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絷情(H)》 分卷阅读1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 ========================================== 絷情 作者:徐徐 一句话文案: 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留君以情的故事。 过程纠结,帮凶一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还算皆大欢喜(大雾)。不be。 第四章起,差不多肉到底。 壹 怅雪 这年冬,落了缠缠绵绵的雪。 铺天盖地的白,似天地共哀。 一张皇榜,让兴冲冲攒齐了年货预备过年的百姓不得不收起红彤彤的喜庆物,暗唾着晦气,素缟了门庭。 小年夜【*注】,一骑轻蹄一路溅着雪泥飞驰,到得榜前一勒,灵骏止而未嘶。 骑手一身黑毛大氅,背上一件六尺长的物什包得妥妥当当,宽大的帽檐直遮到鼻梁。 “……死都没个清净。” 四下无人,吐字的薄唇没冒出一丝儿热气,森森冻得住野鬼。 掬在心尖上,身后才与了半副仪仗,何必? 恁地被污去清名,说无有佞幸之实,谁信? 岂有比这更可鄙可厌、可笑可怜的痴情? 嗤的一笑,短促突兀,骑手拨转马头,复循着来路去了。 京城西郊有一片好山好水。 春时烂漫,夏时葱郁,秋时冶艳,冬时宁谧。 那人御笔一挥,题了“四季庄”,大俗大雅。 一年三百六十日,倒有小半充了某人卧病安养之所。 老梅接连驰过三进外院,马脖子上系着块明晃晃的御赐金牌,谁人敢拦? “主上且慢!”偏偏有不长眼的。 骑手一抖马缰,仍不管不顾地往里冲。来人倏地发难,一条软鞭破风耍开。骑手登时一僵,翻掌甩出几粒雪珠。 叮叮叮。 “大胆!” 来人立时舍去软鞭,拽住老梅的马镫并那只脚,扑通一声跪下。 “穆忱听凭发落!求主上听属下一言!” 骑手踹了几下也踹不开他,欲发狠又下不了重手,只得强压下八丈心火,冷哼一声,停了。 穆忱一喜,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此间主人种种情状一一道明。 翻来覆去就几句话,半柱香怎么也拖拉完了,穆忱额上却见了汗,马上之人静得诡异。 “……是老阉货教你说的罢。” 穆忱一惊,手上突地空了。 “主上!” 骑手如鹰隼拔身而起,转眼落地,撇下骏马不疾不徐朝内院行去,来时的气急仿佛已消了。老梅在原地咴了一声,那人顿住,忽而侧首。 “我既来了,还用你笨嘴拙舌?” 穆忱一怔,一件东西“啪”地飞入衣襟,他忍住肋间钝痛,急急掏出一看,顿时惊得木了。 玉圭如墨,脉络似的夹着几缕月色斑驳。 “喑间”之人都认得它——“墨宸”,历代“喑间”之主的信物。 今已易主。 苏睿,字子敏。 皇太后娘家兄长的嫡子,曾经的太子侍读、德宣十五年一甲探花,后来的光禄大夫、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而今御赐半副国丧仪制、英年早逝的文庄公。 生耀门楣,死尽哀荣。 苏骊一跨进他生前静养的畅梅居,就叫眼前光景硬生生止了步。 满目疮痍。 半院梅树毁去十之七八,枝头红梅俱作了花泥。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心中不期然地浮起这一句,苏骊轻轻一哂。 这般随了他去,倒也干净…… 紧了紧背上物件,苏骊足不点地地跃至阶上,一把沾了细雪的拂尘守株待兔似地拦在他面前。先头闹出连番动静,此时不见御林军列阵伺候,苏骊倒有点意外。 “公子,洒家有事相求。”老熟人一开腔,居然罕见的低声下气。 “……好说。我可担不起公公的‘求’。” “是前日宫宴得的信,赶到时……人已没了。今上大恸,之后便不食不眠。” 苏骊不吭不哈的听着。常安心头一紧,嗓音立时尖了几分。 “公子是明白人,来此地当是念着旧情。若您令得那位回转,大恩大德,老奴日后定效犬马!” 突地,枯皱的眼皮掀起,底下精光四射的眼珠盯紧了苏骊。 “……若今上有个三长两短,拼着老奴项上人头,公子也休想全身、而……” 他还没说完,苏骊就纵声笑了起来,帽檐一歪,面目便见了天光,硬把那一溜儿狠话掐去了尾巴。常安一双老眼倏然瞪大,活像见了鬼。 苏骊笑几声便静了,打袖里抽出枚笺,面无表情地一递。 常安狐疑地接下,展开一目十行,方才松了神色,弯腰欲行大礼。 苏骊侧身让了,只道:“烧纸谢他罢。”再撂下一纸,进去了。 留下常安满心复杂。 原来文庄公早有安排,无怪行踪不定的苏骊来得这么快! 同样姓苏,那一嫡一庶命别天渊。 却都是痴人。 苏骊熟门熟路地进了东耳房。 他没来过,但有人在各地仿建了不知多少个一模一样的“畅梅居”,直到两年前,他还辗转住着。 房中应有尽有,一大桶热水犹然冒着热气。 他解了背上物件置于窗前案头,便开始宽衣。 大氅、深衣、中单、亵衣……最后赤条精光的入了水,搓洗了尘土,才扯了一绺湿发微微出神。 越近京,雪越大。 苏睿的魂魄想是徘徊不远,有种凝重如霜似雪,一星一点,侵染他双鬓。 “哗啦”一声出水,他轻轻击掌,水珠顺着精悍裸躯淌了一身旖旎。 两个低眉顺眼的小侍进屋,收拾、抬桶、走人,几无声响。 一婢女手捧棉袍,目不斜视地绕至身后,替他披上。待他坐下,再小心翼翼梳理湿发。 前后一盏茶,又一桶水被送进来。后面另跟着一个捧托盘的婢女,放下时悄悄抬眼——“哐!”东西险些砸了,她满脸惊恐,才张嘴就被那两个小侍眼明手快捂住拖了下去。 而梳发的那双手始终轻柔稳当。 “可瑜,有那么像吗。”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半晌,背后轻轻应了声“是”。 他无声地一笑,挥手让她退下,才又慢腾腾入水。 原就有七分肖似,鬓发一白,便像足了九分。 苏睿,你满足了吗? 注:各地小年夜所指不同,本文中指除夕前一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2 ,腊月二十九。 ========================================== 贰 情瑟 十五岁前,没有“苏骊”。 只有一个仰着苏府主母鼻息而活,舞姬生的庶子,唤作驹儿。 入不得宗祠族学,卑微又废物的活着,直到十一岁生母亡,他被送进了“喑间”。 又十三载,世上多了一个行踪诡秘,雷霆手段令人丧胆的“喑间”新主。 衣紫圭墨、鼓瑟杀人的苏骊。 入“喑间”第四年,苏骊被授了瑟。 彼时,苏睿一手伏羲古琴已名动京师,苏骊便决意学古瑟。 ——五十弦?学那“哀不自胜”的劳什子作甚?你想扛着八尺蠢物去杀人?你长不长脑子! ——二十七弦?哼……痴儿。 雅瑟弦二十三,颂瑟弦二十五。 苏骊的瑟,长五尺八、广一尺三。【*注1】依颂瑟制,中岳却添出了二弦。 沐浴更衣后,苏骊层层解开包裹,用心处犹如抚弄绝世美人。 瑟身髹漆如新,浓彩灿然鎏金,足见主人珍惜。 二十七根弦中,唯二染作朱红。 他定定看了几眼,携瑟推门而出。 琴奏于人前,瑟隐于幕后。 可惜苏骊悟得太晚。 ——我教你的是杀人弦,你却琢磨出那两根玩意儿,呸!救不救得了人且两说,单是逆摧心法就要虚耗一倍内力!亏你想得出来! ——不是你情敌吗!你救他做什么!?笨死你算了! 他是不得不救。 因为他苏骊不想一辈子做一张瑟。 半个时辰,诸事俱备。 然而,苏骊才靠近厢房就竖起了眉宇,回头问:“他喝了多少?” 可瑜垂首跟着,比了五指。 “胡闹!你们都是死人吗!”人已一阵风地抢进内室。 有诗云:湛露浮尧酒,薰风起舞歌。熏到路行人,也醉凭栏客。 五坛尧酒,神仙也醉死了! 一进去,苏骊差点被那味儿呛得倒退,二话不说上前就踹了香炉。 常安眼皮都没抬一下,床边端着药的老太医却满脸惊愕地望过来。苏骊一放下瑟,劈手便夺了药碗,低头嗅了嗅,哼哼冷笑,转回门边连药带碗地朝外摔了。 “庸医!等你的药有用,死人坟头的草都长了。” 直呛得老太医胡须青筋乱跳。常安也没唱半句反调,耷着眼皮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苏骊这才板着脸去瞧正主。一瞧,酒气熏得他头都疼了。 寻常人醉酒,不过软成一滩泥。天子醉酒,生生要醉丢了魂! 急痛攻心兼之空腹猛酒,表面上不过昏睡,内息却岔得狠了,隐隐成走火入魔之势。 苏骊把完脉,又掰看了眼珠、舌苔,已经面如锅底。 “他上回醒是几时?” “今日卯正【*注2】,圣上喊渴,进了一碗醒酒汤。” 回话的是可瑜,她原是苏睿的侍女,一直在畅梅居伺候,素来心细妥帖。是皇帝的人。 才隔一个时辰。苏骊面色略缓。暗暗渡进一丝内力,青筋一现便立刻收手。 好在未曾搬动,否则再受冰雪寒气一激,此人经脉就全废了。 想到这苏骊便没好气,“孙麓平呢!” 常安答得避重就轻:“孙太医半月前便离京了。” 苏骊一愣。他这一个月马不停蹄,竟疏了消息。 孙麓平是破格晋入太医院的后生,颇为精通药理。苏睿这几年都靠他的方子吊命。 “那他的‘九转回心丹’呢?快拿来。” 常安还没答话,可瑜就应声去了——那本是苏睿救命的东西。 药丸送到,苏骊拈了细细嗅过,吩咐几句便赶人。正要嚼烂去喂,冷不防正对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看住了。 气促息弱,失了血色的两颊微微凹陷,眼窝憔悴泛青,哪里还剩半分威仪? 这样的凤晫,十足陌生。 苏睿仿佛总能未卜先知……他是“该”死了。 苏骊撇了撇嘴,丸药的苦涩味在口中弥漫,他含进一口水,托起那下颌俯下`身去。 两唇交接,很软,竟是冷的。 鼻间净是酒味,他拧着眉,捏开那张嘴,用舌尖托着药泥狠狠推入,对方全无反应。反复喂水直到他喉头一滚咽了,苏骊才吁了口气。 “九转回心丹”,顾名思义是保心脉的。 若只是心神恸痛,注一成功力鼓瑟一曲就能回缓;但内息岔乱需要通经活脉,至少要五成功力。 苏骊怕这半死不活的人一个受不住,自己救人不成,反成了催命。偏偏孙麓平不在,回心丹虽不对症,但保住心脉便添足了成算。 逆运心法,下五成耗十成。苏骊忖了忖,也含入一颗,自问:一曲罢,我还走得出重重暗卫的院落吗? 舌尖的苦蓦地就蔓进咽喉,渗了肺腑。 ——小驹儿,老子最、后再…罗嗦一次。你的瑟…情太多、太苦……“善射者死于、中野”,你早晚…折在、那两根弦上,拔了…罢。 可惜,那弦根在心里,柱在肉里。离了两年,他依然拔不下手。 自嘲地一笑,他脱了外袍一扔,窄袖单衣的坐到案前,扶正了瑟。 既然拔不了,便任它断吧。 敛目凝神,诸念顿时扫空,指尖揉了下去…… 注1:《尔雅·释乐》中载:大瑟谓之洒,注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寸。此为汉代度量衡,一尺仅20多厘米,本文中按唐宋一市尺约合31厘米计。 注2:卯正,即清晨6点。 叁 惋弦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注1】 “你愿不愿意执掌苏家?” “你在说笑?” “哪里可笑?你也是苏氏子弟。若来日苏家倾覆,必是株九族的大祸,难道你不怕牵连?” “哼,不劳挂心。” “苏家这一辈只你我为天子近臣,你就没想过光宗耀祖,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 “住口!你心知肚明,我与苏氏只有丧母之恨!” “……。你知道当初是谁送你进的‘喑间’?……是父亲。你我一明一暗,都是为日后保全苏家布的棋。