊,尽量不去看那熊瘆人的黑眼珠,哄道:“既然这样,那你还不快去通知你爹去?乖,去吧,娘在这等你。” 立刻摇头跟拨浪鼓似的:“爹爹受惊了,猛灌了一大缸子茶水压惊也不见好,至今说话都带颤呢,在好之前他不会见人的……”忽然止了声,神秘兮兮望四周探了探,趴在爷耳边掩着手:“娘,我听见有人偷偷讲你坏话,说你中邪了,还说什么你被什么冤什么魂给缠住了,还说什么冤什么魂的什么不散……” “住口,瞎听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再听到有人这么胡说八道,你就令人直接将他乱棍打出去,听见没?还有这风铃吵得娘头痛,乖,帮娘摘下来。” 闻言仰脖子瞅了瞅花花绿绿的小风铃,突然伸着胳膊对准风铃使劲一扒拉,在响的更加厉害的风铃声中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因为姥爷他老人家说了,有个声音吵着闹着或许娘你还会清醒点,省得太过安静了娘你又开始没边没际的胡思乱想……” “听他瞎说,有你吵着闹着还不够热闹,还非得弄个破风铃折磨我?” “不,姥爷他只让元宝呆在这个房间里一个时辰,过了一个时辰后元宝就必须要离开,这屋子就剩下娘亲一个人了……”兀自低头扒拉半会指头,叹口气:“好像只剩下一小半会的功夫了……不过也算好啦,幸好娘亲及时醒过来了,否则您还真来不及见元宝一面呢!” “才跟你姥爷相认,你那爹就要带你离开,他还有没有良心?果真不愧是与蛇打交道的,冷肠冷肝,冷血……” “什么、什么呀!”元宝急的大呼:“才不是呢!不是!爹爹才没急着带元宝离开,爹爹体谅姥爷这么大岁数了,撑起这个家很辛苦很不容易,还特意嘱咐过元宝要好好陪陪姥爷呢!爹爹才不是冷肠冷肝呢!” “哼,谁信?你刚刚还不是说你要离开吗?” “那是因为姥爷说要给七叔公下……”忽然猛地双手捂嘴捂得紧紧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紧张不安的左转又闪,躲避着他娘似笑非笑,在他看来渗着寒冷冰渣的目光。 “下什么?乖,接着说完,你不说清楚娘怎么相信你是不是?” 使劲的摇着头,捂着嘴慢慢挪腾着下了床,也顾不上带上他最爱的笨笨熊,光着脚丫子唯恐鬼魂后面追似的撒丫子冲着门口直奔—— 清风不识人间愁,铃声轻荡,马蚤动人心悲伤的弦。 下葬,下葬是吗? 下吧,下去吧,爱怎么下就怎么下,谁惜管? 左手腕一寸寸抬高至眼前,旋转着手腕从各个角度研究着这突然出现的珍稀物件,研究着它的色泽,质地,雕刻,花纹……还有长度。 会心一笑。 好,真好。 是同仇敌忾了吧?哦不,应该沆瀣一气,或者蛇鼠一窝?亦或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 头七过后,申家主厅,素衣素服的丫鬟们端着盘碟鱼贯而入,鱼贯而出。 申家上下济济一堂,申家位高权重的几个人物围坐一桌,居正中央,其他十几桌则是男人和女眷分开共席,围绕着主桌向外扩散而列,坐不下的则在偏室也有招待。 主桌一方,除去申姓家人外,另有他姓人氏,如一路特意而来吊唁的草原霸主司寇殇,以及财力雄厚乃至富甲一方的莫家人氏,莫子谦。 “大长老,你家少主今日会到场吧?”莫子谦焦急如焚,申家老族长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那人所在的小屋周围戒备森严,别说里面的人别想逃出,就是外面的一只苍蝇都休想要飞进去。 这些日子,只要他一想到那刻那纤细素手毫无顾忌按下扳机,想到那刻那双莹润眸子含着淡漠的笑毫无留恋的闭上,他就浑身发憷,忍不住拔腿狂奔向小屋,就算无法成功突破那些千奇百怪的机关,就算无法摆脱那些暗卫的纠缠,只要见到机关依在,暗卫仍存,他狂乱激荡的心就会慢慢平复下来。因为他深信一点,只要他们还在,她,就还在。 只要她在,就够了。 被问话的申其志微皱了眉,略为难道:“这……恐怕还得看老族长的意思吧。你也知道,少主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打听的。” 闻言莫子谦愈发的焦灼不安,却仍有风度拱拱手:“是在下唐突了,为难了大长老。” 申其志回礼作答:“哪里,没能帮到莫当家人实属过意不去。” 莫子谦还想再问些什么,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左侧的司寇殇拿胳膊肘拐了拐。 不耐的撇过脸:“什么事?”持扇柄用力弹弹刚刚被碰过的地方。 司寇殇眉棱一掀,妖娆的眼线挑起不豫的弧度:“哟,本汗倒是忘了,能耐大的人物这脾气也跟着涨,了解,了解,那本汗能否恳求你这个大人物大英雄,能不能行尊降贵一下,忙里偷闲下,倒腾出些你宝贵的时间给本汗这个微末小人物?” 攥着折扇的手青筋直冒,敲击扶手的扇柄也凌厉如刀,“私人恩怨私下解决,今日是申家的大事,你若要找茬,最好不要选择在这样的场合,人家的地界。” 一手撑额,懒散的歪着脑袋斜眼瞧着,手指慵懒的朝着莫子谦勾勾:“靠过来一些,本汗要跟你说的正是关乎申家的大事……” 语音未落,同桌的申家人同时望了过来,各个肌肉紧绷目露戒备之色。 “司寇殇!”折扇重重击在桌沿上,桌上杯碟震响的同时莫子谦似不经心的朝四周一扫,那些带着目的性的研究目光只好不甘不愿的收了回去,可各个都高高竖起耳朵细听每个环节。 揉着耳朵直皱眉:“那么大声干什么,瞧瞧,惊扰了人家你好意思?行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水’?” 莫子谦闻言更是皱眉:“什么莫名其妙的,放什么水?” 细眸一凛,司寇殇吐出的话微微带寒:“姓莫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给我装糊涂吗?” “简直莫名其妙!” “你……” “族长来啦!!”席中不知谁大呼一声,听得正起劲的一干人等一个激灵,即刻起身立好,冲着门口处出现的阴影恭谨弯下腰:“族长!” 莫司二人闻声忙望去,同一时间猝然起身! “姥爷,您让子熏叔叔放下我吧,这么多人看着,元宝还让人抱着,多难为情啊……”在子熏怀里元宝扭捏着,小声咕哝着,双手捂着脸一副害羞宝宝模样。 老申头捋着胡须不以为意:“宝宝啊,你不用难为情,你可是我们申家千亩地里的唯一一棵独苗,别说抱着,就是擎着你上天都没问题,你们说可是?” 申家众人异口同声:“是!” 环顾众人,老申头两手向下压压:“都坐下吧,坐下。昨日是我的老幺、你们前任族长,魂归来兮日。回来看过了想看的人,叨唠过了想嘱咐的话,吃过了家里人为他准备的最后一顿饭,回自己的屋里收拾收拾自个的东西,在托梦给亲近的人诉说未了之愿,这趟归家之旅也就算完事了……”连连唉声叹气,别过脸抬袖连试眼角,感到背后有只小手安慰的拍着,摸摸元宝的脑袋道了声好孩子,微侧了脸对左侧后的人道:“天儿,扶我过去。” 一直落后半步隐没在人身后的人这才空灵的缓缓自人后移动,清颜如雪,素以素服,白绫束额,轻盈飘逸却又透着无声的忧郁哀婉。 雪色广袖下的素手慢慢挽上了自家父亲的臂弯,螓首无声低垂,移动莲步轻盈,缓带素衫,在父亲的指令下不声不响的朝着主桌主位而去。 老眸不动声色的将那两人激动的神色扫入眼底,佯作未知,继续道:“奈何桥上前尘忆,孟婆汤前诸事空。魂归完了,他也该拾掇拾掇上路投胎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老幺他是个好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好人终有好报,下辈子就算不是投胎皇亲国戚,也至少衣食不愁,富贵满身,你们说是吧?” “是!” “坐下,快都坐下,今天是老幺的好日子,咱们都要收敛悲伤,谁都不许哭不许落泪,咱要快快乐乐的为他庆祝,要他安心上路,好好投胎做人!” “喏!” 在旁人的搀扶下蹒跚的走到主位坐下,他拉拉旁人,缓和了语调:“坐在爹旁边吧,天儿。” 颔首,无声无息的落座。 …… 席宴沉默的进行着,尽管老族长发话了要快快乐乐的为前族长送行,但能真正快乐的恐怕没有一个人。一种名为悲伤的气氛无声的蔓延在整个席宴,渲染了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 整个席宴中,最受瞩目的当属那个异常沉默的人。 那曾经总是一身红衣张扬,骨子里叛逆肆意的人,尔今褪去了一身张扬换作失色平淡的素服,没了当日大闹灵柩前的嚣张疯狂,似一夜之间被完完全全拨掉了身上所有的刺,无害却又那般的哀婉无力,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菜,平静的做着隐形人,席中未吭过半声…… 没有人为这样的改变而感到欣慰,哀伤的气氛愈发的浓烈,一种无力的悲哀悄然无息的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见到那人悄悄的从袖口掏出一副空碗筷认真的擦了又擦,然后撂在旁边,用筷子将自己米碗里的米饭拨一半到旁边的空碗中,她吃一口菜,就会相应的为旁边的空碗里夹一筷子菜……她碗里的米饭越吃越少,旁边碗里的菜却越夹越多……平静放下自己的空碗筷,安泰自然的端起旁边的碗筷,似陷入了某种回忆般一口一口细细的品尝着……不忍相看这样的场景,多数人偷偷别过脸,无声落泪。 “天儿?天儿你,你还好吧?”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掏出帕子认真擦拭着空碗的每个角落每个边缘,继而擦拭干净竹筷,仔细收好放在袖口。 微抬螓首看向正担忧询问的老申头,看着他目光却似乎没有焦距:“好,我很好。”真的很好。 “天儿,别怪爹对你严厉,爹也是想要让你站起来,不要被这段悲伤给击倒啊!爹此生就你这根独苗,你要垮了,爹咋办,你让爹咋办呐——” “不要自责,女儿了解。”严厉不可怕,可怕的是残忍。残忍的逼爷去面对他的死亡,残忍至极致…… 听到这样不温不火的答话,他不由难过的连连叹气,抬袖拭拭眼角:“天儿,去拜拜你七叔吧,一辈子疼你到心肝,死后若迟迟得不到你的香火供奉,你让他怎么想?” “哦。” 这次换做老申头惊讶:“你、你同意了?” “是的。” 疑窦的看了自家女儿好几眼,心里莫名的不安了起来。 “爹,我想这就去祠堂拜祭一下七叔,而且我还想让两个人陪着一块去,可否?” 惊得颤颤巍巍的站起:“此刻就去?” 起身扶住他:“此刻就去。” “那让子熏一人陪你去就……” “不。”斩钉截铁的拒绝,摩挲着袖内瓷碗木筷,轻声低语:“司寇殇,莫子谦,不知你们二人可否愿意陪我?” “我们?!”颇感意外的猝然起身,二人指着自个,异口同声询问,下一刻同声道:“当然!” “那女儿就去了。” “可……” 回头上扬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保证,很快就回来。”语罢,头也不回的飞快举步离开,转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反应过来的莫司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欲举步跟上,忧心忡忡的老申头最终忍不住,叫住了他们二人。 “拜托二位看好小女……” “老族长请放心,有我司寇殇在,定保证天天毫发未损!”匆匆丢下话,司寇殇与莫子谦急忙前后脚跟了上去…… 古老的木门承载了历史的沉重,两扇门后,见证的不仅是一个家族的兴衰接替,更是经历了无数的历史痕迹,有挣扎,有斗争,有血性,有背叛,有死亡……匆匆流逝的时光是历史东逝的水,挽留不住他们的脚步,却依然可以在这里感受他们的气息。 两扇门无声无息的阖死,四周的黑色幕帘于同一时间悄然落下,眼前在进入地狱般的黑暗后一盏两盏三盛……点着白蜡烛的灯盏相继亮起,两列白蜡纵向延伸,尽头是一张逼真的全身画像,画像上的人淡泊清雅缥缈似仙,浅浅的笑着,摊开的手掌温润如白玉。 画像前方,三杯淡酒于托盘摆放供桌,淡薄的就如那画像上的人。 司莫两人被困在这样的境地,见到这样的场景,两人的血液都有些冷。 “鼠崽,我记得曾在大兴都城,你们申家的祠堂里,也是今日这番同样的情境,你屠戮了你的四位狼子野心的叔叔……”轻声说着,放缓脚步走近那背身而立的人:“鼠崽,难道你存了要杀我们的心吗?” 司寇殇受不了这样的推测,残忍的简直要他挖心挠肝! 几步冲过去,扳过那人的身子,指着那三杯酒忍不住嘶吼质问:“干什么嗯?想要与我们二人同归于尽?给你那明是七叔暗为情人的男人陪葬嗯?他妈的!” 莹莹美目在他们二人或悲或愤的面庞上流连,忽而莞尔一笑:“真有意思,摆放三杯酒就是要跟你们同归于尽,那放上三个红盖头,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们三个一同嫁人哪?真有趣,你们的想法还真丰富。” 被这比喻雷到了,两人讷讷说不出话来。 “真不是为我们准备的?” “谁说不是为你们准备的?三个人,一人一杯,刚好。” “什么?!” 挣开二人,缓步踱至供桌前,持起其中一杯酒朝画像敬了敬,在他们二人的惊吼声中一饮而尽。 “张嘴!快张嘴吐出来!”司寇殇用力掐着爷的下颌吼声命令,莫子谦则第一时间移到了爷的身后,内力聚集掌心推动背后催吐,却被爷以相等内力震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竟拥有如此深厚内力!不可思议! 兀自点燃了三支香,使劲吹吹香顶让火星更旺些,微笑着走近画像,三拜。 “先不要惊讶我武功如何,你们看到了,喝了这酒,爷没事,更没死,换句话说,就算有毒,以二人深厚的功力也不难逼出毒,最多休养个三五天的时间,还不是照样生龙活虎?”香插好在香坛,回头笑看:“怎么,怕死啊?” 莫子谦率先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抬腕亮亮杯底:“何须用激将法,这么多年你该明白的,就算你要我跳火海我都会往身上浇点柴油再跳,更何况是区区一杯毒酒?” 司寇殇端着酒杯斜眼觑着:“这酒有毒也好无毒也罢,但我喝的话肯定不如那姓莫的干脆,有个条件,”突然倾过来身体,吞吐着气息:“你得,喂给我喝。” 不以为意,另拿出三支香递给他,手摊开的方向对准画像:“只要你能拜祭他,并给他磕三个响头。” 魅笑的脸瞬息阴了下去,捻断手里的香,如同莫子谦般一口干了杯中酒。 “说吧,给我们喝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会知道的。”随着话语从唇边消逝,脸上一直维持的淡漠微笑也终于土崩瓦解,皲裂的碎片落得痛彻心扉,残酷的凋零,片片是揪人心扉的软肉! “你们不要过来,也不要说话,听我说,听我说!”奋力拍打掉他们焦急伸来的手,连连后退,模糊的视线由俊雅的潇洒身形移到妖娆和霸气同存的容颜,两张脸庞反复在视线里交替,努力的看着,认真的辨析着,于两张充满爱意的容颜上仿佛要寻找些什么,片刻又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大笑着流泪,“有意思,有趣!动物世界的升华版,果真是看点颇多,精彩连连!这么精彩,肯定备受人们欢迎的是不,若写成书,销量应该很好的是不?书名叫什么好?雄性动物的爱情观?领域与配偶?掠夺的趣味?爱情与阴谋?爱你爱到杀死你?染血的爱情?抑或震撼些的标题,别怪我,杀你是为了更好的爱你?再或者哲理性的标题,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哪个书名好,你们说,你们来说?要不,你们起个实际点的,比如说,掠夺之产物公平分配事宜?” 蜡泪无声而落,一行复一行的印刻在静默白蜡上,似没有停息的时刻。 或许只有蜡炬成灰时,无声的蜡泪才会彻底流尽。 他们二人雕塑般呆立的神情没有人愿意花多余时间去观赏,大笑着哭倒在供桌前,低头摩挲着袖口中的碗筷,泪如雨下。 “不要说爱我,不要说,你们的爱好残酷,为什么要拖我七叔陪葬?为什么!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爱,如果你们的爱承载了我的全部,我,宁愿一无所有!” “今日把你们二人叫来,放心,不是要你们给我七叔殉葬,而是要跟你们说几句话,顺便将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纷纷扰扰的感情彻底来个了断!” “你们一个个都要竖起耳朵听好,这些话我这辈子只说一遍,就一遍,即便你们将来会忘记……我还是要说。” 指甲扎进桌缝里颤巍巍撑直身体,迎着他们的视线,声音虽哽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首先,感谢你们的厚爱,感谢你们长久以来锲而不舍的爱,就算你们的爱给我带来了困扰,甚至带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我还是要感谢!因为你们的爱是对我的肯定,我理当感谢!” “其次,我想说,千年的代沟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你们用错方法的爱固然是错,但我想可能更大的原因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尽管在这个时代我也接受了将近二十年的思想改造,但前世的记忆让我对爱情的定位依然定型,我们的思想差距何止千万!所以,在我不想改变自己,你们也不想改变你们自己的情况下,我和你们的相遇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们的交集根本就是上天的作弄!是无法挽回的悲剧!纠缠错误的红线毁了我,也同样毁了你们!倘若!倘若时间能倒流!倒流回相遇前的时间!我,前世沈天,今生申傲天,我一定会选择漠视!义无反顾!!” “鼠崽!!”痛心疾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想伤死我吗,啊?你明不明白,你我的相遇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我曾以为也会是你的,为什么你要亲手打碎它,为什么?”世间残忍莫过于此!看着面前人,悲痛欲绝的他几乎落泪:“鼠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说我们的相遇是个错误啊?怎么能!”一阵粗重喘息他剧烈咳嗽了起来,锤着胸口渐渐佝偻了身体,脚底站不稳之际忙扶住旁边的木柱难受的喘息平复着呼吸。 司寇殇环胸倚靠在另一边的木柱,仰起脸大口呼吸调节着剧烈起伏的情绪,调节了半晌激烈情绪不减反增,怒极脱口吼:“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嗯?什么叫时间重来的话你会选择漠视?你脑袋被虫钻了嗯?你以为我没脾气就开始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的嗯?我对你没脾气,那是我爱着你,愿意宠着你明白吗!