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不了情》 分卷阅读1 何来不了情 作者:十方未名 分卷阅读1 《何来不了情》作者:十方未名 文案: 浅吟潇湘曲,拟弦风入松。情深易不寿,命尽爱自穷。许莫阳x陆宇,《不了情》前篇,结局与正文无关。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莫阳,陆宇 ┃ 配角:薛照夜 ┃ 其它:药王谷,天云山庄,美攻强受 ================== ☆、青龙卧墨池 武林大会开始后第三天,天云庄主姗姗来迟。 现任天云庄庄主陆宇,是天云庄第九任庄主。天云庄在江湖上屹立已有数百年,声名浩大,放眼当今武林,是当之无愧的魁首,几乎没有其他派别可匹敌——除了药王谷。 药王谷来历很简单,正如其名,里边住着历任江湖人称的药王。而药王谷也不只是住着药王,它和天云庄样,是个武林门派,有它的三千弟子、个中高手,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药王。 许莫阳是药王谷第十七任主人。 薛照夜从偏房里转出来的时候,正值掌灯时分。 这几日武林山庄因为正在进行武林大会而格外热闹,但热闹只在其他的地方沸腾,丝毫没有感染这无人问津的小院儿,这里如既往地冷清。薛照夜步步慢慢走在院中的青石路上,心中感慨,微微有些失落。 当年顾长风为讨薛凝霜欢心,极万千财力在这后院修建青龙池,又花费无数从洛阳移植了满园薛照夜根本叫不出名儿的名贵牡丹,特别聘请高人专门照料这些奇花异草,才能千辛万苦得了满园国色,换得薛凝霜展颜。只可惜天不厚待,顾长风穷极切也没能使得美人长留,红颜薄命,不过几年薛凝霜竟染病而逝,香消玉殒。珠沉玉碎后,自此人去楼空,这院子便落寞了。曾经少风光,繁华无数,如今只剩无限凄凉,半园荒芜。 薛照夜走到围墙边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音色很粗,说得很快:“许大夫,肖岩今天早上都是好好的,中午吃完了饭就开始肚子疼了。武林山庄的人说不是饭菜的问题,我也明白,其他人都没事儿,他们不可能对肖岩个人下毒,我兄弟二人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可大伙儿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急忙中想起来您老人家也来了,只能来打扰您。实在是没办法,求您行行好,帮我兄弟诊治诊治吧!”求告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应该是真的遇上了麻烦,才会如此谦卑地求助。他语气又十分恭敬,想必所求之人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其实薛照夜并不清楚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大人物,只是记得她凝霜姐姐说过,论英雄,别的人莫说,像天云山庄陆庄主那样儿的,就是大豪杰、大英雄。 薛照夜没有见过陆庄主,只是时常听凝霜姐姐说起他。 她说,陆庄主是个大英雄,相貌英俊,龙章凤姿。 她说,陆庄主是个大豪杰,锄强扶弱,美名远扬。 她说,陆庄主啊,还是个风雅之人,琴棋书画、诗歌酒剑都厉害着呢。 可是薛照夜都没有亲眼见过。她不知道大英雄是不是就定长得英俊,也不知道大豪杰是不是都会美名远扬,不能明白到底什么才叫“风雅”。但她肯定地知道,凝霜姐姐是苏州的大美人、大才女——不单单是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夸赞的,还有好好凡是见过凝霜姐姐的人都这么说——那么凝霜姐姐喜欢的人,定是个威武风雅的大英雄。因为凝霜姐姐曾经说过,佳人配才子,美人爱英雄。这是凝霜姐姐说的,凝霜姐姐的话不会有错。 薛照夜轻轻地再往前走了步。 “肚子疼?会不会是吃坏了东西?不是说有毒,风邪入体、冷热、油腻、辛辣,都可能引起腹部不适。这般的普通病症,找山庄的大夫看看开点药才是正事,何需兴师动众地惊动药王谷。”个苍老的声音劝道,应该就是男人称呼的“许大夫”,他的话语虽然带了点点责备,但还算平和,并不令人害怕。 请求的男人犹道:“肖岩吃了山庄大夫的药还是痛得死去活来,山庄的大夫怎么能跟药王谷的药王比?医者父母心,许大夫您既然是药王,就不能给我弟弟看看,让他早点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对武林山庄、对药王谷的名声也不好吧。”