你既倾力救我,为什么不肯认祖归宗?” “放屁!即便我是棋,也是颗废棋!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3 我救你又不是为你,你何必自作多情。有力气跟我虚情假意,还不如求孙麓平让你多活几年,好好拢住圣心!” “慢着!没有我面圣陈情,你别想离京半步!” “你出尔反尔!” “不,我只是要知道今后怎么找你。” “你不死心?” “事有万一。我的病旦发夕死、夕发旦死,若我死得不是时候,你岂不是白白救我?” “你在怕什么?怕他转眼就灭了苏家?还是怕他殉了你?” “……呵,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有你敢讲。……是,我怕。…我都怕。” “哈…哈!呵咳咳、咳……你果然大言不惭!日后要真应了后一件,就算拼上我一身功力,也叫他活下来慢慢消受!” “……一言为定。” 一语成谶。 瑟乐音疏朗,中声略空泛,清声略单薄。然,艺至臻境者音如流水,如凤鸣,如南风,如月行,益则沁人心脾,杀则摄魂夺魄。【*注2】 普通瑟用丝弦,苏骊为将功法运到极致,把近九成的弦都换了精筋。 这件杀人利器便连噬主也节节摧心。 曲方过半,他已汗湿重衣。八指依旧控弦自如,轮空的尾指却在几不可见地发颤。喉间越来越甜,十成功力却不减半分。 指尖技法变化万般,快时似流星赶月,慢则如飘红落雪。唯有额发下的深目专注如一,只眼尾天然飞起一道凌厉折痕,不经意带出一抹恣意艳丽,张扬得犹含煞气。 分明形肖的眉目,却与苏睿的温润端方神态大异,如鹰扑之于鹤舞。 究竟是谁执此诡弈,让一双妙棋无端走成个僵局? 缺了子的棋枰上,又是谁欲絷白驹?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 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慎尔优游,勉尔遁思。【*注3】 乐音婉转,一缕极刺目的殷红酥麻麻溢出微翘的唇角,啪、嗒,粘稠着坠落襟怀,同汗迹洇成一滩朱艳。苏骊眸中欲幻迷离,像是浑然不觉。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毋金玉—— “铮——!” 猝不及防,苏骊“噗”的一声血喷三尺,人已颓倒,眼睛还强凝着看去——床上病人的脸色已与常人无异,吐息也绵长平稳。 苏骊心神一懈,眸中的光霎时散开,力气如抽丝般剥尽了,瘫在地下大口大口地喘息,任疲惫与汗珠从全身毛孔骤涌而出。 须臾,他莫名其妙发笑,笑了又咳,不多时便偏头唾出数口血块,胸臆间一轻,敛目缓缓调息。心道:祸害遗千年。 上一次,他只运了八成功力,便险险打鬼门关前一个来回。如今不仅五脏六腑安然无恙,还顺道逼出几口经年瘀血——回心丹莫不是仙丹? 再蠢的人也要生疑。不过比起这细枝末节,他更在意别的。 苏骊撑身坐起,看向鲜血淋漓的右手——食中二指的指甲劈裂,都疼得麻了。 他干净利落地以袖刀截去断甲,就着案头的半盏饮水洗净,敷药包扎一气呵成。 他素来爱惜自己的手,也同样珍视那张瑟。因此裹好伤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断弦。 他的瑟从不让别人碰,就像剑客的剑永不离身。 也是这张瑟,要紧时竟断一弦,阴错阳差使他免于重创。 那是一根极少用到的丝弦,殃及弦柱。 突然间,苏骊如遭雷殛,他直愣愣地瞪着瑟,随后脸上浮起孩子似的茫然。 “听说你的瑟极好,我那时昏然听不真,可惜无缘合一曲。” “呸!少膈应人,谁要跟你琴瑟和鸣!” “呵,我的琴屈了你么?……罢了,我手不稳……你的瑟能不能借我一观?” “要干吗?” “难道你不想看伏羲古琴?” “…………” “好!好一张廿七弦锦瑟!此二弦当为心弦,妙不可言,果真合乎你性情。” “酸够没有?它杀人时可不是你想的那么情意绵绵。” “哦?我虽不懂武,但也觉得快刀速死好过钝刀慢磨。你的杀招定然不鸣则已、瞬息夺命,是不是?” “你想尝尝滋味?” “如果……。你该走了。” “……后会无期。” 当时苏睿口唇翕张,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苏骊根本不放在心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他动的手脚。为什么? 苏骊迷惘。 他素来命硬。幼时被投毒,病重的娘替他殒命;救人差点送命,也有业师舍命相救。 他欠他们的却都不是命,而是还不尽的情。 可他与苏睿之间,二十余载唯有相煎。 奏罢这曲本该宿怨两清,为什么叫我无端承你的情! 你这般处心积虑,到底想我如何? 难道要我做另一个苏睿!? “嗯……” 模糊的呓语顿时令苏骊回神,终于意识到那人要醒了。 他立即起身去床榻,谁知膝盖一用力脑子里便嗡地一旋,跌撞了两步才挨到榻边。 凤晫面上微泛潮红,将醒而未醒,难受似的扯了扯襟口,皱眉又唔了一声。 苏骊忍住突来的眩晕,去摸他脉门。那手腕暖意融融,反衬得他指尖有点凉。 内息归位,脉象有力。把了好久,苏骊才发现自己其实在发呆。 依凤晫心性,此番暴病应该事出偶然,不是寻死觅活。 苏睿,你可瞑目? 人治了,笑话也看够了,他便该走了。 一念牵起呼啦啦一大串思绪——月前苏睿传信于他,来路上他寻思怎么再脱身,进京乍闻苏睿急病去世……待读罢皇榜上那一长串“加宠”,苏骊只觉得心口冻成了一个冰坨子。 明知苏睿爱惜官声,为人清高自矜,偏要逾制赐仪,生怕别人不朝歪路上想似的!明知苏睿最看重家族,身后恩封却只字不提苏氏,更别说为官职在身的族人丁忧夺情,可想而知苏家上下会慌乱成什么地步!而本该过问此事的皇太后,据说三个月前便到菩恩寺吃斋养病去了,出宫仪仗多得仿佛一去不复返! 即使苏骊两载不问朝事,也看明白这是苏家要变天了。 他该拍手称快,还是兔死狐悲? 帝王之情,竟凉薄至斯。 苏骊,不,哈日岱嘎·辗迟【*注4】,你认清了吗? 这个人,谁都要不起。 皇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塞外才有你的天地、你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4 家。 一时间归心似箭,苏骊想也不想便转身,腕上忽然一烫,继而紧得形同镣铐。 “你想去哪?” 微哑沉声瞬间炸懵了他的听觉,不费吹灰之力就钉住他双腿,把他拽了回去。 那人手心的炙热穿透一层薄皮烙进他脉搏里,心跳蓦然加速。 电光石火之间,他发现——他想他。 尽管是他自己拼命逃离,但一有借口他就来了。 记得他对穆忱道“我既来了”。岂非早已承认? 可怜可笑的,是他。 注1:出处《诗·小雅·白驹》,前两节,大意为贤人(白驹)来临,宾主共欢的场面。 注2:中声指低八度音区,清声指高八度音区。本段部分摘自百度“瑟”百科资料。 注3:《白驹》第三节叹贤人避世,有挽留之意;第四节惜别贤人,望其勿断音讯。 注4:苏骊在塞外的名字。辗迟为母姓,来自乌桓。驹儿是母亲给他取的乳名,但私下其实唤他为岱嘎,蒙语指两岁神驹。哈日岱嘎却是苏骊胡乱改的,“哈日”蒙语意为“黑的”。 ========================================= 肆 怀刃(上) ——你想去哪? 苏骊记得,这是凤晫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他才十二岁,被对方以一根软鞭缠住了脖颈。 以为十一岁时便流尽的眼泪,叫那狠狠抽紧的鞭子又绞了出来。 黑咕隆咚的夜里,只有两个呼吸声一疾一缓。他又怕又恨,大气也不敢喘。 为逃出“喑间”,他铤而走险闯入“禁地”,找到了那条撤空守卫、直通外面的路。然而,凭空绕颈的软鞭就像无常的勾魂索,断绝了他的生路。 “你想去哪?”执鞭的人问,声量不高却坠着沉甸甸的分量。 少年喉头咯咯作响,被松开时一阵乱咳,颈间添了两圈乌紫。抬头只见冷冰冰的半副鎏金面具,无声地逼迫着他回答。 下意识地,他鬼迷心窍般脱口大喊:“国舅府、我要回苏家!”嗓音都破了一截。 喊罢,他自己就僵住了,冷不防被用力揪起下巴。 森冷的目光刀子似的缓慢剐过他的面目。 片刻,只听那人冷冷道:“苏家也有你这种货色。胆敢出逃,以为苏家还容得下你?” 少年瘫软了手足,惊惧、耻辱和愤恨激得他双眼通红,几乎咬烂了嘴唇才憋回眼泪。 “……且饶你这次。想光明正大走出去,就熬着。日后有能耐,来去由你。” 这便是他与凤晫的初见。 苏骊轻吐一口气,侧回身,在对方骤缩的眸光中一勾唇角,迅雷不及掩耳地飞快点住他几大要穴。后者脸色剧变,“放…唔!” 苏骊的唇舌已狠狠堵上去,破开凉薄的嘴唇,瞬间搅碎了那句“放肆”或是“放开”,挟着血沫一侵到底。 一时间,醇酒、苦药、腥血,糅成一种五味俱全的酩酊。 苏骊阖起微湿的眼,鼻尖撞进那片熟悉的热息,舌头灵蛇般绞缠住对方。 竭、尽、妖、娆…… 那点微末的抗拒随之消弭在了情热如煎的厮缠里。相濡以沫中,泛滥的津液肆意横流,湿嗒嗒的淫靡倏地浓稠了空气,生生逼粗了两人的气息。 苏骊却忽然撤开一尺。舌尖舔曳着一丝晶莹,红亮湿濡的双唇弯起偷腥猫儿般的得意。在凤晫要吃人般的神色里,闪指戳了他哑穴。 “圣上金口玉言,有能耐便‘来去由我’。苏骊敢不奉为圭臬?” 暗哑而狎昵,苏骊嗤嗤笑着直起身,抽回被扣的右腕,发现青了一块,不禁一慨。 他见凤晫额头、颈间青筋凸浮,渐渐沁出汗来,知道对方正在全力冲穴,遂一掀被子,打算认穴再补一遍——他此时丹田里内力不足一成,可不敢托大。 但是一低头,苏骊便怔住了。密密匝匝的睫毛遮去了眼神。 半晌,他抬起眯得细细的眼睛,以一种无法言说的狡黠抑着嗓音谑道。 “圣上不愧为真龙天子,大病初醒就这样生龙活虎。”说着伸出左手,不轻不重地弹了弹某个稍稍隆起的部位,那下腹登时剧烈起伏,倒气声被人强行噎回喉咙。 苏骊飞快地投去一瞥,“……臣惶恐。”话音未落,明黄色的亵裤已被他扒下大半。 裸露的腹部立刻起了一片疙瘩,半勃`起的器官堪堪自草丛中露头,已见伟器雏形,遇冷正微微颤缩。 此物并不陌生,但这样直通通入眼却令苏骊胸口一烫,热`辣辣沿脊柱爬上耳根。 片刻前的所思登时抛去九霄云外,唯有一念呼之欲出。 他要他! 疏旷两载的情`欲乍然醒觉,如一股邪火灼灼窜入四肢百骸,往日抵死缠绵的记忆似潮水般疯涌进脑海,只一瞬便令心口至发梢都开始颤栗。 待苏骊回过神,已经脱靴上榻下了帐子。而凤晫针刺似的视线立即调了个位置。 他意识到时,垂目一哂:“几口血罢了。”飞快地把染了血污的单衣除了丢下榻。 再回头,便四目相对。 天子有一双狭长凤目,眼角高扬,时时显得傲然不可亵渎。 但苏骊见过这双眼微敛甚至下垂的模样,前者是与他颠鸾倒凤之时,后者则是在苏睿身边。而像刻下这般瞪直了目露凶光,倒十分罕见。 不知是不是塞外生活让自己的心彻底变得野了,迎着这双眼,苏骊竟忍不住想更放肆一点。所以他跪坐着,故意居高临下地俯视,一探手握了龙根,鼓胀饱满地在手心滑动。 凤晫顿时眉头一蹙,先作愠怒,后添了难耐…… 那活物湿热的触感如同自手掌心直通脐下三寸,苏骊自知情动,眉眼微醺且毫无掩饰,凝视着对方难得苦闷的脸,眼睛黏住了似的一刻也转不开。 半盏茶过去,凤目中的光越渐狞猛,已成困兽之色,活生生要噬人般对着苏骊上下舔舐。 苏骊下`身早已硬得顶起一块,见之毫不做作地扯脱亵裤,裸出两条矫健长腿跨跪在那人大腿两侧。皮肉熨帖的一瞬,苏骊闭目幽幽一吟,声如猫咽,捉了下`身便惬然自渎。 另一手中的肉根猛地一抖,奇怪的是竟不似往日般雄起翘立,半软半硬倒仿佛力不从心。 