噢算了,我知道你七叔的事让你失控了,哦这事!对了姓莫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若你是好汉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着我都受牵连!瞧她说的,说你顺道将我也带上了,上火!瞪我干什么?不是我要告发你,而是你看天天,难道你从她话里就听不出来是你在搞鬼吗?” “休得信口雌黄!!”一听这话莫子谦炸了,当场将扇子抑向司寇殇的脸:“我莫子谦自认光明磊落,若是此等龌龊事真源自我手,我自会二话不说大方承认!但你若想推卸责任,或是想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告诉你,休想!” “不是你又会是谁?难道你忘了,当初竹林的约定?啊天天,你听我解释,我可没跟他约定,是他找上我的,说了些暗害你七叔的计划,但我没答应,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承认我有过片刻的心动,但最终对你的感情战胜了心里的邪念,元宝他生病哦不是中毒,真的是意外,意外!你要相信我!我发誓!真的!”司寇殇手忙脚乱的解释,最后三指指天,信誓旦旦。 听到司寇殇一边倒性质的指控,莫子谦捂着胸咳得更凶。 指尖顺着画像的轮廓一路滑下来,指甲在坚硬的纸质上划出嗞嗞的声响,“有句话叫解释就是掩饰,还有个词叫欲盖弥彰。意外?意外多了就不叫意外了,叫人为。” 司寇殇闻此话,一肚子火腾的升起,压都压制不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故意拿毒药来药自个的儿子?你以为是药耗子啊!” “妖岚花毒的毒性烈,十三味药草才能配置其解药,而且药与药之间的相生相克性太强,压根不可能用其他药草来代替,一味也不成,更何况是重中之重的引子?要不是先前我对妖岚花毒不甚熟悉,也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误信了你们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就不会……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两次用儿子当诱饵来引我七叔走上这条不归路,果然是无毒不丈夫,不枉你担任‘杀神’一狠绰号数年,名不虚传。” “嚯,你还越说越来劲了嗯?”难得一动怒的司寇殇今日火星渣子直冒,几个大跨步窜到了对面人跟前,刷的一下扯下那巨幅画像:“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活人在这你看死人做什么嗯?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利用儿子两次?我把儿子当诱饵往死路上推,嚯,我司寇殇还成了禽兽了啊?” 冷脸别过一旁。 司寇殇恼恨的使劲扬着手里的画像:“说不说?嗯?说不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七叔的脸蛋一撕两半!” “那你就撕试试。”仰起脸认真盯住他的眸子:“不要做出一副懵然不知情还备受委屈的模样,装给谁看呢?那么巧,儿子跟你在一起,你好好的活生生的人乱蹦乱跳的没事,儿子却中了奇毒,又那么巧,董易配置的解药缺药引,还得到北边小国去寻,更巧的是董易有代替药引的草药,可延缓药性一个月,当然事实证明董易是帮衬着某人在撒谎骗我来着,怪不得当时问董易问题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他是个憨厚老实人,除了实在逼不得已,否则又怎么会撒谎呢?” 司寇殇气的眼角直抽:“这么看着我你是怀疑是我逼迫他?他是大兴皇帝的人,会让我逼迫?笑话!哦对,莫子谦倒有可能。” 莫子谦靠在柱手上苦笑:“反正我现在是有嘴说不清了,不过司寇殇你也好不到哪去,南陵突袭的时候你不竟让你儿子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你不是更可疑?你现在还不是同样的满身泥巴洗不净,就算想甩到我身上,你就能完全脱得了干系?” 莫子谦的一番话令司寇殇有些张口结舌,唇动了动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又实在找不到能为自己申辩的证据,烦恼的蹲下身抓抓头发,狠狠锤了两下地板。 “反正天天,我司寇殇可以对天发誓,你七叔的事我绝对是干干净净对得起天地良心!如若有半句谎话,让我断子绝孙吧!” “断子绝孙?你索性说自个不行得了。” 细长眼儿迸射的凌光有些可怕:“天天,我行不行难道你还不清楚嗯?”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五十六章 念去去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于这样的场合,爷没兴趣跟你耍嘴皮子。”寡淡的轻扯苍白的唇角,放轻着手脚拾掇着供桌上的三盏空杯盏,叠放于托盘中。浅浅抬眸,流连的目光在黝黑色排位上逡视许久,踮起脚尖,探手向下反扣了排位,端起托盘一言不发的从脸色稍有阴翳的司寇殇跟前绕过。 细长的眼阴沉沉的目睹着某人,旁若无人的从他跟前路过,忍不住猝然紧缩了瞳孔,道劲的手臂同一时间猛然抚住那纤细的手腕,狠力拖了回来,“干什么去?” 被他突然抚住的手腕轻颤,托盘上叠放的杯盏轻幅度碰撞发出‘叮’的声响。 视线随之慢慢漂移到那不依不饶,蛮横霸道的禁锢在腕上的手,白皙修长,骨肉均匀,指甲修剪得当,干净漂亮的宛如一文弱书生的手。可正是这样一双貌似纤弱的手,此刻却力若千钧,固执而凶狠的将他自认的所有物禁锢,分寸不让。 无端脑海中印现出一句悲词——被你牵过的手,揽不住很久。 “你现在还有心思管爷的去向?难道你就不觉得用脑过度脑袋瓜会难受吗?” 掌心一紧将人扯近自个,单臂痴缠着面前人的腰肢,司寇殇勾着细眼凑近:“关乎你的事情,就算了撑破了我的脑门,我司寇殇也甘之如饴。” “爷是说真的。” “难道天天你看我的模样像是在说谎?”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唇角那戏谑的笑:“你仍然把爷的话当笑话来听。” 面前人认真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扑哧一乐:“瞧你那样,还真担心我思虑过甚,将脑门撑爆了?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是逗我乐是不?这脑袋又怎会……怎会……”唇角深深的笑纹渐渐消弭。脑门突然一阵莫名眩晕。脚底微微踉跄,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惊惶之色瞬间掠过眸底深处之际,疯了般劲力狠狠捶了捶脑门,可另一只手始终死攥着身前人不放。 “说过了,可你却以为爷在跟你说笑。” 眼前人模糊的像是隔了层半透明的窗纸,层层叠叠又似无数虚幻的影子左右摇摆,恍惚而痛苦的看着似近在咫尺又似虚渺天边的重叠粉唇张张合合,听在耳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亘古时空穿射而来,寥落而空旷,却惟独给他一种孤独无依、彷徨不知所措,冥冥之中仿佛要有所流失的恐慌感。 “天天,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忽远忽近……别动!让我看清你,我要看清你!”再一次的用力张合眼睛,努力看清挚爱人的面孔,然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怪异的感觉于此时慢慢折上心头,开始鲸吞蚕食着思维和意识的全部……记忆片段纷杂的如雪花,纷纷扬扬的多如牛毛,走马观花的自眼前掠过。今生走过的路沿着记忆的线路缓缓回放着,那些哀伤的,快乐的,痛苦的,欢愉的,曾经的痛不欲生,过往的短暂幸福,一片一片,细数着生命之轮滚过的痕迹。 渐渐地,挣扎着要逃离要清醒的司寇殇放弃了挣扎的努力,逐渐沉浸在面前这虚妄却又无比真实的记忆梦境之中,周身的喜怒哀乐随着记忆而走,精锐的细眸蒙上了厚厚的一层恍惚的迷离,紧攥着的手不知何时松开垂在两侧,痴迷的呆立原地似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梦境。 当记忆片段犹如被石子惊扰的水面开始支离破碎时,莫子谦当即自脚底涌起寒意嗜骨,意识到什么的他猝然跳起,目眦尽裂的朝那个恍惚中的娇小身影抓去。 “解药!我问你解药!!” 平静的扶起扑了个空而重重跌倒在地的莫子谦:“有句话是这么讲的,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来爱你,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全意地爱你。莫子谦,爷懂得,可是这并不代表爷能若无其事的接受。长相思,摧心肝,爷知道你爱的艰难,但你放心,这份痛马上就会结束了……” “我问你解药!!”掌心翻起,反手狠厉的掌风以迅雷之势毫不留情的击上了自己的胸口,双脚震得发颤却忍着屹立原地,惨绝的弯起含血的唇角,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人一派决绝:“没想到你会故技重施!鼠崽,你残忍将我抛入深渊一次,你如何狠下来心抛我第二次?与其让我带着对你的空白过完下半辈子,我,莫子谦,宁愿死!!” 视线胶合在那温润唇瓣上刺目的血渍上,眸底的波光轻震片刻后归于沉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木质托盘边缘纹理,唇畔开启悠缓的一字一句道:“莫子谦,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大兴莫家,一帆风顺至一十六岁,年方少艾情窦初开,钟情于申家旁支之女申惜莲……” “鼠崽!你休想!休想!!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意!!”翻起掌风毫不犹豫的冲着自个已然不堪一击的胸膛再度而去。 电光石火之间,他疯狂的动作成为定格。 “鼠崽!!!!!” 视若罔闻他崩溃的咆哮,盯着他染血的唇瓣淡淡缥缈的声音再起:“感情受挫后,弃仕途而从商,不足十年的时光里攒下倾世财富,天下为之瞩目。年少有成,风度翩翩的你身边不乏美女环绕,可申惜莲对你们感情的背叛让你视感情如猛虎,憎女人如恶魔,尽管温香软玉在抱,你却视女人为玩物,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 “闭嘴!闭嘴!!我不听!!!” “元武二十四年,你二十又六,带着勃勃野心重返大兴皇都。申家二鼠欺你老父年迈,朝堂之上常肆意出言侮辱,每每令你父亲暗自垂泪嗟叹,更每每令你恨不得杀二鼠而后快……经过一年紧锣密鼓的谋划,终于,元武二十五年冬,你成功辅佐了你那弱智的表侄子登记皇位……” “不对!不对!!”莫子谦崩溃的急吼:“不止这些!你漏说了不止一点!许多!第一次邂逅呢?第二次偶遇呢?温泉呢?我们美好的第一次呢?补上!重新开始!重新说!!” 恍然未闻的继续:“申家老鼠中风倒下,申家小鼠败阵潜逃,申家申墨竹无奈还俗撑起申家一片天……转过了年,申家小鼠中毒身亡,你们莫家额手称庆,你认为大快人心之时应辅佐以喜事来锦上添花,故娶苏府苏婉之女为妻……” “不——!!!” “你们夫妻其乐融融,花前月下吟诗作对你弹琴来我跳舞的好不快活,你父母对于这个温婉的儿媳赞不绝口,你也渐渐被苏婉的柔情所打动,慢慢忘记从前感情的不快,开始接纳这个一心爱着自己的妻子……” 一条条信息犹如一波波荡起的海浪,尽管他发疯的誓死抗拒,却仍旧以不可抗拒之势源源不断的输入他被击碎的,已然空白了的记忆中,并且随着信息的输入,一个个的场景自发的在他的脑海中相应的拼凑了起来,令他濒临崩溃,几近绝望的是,随着她口中所述的恩爱场景,那与她爱恨纠葛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而他脑海中竟荒诞的呈现出他和苏婉表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旖旎场景,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假的,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狂乱的想要撕碎、砸烂脑海中虚幻场景,可这令他无限绝望的景象却如扎了根、犹如他与生俱来的记忆般深深根植,撕不掉,砸不烂!魔咒般如影随形,诅咒般无法摆脱!短短片刻功夫,虚假信息几乎磨灭了他原有记忆,鸠占鹊巢,强制性要他接受背道而驰的人生轨迹! “被誉为天作之合的你们一直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着……一年后你辅佐西南王打败申家,申家流亡不知去向,你们莫家却急流勇退,于淇聊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后来得知申府下落,借申家族长暴卒之际前来祭奠,实为打听虚实,眼见申家败落再无东山再起之势,又见申家偏安一隅无再起风浪之意,遂安心,不日欲返程回家。这就是莫子谦你半生走过的历程。仕途平步青云,婚姻和谐美满,只有起升没有降落的辉煌人生,广受百姓赞誉的英雄人物……你最爱的亲人是你的父母亲和妹妹,你最爱的女人是你的妻子苏婉,你最恨的人已经不存于世,所以纵观你半生,心中只存有爱,没有恨。” 最后一个字的收尾代表着对他记忆重塑的彻底完成。 在翻搅着无止尽恨苦的深渊中疯狂挣扎的桃花眸伴随着最后一字的倾吐完毕,单薄的眼皮颤抖,无谓的抵抗彻底被销蚀殆尽那刹,遗留着最后一丝眷恋的眸子缓缓的一寸寸的阖死,在颤栗的瞳孔深处倒立的那眷恋的身影彻底隐没在黑色的漩涡之时,两行哀恸的浊泪携带着未了的眷恋,顺着眼角无声无息而落…… 视线波澜不兴的从那混淆着浊泪的血渍上移开,转向细眸迷蒙的司寇殇,开始他崭新的人生篇章—— 司寇殇,八岁前过着养尊处优的皇子生活…… 推开门,迎着随风而舞的凋零花瓣用力将手中托盘跑向了空中—— 落花人憔悴,恩怨如玉碎。 奸臣当道全集第7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6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6部分阅读 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或许爱情真的是场宿命,或许有的爱真的摆脱不掉前世轮回,可若爱走了岔路口,与其朝着布满荆棘充满了毒蛇猛兽的方向一意孤行的走下去,哪怕尽头是无止境的黑暗也依然为着那点沾染毒汁的诱惑义无反顾的继续下去,何不在结束爱在岔路口处,丢掉所有悲苦记忆的枷锁,在另一条康庄大道上继续人生的精彩? 人不是不知痛痒的植物体,人是敏感的有感知的生物体,撕心裂肺的痛一生一次足矣,没有人愿意延续这样的痛,而反其道而行的人往往是被习惯而左右。他们下不定决心,爷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玉碎声中目光投向了斑斓的云蒸霞蔚,彩色光晕迷眼的时分,双手缓缓遮盖住了面颊使劲高仰着头,哀婉苍凉的相思十诫忍不住透过指缝低低喃语——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衣带渐宽,怨秋风悲画扇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相思枕畔,但凭见泪痕湿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别是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此情可待,记忆里一个你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重门深居,难独上画楼西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再相会时,岂知吾谁与归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负尽苍生,负尽蓬山万重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断续之间,听一夜梧桐雨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东劳西燕,天欲晓各自飞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骤,曲终人散,念去去伤别离 但曾相见便相知,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 免教生死作相思 …… 先前在申家赖着似有久住之意的司寇、莫二人,在翌日清晨奇迹般的整装待发,本来还忐忑不安担心男方会带走外孙的老申头也一颗大石头落进了肚里,因为司寇殇对于孩子一事竟缄口不提,率领一干随从指挥若定,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号令众随从往临江的城门处风驰电掣而去……后来崭新的天下分割图一出,众人方晓,原来这位汗王当日马不停蹄而去是急看到南陵瓜分战后成果去了,至于时隔数月,萨达尔这位汗王为何一直奔波于各个战场却似忘了有过这么个儿子般,迟迟不派人来申府接人,是战事忙乱而暂时无暇顾及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那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几个月后的申府,就犹如一口丢进石子都不起分毫动静的枯井,没风没浪的过着细水长流的平淡日子。 老申头整日含饴弄孙的倒也不失寂寞,对于那日祠堂里发生了何事虽有疑问,却也采取不闻不问的政策,充聋作哑的安享晚年。 申家四大顶梁柱各司其职,每日有条不紊的完成各自的工作,至于下任族长的继任之事宜,四人明里暗里试探口风几次,碍于老族长的装聋作哑,只得暂时搁浅。 安子渐渐地也想开了,潇洒的喊出‘我拿他当死去男友的替身,他拿我当曾经妻子的影子,两不相欠,扯平了’!对于沈园三天一小访,五天登门一大拜的行迹,她也都可以坦然视之,直至做到视而不见。与玉娘的隔阂也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弭,幽静清雅的小别院,经常会见到二人谈天说地的身影,听到二人爽朗开怀的大笑。 