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的幸福生活》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部分阅读 《(情深)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曲终人散漫 啰嗦版文案: 穿越了?时空都已经成了筛子的年代这很正常。 琼瑶文?反琼瑶旗帜下响应者无数这也很正常。 穿成可云?虽然命运凄惨了些但也能接受。 遭遇脑残?没事没事,彻底颠覆原著远离脑残就可以了。 但是脑残们为啥不放过我?女主无语望苍天。 简洁版文案: 穿越成可云的女主,对于nc们不想理会,但若是nc上门找虐呢?可云的立志远离nc的幸福生活。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可云 ┃ 配角:情深深雨蒙蒙众 ┃ 其它:琼瑶 第1章 傍晚,简陋的一群居民房上方炊烟袅袅。 其中的一处民房中,传出了女子隐隐的哭泣声。 “这可怎么办才好,可云不吃不喝的都两天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中年女子坐在老旧的餐桌旁拭着眼泪,哭泣道。 “哎,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念叨九九表,也不嚷着要孩子,就是坐在那里发呆,以前也没有这样过啊。”中年男子同样是一脸苦相,一身破旧但还算整洁的短褂,身材健壮高大,但鬓角的白发却出卖了他的年龄。 夫妻俩的目光投向里屋,隔着粗布拉成的门帘,里面坐着他们的多灾多难的女儿。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前几日发了一次疯之后,突然就变了,只是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已经两天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急坏了老夫妻俩。 “要不,我找太太借些钱去医院看看吧。”男人提议道。 “不行,太太和依萍小姐也不好过啊……”女人犹豫的说。 此时,屋内的女子正抱着双膝,呆呆地坐在床头,听着屋外的谈话。直到两人的话里出现了一个关键词,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已经到了这里两天了。她记得父母离异后,双方都嫌她是个累赘,没人肯抚养她,就将她扔给了年迈的奶奶。奶奶生病去世后,她便开始一个人生活,记忆的最后画面是她在奶奶坟前烧纸时,许愿说想要个幸福的人生吧。结果,转眼间就到了这里。 这两天来她冷眼看着,不吃不喝,不闻不问。那个妇人应该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叫她“可云”,父亲似乎在做苦力,每天早出晚归,家境十分贫寒。视线扫到一边的麻绳,上面似乎还有隐隐血迹。 抬起手腕,上面显而易见的勒痕,看来这个麻绳是用来绑她的。这一切本就有些莫名的熟悉,直到刚才从那妇女口中吐出的“依萍”,她才终于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情深深雨蒙蒙”热播的时候,正值她高考假期,每天晚上就和奶奶窝在家里一起看电视,一老一小还为里面的角色争吵不休,她当时唯一看的上眼的就是可云这个角色,同情她的遭遇,也喜欢这个坚强的姑娘。没想带居然她自己如今倒成了可云了。 也许可云的命运有些悲惨,但无疑她一双十分爱护她的父母,这让她很羡慕很嫉妒,如今她成了可云,自然就该让父母过得好些了。 想到这里,可云缓缓撑起身体,双脚有些费力的穿上布鞋,缓缓站起身,扶着墙壁向外屋走去。两天没有进食,身体的确有些太虚弱了。 撩开门帘,对上的是李嫂惊喜的目光。 “妈,我饿了。”可云对着母亲浅浅一笑,有些意外自己的声音居然如此轻柔动听,软软甜甜的几乎挠到了人的心尖上。 “可云……”李嫂惊喜的看到女儿居然说话了,眼泪夺眶而出,忙上前几步扶住女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还有一碗剩粥,我给你取来,你先坐下,别累着了啊。” “妈,我没事了。”可云有些感动的拍了拍她的手,随她坐下。 目送母亲激动地身影步入厨房,可云四处打量这个家。果然是家徒四壁啊。除了一张老旧的有些瘸腿的餐桌外,就是四个掉了漆的矮凳,外加两张草席铺就的床铺,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 “来,可云,这粥一直在热水里温着,趁热喝了啊。”李嫂这时已经捧了一个瓷碗出来,另一手还拿着一个小碟子。 “谢谢妈。”可云接过粥碗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小蝶里的酱菜是自家腌的,味道清脆爽口,只是路边寻常的野菜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可云对母亲的手艺深感佩服。 “可云,你……”李嫂坐在对面,望着女儿吃饭的样子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怎么会有这么淡然的神情,明明是饿极了的,进食的动作却毫不粗鲁,哪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更像是个大家小姐。 “妈,我爸呢?”可云不知母亲心中所想,将碗中的粥全数吃完,觉得有了些力气才出声问道。 “你爸去找太太了,哎呀,”李嫂一拍额头,急道,“光顾着照顾你了,你都好了还去找太太做什么呢,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这可怎么办!”说着就要起身去追。 “妈,爸爸都走了一会儿了,你追也追不到,不如就等着吧,就当我们请太太来做客了。”可云忙拉住母亲的手,起身将碗筷收拾好,拿到厨房去清洗了。 李嫂望着这一幕也没有阻拦,可云不发病时也是能做些家务的,她倒是也不担心。 可云端着碗筷走进厨房后,虽然早知道自家的穷苦,但还是被震撼到了。 除了锅灶,简易的碗橱里居然只有四个碗,筷子也只有四双,家里若是来了客人可怎么办?一旁的水缸倒是干净没有水垢,半个葫芦制成的水舀飘在水面,可云舀了小半瓢水倒到木盆中,将碗筷放进去便洗了起来。 她现在要想想,怎么改善这个家的生活了。 她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第二语种是法语,现在这个世道,上海大都是英法租界,她的外语应该能派上用场。暗自庆幸当时没有学计算机之类的专业,否则岂不是一筹莫展了。 正胡乱想着,家里已来了客人。 “你们看看是谁来了。”李副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可云忙将碗筷放好,起身擦了手迎了出去。 门口处,一个身着旗袍的长发少女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可云见那少女细眉大眼,身材窈窕,眉目间竟是英气勃勃。而她身后则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妇人,看着比自己的母亲似乎要年轻几岁,便已知了来人身份。 “依萍,佩姨,你们来了,快进屋坐吧。”可云礼貌的点头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无良作者一时脑热挖新坑…… 第2章 依萍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白底蓝色碎花的长袖上衣,宽大的衣摆更显她身材的瘦小,同色同款的长裤,细长的双腿在走动间几乎看不出轮廓,脚下是黑色的平底布鞋,白皙的脚掌没有穿袜子,在黑色的映衬下却如白玉般润泽。 明明是普通的衣装,穿在她的身上却凭空多了几分动人的风情。 依萍有些奇怪,刚刚李副官到家里找妈妈时,赶上她暑假恰好在家,这才知道原来李副官一家居然没有离开上海,还和妈妈有来往,顿时也要求跟着过来。一路上李副官和妈妈都含糊不清的只说可云有些病,但却不肯说清楚,让她担心了一路。 可现在看来,可云哪里有病?除了身体似乎瘦弱了些,但气色很好,不像是有什么病症的样子啊。 “依萍,好久不见了,过来坐啊。”可云一见依萍就喜欢上了……她的大辫子。有些嫉妒的看了看自己虽然也过了肩膀,但有些干枯泛黄的发尾,羡慕的摸了摸依萍乌黑的长发。 “可云,你还好吧?”依萍被她拉着坐下,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很好啊。真是不好意思了,依萍、佩姨,我家也没有好茶叶,你们就喝点水吧。”可云起身将文佩也拉过来坐下,便进了厨房取了些凉开水,倒在碗里端了过来。 “李副官,这……”文佩明显也惊讶到了,看刚才李副官焦急的样子,还以为可云又怎么了呢,但现在看来很好啊。 “可云,可云你没事了?你认识夫人和依萍小姐?”李副官惊喜万分的望着女儿,将可云拉到身边仔细打量着,声音都有些发抖。 “爸,我好了,真的。”可云将父亲也按到了椅子上,然后让母亲也坐下后,才站到四人的对面,轻轻一笑,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将话说清楚。现在看来剧情还没开始,她一点都不想自己家里的人再和那个“黑豹子”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所以趁机快点撇清吧。 “爸、妈、佩姨、依萍,不知怎么,上次发病之后,我的头脑就彻底清醒了,这几年的事情也都记起来了。”视线扫到激动的父母,忙走到他夫妻二人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才继续道:“我记起了害我这样的人是谁,也记起了,那个孩子……”声音低落了几分,重又扬了起来,道,“可是我不能总只想着过去,我还有父母,还有亲人,我以后的人生还得过下去呢,所以,我真的清醒了。” “可云,我可怜的孩子……”李嫂一听这话,顿时泪水连连,一把抱住了可云便哭了起来,一边的李副官也先是震惊,随后也跟着红了眼眶。 “妈,可云在说什么?什么害了她的人?什么孩子?”依萍看着身边的母亲也有些难过,不由得着急起来,为什么可云都好了还是不肯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佩姨,这几年多亏了你的帮忙了。”可云走到文佩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知道这几年来若不是眼前的这个柔弱妇人帮忙,她的家人会更难过,虽然大家都说文佩是老好人,但对自己家好的人,她是出自内心的感谢。 “可云,别这样。”文佩忙松开了依萍的手,扶起可云,连连安慰,“可云,你能好了就行了,这也是我们娘俩该做的,你以后好好的和李副官李嫂过日子就好了。”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云站起身,对着文佩嫣然一笑,哪里还有她印象中那个疯疯癫癫的模样。 “爸妈,因为我的病,你们也不能安心工作,现在我好了,我也出去找份工作来做吧。”可云转身对着父母说道。 “不行,可云你的身体刚好,不用你出去工作,我和你妈就可以了。”李副官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 可云还想说什么,被母亲拦住,李嫂低声劝着,“可云听话,妈可以帮人家洗衣服,拿到家里来做的,你身体还不大好,过几日稳定了再去找工作吧。” 可云想了想也就没有争辩,想来应该是她突然康复,父母也是不放心的,怕病情再有反复吧。 “李副官,可云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依萍不满的跺脚,她不只是好奇,更是直觉的感觉到可云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曲,向来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依萍不肯袖手旁观。 “依萍,好久不见了,你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可云看的出长辈们都想瞒着依萍,忙接过话,拉着依萍轻声道。 李嫂有些犹豫的看着可云,她实在是不放心可云就这么出门,但现在的可云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孩子和那个人她都能不避讳的谈起,应该是不能再犯病了吧? 依萍抓着可云的手紧了紧,她当然也明白了这些长辈就是不肯告诉她,甚至连可云都岔开话题不肯提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害了可云的人她认识?一时间依萍心里疑虑重重,正想锲而不舍的开口继续问,却看到可云狡黠的对她眨了眨眼。 女孩子之间总是比较有默契的,依萍到了嘴边的询问立刻转了口气,乐呵呵道,“放心吧,李副官、李婶,可云就交给我了,一定没问题的。我们也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你们聊吧。” 说罢,也不待长辈们同意,拉着可云就跑了出去。将他们“小心啊,慢点跑”的嘱咐抛在了身后。 依萍紧紧抓着可云的手,暗自心疼可云明明比她还要大了三岁,但小手却瘦弱的几乎没有什么肉,这几年可云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依萍,依萍快停下。”可云气喘吁吁的说道,克制着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勉强才能跟上依萍的步伐。 “啊,可云,你怎么了?”依萍突然收步,身后的可云却已经直直的向她身上倒去。依萍忙伸手抱住她,但自己也还是个少女,踉跄退后了两步才堪堪站稳,一手抱着可云的腰,一手轻拍她的脸颊,看到可云苍白的脸色,急的声音都变调了。 “扶我坐下。”可云紧闭着眼才觉得没有那么天旋地转了,任由依萍搀扶着坐到了路边,身体柔弱无力的靠在身边的依萍身上。 “可云,你没事吧?我……”依萍着急坏了,是她担保说带着可云出来转转的,结果刚出了门就把人差点弄晕过去了,自责的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可云闭着眼靠了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扭头看到依萍自责的样子,忙安慰道,“没事,我两天没怎么吃东西,有点低血糖罢了。” “低血糖?”依萍疑问的重复道。 可云无奈的为她解释,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难道连这个基本的知识都不教给学生吗? “可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依萍惊讶的看着她,可云明明好久没有上学了吧,怎么还会知道这些? 心里暗暗叫糟,可云忙转移话题,“依萍,我叫你出来其实是为了告诉你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番话立刻将依萍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自然也不再追究之前的话题,抓着可云的手,忙不迭的追问着,“是啊是啊,快告诉我吧,他们都瞒着我。” 可云看着依萍闪着求知欲的亮晶晶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来,不愧还是单纯的少女啊,这样澄澈的眼神在她身上是再不可能找到了。整理了一下思绪,可云便将这个身体与陆家的恩恩怨怨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点更点,本文无存稿~ 第3章 上海贫民区的小石桥上,两个正值妙龄的少女正坐在桥边,不知争论着什么,但一个朝气蓬勃,一个清秀可人,俨然成了一处小小的风景。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尓豪居然是这种人!”依萍气急了,觉得一口恶气从胸口直窜到了喉咙,憋得浑身都难受,真是恨不得冲到那边给这个人渣一拳。 “依萍,都过去了。”可云神色淡然的摇摇头。 “过去了?怎么能过去了!他害了你啊!还有孩子呢,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他该叫我姑姑的!我都没能见过他……”依萍气呼呼的站起身,挥舞着拳头,想到那个无辜的孩子声音低沉了下来,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不行,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我要去告诉爸爸!” 说着,转身就要跑。 “依萍!”可云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起的太急又有些头晕,脚下不稳退了几步。依萍见状忙回过神扶住可云,急着想去告状,又偏走不开,气的直跳脚。 “依萍,你去告状了,然后呢?”可云一手扶着依萍,一手把着桥栏稳住身子,平静的询问。 “当然是让爸爸为你做主啊!”依萍理所当然的说着。 “然后就是打陆尓豪一顿,再把我接回陆家,娶我做他的妻子?” “应该是这样吧。”依萍没有想这么多,但还是点点头。 “再然后呢?你的那个雪姨本就容不下我,她会怎么对我?那个家可是她做主,之前她偷偷将我们一家赶跑你爸爸根本就是蒙在鼓里,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最后,我再次被赶了出来,这一次,我是以弃妇的名义被光明正大的赶了出去,谁还能来为我打抱不平?”可云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淡淡的,但却让依萍哑口无言。 可云看着怔怔无语的依萍,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依萍果真是只有一副倔脾气和正直的心性,却太不懂得人情世故。想来这样的依萍,除了那边的关系,那个文佩也是功不可没的,可以放任女儿去那边要钱挨打,却偏偏不肯让女儿认识到那边的人的本质,也不知道这是将依萍保护的太不好还是太好了。 那么,就让她来揭露陆家人的龌龊吧。 “依萍,佩姨不肯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和那边再起冲突。”可云想了想,继续道,“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一家都不想再提了。我今天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再去询问佩姨和我的父母,这是他们心上的疤,就不要再揭开一次了。” “可是,你呢?你不在意了吗?”依萍细细看着可云,心里有些疼痛,这么清秀美丽的女孩子,怎么就被尓豪给糟蹋了呢?可云这么善良大度,甚至都不想去追究他的责任,这样的女孩子能就这样淡忘那些伤害了吗? 可是,眼前的女子,眉眼间平静祥和,没有半丝愤恨伤感,似乎她刚才提起的只是他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依萍有些迷惑了,也许,真的就将这件事揭过,不要再提了吗? “依萍,陆尓豪已经毁了我一次,我绝不会给他机会再来害我第二次了。”可云望着依萍,巧笑嫣然,柔和的嗓音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依萍看着眼前女子神采飞扬的面庞,顿时觉得,这样的美好女子若是配给了陆尓豪,才是真的糟蹋了。细细想了想,之前的怒火也不知不觉中熄灭了下来,终于点点头,郑重道,“好的,我不会再提了。对那边我也不会提起的。” “说定了哦,拉钩。”可云伸出右手,小手指弯弯的探了出去。 依萍扑哧一笑,也展了笑颜,伸出手指与对方的牢牢勾在一起。 “卡擦。”这个画面就这样被定格。 可云突然收敛了笑容,转身就向一边还捧着相机的中年人走去。 依萍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也跟在可云身后走了过去。 可云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发型,合身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暗红的领带上别着金色的领带夹。 虽然眼前的男人笑意盈盈,但身上的气质却跟这个贫民区格格不入。 很平静的摊出手,举到男人的身前,淡淡道,“请把底片给我。” 男人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犹豫了下刚要开口,却被追过来的依萍打断。“可云,怎么了?”依萍看到可云严肃的表情,大眼睛警惕的望着对面的男人,上前一步将可云半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可云心里一暖,之前对于依萍的和颜悦色,也只是形势所需罢了,但现在却多了几分亲近。 伸手轻拍依萍,让她放松些,可云目光锁住对面的男人,却是对着依萍开了口,“他刚刚用相机偷拍我们。” 不怪可云敏感,她前世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身材挺好五官也不错,更是很会打扮自己,那时的人们更是不懂含蓄为何物,街拍泛滥的年代,她已经习惯了走在路上被人偷拍那么几次。本来她觉得这也无所谓的,这不恰好说明了别人对她的认可吗?可直到有一天她在某次逛街时收到路边分发的治疗妇科病的小广告,上面赫然是她的照片!由此,她才怒了。对于别人偷拍这件事深恶痛绝。 看到可云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男子很有风度的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这位小姐,我是一位摄影师。我只是觉得刚刚两位的笑颜很美丽,所以……” 依萍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被在身后的手悄悄扯了扯可云的衣袖,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因为有人觉得自己美丽有些自豪。 可云不用看依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女人总是喜欢别人夸奖她美丽的,只是她不能在这个时代这个时刻冒这个险,对方来历不明,谁也不知道他会拿她们的照片做什么,这不是开明的二十一世纪,这个年代一旦女子名誉受损那就是致命的。 “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你,我也无法知晓你到底是不是摄影师,更无从知道你会拿我们的照片去做些什么。也许你无意用这张照片去做什么损害我们利益的事情,但底片若是不小心流失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写在报纸上胡乱编造些什么,那就来不及了。”可云很直接的说道。她看得出对方的身份也许不俗,但这男子看起来修养足够好,想必是不会和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计较的。 “你……”男子摇头叹了口气,举了举手中的相机妥协了,“戒心真重啊。这样吧,你们随我去将其他底片一起洗出来,然后我再将这个底片给你们好不好?” 可云想了想,的确不能让人家把所有的底片都现在拉出来曝光,便点了点头。照相馆应该也不会太远,一来一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时,衣袖被扯了扯,可云看向依萍。 “我们就这样跟他去?万一不是好人呢?”依萍将嘴凑到可云的耳边,轻声说道。 可云眼尖的看到身前带路的男人脚步一顿,然后又恢复正常,明白这话怕是被听到了,便笑了笑,轻声回答道,“哪有那么坏人,再说了,就算是坏人又能图我们些什么呢?”说罢,拽着依萍就跟了上去。 她倒是真不担心这人是图色的,一来光天化日走在大街上,他一个西装革履的有钱人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们俩又刻意远远地跟着,就算呼救也是来得及的;二来身处在租界,治安还是不错的,只要加小心些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我鸟……跑去更另一个吧,挖坑太多真是造孽啊…… 改bug~ 第4章 夏日的午后有些炎热,但却没有后世那么夸张。沿着路边的树荫一路行来,还是很清凉的,可云眯着眼将头靠在椅背,享受着微风拂面,很是惬意。思绪已经胡乱的转到工业污染果然会害的全球变暖之类没边的事情上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是很体贴的,走了不到十分钟看到可云有些虚弱,便叫了两辆黄包车,他在前面引路,让可云和依萍共坐一辆跟在后面。这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可云看着这明显位于城中闹市区的照相馆扬了扬眉,与依萍相携走下了车,自然是由那男子付钱,两个女孩子很自觉的站到了照相馆外面,却没有进去。 中年男人付了钱,回过身,疑惑道:“怎么不先进去?” 可云摇头,拉着依萍坚决不迈步,她们二人对这里都不熟,谁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是谨慎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若是遇到了状况还能及时求救。 中年男子看着两人戒备的样子,了然的笑了笑,也不再言语便走了进去。 可云拉着依萍无聊的站在门口,打量着这民国时期的大上海,虽然面色还算平静,但眼里的兴味和好奇还是掩饰不了的,倒是看的依萍浅笑不已。 “依萍,这里是英租界还是法租界?”可云一眼就望到了街道对面的教堂,问着身边的人,依萍对这里比她熟悉的多。 “法租界。”依萍很快的回答。 可云心思转了转,她的英语能力自然是从教堂那里最能得到发挥,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去对面的教堂看看? 没用多长时间,中年男子已经从照相馆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想来是一沓照片,另一手伸到二人面前,摊开,里面赫然是她们的那张底片。 伸手取过,可云扬眉看着他,“没洗?” 男人浅笑,摇头保证,“没有。” “那好,我相信你。”可云也不多做纠缠,毕竟她们二人没有跟进去全程监督,若是他洗了出来她们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其实刚刚路上仔细一想,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现在拿到手上一看这张底片确实是照的不错的,两人的面孔也只是露了侧面,她有些小题大做了,也难为这男人风度够好,还为她俩叫了车带了过来。 “谢谢了。”可云想了想还是应该道谢,若这人真是摄影师,他的所作所为也无可厚非,她倒是有些故意难为人了。 男人讶异的挑眉,很绅士的摆摆手,便转身离去了。 可云望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只当是个小插曲了。 “可云,你要去教堂看看吗?”依萍拉着她的手,刚才就注意到可云的视线一直流连在对面的教堂上。 “恩,走吧。”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巧合,可云和依萍牵着手走过了街道,本该向教堂迈进的步伐却被一家书店拦住。依萍一眼就看到了展架上的琴谱,顿时再也迈不动步。歉意的对可云笑笑,便钻了进去。 可云知道依萍是极喜欢音乐的,想了想教堂什么时候来的可以的,便也跟着走了进去,目光却被橱窗上的招工广告吸引。 “老板。”可云敲了敲书店付款台的桌子。 一个埋着头捧书苦读的青年男子闻声抬头,推了推眼镜,看着她。 “那个,”指着橱窗上的纸张,可云低声道,“我应聘。” 青年男人皱了皱眉,不甚信任的将她从上到下看了几个来回。可云当然知道自己的这身打扮让人很难相信,于是也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但神色中却满是自信。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青年男子回身抽出了一张白纸,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可云,指着他刚刚看到的一段,说:“翻译这段。” 可云取过一看,英文版的《呼啸山庄》,心里暗暗一笑,大学时候变态导师可没少给他们外国名著,让他们翻译,当然同学们也没有傻到闷头自己翻译,都人手一本中文版,对照着翻译。所以欧洲的许多名著她虽说不是都翻译过,但也绝对是很熟悉的了。 取了钢笔,浏览了一遍这一段的内容,斟酌了一下词句,可云没有停顿的就写了起来。不到二百字的内容,很快就翻译了出来。拿着手中的纸张,仔细又看了一遍,没有语句不通,这才将手中的翻译稿递了过去。 青年男子看着手表,惊讶于居然用时不到十五分钟。等到拿到她的翻译稿就更惊讶了,居然准确无误!不由得就疑惑了,看她的打扮明显就是贫穷百姓的打扮,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教导出有这样学识的女子? “怎么样,我可以了吗?”可云虽然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但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份工作她实在是太需要了。现在可不是她拿着名牌大学学位证随便挑工作的时候,前世应聘的时候似乎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可以,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青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点头道。 “好的。”可云松了口气,脸上也带出了喜悦的笑容,但还是冷静的站在了男人的面前,继续说,“那么,我们来讨论下薪水怎么算吧。” 男人疑惑的看着她,指了指招工广告:“上面不是说了吗,一篇文章10块。” 可云不赞同的摇头,压低声音说:“我做过很多翻译。500字可以是一篇文章,5万字同样也是,我认为还是按照字数来算更加公平。”她读研时也是一个枪手团队的核心人物,没少帮本科、研究生们写论文,都是按照字数和难度来收费的,而她主要负责部分是帮忙翻译参考材料,以及最后的全文中翻英,她的分红就是按照字数来的。 男人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料到她居然不是新手,再一想她刚刚显示出来的水平似乎也的确比较老练,琢磨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老板,这样吧,明天上午你再过来。” “好的。”可云也很爽快,回身去找已经埋进书堆的依萍去了。 这天,直到临近傍晚,可云觉得实在饿了才拉着恋恋不舍的依萍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工资,同步盗文的辛苦啦~╮(╯_╰)╭ 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架空,什么地理位置,人物背景,货币市值之类的都是浮云, 请大家就不要较真了~ 改工资,同步盗文的各位辛苦鸟,╮(╯_╰)╭ 林立的书架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安静的只有钢笔在白纸上滑动的哗哗声。一个白衣女子正挽着袖子,露出一段白皙骨感的手臂,埋头书写着什么,偶尔会停顿一下翻一翻身边的书籍,然后再埋头书写。 “可云!”熟悉的苍老声音在门口响起。 可云立刻站起身,将书稿放好,钢笔归位,嘴里应着就向外走去。书店门口正停着李副官的黄包车,“爸,辛苦了,快喝点水吧。”可云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拿过李副官脖子上挂着的汗巾帮他擦汗。 “没事没事,这不辛苦。”李副官一边喝着水,一边享受着女儿的孝敬,被日头晒得黝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可云又和李副官说了会儿话,便端着着饭盒又进了屋。 “可云,你爸又来了?”款台后面的眼睛青年推了推眼镜,抬眼看着可云手里的饭盒,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可云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徐东,大方的将饭盒放到他面前,取出里面的小碟,努了努嘴,“知道你爱吃,特意让我妈多带了些酱菜。” “哦,谢谢。“徐东木着一张脸道谢,取过筷子忙夹了一口放到嘴里。 可云倒是习惯了他木讷的样子,最初也许会认为他这是为人冷漠,但十多天的相处下来,可云已经明白了这个叫徐东的青年其实只是有点书呆子罢了,心地倒是不坏的。 十多天前,可云已经与这家书店签订了工作协议。工作内容就是翻译国外的一些著作和期刊杂志等,要知道欧美地区的各个方面几乎都走在世界前列,从美术期刊到服饰潮流,这些杂七杂八的文章上海的贵族阶层有不少人都有需求,但苦于语言不通,所以无法阅读。 也不知这家“墨香书店”的老板是什么人物,贵族们居然会委托这样一个小书店来翻译文章。可云也疑惑过,但这些不是她该关心的,她只要埋头翻译她的文章好了。按照字数收费,1000字05元,根据中文字数来算数,若是长篇著作超过10w字的,若是能在规定时间提前完成额外追加一些奖金。 可云对这些还是很满意的,协议中对她提的要求只是不允许稿件外泄,要在既定时间内完成翻译,否则相应的进行罚款之类的,这些她倒不是很在意。 可云回家后与父母彻夜长谈了一番,让他们相信了她是彻底痊愈了,才能出来工作。当然也没有实话实说是做翻译,毕竟她没法解释她是怎么突然会英语了的,只跟家里说是到书店帮忙抄写文章,李副官夫妻俩也不懂这些,第二天李副官拉着黄包车亲自将她送到了书店,看了看环境不错,是知识人喜欢的地方,也就放心了。 可云上班的第一天就完成了一篇一万多字的翻译,当天结算,拿回家了近10元,将李副官夫妇惊得不行,暗自感慨果然文化人赚钱就是多,他蜡黄包车一个月下来也就不到10元呢。同时心里也是难过,女儿的认字写字还是跟那个陆尓豪学的,也不知那人到底是害了女儿还是帮了女儿了。 就这样,可云转眼间就在书店工作了十多天了,也和款台的徐东认识了。徐东就是附近f大的学生,特别喜欢读书,趁着暑假出来正好帮朋友看店。可云每天从早上8点工作到晚上10点,午饭晚饭都由李副官送过来,徐东偶尔一天没有回学校食堂吃饭,尝到了可云带来的酱菜就念念不忘了。 半个月下来,可云与徐东交流并不多,一个埋头翻译一个忘我看书,但偶尔的谈话还是让徐东心惊,可云的文化见识怕是他们这些大学生都比不上的。他当然知道那个拉黄包车的是可云的父亲,一看就是没有文化的武夫罢了,更加疑惑这样的女儿是怎么造就出来的,也不是没有问过可云,但总是被她含糊过去。徐东越积累越多的疑问无处可诉,自然就打电话跟远在某地游玩的朋友,即这家书店的主人统统说了出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人很快的吃完午饭,可云将饭盒收拾好,没有立刻投入工作,随意走到书架旁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准备站着消化一下。 这时,书店的门被猛地推开,直撞得门口的风铃摇晃出一阵动听的脆响。可云回头,居然是半个月来没见的依萍。 乌黑的长辫子有些发丝凌乱,大大的眼睛还红着一看就是刚刚哭过,合体的旗袍也染上了些灰土,颇是狼狈。 “依萍,怎么了?”可云将依萍拉出了书店,虽然书店里人不多,但还是不好打扰别人的阅读。 “可云……”依萍愤恨的咬着下唇,声音里满是不屈:“那边……”却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 可云了然,以依萍的火爆脾气,陆家就是着火点,两者相遇必然大闹一番,现在看着可能也就是被羞辱了一通,没有挨到鞭子。 “依萍,缺钱了?”可云犹豫了下,不知这样会不会伤害到依萍的自尊。 “我,我要开学了,最后一年的学费还没交齐,这个学期要是还不交上去……我只是要200块钱……”依萍想着就又红了眼眶,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在陆家与那些人叫嚣的气势,无非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却倔强的小女孩罢了。她很委屈很难过,但回到家里不忍心让妈妈烦心,跟别人更是无处可诉,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可云工作的地方了。 可云轻揽她的肩,拍了拍安慰着:“你既然有志气与他们闹翻,为什么不想办法自己赚钱?”她不明白暑假整整一个月时间依萍都在干什么,既然每次去要钱都是受气,为什么不干脆就靠自己呢?也许是依萍对那边还有着期待?所以借着每次去要钱的机会与那个父亲多接触? 可云抖了抖,有陆振华那样的父亲还真是没什么可值得期待的。 “可云,我也可以赚钱?可是我能做什么?”依萍从她肩上抬起头,眼睛因泪水的湿润亮亮的看着她,一扫刚才的颓唐。 这半个月来,可云手里已经赚了几十元了,其中给了家里大半,自己手里还留了30多,但她却不打算直接就借给依萍,必须让依萍学会自力更生才行。 “你不是会弹钢琴吗?”可云想起来依萍十分爱看的琴谱,心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2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2部分阅读 里有了主意,“西餐厅里都有钢琴伴奏,你去应聘吧。” “我?西餐厅?”依萍不确定的反问,她知道那些看起来就很高雅的地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布鞋都已经翻起了布边,这样的打扮连进都进不去吧。 可云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即将破口的布鞋,还有两个补丁的旗袍,乌黑头发分成了两个麻花辫绑在胸前,艳红的头绳绑在发尾,一直垂到了腰际…… 真的,好土。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架空,什么地理位置,人物背景,货币市值之类的都是浮云, 请大家就不要较真了~ 改工资,同步盗文的各位辛苦鸟,╮(╯_╰)╭ 第6章 可云会提议让依萍去西餐厅并不是信口开河,她记得前两天徐东提过,这条街道的一家西餐厅的钢琴师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辞职了。店家换了个乐手拉小提琴,但似乎水平不好,没填高雅气息不说,反而成了噪音。徐东那天去吃饭时就亲眼见到有顾客投诉,找不到好的钢琴师就干脆给客人们一个安静的环境,他们到这里事来用餐的,不是来听谁拉练习曲的。徐东当时只是当个笑话说给可云听,可云却记在心里了。 依萍的钢琴水平很不错。虽然只是上学时候跟老师学的,可能是因为天赋真的太好了,虽然依萍家境贫困,但老师对她也仍旧青眼有加,总是开小灶。所以依萍在每一次的学校各种活动上都会演奏钢琴曲,还得过不错的奖项。 可云知道学校里还是有着有钱人家的小姐的,那些小姐可是有着专门的家庭教师教导钢琴的,但明显依萍天赋极高,自己也勤奋,所以她的水平是真的不错。这样一想,可云觉得可以投资。 可云很果断的拖了依萍去把头发剪了,原著里依萍的短发就很好看,所以她很尊重原著的让依萍留了短发,而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直接在理发店就卖了,不得不说依萍的头发真是发质极好的,居然卖了2块钱。 又带着依萍去了服装店,可云将身上的钱拿出20元借给了依萍,帮她挑了一件白色玉兰花的旗袍,料子很普通,样式也没有什么特别,价格自然也不贵,只是看起来简洁大方。好在正是青春年少,依萍本身也长得漂亮,即使是廉价的衣服穿上身也是美的。最后再去挑了一双白色小高跟鞋,样式一般,但总也算是好过那翻边的布鞋了。 这样一打扮,依萍立刻一扫之前的穷苦困窘之气,细弯的眉色,黑亮的大眼,神色有些倔强冷漠,却因为这一身婉约的装扮显得委婉了许多,更添了几分少女的艳丽。可云站在一旁端详着,不怪原著里给她起名叫“白玫瑰”,既纯洁又倔强,真像是带刺的玫瑰般,吸人眼球却不易接近。 “可云,真是谢谢你了。”依萍欣喜的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道谢。以她的性格当然是不肯找可云借钱的,可是可云劝了好半天,说这是投资而已,只有打扮的好看些才好去西餐厅应聘,只要挣了钱还给她就是了。依萍最后争执不过,只好接受了可云的帮忙。 “不客气。”可云摆摆手,她看着依萍有些紧张的样子,当然明白依萍这是担心她万一应聘不上哪里有钱还债。“依萍,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可云对依萍是真的有信心的。 “恩,我会努力的。”听她这么说,依萍的目光也坚定起来,她一定要应聘上。 “依萍,我就不多陪你了,你要加油哦。”可云并不打算陪着依萍去应聘,她已经17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该有自己的担当。 “好的。”依萍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也决定自己去面对。可云病了那么久,都可以自己去找工作呢,她是“黑豹子”的女儿,更应该勇敢些。 可云看了看钟楼上的时间,已经快到18点了,她耽误了一个下午的工作,便转身回了书店。她对依萍是真的不担心,想原著里她单枪匹马跑去面对秦五爷都不怕呢,一个小小的西餐厅,依萍还是应付得来的。 回到店里没多久,李副官就送了晚饭过来。可云拿过比平时大了一倍的饭盒在徐东眼前摆开:小酱瓜、西红柿炒鸡蛋、素炒土豆片,和两大碗米饭。由于这段日子可云赚了些钱,家里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李嫂心疼女儿辛苦,也总是做些不错的饭菜,虽然是家常菜,但也比以前好了太多了。 李嫂的手艺是极好的,不知为何简单的食材到了她的手上总是能做出不一样的风味来。可云特意让家里多带些饭菜来,让徐东一起吃。 徐东刚开始还是还是推拒的,他知道可云家里条件不好,多他一个人吃饭会多一份负担。但看可云的邀请和李副官的热情,再加上饭菜的确太香了,比食堂不知好了多少,徐东也就不再推辞,几次下来甚至开始和可云抢菜吃。 一来二去,两人更熟悉了许多,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了。可云对此很满意,这些饭菜钱果然没有白花,值回票了。 “对了,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徐东咽下了一口饭说道。 “恩,我知道。”可云点点头。 “开学之后这个店我就不能常来了。店主也快回来了,正愁没人看店,我向他推荐了你。” 可云一口饭差点噎在嗓子里。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对面木着脸的眼镜男,想要研究他的表情是不是在开玩笑。她只是来翻译文章的吧,怎么现在就突然要升级为店长了? “当然了,这还要等店主回来拿主意。”徐东似乎没看到她的惊讶,夹了一口酱瓜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我是不行的。”可云摇摇头,她每天翻译就很累了,再看店会吃不消。 “对了,还有一件事。”徐东今天的话格外多,“我们学校的食堂似乎要改组,空出两个做饭的名额,你母亲手艺不错,要不要去试试?”徐东很轻描淡写的说道,绝口不提那所谓的做饭名额,其实不是大食堂,而是学校的贵族小食堂的做饭师傅。 可云觉得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好消息接二连三的到来,有点承受不住。 “我妈可以吗?”可云不太自信,虽然手艺的确很好,但因为家境原因,都没有碰到过怎么昂贵的食材,复杂点的菜也不知能不能做好。 “没关系,食堂的食材都专人料理,只要负责掌勺就好了。”徐东说道。他倒是对可云的母亲有信心,简单的土豆片愣是做的这么美味,若是换了其他本就美味的食材,不知道会做出怎么样的美食!徐东其实真不是特意帮可云改善家境,只是单纯的自己想要一饱口福。 “恩,我回家跟我妈说说。”可云心里高兴,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简直太适合了。而且有两个名额啊,是不是也该让佩姨也去呢?倒不是她有多善良无私,只是心存感激。李副官这几年陆陆续续从文佩那里借了有300多元了,这几天家里宽裕了,就提出去把钱还了,但文佩坚决不要,这让可云是真的感谢她。虽然文佩性格懦弱温吞,但的确对她家是很好的,她自然投桃报李。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李嫂和文佩的手艺都是可以的,暗地里有着徐东的帮衬,两人都成功的去了食堂上班。每天只到饭时才比较忙,平时就坐着聊聊天,午饭和晚饭食堂还包饭,每月有20元可以拿,让两位主妇高兴坏了。 依萍的工作也稳定下来,每天下午和傍晚去西餐厅演奏,也是分时段休息的,加上环境高雅安静,工资不低,依萍也真心喜欢这份工作。与店家也商量好了,上学后就每天放学去演奏两个小时,工资按小时结算,也多少能补贴些家用。 可云和依萍工作的地方距离学校不远,两人到吃饭的时间就去食堂后门,李副官也拉着黄包车过去,两人的母亲给自家人都会留点饭菜,食堂的人得了徐东的嘱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等到大学开学时,两家的生活已经脱离了之前的贫困,逐步走入正轨。 可云想,这样一来依萍不用再去陆家要钱,自然也不会挨鞭打,也就不能遇到那个情圣桓了。在西餐厅弹钢琴也体面的多,不再去大上海当歌女,也就遇不到陆家人了。这样一来,就彻底脱离nc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改工资,同步盗文的各位辛苦鸟,╮(╯_╰)╭ 第7章 时间已经是入秋,秋高气爽的天气有些微凉,行人们都已经换下了夏装。李副官和傅文佩两家生活都有了起色,也都各自做了新制的秋装。 女人对于穿新衣服总是会有好心情的,所以这天穿着新衣上班的可云,心情格外的好。甚至觉得不负责任甩手就跑的徐东也没那么可恨了。 三天前大学开学了。徐东终于说了实话,这个书店其实是徐东的一个发小出资购买的,真正的店主出身商业世家,并不住在上海。只是来上海游玩时,偶然发现了上海贵族对于外国著作的需求,便下意识的抓住商机,从国外弄些杂志著作来找人翻译。 本来么,店主是打算让徐东全权负责的,因为徐东的外语水平着实不赖,毕竟徐东的父亲竟然是f大的副校长。可是不小心杂志和著作买的多了些,徐东又是个标准的书痴,结果徐东干脆埋头看书,不管不问了。 店主大人怒了,大手一挥干脆买了个门面,充分利用起徐东的书痴属性。你不是爱看书吗?干脆给你个书店玩,你只要负责找到人把该做的活儿都做了就行了。 所以,总的来说,这个书店就是有钱人拿来玩的玩物一个。而可云就是倒霉的捡起了徐东本该负责的工作的可怜人。可云对于这个真相很吐血,她虽然不仇富,但真的不能不嫉妒啊! 徐东大概也觉得发小钱多的没地方花,对这个书店也没用大心,只关注可云的工作情况。若是有人来买书,跟他商量商量打个八折完全不是问题,附近的学生若是想租书看也是可以的,留下05元押金随便看,那有个借书本,自己把名字和书名写上吧。 就是这么随意的态度,倒让“墨香书店”名声不错,尤其是附近的f大学子们很是喜欢来。一开学人就更多了些。只是因为徐东也要上课,店主压根不在上海,就更随便的找了可云白天帮忙看店。说的很好听:你翻译你的就行,来看书的都是学生,素质都很高的,他们要买书租书会自己交钱的。 可云本是不想答应的,徐东和店主关系铁,书店盈亏可以不计较,但她是什么身份,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却是不好交代的。但她也不好拒绝,自从知道了徐东的父亲是副校长,再一联想李嫂和文佩的工作,当然知道人家是在暗地里帮了很大一个忙的,所以这个人情得还。 拿着钥匙将书店的大门打开,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再拖了地,便坐在柜台前开始翻译。开业不一会儿,书店里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可云只是听到门口风铃响动时才抬头看看,进出的大多是学生,都知道在书店里要保持安静,倒真是素质不错。 买书的人不多,来这里的大多是在书店里看书的,可云觉得还真如徐东所说,这个书店还真没什么麻烦的事情,除了因为总是分心,会有点耽误她的翻译进度。 可是有时候,有些话是禁不起念叨的。 可云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早上带来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的确是她一个疏忽,没有留意这个明显带着痞气的男子,等她发现时,这人正鬼鬼祟祟猫着腰往书店外面走去。可云一看就觉得有猫腻,立刻起身将他拦了下来,并将他请到了柜台旁。 男人却虚张声势的先嚷了起来:“你干嘛?你这是书店还是黑店,不买书还不让出去了?”他这一喊立刻将书店里读者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可云不满的皱眉,冷眼看着他并不肥大的秋装外套里鼓起的部分,明显是一本书的形状。却没有贸然指出,反而委婉的压低了声音:“当然不是。只是您是不是还沉溺于书中的情节没能缓过神来,所以忘了什么?” 男人却似乎受了侮辱一样大吼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居然冤枉我偷了你的书吗?”说罢,好像多么气愤似的转身就要走。 可云退后两步远离男人喷溅而出的口水,有些急了。她一个女人怎么拦的住一个明显的街头混混,周围围观的学生也都还是一脸茫然,更没有人出手帮忙了。 但是,她怎么能放任别人偷走了书店的书,她既然暂时承担起了店主的职责,自然就要保护好店里的书籍。所以,可云跟上几步,抓住了门把手,阻挡住了他即将开门的动作,努力保持着平静道:“那么这位先生,你可否将外套里的书拿出来让我看看?我们书店的书都有印章的,如果是我冤枉了你,我愿意赔您损失费。” “妈的,哪来的多事的婊/子!”流里流气的男人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一脚就向可云的小腹踹去。可云早就多留了个心眼,见状立刻躲开,但还是被扫到了腰侧,火辣辣的疼。 趁着她躲避的功夫,男人推开店门就跑了出去。 围观的学生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来扶可云的也有,追出去的也有,一时间书店门口好不热闹。 可云气恼的按着疼痛的腰侧,强忍着将一串粗口吞回了肚子。真没想到大白天居然都有进门打劫的,这一脚挨的……怕是青了吧。正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几个追出去的学生却已经回来了。 “老板,那个小偷被捉住了。”一个男学生兴冲冲跑回来说。 这么快?才几分钟的事情啊?可云不相信的向前张望了一眼,果然见一个穿着衬衫与西装裤的男子正扭着刚刚那个小偷的手臂往这里走来,那小偷还骂骂咧咧的不停,被旁边跟着的几个男学生立刻一人给了一脚这才老实了。 “这位姑娘。”捉着小偷的青年男子将手中的书递给可云,很是礼貌的说:“这是你家的?刚才捉他的时候掉出来了。” 可云小心的接过,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放了心,这可是精装版的限量版书籍,价值不菲,若是出了问题她可赔不起。抬眼看着眼前的仗义帮忙的青年,不由浮起了笑容,真心道谢:“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笑着说,瞄了一眼可云被踹脏的腰侧,担忧的说,“听学生们说姑娘被这小偷伤了,用不用我陪同姑娘去医院看看?” “啊,多谢关心,我一会儿下班会去看的。”可云心里暗暗不喜,这人有点太自来熟了。 看到可云有些冷淡,男子轻轻一笑:“姑娘不用这么戒备,我不是坏人。”说着,将手伸到了可云面前:“你好,我是申报的记者,何书桓。” 可云刚要与之握手的动作一顿,华丽丽的僵住了。 第8章 可云细细打量着眼前自称何书桓的男子。身材挺拔,合身的衬衫和西裤更衬得一副青年俊秀的样子。气质看起来带着股书卷气儿,脸上挂着亲切随和的笑容,真的让人很难心生反感。 可云这一愣神的功夫,在何书桓看来就是因为受伤,所以疼的动作都不麻利了。忙收回客套的右手,有些担心的说着:“还是快点去医院看看吧,万一伤了筋骨就不好了。”作势居然要招手去拦黄包车。 此时可云也回了神,忙阻拦道:“何先生,我没事的,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伤,只是擦到了。你既然是记者一定很忙吧,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走快走吧,就算你现在看起来再无害我也离你远远的。 何书桓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可云赶人的急切,反而笑的愈发斯文:“我现在可走不了呢,已经有学生去找警事局了,马上就会有警察过来了。我们还得做笔录呢。” 既然知道要做笔录,刚才还说带我去医院是为啥?可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果然没有轻重,但毕竟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只好陪着笑脸:“还真是谢谢何先生帮忙了。” 何书桓摇摇头,笑容更加亲切:“别叫我何先生这么生疏,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也是有缘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不知小姐可否告知芳名?” 可云呆愣愣的看着自诩风流的何书桓对着自己笑语嫣然的样子,感到一股“情圣”的气息扑鼻而来,呛得她颤颤巍巍退了两步才站稳。这何书桓是怎么回事?她明显摆出不愿意理他的姿态了吧?怎么还上赶着非要熟稔一番?她又不是那个雨中挨了鞭子既可怜又倔强的让人心疼的依萍,何书桓如此靠近她是为哪般? 而这一幕在何书桓的眼中却是另一番味道了。他刚刚捉到小偷随着几个学生一起往回走的路上,就听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听说一个弱女子居然敢单枪匹马阻拦一个混混,不由得有些佩服。 到了这里看到对方明明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即便穿了厚实的秋装也难掩纤细的身材,柔顺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吊在脑后,却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可这样柔弱的女子偏就那么勇敢,就连受了伤也忍着眉头都不皱上一下。目光清澈,却对自己这个“恩人”也隐含着戒备。这样的女子他真是见所未见,觉得好奇极了。 可云当然不知道何书桓心里所想,如果知道了她估计会直接一口血呕给他看。此时她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弯,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不给面子死活不开口。但本名肯定不能说,何书桓和那个陆尓豪关系不错,万一被陆尓豪听到难免会生出是非来。所以,可云笑笑,开了口:“我叫云柯。” 何书桓见她落落大方的样子更是觉得欣赏,嘴里念着:“云柯,云柯,真是好名字。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云’,却不知是哪个柯?” 可云一颤,生怕他弄出原著里依萍那个什么“小鸟依人的依”之类的话,连忙用手指比划了出来:“木字旁加上可以的可。” 何书桓似乎十分钟爱解析名字,刚要继续拽两句诗词,可云却已经看到了走来的警察,立刻迎了过去,只是这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扯到了侧腰的伤处,身体歪了一歪,然后站稳。 何书桓看在眼里更觉得这个云柯真是如花般柔弱的女子,但内里偏又坚强勇敢的好似坚韧不催的磐石,也不知这样有趣的女子是怎样的家庭长大的。 将书店的门锁好,几人押着那个小偷随着警察回到了警事局,录了口供,折腾了一番也接近中午了。可云郁闷的叹气,这一上午的时间又浪费了,损失了多少钱啊。何书桓虽然对可云有些兴趣,但终究还是有正事要办,也就离开了。另外几个学生也还有课,也都各自散去。 可云便自己慢慢走回了书店。 却不料临到书店时,赫然发现书店的门竟然大敞四开。可云心里一紧,莫不是又遭了贼了?忙小跑几步奔了过去,也顾不得还隐隐作痛的伤处,只停在门口小心的向里张望,随时准备喊人。 这一看,书店柜台边果然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高大,目测至少185是有的,在这个年代男子这么高的还是比较罕见的。他并没有西装革履,只是随意休闲的衣着,他正姿势懒散的靠着柜台站着,身子歪歪斜斜没个正经,可偏又和那些混混不一样,虽有那么点痞气,但却被一身高华的气质给压了下去。 只是看了他的背影,就评价了一番,可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些以貌取人了,摇摇头,伸手缓缓地将店门合上,门关合的声音引得那男子回头看来。被那男子不含情绪的视线一扫,可云觉得心里有些发凉,但还是手中动作极快的将门锁一扣,竟将男人锁在了店里。 隔着铁质的店门,透过玻璃,虽看不真切里面的情景,但可云甩了甩手中的钥匙,叮当作响的声音还是能传进去的。