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卧青棠》 分卷阅读1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1 书名: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卢青棠醒来后发现物是人非,苦苦等来的人失去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恐怖 搜索关键字:主角:卢青棠,周长风 ┃ 配角:老阿婆,刘道长 ┃ 其它: ================== ☆、第章 鸦色长发在水里随波浮动,卢青棠张眼四顾。河圹边,柳树根茎蜿蜒入水。 卢青棠朝岸边奋力游过去,伸手拽住树根,“哗”的破水而出,水鬼般攀上了岸,趴在草地上又吐又咳,脸白唇紫,浑身淌水。 方吐了几口河水,卢青棠忽地钻进了岸边草丛,举袖捂嘴,张眼支耳四顾,神情惊恐万状。 天色阴沉,河风冰冷。卢青棠蹲在草丛里哆嗦了大半天才拨开草丛,手扶后腰咬牙嘶气爬起来。 “包袱……我的包袱!”卢青棠忽又惊呼喊道,躬身满地翻寻,满脸焦急。终于,在杂草丛掩的河圹边捞回了包袱与银票。 细腰长腿身骨风流,眉眼精致如描如画。卢青棠满腹经纶,略通武艺,乃长安富贾卢百万第五子,家有兄长在朝为官。卢青棠称得上是家世显赫,名门望族之后。 晚春晌午,崇安镇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安江下河段岸边围了三五个皂衣捕快,河面两条乌篷船上四名捕快正搜寻捞捕。水面零星漂了纸钱,随波浮动。 忽然,天边道电光闪过,雷声炸响。乌篷船急急靠岸,众捕快迅速收工,匆匆离开。 俄而,昼如黑夜,雷电交加,大雨滂沱。 崇安镇临街商铺早已关张,摊户匿迹,大街上只余水雾蒙蒙。 “叩叩叩……”周府门外传来急促的扣门声响。 “吱呀……”声沉闷声响,周府大门缓缓打开,年迈老妇探出身来。迎面袭来股冷风,老妇不由打了个哆嗦,迷茫道:“谁呀?”风干橘皮般的脸上,两眼无神。 原来是周府伙房长工老阿婆。因年迈瞎眼,又无亲无故,便留在周府养老。 “阿婆……” “轰隆隆……”闷雷连炸响,老阿婆跌坐在地,满脸惊恐。 卢青棠攀住大门门环直哆嗦,脸白唇乌,长发披散,浑身湿透直淌水。乍看,就是青衣水鬼攀上了门,可怖骇人。 “阿婆,是青棠。”卢青棠哆嗦喊道,举袖抹了脸上雨水,跨入了门。 “是卢少爷?”老阿婆哆嗦问道,惊恐往后挪移,地面有水淌进来,“卢少爷回来了?” “是啊,阿婆,你可别是伤着哪儿了?”卢青棠急道,“我扶您老起来。”言毕,躬身作势欲扶。 “无事!阿婆无事……”老阿婆忙翻身吃力地爬起来,惊魂未定道:“卢少爷这是从何而来?” 卢青棠捞起衣袍拧了拧水,道:“昨日去了趟清灵道观,路上遇到……”稍顿,皱了皱眉道:“路上耽搁了,这个时候才回,不知夫人可有怪罪?” “哦哦……”老阿婆点头,神情茫然。顿了顿,又嚅嗫问道:“卢少爷可是惦记了什么?” 卢青棠抬眼笑了笑,道:“阿婆,你且忙去,大夫人还等着我回信。” 老阿婆吃惊,嘴角嚅动了道:“府上昨日就收拾打点好,早就启程了。” “启程?”卢青棠失声惊道,脸色僵白。 老阿婆点头,叹道:“周府举家迁往大夫人娘家靖州,大清早便去了渡口。”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卢青棠踉跄了扶了门,面色惨白。 前日大夫人与二夫人央自己去趟城外清灵观,取寄存之物,说此物是老夫人生前供放于道观里,护佑周二爷富贵长安,极为重要。可如今木盒取回,周府却是人去楼空。 “阿婆可知走的哪个方向?” “说是安江大渡口。” “安江大渡口?好……好……”卢青棠自怀里摸出三张银票塞入老阿婆手里,道:“这些您留着,您老自个儿保重,青棠也走了。”言毕,头扎进了风雨里。 “卢少爷为人心善,老天垂怜,望此去遂愿,莫再回头。”周府大门缓缓闭上,年迈苍老的嗓音消失在大门里。 “桀桀桀……”大门里忽然传来阵诡异怪笑,门上高挂着的两盏白纱灯在风雨里摇晃。未几,便熄灭了。 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长风……长风……你等等我。”青衣青年几次摔倒在地,却又挣扎爬起前行。终于,卢青棠赶到了安江大渡口。 “不……长风……长风……你怎么会忍心舍下青棠!长风……”卢青棠撕心裂肺喊道,人跌坐在渡口石阶上,伏地痛哭。 安江渡口,大雨滂沱,烟波浩渺,空无人。 “长风……与尔共醉,生死到老……长风……你怎会舍下青棠!我不信……我不信!”哭声悲切绝望。 “长风……长风……” 雷声滚滚,大雨滂沱。安江渡口,青衣青年伏地不起,青衣淡得就要融入那濛濛雨雾里。 雨后春夜,崇安镇片清冷寂静,只街上那四家客栈点了灯,敞门迎客,街上行人稀稀落落,三五而已。 周府大门外,老阿婆手挽竹篮在台阶上,垂首悲悯。面前那皂衣捕快装扮的中年汉子叹道:“阿婆,周家二位爷平日待我不薄,今次周府出了这等大事,我王大锤自当倾力相帮。您老人家平日有何需要只管找来,或是托人捎话给我也成。”言语时自怀里摸了些碎银子塞入老阿婆手里,接道:“这些您先拿着,过几日我空了再来探您。” “这……这……”老阿婆推却,“这怎么使得。” 王大锤将碎银按在老阿婆手里,道:“阿婆您便收着,我……”忽而只觉股冷风袭来,王大锤不由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笑道:“阿婆,屋外风大,您进屋罢,我也该回衙门去了,您老好生照顾自个儿。”言毕,拢了拢披风,匆匆离开。 卢青棠游魂般回了周府,目光呆滞,脸白唇紫。忽而,卢青棠扶墙躬身,阵轻咳。 “谁?谁在那里?”老阿婆哆嗦喊道,挽篮小心摸索前行,试探道:“卢少爷?可是卢少爷?何故又回来了?” 卢青棠顿时眼泪直流,嘶哑哽道:“阿婆,我找不到二爷,我找不到二爷……”躬身又是阵咳嗽,喘了气,哭道:“可是阿婆记错了方向啊?” “这……”老阿婆脸难色,不知所措。