医怪仙似乎是看上了申家的风水宝地,给他单独收拾出来的小院一住就是个把个月,撵都撵不走。每日里,除了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再就是蹦跶到爷这块聊些爷不愿搭理的问题,就比如—— “丫头,你看你妙龄年华的,是不是要考虑下自个的终身大事了?” “丫头,既然那两个你都看不中,不如考虑一下我那徒儿如何呀?” “丫头我跟你说啊,我那徒儿,别看他为人木木的不懂情趣,但是他老实忠厚啊!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轻浮的厉害,像我徒儿那样厚道的人可真是凤毛鳞角啊!错过了,可真有你后悔的时候!” “丫头,好歹我也帮了你不少忙,你怎么就不搭理我呢?” 一般这种时候,爷都会直接阖死了门,任由他在门外又捶门又跳脚的叫骂。骂累了,他自会焉头焉脑的离开,等养足了精神再次卷土重来…… 一晃,又是几个月的光阴白驹过隙般辗转即逝。 短短几个月,这乱世中的格局变化可谓日新月异,当然免不了的是这片大陆的硝烟味愈发的浓烈了,各地战火纷飞,为了争夺地盘,几乎每日都有打仗,每日都有数不尽的人流血死亡,各方之间的割据战进入了白日化阶段。 自几月前北方南陵被几方势力踏为平地,萨达尔抢掠了北边南陵大部分地盘后,四方势力由此演化为三国争霸,而一国独大的局面。为保境内平安,大兴与临江双方暂时达成友好协议,由此牵制另外一方。 萨达尔部落在北边南陵尚未安稳的时候不断出兵攻打其他小国,公然采取以战养战策略,其彪悍勇猛作风成就了他的所向披靡,短短数月时间内鲸吞蚕食周围若干个小国,胃口养大的萨达尔渐渐地将矛头指向了其他的两方大势力。 矛头首先对准的是有百年基业的大兴。 可虽未对临江发难,却遣人送来了恐吓函,寥寥数语,只一个意思,聪明的就明哲保身置身事外,若多管闲事,休怪将来他率领铁骑血洗整个临江。 老申头捏着信函皱眉不语,年轻气盛的四位长老震天响地的喊着要去决一死战,其他堂主则考虑与大兴的协议问题,出于道义几乎一边倒的要出兵支援。 “申傲天,你如何看?”老申头将严肃的话题丢了爷。 “真要我说?” 老申头稀疏的眉头倏地有倒竖之势。 抬手打住:“我说也行,只是我所言只代表个人意见,至于采纳与否你们还是投票决定为好。”无视下面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起身从老申头手里抽走信函,展开,将有字的一面翻到外侧,缓步踱下台阶,自第一排长老开始一一将那白底黑字在他们眼前过一遍。 “好了,大家都亲眼目睹了萨达尔汗王的亲笔书函,有谁能起来告诉我一声,从寥寥数个字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申其志不假思索的站起:“狂妄!自大!” 颔首示意他坐,“还有呢?” 申陌予:“嚣张!不知所谓!” 颔首,“再者呢?” “不知天高地厚!” “愚蠢!放肆!” “妄自尊大!” “不知死活!” 颔首,抬手压下激愤的群情:“大家说的都各自有道理,那谁还有不一样的看法?” 片刻的沉默,座下一位老成持重的堂主不紧不慢道:“还有杀气。” “对,杀气!老堂主说的分毫不差,破纸而出的杀气都快戳瞎你们的双眼,难道你们当真一个个都看不出来?”快步踱步至老堂主旁边,举起信函:“老堂主,你来告诉他们这群看不出杀气的人,杀气究竟藏于何处?” 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何须藏?字里行间无不透出置人于死地的杀气,气势凛凛,杀机浓浓!!” “可是少主!萨达尔他们倒行逆施,劳民伤财,纵然尔今铁骑无敌令天下闻之丧胆,但十年之后呢?或许更短五年之后?如此骄兵,逞得一时英雄,却未必守的一世江山!” “这当口谁蹦跶谁准死!我告诉你申其志,收起你骨子里的热血沸腾,时下可不是你英雄主义的时刻!十年如何?五年又怎么啦?放眼时下,你是有信心拿临江的兵和那从光屁股就开始学骑马射箭的强悍骑兵硬碰硬?还至少碰五年?你确定不是鸡蛋碰石头?你确定五年后咱们还能侥幸芶延残喘着?他逞一时英雄那是他兵硬,他有底气!他守不住江山又如何?光是他会打江山这条就足够整个临江做一辈子噩梦的!怎么,你是希望咱临江快快成为他们铁骑下的一份子是不?” 申其志首次不服的梗着脖子站起据理力争:“我并非是逞英雄主义,只是不满他萨达尔的嚣张行迹!再说了,纵然他们铁骑号称百胜之军,可仗还未打,怎么就知道是鸡蛋碰石头?或许是铁锤子砸石块呢!都笑什么笑!你们都当本长老在给你们讲笑话段子呢!!”气哽的怒目环视一周,握拳接着道:“还有,大兴临江协议天下皆知,而今大兴有难,临江却束手旁观,岂不落人口舌,成了背信弃义之徒!” “背信弃义未必就是个贬义词,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申其志你要永远的记住这句话!!”快步走向座位:“乱世各路英雄豪杰辈出,可到头来能崭露头角的往往是枭雄人物!信字的出发点,在这乱世,首要取决的是,是否对己有利?其志你告诉我,大兴与萨达尔一战,先不管谁胜谁负,依你预计,最少几年战火?” 沉吟半晌:“三年开外。”想了想又补充:“虽然萨达尔实力雄厚,但大兴百年基业也是不那么容易动摇的。” 信函重新递到老申头手里,端起桌上茶盏,持茶盖浮了浮茶面上的茶叶:“那就暂以三年来算。倘若临江置身此战之外,自此修生养息,固本培元的同时暗自扩充实力,待三年后那两方偃旗息鼓后,就算一方大胜自此占据另一方无以计数的城池土地,以他战后大伤的元气来看,最少多少年能拿临江开刀?” 座下其他人皆陷入沉思,最后给了一个保守数字,十年。 轻啜口茶水:“一时的背信可换来最少十三年的和平,你说你们作死吗要去瞎掺和?非得激的萨达尔那些个疯狼掉转了狼头对准着根基不稳的临江发难,你们就舒服了是不?还是你们能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保证,他们撕咬临江的时候盟约中的大兴能百分百的伸出援助之手,救临江于水火之中??” 申其志先前爆发的小宇宙偃旗息鼓了,座下他人似乎再也没了反对意见,老申头捋着为数不多的胡须保持老谋深算的模样。 一杯茶见了底,爷也要起身离开,“以上纯属个人意见,小女子拙见罢了,并不代表权威人士发言。至于正确具体的方略方针,望各位再加以斟酌商量。告辞。” 待人离开,申陌予方小心翼翼的挨过去:“其志大哥,怎么听少主的话,貌似还是不太愿意接管族长一职呢……” 面色不太好的申其志闻言,凉凉瞪他一眼:“傻子都能听出来。” 申陌予噤口。 五日后,大兴与萨达尔之战全线爆发。 大兴的请增援书雪花片般纷至沓来,摆放在老申头案上数月都未曾有人翻过一页,原因很简单,人老了,眼也花了,偌大的字也看不清了…… 大兴的使者一波又一波的穿过前线烽火战场来到临江,可大多数都是绝望而归,原因很简单,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你说什么唇亡齿寒的道理老申头也听不清啦……哦要找族长啊,抱歉,新任族长还未继任呢,等新族长上任了您再来? 至于个别出言不逊极没礼貌的使者,更简单了,直接派人送到司寇大汗的帐前,卖了人情又得了些赏钱…… 大兴的一些老家伙们,一边陈词痛斥着临江的卑鄙无耻背信弃义,一边急火火的收拾细软举家南迁至临江……矛盾又不可爱的老古董们。 转过年的春天,元宝刚过完了三岁的生日。 依旧是幼齿的桃子头型,与一岁时候的他相比有所不同的是,脑门后门多给他留出了一撮,编了个马蚤包的小辫。 一身崭新的红袄红裤,一双耀眼夺目的红色小虎头鞋,打眼望去,元宝小小的人倍儿精神! 眼尖的见到主座上正提溜着鸟笼饶有兴致和鹦鹉讲话的老申头,元宝两只凤眼即刻亮了起来,四平八稳的踱步过去,双拳一抱,朗声朗气:“外孙元宝见过姥爷!” 闻声提目一瞧,老申头的老眼也亮了起来。乖乖孙哦,不愧是申家的苗哦,瞧,长的就是倍儿正!谁家三岁的孩子能像咱家的一样吐字清晰,说话条理清晰?谁家三岁的孩子能像咱家孩子一样腰杆挺得倍儿直,走起路来四平八稳隐约有大将军之势? 张开臂膀,老申头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呦我的乖乖孙哦,快到姥爷这,几天不见可想死姥爷喽——” “元宝也想姥爷!”仰着脑袋,元宝惊奇的研究着老申头:“呀姥爷,几天不见感觉您又年轻了好几岁了呢!连精神头都好多了呢!” 老申头笑的合不拢嘴:“哎哟,是吗?我的乖乖孙真是会说话哩,比你那娘好了十万八千呗哩——” “爹,您说您夸奖人就夸奖呗,干嘛连带着还要损着我?”不满的咕哝声从门外传来,伴着话音,一白衣素服的女子转进门来,瞪着眼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近。 如雪的白衣刹那间刺痛了他的眼。从那人离去了后,热烈张扬的红就彻底从她身上消弭,取而代之的就只剩这身淡泊的素白。 “哦对了,天儿,北方战况如何?” “爹你说大兴那方啊?还是老样子喽,双方僵持不下,今个你夺我一城,明个我再夺回来,两方的实力不分上下,这场仗,据我保守估计,要三年之内结束那是造谣,最起码得这个数。”伸一手握紧。 老申头有些震惊:“至于这么久?” 拿根小细棍子拨弄笼子里的鹦鹉,饶有兴味的观赏着鹦鹉跳脚的滑稽:“这个数还算是高估了他们,若是再加点什么意外因素的话,说不准还得再加五个数。” “要打这么久?” “是啊,咱们临江可以相守太平日子好长一段时间喽。”细棍戳戳鹦鹉的尖嘴,哄到:“来,亲爱的,说声外语听听。” 扑棱着五颜六色的翅膀,鹦鹉瞪着眼珠子大叫:“你草!” 不乐意的扭头质问:“爹!你怎么能教亲爱的爆粗口?太没教养了!” 老申头瞪眼珠子:“你说谁没教养?” “当然是说鹦鹉!” 跳脚:“你敢说你爹是鹦鹉?!” “我是说鹦鹉又没说您!您说说您跳什么脚?”手忙脚乱的扶他坐下:“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跟个孩子似地,脾气暴的跟个炸药桶似地,将来我要是不在了,您还……” 话题一至此,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老申头方艰难启口:“天儿,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爹担心你……难道你就真的不能留下来?” 握着他的手蹲下身:“爹,您知道的,整个申府都是他带人一砖一瓦打造的,申府的每个角落里都存留着他的气息,每日的睹物思人,我会疯掉的……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但除了离开,我不知自己还有什么更好的生活方式……爹,其实呢您也不用太担心,战火再怎么绵延,也绵延不到海外的孤岛不是?那里与世隔绝堪比世外桃源,在那里随心所欲,猴子称大王,何其快哉!最重要的不用管世间的烦事,俗尘的纷纷扰扰。爹,我既然无心继承族长一职,那我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尴尬了他人?我一日不离开,申府一日就没法选新族长继位,虽然至今看来申府太太平平的没事,可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天申府遇到遭殃的祸事,没个主心骨的申府,岂不是如一盘散沙,随便人来敲打?我趁早离开,申府趁早选出个新族长来统领全府,这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不是?” 老申头纠结了又纠结,一把将外孙捞过,揽在怀里不松手:“你走就走,不许带我外孙走。” “哎呀爹,元宝他是外姓,留下来也是尴尬的存在……” “屁话!我的亲亲外孙怎么就成尴尬的存在了?有我在,谁敢给他尴尬?谁敢?” 脑袋大的摇晃着他:“爹啊,您别执迷不悟了!元宝他只能跟我离开,不能留下来,您究竟懂不懂啊?” 撅着胡子愣是抱着元宝不撒手,任旁边人又摇又晃又撒娇又恐吓的,硬是苦大仇深着一张老脸,说什么也不答应。 半个时辰后,爷口干舌燥的找水喝。 老申头不情不愿的搭了个话:“你说的那个岛距离咱这多远?” 见他终于肯纡尊降贵的搭话了,爷忙殷勤作答:“咱这离海边不算太远,快一点的马车三日三夜差不多就赶到南海边,船呢,耗时一年多的功夫也终于按照爷给的图纸打造完毕,您放心,这两层的船呢虽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可肚里是有真材实料的,坐这样的船渡海,保管比坐咱家的马车都舒服,而且呢这船也快,预期应该差不多两日两夜就能抵达小岛的位置……所以说,只有五日五夜的行程,若想您了,我就带元宝回来见您还不成?” 老申头丧着个脸不说话,半晌方道:“真的只需五日五夜?” 一拍大腿:“我骗你作甚!” “那算上我一个!” “好!啊?啊?”惊得一个高蹦起,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 老申头捋着胡须但笑不语,可精锐的老眸熠熠闪烁的光芒着实告诉爷他的决定…… 老申头这异想天开的决定,无疑是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最大规模的反对。 “老族长,长途政涉您身体怎能受得了?” “老族长,您走了申家怎么办?” “老族长,您可不能丢下申家撒手不管啊!” “老族长……” “老族长……” 老申头气的胡子撅撅,见谁炸谁。 妄图以老族长身体为由做借口的申其志首当其冲的做炮灰。 “我老头子都这把年纪了,活够了!怎么死还不是个死!老天爷肯收我那是我的福气!什么?活一百岁?我呸!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不够啊?一群贪心的兔崽子们,是巴不得我能活上个一千岁,给你们当牛做马还不够,还得为你们的子子孙孙当牛做马是不是啊?什么呀?哦,不是啊,那不是啊你嚷嚷个什么啊!” 本来还想以申家不能没有老族长坐镇作为借口的申志宇识趣的闭了嘴。 可不长眼色的申穹哲顾虑重重的嘀咕:“要是坏人打来了咋整?” “哦,坏人打来了就要找爷爷,穹哲啊,你多大啦?用不用给你找个奶娘伺候着你啊?” 申穹哲憋红了脸,下定决心就是砍死他他都不放屁半声了。 申志宇最后还是期期艾艾的开口了:“族长的问题怎么办呐?” “你们老大啊!” 申其志噎了下,忐忑的目光投向某人处:“我?我……怕不行……” 爷无语的看着他:“其志,瞧你这目光胆怯的,怕我打击报复不成?” 申其志窘着脸解释:“我是真的不行……” “玩女人就行了?” 申其志爆红了脸败下阵。 申其志为申家下任族长全票通过。 老申头拉过子熏:“我和申傲天决定将子熏留下来,接替其志原来的位置,在座的可有异议?” 子熏一惊脱口要拒绝,被老申头一个厉目挡了回去。 老申头发话了,谁敢异议? 顺理成章通过。 会议散场后,子熏长跪不起,说什么也要跟着出海。 “子熏,申家现在正处在多事之秋,多一个人守护,对于申家来说就多一份安全保障。跟随着你主子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长跪了一个半时辰后,想通了的子熏方僵硬着腿脚起身,仅有一个要求,护送他们最后一程。 老申头颔首允了。 三月十二日,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预计三日后到达南海边,事实实施起来却比计划晚了将近十日。原因无他,只因老申头这个拖油瓶,要不是顾及他羸弱的老躯,也不至于走的如此辛苦。 “不是说三日三夜就能抵达海边?怎么用了十多天?哄骗我老头子作甚?” 手持自制的风向标努力辨认着风向,爷才懒得跟个糟老头一般见识。 “哎呀天儿,原来这就是、就是传说中的海啊!波澜壮阔,浩渺神秘!果真如书中描述的那般,让人见之忘俗啊!”前一刻不满嘀咕的老申头下一刻见了大海,犹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啧啧称奇。 赞叹的老目在掠过那两层楼阁般的船时,忍不住蠢蠢欲动了:“天儿,坐着船真的能到海的对面?传说中神仙住的地方?” 眼尖的瞅到一旁的安子别过脸抖着肩膀仿佛要抽过去的模样,爷轻飘飘移了过去,手移到她腰上,直拧的她嗷嗷直叫。 爹再没见识那也是自个的,敢嘲笑自个的爹,皮痒了这是! 再说了,消息封闭的古人,又有几个是有见识的? 船,扬帆起航了。 甲板上的人和岸上送行的人遥遥相望,连连挥臂。 再见了亲人们,再见了熟悉的故土。纵然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算遥远,可爷无比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想再归来。 这一别,恐怕就得经年。 再见的时候,是不是要感慨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元宝篇 第五十七章 小结局 后续: 野史有云:三国乱伊始,申家第八代族长为避战祸,故携一子一孙漂洋过海,后杳无音讯,下落不明。有人曰亲眼见其葬身海龙之腹,亦有人曰目睹其被五彩祥云接入仙境深处,众说纷纭,却无法探其真假一二。后有申家子孙出海寻之,未果,遂回。 继非宇国一战萨达尔爆发力极强的神器横空出世后,三国乱由冷兵器时代一下子过度到火器时代,其不正常的跨度满足的只是统治者的私欲,给广大贫苦百姓带来的只有绵延不绝的痛苦。转而大兴与萨达尔于樊城一战中首用新型研发火器瓷蒺藜,引发了各地统治者对火器研发的极大热忱,对人才掠夺的同时更是加快了战争的步伐,加剧了战争的惨烈。 三国乱二年三月,继萨达尔樊城大败后,转而求援临江,本秉承隔岸观虎斗态度的申家首次一反常态,于四月发兵支援,与萨达尔两股兵力合二为一,定于四月全线攻打大兴要害重城——淇聊城。时日,曾功成隐退的前国舅爷莫子谦披袍挂帅,于淇聊城郊外生死决战。 三国乱三年四月,维持了一年零一月的淇聊大战仍未结束,双方势均力敌由此打得尤为辛苦,财弹力竭不说双方的士气更是每况愈下。正当天下人以为这场无尽头的持久战要维持个三年五载时,十一月,传大兴主帅于家中不幸被刺,三日,卒。十二日,莫府走水,火势三日三夜未停,莫府尽为焦土。上闻言大怒且恸,责令严查。后萨达尔与临江趁虚而入攻占淇聊,上遣太子为上将军,率精兵二十万,不日启程收复失城。 三国乱四年八月,此时的天下可谓人间炼狱也不为过也。战火纷飞,盗贼四起,大旱三年,天灾人祸!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惨烈景象随处可见。可狂热追逐地盘争夺中的统治者却看不见水深火热中的百姓,锲而不舍的辗转于厮杀的快慰中。九月,战火风云再起,三国决战鹿城,腥风血雨再度弥漫灰色硝烟。 三国乱五年十一月,萨达尔、临江与大兴的对决战中,前者小胜一筹,一口气夺下大兴边关七城,不可谓不曰空前之胜。