这书店门是铁的,窗户也都有护栏,这人肯定是跑不出去了。 这样一想,心里有了底气,可云挑了挑眉,审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书店里?最好老实交代,警事局离这里可不远。” 男人目光玩味的扫了一眼合上的店门,站直身然后勾唇一笑:“我姓汪。” 汪?可云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印象,皱眉道:“你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干什么?”声音隐隐含着威胁的意思,只是可云的音色实在太过轻柔,怎么听也觉得严厉不起来,倒更像是小女孩在闹脾气。 男人倚靠着店门乐出了声,声音如上好的绸缎一般丝滑:“我能干什么?我可是用钥匙打开门光明正大进来的,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可云呆在当场。 她刚遭了小偷有点防范过度了,完全没注意刚才门锁完全没有损坏,看来一定不是破门而入的。可是他怎么会有钥匙……徐东有一把钥匙,她有一把,还有谁能有呢…… 可云心里突然浮起了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时,一只手突然拍上了她的肩膀,回头,是徐东。 “可云,听说店里刚出了点事,我就赶回来了。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徐东关切的打量她,听说她也受了伤呢。 可云指了指店里,有点忐忑:“有个人在里面。” 徐东疑惑的回头往里看了看,木着的脸总算带了几分笑意,转过头又看向可云,嘴角的笑容似乎更大了:“你把汪一鸣锁在里头了?他可是老板啊。” 脸色一黑,不祥预感果然成真:她居然把顶头上司锁在屋里…… 可云无比悲催的仰头望天。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晚上二更~ 第9章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情绪内敛的人一旦爆发就会特别可怕,反正现在的徐东是有点吓人的。可云背对着汪一鸣,狠狠瞪了徐东一眼,你从屋外笑到屋内,有那么好笑吗! 汪一鸣似乎是习惯了徐东的大变脸,完全无视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可云。那目光中有着让人读不懂的深意,明明也是个年轻人,但只是眼神就让人莫名感到压力。可云本就理亏,这样一来更是挺不住,只好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心里无限郁闷,但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怎么道歉啊? “咳咳……”一不留神笑呛到,徐东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插嘴:“可云,这不能怪你,不知者不罪嘛!” 可云又狠狠瞪了过去。听着像是给她解围,但如果他的表情不要那么幸灾乐祸可能会有说服力一点! 其实徐东幸灾乐祸的对象不是可云,而是汪一鸣。两人从小就认识,但性格差异颇大。徐东为人比较老实,又喜欢读书,所以难免有点单纯木讷;汪一鸣恰恰相反,性格十分恶劣,最喜欢作弄徐东,明里暗里不知道让徐东吃了多少亏,恨得后者牙痒痒却报复不回来。 徐东哪里见过汪一鸣吃瘪啊,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见面就把他锁在了屋里!甚至把他当贼训了一通! 因为书店里很多学生都是认识徐东的,所以早就有人去找他报信了,刚听说的时候可把他担心坏了,急急忙忙赶过来,居然看到的是汪一鸣出丑的一幕!要知道当时书店门口可是围了好几个路人的,他堂堂汪大少爷居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丢了脸,简直太大快人心了! 徐东太了解汪一鸣了,他看的出汪一鸣虽然还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但眼里分明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火气,但偏偏人家可云的举动也不是出于恶意,汪一鸣也不好真的责备她什么。 所以徐东立刻毫不留情的讽刺他,嘲笑他,力图把火烧得更旺点。气死你,憋死你!被欺压了二十多年的老实人一旦有了发泄的途径也是很可怕的。(为毛我突然觉得徐东和汪一鸣这对cp不错呢……) 徐东这边笑得越猖狂,可云的心里越悲凉。得罪了顶头上司就算了,还偏有个人在一边一次次的提醒上司他的糗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顿觉前景无限凄凉。 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待下去,可云觉得还是先逃了再说。忙面露痛苦的倒吸口冷气,不慎柔弱的说:“我想请个假,去医院看看伤,明天再来,可以吧?”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那眼神里都要射出刀子来了,死死盯着徐东,大有你不答应我就灭了你的架势。其实正牌店主在这,她更该跟汪一鸣请假,但她真的没胆看他…… “可以,这次算工伤,店里给你拿钱治病。”开口的却是汪一鸣。 可云仍然偏头不看他,只连连道谢,然后转身就往外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可没想到,身后有人也跟了出来。 “医院不近,叫个黄包车。”汪一鸣伸手拦了一辆,自己先迈了上去,然后微微俯下身子,绅士的向可云伸出了手。 可云一愣,他这是要干吗?迟疑的没有伸出手。 “医院我有认识人,不用排队。”汪一鸣见她没反应,也没不耐烦,只是挑眉看着低头不语的她,手仍旧伸在她面前。 他要陪她去?看来是没生气了?可云猜测着,还是伸出了手,搭在他的手上,借力坐了上去。汪一鸣便立刻撤回了手,似乎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唐突了她。这样的小细节让可云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少了点之前的担忧。 黄包车的座位并不很大,走动间两人身体难免会轻微的碰到,可云有点不自在。她知道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太严重的男女之防,更是崇尚自由恋爱,但跟一个陌生人靠的这么近还是觉得别扭。 汪一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尴尬,先开了口,声音似乎隐隐带着笑意:“你今天做的没错,很聪明。”在那种情况下,第一反应既不是冲进去抓贼,也不是转身去求救,而是将人锁在屋内困住,这种举动无疑是聪明的。 可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下意识的抬头看他。这一眼望去才看清了他的容貌,蓄到耳际的头发,不是黑色而是栗色的,五官如刀刻出来一般的深邃,仔细看来那双眼睛竟然不是中国人的黑色,而是灰绿色。 “你是混血儿?”可云顺口就问了出来。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突兀了,可汪一鸣却点点头,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是啊。”接着就没有多说。 “呃……今天真是抱歉了。”一旦搭上了话,可云道歉的话就比较好说出口了。 汪一鸣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前方,嘴角的弧度不变,但却让人觉得莫名的疏离:“我不是说了你那么做很聪明吗?没必要道歉。”完全不给面子。 可云被噎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干脆也不言语了,一路沉默着到了医院。 又沉默着看完医生,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涂点药化瘀就好了。然后再沉默的上了黄包车,沉默的向她家驶去。 家?“哎,等等!”可云才意识到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里的?” 汪一鸣似乎要睡着了,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听到她的询问只是将眼睛撑开了一个缝,睫毛微微颤了两下也不作声,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多余。 可云也明白了,这种家大业大的少爷雇佣人的时候怎么会不调查清楚?可是居然调查清晰到了她家的地址都知道了?这种认知让她心生不悦,眼看着黄包车已经要进入贫民区,忙叫了停,不待汪一鸣反应就从车上跳了下去,落地时腰侧一痛,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干吗去?”汪一鸣此时睁开了眼,懒洋洋的看着她,语气很悠然但眼神很凛冽。 可云却完全不畏惧的直视回去,她不是这个时代的贫民,对于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真没什么畏惧心理,倒是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回答:“既然汪先生知道我家住在这里,那自然也知道以您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所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您了。” 说罢,长长的马尾一甩,转身就走。 汪一鸣坐在黄包车上倒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很是痞兮兮的打了个响指,让黄包车转身回去。 李可云吗?似乎比徐东说的还有意思呢。 —————————————————————— 可云回到家时,家里没有人。扑倒在床上,小心避开伤到的腰侧躺着思考着,这个世道的确是太乱了,居然就有人上门抢劫,她这次遇到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人,若是下次还能全身而退吗?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抖。 她记得李副官的身手很好吧,好像只是因为现在岁数大了身体不太好才退步了许多,但她可以找他指导一下吧,最起码学些防身术也是好的。从自己的角度思维发散出去,想到过几年二战就要开始了,那就更麻烦了,中国哪里还能有安身之处呢?她一家人可怎么办呢…… 胡思乱想着,直到依萍走她面前才知道。 “你怎么来了?”可云惊讶的坐起身。 “我听徐东说你受伤了。”依萍忙扶着她不许她起身,她刚刚中午放学,按照惯例去f大食堂找母亲一起吃饭,结果倒先遇到了徐东,说了上午的事情,吓的依萍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忙跑了过来。 “我没那么娇弱了。”可云执意坐着,又问,“我妈不知道吧?”她可不想父母知道之后,担惊受怕的不许她再出来赚钱。 “徐东单独拦住我说的,不会告诉你爸妈的,放心吧。”依萍见她确实没事,八卦之心也起了来,追问着,“听说是你一人勇斗小偷?快跟我说说。” 可云哭笑不得,哪来的这种说法啊! 扛不住依萍亮晶晶闪着好奇光芒的大眼,只好将事情过程说了一遍,也没有刻意略过什么人不提,只是很客观的陈述。遇到何书桓时她就隐约觉得剧情太过强大,似乎躲都躲不开。所以她干脆不逃避,倒想看看有她插了一脚,还会发生原著中的事吗? 依萍听完后沉默了一下,突然发表了一句想法:“那个何书桓人真不错。” 可云顿时趴地:原著果然强大orz。 第10章 可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悲催的心情,平静的摇摇头:“我却觉得他这人不好。” 依萍不解:“为什么?”这样一个仗义勇为的青年,哪里不好了? 可云拉着依萍一起坐到了床上,家里现在宽裕了许多,被褥也换了新的,干净柔软,还有着干燥的阳光味道,让人总是想陷在里面不起来。 “我觉得,他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可云见依萍愈发不解,便笑笑继续说:“你想他是出门做什么的呢?是工作吧,可他这一上午的时间都用在了什么上?他是见义勇为帮了我没错,但他若真的对自己的本职上了心,既然捉到了小偷,交给一边同去的学生们押着也就是了,他要去工作谁还能拦着他呢?” 听了这么一说,依萍想想有些道理,但还是觉得不对:“他也是不放心小偷逃跑,所以才没有走吧?” 可云摇头继续道:“若是你捉了小偷,你会将小偷送到哪里?” “当然是警局啊!”依萍立刻接口,随后意识到不对的地方。 “是呢,你也知道该送到警局的。”可云轻拍拍依萍的手,“那么他将小偷押到我这里是为什么呢?若真是担心小偷会逃走,送到警局去不是更安全?” 依萍无话可说。 “所以,他只是想要失主知道,是谁帮了她,更确切点说来,就是不肯当个无名英雄。” “虽然这样做是不太好,但他的确是帮了忙的啊。”依萍又转了回去。 可云有些无奈了,怎么还是抓住这一点不放?这还没见面呢依萍就开始帮着他说话了吗?只好继续说道:“他是帮了我没错,我也真的感谢他。但我不喜的是,他过于孟浪的举动,居然提出要陪我去医院。当然,这可以理解为他助人为乐,帮人帮到底,但接下来明明是要去做笔录的。 他若是真因为抓了小偷,去警局备案耽误了工作还好理解;但如果我当时没有拒绝,让他陪我去了医院,那么他为了送一个陌生女子去医院而耽误了工作,又怎么说得过去?难道我没有家人朋友吗?我没有钱吗?为何非要他自告奋勇来陪伴?一个只是受了轻伤的陌生女人,比他的工作更加重要吗?” 可云抬手阻止依萍欲张口说出的话,继续说:“当然,可以理解为他很有风度,关心弱女子,可既然他这么关心,从警局出来之后为何又想起了工作就独自走了?不再继续怜香惜玉送我回家?这时候倒是不担心我的伤势不担心我独自回去安全与否了?这时候意识到工作比较重要了?所以,这人不仅没担当,还很是颠三倒四。” 一番话下来,让依萍也微变了脸色,有些怅然:“他竟是这样的人吗?”随即想起可云说过这人还问她的姓名,不由得有些担心:“他问你名字干嘛,该不会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可云倒有些讶然了,这思绪转的太快了吧?虽然当时何书桓的举动有些唐突,但应该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只是想交个朋友吧。当然这些思量是不能对依萍说的,所以不遗余力的顺着说:“那倒不至于。我看这个何书桓应该就是个家境不错的少爷,过惯了被人捧着纵着的日子,对异性也是如此。” 依萍茫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对于情感一事一片空白,这个时代更是没什么爱情题材的电视剧之类的来普及教育,纯洁的一塌糊涂。所以原著里才会遇到何书桓那样算不上出色的人哄上一哄,就一头栽了进去。 可云既然来了,自然要将依萍教育的明白些:“这样的人,不一定很花心,但却很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比如今天遇到我,先是到我面前来表明英雄的身份,让我感谢他,然后故作怜惜陪我去医院,再交个朋友。若我真是懵懂的女孩子,怕是难免对他心生好感了吧。”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依萍,后者立刻红了脸颊。 “可是如果我真喜欢上了他,他却是无辜的了。他没做什么啊,只是善良怜惜一个女子罢了。却不知他做的每件事,每个举动都是一种暗示,暗示他对我有意。也许他不是存心的,但却无疑是特意在我面前展示他君子?br /gt;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3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3部分阅读 子风度的,因为他想他认识的女人,即便是我这种萍水相逢的,都能欣赏他,喜欢他。” “怎么能这样……”依萍掩口惊讶。 “怎么不能,被多些女子喜欢,不是正能说明自己的魅力了吗?”可云侧头对她笑笑,“因为他总是想要讨所有女孩子的欢心,所以他必然是个不会拒绝的。若是嫁了他,谁能忍着看他每天对别的女人言笑晏晏,怜香惜玉?与他吵,与他闹,他仍是不舍让一众女子伤心的,因为他觉得他没错,喜欢他是那些女子的事情。” “太可怕了……”依萍连连感叹。 可云看着依萍醒悟了,心里暗暗一笑。其实这些话她若是单从今日的一次接触就说出来,就是在抹黑何书桓了。但她是看过原著的,她说的只是事实。何书桓就是一个优柔寡断不懂拒绝的人。 她不信在认识依萍前的何书桓对如萍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若一直下去,也定然会生出爱情结婚过日子的。只是后来遇到了更和他心意的依萍,所以才放弃了如萍。可他还是跟如萍牵扯不清,他的确也拒绝过,但从不彻底,如萍一哭一可怜他就心软了,却不知他这番动作看在喜欢他的人眼里是多么明显的示好。这样的男人,若是放在古代,一定是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的。可是在现在嘛……谁爱上谁倒霉。 可云所以才会一反常态的说了这么多话,力求杜绝依萍走霉运。 “可云,真是多亏你说了这些,我才知道原来从这么多细节就能看出一个人来。”依萍拉着可云的手,佩服道。 可云默默擦汗,其实她哪里会看什么。她只是早就知道了何书桓的性格,反推的而已,从性格分析行为。别人做来都算正常的事情,放到他身上一解析就是另一番味道了罢了……她这是看透了何书桓的本质,换而言之也可以说她对他有偏见,所以他无论做什么在她看来都不顺眼。当然,她现在正努力让依萍对他也有偏见,力求第一印象奇差无比。 “可是,你怎么看出来的呢?”依萍疑惑,可云明明也不大啊。 可云心里一紧,是啊,可云本身也是个单纯的丫头呢,怎么会就分析男人了? “经过了以前的那些事,又痴傻了这么些年,还有什么看不通透的呢……”可云微微仰起头,作沧桑状。 此话一出立刻让依萍变了脸,懊恼又提起了不该说的话题,忙起身岔开话题:“你伤了不要乱动,我去做了午饭来吧,你等着啊。” 待依萍走出,可云才终于恢复常态,刻意装出来的悲凉一扫而空,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把依萍掰正了。 千万不要再出现脑残来祸害她的生活了,实在是太累人了…… 第11章 午饭过后,依萍就去上学了,可云干脆借着受伤旷工半天,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待到晚上李副官夫妇回来,可云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三口温温馨馨的吃了饭,可云也趁机提出要李副官教他功夫。 李副官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是乱世,女孩子会点防身的本事是应该的。虽然他年老体弱,但技巧还在,指点一下可云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从第二天起,可云就开始了每天5点起床练功道7点的勤奋人生。 两个小时的锻炼,可云几乎虚脱。没办法,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等到满身的大汗稍微消了些,立刻就钻进了木桶洗澡。 也不能怪可云奢侈,一个星期洗不了一次澡的人生她是实在接受不了的。所以她不顾父母反对硬是花了30块买了一个大浴桶回来,每天早上都要洗了澡清清爽爽的才肯出门。 可云到达书店的时候,头发已经几乎完全干了。当她踏入店门时,让百无聊赖坐在柜台边打瞌睡的汪一鸣眼神闪了闪。 今天的可云穿了一件浅粉色的长款旗袍,虽然入秋的衣料会比较厚实,但因她本身太过纤瘦,不但不显臃肿反而看起来圆润窈窕了些。头发没有如昨日那样扎起,柔顺的披在身后。可云本就长得既有古典韵味,小巧的脸蛋,细细的眉眼,樱红的小嘴微微有些薄,更显得温柔婉约。 汪一鸣完全不知含蓄为何物,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她,心里却暗笑这女人的表里不一:温柔婉约?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昨天她是怎么把自己锁在屋里,最后一个不高兴又是怎么直接甩脸走人的。他可是她的大老板,她居然完全不畏惧。 可云见到汪一鸣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随即反应过来便走到他身前很恭敬的打个招呼:“汪先生,早。” 汪一鸣冷淡的瞟了她一眼,却没有回应,只是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懒洋洋喊了一声:“阿刚,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从书架后转出一个人来,黑衣黑裤,面色冷峻,身材瘦高但隐隐蕴含着凌厉的煞气。活生生一个混黑道的啊这是,可云判断。 “阿刚是这书店的新店主。”汪一鸣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对可云介绍。 可云心里一喜,有了新店主她就可以专心翻译了。虽然这么想,但礼貌上还是要客气一番,点头哈腰的似乎很是歉疚:“我真是辜负汪先生的期望了,没能胜任店长。希望阿刚先生以后多多指教。” 汪一鸣偏了偏头,灰绿色的眼眸眯了眯,毫不客气的说:“是的,我当然不能让一个连小偷和老板都分不清的人来当店长。” 可云刚要呼出的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脸色有点发僵。 “另外,”汪一鸣站起身,敲了敲桌子,发出一声闷响:“阿刚,我对你的身手很信任,我不希望再看到昨天的事情。”居然有人敢到他的书店来闹事,这让他好像吃了苍蝇般膈应。当然,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书店是他名下的,他可不管,反正惹到他了。所以那个在牢里关着的小混混估计是出不来了吧,汪一鸣眯着眼无聊的想着。 他明明很随意的表情,却让叫阿刚的男子心里一凛,忙立刻应了一声是。一边的可云则是松了口气,放心了。她还真害怕要是再有混混找上门来闹事该怎么办,没想到今天汪一鸣就会派了个会功夫的过来镇守这么个小书店,也确保了她的安全了。 “阿刚先生会功夫?这真是太好了。”可云小声的崇拜的感慨了一下。 汪一鸣却很奇怪的看了看可云,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的确很好,我不想下次还得平白搭些医药费进去。”顿了顿,看了看尴尬的可云,又接了一句,”虽然我不在乎那几个钱。” 可云默默扭过脸,在心里竖起中指。 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毒呀!! “我还有事,先走了。”汪一鸣似乎很满意看到可云吃瘪的样子,笑嘻嘻的将手□口袋,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可云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立刻转身走进自己的小角落,屏弃所有思绪,埋头翻译,力图把昨天落下的进度补上。 然而老天似乎就是不想让她安生,中午去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回来没多久,何书桓来了。 “何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为了不打扰到阅读的读者们,可云只好到书店外与他说话。 “云柯小姐,我今天是来采访你的。”虽然可云恨不得他马上从自己眼前消失,但今天的何书桓一身休闲装,更显青春活力,再加上礼貌的举止和亲切的笑容,让可云真是没法直接说出赶人的话。 “采访我?为什么?”没办法,只好顺着往下说。 “我准备做一个‘女人当自强’的专题报道。自从封建社会被推翻,女人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是还是有很多家庭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就该相夫教子,所以女人的生活还是没能得到改善。但是我看到云柯小姐年纪不大,居然能经营一个书店,更是用于与恶人作斗争,简直就是新时代女性的典范。所以我想采访一下你,把你的事迹和想法公布出来,为新时代的女青年们做一个表率。”何书桓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拿着相机,一手随着说话来回比划着,十分兴奋。 可是他的兴奋情绪完全没有感染到可云,甚至还退后两步远离这个人。心里暗想:果然靠近何书桓就没好事。采访?上报?她最怕引起关注了,万一陆家人看到她在报纸上出现,那麻烦就大了去了。 “不好意思,这个书店不是我的,我只是来打工的。”可云摇摇头,淡淡的说。 “啊?”何书桓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昨天明明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店里,就以为这是她的书店了。但他立刻就接上了话,连连说:“没事没事。就算不是你的书店,你也是出来打工自力更生的啊,这也是很值得敬佩的……巴拉巴拉。” 可云果断的伸手挡在他的脸前,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话语。“很抱歉,我不想接受采访。”说罢,转身就想回到店里。 “云柯小姐,你再考虑一下啊。”何书桓一呆。要知道他做记者以来,除非是大人物,平民百姓都是很愿意接受采访的,毕竟能上报纸是很光荣的事情。无往不利的事情到这里居然碰了钉子,让何书桓不能接受,情急之下就抓住了可云的胳膊。 “你干什么,放手!”可云被迫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何书桓,不由得怒了,冷声呵斥道。 “你这个流氓!”突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然后何书桓就觉得眼前一花,什么东西铺头盖脸的砸了下来,让他不得不立刻放开抓住可云的手,转而横在头上挡住突如其来的袭击。 “依萍?”可云愕然的睁大眼,看着拎着手包对着何书桓穷追猛打的少女,顿时言语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封面很满意,哇咔咔~虽然这图是偷来滴…… 另外,为毛那篇古耽很少人看啊,收藏少得可怜(哭泣t_t) 第12章 在西餐厅的工作十分顺心,依萍本就极为喜欢钢琴,正苦于除了在学校外没有时间练习,就找到了这样一份工作。能以自己的爱好为工作,无疑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再加上光临西餐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人为难依萍,更让依萍对这份工作喜欢的很,更加用心,甚至自己创作了几首曲子来弹,倒是很得客人们的欢心。 客人们喜欢了,西餐厅的老板也不吝啬,干脆的给依萍加了薪。这日正是拿到了额外的奖金,依萍便趁着午休到书店来把那本看中很久的琴谱买走。可不料刚到书店门口,就见一个登徒子拉着可云不放。依萍历来嫉恶如仇,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过,拿起手包就抡了过去,一时间竟将一个大男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直到可云反应过来拉住依萍时,何书桓的胳膊上被打青了几块,额角已经被划破了,隐隐透着血点,看起来颇为可怜。但却没能得到两个女人的同情,只好忍着痛先灰溜溜地走了。 “什么,这就是那个何书桓?”追问完事情的经过,依萍正有些后悔自己错怪了人家,但一听可云报上名字,立刻将刚刚冒头的愧疚感掐灭,开始后悔自己下手轻了点。 依萍想,这人果然如可云所说,不是什么好人!采访是应该自愿的吧,可云都拒绝了他还缠着不放,居然动手动脚的,真是个流氓! “依萍,刚才你……”可云抓着依萍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啦?我打他不应该吗?他那样的人,不给点教训怎么行,万一以后又来缠着你呢?”依萍见可云不是很赞同的样子,不依的嘟起嘴。 可云暗自叹气,依萍还是一副直来直去的暴躁脾气,这实在是太容易得罪人了。只好劝解着:“你打他没错啊,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但是我担心的是会惹麻烦上身啊。” “有什么麻烦,他先耍流氓的!”依萍瞪着眼眼睛辩解道。 “打人也需要技巧啊!”可云摸了摸依萍的短发,压低声音贼兮兮的说,“如果刚才我是你,我就先大喊一声,引起周围的人围观,让大家都看到是他的错。这时候他只要还要点脸面,一定会放手。然后我们再将他大骂一通,何苦还亲自动手累了自己呢,让他在所有人面前把流氓这个称号坐实才对。”可云笑得很阴险,继续说: “这次是个小记者,我们不怕,万一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呢?我们要是动手就麻烦了,没准他干脆趁机揍我们一顿呢。所以,还是要借助舆论压力让自己脱身才行啊。”可云担忧的看着依萍。 “不会吧……”依萍不相信。 “怎么不会啊,有钱人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可云摇头叹气,她就是担心依萍太鲁莽啊。如果刚才真的是个大少爷,依萍先动了手,她俩就真的麻烦了。就算是女人又如何?就算是占理又怎样?这个乱世,并不是有理走遍天下的。更可况是两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呢?若真是被得罪不起的人惦记上,真的连反抗都不能的。 依萍闻言也安静了下来,想起了学校里那些作威作福的少爷小姐,横行霸道确实没人敢惹。代入一下想象如果刚才自己没头没脑打的是学校里的那几个贵族,脸色一白,她可是记得前段日子不小心有个学生只不过是不小心将打扫的污水溅到一个少爷身上后,被打的一个星期不能上学。 可云见依萍脸色微变,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便岔开了话题:“不过还好还好,这个何书桓应该不是什么大家少爷,我们不至于有什么麻烦。” “别提他了,”依萍厌恶的皱眉,连他的名字都不愿说起,似乎那都会脏了嘴一般。拉着可云的胳膊走进了书店,换上了笑脸:“我是来买琴谱的,特意让你给我留着呢,没卖给别人吧?” 可云也不愿再提何书桓,见到依萍不加掩饰的厌恶心情好了许多,伸手拧了一把依萍的鼻尖,嗔道:“哪敢啊,谁敢得罪我们依萍小姐啊!” “算你聪明,哼~打赏!”依萍扬起下巴,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可云作势又去捏她的鼻子,两人笑闹成一团。 这段小风波告一段落,可云想今天丢人丢到被人追着打的何书桓肯定是会放弃了的,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第二天依旧高高兴兴的来上班。 可没想到,刚9点多,他居然又来了。 “可云,昨天那个记者又来了。”阿刚坐在床边的柜台旁,一眼就看到了正向这里走来的何书桓,对着坐在里面翻译的可云说道。 可云头痛的揉揉太阳|岤,阿刚是比徐东更寡言的人,现在居然会主动出声提醒她,想来也是告诉她自己解决,别带到店里来吧。昨天的一幕阿刚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何书桓为难可云的时候,刚要出去动手却被依萍抢了先。今天又看到他来,冷面的阿刚也觉得这人真是讨厌。 “我出去解决吧。”可云认命的叹气,她真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战斗力了,出来工作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为什么非要采访她呢? 推门走出,可云向着何书桓迎了过去,这时才发现何书桓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长的比何书桓英俊了几分,衣冠整齐,看着很是精神;另一人带着圆形的眼睛,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憨憨的笑着。 不用猜,她就知道这俩人是谁了。 可云已经愣住了,他居然带了陆尓豪和杜飞来?! 这一会儿,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云柯小姐,我又来打扰了。”何书桓站在中间,先开了口,亲切的笑着。 可云哪里还有心思搭理他,只是观察陆尓豪的神色。也不知陆尓豪能不能认出可云,这下子真是要热闹了,现在避都避不开,要怎么办呢?她对于这种相见的方式,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云柯?”陆尓豪疑惑的问了句,向前一步走到可云面前,目光极为放肆的打量着她。可云皱眉侧身避开,觉得这人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做事太没个分寸。就算怀疑是故人,也不能这么放肆吧。 “咳咳,”杜飞都看不下去了,将尓豪拉了回来,不好意思的对可云笑笑,“额,他只是听书桓说起你,太好奇了……” 陆尓豪对于杜飞的解围完全不领情,只是盯着可云看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嘴里喃喃念着:“云柯,云柯……可云,可云?”眼中突然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可云,声音也拔高了起来:“你是可云?!” 可云被他的目光吓得退后一步,不肯承认:“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怎么不是怎么不是!”陆尓豪突然就激动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有可云才有这么温柔的声音,我死都不会认错的!你说你叫云柯,不就是可云倒过来读吗?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我是尓豪啊,我是你的尓豪啊!”不遗余力的喊出暧昧的话语,听的可云脸都黑了,立刻转过身想要落荒而逃。 陆尓豪哪能让她如愿,激动地一步上前拦住她,抓住了可云的手。后者眉头一皱挣动一下,他立刻握的更紧,似乎要不是顾及着周围有人就将她拥入怀里了。嘴里不迭的问着:“你们一家不是搬走了吗?怎么还在上海?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的?你这几年还好吗?怎么就无声无息走了呢,你知道我找的多辛苦吗……baba……” 可云被他大庭广众之下拉住手气的脸都红了,可是偏挣不脱,只好望向一边的何书桓和杜飞,用目光请求他们帮忙解围。 杜飞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却被何书桓抢了先。 只见何书桓一步走到可云身边,气愤的看着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居然叫可云?你为什么骗我?我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将名字告诉了你,工作也告诉了你,可你居然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可云目瞪口呆,不就是没告诉他真名么,他至于一副被她辜负了的模样吗? 一个喋喋不休的追问,一个面色痛苦的质问,可云觉得好像是几千只苍蝇围着她嗡嗡叫着,烦的人几乎发疯却偏偏赶不走。双手又被陆尓豪攥的生疼,明明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不要与nc计较,但也终于蹿起了火气。穿着高跟鞋的脚抬起,鞋跟狠狠踩在陆尓豪的脚上,痛的他大叫一声松了手。 可云趁机抽回手,转身就跑,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热闹了~ 第13章 其实陆尓豪也没想这么失态的,只是突如其来的事情给他太大的冲击。 每个人对于初恋都有着格外美好的记忆,陆尓豪也不例外。可云是他的初恋,印象中的可云的美丽、温柔、乖巧,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她了,为此当年他很是低落了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何书桓提到的云柯居然就是可云!几年不见,可云出落的更加漂亮,却没有之前那么柔弱可欺的模样,反而神色间满是自信的光彩,看起来明艳动人了许多。 陆尓豪其实已经对可云没什么太大感情了,但他认为可云一定还是喜欢着他的。毕竟他陆尓豪家世不错,人长得也好,在学校和工作里都是女人围绕的,可云怎么可能忘了他?可没想到今天一见,可云居然一点欣喜都没有,反而装作不认识他! 这让习惯了被人奉承的陆少爷极大地伤到了自尊心。但转念又一想,可云一家离开的蹊跷,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就是嘛,可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所以,压下心里的不悦,还是和颜悦色的拉着她追问着,心里暗想: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装作不喜欢我呢? 一边的何书桓则是真的伤心了。他自诩也是个翩翩君子,尊重女性,举止有礼。对着可云一直以来也是以礼相待,真心相交,可没想到她居然一直都在骗他!先不说他也算是她的恩人,两人也曾经交谈甚欢(?)过,他在她的眼里就这么不值得做个朋友吗?而且,他兴致勃勃的和杜飞、尓豪提起可云时,是一副多么熟稔的表情,可现在可云居然和尓豪认识,然后她压根也不叫“云柯”!这让他的脸往哪放?在好朋友面前落了这么大的面子,让他怎么能接受的了?所以,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在女人间也算无往不利的何先生的自尊心也受伤了。 两个受伤的男人缠着可云喋喋不休,终于将她惹怒了,一脚跺下转身就乱跑。 陆尓豪疼的哀叫一声,弯下腰去。何书桓先是一愣,然后便举步要追,毕竟他是男子,两步就跨了过去。刚要伸手阻拦,却见不知何时两个男子已经走近,其中高个的一个手臂一挡便将可云护在了身后。 “汪先生,徐东,你们怎么来了?”可云被挡在两人身后,松了口气。 徐东回头对她安抚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和汪一鸣是昨天听到阿刚说起有记者来缠着可云的,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想着还是来看看。以他俩的身份自然知道记者这种人有多讨厌,最喜欢报道那些有的没的,所以想着干脆把记者打发走,别耽误了书店的生意。可没想到,今天一过来就见到她居然是被三个男人围攻的架势。 “这位先生,不知我的店员哪里得罪到您了呢?”汪一鸣身上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双手插兜,歪歪斜斜的站着,明明是笑吟吟的模样,却让人感觉他完全没有把对面的人看在眼里。 “什么你的店员?”陆尓豪这时也站起了身,一瘸一拐走到了汪一鸣面前,目光直越过他看向可云,不悦道:“可云是我们陆家的人,我今天是来找她的。” “陆家?”汪一鸣皱眉,斜着目光打量着他,嘴角扯了扯:“我记得可云姓李啊,跟你们所谓的陆家有什么关系?乱认亲戚可不太好。” 陆尓豪狠狠瞪向汪一鸣,大声说:“她爸爸是我爸爸的副官,她是我的丫鬟,怎么不是我陆家的人了!”还特意加重了“我的丫鬟”这几个字。 汪一鸣挑了挑眉,回头看向可云。 可云知道该她说话了,只好从他的背后侧迈一步站出来。先扫视了一圈路上走过来的围观群众,心里暗叹一声不论何时国人喜欢凑热闹的习惯真是改不了。就连汪一鸣脸上都是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可云无奈的将视线移到陆尓豪身上,暗自祈祷今天他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nc,害得她也跟着丢人。 目光清冷的看着陆尓豪,有些好笑:“陆先生,话可不能随便说。你爸爸是军队的什么高官,居然还有副官呀?可是我爸爸只是普通人,当不上什么副官,你认错人了吧?至于我是你的丫鬟?我家虽穷但也没入了奴籍,若说我是你家的丫鬟,可有卖身契?” 心里冷笑,李副官一家曾经算你家的下属没错,但绝不是奴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出我是你的丫鬟,生生将她归入了贱籍,你居心何在! “你!”陆尓豪万万没想到曾经以他马首是瞻的温柔可云居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偏她说的还没法反驳,只好说道:“我爸爸曾经是司令,你爸爸就是李副官!他们二人的关系和情谊这辈子都不会变!”神色间颇有些自豪。他知道可云一家不是奴籍,但记忆中可云一家都是他家的下人,所以他一直认为李副官一家就是他们家的佣人没错。 可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歪头道:“你都说是‘曾经’了!那怎么还会一辈子不变呢?”围观群众哗然,哦,曾经的司令啊,那还有什么好显摆的! 只听可云继续说:“就算我爸爸曾经在你爸爸手下工作过,可我们家好几年前就被赶出来了啊。都是太太说的,司令家里也不富裕,养不起我们这些伺候人的了。所以虽然我爸跟着司令出生入死半辈子了,但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司令。只好身无分文的自立门户,打工赚钱,活的苦点也认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幽怨的看了陆尓豪一眼,问道: “怎么过了几年之后,现在陆少爷家里条件好转了?所以又想请些下人了?可是我家虽然生活的清苦,但也算幸福,再做不惯伺候人的事儿了,麻烦陆少爷另请高明吧。”说罢,转身就想回店里。 这一番话,周围的人们都听明白了。可云的父亲跟着陆尓豪的父亲卖命半辈子,当陆家那个老爷子家里遇到困境就把可云一家赶了出去,由得他们自生自灭。等到家里好了又要把人叫回去继续为他陆家卖命。这家人,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是在场围观群众的心声。 “可云!”没想到可云会这么绝情,陆尓豪觉得心里很难过,他可爱温柔的可云去哪里了?不过是几年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面上也带出了悲色,凄然望着可云欲离去的背影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不记得我们曾经的快乐吗?我教你识字,教你背九九乘法表,一起骑马,一起看萤火虫……” 可云本还想着,开始用柔情攻势了么?可突然脸色一变,脚步立刻顿住。萤火虫,他居然敢提萤火虫?!他不要脸她还要,她还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被揭开过去的伤疤!只好回过身,对着陆尓豪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陆先生,谢谢当年照顾我这个小丫头了。可我们现在各有各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吧,也免得雪姨为难了。” 她不知道陆尓豪要干嘛,她已经算是承认了认识他了,也承认她就是可云了,只不过态度冷漠了点,他干吗还纠缠不休? 陆尓豪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是他接受不了可云对他忽视的态度,他认为可云就该是还爱着他的;二是在这么多人,尤其是好朋友面前,被一个丫鬟弄的没脸,他觉得面上挂不住。他想的是,可云应该飞扑过来,泪水连连的围着她的尓豪少爷打转,李副官一家更应该感谢他发现了他们一家的冤枉,跟着他一起回去见陆振华。 当然,这都是他自行考虑的,完全没有注意对方是否乐意,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若是真的将李副官一家带回去,让爸爸知道了是妈妈擅自将这家人赶走,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他不能接受可云的拒绝,有种好意被辜负了的难过和愤怒:“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能当做没见到你?你家在哪里,我去见李副官,爸爸很想他,让他跟我去见爸爸……”说着,伸手就向可云探去。 可云还没做出反应,陆尓豪的手臂已经被一个黑衣男子抓住。 “陆先生,请不要动手动脚。”汪一鸣用眼神示意阿刚抓着别松手,自己则走到了可云身边,将她挡在身后。虽然他乐意看戏,但并不乐意有人对他的手下没规没距。 “你干什么?放手!”陆尓豪手臂被阿刚攥的生疼,用力挣扎着,可却好像被钢铁扣住一般,根本不能挣脱。 早就在一边被可云和尓豪两家恩怨情仇砸晕了的何书桓和杜飞反应了过来,哪里能看得下尓豪被欺负,何书桓一个箭步冲过来,手掌成刀就向阿刚的手臂劈下。阿刚拉着陆尓豪的手臂的手更抓紧了几分,疼的后者脸色一白。阿刚身体一转躲过何书桓的攻击,倒把手里拉着的陆尓豪带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们欺人太甚!”看到陆尓豪的狼狈,何书桓生气了,干脆就不管不顾的向阿刚攻击了过来。何书桓的功夫也算不错,一时间阿刚也只能放了陆尓豪,与他对打起来。 一看开始打架,围观的百姓们立刻离得远远的,生怕波及到了。 陆尓豪此时一得了自由,视线一扫就捉到了站在汪一鸣和徐东身后的可云,仗着自己也有些功夫,便对着可云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还是3k党,2k一章太难为我了。。 预告:晚上二更,男主就要发威虐nc了~~ 其实陆尓豪和何书桓都是生活的太顺了,自恋,自我为中心罢了,我笔下的二人并不夸张,我认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一直没机会表现出来。现实中这样的人不少,我大学同学有一个男生,长的真的……很悲剧,但我们不能以貌取人是不是?可是他真的很让人无语。 班里哪个女生和他说几句话,他就认为这女生喜欢他,然后到处宣扬谁谁谁要追他……不幸的作者也中招过。后来全班女生都不理他了,他居然认为是他没有答应女人们的追求,让她们伤心了。男生们也讨厌他,他就认为都嫉妒他……可是他还不如何书桓和尓豪呢,既不帅家世也不好,人也没多聪明多有才的,不知道他的自恋从何而来真的…… 这是我们学院的一朵奇葩,被各位同学津津乐道至今…… 所以艺术来自于生活么~ 第14章 “咔”的一声骨头错位的轻响,明明声音不大,却成功震慑住了动手的几人。 陆尓豪扑向可云的动作顿时被拦在半空,只见他面色煞白,左手托着右手脱臼的手腕,难以置信的瞪向汪一鸣,五官因疼痛和愤怒抖成一团。 汪一鸣却悠悠然将左手探进了裤子口袋,取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再动作优雅的将刚刚碰到陆尓豪皮肤的右手手掌擦了擦。这才抬头看向疼的冷汗直冒的陆尓豪,唇角勾起,笑得很是邪恶:“既然说的不管用,就只好用做的让你记住了。” 上半身往前探了探,凑到陆尓豪耳边,轻声说:“不要动手动脚,否则,我就让你没手没脚。”然后直起身,很亲切的问:“记住了吗?” “你,你……”陆尓豪疼的声音都在抖,心里恨极了,但也有些害怕。这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下了手?他究竟是什么人?心里思量着,但看到何书桓和杜飞都关切的围了过来,面子还是占了上风。挺直了腰板,眉毛倒竖威胁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 听了这话,汪一鸣笑了,从善如流的问:“哦?那你爸爸是什么人啊?” “哼!”陆尓豪立刻扬起下巴,没注意到对方眼里的不屑,大声说:“我爸爸可是‘黑豹子’,你最好立刻道歉,否则……” 可云在后面捂脸,真是不忍看下去:你几岁了啊陆尓豪?跟别人起冲突打不过了,还要报爸爸?她都替他没脸…… 汪一鸣讶异的挑眉,似乎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人。随后漫不经心的打断他的话,侧头问身边的徐东:“你听说过?” 徐东木着脸,摇头:“没,我倒是听过那个迎春楼里有个小黑猫儿的。”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居然一开口就这么犀利。可云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暗暗好笑:这俩人真是不给面子,居然直接把陆振华跟妓、院的女人比作一起了。 “你,你!”陆尓豪气的脸色发红,似乎理智全失,却偏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哦,对了,你介绍了你爸爸,可我还没介绍我爸爸呢。”汪一鸣做恍然大悟状,皱眉停顿了两秒,有些苦恼的又看向徐东:“我爸没什么名气,拿不出手啊,要不你介绍下你爸爸?” 徐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你爸拿不出手?你好意思么你……但还是木着脸摇头,淡淡道:“不会。我从七岁开始就不向人介绍我爸爸了。” 本来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可云正兴致勃勃,猛地听到这句话,“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手立刻捂上了嘴,看到几人都看向了她,立刻忍着笑摆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别管我……” 太犀利了太犀利了!徐东你是犀利帝! 白嫩的手掌捂住了口鼻,只留了两只弯成新月的妙目露在外面,眼中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竟然意外的动人。汪一鸣心里一动,然后觉得不爽了,明明他是来看戏的,什么时候变成他演戏,她看戏了? 同样的景色看在陆尓豪眼中就是另一番味道了。看到可云的笑容只觉得格外刺目,听到她的笑声更觉得怒不可遏。再想到全是因为可云才让他受这样的罪,立刻将炮火对准可云,恶狠狠地骂道:“李可云,你好样的!怪不得不肯认我,不肯回我家,原来是攀上了高枝儿了!本以为你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没想到这么不知廉耻……” 怒极了的陆尓豪开始口不择言,无差别攻击。 可云脸上的笑意顿敛,怒气在胸口翻腾。这陆尓豪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怎么,不围着他哄着他,就是攀上了别的男人了?不知廉耻,他这个始乱终弃的人渣还有资格说别人不知廉耻?! 难以遏制的怒气从眼中喷薄出来,刚才还温柔婉约的眉眼,顿时因怒火变得明艳逼人。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顿时让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是一惊,哪里想得到一向话不多,而且总是温柔待人的可云会有这样的一面? 汪一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先是怒气冲天的瞪大了眼,随后立刻就平静了面容。似乎将怒火都压了下来,酝酿着,浓缩着,这等着一个契机一个出口才一股脑的的宣泄出去。 一步一步,可云缓慢而有力的走到了陆尓豪的面前,冷若冰霜的神情倒是将陆尓豪镇住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走近。 “啪!”狠狠地一掌,将陆尓豪的脸打偏到一边。 陆尓豪大怒,刚要破口大骂,“啪”又是一掌紧随而至。 “李可云!”陆尓豪怒极,抬起完好的左手就向可云打去。可云不躲不避,只是站在他的面前,斜睨着他,眼中满满的不屑都懒得掩饰。似乎在说着:“打女人?你就这点本事了?” 陆尓豪的手终于没能拍下去,因为刚才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懵了的何书桓和杜飞反应了过来,抓住了陆尓豪的手。就算是可云先动了手,但他俩也不能看着尓豪对女人下手啊! 可云见尓豪被抓住,微微放了心。神色更加嘲讽,将身体凑近他,好像刚才汪一鸣做过的那般,在他眼前轻声道:“第一掌,是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污蔑我家的名声,将我一家归入了贱籍;第二掌是教训你别再口无遮拦,不是什么话说完了别人都能不计较的。至于下面这个……” 抬起腿,狠狠的一脚踹到了陆尓豪的胯、下。 “嗷……”这一下可真是疼狠了,陆尓豪眼泪都出来了,凄厉的大吼一声痛苦的弯下腰,蹲在地上根本不能起身了。 靠,真狠! 在场的所有男人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对某人的痛苦理解万分。 这一脚,是替死去的可云还给你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4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4部分阅读 云还给你的。自己管不住的东西,不如废了好。 可云居高临下俯视着痛苦的快要打滚的陆尓豪,好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蚂蚁,就连平时听来温柔软糯的声音都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惊:“放心,我的力道控制的还好,不至于让你陆家绝后。你大可以报警,也可以回去告诉司令,我们倒是看看到底会挨鞭子的是谁。” 她知道经过今天,陆振华是一定会知道李副官一家了,也早晚会找来的。那么可云和陆尓豪的旧事也会被揭露出来。她笃定了陆振华不会怪罪她,毕竟她是受害者,更何况还有个无缘见面的他的孙子呢,陆振华一定会严惩的是陆尓豪。就算她今天动手狠了些,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再来,陆振华知道后,一定会提出让她嫁给陆尓豪的。她知道李副官发自心底对陆振华的敬重,即使心里恨死也不好当面拒绝的,李嫂又是个温婉的人,恐怕更没主意。那么,干脆今天直接而彻底的让陆尓豪对她恨极,到时候不用她拒绝,陆尓豪死活也不会娶她的。 当然,其实她还是被气得有些冲动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彪悍实在不妥。但不理智归不理智,狠狠扁了nc一顿,她还是感觉气顺了很多啊。这样一想,泼妇就泼妇吧,她乐意了。 这些思绪只是一瞬间晃过的,可没想到陆尓豪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即便身心都遭到了重创居然还是蹦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疼痛激发了他的潜力,直直跃起就向可云,眼看着一双大手就要掐住可云的脖子。 “卡擦。” 一声轻响,好似按了暂停键,所有人动作都顿住,一动不敢动。 汪一鸣眨眨眼,将可云推到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陆尓豪,轻声道:“我刚才说过了,别动手动脚,记不住么,恩?” 最后的尾音轻柔的几乎要飘散在空气中,但他手中的动作却稳稳不动。 一个黑色的枪管,正顶在陆尓豪的额头。 保险栓在汪一鸣的拇指下,被拉开。 陆尓豪吓得血色全无,瞳孔费力的往上抬着,想要看清头上顶着的东西。感受着额头上冰冷恐怖的触感,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吓得腿都软了,声音也抖成了几个弯,却还是虚张声势的不肯认输:“你,你不敢,杀人是犯法的!” 汪一鸣了然的点点头,手中的枪从他头上移开。陆尓豪刚松了口气,枪管就又抵在了他的肩膀。汪一鸣眯着眼道:“那我就不杀人,伤人好了。你大可以报警,也可以回去告诉你的司令爸爸,我不怕的。”最后的一句话几乎跟刚刚可云说过的一模一样,让在一边的可云莫名的有些脸颊发热。 陆尓豪震惊的看着他,从那人眯起的眼缝中清晰的看到了不加掩饰的狠厉。他认识那种眼神,小的时候他在爸爸的眼里也曾看到过这种眼神。那是嗜血的、残酷的杀气!他敢,他真的敢!他真的会开枪的! “其实呢,只要你记性好一点,我不会这么做的。”汪一鸣有些遗憾的叹息,“大家都是文化人,何必非要动刀动枪呢,是不是?”说得好像他多么被逼无奈似的。 “是啊是啊。”何书桓在旁边反应了过来,忙插话进来,担忧的看着尓豪,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服软。这样的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枪威胁人,背景一定不简单,他们得罪不起啊。 “我,我记住了,不会再犯了。”陆尓豪虽然还是想要面子,但毕竟命更重要,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下,立刻便顺着爬了下来。 “记住什么了?”汪一鸣还是不打算放过他,用枪管点了点他的肩膀,成功的吓得后者一哆嗦。 “记住了记住了,不对可云动手动脚。”陆尓豪死死盯着他握着枪的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按动扳机,嘴里忙念叨着。 “恩,你看这孩子不是挺聪明的嘛!”汪一鸣满意了,收回枪,对着身边的徐东感慨道。一副长辈对懂事的晚辈的赞叹口吻,偏在他口中这么说出来,旁人都无法说这有什么不妥。 陆尓豪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什么,也忘了手腕脱臼和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的疼痛,三贱客互相搀扶着,迅速从汪一鸣一众人眼前消失。 见那三人走远了,可云犹豫的望向汪一鸣。上次她可是甩手就走,一点面子都没给大老板的,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帮了她。纠结了一下,可云蹭到他的面前,低头道谢:“谢谢你了。” 本想多说些什么来诚挚表达自己的谢意,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面上立时就带出了几分尴尬。 汪一鸣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刚刚还彪悍的又打又踹的,怎么转脸就又是一副温柔害羞的样子了?不过这样还真是挺有趣啊……心思一转,又起了坏心,伸出大手拍了拍可云堪堪到他胸口的头顶,赞许道:“恩,干得不错,继续努力。我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戏了。” 俨然一副“其实我把你当耍猴的,今天你耍的不错娱乐了本少爷,所以本少爷顺手就帮了个小忙”的表情,配合着深邃的五官,怎么看怎么欠扁。 可云别开头,暗暗咬牙,她明白了,这人永远没个正形。 跟他认真,就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过瘾了米? 第15章 陆尓豪回到家时很是狼狈。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不说,还凄惨的一手托着另一手耷拉的手掌,走路双腿向内夹着,某个部位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偏还不能捂着。 “天啊,尓豪,你这是怎么了!”正坐在大厅里喂尔杰吃着糕点的王雪琴一看尓豪就尖叫了起来,冲到他身边急切的问着。 “妈,先给我叫医生吧。”尓豪有气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刚刚书桓和杜飞都提出先送他去医院,但那个部位伤到了,他怎么好意思去医院看病?只好先回家叫家庭医生来看看了。因为还要上班,书桓和杜飞将他送到门口就先回去了,还得顺带帮他请假。 “好,我先打电话。”王雪琴忙去拨电话,转身对着尔杰道:“尔杰,去楼上把你爸爸叫下来,说哥哥受伤了。” “干嘛让我去啊……”尔杰将手中的糕点一扔,不情不愿的嘟囔着,抬头大吼:“爸爸,哥哥受伤啦,快下来呀!!”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尓豪一惊,手上一颤不小心牵动了脱臼的手腕,顿时疼得他倒吸口冷气。 “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陆振华推开书房门走了出来,站在楼梯上对着尔杰训斥道。 “哎呀,老爷子,你先来看看尓豪吧,他也不知怎么受了伤了。”王雪琴已经打好了电话,忙坐到尓豪的身边关切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陆振华走到陆尓豪身前,打量着他的伤势,语气沉了下来。 “爸,我今天出门采访遇到可云了。”此话一出屋里的人同时变了脸色。 陆尓豪只顾着自己的疼痛和委屈,哪里注意到了这个,继续说:“原来他们家根本就没离开上海。我见到可云就说让她跟我回来,说您想他们一家了。可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你不过就是个曾经的司令,她爸爸根本就不是你的副官,她说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陆家!” “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王雪琴在一旁先开了口,恨声骂道,“以前就不知道好歹,仗着自己跟着老爷子几年了就作威作福了,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才是这家的主人呢!现在自立了门户了,转身就把旧主子忘得一干二净了!”说着幽怨的看向陆振华,叹声道:“老爷子啊,我都替您委曲,这么多年您可是一直没忘了他们一家,可没想到他们一家早把你忘了呢……” 王雪琴不着痕迹的上眼药并没起到预计的效果,陆振华只是皱着眉看向她,问道:“你不是说李副官一家搬走了吗?怎么还在上海?” “这……”王雪琴被问得一愣。还没想好措辞,就让陆尓豪没心没肺的抢了先,“爸,可云说是被赶出去的,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以为一定是他爸爸才有权利这么做,完全没联想到母亲身上。 “赶出去?!”陆振华转向王雪琴,声音隐含着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暗恨自己的儿子拆台,只好辩解道:“那个可云手脚不干净,被我发现了。这样的人家里自然是容不得的。” “可云?”陆振华并没被她糊弄住,皱了眉头道,“可云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孩子我知道,不会手脚不干净的。”想到这里陆振华的眼神凌厉了些,其实王雪琴的有些小手段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觉得那都是女人间的事情他懒得插手。但王雪琴居然越过他去算计了他的副官,愚弄了他就让他接受不了了。 所以,陆振华的想法里,女人之间用些手段互相陷害无所谓,因为那都是为了争宠,都是因为爱他,他并不觉得不对。但如果这些手段用到他身上,威胁到他的威严了,遮蔽了他的英明了,他就接受不了了。 “说!你为什么把李副官一家赶出去!”陆振华怒视着王雪琴,喝问。 尔杰被吓得一哆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雪琴立刻将他抱在怀里哄着,抬起头对着陆振华喊了起来:“我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说了两句眼泪就落了下来,却还是梗着脖子说着:“那时候刚从东北过来,脚都没有落稳,家里还有好几个要上学,哪里不是要钱呢?难道我们都过不下去了,还要去养活那一家闲人吗?我知道老爷子你念着旧情是不舍得李副官一家的,所以只好我来出面做这个坏人了。我早就知道早晚是会埋怨我的,可是我这是为了我们家,我们的孩子啊……” 凄凄切切的一番话,让陆振华的火气也燃不起来了,顿了半晌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时,医生已经到了门口。 王雪琴忙擦了擦眼泪,将医生迎了进来。这时候一家人才想起陆尓豪的伤势,忙围着医生追问着。 诊断了一番,医生说手腕只是脱臼,接上就没事了。至于某个部位……也没什么问题,休养一下就好了。 送走了医生,陆振华坐在陆尓豪的对面,绷着脸问:“怎么受的伤?” 刚刚父母之间的一顿争吵让他根本插不上话,现在既然有人追问了立刻就开始告状:“那个可云也不知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儿,跟个混混似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我只不过跟可云说了几句话,那男人就疯了一样仗着人多打我,我哪里敌得过!” 他没脸说被可云这样的一个女人打了,只好将罪过都推到汪一鸣身上。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一看那痞子样儿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刚才回来之前路过警事居的时候他已经报过警了,相信那男人一定会倒霉的!陆尓豪暗自乐呵呵的幻想着。 当然,陆尓豪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报警时说对方是“墨香书店”的老板时,警察突然冷淡下来的表情,以及之后敷衍的只是问了几句。 “没用的东西!”陆振华冷哼一声,对于他的儿子居然被人打的没有还手的份儿很是生气。但也没有多想,陆尓豪上学以来一直都是品学兼优,老师称赞的,想来也不是主动闹事的人,看来就是那个混混的错了。 不由得又有些担忧,他对李副官还是有些歉疚的,现在听说了可云居然跟一个混混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李副官知道这事不。陆振华觉得他有义务去提醒老部下一声,免得可云年少不懂事被人骗了。他完全不知道其实他这个“品学兼优”的儿子才是将年少不懂事的可云骗了的人。 可是李副官一家住在哪他又不知道,想了想觉得文佩那边也许知情。等到中午如萍放学回来的时候,他就将这个最温柔和善的女儿叫到身边,给了她200块钱带给依萍交学费,同时打听下李副官一家的事情。 如萍最是听话了,便拿着钱去了。 只是事情进行的一点都不顺利,晚上放学回来时,如萍原封不动的将200块钱拿了回来。 “怎么?她不要?”陆振华一见如萍掏出了那200元钱就生气了,一手拍在饭桌上,饭也吃不下了。他上赶着给她送钱,她居然不要?他完全遗忘了之前依萍来取钱的时候,他是怎么由着自己的女人和儿女奚落依萍的。 “不是的,家里没人。我中午去了一次,晚上放学又去了一次,都没有人。我问了邻居,说佩姨和依萍已经有段日子都是早出晚归了。”如萍半低着头,轻声说道。 “哼,两个孤身女子每天早出晚归,真是忙呢……”梦萍咬着筷子,不屑撇撇嘴,未竟的语气中满是恶意。 “这文佩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呀,哪有好女孩儿天黑了还不回家的呢?”王雪琴给尔杰加了一块排骨,尖细着嗓子说着,“依萍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文佩可是当母亲的,怎么不劝着还自己跟着胡闹呢?哎,看看我们如萍梦萍,就算学校有什么活动晚回来一会儿也是再三跟家里报备了的,这家教不同就是不一样啊。” “就你话多,吃饭!”陆振华将碗在桌上磕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王雪琴见目的达到也不说了,嘴角一挑,转身又去喂尔杰吃饭了。 “尓豪,明天你去你佩姨那里看看是怎么回事。”陆振华想了想,发话了。 “什么?我不去。”陆尓豪立刻拒绝,他看那个依萍不顺眼。 “依萍是你妹妹,去看看怎么了?”陆振华将筷子一扣,脸色沉了下来。 “爸,还是我去吧,前几次都是我去的。”如萍忙柔声道。 “你去什么?既然晚上才能见到人,你一个女孩子家的那么晚出去多不好啊。再说了,那种家教的,要是接触多了把你带坏了怎么办?还是让你哥哥去,他一个男人晚点回来也没事。”王雪琴插口拦住了如萍。 “去就去,不过她们要是不要这个钱我可不管。”陆尓豪知道拒绝不了了,只好气哼哼的说。他可是知道前两次如萍给她家送钱时,不但得不到感谢,还动不动就装的很有志气的样子不要。都是如萍性子又好又温柔才劝着她们拿了。他可没如萍那么好的脾气,那钱她们爱要不要。 于是,全家都喜欢自说自话的陆家,就这么决定了他们施恩计划。 同一时间,李副官家。 “爸妈,累了吧,来洗脚。”可云端了一大木盆的热水走进了里屋,将兑好的水放到李副官夫妇脚下。 “你这孩子,我自己倒水就好了。”李嫂嘴上说着,但心里却高兴得很,可云现在不止病好了,也懂事极了。 “你们俩也辛苦一天了,还是休息吧。尤其是爸,拉了一天车了,泡泡热水对身体好。”可云笑着,拉着李副官过来洗脚。 “哎哎,好孩子。”李副官看着孝顺的女儿,心里酸酸的暖暖的,想说什么偏又嘴笨说不出来。 “对了,爸妈,我今天遇到陆尓豪了。”可云突然说。 夫妻俩弯身脱鞋子的动作同时顿住,震惊的看向她。 “可云,你没事吧?犯病了没?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李副官一把抓过女儿好好打量着,焦急不已。 “爸,我没事的。”可云忙安慰道,“有事的可不是我,是他呢。”可云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她那一脚却是没有提。几分钟后讲述完,可云望着父亲,有些担心:“爸爸,我打了陆尓豪,你会不会生气?” 李副官似乎不能理解女儿这么问,很奇怪的看着她:“生气?为什么?他那么对你,别说是打他,拿枪毙了他都是应该的。要不是他是司令大人的儿子,我早就揍他一顿了!爸爸没出息,不能帮女儿出气,我女儿自己为自己出气有什么不对!”李副官看着可云,心中满是自豪,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然有股子胆色。 可云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笑了。是呢,就算李副官再敬重陆振华,但更疼爱的还是女儿。所以看在陆振华的面子上,李副官不找陆尓豪算账已经是极限了,如今陆尓豪找上门来马蚤扰他女儿,他女儿打他两下完全是应该的。 “爸,也许司令会找来呢,也许之前的事情会瞒不住了,怎么办?”可云觉得还是给父母打个预防针。 “司令大人……”李副官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疲惫的摇了摇头,“能怎么办呢,司令大人也许会很生气,但都过去了,我们也不想计较了。只要那个陆尓豪别再来祸害你我就知足了。” 李嫂闻言也担忧的抓紧了女儿的手,听到丈夫这么一说,手劲才放松了些。可云发现男女思维果然不太一致,父亲完全没注意到事情的重点。 “爸,司令也许会让陆尓豪娶我……”可云出声提醒。 “什么?让我女儿嫁给那个畜生?”李副官眼睛一瞪,颇有几分年轻时的气势,大手一挥,“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他敬重的司令大人也不行! 李嫂和可云这才闻言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给陆家点儿出场机会~ 第16章 第二天傍晚吃过饭,陆尓豪拿着钱去了文佩的住处。 说来也巧,因为文佩和依萍的生活也有了起色,这天依萍想着去买个新餐桌,便拉了方瑜做参谋。当把桌子买回来放好,天色已经晚了,找个电话亭跟家里说了一声,方瑜干脆就住在了这里。 尓豪来敲门时,依萍正和方瑜说着他的事情。 前一天一起在f大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可云对依萍说了陆尓豪三个人的事情。依萍听的是惊叹连连,她早前知道了陆尓豪对可云做过的事情,对他已是不耻了,没想到他不但无耻还卑鄙,明明是可云一家被赶了出来,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忘主攀高枝儿了。心里对陆尓豪鄙视到了极点,觉得跟他会是兄妹真是耻辱。 好不容易晚上有机会和方瑜多聊聊,她当然就把这事也跟方瑜说了。只是依萍虽然直率单纯,但也不是傻的,没有把可云和陆尓豪过去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关系到可云的名誉。只是跟方瑜说了前一天的事情,说陆尓豪多么恶毒,多么污辱人之类的。方瑜本来就对“那边”很没有好感,如今听依萍这么一说,对陆尓豪的印象也down到了谷底。 两人正聊着火热,敲门声骤然响起。 “我去看看。”文佩已经睡了,依萍便起身去开门。 “你来干什么!”依萍一见是陆尓豪,立刻瞪了他一眼,就要将门推上。 “等等,我是来给你送钱的。”陆尓豪大手一顶,硬是将门推了开,用力过猛差点将依萍推倒。 “依萍!”跟出来的方瑜忙接住了依萍后仰的身体,怒气冲冲的看向陆尓豪:“你是什么人?难道还要硬闯民宅吗?!” 陆尓豪原本对依萍不耐烦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敛去,望向方瑜的视线中只余惊艳。立刻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对着方瑜微微一笑:“小姐你误会了,我是依萍的哥哥,陆尓豪。” 陆尓豪?方瑜听他这么一说,眉头皱的更紧,根本懒得理他,只是站在一旁看依萍怎么应对,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陆尓豪,我和我妈受不起你们陆家的大礼,请你回去吧。”依萍冷淡的说道。这个无耻的东西居然还敢登门,辜负了可云不说,还公然辱骂可云,要不是看着方瑜在身边,她早就将他骂了出去。 “依萍,你别这么不识好歹。”陆尓豪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压住了火气,说道:“爸爸担心你开学没有学费,特意让我送来的。” “我不识好歹?”依萍冷哼一声,“我去要钱的时候,你妈是怎么骂我是赔钱货的?怎么骂我妈没本事的?你们把我和我妈从里到外都踩到了泥土里,难道如今我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陆尓豪,你们陆家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陆依萍,别忘了你也姓陆!”陆尓豪气愤的叫道,更加后悔自己干嘛要听话过来,果然出了如萍没人受得了这个疯子。 “我巴不得不姓陆!”陆依萍气呼呼吼了出来。其实一直以来,她对那边的怨大于恨,其实她还是以自己身为“黑豹子”的女儿为自豪的。可是最近和可云越走越近,了解的越来越多,她是亲眼看到李副官是怎么疼女儿的。听说女儿被陆尓豪羞辱了,恨不得自己上去揍他一顿。 依萍从小就知道,李副官对爸爸是多么的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之心。可如今因为女儿受了委屈,恨不得去打最尊敬的司令大人的儿子,这样的父爱,让依萍既感动又羡慕。对比之下,她的父亲实在让她寒透了心。 现在被陆尓豪这么一说,想起同样姓陆,自己和那边的子女的差别,顿时更加怨恨,就这么张口说出了不愿姓陆的话来。以前也这么说过,但大多是意气之下胡说的,但今日这么说出口,只有她自己知道,竟带了几分认真。也许,她换成任何人家的孩子,都会比现在的爸爸好吧? “陆依萍,你有没有良心!爸爸生了你养了你,还给你送钱,你居然就这么忘恩负义的说不要姓陆?!不姓陆?那你要姓什么?”陆尓豪脑中突然闪过母亲说过的傅文佩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勾三搭四的话来,指着依萍的鼻子就怒吼出声:“难道想去找个后爹,跟着别人姓了?怪不得不要钱了呢,我当你是多有骨气了,原来是有了靠山了……” “陆尓豪,你究竟是不是人?”方瑜见依萍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忙上前一步站到了依萍身前,看这陆尓豪骂道。 明显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会这样对他恶语相向,陆尓豪只愕然站着。 方瑜的性格远没有外表看起来温柔可亲,能和依萍成为好朋友,俩人骨子里都是极为倔强骄傲的。看到好朋友和温柔的佩姨被人这么羞辱,她哪里忍的下去,也不顾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也要为好友抱不平。漂亮的眉间蹙起,怒视着陆尓豪:“你既然身为依萍的哥哥,不护着妹妹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诋毁她和她母亲的名誉?你这个人真是无耻下流到了极点!” 陆尓豪完全呆住。他自认说的一点都没错,若不是有了什么事情,为何孤女寡母的晚上很晚才回来?虽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但也看得出来家里的一些家具都是新置办的,若不是攀上了什么人,哪里来的钱?这么想着,看向依萍的目光就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陆尓豪,我告诉你,这个家不欢迎你,不欢迎你们陆家的任何一个人。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依萍好不容易拉着方瑜的手才冷静了下来,伸手指着门外冷冷的呵斥。 “哼,你当我愿意来吗?!既然你们娘俩另有了靠山,爸爸也就没必要做这个好人了。”陆尓豪受够了,扭头就想走。但转念一想爸爸还让他问李副官一家的下落。陆尓豪虽然没好意思跟家里说他被可云一介女流给打了,但心里也是记恨的。他也希望早点找到李副官一家,好好问问李副官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想到这,他冷着脸问道:“你知不知道李副官家里住哪?” 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依萍立刻以为这个陆尓豪又想去找可云麻烦了,顿时恨的牙都痒痒,扑上去咬一口还嫌脏,顺手抄起门旁的扫帚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嘴里喝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你还敢问,还敢问!你给我滚滚滚!!” 依萍大人,方瑜关门,两人配合极好的终是将陆尓豪赶了出去。 刚刚关上门还没歇口气,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屋旁的傅文佩。 “妈……”依萍心里一惊,不知道母亲起来多久了。 “方瑜,让你看了笑话了。”文佩对方瑜歉然一笑,很是温柔贤淑,转脸对着依萍张开手臂,眼眶倏地就红了,哽咽道:“我的依萍,妈让你受委屈了……”若不是她的懦弱,怎么会让陆尓豪欺到了门上,还这么辱骂她们母女。她这个当妈的没用啊…… 方瑜看着母女相拥而泣的场面,心里也微微发酸。同时,对陆尓豪的印象彻底差到了不能再差。 ++++++++++++++ 这半个多月,陆尓豪因为忙着找工作哪里还有心思惦记着可云,但可云不知道啊,心里惴惴不安。她实在是害怕陆尓豪再上演一次半路堵截啊,她一个女人哪里打得过他呢,于是每天早上跟李副官学习功夫的时候更加用心,更是干脆拉了依萍一起来学。 依萍最初是非常不情愿的,起的实在是太早了。但经过李副官的一番劝说,想到现在的世道的确越来越乱,会些防身的功夫还真是有必要的,依萍仔细一想也是赞同的。于是也每早认真的跟着学了起来,半个月时间倒也是学会了基本的防身术。 这天早上,依萍和可云正在家里的小院子里对练,两人一扫平时淑女作风,十分彪悍的扼喉、肘击、踹裆,戳眼,当然是点到即止,但还是将走到院子门口,从半开的院门看到这一幕的如萍和梦萍傻在当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如萍捂着嘴低呼,天啊,怎么穿的跟那些做苦力的粗人一样,而且行为居然这么的…… 依萍和可云似乎压根没看到这两人,直接打算转身回屋。 “可云,你看到尓豪没有?他昨天没有回家。”梦萍也同样无视了讨厌的依萍,转身问可云。 可云停下脚步,奇怪的反问:“陆尓豪不见了干嘛来问我?”但下一秒就想明白了,可能他们认为,陆尓豪来找她麻烦了,然后消失了?不由得好笑,她一个小小的李可云哪有那个本事把一个大男人给弄消失啊? 依萍站在可云身边冷哼一声:“陆尓豪也许是觉得自己出来到处吓人不好,所以躲起来了吧。不过他可不会躲到这里,我们家的人可没那么好的心脏能承受的住。”依萍这几天十分有长进,骂人的词汇丰富了许多,这一番话果然将对面的两女说的脸色微变。 梦萍厌恶的白了她一眼,骂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拉着如萍转身离开了。虽然她讨厌依萍,但也相信可云的话,尓豪的失踪跟她们不可能有关系的,尓豪毕竟是个大男人,她们两个女人哪有本事把他怎么样?李副官就更不可能了,看在爸爸面子上也不会对尓豪怎么样的。 “哎,再找找看吧。”如萍也叹了口气,只好满大街的继续打听了。 听说陆尓豪失踪的可云十分不安,她当然不是担心尓豪的安危,而是害怕尓豪是有什么要害她的阴谋。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只是nc的大脑回路太诡异,她真害怕对后果估计不足,到时候承受不住啊! 所以当她到达书店后,看到一个月没见的汪一鸣也没觉得尴尬或是什么的,还是一直在做着心理建设,想象着各种nc发飙的可能性以及如何应对。 汪一鸣很满意,果然一个月不出现的举动是对的。看来那天的事情可云已经不在意了,看到他出现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但是随后就觉得不满了,这也太没事儿了吧?怎么跟没看到他似的啊? 于是耐不住无聊的汪大少凑了过去,腆着脸邀功:“可云啊,那个陆尓豪最近没找你麻烦吧?” 可云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随后想明白了,他肯定做什么动作了。于是皱眉问道:“你干嘛了?” 汪一鸣摸摸下巴,笑的很阴险:“我只是觉得那副尊荣还作记者走街串巷的怪可怕,所以为民除害了,让他改行……” 可云恍悟,看来尓豪最近是丢了工作正焦头烂额呢吧?可是随即又想到,他万一一直找不到工作,也许把这个也归到她头上怎么办啊?顿时觉得头大。 “喂,几天没睡好觉了你?”汪一鸣突然注意到她眼下的阴影,觉得十分碍眼,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别翻译了,去喝杯咖啡提提神,这些稿子不着急要。” “哎?”可云被他抓住手腕带的一趔趄,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着向对街的西餐厅走去。前世十分喜欢喝咖啡的某人成了可云之后一直没机会喝,所以见有人提起也觉得意动,一时间倒没注意到自己竟是被人拉着手腕的,而是很脱线的关心了一个重要问题: “谁请客呀?”那家好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告:本文于8月1日入v,入v当日三更,之后保持日更或隔天一更,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是本人的第一篇v文,一定会努力保证质量的~虽然说了也可能没用,但还是想说,本文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1号两篇文同时入v,某作表示鸭梨很大……于是明天开始存稿去了~咱们1号见~ 第28章 谁请客呢? 可云无声的为口袋中的钞票默哀,现在貌似只能是她请客了…… 刚刚汪一鸣直接将她拉了进来,直奔橱窗旁的座位坐好,熟门熟路的叫过服务生直接点了杯冷饮,服务生只好点菜单递给了她。可云想了想,也就点了一杯咖啡,既然他这个态度应该就是他请客的吧?毕竟这个年代的男人似乎都很大男子主义,没有出门让女人掏钱的习惯,更何况汪一鸣是混血儿更讲究绅士风度的不是吗? 等到服务生将饮品端上来,可云刚陶醉的嗅了一口咖啡的香气,就听对面的人说了一句:“哎呀,今天换衣服,忘了带钱。” 咬咬牙,强忍着没有将手中的咖啡向他头上淋下去。谁见过提议下馆子却不带钱的人啊?! 抬起头狠狠地瞪他,却见对面的人笑容很是玩味,似乎就等着看她对于他那句话的反应一样。可云顿时清醒,想起了这个人喜欢看热闹的性格,脸色一整,也笑了:“汪先生在开玩笑吧?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带钱出门呢?” 汪一鸣挑挑眉,忽然就站了起来,一语不发的将裤子和上衣的口袋全部翻了出来,大大方方展现在她的面前,一摊手:“我真的没带。” 可云觉得自己握着咖啡杯的手似乎已经忍不住要抬起,泼下去了!你没带就没带吧,为什么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展现给所有人看?难道没注意到无论是顾客还是服务生都已经看这里了吗?你也不怕别人怀疑我们要吃霸王餐吗! 深深地吐了口气,可云稳定着情绪,虽然一口咖啡还没喝但也已经被气的没了困倦,指着西餐厅的服务台说:“去打个电话,叫家里人送钱过来。” 汪一鸣歪头,摊手,一脸诚实:“我家没有电话哎。” 虽然不知道你家到底有钱到什么地步,但是你说你家没电话你骗鬼呀你!可云忍住掀桌的冲动,额角微跳,终于认输。 她倒是很想说她也没带钱,但对面的那位似乎是铁了心非让她请客不可了,可云只好忍痛回忆着刚才点餐的时候的价格,算着身上的钱经过这一次还能剩下多少了…… 汪一鸣看着可云暗自咬牙却努力维持面部平和的样子,心情舒爽不已,笑呵呵的开口:“你先听我说完,我叫你出来是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可云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接口道:“什么工作?” “家教。” 可云惊讶了:“家教?”她知道以她的水平去当英语家教当然是没问题的,但她从没动过这个心思。一来能请的起家教的都是有钱人家,她没那个本事去结实,二来附近就是f大,她不认为自己能抢过有文化也有文凭的大学生。 “一个我妈妈的故人,他的女儿无意中看了你翻译的文章,提出想让你教导她学习英语。”汪一鸣说道。 “为什么是我?”可云疑惑。 “因为她家不是这里的,只是随父亲过来做生意,估计也就在这里短住一两个月吧,所以不能找兼职的学生,而是希望你能全天的教导她,希望短期内有所突破。”汪一鸣很有耐心的解释。 “哦。”问明白了因由,可云转问学生的情况:“她多大了?以前有学英语的基础吗?” 汪一鸣也不太了解,想了想回答道:“好像十六七的样子吧,应该没学过,我也不清楚了。明天我带你去他家见了就知道了。” 可云点点头,又想起手头的工作了:“那现在在做的翻译呢?恐怕这一两个月就没时间做了啊。没关系吗?” “没关系。”汪一鸣舀了口冷饮放到嘴里,甜滋滋的。那日见了陆尓豪登门找可云麻烦之后,他仔细查了过去的事情,也明白了陆家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可云一家曾是他家的下人。所以当听到母亲故人家的女儿提出要学英语时,他立刻就推荐了可云,并不是看中报酬不错,而是她因此得到的地位。 杜家也算是有钱有势,杜家老爷的女儿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倍受宠爱。中国历来讲究尊师重教,若可云能做了杜家千金的私人教师,那好歹也算是初涉贵族阶层了,身份地位自然与过去相比会有很大提升。 可云虽然不知道汪一鸣已经帮她考虑了许多,但也是承他的情的。她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做老师是极为体面的,此时即便汪一鸣不说,请他喝上一杯咖啡也是应该的。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气恼,真诚的道谢:“谢谢你。” 不管他是出于看热闹的心理,还是把她当做演戏的看待,她还是要谢谢他。他和徐东给了她一份工作,陆尓豪去书店捣乱时他护着她,暗地里帮她给陆尓豪使了绊子,如今还给她一个提高身份地位的机会……可以说,若不是因为汪一鸣,她没有现如今的生活,也不可能有底气与脑残们争斗。 出乎意料的,汪一鸣没有如往常一样戏谑的把她的谢意噎回去,反而只是淡笑着点点头,颇有绅士风度:“力所能及而已,不用谢。” 这在可云面前难得的正经模样,让她莫名觉得有些不适应。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在橱窗旁,透明的玻璃过滤掉秋日特有的萧瑟凉意,只余和煦的温暖散在身上,让人倦倦的红了脸。 两人突然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都闭了口。 细细的啜饮着咖啡,可云惬意的眯起眼,将视线调转到橱窗之外,出神的望着繁华忙碌的上海街头。也许是听说了陆尓豪?br /gt;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5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5部分阅读 豪的近况终于放下了心,从心底泛起难言的疲软,人也松懈的有些失神,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宛如一场不真实的梦。 是啊,也许本就是一场梦。她一直都刻意避开去想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去深究这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本书,她到底是李可云还是那个英语专业的硕士生。胡思乱想着,脑中渐渐放空,可云竟靠在软绵的座位靠背上浅浅的睡了过去。 对面的汪一鸣刚吃下一口冷饮,还未开口却发现了对面恬淡浅眠的人。不知道是因为西餐厅的氛围太过静谧优雅,还是秋日的阳光太过温暖,凝视着那张散落着几缕发丝在额前的小脸,心里竟然莫名的一动。 渐渐地,似乎被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与随和感染,汪一鸣的嘴角不知不觉的翘起,也放松了身体,懒懒的向后靠去,心绪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直到临近中午,西餐厅的顾客多了起来,细碎的声音将可云从浅眠中唤醒,迷蒙的视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对面之人温柔的目光。温柔?可云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怀疑的再看一眼,发现汪一鸣还是那副似笑非笑,不太正经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果然刚睡醒时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会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而此时的汪一鸣心里一惊。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可云还带着睡意的眼眸与他对上时,他才恍然察觉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就那样看着她看了许久……他这是怎么了?回想起前两日徐东说他的话,有些疑惑,他真的将她看的很不一般吗? 明明只是看戏的,明明只想置身事外不予理会的,怎么不知不觉间会插手这么多了呢?是看不惯陆家人的做法,还是可怜可云的遭遇,抑或是……汪一鸣有些搞不清了。心情有些烦闷的挥手招来服务员,没有心思再逗弄对面的女孩,直截了当的取出钢笔签了账单。 可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不带钱,原来是只要签单就行的啊!那他还故意骗她说没带钱干嘛?逗她就这么好玩吗?可云气鼓鼓的刚要与他算账,却看到他不同于以往的居然一脸烦躁的样子,顿时只剩下关心:“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甜美柔和的声音就好像刚刚吃下去的冷饮,清清爽爽的化在人的心尖,烦躁不安的情绪都被莫名的安抚。汪一鸣淡淡摇头,回以浅笑:“没事。你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去你家接你。” “恩。”可云见他不说,也就体贴的没有多问。 汪一鸣将可云送回家后,便立刻给徐东打了电话,然后自己回了老宅。 进屋后脱了外套便直接摔在了沙发上,疲惫的躺着,一语不发。 一旁的老管家可急坏了,多少年了,都没见过少爷这个样子了。平日里看着少爷一副笑嘻嘻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心疼,他知道少爷那是不敢露出真实的情绪,戴着面具竟都成了习惯。可现在见少爷真的情绪外露了,反而更加心疼。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老管家是汪一鸣母亲身边的老人儿了,是他长辈,平日里汪一鸣对他也是恭敬的。此时关切的询问,他也不好无视。 “没事的,离叔。”斜歪着身体躺着,汪一鸣疲惫的揉着额角,觉得无从解释。连他自己都没确定的情绪波动的原因,要他怎么说? 这时候,徐东已经急匆匆的赶到了。汪一鸣是个看似热情随和其实比较冷漠的人,能和徐东关系不错全是归功于幼年时的情谊,但即便是这样他主动给徐东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这次接到他的电话徐东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请了假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看到汪一鸣一脸倦意,他身边正站着焦急的老管家,见状徐东更是紧张起来,忙思索着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会让他这样的情绪不稳。 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茶,犹豫着开口:“发生什么了?难道是……你爷爷让你回去?” 汪一鸣白了他一眼,嘲讽道:“让我回去?他没那个本事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而且让我回去我就肯回去吗?我没那个兴趣去跟一群神经病斗智斗勇。” 徐东也觉得自己猜错了,那边的事情对于汪一鸣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不大可能让他心绪纷乱,那如果不是那边,还能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啊? “徐东。”汪一鸣翻身坐起,看着好兄弟,表情十分正经:“我觉得我可能有点欲/求不满。” 徐东刚喝到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29章 徐东看着他很认真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思电转。他了解汪一鸣,当然知道他虽然生活在西方多年,却没有外国人那些过于开放的思想,在私生活上十分检点。并不是没有人喜欢他,以他的身份地位贴上来的女人多得是。只是也许是过去的经历影响,汪一鸣虽然看起来不甚正经,但实际上对于感情的态度十分认真,所有的交往必须以结婚为前提,也从不跟那些女人搞暧昧,该拒绝就干净利落的拒绝。这样的男人就算在中国都少见,更何况国外了。 所以,以徐东对他的了解,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汪大少莫不是心动了? 忽然灵光一现,徐东试探的问:“可云?” 汪一鸣哀怨的瞟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不是吧?”徐东一直木着的脸终于有了讶色,“我早就看你对她不一般,但也只是说说,怎么你还真的上心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汪一鸣郁闷的摆手,哪里还有平时嘻嘻哈哈的痞子样,整个一个为情所困的纯情小青年。 “别这样啊我说,为感情忧愁不是你的风格。”徐东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对这样的汪一鸣接受不能。他可是听说过也亲眼见过汪一鸣是怎么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些倒贴上来的女人,他都能轻松打发了,怎么遇到一个对他带搭不理的他就突然上心了? “你不是吧?”徐东怀疑的打量他,小时候俩人相识也是因为徐东总是木着脸不搭理他,汪一鸣便撇下其他的小朋友,巴巴的非缠着徐东和他一起玩,一来二去才混熟了。现在又是可云……难道汪大少就喜欢去结交不愿意搭理他的人?这不是自己找虐是什么? 汪一鸣没好气的踹他一脚,说道:“我也不清楚,应该就是有了点好感吧。所以我怀疑我是不是需要找个女朋友,别遇到什么人都发情……” 徐东不赞同了:“什么叫什么人。可云其实挺好的,若不看家世什么的,和你挺般配。只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家世之类的也许还有解决的办法,但可云的过去……实在是没有哪个大家族能够接受的了的。徐东同情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你果然就喜欢找有难度的去攻克啊,祝你好运吧。 正纠结的时候,老管家将电话接了过来:“少爷,是警事局的电话。” 疑惑的接过电话,听了几句之后汪一鸣笑开了。放下电话,汪一鸣看着徐东和老管家笑得格外灿烂。这样的笑容让两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每次他想要使阴招害人的时候都是这么笑的…… “陆尓豪被抓了。”汪一鸣盘着二郎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十分开心的样子。 看到旧日情敌遭罪,你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真的只是好感吗?徐东腹诽两句,接过话来:“抓他为什么通知你啊?” “上次不是吓唬了他一通吗?没想到他还挺有脑子,去报警了。警事局然后给我打了电话,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我跟这人有点仇,没想到警事厅记住了。这不,他被抓了,还没通知陆家,倒先通知我了。” 说到这,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两眼放光,“既然知道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做呢?” 看着明显兴奋起来的某人,老管家和徐东对视一眼,明智的不搭话。以他们两个的水平,是无法企及汪一鸣的无耻下流程度的,所以还是听着就好。 “警事厅说,昨天晚上陆尓豪喝醉了,拉着一个女孩子不肯放手,女孩无奈之下报了警。那女孩家境普通,看陆尓豪的打扮猜他是有钱人家的,所以也没多做纠缠,直接就走了。陆尓豪就被关在警事厅醒酒,现在才明白过来。”汪一鸣顿了一下,看向老管家,笑了:“离叔,你女儿晓菲多大了?” 离叔不明白怎么就扯到他女儿身上去了,只好回答:“今年20了。” 汪一鸣摸摸下巴,点了点头:“在北平上学是吧?很好,一会儿你与我一道去警事厅,就说昨天陆尓豪企图非礼的是你的女儿,晓菲妹子受惊之下连夜坐车逃到了北平。” “哈?”离叔和徐东都惊了,这是哪跟哪啊? 汪一鸣很满意的继续说:“就是要让他得罪的是我汪家人,也教导教导那个不知所谓的陆家,什么叫天高,什么叫地厚。” 老管家虽然不甚赞同,但也习惯性的遵从命令,对自家少爷不着调的风格也算是能够接受,便开始酝酿情绪准备扮演一个女儿受到马蚤扰的愤怒父亲。 “我给警事厅那边走个消息,徐东你去帮我弄几个目击证人来,我非得让陆尓豪好好吃点苦不可。”汪一鸣笑得十分阴险。 +++ 悠扬的钢琴声在西餐厅内回荡,按下最后一个键,双手利落的抬起,站起身鞠躬谢幕。依萍的嘴角噙着笑,走下琴台时向餐厅的几位常客一一点头致意,得到他们友好的微笑,心情更好。 刚要转身回到内间将表演的服装换下,就扫到了一个坐在角落的男人。他带着黑框的眼镜,上身的白色长袖衬衫被他将袖口挽到了手肘,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短发也被他左手无意识的抓乱了些。五官儒雅斯文,衣着合体,却不显得呆板,有一种难言的迷人气质。 当然,来这里就餐的出色青年有很多,他并没有多么出众到依萍过目不忘的地步。能够吸引她的目光的,是他手中的画板。 画板上的白纸上是一个侧着身体的女人,体态纤柔,虽然只是侧着脸,却能看到她嘴角若有若无的暖意。女人的双手轻轻触碰在一家洁白的钢琴上,明明是静态的图画,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指尖似乎在键盘上跳跃着,好像她弹奏的乐曲也从这幅画中流淌出来,那是温暖的音色。 “画的是我吗?”依萍站到他的身侧,突然出声问着埋头正在做着最后上色的男人。 男人被问得一惊,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到来,听她问话才抬起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擅自将你入画了。” 依萍笑着摇摇头,“不会,画的真好。”她虽然不懂绘画,但也感觉得出,这幅画真的很美。不是人物,而是意境,一种温暖温馨的意境,那是用苍白的语言描述不出的。 “是吗?谢谢。”男人回首看着手中的画,也笑了。 “只是……”依萍虚指一下,“那个地方有点不太对。”那里的线条不够流畅,有点重有点陡,与整体的画面不太符合。 男人随着她的手指望去,眼神一颤,轻声笑了:“你真敏锐。是的,我会想到画你,是因为你弹琴时给人那种温暖幸福的感觉,让我向往羡慕。因为,我心情很不好,我失恋了。” 有些意外男人居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隐私,依萍愣了愣神,看到男人突然暗淡下来的神色,以及自嘲的语气,明白他除了伤心,自尊心和自信心也受到了极大打击吧? 依萍俏皮一笑,语气轻快:“画画的好,人也长得好看,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男人,错过了是她的损失。等她意识到了,她一定会后悔的。”早就习惯了与各种各样的顾客打交道的依萍,张口就将安慰的话说了出来。 男人闻言笑了,那笑容比刚才好看了几分,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夸奖呢。为了谢谢你的慧眼识英才,这幅画送给你吧。”说着,将名字落上,然后把画取了下来递给了依萍。 依萍真是喜出望外,也不推拒,这画本就是画的她,她也真得喜欢。小心的将画纸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便将落款读了出来: “汪子默?” “你好,我是汪子默。”男人站了起来,对她伸出手。 依萍笑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与他的握在一起:“你好,我叫陆依萍。” 作者有话要说:一对一对的我好累…… 我怎么觉得我好想拉皮条的,专门想着怎么凑成对呢? 第38章 当依萍和汪子默说着话,一前一后走进书店时,可云和汪一鸣的对话刚刚结束。看到来人,两人异口同声:“依萍(子默),你怎么来了?” 本就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淡淡的暧昧,因为这不经意表露出的默契更加浓郁,可云立时别开脸,脸颊飞红,而汪一鸣则是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笑容分外灿烂。 依萍和汪子默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异样,而是面露惊愕的互看一眼,同时笑了。依萍快步走到可云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着:“我今天下班早,就过来找些书刊。”然后转向汪一鸣,因为他曾出手救她,也比以前亲近了些,笑道:“汪先生也在,你好。” 汪一鸣礼貌的点头,将汪子默拉了过来,给二人介绍:“这是我远方的表哥,汪子默,他是杭州人,昨天刚到的上海。” 可云顿时一扫刚才心思,扭头惊讶的打量着汪子默。看着这人站在汪一鸣身边,却截然不同的儒雅斯文气质,暗自感叹这对比之下,汪子默的确是个一表人才的青年啊。 可是看到他站在依萍身边,两人谈笑往来的样子,可云觉得这个世界崩坏了!汪子默为毛会到上海来的?汪子默又怎么会和陆依萍认识了……og,太恶搞了吧! “可云小姐吧?我听一鸣提过你。”汪子默对她笑笑,“就叫我汪子默吧,你是一鸣的朋友,就不要跟我这么生疏了。”温润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可云也轻轻回以浅笑,改了口:“那好,汪子默。” 这边三人言笑晏晏,汪一鸣眼神一闪,突然想起来可云似乎还没改口叫过自己的名字呢!于是,心里有点不爽的某人突然插话,打断了与汪子默说话的可云:“说来,子默你怎么会和依萍认识的?” 此话一出,可云和依萍惊讶的对视一眼,他以前都是叫依萍“依萍小姐”的啊,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汪子默不知这些,笑容突然有点苦涩,声音也带了几分倦意:“我今天去问清楚了……然后,心情不太好就去西餐厅喝咖啡想静一静,没想到看到依萍弹琴的样子,便画了下来。然后出了西餐厅,没想到又顺路一起走到这里来了。” “恩,汪子默画的很好看呢,我很喜欢。”依萍笑着接话,说这也将那幅画展开,让可云和汪一鸣看。 可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感觉……恩,画的挺像,色彩也挺好看的。实在不懂美术的某人只好附和着夸了几句,但看着依萍喜欢不已,对汪子默的才华大加称赞的样子,心里忽然一动。依萍和子默……很般配! 她记得“水云间”的大概剧情,这个汪子默其实很有才华,但是是个圣父级别的烂好人。耳根子软,性格不强硬,这是他致命的弱点,才会既供着梅仙人吃喝,又被他欺负了妹妹,还被抢了女人,最后差点被逼疯。 可是依萍跟他的性格差距颇大,极为有主见,而且爱恨分明。性格直率倔强,虽然现在改善了许多,但偶尔还是会莽撞火爆。她的阅历尚浅,心思也比较单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得罪人,倔强的脾气上来真的是十分气人的。 若说汪子默是水,依萍就是火,互补相克。汪子默遇到依萍会被她煮沸,男人骨子里的傲气想必是会被依萍给激发出来的,而反过来,依萍的火气在他这里怕是燃不起来的,汪子默温柔圆滑的性格定然能将依萍的火爆脾气克的死死的,能让她做人委婉温和许多。 两外,两人一个搞音乐一个搞绘画……还有比这更般配的吗? 目光越来越诡异的打量着两人,可云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刚刚把画卷好小心收起的依萍抬头见她这个样子,吓得心里一抖。 依萍本就是打算来挑几本琴谱的,汪子默也是第一次来到自家表弟的书店打算好好看看,所以两人便很默契的转身各自看书去了。见两人都走了,可云暂时忘了之前和汪一鸣相处时的不自在,凑到他身边,问道:“喂,汪子默怎么来了?” 本来就对可云刚才对汪子默特别随和、特别亲切、毫无戒备的样子不满的汪一鸣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初次见面你就改口叫他名字,却把我锁店里?刚见了一次就打听他的事情,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叫我“喂”? 于是,汪一鸣也没了好气,面色不善,冷淡的说:“我给他打电话说了你说的事情,他很喜欢杜,杜什么小姐,不相信那个杜家小姐喜欢的是别人,所以想亲自来问清楚。”言语之间提醒她,人家有心上人了! 可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醋意,恍然大悟。想来也是,刚沉浸在恋爱中的人,听说自己的女朋友喜欢的另有其人,自己只是个备胎的时候谁都不能接受吧?汪子默也算是青年才俊,自信非凡的人物。听到自家女朋友和别人眉来眼去到邻居都看出来了(可云说过她听说汪子默的事情,是听一个学生的住在杭州的亲戚说的),谁能忍得了头上戴绿?所以,立刻来上海问清楚了。 那么,回忆起刚才汪子默的话,他是已经问过杜芊芊了,杜芊芊也承认了?心情不好是因为失恋了?失恋之际遇到了依萍……可云笑了,天赐良机啊! 除了出身差了点,依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比那个杜芊芊要好太多了!可云愈发满意,向汪一鸣身边蹭了蹭,凑过头去悄悄说:“喂,你看汪子默……” “我叫汪一鸣,不叫喂!”某人终于恼火了,没好气的出声纠正她的称呼。 可云哪里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个,从善如流的改口:“好~那汪一鸣,你看汪子默和依萍怎么样?”虽然现在看来那两位还算是互有好感的,但是若真要发生些什么,是不是推一把比较好?所以,首选最喜欢看戏,也跟汪子默有亲戚的汪一鸣帮个忙? 一听说可云对汪子默没心思,汪一鸣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目光扫过那两个站在书架前低声交谈的人,心中也有了想法。于是低下头,将脑袋凑到她的旁边,贼兮兮的附和:“恩,我看不错,撮合一把?”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靠的极近,汪一鸣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就在她的脸颊,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可云一惊,侧过头就要起身躲开。可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往回一带,可云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不料被他这么一拉,两人的脸颊相靠的更近了几分,差点贴在一起。 可云立刻脸色红透,这是在书店啊!虽然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个角落比较偏僻,但也不能……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可云忙抬头推他的胸膛,企图拉开点距离,眉眼中既带着恼色也有着羞涩,他这是要干什么! 汪一鸣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灰绿色的眸子直直的望入她的眼底,带着浅浅的暖意,见她神色已经带上了薄怒,才突然开口,严肃道:“有眼屎。”然后,痛快的向后撤身,双手环胸,笑意盎然的看着她,好像刚才他真的只是为了凑近些看清她的眼屎一样。他坦然的模样,倒显得是她多想了…… 可云愣了一下,手指摸上了眼角,果然摸到一小块……脸色顿时爆红。 抬眼狠狠瞪了瞪笑得更加灿烂的人,可云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恼怒亦或是羞涩,总之是纠结的难受。于是本就不是温柔淑女的可云眼神一暗,目光扫到了一边桌子上比砖头还厚的——词典一本。 汪一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眨立刻换了表情,一脸认真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个恶劣的人不是他。开口道:“那天马蚤扰你们的那一带的混混被打了。” 正要去拿武器的手一顿,可云疑惑了:“你不是说不计较了?” “不是我,是陆家。” 可云想了想,如萍受了欺负,何书桓和杜飞也被打的挺惨,陆家会报复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陆家哪里有什么人有这个能力…… “我查到一个名字,魏光雄。”汪一鸣的笑容开始变得邪恶,“结果又查到了好多很有意思的消息啊,这要是开演,得是多好的一出戏呢……” “你别玩了……”可云揉着额头无奈的说,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她实在是不想插手陆家那摊子破事儿了。陆家人皆知她和汪一鸣认识,若他插手做什么,难免又会扯到她身上了。 “不用我插手。”汪一鸣翘着二郎腿轻轻抖着,一副痞子样。可云看不惯他这个模样,脸色微沉白了他正轻抖的腿一眼,汪一鸣见状立刻将抖腿停下,见她脸色缓和了才继续说:“我只是在前两天到警事局备案时,让离叔告诉警察和黑道那边一声,这几个人只是我朋友心善顺路救的,我不认识他们。” 可云明白了,汪一鸣若是和陆家人撇清了关系,黑道惹不起汪家,但就会把仇算到陆家人身上去了。本来嘛,事就是如萍和书桓挑起的,汪一鸣出手也只是想救下朋友而已。至于汪一鸣打伤的人,自然也算到陆家头上了。 而陆家因为如萍的关系也不可能不报复,这么一来二去的,陆家可就是跟黑道的某股势力结上仇了。 “那一带的混混不是傻子,上面可是有几个明白人的。虽然是魏光雄的人出手找他们麻烦,可只要用心查自然能查到陆家那个女人身上……”说到这,汪一鸣换上一副神往的表情,“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手段很不错的……好想看到那个什么‘黑豹子’知道自己头上带绿时候的表情啊……” 可云见他一脸神似少女思/春的梦幻表情,一阵恶寒。 第39章 陆家最近很悲催,很悲催。 陆尓豪在失踪的第二天被找到了。熟门熟路的,一通电话之后又是去警事局领人。 那天晚上陆尓豪情绪崩溃,神志不清的跑到了一个小酒馆去买醉,喝的大醉之后哪里还明白事情?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付了账后,他心里抑郁,根本也不想回家,便借着酒劲开始撒疯。 他借着酒疯将小店的桌椅碗筷全部砸了一通,伙计们自然拦着挡着,可是陆尓豪也算会些功夫,打伤了几个人后跌跌撞撞跑出,一路又将路边的小摊掀翻无数,瓜果蔬菜被追他而来的人踩得稀烂。 于是,陆尓豪犯了众怒,被百姓们合力抓住。可是看他的打扮,也不知道是什么有钱人家的,百姓们也不敢轻易揍他一顿出气,只好将他送到警事局。 警员们一见他就乐了,哎呀,熟客!记得这是个得罪了汪家的人,半夜三更的警员们也懒得通知他的家人,看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直接往牢里一扔,第二天才通知陆家人。 等陆家人赶到的时候,被尓豪或砸了摊子,或打伤的苦主们也都等着讨说法。