苏骊居然也不管他,自顾自淫乐一阵,直欲喷发才扼住隐忍,几乎听见了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于是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用那只沾满淫液的手笑微微地去摸对方的脉。 凤晫直勾勾地瞪着放`浪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5 形骸的他,身前颈后都汗得湿透,下腹更焚起一团火,烧得他气喘如牛偏偏不得痛快,而那人犹不知死活地半敞着亵衣火上浇油,扬眉调笑。 “孙太医安的什么心?这回心丹入了酒居然还有大补催精的奇效。只是圣上饮酒过了量,恐怕需借些外力方能……” 尾音哑得撩人无声,像是百多只毛爪子一齐在凤晫心上乱挠,等他省过味儿来俊脸顿时铁青。要是他能发声,早就破口大骂了,可眼下只能呼哧呼哧恨不得在苏骊脸上瞪穿个窟窿。 苏骊醉了。 他天生量浅,一杯酒糟都能让他晕半个时辰,何况这内室里里外外都熏得像酿尧酒的酒缸子?内力一失,酒力便开始在他身上发威。 但他是故意由着自己醉的。 人一生,沉沦爱欲的机会能有几回? 他想到占了天子的心却清白离世的苏睿,过去不能明白他究竟是清高自诩到了什么地步,竟连钟情之人亦不愿委身。他苏骊想要,便赌上一切去争,哪怕做替身亦坦然无悔。 如今,他方知自己不如苏睿透彻。 帝心九重。 对倾心所爱的九泉之下的苏睿,尚且不留半分情意眷顾,苏骊的心,便凉了。 进京一日夜便雪染鸦鬓——是因两年前借势隐走时,心中仍暗暗存了一分希冀。现在,则彻底绝了念头。 既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拥刀入怀,求一场尽致淋漓,从此天高地远相忘江湖!岂不比情深不寿的苏睿超脱自在千万倍? 那样才是他苏骊。 所以,苏睿,欠你的情,下辈子再算罢。 待续。。。 伍 怀刃(中) 一扯明黄衣襟,珠扣“崩崩崩”迸开一路。 苏骊屈身下伏,分身鼓胀着在对方腹股沟蹭出一片湿滑。他轻喘着吮上汗湿的喉结,才尝出一点咸味就一口啃住,凤晫喉间不由“咕”的一紧。 他莞尔松开,吐息如嗅似舔地往下移,随即嘬了嘬胸肌上的一块旧疤。 凤晫身上只有这一处疤痕最显眼。明明能用药去了,却仿佛有什么隐喻似的留着。 苏骊只知道这是自己十几年前咬的,纵然没了印象也难掩自得。 若我当一条咬痛你的蛇,你会不会再记十年? 舔舐的舌蛇似的迅速游窜进了腹下草丛,张口便吞入一截肉块。 凤晫浅浅抽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突直跳,那裹住他的地方湿热紧致,诱得人想朝里捅插个尽兴。奈何龙根蠢动了几下依旧雄风不振,而皮肉里攒足了火苗,焦渴得他眼都赤了。 苏骊居然还没良心地笑喷了一鼻管气,全呼在耻毛上。他吐出些许,嘴唇蹭擦着阳`物轻声揶揄:“圣上的鞭子使得出神入化,这一根怎地不听话?”气得凤晫想撕了他的嘴! “臣替您教训它……” 凤晫还没回过味,下`体就蓦然炸起一股锐痛,疼得他硬生生吭出一记闷哼,腰腿脊柱如过电似的上下一遍抽搐,发了一身冷汗才恍然苏骊咬了他! 苏骊迎着他惊怒交加的眼神缓缓抬头,湿润的嘴唇轻轻一呷,柔声问:“疼吗?”极轻地用拇指腹揉了揉隐约的牙印,凤晫瞳孔一缩。 苏骊的唇角又翘了起来,“疼就好。”语罢却行下榻。【*注】 凤晫顿时沉了脸,神情莫测地望着他。 苏骊就站在榻边,人还兜在帐里,面含挑衅地剥落了那件早就袒露得不像话的亵衣。 淡金色的皮肤蒙着薄汗,似一片塞外的阳光洒入凤晫眼底,那么生机勃勃。他微微退开半步,一刹那,宽肩、蜂腰、紧胯、长腿勾勒出起伏有致的奡矫曲线,美得撒开了一腔子野性。散乱的发鬓如雾披霜,却不是苏睿的温文尔雅,只见落拓不羁。 连同他贲张勃`起的性`器,叫凤晫看得就像有一股烟从咽喉直冲进肺里,下`体的暗痛一气全化了搏动,胸口狂跳起来。 这个苏骊,应该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眉间不含隐忍,眼梢不堕傲气,醉欲酡颜但扑面而来的全是桀骜不驯。 凤晫一瞬间又见到了当年石室里的那个少年,仿佛目痛似的深眯起了眼。 前朝德宣十五年春,苏家出了两件风头无两的大喜事。 一是长房嫡系苏睿殿试御点探花,二是圣上御赐他冠仪,着太子盛装代驾主宾。 真是何等的荣宠! 太子凤晫时年一十九,立储已四载。因他生母媛昭仪产殁,故一出生便记在无出的苏皇后名下,牒为嫡嗣。送太学时,苏皇后特招亲侄侍读为伴,方才伏笔了未来君臣相得的一段佳话。 然而正日冠礼毕,太子忽宴半先辞。当夜,苏睿酒后惊风骤发心疾,卧病整整三月方入朝听封,不禁叫人惋叹他根弱福薄,竟担不得天家贵气呢。 那夜,凤晫一出苏府便率暗卫微服快马直奔京郊。 夜凉如水,风吹得人肺腑都冰了。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苏子敏一字一句的谦恭:臣当谨奉教训,淑慎吾德,罔替君臣之义,遂诣宾主之情…… 个中深意,天知、地知、君知、臣知。 孤成全你! 一路抽断了三根马鞭,凤晫下马时才发现怀中捂暖的一面无瑕白璧已裂成三瓣,漠然注目片刻,蓦地玎琳珰弃在郊野。 他挥退随侍,自行解下马上缠着金红福寿结的三坛极品贡酒,大步进了通往“喑间”暗部地宫的密道。还没走到阅密报的地穹殿,他已经喝空了一坛。 酒名“冷香”,别名“岁寒三友”,以珍贵药材酝制,已窖十年。 苏睿好酒,但服药不能饮。“冷香”却可酌饮。是凤晫详询了太医,亲自选的。 进了殿,他屏退众人,搁下喝空的“松风”,又启开“竹露”。 入口皆是淡淡的苦。凤晫一口接一口地咽,不快也不慢。 他向来海量,两坛饮罢也只是额颈微汗,还能耳清目明地执笔阅奏。 那坛“梅雪”孤零零摆在案头,隐发暗香。 烛泪滴滴,不知过去多久,凤晫忽然醉中惊醒,眼里布满血丝。他侧耳听了一阵,倏地抄起“梅雪”运轻功纵了出去。 那时候,番号“暗部丁字三十七”的十五岁少年正在地宫一隅吃禁闭。 他去岁被“瑟杀”收了关门弟子。日日习瑟原本已使他性情大为收敛,数日前却突然鼓瑟伤舍众七人。业师念他初犯,只罚他银针刺穴不得动武、禁闭三个月。 这是第五日,少年心中依旧愤懑难消。深夜辗转难眠,看不下书,瑟又被收了,不知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6 打哪儿翻出一张蒙了厚厚灰尘的七弦琴,凭皮毛琢磨着调了弦,不拘于调地弹来解闷。 他于音律颇富造诣,信手拈来,颤弦幽咽。几多寂寥凄清,依稀谁家旧弦。 一见少年凤晫便酒醒了,却“噫”了一声,凤眸光芒大盛,快步上前欲掐他下颌。 少年骇了一跳连忙闪开,眨眼就认出了对方腰间那根自己记恨了三年的金蛇鞭,是面具人!今非昔比,他非但不怕,还忿恨地瞪了过去。 凤晫轻而易举就制住了他,软鞭一圈拖到石床上,如愿以偿地摸上那张脸。 彼此都为触感一惊——手心温软如绵,面庞细润滑腻。 再见的第一句话,少年涨红脸怒骂:“放开!无耻!” 凤晫则冷冷一哂:“出息了。逃跑又被抓了?”禁闭室他认得。 “放…!” 凤晫一记耳光抽掉了那个“屁”,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是你弹的琴?”不等应声又接道,“你那手势也叫弹琴?分明是老鹰捉鸡。” “老子是不会!有本事你捉一个!”啪,又挨了一记耳光。 “谁教你这样说话。肆无礼法!你怎么有脸姓苏?” “呸!老子不姓苏很久了!”吼完立马缩头,耳光却没追上来。 凤晫阴着脸,好像若有所思。半晌,忽然抬手拍开“梅雪”酒封,松了少年。 “敢不敢跟孤比酒?” “你敢跟我比琴,我就敢!” 凤晫端详他,后者已经完全不是数年前那个夜里吓破了胆的孩子了。 一颗原该不见天日的棋子,前路就这样默默无声的改了。 当夜,随行的暗卫、侍从皆避退三十步外,只嗅到那间狭窄石室里浓浓绽开一股酒酝梅香,夹着若隐若现的弦吟,熏人欲醉。 后来便有了一阵衣袂摩挲、切切喘息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静至五更,急得冒汗的随侍才听见里头唤人。一进去顿时被青着脸衣衫不整的主子吓了一大跳。后者胸前偌大一块咬伤,几乎掀翻了皮肉,敷药时鲜血直流。 随侍一边抖着手伺候,一边偷瞟地下——裤衫半褪的少年搂着“梅雪”的坛子睡得正酣。 翌日,德行仪礼一直堪为储君表率的凤晫无故误了早朝,被先帝狠狠训斥了一顿。 半个月后,少年被赐名“骊”,复本姓,擢入乙字部众。 又三年,苏骊的“瑟杀”青出于蓝,再提甲等,晋了太子出入随行的廿三暗卫。 那时候,已经再无人敢言曾令他愤而鼓瑟伤人的“异母相肖、殿下娈童”之语。 改而风传,苏骊是殿下的怀匕。 注:“却行”指臣子或妃嫔告退时不能用背脊对着皇帝,而要面对面的倒退下去。 陆 怀刃(下) 再回榻时,淡金的肌肤全泛红了。 似霞蔚层峦,触目惊艳得叫人一窒,凤晫的气息又促热起来。 微濡的醉眼只飘来一记眼风,便露骨热切地扫向他脐下。 犹如嚓的溅去一点火星,起了一锅沸油。可怜那块肉被灼得接连跳了好几下,蔫着头还憋得通红。 苏骊噗嗤噗嗤笑着俯身,舔开凤晫紧抿的唇钻了进去,不意他牙关一合,被咬了,欲缩时又被拖绞住,恨恨缱绻。 口涎汹涌的吸来灌去,翻起一波`波潮热。 苏骊全身软得像抽掉了骨头的蛇,覆着凤晫轻重厮磨。下`体顺势一叠,两人的脉搏顿时失控跳去了同一处,一下紧,一下酥。 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夹在浓欲吐息里,挠得彼此鼻尖发痒。 不知何时摸入鼠蹊处的那只手暖热滑润,三分撩拨,七分像拈弦。 爱`抚得不露声色,谄媚得若有所图。 弹指间,凤晫陡然一僵,差点咬断那条飞快溜走的舌。 受了惊扰的后庭抽抽缩缩,被逼无奈地咽进一坨滑不溜丢的腻脂。 苏骊得逞的指尖又勾又抹,见凤晫勃然变色,得意忘形得眼角都湿了。 “臣调来润指的乳脂,圣上嫌弃吗?”他嬉笑着问,“不然换别的?” 凤晫才竖目,会阴下忽感紧炽,竟热腾腾淋了股股浊精。 指尖脱出又没入,沾着稠液十分自如。 苏骊压抑了喘息,挑着眼逼近那双刹那惘然的凤目,唤他。 “……凤晫。” 无人敢犯帝王讳。 凤晫一震,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而那两片欺君犯上的嘴唇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续道。 “我要你。” 热…… 鲛绡帐里焖成了大火上的笼屉,叫人嗓眼里烟熏火燎,皮肉上汗出如浆。 热汗唾液精水脂露横流溢滴,濡倒了茂草,润透了幽穴,汇得腹股间淫声大作,床铺都沾湿了一片。 调弄的指情挑靡靡,舔舐的舌淫迹痕痕。 这哪里还是指,哪里还是舌?分明是山野长虫化成的妖孽! 抹、勾、剔、摘。一遍又一遍摩挲穴底妙处,令心跳飚如揣兔,连被封穴的下肢也颤搐不休。 舔、啃、吞、吮。一寸复一厘痒得浃髓沦肌,催得他气若残喘,脊柱都被蚀软了,尘柄朝天拔起,硬得腹筋一紧一紧地痛。 真正是销得魂飞七分,涣得魄离三尺。余下最后一缕神思恍惚—— 苏骊这是要把吃过的亏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么? 天下能叫苏骊吃亏的人不多,吃了亏还当受补的则唯有一处——床笫。 矜贵自负如凤晫,最不屑以奇技淫巧、春药红丸来得兴。 但他与苏骊的初回,却两样都占了。 