然则,开创了萨达尔辉煌的汗王,却于十二月,残冬腊月之际,二军胜战之伊始,无故退出了这场维持了数年的角逐战,自此杳无踪影无迹可寻,成为了东方大陆史上的一大悬案。为稳定军心只得再立新汗。 三国乱六年一月,萨达尔新汗立,角逐战继续。 …… (番外董,时值三国乱初年) “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你说啊!”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双掌双脚被钉在木架子上的董含珍,瞪着不甘的黑洞洞的双目,癫狂着脑袋,冲着前方声嘶力竭的咆哮。 前方,放着一张与周围环境极为不相符的奢华铺锦缎软榻,一个绝色男人擎着酒杯慵懒的仰卧其上。闻言,浓密的眉不自觉的朝中心隆起,细眸无焦距的盯着杯里酒汁的色泽,似陷入了某种沉思。 好半晌,似头痛的抬手捏了捏额头,似嗔似怪的给了前方女人一瞪:“貌似记不清了。要不你来说说,你究竟做过哪些令本汗发指的事情?” 闻言,董含珍癫狂的更加厉害:“记不清?什么叫记不清!都记不清了你还这样报复我?!你这个疯子!!” 被称为疯子的人并未动怒,只是撩动着唇畔愈发的妖魅,细长的眸子从前面女人鲜血淋漓的身体上掠过,幽幽的飘向烧的通红的铁炉子:“你肯定得罪过我了,虽然你砌词狡辩,还佯作未知,但我就是知道你得罪过我了。”眼神朝旁人轻飘飘一扫:“去看看,家伙上色了没有。” 而后又自言自语的喃喃:“估计差不多了……” 虽然双目被生生挖去,但凭着敏锐的直觉,董含珍还是感到危险的降临。不顾被长钉穿透的双手双脚传来的锥心之痛,强烈求生欲望逼得她忍不住扭动四肢想要挣脱枷锁的控制,生锈铁链滑动的同时带起一阵擦过血肉的钝声。 “汗王,得罪你的人是司寇宇他兄弟几个,害死你父母亲的也是他们的父亲,我只是个不幸被赐给司寇宇的女人而已!究竟为什么,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可以给他们兄弟几个一个痛快,却惟独留下我慢慢折磨!我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细细观察着烧红烙铁的色泽,眉梢稍微一挑:“谁知道呢?看见你就生厌,尤其是你那干净漂亮的脸蛋,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摧残。要真要怪,就怪你爹娘将你生的不好。”满意的点点头:“这火候够了。去,将那令本汗讨厌的东西糊上,真是看了就生厌。” “什么?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啊——!!!!!!!”在皮肉被烧糊的那刻,很多年前的一幕不期然涌上了她的脑际,那一天,貌似也有那么一个女子,淡薄如洗尽铅华的白莲般无谓的笑着,那样的娇俏脸蛋,被嫉恨中的她用一根烙铁生生毁掉…… …… (番外莫,时值三国乱三年) “为什么……咳咳……” “……” “呵呵……狡兔死,走狗才烹,这敌国还未灭呢,你们父子就急着要亡谋臣咳咳咳……为你们父子卖命这么多年,却落得个今日这般……下场!” “莫子谦你错了,要杀你的仅本宫一人而已,与我父皇无关。”头戴金冠的翩翩少年不急不缓的转身,无动于衷的看着对面痛苦匍匐于桌面的男人。 闻言他呼吸猝然急促了起来,抓着白玉杯的手也青筋毕现:“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竟恨我如斯!” “哪里对不住我?!”声音陡然尖锐,司徒俊浩逼视着对面悲且愤的男人,步步逼近:“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就对得住我了?压着我的太子妃肆意享乐的时候就对得住我了?夺妻之恨,你当真以为本宫就一声不吭的忍了?” “荒谬!荒谬!!”简直是污蔑! 司徒俊浩怒极上前一把拽过莫子谦的衣襟:“是啊,多荒谬,多不可思议!你莫子谦要什么女人没有?一勾勾手指头,成千上万的美人挣破了头的想上你的床!可你为什么要将心思动在我的女人头上!!可耻!”用力一推,对方再次匍匐于桌面。 哆嗦着泛青色的嘴唇,剧烈的咳嗽不止,带出浓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俊眸敛起万种悲凉,对着仍不解其恨的司徒俊浩惨然一笑:“你们要杀就杀,何必找如此烂的借口……咳咳咳……其实你们有何须忌惮于我,若我莫子谦真要……算了,多说无益,只是希望你们能念在过往情意上,善待我双亲……” “本宫再重申一遍,是本宫要杀你,是本宫!”司徒俊浩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夺走了她,为什么不珍惜她,保护她,为什么要让申墨竹抢走了她!欺负她的男人都该死!申墨竹是,你也是,那个男人同样也是!!” “你……你什么意思……” 不置可否的一哼:“何须佯装不解?不过杀你,我不会亲自动手,药陀罗天下无解,你就慢慢领略其中的滋味吧!”旋身而去。 地牢的门重重阖死…… 三日后,传其暴辛。 十二日,莫府无故走水,焦土一片。 …… (番外司寇,三国乱五年) “……为名利争,但也一定得,别留世骂名,人人想学佛,先做好人中,连人没学成,怎去学佛功,懂佛先懂法,别违国法行,国法爱民众,佛法国法同,佛主爱万物,佛法渡众生,佛僧本是人,人自引行程,民众来信佛,佛经佛礼公,佛经咒是灯,照亮方向清,但看人怎作,不违心是……” “行行。”万般无奈的看着座下滔滔不绝的老和尚,尽管身后侍女揉捏的力道刚好,他却感到头愈发的痛了。 烦躁了挥退了身后伺候的侍女,盯着成老僧入定状盘腿而坐的和尚:“方丈,请你来给本汗解梦的,不是来讲佛的。” “阿弥陀佛——”老方丈竖一手于胸前淡淡颔首:“所谓梦由心生,不违心是佛,佛人心最净。心病学佛经,百病一扫轻。施主不听佛,魔绕心头把病生,即是解梦又如何?” 旁边哈达不屑的哼声:“照你这么说,我们大汗要是不听你念完经,大汗他就要生病了?还劳什子魔绕心头呢,你怎么不说鬼附身呢?” “阿弥陀佛——” 另一旁的左冥也不以为然,直觉这老和尚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老骗子,这种人当初在家乡他看得多了去了! 可当这种不以为然的眼神在接触到他家大汗那饶有深意的目光后,猝然收了回去。 “哈达,你觉得鬼附身很不可思议吗?” 哈达被问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自是当然喽!”鬼附身,还鬼打墙哩! 幽幽的看着哈达片刻:“可本汗这几日还真感觉是被鬼附身了……”梦里奇怪的场景,陌生的模糊记忆碎片偶尔冷不丁的闪现,还有脑海中时常闪现的那少儿不宜的画面……异常的真实,仿佛是某种遥不可及的记忆,可又不是,因为他确定他的记忆中没有那样的片段场景,过往的生活中没有那个梦里女子的插足……可此刻,这份确定又开始动摇了…… 头又开始痛了。 捏着额角他所想的是,难道当真是被恶鬼附身了?魔缠绕了? 无暇理会因他的话而目瞪口呆的哈达左冥二人,希冀的眸光带着微微的急切看着座下的方丈:“方丈大师,那我该怎么办?” “阿弥陀佛——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屏门夜半声。不要光埋怨自己多病,灾祸横生,多看看横死在你刀下的众生又有多少?” “放肆!” “放肆!” 哈达和左冥怒极拔剑,却被他家大汗一个飞来眼神定的老老实实。 “方丈大师,您接着讲。” “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道完最后一句,老方丈起身离去,暖融融的阳光笼罩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金色的朦胧光圈,影随身动,神圣而不可侵犯,仿佛一个普渡万物的佛。 “大汗,别听那老秃驴的,那个坑蒙拐骗的老家伙,等老子去宰了他!” “是啊大汗,这些自命能普度众生的人,大多是混吃混喝之徒,这些人的话,大汗不必介意。” 恍然未闻他们两人的劝说,他仿佛再一次的沉浸在自己的不知是幻想还是记忆的片段中,在这短暂的场景中,他仿佛却又真实的看见那莹白如嫩葱的素手,一下一下的沿着他胸膛上的肌理抚摸,毫无瑕疵的玉臂紧紧环绕着他的颈项,温暖柔软的香躯四凸有致,随着他猛烈的力度上下起伏,柔软的温情火热的激|情上演着销魂的夜…… 当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沿着脊椎疾速窜遍周身时,他挫败的捂住了脸瘫软于椅塌上,同时烦躁的喝退了帐内所有人。 又一次的感同身受! 难道真是杀孽太多,上天给的惩罚? 让他无端令他爱上个……女鬼? 罪从心起将心忏, 心若灭时罪亦亡; 心亡罪灭两俱空, 是则名为真忏悔。 ……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番外:今宵酒醒何处 第一章 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髻,并怡然自乐……” “咦,元宝弟弟,什么叫晋太元啊?那叫武陵的人难道和我四爹一样,也是打渔的吗?还有那叫芳的草,是根啥草啊,为什么味道鲜美呢?草怎么能吃呢,那不成了牛羊了吗?那落下来的鹰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什么屋舍眼呐,什么鸡狗对着闻呐,什么溪呀……” 历登高山临溪谷,正对着山中一望无际的桃花林感慨诵读的小小稚童被这冷不丁一打岔,满怀的兴致顿时犹如被盛夏烈日暴晒的葱叶一样焉了下来。掀着鼻孔,瞪圆了眼珠子扭头射向旁边那梳着两条冲天牛角辫的小丫头:“二丫,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二丫茫然的摸摸头顶的冲天辫:“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咦,好像我没有问一万个问题……咦,元宝弟弟,一万个又是多少呢?” 元宝无语的看着那胖乎乎的在冲天牛角辫里穿梭的爪子,忍无可忍:“二丫,下次数数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再去薅你的牛角辫?” 二丫拒绝的摇头:“不行,不摸辫子我就不会数数了。” 就算摸了又怎样,你就从来没有数对过! 话在喉咙里噎了噎,最后元宝突然善心的暂时决定不去打击她了。 “咦元宝弟弟,你要去哪啊?” 跳下巍峨巨石,元宝急急忙忙套好鞋子,沿着山间小路一溜烟的撒腿跑:“我看见我家的炊烟起了!这个时候回家,能刚好赶上吃午饭呢!对了还有,你不许再叫我弟弟,听见没有?” 二丫三下五除二套好布鞋,以快于元宝一倍的速度嗖的冲元宝追去:“为什么不能叫弟弟?你明明比我小呀?姨姨说了,我是你姐姐……哎呀,弟弟,我撒不住脚了,你快点跑……哎呀!” 被后来居上的二丫撞了个狗吃屎,趴在泥土地上的元宝呛了满口鼻的泥,打了好几个喷嚏,而后没好气的扭头瞪向急忙过来扶他的二丫。 “哎呀元宝弟弟,我都叫你快点跑了,你怎么就跑的这么慢呢?摔得痛不痛呀?哎呀元宝弟弟!你的手、手出血啦——”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二丫急的团团转,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你快别转了,转的我头晕……” “头晕?!元宝弟弟,你磕着头了吗?快让姐姐看看!” “哎呀,我腿疼。” “腿疼?!我看看,我看看!” 奸臣当道全集第7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7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7部分阅读 !”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 松柏苍翠的山荫小路上,二丫背着元宝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 “元宝……弟弟……你太胖……了……”可沉死她了!扶着松柏她吐着舌头直喘气,直不起腰的她直觉得背后背了座大山。 这话令元宝不爱听了,盯着二丫肥硕的脑袋瓜开口就是人身攻击:“我再胖还能胖的过你吗?看看你肥的,就跟头小母猪一样,长大了没人愿意嫁给你、哦不,是娶你!”他元宝的观念是绝对不会受环境影响的! 二丫丝毫不受打击:“没关系啊,今生我只娶元宝弟弟一个人。” 元宝深受打击的吼:“谁要嫁给你!!” “姨姨说的呀,姨姨说,等你长大了,就把你许配给我,到时候咱们就生一窝的小宝宝,嘻嘻……” 闻言,元宝想找根面条上吊的心都有。 “对了元宝弟弟,你先前读的文章真好听,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很喜欢听。元宝弟弟,你能不能教教我啊?嘿嘿,虽然我笨了些,但只要你教的,我保证努力去学。” 趴在二丫背上的元宝意兴阑珊:“那篇文叫桃花源记,是我娘教的,我娘说这文章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说这里就跟桃花源一样,与世隔绝的美好世外桃源。” “哦?真的呀?咱们这阴山陵还能写成文章啊?那我更应该学学了。” “文太长了,等以后再说吧。” “哦,元宝弟弟,那咱俩可就说定了哦——不过,你只能教给我,不许教给南街的牛丫。” 元宝拒绝回答。 …… 当一排排高矮不一的房舍在眼帘中愈来愈近时,元宝眼尖的瞅见三排左数第一家的篱笆栅栏前,靠近门前的柿子树上拴着一头灰毛的驴。那灰驴的耳朵上一如既往的别着个用一块褪了色的红手绢打起的蝴蝶结。灰驴抬头不经意见了他,沉默了片刻,龇着牙恩昂恩昂叫了两声,恐吓性的开始刨蹶子。 元宝阴阴一笑,缓缓将手掏向了袖口—— 灰驴一哧溜躲到了柿子树后,扒着树皮瑟瑟发抖,湿漉漉的驴眼直往树叶上瞅,不敢再看那恐怖的生物一眼。 元宝得意的哼了声,不紧不慢的将弹弓重新推回了袖口。 二丫替元宝担忧:“元宝弟弟,以后快别这么干了,这驴子可是我五叔的心爱之物,要是让他见到你欺负他的驴子,他可是会发飙的!” 闻言,元宝鼻孔蹭的喷出股怒气:“你当我元宝会怕他啊!发飙就发飙,谁怕谁!一天到晚的骑着驴到我家里蹭饭,还吃那么多!半年的粮食,被他半个月硬是吃的半点渣滓不剩!当我家是公共食堂啊!” 二丫也怪不好意思:“要不,我让我娘过些日子给你们家送些谷子?” 元宝挥挥手:“算了算了,我们家也不是小气之家,只是总到别人家里蹭饭可不是好的习惯,你回去告诉你五叔收敛一点,省的让那些长嘴的婆娘大爷们说三道四。” 二丫为难:“这……元宝弟弟,你也知道,我五叔他不光是来蹭饭的,用姨姨的一句话来说,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饭哇!” 元宝一口唾沫径直喷了出去:“不在饭他在什么?在我娘?!他也不看看自个长什么熊样!” 对这样的诋毁二丫不乐意了:“什么叫什么熊样啊!我五叔不就比别人壮实了点、吃的多了点嘛,可我娘说啦,这样的男人才中……用……”余下的不甘之语全在元宝恐怖的眼神中自动消弭。 “中用?既然中用你娘为什么不留着自个用,干嘛肥水要流外人田?你们这里不都是什么兄弟几个一个娘子的吗?你看你,既然那么喜欢你五叔,怎么不就说服你娘,索性让你五叔做你五爹呢?” 二丫讷讷:“可五叔他只喜欢姨姨……” 元宝咆哮:“可我娘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的!!” 二丫:“等我去告诉姨姨你说她眼瞎。” 元宝:“滚回你家去!” 二丫:“我饿了,我要去姨姨家吃饭。” 元宝:“你家没饭吗?凭什么到我家蹭饭!快放我下来,我不用你背!” 二丫:“不放,不放。若把你放下来,我拿什么借口去姨姨家蹭饭?” 元宝:“……” 坐北朝南的三进三出小院,虽不大却仍保持着原申府建筑的风格,红木门、镂空窗、圆木柱、庭廊蜿蜒、水谢一方、凉亭几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天空蓝的没有杂色,海风荡漾徐徐,南苑的竹林哗啦啦的奏起轻音乐,缓缓带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绕鼻竹香。 环境清幽,气候宜人,山好水好海美人也……美好,当然除了某位定点来蹭饭的某猪外,这里可算是隐居的天堂。 “喂,喂!”袅袅菜香环绕的小厨房,一穿蓝底碎花打底衫外罩青烟色轻纱的女子,倚着门框磕着瓜子毫不客气的拿胳膊射拐拐前方正热火朝天翻炒着青椒的女人。 听到某人的召唤,炒菜之人头也不抬的继续舞动着锅铲:“干什么?没看见我忙着呢!” 女子嗤之以鼻:“瞎忙什么,你家就要发生大事了你知道吗?” 锅铲一刻不停歇的搅动:“你说我瞎忙什么?一天到晚的给你们这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老爷们和某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做一日三餐呗,有时候某个不识趣的半夜起来龇牙咧嘴的喊饿,我这个老妈子命的人还得任劳任怨的爬起来给她做宵夜!地地道道的俯首甘为孺子牛啊!你说我能不忙吗?我若是一日不忙,你们就得一日勒紧了裤腰带,难道你们都想像咱刚来的时候那样,全都厚着脸皮挨家挨户的讨饭去?还大事呢,天大的事还能大过我此刻手里的事?” “哎呦,还埋怨上了,咱可不知当初是谁放着好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赖死赖活的将一干人连哄带骗的弄进这原始森林里?一进来就出不去了,愣是与原始人类生活了好几年?简直与世隔离了这!明明是来散心游玩的嘛,怎么就变成隐居了呢?你以为你是怀才不遇的忧郁诗人啊?还愤世嫉俗呢!” 不慌不忙的拿锅铲将锅里炒好的青椒盛盘:“别说的那么离谱,什么原始人类,咱过来最起码见到的不是一个个山顶洞人不是?” 青衫女子呸的吐掉口里的瓜子壳:“连银票都不认识这我倒也认了,可没理由连金银都见所未见吧?这里的流通货币是什么?贝壳,龟壳!甚至更多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易物!上街买些胭脂水粉,还得拎着只鸡去交换!说得过去吗?再瞧瞧这里的婚姻关系,啧啧,你见过这样的吗?共妻制!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母系社会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映了一个地区的生产力!就算这不是原始社会,那也是刚刚脱离原始社会不久的!” 拎起湿毛巾转而去掀另一边蒸锅的盖子:“行了,人家共妻制那是因为男女比率严重失调的缘故,并非你所认为的那般。” “你得了吧你,别再为你的失误做掩饰了,你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害我们与原始人类为伍的事实!