王雪琴也没有与他们多做纠缠,只想快快用钱将他们打发了,于是手一挥,分发出去几百元钱,虽然心疼不已,但跟重要的是儿子,先把人带回家才是正事。 其实尓豪的破坏力真没这么大,一个小贩的摊子能值多少钱?撑死也就几块了。可是警员们一早去通知苦主来的时候,不怀好意的小小的透漏了一种“大家都可以跟来讹钱”的意思,于是那条街几乎所有的小贩都出动了……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家。反正陆尓豪喝得大醉,什么也不记得,他哪清楚自己到底砸了多少东西、伤了多少人呢?警事局也帮着小贩们说话,王雪琴无奈之下只好全部赔偿。于是,陆家又破财一笔。 陆尓豪领回了家,也是整日浑浑噩噩只想着喝酒,整个人似乎完全无法再振作起来,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吵吵骂骂的,让一家人既难受也闹心。 除了陆尓豪,陆振华的身体也不大好了。本来他就没有恢复完全,之后又是大醉又是出走,还被人扒了外套冻了好半天,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这一病是彻底将他的身子掏空了,哪里还有曾经叱咤战场的意气风发,完全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老年人了。 书桓也还在住院,如萍倒是没什么大碍,每天只陪着他,学校也暂时不去了。王雪琴心疼女儿,每天除了照顾尔杰,照顾陆振华,照顾尓豪之外,还要往医院跑,生怕如萍太过伤心,伤了身体。 唯一还算安好的梦萍也很苦恼。找到尓豪的当天她就恢复了上学,只是走在路上总会有一些混混模样的人在后面跟着,距离不远不近的对她吹口哨,说黄话,吓得梦萍和她的同学都惊恐不已。随后也报了警了,但那些人毕竟没做什么实际的伤害,就算被抓进去也是转身就放了出来,可是马蚤扰仍旧没有停过。 与此同时,这几天陆家的玻璃也换的特别勤,以每天一次被人敲碎的频率稳定更换着。也报警了,但完全没用,对方神出鬼没趁着夜色扔完转头就跑,根本抓不住人。警员来了两次也腻歪了,后来就只是敷衍了事。无奈之下王雪琴倒是想找老相好借几个手下来看家,但她还没那么大胆子,只好另外花钱请了几个保安,于是这又是一笔支出。 梦萍被马蚤扰的事情跟家里说过几次,王雪琴开始还是极为关心的,几天后也就慢慢的不理会了。家里的事情实在太多,她没空在意这些没有什么实际伤害的小事。梦萍眼看着母亲每日为尓豪不吃饭心疼,为如萍不肯回家哀求,为尔杰苦恼哄着,唯独对她不闻不问……本就冰凉的心更是一点点的冷下来。 最后,杜飞听说了这事,便主动承担起每天接送梦萍的任务。无论上班还是采访,杜飞都风雨无阻的出现在梦萍上学的路上,天天护送。 几天相处下来,杜飞发现了梦萍坚强尖酸的面具下的脆弱和敏感,梦萍也发现了杜飞呆头呆脑的外表下/体贴温柔的一面,两人渐渐亲近起来。 在这一对儿渐入佳境的同时,依萍和汪子默似乎也发展的不错。本来只打算到上海问清楚就离开的汪子默的行程被无限期拖延,每日都跑到西餐厅去作画,说是喜欢那里温馨的气氛,但真正谁知道你?据可云观察,依萍似乎已经动心了,但汪子默还有些沉浸在杜芊芊带给他的伤害中不能自拔,但对依萍也不是没有好感的,所以这俩人的感情明朗化指日可待。 只八卦了几天的可云很快就没心思管别人的事情了,因为消失了几天的汪一鸣又出现了。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种坐在旁边用目光马蚤扰的举动,只是每天晚饭的时间都会把人劫走,说是一起去观察依萍和子默的jq诞生记。 于是最开始真的相信了他的可云就被他拉到了西餐厅角落里的一个小隔间,隔间的门被拉帘挡住,从里面很容易找到角度观察汪子默和依萍,但外面却看不进来。位置倒是不错,但可云很快发现了问题,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额,有点尴尬。 汪一鸣倒是没有什么暧昧的话语和举动,只是喝着咖啡与她聊着他小时候的经历,大部分是他在法国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趣事。可云总是被他幽默的谈吐逗得哈哈大笑,但心里也有着隐隐的失落。 她没有忘记那天他似有似无的试探。不能否认的是,她当时真的心跳加快了,心中泛起的是一丝抗拒,一丝不安,但还有不能忽略的甜蜜。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她不讨厌他,也许也有点喜欢他,但是……他们没有可能的,可云很清楚。 她并不是情商多么低的人,想通了就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汪一鸣对她的好感,但她不敢回应。即使是他开玩笑似的试探,她也只能理智冷静的将现状分析清楚,不知是为了阻挡他的靠近,还是压抑自己掀起波澜的心情。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清楚自己的过去和身份,汪一鸣明知道了却不嫌弃,甚至一次次的,不着痕迹的帮她。虽然这人爱玩了些,性格随便了些,但却真的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一丝半点的轻佻和唐突,就连面对她的家人的时候也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的。这在这样一个等级地位分明、思想封建的时代,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拒绝吗?不知道错过了这样一个男人,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万分;接受吗?她对他尚没有多深的感情,相信他亦然,所以她没有信心与他走下去,来面对阻挡在二人之间的困难。 踌躇不定的可云的态度飘忽,连汪一鸣都感觉到了。 她似乎真的没有理解他的用意,好像真的每天只是为了来偷窥依萍和子默的相处的,与他的交谈也透着一股疏离。似乎那个敢和他发脾气,开玩笑的可云突然就不见了。 她这样的态度转变让汪一鸣恼火至极,但也知道她的心结所在,不忍心逼迫她做出什么决定,只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直到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晚霞格外的红艳似火,带着一种壮烈的美感,让人的心怀都跟着开阔起来。 汪一鸣的表情很轻松,带着这些日子来最为真心的笑意,将手中的几张纸推给了对桌的可云。 疑惑他的态度,可云将东西接过,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么多天,她以为他根本没有在意自己那句漫不经心的话,可他却记在了心里,不动声色的都办好了。 地位和身份的差距,他真的努力动手去解决了。 手中轻轻捏着那份大学毕业证,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够直接帮她伪造大学文凭,可是她清楚这个年代对于知识分子的敬重,若她是大学毕业生了,那么她的身份绝对是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更何况…… 视线扫到另一张纸:f大助教申请表。 大学教授助理。 这是即使在贵族阶层也不能轻易被小瞧的身份啊。 不只这些,还有一个专为贵族开放的武术堂的聘请书,是给爸爸的。不止是她,连她的家人都考虑到了吗?是啊,一个作贵族阶层的武术教练的父亲,虽然出身说不上多么高贵,但也比现在好太多了,再加上她的工作…… 视线突然就模糊了起来,一种酸涩沿着喉咙向上蔓延,直冲到了眼眶。她不明白,她何德何能呢……他竟这么对她另眼相看吗? 虽然这几日的聊天,他没有明确的表态,但她感觉得出在那个法国的那个大家族里他是多么的举步维艰,对于那个爷爷对他似乎也并不亲近。可若是想为她制造假的学历,必然是需要求到法国的家族势力的吧…… 侧低下头,躲避开他的目光,可云的声音带着有些勉强的笑意:“这么好的事情,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呢。”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突然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她的脸庞扭向他,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角若隐若现的泪水,轻笑出声:“我做了这么多,你要真是拒绝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他指尖的温度似乎传染到了她的脸颊,可云的双眼突然抬起,深深地望入了他的眼眸之中,红着眼眶,那被水色滋润的愈发晶亮的眼中全是温柔:“谢谢你。” 可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的道谢,似乎从认识他开始,她就总是在谢谢他,谢谢他一次又一次的帮忙,一次又一次的庇护。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在混乱不堪的生活中,唯一可以让她心安和信赖的存在。 她从未对他展现过的温柔和依赖让汪一鸣笑开了脸,手掌顺势滑到了她的肩上,微微用力就将她揽在了怀中。怀中的人先是一僵,却没有推拒,渐渐地放软了身体任由他搂着。 一颗漂浮无根了多年的心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安稳下来,那么稳定有力的在胸腔中跳动,暖暖胀胀的似乎被什么填满了。轻拍着她削瘦的肩膀,为她的瘦弱还有些心疼,嘴上却笑了,嘴角眉梢都是一股子不正经的邪气:“果然还是划得来的,没有做白工啊……” 成功的将旖旎暧昧的气氛彻底破坏。 听到他一副算计得逞的得瑟语气,刚刚的感动一扫而空,可云依偎在他的胸口哭笑不得,伸出手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后者痛呼出声,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将她也勒的一疼。 “你,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可云觉得腰都要被勒断了,疼的咧嘴,呲牙抬头瞪她,他居然对一个女人还手! “抱歉,你不香,也没有玉值钱。”汪一鸣很无良的打击她。 “汪、一、鸣!”没有听到预想中的美言的可云火了,她就不该指望这人有个正形!双管齐下狠狠捏上他腰间的嫩肉,拧! “嗷!”一声哀嚎突然从隔间传出,引得周围的顾客侧目,隔着门帘猜测着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真拧啊,疼!真疼啊!我说你松手啊松手……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又香又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我牛掰否?一章搞定了三对儿! 申请“拉皮条职业资格证”!╭(╯╰)╮ 第40章 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可云侧头看着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的男人的侧脸,心中忽然软软的甜,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刚刚在西餐厅里,这人耍宝似的一叠声的求饶和讨好在高雅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突兀,虽然此处的顾客涵养不错没有人提出抗议,但这里毕竟是有熟悉的人的。听到他这样诡异的叫声,自然会寻来一探究竟。 所以,当隔帘突然被掀起,可云虽然在第一时间坐直身体从他怀里起身,但还是被察觉到了异常。两两相觑,双方都有些尴尬。 明明是偷偷躲在这里看子默和依萍的,结果这人怎么就忘形喊出声了呢?果然吧,把子默和依萍给招来了!可云狠狠地斜了他一眼,扭过头掩饰飘红的脸颊,心中悲愤的吼着:被人看到了,尤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6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6部分阅读 是被依萍看到了!她和汪一鸣共处一室…… 依萍和子默还没从错愕中回神,汪一鸣倒是已经恢复状态,又露出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对来人挥挥手,很自然的打招呼:“子默和依萍啊~在这里约会?” 在场其余三人顿时无言。 这分明就是一种贼喊捉贼的诡异场景啊!到底谁更像是来约会的啊? 可云尴尬极了,别过头不敢看依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汪一鸣瞄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那羞涩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却不说话,看她要怎么办。 暗恨不肯解围的某人,可云整理了下情绪还未开口说话,依萍已经反应过来,高兴地冲了过来,一把就将汪一鸣挤到对面的座位上,自己则挨着可云坐下了,满脸都是一种贼兮兮的笑:“可云~果然有问题啊~你俩在这干嘛呢?”说着,还明显的瞟了瞟汪一鸣。 依萍一直以来对汪一鸣不是很熟悉,也保持着距离,但因为先有了救命之恩,又与子默相处了一段日子,如今又看到他还与自己的好姐妹有那么点暧昧……大大咧咧的依萍自动将汪一鸣划入自己人范围,说话举止都不是那么生疏了。 可云看着依萍一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样子,有些怀念曾经那个单纯直率的女孩子了……现在这个俨然八卦之神附体的人是谁啊?! 用余光瞄了瞄一旁叉着胳膊看好戏的男人,可云默默翻了个白眼,抓着依萍的手,似乎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调笑,很正经的点头回答问题:“我们来这里看你和子默相处的怎样啊。” 此话一出,换成依萍脸色爆红。站在她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汪子默脸上也有一抹尴尬之色,轻咳了两声,眼神有点飘忽说道:“这里气氛挺好,作画很舒心。” 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到这两个人身上的可云在心里小小的竖起两根手指,但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俩人,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直到依萍几乎绷不住脸了才笑着问:“作画呀?画的还是依萍?” “可云!”依萍更不好意思了,将头埋的低低的,不依的叫道。 不料汪子默摇了摇头,脸色恢复了正常,说道:“不是的,我画了许多,上海的街道,风土,人情……这也算是一个纪念吧,回到杭州之后让我能够时常回忆起这个地方。” 依萍猛的抬起头,惊讶的望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要走了?” 汪子默轻轻别开脸,几不可查的点头,轻声道:“是的,三天后的火车。” 依萍漾着红晕的脸色霎时红色褪尽,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才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几分:“这样啊。那这段日子认识你很高兴呢,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说着就站起了身,埋着头冲了出去。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气氛突然搞成这样,让可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一见依萍就那么伤心的模样冲了出去,顿时火就起来了。她虽然看好这一对儿,但实际上也没做什么推波助澜的举动,看着他们自然发展成这样也是高兴的,可没想到汪子默果然是个不行的,居然这么对依萍?! 可云站起身,也顾不得汪一鸣还在身边了,沉着脸,冷哼一声就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汪子默,你别把人当傻子!你这半个多月来,每天到西餐厅就是为了作画?你作画为什么不去河边,去小巷,去写生?在这个小小的餐厅里,你为什么来的谁都知道!依萍喜欢你你别装做不知情,如果你不喜欢她就离她远远的,作着一副情圣的样子故意接近她是干嘛?你在这边玩暧昧玩开心了,觉得时候到了该回家了,拍拍屁股就走是吗?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想玩弄依萍的感情?我跟你没完!” 其实,她和汪子默话都没说过几句,算不上熟悉,这样的指着鼻子骂实在是有些过了。但是,可云已经被怒火包围,她生气,非常生气,她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傻,早知道这样就该拦着依萍,大不了像抹黑何书桓一样抹黑汪子默也好啊!明知道在“水云间”里这个汪子默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人物,怎么就一时鬼迷了心窍要撮合他和依萍了呢! 一想起刚刚依萍伤心的脸庞,可云就免不了的自责,依萍该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小豹子”,怎么可以露出那样的表情呢……都是这个汪子默!想到这里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想干脆拿咖啡泼他一脸好了。 “可云……”汪一鸣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轻轻摇摇头。他可没有被怒火冲没了理智,他看得清楚子默说出那些话时脸上的故作的淡漠和握紧的拳头,子默对依萍绝对不是玩玩。 那么,汪一鸣心思一转也差不多想明白了这个表哥在顾虑些什么,撇撇嘴,最讨厌这种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的人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还没尝试怎么就放弃呢?感情一事,错过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安抚的拍了拍身边有炸毛倾向的女人,汪一鸣的沉声道:“子默,你要想清楚。你的那些顾虑那些问题与以后彻底与依萍形同陌路,看着依萍嫁给别人,哪个更让你承受不了?” 汪子默的嘴唇轻蠕,叹了口气。 感觉到身边的人从掌心传递过来的热意,可云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汪子默更是来气,她和汪一鸣之间的鸿沟更大,问题更多,但汪一鸣却一声不吭的在努力着,极尽所能的拉小这种差距了。汪子默和依萍之间能有什么天大的问题了?依萍都敢面对,他为什么不敢?! “哼,我们依萍还不稀罕你呢!你以为除了你就没人了?依萍的气质、才华、样貌哪样不是出挑的?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对她示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比你身世好的也不是没有,你真当依萍没人要?等到依萍明年考上北平的音乐学院,到时候要什么样的男人……” 气汹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汪子默突然眼睛一亮,就转头冲了出去。望着还轻轻晃动的隔帘,可云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弄得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突然开窍了?”可云扭头看身边的人。 “恩……我想他是突然想到了解决之道?”汪一鸣不关心这个表哥的心思,伸手将可云拽到身前,松松的圈住,低下头与她的脸相对,说话间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回荡:“先说我们的事情,一会儿我去你家。” 还来不及摆上害羞的神色,可云被他的话说的一惊,戒备的看他:“你干嘛?”去见家长?这就去见家长?这个年代谈个恋爱是不是太快了点? 汪一鸣笑着用额头轻撞了一下她的,眼睛向旁边的几张纸上瞟了一眼,拉长声调说:“我些见面礼,总是由我亲自当面交给你父母比较好吧……” 打算到我家去赚好感分?可云白了他一眼,暗骂:狡诈! 于是,汪一鸣便牵着她的手,大大方方的步出西餐厅,走在大街上。汪一鸣本就是样貌气质都算出众人物,可云也是温柔婉约的年轻女子,相貌虽算不上多么出众,但胜在气质颇佳,两人牵着手走在一起自然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眼球,回头率飞速上涨。 开始看到路人频频回头,窃窃私语的时候,可云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可是她刚一发力就被狠狠的攥了一下,疼得她吸了口冷气。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走着,努力对关注着自己的行人们视而不见,却还是觉得不自在。 汪一鸣见她这样,眉毛一挑,道:“跟我一起走,受关注吧?”一副“你沾了我的光还不感谢我”的得意模样。 可云最见不得他小人得志的欠扁样,突然想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也许是成为可云后,习惯了低调行事,差点忘了前世她也是颇有回头率的美女一个,这样的目光算得了什么?于是,忽然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的站在他的身边,之前有些僵硬的身体也轻松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自然。 侧过头,手指轻轻扣住他的手掌,扬起下巴,眼中神采飞扬:“是你跟‘我’一起走,才受关注的。”摆出与他同样的表情回敬过去,惹得汪一鸣绷不住笑了出来。 真不知那样的父母,怎么会养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儿!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走到门口时,可云突然紧张的手心冒汗,有些退缩的向后撤了一步,视线开始飘忽,声音也小小的:“我,我怕挨骂……” 她真的有点怕了,她那样的过去,父母也是十分难过的吧?也是害怕她再和男人有牵扯的吧?父母的那一关,她真的没有信心啊! 被拉住的手臂一扯,她被带到了他的身侧,紧紧挨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柔软的唇瓣毫无预兆的印在她的额头,一触即分。低下头,望进她有些怔愣的眼睛,轻笑:“不用怕,交给我。” 明媚的笑容从嘴角一点点的爬上,她刚才还在颤动不已的眼神渐渐的坚定下来,眼中的光芒慢慢的亮了起来,动作很轻却明显的点头,她的声音柔软好听:“恩。” 抬起手,敲门。 开门的居然是汪子默。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没这么快完结的~ 后面还有结婚、生子、孩子结婚、孩子生子、孩子的孩子结婚、孩子的孩子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咳咳,说真的,水云间的那边还没牵扯到呢,哪有这么快完结?具体字数能有多少,我也不确定,看情况吧~默默飘走…… 第41章 看到开门的人,可云先是愕然,随后便恢复常态推门进屋。 一边指挥汪一鸣在玄关换拖鞋,率先进屋的可云一边脱外套一边问着来开门的人:“依萍呢?” 这汪子默追人还追到家里来了? 汪子默很自然的坐回沙发上,指了指里面:“在厨房做饭。” 可云顿时有种她是到这俩人新房做客的错觉。 也没有跟汪子默多说什么,此时李副官拉车还没回来,李嫂和文佩也在食堂帮工,所以家里只有这四个年轻人。可云将提包放下,便起身去厨房找人了。 果然,依萍正在水池前忙碌着,水声太大她根本没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所以还当是子默过来了,顺口吩咐道:“帮我把土豆拿过来。” 可云将土豆拿到她身边,抱着胳膊站着,调笑道:“恩~这么快就和好了?” 依萍一见是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红了,白她一眼:“还说我呢,你和汪一鸣不也是?” 可云完全不在意她的话,伸手捅了捅她的腰侧,轻声问:“他怎么哄你的?你都让他进门了?” “哎……”依萍轻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靠在水槽边,说道:“他把他的顾虑都跟我说了,一是年龄的差距,他比我大了九岁;二是距离太远,他在杭州工作而我在上海;三是他觉得我还年轻,以后有太多的不确定,不该绑在他身边……” 可云听着,点点头,这的确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汪子默会犹豫也不奇怪。“那么已经解决了?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可云问。 “我也不知道。”依萍叹气,“他说都交给他,他会解决。他还说对比起汪一鸣来,他这个当哥哥的自愧不如。所以,先这样吧,看看他会做什么吧。” 听依萍这么说,可云心里突然有点甜滋滋的。不过转念一想,也跟着情绪低落了起来:“你们俩还好,我和他问题才大呢……身份什么的也许还能努力,可是我的过去……”可云真的一点也不乐观。处/女情结,男人都有的,更何况是这个年代的男人。若说汪一鸣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她不相信。 可是,他又是那么笃定的抓住了她……可云想,试着信一次吧,就这一次。 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暗自纠结的时候,李副官已经将李嫂和文佩都接了回来。三人一进屋子,就被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啊,是汪先生!”李副官自然认得汪一鸣,高兴地打了招呼,看向另一个人,“这位是……” “伯父你好,我叫汪子默,是汪一鸣的表哥。”汪子默站起身,彬彬有礼的说道。 “伯父不要这么生疏了,叫我汪一鸣就好了。”汪一鸣也紧跟着说道,更加有礼谦和的模样。只是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把可云和李副官夫妇都给吓了一跳,伯父?李副官觉得受不起,可云觉得被雷了……改口改的如此清新自然,还有你那明显讨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客人来了,我们去做点好菜,稍等哈。”文佩和李嫂忙招呼着,便起身去了厨房。 “伯母,等一下。”汪一鸣突然叫住李嫂,对站在厨房门口的可云招招手,待她走到身边时,牵起她的手,在李副官夫妇和文佩震惊的目光下,诚恳道:“我喜欢可云,所以请放心把她交给我好吗?” 等等等等……可云一头黑线,这是干嘛?怎么看都好像上门提亲的架势啊!她好像还没答应他什么呢吧?他怎么就直接从父母这要监护权了啊? 一旁的汪子默但笑不语,依萍轻轻捂住嘴,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羡慕。 “不行。”李副官从震惊中回过神,坚定的拒绝。 汪一鸣讶异的挑眉,“能给我拒绝的理由吗?” “汪先生……”李副官苦笑着叹了口气,“你的条件这么好,我家可云是真的配不上你。”其实,哪个父亲都觉得自家的女儿是最好的,但面对着这样的年轻人,他真的不能违心掩盖着可云的过去啊。 “我虽然家世还算不错,但在法国人人都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而可云又懂事又能干。其实,是我配不上可云。”汪一鸣轻笑着说。 “不行,我不同意。”李副官还是摇头,心里虽然感动于这年轻人对自家女儿的认可和喜爱,但经历了这么多,他没有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心。这样的家世,可云如果真的嫁了过去,会不会吃苦?会不会遇到像九姨太那样的长辈为难她?自己这样的娘家人,是一点也帮衬不上的。 汪一鸣没有对他拒绝的不满,相反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松开拉住可云的手,侧弯着身体指向里面的卧室:“伯父,我能与你单独谈谈吗?”目光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哎……好吧。”李副官迟疑了半晌,点点头。 看着两人走进了卧室,众人的心情还未平复,汪子默突然也如法炮制的牵起依萍的手,走到文佩面前,沉声说:“伯母,我喜欢依萍,依萍也喜欢我。我请求你,把她放心交给我。” 望着依萍低垂着的绯红的侧脸,和再次被震惊到的文佩和李嫂,可云认为她可以告汪子默抄袭。 一个多小时后,当饭菜都已经上桌,汪一鸣和李副官才走了出来。 汪一鸣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无所谓的笑容,几步走到可云的身边,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可云只觉得手心一暖,心里也跟着暖和起来,这样的举动,是爸爸那关已经过了吧? 抬眼看向对面的李副官,即使他极力掩饰,还是能看出有些微红的眼眶。可云突然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这两个都如此爱护她的男人啊…… 这一晚,宾主尽欢。 汪子默也得到了文佩的认可,他自然是没有踏上回杭州的火车,准备在上海陪伴依萍到寒假,便带着她回家去见父母。可云听闻,再次感慨这个时代谈个恋爱发展太快,得到身边的男人一个毫不留情的脑瓜崩。 日子就这么甜甜蜜蜜的过去,已然入冬。 沉浸在恋爱中的人们早就将陆家的事情遗忘在脑后,直到收到梦萍亲自送来的请帖:如萍和书桓的订婚宴。 依萍无语的捏着手中的请帖,不知道该不该去。说实话,她真的已经对那边没了什么想法,但毕竟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请帖都送来了,不去似乎真的不好。 可云比她更无语,请帖发给依萍还能理解,可是为啥要给八竿子搭不着的她呢?望向梦萍的眼中也带了询问的意思。 “可云,爸爸让我送来的。他说,希望李副官能去,毕竟他也是看着如萍长大的。而且,爸爸很想见李副官,郑重的向你们道谢。”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梦萍的脸色格外的红润。 “呵,那我会转交给爸爸的。”可云点点头,轻声应下。 “那我先走了。”梦萍也不多呆,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梦萍。”可云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在那个混乱的夜晚镇定的样子,对她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据汪一鸣说,那些混混一直在找陆家的麻烦,也不知道这个无辜的女孩儿被牵连进去没有。心思一动就关心了一句:“你最近好吗?” “啊?”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关心自己,梦萍先是一愣,随后笑了:“恩,我很好,谢谢关心。”与杜飞在一起的日子,她了解了他工作的辛苦,社会的复杂,渐渐收敛了刻薄骄傲的脾气,越来越脱离那个曾经被惯坏的小女孩的形象了。 “哎……”将梦萍送走,可云回到书房,长长叹了口气,整理着手中的英文资料。 腰被人从身后环住,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吹拂,好听的声音响起:“叹什么气?不愿意去就不要去了。” 手肘不客气的向后一戳,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你给我注意点,这还是在我家呢。”也不理会身后揉着肚子叫疼的人,可云又叹了口气,道:“梦萍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那样的家庭……” “你真爱闲操心。”汪一鸣皱眉,将人一把拖到怀里,牢牢圈着不肯放手,想了想坏笑道:“那我就让离叔去跟黑道打个招呼,只欺负除了梦萍之外的陆家人?” 可云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若是单把梦萍拎出来,陆家人一定会发现,到时候梦萍在家里处境就会十分尴尬了吧?你这是要帮人家还是害人家啊? “你脑子里怎么装着那么多事儿啊!依萍你想着,梦萍你想着,工作你想着,就是不想……”未尽的语气很哀怨,汪一鸣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 确定关系也快一个月了吧?可是除了能搂搂抱抱一下以外,其他福利一概没有。就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因为她说她要专心做好助教! 该死的助教,他就不该给她找这么份工作! 可云无奈的瞪他,她已经很轻松了好不好?谁见过每天只是在家翻译英文论文就可以的助教?好吧,虽然这翻译出来的论文是给教授看的,但都一个月了她这个助教还没能见过她“助”的教授是谁! 她强烈怀疑汪一鸣给她的这份工作就是为了把她圈在家里哪也不去,然后他能整日无所事事缠着她的!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那个总是痞里痞气的汪少爷,居然是这么粘人的?每天就在她的身边转啊转,她在书房翻译,他就在一边捧本书看;她去出门找点资料,他也巴巴的跟着,非要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说是怕她迷路? 她要去的是他家的书店啊,哪里可能迷路好不好? “如萍和书桓的订婚宴啊……”可云靠在他的怀里懒懒的想,记得原著里那场订婚宴可是混乱不堪的,这次依萍在他们眼里已经是路人甲了,应该没什么乱套的事情了吧?“希望他们顺利吧~”可云喃喃的说。 紧靠着的胸膛微震,即使没有抬头,可云也能想象出这人一脸的不怀好意:“顺利啊,我看难喽~”怎么听怎么兴奋的语气。 站直,抬头,瞪他:“说,你又干嘛了?” “我没有哦,”汪一鸣大呼冤枉,“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而已,我发誓我不是始作俑者,也没有推波助澜。谁让陆家一个订婚宴搞的这么大声势,让太多人知道了呢?”听起来很无辜。 可云完全不信,眯眼威胁他:“你知道什么了?告诉我。” 汪一鸣的手臂紧了紧,将她的腰腹完全贴合在自己的身上,头向前探去,停在她的面前,调/戏道:“让我亲一个,我就告诉你。” 可云脸色先是一红,然后一拳呼上他的脸,怒骂:“我的一个吻就值一个陆家的破消息吗?你给我滚!” 汪一鸣捂着脸,心里哀号:遭了,调戏不成,弄巧成拙了! 呜呜~他要身为男朋友的福利!—— 作者有话要说:甜吧? 表否认,瓦知道乃们也想要福利~~╮(╯_╰)╭ 小_燕文~学_网友自发提供更新,与小_燕文~学_立场无关,请下次直接登录小_燕文~学_观看 第42章 这一天的陆家,终于被这一桩喜事冲淡了许久不散的悲伤和混乱,一楼的大厅里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涤荡,屋内或站或坐的太太小姐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谈笑着。 王雪琴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似乎前段日子受到的委屈和不幸都在这一天一扫而空,楼上楼下的忙碌着,或去叮嘱如萍的注意事项,或招呼着刚到来的客人们,颇为得意的对来客夸奖着她的女儿,多么的优秀多么的贤淑,跟准女婿的相爱是多么的门当户对,水到渠成。 所有的来宾都挂着笑容听着王雪琴跟花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一样拿女儿当资本,只是那脸上的笑容细究起来,可真没多少真心和羡慕。跟王雪琴认识的人谁不知道她就是个妾,还是个出身下九流的妾?使了点心机手段将正房太太赶走,就以为自己算是正妻了?什么优秀温柔的女儿,真正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可不用自家人来炫耀,圈子里的人都有目共睹的。陆家的女儿倒好,也没几个人见过她,也不知道每天都干些什么,连个同年龄的朋友都没有,怕是一心一意就跟着男人谈恋爱呢吧? 心里怎么想的都有,但面上不显,嘴里还顺着夸奖两句,无非就是你家如萍真是漂亮温婉啊,那准女婿也是一表人才啊之类的,看着王雪琴假装谦虚却十分得意的模样,来宾觉得有点亏心。 何书桓的父母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直到王雪琴将两位介绍给来宾时,才勉强能露出个笑容。他们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忽然儿子往家里打电话,说要订婚!两口子惊讶极了,但也是连忙收拾行李就赶了过来。 可是过来了才发现,自家儿子居然变成了跛子!虽然慢慢走路是看不出来的,但只要稍微走快些就开始一米六、一米七了,这让多年来一直以这个儿子为荣的父母情何以堪?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儿子被人打成这样竟然是这个准儿媳妇惹的! 何书桓父母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开什么玩笑,谈恋爱的时候就把我儿子弄成了瘸子,结婚了我儿子不得死在你手里?!可是如萍却不哭不闹,听到这老两口的反对,只是温柔的握着书桓的手,说:“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怪我,不能接受我。但是我爱他,我只爱他,最爱他。不论书桓变成什么样子,哪怕他老了瞎了残废了,我都不离不弃,绝对不离开他。” 然后就见那个傻儿子一脸感动的将她搂进怀里,激动地表态他也是除了如萍不娶的,希望父母不要因为一个无心的错误怪罪她。我都已经原谅了她,为什么你们不能忽视那个小小的失误,接收她的温柔美好呢?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儿子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让何家夫妇差点呕出口血来。 最后也只能妥协,儿子已经这样子了,怕也难找到好人家的女儿了,既然他坚持,就订婚吧。 于是心里有着怨气的何家夫妇,当听到王雪琴眉飞色舞的诉说着“两人夜晚偶遇流氓打劫,书桓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受了伤之后,如萍不离不弃,俩人患难见真情”什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就想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依萍挽着汪子默的胳膊,与李副官一同走入,立刻引来了全场的关注,何家夫妇的脚步也这么顿住。依萍挂着最为得体的笑容,完全当没看到脸色瞬间沉下来的王雪琴,只扭头对如萍笑了笑,道了声恭喜。 如萍今天打扮的格外艳丽,大红的旗袍衬托出婀娜的身段,一头长发也烫成了大卷,更显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听到依萍的祝福,羞涩的笑了一下,随后好奇的看了看汪子默。 依萍大大方方的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汪子默。”汪子默十分绅士的点点头,也道了声恭喜。如萍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依萍会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身材挺拔,相貌斯文,气质也是那么的儒雅,一看就是一个青年才俊。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书桓,就算他没有跛了脚,也是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出色的吧……如萍被自己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书桓就是书桓,不需要和别人比较! 忙也温柔地笑着,拉过依萍的手摆出姐妹情深的样子:“依萍,真谢谢你也来了。你是我的妹妹,我真的想要得到你的祝福,谢谢你。我也祝你和汪子默先生早点修成正果。” 见她这番话说的真心,依萍也没了刚进门之后就下意识竖立起来的戒备,微微放松了些,笑着点点头,与如萍说起话来。 汪子默此时不好再在一边站着,只好向李副官那边走去。李副官进屋后只是对王雪琴象征性的打个招呼,也不管后者不善的脸色,径直去找坐在沙发上与来宾客套着的陆振华。陆振华本就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一见李副官来了才开心了些,忙与他坐在一起说起话来。 汪子默早就知道依萍跟这个陆家的渊源,虽然他十分不认可这个陆振华,但毕竟是依萍的亲生父亲。依萍可以跟她的爸爸斗气互相不理,但他还是有必要去见一见陆振华的。 这边三个男人怎么聊天暂且不提,王雪琴早在依萍向如萍介绍汪子默的时候就生气起来。如萍的订婚宴,你带着男朋友来是怎么回事?示威吗?显示你有个更出色的男朋友吗?虽然十分讨厌依萍,但王雪琴不得不承认汪子默确实比书桓看起来优秀的多。 “哟,依萍也来啦。”王雪琴走过去,阴阳怪气的打招呼。 依萍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冷淡的回了一句:“雪姨。”便继续与如萍说着话。如萍有些尴尬的笑着,夹在中间不知所措。梦萍一直帮着张罗,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忙走过来扯了扯王雪琴的袖口,不赞同的小声道:“妈!”虽然她也讨厌依萍,但要发作也得分场合啊,这是如萍的订婚宴,可不能搅了。 王雪琴总算还分得出轻重,压下火气,眼珠一转突然笑了:“梦萍啊,汪先生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去端点茶过去,好好招待一下客人。”一股子不把女儿当良家女子的风尘味。 这话一出,几人都傻了。 如萍尴尬的别过脸,只当没听到。依萍觉得好笑,这雪姨是不是气疯了?当着我的面就让梦萍去勾引我的男朋友?梦萍则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心里冰凉的,她在妈妈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妈妈把她当什么了? 何家夫妇站的不远,也听到了这话。两人对视一眼,对这个亲家更没信心,不愧是当妾出身的,这就教着女儿怎么勾引男人了。怪不得书桓对害了他的女人还死心塌地的,怕这个如萍也是善用勾人的手段吧?想着,对儿媳更加不满,下定决心趁着还没结婚,一定要让儿子与她分开! “啊,妈,我去看看书桓换个衣服怎么还没出来。”如萍转移话题,率先离开。 依萍懒得理会她们,转身就走向陆振华,到他面前不冷不淡的叫了声爸爸。陆振华今天心情不错,见到她也只是淡淡点头,然后又摆出父亲的架子训诫道:“我看这个汪子默也是不错的样子,你把你那些个暴躁脾气都收起来,好好相处。有了男朋友了,也得注意点,别做出什么损害声誉的事情……” “爸,我妈都告诉我了,不劳您说第二遍。”依萍十分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心底泛着怒气,有这么说女儿的吗?什么脾气暴躁,什么损害声誉?你是不是存心让汪子默嫌弃了我啊? 其实依萍倒真是误会陆振华了,他真的是出于好心,希望她收敛脾气好好与汪子默相处,毕竟对方的条件真的不错,错过了就可惜了。至于声誉,他是想到了可云,怕依萍跟她相处久了,也学着做了错事。只是,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这话听着就像是故意诋毁的意思了。 汪子默见这对父女又要开吵,忙插话道:“新郎呢?怎么不见?” 陆振华也顺着台阶下,毕竟这个时候弄出不悦来大家都不好看。直起身环顾一圈,说道:“刚才好像把酒洒在衣服上了,去换衣服了吧。” 依萍扭开头不看陆振华,也跟着环顾一圈,疑惑:陆尓豪呢? 正想着,突然从楼上冲下一个人来,大家眼前一花,那人已经将布满水果喜糖的桌子推翻,还顺势撞到了几个人。定睛一看,那人穿着还算干净,但满脸胡茬,神情憔悴,不是陆尓豪是谁? 陆尓豪睁着浑浊的眼睛一扫,在看到酒瓶的时候才亮了了亮,一把将酒瓶拿起,昂起头就那么豪饮起来,把一干宾客全部吓傻。 “尓豪,你别闹了!”杜飞跟在他身后冲了下来,一把拉住他就往楼上拖,一边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尓豪最近心情不太好,打扰大家了。” “杜飞!”王雪琴突然尖利的叫出声,指着他恨声道:“你说你能看好人的,这是怎么回事?” 杜飞忙鞠躬道歉:“不好意思陆伯母,我看尓豪很平静,一个没留意他突然就冲出来了……” “不好意思还不赶紧把人带上去?!”王雪琴瞪着眼,狠狠地训道。然后转过身对来宾们陪着笑,试图挽回混乱的局面。 “妈,你骂杜飞干嘛?也不是他在捣乱,我们是请人家来帮忙的,不谢谢就算了,怎么还这个态度?”看到杜飞那个样子,梦萍自然不愿意了。 “梦萍,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帮着谁说话啊?你跟他什么关系,我才是你妈妈!他毁坏你姐姐的订婚宴,你居然还帮着他?”王雪琴怒视着梦萍,骂道。 “这是怎么了,快别吵了。”书桓此时换了西装,如萍挽着他的胳膊,慢悠悠的从屋里走出,极力绷直的身体倒看不太清楚他的脚有问题。 “是啊,妈,梦萍惹你生气了?一会儿我批评她,您别气了。”如萍柔柔笑着,走到王雪琴身边打趣道,还偷偷给梦萍递了个眼色。 可是梦萍压根不领情,她就是害怕母亲不肯接受杜飞,才偷偷和他来往的。家里这段日子以来,谁关注过她的感受?好像她的付出她的委屈都是应该的。现在看到杜飞受委屈,她怎么能忍得住?她的家人凭什么指责她和杜飞,她哪里对不起他们了?她一没惹事到进警局的地步,二没害的小混混找上门,凭什么她要受这样的待遇? “杜飞,我们走。既然觉得我们的帮忙是多余的,我们不管就是了。”梦萍本来也不是多能隐忍的脾气,一气之下拽过杜飞,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王学琴尖叫一声,气的手都抖了,“梦萍,你什么意思?你真和这个杜飞在一起了?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学会跟我发脾气了?你给我分手,分手,听到没有!” 梦萍觉得心口有点疼,这就是她的妈妈,不关心她的感情,她的遭遇,她的想法,只在乎她能不能给她争脸。可是,她不是给她长脸面的筹码,而是她的女儿啊。 见梦萍虽停下了脚步,却沉默不语的样子,如萍忙出来打圆场,“妈,梦萍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发火,等之后慢慢谈谈,她一定能听进去的。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吵架,实在是不妥,您先消消气吧。” 王雪琴勉强压下火气,冷哼一声,终究顾虑场合,没有继续闹下去。但是她不闹了,还有别人。 此时的陆尓豪没人抓着,忽然将手里的酒瓶一扔,扑向如萍。如萍大惊失色,书桓离她最近,见状想护住她,却忘了自己的瘸腿,腿一软就跌倒在地。尓豪扑过来的动作被他一拌,也向前摔倒,跌在他的身上,压的书桓一疼,还未完全康复的脚伤又严重了些。 尓豪哪里管这个,只是趴在地上拉着如萍的手念叨着:“如萍,如萍你怎么不给我送酒了?你知不知道没有酒喝我难受死了!啊,我知道了,因为今天你要办宴会,所以你不想我喝酒来捣乱!你明明说你是我的妹妹,什么都肯帮我的!为了你一个破宴会就不管我了吗?!”陆尓豪脑筋还算清楚,想明白了就突然凄厉的叫起来,吓得在场的人一抖。 “都给我住口!”终于看够了这些闹剧的陆振华突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将几个人全部镇住。目光锐利的看向如萍:“我说过,不要给尓豪喝酒,酗酒的习惯是可以慢慢戒掉的,你倒好,私下里偷偷给他送酒?你想干嘛,让他越来越颓废吗?” “不是的爸爸,我只是不忍心看尓豪那么痛苦……”如萍慌乱的摇头,被陆振华的质问吓坏了,哪里还记得摔得挺惨的情郎。 书桓见没人帮他,只好挣扎着将陆尓豪推开,从下面爬出来,忍着疼晃晃悠悠站起身,有些失望的看着如萍,道:“如萍,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要知道戒酒的过程是痛苦的,不能因为心疼他就纵容他啊。” “不是的,我……”如萍难过的摇摇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大厅内的一众宾客看着陆家自导自演的闹剧,早就已经无人出声,心里却已经笑翻了。汪子默也轻轻拉住依萍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虽然来之前可云就提醒过我了,但我还是想问,同样姓陆,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依萍笑着斜他一眼,小声回了一句:“因为不是一个妈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早了点~ 全心力去克服另一个卡住的坑,5555~~ 小_燕文~学_网友自发提供更新,与小_燕文~学_立场无关,请下次直接登录小_燕文~学_观看 第43章 此时的陆宅对街的某小轿车内。 可云无聊的弹了弹手中的书,实在看不进去,视线瞄向脑袋都要伸出车窗的某人,无奈的叹气:“这里什么也看不到的好吧,你就放弃吧。” 汪一鸣维持着胳膊还趴在车窗上的姿势,扭回头,表情落寞:“我好羡慕子默,我也好想进去看看啊……” 可云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够了啊,为了看个热闹特意将车停到这里偷窥就算了,你还想近距离现场观看?我就不该被你拐来!” 拔脖看了半天也看不清陆家里面的情况的汪一鸣有点失望,回身老实坐到可云身边,很是哀怨:“我这不是看你天天就在家里也不出门,怕你圈出病来么!” “少说的冠冕堂皇了,你到底是想看到什么?”可云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他。她实在是不知道汪一鸣如此兴奋到底是为啥,就算是喜欢看热闹,也不用下这么大力气吧? “唔……”汪一鸣目光向外一扫,眼睛突然一亮,道:“来了?br /gt;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7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7部分阅读 了!”说着,转过身拉起可云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可云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拉着,刚站到地上就看到十几个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晃晃悠悠说说笑笑的向陆家走去。 那几个混混浩浩荡荡走到陆家门前,因为订婚宴陆家的大门开启着,十几个人没有任何阻拦的就那么登堂入室了。汪一鸣见状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拉着可云就趁乱跟了进去,转到院子里离门极近拐角处,人声嘈杂的场面中,他们俩倒是不怎么惹人注意了。 此时,屋内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十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人的身上。 走在最前的混混双手插兜,眼神放肆的在屋里扫视一圈,笑嘻嘻的说道:“哟,陆家办订婚宴啊,怎么不邀请我们呢?” “你们是谁?我们不认识,给我出去!”何书桓见有人捣乱,白着脸大喊出声,只是他还要靠如萍搀着才能站稳的废柴模样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哎呀我好怕怕啊~~”刚刚说话的混混突然大力拍拍心口,一脸惊恐的样子,只是那夸张的表演让身后的一干人全部大笑出声。“笑什么,不知道人家是很能打吗?忘了那几个被打伤的弟兄了吗!”领头的人回头佯怒道。 “六哥,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身后的一个混混立刻接口,一副自愧不如的样子使劲点头:“这位兄弟不但能打,而且心胸特别宽阔!这新娘子都让我们摸遍了,他还肯要……”说着,目光滛/邪的投向如萍。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的人大惊。尤其是如萍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虽然有些害怕这些混混,但来宾们也都明白了,这些混混明显是来寻仇的,看样子是这个新郎不知怎么得罪到黑道了,这新娘似乎也被人糟蹋过了。这些混黑道的人不会打人吧?想到这,都开始暗自后悔干嘛要来参加这个订婚宴呢?! 一时间,望向如萍的目光各色杂陈,有同情的、好笑的、鄙视的、幸灾乐祸的、厌恶的……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如萍哪里经历过这些,顿时惊惶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不明白怎么会搞成这样,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书桓也说过他不在意,妈妈也告诉她没关系,只要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就好了,可是…… 为什么呢?这些人为什么要来破坏她的订婚宴呢? 混混们也火大啊。你们陆家敢不敢要点脸?光明正大的得罪了我们黑道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之前看在汪家的份上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是砸砸玻璃小马蚤扰一下的,可是你们居然找人来我们街道砸场子?这还不算,这对儿得罪我们的男女居然还光明正大的办订婚宴,将把我们街道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到处宣扬!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幸好汪家表态,和陆家毫无关系,他们今天才终于敢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找上门来狠狠出口气。一个从东北搬过来,只有几个臭钱的陆家,居然敢挑衅在上海混了几十年的黑道势力,不收拾你们一次还真以为这上海是你们的了? 这十几个最近被顶头老大收拾的万分凄惨的混混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看着陆家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心里十分痛快。 “闭嘴,你们是什么人?敢到我家来捣乱!”陆振华站在屋子中央,沉着脸怒喝道。常年在战场上凝练出的气势散发出来,还是颇有威压的。 只可惜,这些人压根不理这一套,领头的的目光一闪,换上一脸崇拜的表情,好像追星族看到偶像一样,激动不已:“啊,这不是传说中的‘黑豹子’吗?天啊,我一直很崇拜你的,能不能传授一下,‘任由绿帽罩顶,我自岿然不动’的神功是怎么炼成的?” “噗……”可云捂着嘴喷笑出声,哪里找来的这么有文化的混混啊?连诗都弄出来了?幸好屋内的几个混混也跟着哄堂大笑,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倒没人注意到门外听壁角的她。 汪一鸣也是强忍着笑,伸手将她的肩膀环住,示意她收声,继续看下去。 陆振华此时完全懵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绿帽罩顶,什么岿然不动?下意识的向王雪琴望去,却见后者面无血色,一副惊恐到了极度的表现。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几个混混正演到兴头上,哪里肯放弃,其中一人笑呵呵说道:“陆老爷子心性之坚强啊,我们可比不了!不但不生气小老婆在外面养男人,居然还肯替人家养儿子!啧啧,简直是绿帽中的翘楚,傻瓜中的奇葩!” 此时的陆振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你们胡说什么,这样诋毁我妈妈!我们可以告你们诽谤!”此时的陆家人,陆尓豪晕晕乎乎,如萍吓的花容失色,王雪琴摇摇欲坠,只有梦萍站出来厉声责问,维护家人。 “哎呀小妹妹,我们可不是诽谤!你真当你妈妈每次出门都是打麻将的?那都是去找老相好了~你那个小弟弟啊,可是姓魏的,不信,你可以去医院检验一下啊,现在可是有技术鉴别是不是亲生的喽!”