前朝德宣十八年夏初,二皇子党断了一根顶梁柱——淑妃之兄兵部尚书钟鹏宪,晌午时胸痹暴亡家中。太子前脚得报,后脚“瑟杀”就来请罪。 居然有人横插一杠顶了刺客的包!且这得手的人,一复命就失踪了。 凤晫终于找去某人练瑟的水底密室时,没进两步便一顿,“都留外面。” 钟老贼有个伤阴德的癖好,专爱淫虐十七八岁的半大青年,事后便草席一卷弃之荒野,已草菅十数条人命。今次的刺客就是趁乱诈死脱的身。 幽室内有股淡淡的腥麝味,“铃铃”声夹在乱息里时隐时现。 脚尖前碎着两三段黄玉,油光水滑的湿。竟是一柄雕工纤毫毕现,筋络虬结、怒张巨径的势! 凤晫面色微变,来时隐晦的不悦腾地燃成一把无名火。 混账东西,无法无天了!上赶着招惹腌臜,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7 得人家连“秘戏珠”、“黄龙势”都舍得使在你身上!你好大的本事! 凤晫几步跨到墙角扳转人,蓦地惊出来一个颤音。 入目艳质叫凤晫都瞧怔了一瞬,心火哔哔啵啵地直往上窜。 他按下怒意欲拽,苏骊却猛地弓腰,“呃”了一下抖瑟起来,两手插进腿间不停下流鼓捣。凤眸一眯,怒得甩手就是一鞭。 苏骊“呜”一声抖得更甚,偏偏拖出一缕靡靡尾音,倒似疼爽到了极点。 凤晫火冒三丈,劈手连抽好几下。 苏骊缩着肩唔唔扭躲,身上转眼现了红痕,衣衫都被刮破了,沾满浊液的青涩挺翘再无遮蔽,居然还在小股小股漏出精来! 凤晫瞪着他那淫样竟而挪不开眼,嘴里一瞬间退潮似的,干了。 三年前,凤晫出人意料的没把少年纳为禁脔,而栽培于近前。 这是他的私心,也不光是私心。 他不需要赝品。但不能放任某个洞无休止的蚀下去。 朝堂上的苏睿越毕恭毕敬,他就越眼开眼闭地纵苏骊恣狂。 如今,那个当初他单手就制得住的怯弱少年,已经能出入无影、杀人无迹。 锋芒犹匕之形彰,胆魄似犊之不惧,强悍如骊之骜桀。 质比顽石,居然比自己期望的更经得住琢磨。 然而,怀匕无鞘则伤,犊子无畏则亡,野马无辔则狂。 这颗偶得的诡棋,会不会跳出自己手掌心,毁了他苦心布的珍珑局? 凤晫抿唇,眉间酝着一种说不出的酷意。 半晌,神情徐徐舒展,他掷了鞭蹲下`身去。 苏骊湿汗淋漓,把几条鞭印濡得宛若艳痕,下面仍直挺挺的,却瘫软了四肢无力自纾,半合了眸深一口浅一口的抽息。 铃,铃铃,铃铃,铃…… “铃续断,穴初成。音连绵,共销魂。” 凤晫忽地想起秘册这一节,微微挑眉。 “玲珑秘戏珠”、“擎云黄龙势”皆为禁中之物。虽不乏民间仿制,但黄玉按律御用,秘戏珠则精巧绝伦,岂是等闲巧匠敢做又做得来的?老贼这两件九成九得自宫里。 推算时间,苏骊至少已熬了两个时辰。 凤晫见过“玲珑秘戏珠”的一种:径若明珠,叠套三层可活转,外软韧而凹凸镂窍,中含铃,胆玉珠,用于调教后孔承欢。 不过老贼更可能用另一种:大若鸡卵,外中皆镂孔,胆药囊,转辄沥沥,能驯悍宠。 老淫棍当真死有余辜!若不是他太猴急,不等“秘戏珠”奏功便捣入“黄龙势”,妨了它转动,死的人反而会是苏骊。 凤晫沉了眸,轻拈苏骊左胸被鞭子擦过而鲜艳欲滴的乳珠。 惊喘声中,极柔软的小点霎时成了个硬疙瘩,自投罗网地送入指端被捏紧了狠搓。 苏骊活鱼似地弹了两下,下`身拱了起来。勃`起下的双囊紧紧缩起,腿筋到足弓都绷直了,只待登顶。 凤晫突兀的放了手。苏骊登时发出极度失望的绵音,腰腹臀瓣抽筋似的打颤,眼睫濡成了一叠。 凤晫的下腹微微坠重,还游刃有余。一览室内,看定一张一人窄半人高的榻,便俯身抄起苏骊。后者手长脚长颇有些分量,一被抱起骤然气急挣扎。 直到放下他听见“铃铃铃”不绝于耳,凤眸一扬,笑了。 凤晫并不无知,只是不好男色。 可当那翕张着吞吐粘液的胭脂色小`穴映入眼帘时,就像有一根羽毛冷不丁搔进了脊梁骨,凤晫一阵鸡皮疙瘩之后下腹轰地一炽,手腕一掀就把两条紧热滑腻的腿完全掰开了。 并指填入,微硬的软便密密挤推而来,又在到了火候的湿润扩张下节节败退。 裸背上薄薄的肌肉活像主人的表情,时而绷紧,时而扭曲。 夹出那鸡卵大的物事时,药已流尽,苏骊除了抽噎再没有别的声音。 凤晫好奇打量了一番,才后知后觉下腹灼烫一片,从指缝麻痒进了脉络,不禁暗惊这淫药霸道。 他翻过苏骊,后者遍身红晕眼饧骨软,下`身不停蹭来挪去,蹭出来凤晫满肚腹火,“啪”地呼了软臀一记。 苏骊一呻,含混地低噎:“让我……”又虚又飘仿若小猫叫。 凤晫立刻堵上那张嘴,肆意蹂躏着暗解了下衣,哑声诱哄:“说要。” 苏骊无力地晃头,晃落了几点泪,半仰半坐着摇摇欲坠。 凤晫捞住他腰,相同的烫一触即燃,苏骊战栗着眼泪扑簌簌地掉,咬唇无声。 凤晫要挟似的将“秘戏珠”又抵至穴`口,苏骊疯狂摇头,然而被“黄龙势”开过道的地方急不可耐地吞珠入穴。 凤晫一愣转而失笑,笑声里暗藏危险。 “说要。”跟进的指尖用力一戳珠子,鲜烈的摩挲感令苏骊顿时哭出了声。 凤晫眯起眼,视线凝停在他眉眼间,忽然倾身轻烙一吻。 “乖。说要。” 苏骊泪落了满腮,睫毛缠着架难舍难分,嘴唇终是颤了。 “……要……” 几乎不能听清,凤晫却已忍无可忍。抬起他腰臀,屏住呼吸将勃勃然鼓动的巨物凑向熟成石榴色的软口,扎猛子似的一挺腰——噗啾…… 苏骊蓦然尖叫。 肉刀势如破竹地一口气挺进一半,撑得甬道紧紧裹吮,湿热抽泣着诱其深入。 凤晫咬牙顿住,若非略知“黄龙势”,谁能相信苏骊未经人事! 楔合处渐渐涌起蚁行蚕食般的沸热酥痒,残余药液毛刺似的钻进肉刃,活活催胀了一圈。 凤晫牢牢圈死抽搐着缩逃的腰,忍了须臾,欲续行时触到了那珠。他哼声一笑,弯身亲住苏骊,随即遂了下腹沉甸甸的重胀感悍然发力—— 唇舌转瞬间撕裂那声惊泣。 被逼上绝路的甬道剧烈痉挛着绞疯了凤晫的鼻息。 凭着柄凶煞利器顶珠闯室,不过喘喘数十息,刃入鞘而精粹迸,天地俱焚,魂魄灭尽…… ……似梦还真。 肉冠上忽然滑腻腻一沉——“啵”!毫无预兆地突进一处紧窒胶合。 霎时间凤晫犹如骤历闪电雷鸣,欢愉没顶。一团团白光爆空了忆幻,他瞬脱煎熬恣洒快意,足足抽了四五下,才荡荡悠悠地神魂归位。 一转眼,凤目里便似落满了星子,熠熠地,灼灼地朝紧絭之人摄去…… 待续。。。 答楼上:预设中不是呢~~:) 柒 忹骏 那一霎,仿佛一榔头锤开了禁门,钝痛直劈后颅。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8 谁知那入头寸的夯物竟立马泄了! 苏骊千辛万苦拦住的声音硬是被沸出了口鼻,湍湍促促,又渺渺漾开。 腰股颤颤间,那波稠热暗涌转眼淋漓而下,立刻激起另一人的促息。 苏骊一抬眼,就被亮得刺目的凤眸摄住——交接处登时辣得像泼了烈酒,他混不经大脑地脱口。 “好‘雷厉风行’。这样雨露‘疾洒’,岂不惊吓了娘娘!” 本是输人不输阵的谑浪,怎奈苏骊嗓音绵哑似嗔,失口的后半句还没的成了自喻。 凤晫眉骨一动,罕见的赧红了耳颈,却也旺起十二万分恼羞欲`火。龙根非但不软,还蛮横的支楞着紧巴巴又挤入一分! 苏骊嘶的哆嗦,疼得气都短了半截,一爪子下去掐住胡闯的恶客,毫不手软地一拔—— 急喘声遽然此起彼落,人影跌叠成一个。 藕断丝连的烙铁活脱脱乱蹦着耸在苏骊臀缝,熨得作痛的秘口紧缩不止,不自觉地屏住了里头的黏浊。 苏骊长睫微颤,有意不看凤晫,把什么朝嘴里一丢就去亲他。 情`欲见风就长地炙燃二人唇舌,下`身相贴处轰地野燎焰天。一个枪戟垂涎三尺着顶挲,一个悬腰欲迎还拒地蹭磨,里外细火煨得人椎骨寸寸变酥。 末了唇分,苏骊从凤晫口中慢吞吞舔出一团濡透的丝弦,捻开径不过半分【*注1】,仿佛不经意地拿走,又啧啧的吮舐对方唇角的涎液。 须臾,凤晫倏地攒眉,继而瞠目。 被丝韧飞快绕系住根部的肉刃,活像乍然受缚的凶兽一样怒抖起来! 这时的苏骊神色狡如野狐,重重啜了他绯红的耳垂一口,一边气声问“馋不馋?”一边不怀好意地擒了柱头亵逗,仿佛要扶送入穴,实则抹个旋又捉开。再二再三,粗硕湿滑得都快要溜了手。 待紫胀肉戈二度入壶时,凤晫连气都喘不匀了! 苏骊也沁了一头汗。因工夫不足,再入时固然缓了些痛,也是挺着腰杆入两分出一分、踯躅往复才走得。 唯独搅汁声太聒噪,噗啾咕哧个没完! 方才他淫弄人家时还不觉得什么,刻下靡音竟直钻脑仁,听得他心血沸涌,先前疼萎的分身不知不觉硬得笔挺,腰芯里却开始一荡一荡的泛软。 润湿的睫毛沉得像翘不起,视野里只见自己的汗珠成串跌碎在那人绷凸紧结的下腹,有的滚向神阙【*注2】,淹了那小小圆形凹陷,有的汇入腹沟,顺而渗入含露密草…… 晕陶陶几个闪神,蜜穴陡然一口深吞! 苏骊嗯的一声引颈,双臀立时夹得死紧,不忘记攥抑自己分身,竭尽按捺地浅尝这乍生极乐的一刻。 穴内勃发狂怒挣揣,战栗肿突,终究还是受制于人,炸着毛渐渐顺了甬道吐息…… 苏骊脑海中突兀的浮现一片林原,雄俊非凡的马中之王静立其间。 目下生泪,颡上落雪。慧识知音,傲比白云。 他狂逐百里,想尽办法才骑了上去,胯下就像跃动了一团烈焰,动辄要将他掀落。于是,千里驰驯。 “…马王…也骑得,就不信骑不了龙。” 苏骊醺醺然自语,一瞥眼见凤晫正青筋暴跳、欲恨交加地死命拿眼戳他,眼波不禁漾了漾,忽然扯下绸发带欲去蒙凤眼,才倾身便蹙眉,略一忖竟改蒙了自己。 随即,他摸索着狼藉的胶合之地,尤其顺毛似的捋那露了一截的狰狞活物,撩拨又安抚。两腿稍稍膝行向前,腰背绷直,扶住龙根遽然一挫一沉—— 闷哼声促,严丝合缝。 看不见,便能心无旁骛地感觉。 极力的撑抗和牢牢的包裹,要人命的僵持,端看谁先耐不得。 不多时,被圈住的就要挣,正中驯师下怀。 你急,偏勒得你缓。你喘,就绞逼你蹿。 直至心甘情愿追逐,身不由己驰骋。等驾驭不再滞涩,快慢东西便全由苏骊做主。 用自己最柔软最经不起的那处,一次次主动送迎那最强韧最受不住的悍刃。 每一记颠簸都令苏骊想抽噎,每一下极致都叫人欲疯魔。 每时每刻都被攻占,也无时无刻不在掠夺。 煞艳蚀骨花下醉,狂情夺魄马上风。 于别人,是欲。于他,是情。 癫狂到随心所欲,就是他苏骊的情。 双手犹嫌不足地去掐弄自己乳珠,浑不觉散了裹伤布的点点红迹染了胸口肌肤,唯有伤指的疼交织进爆裂般的快感霹雳一样导遍全身。 苏骊唔的仰脖,后`穴里疯了似的绞榨起来,逼得那头凶兽濒死般猛烈冲撞。一刹那流火焚身,苏骊低吟顿作惊喘,挺腰正要射个痛快——冷不防一只滚烫的手用力扼住勃`起,苏骊出口的声音不由变了调。 窒室中的肉杵同时间一记换位深顶,瞬间顶翻了苏骊腰脊,仰跌到半路又被一条胳膊抢回锁住,灼人的粗喘直喷进他耳孔。 “野马!…反了你了!”某人切齿恨道,嗓子粗嘎得一塌糊涂。 蒙眼的布都泪湿了,苏骊居然还笑得出来,哼哼哈哈,颇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这疯子!凤晫磨牙,揽人的手立即去捏他臀,揉弄契合处,笑声这才苦乐参半的滞弱了。 因被缚处憋得胀痛,凤晫先放过他去解丝。哪知摸了几遍,摸得两人腰股都颤了,还是解不开。“啪啪”连打了苏骊腰臀数下,凤晫才啃着他唇急哑道:“去解了!” 苏骊顿时又乐不可支,笑得直抽气,倒听命乖乖去解。 凤晫方觉得松快点,没喘过一口气竟又被系牢了!这一下他火得够呛,索性就势提枪直捣黄龙,抡起苏骊软塌塌的腰就往肉刃上贯。 苏骊噎了半声,反手就推,却忘了自己内力所剩无几,根本是蚍蜉撼树。他原就攀了巅,正被拘着,此时经没两下就起了呜咽,却是何等活色生香、艳态逼人! 凤晫一颗心都被春水淹了,松臂任他无骨似的随自己起伏。 等终于将那倒霉催的丝解开,凤晫沉吼一声用力摁住苏骊震颤的臀,怒张猛抵穴底,稠精一注接一注灌了进去。 烫如铜汁的浊液激得后`穴挛缩不已,苏骊蓦地啮住凤晫肩侧,遍身战栗。后者一惊,也由得他,趁势松开另一手的拘束,苏骊登时巨震,闷声射在了彼此腰腹。 扶摇层霄,堕降黄泉。 痴情的索情,纵欲的泄欲,情事也好,淫行也罢,也不过是上去下来的一瞬。 ——“喑间”里有死人、利器、鹰犬、棋子……自然也可以有娈嬖。别说区区一副皮肉,用得上你一条命还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9 是你造化!不就是被捅了屁`眼吗?你是男人就收了娘们唧唧的那套!这口气你咽不下也得咽,有种凭本事去把人上回来! “喑间”的“道”是独的,货与帝王家是唯一出路。 所以穆向秋用一盆冷水泼醒了想复仇的苏骊。 那年夏末苏骊出师,凤晫送了他一架工艺绝伦的颂瑟。 外观比一般的瑟更流畅便携,底部别出心裁的巧制鸣箱。瑟身涂着连续金银彩的变形卷云纹,首尾及墙板上则精雕天子八骏图,其中黑马“盗骊”通体勾勒银彩,鬃毛飞扬栩栩如生。 连穆向秋都眼热不已,苏骊更爱不释手,然而要用却觉得万分膈应。后来想起曾经欲习古瑟的旧事,灵机一动费番工夫添了二弦,才心平气顺的用了。 正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 又一月,苏骊递补成了太子暗卫,他暗地耿耿于怀,却意外没变成娈宠。 之后的七百多日足够他看清,人前无懈可击、人后克己寡言的太子不是洪水猛兽,而是来日明主。 苏骊懂了师父的良苦用心。于是他迅速成长,日益被委以重用。 在一次次明枪暗箭里与凤晫共过生死,在一日日暗中随护时与凤晫声息相通。 追随,仰望,敬畏,雅慕。默契日深,羽翼渐丰。 他日渐习惯了当他的盾,他的匕,他的棋……无需言语,如臂使指。 而且,他还清楚,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人,心底有一份“求不得”。 那是苏骊二十岁,秋初,苏睿成婚之夜。 太子临席代宣圣旨,饮罢喜酒一杯,连新伉俪都没见便摆驾回了东宫。 这夜,梦魇似的苏府有些搅乱了苏骊的心绪,被令现身时仍有些心神不宁,竟没发觉人都被遣退了。 凤晫把他叫到跟前,抬手就摘了他两年间一直戴着的银面具。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脱了层皮,苏骊的脸无来由的热了。 有人说,男要俏,一身皂。 凤晫注视着半跪的黑衣青年,那张俊脸上的局促只闪一下便不见了,微垂着头待命,一如两年来。唯有那丝红晕,让他洞悉确认了青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特殊情愫。 自然,孤待他也是不同的。凤晫心想。 苏骊在对方无言的凝视里十分忐忑,正要主动认错,右手却被捉住了。他直觉要挣脱,想起是谁便忍了。太子的手与记忆中一样,掌心十分暖软。 就在他频频走神间,握了他手的手竟朝坐着的华服裆部一压——惊人的活跳硬热顿时令苏骊一僵,手麻了头皮炸了,连规矩都忘了的倏然抬首,却在灼灼的目光下,哑了。 凤晫盯着他,问:愿不愿意做我的人? 是“我”,不是“孤”。 身体无端的颤抖,原以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密室记忆一瞬间排山倒海袭来,然而燥热才上涌又立即冷却了——今夜是苏睿成婚。 原来,如此。 久违的仇怨和莫名的伤心叫他起了另一波颤栗,他忿而看向那双凤眸——里面的了然突如其来的就叫他认清了自己的心。 凤晫目不转睛,看那俊俏而相仿的眉眼先是窘,而后厉,最后都淡了,微微扬起,几分意气几分无忌。 那只手抽回去时,凤晫居然有点失望,可他也仅仅淡了神色,不曾按留。 不过苏骊只是收手行了一个漂亮的半礼,而后回视—— “诺。” 从此,苏睿成了苏骊的心魔。 注1:一分等于十分之一寸,约合三毫米。瑟的弦最粗者有一点九毫米。 注2:神阙即肚脐处的穴位。 未完待续。。。 捌 悔子 天子一局棋,无非天下、朝堂、后宫。 ——晫儿,你今日立储,需记你母后之恩,终身尊奉她。……收好这道密旨,谨防生变。……今后,你要以黎民社稷为重,万万不可过执私情。即便你爱重谁,也不宜过分表露。切记,与你夺利之人,无论男女绝不能放进心里,此为天家大忌! 可惜崇德帝一番谆谆告诫,凤晫聆训得为时已晚。 崇德帝之所以无为,实是四海升平,三朝元老、权臣能吏、豪门贵阀多如繁星,除了制衡,他再无插手掌控的余地。于是,穷他一生心力,暗中壮大了前身不过数百名暗卫的“喑间”,辟九部,设一主、三使、九绝一十三人,分领四等部众。经营十数载,完完整整的传给了才当上储君的凤晫。 皇帝尚在盛年,但凤晫意识到,父皇的棋已经下完,皇族今后的气数就看他了。 然而摆开的局中,他竟已失了先手。 不知由谁开始,唇觅着唇,舌绕着舌,呼吸相闻,心音相和。 浓得化不开的情`欲仍黏着二人,下`身甚至还紧紧胶在一道,但无人刻意去撩那火苗未熄的灰烬,而是像两只互嗅体息的慵懒猛兽,交颈相拥着温存舔吻。 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舒展了,身心都泡在了温水里,漂着荡着,如斯静好。 一只手沿着肩胛脖颈逐渐摸到苏骊脑后,他忽然一偏头躲了,摇头示意毋解。 凤晫沉眸,不再计较,反捞起苏骊软软垂着的右手,皱着眉心打量了半晌,张口含住。 苏骊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心下又一抖,觉得指骨简直要被那人的舌一寸寸舔断,酸麻疼痒得他体内再度渴切张缩,饱含湿意的嗳了一声。 凤晫才感到舌苔微辣,入鞘处便被又吸又箍,他气息一滞,不意重了一分力,口中的指尖立即颤了。苏骊眉头轻蹙,唇角却微微弯起。 凤晫忍不住伸手欲抚,因沾了浊湿便有丝踌躇,苏骊似有觉察,蓦地抬左手接了,荤腥不忌地就往口中没。 凤晫心头一热,确定他的手不再流血,低头便去吮他胸口点点血斑,激得苏骊连连吸气。凤晫沉声笑了,知他向来最忍不得这个,着意要还以颜色,几舔几啃故意绕开了挺立的乳尖。 苏骊气促欲言,凤晫一压指便摁住了他舌头,令他嗯嗯唔唔蛇似的扭起身来,恨不得把胸尖往他嘴边送,结果这一动陡然催起下面火种,灼得火星噼啪烫了一片。 引火烧身的凤晫瞬间饿虎扑羊,一口叼住那淫靡肉珠,舌尖用力推倒碾轧,牙齿再狠命扯起嘬啃,像要活活撕咬下来吃了似的! 才泄过身的苏骊哪里受得住,喉头呃呜泣噎间腰臀剧痉,甬道里绞肉般的力道差点叫凤晫背了气,抽回手一搡、腰腿一蹬就把苏骊合身扑了下去。 苏骊闷哼,被顶得结结实实懵了半晌。醒神时背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0 虽躺实了,腰却跟断了一样,内里的五脏六腑更是快要移位,膝窝还落在别人手里被拉得两股大张——蒙着眼也觉出那人热`辣辣的视线全聚在他雌伏之地,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禁不起这般“目光如炬”。 苏骊弱弱地挣了挣,突觉下面正在缓慢渗出什么,霎时间连脚趾头缝都红了! 恰在此时,那柄钝器开始撤出,他倏地咬唇。 慢,慢得简直磨死个人!半硬的轮廓格外清晰地一分分熨过内壁,牵得窒合挽留的甬道一呼一吸地蠕动,苏骊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比被插入时还要难捱,眼睛酸得快锁不住泪。 撤出大半时忽然停下了,胀疼的穴`口被轻轻一触,一股热息迎面呼到苏骊唇间,短暂一贴便滑至耳根,那人边啄边暗哑调`情:“你落红了……” 苏骊耳朵轰的滚烫,正欲反唇相讥,不防刀刃突地拔鞘—— 他下腹猛地一抽,混着血丝的大量白浊骤然溢涌,呻吟声顿时高旋低回,被候在唇边的凤晫一口接一口的啜着吃了。嘴唇渐渐向下,逗猫似的舐吻苏骊下颌,令他痒得闪躲,又转向喉结、锁骨……一路落英缤纷,缠绵入骨。 另一头,温存绵软的手不停在钝痛处揉弄勾留,若说是清理未免太纡尊降贵,若说是抚慰又不免失之浮浪撩情。无论哪一种,都不像是苏骊所知的帝王会做的事。 不过他只求一醉,像不像又有什么所谓? 于是被提着腰臀翻身后,苏骊还主动朝后蹭,没想到肋下竟被掐了。 “别动!”嗓音明明是火热磁哑的。 苏骊才感到疑惑,便有一点热意凑近窄穴,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咕啾填入的软热就像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带电针尖,一把扎入尾椎烧焦了他! 那人像溺水的人一样一阵阵挣扎,凤晫手握之处无不紧绷搐动,似乎酝酿着爆发般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逃了去,又分明还攥在自己手里,慢慢地,脱了力。 凤晫舌尖轻揉慢搅越钻越深,竭力模仿先前自己被施为的那样,泛滥的啧啧声煽情`欲炽。 苏骊一头迤逦青丝都汗得潮了,汗珠纷纷自脊背滑落,汇入腰臀间引人遐思的凹口,不经意滚跌臀缝,抵达之前带给凤晫狂情颠簸的谷底,最后到他的舌尖。 竟叫人目眩神迷。 待血污尽去,凤晫依稀闻了哽咽,连忙停下舔舐,将那浑身发抖的人紧贴着后心揽至胸前。小心翼翼就像是抱进一头敛翅的大雕,分毫不敢伤了它的羽毛。 拢在苏骊身前的手立即被五指交错的扣牢。 凤晫情不自禁,唇舌又在他肩颈细细吮吻,用几近吐息般的力道抚平他的抽息。吻至左肩胛下,一处略感凹凸不平的皮肤令凤晫痴痴流连,那脊背竟逐渐抗拒的绷紧,嘴唇不由一僵。 他情愿为他死……甚至情愿为苏睿死……怎么就犟得不肯来问他一问! 凤晫突然大恨,对着那处全然不复狰狞的浅疤狠咬了下去。 若非那道密旨,凤晫不会知道父皇平生挚爱正是苏氏嫡出的皇后。更不会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只有生母位份低下、无甚外戚的大皇兄是父皇血脉。而风头日健的淑妃之子,他的二皇兄,根本就是孽种! 欺君罔上的淑妃和包藏祸心的钟氏一党迟早要连根拔起,崇德帝却早预料到他等不到那一天。 前朝德宣二十一年冬,帝沉疴,药石罔效,薨于凤鸣殿。 二皇子党孤注一掷,把持禁军闭锁八门,欲矫诏篡位。 太子由八百东宫侍卫及一千“喑间”人马杀开一条血路,强闯三千禁军把守的东华门。 彼时,苏骊已是“喑间”三使之一的喑使。他鼓瑟开道,放倒大半身无内修的将兵后,空身骑马紧随凤晫直入凤鸣殿东侧门。 贼人歹毒,竟在殿内必经之路布下七七四十九颗霹雳雷火弹。苏骊发现不对时与凤晫只差半个马身,想也没想就跳扑上去狠夹他马腹。 轰隆隆滚火浓烟…… 凤晫差点被扑倒,而胯下坐骑已箭一样朝前射出,抛下背后惊天巨响。一刹那,即便是他也感到十足惊心动魄,和身后紧紧贴住自己的心跳声撞成了一串。 他想问:苏骊,其他人怎样了? 声音却被狂悸堵在嗓眼里,又庆幸,至少苏骊无事,正勒得他肌骨发痛。 此险殒了随行者百人,暗卫亦死伤过半,只有十数骑反应最快的侥幸逃过。后续侍卫追上时,俱被眼前惨状惊呆,而凤晫一行已到得殿台前。 凤晫毫发无伤,欲叫苏骊撒手下马时,忽然耳根一痒捕到一句话,他一凛,身后的人已摔了下去。 伤势露出来时,众人皆倒吸一口气,凤晫瞳孔猛缩,胸口如被一阵狂风啸过,面色不改心下却冷透了。 苏骊肩背上被炸出一排窟窿,最大的一处恰在左肩胛附近对应心肺处,血肉模糊深浅难辨,血口焦黑——正是一颗最毒辣的剧毒霹雳弹造的创。 想起那句微弱却清晰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凤晫寒着脸迅速摸出保心解毒的丸药,亲手塞了他两颗。苏骊瞳仁都有些散了,还有丝笑。凤晫指尖暗抖,点着他喉结确定他吞了,嘶声撂下一句“不准死!”