哦对了,差点忘了,你家真的要出大事了,是天大的喜事呢!要不要听啊?” 斜眼瞧她那贼笑的样,懒得搭理:“爱说说,不说拉倒。” 两眼瞅着青椒直奔过去,旁若无人的用手捏了块送进嘴里:“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可是你的喜事!那猪头又来了,你家老太爷气的在后院直劈柴火,并发话于我让我转达于你,若你再不将这猪头打发,他就将你打包送给这猪头!” 闻言,掀馒头的手顿了下,眉心微蹙:“这让我怎么打发?你又不是不知他家老娘是这块领域的酋长,全岛说一不二的独裁者,这要是惹恼了这地头蛇,不是我吓唬你,她绝对会一个不剩的将咱们全扔进海里喂鲨鱼的。” “你不是不畏强权吗?” “那是当我拥有强权的时候。” 青衫女子无语问天。 厨房里谈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漂泊至此的安子和爷。 三年前,爷带着一行人真正要前往的岛屿的确不是这个完全与世隔离的小岛,而是另一座距离临江仅几日行程的岛屿。可谁知这天有不测风云,途中不幸遭遇龙卷风,好不容易都保全了性命,可航线却被彻底打乱,一场龙卷风将船刮到了未知的方向……茫茫大海上漂泊了两个多月,若不是当初怕到了岛上水土不服而带了足够的水粮,只怕一船子人早已变成|人干风化了。好不容易看见了真实的小岛而非海市蜃楼的幻觉,待到挨近岛屿时,却被一干拿着鱼叉穿着兽皮的家伙一个个的捕到了渔网里。别怪我们束手就擒,要是你在大海中担惊受怕的漂泊数月,不用等着上岸,你也得手软脚软。要不是当初阴差阳错的救了那个女酋长快要见上帝的儿子,只怕一行人就要被这帮子人串起来当鱼烤。 女酋长感谢救子之恩,放了我们不说还允了我们在此地的居住权,自动自发的给我们建了房屋。若事情到此为止,那也算风雨过后彩虹出现生活圆满了,可偏偏还有恼人的后续——女酋长那个当初被我们救活的儿子,自此以后就以拜访恩人的名义三天两头、哦不,确切的说几平是每日晌午时分都往我们家里跑,赖着吃完午饭,再赖到吃晚饭的点,等蹭完了晚饭,跟在爷屁股后面转悠一个来时辰后才不情不愿的骑着毛驴回去。靠着一家子行医、打猎挣回来的几石口粮不消几日就几乎全进了他那近乎铁锅一样的肚子。 银票金银在这里行不通,家里渐渐开始揭不开锅了,日日来的某猪越吃越多,日日烦的老申头脸色越来越黑。 不是没试过和这猪某人沟通,只是每每听到他扭捏的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时候,爷几乎次次能将隔夜饭吐出。 当初尾随着偷偷跟来的医怪仙,新鲜了一两年后,活泼好动的他再也受不了这样与世隔绝的全封闭日子,于一年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告别了我们,带着爷给他造的简易的司南和罗盘,偷偷潜到酋长派重兵看守的阁船处,迷晕了一干重兵,英勇的乘船踏浪于茫茫海域中寻找出路去了。翌日清晨,酋长得信后大怒,禁了我们一个月的足,并凶悍的扬言,等捉住那个老头,非得将他和鱼虾串在一块烤了! 这个岛上的人极为排斥外人,又不能容忍岛内人和外界联络,这是我们后来才知晓的。 医怪仙一去一年多杳无音讯,恐怕他的结局只会有三种——第一种,是幸运之神降临在他的身上,他成功寻得了回去的路线,踏上了阔别已久的大陆;第二种,幸运之神忽略了他,他漂泊到另外的岛屿上,成为了第二个鲁滨逊;第三是幸运之神彻底抛弃了他,海上遇了不测,葬身海腹。 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他的结局是前两种。 三分之二的希望,但愿他处在概率大的一方。 话说回来,安子已经端着她吃剩下的青椒上桌了。 端着其他的菜肴,爷也尾随其后。 途中见到一干打猎回来的暗卫,顺口喊他们去吃饭,见他们一个个标杆似的立在原地,似仍旧不适应的看爷端盘子的灰头土脸样,不由得扯嘴给他们一笑,他们僵硬的扯动嘴唇回爷一个僵尸笑。 当初带了九个暗卫出来,而另外九个则是提前到预定的岛屿上等候接应了。熟料阴差阳错,预定的岛屿没去成,却带着这九位来到安子口中的原始森林开荒来着。 还好来的仅有这九位,一日三餐做全家十余人的饭菜就够爷呛的,要是十八暗卫齐聚,一日三餐二十多人的口粮,岂不是要把爷活活累死在锅碗前? 当然,这还不算日日来蹭白食的大肚皮和隔三差五来蹭白食的小肚皮。 “姥爷,娘,我回来啦!” “姨姨,我送元宝弟弟回来啦!”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二丫驮着元宝熟门熟路的径直驮到元宝的座位上,放下元宝好自觉的在元宝旁边位置上坐好,顺手拿起对面的茶水猛灌了一通,一抹嘴,解了渴了,待将茶壶茶杯放回原位时,抬头方见她那胖胖的五叔正一脸怒其不争的瞪着她。 讪讪的摸摸辫子:“五叔,你也在等着开饭呢?”见到糖醋里脊上桌,她两眼一亮,迅速抄起筷子就去插。 一个插不准,粘稠的糖醋迸溅到了对方的包子脸上。 包子般的胖脸蹭的腾起一股红晕。心虚的往一旁拾掇饭菜的女人脸上瞄了瞄,羞恼而呵斥二丫:“规矩点,你也不看看到谁家里!”磨磨蹭蹭掏出一块粗针脚的手帕,迅速低头蹭了蹭脸,包子脸又是一阵通红。 爷拾掇爷的,对于这叔侄俩的所作所为选择漠视。 “爷,要不我来吧。”三号暗卫蛮有良心的起身建议。 扶着酸涩的腰身起身,扭扭僵硬的脖子,锤锤快要断掉的肩膀,同意了他的建议。 剩下的八位暗卫大哥反射性的就要起身往厨房里奔。 “行了,你们坐你们的,屁股生疮坐不住怎的?剩下的馒头三号一人就能扛来,累了半日了,你们都坐好休息下,等馒头一上来就开饭……额,老太爷呢?元宝,去叫你姥爷吃饭去。” 元宝蹦下椅子一路喊着姥爷找他姥爷去了,二丫忙扔了筷子尾随其后。 摘了围裙搭在架子上,抽过半湿的毛巾草草抹了把脸,在元宝旁边加了把椅子,坐下。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满满当当的围坐了十五人,一个大家口。在这个大家口里,爷充当的是厨娘的角色,一日三餐做着十五人的大锅饭,一句话,自找的。 斜对面有高温度的视线投来,并且这股视线在某人的缓缓移动中正在缓缓的转为正对面。 “申医官,我家二丫给你们添麻烦了……” “哦,不麻烦。”比起你来讲,二丫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手攥在袖口里,在拿出与不拿出之间反复做着决定,连续深呼吸数次,终于憋红了脸几乎英勇就义般一股脑将袖口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双手紧抓着盛放到对面人跟前:“请你收下它!” 视线慢慢凝聚到那用兽皮包裹的严实的东西,第一次是一串用彩色贝壳串起来的项链,第二次是闪着绿色荧光的动物骨头,第三次是一只毛茸茸的尚淌着血的熊掌……那么请问,这一次又会是个怎样的惊喜呢? “天儿,怎么能乱收人家东西?快还回去。”中气十足的威严声自东厢绕过,九大暗卫反射牲起立问好,整齐划一的震响声惊得对面猪某人手一哆嗦,手里物件自由滑落到了桌面,从兽皮中倾斜出物件一角,由爷这个视角来看,貌似是把梳子,还貌似是半截。 起身扶着老申头在主座上坐好,给了对面一个无奈眼神,不是偶不收,是偶爹不让。 猪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将兽皮连带里面的物件第一时间重新拾掇到自个的袖口,没事人般正襟危坐,憨憨的笑迎着四周投来的质疑目光。 “咳咳!”老申头入座,手淡淡一摆,“都坐下吧,今时不同往日,虚礼什么的,能免就免了吧。” 九人恭敬的颔首称诺,可下次他们的礼数依然照做不误。 “开饭。” 淡淡的两个字是二丫的最爱,同时也是对面猪某人的最爱。别看他现在貌似吃相斯文,那是他还存留着一丝的理智,想要在心仪人面前留下个好形象,等他吃到尽兴,哪里还管他什么理智不理智的,见到桌上的佳肴美食,用筷子插都不尽兴,只恨不得能直接动手抓!别怪人家吃相不雅,在爷一行人来岛上之前,广大岛民吃饭压根就没有筷子一说,吃饭用手是他们的传统,原始的很。并非爷所做饭菜是山珍海味佳肴美食,只是相对于这个饮食业相对落后的地方来说,爷那点半吊子的水平反而一跃成了高水准的了。这也是老申头为何不雇佣当地居民做饭,非得要爷累死累活当厨娘的重要原因,用他的话来讲,要他吃猪食,他宁愿饿个死儿! 午膳过后,元宝回房睡午觉去了,二丫恋恋不舍的辞别回家,九大暗卫开始了休息时刻,等下午三四点日头不毒的时候再出去打猎,安子则拍拍屁股不管不顾的拿着她那刚充满电的手机去玩自拍去了,老申头一如既往躲到后院阴凉的树荫下赏风景、忆往事去了,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以往的活动,惟独那猪某人却转了性了不再赖着不走等吃晚饭了,吃罢晌午饭就摸着填饱的肚皮首次提前离场了。 异常现象当然得向老申头汇报。 躺椅上的老申头捋捋胡须,意味深长:“来这里也差不多三年了,对这的习俗还没弄得透彻?” 摇头,一知半解。 老申头接下来扔下个重磅炸弹:“半截梳子是求婚之意,等你们成了亲,他会将另外半截梳子再赠给你,合成一对,寓意成双成对白头偕老。” 一口唾沫呛得直咳。 “幸亏我来的及时,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岔子,等你收了那梳子,那你就真是回天乏术喽!” 点点头,劫后余生的抚抚胸口。 “不过,你也先别急着放松,那小子估计要回去搬救兵去了,你还是做好应对的万全准备吧。” 额?什么意思?难道要爷单枪匹马的对付那家难缠的主儿? 老申头别过身子,哼着小曲要入眠,爷死命的推搡他,不解决爷难题你休想睡安稳了!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shubao2│ 番外:今宵酒醒何处 第二章 远方来客 安谧祥和的清晨,一家子照常围坐餐桌前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爷的劳动成果。 短促而尖锐的哨声忽远忽近。 勺子挖满海鲜拌饭塞进嘴里,安子边嚼边手不停的朝着螃蟹的方位驶去:“在这通讯靠吼,交通靠走,保安靠狗的原始社会里,哎呦喂,竟然破天荒的听到哨子声!哎呦喂,难道这原始人开始进化了?” 九大暗卫在缄默中继续低头扒饭,小元宝带着未睡醒的迷蒙凤眼恹恹欲睡的趴在饭桌上,一口一口咀嚼着爷递到他嘴边的吃食,老申头一副老学究模样,一手擎着发黄缺角的《文宗二十五年》一手握着汤匙搅动着紫菜鸡蛋汤,时不时啜上两口,再唏嘘的将发黄书卷翻开一两页。 晨起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的唠嗑了,屋顶上方盘旋的哨声继续不知疲倦的鸣叫着。 蟹黄拌进了海鲜饭里,安子又舀了勺虾酱:“你们说,他们还叫上个没完没了,还真当自个是警笛啊?” 元宝下巴磕在桌上,睡眼朦胧的看向安子:“干娘,咱要不要逃走啊,那群原始人马上就要拿着渔网来捕咱们啦……” 安子奇怪的回视:“乖儿子,你是不是没睡醒啊?还在梦里吧?别怕,那是梦不是现实。” 元宝艰难的打了个呵欠:“我记得上次被逮进渔网里的时候,好像就听见这样难听的哨声……啊哈——” 安子停止了进食的动作。 老申头从书中抬起了眼:“元宝啊,你会不会记错了?” “额,不会啊姥爷,你也知道元宝是过耳不忘的啊……娘,元宝吃饱了,要去睡……”含糊嘟囔着,元宝张开两条短胳膊不依不饶的要人抱。 竖耳细听,貌似外头还真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抄家伙的声音,喧哗的呼喝声也忽远忽近…… 安子彻底停止了进食,老申头深沉着脸陷入老谋深算的无人境界,九大暗卫从碗筷中抬起脸抬头挺胸同老申头一块深沉,爷直接无视元宝的要求开始不慌不忙的收拾盘碟碗筷。 “老太爷,要不要……” 三号暗卫按捺不住,老申头凝神静听外头半晌动静,抬手制止:“切莫轻举妄动。脚步声走远了,说明并非是冲着咱们来的。闲事莫管,吃饭。” 闻言,桌前其他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到爷手里收拾的碗筷上。 “要不,将碗筷重新再发给你们,再接着吃?”爷好心建议。并付诸于行动。 众人目色纠结。 老申头老手一挥:“滚去刷碗去!” 爷忍辱负重,一言不发捧着碗筷而去…… 酉时将过,黑色孤星已经披露窗棂,远去的脚步声和喧哗声方自远处渐渐归来,而这时申家已经开始了晚膳时间。 “你去院子里抬头看看,睁大眼看看月亮出来没?都什么时辰了!你想饿死一干人吗!”饭一刚上桌,老申头就吹胡子瞪眼的发火,尤其在嚼了口炸春卷后,呸的一口吐出,直接摔盘子打碗,又吼又骂,那刻薄的恶毒模样活像高门大院那虐待儿媳的恶婆婆。 缩在角落里默默嚼春卷的爷连大屁都不敢放一下,谁叫前些日子那胖猪头的酋长娘来提亲的时候爷贼没道义的躲了出去了呢?害的老申头单枪匹马的应付那母老虎的狂轰滥炸,被冷嘲热讽不说还遭到了那只母老虎的恐吓威胁,直气的八十多岁的小老头差点二度中风……爷的不对,爷的错,让他发点怒气解解怨气理所应当,爷不应该还嘴。 其他人皆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个人自私主义原则装聋作哑的嚼春卷,唯有三号暗卫稍微拾掇起那么丁点的良心接过话茬:“老太爷,今日打得猎物比平时多出三倍。” 老申头不冷不热的斜眼过去:“满山遍野的除了猴子就属你们几个跑得快,就算你们拎回一屋子野兔野鸡也不稀奇!” 元宝:“姥爷,那天我看见三号大哥哥比猴子跑得还快。” 三号牛肉满面。那天他不就是心血来潮撵着猴子满山跑吗,怎么就叫这小祖宗瞧见了? 安子:“老太爷,其实三号的意思是说,今日这岛上的其他人都去集合去了,所以这几个山头就被他们哥几个包了,因而打得猎物比往常多了好几倍,是吧三号?咦,说起这事倒是奇怪了,这岛上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几乎惊动了整个岛上的岛民?一个下午的他们都去干什么去了?难道发生战争了?” 话音刚落不过半会,先前欲行欲近的喧哗声似路过申府绕道左隔壁,人声喧杂中间杂着刺啦作响的锯木头声,兼之伴有叮叮咚咚疑似穿墙凿壁之声…… 桌前几人面面相觑,莫不是母酋长带领一干虾兵蟹将来拆房子来着? 安子面色僵硬:“老太爷,若是没记错的话,貌似、貌似咱家左边没人家吧?” 元宝白眼一拨拉:“干娘,这还用问吗,咱家所在的这条街上总共就三排房,咱家是最后一排,最后一排房总共住了两户人家,咱家右边一户,那咱家左边还能有人家?” 安子一把夺过元宝拿在手里正啃着的春卷:“就知道吃,咱们家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没瞧见大家都愁眉不展的吗,你还好意思的吃春卷?” 元宝不服的往旁边一指:“瞧,我娘都吃了三个了!” 爷当即吞掉口里残物瞪着眼珠子唬过去:“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老申头抢在元宝前头拍桌子:“我们十二个人二十四只眼睛都看见了!” 爷立刻乖乖焉在那装葱。莫敢再言。 “你们几个出去看看,隔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闹腾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出去看看就回来,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尽量别跟人家起冲突。” 几个暗卫即刻起身:“喏!” 就在几大暗卫出去不足片刻,元宝的筷子刚夹了块鲤鱼肉尚未来得及送入嘴里的功夫,院子里似乎响起了争执声,隐约火光灼灼,伴随的似乎还有兵器交戈的声响。 老申头面色一沉,筷子重重一搁,刚欲发飙令剩下的暗卫将先前暗卫拎回来,只见先前出去的暗卫们却折身回来,而他们的后面却躲躲闪闪的跟着一个人。 面对老申头质问的不愉眼神,进来的暗卫们脸上余留着刚刚尚未消弭的肃然杀气,猛然向两旁一闪躲,后面的人不设防连滚带爬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老怪!”老申头激动伏案而起。 “医怪仙!” “怪爷爷!”元宝欢喜的当即跳下椅子,挥舞着双臂又蹦又跳的冲着那人而去。 冷不丁出现在这些人眼前的正是消失了一年多的医怪仙。 一如既往的穿着打补丁灰白短褂挎着土黄|色药箱的小老头,在迎接他的这些激动热忱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别扭了起来,讪讪的摸摸光亮的脑门,嘿嘿的笑着。 久别重逢的激动与喜悦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疑惑于退居两侧的暗卫们那异常冷肃的神情,老申头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 “我说老怪,你出去一年多都杳无音讯的,害的我们日夜为你担心倒也罢了,怎么一回来就无端端的招惹我家暗卫?你怎么气着他们了?是不是你带着人在拆我们家房子啊?”吩咐人添了张椅子于桌前,老申头一边招呼着医怪仙吃饭,一边呼喝爷当丫鬟使:“滚去再添副碗筷。” 爷灰溜溜的起身。 医怪仙畏手畏脚的挪了过去,似有顾虑般频频向后瞧,双手放在膝盖上来回搓了几次罢仿佛难以启齿般的叫住爷:“那个丫头啊,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可得答应老怪,不许生气哦……” 爷停下欲行的脚步。 老申头等人聚起狐疑的目光。 暗卫森森寒的棱光激射如飞刀。 医怪仙重重哽了下,心虚着目光游移不定,爪子轻挠小心翼翼捧起小药箱举过脸前:“老怪若要说了,你骂老怪可以,做小人插针恶毒的诅咒老怪也成,但绝对不能动手打人,不能动脚踢人,更不能挠老怪我的脸蛋……” 门外蹙起的火把犹如华灯初上,照耀着远处天幕犹如白昼。 微微定神望向门前那火光摇晃下的影影幢幢,浓重的不祥之感慢慢笼罩上来…… “老怪,有话就直说,如此吞吞吐吐的,难不成你真的带人在刨我家墙根、拆我家房子?”老申头调侃。 医怪仙心虚的低头。 老申头笑不出来了,看着他:“老怪,我申家与你无冤无仇,没得罪过你吧?你一回来却要掀我们头顶的这片瓦,所为何故?” 一根手指举过头顶:“不是要掀你们的瓦,只是要砸一面墙而已,就一面,仅此一面……而已……”后面的话在众人恐怖的眼神中自动消失殆尽。 老申头看着他直皱眉:“你砸我家墙壁有何用处?” “盖房子呗——” “盖房子?!”异口同声。 安子伸手一把拽过他遮羞的药箱,瞪他:“你砸我们家的墙来盖房子?你脑袋有病啊!再说你盖什么破房子?你娶老婆还是生孩子,还得自立门户啊?!” 医怪仙不乐听了:“你脑袋才有病呢!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谁告诉你不娶老婆不生孩子就不能自立门户了?