领头的混混凉飕飕的说,身后的一群跟着附和。 “哦,对了,还有几张照片,各位欣赏下?”说着,在后面的几位混混拿出一个纸袋,取出里面的照片分发到各位宾客的手中,态度良好不扰民,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是发传单的。 陆振华也呆愣的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怒火冲天,动作也快了许多,十几秒钟就将手中的一摞照片翻了一遍,神情越来越扭曲。 可云看着陆振华几乎承受不住将要晕倒的样子,心里感慨这年头混黑社会的素质真不一般。你看这一唱一和,这情报搜集,这团队配合!人家不动刀动枪的,就耍耍嘴皮子,把这家人给打击的哟~ “不,这不可能,爸爸,你不能相信这些人,妈妈不会是这样的!”梦萍捏紧手中的照片,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就算她心里对妈妈再多不满,那也是她的妈妈,就算有照片为证,她也不信! “不会?都这样了还不会?!”陆振华大力将手中的照片摔向王雪琴,目光死死盯着她,其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照片上全是偷拍的,她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亲亲蜜蜜的模样!哪里还会有假! 望着这个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什么情分什么过往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刻骨的恨意。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居然敢让他替别人养儿子! 梦萍难以置信的看向母亲,希望得到她的解释。可在看清她的表情的瞬间,心脏冰凉。那是……被人揭穿了之后,认命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呢……”梦萍好像甩开什么秽物一样的将照片扔掉,摇着头连连后退,她突然觉得这都是梦,一场噩梦,她的家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不可能的! “妈,妈你怎么了,妈你说句话啊,这不是真的!”如萍这时也缓过神来,听了这些人的话,看了手中的照片,震惊不已。 王雪琴面色灰败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可是……照片都有了,她还能怎么狡辩?她一直小心翼翼,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本以为这些小混混只是乌合之众,让魏光雄帮忙教训教训,给如萍报仇,却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不好惹…… 早知如此,她何苦呢?如萍也没有吃什么大亏啊!若不是为了如萍……想到这里,王雪琴突然有些恨如萍,若不是因为她,她哪里会被这些小混混欺负! “梦萍,去把我的手枪拿来。”陆振华冷冷的吩咐。 “爸爸?”梦萍大惊失色。 王雪琴也吓得一抖,一把抱过还坐在沙发上傻乎乎吃着蛋糕的尔杰,砰的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泣不成声:“老爷子,老爷子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振华似乎非常平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笑出声:“既然敢做,你就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转向不肯动的梦萍,说道,“我自己去拿。” 说着,抬腿就向楼上走去。 “不要啊爸爸,不要啊,她是妈妈啊!你饶了她吧!”梦萍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哭泣着抱住他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爸爸,你冷静一些啊,别做傻事啊!就算妈妈做错了事情,这么多年,她照顾您,照顾我们兄妹几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萍也扑了过来,紧紧拉住他另一边的胳膊,哀求道。 陆振华手臂一震,将两个女儿毫不怜惜的甩了出去,冷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不知道给我带了多少绿帽子,你们几个也不一定是谁的种!女儿儿子?我统统没有!”说着,起身就向楼上走去。 “爸爸,不要啊!”梦萍和如萍跌坐在地,大声哭喊着。尔杰一见家人都哭了,也吓得哇哇大哭,嘴里直喊着要找魏叔叔,成功的将陆振华的杀意激的更盛。 王雪琴见陆振华铁了心要杀自己,便一翻身站了起来,将尔杰紧紧搂在身边,擦干眼泪,指着陆振华破口大骂:“陆振华,你有种就杀了我!你娶了多少个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什么绿帽子?你以为只有我给你带了?留在东北的女人们不知道跟多少人上了床,就是上海这个傅文佩,跟李副官可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又有多少不清不楚的……” “啪!”狠狠地一巴掌将王雪琴的话全部打断。依萍冷着脸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沉声道:“雪姨,说话积点口德,我妈妈可不是下九流的戏子出身,生来就爱勾三搭四。” “呸!”王雪琴狠狠吐了口唾沫,抬起手毫不示弱的就向依萍脸上呼去,却被站在依萍身后的汪子默将手臂牢牢握住,用力一甩,将她甩到在地。 “王雪琴!”此时的李副官也终于忍不住了,怒喝出声:“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贱/人!当年你陷害我们一家离开,我从没报复过,现在又来说这些!你究竟还是不是人!” “哈哈!”王雪琴坐在地上仰天大笑,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优雅庄重,完全成了一个疯婆子,“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是不是?陆振华你看到没有,陆依萍没准该姓李!” 话音刚落,她的腰突然被重重一击,身子凌空飞起,直撞到了墙上才跌落到地面,头部狠狠撞上茶几,头破血流,昏迷过去。 “妈的,老子最讨厌疯老女人!”汪一鸣懒洋洋的收回脚,不满的骂了声。然后低下头看了看崭新的皮鞋,懊恼的对身边的女人抱怨:“新买的鞋啊,不能要了……” 可云满心的怒气突然就消失不见,配合的喷笑出声:“败家子!” “汪少爷!”十几个混混当然认识他,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不敢造次,恭敬地弯腰。 在场的贵妇小姐们早就听说了汪家少爷从法国回来的事情,一见黑道的人都对他这么恭敬有加,立刻明白了这人的身份!顿时,投向汪一鸣的目光有崇拜、有欣赏、有仰慕…… “嗯。”汪一鸣挺直身体站在一众低头弯腰的混混中间,居高临下的淡淡点头,算是回应。那通身的气势,和他刚刚的那狠狠的一脚,让满屋子的人都已经震惊当场,动作不能。 嘴角扯起痞痞的笑,坦然接受着各色的目光,以及身边女友温柔的笑意,汪一鸣情不自禁的甩甩头,心里暗爽不已: 靠,老子今天真是帅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汪一鸣表示:当着女朋友面耍帅是本能,本能! 第44章 被汪一鸣的气势镇住,气氛有几秒钟的凝固,就连走在楼梯上的陆振华都止住了脚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梦萍,冲上去将吓傻了的尔杰推到如萍身边,然后扶起头破血流,看起来受伤颇重的王雪琴,焦急的对人们喊着:“还愣着干什么,送医院啊!快啊!” 在场的人们就好像被这话惊醒了一般,杜飞跳起来就冲过去帮梦萍将王雪琴扶起来,让司机备车就要去医院。手忙脚乱下,也没人去责备出手伤人的汪一鸣。 “站住!”陆振华怒喝一声,将这几人的动作定住。 “去什么医院,就让她死了好了!”看着王雪琴额角流下的鲜血,陆振华只觉得心里畅快,这个该死的贱/人,死了才好! “爸爸!”如萍难以置信的喊道,爸爸怎么会这么狠心?妈妈是错了,但是也罪不至死啊!难道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就这么死了吗? 陆振华的视线因她的呼唤转移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如萍护在怀里的尔杰,心里的怒气控制不住的又疯狂的翻涌起来,这就是那个人的孽种?他陆振华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的颜面扫地! 他目光中的杀意将如萍吓得一抖,忙将尔杰拦到自己身后,也没有勇气再去对上陆振华的眼神,下意识的就向身边的男友求救。可这一抬眼才看到,书桓已经因腿伤疼的直冒冷汗,正靠着墙壁勉强的站着。于是,如萍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过去,忙不迭的关心着。 眼见陆振华不肯放人,梦萍被父亲多年的积威所吓,也真就不敢动了。可是看着王雪琴额头上还不停滴落的鲜血,已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梦萍心急如焚。 汪一鸣拉着可云的手,置身事外的看着热闹,突然插嘴道:“还是送医院去吧,若是这么流血就死了,本少爷还得不明不白的担上个杀人罪了。”说着,对梦萍和杜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走。两人一怔,随后忙扶着王雪琴就向外走去。 “站住!小张不许送他们医院!”陆振华觉得这张老脸都臊透了,自己的孩子居然听一个外人的话?就算这人是汪家少爷,也没有到自己家来耀武扬威到这个地步的道理吧?但他深知这人是得罪不起的,只好喝止住司机,将怒火转移到梦萍的身上,大有你若敢出这个门就断绝关系的狠历。 看着梦萍和杜飞被吓得又停顿了一下,汪一鸣冷笑一声:“还耽误什么?难道真想现场观摩一下人是怎么死的?陆家的司机不能用,我的车和司机就在外面,让他送你们去吧。”心里暗暗好笑,这陆振华莫不是老糊涂了?管不住女人、教不好儿子,护不住女儿,却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装威风。 梦萍本对于汪一鸣下脚之狠心存怨恨,但转念一想若不是汪一鸣的突然动手,妈妈怕是真的会被爸爸用枪给崩了。再加上这人又这时站出来帮了帮,立刻向汪一鸣投了感激的一眼,才和杜飞将人搀出去了。 汪一鸣莫名其妙,他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了吗?那感激的神情是为啥?他只不过是不想人就这么死了,自己麻烦而已嘛!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陆家的订婚宴是彻底搞砸了。 可云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松开汪一鸣的手,走到父亲身边,又对依萍和子默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几人也知道该离开了。 此时哪里还会有人阻拦,几人直接就向外走去,只有李副官不放心的不愿动步,他实在是担心陆振华。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司令大人怎么能承受的住?看司令大人的身体都开始摇晃,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他实在放心不下。 陆振华此时心中只剩难以名状的挫败。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场面,家里没有了女主人,大儿子还抱着酒瓶坐在地上灌着酒,傻呵呵的跟疯子一样;如萍的名声彻底毁了,女婿是个瘸子,小儿子压根不是自己的,只有一个梦萍……梦萍也完全不肯听他的话了。 陆振华突然觉得,他这几十年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在一夕之间,就什么都没了?家人没了,脸面没了,尊严没了,骄傲没了,剩下的只有这个再骑不动马,打不动仗,垂垂老矣的身体。 这时,他察觉到了一道担忧的目光,是李副官。陆振华心里自嘲的笑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个他亏欠最多的,最最对不起的兄弟还肯惦记着他啊!可是……看了看与汪一鸣并肩而立的可云,他哪里还有资格享受这个兄弟的关心呢? 疲惫的挥挥手,让李副官离开,陆振华什么也不想理会,有些摇晃的转身,扶着墙壁一步步的踏入了书房。 “爸?”可云见父亲为了那个陆振华,脸上担忧和伤心交错的模样,心中不满,但却不能责备他什么,只好说道:“我们赶快回去吧。佩姨肯定在家担心着呢!” 这话让李副官立刻回神,想到他身为长辈,本来就该护着依萍的。结果依萍不但受了侮辱,还差点被王雪琴打了!顿时心里愧疚难安,忙与依萍几人迅速离开了。 出门前,汪一鸣颇为遗憾的回头望了望只顾着喝酒,连头都不抬的陆尓豪,心中扼腕:你怎么不发疯闹事呢?给我一个趁机揍你的机会吧…… 当天,陆家这场闹剧传遍大街小巷。 要知道,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家,都是十分注重隐私名誉的。虽然陆家也不算什么地位崇高的人家,但好歹也算有几个钱,在这一带还是有知名度的,这一次被人当众揭开了隐私,名声也彻底臭了,完全就成了上海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原本与陆家还有些来往的家庭也纷纷断交,生怕被陆家带坏了名声。陆家的女人可是给自家老爷戴绿帽子的,教出来的女儿也不干不净,听说跟那些黑道的人怎么怎样了之后还想嫁人,怪不得只能嫁给一个瘸子呢!他家的儿子也不是不立事的,丑的跟鬼似的,还是个疯子……啧啧,这家人哪,躲远点吧! 于是很快的,陆家的下人都相继辞职,在这样的家庭里帮工,他们的脸上都过不去。王雪琴的伤不是很严重,还未完全康复就被陆振华逮了回来,据说和那个小儿子一起被关了起来。书桓的伤又一次加重住院,如萍日夜都在医院照料,但何家夫妇完全不领情,对这个儿媳冷嘲热讽,书桓拖着病体夹在中间十分难做。陆尓豪每天只知道喝酒买醉,没有人再有精力管他,任由他堕落下去。 只有梦萍在陆振华的身边照顾着,下人都走了她就亲力亲为,杜飞也时常来帮忙,让陆振华已经冷下来的心找到了一丝安慰,对这两人的感情算是默许了。 汪一鸣很遗憾陆家人消停下来,害得他没戏可看,心中想着难道是因为入冬了,所以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 不过还好这段日子他也不算太闲,在香港和内陆的一些生意遇到了些问题,虽然心里不舍,但毕竟通过电话解决不了,还是得来回奔波。所以,这近两个月来,他也没在上海停留几天,跟可云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了。 终于临近过年时,汪一鸣将手中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才返回上海。走出车站就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可云,也顾不得人来人往,冲上去就将人搂在了怀里,趁她没反应过来,重重的在那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你!”可云脸色爆红,怒瞪他。 “我好想你……”可怜兮兮,一副被相思所苦的模样。 可云有点理亏,因为前段日子临近期末,她身为助教工作多了许多,没有时间总和千里之外的汪一鸣煲电话粥,冷落了他了。于是,可云的态度明显软化下来,只好别开眼不说话了。 一见她这样,汪一鸣心里得意翻了,但面上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搂着不肯撒手,要求福利:“你都不想我的!枉费我天天熬夜处理工作,就想早点回来见你!”说着,将脸凑到她面前,让她看清他的黑眼圈。 可云仔细一看,果然黑眼圈重的吓人,心里一软,感动了。不忍看他这个样子,只好主动伸出手环住了他,将身体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我也想你了,可是不敢说,就怕你为了急着回来,累着自己嘛。” 汪一鸣觉得心脏都被她突然展现的柔情化成了一滩春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向白痴的方向发展的预兆。 “哦,对了。”可云终于扛不住来往的人群或戏谑或羡慕的眼光,挣脱了他的怀抱,正了脸色说道:“我刚送走了子默和依萍。” “哎?他们干嘛去了?”汪一鸣也不勉强她,顺势松了手。 “子默在杭州的管家来电话,似乎他妹妹出事了,让他立刻回去。这不是寒假了嘛,子默本就打算带着依萍去北平见父母的,所以就干脆带着她一起先去杭州了。” “子璇?她出什么事了?”汪一鸣对这个人还是有点印象,记忆中是个明朗活泼的女孩儿。 “不清楚,不过似乎跟那个梅若鸿有关。”她还记得汪子默接到电话后,气的风度全无,若不是依萍在旁边拦着,他差点将电话砸了!事后平静下来他只是模糊地说了几句,便匆匆买票要回去。 虽然汪子默不说,但可云猜测估计是子璇怀孕了?她其实记不太清楚水云间的剧情了,也不知道子璇跟梅若鸿春风一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既然能让汪子默气成这样的,估计也就是这事了吧? 汪一鸣显然还记得那个清高的梅若鸿,一听这话眼睛跟通了电似的,唰一下就亮了!侧过头对着可云嘻嘻一笑:“你也放了寒假了,不如我们去杭州玩玩?” 可云翻了个白眼,你是去杭州玩什么?玩人吗? “哎呀,子璇出事了,我这个表哥怎么也该关心一下么!我看我直接去买票好了!”汪一鸣一副为自家表妹担心不已,心急如焚的样子,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可云也懒得揭穿他,想了想说道:“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跟我爸妈说一声,如果他们同意的话就去吧。不过,我们不能在杭州呆太久,过年前回来吧。”特别爽快的答应,倒让汪一鸣愣了一下。 可云翻了他一眼,她可是知道那个梅仙人的咆哮功力的,再加上一个汪子默的旧情人——杜芊芊,以汪子默那个软趴趴的性格,她怎么能不担心依萍会不会受欺负? 好吧……瞄了眼身边眉开眼笑的某人,可云不得不承认,其实她也挺想去看热闹的……跟自己没关系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呀! 再说了,情深深vs水云间,说不期待那怎么可能! 真是被他带坏了……可云无奈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情深深告一段落,准备开始水云间了~ 没看过水云间的,戳这里:: 番外(已补齐) 雪白的病房里,如萍的脸色如同这墙壁一样的苍白。 忍着痛,不去理会被烫的有些红肿的左手,用完好的右手将饭盒里的骨头汤舀到碗里,端到书桓的面前,轻声说:“喝点汤吧,我熬了好久的。” 何书桓神色复杂的看着如萍被烫伤的手,有些心疼,不忍心再掀翻这一碗汤,只好冷淡的说:“放一边吧,我一会儿喝。” “可是,不趁热就……”如萍失望的咬紧嘴唇,想要再劝。 “我说放一边!”书桓烦躁的大吼一声,转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想再去看如萍脸上难过的表情。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他爱如萍,毋庸置疑。可是,若以前的伤害他可以忽略,现在呢?他的腿伤再次加重,现在,他是彻底的残废了。连普通的行走都会有困难,若真想稍微好一些,怕是要经过长期痛苦的复建,这让书桓怎么接受得了? 看着因为他的病情,日夜哭泣担忧的父母,书桓的心里那么难受。这是他的父母啊,因为他的伤,为了照顾他,日夜的操劳,明明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头发竟然全部花白了。 书桓不是不孝顺的人,父母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他记得母亲拉着他的手,对他抱怨如萍将他害成了这个样子,尓豪又将他的病情加重。一次两次,他可以为了维护心爱的人,反驳父母。但次数多了呢?他越来越说不出反对的话语,因为,父母说的都是实情啊! 之后,父母知道了他因为尓豪而辞职的事情,更是把陆家恨入了骨子里。不再年轻的父母,竟然抓着他的手,哀求他,离开如萍,和陆家断绝关系吧。这样的人家,已经彻底臭了名声。若是娶了如萍,书桓还哪有脸面在上海立足? 可是书桓舍不得,他不忍心看到如萍脸上的悲伤,不忍心看她美目含泪的模样。所以他坚持,那么淡薄的坚持着,却一天天的,在父母的眼泪中,摇摇欲坠。 如萍是善良的,他不想伤害她。可是……陆家,的确已经不能在上海立足了。所以,若是让如萍脱离了陆家,离开上海呢?书桓不得不考虑父母的提议,他在上海也没有了工作,不如跟父母回老家去。 “如萍,”书桓转过身,看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疼,将她受伤的手捧起,轻轻的吹着,说道:“我要和父母回到老家了,你要跟着我去吗?”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离开上海,没人知道如萍的家人是怎样的,那样父母就不会那么坚定的反对了吧?这是他和她的最后一个机会。 “离开上海……”如萍愣了一瞬,但立刻被书桓好多天来都没有展现过的温柔打动,连连点头:“我当然跟你走,我是你的妻子啊!” “如萍!”书桓心里一震,伸手将她搂入怀里,终于放下了心。 陆宅。 梦萍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头。尓豪又趁人不备跑出去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的第九次了!家里雇用不到下人,全靠着她和杜飞支撑着,哪里有精力看着发疯的尓豪呢? “我去那几个常去的酒馆找找吧?”杜飞见她这样,心疼的开口道。 “算了,你还要赶稿子呢,别又累到下半夜了,总这样身体熬不住。”梦萍摇摇头,“明天再出去找吧,天也晚了。我去叫爸爸吃饭。”说着,就起身向楼上走去。她真的受够了,这个哥哥,不得不放弃。 她快要撑不住了。 妈妈还未伤愈,就被爸爸带回了家,和尔杰一起被直接关进了后院。梦萍虽然也恨妈妈做出这样的事,但毕竟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弟弟,她不能真的放任还有伤的妈妈不管,便偷偷送了被褥和饭菜过去。所幸,爸爸的身体自从那日订婚宴之后就不是很好,除了妈妈被带回来的第一天,他就再没去看过,所以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可是,后院时不时传出的大骂声,尔杰的哭泣声,还是在陆宅盘旋着,再加上根本只知醉生梦死的尓豪,让梦萍几乎崩溃。幸好杜飞站了出来,将租房退掉,直接搬到了陆家,日夜与梦萍一起操持着这个家。 “爸爸?”梦萍敲了敲门,推开进去竟然看到了一脸泪痕的如萍,正坐在脸色极差的父亲对面。 “如萍,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惊讶,要知道如萍是恨不得整日都在医院陪着书桓的,怎么会在这时候还在家呢? “梦萍。”如萍一把抓住她的手,忍着眼泪道:“爸爸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我不能在这里尽孝了,我就拜托你了。” 梦萍被弄懵了,这是怎么了? “你要走就走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了。”陆振华只是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看她,似乎已经疲倦至极。 “爸爸,我走了。”如萍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爸?”梦萍愣在那,不知道该不该问。 “没什么,如萍想要跟何书桓回老家。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陆振华闭着眼,重重的喘气:“真是好女儿啊,我认为最善良的女儿啊。家里这个样子,她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他的心是彻底冷了,她要走,就放她走吧。 “爸爸……”梦萍轻声唤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叫我来吃饭的吧?”陆振华睁开眼,看着这个唯一还能给他一些安慰的小女儿,轻声道:“我一会儿再下去,你先下去吧。” “恩。”梦萍乖巧的没有反驳,知道父亲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便下楼去了。 楼下,如萍正收拾着东西。 “我帮你吧。”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的姐姐,在父母眼里最优秀善良的姐姐,梦萍突然觉得,以前那些快乐的生活似乎都是梦,那么的不真实。如萍就要走了,还会回来吗?这个家,真的散了。 “梦萍……”如萍看着她,眼泪就那么扑簌簌掉了下来,哽咽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起身将她抱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萍也知道不该走的,不该在这个时候走的。可是她不能不走,她不能失去书桓。家里这么混乱,就只能靠着还这么小的妹妹独自支撑了。 梦萍不太适应这突然迸发的姐妹爱,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转学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你到那边能不能适应?书桓会对你好的吧?”终究是姐姐啊,她不能漠不关心。 “恩,都办好了,没事的。”如萍擦了擦眼泪,笑了,“谢谢你梦萍。”想了想,她又开口道:“我一直想向你道歉。那天……那个被混混们拦住的夜晚……”如萍咬了咬牙,硬逼着自己回忆那不堪的记忆,低声说:“我那天真的混乱极了,只能看到为了我被人打伤的书桓,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想,若是他被打死了,我便陪他好了。” 顿了顿,她愧疚的看着梦萍,“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去见他,即使会死也要去见他。但是我被人拦住,一个又一个的人拦住,我看都不看的,只知道将拦着我的人都推开……后来,我才回过神,我竟然也推开了你。”如萍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自责的泣不成声:“我一直不敢回忆那天的事情,那么的屈辱,我甚至还把自己的妹妹推到了那些坏人的手中!我不敢想,不敢想如果不是汪先生出现,你会怎么样!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我还怎么能活下去……” 梦萍听的愣愣的,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伸手反抱住如萍。她之前也很疑惑,她一直知道如萍的确是很善良的人,所以那天会把自己推到混混的手中,实在不像是如萍的做法。原来,当时的如萍真的已经崩溃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没生气,如萍,我不是没事吗?”梦萍帮她擦了眼泪,安慰道。这个就要离开的姐姐,还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就让她没有负担的离开吧,祝她在书桓的身边真的得到幸福。 转眼间,如萍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尓豪已经熟门熟路的,每天晚上就出去喝酒,第二天中午再晃晃悠悠的回家。渐渐地,陆家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 这天中午,尓豪步履蹒跚的向家挪动。突然,一块石子打到了他的肩上。尓豪侧过头看去,是几个孩子,正嬉笑打闹着,嘴里还喊着;“一个丑八怪,变成老乞丐,走在大街上,把人们吓坏!” 尓豪有些迷糊的看着他们,思维有些停滞。丑八怪?老乞丐? 低下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破烂肮脏的衣服,抬手摸了摸触感凹凸不平的时皮肤……这,这是他吗?这是那个英俊潇洒的陆尓豪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醉生梦死了许久的人,在这一刻突然清醒,看着那几个还拿着石子扔他的孩子,怒从心头起,一把操起了旁边水果摊上的水果刀,怒吼着扑了过去。 陆家再一次接到了警事局的电话。 挂下电话后,梦萍几乎站立不住。 尓豪,杀人了?杀的还是小孩子…… “杜飞!怎么办,尓豪杀人了,我们该怎么办?!”梦萍哆嗦着手,给杜飞打了电话。她真的六神无主了,那是杀人啊!要偿命的吧?尓豪怎么会杀人呢?怎么会杀了小孩子呢? “梦萍,别急,我马上回来。”杜飞也急了,忙请了假就来到了陆家。 这个时候,梦萍也已经告诉了陆振华。这是大事,瞒不住的。 陆振华却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似乎早就料到尓豪会出事一样。“杀人么……”陆振华突然想,他是终于可以彻底放弃这个儿子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他,放纵他,也许潜意识中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能彻底放弃这个不着调的儿子吧。 三人一起到了警事局,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公然作案,满大街的证人,无可推卸的责任。 之后,陆尓豪因被诊断出精神病,虽逃过死刑,但也终身不得自由了。陆家赔得倾家荡产,连房子都没能保不住。 “孽障啊……”陆振华环视着这个已经易主的房子,苍凉的叹息。 “爸爸,我的转学手续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走了。”梦萍也有些难过,却也振作着安慰父亲。 “好孩子啊……”陆振华第一次亲切的拍了拍梦萍的头顶,对这个女儿满意极了,又看向一边提着行李憨厚的笑着的杜飞,心怀大慰:“杜飞,你也是个好孩子啊。” 看着因为这一句表扬,羞红了连的梦萍,和傻笑着的杜飞,陆振华疲惫的想,是时候离开了。家人散了,房子没了,名声臭了,在上海,真的呆不下去了。 杜飞的老家虽然不如上海繁华,但却民风朴实。离开这一团乱的上海,陆振华和梦萍在那里一定可以生活的快乐。 陆振华和梦萍是感动的,杜飞在上海的工作刚刚起步,正得到上司的赏识。可为了他们父女,就这么放弃了,回到老家,重新开始。杜飞的父母也是老实巴交的人,听了儿子的做法,不但不反对,还极力赞成,说男人本就该体贴照顾妻子,也要孝顺妻子的父母的。所以,老两口对陆家父女欢迎之至,甚至还专门找人赶造了一间房子出来,就等着他们住进去。 这样的深情厚谊,让梦萍和陆振华如何拒绝的了。 可是,终究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上海啊……三人都心生不舍。 “爸爸,要不要去跟依萍和佩姨,还有李副官他们说一声?”梦萍小心的提议道。 “不用了,就这么离开吧。”陆振华叹了口气说道。他不是没想过去找文佩回来,但近来家遭大变,依萍母女都不闻不问,让他彻底凉了心。在那对母女的眼里,他已经是不存在的了吧?那又何苦腆着脸自己找上门呢? 李副官,他想要去告别,但却没有脸面去。被那个糟蹋了可云的儿子害成如今的样子,这也许就是他陆家的报应。他要怎么去向李副官一家诉苦?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吧,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了。 陆振华和梦萍走了,尓豪疯了,如萍跟着书桓走了,只留下了王雪琴和尔杰。 卖房子之前,梦萍和杜飞将王雪琴和尔杰放了出来,给了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好自为之。陆振华是知道的,却没有阻拦,这对母女,他已经懒得理会了。太多的变故,让年迈的陆振华连怒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苍凉。 王雪琴自然带着尓豪去投奔了魏光雄。 可是,她没料到的是,魏光雄最近过的相当艰难。他后悔不该为了哄王雪琴多给他些钱,就不知好歹的让手下去法租界的街区闹事,不小心得罪了上海的黑道。虽然魏光雄也有些势力,但哪里比得过土生土长的上海黑道势力?他在上海,已经快撑不住了。 一直不见王雪琴的身影,忙的焦头烂额的魏光雄也没打听过,只偶尔在心里怒骂这害了他的女人几句,便甩开不理。这天竟然见这女人主动找上门来!魏光雄怒极之下,一顿暴打,直到将王雪琴打晕过去,才停了手。 命手下将哭泣不已的尔杰抱走,毕竟这是他的儿子,他没有不管的道理。这个女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8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8部分阅读 。这个女人嘛……魏光雄忽然想起某个可以合作的老大,喜欢熟女。而这个王雪琴长得不差,床上功夫也好,应该能…… 嫌恶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女人,他拨通了那个老大的电话。 第二日,他亲自将哭闹不休的王雪琴送到了那个老大手里,这女人是死是活,跟他便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尔杰见不到妈妈一顿哭闹,但见到一向疼他的魏叔叔,就停住了哭泣。魏叔叔告诉他,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不要尔杰了。尔杰伤心难过极了,对妈妈心生怨恨,但魏叔叔对他很好,让他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被圈在陆家好多日子的尔杰终于恢复了少爷的生活,没多久就把妈妈抛在了脑后,渐渐地再不提起。 很快,新年临近了。 而那个最近在上海名声大振的陆家,就这么的销声匿迹,被人们慢慢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水云间即将开始,敬请期待。 同言榜单轮空的某作表示鸭梨大减……终于不用每天惦记着能不能完成任务啦~~ 第46章 依萍与汪子默到达杭州的时候,子璇已经出院,正在家里养病。 杜芊芊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回到了杭州,并且与梅若鸿就那么好上了。当两人手拉着手来到醉马画会宣布两人的恋情时,其他人震惊,而子璇却是脸色苍白。众人都知子璇心中所属,所以只认为她是伤心而已,没有人察觉不妥。 因为汪子默不在身边,子璇没了可以依靠诉说的人,心伤至极之下,站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昏了过去。被送到医院后,孩子没能保住…… 子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了孩子,巨大的悲痛之下,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老陆十分心疼自家小姐,忙给汪子默打了电话。 所以,当汪子默和依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憔悴的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汪子旋。 子默心疼极了,抱住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眼泪就流了下来。依萍也难过的在旁边红了眼眶,这一路上,子默都在不停地说着子璇的趣事,小时候怎么的调皮,长大后怎么的开朗。所以,依萍知道这是一个明媚活泼的女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样…… 不能遏制的,依萍想起了可云。 那是她心中的痛。她从小就和可云认识,关系也不错,却不知道她被自己的哥哥给糟蹋了。依萍想,那时候的可云是不是就像现在的子璇一样的无助?没有了爱人,失去了孩子,还被赶出了陆家,怎么能承受的下来呢? 可云的过去,她没能帮上什么忙,但子璇可以。子璇是子默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姐妹了,她当然要为子璇讨回公道。 依萍即便变得温和委婉了许多,但骨子里嫉恶如仇,仗义执言的性格没有变化,见到子璇被这样的欺负,哪里咽的下着口气。见子璇目光空洞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伤透了心了,依萍也不避讳,就要当着子璇的面,让她彻底认清楚那个男人! 于是,依萍沉着脸,问一边也来看望子璇的醉马画会的几人:“梅若鸿是什么人?子默说的模模糊糊的,我也不清楚。” 子默刚才介绍过依萍,几个人心里本觉得被杜芊芊那么抛弃了的子默有些可怜,但见到依萍貌美如花、大方爽朗的样子,也心生好感,暗自感叹汪子默艳福不浅。见子默的女朋友似乎动了真气,便配合着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数落起了梅若鸿。 其实,倒不是他们故意落井下石,而是梅若鸿这次的作为实在是过分了。子璇怀孕的事情被压了下来,没有外传,自然也没有人特意去告诉梅若鸿。但子璇受伤住院的事情,梅若鸿和杜芊芊还是应该知道了的,却不闻不问,只知道两个人每天卿卿我我的腻歪在那个水云间。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子璇的眼泪渐渐涌了出来,依萍的火气越来越大。听到最后,依萍愤恨的狠狠一拍桌子,声音之大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子璇的哭泣都停了下来。 “汪子默!”没想到,依萍先对着子默开炮了,她指着汪子默恶狠狠的问:“这样的人,居然是你的朋友?” 汪子默伸手握住快要戳到他鼻尖的芊芊食指,攥在手里摩挲着,低下头愧疚的低声道:“是我识人不清……” “什么识人不清!你简直就是疯了!他有什么好?听你们的话,他没有工作,不学无术,每天只知道做着画家的白日梦!吃穿住行全是你供着?你是什么人?慈善家吗?这样的神经病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依萍真的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还曾以梅若鸿的朋友自居?他有哪里值得被人高看一眼的? “他,他的绘画才华……”汪子默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绘画才华?”依萍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看醉马画会的其他几人,问道:“虽然这么说有些庸俗,但作品的水平的确是需要金钱和别人的评价来衡量的。子默的画能卖不错的价钱,想必你们几位也卖出过,就算没有卖过,也一定得到过别人的赞赏吧?”沈致文、叶鸣几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梅若鸿呢?他的画,除了你们,谁还夸奖过他?”冷笑着扫视过若有所思的几人,“也许最初你们见到的梅若鸿的确是有才华的,但是之后呢?不用说我也知道,每天不事生产,不肯练习,天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梦成为画家,他能进步才怪了!那个有才华的人,只是你们最初的印象,然后被一遍遍的重复,一次次的加强记忆,硬是给扭曲成了一种固定的认知。” 依萍太了解这种情况了,在学校,有多少有音乐天赋的人,就因为被人夸了几句有天赋,便妄自尊大起来。懒得练习,不想着提高,每天都只是吃那些老本,渐渐地,灵气不再,天赋也被现实消磨殆尽。 只是,这个梅若鸿更是荒谬,连安身立命的资本都没有,只是汪子默那么几句夸奖,就可以飘飘然到这种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我想……依萍你是对的。”沉默了好半天,子默最先开口。神色有些怀念,“第一次见到梅若鸿的时候,我的确被他画中所散发的灵气吸引了。于是,我让他加入了画会,逢人便说他是个天才,让所有的人都有了这个认知,再也变不过来。现在回想起来,若鸿的画,的确已经……” “哎,是啊,我早就觉得……”沈致文摇摇头,他早就觉得梅若鸿过于浮夸了,但是汪子默兄妹极力挺梅若鸿,他也不好说什么。 “哥……”子璇躺在病床上有些怔然的出声,笑容虚弱的有些飘忽,“你是说,我爱上的只是一个幻影?一个停留在两年前的假象?” “是的,子璇,是我的错。”子默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懊悔的叹息,“如果不是我将他带回了画会,如果不是我的一味纵容,如果不是我看到你对他心生好感而不阻止,如果不是我误导了你们对他的印象……” “不,哥,不是你的错,”子璇摇着头,眼泪随着她的晃动沿着脸颊流下,声音也哽咽起来,“是我自己犯傻,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可是,在他眼里,我只是负责提供饭菜的,照顾他生活的老妈子。来个青春美丽的小女孩,他就只有真爱了,我就是哥们了……” 依萍看着这兄妹俩相拥哭泣的样子,心里恨得咬牙,却只能强笑着缓和气氛,“汪子默,我记得你说我是音乐天才……” 依萍的话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叶鸣他们最先嚷了起来,为了故意冲破悲伤的气氛一样,几人的语气特别欢快:“天啊,子默,你从哪拐来的好姑娘!又漂亮,又可爱,又有气质,还是个音乐家!” 子默拉着依萍在她身边坐下,回答她的话:“恩,你的确是个音乐天才。” “可不要了,你看人的眼光差的让人担心。”依萍撅着嘴,一边帮子璇擦着眼泪,一边气哼哼的抱怨:“我看啊,你也别喜欢我了,就你这个水平,喜欢我等于否定我嘛!” 子璇没想到因为梅若鸿的事情,让自己未来嫂子对哥哥不满,吓坏了,忙拉着依萍的手帮哥哥说话:“不是的,依萍……”却见依萍突然调皮的对她眨眨眼,子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个准嫂子,真的很好。 看出依萍是开玩笑的,醉马画会的几人全大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子默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女友,把本来脸皮就薄的子默说的有些窘迫。“依萍……”子默看着冷眼旁观的女友,连声告饶。 从未见过哥哥这样一面的子璇也轻笑出声,一直低落的心情好了许多。 当晚,许久没有出现的笑声充斥了汪家。 直到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上电话,汪子默的脸色有些奇怪。说不清是高兴,是郁闷还是惆怅? 几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说话。 “额,一鸣和可云要来。”汪子默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依萍欢呼一声就抱住了子璇,高兴极了,“子璇,可云是我的好姐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其实特别彪悍,我跟你说啊……”依萍拉着子璇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咳咳,”别开头不去看兴奋过度的依萍,子默给几人介绍着汪一鸣的身份,同时心里为这里的一干人等默哀,汪一鸣来了,还会有安分日子过吗? 不过……也许梅若鸿才会是最惨的那个吧? 所以,当第二天汪一鸣和可云出了车站,被盛大的迎接阵容吓了一跳。 “可云!”依萍最先冲了过来,抱着可云就不肯放手了。 “子默,你把你女友给我看好了!”汪一鸣深觉那个在可云颈间蹭来蹭去的脑袋很碍眼,却不好动手拉人,只好命令自家表哥。 子默很无奈的拖回了到了杭州就向幼龄化发展的女友,向可云和汪一鸣介绍醉马画会的几个人。 一一介绍完毕,打了招呼,醉马画会几个年轻人青春洋溢的样子让可云很是喜欢,而可云一副温柔婉约的淑女形象也成功赢得了几位男士的好感。叶鸣甚至悲伤地开始抹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好女人都被瓜分完了呢……不公平啊!”捶胸顿足状。 汪一鸣的额头蹦出一个十字路口,一把将可云揽在身后,脸上却笑眯眯的:“哎呀,既然觉得不公平,你可以来竞争啊!”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叶鸣被吓得一抖,立刻别开脸顾左右而言他。 “别闹了,快点回家吧。”汪子默出声打断了几个打闹成一片的人,嘴里介绍着,“子璇在家休息,应该还在睡觉呢。我们先去烟雨楼看看吧,那是我们的画会。” “好啊!”可云和汪一鸣点头赞同,依萍也同意,昨天到了之后还没机会去看看呢。 可是,当一行人走到烟雨楼时,等在门口的却是手牵着手的梅若鸿和杜芊芊。 “子默!”杜芊芊最先看到了这一行人,呼喊出声。 “子默,我……”梅若鸿也跟着呼唤道。 可这一行人却只是说笑声顿了片刻,便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只有一人例外。 汪一鸣站到梅若鸿的面前,歪着头,笑眯眯道:“哟,梅先生,久仰了!” 梅若鸿被他散发的“善意”惊讶到了,被杜芊芊掐了掐手才反应过来,有点不知所措的忙点头道:“啊,你好你好,我……” “想我问我久仰你什么吗?”汪一鸣自顾自的接下去,很认真的,以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说道:“我特别仰慕你自己不出门赚钱,靠着女人吃软饭的脸皮之厚,骨头之软,非常人所能及啊!不知,这是遗传还是后天形成呢?可否告知一二?” 静默三秒钟后。 除了梅若鸿的脸色变得铁青,杜芊芊神色尴尬外,其他人全部喷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梅仙人,我可是森森森森滴喜爱你啊~~ 呲牙~ 第47章 几个神采飞扬年轻人,正站在烟雨楼的门前,笑的前仰后合。毫不压抑的哄笑声,让来往的行人都不禁侧目,而与众不同的那个,脸色越来越黑的梅若鸿自然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你!你怎么可以侮辱我!”梅若鸿气的手都抖了,大吼一声上前一步就要揪住汪一鸣的衣领。但后者岂会让他得逞,飞快的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以及他喷溅的口水。 梅若鸿见抓不到他,便指着他,表情痛苦的激动地喊着:“你怎么这么恶毒,这么侮辱一个热爱绘画的人!我只是在积蓄我的灵感,我的才华,专心我的绘画!现在瞧不起我的人,总有一天会后悔!因为我的才华不会被掩埋,我的画作一定会震撼整个画坛!”说到最后,双手一挥,意气风发。 他身边的杜芊芊以崇拜欣赏的目光望着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柔声说道:“若鸿,我支持你,我理解你。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是那么的有天赋有才华。厚积薄发,你总有一天可以一鸣惊人!” “芊芊!”梅若鸿感动的抓住她的双手,无语凝噎。 “呕!”汪一鸣很不给面子的干呕一声,然后没什么诚意的对瞪过来的梅若鸿和杜芊芊笑笑,“抱歉,我只是受不了太自恋的。”然后也不理他们,径直走向可云,嘴里嘟囔着:“这年头才华都是白菜价了吗?什么人都有的起……” 偏偏那嘟囔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梅若鸿听到。 瞄了一眼脸色又开始发青的梅若鸿,可云强忍住笑,轻咳了两声,迎向走过来的人。汪一鸣将她的手攥住,对笑的嘻嘻哈哈的醉马画会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就一起向屋内走去。 杜芊芊扯了扯梅若鸿的手,才让他忍住了没有发作。但看着这些人对她完全无视的情形,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犹豫了一下两人还是牵着手,跟着要走进门去。 前段日子,醉马画会已经说过开除梅若鸿的话了,可今天两人居然还敢厚着脸皮找上门,让几人都觉得不能理解。现在居然还光明正大的登门入室?于是,汪子默自然要出头说话,却被旁边的人抢了先。 “这位是杜芊芊小姐吧?”依萍笑的很礼貌,走上前拦住了正要跨门而入的杜芊芊。 “是的,我是。你是?”杜芊芊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可云站在一旁深切的觉得一种纯情小loli风拂面而来,也不是贬义的或是怎样,只是觉得,这杜芊芊的确是纯情过头了些,爱上了便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梅若鸿的缺点她都觉得是优点,被这么一个人给骗的死心塌地。 “你好,我是子默的女朋友,我叫陆依萍。”依萍大方的伸出手。 “你,你是子默的女朋友?”杜芊芊震惊的看了眼旁边笑而不语的子默,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才感觉到依萍的手并不如富家小姐一样的光滑,而是有着薄薄的茧子。 “是啊。杜小姐,不知道今天您和梅先生光临烟雨楼有何贵干?”依萍很生疏也很礼貌的问着。其实她是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就这张看似纯情无辜的脸,将子默深深地伤害了!若不是子默在上海遇到了她,子默会不会就此消沉下去? 越想越恨的依萍当然不会让子默再和这个女人说话,所以她站了出来,就是想亲自感受一下,这个杜芊芊好在哪里,值得子默对她念念不忘!当然,说白了就是依萍吃醋了…… “不要这样,依萍,我们和子默是朋友啊,你和子默一样叫我芊芊就可以了。”杜芊芊有些勉强的绽出一个笑容,低声道。 “哦?子默叫你芊芊?”依萍敏锐的抓住重点,回头看向汪子默。 子默表情一僵,忙否认:“杜小姐,我想你似乎忘了,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我……”杜芊芊眼眶一红,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她果然还是不会被接受了吗,连做朋友的资格都没了吗? “子默,你怎么能这样?我和芊芊都已经知道错了,是的,我们不该撒谎,芊芊也不该一气之下就接受了你。但是,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和芊芊很幸福,你不是也找到了你的幸福?为什么还要揪住过去的错误不放呢?”梅若鸿痛心疾首的劝说着,好像汪子默是个执迷不悟的人。 一众人听的瞠目结舌。 依萍最先反应过来,冷笑一身,走到梅若鸿面前问道:“那么,你这是成功当了第三者,抢了别人女朋友之后来耀武扬威吗?”依萍的声音突然拔高,盖住了梅若鸿欲反驳的话语,毫不留情的骂道:“你们愿意幸福就幸福去,不要将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拿出来炫耀!你以为谁稀罕你们?我实话告诉你。” 依萍指着梅若鸿,表情很平静的说:“你的那些狗屁天赋,在我眼里看来就是垃圾。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你是毕加索?你是梵高?别以为你那是孤芳自赏,你没有芳,你只有臭,你那其实是臭不可闻,没人愿意捂着鼻子靠近而已!” 又转向杜芊芊,鄙视的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冷笑道:“把你那副样子收起来,我是女人,我最讨厌别人装可怜。是不是失落了?觉得子默突然就不喜欢你了?那是因为我出现了,他醒悟了:当时怎么就脑子被驴踢了看上你这么个人!啧啧,胸口刺红梅,搞得沸沸扬扬,为了个男人跟父母闹翻……养了你十几年的父母,都不如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在你心里重要。所以,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给我滚远一点!” 说着,狠狠地将烟雨楼的门关上,落栓。 不再理会外面被骂傻的两个人,依萍回过神,深深地吸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落落大方的一笑,道:“不好意思,刚认识就让你们见到我这样的一面。我知道你们都喜欢杜芊芊,但我就是讨厌她,非常讨厌。所以说话不留情面了,如果让你们感到难以接受……” “啪啪啪”沈致文带头鼓起掌来,赞叹的看着子默:“你的女朋友真是厉害啊!我早就觉得杜芊芊为了爱情,连父母都不要了的架势不像话了,但毕竟以前也是朋友,她还是个女人,我不好说什么。今天看依萍这一顿骂啊,估计杜芊芊自己也会反省一下吧。” “就是啊,我算是见识了!咱们这里子璇明朗美丽,依萍直率活泼,可云温婉可人,天啊,上天的精华都汇集到了我们醉马画会了吗?”叶鸣夸张的捂着胸口大呼小叫。 “呵……”依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也没想到会这么控制不住脾气。明明提醒过自己不要发火,要心平气和,但在看到杜芊芊对子默流露出那种委屈无辜的表情时,所有的理智都飞走了。这个女人,怎么能在深深伤害了别人之后,还能露出那副神情?! 本来情敌见面就分外眼红,更何况从外在条件看来,杜芊芊的确是个漂亮清纯的情敌,这让依萍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醋意加上厌恶,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的依萍爆发了。 等到理智回笼了,觉得有些尴尬,她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刚担心有些扫了子默的面子,却见没人不满,这才放了心。 “你心疼了没有?”依萍站到子默身边,斜眼看他,语气中全是威胁。 明知道她问的是心疼杜芊芊没有,但子默反应很快的将依萍的手抓住,小声安慰着:“我心疼啊,你刚刚摔门伤到手没?这么大的火气,胸口觉得憋闷不?” “噗!”子默毫无形象的谄媚模样让一众人全部乐翻。 依萍被他突然的柔情模样弄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其余人你一言我一语揶揄着子默,子默则是很正经的推推眼镜,冷笑一声:“笑话我?明明是嫉妒吧!” 走在最后的可云拉了拉汪一鸣的手,捂着嘴狂笑,“看不出来呢,依萍是野蛮女友类型的,子默居然这么宠她!”心里满意极了,看来依萍这段姻缘错不了了,子默心里应该已经完全没有杜芊芊了。 “你羡慕?我不宠你?”汪一鸣不满了。拉着可云停下脚步,落在众人身后。转身正对着她,低头近距离看着她的脸。 “喂……”被他突然的认真的态度吓了一跳,忙别开脸,看了看前面开路的人,推着他越靠越近的胸膛,脸上开始飞红:“你别闹,被人看到!” “被人看到怎么了,你是我女朋友,怕什么?”汪一鸣更不满,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揽住她的肩膀,向怀里一带,搂住。 “汪、一、鸣!”可云咬牙,这人就是得寸进尺!不客气的使出降龙十八掐,成功让回后者哀号一声松了手。 听到他的痛呼,几人正回头欲询问,却被外面更恐怖的吼叫吸引了注意力。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和子璇离婚了吗?”梅若鸿的咆哮声。 “管你什么事?就算离婚了我也是子璇的朋友。”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别想着又去马蚤扰子璇!她说不定就是被你给气病的!”梅若鸿继续咆哮。 “你知道子璇病了?你不是以子璇的守护者自居么?怎么不见你去看望啊?”那个声音冷冷的。 “我……”梅若鸿消音。 屋内几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打开门,总不能让这俩人在大街上喊着子璇的事情。 “玉农,你来了。”子默打开门对着谷玉农点点头。 “子默,我刚出差回来,听说子璇病了,我想去看望。但是老陆说,你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子璇,所以……我来这里问问……”谷玉农焦急的搓着手,眉宇间尽是担忧。 可云观察着这个人,得体的衣着,精悍俊朗的外形,怎么看都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人啊。再看看旁边那个拿邋遢当个性的“艺术家”,难道子璇眼睛瞎了? 子默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梅若鸿子璇怀孕的事情,实在不想妹妹跟他再有任何牵扯了。