便转身大步进了殿。 之后的一切毫无悬念。按先帝密旨,淑妃白绫赐死,二皇子及其直系党羽以谋逆罪诛九族处极刑,从犯去职流徙。文武百官一时大换血,京畿人人自危。 三日后,储君凤晫即位。那时,苏骊仍在生死间徘徊。 “……到那一天,朕希望是和局。” “臣无能,只识输赢,不会和。” “放肆!你就这么想死?” “……皇上既已成全,何必还为臣筹谋转圜?” “因为你值得。你说朕成全你,又何尝不是你成全朕。” “举手无悔,皇上请三思。” “若朕一定要悔子呢?” “……那如今,皇上想悔的是哪颗子呢?” “……苏睿,你越来越大胆了。” “呵,比不上躺进鸾音殿里的人。……他如何了?” “他会无事。” “唉……皇上心局已悔了子,何必还挂心一个过河卒子呢。” “……” 七日后,苏骊终于脱险。因重伤难愈,特被恩许留在东宫偏殿中静养。 近年关时,新君大赦天下,恩封新臣。 其中,有个令朝臣倍感陌生的名字——苏骊,因护驾有功直接受封从三品云麾将军,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诰赠这位将军的先人时【*注】,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1 居然凭空出现一位叫苏辗迟氏的诰命夫人,外族人,名分竟还是苏氏嫡系平妻。众人这才恍然,苏骊居然是礼部苏侍郎亲弟! 苏骊在床上听闻此事,险没笑吐了血。 若是那位几年前过世的苏家主母地下有知,岂不是要气得去跟阎王爷叫屈? 翌年,新帝改元“永昭”。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朝会后,伤势初愈的苏骊到御前谢恩。御书房里,一干文武近臣皆好奇注目。 只见一个身量极高、鹤势螳型的年轻人器宇轩昂地走入室内,除了略瘦削苍白,不露半分病容。一身武将的紫服金绶衬得他眉眼极为浓丽张扬,开口朗朗,叫人一见难忘。 恭立在侧的苏睿恍如不觉旁人的私语比较,一个劲盯着苏骊看,直到后者扫来如电的一瞥,才垂下了眼。 当夜,仍是御书房,凤晫把那白天惊艳四座的紫袍青年和衣压在御案上猛进狠出,非要听见他求饶才和风细雨下来。只做完一次,苏骊便连腰都直不起,任凤晫抱去榻上扒开半边衣袍验伤。 也不知用了什么药,苏骊背部表皮差不多好全了,皮下却积着大片瘀血,尤以毒伤难清,关键几处仍肿起老高。凤晫正查看,却发现苏骊暗暗朝袖里吐什么,面色一变,扯过来见内袖赤污,才晓得他伤根本没好! 苏骊讪讪地穿回衣,难得有些心虚。凤晫偏又打骂他不得,遂没好气的丢了个包袱给他,冷着脸一言不发。 苏骊打开,看清是一块免死金牌、一方灵位、一小坛骨灰,不由愣了。 他记得他母亲死时,因是没名分的舞伎之流,连苏氏墓地都进不得,遑论有灵位受祭祀香火?那时草草就在郊外山坡葬了,他几乎哭瞎了眼睛,等能出“喑间”后却再也找不到母亲的埋骨之地。 一时不禁泪盈于睫,苏骊想谢恩又觉言浅,便不声不响跪地行了大礼。 凤晫深深望着他,随即宣了一道令苏骊为之茫然的口谕。 ——朕命你……两月后赴各地行走,监察九部,到江湖上把“喑间”闯出个名号。等你功成归来之日,就是新一任“喑间”之主。 朕既已有悔,必要悔得称心如意。苏骊,朕等着你。 注:诰赠,其实是明朝才有的,即对受封五品以上文武官员的父祖、妻室赠以诰命。本文主背景参考唐宋,这一条权作架空了,请多包涵。 待续。。。 玖 心蛊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永昭三年始,朝堂上一片新人新气象。提及御前红人,礼部尚书苏睿首屈一指。 然各旧系党阀势力似被一只隐于幕后的手悄然瓦解,日渐式微。 于此同时,“喑间”正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却来历神秘。 几年中,苏骊忙得各地奔波。帝王更是励精图治,自有了皇子连后宫也少踏足。倒是每回苏骊风尘仆仆返京,总要隔三差五被拎上龙床折腾个半宿,搅得他身心忽冷忽热。 热,情之所钟,如何不喜需索? 冷,正主已侍君侧,世传佳话,自己又算个什么? 千里尚寄相思,咫尺竟发寂寥。 心里好比秋雨落花叶,脉脉又瑟瑟,不觉凋了一地残红。 每次离开,苏骊便自问:是否潮时应至? 永昭四年秋,苏睿的大限却倏忽先至。 鼎香袅袅…… 苏骊昏沉沉醒转,脑袋里稠似粥糜,五感蒙昧,却不断嗅着一股嫌恶的气味,绵里藏针地走经串穴,说不出的又戳又刺。 他无意识地一忍再忍,终于受不了地溢出几个音,咽部顿感腥咸作恶,攒紧眉还欲强忍,贴在后心处的暖热乍然发劲。 苏骊心脉陡震,呃地呛了一口腥,气还没顺,源源不绝的内劲已泄洪一般狂奔入体,胸口顿时翻江倒海,才一挣就被人制住捏开下颚。 有人急催道:“别动内力!张嘴!” 苏骊顾不上分辨是谁,就有一团麻烫自胸间急涌到喉口,难受得他顺着手劲张口一喷,朝后瘫了。嘴里净是腥恶,他喘了数口大气才缓过来,可一掀眼皮人就愣了。 这是哪儿? 雪光穿过雕窗琉璃照得满室敞亮,却透不进一丝寒意。一鼎馨香舒缓宜人。苏骊身在一池软烟罗围起的汤泉,水面下竟没半点知觉。 数尺外的池岸上有滩血沫,上头一点黑红正蜷缩扭动。 苏骊定睛一看,鸡皮疙瘩登时窜起一脖子,醉意都散了。 蓦地,两片热唇覆上那些颗粒大力亲吮,激得苏骊打了好几个冷战,已晓得是谁。然而,他几时失去意识,又如何来的此地,居然毫无所觉。 苏骊抿唇,要是他过去也这样不设防,早就化成灰了。 再看那条血泊里翻滚的蛊虫,脑海里便奔过诸多臆测。 一念之差,非梦则魇。 这时,恰好一碗水贴到嘴边,他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口,水很清甜,正要咽,被背上不轻的一掌拍得全喷了池沿。 脖颈上吸髓似的湿唇终于起开半寸,气息烘热地蒸着他耳根。 “傻了?漱漱。”声音磁得醉人。 苏骊闪了闪耳朵,惹出身后闷闷的笑,碗又凑过来。他连漱了三回,才明白不是水甜,而是舌根太苦。等他终于喝着最后一口水,“嘙”,空碗落了池,掰转他脸盖过来的嘴唇硬是汲走了半口,还哺给他一颗苦药。 药丸在舌尖打了个转,苏骊到底和顺地咽了,过嗓时微微的疼。 未几,怦怦怦悸跳的胸口逐渐弛缓下来,春暖花开似的泛起了融融暖意。 苏骊心一动,抬眸便撞上那双等候已久的凤目,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苏睿病笃,凤眸垂黯,似是而非谁得知? 旁观的苏骊不得而知,心里却冷然作了决断。 “臣有一法…有七分成算。” 恁叫寒秋催杀了海棠,乱红尽落……【*注】 就像苏骊呕不止的血。 ——主上毒侵心肺经年未愈!天冷时动辄发作,运四成功力便要咯血!八成,根本是拿命去换!! 凤晫还来不及因苏睿转危为安而慰怀,来不及由那曲情真意切的《泽陂》中平复心潮,就被穆忱悲恸下的直陈噩耗噗地灭了心头热气。 难怪苏骊一入冬便借故不回! 难怪他全身治得疤都不见一个! 竟是彻头彻尾的欺君! 太医束手无策,只剩穆向秋脸色煞白强撑着心法拼命吊住苏骊一口气。 谁都看得出来,苏骊是到了强弩之末。 凤晫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2 仅睇了一眼便阖目,面寒心冻,掌中攥得渗血。突然,凤眸复睁,乍惊乍喜又见惶惑,连语气都失了镇定。 “常安,拿玉盒来!” 转机竟系在他出宫时带着的那只冰镇玉盒上。 盒里是指甲盖大的一枚蛊,乃年初南疆所贡,名“絷心”,能解百毒,养心脉。 三年内从宿主体内引出,有百利而无一害;过三年,蛊虫便钻心不出;至多七年,食尽心瓣破体而出。 苏睿因生来心脉不全,若种此蛊便不可取,取则立死,最多偷生七载。不到万不得已,凤晫不敢用。 而它救不救得了苏骊,只能听天由命。 香饼叠叠化灰,蛊虫已然僵死。 凤晫轻描淡写地说着“絷心”,臂弯却越收越紧。 苏骊胸腔里好似灌进大片活水,激流鼓荡。可是惯于抽丝剥茧的理智太快归位,眼眸还痴茫着,心就冻醒了。 突地腰后一刺被起出数枚金针,苏骊下`身节节酸麻差点软进水里,被凤晫顺势搂了。 后者停住话头,唇亲昵地贴上他肩胛密密缀缀地啮,依稀有言未尽,又如无声敦促。 两个心跳分明一声应和着一声,苏骊却恍生一股不可言说的涩痛。 帝心之深,还不够你悟? 莫非他是另一只神不知鬼不觉侵入你心室的蛊,非得剖了才取得出? 片刻默默,苏骊背后就热`辣了一片,凤晫颇为不满的打鼻腔一哼。 “哑了?刚才不是伶牙俐齿吗?”嗓子还带着情`欲沙哑,“存心堵朕的么!” 苏骊心底一叹,谢罪之辞刚滑到舌尖,就被塞到鼻子底下的物件戳得倒吸回去——是“墨宸”。 “这你怎么说!?” 一听声调像动了真怒,苏骊闭口静默,不作狡辩。 凤晫怒极反笑,“胆子见长啊!”收手啪啪击掌,半池温水悉悉索索,须臾退尽,热泉又汩汩注入。 苏骊本来兀自不语,垂眸却惊愕的发现自己下头竟半立着!热汤才淹过,一只手就像尾随了他视线刺溜滑至,拈住那物掂了掂。 苏骊一激灵,来不及挣脱就被紧着一通揉搓,下腹拱火,顿时泌了热汗。 有些不对劲……但他马上没了思考的余裕。 那只手掌心暖韧、指腹却生薄茧,力道略重地再三摩弄最敏感处,滋味简直妙得人升仙!何况只要一想那是谁的手,苏骊整个人就快沸了,不自禁地挺腰往魔掌送。没几下,他鼻音发糯,乳尖、阳`物皆已谄媚翘首。 凤晫腰身再恰到好处地朝前一挪,蹭出一片湿腻声。 “你用的好药,滋味如何?”他单臂揽着人,热杵反复抵磨门户,偏戏而不入,“跟朕玩火……”尾音也哑了。 苏骊心猿意马,下`身燠热似燃了火种,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不多时,玉茎便在爱`抚下颤颤顶破水面,含露吐蜜。 凤晫以拇指牢牢摁住它马眼,一面拿着他精关继续撩拨,一面用一物去撬他的嘴。 苏骊嘴皮一凉,整整慢了三拍才领悟到那是什么,连忙松开齿关,放那拇指粗的凉玉攻城掠地,吐息乱得溃不成军。 前面受制,后面空虚,情`欲愈加叫嚣,秘穴不能自己地曲意奉承,漾得沐汤如卷春潮,苏骊半合的睫颤如蝶翅。 今日那九五之尊待他宠纵无边,怎不催人情生欲动? 凤晫起初还能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一番难描难摹的渴态,可不久,凤瞳便深得黢黑,停下动作,蛊惑般向苏骊的耳朵呵气。 “像方才那样,再喊朕一次……”语中煨着暗火,他挖出墨玉啜住苏骊唇角,仿佛要吮出那一唤。 “咚”,玉入了水。 苏骊冷不防清明几分,润湿的眼睫眨了眨,眼神微微闪烁。 凤晫温存厮磨地等着,等得快凉了,才等来气促音弱的一句—— “臣……醉了,臣无状。” 凤晫大怒,合臂夹了他腰臀,极尽跋扈地将身下勃发往那喘合处一突,得水滑之助,大喇喇登堂入室。 出其不意的一下顶得苏骊气窒,而未感疼痛的后庭已自作主张地欢喜逢迎,把巨物直往里嘬。 也好。苏骊心道,遂了情`欲。 谁知凤晫居然端腰掣肘了,冷哼。 “下面的嘴倒服软,上面的怎么就硬得招人恨!” 苏骊眼皮一跳,只当没听见,腰臀再坠一分。 气得凤晫立马拔身,手一拨、腿再一掀,一气呵成地把他调了个个儿,贴面箍着怒视。 “你这里揣的是块石头吗!?就会跟朕死磕!”他狠戳了苏骊胸膛好几下,“才回来就甩信物!你无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罢!是不是还想来一次金蝉脱壳!?咳、你以为朕两年前就奈何不了苏家?要不是放你一马,单…一个暗部也、截得住…咳!” 惊见他咳出半口血,苏骊才变了色,去夺腕脉却被恼怒甩脱。 “朕还没算你那笔前账,你倒耍狠耍上瘾了?