他这般说着,口气已经有些冲了,有了两份要挟的味道。 薛照夜暗暗摇头。她知道,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夫应该是救死扶伤的。但她也明白,这个世道,没有谁是必须为谁做什么的,所以那个男人从请求变成威胁,也是不对的。但薛照夜还是希望许大夫能够答应,如果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大夫的话,就算是病人只是小的病痛,他去了也可以为病人减轻或者解除痛苦。 可是“许大夫”并没有松口,只是道:“肖崖,我知道你担心弟弟,但你也要相信山庄的大夫。只有来如山倒的病,哪有药到病除的大夫?如果什么人什么病都劳动药王,药王也是忙不过来的。你说如果令弟出了意外,武林山庄难辞其咎,但可有想过若是出动了药王,又会演变成如何模样?需知众口铄金,原本个普通恶感腹痛,因为惊动了药王,众人传话,转眼就能变成大灾大难。武林大会才过了三天,你要剩下的十几天都不得踏实吗?” 薛照夜理解“许大夫”的说法,他这样说确实是有道理的。凝霜姐姐还在的时候,薛照夜也陪着她观赏过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三年举行次,次有半个月。算上结束后些相熟的人私下碰头,逗留在武林山庄或是山下周围超出个月的也是有的。凝霜姐姐曾说过,人心难测,个如此人参与的盛会,加上不乏武艺高强之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都会引起大的风波。所以每次主办门派都要万分仔细,稍不留意就可能生出乱子,想来老人家的顾虑也在于此。 不过那位叫肖崖的男子并不能接受这样出说辞,只是冷冷哼道:“那许大夫又如何断定我弟弟定只是小毛病?说不定就是武林山庄出了问题,有人故意给我弟弟下毒!因为我们是小门小派不会被重视,所以就能轻松得逞!”那叫做肖崖的男子声音提高了,言语间颇为愤慨,甚至举出了自己不应该说出口的例子。 薛照夜想他是真的关心弟弟安危,才会这么生气,如果许大夫还是推脱,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然而,这次拒绝的不再是“许大夫”,而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肖帮主,武林山庄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了七届武林大会,从未出过错。便是有不长眼的宵小想要生事,最终也被妥善解决,还请肖帮主慎言。”这男子声音颇为威严,薛照夜想,他应该是个硬朗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何来不了情 作者:十方未名 分卷阅读2 而有气势的人。 肖崖并不满意,哼声道:“秦门主是武林山庄的娘舅,又是药王谷常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串通气算计大伙儿?!”他说起来已经是真的发怒了,声音也粗了,或许是想要动手。 薛照夜听着不由也紧张起来,正想着这回“许大夫”要如何解释,却听另个声音道:“谦叔、师兄,让肖帮主进来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肖帮主。” 薛照夜微微愣。 这个声音很年轻,听起来只有二十岁。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很疲惫,可语气依旧温暖柔和,让人觉得心安。 这个声音带着江南的味道。虽然说的不是苏州俚语,但是却像那秦淮之地的调子,熟悉得让薛照夜的心蓦地荡。 “谷主——”是那老者的声音,“你身子还没好,就不要——”老者还没说完,被年轻人打断:“请肖帮主进来。”年轻的声音说,薛照夜听到“呀”地声响,知道是门开了。 她的地方隔墙挨着的是旁院厢房,那个说话有江南味道的年轻人就住在那里。 ☆、支离笑此身 终于打发走了肖崖,大概是两刻钟以后了。秦天关了门,连带窗户都紧紧地关上,这才不快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入口发现已经凉透,就加愤愤了。 “师兄是在生我的气?”半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有些诧异地。 秦天估计是自己动作太大惊扰了他,本来有些歉意,又想到他方才全然不爱惜自己,便添了气恼,“咚咚”几步走到床前,见他手里还捏着本《长吉诗》,是气不打处来。