所以直接无视了他,只将谷玉农让了进来,就打算将门关上。 没想到,梅若鸿突然就冲了上来,一把推开要关门的子默,差点将人推倒。子默踉跄退后几步,依萍忙拉住他,这才站稳。 而此时梅若鸿已经冲进了门,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烟雨楼的屋内,一个个点着醉马画会的人,大喊大叫起来:“你们怎么了,谷玉农居然都让他进来,忘了他是怎么马蚤扰伤害子璇的了吗?!你们真的是敌我不分了吗!这样做,子璇会伤心的!” 口口声声的为子璇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了脸色。 杜芊芊心中难受,子璇,他居然还惦记着子璇…… 其他人么,当然都是愤怒。想要痛骂他的无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妈的,杭州也有疯子……”汪一鸣愤恨的将一边的空画架推倒,砸到地上的声音将让梅若鸿的叫喊声停了一瞬。 而就是此时,汪一鸣已经几步窜到了梅若鸿的身后,腿一绊,手臂一扭,将梅若鸿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将他按的跪倒在地。 “闭嘴!老子最不爱听疯子叫!”恶狠狠地,汪一鸣手下用力,将梅若鸿刚要出口的怒骂生生给转成了痛呼。 “你干什么,你放手啊!你这是伤人,犯法的!”杜芊芊惊叫一声就要扑过来。 “杜小姐,你私闯民宅也是犯法的。”汪子默挺直的身体拦住了杜芊芊,沉声说道。 “这怎么能是民宅呢?这是烟雨楼,是醉马画会啊!我们……”杜芊芊看着梅若鸿疼的直冒冷汗的样子,心疼不已,语无伦次的辩驳着。 “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梅若鸿已经不是我们画会的人了。”陆秀山看不过去,冷着脸插话,他就不明白了这两个人怎么就看不出画会的人有多讨厌他们吗? “就是,你和梅若鸿不要来了,否则我们可报警了!”沈致文也出声说道,看着梅若鸿的眼神就像看着脏臭的垃圾。 “你们……”杜芊芊委屈极了,她和若鸿的确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们已经道歉了啊!明明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啊,子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他们呢?心有不甘,但也看不得梅若鸿受苦,她只好点点头:“好的,我们这就走,再也不来了。” “呸!亏我还当你们是朋友,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梅若鸿忍着手臂被扭曲的疼痛大吼着,身体剧烈挣扎,但身后箍住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固。 “哦,那请你不义一个给我们看看吧!”汪一鸣毫不在意的说道,然后手臂一抬就将他拎了起来。梅若鸿个子也不算矮,但在汪一鸣手里就像无力反抗的弱鸡一只,直接被丢出了门外。 被杜芊芊扶起,梅若鸿站起身,揉着被掐到青紫的手腕,眼里渐渐染上了阴霾。心里发誓,他一定会让这些人对今日对他的侮辱付出代价! 可云望着梅若鸿窝囊却装着坚强的身影,和他身边柔柔弱弱的杜芊芊,无力的感慨道:“事实证明:脑残是病!” 依萍很有默契的点头,接口道:“得治啊!” 汪一鸣不乐观的摇头:“恐怕治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了,自说自话,以为全世界都改围着他们转,是nc的通病! 第48章 跟原著一样,杜芊芊从上海偷跑回来的,之后没多久,胸口刺红梅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杜世全大怒,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出门。梅若鸿也如同原著一样来醉马画会求救,可是子默一直在上海没有回来,画会的人都以为梅若鸿是趁着子默不在抢了人家女友的卑鄙小人,对他十分不屑,更不可能有人帮他去找杜芊芊了。 所以,梅若鸿一个人连杜家的大门都没能闯进去,刚要开口咆哮就被堵住嘴。杜世全是真的怒了,想要好好揍他一顿的时候,杜芊芊倒没有跳楼之类的彪悍举动,而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哭诉着爱情的伟大,她的忠贞不渝…… 杜世全开始只是冷冷的听着,直到杜芊芊说出没有梅若鸿她也不活的时候,杜世全才真的寒了心,觉得这个女儿,的确是给别人养的啊!就算打死梅若鸿又怎么样,现在的杜芊芊名声已经彻底毁了,还能嫁给谁?还是舍不得女儿受苦,他就提出让梅若鸿去公司里上班的条件。 当然,大家都知道,梅仙人怎么能够承受的住这种充满了铜臭的,损耗人的灵感和天赋的单调生活…… 最后,还是杜世全妥协了,要在一个月后为梅若鸿开画展。梅若鸿深知这是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心中雀跃万分,这天才会与芊芊一起到画会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并打算邀请他们也参加。 可是显然的,他还没等说到正题,就被赶了出来。 醉马画会这边的人可不在乎梅若鸿到底是为何而来的,此时正围在子璇的身边说着话,其乐融融。 子璇本来身体素质就挺好,几天下来已经恢复的不错了。虽然还不能出门见风,但并不妨碍她在屋子里和大家说话。也许是因为依萍确实很会说话,不过是一天下来,子璇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见到可云的时候,也有了笑脸。 可云也疼惜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看着她苍白憔悴的样子,心里更是把梅若鸿讨厌到了骨子里。她和依萍一左一右坐在子璇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说笑着,让子璇的脸上也渐渐褪去了浓重的悲哀。 可云仔细回忆看过的论坛里好笑的帖子,想尽办法逗着子璇高兴,看着子璇越来越明朗的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其实可云和子璇的命运多有相似,但可云没圣母到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激励子璇,她一点都不想拿装善良,跟子璇同病相怜,执手相看泪眼之类的。 而另一边,谷玉农已经是暴跳如雷了。 “梅若鸿那个畜生!他还有脸提起子璇!他连畜生都不如!”知道了真相的谷玉农冲着就要去教训梅若鸿。 “玉农,不许去。”子默很冷静的拦住他,皱眉道:“这事不能让梅若鸿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不一定会真的忏悔,但一定会闹得人人皆知!” “是啊,玉农,你以为我们不想狠狠揍他吗?可是我们不能让子璇的事情暴露啊!”沈致文和舒奇几人也纷纷附和道。 听到这话,谷玉农也冷静下来,不再往外冲,但心里的恨意却是越发的浓厚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冷冷道:“这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追究,但是,暗地里……”说到这,他看了看子默,看到的是后者轻扬的嘴角。 于是,终于恢复平静的几个男人才从外屋走了进来。 “你们出去说什么了?”子璇的心情的确是好多了,居然会主动发问。她认识的女性朋友不多,杜芊芊略过不提,依萍是那么爽朗大方,可云的声音特别好听,柔柔软软的,让子璇听到就觉得舒服。虽然刚刚认识,但子璇是真的喜欢上这两个朋友了。 几个男人也惊喜于子璇的转变,谷玉农笑着回答道:“他们笑话我出差也只记得给你带吃的,那些特色小吃都没他们的份。” 子璇这才看到与他们一起走进来的谷玉农,表情一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之前跟谷玉农闹得很不愉快,吵吵闹闹了近两年才终于离婚。但离婚后就没有太多来往了,虽然谷玉农还是会时不时带些她喜欢的小吃和物件,让老陆转交给她,但子璇是厌烦的,觉得这人纠缠不休。可是现在……她还有资格嫌弃别人吗? 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你还对我这么好干吗呢?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嫌弃吗?”这样的不知廉耻,不知检点的汪子璇,哪里还值得你去爱呢? “子璇,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嫌弃你?”谷玉农一听就慌了,他很少看到性格活泼外向的子璇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一见之下心都碎了,忙走到她身边,想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但又不敢,只好急得围着她直转,嘴里只能笨笨的安慰着:“你看我就不该来,我惹你难过了!要不我这就走?子璇你千万别因为我生气啊!”说着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可云在一旁看的唏嘘不已,这谷玉农果然是爱惨了子璇。记得原著里,谷玉农可是连孩子都肯要的,即使那孩子是梅若鸿的。 “我回来了。”就在这时,汪一鸣走了进来。 “你干嘛什么去了?”可云迎了上去,帮他把外套挂好。汪一鸣顺势就拉住她的手走向坐着的众人,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我去拜访了一下杜叔叔。”汪一鸣坐在沙发上,耸耸肩说道。 “杜世全?”谷玉农见子璇不再悲戚难过的样子,忙跟着转移话题。 “哎……没办法,当年他实在是帮我和我妈妈太多了,我是真的感谢他。这次来杭州,怎么也该去拜访一下。”汪一鸣叹了口气,表情有着从未见过的沧桑和落寞。 可云心里一紧,抓住他的手也跟着攥紧。感觉到她的担忧,汪一鸣舒展了五官,露出了一个笑容,继续说道:“可是他正在忙,也没空跟我多说,聊了两句我就回来了。可是,你们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什么?”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就连对杜芊芊心里有着膈应的子璇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画展。”汪一鸣给出答案。 “画展?他要给那个人办画展?”谷玉农皱眉,绝口不提“梅若鸿”三个字。 子璇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咬着唇低下头去。依萍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知道梅若鸿对子璇来说,的确还是个难以触碰的伤口。不禁有些埋怨汪一鸣干嘛要当众说出这些,让子璇难过。 汪一鸣却冷笑一声,说道:“杜叔叔也是没办法了。给他安排的是最简单的工作,还专门派了助理。结果在公司工作了半个月,他居然完全不理会助理的帮助,非要自己来,害的合同全部弄错,资料乱七八糟,他半个月的工作让整个公司得多加班两个月。员工们怨声载道,杜叔叔是实在不敢用他了,只好让他专心去画画了。” 在场的几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但也不觉得意外,脸上都带出了嘲讽之意。 子璇心里也是难过,梅若鸿那样的人,当然是受不了这样的上班生活的。但同时也生起了更多的不满和怀疑,连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还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他真的是那么有才华的人吗? “其实,办画展也没什么太难的,杭州也不是没办过。流程都差不太多,但现在的问题是,嘉宾。”汪一鸣顿了顿,看向子璇,口中说着,“画展的主办人的亲属朋友都该到场,他的朋友就几个人,都在杭州。但是亲属呢?杜叔叔犯愁了。” 此话一出,醉马画会的人同时都想到了,似乎真的不知道梅若鸿的亲属都在哪里,是否在杭州啊! “我就奇怪了,”汪一鸣摸着下巴,说道,“他是农村出来的吧?还专门去学过美术,可是农村有多穷我们都知道,能供得起他学习,得花多少钱?怕是家里人都砸锅卖铁的才凑出来的吧?可是,他怎么从来没提起过,父母是否健在,家人生活的好不好?甚至连家里地址都不愿意透露,要知道能办画展是多么风光的事情,让家人一起来分享不好吗?” “我记起来了!”沈致文想了想,说道,“我们也问过他老家的事情,但他总说是前世什么的,我们也就没追问。” “啧啧,父母都是前世的了。”汪一鸣讽刺的撇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子璇,说道,“那他今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呢。我估计,是他觉得家里太穷,父母是农村人,拿不出手,会给他丢脸吧!” 可云心里感激莫名,终于有机会让她揭露这个梅仙人的无耻了,忙插话道,“我可是听说了,在比较贫困的农村,都有着童养媳的习俗的。家里若是有个儿子,都会在农村找个童养媳,帮儿子照顾父母家人,好让儿子能够专心读书,出去成就一番大业什么的。” “不会吧?”在场的人都是家境不错的,何时听说过这些?全都惊讶的看着可云,难以置信。 “怎么不会?”可云眨眨眼,笑着说道,“以前在东北的时候,很多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村子里的人家都是这样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这个人总是对老家的事情讳莫如深的样子,就让我有了怀疑了。毕竟若是父母贫困了些,也不会有人嘲笑他啊,这也不是旧社会,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也许他家……” 可云刻意的引导让众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人不带这么无耻的!在老家有老婆,还到杭州来勾引了子璇,然后又去祸害别家的小女孩?! “怪不得呢!”汪一鸣最会配合自家女友,立刻恍悟状点头,“当杜叔叔问道他老家都有什么人时,他的表情有些惶恐,我也以为他只是觉得出身不好,不好意思说,还奇怪这有什么值得惶恐的呢。但现在想来,难道是怕杜家发现他其实已婚?”当然,其实这都是他编的,不过为了配合女友,撒个小谎无伤大雅不是么? 一唱一和,两人就这么将梅若鸿成功的打上了“已婚”的标签。 子璇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若是之前还有着难过、伤心,现在已经全部被愤怒覆盖了!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了梅若鸿,怪不得别人,输给了杜芊芊她也没有办法。 她汪子璇敢作敢当,输了爱情就输了,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梅若鸿的欺骗!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家里的妻子从来不提,跟她玩着暧昧,转身遇到了更好的又把她踹开?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任他玩弄的玩物?连父母都不闻不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9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9部分阅读 ,连妻子都可以称为“前世”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哥,”子璇的声音颤颤的响起,“我恨他!我真的恨他!我今生今世都绝对不能原谅他!”声音突地拔高,一字字含着咬牙切齿的力道,“我怎么会看上这种不仁不孝的人!他骗了我,他骗了我,我要他付出代价!!” 终于,在出事后的半个月后,汪子璇扑在子默的怀里嚎啕大哭。 在场的人无不松了一口气,哭出来就好了,不爱了就好了。 可云也暗自望天:又救出来一个啊!—— 作者有话要说:逼迫自己去看原著,瓦都疯了…… 汪子璇真是nc!让人家这么糟蹋了,子默心疼的很,就一怒之下将梅若鸿的画烧了,帮妹妹报仇。结果子璇不但不感谢哥哥,居然还鄙视子默!画会的人也对子默的举动嗤之以鼻…… 嗤之你大爷,以鼻你妹! 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我扔到火里一起烧了算了! 气死我了……所以,可云拯救几只迷途的小羔羊吧~~ 第49章 经过这样的变故,子璇成熟了很多。只是一个开朗爱笑、没心没肺的单纯女孩子突然变得沉稳端庄,却让人有些心疼。 谷玉农这段日子是彻底粘在了汪家,将手中的事情能推则推,见天的想尽办法逗子璇开心,各种补品跟不要钱的似的往汪家堆。子璇此时才真正的看清楚谁才是爱她的人,心里虽然感动但也坚持不肯接受谷玉农。 被拒绝了谷玉农也不气馁,仍是一味的对子璇好,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提,生怕给子璇一点儿压力。不得不说生意人的确不一样,谷玉农就是会察言观色,能摸得准子璇的脾气,三两句就能将人逗的眉开眼笑。 这让可云和依萍都赞叹不已,但同时也奇怪了:既然谷玉农这么会哄人,子璇怎么当初就会铁了心非要和他离婚呢? 汪子默对于这个问题,只是思考了一下便给出了答案:“玉农追求子璇的时候的确是万事都依着她的,再加上我家人也都宠着子璇,把她宠坏了。结婚后,她没有成为别□子的,也没有成为别人儿媳的自觉,还和以前一样与男性朋友们勾肩搭背,不肯受一点点委屈,不肯为了玉农改变自己。而玉农也是一味的以妻子的要求来要求子璇,没能给她一个转变身份的适应期,再加上玉农的家庭比较封建,两人的矛盾不少。” 可云不赞同的插话:“就算有矛盾,但玉农还是爱着子璇的,子璇也不可能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会说离婚就离了呢?”她是真的疑惑,玉农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只是以丈夫的身份挽回自己的妻子,也许态度强硬了些,但怎么就会闹到彻底决裂的地步来着? 子默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们插手的太多了,确切的说,是梅若鸿插手的太多了。他以子璇的保护伞自居,玉农一来找子璇,他就先跳出来大吼一通。玉农本就讨厌梅若鸿,也感觉得出子璇对梅若鸿的情愫,自然也没了好脾气,然后就是对吵,子璇自然会偏向的是梅若鸿。而我们被梅若鸿激愤的情绪一带动,也跟着他沆瀣一气。俗话说,众口铄金呢!长此以往,子璇对玉农就只剩下了厌恶,所有的爱情都磨光了。” 依萍磨了磨牙,低声道:“这么说,又是这个梅若鸿的功劳?人家夫妻间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插手?保护伞,丈夫是妻子名正言顺的保护伞,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子璇最初对谷玉农就算恶言相向,也是夫妻吵架闹脾气而已吧,那个梅若鸿凭什么出来煽风点火?” 可云冷笑一声:“估计是他自己孤家寡人的,看不得别人幸福吧!” “这种人的心理其实很好理解。”汪一鸣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晃晃悠悠的总结,“他只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做自以为正确的事情。他自封为子璇的朋友,就该为子璇出头,至于子璇需不需要他出头,子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从来不考虑。在他看来,谷玉农和子璇有了争吵,那就是敌人,完全不理会他有没有立场插手,就跳出来指责。这是谷玉农还好,我猜啊,要是你们父母来了,训上子璇一顿被梅若鸿看到,他都敢站出来指责你们父母的残忍、自私之类的。” 听到这里,汪子默的脸沉了一下,仔细思考着这种可能性……联想到梅若鸿的本事,子默不得不承认汪一鸣的说法是对的。 同样沉了脸色的还有子璇,与谷玉农一起站在门口,她突然自嘲的开口:“我真是瞎了眼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和玉农会闹到这个地步,这个人还真是功不可没。” 正说话的四人对视一眼,他们是特意将空间留给了子璇和谷玉农,躲到这个屋子来说话的,没想到背后议论人会被子璇给听到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子璇,我也有错,我就那么旁观着你和玉农……我这个哥哥当得不够格。”子默愧疚的看着子璇,十分自责。 “那你就将功补过吧!”子璇突然俏皮的笑了,打破几人的不自在,几步走到子默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你可得继续宠着我!那个人,把你妹妹害的这么惨,不能放过他啊!” 见子璇这个样子,在场的人都是心里一喜,看来子璇是真的恢复的不错,再也没有前几天伤心欲绝的苍白模样了。 “还有你也要帮忙啊,我的一鸣表哥~~”子璇也不肯放过对面的汪一鸣,她可是听哥哥说了,这个表哥惹是生非的本事可不一般。 “这还用你说?”汪一鸣扬起下巴,懒懒道:“我昨天给徐东的爸爸打了个电话,邀请他来参加画展。我跟他说杭州画坛新崛起了一个年轻画家,让他过来看看,反正寒假也不忙。” “徐东的爸爸?”依萍和可云异口同声疑问道,“徐东的爸爸是f大的副校长啊,跟绘画有什么关系?” “上海,姓徐,f大……”子默在嘴里咕哝了几声,突然惊得站了起来,声音都激动的发抖了,“你说的难道是徐暮生先生?!” 汪一鸣以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鄙视了两个女人一眼,看向激动的子默和同样面露惊喜的子璇,点了点头,“就是他,你们画画的应该知道,他最喜欢有才华的年轻人,提携后辈他很乐意。” “天啊!”子默的心情完全无法平复下来,跟子璇一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徐先生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特别佩服他,他是真正的天才!十二岁就在画坛崭露头角,十六岁留学欧洲,他开创了中国的……” “停!”可云打断了子默的滔滔不绝,阴笑起来,“这种画坛泰斗级别的人物来到杭州,只是看一个无名小画家的画展?汪一鸣,你不怕徐老先生失望之后把你一顿痛骂?” 汪一鸣事不关己状摊手:“我只是说,听说有个很有潜力、有才华的画家。听说而已嘛!我也不懂绘画,看走眼也没办法啊。不过……”他看了看子默,笑了,“为了不让老爷子败兴而归,还希望醉马画会在一个月后让郁闷的徐老先生得到些安慰吧。” “一鸣?!”子默是真的震惊到了,愣愣的看着汪一鸣,好半天才将他的意思消化掉,“你其实是希望他能看到我们画会的画?天啊!那是徐老先生!我做梦都没想到能让他看到我的画!一鸣,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代表画会谢谢你!”说着就是深深地一鞠躬。 汪一鸣避开不受,心里却得意翻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其实是他给徐东打电话聊天的时候,提起了梅若鸿的龌龊行径,同时对于这种人居然也自称画家表示鄙视。没想到,徐暮生就坐在徐东身边,听个正着。 徐老先生是个标准的愤青,不,是愤老。最看不得别人糟蹋艺术,艺术家讲究的是德艺双馨,这样一个人渣居然敢自称画家,还敢办什么画展?他不觉得惭愧?难道想把所有画家的脸都给丢光吗?! 老先生怒了,直接命令儿子买车票,直奔杭州。他要亲自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出色的画作,敢顶着画家的名头招摇撞骗! 于是,徐家父子就这么踏上了开往杭州的火车。 当然,汪一鸣部分保留,没有全说。在杭州吃子默住子默的,借着这个机会给他引见一下徐老先生,也算是报答了吧?汪一鸣不负责任的想着。 当徐东父子到达杭州的时候,距离梅若鸿的画展还有三天。 此时的梅若鸿正在水云间里忙成一团,举着自己心爱的作品犹豫不决:这个也好,这个也不错……嗯,可是只能选一个了,怎么取舍啊?!梅若鸿纠结极了。 “若鸿,吃饭了。”杜芊芊拎着饭盒走了进来,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摆放好,回头招呼着。 “芊芊,你来啦!你快帮我选一选,哪个比较好?”两手各拿着一幅画,梅若鸿询问她的意见。 杜芊芊哪里懂得,但却觉得他画的画都是好看的,都是那么的有灵气,她都喜欢极了。“若鸿,怎么办,我觉得都很好看啊!你的每幅作品都这么的出色,真是让人难以取舍。”杜芊芊为难的左看右看,也给不出主意。 “天啊,芊芊,你这不是让我更为难了吗?!”梅若鸿口里抱怨着,但心里已经被巨大的满足感笼罩,激动之下就将画放下,把芊芊搂到了自己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只觉得他的生命怎么会这么的多姿多彩,怎么会这么幸福! “若鸿,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很出色啊!”杜芊芊认真的抬头看他,眼中慢慢的崇拜和爱意。 “,芊芊……”他激动地低下头,狠狠吻住她。 “嗯~”杜芊芊娇喘一声,温柔的迎合着他。 两人情动之下,差点去滚床单,好在杜芊芊还有些理智尚存,在他的大手伸进她的衣领的时候推开了他,红着脸低声道:“你还没选好画呢,别忘了马上就要画展了!” “,对对!”梅若鸿大笑两声,状似无奈的仰天长叹:“天啊,这简直是在折磨我,这么美好的芊芊和我最爱的画作都在我的身边,我真是不得不顾此失彼,难以两全啊!” 杜芊芊被他这豪迈不羁的样子逗的更开心,伸手轻拍了他一下,佯装生气道,“你要是再不好好挑画啊,我可就走了!” “好好好,我这就挑!”梅若鸿将芊芊搂在怀里,两人亲亲蜜蜜的一起议论起绘画来。芊芊懂不懂,能不能言之有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眼中的崇拜和赞赏,让梅若鸿觉得心情好的几乎要飞起来了。 另一边,到达了杭州的徐东和徐暮生被邀请到了汪家暂住。徐暮生听说过汪子默的名字,对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很是好奇,欣然接受邀请,顺便也去醉马画会参观了一圈。 这些日子听说徐老先生要来,醉马画会的人忙的脚不沾地,将自己最好的作品全都整理了出来,就等着他来看。 徐老先生不愧是画坛泰斗,对几个人的作品只是简单提点几句,就让几个年轻人茅塞顿开,受益匪浅。而他对于汪子默的画似乎格外欣赏,除了建议他应该多出去走走,多体验一下生活,增加一些阅历之外,也挑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了,只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徐暮生的夸奖虽然不至于让汪子默得意忘形,但也持续好几天都喜形于色,看的依萍大呼白痴,其他人忍俊不禁。 就这样,迎来了梅若鸿画展的第一日。 第50章 这一日的梅若鸿一改平时放荡不羁的造型,穿着整洁得体的中式长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收敛了容易激动的脾气,保持着微笑站在画廊中,眼含笑意的看着来往的人,显得倒有些英俊提拔。他的身边是打扮的十分淑女的杜芊芊,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的确是一对璧人。 汪一鸣完全没有压低语调的感慨:“真是金玉其外啊!”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声,自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周围的视线顿时都聚集在了这一行人的身上。 “哼,可惜是败絮其中呢。”汪子默似有似无的瞟了梅若鸿一眼,接话道。 本来看到这几人还觉得有些高兴的梅若鸿顿时就激动起来,几步冲过来,对着汪子默吼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说谁!” 汪子默的表情立刻变得很无辜,推了推眼镜看向一边的杜芊芊:“这是怎么了?我们听说若鸿在办画展就过来看看,这刚进来就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突然表现出来的友好,让杜芊芊欣喜不已,以为刚才的事情只是个误会,忙拉了拉梅若鸿,开口抢话道:“怎么会呢,你们肯来我们开心极了!”看到汪子默和他身后的醉马画会成员,杜芊芊恍然间好似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家还是很好的朋友。 对比她的热情,汪子默等人只是冷淡疏离的笑了一下,便四处散开观赏起画作来,完全没有要惹事的样子。 梅若鸿一腔激愤无处可发,只好在画廊里四处乱转,听着来宾们对他的画作的评价。杜芊芊生怕他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会激动起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颇有一种妈妈照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的感觉。 可云不懂绘画,汪一鸣亦然,所以两人手拉手在画廊转悠着,做的事情倒是和梅若鸿一样,到处偷听别人的评价。而汪子默是个中行家,依萍跟在他的身边听着他轻声的讲解,也觉得挺有意思,渐渐脸上带了笑容。 沈致文、钟舒奇几个,也心平气和的没有闹事,看着这些画作,既不赞扬也不批评,反而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见到杜世全,汪一鸣只是点头致意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在前两天,他已经知会过杜世全,梅若鸿也许已婚的猜测,为了杜家对他母亲的帮助,这个忙还是小帮一下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杜叔叔的女儿被人骗了不是。杜世全放下电话后心里这个呕血啊,恨不得将梅若鸿揪出来一顿严刑拷打。 但冷静下来,他就决定还是按照计划举行画展,毕竟这个时候钱都已经投进去了,无法取消了;而且没有证据的事情,没法唤醒那个傻女儿,他还是得先稳住爱到失去理智的女儿。同时,他派人去梅若鸿的老家仔细探查他的过往,他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个骗子。 所以,今日一见两人倒是有了默契,一个看在杜家的面子上没有闹事,一个也不会刻意去攀谈。虽然对于梅若鸿的厌恶几乎无法掩饰,但杜世全是真打算通过这个画展,看看这个梅若鸿到底是不是个有才华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咆哮从角落传来。 循声望去,梅若鸿正对着几个年轻人大吼着:“这是艺术!你们这群思想邪恶的人才会把事情想歪!这是艺术,艺术懂不懂!” 汪一鸣和可云快步走过去,汪子默和依萍以及醉马画会的几人也过来了,即使还未走近,也已经能够看清墙上悬挂的画作:人体艺术。 汪子默脸色一变,已然认出其中一张赫然是子璇的!画中的子璇身着轻纱,部位若隐若现,裸/露了近大半个身体。当时作此画的时候,汪子默并没有反对,毕竟是子璇自己提出要做模特的,但并不代表就可以将这私底下的画作拿到展厅来展览啊! 再加上梅若鸿对子璇做的那些事,汪子默气的手都在抖。 依萍也气得脸都红了,但还是紧紧揽住汪子默的胳膊,轻声道:“你别冲动,若是闹起来,会有更多人注意到这幅画的。到时候梅若鸿要是没头没脑的喊出这是谁来,岂不是更麻烦?交给我,我去解决。” 安抚的拍了拍子默的肩膀,依萍向工作人员走去。可云见状,也忙跟了过去。 “你好,我要买那幅画。我不太懂流程,但我不想我的画继续被展览了,请现在就拿下来好吗?”依萍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张,工作人员欣喜的点点头,便去取画了。 可云微微一笑,依萍的做法的确聪明,花点钱总比闹大了好。 然而,总是有人不会让她们遂了心愿。 乍一听到有人买画,梅若鸿当然很高兴,刚才的气愤也不见了,高兴地追问工作人员是谁是买主。顺着指向看去,便看到了依萍和可云。 “不行,我不卖!”梅若鸿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与汪子默一同来的人,可想而知必然是来捣乱的,她们买画哪里会是安的好心呢! 工作人员摘画的动作顿住,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若鸿,怎么了呢?为什么不卖?”杜芊芊问出了工作人员心中的疑惑,不解的看着又开始激动起来的梅若鸿。虽然那是子默的女朋友,但是为什么不能卖给她呢? 梅若鸿被噎了一下,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觉得她们和子默是一伙儿的,是故意来捣乱的,毕竟人家什么也没做呢。但他不会忘了那天在烟雨楼前受到的羞辱,他绝对不会将他的艺术交给这种傲慢的人! “她们哪里懂得绘画,哪里懂得艺术?我不会将我的画卖给不懂艺术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亵渎我的作品!”理直气壮的,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理,他代表的就是正义。 这话一出,让杜芊芊和工作人员都傻了眼。 依萍和可云此时已经走近,好笑的接口:“画挂在这里,不就是拿来卖的吗?跟我懂不懂绘画,明不明白艺术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这里的画只肯卖给画家?” “不是的,当然不是!”杜芊芊连忙否认。她当然知道这里有不少人都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过来的,就算是自发来的观众,也不见得都是画家啊!若真是这么说了,这画展哪里还办得下去? “,既然不是,那我交钱买画,有什么问题吗?”依萍笑盈盈的接着问。 “当然没有。”杜芊芊也笑着回答,一边示意工作人员快点把画取下来。 没想到,梅若鸿突然冲过去,一把推开正要摘画的工作人员,身体扑上去,伸出双手将那幅画护住,一副护犊的模样,对着几人大吼:“我绝对不会将这幅画卖给你们!这是我喜爱的作品,当初我是怀着怎样美好的心情去描绘……” 眼看他越说越不像话,站在不远处一直关注着的汪子默脸色越来越差,本以为能轻松解决的事情,反而适得其反了吗?梅若鸿这样的表现,正引得画展中越来越多的人向那边注意过去。 “嗯……”汪一鸣想了想,拉过一个工作人员问道:“如果不小心将这里的画作损坏了,要怎么赔偿?” 这个工作人员愣了愣,回答道:“标价五倍的赔偿。” “……”汪一鸣拖长了音,对着汪子默一笑。 后者立刻会意,想了一瞬便打定了主意,向工作人员要了一杯热水,然后端着被子迈开步子几步就走到了梅若鸿的身边,一扬手,水杯直直向画作飞去。满满一杯的热水,就这么全部泼了上去。 梅若鸿被这个变故弄懵了,双手被热水烫到都没了知觉,只是愣愣的抬头看着被水阴湿后,开始混色晕染开的画作,沉默了几秒钟后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大叫:“啊!!!!!!!我的画,我的画,我的画!!” 汪子默此时已经摆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好像没听到有人几近惨绝人寰的呐喊,对杜芊芊弯了弯身,语气陈恳:“真是抱歉,我刚才只是想过来看看是什么画,但是脚下一滑,手中的水杯就这么飞出去了。” 杜芊芊傻愣愣地站着,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在场的人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子默走过来,然后水杯就飞了出去。他到底是故意还是真的脚滑…… “哎呀,子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汪一鸣皱眉教训着,转身对杜芊芊抱歉的笑了,“你看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们按照规矩赔偿好了,你看如何?” “我……”杜芊芊毕竟是个小女孩,哪里拿得了主意,有些为难。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梅若鸿的双手居然已经开始变得红肿,吓的叫了一声,忙将他的手捧过,心疼的叫着,“怎么会这样?烫到了吗?疼不疼,快点去医院啊!” “去什么医院!”梅若鸿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一把推开杜芊芊,赤红着眼瞪向汪子默,一步步逼近,恨不得将他杀了:“你居然这样糟蹋我的画!你居然这样的报复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对于他的质问和仇视,汪子默视而不见,转身看到快步赶过来的杜世全,很有礼貌的鞠躬,道歉道:“真是抱歉,我一时失手,不慎弄脏了这里的作品,该怎么赔偿我会赔的。” 杜世全并没看到刚才的经过,但见汪子默态度良好,言辞恳切,也愿意承担责任,也一时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无视掉兀自咆哮的梅若鸿,杜世全看向一边的汪一鸣。 汪一鸣摊手,表示汪子默的确是不小心而已,并非故意捣乱。 “什么失手,什么不慎!你就是在报复我!”梅若鸿一见杜世全似乎要相信他们的话了,口不择言的大吼:“他就是嫉妒我得到了芊芊!他怨恨芊芊伤害了他的感情!” “你给我住口!”杜世全怒吼着打断了他的话,额上的青筋暴起。这个人疯了吗?本来芊芊的名声就已经很不堪了,举办这次画展,除了想检验梅若鸿是否真的有才外,便是想向杭州各界表态,他的女儿愿意委身下嫁的,的确是一个青年才俊。 如今,梅若鸿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这样的话,让世人都知道芊芊之前还和汪子默有过什么吗?他不想追究,就是怕事情闹大,让芊芊的名声更加不堪,怎么这个梅若鸿一点都不理解呢? “若鸿,算了,画展第一天不能闹出事来啊。想想我们的未来,想想我们的幸福……”杜芊芊小心的抓住梅若鸿的胳膊,眼含水雾的恳求着。 本来还欲反驳的梅若鸿一见她楚楚动人的模样,顿时心就软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痛苦的别开脸,不再去看那副毁掉的画作。 见他不再闹了,杜世全松了口气,便开始商讨起赔偿问题,但刚说了没几句,便又是一阵嘈杂从门口传来。 “天啊,这是徐先生吧?”一人惊呼道。 “是的,好像就是!我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另一个人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会吧?这样一个小小的画展,怎么会连徐老先生都惊动了呢?”另一个人怀疑的说道。 来宾里自然是有不少绘画界的人了,还有一些在杭州颇有名气的画家,本来只是看在杜世全的面子上来看看而已,并没有报什么期望,但现在居然看到徐暮生老先生出现在这里,就不由得开始怀疑这画展到底有什么玄机,居然能引得泰斗出山? “,陈老先生!”徐暮生与徐东一起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一个认识人。徐暮生这些年也来过几次杭州,参加过一些画家协会的会议之类的,也算认识几个人的。 “徐老先生,怎么您会到这来呢?”陈老先生在杭州算是比较老资格的画家了,刚觉得这画展实在糟糕,正欲离开,却大喜过望的看到了徐暮生。 “哈哈,正好来杭州有事,听说有个画展,我就来看看了。”徐暮生呵呵一笑,与陈老先生交谈几句,算是间接向众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徐暮生先生突临画展的事情,立刻引起了轰动,展厅内所有的人全都聚到了他的身后,随着他的走动而走动,更是有眼尖的媒体也赶了过来,准备跟踪报道。所有人,包括梅若鸿,都紧张的等待着这位画坛泰斗的评价。 脚步悠然的在展厅内走了不到一半,徐暮生便停住了脚步。 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顿住,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说话。 只听老人冷哼一声,嗤笑:“言之无物,浮夸暴躁,难成大器。” 十二个字的评价,引来一阵哗然。 第51章 这带着讽刺的话语,好像一桶冰水哗啦啦的就将梅若鸿浇了个透心凉,让他连激动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是别人这样说,他可以反驳可以气愤,但对方实在是个太过重量级的人物了,他没有挑战权威的勇气。 梅若鸿一直是自卑却又自大的。他自卑于自己的出身,自卑于自己的一事无成,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别人的认可和称赞。所以当得到子默和醉马画会的接纳时,他高兴地忘乎所以。他逃避的遗忘了自己的过往,称那是“前世”,不愿提起。在杭州,他宣泄着自己的才华,虽然没有得到过除了醉马画会以外的人的认可,但他是相信汪子默的。毕竟汪子默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梅若鸿坚定的相信,或者说是不得不相信子默的评价。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的才华得到是所有人的否定的话,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他到处向别人夸奖着自己的绘画,描述着美好的未来,一种由自卑衍生出的狂妄自大(很像某个国家啊= =+),就这么如影随形,割舍不开了。 然而,当这份自大重新被剥开,打落回自卑的本色时,梅若鸿连一丝为自己辩解的勇气都生不出来。好像一个衣着光鲜的乞丐,突然被人褪下了华丽的外衣,露出衣衫褴褛的真实后,连遮掩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去反驳什么呢? 见他只是傻愣愣的没有反应,杜芊芊有些急了。她不认识徐暮生是谁,但却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有地位有背景的。杜芊芊的思维已经被爱情全部占据,对梅若鸿的信任和仰慕那么的根深蒂固,怎么能容忍别人亵渎她的爱人,所以她不悦的鼓起勇气反驳:“这位先生,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若鸿的画你还没有观赏完,只看了这几幅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吗?” 徐暮生懒得再看,只是淡淡的说:“一幅画足矣。没什么可看的了,我这就走了。”说罢,转身与徐东就要离开。 徐暮生也郁闷啊!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期待的,毕竟这个展厅价格不菲,能租用的起这个展厅的画家一般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才会有人愿意为他们出这份钱。否则画展失败,岂不是要连累着投资者一起丢脸? 所以虽然对梅若鸿的为人不齿,但徐暮生也还是幻想着这个年轻人也许的确是有些才华的说不定。但今日一看,简直是惨不忍睹。中不中,洋不洋。过分的模仿西方的画法,却还自以为有创造力的融合了中国传统的笔法进去,结果搞的不伦不类,基本功不扎实不说,色彩的运用也是一塌糊涂。 徐暮生是一个比较有口德的人,他没有将话说的太难听,其实哪里是“难成大器”,根本就是“一堆垃圾”!见那梅若鸿身边的小姑娘一副维护的模样,徐暮生明白这是个被爱情糊住了眼睛的傻孩子,也懒得和她计较,转身就走。 而在场的其他人,本来是因为杜世全的面子不好说出什么批评的话来,可如今见到徐老先生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顾忌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开始批评起来。梅若鸿站在这些闲言碎语的中央,脸色灰败的几乎没有了生气。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看一个人渣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被人一巴掌拍到泥里的情景呢?”汪一鸣摸着下巴,嘴角的笑容十分邪恶。 “我也喜欢。”结果,得到的是可云、依萍以及醉马画会一众人等的赞同。 “,子默你过来。”徐暮生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汪子默招了招手。刻意表现出的熟悉,让在场的人以及一些记者激动起来。 “徐老先生。”汪子默和醉马画会的几人忙走过去,很有礼貌的鞠躬。 “别这么客气了,看了你们几个人的画作,我觉得你们还是很有天赋的。但是还需要更加系统的学习,更多的磨练,以及与西方的绘画思想的交流。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喜欢绘画,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学习,不要荒废了啊。还有,子默你如果到上海玩,可以去找我,我带你认识一些绘画界的老人们,多跟他们学习学习。” 这一番话简直是让子默和醉马画会的人大喜过望,忙感激的应了,才目送徐暮生离开。 可云看着因为徐暮生的话激动起来的人们以及奋笔疾书的记者,怎么想都觉得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徐老先生是故意的吧?捅了捅身边的人,小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汪一鸣笑笑,轻声回答:“其实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让徐老先生多照顾一下醉马画会。但我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些,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几个人,尤其是子默。这说明子默是真的很有才华的啊!” 可云点点头,徐暮生是真的喜欢子默,也是真的讨厌梅若鸿吧?否则刚贬低完一个,又去抬另一个,怎么看都是故意刺激人的吧?这么想着,就望向了一边沉默的反常的梅若鸿。 而梅若鸿也不是没脑子的,也已经看出来了这点,然后通过一番脑补,立刻推断出了一个结论,突然就爆发出来,对着醉马画会的人激愤的大吼道:“是你们,是你们对不对?故意找了徐先生来贬低我,侮辱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我知道你们怨恨我和芊芊的事情,嫉妒我开了画展,但是怎么可以用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醉马画会的人被他吼的莫名其妙,望向他的目光都好像是看着神经病。找了徐老先生来贬低你、侮辱你?你太瞧得起我们了吧?我们哪有那个本事让徐老先生干什么啊!再说了,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你有什么可让人嫉妒的啊? “哈哈哈!”梅若鸿张开双臂,仰头大笑起来,这癫狂的症状吓得除了杜芊芊以外的人全部后退三步。他大笑了好半天,才渐渐停歇,语气中满是沧桑的感慨道:“曲高和寡,何其孤单!孤芳自赏,何其寂寞啊!” 这种“天才总是孤独的”悲凉的语气,将在场的人寒的齐齐一抖。 “喂,子默。”汪一鸣眯着眼睛看着梅若鸿,突然说道,“你不觉得和这种人计较,很跌份儿?” “我觉得了……”汪子默捂着眼睛,不忍再看。他有点想不明白了,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有天赋有灵气,还忠厚老实的? “好冷啊,咱们走吧!”可云和依萍搓着胳膊,提议道。 可是有人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梅若鸿忧伤的看着他们,以咏叹调开口:“子默,致文、舒奇……你们难道忘了,你们是怎么赞赏和敬佩我的才华和天赋的。可是,我只不过是先你们一步举办了画展,取得了一点点的成绩,你们就变得这样的冷漠,这样的嫉恨!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吗?朋友不该是为了朋友的进步感到开心的吗?!” 这一番颠倒是非的指责,让醉马画会的人集体无语。 见到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聚集的到了自己身上,子默推了推眼镜,彬彬有礼的笑了,挂着客气的笑容,很冷淡的回答道:“梅先生,你似乎忘了,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没错,我们的确赞赏过你的才华,但那是两年前的事情。现在的你,没有任何才华和灵感可言,徐老先生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难道你认为我要比徐老先生更有权威,宁可相信我两年前的评价,而不是刚刚徐老先生的?还是说,你只能接受夸奖,而不能接受批评呢?” 梅若鸿被这话问的一窒,还未说话,却被汪一鸣抢了先。 “刚刚梅先生似乎说是我们请徐老先生故意来找茬的?先不说徐老先生是不是我们能够请得动的,难道梅先生你认为,徐老先生会是一个容不下后辈,故意刁难的小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汪一鸣继续说,“可是,徐老先生喜欢提携后辈,特别照顾有能力的年轻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啊,怎么徐老先生偏偏就跟你过不去呢?” 答案很简单:你是真的没才华。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出了潜台词。 “我们先走了,抱歉打扰了。”汪一鸣不想杜世全面子上闹的太难看,也不做纠缠,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 完全不理会身后兀自咆哮的梅若鸿,几个人一走出展厅,就互相看了看,然后集体爆笑出声。 “太过瘾了!我最看不得小人得志啊!”沈致文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哎,子璇没能来看还真是可惜!真该让她认清楚,这个梅若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舒奇遗憾的摇头叹息。 可云和依萍倒是觉得幸好子璇还在养身体不能来,否则依着她现在对于梅若鸿的怨恨程度,估计非得闹事不可了。但也有点小遗憾,没让子璇看到梅若鸿这幅没出息的模样。 “徐老先生这样一番评价,我看他还怎么在绘画界立足!”子默心情也好了许多,带着笑意说道。 “今天来了不少记者呢。人人都知道徐老先生为人和善,很少这么贬低一个人。我估计啊,记者们一定会仔细的去挖一挖,这个梅若鸿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徐老先生这么看他不爽。”汪一鸣扬了扬眉毛,慢悠悠的说。 “嗯,子璇的事情得捂紧了。”子默皱着眉,点点头。 “有玉农在呢,他会帮忙的。”依萍笑着说,一点也不担心。在杭州,和汪家和谷家之力,还遮不住子璇的这件事吗? “那会怎样呢?记者们只好去挖梅若鸿老家的事情了吧?没准过段日子,他的发妻,他的父母,他的亲戚,没准还有孩子都会冒出来的!”可云也笑了,不怀好意的小小剧透了一下。 画展的第一天,就这么波澜壮阔的过去了。 记者们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天杭州多家报纸的头条都是:徐暮生秘密低调现身杭州,低级画展引怒斥! 够醒目,够夸张!随着报纸的发行,参加画展的人开始暴增。当然,都是慕名而来,想看看在徐老先生口中“言之无物,浮夸暴躁”的画作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类,都有从众心理,更可况还有权威人士坐镇,所以对于梅若鸿的画展的评价便全都是一面倒的批评,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到对立面,肯说上一两句好话。再加上记者们也对梅若鸿格外有兴趣,连带着将杜芊芊之前纹身的事情也又提了起来,闹的沸沸扬扬。 于是,画展变成了一出闹剧,不得不提前结束。 梅若鸿也被打击到一病不起,除了杜芊芊在水云间照顾他外,无人理会。杜世全已经彻底对梅若鸿不抱有任何期望,只等着派出去查询梅若鸿家世的人早点归来,好把执迷不悟的女儿给拉回来。 与此同时,从乡下来的一对母女,刚刚踏足杭州。 第52章 翠屏和画儿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记者的注意。 没办法,谁让翠屏拿着一张写着“水云间”为地址的信封,到处打听呢?若说原来,自然没几个人知道“水云间”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自从画展,梅若鸿就算是在杭州声名鹊起了,“水云间”也搞得众人皆知。 他的“难成大器”和与杜芊芊的那些风流韵事,在杭州一带已经传为了笑谈。就算杜世全想要压制下一些媒体的报道,但是谷家和汪家却同时在暗中推动,将梅若鸿这几年怎么倚仗所谓的才华,在汪家骗吃骗喝,在醉马画会作威作福的事情大肆渲染,只说最后醉马画会与汪家人忍无可忍,与他断绝了来往。 但听闻他举办画展,醉马画会都是为了捧场而去,却被郁郁不得志的梅若鸿反咬一口,污蔑他们嫉妒,直到徐暮生老先生的出现,才终于分辨出了谁才是真正心中嫉妒的那个。于是,舆论一面倒的支持醉马画会,抨击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0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0部分阅读 会,抨击梅若鸿。 这段时日以来,杭州的媒体极尽所能的挖掘着梅若鸿的老底,甚至有人将梅若鸿这两年所花所用都列出了清单,向世人展示着这个自封的才子,明明贫困却是怎样的挥霍着别人的钱财,引来众人的不耻。 这样的舆论打压以及指指点点之下,梅若鸿彻底躲在了水云间不肯出来,杜芊芊每日陪着他面对各种记者的围追堵截。 面对着这样的阵势,杜芊芊有些迷惑了。她爱上的是放荡不羁、才华横溢的梅若鸿。可是,之后看了报纸,她已经知道那个把梅若鸿批评的一无是处的老者是真正的美术界泰斗,而那次失败的画展正说明了梅若鸿的确没有什么才华。她可以对抗父母之命,可以不屑外界的压力,但她不能忽视自己的感觉。 一个没有才华,却放浪不羁的人,还有哪里值得爱呢?杜芊芊看着那个坐在水云间简陋的床铺上,摔打着画板出气的人,突然有些动摇:她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呢?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后悔?她与父母闹翻,不做大家小姐,而来到这个地方心甘情愿的伺候梅若鸿;她为了爱情胸口纹身的事情已经闹得众人皆知,除了他,她还能嫁给谁呢?而且……杜芊芊想,她是的确爱他的啊! 可又一想到这一贫如洗的家境,颓废萎靡的梅若鸿,以及守在“水云间”外面的记者们,杜芊芊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难以言表的疲惫。 “这都是垃圾,垃圾!画的全都是垃圾!!”梅若鸿疯狂的晃着头,将画纸用力的撕扯着,口中爆发出高亢的吼叫。 杜芊芊蹲下身子,将被揉碎撕烂的画纸一一捡起,扯平,放到面前观看。她不懂绘画,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到梅若鸿这样的颓废、哀伤,于是她柔声劝着:“若鸿,我觉得你画的很好啊,没有哪里不好看啊。” “好?哪里好了?!”好像突然找到了可以发泄的目标,梅若鸿突然转头,赤红的双目盯住杜芊芊,痛苦的咆哮:“我的灵感,我的才华,我的智慧,全都统统不见了!被那一句‘难成大器’打击的全都不见了!!” 杜芊芊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不放弃的安慰着:“会不会是你的想法太过前卫,太过新潮,所以老先生理解不了呢?你只要一直努力,一定会被认可的不是吗?天才总是孤单的,也总是要经历磨难的,也许度过这次的坎坷,你就可以扬名立万,震惊画坛呢?” 梅若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扬手将纸屑全部扬飞,飘散的纸屑中,他有些癫狂的大声叫着:“什么天才,什么磨难?你也在嘲笑我对不对?你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对不对?!”他问一句,就向杜芊芊逼近一步,眼中再也看不到他最爱的容颜,能看到的只有那日画展所受的侮辱,这些年来世人的鄙夷,语气越发的疯狂。 他一手指着门外,一手扣住退无可退的杜芊芊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大吼道:“你与外面的那些记者一样,都想看我的笑话对不对?