正当开口,只听“砰哐”地连声响,老阿婆忙放下竹篮,蹲身满地摸索急道:“卢少爷,卢少爷,这是怎么了?”忽又收了手,不当心蹭翻了竹篮,香烛、猪肉块、瓷碗滚了出来。 “无事……无事……”卢青棠忙上前扶起老阿婆,转身弓背掩唇阵剧咳,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2 老半天才顺过气,道:“方才不当心摔了木盒子,我无事。”将信笺放入怀里,泪湿满面。 卢青棠将滚落在地的银锭捡起放入木盒,将木盒放入竹篮递给老阿婆手里道:“阿婆,这些您都收好了,以备不时之需。”转身,踉踉跄跄地走了。 老阿婆瞪眼侧耳听了听动静,叹了叹气,又摸了竹篮里大块鲜红猪肉,掂了掂,风干橘皮的老脸露出了笑容。 忽而,团红影蹿过,卷走竹篮。阵怪异笑声响起,“吃……吃肉……”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就此别过,勿念。 长风。 天光微白,安江河风平浪静。上河段废弃破旧的水神庙前的空地上,设了简易道坛,灰衣斗篷人正开坛做法。 案上正中央,黄布道袍包裹的团形物贴满了符箓,略有起伏,似是活物。 灰衣人端起三碗黑血相继泼在了黄布团上。霎时,天色阴沉起来,风起云动,河面阴气上涌。 灰衣人用符纸快速叠了只尺许大小的纸船,贴了符箓,又拎起黄布团放在纸船里,纸船竟入河不沉。 河面忽有鬼物低嚎开来,河水旋流。 灰衣人手执桃木剑,口吐咒言。剑指河心,纸船顿如飞矢,破浪飞窜前行。 河面霎时众鬼嗥叫,声势汹涌。河心突然涌出个碗口大小的水涡,眨眼间有如井口,飞速旋转,黑洞洞的阴气翻涌,有鬼物探出脑袋,披头散发,正欲蹿出。 纸船窜入漩涡,符箓“噗”地自燃,纸船沉入漩涡里,众鬼哭声戛然而止,水涡溃散消失。 轮红日爬出水面,刹那间金光万丈,河面金光粼粼,安江河又重归于平静。 灰衣人脱力跌坐在草地上,歇息了片刻,草草收拾了番,匆匆离开了。 ☆、第二章 漆黑死寂的夜里,周府阴雾蒙蒙,寒气逼人。 “呜呜……”隐隐的,有稚嫩的啼哭声传来,断断续续,似远又近。继而,老人、妇人、小孩的哭声悲惨,片嘈杂混乱。 幽黑深远的长廊,人披头散发,缓慢游走,长长头发迤逦于地,淌了地水。 忽而阴风大作,撩起那人颊边长发,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 “啊……”卢青棠惊醒,满头大汗,衣裳湿透。 “轰隆隆……”屋外连电闪雷鸣。卢青棠拽了拽被褥,整个人蜷在角落里成团。 屋外下起了雨。俄而,大雨哗啦。 卢青棠蜷紧被褥,张眼不敢睡。闭眼,便被噩梦魇住。男人、妇人、老者、小孩,哭声、喊声,悲惨恐怖。 卢青棠睁眼望着幔帐,直至晨光透过纱窗,人才迷糊睡去,连数日皆是如此。 晚春微凉,细雨连绵。周府偏院墙角的小池边,那棵老桃树桃花怒放,深红冶艳,幽香靡丽。 卢青棠在周府漫无目的地游走,远远便见大门外有二人,卢青棠顿时神情欣喜地奔了过去。 “前日那上河段又溺死了方府两岁的小公子,方老爷方老夫人大家子围着打捞上来的方小公子哭得死去活来,好不凄惨!”王大锤摇头叹道,“可怜那小公子才两岁,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前段日子我还抱过来着,不想…….”忽顿,满目愤怒道:“这河段屡次拘人性命,今次是第四起了,看来得劝老爷请位高人来做场法事……”见老阿婆抹眼泪,王大锤脸顿时懊恼,将手里提的三斤鲜肉递给了老阿婆,道:“阿婆,明日是我娘寿辰,我娘请阿婆来我家吃酒,人喜庆。” 原来是衙门捕快。 卢青棠满脸失望,游荡着走开了。 “啊……啊……” “啊!”周府的伙房外,卢青棠声惊叫,跌坐在地,看着廊上那满嘴腥红的红衣小姑娘,满脸惊恐,浑身直哆嗦。 “啊……啊……”又是数声尖厉惊叫,红衣小姑娘蹿入雨里,怪叫连连,飞鸟惊散。 黄昏的周府,冷风阵阵,寒气逼人,让人莫名毛骨悚然起来。 卢青棠哆哆嗦嗦爬起身来,天色阴沉,已是入夜掌灯时分。 卢青棠不由拢了拢衣裳,低头进了伙房。盏微弱油灯,照得伙房昏暗不明。 “丫头……丫头……”老阿婆跌跌撞撞摸进了伙房,满身满手的黄泥。 冷风扑入伙房,打灭了油灯。屋里片漆黑,屋外电光闪闪。 卢青棠不由自主退了退,哆嗦低喊道:“阿婆,阿婆。” “砰”地声闷响,老阿婆手里的竹篮摔落在地,香烛纸钱朝卢青棠脚边骨碌碌滚来。 卢青棠惊恐后退避开,直想惊声尖叫。 自从那日回府后,府里总是怪怪的,闭眼总被魇住,房里寒气变重,又冷又怕人。 卢青棠捏紧了拳头,强自镇定又喊了声,人躲在灶台后,躬身绷成弓。 “卢少爷?”老阿婆试探喊道,嘴角哆嗦,神色惊惶。 “阿婆,正是青棠?”卢青棠摸起了脚边吹火筒起身来,黑漆漆的伙房寒气上涌。 “轰隆隆隆…….”骤然雷声滚滚,闪电连连,卢青棠不由抖了抖。 “卢少爷,你……撞见了那个穿红衣裳的小丫头了?”老阿婆问道,满脸难色。 “嗯。”卢青棠拽紧了吹火筒点头应道,脸色惨白。 “丫头,丫头唉……”老阿婆急急呼喊,摸出了伙房。 卢青棠顿时瘫软在地,后背冷汗涔涔。摸了摸肚皮,从蒸笼里摸出了个馒头,咬了口,只觉味同嚼蜡,当真难吃了。 卢青棠叹了口气,将馒头收入怀里,急匆匆的回了房,蜷入被褥。闭眼,满脑都是那红衣怪喊怪叫,小孩呜咽哭泣。 深夜周府,人长发披散,飘忽游走,阴气渐渐弥漫开来,寒气迫人。 连数日,卢青棠刻意避开了老阿婆,便是不当心遇上了也只唤声便匆匆走开。三番两次,都撞见了老阿婆手里的竹篮装满了香烛纸钱,卢青棠走路都直哆嗦,直教人想夺门而逃,可又惦记那人回来,每每又坚持了下来。 仲夏黄昏,微风阵阵,崇安镇商铺早早关张。街边路旁,三五老妇,点了香烛,燃了纸钱堆,嘴里念念叨叨。 原来是七月十五日,祭祖祀鬼。 卢青棠不欲沾惹那污秽鬼物,正欲打道回府,远远便见方府门外围满了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方府大门口,设了水陆道场,竖立了招魂幡。名道人正开坛做法,右手金钱剑,左手招魂铃,闭目嘴里振振有词。 