老怪我高兴,我乐意,就要漫山遍野的盖房子!你管的着吗你!” 安手挽起袖子要掐架:“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医怪仙直往桌底钻:“疯婆子,婆子疯,疯疯癫癫没人要!” 安子抓狂:“阿天,快,掐架你最在行!抠他的眼!挠他的脸!挠的他祖宗八代都认不出!” 重归座位,慢条斯理嚼着春卷,爷充耳不闻当残障人士。 老申头忍无可忍,甩手一个茶杯砸在地面:“闹够了没有?看看,看看!一个个都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戏院看大戏来着!不知所谓!哼!” 安子老老实实的归位坐好,医怪仙灰溜溜的从桌底爬了出来。 怒气未平的老眼嗖的下转移目标,迁怒的火苗嗞嗞冲着那安分守己嚼春卷的人直烧:“看来一个个的都吃饱了,还呆着干什么,滚去收拾碗筷!” 爷含着嘴里的春卷噎了下。 “磨蹭什么啊?对父命你有异议?” 一个高蹦起,快手快脚的拾掇,唯恐一个慢动作回放被他老人家逮着了又拿来借题发挥,再次被他数落个狗血淋头。 元宝抓着盘子不撒手:“娘,元宝没吃饱……” “去跟你姥爷说去。” 元宝乖乖松手。 爷勤劳如小蜜蜂的拾掇。 老申头的怒火发泄在爷这方无法继续延续,继而将机关枪对准了门口杵着的暗卫:“一根根都是木头否!杵着乘凉吗?没见到外头灯火通明?还不滚去查看究竟!!” 暗卫们岿然不动。 老申头怒火飓炽:“造反吗!” “几里外都能听到这狮子吼,这人呐,是越老越成精,瞧瞧,牙都掉的没几颗了,可这吼起个人来哦,啧啧,却依旧能吓得驴子打滚哩——”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老申头的话音刚落就接踵而至,那话里话外明目张胆的讽刺意味,当今社会除了一人不作他想! 老申头连连倒抽凉气。 果不其然,伴随着话语同时入场的三人,无疑都是当年的老面孔,尤其是居中那位身着深蓝色长褂的花甲老人,更是令老申头熟悉的嘴角直颤,残缺不全的牙直咬!瞧那花甲老人,虽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尤其在见到他的那刹,更是精神亢奋斗志昂扬,昂首挺胸阔步向前似乎要磨拳霍霍向硕鼠! 老申头异常激动的心始终难以放回原位,颤巍巍的手在桌下互掐着,面上扯出来的笑却是淡定的:“老夫刚才还在说呢,怎么今儿早上无缘无故听到乌鸦乱叫,原来是远方有客要到来,失敬,失敬!看来以后啊,你们家得将这乌鸦鸟供起来养喽,这可是你们家的吉祥物呢。” 花甲老人噙着笑当做没听见:“哎呀老匹夫,知道贵客今日要来,特意弄了桌好酒好菜招待啊?瞧瞧,炸春卷,三色糕,鱼香肉丝,糖醋里脊……哎呀,竟还有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哩!啧啧,古人说的好啊,‘蠹虫噬木,久必断梁,硕鼠食粟,终可空仓’。子谦呐,你可知这空仓的粟都哪里去了?瞧瞧,都在申老匹夫的饭桌上哩!” 旁边,被点到名字的男人淡淡抿唇含笑不语,落后花甲老人一步的他跨前半步,双手作揖对座上老者深深一拘礼,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只是当日醉卧桃花间的潇洒不羁早已寻不到半分踪影,昔日多情潋滟的桃花眸此刻都犹如一望无垠的荒漠。 老申头连摇手:“功勋卓著的大功臣,铲j除恶的大英雄,你这一礼,我这残害忠良、祸国殃民的老匹夫、老j臣可受不起!会折了天寿的!哎呀,你们可是彪炳千古的忠臣之家,怎能到j佞世家来沾染晦气呢?速速离去吧,小庙可供不起大佛哦!只怕你们在我这再多呆一刻,你们的老祖宗会气得从坟坑里跳出来哟——” 花甲老人在儿子的搀扶下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顺道也拉过自个的老伴也于自己的旁边坐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面那老眼渐渐冒火星渣子的老申头:“正邪不两立这五字箴言自古就有,你当我愿意跟邪门歪道混为一谈?犹如你说的,会沾染晦气的!可是哦,就算有一千个不愿意也没法子,谁叫咱们是亲家呢?就算自个再干净,有个泼黑水的在,还能干净到哪去?” “谁跟你是亲家!!”老申头怒发冲冠,瞪过斜对面长身而立的俊美男子再次朝对面老人吼了回去:“鬼才跟你们是亲家!!” 花甲老人乐了:“瞧见了吗子谦,人老了,不仅是健忘嚯,还胡言乱语呢!算啦算啦,懒得和神志不清的人一般见识,今个让那只母大虫闹腾的够呛,这里的风俗还真是奇怪,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却居于妇人之下,甘愿匍匐于妇道人家的脚下,怪哉,怪哉!哎呀,申家侄女,你快别收拾了,世叔我饥肠辘辘,正等着美味佳肴救命呢!申家侄女,你别愣着啊,快去再添几副碗筷给你世叔和婶子啊。” 宽大的碎花粗布围裙代替了昔日的绫罗绸缎羽衣霓裳,拴着橡皮筋的灰白套袖取代了金边勾勒的奢侈广袖,曾经狂傲不羁的红带束发变成了用一陈旧木筷潦草挽一通的妇人髻,曾经金余焚香把玩翡翠的纤纤细手此刻却捧着一干油腻的碟盘碗筷……三年后的莫子谦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再见爷时,所见到的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妇人,而爷,更是做梦也没想到与他还能有重逢的一日。 医怪仙在爷的目光照耀下慢慢垂下了罪恶的脑袋。可是此刻他才知错了,恐怕是……为时已晚矣。爷会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奖励。 收回对医怪仙的目光凌迟,爷不慌不忙的将拾掇的碗筷重新摆放到桌面上,油腻的手习惯性在围裙上蹭了蹭,一言不发的转身朝着厨房而去。身后,莫父高声提醒着爷不要忘了再添个杯盏,片刻,老申头的咆哮声如雷…… 月色如浅唱,流萤似江火,摇曳过后就随风飘远。 明明是个美得让陌陌红尘共醉的夜晚,可爷为什么想残暴的撕碎这一切?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这句话果真是具有一定哲理性的。 端着碗筷杯盏走在溪水般恬淡的月光下,爷三步一深呼吸的慢走着,眼睛瞄着眼前飞过的流萤,待数到一百零八只的时候,脚尖刚好触到厅房的门槛处。 而此刻,灯火辉煌的申家大厅里,一场旷古的人身攻击持久战似乎正打得热火朝天—— “哎哟,你莫康严清高,你莫康严孤傲,你莫康严不与世同流合污,众人皆醉你独醒!那你怎么就要饭要到你所不齿的j佞家里了?” “老匹夫你所言差矣,想当年你假借募捐之名贪我莫家银两何止千万,老夫今日这般作为名曰讨债,名正言顺!” “你这竖子少来砌词狡瓣!你不是忠君爱国吗,不是为国除暴安良吗?怎么,你那所效忠的皇帝没给你莫大太师立个功德碑嘉奖一番,或记入史册万古流芳啊?怎么就忍心让你一大旷古忠臣流落荒岛与j佞为舞呢?是不是,啊,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啊?” “这变故就是老匹夫你啊!你躲到岛上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为防你又起什么幺蛾子祸乱人世,老夫我当然是舍生取义来盯着你喽!” “短短几年不见,你这老东西愈发的伶牙俐齿起来了!” “可不是,这‘无齿’的怎么能胜过有齿的呢?” “哼,你又能得意几年?瞧你那短命样,小心没等到孙子送终就上西天见如来佛了。” “哎呀,说起这个老夫倒是佩服老匹夫家教渊源,女儿未嫁老爹就提前抱外孙哩!更离谱的是还能将外孙当孙子来养。啧啧,老夫百年之后最起码还有儿子送终,可某些人哦,可怜呐,只能让人为他掬一把同情泪哦——” 一脚已经踏进门里的爷果断的将脚收了回来。这个当口进去,无疑是当炮灰的料。 可令人无能无力的是某个老人的眼太过尖。 “哎呀申家侄女,你可来喽,快进来啊,你世叔等你等的都望穿秋水哟——” 在老申头两团火球的照射下爷磨蹭蹭的挨到桌前,手脚利索的给三位不速之客添了碗筷,磨蹭着欲退。 老申头出乎意料的没为难爷:“元宝他似乎困了,你带着他先下去休息吧。” 抱着元宝爷如临大赦的退下了,至于走后屋里会吵个什么结果,就不关爷的事情了…… 翌日清早,憋了一个晚上的安子早已按捺不住的找上了正在厨房里择菜的爷。 “天哪,天哪!昨晚我眼没花吧?我所见到的是你的那个姓莫的吧?没错是吧?为什么他一个晚上都没正眼瞅你一下呢?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为什么他好像不认识你了呢?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7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8部分阅读 呢?” 择好的豆角丢进铜盆:“我认识他吗?他该认识我吗?” 安子卡住片刻,咆哮:“你的意思说我安茹失忆了?!” 拍掉手上泥巴,扯开围裙袖套丢给对面人,起身头也不回的阔步朝外而去:“今个没心情做饭,想吃的自个做。” 气急败坏的扯掉蒙在头上的围裙,安子冲着离去的人跳脚:“我才不要当厨娘!喂你回来!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天黑之前回来。” “啊?什么?!”天黑之前回来?天黑之前有两餐呢,难不成都要她一个人包了?安子惊颤的看着两盆子的豆角,气结。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路不消多时走至申府大门处,眼角处扫过左边清早赶工的一干人,手抄布兜欲低头疾行,可有些人偏偏是那么的不识趣。 “哎呀申家侄女,可是早餐做好了,要请世叔回去吃早膳啊?”几步过来的老人笑眯眯的挡住爷的去路,指着左右可称之为废墟的地方道:“这房子嘛,你们也知道非一日之功,你我两家渊源颇深,所以房屋竣工前的吃住方面,还就得麻烦侄女家了。” 眼角扫过不远处的缓带紫袍似缓缓趋近,也就来不及与这不识趣之人废话半句,侧身一步绕过,大步流星而去…… 身后,两双目光迟迟追随不去。 老者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是那般的目中无人。” 闻言旁人方不急不缓的收回了凝视,似一望无际荒漠的眸子深处是犹如剑锋过后的残杀…… 后阴山上的断坡上,某猪又哭又笑的拽着爷不放。 “申小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自从我娘那日怒气冲冲回来后,她就一直将我禁足,不许我再去你家见你,还说要将我嫁给别的岛上的女人……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可你是那么的念着我,我的禁足令一解,你就马上,马上过来看我……” 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臃肿的脸配上哭肿的眼睛,很想扭头就走,可想想隔壁那三个定时炸弹,忍了下来。 “申小姐……” 当沉重的大头颅冲着爷的肩胛疑似幸福的依偎了过来时,爷抓着草皮终于无法忍受的开口:“你挪过去一点,孤男寡女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红肿的眼当即感动的热泪盈眶:“你这么为我的名誉着想,我就知道你对我,对我……” “行了,我这人最不耐唧唧歪歪!我问你,你们这岛不是最讨厌外人入境吗?为什么昨日轻而易举的放那几个人入岛,岛民们还自告奋勇的为他们建设房屋?难道你娘又有个濒临死亡的孩子被他们救活了?” 红眼嗔了爷一眼:“别胡说八道,这话要让我娘听见,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他们倒是有备而来,满满一船装的尽是五颜六色的上等贝壳还有龟壳、珍奇兽骨以及一些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宝,人也会说话,对着我娘竟捡好听的说,你想啊,有谁会跟财物过不去的呢?况且,前几年跟临岛的人大战,我们岛大伤元气,财物方面尤为紧张,这批小山一样的财物一来,不就正好解了我们岛的燃眉之急?更何况是那医仙人带来的人,虽然娘亲对他私自潜逃一事恼了上,但娘和岛民都知道他爱玩了点就是,却是个济世救人的大善人,他带来的人应该不会有差……怎、怎么啦?申小姐你为何这样看我?” “哦没什么,只是感叹到了哪里世界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箴言看来在任何的时代任何的地方都是通用的。 “我问你,全岛那么多空地,为何这行人偏偏要在我家旁边造屋?” “这……这事我全然不知。若寻申小姐不喜欢的话,那我回家跟我娘说上一说?” “不不,这事只能跟你嫂子讲,让她去周旋效果会事半功倍。”女酋长只怕短期内是要跟申府对峙到底了,若让她去处理,只怕结果会背道而驰额。 “嗯,我都听你的……诶,申小姐,你要去哪?” “回家……额,你干嘛跟着我?你娘不是……啊!”一个大大的熊抱外加一记突飞而来的吻,吓得爷呆立原地三魂七魄乱撞。 某猪甩着手帕红着脸飞奔而去,爷疼痛的脸颊慢慢的抽搐…… 太阳落山后,爷准时的在星星们大放异彩前踏进了府门。 等在饭桌前的一干人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剜着眼睛看爷,就连任劳任怨的小暗卫们似乎发冷气都比平常放的多。 真是欠你们的。 “你就是欠我们的!”似会读心术的老申头老爪一拍桌,气势汹汹:“当初谁把我们拐来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谁就欠我们的!”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跟来的。 “要不是当初担心你带着我宝贝外孙漂洋过海的,你以为我这个老头子愿意跟着你东奔西跑的?” 爷拿眼珠子剜他,敢情横竖都是他得理了? 霍的一拍桌,手指戳爷:“不是我有理,是你自个站不住半点理!这里的鬼日子我算是过够了,厌烦了,就算是回去对着天空发呆也好过在和野人猴子为舞!更别提隔壁那座新搬来的瘟神!简直让人一刻也呆不下去!我决定了,等过了年就走,反正老怪他也能找着回去的路了,到时候就让他带……” “我不要!”出乎意料的,老申头的话尚未说完医怪仙就一口回绝了去。 医怪仙的拒绝无疑令老申头火冒三丈:“这点小忙对你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何故回绝的如此果断?难不成你是嫌弃我这个了老头子行动不便,到时候会拖累与你?” “不不不不,我可没那个意思啊!申家老太爷你有所不知啊,世道乱了,乱了,都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是人血啊,随便在地上拎起一块那就是人肉啊……唉,你没亲眼见到那里人间的惨状,你就没法想象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触目惊心,催人泪下!多少人想逃离而不得,唯有老太爷你们一行人有先见之明躲了出去,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别再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回忆起过去一年的种种画面,医怪仙不由得感伤连连叹气摇头,而老申头短暂的震惊后面部表情绷紧了起来。 “照你这么说来,此次浩劫连申家也不能幸免了?” “你们申家就是这场人间浩劫的始作俑者之一,还谈什么幸免?” 这群吃白面拉红屎的兔崽子!都将他临行前的嘱咐当耳边苍蝇叫了! 哐的一脚,老申头踢歪了桌子腿,鼻孔喷着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离开了主厅。 安子:“你家老太爷不吃饭去哪里啊?” 元宝:“准是又到后院劈柴火了。” 安子:“也是,自从发现这个岛屿不生产瓷碗玉碟后,你们老太爷就爱上了劈柴火。” 元宝:“可怜的姥爷。” 医怪仙:“劈柴火?我得去瞅瞅!” 老申头前脚刚走,隔壁讨饭的人就掐准点的后脚进。 “还满以为这个点来能刚赶得上开饭哩,没想到你们申家吃晚膳的时辰如此之晚,失策失策喽——”进来的花甲老人见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调侃道,八字步缓缓踱至桌前入座,指着门外捆绑严实的花豹:“不过也好,我莫家护卫刚打了头小猎物,肉嫩香滑的,宰了做下酒菜倒也不失是口福一件……咦,对了,你们家那冥顽不灵的老太爷呢?奇怪了,竟然不见踪影,难不成是见了我来特意躲了出去?” 九大暗卫见开饭之时遥遥无期全都勒紧裤腰带去外头找莫家暗卫切磋武艺去了,他莫家老太爷弄了条张牙舞爪的花豹来,貌似有炫耀之嫌,似讽刺他申家暗卫只会抓野兔野鸡这些小玩意。好吧,敢看低他们几个的武艺,他们会将他莫家的暗卫们打得连自家的大门都不认识! 花斑大豹被五花大绑在门口处,唬着眼龇着牙凶神恶煞的冲着屋里人吼,元宝看的两眼发直:“干娘,你说它的这血红大口一次能吞掉咱们几个?” 安子连人带椅的直往爷的身后钻:“一次能吞几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的绳子就快被它给挣开了!” “吼——!!!” “救驾!救驾!”元宝连滚带爬的蹦进爷怀里。 “惊悚!惊悚!”鸟笼里的亲爱的活蹦又乱跳。 厅内片刻的沉寂。 突然爆发出一阵阵震天响地的大笑声。 “你们、你们……哈哈哈——真是笑煞老夫也!快下来,下来吧,那头豹子是挣脱不开的……”莫父捶着大腿又是一阵大笑不止。 莫母也抿嘴直乐:“你们几个孩子倒真是逗趣……” 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看戏的男人也不由微微上扬了唇角,眉棱骨处的锋锐似也融和了不少。 蹲在房梁上的爷,身前挂着的是惊恐未定的小元宝,身后吊着的是千钧一发时跳到爷后背的安子。居高临下的睨着正在看笑话的一家三口,爷面无表情,危险来临时分人的正常反应而已,好笑吗,哪里好笑了? 带着身前身后两人从房梁处一跃而下。 安子瘫在桌面直灌凉茶。 元宝捧着鸟笼寻找安慰。 “好险!好险!地球好可怕!”亲爱的单翅拍拍鸟胸脯,使劲抖了抖鸟毛做劫后余生状。 莫父乐了:“哎呦这鸟,还会说人话哩!” 亲爱的鸟毛倒竖:“哎呦这人,还会说鸟语哟!” 莫父不怒反而愈发的感兴趣:“告诉老夫,你这鸟叫什么名字?” “叫你妈!”亲爱的伸着脖子吼。 连他老伴在内的人都憋笑的难受,莫父糗的老脸微红,有些下不了台来。 环顾四周无意瞥见桌上的酒壶,计上心来,有意要挽回一局。 