醉马画会的人看不起我,你爸爸看不起我,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这里面也包括了你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的!”杜芊芊含泪摇着头,感觉身体都要被他摇晃的散架了,不由得开始挣扎起来,她哭诉着:“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侮辱我的爱情?我有多坚定你不知道吗?” 杜芊芊一边流泪,一边用手去试图扒开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让她有些疼痛的梅若鸿的大手,却不料话音刚落,梅若鸿突然松了手。本就被他摇晃的有些发晕的身体就这么顺势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桌角,额头上被划了一道伤口。 鲜血在刹那间就顺着脸颊流下,将梅若鸿吓的禁了声。 杜芊芊只觉得头部剧痛,脸上黏答答的难受,口鼻中都是血腥的味道。在昏迷前,只能虚弱的说一声:“送我去医院……” 这句话将吓傻了的梅若鸿唤醒,他惊慌的抱起杜芊芊,看着她满脸的鲜血,眼眶一红,嘴里不停的道歉:“天啊!芊芊,我对你做了什么?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怎么能伤害你!” 眼见着人已经昏迷过去,梅若鸿更是害怕,连忙翻遍了这个小小的屋子,却没能找到一分钱,怎么送芊芊去医院? 没有办法了! 梅若鸿壮烈的闭上眼,抱着芊芊打开了门。 一瞬间,闪光灯与按快门的声音齐响,几个守在这里的记者立刻涌了上来,看到他怀中受伤昏迷的杜芊芊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开始不迭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杜小姐怎么会受伤的?是你打的吗?”…… “不要问了!快送她去医院啊!”梅若鸿大吼着将所有的疑问都压下,对着记者们咆哮着。 记者们也知道救人要紧,也乐得能趁此机会追踪报道,所以几人合力将杜芊芊送到了医院,还有人给杜家打了电话,通知杜世全。 梅若鸿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痛苦的用双手抓住头发,脑袋埋在膝盖之中,不敢去看那亮起的手术灯。 “蹬蹬蹬!”杜家人匆匆赶来,杜世全一眼便看到了这个罪魁祸首,几步冲过来,狠狠地对着梅若鸿就是一脚。 梅若鸿一反常态的没有反抗,反而就势跪在了地上,哭泣的吼叫道:“是我的错,我不小心推倒了芊芊!如果芊芊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您打我吧,骂我吧!我对不起芊芊,是我的错啊!!” 他这副涕泪横流的样子,彻底恶心到了杜世全,干脆便不再理他,只关心的询问着女儿的事情。 杜世全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画展之后,他就严令杜芊芊与梅若鸿断绝关系,不许来往了。但杜芊芊上来了倔劲,竟然闹起了绝食。杜芊芊的母亲心软之下就偷偷放女儿去探望梅若鸿,本来杜世全这几天忙着压着报纸不要乱写就已经够辛苦了,哪里有太多精力看着杜芊芊呢?没想到这母女俩都是不着调的,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刚刚买通了几家报纸,将杜芊芊的事情压了下去,可是现在一来岂不是做了白工?早知如此,就不该心疼女儿,直接将她捆手捆脚绑在家里算了!杜世全气的脸都白了,杜家的脸面是彻底别要了!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对围上来的几人说了一下杜芊芊的病情。还好并不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日子就好了。这让几个人都放下了心,梅若鸿也终于擦了眼泪站了起来,几个一起而来的记者也兴奋起来,掏出笔唰唰唰的写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若鸿?” 梅若鸿回头,只见一个打扮土气,满面风尘的中年女子正激动地看着自己,她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也同样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是谁?”梅若鸿因为刚哭过,声音还有些哑。 “是我啊,我是翠屏啊!”翠屏激动极了,她没想到到了杭州不过两日就能找到了他! 这一路颠簸辗转到了杭州,她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勉强支撑着询问水云间的位置,没想到只是问了几个人,就有一个记者先生,和一位记者小姐将她和画儿带去吃饭,说能帮助她们。翠屏是个单纯的人,自然就将梅若鸿在老家的求学、娶妻的经历全部和盘托出。 那两位记者也确实是同情翠屏母女,见她已经病的要撑不住了,便好心拿了些钱待她来医院看病,没想到刚走进医院大门没多远,便看到了梅若鸿。 “对了,这是画儿,你还没见过呢。”翠屏苍白的脸上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将身边的女孩子向前推了推,轻声道:“画儿,快叫爸爸。” 此话一出,众人都被惊呆了。 画儿只盯着梅若鸿打量着,才犹犹豫豫的说:“你真的是我的爸爸?” 梅若鸿难以置信的摇头,瞪大了眼看着翠屏和画儿,踉跄后退,口中喃喃道:“你们是谁?什么画儿?我不知道!” 翠屏只以为过了太久他记不太清了,便打开随身的包裹,取出了他写的信,轻声说道:“这是你以前写的信,地址只说了是‘水云间’,我和画儿找了一路才找了来,没想到在这遇到了。家里爹娘都去了,我是带着画儿来投奔你的。”说着,将包袱里梅若鸿父母的牌位拿了出来。 梅若鸿一见父母的牌位,眼圈立刻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爹、娘,孩儿不孝啊!你们,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啊!爹啊,娘啊……”这一举动,无疑就等于承认了翠屏刚刚的话了。 见他哭得凄厉,翠屏也抹起了眼泪,画儿则很乖巧的走到梅若鸿身边,伸出小手帮他擦着眼泪,自己忍着眼泪安慰道:“爸爸你放心吧,爷爷奶奶去的时候并没有怨你呢,他们说你一定是有了大出息了!爸爸你别哭了……”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闹剧,感动的完全没有,只剩下叹为观止。 于是,第二天报纸的标题既狗血又八卦: 忘父母抛弃妻子,新女友头破血流。 梅若鸿再次成为了杭州人们议论的焦点,这一次,他是彻底被盖上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以及“暴力野蛮”的标签。 第53章 汪子默等人是第二天看到报纸时才知道了翠屏母女的事情,先是惊讶,随后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子璇只是捏着报纸冷笑连连,笑着笑着眼泪便涌了出来,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了,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东西?! “子璇,别哭了,这么个人渣不值得啊!”依萍帮她擦着眼泪,轻声劝着。 “我只是哭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还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子璇吸了吸鼻子,看着关切的围着自己的朋友们,笑容有些勉强。 可云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子璇更多的是哀悼那段懵懂无知的岁月,和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吧。 “哥……”子璇突然有些犹豫的出声,看着手中的报纸,轻声说道:“报纸上说,翠屏的身体特别不好了,你能不能帮帮她?就这样被丢在乡下十年,还自己带大了孩子,照顾公婆和他的家人……她太苦了……” “哎……”子默叹着气点了点头。他也仔细看了报纸上的文章,上面写道翠屏的身体已经极大的亏损,怕是很难好起来了,即使调养也需要很长时间和不少的花费,这哪里是梅若鸿能承受得起的呢? 虽然不齿梅若鸿,但子默和子璇对于翠屏母女是真的同情的,也许是子璇也是被梅若鸿害了,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汪家兄妹决定出手帮一帮这对母女。 但毕竟不好亲自出面,汪子默便让老陆拿了些钱,送到医院去,帮翠屏付一些医疗费用。好在经过报纸的报道,此事已经搞得杭州人皆知,不少好心人也去医院看望翠屏了,所以汪子默的做法也不是很惹眼。 不多时,老陆便回来了,给大家讲述了他在医院的见闻。 “咱们杭州的好心人真是多,好多人都买了水果补品给这母女俩送去,”老陆有些自豪的拍拍胸口,但随后就叹了口气,“翠屏身体太虚弱,睡着了,全是那个叫画儿的小孩儿在打点。我就没见过那么懂事的孩子,又听话又乖巧,什么都会做,伺候妈妈那个周到啊!简直就不像个小孩子!” 老陆是真的心疼那么可爱却又瘦弱的孩子,不停的描述着画儿的懂事,听得一众人都唏嘘不已。 可云有些不忍的咬着唇,她清楚地记得原著里那个叫画儿的小女孩,的确懂事的让人心疼。却不幸有个这样的爸爸,和一个传统又封建的母亲,真不知即使现在改变了许多,她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那梅若鸿呢?他在做什么?”可云想到这个无耻的男人,发问道。 老陆的话匣子停下,脸上毫不掩饰的深恶痛绝,恨声道:“他能干什么?一边说着他会担起这个责任,一边天天在杜家小姐的病房外流连不走,自己的老婆他不管,全让画儿一个人在那里守着!” 几人都没想到梅若鸿会不着调到如此地步,都这样的时候了,他还只想着杜芊芊?什么责任?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就只有责任二字吗? “这样的人,真是说他是人渣都抬举了他!”依萍气呼呼的骂道。她一直觉得陆尓豪就很不是个东西了,但是发现真的是人品无下限,居然在这里遇到个更不是东西的。 “真是难为翠屏了,能把画儿教的这么好……”可云低头轻声叹着。她已经全盘接受了可云的记忆,自然也有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很可爱很乖巧,会看到她就笑,会跟着她的声音依依呀呀的说话。如果她的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也跟画儿一样的乖巧懂事…… 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突然席卷了她的心绪,喉咙有些发堵,眼眶一热差点涌出了泪来。 汪一鸣最先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刻明白了过来,后悔翠屏母女的事情应该背着可云的,这不小心就勾起了她的痛苦了!他忙拉过可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人拉了出去。 转身走到汪宅的一个小卧室,坐到床上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汪一鸣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叹息道:“难过就哭出来吧,我在这里呢。” 可云却只是靠在他的胸口,紧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语的摇了摇头,不肯眨眼,她怕泪水不听话的掉下来。 “可云,我们可以有孩子的,不用去羡慕别人。”伸出手,轻轻帮她拂去眼角的泪珠,汪一鸣轻声说。 明明是这样露骨的话语,却让可云的心中一颤:他知道,他知道她心中的痛在何处,他知道她无法忘怀那个小小的孩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为了那个无缘的孩子,自从康复后,可云第一次痛哭失声。 好半晌后,可云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有些抽噎的拿过汪一鸣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从他的怀里坐起,正视着他。 她想,不能再逃避了,有些事情真的该说清楚了。 “我不相信你不介意我的过去。更何况我还有过孩子,我还爱着那个孩子,你心里会不会有疙瘩,这个疙瘩有多大?你的家人能不能接受我,舆论又会给我们什么样的压力?虽然我说过相信你,但是我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承受的起之后的事情。我需要和你谈谈,做出选择。” 就因为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所以她必须在彻底陷下去之前,将所有的后果都考虑到。就算两个人排除万难真的在一起了,她也不希望他们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在以后一次次的争吵中将感情消磨掉。 汪一鸣有些好笑的将被泪水打湿的衬衫扯了扯,将人又重新搂在了怀里,问道:“你要做什么选择?爱上我,还是离开我?” 可云被他转移的话题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视着他,很郑重的点点头。 汪一鸣皱起五官,哀怨的叹气:“这么久了,你还没爱上我啊……我该感慨自己做人失败吗?不,是作男友失败?” 小手爬上他的腰间,轻轻捏住,作势要拧,可云咬着牙威胁:“你给我说正题,不许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想好好谈谈的,怎么严肃的气氛就突然不见了? “好吧好吧。”汪一鸣放弃的告饶,捏了捏她因哭泣格外红润的脸蛋,表情也正经了起来,说道:“我承认,我嫉妒。我很嫉妒那个男人,他得到了那么单纯那么懵懂的你,你甚至还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但是,我不可能迁怒于你,这不是你的错,他是少爷,你是丫鬟,他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怎么可能反抗的了?” 可云愣住。 似乎……误会了? 难道汪一鸣认为她是被强/暴的? 其实也不怪汪一鸣误会,他认识的可云不是没有见识没有主见的女人,也不是会被爱情迷昏了眼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看上陆尓豪那样的人?若说这还只是猜测,但后来看到李副官一家对陆尓豪的仇视,以及陆尓豪不敢承认的架势,怎么看都像是陆尓豪强了当时还年幼无知的可云,然后那个王雪琴帮儿子出面摆平吧? 至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什么的,汪一鸣认为不会是可云自愿的。他也曾经调查过那段过往,但似乎连依萍都不认为可云和陆尓豪有什么暧昧,因为大家总是一起玩的,谁也没有想歪过,否则也不会等到多年后才把事情揭开了。 再加上陆尓豪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见了一次就似乎看上了方瑜,还在路上拦住陌生女子就调/戏,明显就是个色狼!当年的可云本来就身份卑微,还只是个无知的小女孩,哪里的反抗的了他的暴行?在被人发现之前,不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少那个畜生的折磨!想到这里,汪一鸣又开始冒火。 最主要的是,汪一鸣坚信可云的眼光。如果可云真的曾经爱上过陆尓豪,而现在都没能爱上他汪一鸣……那岂不是说明他还不如陆尓豪那个渣?!所以,颇有些自恋的汪一鸣坚定地认为,陆尓豪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熏心的畜生,可云就是受害者。 可云不知汪一鸣所想,但却松了口气。被人强/暴,和无媒苟合是根本上的区别:一个可能会惹人怜惜,一个却只能遭人鄙夷。 那些过错,本就不是她做的,但她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体,便不得不承担起来。如今时间已久,陆家人四散,过往的真相已经无处可循,可云自然不会傻到主动说出其实当初的可云是自愿的之类的话来。 恋人之间的确应该坦诚,但也需要有所保留。 前身犯下的错,本就不该成为现在的她追求幸福的阻碍。而既然汪一鸣已经把那些阻碍抛开,她也当然不会非得再捡回来闹得谁都不愉快了。所以,就让他误会下去吧。 想通了的可云继续问:“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不介意吗?我毕竟是……的女人了,他们能接受吗?” “家人?”汪一鸣抱着她,冷笑两声,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意:“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没什么家人。” 可云惊讶的看着他,不知他什么意思。明明人尽皆知,汪一鸣的爷爷在法国,颇有声望地位,就因为他爷爷的身份,在法租界他才能横着走,无人敢惹啊!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中国?那是因为我在那边的十几年,一直在闹,在惹是生非,在游戏人间,为那个老头惹了无数的麻烦,他才终于忍无可忍放我离开的。”汪一鸣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浓。 “你……”可云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居然对骨肉亲人有这样深的恨意,只能回手抱住了他,聊作安慰。 “没什么的,”感受到她的担心,他眼中的寒冷稍融,声音却还是冷峻:“我妈妈和爸爸相爱了,也在法国结婚了。但是,爸爸担心妈妈的身份不会被家里接受,便只是私自结婚了,当然引起了家族震怒。爸爸担心妈妈在法国会受到伤害,便让妈妈带着我先回国躲避,他将事情处理好了便来接我们。” 可云听到这里眨眨眼,觉得这么像家庭伦理狗血剧?不过本来她就身处琼瑶剧中,狗血点也不奇怪吧? “但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爷爷拿到了一张鉴定书,我与父亲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便连见都没见我一面,就逼迫着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爸爸没多久也在意外中丧生了。妈妈得知这个消息,一病不起,之后汪家也渐渐没落了。”汪一鸣的手臂紧了紧,表情却很平淡。 可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有些心疼,他一个孩子要怎么活下去的呢? “然后多亏了离叔照顾我,直到我那个爷爷查清楚了当时是有人做了手脚,我的确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于是他后悔了,愧疚了,便将我接到了法国。可是他没考虑过我是不是稀罕他的那个家族,什么贵族礼仪什么上流社会,虚假的只有利益的交往,我不屑理会。”汪一鸣的语气中难掩的厌恶。 “恩,我理解。”可云点头,前世那么多欧洲上流社会的小说、电影之类的没少看,自然知道那里的确没法让人喜欢。 “所以我一边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底线,一边与几个大学好友自己创业,多年的积累下来,我也算有了经济能力之后,便在法国为妈妈和爸爸报了仇,枪杀了那个混蛋。可是对方也不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爷爷为了家族,只好放弃了我,推我出去认罪。” 可云惊讶的张大嘴,他爷爷不是愧疚吗?怎么这就放弃了孙子了? “呵呵,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汪一鸣看她的样子,笑出了声,耸耸肩继续道:“但还是低估了我,我既然敢动手杀人,就有能脱身的筹码。后来我到了上海,与法国断了关系。当然,老头子还是有些良心的,特别嘱咐这边法租界的人照顾我。可惜我不需要了,我的羽翼已丰,即使没有他,在上海也没什么人敢找我的麻烦。”眉宇间,是一种可云从未见过的桀骜不驯,却不让人觉得他就本该是这样自信强大。 “恩,我相信。”可云相信他,能够在那种大家族的争斗中存活,能够手刃仇人而又顺利脱身,又能在乱世中创出自己的天地,其中的危险哪里会是他轻描淡写的叙述能勾勒出来的呢?不知身边这个人,在她没有认识他的时候,经历过多少苦楚。 “所以,除了离叔,我没有什么家人了。子默和子璇自然是接受你的,离叔也不会对我的选择有异议,所以,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我的决定就足够了。”汪一鸣抚摸着她的发顶,轻松的说。 “汪一鸣,我有没有说过:遇到你,我何其幸运?”可云只觉得心口满满的酸胀,浅笑着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似乎又开始变得模糊。 “恩,我也觉得你挺幸运的。”汪一鸣煞有其事的点头,顿时让可云无语的将感动的眼泪全部收回。 “你给我配合一下气氛会死啊!”可云几乎要抓狂! “,好吧,重来。”汪一鸣从善如流的调整好表情,换上一副感动的姿态,肉麻兮兮的说:“亲爱的,我也好幸运……” “你还是不用配合了……” 第54章 梅若鸿痛苦的蜷缩在水云间简陋的木床之上,冷风从木质的墙壁缝隙中钻入,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也几乎凉到了骨头里。 他紧紧的闭上眼,回忆着这段日子来的一幕幕,他不知道不明白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他的绘画才能被彻底的否定,他的“前世”突然出现,他与芊芊再不能相见,他从一个大有前途的画家沦落为千夫所指的懦夫。他想不通,这是怎么了…… “爸爸,吃饭了。”画儿从门口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轻声的叫着。 是,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就出现的女儿,居然已经十岁了。梅若鸿睁开眼看着瘦小的还不如七八岁的孩童长得健壮的女儿,有些无奈有些烦躁,却尽量平静的只是“嗯”了一声,便翻身坐起。 坐到餐桌旁,画儿已经做好了两个简单的菜,盛好了米饭。梅若鸿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咀嚼着,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回忆起的是与芊芊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芊芊是个富家小姐,在与他一起之前哪里做过什么家务呢?他记得芊芊第一次煮饭的时候,以为吃四碗饭就放四碗米,结果做了好大一锅;记得她做菜的时候,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却两人一起吃的那么开心…… 而现在呢?他守在芊芊的病房外整整两天,却没能见到她一面。他明白,既然翠屏母女来了,他哪里还有资格得到芊芊的爱呢?面对旁人的鄙视和杜世全的唾骂,他只是哀求着再见芊芊一面,亲口道歉。 但最终,无功而返。 他很快便没有了心力再去考虑芊芊,因为在舆论的巨大压力下,不他得不背负起他的责任,供养这一对母女。 “爸爸,是饭菜做的不好吃吗?”画儿见他呆滞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的。挺好吃的。”梅若鸿挤出一个笑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女儿,骨肉相连的女儿。对于这个孩子,他先是震惊、抗拒、妥协、到一点点的怜惜。 他也不是石头心肠,画儿的懂事听话他也看在眼里。但是,这样的懂事乖巧只会衬托出他的无能和懦弱,让他更添压力。他不得不振作起来,找一份工作来供养这么好的女儿,和那个重病的妻子。 翠屏还在住院,医疗费都由好心人帮忙垫付了。但是,这又能维持多久?翠屏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愈的,画儿还要上学,这其中需要的钱梅若鸿已经无法想象。 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收起清高的姿态,向金钱低头。 他想过像那些游散画家一样去帮人画肖像,但在权威人士的否定和鄙弃后,他没有了在美术界立足的资本。梅若鸿这三个字在杭州几乎已经家喻户晓,他还哪里有脸面拿着画板去西湖边作画?况且,他已经对自己的才华没有了半点的信心。但是,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呢?梅若鸿很茫然。 画儿见他有心事,便只是低头吃饭,不再询问。很快吃完之后,便站起了身子收拾自己的碗筷,然后将预留出的饭菜装到饭盒里,说道:“爸爸,你先吃吧,碗筷你放着就好,等我回来洗。我去给妈妈送饭。” 梅若鸿放下没有吃上几口的碗,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跟你一起出去。”他虽然不愿意面对那些记者,那些舆论,但他不能不出去工作。 “好!”画儿一听这话就笑开了,高兴地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她本来很高兴能找到爸爸,但却很快敏锐的发现爸爸对于她和妈妈的到来一点也不高兴,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不敢多动,生怕惹了爸爸的不开心。现在突然看到爸爸振作起来的样子,画儿心情也跟着好了。 梅若鸿打开房门,便立刻有两个记者凑了过来。 “爸爸……”画儿有些害怕,她不太清楚为什么她和妈妈已经把老家的事情都说了,这些人还是缠着不放,甚至围在她家的周围不肯离开。 梅若鸿见她好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可怜,不由心里一软,将女儿揽在怀里,第一次对着记者大声训斥起来:“你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知道!但是你们难道没看到画儿只是个孩子吗?你们要把她吓到吗?我梅若鸿随便你们怎么写,但是别伤害画儿!” 突然显现的男子气概不但没有威慑到两位记者,反而引得对方嗤笑连连:装什么慈父?伤害到画儿?你这个抛弃她们母女十年不闻不问的,才是伤害她们的罪魁祸首吧! 但终究这两个记者也还是不忍心见小小的孩子受到惊吓,便没有再做什么,放任他们二人离开了。 将画儿送到医院门口,梅若鸿转身离开。 他不想去见翠屏,对画儿也许会有怜惜有亲情,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是真的不能接受。明明都已经是“前世”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若是没有她,若是她没出现,他现在还是和芊芊在一起吧…… 胡斯乱想着,他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日展厅的门口。 惊觉自己竟然走到了这里,梅若鸿唯恐别人认出一样的低下头,想要转身离开的瞬间,却看到了一则招工广告。招聘装裱书画的工人,工资按工作量计算,装裱一张一元钱。 对于装裱字画,梅若鸿并不陌生。但是曾经的他,只是负责绘画的那个,旁观着工人为他的画进行加工,展览,何时亲自动手过呢?但是流程他却是清楚的。 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被丰厚的待遇所吸引,他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得到了这份工作。 但是他不能立刻就开始工作,而是需要为期两个月的学徒生涯。梅若鸿是不服气的,他并不相信装裱而已能有多么复杂,直到他亲眼看到了其他工人托裱画心、镶覆、砑装的繁复步骤,种类繁多的工具和材料,才知道这看起来简单的工作,是多么的需要技巧和经验。而且,装裱一副书画,即便是手艺纯熟的,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更何况是生手的他呢? 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 于是,梅若鸿不得不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他将所有的怨恨与不甘都压在了心底,几乎是自虐一样的辛劳,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认命。 直到在新年的前几天,他终于勉强算是学会了,然后接受了他的第一幅装裱作品,落款是:汪子默。 他的手一抖,几乎将浆糊甩到了这幅画上。 “你干什么!这么不小心?”一旁的他的师傅皱眉道,装裱的工作一定要千小心万小心,若是不小心将画毁了,可不是他们能赔得起的。 “这是……要举办画展了吗?”梅若鸿目光飘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感觉自己曾经的那些光辉的时光,恍若隔世。 “是啊。”师傅在这里工作久了,自然也知道美术界的一些事情,说起来也是侃侃而谈:“这回是汪子默先生举办的画展呢。哎,听说可是很得徐暮生老先生青睐呢。我看啊,这次画展一定成功!” 徐暮生……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脑海中徘徊。梅若鸿突然想起,一切的根源都是这个人。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在画展,以一面之词否定了他,他不会受到那样的贬低;若不是他的批评引起了记者的注意,他的过往也不会暴露于世! 为什么,同样是画家,他要为难自己,却帮助子默!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为什么?! 压抑许久的愤慨和怨恨终于爆发,梅若鸿瞪大了双眼,腾地站起,将手中的画狠狠地掼在地上,夺门而出。 “哎?还真是暴躁……”老师傅忙捡起画作小心的抖掉尘土,笑盈盈的望着梅若鸿狂奔而去的背影。 醉马画会的画展第一天。 此次画展是由汪家与谷家联合出资举办,醉马画会全体成员参展。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子默的画作,毕竟他是被徐暮生当众夸奖过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在梅若鸿的画展失败不过半个多月后,醉马画会在同一个展厅举办画展的举动,让人们不得不有了种种猜测。 “喂,你说他会不会来?”可云看着人来人往的参观者,问身边的人。 “怎么可能不来?”汪一鸣百无聊赖的向门口张望着,十分期待:“我特意让人将子默他们办画展的事情透露给他呢,他要是不来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可云有些同情梅若鸿了,瞪了汪一鸣一眼:“人家都老老实实去工作了,你还不放过他。” 汪一鸣无辜的摊手:“他老实工作?若不是我让人照顾他,就凭他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谁会收他做学徒?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彻底的无可救药了。结果呢?学徒当了不到半个月,就开始对师傅指手画脚起来,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他以为他是谁?这种人,没才还敢傲物,谁受的了。” “你把子默带坏了。”可云看着站在画展门口,西装革履迎接来宾的子默,惋惜的感慨,“他居然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非要在这里办一个画展,给梅若鸿一个鲜明的对比,一个沉重的打击……”原著里那个先是烂好人、后是没头脑的汪子默哪去了?为什么突然无耻的这么有格调? 汪一鸣无辜眨眼:“这关我什么事?而且要把这事透露给梅若鸿的还是子璇呢,我只是按吩咐办事。要是那个梅仙人深深受到伤害,也不是我的错。” “你们也不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可云瞪他。 “梅若鸿而已,他能怎么样?”汪一鸣不屑的笑,“杜世全彻底恨死他了,也让杜芊芊与他断绝了往来。就他一个人,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我们可是都指望着他过来好好闹一场,给这次的画展多增加些噱头呢。” 真是恶劣! 可云扭过头不睬他,但视线不自觉地也开始向门口飘。 汪一鸣也不管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伸手将可云的肩揽在怀里,笑嘻嘻道:“没办法嘛,有时候天才也是需要庸才和蠢材来衬托的。” 果不其然,画展开始不过半个多小时,梅若鸿出现了。 一如既往的邋遢模样,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胡渣,不修边幅的衣着,就那么直冲冲的闯到了展厅之中,全然没有意识到为何守在门口的保安没有拦住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他。 他在第一幅画的前面站下。 那是子默的画作,画中是一个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一架钢琴的前面十指跳跃,面容娴静温婉。梅若鸿认得,这是子默的女友。 闭上眼,他的眼前浮现的是他为芊芊做的那幅画,那副胸口刺着红梅的画作。那副充满了感动和爱意的作品,丝毫不会比眼前的这一副差!听着旁边参观者的赞口不绝,梅若鸿感觉到上天是那么的不公,那么的偏心。 为什么?只因为他梅若鸿出身不好吗?就这样的不给他机会,之因为一个人的不喜就彻底否定了他?他的才华他的创作,就这样被埋没,无人理解!他几乎抑制不住心里的悲愤,一幅幅的看下去。 沈致文的,钟舒奇的,叶鸣的……醉马画会所有的人的作品都摆了出来,唯独漏掉了他,他这个曾经在画会里最受欢迎,最有天赋的人! 身体颤抖着,梅若鸿咬住下唇命令自己不许怒吼出声。他知道自己已经声名狼藉,他知道他不该来这里,但他不甘心啊!默默无名的人,碌碌无为的人都得到了认可,为什么他不可以?!他的冤屈,他的怀才不遇有谁能懂? “咦?这不是若鸿吗?你来参观我们的画展?欢迎欢迎啊。”沈致文走到梅若鸿身边,友好地打招呼。 梅若鸿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人,这个在画会里曾经只是普通的,几乎算是他的跟班的人。现在呢?他西装革履,衣着光鲜,一副精神焕发的得志模样。对比自己呢?梅若鸿低下头,看着自己卷边的布鞋,褴褛的衣衫…… “命运何其不公啊!哈哈哈哈哈……”突然,他伸开双臂,仰天长啸。 早就在默默关注着他的几人同时被这声咆哮吓得一抖。 汪一鸣揽着可云,颇为同情的念叨:“命运真是倒霉,躺着也能中枪。” “噗!”可云没忍住,喷笑出声。 第55章 什么叫命运不公? 命运不公,指的是上天给了你理想和抱负,也给了你实现理想的才华和天赋,在你为了自己的理想久久的奋斗之后,却在你厚积薄发的瞬间,一飞冲天的时刻,硬生生的折断你的翅膀。名书院网友提供更新 自古以来,心怀天下却郁郁一生的文人马蚤客数不胜数,他们可以感慨命运的不公,上天的不平,但梅若鸿没这个资格。他羽翼未丰,便想展翅飞翔,摔个遍体鳞伤又如何怪的了别人? 他太怯懦。他出身贫寒,因此自卑,怯懦的不敢回头看一看自己的立足之地,只想闭上眼睛冲出这个家庭和道德的牢笼,向高处攀爬。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不肯面对的过往,只会将他越缠越紧,直到在他奋力爬到某个高度时,将他拽回到原地。 他太虚荣。他空有天赋而不知珍惜,空有灵性却不肯努力。洋洋自得的生活在花团锦簇之中,却心生荒芜,本被才气填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1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1部分阅读 的精魂渐渐枯竭。永远自以为是的站在自封的高台之上,俯视着为生计忙碌的人们,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自叹寂寞。 他太怨天尤人。当他被打落尘埃,却从未反思过自己的过错,两手一拍将责任统统推给了老天,感慨自己全无过错。这样的人生态度,这样的消极性格,注定了他是一个跌倒之后,只会趴在地上哭泣却再也不肯站起的人。 所以,汪一鸣等人也懒得再和这样的人计较些什么。 就连子璇也不想再去复仇。她还是心软了,她同情翠屏母女的遭遇,想要告诉她们离开梅若鸿,但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汪子旋还有家人可以依靠,但翠屏母女还有什么?翠屏是个传统的女人,她的理念里便是夫君为天,为了梅若鸿她可以付出一切,怎么可能离开他? 所以,子璇让大家收手,到这里就可以了。为了翠屏母女,放过他。 虽然因为梅若鸿那么一闹,醉马画会的画展更受关注,但媒体也在汪家和谷家的示意下没有太过为难梅若鸿,而是将重点放到了徐暮生老先生对醉马画会之前的赞赏上来,风浪就这么平息了。 画展十分成功,醉马画会是彻底在杭州打响了知名度。画展之后,不少喜爱绘画的年轻人都想要加入画会,这让汪子默几人既开心又有些手忙脚乱。幸好马上就要过年,可以趁此机会调整一下,全等到新年后再吸纳新的会员了。 依萍和子默要去北平,汪一鸣和可云也告别杭州,回家过年了。 踏上阔别半个多月的上海土地,可云和汪一鸣刚刚深吸一口气,就被来接站的组合给震撼到了,那口气差点呛进了气管。 “你你你,你们俩怎么回事?”可云淡定不能的指着方瑜和徐东交握的手。 “可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和一鸣可以在一起,我们俩就不行吗?”方瑜走上前,轻轻捶了她一下。 “你们俩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可云脑袋一团浆糊,记得以前方瑜来书店找她,也只是见过徐东两次,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吧?前几天徐东去了杭州也没提起这个事情啊?可云恍惚想起当时徐东呆了四天就急切要走的样子,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现在想来是为了回来见方瑜? 拉着方瑜询问着,两个女人迅速凑成一堆走在前面,小声聊着,身后的两个男人提着行李也说起话来。名书院网友提供更新 “你可算有个女朋友了!”汪一鸣笑眯眯的拍了拍徐东的肩膀,感慨着:“这么多年见你不近女色的,我以为你要么是性向有问题,要么是……”瞄了瞄徐东的下半身,笑容猥琐:“功能问题呢,现在看来我不用担心了。”一副终于放心的轻松模样。 徐东也不生气,推了推眼镜,回给了他一个瞄向同样部位的视线,淡淡道:“可是我很担心。要知道你在法国的名声不太好,似乎阅人无数?这很容易染上一些病的……” 汪一鸣立刻不淡定了,慌张的抓住徐东郁闷的说:“那是传言啊传言!我那是做给我爷爷看的,不是真的啊我说!你千万别乱说啊!”一边念叨着一边瞄着前面的人,生怕被她听到。 “我没乱说啊,你在法国的名声的确如此啊。”徐东无视他的恳求,拎着行李大步走开。 “喂,你太不够哥们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喂,说真的,你别跟方瑜说啊,要是从她那传给可云我就死定了……”汪一鸣此刻对于自己一时口快,得罪好友感到后悔不已! 有了家室的人说话要注意啊真的! 由于他们回来的着实有些晚了,家里的年货都办的差不多了,可云也不用做什么了。本来担心文佩第一次与依萍分开过春节会觉得孤单,但有李副官夫妇在,文佩倒真是没怎么难过,再加上依萍几乎一天一个电话,母女俩都还是高高兴兴的。 很快,第二天便是新年了。 这一日,汪一鸣拎着不少礼物上门,说是来拜年的。面对长辈时,他永远是一副有礼的晚辈,有为的青年模样。李副官夫妇和文佩本就对他很喜欢,自然是高兴他来的。 聊着聊着,汪一鸣就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他在上海多么孤单多么凄凉,唯一的亲人离叔也去北平和女儿一起过节了,他只能孤身一人过年了,巴拉巴拉……几个长辈见状,心生不忍便邀请他来新宅过年,自己孤零零的怎么能行呢。 汪一鸣心中默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感激之情,一副多年孤苦终于得到亲情温暖的可怜模样,立刻引得三位长辈母爱父爱泛滥,对他竭力邀请,欢迎之至。 于是,即使可云在一边默默翻了好几个白眼,汪一鸣还是彻底成功的赖在了新宅,准备直接住到出了正月再说了。 放过鞭炮,李副官夫妇、文佩、可云和汪一鸣五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年夜饭,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三位长辈便都乏了。毕竟不是年轻人,身体不是很好,哪里还有精力守岁呢? 于是便剩下了可云和汪一鸣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望无言。 可云想:爸妈对汪一鸣就这么放心吗?三更半夜就让女儿和他共处一室,就算这是在自家,也太不设防了吧? 汪一鸣却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将人揽在怀里,提议道:“我带你去放焰火吧?好不好?”可云白他一眼,骂都懒得骂。 白痴吗?死冷寒天的,半夜跑出去放焰火? “走吧走吧!你不觉得很浪漫吗?”汪一鸣向往状。 可云被雷到了,究竟谁是女人?为毛她觉得角色颠倒了呢?“浪漫什么的不觉得,我怕冷倒是真的。”可云毫不留情的拒绝。 “我们开车去啊……”汪一鸣不由分说的把人拉起来,取过外套给她披上,就拉着向外走。 可云有些迷惑,汪一鸣鲜少有这么不顾她的意愿,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他到底是要干嘛?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反对,反正坐车也不冷。 意外的,司机小张正开着车等在门外。 “你……过年还不给人放假!”可云指责资本家压榨劳动力。 汪一鸣将她按到座位上,吩咐开车,然后将某个为无产阶级抱不平的女人拉到身边,没好气的说:“是他自己愿意的!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汪一鸣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啊! 不一会儿,停车了。 可云下车望着眼前,眨眨眼,回头:“没走错吧?”这分明就是依萍打工的那个西餐厅啊,来这里干嘛,不是看焰火么?这半夜三更早关门了啊!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汪一鸣牵着她的手,推开了餐厅的门。 在门被推开的刹那,屋内的灯光大亮,一时间晃得可云有些睁不开眼,只好将手覆在眼上慢慢适应。 几秒钟后,缓缓撤手,可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依萍、子默、方瑜、徐东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过年的时候,他们不是和家人一起吗? 几人此时都手捧着鲜花,笑容灿烂的围了过来,一起大声叫着:“汪一鸣,生日快乐!”说罢,将手中的花都递给了她身边的人。 可云傻掉:“今天是你生日?”她完全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依萍点着可云的额头,责备道:“自己男友的生日都不记得,太不像样了!” 可云自知理亏,咬着下唇抱歉的望着汪一鸣:“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她的错,她太单方面享受汪一鸣对她的好了,却从没想过好好地为他付出什么。也许是不敢确定他的感情,不敢相信他这个人,才让她这么裹足不前,踟蹰不定。 “我没准备礼物。”可云侧头看了看几个朋友,越发觉得自己太不像话了,就连依萍和方瑜都知道,只有她……汪一鸣没主动说过,她便连问都不问。 “这样吧,”汪一鸣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安慰的笑笑,突然牵起她的手,笑着问:“与我共弹一曲,我就不计较了。”说着,牵着她走向餐厅中央的琴台。 与他一同坐在琴凳上,可云不知所措,她哪里会弹琴呢? 汪一鸣却转头对几个朋友笑笑,扬声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又是新年,我就和可云一起献给大家一首曲子。” 子默几人立刻欢呼鼓掌起来。 侧过头,对着可云淡淡一笑,汪一鸣的手指开始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跳跃起来,欢快的乐曲从他的手指下流淌而出。 可云只坐着,侧过头静静地凝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心中突然说不出的感动和满足。好像只要能这么看着他,这样一直看着他,就够了。 曲子不长,不多时汪一鸣便收了手。可云还未反应过来,汪一鸣已经从琴凳起身,单膝跪到了她的面前。 在可云讶异的目光中,举起了手中的戒指。 “我爱你,嫁给我吧。” 怔怔的,可云望进他灰绿色的眸子,那里的幸福和期待那么明显,几乎以不能阻挡的势头直冲到了她的心里。 “嫁给他吧!”子默起哄道。 “可云,快答应啊!”依萍和方瑜在旁边跟着着急。 可云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这几个人会大年夜的也在这里,原来不是为了给汪一鸣过生日,而是帮他求婚呀!怪不得谁都瞒着她汪一鸣的生日呢,原来是为了瞒着求婚的事情!害得她刚才愧疚了半天,可云忿忿的想。 可视线在触及到那个跪在地上却几乎与自己一样高的男人的瞬间,心就柔软成了一片春水。可云轻轻的笑了,缓缓的伸出手,五指分开放到了他的面前。在旁边几人的欢呼声中,汪一鸣将戒指缓缓套入了她的无名指,随后站起身,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可云,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凑到她的耳边,汪一鸣满足的喟叹。 子默几人将手都拍红了,依萍和方瑜更是感动的抹着眼角。 可云也伸出手,抱住了他,抬起头,对上汪一鸣有些微红的眼眶,突然挑眉一笑:“你只会这一首曲子吧?” 啊?可云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几个人都愣住了。 “是啊,他找我学了好久呢,还不想让你知道!一鸣真的学得很用心的!”依萍也没多想,立刻将真相说明。 可云有些感动的抿了抿唇,汪一鸣的确是为了这一刻费劲了心思……可是,可云将带着戒指的左手摊到了面前,坏笑着说道:“既然是求婚,为什么不弹一首献给爱人的曲子?再不济,这是新年,你也该弹一首新年的曲子吧?” 很无辜的在他的怀里抬头,语气中满是单纯的疑惑:“虽然旋律很欢快,但你弹一首‘jgle bells’是不是太不搭了?” 汪一鸣被噎住,周围静默,刚刚感人幸福的气氛一扫而空。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男主角,此刻黑着脸,郁闷的在心里低吼:李、可、云,你给我配合一下气氛会死啊?! 这纯粹是报复,报复! 第56章 春节期间,大家都十分清闲。 依萍和子默在第二天就又赶回了北平,方瑜和徐东也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离叔在北平也只是待了三天,一听说汪一鸣居然都求婚了,就赶了回来。 可云本来还有些忐忑,怕离叔这样的老人不会喜欢她的过往。没想到离叔倒是对她亲热的很,反而让可云有些受宠若惊了。 其实离叔一直以来都在期盼着这样一个人出现,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汪一鸣受的苦。少爷总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看着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上心,其实是最想要有个家的人。看到少爷能对可云动心,看到少爷脸上终于露出真实的笑容,他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挑剔可云的身世? 离叔是个看似古板,其实十分随和的人。一来二去的,居然就和李副官夫妇他们熟悉了。李副官因为已经开始去武馆上班,脱离了拉车夫的苦力生活,人也有了精气神,在上海也没有什么亲戚要串门的,过年放假无事可做。李嫂和文佩也是同样,所以这四个长辈每天只好凑在一起打麻将。 牌桌上十分容易加深感情,几天下来,四位长辈嘻嘻哈哈的就成了关系不错的牌友,这让汪一鸣和可云都深感无奈。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可云将左手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屋内的阳光在那颗小小的钻石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澄澈剔透的纯净。在前世,她当然也梦想过嫁人,也想象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也期待着有一个爱她的人为她戴上钻戒,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空梦想成真了。 汪一鸣一定是准备了好久了吧?戒指不大不小,正好套在了她的手指上,手指弯曲,会感觉到一种被箍住的束缚感从从手指传来。明明是不适的,却倍感安心。 “想什么呢?”汪一鸣推门而入,就见可云怔怔的望着戒指出神。 “我想,太快了。”可云仍旧躺着也不起身,轻声说着。的确是太快了,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和他在一起了,也不知怎么就见家长了,然后现在居然就要结婚了?他们认识也不过才半年,这算不算是闪婚? 汪一鸣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坐到床边,捉住她举起的手掌,在自己的手中握紧。一小一大,一白一黑,颜色分明,强弱悬殊。俯下身子,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轻轻一吻,笑着说:“我还觉得太慢了呢!” 可云瞪他:“就你阴险!特意把依萍他们找来,弄得我想拖一拖都不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汪一鸣嘿嘿一笑,见她看出了自己的用意也不隐瞒,将拖鞋一蹬,也爬上了床,直接躺倒她的身边将人揽在怀里,用了点力道按住了她的挣扎,才说道:“我不也是没办法嘛。你总是不肯主动,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我哪里能放得下心,还是早点把你定下来好。如果没有依萍、子默他们,你恐怕又会躲开了吧?” 他语气中似有似无的落寞让可云心里一疼,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安了。我只是不太会表达感情而已,我觉得有太多不确定,我担心未来……” 大手摩挲上她的脸颊,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他温热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鼻息间,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会让你确定下来,我会让你再也不用担心,我说过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可云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掩饰性的眨眨眼,她勾起了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到她轻声的回应,汪一鸣也笑了,只是轻轻向前一探,他的唇就触碰到了她的,软软的抵在一起,不肯分开。 可云的脸腾地就红了,想要向后躲避,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床上,而汪一鸣正半压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姿势……可云傻了,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可是还未等她抗议,另一个人已经忍耐不住了。他微微张开唇,轻轻地含住她的唇瓣,力道轻柔的含吮、舔舐。很小心很轻柔的,好像怕稍微粗鲁一点就会伤害到她。 可云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灰绿色的眸子中流淌的是淡淡的甜蜜,却没有让人害怕的。直到这一刻,可云才终于确定,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爱到不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强迫和霸道。 心中软软的,可云主动张开了唇瓣,迎上了他的吻。 汪一鸣眼睛一亮,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加深这个吻。开始还是温柔缱绻的,但渐渐地,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这个吻愈发的深入而疯狂,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大的自制力,才堪堪停住,离开了她的唇。 重重的喘着气,汪一鸣别开眼不敢去看可云眼含水色的样子,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来。但手臂却还是牢牢地圈着怀里的人,不舍得放开。 可云老实的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她当然明白汪一鸣会突然停下的原因,因为某个灼热坚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腿侧……其实,她刚刚并没有拒绝,也许他继续下去,她也是会接受的吧?但是,可云抬起眼眸,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好像被撒了一把糖分一样的甜:谢谢你的尊重。 “快点结婚吧……我忍不住了……”汪一鸣暗哑着声音开口,他觉得自己真是快成圣人了,明明是自己准老婆了,却不舍得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真是要憋死人了! 那副懊恼的模样将可云逗乐了,心中突然想要使坏,可云将手臂又重新缠绕上了他的脖子,小手在他的颈侧和脸颊轻点,让本就还未褪去情/欲的身体顿时僵直。 “可云,我警告你……”汪一鸣郁闷的咬牙。 可云却挣开他的手臂坐起身来,转身伏到他的身上,宽大的睡衣领口处露出雪白的肌肤,凸起的锁骨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诱人。她的唇也凑到了他的耳畔,带着春意轻喃:“警告我什么啊?” 汪一鸣恶狠狠地瞪她:“你别装不懂,你给我下去,要不然……” 可云眨眨眼,笑得格外妩媚,怎么看都是一副刻意勾引的样子,第一次主动轻轻在他的唇上浅浅一吻,然后迅速退开,看着惊讶的人,轻笑着说:“一鸣,我爱你。” 然后,无视彻底被震惊到的某人,迅速起身,穿上拖鞋推门就跑了出去。 汪一鸣的大脑空白了三秒钟后才渐渐回神,笑容一点点爬上了他的嘴角,狂喜的心情根本按捺不住,他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推开门就要追出去。但是……他囧然的看着自己的某个部位……明白了: 她是故意的! 等到汪一鸣走下楼时,可云已经将饭菜都端上了桌,四个打麻将还未尽兴的人坐在餐桌上也一起探讨着刚才的那一圈,只有可云笑盈盈的看着他走近,心情很好的打了个招呼。 汪一鸣也笑了,笑容十分的邪恶,倒让刚刚有点得意的可云吓的心里一抖。她怎么忘了,汪一鸣才是最坏的那个啊!有些担忧的看了汪一鸣一眼,却见后者笑的更欢快了,可云心里不安指数迅速飙升,哪里还有之前的得意洋洋? “爸、妈。”汪一鸣突然地改口吓了李副官夫妇一跳。他们并不知道汪一鸣求婚的事情。因为求婚之后,可云说还不着急,于是她没提起,汪一鸣自然是尊重可云的意愿的,便也没说过。离叔虽然知情,但也不是多嘴的人,所以现在汪一鸣突然改口,让老两口一时有些傻掉。 “我向可云求婚了,她也同意了。”汪一鸣一脸幸福状浅笑,完全无视掉旁边可云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将那只正捏在自己大腿的爪子拔了下来,握住,举到四位长辈的面前,展示着两人相同款式的钻戒,继续说:“趁着过年,大家都不忙,我看就把事情办了好吗?” “好好好!”