秦天恼得头顶冒烟,某人却完全不自省。秦天有些赌气,故作平静地反问:“怎么,师弟觉得我不应该生气?”虽说已经尽量平整了腔调,然而秦大侠口气着实不太好,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真的是气坏了。 年轻人也听出来了,于是劝慰道:“师兄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就算要生气,也不要为了我生气,不值得。”他这般说着,自以为能让秦天消气,却不料反而火上浇油。 只听秦天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你的事,我才懒得生气!若不是你是我师弟,我也懒得操心!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着急,别人给你操心还有错了?” 年轻人被他吼得有些懵,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于是柔声道:“师兄,我错了。” 秦天却依旧生气:“你错哪儿了?错了知道改吗?还不是转眼又故态复萌!”秦天想要责骂他,声音不由得高了,但马上又压了下来。看到年轻人脸平静地望着自己,秦天只觉无力绵延不断地袭来,他张了张口,却是没法接着骂下去,只能痛心道:“我的好师弟,许大药王,敢问今年贵庚?”他问得很认真,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师弟的岁数。 年轻人也很认真地回答:“实岁二十有九,下月里就又是生辰了。” 秦天不由笑了,却是气得笑了:“二十九,马上而立之年了。不小了吧?” 年轻人点点头:“是不小了,转眼就到中年了。”说着也有些感慨,不由垂下眼去。 秦天依旧道:“那该懂事了吧?” 年轻人微微笑,又抬头看着秦天道:“师兄以为我从未知事?” 秦天道:“不是我以为,你根本就是!”秦天斩钉截铁地说,声音不自觉又提高了两分,“莫阳,你还知道自己马上三十了啊!三十而立,你早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了,麻烦做事清醒点。你是药王,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你不把你的命当条命,但的是人宝贝!你就不能为了我们这些人、为了药王谷收敛收敛吗?君子不毁人之物,这个道理你不懂?” 年轻人苦笑,却是幽幽道:“君子……也成人之美。” 秦天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色彻底垮了下来:“那你尽管把命送给别人好了!反正是你的东西,别人也管不着你!我是不该管闲事!”秦天吼完,摔门而去。 年轻人看着秦天的怒而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不自觉捏紧手中的书,再度苦笑:“可是师兄,我便是把命给他,他也不要。” 秦天从许莫阳房间出来,直接往许玄出而去。就算他真的跟许莫阳赌气,也不可能不管他的身体。他要去给许莫阳拿药。 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谁会想到堂堂药王谷谷主、江湖人称的药王,却从小就是只药罐子?许莫阳从娘胎里带来的病,他自己无法治愈,前任药王也只能保着他勉强过得安稳。能活过这些年不说千难万险,也是费了不少人的心思。好好地调理养着便还好,若再这么放着不管地自毁下去,很快就会丢了性命。 医者难自医,或许是药王谷也堪不破的劫。 许莫阳是个执拗的人,他想好好活着的时候,还能好好的。他不在乎这条命了,先天之疾会让他如摘下枝头的花,很快就枯萎。 为了他的身体,秦天已经不是第次和他争吵,但吵了这么年,还是这个样子。 秦天无奈地叹口气,他知道许莫阳能活到现在,因为他心中还有念想。但这次武林大会或许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那药王谷还保不保得住这药王,就真的无法预料了。秦天想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头疼无比。反正理不清楚,只能暂时放下,快步向着隔壁药王谷其余人等落脚的院子走去。 药王谷作为江湖上大门派,每三年的武林大会是必定会参加的。武林山庄出于对药王的尊敬,将许莫阳安排在了只有三间客房的独立小院儿。许莫阳间,负责照顾许莫阳起居的药王谷家人吴谦间,剩下对面的间至今没有看到人住进来。 