闷声不响撂挑子!净学苏睿那一套!嫌他一个还不够朕堵心么!?咳咳……” 苏骊一时错愕。 苏睿不是人都去了么?怎么……?莫非……! 先撇开疑窦,他心急提气再抓,终于发觉——他的内力竟回了五六成! 等捉住君王脉门探清虚实,苏骊的手就抖了。 “不用诊了!朕死不了。” 苏骊反而攥得更紧。一颗心起起落落,又是焦灼,又是闷痛。 想不到解蛊内耗如此之剧!想不出他如何补益了自己。想不通……何至于他要亲力亲为? 苏骊曾耳闻南疆的蛊千奇百怪,解法也因育蛊人而异,要么易如反掌、要么难于登天,匪夷所思。 一饮一啄,若要解蛊无伤宿主,那得费多少周折?损他人几何? 当下再回想常安软硬兼施的一席话,顿觉另有深意。 心内冰霜顷刻化了一江秋水,满胸口流淌。苏骊双眼微澜,呼吸略促,讷讷不能成言。 怕自己刻薄寡恩再触怒龙颜,嘲自己气短情长又痴心妄想。 待他终于开口,不防被凤晫抬手捂了,凤眼隐约拖着一丝倦,语调也软了。 “掂量好再讲,朕心口还疼,吃不消你。” 他一松手,苏骊索性不废话,拥上去就是一阵狂风骤雨的吻,唯独手心护住他胸口半点不敢着力。 凤晫简直予取予求,回应间唇舌缠搅形同交`媾。直把那点子血腥味都搅和得没了,甜了,粘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合啄吻…… 超脱未必洒脱,冷情亦未必无情。 只是苏骊,你想好下场了没?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3 “……臣有负皇恩,僭越擅专,请圣上恕…唔。” 苏骊借着间歇呢哝,立即被封口,半晌,凤晫才斥道。 “免穆忱无罪,少跟朕兜圈子!这句‘有负皇恩’算什么意思?” 是负恩,抑或已无心的负了情? 被问惑了,也问住了。苏骊不禁垂眼,又被托起下颌。 “看着朕!朕问你,这,是不是为朕!” 虽是问,却有种不容反驳的专横。虽专横,可抚着他鬓角的手指又诉尽柔情。 凤眸殷殷,唯见专注。 苏骊暗自心宽,伸手覆了鬓边的指,轻轻虚抚,恰如一个无声胜有声的回答。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多得忘言。 望了那双盈得几乎满溢的眼睛许久,凤晫淡淡一哂,印去一吻。 苏骊忙不迭闭眼,眼皮外一暖,内里也跟着泛热。 “……老让人不省心。”凤晫低语,突然没了笑意,“要是沒有‘絷心’,你当年曲终……已叫朕满盘落索。” 这一句怃然昭彰,苏骊倏地睁眼,可不及看清,凤晫已侧转起身,哗哗分着水走开。 苏骊半痴半魅地贪看他伟岸背影,脑筋像被糊了,无力反刍话中真意。 凤晫几步坐上铺了绒毡的池岸,目色沉沉地回望,突地对着他架开一腿。 苏骊瞬间屏息,几乎不能直视他赤`裸裸放`浪挑衅的姿态,身处的一池水霎时化作火,烧得下`体豁辣辣的烫。 凤眼观他情态,神采忽作鹰扬。 “你说你要‘我’,那你敢不敢要‘朕’?” 问得苏骊心尖乱跳,一个字钻破心壤冲口而出—— “要!”声音涩得都不像他了。 凤晫一轩眉,勾起个十足令苏骊倾倒的笑,诺然伸手。 “允了!” 注:秋海棠象征苦恋,古人称之为“断肠花”。 壹拾 意蕊 一声诺,直教人甘愿万劫不复! 苏骊眼底刹那灼灼,潜臂捞住一物便立起,只是一迈步就踉了一下,秘处似有膏液正往外漏。他站住,见凤目露骨揶揄,厚着脸皮洒洒潇潇一粲,三步并作两步,扣上那只手“哗啦”一声利落出水。 水面上一圈圈涟漪,倒映着两个急速接近的人影。 擦着凤晫腿根落膝,苏骊一猫腰亲住噙笑的嘴角。嘴唇炙热地辗转,仿佛野兽得偶求欢的嗅闻。 凤晫抄住他湿漉漉的腰使劲搓`揉,比从前还要紧实的肌肉韧性十足地在指掌中弹颤,迷人得叫他丢不开手,将人越收越拢。 冷不丁两柄刀戟近逾方寸地交锋。苏骊的直溜溜戳上凤晫身前,后者的硬梆梆抵了他胯下,一样烫得火热。闹不清是谁一推,两人腿脚勾缠着一同歪倒,摔在绒毡上。 呼吸错落间,苏骊空着的手被捏着往那人身后导——岂还有比这更煽情的示意? 落指时,凤晫一哆嗦,腰臀都绷紧了。不意右乳晕上一凉,如被一根冰针扎通,他狠狠抽了口气,喉结滚了数滚才扼住呻吟。 下一瞬,凉玉又被热唇替代。那无用肉结被软烫舌尖扑棱棱地一卷戳,刺激得凤晫差点把人掀飞出去。苏骊闷着笑,乖觉地改了轻吮。 虽不难忍,却是慢火撩人,吊得凤晫骂也不是催也不是,憋了股邪火狠掐他腰背。 胸前吮舐的力道先轻后重,渐渐忽轻忽重,后来索性没轻没重! 痒意从一点漫开一片,逐渐渗透皮下,又痒又刺又疼又爽……末了,苏骊嘬一下凤晫胸膛便颤两跳,没被碰的左乳珠也站了起,经经脉脉似齐齐痉挛,快意直上直下,一股酥麻了头皮,一股奔流得几乎要失态。 终于,凤晫难耐地粗喘。 “你这嗯、隔靴…搔痒……要、磨蹭到…‘明年’么……” 难道我昏睡的时辰有那么久?——苏骊噗的失笑,端的煞风景! 他松口,愉悦地打量肿得像粒红豆的肉珠,多舔了两下才答。 “总要尝个鲜……再挑,打哪儿下嘴……”话音未落,蓦地拿玉一摁。 只闻哑到极处的一声吟,龙根吐出许多黏液,淫猥地挤着他腰腹抹开了一滩,还有腰后那只手,捏着肉就想把他的臀往上托。 苏骊立即朝他一压,凤眼竟写满不足地瞪他,眼底汪得出水,瞧得他怦然耳热。 跟着凤晫微微吁了口气,干巴巴道:“……你来。” 苏骊豹子似地扑上去噬了他的唇,生猛恶狠得叫人透不过气。转眼凤晫也被激起了狂性,同他连亲带咬扭在一处,直憋得彼此都要炸了才略略拆开。 苏骊放下“墨宸”,抚了抚跟自己一样微肿的唇,忽道:“舔我……”指尖轻抠嘴角。 凤眸直勾勾盯他片刻,猛地打掉他的手,挺身反按了他,脑袋一径往下埋。 等苏骊意会,只来得及捂住半截闷哼,躯体瞬间绷作一张弓—— 勃`起甫入口,凤晫就破天荒生了一丝骑虎难下的尴尬。 那玩意儿似硬实软,一被含住就鲜活强欲地反客为主,搏动着涨得更粗更硬,撑得凤晫口缘胀痛,舌头牙齿都不知怎么摆,呼吸中全是一股雄性气味,冲得他满脸红潮。 感到搁在自己头顶的手隐隐推拒,凤晫反而硬着头皮继续。慢慢地,苏骊一面竭力克制、一面激动情热的反应也煽起了他莫名的亢奋,愈发勉力吞吮,直进深喉。 那边厢口技极生涩,却已足够使苏骊沉沦。指尖不断梳着那人湿发,渐渐按捺不住地押着他摆腰轻送,喘吟模糊。 初入佳境,不料对方猛地发呛,磕得苏骊一震。 凤晫急忙吐出,咳了好一阵才哑声问:“咬痛了?” 回他的却是一拐三绕酥绵绵的一个“嗯~~”——让人吃不准到底是痛还是不痛。单瞅苏骊一双眼倒红了,只是神色浪得让凤晫照着他臀就扇了记脆的。 苏骊飞快握住那只手,侧着身就往自己后庭送。 凤晫一怔,眉心拱起,脸接着一板,薄唇紧抿,眼神跟锥子似的扎人。 苏骊笑贴上去,舌头钻进他嘴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刮舔了一遍,咬了几句耳朵。凤晫斜他一眼。 “朕‘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凤眸险险半眯,“何必寻借口,你是不信!” 苏骊淡了笑意,缓缓摇头,被凤晫捧住。 “……朕当年存了舍你保他的念头,故意让你觉察,你恨不恨朕?” 苏骊一凛,被他的单刀直入正戳中痛处,而彼此又离得太近,近得人无所遁形!他来不及收拾好表情,凤晫已哼地一斥:“放肆。”脸色倒慢慢霁了。 “‘彼泽之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4 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注1】”低低吟了几句,凤眸涩暗,“……所以你救他时就鼓了这么首曲子?”嗓门忽然高了点,“你只道求不得,可你当真跟朕求过吗!?” 苏骊懵了。 “你既然奏得出那支曲,为什么不亲口对朕掏一回心!?”凤晫一字一字吐在他唇上,既咄咄逼人,又有点无可奈何,不禁咬他一口,“朕只说一次!刚才朕允你的,作数。你还有何求?只要你开口,朕必不叫你憾恨!君无戏言。” 咫尺相贴的嘴唇从半途就开始颤,颤得凤晫最后一句都柔了,和一个轻吻一起飘落……颤的又何止是唇? 话都叫他说尽,诺也被他许尽。就算来日难料,又怎么阻得了人醉情今朝? 一吻罢,苏骊潮润着双眸就往对方阳`物上跨,被凤晫用膝盖顶了。 “苏骊!” 苏骊就势靠坐在他膝头,指着他心口一个细如牛毛的针眼,轻道:“我求的,你已经给了。”又撇唇一哂,“心血为引,我早该想到……” 南疆的蛊多为留情,欲解蛊,必要情人心血作引。原来,“絷心”也是一只痴情蛊。 见对方敛眸不答,神色耿耿,苏骊莞尔道:“会很痛。” 没头没脑地叫凤晫一噎,“……无妨。” “但我舍不得……”趁凤眸一热,苏骊蓦地滑下,堪堪相接,湿嗒嗒的蠢动,“这里…更想要,你倒让我渴着么?”最后只有口形动,声息俱匿。 凤晫喉结微颤,哑声嗤:“……先前灌了两回还不满?这是采补成精了?” 了字音杳,彼此已万分默契地楔住。 吞口死咬住硬得铁钎似的肉刃贪婪吮`吸,甬道里膏腻油足,直把人往欲壑里拖! 凤晫险些刹不住,腮帮子咬绷了一斜锋。苏骊环住他青筋暴起的脖颈,低谑。 “两回就采空了?…!” 榫头立马一记狠钉,损人的嘴也被气咻咻堵了住。 苏骊牢牢攀着他肩颈热切回吻,秘穴真成精了一般咽蠕鲸吸,极尽挑`逗之能。 凤晫却强捺下节奏,进缓三息、退缓三息,在这浓情炽欲的当口,恁来了个不解风情。 撩得苏骊渴痒难当,分唇见他憋出一面孔欲生吞活剥的狰狞,才受宠若惊的领会到那缕柔情,又噗的笑喷,双双破功,嗯哼着一气榫到了底。 刹那鸷猛情急。一个燥动、一个激吞,杀伐般钝贯紧索、往來拼击,恨不能切肤剔骨、糅为一体,摩擦、贴合的皮肉全都着了火熔烧似的烫。 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追赶着成了一个。恍如对方那颗心跳进了自己腔里,而自己的心也蹦去了对面。 渐渐地,阳锋一改如狼似虎的猛攻,暗合了鼓动一槌复一槌地深打,纵横强悍,每一下都撞得两个胸膛一同甘美震颤。 肏中最要命的地方时,苏骊骤然失声,咽喉窒息般翻仰。 凤晫张嘴衔住那处脆弱的抽搐,嘶哑迭催:“叫朕、苏骊!…叫出来!” 肉杵捣药也似对准了那里再三再四研磨,把条幽径垦得熟透,带出的浮沤浊汁潺湲淫画,淌得股间一片狼藉。 苏骊的汗水从前额一直汪到脚底,声息已然破碎,半掩的湿睫下却寻衅一闪,出手如电地一拧凤晫胸前肿突,穴里媚肉搐搐然跟着死绞,登时叫他狼狈得丢了口精。 天子恼羞成怒,暗骂一声妖孽,抄起他腿股猛地翻身放倒,沉了腰穷凶极恶地操干。 一时间爽得苏骊大叫,出离高亢,浑身遽颤着拼命抬臀往刀口上撞,孽根哆哆嗦嗦淫涕长流,区区数十回合便抽紧了春囊迸得浊沫四溅。 凤晫隐忍地品尝楔连处波打般的战栗,堪堪耐住未泄,念他久旷受不得就拔了,那一根已紫粗亢猛得骇人。 余韵中的苏骊懒洋洋瞄了一眼,舔舔唇吃进自己的一点腥。 凤眼中如碎了块黑玛瑙,映入他不经意的荡逸媚浪,及那双唇缓慢的张合—— 凤晫,渎·进·来! 明明没有声音,却轰隆隆响得他脑中一嗡。 当下再扯起苏骊两条腿,用力一折,巨硕龟`头噗滋撑开软口,一记深投,碾着他旖旎鼻音疾摐急刺,鞭挞一样大开大阖,侵得他抖似筛糠…… 龙精掷进去时,苏骊简直都融化了,魂魄出窍,眸散虚空。 “……在看什么?”凤晫气喘着问。 脸上落指,苏骊赫然回神,方觉颜面洇了一片湿。看清那情`欲蒸腾却难掩关切的俊颜,怔然接道:“看你……” “…又欺君。” 凤晫弯下腰以吻封缄,内贯竖柱登时邃得苏骊喉音颤鸣,泪溢纷纷。 前者不餍足地继续索欢,后者痴噫着应了。 室外星星点点,又飘起了细雪。 室内纵情缱绻,喘乱一室罗帷…… 贪欢里,夜色阑珊。再醒时,朝夕难辨。 夜明珠光中,人熨帖,心音也缠绵。 