李副官夫妇喜出望外,对于汪一鸣他们是满意极了!礼貌懂事,年轻有为,又对可云真的好。他家里没有什么亲人长辈了,也不怕可云嫁过去因为出身太低会受委屈,而他自己又是个有本事的,还会有比这更好的女婿吗? “爸妈,你们这就答应了啊?”可云郁闷啊!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本打算还能拖段日子呢,怎么他就这么突然跟爸妈坦白了!狠狠地斜了汪一鸣一眼,可云抱怨,爸妈也是,干嘛就这么急着嫁女儿啊! “傻孩子,我们有什么不乐意的?”李嫂敲了敲女儿的头,又看向汪一鸣和离叔,皱起了眉头:“不过,婚后住在哪里?一鸣有生意的吧?不能一直在上海吧?” 说到这里,汪一鸣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点点头道:“这个就是我要说的。现在局势越来越不稳,战事也越来越多,上海也不见得会有多安全了。我现在正在把生意向美国转移,我建议大家一起移民过去吧。” 可云瞪大了眼,震惊的望着他,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想了这么远了。 汪一鸣回头看到她这副模样,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怎么了?不是你说的,也许战争就要起来了,所以得躲得远远的吗?” “可是……”李副官皱眉,犹豫不定,他不想离开祖国啊!“为什么要离开中国呢?美国,一点也不熟悉啊!” 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作为一个军人更不愿意在祖国危难的时候,背弃自己的祖国,李副官是真的不想离开。 “爸爸,我们必须走!”可云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不是不爱国,她也想去杀了那些日本鬼子,她也想保卫她的祖国,但是她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无济于事。“我们太渺小了,无力改变什么,爸爸,你也许想拼着这条命去上阵杀敌,但我希望你想想我和妈妈。” 李副官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 “如果你不一起去,我和妈妈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能依靠谁?”完全无视旁边立刻举手的汪一鸣,可云开始打可怜牌:“到了美国,如果一鸣不要我了,我和妈妈就彻底没了靠山了,你就忍心看我们母女无依无靠的?” “可云,我不会的……”汪一鸣连忙表态,却被可云给瞪了回去。 “哎,我说老李啊!”一直沉默不语的离叔也插话了,沧桑的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个岁数,能看到儿女幸福就够了,你想那么多干嘛呢?我也舍不得,我也不甘心,但是我们没那个能力啊!我曾经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我就放的下,只要我家那个女儿好好的,我什么都不管!” “这……”李副官犹豫了半晌,还是重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当过军人,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形,中国是真的不安全了,能躲开就该躲的。若是他自己,大不了拼了老命杀几个敌人也算够本了。但是女儿的话不无道理,离老头子说的也对,这么大岁数了,为妻女着想就足够了! “爸爸,你最好了!”可云跑到李副官的身边,抓住他的手高兴地撒娇。 “咳咳,可云,别闹!”李副官脸皮薄,哪里禁得起女儿这样的亲昵,很不好意思的抽回手,但脸上却满足的笑开了花。 “佩姨,子默说他们全家也要过去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走,还有个照应。”汪一鸣没忘了一边的文佩,开口道。 “啊,他们也要去吗?”文佩听了他们的对话,正在担心自己和依萍呢,毕竟人家一家人,她不好跟着凑热闹的。现在听汪一鸣这么一说,才放了心。 “放心吧,子默最近就在和家里人办这个事情呢,相信没多久就有回应了。这次他带依萍去北平,除了要见他父母之外,也是想要帮依萍办理出国深造的手续,外国的音乐学院可比国内的好啊!”汪一鸣说道。 文佩一听就笑开了眼,可云也点头表示赞赏:“子默想的真周到。” “嗯,你也有要做的事情,过完年之后就跟着我开始一起打理生意吧。”汪一鸣知道可云不是那种依附着男人生活的女人,所以也没打算出国就让可云成为一个家庭妇女,所以现在就准备开始培养她了。 “好啊,那就多多指教了。”可云先是一愣,随后笑开,心中感动于汪一鸣的理解,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见一对儿年轻人甜甜蜜蜜、斗志昂扬的样子,四位长辈相视一笑。 第57章 出了正月,依萍和子默一起回来了。 “哎,子默你不要上班吗?”可云看着见过家长后愈加亲密的两人,疑惑道。 “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上海陪着依萍读完中学吧,然后我们一起出国深造。”子默拉着依萍的手笑着说。 可云点点头,反正现在也不着急。这是1936年,距离卢沟桥事变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让依萍先在国内读完中学也好。 关心完了别人,可云看着堆在面前的一摞材料开始头疼。 “累了?”汪一鸣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指轻轻帮她按压着额头。 向后靠在椅背上,可云闭着眼享受着他的服务,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是不得不认输了,果然没有商业方面的天赋啊。明明看着汪一鸣处理时那么干净利落,快速准确的,怎么到了她的手里就是一团乱麻? 转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她蹙紧的眉头,汪一鸣探出手帮她揉平,笑着说道:“这么烦恼?有那么难吗?” 可云郁闷啊。其实汪一鸣手下的生意已经很有规模了,也都有管事儿的人,倒不用万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但是仍旧不轻松。汪一鸣已经够照顾她是刚刚接触了,给她的工作都很是简单的,但即便是这样,也真的不容易啊。 睁开眼,可云嘟起嘴抱怨:“反正我觉得难,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她是真的很受打击。记得当年大学毕业后,她之所以选择读研,一是因为确实不好找工作,二是她很喜欢学校里干净浓厚的学习氛围。现在看来,她是真的除了学习外,其他方面笨的出奇…… 看到她沮丧的样子,汪一鸣忙安慰道:“没事的,我都已经做了多少年了,你才刚刚接手啊,一时半会儿做不来也是正常的。” 可云没有精神的摇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没用。即使是穿越而来的又如何?混不到风生水起就罢了,也许到了美国之后连谋生的本事都没有。 从未见过可云这样失落的模样,汪一鸣心疼得不行,忙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我在美国有一个朋友是出版社的。若是你喜欢做翻译之类的工作,到了那边让你与他们签约,做一些翻译好不好?” 可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美国哪有多少中文翻译的需求啊,恐怕……”突然停住,可云抬起头,双眼闪耀着别样的神采:”对于法文书籍的翻译需求量大不大?” 汪一鸣一愣,犹豫道:“肯定是比中文需求多了。但是,你要学习法语?我可以教你,不过短期内想要达到翻译的水平……” 可云狡黠一笑,自信满满道:“别看不起我,我可是绝对的语言天才。只要你教,我就能学的特别快。”她当初会选择学习英语专业,就是因为她的确自小对语言就十分敏感,英语学得极好。之后学习法语的时候也比其他同学快了许多,这就是天赋,不得不承认的。她本就有法语的基础,现在还有个真正的法国人从旁教导,可云相信她的法语水平绝对会突飞猛进。 汪一鸣将信将疑的答应了,便开始了教授法语。 一周后,汪一鸣目瞪口呆的看着可云捧着一本法文书,几乎没有停顿的将一篇文章流利的读完,他无力扑地。 “太刺激人了……我刚到法国的时候,拼死拼活学了两年是为什么……”汪一鸣郁闷的哀号,他终于体会到前几天可云的郁闷心情了,这真是太打击人了! 可云得意洋洋,充分享受着自家男友的崇拜,完全没有坦白的打算。 日子就这么甜甜蜜蜜、打打闹闹的过去了。春天将至,厚重的外衣换成了轻薄的服装时,汪一鸣将去美国的手续全都已经办妥。 同时,在汪一鸣火急火燎的催促下,两人领了结婚证。 可云呆呆的坐在布置一新的新房中,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色,听着门外嘈杂的说话谈笑声,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她这就把自己嫁出去了?这就算是已婚了? 房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 “依萍、方瑜?”可云眨眨眼,看着她们。 “可云,你今天真是漂亮极了!”依萍和方瑜跑到她身边坐下,一人拉住她一只手连连赞叹。记得刚才举行仪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可云穿着大红色的改良旗袍,画着淡妆,与她平时的清新婉约模样完全不同。这样一张清秀的脸庞,配上那样妩媚婀娜的颜色,竟然出奇的风姿迷人。 “一鸣可是都看傻了。”依萍笑着说,“你当时紧张的都没注意到他吧,我可是一直替你盯着他呢。你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是子默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的。” “没那么夸张吧……”被依萍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可云讷讷道。 “不夸张,徐东都说你变了个人呢,特别好看。”方瑜皱了皱鼻子,说话带着股醋味儿。 “哎哟,这个醋你都吃啊!”依萍转而取笑上了方瑜,“徐东纯粹赞叹两句都不行,那我们以后可得离你们远点,省的被误伤。” 方瑜羞得脸都红了,气呼呼的掐依萍:“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个朋友的来到,让可云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对于突然的身份转变也能接受了许多。 闹够了,依萍和方瑜突然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件东西,塞给了可云:“新婚之夜,一定要过的有意义!” 可云傻眼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声音都抖了:“这是哪来的……” “那你别管了,可不好买呢,你一定要穿上啊。”依萍和方瑜笑容十分猥琐。 “你,你们俩!”可云将手中的东西扔到床上,就扑过去一顿打。两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从哪弄来的情/趣内/衣啊!太过分了吧! “哎呀,这是子璇听说你结婚让我们送你的啦!我们哪里明白呢,我们是无辜的好吧……”方瑜和依萍笑着连连告饶。 “我绝对不会穿的!”可云红着脸,坚决不去看那身衣服一眼。 “不穿就不穿,不过你现在这身可得换下来了。”依萍拉着可云起身,看着她身上的旗袍。虽然很贴身很好看,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就该换上睡衣了吧,包括脸上的妆…… “喂,你们要不要这么多事啊……”可云恼羞成怒的骂道。 “我们不多事,你自己就忙乱去吧。”方瑜从衣柜中帮她取了新买的红色睡裙,将人往浴室推,“非要举行什么中式婚礼,什么新娘子只能在新房等着新郎。如果不是我们通风报信,你还真打算按照古人的传统坐下去,等着他揭盖头?” 可云语塞。其实她刚刚只是坐在那里想事情有些愣神,忘了换衣服而已。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可是喝的差不多了,估计一鸣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还不快点?”将人推进浴室,依萍砰的将浴室门关上,喊着:“洗干净一点啊!” “依萍,你给我闭嘴!”浴室中传出怒吼。 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响起,方瑜和依萍对视一眼,将那身情/趣内/衣放到了床头,才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三个男人都已经有些微醺,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天的婚礼折腾下来,李副官夫妇和文佩还有离叔早就累得不行,各自去休息了。婚房是在汪家老宅,距离李副官家的新宅并不远,所以李副官夫妻俩还真没有多少嫁女儿的难过心情,因为马上就要搬去美国了,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的。这样想来,不像是女儿嫁出去,倒像是娶了个倒插门的女婿回来。 所以,婚礼一结束,四个长辈撑不住,就先回新宅去住了,就留下几个年轻人好好玩玩。 因为可云的意思,并不想婚礼闹得太张扬,毕竟她家以前和陆家的关系在上海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只是领了结婚证,自家人和朋友走个流程,吃个饭,也就算了。 汪一鸣虽然不舍得委屈了她,但也知道在上海的确是诸多不便,只好等着到了美国后才重新大办一场。毕竟,现在先把老婆娶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终于按耐不住的新郎一拍桌子,开始撵人:“你们俩,自己结婚时候再喝吧,想把我灌醉?你们安得什么心?” 子默和徐东同时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既然你不想喝就算了,我们不打扰你就是了。明明是为了你高兴的,倒说我们安得什么心了……”说着,各自拉着自家女友就走,好像受了多大冤枉一样。 汪一鸣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喝多了,脸色发红的暗骂:我果然最讨厌四了嗷! 有些不稳的站起身,脑袋晕沉沉的有点难受,汪一鸣知道还是太兴奋喝多了,不知道可云会不会反感酒鬼?突然想到这点,让汪一鸣瞬间清醒了许多,忐忑的推开房门,屋内没人?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汪一鸣登时荡漾了~ 啊啊啊啊!他好想偷窥! 正想着,浴室门被打开,可云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拽着浴巾就走了出来。抬眼见到汪一鸣,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喝酒呢吗? “我……”汪一鸣看着可云裸/露在外的圆润的肩头,白皙的小腿,和她脸上还带着水珠的晶莹……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脑袋更晕了。 可云皱起鼻子,吸了口气,指着浴室说道:“满身酒气,洗澡去!” “……”汪一鸣昏昏沉沉的点点头,听话的转身就向浴室走去。 可云坐到床上,担心的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关上浴室的门,他不会醉倒在里面吧?直到听见水声想起,可云才松了口气,擦着湿发,困倦的闭上眼。 她知道她该害羞的,该紧张的,可是太困了……这一天折腾下来,似乎在洗过澡后,疲劳全面爆发,现在她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的,身体滑进了被子,围在身上的浴巾也松松垮垮的。但她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迷迷蒙蒙的,就那么想要睡过去。 突然,身边的床铺一沉,随后就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散发着淡淡沐浴清香的胸膛,暖暖的舒服。 原本松散搭在身上的浴巾被扯掉,感到身上一凉,但随后就被一个灼热的身体覆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上。他的吻带着淡淡的酒气,可云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不太满意的抗拒出声:“不……” 只是她本就柔软细腻的声音,在此时却更显煽情,成功引得身上的人一僵,随后落下的吻更加细密,好像不肯停歇的温热雨滴,从额头到脸颊,从颈侧到胸口……一路蜿蜒向下。 一股热流,从小腹处涌起,身体变得燥热难耐,可偏偏沉重的睡意让她根本睁不开眼,只能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想要得到纾缓。 双臂不知何时缠上了身上人的脖子,搂紧。身体跟随着轻飘飘的力道微微抬起,紧紧地挨着那个柔韧灼热的胸膛,可云才感觉到身体中涌动的热流舒服了一些,但随即却是更加的燥热难耐,不由的贴住他,微微的磨蹭。 “可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可云朦朦胧胧的想,一鸣的声音是丝滑动听的,从未有过这么暗哑的时候,他怎么了? “你自找的……”他轻声喟叹。 第58章 阳光执着的想要穿透厚重的窗帘,却在那喜庆的红色面前止步。 外面已经是白昼,屋内却被阻隔的昏暗如同傍晚。大红色的双人床上,可云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各种感知也跟着觉醒。 下意识的低吟一声,腰好痛! 微微动了动身子,就感觉到了赤/裸的后背靠在一个同样□的胸膛,他的手臂正搭在她的腰上。 心里暗骂着,小心的将他的手臂抬起,放下,从他的怀里起身。低下头,不意外的看到身上的各种印记……回头看着那人熟睡的侧脸,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这个禽兽!之前还算温柔体贴的,怎么到了后来…… 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可云的脸色越来越红。她睡着了被弄醒,然后累极又睡着,睡着又被弄醒……她隐约还记得自己?br /gt;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2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2部分阅读 己哭着求他停下…… 动了动身子,想要寻睡衣,却发现身体出乎预料的清爽。朦胧中记起他好像是抱着她去清洗了的,可云的脸色这才好了点,还算体贴。 掀开被子,脚掌刚刚接触到地面,想要站起,却双腿一软跌了回去,正好压到了还在睡梦中的人身上。汪一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先是愣了两秒,随后笑开,伸出长臂揽住可云,将人拽回了怀里,牢牢抱住。 “你给我放开!”可云恨得牙痒痒,狠狠地掐他的手臂。她的腿居然软到站不起来,而且那个部位……真的好难受!这个禽兽!这个混蛋! “不放。老婆,早上好……”刚清醒的人,声音还有些沙哑。 “好,好个p!”可云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更加气愤,伸出一只手指着墙上的挂钟:“都中午了!早上什么早上!” “那不是你太诱人了,我稍微有点控制不住嘛~”汪一鸣直言不讳的表扬道,完全没有忏悔自己的暴行。 “你!”可云气结,一手肘顶在了他的肚子,挣扎着就要脱身,“放开我,我饿了!”胡闹了一晚上,为什么他看起来什么问题没有,她就又饿又疼的!不公平! 因为她的扭动,他的身体立刻又起了反应。贱笑着,抬了抬腰,某个部位在她赤/裸的臀部轻轻蹭了蹭,恬不知耻的将她的耳垂含在口中,笑嘻嘻道:“我也饿了,老婆……” “你……”可云吓得身体一僵,昨晚还不够吗?一大早上的……她不要了! 然而有人完全体会不到她恐惧的心理,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一条腿,就这个姿势,腰部一挺,再次运动起来…… “汪一鸣,你王八蛋!啊!你……”渐渐消音。 等到可云终于吃上饭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 汪一鸣狗腿状的端着碗跑前跑后的伺候着,可是被伺候的人压根一个好脸色都不肯给他。 “老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新婚的第二天就冷战,他不要啊! 可云扭过身,低头吃饭不理他。 “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陪你去买衣服?”汪一鸣想起女人似乎都爱逛街,于是主动提出愿意当钱包和苦力,企图讨好老婆大人。 却不料此话一出,可云脸色更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就走。只是走路的姿势,怎么都是有些别扭…… 汪一鸣懊恼的捶桌,啊,他怎么忘了,她现在行动不便! 随手关上卧室的门,可云疲惫的倒在床上,浑身酸痛可是又睡不着。其实她也不想新婚就跟他闹脾气的,但是她实在是生气,这人也太不体谅她了!她的身体因为前些年的苦日子,一直都不是很健康,瘦瘦弱弱的,哪里能受得了他那么强烈的…… 汪一鸣随后就跟了进来,小心的坐在床边,将躺着的人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正了脸色低声道歉:“我知道你难受,对不起。可是我爱你啊,我控制不住了……”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认真的说:“也许是因为妈妈的事情,我很少和女人交往,也不是滥/交的人,因为我不想哪个孩子会重复我的悲剧……我一直等着,等着遇到我爱的人,等了好多年……” 静静听着他诚恳的话语,可云轻轻叹了口气,心软了。她知道,他会那么不知疲倦的索求是因为他爱她,但是她真的没想到,看似花花公子的他会是一个私生活这么检点的人。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肩膀,为期两个小时的冷战宣告结束。 踢掉拖鞋,穿着睡袍,汪一鸣松松的圈着她,并肩躺下。 不夹杂情/欲的,两人拥抱着,甜蜜温馨的气氛在屋内弥漫。只要这么紧紧依靠着,与他(她)在一起,就这么躺到老也没有关系。 渐渐地,睡意慢慢侵袭,意识越飘越远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丝猥琐的意味:“可云,床头的那套很不错……今天晚上穿来看看吧?” 迟钝的大脑好半天才给出反应,床头的那套?那套…… 瞬间清醒,食指和拇指捏住他腰间的嫩肉,狠狠一拧,怒骂:“穿个p!” 就不能给他好脸! 婚后的日子,其实平淡又温馨。可云是个脸皮薄的人,即使汪一鸣又粘人又幼稚,但老婆大人威严不可侵犯,所以甜到蜜里调油的状态,还真是没有。 四位长辈对此很满意,毕竟都不是思想开放的人,若是这俩小夫妻总是黏黏糊糊的,他们也是看不惯的。 蜜月什么的,压根不可能成行,国内局势太乱了。 所以,日子只是正常的过下去。只不过,汪家老宅作为新房,每晚小两口回家住,白天却还是到李副官家吃饭的。依萍和子默、方瑜和徐东却好像是找到了新的据点,总是晚上跑到新房去玩,几个年轻人倒也过的热闹。 这天,依萍突然提议:“我们去‘大上海’玩玩吧!” “噗……”可云一口茶差点全喷出去。 “怎么了?呛到了?”汪一鸣忙过来帮她拍着后背。 可云一边咳嗽着一边摆手,断断续续的问:“你怎么想起来去那里玩了?” “我说的,”方瑜举手,“我听同学说嘛,那里面有歌有舞,尤其是最近走红的一个叫‘白玫瑰’的歌女,长得特别清纯漂亮,歌也唱的好听,说的我心痒痒,想去看看嘛!”说着,眼含恳求的看向徐东。 可云刚顺过来的气差点又喷了,大上海这么没创意,怎么还是这个艺名啊? “是啊,我也好想去。夜总会哎,听说里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我想去见识见识。”依萍附和道,拉着子默的手开始撒娇。 “那就去吧。”汪一鸣很快的就答应下来,笑着拍了拍不满的可云,“秦五爷我认识,我们一起去不会有问题的。” 一听这话,可云也就不反对了。这俩丫头想去就去好了,反正有几个男人陪着也不怕吃亏。如果今天不去,没准哪天依着依萍那个跳脱的性子,会自己偷偷跑去都没准。 于是,一行六个年轻人,前往‘大上海’夜总会。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拥挤的人潮,和震耳的音乐声震撼了。依萍和方瑜看着挂在门口的白玫瑰的巨幅海报,啧啧感慨。 可云很镇定,前世去酒吧的次数多了,这里再热闹也没几十年后的夜总会富丽堂皇。倒是那个“白玫瑰”的确是个清秀佳人,不过跟依萍真的是两个类型啊,不知道她唱歌是不是好听了。 这么想着,六人进了里面,汪一鸣一报上名字,就有人帮他们找了一个视线极好的雅座,大家坐下。很快,服务生过来,说秦五爷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过不来,请几位随意玩,今天的账单他请了。 汪一鸣只是点头表示感谢,并没有拒绝。拿过菜单,递给几位女士。依萍和方瑜匆匆一扫,同时咂舌,太贵了!同时又很没出息的庆幸,幸好有人请客啊,否则多心疼! 三个男人面不改色的为她们点杯果汁,依萍和方瑜想要喝酒的建议被毫不犹豫的驳回。于是,两个郁闷的女人,外加暗笑的可云一人捧了一杯柳橙汁喝了起来。 “不公平,为什么你们喝酒!”依萍指着子默手中酒杯里颜色鲜艳的酒水抗议。 “你和方瑜还是学生,不许喝酒。”子默虽然一向宠着依萍,但在这一点决不妥协。 “哼!那可云,你尝一尝,好喝不好喝?”依萍和方瑜气呼呼的扭过脸,推出小白鼠去帮她们尝味道。 可云哭笑不得,她是真没什么喝酒的兴趣啊。可是汪一鸣倒很配合,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可云犹豫的看了看,颜色很好看,但是味道……小小的啜饮一口,随后满足的眯起眼,是甜的!淡淡的酒香,甜甜的滑滑的,好好喝!于是,直接将酒杯夺过,自己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看的依萍和方瑜嫉妒不已。 很快,舞台上又开始了表演,六个人说着话,喝着饮品,看着歌舞,品头论足,年轻人的青春飞扬尽显无疑。 “哎,一鸣!”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座位上传来。 汪一鸣扭头,心里暗暗叫苦,带老婆玩也能碰到熟人……只好拉着可云站起,走过去打个招呼:“杜叔叔,您怎么在这里?” 杜世全笑着让他快坐下,眼神探究的看着他身边的可云。 “啊,杜叔叔,你在杭州我就没有通知你。”牵着可云的手,汪一鸣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李可云。” “你,结婚了?”杜世全震惊的看着他,前段日子也只是听说有个女朋友,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但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反应极快的堆满笑,“恭喜啊,祝你们百年好合!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不过明天我可得派人补上,不许拒绝啊。” “那就谢谢杜叔叔了。”汪一鸣也不拒绝,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汪一鸣拉了拉可云,让她也道谢,却发现身边的女人眼神已经开始变得迷离了。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酒杯……空了。汪一鸣几乎要抚额哀叹了,他忘了告诉她,那酒的后劲极大啊!老婆在关键时刻喝醉了,他只好转移话题:“说来,杜叔叔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吗?” “,不是。”杜世全也不在意可云的态度,摇了摇头,“我家搬过来了。” “啊?”汪一鸣吃了一惊,要知道杜家的产业大部分在杭州,怎么能说搬就搬呢?“是生意出什么问题了吗?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不是,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杜世全无奈的叹了口气,翠屏母女的事情一经曝光,他自然不会让杜芊芊再和梅若鸿接触。好在杜芊芊也因为这事是真的伤了心,也不反抗他的决定,只是每日坐在家里以泪洗面。终究还是舍不得女儿难过,杜世全只好举家搬迁,让女儿离开那个伤心地。 汪一鸣暗自感慨:这样的父爱,杜芊芊到底能不能明白?她的爱情,到底让她的亲人都损失了什么? “我今天来……是带芊芊来的。”杜世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眼神斜向一边指出她的所在:“到了上海,她还是不开心,我就想今天做生意带着她见见世面,没想到见到了老朋友和他的儿子……” 汪一鸣立刻理解的点头,看来是相亲?不远处的两个单座上,杜芊芊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交谈,流转的灯光,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身影却纤细了一些。 “其实……”杜世全看了看汪一鸣身边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可云,叹了口气:“我真是喜欢你这个孩子的。小时候你也见过芊芊,她那时候还总是念叨着一鸣哥哥怎么样的……我本以为……”未尽的语气,有无限的遗憾。 汪一鸣被吓出一身冷汗,忙看向身边的女人,生怕她误会。 却不料刚刚还是睡眼迷蒙的人,此时突然睁大了眼,乌黑的眸子里星光闪烁,在昏暗的环境中亮的惊人,哪里还有刚才醉意朦胧的模样。 可云紧紧拉着汪一鸣站起身,礼貌却不妥协的对着杜世全颔首,大声道:“对不起了杜叔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汪一鸣已经是我的了!”语毕,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唇上重重一吻,然后以一种“此物归我所有,其他人勿看勿捧”的态度看向对面,宣告主权。 被她彪悍大胆的作风惊到,杜世全愣住,汪一鸣也呆了。 几秒钟后,汪一鸣才终于笑出了声。 喝醉了的可云真是可爱到爆! 第 59 章 这边可云反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依萍等人的注意。 看到可云紧紧抱着汪一鸣的腰不肯撒手,后者笑得春光灿烂的模样,四个人都齐齐抖了抖。再看到对面的杜世全,子默觉得也是该去打个招呼的,毕竟在杭州的时候也都是见过的。 子默拉着依萍,也过来跟杜世全见了礼。 杜世全曾经对子默的印象并不好,但后来有了梅若鸿的衬托……其实子默真的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啊!想把杭州的事情全部揭过一样,杜世全哈哈一笑,看着子默和依萍交握的手,打趣道:“一鸣这小子都结婚了,不知道两位的喜事是不是也近了?”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有点发愣。杜世全这种语气实在是太熟稔了吧?但看到不远处向这边张望过来的杜芊芊和她身边的男人,几人就懂了。 杜世全刻意表现出的熟悉,就是委婉的想要让这几个知道杜芊芊过去的人,不要说些什么出来。搬到上海,他是真的希望能够将女儿不光彩的过去掩埋。 此时,杜芊芊已经走了过来。 走到近处,在明灭的灯光下,才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一身得体的小洋装,衬得她本就娇小的身材更加玲珑可爱。人比之前瘦了许多,原本还有些肉的脸颊现在已经瘦成了名副其实的巴掌脸,加上披肩的长发,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 “子默,你好。”杜芊芊双手交叉在腹前,标准的淑女姿态打招呼。 “啊,杜小姐好。”子默有点不适应这个样子的杜芊芊,印象中的她虽然柔弱可人,但也是神采飞扬的。而现在的杜芊芊,似乎已经沉静成了一片死水,任人摆动也不会兴起波澜。不由得,心里有些惋惜。 与杜芊芊一起的青年男子见自己不适合插话,便道了别就先行离开了。于是,在杭州认识的几个人,就坐在了一起说起话来。 “陆小姐也在上中学吧?芊芊过几天就要去你的学校上学了呢。请陆小姐多加照顾了。”杜世全提起了一个话题。 “,好的。”依萍笑笑,客套的答应。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客套话,杜芊芊坐在父亲身边,低着头,静静地不发一言,只想做一个不被人重视的角色。 汪一鸣也没有和他们说什么,只顾着要了一杯热水,哄着已经醉醺醺的可云喝下去。可云的酒品的确不错,老老实实的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也不捣乱也不说话,喂水就喝,一点也不反抗,乖巧极了。 一手揽着她,一手将半杯水都喂了进去,汪一鸣凑到她耳边,声音提高了些,盖过震耳的音乐声:“可云,醒醒,先别睡,等一会儿回家了再休息好不好?” 可云其实意识还清醒,只是觉得头晕沉沉的,思维稍微有点迟钝罢了。所以,对于他的话,反应了几秒钟后,给了答复:“你骗谁啊!你哪天晚上让我休息了……”表情又抱怨又委屈。 汪一鸣一愣,随后笑了,侧低下头,隐在灯光的阴影处吻了吻她的脸颊,哄到:“是我的错,今天绝对让你好好睡觉。” 很享受他的宠溺,可云微抬起头,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靠在他的颈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围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被她的依赖蹭的心火直冒,汪一鸣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什么信用度,他恨不得现在就抱着老婆回家温存去! 这么想着,便搂着可云站起了身:“不好意思了,可云刚才不小心喝了点酒,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先回去吧。” “啊?那我们也一起吧。”依萍对杜芊芊和杜世全完全没有好感,实在不愿意跟他们继续客套下去了。 杜世全也表示也该回家了,所以一同离开。 一行人刚走到大上海的门口,突然从暗处就冲出一个人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大上海的保安却着实不错,立刻扑了上去,将那人拉住。按理说,大上海的人都是有功夫的,几个人拿下一个实在不是问题,但这人似乎有一股蛮劲儿,愣是好几个人才拽得住他。 “芊芊,我看到了芊芊,让我去见她!!” 熟悉的声音,彻底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仔细分辨着这个衣衫褴褛,浑身脏污,头发和胡子搅成一团,怎么看都是乞丐的人,居然是梅若鸿?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汪一鸣几人同时想到的。 但与他们一起出来的杜世全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芊芊也在啊!都顾不上去看芊芊的反应,一挥手,杜世全带来的下人们就扑了过去,帮着大上海的保安按住梅若鸿,其中一人机灵的将抹布塞到了他的嘴里。 汪一鸣也反应极快的对大上海的几位保安开了口:“这几位兄弟,这个人是我们的旧识,有些恩怨,没想到会跟到这里来闹事了。给秦五爷和各位添麻烦了。” 几人中领头的一个是认识汪一鸣的,忙笑着回答:“汪少爷哪里话?既然这人你们认识,就带走吧。”说着,示意手下回来。 杜世全也对大上海的保安道了谢,才押着梅若鸿离开。汪一鸣几人自然猜的出这是杜家的私事要处理,所以也就在门口告别,分道扬镳。 梅若鸿被硬拖着向前走,双手反剪在背后挣扎不得,嘴里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但却一直在回头,眼睛直直的看着跟在杜世全身边的芊芊,眼神悲切而炽热。 杜芊芊怔怔的跟着父亲走着,目光追随着那个脚步踉跄,灰头土脸的男人。她几乎认不出他了,那个文采飞扬,潇洒肆意的梅若鸿;那个欢畅淋漓,快意人生的梅若鸿去哪了?最后,怎么只剩下了这样一个抛妻弃子,一无是处的男人? 知道翠屏母女的事情后,她恨她怨,她只想离开那个伤心地,所以来到了上海。这是一个与杭州完全不同的城市,上一次来的时候,因为有着爱情的甜蜜和酸楚,她根本没有心思好好看看。但这次不同,爸爸也许是怕她难过,总是找各种机会带她游玩上海。渐渐地,她心情能够平复了许多,然后她也想了许多。 杜芊芊从小受到的都是极好的教育,世情道理她都懂得,只是不屑从之。但当她失去了爱情后,她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了怎样的后果。爸爸为了她,放弃了杭州的生意,来到了上海打拼;妈妈因为她受尽嘲笑,被姨娘爬到了头上……而她牺牲一切去追寻的爱情,竟然只是一场笑话。 僻静的道路上,杜芊芊突然开口:“爸爸,在这里停下吧,我想问他些事情。” 杜世全一惊,停下了脚步,刚想拒绝,却看进了杜芊芊沉静的没有波澜的眼眸。心里一软,挥挥手,示意随从都停下。 向前一步,杜芊芊走到了几人的最前面,平静的看着他。双手按到了心口,她能感受到那里的疼痛和酸楚。那么深爱的人,不是说忘就能忘却的。 他是为了她才来的吧?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必然是吃了不少苦的。心里要说一丝感动都没有,是假的,但是……“你怎么来了?翠屏和画儿呢?”杜芊芊示意自家的下人拿掉他口中的东西,轻声问。 “我……”刚刚获得话语自由的梅若鸿刚要呼唤心上人,却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心中刚刚泛起的一点点感动,立刻消失无踪。杜芊芊只觉得心中的失望和怒火在一点点的升腾:“你就这样扔下她们母女了?就好像十年前一样?翠屏身体不好,画儿也还那么小,你就这样的跑了?” 杜芊芊几乎不能相信,这就是她爱过的,以为善良忠厚的男人。若说十年前,他是贪慕虚荣,抛弃妻子,那么现在明知翠屏身体很差,画儿孤苦无依还能做出这种事来,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不是的不是的!”被芊芊眼中的失望刺激的一惊,梅若鸿连声否认,面庞痛苦的扭曲:“我没有扔下她们不管!我是被赶出来的啊!我……”欲言又止。 “赶出来?你做了什么?”杜芊芊和杜世全都疑惑了,翠屏会赶他出来?不可能的,无论梅若鸿做什么,翠屏都不会那么对他。 “我……”梅若鸿低下脏兮兮的脸,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音量:“我大哥大嫂寻了来……就住在了水云间,我每天要上班,翠屏和画儿在家……” 说到这里,杜芊芊和杜世全已经懂了。那段时间,杭州的报纸上不少关于梅若鸿的八卦,里面自然也没少提到画儿所说的在老家的经历。翠屏是怎么样被梅若鸿的家人欺负打骂,上面都描写的绘声绘色。杜芊芊本就是个善良的人,虽然画儿是梅若鸿的孩子,但她仍免不了心疼。 “你明知道的,却把她们母女又推进了狼窝?”杜芊芊的语气中连失望都不复存在,只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笑的是梅若鸿的无情还是自己的愚蠢。 “我!”梅若鸿烦躁的摇头,声音又大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每天要打工养家,给翠屏治病!我还有心思关注这些吗?”他努力地挺直胸膛,来显示自己的理直气壮。因为他无法说出口,他被汪子默的画展打击后,是多么的一蹶不振,每日浑浑噩噩,哪里会有心思关注妻子孩子? 所以,当几个陌生人抱着饿到昏厥的画儿送到医院,随后警察上门时,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了画儿被掩盖在衣服下的青青紫紫的掐痕,和骨瘦如柴的小身躯,他才知道这段日子,画儿遭受了怎样的虐待。 刚刚平息下去的事情,被记者发觉,再次闹了起来。 这一次,善良的百姓们再也无法容忍,每日都有人到水云间去扔石子,扔臭鸡蛋,放声辱唾骂。大嫂和大哥最初还骂了回去,但后来却来了一个拆迁队,说他的“水云间”是违法建筑,强硬的拆了。 无家可归的梅若鸿,在杭州再也无法立足。 他无颜面对来投奔他的哥哥嫂子,也无颜面对妻女。这时候,他看到了那副芊芊的画像,胸口的刺目的红梅,昭示着他轰轰烈烈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的爱情。于是,他萌生了根本无法压抑的念头:去找芊芊,他唯一的爱。 一路风餐露宿,他好不容易才到了上海,却根本无从找起。于是,他没日没夜的游荡在街头,与乞丐抢饭吃,与小偷作伴。他只有一个信念:见到芊芊。芊芊那么爱他,那么善良,不会忍心看到他这样受苦的。 “芊芊!我爱你啊!你还记得我们的家吗?我们的水云间,我们的鸡舍,我们的……”梅若鸿看着芊芊平静的眼神,突然有些心慌,他知道芊芊会怨他恨他,所以他没有奢望能重新和她在一起。他只是想来看看她,告诉她他是爱她的,但为什么,芊芊会这么平静?连恨和怨都寻不见? “梅若鸿。”她从未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他,此时却带着一种藐视的严肃:“你不要爱我,我会觉得恶心。”残忍的话,像刀子一样刺透了他的心。 你爱我,为什么要隐瞒你的过去?你爱我,为什么还要伤害我?你爱我,要置翠屏和画儿于何地?你除了爱我,还能做什么? 转过身,挽上面露讶色的杜世全,芊芊轻轻笑了:“爸爸,我们回家吧。” 在上海,就把杭州的过往都忘了吧。 梅若鸿,你只是我的“前世”了。 第60章 那日杜世全究竟是怎么处理梅若鸿的,汪一鸣等人压根没有理会。名书院网友提供更新 因为这个梅仙人,他们实在是已经腻了,看热闹的心思都兴不起了。眼下,他们更关心的是移民的问题。 几个男人为此忙碌着,女人们自然都围着可云学习英语。 可云只说是她自学的英语,大家也都当她是天赋极高,倒也没人怀疑什么。开始时只是依萍、方瑜、李嫂和文佩跟着她学习,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可云教起人来头头是道,最后竟连徐东和子默也得空就来学习了。 因为面临着要适应新环境的压力,教的认真,学的用心,不过半年的时间,就连李嫂和文佩都已经能进行简单的英文对话了。 春去夏来,可云一家和汪一鸣、离叔率先踏上了美国的国土。 房子是汪一鸣早就托人买好了的,到了住处,将东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但即便是这样,可云也累得不行。她怀念几十年后的飞机啊,这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真是折腾死人了。 “很累?”将瘫在沙发上的人揽到怀里,汪一鸣在她的耳边轻轻吻了一下。 “别闹,爸妈还在呢。”可云懒得抬手推他,只是白了他一眼,警告道。 “他们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呢,没空管我们。”一鸣轻笑,他对于好友找的这处房子满意极了。环境不错,地理位置也好,尤其是子默他们的房子也距离此处不远,更是方便以后来往了。 “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去出版社那边看看。” “好。”可云闭上眼,靠在他的怀里点头。 工作的事情很顺利,一是可云的水平着实不错,二是有着绝对可靠的关系。很快的,可云一家开始慢慢融入这个陌生的国度。 汪一鸣开始寻找各种机会向他的朋友介绍可云。 机会很快便到来。这一天,是安德鲁家里举办的party。,安德鲁就是那个汪一鸣在出版社的朋友。 可云精心打扮过,身着白色小洋装,黑色的头发烫了大卷,显得俏皮又大方。虽然有装嫩的嫌疑,但可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装扮的确是很适合可云的这个皮相的。 汪一鸣牵着可云的手,看着越发美貌的自家老婆,自豪的昂起下巴。果然还是自家老婆好看,看看安德鲁、汤姆、乔治他们的女伴,啧啧,哪里有可云的一半可爱?! 彩色的灯光下,男人和男人们聚成一堆喝酒聊天,女人们则都坐在一起交流着感情。可云因为初来乍到,对于这个圈子还不是很熟悉,只能与安德鲁的妻子——杰西卡躲在阳台透气。 “,上帝啊,我真是讨厌死了这种虚假的聚会。”捧着一杯红酒,杰西卡夸张的叹气。在人前维持的淑女形象,此刻全都不见。 可云轻声笑了,说来也奇怪,杰西卡明明是标准的西方女人,却能和可云相处得十分和谐,也许是两人都是那种表面上温柔端庄,内心却十分彪悍的同类?“亲爱的杰西卡,这可是你家举办的聚会,你没有抱怨的资格。”可云毫不留情的取笑。 “,亲爱的李,要知道这都是安德鲁的主意,我的反抗完全无效啊!”杰西卡实在叫不出她的名字,只好喊她李。无奈的耸耸肩,杰西卡郁闷的仰天长叹。 “好啦,你身为宴会的女主人,不要陪着我在这里玩消失了!”可云好笑的将她推回了大厅,“帮我跟哈维尔(汪一鸣的英文名字)说一声,我过一会儿再过去。” “哎,好吧!”杰西卡知道可云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也就离开了。 独自坐在小阳台的靠椅上,可云无奈的扯起嘴角,刚刚来时,与汪一鸣一同一下子介绍认识了十几二十个人,真是脑袋都绕晕了。她一直维持着优雅淑女的笑容,脸颊都已经僵住了。 她决定躲在这里不出现了,因为已经听到了大厅内的音乐声……她真的不会跳舞啊! 正这么想着,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显然又有了一个出来透气的人。 出乎预料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 他看到可云也是一愣,随后绅士的颔首:“这位小姐,你好。” 可云站起身,优雅的还礼:“你好。” 来人叫阿尔瓦托马斯,是这一带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父亲有钱有势,在贵族圈子里十分吃得开,本身又长得帅气,围绕着他的女人多不胜数。今晚他明明与一位美女有约会的,却不得不被父亲逼着出席这个宴会,非要让他结识一个这几日刚刚出现的新贵,这让他十分不爽。 来到这里,阿尔瓦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在大厅中并没有发现看上的美女,他就想离开了。但一想到冷面的父亲在外面坐镇,他只好躲到无人的角落回味一下昨夜那个新勾到手的红发美人的销/魂滋味,却没料到在此会遇到一个东方美女。 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乌黑的长发,小巧的脸庞,显得楚楚动人。白色的小洋装勾勒出婀娜的线条,不同于美国女人的丰/臀巨/||乳|,带着东方人独有的韵味。 从没玩过东方女人的阿尔瓦,目光紧紧的钉在可云的身上,脑海中已经开始描绘出这样单薄纤细的身体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了。 可云皱起眉,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眼中的滛/邪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心里暗自讶异:安德鲁说过这次邀请的都是好友,但是作风正派严谨的安德鲁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在阿尔瓦眼里,东方人都是二类人种,在美国是很难得到尊重的,所以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的妻子之类的。因为之前也见过从东方来这里做妓/女的女人,所以阿尔瓦经过脑补,很自然的就将可云当成了交际花了。 于是,收起那一套绅士风度,他的手直接就要摸上可云,轻挑的笑着:“我叫阿尔瓦托马斯,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呢?” 可云厌恶的退后一步,不打算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去路却被挡住,阿尔瓦一步挡到了她的面前,看似彬彬有礼的伸出手:“美丽的东方小姐,我能否邀请您共舞一曲?”只是眼底窜起的火光是掩盖不住的。 可云有些好笑的停下脚步,为什么她有一种“小妞,给大爷唱一个”的狗血淋头感?只是中国人喜欢的是唱一个,美国人喜欢跳一个?摇摇头,可云向一旁错开脚步,不想理会他,毕竟这是公众场合,他也不可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见可云冷淡的样子,阿尔瓦更加觉得有趣。故作清高的交际花他不是没见过,但听到他的姓氏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冷淡拒绝的,还真是少见,毕竟他的家族在这一带还是很有名气的。难道说……这女人是刚入这个圈子没多久的,所以,压根不认识他? 这么想着,可云却已经推开门走入了大厅。 阿尔瓦对她已经兴起了挑战欲,连忙跟着走了出去,维持着自认为俊朗迷人的笑容,纠缠不休。 可云并不想跟他理论什么,毕竟在这个场合,若是闹出了事情谁都不好看。所以她只是略微停顿,寻找着汪一鸣。可是来参加宴会的人实在不少,现在又有不少人在跳舞,她不想穿过舞场,所以寻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然而有人耐不住了,在阴暗的灯光下,可云格格不入的站立在舞池旁,举目眺望的模样,那么的纯净可人,阿尔瓦的手便趁着黑暗伸了出去。但可云早就提防着他,向旁边侧了一步,躲开了他不规矩的爪子。 “托马斯先生,请你自重。”可云冷了脸,这人难道以为她不反抗就是软弱了? “这位小姐,何必装出这副样子呢?谁带你来的,我出双倍的价钱。”阿尔瓦认为她是某个贵族少爷带来玩的而已,开口狂妄。 恰在此时,一曲终了。舞池中的人渐渐走向一边休息,而站在边缘对峙的两人自然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可云不悦的别开头,不想跟他纠缠下去,冷声警告:“我是陪同我的丈夫来的,请你不要再说这些侵犯的话。一个绅士,不该这样出言侮辱一位淑女。” “淑女?哈哈,妓/女也可以自称为淑女了吗?”阿尔瓦压根不信她的话,面露讽刺的放声大笑。 可云听着他话中的鄙视,没觉得愤怒,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怎么会认为她是那种职业的人的?冷冷一笑,可云信手拿过一边酒架上的酒杯,毫不客气的将一杯酒淋到了对面男人被发胶弄得十分服帖的头发上,蔑视的看着他,懒得与他说一句话。 酒水顺着脸颊滴落,阿尔瓦被她嚣张的态度弄一愣,随后抹了一把脸,看到不少人都已经看了过来,大感丢了面子,张口就要怒骂。 然而,此时一个人站到了他的面前,冷厉的目光将他要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刚刚去阳台找人却扑了个空的汪一鸣揽住可云的腰,将她带入怀里,目光如剑的射向阿尔瓦:“托马斯先生最后给我个解释,这样污蔑我的妻子,是什么用意?” “阿尔瓦!你在胡说些什么!”老托马斯先生跟在汪一鸣身边走过来,自然听到了儿子的那些话,气得脸色大变。 “爸爸?”阿尔瓦莫名其妙的面对父亲的怒气,还是搞不清状况:“怎么了?这个女人……” 老托马斯气极,恨不得甩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巴掌。他平时花天酒地、私生活混乱就算了,现在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调/戏别人的妻子?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刚刚谈判的贸易伙伴?! “托马斯先生,您该知道,刚刚小托马斯先生对我妻子的污蔑,是多么的过分。我不由得怀疑,这样的想法是谁灌输给他的?对于生意上的朋友的妻子都可以这样的不尊重,我不得不考虑与您合作的可能性了。”汪一鸣的声音冰冷,完全没有之前把酒言欢的气氛了。 “,德费内斯先生,还有夫人,真是太抱歉了!”老托马斯擦着冷汗,连连道歉。最近生意十分不景气,好不容易出现了这样一个新贵,据说是法国的贵族之后啊!如今他肯出资帮家族的企业一把,却被这个不懂事的儿子给搅了! 完全不理会老托马斯先生的连连道歉,汪一鸣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本就一直担心身为中国人的可云是否能融入美国社会,生怕她会受到歧视。但好在他在这里上学时就与朋友一起打下了稳固的根基,结交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可云还是受到尊敬,没有人冒犯歧视她的。 但没想到,他刚刚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下,就有人这么侮辱可云!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他的妻子,就等于在打他的脸! 此时,安德鲁和杰西卡也被吸引过来,在围观的人的解释中,很快就弄懂了是怎么回事。阿尔瓦在这个圈子本来就是十分不受欢迎的,老托马斯也是个溺爱儿子不知所谓的商人,如今更是面临破产了。若不是因为汪一鸣要与他们谈些生意,安德鲁几乎连门都不会让这对父子进。没想到,阿尔瓦居然这样冒犯了他邀请来的客人,这完全就是不给他这个宴会主人的面子。 于是,安德鲁不客气的站出来,直接下了逐客令。 托马斯父子,就这样灰溜溜的被赶了出去。 好半天,宴会才终于恢复了之前和谐欢乐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可云与汪一鸣坐到了一边的小沙发上,有些担忧地说:“这样好吗?你的生意伙伴……” 汪一鸣摸了摸她的发,笑着摇头:“不用担心,明天他们父子就会上门道歉的,我们可以好好出气。他们已经濒临破产了,如今又得罪了我……” 可云这才放了心,看着在舞池中央的人们,低声问:“我刚刚有没有丢人?我不想闹大的……” “不,没有。”将她的细腰揽到臂弯里,汪一鸣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没看到刚刚杰西卡赞赏的目光吗?在美国人眼里,东方人都是懦弱、胆怯的,但你刚刚那一泼,真是精彩极了。面对这样的纨绔子弟,就该拿出女人的气势来。我想,今日参加宴会的小姐们都记住你了。” 可云有些发愣,外国人不是讲究淑女形象的吗?她刚才那样的发飙没问题? “淑女,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汪一鸣了解她的担心,沉声道:“淑女都是正直勇敢,自爱自强的,所以你做的很好。” “嗯。”可云点点头,汪一鸣的这番话的确给了她勇气。虽然说着要融入这个社会,但是她还是有些胆怯的。看过太多西方上流社会的电影,她并不喜欢这些虚假的交往,但现在她身为汪一鸣的妻子,就不得不应付许多?br /gt;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3部分阅读 可云的幸福生活 作者:未知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3部分阅读 多的应酬,这让她很是逃避。 但是……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了他,她不能再由着自己的喜恶,逃避下去。她要挺直胸膛站出来,让所有人都认可她,做他身后可靠的妻子,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站起身,可云在他面前弯下腰,伸出手,浅笑嫣然:“这位先生,我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汪一鸣讶异的挑眉:“你会吗?” 可云歪着头,坚定地点头:“我可以学。” “我的荣幸。”将手递给她,汪一鸣站起身,牵着她一同踏入舞池。 交错的目光中,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为了你,我愿意学习做一个好妻子。 为了你,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依靠。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 “嗷!你轻点!”第九次被踩到后,汪一鸣哀号出声。 “叫什么叫!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可云不满的瞪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啊!你又踩!”又是一声哀号。 “你再叫!”阴森森的威胁。 “啊,别踩了!老婆……真的肿了啊……” 【完】 可云的幸福生活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