由围观路人嘴里得知,方府请了清灵观里的刘道长超度溺死的方家小公子。 卢青棠心头盘算着可否请道长入府做法,忽而只觉头胀眼昏,蹲身直恶心呕吐。那厢,刘道长睁眼声喝,左手招魂铃拓在叠朱砂符箓上,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3 依次摆开三张,右手金钱剑刺三张符箓,“噗”地符箓自燃,众人不由阵低呼。 符箓灰烬洒在掺了冷水的饭里,刘道长悲悯呼道:“魂兮,归去!”碗冷饭抛在地上。 霎时,磷火荧荧,随地皆出,众人惊呼急急避散开来。 刘道长收剑,朝方府管家点头示意,方府众仆从顿时撕心裂肺嚎哭开来。 卢青棠老半天才喘过气来,抬眼看去,正起身却又跌回地上,惊恐万状。 方府大门口,那刘道长道袍下偎了团黑雾,赤目血唇,形似孩童的躯体哆哆嗦嗦,呜咽哭泣,颈处系了根锁链,握在刘道长手里。 刘道长接过方府管家递来的包银两,掂了掂,微笑了离开,那小鬼低嚎了磨蹭着跟去刘道长脚边。 卢青棠路奔回了周府,拴上大门,坐在地上直喘气。 他曾见过有人养小鬼做妖法害人,那刘姓道人养小鬼,分明心术不正,邪魔外道,恶心可怖。 卢青棠遂打消了请人做法的念头,可面对府里连串怪事他又该如何是好。卢青棠路游走,苦思无可解。 周府,夜幕降临。偏院的空地上,香烛燃尽,纸钱堆早已熄灭。微风时起,焦黑纸灰悠悠扬起,消失在夜空里。 卢青棠望着树下的老阿婆,左右难决,良久才磨蹭着走上了前。 “卢少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小丫头计较。”卢阿婆念念叨叨。 “阿婆,那个小姑娘是您孙女?”卢青棠不由问道。 “唉?是啊!”老阿婆回道,苍老的声音满是无奈与心疼,“丫头自小患有哑疾,是我这个孤老婆子在周府后门口捡了她。上回丫头无故冲撞了卢少爷,还请卢少爷海涵,不要跟她计较。老身这厢给您跪下了”作势欲跪。 “岂可!岂可!阿婆这是折煞后辈。”卢青棠忙上前扶起了老阿婆,牵引了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老阿婆嘴角抽动,眼泪濡湿了风干橘皮般的老脸,哽道:“卢少爷人好心善,为何,为何……二少爷啊……二少爷做的孽啊……”心头悲伤至极,双手捶了捶腿,抬手拭了拭眼泪,接道:“卢少爷不宜久留此地啊。” 卢青棠神色黯然,回道:“我也知周府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但,万二爷回来了,岂不是……” “孽缘,孽缘啊!”老阿婆直摇头,“卢少爷不该如此执着,与你与他皆非善果,卢少爷好好想想罢。”言毕起身,摸索了提起竹篮缓步离开。 “孽缘……”卢青棠低道,而后缓缓闭了眼,眼泪自眼角流下,扯起嘴角微笑低道:“阿婆也不喜青棠了,长风,不知青棠能等你到何年何日。”满脸泪水,神色悲伤。 此后,卢青棠足不出房,尽量避开婆孙二人。 情自缘起,孽由情深。 转眼,已是入秋。 ☆、第三章 深秋夜里,玄月钩挂天际。 卢青棠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闭眼,就总听到有人在唤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卢青棠猛然坐起,趿了鞋路狂奔到周府大门口,缓缓打开了周府大门。 “啊!”卢青棠惊呼了声。石阶上蜷了团黑影,发出微弱声音。 卢青棠捺下心头恐慌凑上了前,就着月色模糊中看见了周长风。 周长风高鼻剑眉,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崇安镇有名富户周府二当家。 “长风,长风!当真是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卢青棠抱住周长风失声喊道,又惊又喜,喜极而泣,见周长风直微弱□□,忙将人扶起,路磕磕碰碰回了周长风的院子碧华园,喂了点水,又匆匆敲醒了老阿婆。 老阿婆摸了摸周长风,直呼“孽缘啊孽缘,天意……”又吩咐了卢青棠烧水伺候擦洗,而后喊了丫头请来曾在周府看诊的老郎中,险险救下了周长风命。 只是周长风数日后醒来,茫然不知前尘往事,为人也冷漠难以近人,身戾气。 卢青棠只觉悲从中来,可到底心不甘,愈加殷勤照顾,无微不至,满心满眼都是那人。 情深如斯,即便周长风瞎眼了也该明了。周长风是又惊又怒,他打心底厌恶男风,总是有意无意避开卢青棠,洗浴衣皆是自理。 “啊!”卢青棠声痛呼,药碗被打翻在地,碎了地。 卢青棠呆了呆,而后扯起嘴角笑道:“方才是我孟浪了,我再重新端碗送来。”蹲身收拾地上碎瓷片,手背片通红。 周长风皱眉道:“抱歉。”撩起地上腰带自行穿戴好,接道:“往后进房前请先敲门,以免尴尬。” 碎瓷片扎人掌心,却丝毫不觉疼,卢青棠嘴角微勾起,低眉顺眼应了声道:“好。”低头便出了房。 此后,卢青棠坐在石亭里,坐便是大半天,无悲无喜,泥胎木塑般,茫然不知天色渐沉。 周长风表面如既往的冷情,心底却日渐焦躁。明明厌恶男男事,却又对眼前这人莫名愧疚。每每这人露出呆傻茫然表情,心里头便闷堵不爽,索性大清早便躲出府。 卢青棠远远地躲在门后,目送周长风大清早出门。他自是明白周二爷不说便是不许他跟去的,只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发愣,老半天回过神来,神情恹恹地回了房,或睡或发呆,等黄昏了又去门口殷勤张望。 崇安镇张府大门口,黄衣道人突然衣衫不整地被轰出了大门,跌坐在地,接着从大门里走出来年轻小和尚。 小和尚宣了声佛号,朝地上道人慈悲道:“刘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恶道装神弄鬼竟骗到李府来了,得亏小师父眼看穿了鬼把戏,该告知亲家方老爷才好。”张府干人等凶神恶煞地冲出了门。 地上之人竟是数月前在方府大做法事的刘道长。 刘道长抱头逃窜,朝众人恶狠狠道:“有眼不识泰山,日后必叫尔等好看!”