两人憩在一张宽榻上,拥盖着一被暖得人猛犯困的狐裘。而池边那块精工细织的贡品绒毡已被翻滚糟蹋成了一叶咸菜,涂满糜烂。 苏骊眯开眼惺忪地看,竟想不起做了几回。只记得光地上就有两回,之后还滚进了池子里浮沉,欲仙又欲死…… 微一动即咝咝抽气,全身上下无不酸软,更要命的是,后面居然还胀胀嗛着! 那东西眠兽似的乍醒,一个抖擞,又硬了! 苏骊暗地咋舌,想脱开,可已醒的凤晫掌住他下腹便往怀里一收——深耸得他两股战战,才模糊吟一声“不…呜!”一边乳珠就落入指尖狎戏,气息骤乱,瞌睡虫飞个精光,下`体又焚起来。 然后,就由不得他了。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注2】……什么意思,释给朕听。 ………… 鬼话!你跑个天高地远,雁毛也不见一根……寤寐无为的是朕,辗转伏枕的也是朕! ………… 就一张嘴硬……狡童,还要不要?……哧,你下面溢得一塌糊涂…… ………… 再叫一声……叫了就让你去…… ………… …驹儿,信朕……别走…… ………… 凤晫一把嗓子磁得好似叫魂。 几度临到巅峰即止,缓过了再战,九浅一深、鳗行蛭步,抽拔揩磨、动而不施……细嚼慢咽地将苏骊一遍又一遍拆吃入腹,直磨得他求死求生,声音彻底喑了。 所谓荡魄销魂,不过如是。 注1:出自《诗经·陈风·泽陂》,借作苏骊救苏睿时鼓的曲子。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5 此为第一段前两句,与后二段大意相同,即某池塘岸边长着蒲草菡萏,有一壮美青年为己所爱,赞美他高大威武,又言己思之如狂,辗转难眠,且悲且怅。全诗坦率热烈,情感直接。 注2:同出自《诗经·陈风·泽陂》,第三段最后一句。 待续 我想说,谁还能比我卡得更“销魂”?~tt______tt~捂脸逃~~ 终 恋阙 几声闷响,惊破帐里酣梦。 凤晫甫一睁眼就变了颜色——枕边人已不知所踪。 从里到外登时刮过一阵不知何来的疼痛。 “咚”,他狠捶一记榻沿坐起,厉喝道:“来人!” 两个年轻内侍仓惶而入。 “更衣!常安呢!?叫他即刻给朕备……!”话音戛然而止,只因视线所及之处竟摆着那张瑟——那张,某个人从不离身的瑟。 一时间,心就犹如九天碧落各去了一遭,悬在半空砰砰乱跳。 窗外,不知打哪儿来的闷响一声紧一声地凑热闹。 凤晫狠狠吸了几口气,脸色依旧沉得吓人,却不再言语,抬抬手示意更衣。 一内侍机灵,一面服侍一面察言观色,大着胆子说:“禀皇上,那是爆竹响。将军听见第一声就起了,猜是有人抗旨放庭燎。常总管便带人出去了。” “……他,走了有多久?” 内侍反应极快,“回皇上,有小一刻了。”顿了顿又补一句,“瑟也是将军吩咐奴才搬来的。” 凤晫瞥了他一眼,后者顿时噤声,不敢再言。 挥退内侍,凤晫坐到案前,瞪着那张瑟。手掌火辣辣疼着。 半晌,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风动雪舞,飘在脸上痒痒的。 老梅信步择着下山道,马上的人一身窄袖胡服,没披大氅,只戴了顶镶紫貂的胡帽,长发披了一背,革带杀得腰身忒细,坐姿却全然不似来时那么飒爽笔直,晃得跟马脖子上的金牌有得一比。 浑身都是破绽。 山路折转,前方陡然闪出一片寒光。老梅嘶声倒退,马背上倏地空了。 来者微凛,猛地纵身一跃,手腕疾转——只听空中叮叮当当一阵交响。 一声闷哼,白衣女子跌进雪地里,射出的蜂针全数落空,抬起的眼神惊愕又不甘。 那张脸,是可瑜。 苏骊正斜坐在一树杈上,拍拍掌中雪珠,居高临下望着她。 “回瑾,南疆三王子许了你什么,让你这样铤而走险?” 女子一震。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这时她才发现对方身后还有一人,一身靛袍,星眸含霜,“师兄!” “呵,我不光知道你跟可瑜是孪生姊妹,知道你是南疆细作。”苏骊懒洋洋道,“还知道,你师兄比我更清楚……” “何必多言。”靛衣男子打断他,“她做出这种事,‘药王谷’断容不得她。你也不用拿话刺我,那蛊于他暂且无碍,反而于你有妨。跟我回谷。” 女子捂住伤臂,心知事败,仍忍不住嘲讽:“丹陛至尊这般待你,可你对他却不过如此。” 苏骊才挑眉,她已转向另一人,神色幽黯。 “原来,师兄竟是‘孙麓平’。好生可笑!堂堂‘药王’大弟子,居然跟朝廷鹰犬为伍。那‘九转回心丹’当真是…” 话未说完,靛衣男子已急电般出手,回瑾顿失知觉,瘫软在地。 苏骊突兀地笑了。“孙麓平”不禁一怔。 “来之前,我已到过苏府。”苏骊跳下树,踉跄了几步,拍拍老梅的马鬃,眼神骤锐,“我还遇见了可瑜。那药丸,他从没用过,是不是?而你,见死不救?” “……一心求死的人,神仙也救不了。”“孙麓平”坦荡回视。 苏骊微微眯眼,脸上已不见丝毫笑意。 “所以你将计就计,眼看我入瓮,默许她献蛊?” 对方目光灼灼,“是又怎样!他还欠你一条命。” “好算计。那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孙麓平”冷笑,“精亏气虚,阳损及阴。你现在不是我对手。” “还有我!” 一道软鞭破空袭来,硬是逼开“孙麓平”五尺。是穆忱。 “孙麓平”看都不看他一眼,仍盯着面不改色的苏骊。 “你不打算解子母蛊了?” “我乐意当座上宾,却无意做阶下囚。”苏骊扬眉,“况且我一直视你为友,而你,不该触我逆鳞。” “孙麓平”冷哼:“我只道你护短,原来那还是碰不得的‘心肝’,动一动便要恩断义绝?” 苏骊大笑:“苏骊素性凉薄,却不是不识好歹。我不杀她,交给你发落,难道不算全你我的情谊?” “……也好。”“孙麓平”深深看他一眼,“我且等着。” 如此,就算揭过去了。苏骊面上不露,心里到底一松,疲色立显。 “孙麓平”自携回瑾离去,留下的穆忱却一脸惭愧。 他昨日在内院廊下白白跪了大半天,什么不该听的都听见了,也冻僵了。苏骊一走,他暗觉有异,立即追了出去,一路上能隐住气已属不易,但真要动手,只怕胜数难料。 好在苏骊心知肚明,而靛衣男子不作为难也在意料当中。 对方向来自负,那意思很明白:他等着苏骊求上门。 眼见苏骊扶马上鞍,穆忱一时口拙心焦,只扯住老梅缰绳不放。 “什么都别说。我自有主张。你回庄去。”苏骊疲弊之极,语气无奈又慵懒,“你道她因何得逞?” 穆忱一听,立刻像挨训的幼童一般乖乖低头。 “蠢材!”苏骊失笑摇头,“简在圣鉴。”说完,一脚踹开了他。 帝王不应、亦不能有软肋。 然此生,苏骊已经是了。 苏睿以死释局,他们终是欠了他,自然都要成全他。 骏足越行越远,山回路转,很快就看不见了。 当日晌午方过,一封恩旨便快马抵了苏府。 阖府叩泣。 上元节。 京中皇榜已揭,积雪未消,然而千门共开,万灯齐亮,一派欢腾景象。 宴罢群臣,凤晫乏兴赏灯,早早便摆驾回了殿,立在案前写字。 那幅字已在御案上摆了十数日,日续一划,这日恰好写完第七字。 侍候笔墨的太监暗暗纳罕:前五个字一望便知绝非御笔,什么人敢叫圣上续笔?莫非是已故文庄公?啊呸呸,不吉利! 那前五字鸾飘凤泊,仿佛一笔写就,遒劲洒脱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絷情(H) 作者:徐徐 分卷阅读16 。 搁下笔,凤眼投向案头。笺纸上龙飞凤舞地草书一行小字:雁南飛覓芳洲待春至。 笔迹比那五个字还要一蹴而就,正合九九消寒之数。一纸一笺,皆被那人藏于瑟腹。 每每望着就令人心口蠢蠢欲动。 凤晫一哂,朝候立一旁的常安道。 “明日宣中书令进宫拟旨。春分日后,朕要摆驾南巡。” 完 番外 圣寿 头一年,是一对龙凤玉镇。无瑕美玉本寻常,却琢空了凤喙、龙口,各嵌入一粒血珊瑚雕的相思,还刻着蝇头小字。 皇帝在灯下细细辨了半日,蓦地骂出一句:“混账!” 最后,一双玉镇没登御案,倒攀了龙床——压帐。 第二年,是本不厚不薄的册子。天南地北的田地房契,足足百余处,俱押官府红印。 皇帝一一过目,脸黑了半日,妥妥收起。 第三年,北地大旱。送来个半尺深的木匣,打开来,满满当当一沓巨额银票并五大页铺名人名。 第四年,帝小恙。一人悄没声响夜闯深宫,携来珍药数十种,奉药侍疾。 事后,朝会上宣了一份“宫禁布防十策”奏疏,听得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赧颜汗下。 第五年,是一幅绘制精细的南疆地貌舆图。 同年秋,南疆新王兴战。翌年春,南疆败,王殁国降,朝廷设都护府。 第六年,是十七车账册。 年底,朝廷查处两淮贪官一十三人,罪证确凿,连坐污吏数百人。帝盛怒,全员从重发落,抄家所得白银逾千万两。 第七年,是辽国密报。又书:乌桓岁贡宝马千五百匹。 第八年,是精铁箭头一枚,冶匠三十人;七种改良轻、重弩机括图并诸葛连弩实物一件,巧匠十二人。 同年,帝于京师设弓弩院,专司弓弩军器监造。 第九年,是扰边辽军一十七名将领的项上人头,一夜之间全数挂在城墙头,唬得辽兵溃不成军不战而逃。 第十年,那人亲手奉上一碗寿面,笑言:吾皇万寿无疆。 此情不老,此生还长。 抱楼上两位,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o__o"… 补一张年表图,这样应该就都懂了吧汗。如果不想费脑子搞懂,就只看肉吧,远目。。。 ================= 你所不知道的絷情隐藏设定 1、苏睿 忠臣孝子典范,与皇帝有深厚的君臣之义,却在一开始就为家族利益而辜负了二人竹马之情。苏睿因苏骊生母之死对其深怀愧意,也佩服羡慕其为人处事。他一生压抑,为全护族大义、全凤晫收归皇权之雄心而自甘为棋,收官一死恰是求仁得仁的解脱之举,但这却违了凤晫想保他的心意,故开头他一腔悲怒并非做戏。而苏骊除随驾外已十多年过苏府不入,这一去便成了本文变数。 2、孙麓平(假名) “药王谷”首徒,早年与苏骊结识于江湖,引为知交。受苏骊之托化名入太医院救治苏睿,卖人情给苏骊的同时,也在看穿内情后暗中打着撮合苏睿与皇帝的主意。“九转回心丹”就是其私心的产物,也是本故事中一大变数。 3、可瑜与回瑾 姐妹二人都是“喑间”甲字众。可瑜被皇帝派给苏睿做贴身侍女,苏睿病故前后,她奉命随侍在苏府。她素来周到细心,谨言慎行,对于皇帝、苏氏兄弟之间的事从不敢妄自置评。 回瑾则因少时机缘,拜药王为师,天资聪颖却过于自作聪明,后与南疆三王子有私情。其细作身份多年前已被苏骊洞察,只是按而不发。 即使苏骊不曾去苏府,也已从她的应对中看出多处破绽。不过彼时他防备和怀疑的最大对象是皇帝——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其实是对的。 4、九九消寒图 为诗或为画,习俗流传最广是清朝时,多有记载。九九八十一日由冬至始,约至惊蛰一周后结束,大致在农历二月初。有诗文九字皆九划,也可划数不定,合计八十一划。文中为后者,并借此暗示重逢之期。 5、所谓絷情 这故事因絷情而起,也因絷情而落幕。全十一章,前八章首字均以竖心为偏旁,后三章以心字为偏旁,也象征着循序渐进,乃两情相悦的结局。 实则本人一直不太喜欢皇帝类主角,这次写着写着倒不由对他生出同情。文中虽有替身一线,但严格来说更像是青涩初恋和成熟爱情的对比,后者让凤晫设法给予苏骊足够广大自由的天空。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我所能想到的,一个帝王能享有的最纯粹的爱情了。 笔力不足之处,请海涵。 分卷阅读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