也许是出来的就空着了吧,反正武林山庄的地盘儿大,好几十个门派几百号人都能住得下,也不缺这间。秦天想着,暗道自己虑,快步往外走了。 秦天刚离开院子,便有人走进了院子。来人慢慢走到许莫阳紧闭的门前,没有去敲门,只是静静地看着。如此了好久,最后低声叹了声,转身进了对面的屋子,轻轻阖上门,几乎没发出声响。 “三师叔在吗?”秦天敲响门许玄门时,天已完全黑了。虽已到了深秋,但天气爽朗,如秦天这种自幼习武之人通常只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冷。可不知为何,此时风起,秦天忽然就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 未及细想,已听屋里苍老的声音应允:“是秦天啊,快进来吧。”秦天连忙推门进去。 许玄正在摆弄路上来的时候收在手上的药材,叫了秦天进屋,也没停下,只是到:“来给小阳拿药的吧?我弄好了在桌上放着,加上了点枇杷叶。本来我见庄子里没有还要下山去买,没想到顾长风知道了就主动送了过来,倒还有几分心。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何来不了情 作者:十方未名 分卷阅读3 你拿下去煎了给他喝了,路上折腾了几天,有他受的。若是实在不行,也顾不得武林大会了,直接送回药王谷去。本来就不让他来,非得凑什么热闹。”许玄道,对许莫阳也是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惜责。 秦天却是叹道:“莫阳不会回去的。”他了解许莫阳,“至少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他肯定不会走。” 许玄气得胡子翘起来:“这事儿由不得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他留在在这里做什么?不参加武林大会的比试,二又不是做评判,难道就光顾着看陆宇?!那是人家的天云庄的庄主,看也白看!”许玄说着已是动了气。他是药王谷中长辈,是许莫阳的叔叔,数落起来是毫不客气的。 “三师叔!”秦天却皱了眉,药王谷众人如今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就算不是在许莫阳面前提,也样厌烦,“这件事我会好好劝他……肖岩那边的事怎么样了?谦叔已经跟您提过了吧?” 被秦天硬生生把话转了开区,许玄不高兴,却又不想向他撒气,只是气鼓鼓地道:“哪来什么大病,不是中毒,就是吃坏了肚子自己忍不得疼!现在这些小辈真是越来越大惊小怪,把药王当成他村东头的赤脚郎中吗,什么头疼脑热都当疑难杂症地往前凑!简直气人,还敢去吵小阳,小心给他药里加三两穿心莲!”许玄说着,面已经开始“哆哆哆”捣药,大有把药材当讨人嫌的小辈们碾碎的架势。 秦天被许玄老顽童般的模样逗乐了,却不敢明面笑出来,只好安慰道:“师叔您何必跟他们置气?寻常人不通医理,稍有不服便紧张起来也是常事,咱们大人有大量,就先不计较了。” 许玄却突然泄了气,有些担忧道:“我倒不会跟些不懂事儿的白丁计较。只是小阳的性子你也知道,总爱管闲事,管来管去就顾不上自己。” 秦天也是眼神暗,随后正色道:“仅此次。我保证,武林大会期间再不会有人能随意靠近院子,师叔放心。至于扰了师弟的人,我也会理论清楚。” 得了秦天保证,许玄神色稍有缓和,随后道:“罢了,此事还需你照顾,先去吧。”说罢不愿再言,只是专心捣药。 秦天也识趣,道了声:“弟子告退。”行了礼,便取了药离去。走出门没几步,便听到屋里传来沉沉的叹息。 ☆、风入松 薛照夜在墙下听了许久,直到再听不见隔壁说话的声音,园子又恢复成直以来的死寂。薛照夜突然感觉恐慌,明明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个人的寂静,但突然有了熟悉的声调,就开始无法抑制地害怕起来。这么年来薛照夜第次想要往外走,走出这个院子,想再听听那个年轻人的江南语调。 顺着墙根向前走,薛照夜步步数着。院子并不大,走了十二年,路上有几块石头,石头是什么形状她都知道。可是,分明清楚地知道从自己的地方到门口有少步,但真正走起来却感觉好遥远。 薛照夜想,或许自己真的走不出这个院子了。薛照夜觉得悲伤,然后害怕地想跑起来。可才跑了几步便被绊倒,整个人扑了下去。 “小心!”薛照夜本以为会跟以往样摔倒,却不想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薛照夜感觉那只手只是在自己肩上轻轻搭了下,然后又拉了下胳膊,自己不知道怎么就稳了。待自己稳,那只手便立即离开,而后头顶响起个关切的声音问道:“姑娘没事吧?”