笑呵呵的给鸟笼里刚刚被它扑棱的滴水不剩的水槽里注满了酒,莫父引诱:“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喝点吧,解解渴。” 其他人忍俊不禁的看着鹦鹉两只翅膀背在身后,大爷姿态的慢慢悠悠的走到水槽前,傲慢的斜了眼莫父,似乎在说‘算你识趣’,就不疑有他的低下它高贵的头颅冲着水槽方向而去。 一口下去,两只鸟眼迅速睁到最大化,霍的仰鸟头似死不瞑目的瞪着幸灾乐祸的莫父。在沉寂了片刻后,忽的一跃而起,高高抻着鸟脖子,扑棱着五颜六色的翅膀声嘶力竭的吼:“老太爷,有人在玩你的鸟!” 哄堂暴笑。 安子笑的透不过气,元宝笑的滚下了桌。 提拉起来小元宝,用手给他擦了擦脏兮兮的脸蛋,抹干净他笑出来的眼泪,两手用力捏紧他合不拢的嘴巴。 这无赖的笑样怎么竟学爷小时候了?怎么就竟拣爷的缺点遗传? “娘……唔……”清澈见底的乌黑眸子使劲眨巴眨巴,漂亮纤长的睫毛也随之如蝶翼般的上下扇动。貌似他元宝没犯什么错吧?难不成笑也有罪? “哎呀申家侄女,小孩子肉嫩皮薄的,你可别使劲扯啊……”貌似与爷很熟似的,莫母自顾自的一个巴掌拍开爷的爪,堂而皇之的将她垂涎已久的小元宝揽到自个怀里,摸摸元宝的小脑袋瓜,捏捏他的小耳垂,看看他的小手,研究研究他掌心纹理,继而和莫父在元宝的五官上你一言我一句的发表独到见解,最后无不感慨的做总结——这孩子的鼻子眼儿和子谦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啊! 安子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两道毒辣的光似乎瞬间烫在了爷的背后。 眼角有方向性的迅速扫描,可疑人物垂眸浅啜,安之若素。 眼角余光收回,若无其事。 莫母握着元宝的小手不撒手,看着元宝粉雕玉琢的面庞百感交集:“孩子都这么大了,应该有五岁了吧……” 元宝纯良的笑:“奶奶……莫奶奶,元宝五岁半了。”接到他娘恐吓的眼神,元宝怯怯的改口,不敢造次。 先前听到奶奶两字的莫母心花怒放,可听到后面无端加了个莫字,那滋味犹如从云端跌落谷底的不舒服。 莫父意味深长的冲旁边挂鸟笼的女人投去一瞥,转过头来看元宝:“五岁半了元宝?呵呵,元宝元宝,名字倒显富贵,好名!元宝,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来,爷爷给你戴上。” 元宝惊恐的看着对面小老头拎着拴玉佩的绳子正冲着他的脖子而来,他完全可以想象,一旦这玉佩上了他的脖子,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暴风骤雨! “不了不了,莫爷爷的好意元宝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如此厚礼晚辈怎能担待的起?”挣扎的跳下莫母的怀抱,元宝有板有眼的对着莫父一拘礼,扭过头来,直扯他娘的衣袖:“娘,元宝饿了!”快走快走!若晚一步,这小老头硬要将玉佩戴在他脖子上那就不关他元宝的事了。 给了元宝一记赞许的眼神。 抱起元宝招呼不打的扭身就走。 趴在爷肩上,元宝不慌不忙的冲着身后几人挥手:“莫奶奶莫爷爷还有干娘,元宝肚皮饿了,先行告退了。后会有期了!” 莫母捂着嘴乐呵呵的:“瞧瞧,这孩子多懂事,还跟咱说后会有期呢。” 莫父搭腔:“可不是,孩子都比她懂事,看看,又是一言不发的转头就走,这当咱不存在呢!” 安子不自在的在旁边直灌凉茶。 莫父看她:“你们家今晚到底开不开饭了?” 第二日清晨,安子又偷偷的潜进厨房探寻八卦消息。 “喂,喂!” 爷一边指挥着烧火的暗卫将灶火烧的再旺一些,一边将炸好油条捞出锅来,对于某人的无名无姓式叫唤视若罔闻。 “沈天!” “又怎么了大小姐?你是不是手痒了又想做饭了?” 安子蜂蜇似的倒退两步:“别,别,这艰巨的任务小女子怎能代劳?我警告你哦,你休想再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啊,我可是不会再接替你的班的,昨日被油烫伤的手到现在还嗞嗞作痛呢!” “还嗞嗞作痛呢,你怎么不说嗞嗞冒烟?” “是真的!” “好了,行了行了,不想重演昨日噩梦就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诶不是啊阿天,我真的是有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啊!”三步并作两步过来,神秘兮兮的凑近爷:“你可知道酋长家的那宝贝胖儿子昨日发生何事了?哈,你肯定猜不到!他呀,昨日从断坡上滚了下来,听说伤势严重连鼻梁都断了呢!” “嗞——”一滴滚烫的油迸溅到了手背,手一颤后用力握住了漏勺柄,不慌不忙的继续着手里活计。 “额,阿天你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初闻时那般惊讶的反应呢?不正常,不正常!哦对了,你昨日出去那么久都去干什么去了?难不成……哦哦,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内幕呀?” 安子揽过爷的肩满眼充斥着八卦因子,烧火的暗卫不自觉的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对于安子这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 安子自讨没趣的走了,暗卫安分守己的烧火。 早膳时分,两个老头又开始了每餐一吵,最后说不过人家的老申头没风度的要暗卫去撵人家走。可最终无疾而终的原因,只要看看九大暗卫脸上的挂彩就知一二,人家十八大暗卫,而自家只有九大,二比一,能赢才怪。 膳后,爷照常拾掇碗筷,斜对面的一碗一筷紧靠桌边,完全超出了在爷这个方位所能够得到的距离。 偌大的红木餐桌上,独留一白色瓷碗一双象牙筷孤零零的独占桌角。 踮起脚尖爷抻着胳膊又试了试,还差两寸的距离就是够不到碗沿。 斜对面的男人无动于衷的侧过脸。 爷也撇过脸,收回胳膊,脚跟落地。 三号暗卫极长眼色的去拾掇那最后的碗筷。 暗卫的手下一刻定在了碗沿上,因为一把折扇在同一时刻冷不丁压上他的手背。 三号暗卫出手前的瞬间手背上的压力猝然消失。 紫玉为骨的折扇在半空中打了个圈后重回那骨肉均匀的手掌中,玩转于指股间,熟练自如。 充满敌意的眼神在把玩折扇的男人身上扫了半圈,轻哼一声,收了碗筷,放在了爷端着的铜盆上。 三号体谅的要接过铜盆帮爷去刷碗,被爷挥手拒绝。因为劳作是爷仅剩的乐趣,无所事事的闲暇时光会让爷觉得无所适从…… 落花风飘絮的时节,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径上总是会飘来些五颜六色的花瓣,被鞋底碾成碎末的它们,却总能留人余香。 而踩着花瓣去后院井边似乎也成了爷这么多年来的习惯。 曲径通幽的小径,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例也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享受,再浮躁的心在这样美好幽静的环境下似乎也能平静了下来——前提是脚尖的正前方不要乍然出现一双绣猛鹰入云霄的黑底长靴! 不用沿着靴底向上望去都能猜得到靴子的主人有一副怎样的身形,长着一副怎样的脸孔。 脚尖没有迟疑的向外错开,错身而去。 一只手迅雷般抓了过来,爷身形电闪的躲了过去。 “站住!”嘶哑的声音带着伤痛过后的无力。 脚下的鹅卵石清晰的印入脚底,硌的难受。又错开一步至鹅卵石旁边的泥地,抓好铜盆边缘,脚步不停的超前而去。 “我只问你一遍,想不想报仇,若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给你机会!” 风中的泣血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却未能阻止爷停下片刻的脚步。 “申傲天!你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吗?我死里逃生,撑着一口气来见你,难道你回馈我的却只有冷漠吗?” 一言不发的继续走着。 气流陡变! 一道骤风自身后电光石火袭来! 手里的铜盆想也没想的自身前推向身后,迅疾转身,却也来不及阻止这道骤风将爷瞬间攫取了去! “你想带我去哪里!!”周身被包裹的熟悉味道令爷瞬间抓狂,恨不得,恨不得能有利爪尖牙,撕碎他个片甲不留。 “我们的事情终究要有个了断!”压抑的情绪犹如被水坝挡住的滔滔洪水,只是暂时被镇压而已,一旦突破了濒临点,将势如猛虎宣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地形崎岖的岛屿多得是深渊断崖,几乎毫不费劲的,姓莫的扛着爷就来到了一深不见底抛下巨石都不足以闻其声丝毫的断崖边上。 巨石嶙峋,松柏耸立,微咸湿润的海风偶尔呼啸而至,携带着若有若无的海鸥鸣叫,与海浪荡起的波涛声一处似自天边而来的靡靡红尘梵音。 “不错,来此地不足三日的功夫就将这里的地形摸透个清楚,哪里有崖哪里有坡,想必你定是了如指掌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闲事莫管!”不愿与他面对面,扭身看右边的怪石嶙峋:“我是我,你是你,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请你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人生。” 风起。 云过。 猛然间,他放声大笑!不可遏制! 对面人冷漠的表情,残酷的话语彻底瓦解了他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 身形移动如魑魅,铁钳一般的掌握紧对面人的下颌狠猛的扭正,眸子里冒出的幽暗凌光狼一般嗜骨凶残:“对啊,是我做的,要不是我顾虑到会牵连到你对你不利,我就不止是将他扔下断坡,是扔下断崖!就犹如此崖!让他死无全尸!让他万劫不复!他敢碰你?那死胖子他长了几个胆子?又长个几个脑袋来承受我的怒火!” “死开!” “我的碰触就如此令你难受?你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无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风中嘶吼,他发狂的去撕自己的衣服。 袖口下的拳头紧握的发颤:“你想干什么?你非得让我对你恶心透顶吗!” 吹散的墨发狂乱打在扭曲的俊颜上,闻言撕扯在衣襟上的手剧烈一抖,继而猛烈撕裂余下的衣衫,俊瞳里倒映的是不为人知的伤痛:“两次对我毁灭性的抛弃还不够?你还想将我打入怎样的地狱你才甘心?男人不是无坚不摧的,男人的心也是会痛的,一次又一次,你究竟要伤我多少次你才会如愿以偿,你才会彻彻底底的罢手!!可恨我放不下你,可恨我作践的一次一次的捧着尚未痊愈的心再次来跪请你折磨!”趋近一大步,指着胸口那条直贯到腹部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强迫你吗?我是想指给你看看,给你看清楚,你所认为的凶手,杀人犯,究竟是贱到何种不可救药的地步!!” 酱紫色的疤痕蜿蜒的犹如冬眠的蛇,一动不动的盘踞在本来修长健美的胸腹之间,那凸出的形状参差不平,两指之宽,不难想象受了如此重伤当初定是九死一生。 袖口的手在松动片刻后迅速握的更紧。推开拦路的他,脚步如飞的远离断崖。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没走两步就被他拎着后领拎了回来。 拽着自今后领要挣脱他的钳制,未果,再拽,再未果,怒:“该断的,早在当日我就了断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你我二人缘分已尽,请你莫要再做纠缠!” 目色震痛:“你当真如此狠心?” 那凄零高悬的白幡、死一样沉寂的棺木轰的下倒退至眼前! 捂着眼睛猝然倒退,却挥不去白衣儒雅瞬间惨烈化为血水的残酷画面!! “你给我滚!滚!你我虽已了断,但穷极一生,哪怕下世为人我都不会原谅你!!我已经试着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滚!滚!!” 撕裂的锦缎碎片犹如破碎不堪的心,随着无情的海风飘逝无踪,独留暴露在外的伤痕触目惊心!胸口似乎是空了,可为什么还是那般的痛,像滚油浇心,五内俱焚!他也分不清是恨还是痛,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望着前方视他若仇的爱人,却是一句话也道不出。 风模糊了他盘踞在眼中的泪,缓缓地从靴底抽起利刃,他想不出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被自己所爱的女人所痛恨所仇视来的更为痛苦的了。 “你若真认为那件事是我做的,若真视我为蛇蝎,那你就用这把利刃一寸一寸的戳进我的胸口,你可以把我的心给挖出来,一个人的心是不能说谎的,你可以问问它,到底真不真?”扯过对方的手强硬将利刃塞到那纤细的掌心中,握紧,以自己的力道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绝刺去:“刺啊,挖啊?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吗?别后退,继续跟着我的力道使劲的挖,就当是为你的爱郎报仇了,不是吗?” 从渊底直刮上来的冷风吹的人泪水忍不住的落。 “你哭什么?怕我痛吗?你不用怕,莫子谦他此刻已经不知道痛了,因为这里,已经痛得麻木了……”俊绝的唇角上挽的弧度是秋日凋零的飞絮,明明是那般的眷恋,却因秋的残酷不得不上演独属于他的悲凉。微凉指尖划破梨花面容流淌着的泪珠:“不懂我的痛,又何须用弥足珍贵的眼泪来迷惑我,扰乱我心扉?鼠崽,你应该笑的,大仇得报的日子,你怎能用眼泪来祭奠仇人呢?”双手握住皓腕,他噙着笑注视着前方泣不成声的女人,猛然用力,以不容拒绝之态残忍冲着自个胸膛再度而去。 狠踹他的腿骨,重力向后两手拼了命的要甩开他的钳制,可饶是如此,锋利的刃还是没入了他的皮肉半寸,浓稠的血沿着他破碎的肌理汩汩而出,蜿蜒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而下,形成了一道血染的伤。 “我怕了你了,我怕了你了!你饶了我吧,我斗不过你,斗不过你!” “你怕我是不应该的,鼠崽,你该恨我的,只有杀了我,你才会好,我也才会好,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微凉的大手再一次握紧之际,手背恍惚间传来一阵剧痛,低眸浅看,那洁白整齐的两排贝齿正如小兽一般狠狠的将他手背撕咬,直至咬的满口血腥,染红了两排贝齿,似也没有松口迹象。 “你是想在我死前给我身上留下印记,下辈子继续找我寻仇?如此也好,能被你惦记着也是种福分,哪怕是恨……” “你别再说了!”几近崩溃的吼,大风呼啸,嘴里、手上都全是他血的味道与印记,凉凉的吹散不掉:“我的日子好不容易都已经快要平静下来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来打扰它,破坏它?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我就知道!你太可怕了,你阴魂不散!爱我的男人杀了我爱的男人,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我杀了你,你怎么就这么恐怖?这么恐怖!你这个可怕的男人,你想要我记你一辈子是不是?心理负担上一辈子是不是?记人一辈子多累啊?还要在爱恨交织的煎熬中铭记着,你缺德不你?” 趁他分神之际用膝盖狠厉顶上他的腹部,这才得以脱身。 下一刻提足狂奔使上了轻功,几乎不带思索的扭头就跑。 “你走,走吧,我会从这里跳下去,一个人,静静地死,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困扰……”幽幽的宛如地狱深处传来的死寂之音瞬间定住了前方狂奔的身影。狂风大作的崖边,他犹如一抹即要消逝的孤独灵魂,遗世独立,寂寞的无人能够读懂,温润的眸子似在笑却又似用浅浅笑意掩住眸底晦涩的深渊,似乎只有在掠过那抹荡漾风中的纤纤丽影,弯起的眸子才真正会摇曳出几抹醉人的涟漪。 含着鼻音的声音里携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与疲倦:“你放过我吧,无论你玩笑也好认真也罢,不要以这种方式,我难以承受……” “原来你以为我在开玩笑骗你……” 转过身来欲辩驳:“我是说……” 异变突起! 天地间风云变色! 没有给任何人以解释的机会! 仿佛要给自己的话语打上真实的句号! 纵身一跃的瞬间,墨发如魅轻扬,潇洒决绝如风逝! 最后的画面似乎定格在眉目苍凉间,朦胧光彩中隐藏着的那抹去不掉的浓浓爱恋! 模糊中似乎与梦境里那双清冷的眸中挥之不去的涓涓爱意与撕心裂肺的不舍融合交织! “莫子谦!你的名字。这回可否满意了?” “你,你以前见过我?” “莫公子要找人陪玩,请左拐直走再右拐过了两个胡同后再左转,左转完了右转,右转完了直走,约莫走上个一百来步,你就会看到外面挂着百盏红灯笼的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那就是含香楼。而含香楼的对面就是墨竹阁,里面就有你要找的人!”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连走几步都计算的这么清楚,还说你洁身自好?” 局内的人都以为自己是被老天爷选中的幸运儿,自以为是的认为美好的邂逅就会缔造一段美丽的爱情神话,开出欢乐之花,结出幸福之果。局外之人冷眼旁观局内人的沉沦,听到局内人欢快的笑声他们会冷笑,因为旁观者清的他们明白这点欢愉是临刑前老天爷特意给他们的恩赐,可当局者迷的局内人却无法看透这一切,兀自沉沦犹不自知,或许只有在美好梦境破碎的那刹才是他们的当头一棒,他们才会知晓,错了,错了,当初的美好邂逅是包着糖衣的毒药,而这个也不是被老天爷选中的幸运儿,而是他手里提线的木偶罢了! 究竟是该怪红线的乱牵,还是上天的捉弄? 谁能理的顺,道的明? 一线之隔的爱与恨都尚理顺不清,更何况这虚无缥缈的命理之事? “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陪我跳下来?” 茫然的抬头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天空,继而惊恐的盯着成火箭飞天速度垂直上升的崖壁,再低头骇然的瞥见深不见底宛如地狱深处的崖底,一个激灵从脊骨泛起,瞳孔瞬间放大:“谁?