言毕,啐了口唾沫,目露凶光。 张府众人不由心有惧意,高壮仆人撸起袖子冲下了台阶,刘道长忙遁入人群逃走。 周长风正走在回府路上,道人挡住了去路,打量了周长风眼,捻须慢道:“贫道观施主印堂发黑,身有鬼气,恐有鬼物缠身之虑。”背手捻须,端的是道骨仙家。 周长风冷冷瞥了道人眼,自顾走路不理。 “施主留步!”道人伸手拦住了周长风,高深莫测道:“施主不必担心,贫道自有破解之法。”稍顿,捻须道:“只需在道观点上七七四十九日天灯,贫道——”顿止,面色大变,扭头钻入巷口水缸后。 “周二爷,方才与您说话之人可是刘姓道人?可否告知人往何处跑了?”方府管家恭敬问道,身后跟了四五个仆人。 周长风望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4 了巷口眼,点了点头便走了。 方府众人扑向巷口那口水缸,擒住刘道长便是顿拳打脚踢,直打得刘道长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安江河边的水神庙里,片阴暗潮湿,纸钱、黑血洒满了地,贴满符箓的法坛前,刘道长脚踹开脚边小鬼,捏起根针扎破中指,血珠滴落骨坛符箓上,立时洇入坛里不见,整个水神庙腥臭异常,怨气冲天。 刘道长咧嘴阴霾道:“厉鬼索命,插翅难逃!”言毕,桀桀笑开,盯住角落里的小鬼,满是兴奋地抓起案上黑红藤鞭,直抽得小鬼满地打滚,哀嚎惨叫。 深夜的崇安镇,寒冷静寂。方府墙外,女子身红衣,披头散发,眨眼间没入高墙。方府的石阶下,鬼物蜷成团,哀嚎哭泣。 翌日,方府便传出闹鬼事件,府里仆从或疯或傻,有男仆投缳自缢,舌出目突,死状可怖。数日后,张府亦传出闹鬼传闻。官府对此案束手无策,便有人献计请佛法高僧收鬼。 周长风望着门口石狮上的滩黑血,顿了顿,而后冷笑了走开。 是夜,周府小院东南墙角的池塘里,阴气上涌。池水里团黑发活物般胀大散开,张脸自黑发后浮现,白面无五官,可怖骇人。 无脸水鬼缓缓攀上了池岸,脚下拖了团鬼物,呜呜作孩童啼哭。无脸水鬼僵步缓行,路淌水。 卢青棠推开房门,腥臭阴气扑面而来,不由皱了皱眉,待房里浊气散了大半才闩了门。 脱衣去袜,撩起幔帐正欲上床,忽而声惊叫,人跌在地上,惊惶哆嗦。 床上人蜷在角落里,长发散在被褥外,湿漉漉的团直淌水。 那人似是察觉到来人,僵硬而缓慢的舒展了身体,侧过了脸,无脸鬼! 卢青棠惊叫坐起,满头大汗,张嘴直喘气,手下被褥湿透,片冰凉。 卢青棠望了望窗外,躺在被褥里,心头莫名焦躁不安。 深夜的碧风居,阴雾缥缈,寒气阵阵。 寝室里,红衣女鬼蓬头散发,目怒口张,长舌獠牙,十指箕张扑向床上那人。 周长风眼张,把掐住女鬼脖颈扣在榻头,手臂青筋贲起,脸戾气。 手自枕下摸出柄刻有古朴纹理的青灰色匕首,扬手狠狠插入女鬼头顶,只听女鬼凄厉惨叫,委顿于地,化为滩腥臭血水,消失不见。 水神庙里,刘道长“哇”地喷出口血,倒地不起。 卢青棠脚踹开周长风房门,团黑雾立时扑在脚边。仔细看,竟是小鬼,赤唇白脸,黑目渗血,呜呜啼哭。 “有鬼啊!”卢青棠惨叫声,昏倒在地。 周长风急忙奔来,小鬼立时化作团黑雾遁走。 半响,卢青棠才张眼醒来,惊坐而起喊道:“鬼啊!有鬼!” 周长风按住他的肩头,道:“凡是有我在,你且安心睡。”眉宇间股迫人煞气。 卢青棠乖顺地躺回被窝,闭眼竟沉沉睡去。 水池里,无脸水鬼竟裂开血盆大口,将吱吱直叫的小鬼囫囵吞入腹里,而后缓缓沉入水里不见。 水神庙里,刘道长伏地连呕三口血,面色惨白。伸手擦了嘴边血迹,从袖里摸出三枚古铜钱,就地起卦占卜开来,卦象让刘道长神色大惊,爬起身来,抓起案上包袱踉跄着正要出门,只听“吱呀……”地连声响,破旧不堪的木门缓缓打开,股刺骨阴气扑来进来。 “轰隆隆…….”屋外闷雷炸响,电光闪过天际。 只惨白修长的手扒住了门槛,继而“嘎达嘎达……”诡异恐怖的筋骨碎裂声传来,有水淌过门槛流入屋里。 刘道长神色惊惧,满头冒汗,咬牙举剑作势扑去,头顶瓦片纷纷跌落,将刘道长压趴在地,吐血□□。 庙门口,只长发水鬼爬进门来,白面赤唇,双血目涌动着疯狂的怨恨。流水淌过之处,发丝活物般爬袭而来。 刘道长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往后跑,水鬼声凄厉尖叫,发丝立时蔓长,缠住了刘道长双腿,又“咔嚓”地声折断了他手里的木剑。 刘道长顿时惊声惨叫,哭喊求饶道:“求你放过我,你我无冤无仇,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双腿蹬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呼喊:“大仙,我也只不过拿人钱财□□……你放过我,我为你报仇雪恨!救命啊!” 水鬼全身疯狂诡异的“嘎达嘎达”扭动开来,长发铺天盖地地攀上刘道长腰背肩膀,死死缚紧。而后,水鬼掉头爬出了门。 屋外电闪雷鸣,河面阴风大作,巨大的水涡飞速旋转,众鬼哭嗥。 水鬼拖着缚成蝉蛹般的刘道长朝安江河步步爬去,刘道长惊恐至极,十指在地上抠出道道抓痕。 正当刘道长万念俱灰之际,眼前道电光闪过头顶,而后“轰隆隆”雷声于耳边炸响,刘道长登时昏过去人事不知,再张眼已是翌日晌午,水鬼水涡皆不见了,地面道五指宽的裂缝延伸至河边柳树,碗口大的柳树被劈断了主干枝桠。 刘道长摸了摸手脚,而后低低笑开,喊道:“天佑我命!天佑我命!纵你化身厉鬼却又能奈我何?奈我何?”仰天狂笑,神情癫狂骇人。 刘道长进庙草草收拾番,打包匆匆赶去崇安镇,黄昏时来到了周府后巷,闭目掐指细算,阴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今次不论是人是鬼,插翅……”话未说完,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刘道长网了个结实,两名捕快自门后冲出来将刘道长死死擒在地上,刘道长顿时惊慌失措满口喊冤。 王大锤朝网中的刘道长啐了口唾沫,道:“有冤?罪孽深重,怕是只能向阎王爷喊冤了。” 