是名男子的声音,音色低沉浑厚,竟然同样带着江南的味道,只是比之前年轻人的语调了份厚重。 若说之前年轻人的声音如水,那他便是山。水灵动,山沉稳。这个萍水相逢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安稳可靠。 薛照夜轻轻弯起嘴角,没有说话,只是笑。 男子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地道:“姑娘还好吗?” 薛照夜依旧笑,摇了摇头,然后反应过来,又有些慌乱地点头。 男子似乎笑了:“那就好。天黑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屋吧。今日山庄人嘴杂,莫要冲撞了姑娘。”男子说着,虽然只是平平淡淡几句话,却让薛照夜感觉分外温柔。 薛照夜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因为他说出的是充满关怀的句子。许久不见这样的关怀,薛照夜不由得慢慢低下了头。 “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见谅。这便告辞,姑娘早回吧。”男子见薛照夜不回答,以为她是羞怯,于是道别,转身就离开了。 薛照夜很想拉住他,手指伸了又屈,终是没有伸出去。听着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薛照夜秀气的脸上终于显出淡淡的失落来。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薛照夜听到琴声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这般景象。 凝霜姐姐曾说,烟雨江南,花间晚照,最是怡人。还说人生在世,最恣意是卧看山间风月,最留恋不过醉饮曲水流觞,若能得知己携手,便是江清水,两三点渔火,都胜过繁花无数。 薛照夜却总觉得凝霜姐姐说的那些景致美是美的,但太冷清,自己不大喜欢。可当她听到这琴声忽然就明白了,繁花似锦固然惹人,悠远恬淡却安心。热闹有热闹的好,清淡有清淡的妙,都能令人动容。听着悠然舒缓的琴声,薛照夜慢慢安下心来。 正当薛照夜就这般默默地靠在墙边聆听,琴声忽然止住了,个声音道:“门外不知哪位朋友,请进来吧。”声音年轻温润,正是那位带着江南口音的男子。 薛照夜吓了跳,突然又想逃。慌忙后退的时候踩到枯枝差点儿摔倒,扶着墙定才发现竟忘了来时的方向。薛照夜茫然地着,心头忽然升起说不尽的落寞与酸楚。 屋里的人听到外边声响动之后许久再没有动静,有些疑惑。迟疑片刻,还是起身走到门前,见是个娟秀的青衣女子在门外,手扶着白墙,微微仰起头,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脸上,片冷清中单薄的身躯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姑娘?”许莫阳叫了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原本以为是哪个武林人士误入,没想到只是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子。只是不知她为何来到此处,见到自己没有回避,也不答话,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只在呆呆出神。 许莫阳等了片刻,见女子依旧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打算离开。看了眼她单薄的衣衫,许莫阳还是叹了口气道:“夜来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莫要受了凉。”说完转身回去。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张地奔上去两步,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些什么。她停在那里,伸出的手抬起又落下,最后揪着自己的衣角垂下头去,泪水已止不住落了下来。 许莫阳听到她追上来的时候就转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何来不了情 作者:十方未名 分卷阅读4 回了身,正见她无声落泪。