谁把我推下来的!!我不想死啊,我也不能死啊!!” “你真不想死?” 迎着询问声就吼了过去:“谁他妈告诉你我想死了!!” 似乎听到了某种动物的笑声,又似乎是幻听,只是过后明显的感觉到自由落体的速度慢了下来,那崖壁也不像先前上升的那般恐怖了。 在这种近乎死亡的下降中什么都不敢做,不敢动,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抬头看上升的崖壁,计算着下落的高度,在呼呼地风声中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身旁人的心跳声…… 腰间环着的手臂是劲节而有力的,在这下落的空间中似乎成了爷唯一的支撑。牢牢攀附着这唯一可以攀附的支撑物,就仿佛那攀附着高大枝干的菟丝花,此刻生命的唯一寄托,似乎只有选择相信才能得以安全…… 风声很大,鼓的耳膜生疼,模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问,是否爱过…… 眼前的景物似快镜头的模糊,朦胧中似看见张渐渐放大的脸,一双俊眸柔情似水,还有有两片削薄的唇缓缓贴近…… 越往下走就越冷,身体感官冻的有些僵硬,迷蒙里似感到唇瓣上的温温的触觉,四唇胶合的刹那似有滚烫的舌尖侵入,穷追不舍的勾缠,缠绵不休的继续着深喉之吻…… “多希望,就这样跟你到天荒地老……”惋惜的叹声在耳边回荡。 顷刻间腰间猛然一收紧,在被勒的透不过气的瞬间感觉周身似被崖壁上攀附着的藤萝缠裹,同一时间移步换景,来不及反抗的巨大的推力就推爷向未知的彼方…… 掩映在纵横交错的藤萝后的是一个不知深浅的洞。 双脚重新着地的瞬间双膝忍不住前屈,挥舞着手臂寻求支撑物却猛然扑了个空,电光石火间猝然忆起前一刻推在背后的温暖掌心那依依不舍的力度! “莫……莫子谦……” 惊慌失措的爬向洞口,撕扯着那些碍人视线的藤萝,急切寻觅着,左右,上下,甚至是前后……上方不见天日,对面笔直陡峭的崖壁隐隐绰绰分布着青苔,下方云雾缭绕,似乎是距离崖底不远隐约能听得到浪水滔滔,虽不见其形,但闻声亦可想象崖底定是惊涛骇浪、凶险万分! 自崖底上来的风是潮湿而冰冷的,沿着洞边打开缺口毫不吝啬的灌入洞中,贯透人潮湿的衣衫,扫过人的皮肤犹如万针穿刺,有点凉有点冷,也有点痛。 洞中昏暗无光,洞口也只余淡淡的微弱之光,借着昏暗的光线,慢慢俯身一点一点收集着纵横交错于洞口犹如蜘蛛网而此刻却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藤萝,盘腿于洞口潮湿的土壤上,以它们三三两两为股揉搓着,心无旁鹜的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不去探究为何去做,只是一味的聚精会神的做着……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聚集的藤萝几乎没有剩余的全部被探搓成绳,麻木的起身,捧起绳子慢慢走向洞口边边缘…… “啊……”突然从腋下环过来的臂膀吓得人差点灵魂脱壳,手里那藤萝编织的绳子也随着手的剧烈一抖全部一股脑的掉入了崖底。 “你做这些是想去崖底救我,对不对?你承认吧,鼠崽,你终究是放不下我。”暖暖的呼吸喷在耳侧,耳鬓厮磨,醇厚的声音犹如醉倚斜阳桃花盛放般的旖旎。 短暂的惊吓后,心脏的律动就恢复了平稳。 双手搭上他牢牢交叉在爷腹间的手,用力扯开:“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测一测距离崖底究竟还有多远而已,你自个莫要想偏了。”扭过身来,对于他岿然不动的身躯表达不满:“你让让,洞口很冷,我要进去。” “我抱你。”他说,并付诸于行动。 一手由腹背托过,一手抄起爷的腿弯,以不容拒绝之态将爷抱进了洞里,目光逡巡,找了处相对来说不那么潮湿的地方坐了下,放爷在他的双膝上环抱着。 他看爷,爷看洞口。 “洞口这么好看是不?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看个够顺道吹吹风?” 一扭头转向了洞里。 “你这个姿势往洞里瞅,你就不觉得脖子抻的慌?”捉住爷的手于自个的掌心里摊开,深深望着青紫交错的伤痕,慢慢俯下身将双唇印了上去:“看不到我的人你是不是慌了,怕了?是不是猛然醍醐灌顶,知道了你离不开我?听到你失魂落魄的叫我的名字,看到你为我而受伤,我内心的欢喜简直无与伦比……别怪我故意吓你,我只是想多看一会你为我失魂丧魄的模样。” 爷闭上双目,不置一词。 行动已经明显传达了爷的意思,拒绝谈话。可有些人就是厚颜无耻,喜欢自说自话。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我,没关系,能被你骂也是一种福气,只要你别再那么冷漠的对我,只要你别再视我为不相干的陌生人……知道吗,鼠崽,我宁愿与你痛苦的纠缠到死,也不愿和你平静的各走各路……” “你爱我吗?” “爱,当然爱。” “不,你这不是爱,只是你强烈的占有欲而已。”平静的脸庞陡然有了丝疼痛的抽搐:“若你真爱,就会懂得爱是成|人之美,而不是毁灭……” 手臂如发狂的巨蟒,陡然死命的勒紧,冒着凌光的眸子恶狠狠的将爷盯住,吞噬宇宙万物的残狞:“成|人之美?狗屁!我成全别人,谁又来成全我?我对你不是爱?那是什么?占有欲?我若不爱你又哪来的占有欲!我怎么不对别的女人有占有欲,惟独对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简直上辈子缺了德了这是!!” 抿紧唇一言不发。 扳正爷的脑袋,他蓦地趋近,两人面对面不足半寸:“虽然我没有成|人之美的心,但是,我也没有毁灭你,真的没有!你不相信?为什么?你对我的信任难道就那么不堪一击?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般的不堪?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仰头深吐了口怨气:“好吧,有些事情在说了矫情不说憋屈之间,虽然我堂堂七尺男儿不容自个矫情,但也受不了这样的憋屈!你错恨了我莫子谦了,你七叔的事情真的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你冤枉了我,我含冤受屈了这么多年,你也恨错了我这么多年!” 捉住爷的手强制按上了他胸口那道丑陋的长疤痕,他苦笑:“说真算起来我也算是受害者,是猎人陷阱里预订的一员,只不过是命好侥幸躲过一劫罢了……记得当晚在见了你们二人出双入对后,我受了刺激在借酒浇愁罢就把司寇殇给引了出来……” ……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样事物就是竹子,虚伪,肮脏,龌龊,除了故作清高也就是自我标榜不凡。每每见之,都恨不得能连根拔起,恨不得能将其剁成万段!” “英雅所见略同。” “既然如此,那何不你我二人连枝同气?” “你真敢?” “为何不敢?” …… “可这不过是酒后的一时意气罢了,若真做起来,若事败,你自是从此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即便事成,又有几分把握能破绽不漏、瞒天过海?风吹过也会留有痕迹,或许能瞒得了你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了你一世?倘若日后你得知了内幕,我们二人又会有何果子吃?”他细细搓着那柔若无骨的手,脸上是天意弄人的无奈:“所以,司寇殇嘴上答应着好,心里头却精明的盘算着,他不会傻得参与只会选择隔山观虎斗,能两败俱伤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而我,一时的意气之言又岂会当真?可天意就是如此,巧妙的让屎盆子轻而易举的扣到我们头上……” …… “姓莫的,做饵的方式有千万种,你何故盯上我儿子?太歹毒!” “什么饵不饵的,再说我盯你儿子作甚?莫名其妙。这酒菜有些凉 奸臣当道全集第7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奸臣当道全集第79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9部分阅读 ,来人,端下去热热……你!你这是干什么?说话就好好说话,你掀什么桌子?” “本汗的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炸你全家去西天!” “你儿子若有点什么,那也是他的福薄,你硬拿我使劲,难道他就能长命百岁了?” “你咒我小元宝?!我杀了……” “报——禀告大汗,我军被不明军队偷袭,情况危急,请大汗疾速转移!” “什么?!” …… 视线凝聚在洞内石壁上方滴落的水滴上,自嘲的一叹:“其实当时司寇殇跟我说他儿子的事情时我就应该有警觉才是,有些事情冥冥中已经被有心人操控,我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陷阱里等待着的猎物……缺乏警觉的我们,到头来才会被人算计的那般惨!” “那……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敌众我寡,后来,就在司寇殇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负隅顽抗之时,突然一侍卫来报,说他们小主子被敌方掳了去。司寇殇当即暴怒,手起刀落当场将那护人不利的侍卫给砍了脑袋,随即拍马追去。而在当时我和他都未曾注意到你七叔人已经不见了,我人也贱,怕你儿子有个好歹你也要死要活的,单枪匹马的抄近路而去,却也因而快司寇殇一步陷入陷阱,九死一生!” 眼神在他胸口的疤痕上盘旋,良久,方阖上双眸:“那你见着他了吗……” 他的声音艰涩了起来:“当然,他被敌军包围,怀里却紧紧抱着你儿子……见我冲来,他将你儿子元宝凌空扔给了我,然后自己又冲进敌营中……是他拦住了大部分的敌军我才得以带着你儿子逃命,只不过途中从天而降的大网却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若不是司寇殇带兵来的及时,只怕我们已命丧当场……后来,这场突袭结束后我们也回去找过他,但你也知道,战场上尸横遍野的,残肢断臂的处处可见,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我们又无法准确辨认……” “够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捂着耳朵挣扎着要逃,不想听,不想听,不该的,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都是爷,是爷拖累他至死! “好好,你不听那我不说,不说……” “不,你要说,究竟是谁要害他?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那样清风朗月的人物,谁那么狠心!那么残忍! 粗粝的拇指不失温柔的抹着对面那张梨花面容上的泪痕,他缓缓道出了原委:“开始我自己也糊涂,司寇殇他怀疑是我,你也怀疑是我,就连后来我爹他也认定那件事我脱不了干系!三人成虎,慢慢的,在所有人将矛头似乎都对准了我时,连我自个都开始糊涂了,难道真是我自己在某次喝醉酒连自个都不知的情况下一手策划了此事?可胸口的伤真真实实,有时候见了这道伤我都自嘲,莫非是策划连自个也策划了去?还是苦肉计?再后来……”微微一顿,桃花眸有丝怨怒:“你残忍的抹掉了我们的回忆,顺带的一些关联的事情我就更加记不清楚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一直到三年后与你们申家和司寇殇在淇聊城的一战,却无端被前来坐镇的大兴皇太子给算计后……” “司徒俊浩?!” “就是他……” …… “你夺走了她,为什么不珍惜她,保护她,为什么要让申墨竹抢走了她!欺负她的男人都该死!申墨竹是,你也是,那个男人同样也是!!” …… “当时,我的有些记忆片段没有恢复,始终没有想透彻他为何恨我至此,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一直等待被董易暗中出手营救,后又被他师父医怪仙给解了身上你给我下的忘情散时,我方醍醐灌顶,刹那参透其中渊源!后我逼问董易,确实是太子当日逼迫于他,谎称你儿子元宝中了妖岚花之毒!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真相也就明了了……” 听罢他所道的原委,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始末,没有豁然开朗只有悲痛欲绝! 倘若没有当初的张扬肆意,就不会招惹到司徒俊浩, 倘若没有招惹到司徒俊浩,就不会有他的因爱生恨, 倘若没有他的因爱生恨,那又怎会有七叔的亡命!!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莫怪今生缘分浅,只恨当初福不惜! “鼠崽!鼠崽!你怎么了?鼠崽——” 风声近了又远了,耳边的呼喊声却越来越远…… 橘红色的一团一团,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就犹如大年三十挂在门前的灯笼,让人见了就心生暖意。 “你醒啦?” 眨了眨眼,扭正了脸庞看向正上方,那朦胧光彩里的脸庞雅人深致,俊美的不似凡人:“我死了吗?” 削薄的唇不豫的微向下弯,先前喜悦的声音陡然加了丝警告:“想死的话我这就抱着你向崖底跳?” 脸倏地瞥向旁边火堆:“还随身携带着火折子?这么潮湿的地方还能生的了火?那里来的柴火?” “火折子不是我带的,是你的,柴火这洞里本来就不缺就是潮了些,你说的不错,这地方的确不容易能生的了火,为此我借了你一件衣服来当火引子” “啊?”急忙检查自己衣物,果不其然外套不翼而飞了,此刻裸在外头的是薄薄的中衣。当即暴走:“凭什么脱我的!你怎么不拿自个的衣服当火引子!” 无辜的指指自个光裸的上身,再抖了抖裤子:“你也看见了,再脱下去就有耍流氓之嫌,若你不介意的话,我脱也无妨。” 爷瞪他一眼。 他还爷一笑。 按着他的膝盖从他怀里坐起,借着火光环顾四周,洞不算大却挺深,洞壁四处水滴连连,地面土壤潮湿水洼处处,这片断崖笔直陡峭因而未见树木只有藤萝,可这洞里,竟能奇怪的发现枯枝败叶,举目细瞧,那些枯叶中不乏黄了一半的绿叶子,显然是刚枯萎不久的。按照先前藤萝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的程度来瞧,不太可能是从洞口里刮进来,倒像是从洞里面往洞口处刮来的可能性更大些…… “不用再想了,这洞是可以通向外面的,先前我去捡这些柴火的时候往山洞里面探了探,发现有风而来。”刮了下身前人的鼻子,他笑着解释道。 反射性的要翻脸,忽而想到了什么,沉下一半的脸色瞬间恢复常色。 那芙蓉面的每一个变幻细节都逃不过他精明锐利的眸子,心里在翻腾着,可面上分毫不露,半真半假的调侃:“鼠崽,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恍然大悟这才知晓冤枉了我这么多年,是不是心里面忒内疚?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啊?是不是正在绞尽脑汁的苦想着,该怎么补偿我这么多年的无妄之灾啊?” 低头抠手指,不语。 “鼠崽……” “记忆丢失了这么多年,你的感觉还在吗?” 他闻言先是一愣,即刻面目狰狞:“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对我没感觉了?没感觉?!” 眉心微微蹙起,回忆着他刚刚碰触的感觉:“不是不在了,是彻底扭转了,三年多的仇视,让我已经习惯把你定位在对立的角色上,虽然真相大白咱们此刻的关系应该不算是对立了,但是惯性使然,一时半会儿无法从对你的仇视中摆脱出来……就如刚刚你亲昵的举动,让我习惯性的反感,习惯性的……”后面的话在他未达眼底的笑意中自动湮灭咽喉中。 “三年的确是足够漫长,漫长的可以让人习惯了仇视我,漫长的可以让你几乎对我的感情磨灭殆尽。” “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三个字!今生我最恨不过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挽回我三年来空白的记忆吗?能挽回我怅然若失的情怀吗?能改变你的顽固还是能挽回你对我的爱?” 红着眼他咄咄紧逼,圈着爷的怀抱越锁越紧,全身的肌肉越绷越直。 他的话句句在理,可爷也的确占不了半个理字。由于两家族之间的势不两立,恐怕爷心底深处还是对他有几分的戒备,信任因此也蒙上了灰尘,所以当初事一出就毫不犹豫的将矛头直指他,压根听不进他半分的解释……其实也何尝不知,感情方面爷欠他欠的最多。 若那件事真是他做的,或许爷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真不知消除了对他的仇视后该如何将他对待…… 两眼发直的看着他慢慢压下来的唇,完了,又忍不住的想躲—— 莫子谦的脸阴沉的比五月的天还厉害。 爷低头捡着柴火扔进火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不过估计应该还不到天黑时分吧……咱,要不要抓紧时间回去?我们一家子,外加你一家子,还等着回去开饭呢……” 他不冷不热的看着爷:“什么时候等你找回了对我的感觉,等你放下对我的仇视、习惯了我的亲昵举动,等你彻彻底底改口将你们一家子和我一家子统称咱们一家子,我就放你走,否则,你就等着在这鸡不拉屎的破洞里度过残生吧!” “你……真会开玩笑……” “哦?是不是玩笑,咱们拭目以待可好?” 爷不敢搭腔。片刻后拿眼觑他:“我找回来了,放下了,习惯了,还有咱们一家子……可以放我走了吗?” “真的找回来了?” “嗯。” “放下了?” “嗯。” “也……习惯了?” “……嗯。” 他压下了唇。 爷掐着他的嘴巴远离。 他看着爷面无表情。 爷盯着火若无其事。 又过了片刻,爷:“你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 “嗯。” 他二度将唇压下。 爷将枯树枝塞进他嘴巴里。 他让爷滚下去。 爷坐在他腿上不动。 不知过了多少个片刻,爷:“这回行了。” 他岿然不动。 “真的行了。” 他觑爷:“你自个亲过来。” 爷岿然不动。 两人相对无言,静坐如佛。 ……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________完结__________ 奸臣当道全集第7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