刘道长连连求饶,王大锤不理,朝门里人恭敬道:“二爷,亏你神机妙算,我等才能如此轻易将此恶道捉拿归案。” 周长风点了点头,刘道长登时两眼阴狠怨毒地瞪了周长风,忽而狰狞笑道:“你命犯孤星,无情无爱!无福无缘!此生注定孤老至死!下场要比贫道凄惨百倍!”卧地狞笑不休。 “妖言惑众!”王大锤狠狠抽了刘道长鞭子,催促那两名捕快将人押走。 听闻恶道到堂后,狂妄自大,对其驱鬼祸害方张两家之事供认不讳,就连安江河拘走的两条人命也实为恶道所为。为平众怒,衙门知县判恶道斩立决,三日后午时于崇安镇北门口行刑。 老阿婆推了李府小姐搭送程的好意,靠在告示牌旁默默听了路人说词,可架不住好事人诸类打听,挽篮拄棍缓缓离开。 卢青棠许是惊吓过度,觉睡足三天三夜,醒来放下参汤碗便跑去碧风居,不出意料地又扑了个空,而后又走到大门口踱来踱去,下决心今次再腆颜试。 终于,周长风回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5 来了,卢青棠满心欢喜迎了上去。正当开口,淡淡的,卢青棠自周长风身上闻到了股胭脂味。 卢青棠顿时面色僵白,周长风淡淡地看了他眼。 卢青棠涩涩道:“回来了。”抠了掌心,低眉顺目。 周长风不冷不热应了声,回了房。 卢青棠在大门口,只觉周身发冷,满目漆黑。老半天哆嗦回房钻进被褥里,仍觉浑身冰凉,辗转难眠。 半夜三,卢青棠又摸去了周长风房前发呆,泥胎木塑般,便是大半夜,待鸡鸣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回房模糊睡去。 连半月,夜夜如此。 ☆、第四章 周二爷大清早的很生气,将房内器具摔了遍,表情狰狞可怖。 老阿婆与小丫头早早躲了出去,卢青棠还傻傻地在门边动不动。忽而,只听那人仰天大笑,走出了房门。 卢青棠下意识地伸手捉住了周长风的衣袖。 周长风挥开了卢青棠的手,狠狠瞪了卢青棠眼,恨恨道:“滚回长安,别夜夜躲在我房门前窥视!”言毕,拂袖而去。 卢青棠蜷坐在门口,双手抱住膝盖,头深深埋在膝盖间。 雨夜里,卢青棠面色惨白,衣裳长发被大雨打湿,好似只刚爬上岸的水鬼,在周府游荡。 此后数日,卢青棠都不敢前去碧风居,模模糊糊听到老阿婆的喊声便开口应声。终于,卢青棠又耐不住去了碧华园远远的便见女子提灯出了周长风的房间,拢上了披风匆匆离开。 忽而,狂风大作,吹灭了风灯。 卢青棠怒气冲天,近前掌将女子打翻在地。 女子惨叫了声,扭过头昏了过去。 卢青棠恶向胆边生,双手掐住了女子脖颈。 “轰隆隆隆……”雷声炸响,滚过天际。 “作孽啊,作孽……”身后传来老阿婆焦急呼喊,卢青棠惊醒般收回了手,踉跄了在旁,惊慌失措。 “卢少爷打算做伤天害理的事么!”老阿婆蹲身摸索,探了探女子鼻息。 卢青棠摇了摇头,脸色惊恐愧疚。 “卢少爷,做什么都不要太执着,执着生孽!不如早日归去,与你与他都是造化。”老阿婆劝道。 “不!阿婆…青棠再也不会这样做了!青棠发誓再也不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了!”卢青棠惊恐跪地,哀求道:“阿婆不要赶青棠走,青棠只想看着二爷,等他娶妻生儿,青棠答应你离开这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喃喃低道:“我发誓…我发誓……阿婆……”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孽缘啊!孽缘…”老阿婆不由喊道,摸索了扶起卢青棠,直呼道:“是劫,是劫啊!老天当真瞎了眼!” 良久,老阿婆叹了叹气道:“卢少爷人好心善,断也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今次也是时冲动,幸好尚未铸成大错。这姑娘该是李员外家的小女李晓蝶,前日在城门口还好心要送老身回府。昨日李员外家的老妹妹向我打听二少爷的事,今夜李晓蝶提了糕点说是来探望老身,想是为二爷来的,不料你们真撞上了。” “那,只怕好事将近了……”卢青棠低道,呆呆地看着廊外大雨。 “好事能成是福气,卢少爷也自由了。”老阿婆点头道。 卢青棠勾起了嘴角,闭了眼。 “卢少爷帮阿婆把李府小姐送去伙房可好?” “阿婆,我把小碟送回李家,你还是回房歇着,别受了风寒。”周长风不知何时来的,走过来将李晓蝶抱在怀里,消失在雨夜。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卢青棠在长廊奔走,路过偏院那颗桃树,呆立良久,而后攀上了长廊屋顶。 天空漆黑,道道电光闪过天际,耳边雷声炸响。 “长风……” “长风……” 风灯乍灭,漆黑片,周长风停了下来。 “长风……”卢青棠的声音幽幽传来。 周长风不语。 “长风……”廊檐长长的黑发缓缓垂下,卢青棠探出了头,宛如只攀上岸的水鬼。 周长风微微敛目,道:“下来。” 卢青棠翻下来长廊,走了过去。 “啪……”的声脆响,周长风反手狠狠巴掌将卢青棠扇倒在地。 卢青棠缓缓支起上身,微侧过脸,低低道:“长风可是又要成亲了?” 周长风蹲下身,捏住了卢青棠削尖的下颔,抬起了他的脸,左右看了看。 卢青棠直直地望着周长风,道:“可是喜欢她了?”眼神幽幽。 周长风嗤笑了声,起身离开了。 卢青棠爬起身跟了过去,周长风进房便拴了门,将卢青棠挡住外面。 卢青棠呆立门外,良久转身之际,为人把掐住了手腕拖进了房压在门上,卢青棠惊慌张大了眼。 闪电余光之下,周长风神情狰狞,手握紧卢青棠下颔,凑在耳边凶狠道:“卢青棠,叫你走你不走,无路可走了你莫哭!日后若有贰心,必将碎尸万段!”三两下将卢青棠扒了个干净。 细腰长腿翘臀,玉白躯体横陈案上。 卢青棠打了个哆嗦,支起上身勾住了周长风的肩膀,露出侧腰道浅红疤痕,妖冶可爱。 周长风搂住卢青棠,略为粗糙双掌在那白玉肩背游走,只觉入手细腻微凉。 卢青棠攀在周长风的身上,三两下将周长风的衣裳勾除了,细细舔吮啃噬。 周长风粗喘了把扯住了卢青棠的长发将之微微拉离开身,卢青棠吃痛,反搂紧了周长风。 周长风伸手勾画了卢青棠的眉眼,神情冷漠慢道:“可知为何打你?” 卢青棠摇了摇头,水汪的眼里滚了泪,见周长风脸色狰狞,抬起小腿讨好地蹭了蹭周长风下腹。 “找死!”周长风低低闷哼了声,朝卢青棠凶狠道:“屋外打雷闪电,你爬屋顶上去作甚?嫌命太长?”将人拦腰扛起,扔在了床上。 卢青棠惊呼着摔了个滚,尚未反应过来,具滚烫雄壮的躯体压了下来,团火般将之包裹,汹势不可挡。 “青棠,我回来了。” 卢青棠顿时张眼,眼眶泛红,泪水滚落,闭眼翘起唇角,翘高了浑圆臀部。 屋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屋内人影交叠,被翻红浪,呜咽□□,床榻吱呀作响,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平息下来。 此后,周长风人虽冷漠如前,可对卢青棠却是事事宠着捧着。卢青棠腻在周长风身边,二人如胶似漆,好不快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于来了。 日晚饭后,老阿婆将卢青棠拉到了伙房外,嘴唇嚅动,欲言又止。 “阿婆,何事只管说就是。”卢青棠笑着道。 “这……”老阿婆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6 犹豫不定,叹了口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夫人三年无所出,今次是天赐麟儿……” “阿婆,你有话直说。”卢青棠心头不安。 老阿婆面露苦涩,道:“阿婆知你与二爷情投意合,可那李府小姐日前来说有了。” 卢青棠如晴天个霹雳,僵在原地,面色惨白如纸,老半天才哆嗦道:“阿婆的意思是李晓蝶有喜了?” 老阿婆点了点头。 卢青棠踉跄了倒退,背靠在廊柱才稳住了。 “卢少爷不要再去伤害那李府小姐了,万勿做那伤天害理之事!”老阿婆急忙摸索了捉住了卢青棠的手,苦道:“人世间好事难成的万千,你与二少爷这段时日相处也算得上是遂了你愿了,该放手的要放手,凡是不要太过于执着啊……” 卢青棠闭了眼,眼泪流了下来,哽道:“阿婆,你且放心,我卢青棠说到做到,不会再伤害李晓蝶。”顿了顿,转身踉跄了走开,“阿婆,你安心歇去。” 夜色渐沉,卢青棠呆坐床头,动不动。 “我只是去确认,对……去确认此事真伪!”卢青棠起身,奔出了房。 周长风久不见卢青棠回房,便寻去了伙房。 阿婆大惊,将事情始末道来,周长风怒容满面,冷冷交待了老阿婆几句便直奔李府。 深夜,卢青棠路跌跌撞撞地奔走回府,面色惊慌恐惧,进了房门便插上门栓,面色惨白。 我李晓蝶疯了,我李晓蝶是疯了,可你看看你自己,就算我姿色平庸,也比你强!我有了孩儿,这辈子只有我李晓蝶才能陪周二爷白头偕老,卢青棠你认命罢! 卢青棠僵坐在梳妆台前,满眼惊惧,全身哆嗦。 “不……”卢青棠悲声痛哭,泪涌而下,起身推翻了梳妆台,蹿上了床,将自己密不透风的裹在被褥里,浑身直哆嗦。 “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张口死死咬住了手背,泪水打湿了床褥。 周长风遍寻未果,又将周府翻了个底朝天,就在周长风几近崩溃,老阿婆递给了周长风封信。 外出,勿念。 周长风将信折好收入怀里,转身出了房。 青棠,这回换我等你! 此后,不管刮风下雨打雷闪电,周长风坐在堂前默默等待直到深夜。直到半月后的黄昏,秋雨绵绵,卢青棠袭黑衣,撑了把绘桃花油纸伞来到了周长风面前,眉眼如画,清颜浅笑。 周长风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恨不能将人揉入骨血之中。 卢青棠只觉有滚烫的热液滴在脖颈,火焰般似要燎了全身。 “青棠,周长风许你此生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你嫁我可好?” “好……”良久,卢青棠应了话,缓缓闭了眼,泪流直下。 是夜,房内被浪翻滚,夜□□至天明。 ☆、第五章 周二爷娶新人,周府张灯结彩。 老阿婆请人操办了两桌酒席,周围邻里登门道喜。 酒席入半夜,风起云动。不会儿乌云遮月,宾客散席。 周长风满身酒气踉踉跄跄地摸回了房。 碧风居里,红绸红烛红喜字,新人红衣红裳红盖头,端坐床榻。 周长风端了两杯酒,道:“合卺酒,喝了好办事!”打了个酒嗝,摇了摇头道:“看我忘了什么了!”放下酒杯,拿起喜秤挑开了红盖头。 “李晓蝶?”周长风大惊失色道,酒醒了大半。 凤冠霞帔,明艳靓丽,羞涩动人,却是李员外的小女李晓蝶。 李晓蝶羞红了脸,起身娇道:“相公,妾身……” “青棠何在?”周长风把掐住李晓蝶的手腕,怒容满面。 “痛!痛,相公你弄疼我了!”李晓蝶痛呼喊道,挣动不休。 周长风把将李晓蝶提起,凶狠道:“李晓蝶,我周长风娶的是卢青棠,滚!”将李晓蝶推倒在床,把扯了喜服扔在了地上,脚踹翻了案几,霎时杯盘碎了地。 李晓蝶缩了缩肩,面露惶色。 “卢青棠你作死!”周长风凶狠吼道,脚踹开了屏风,打开了门。 屋外,闪电道道,狂风大作。 李晓蝶扑出门拽住了周长风,满眼泪水,哭道:“相公,你不要这样对我!哪里没做好我可以改!上门向我爹提亲的是你周府,迎我过门的也是你周府,你当真要做那负心汉弃我如履么?” “滚!”周长风凶狠道,把挥开了李晓蝶,李晓蝶跌跪在地,凤冠自发间脱落,滚落在地。 “你把卢青棠关哪了?” “卢青棠卢青棠,你只知卢青棠。我告诉你,此事从头到尾皆由卢青棠授意!”李晓蝶跪坐在地,抬手将凤冠碾了个稀烂,恨恨道:“你休想知道卢青棠在哪!休想!休想!”仰头疯癫大笑。 “周长风,你这个天下第瞎子,你以为你还是富甲方的周二爷?”李晓蝶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我李晓蝶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低头,伸手摸了摸肚腹,接道:“幸亏肚子里的孩儿不是你的,否则…”稍顿,满眼怨毒道:“我就打了他!”复又疯癫大笑。 “疯婆子!”周长风冷冷道。 “是啊,我疯了,我疯了”李晓蝶爬起身来,摇摇晃晃凑到周长风面前,神经兮兮道:“可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卢青棠个大秘密,你可知他……” “轰隆隆隆……”雷声骤然炸响,纸窗树影重重,张牙舞爪。 “鬼呀!”李晓蝶尖叫着蹿上了床,将被褥死死地裹在身上,不停哆嗦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狂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周长风冲进雨里,心头又怒又慌。 “青棠,青棠!你在哪?青棠……” “卢青棠!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当真生气了!我说话算话,我说过若有贰心,我……” 周长风满眼戾气,心里头却是又怒又慌。 “青棠……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青棠……青棠……我求求你出来……别离开我……青棠……” 周长风疯了般在周府奔走寻觅,声嘶力竭的呼喊,卢青棠始终不曾出现。 周长风跪在雨里,夜动不动。 崇安镇,乌云遮天,电闪雷鸣,白昼若黑夜。 “二少爷,你这个样子会受风寒的呀!二爷,你快快回屋去!”身后传来老阿婆苍老的嗓音。 周长风抬起头,抹了脸上雨水,把捉住老阿婆的手臂,嘶哑道:“阿婆,青棠不见了,你可有看见他?”嗓音嘶哑悲切,满眼殷勤期盼。 老阿婆叹了气,点了点头,道:“二少爷跟老奴来。”红衣小姑娘挽着竹篮,提灯引路。 周长风欣喜若狂跟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7 在二人身后。 行至偏院,红衣小姑娘拉了拉老阿婆的手,躲在了老阿婆身后。 老阿婆摸了摸红衣小姑娘的头,道:“二爷,卢少爷在这里了。” 周长风喜出望外,呼喊道:“青棠,青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不然我生气了!” 偏院,墙角池塘边的那棵桃树黑影重重,只有雷声滚滚,无人应话。 周长风张眼四顾,焦急道:“阿婆,青棠人当真在此?您可别是弄错了?” 老阿婆摇了摇头,提篮朝墙角桃树走去,红衣小姑娘撑伞怯怯地跟在身后。 “二少爷,卢少爷的骨灰正是埋在那棵桃树下。”老阿婆无悲无喜道。 “轰隆隆隆……”雷声炸响,电光闪闪,天空下起了雨。 “你说青棠怎么了?”周长风踉跄了退了两步,瞪了老阿婆,面色惨白,满眼惊恐。 “二少爷,卢少爷早已不在了,老奴将他的骨灰埋在了那棵桃树下面。”大雨滂沱。 “不!这不是真的!昨日还好好的,青棠不可能死了!这不是真的!”周长风冲过来,声嘶力竭吼道:“你骗我!你骗我!我昨日还跟他在起,你骗我!你为何骗我!” 老阿婆摇头,道:“二少爷,你可还记得周府举家搬迁事?”言语时走到池边桃树下,从竹篮里掏出了纸钱香烛。 “你们走后第七日,官府来人喊老奴去认尸,老奴到衙门后才知要辨认的竟是府上卢少爷。那仵作说死因溺水,可溺水前腰腹中了刀,长三寸深指,幸而行凶的畜生被绳之于法了,便是那装神弄鬼的恶道士!”老阿婆脸愤恨悲色,点了香烛,燃起了纸钱堆,“在头七那夜,卢少爷鬼魂回来了府里,丝毫不知自己早已身死,在得知你们启程走了也跟着走了。意料中追不上你,又耿耿于怀,直逗留周府想等你回来。老奴怕害了卢少爷鬼魂永世不得轮回投胎,直不敢开口告诉他这个事实。” “啊……”周长风仰头凄厉长啸,跪倒在地,悲痛低道:“青棠,青棠……你骗我….你骗我……”泪流满面。 周长风踉踉跄跄爬起,扑倒桃树下,双手直扒泥土,“青棠,青棠…你快起来……青棠……我不信!我不信……” 红衣小姑娘忙捉了老阿婆的手,手指在老阿婆的手心比划,嘴里啊呜不停。 老阿婆大惊,忙喊道:“二少爷,二少爷,让卢少爷入土为安啊!瞒着你让你迎娶二少夫人也是卢少爷的意思,二少爷……” 周长风又是声凄厉长啸,起身跌撞着奔向了卢青棠的小院,撞开了房门。 股霉气扑面而来,房内灰尘扑了厚厚层,案上蛛网横结,整个房间阴暗潮湿,久无人居的样子。 周长风跌撞着来到床前,床上被褥凌乱不堪,褥面黑迹斑斑,隐约股难闻的腥臭味。 周长风将被褥小心抱入怀里,埋头失声痛哭。不知何时,摸出了枚硬物,周长风细细看,泪不可抑。 这是他送给卢青棠第份也是唯份礼物,枚价值三十文的路边摊玉佩,还是卢青棠当时央求过去的。 周长风将被褥叠好,又将房内桌椅布好,转身又去了偏院。 偌大的偏院,白晃晃的纸钱扑满泥土,三根燃尽的香烛孤零零的插在地上。 周长风跪趴在地,侧脸贴在泥地,手掌轻抚了泥土,满眼深情。 大雨滂沱,雷声不止。 是夜,安江河风冷水寒,烟雾飘渺。 周长风留下封信,脱下了鞋,缓缓走下河里,冰冷河水没过了小腿、膝盖,然后是腰腹。 周长风划破掌心,殷红的血滴入河水里。霎时,河面阴气翻涌,水里渐浮起团黑影,长发黑衣,脸白唇赤,眉目精致。 水鬼蓦地张开眼,眼白无珠,“嘎达嘎达”僵硬缓慢地扭过了脑袋,白目贪婪地盯住周长风。蓦地,水鬼面目狰狞地朝周长风游窜而来,长发犹如活物般漫长,缠住周长风的双腿往上攀爬,点点缚紧,将之死死缠裹拖下水里。 周长风脸青唇乌,神情痛苦,眼里却满含深情,凑在水鬼耳侧吃力喊道:“青棠……我来了。” 水鬼忽顿,僵硬地抬头,水汪汪的黑眼望着周长风,赤红唇角微微翘起,游曳流转的长发将二人围住,缓缓沉向水底。 寂静的河里,二人身影越来越远,鸦色长发在水里流转游曳,渐渐消失在了幽黑河底。 概是情之所至,生不由死,死以为生,生死无所惧。 雨后天晴,老阿婆拉上周府大门,落下了把大铁锁。 红衣小姑娘挎着包袱,挽住老阿婆下了台阶。 “丫头,不怕不怕,卢少爷是好人,死后也是好鬼,你不要怕。”老阿婆摸了摸红衣小姑娘的头,笑呵呵道。 红衣小姑娘点头,眯着眼睛笑了笑。 “二少爷如愿了,只是可惜了对璧人啊。” 婆孙二人缓缓消失在人流不见。 ☆、番外 大雨滂沱,狂风大作,大门上两盏破旧褪色的纱灯在风中摇晃不停。门前两个中年汉子在躲雨。 “陈三,这雨越下越大,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了。”高个壮实的汉子望了天色,脸惆怅。 “是啊,依我看明日午时不定停雨哩!这鬼天气,雨下个没停的!”矮个精瘦的汉子应道,伸头回望了,又道:“刘二,不如我俩进屋躲雨。” 被唤作刘二的高个汉子脸难色。 忽而,道闪电,“轰隆隆隆……”雷声炸响。 “走,走……”刘二忙道,二人翻墙而入。 到了厅堂,陈三劈了把椅子当柴,燃起了堆火,二人靠在旁沉沉睡去。 半夜,刘二辗转反侧,张开了眼,起身走了出去。 隐隐约约,他在梦里似乎听到有声声groan,销魂蚀骨。 刘二循声走去,路那声声groan轻缓高昂,愈见清晰,就是从那偏院传来。 “嗯……啊……嗯嗯……”刘二来到房前,房内灯火绰绰,细细groan似水,床榻吱呀作响。 刘二急不可耐地在窗纸戳了个洞,朝里望去。 只见床榻之上,人赤身裸体骑在伟岸男子身上。那伟岸男子双手掐住那细软的腰身,大力挺动腰杆。 “啊……嗯唔……”那身上人便随之耸动,groan销魂蚀骨。只是那头披散的乌黑长发遮住了那曼妙身姿,青衣缎裳堆在腰臀,遮住了那销魂之地。 细腰长腿翘臀。 刘二口干舌燥,心热似火,伸手探入crotch。 伟岸男子笑了笑,嘴唇嚅动不知说了什么,身上那人便僵直不动,缓缓朝窗边扭过了脸。 “啊啊……”刘二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长风卧青棠 作者:红领巾码字社 分卷阅读8 惊声惨叫,吓得连滚带爬,“鬼啊!有鬼啊……” 那人转过头来,张惨白的脸竟然没有五官。 “青棠,你这可是被人当场捉奸,臊得无脸示人了。”周长风调笑道,腰杆猛力挺动。 卢青棠瞥了他眼,双眼湿漉漉,眼角胭脂般晕红,拢了衣裳,翻身跳下床,恼道:“总比二爷青面獠牙吓破人胆的好!”几息间,那抹青衣到了长廊。 “唉青棠,为夫践行诺言,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事才过半你可别又走了呀!”周长风咬牙切齿道,下身那物柱冲天,好不狰狞。 卢青棠转过身,气呼呼道:“有本事你就追来呀!” “来嘛来嘛……”周长风捞起床头衣裳披上,眨眼间追赶上了卢青棠将人抱在怀里,亲了口。 卢青棠噗嗤笑了声,骂道:“滚远点,整天黏人。” “不嘛不嘛!”周长风捏着嗓子道,打横抱起了卢青棠,卢青棠挣动不休。二人嬉笑打闹,消失在长廊不见。 荒弃周府,杂草丛生。 隔三差五便听闻有人听见从周府墙那边传来嬉笑怒骂呜咽□□各种声响,有胆大者逞能入府过夜,皆是半夜被吓得屁滚尿流爬出了府。自此,无人敢入周府,只有那外地赶路人误入此地。不当心,便撞见了无脸与青面獠牙。 ☆、番外二 夏初傍晚,周府的碧风居里,灯火幽幽,满室影影绰绰。 雕花床榻上,人倚在高高堆起的床褥之上,披头散发,衣裳敞开,露出的腹部高高隆起,浑圆滚滚。 这人举起菜刀在滚圆的腹部比了比,右手在肚腹上按了按,似在比试如何下刀,当真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这人右手扶住圆肚,左手沉,线殷红的血自裂口淌下。 刀势缓慢而又沉稳的下拉,肌肉筋脉“喳啦”的断裂声响起,殷红的血自肚腹流涌而出,洇湿了薄褥,淌在地上形成了滩血洼,空气中弥漫了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会儿,这人放下了刀,将肚皮裂口掰了掰,双手探入腹内阵翻搅,掏出血肉团,血丝糊拉的,竟是个婴孩。 “我的孩儿。”这人兴奋地欢呼道,举起血糊糊的婴孩凑在嘴边亲了亲,而后刀割断了脐带,倒提起婴孩双腿,手朝婴孩肥肥的屁屁“啪啪”拍了两下,婴孩“呜哇”地声响亮哭开了,这人这才满意的将婴孩放在褥上,捏起了别在帐幔上的针,将肚腹上那道狭长的裂口针线缝好,而后跟没事人样抱起哇哇啼哭的婴孩低哼了歌谣哄着。 整个过程血腥恐怖,惊悚骇人。 “吱呀”地声门响,伟岸男子提了两大桶热水进来,放下水桶,近前拢起了床上人脸颊边的长发。 喉结细致,分明是是年轻男子,方才剖腹取子的竟是男子! 只见伟岸男子亲了床上年轻男子脸颊,极为心疼道:“青棠,辛苦了。” 不错!此二人正是卢青棠与周长风。确切说来,是此二鬼。 卢青棠笑了笑,道:“无事。”举起怀里呼呼大睡的婴孩,欢喜道:“长风,你瞧,你我二个的孩儿。”抬眼见周长风皱眉看了这血团团不语,皱起眉头道:“如何?长风不喜?” 周长风摇头,亲了亲卢青棠额头。 卢青棠摆弄了怀里婴孩又胖又圆的脚趾头,低落道:“这小鬼虽是被我吞入肚里的方家小鬼所化,却是借你阳精之气于我肚腹成形,算得上是你我二个的骨血了。说来他也是为我所累,因他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先是被恶道活生生祭阵,用以压制我的怨气,后又被我生吞入腹,魂魄不全,今次我只是还他回。” “青棠,往后别再用刀剖自己了,我害怕得紧。”周长风搂住卢青棠的肩头,满目心疼,心有余悸。 卢青棠抬头亲了周长风嘴唇,额头相抵低道:“那你也答应我不要再去靖州找她的麻烦了,我也担心得要命。”见周长风不吭声,又亲了口,靠在周长风怀里讨好道:“虽是她害你失忆,但说到底也是我先招惹了你。她花钱请人害了我的命,可最终我得到了你,我已心满意足!如今你我都成鬼了,不轮回不灭,没那么该担心的事。”稍顿,掀开了衣裳,接道:“呶……你瞧,都好了。”方才那条狭长狰狞的裂口竟已愈合,只剩下浅浅条蜈蚣疤痕横爬过肚腹。 周长风俯身亲了亲卢青棠肚上那条疤痕,无奈宠溺道:“便都依你,洗过热水澡便好生休养。”言毕,提起两桶热水倒入大木桶,又为卢青棠除去衣裳,抱入浴桶清洗。 清寂的院落,残破的纸窗上映出两只淡淡的人影。 亲昵,隽永。 分卷阅读8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