心中不忍,终还是上前步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在下能够帮得上忙?”许莫阳感觉出了女子的欲言又止,终是心软地开了口。 听到问话的女子终于又抬起头来,许莫阳终于加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是个秀丽的女子,虽已不是少女年纪,但秀气的脸颊干净白皙,并没有染上少岁月痕迹,与身少女装束依旧相称,不说绝色,也是动人。此时双漆黑的眼睛里落下泪珠,嘴角紧紧抿着,神情凄婉,惹人怜惜。 许莫阳注意到丝缺憾,女子那双本应灵动的美眸没有丝毫神采,分明是个目盲之人。 见女子听见自己说话,似乎被吓着了。而后她好像是欣喜地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仍是无言。 许莫阳觉心下涩然。这清丽女子竟是目盲又失语,老天或许对她是太不公了。但她既然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又是如何来到这偏僻小院?或许,她原本就在这里。许莫阳抬眼看到对面对面白墙后青色的屋顶,于是越发温柔道:“姑娘可是听到在下的琴声而来?” 女子终于点头。 许莫阳得到了答案,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过了稍许时间,女子没有再听到许莫阳的问话,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探寻,却被个微凉的手掌托住掌心。 许莫阳感觉到女子纤弱的手与自己样冰凉,她似乎怔了下,而后抓住自己的手在掌心写下六个字: “先生所奏为何?”她写得很慢,好像是怕自己明白不了。又抓得很紧,或许是怕自己转身离开。 许莫阳感觉到她手指不安的颤动,便任由她握着没有松开,只是道:“风入松,方才我弹奏的曲子是风入松。” 女子得到回答,终于微微笑了。 ☆、当时明月在 “华裾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马蹄隐耳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二十八宿罗心胸,元精耿耿贯当中。殿前作赋声摩空,笔补造化天无功。庞眉书客感秋蓬,谁知死草生华风。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 许莫阳放下手中书卷,抬头望向窗外,深秋树木叶落,百花已败,唯留秋菊不惧霜露,独绽片风华。然而纵使秋菊能傲霜,也总有枯萎的时候。许莫阳微微叹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1。武林大会已过了十二日,又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笃笃”,两声平缓的敲门声打断许莫阳的思绪。起身打开门,见秀丽女子安静立在门外,身浅翠,温婉娴雅,正是十日前结识的薛照夜。 那日自己临夜抚琴,薛照夜闻声而来,意外结识。而后每每日暮后,她便会来到小院,或听自己抚琴,或只是淡淡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无须知晓。因着薛照夜口不能言,二人少有对话,但十日踏月而来,披露而回,却已生出份知己交情。 薛照夜是个柔弱的女子,却又格外坚毅。如她每日前来,无须相迎,也拒绝相送。让许莫阳第次感受到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许莫阳不知道薛照夜是如何判断时间,也不知她是否知晓日月起落。她明明被老天夺去那么,却并不介意自己失去的,依旧怀着颗温暖的心。 薛照夜在许莫阳手心写下的第句话是问琴声,第二句话是“念江南”。 薛照夜喜欢江南,喜欢江南的风、江南的雨,怀念十里桃花、垂柳映堤。 “薛姑娘可有想过要回去?”许莫阳似不经意地问,似轻烟缭绕,勾起薛照夜的回忆。 想,当然想。白日里,梦里,想了百回千次。 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可如今江南路远,道阻且长,她目盲又失语,如何还能回得去?江南,早已成了只能在梦中回忆的地方。而即便是回去了又能如何?家已不在,人亦不再,只剩下自己人了。 薛照夜想着,摇了摇头。 许莫阳不说话,默默看了她会儿,终是转身取琴再弹了曲潇湘水云。 薛照夜还是静静地听着,神色安然。 “琴中有伤。”许莫阳记得那日曲罢,薛照夜提笔写下四字,此后许莫阳便再不奏风入松了。 “铮——”琴音倏地滑,涓涓细流竟成了狂风巨浪,潇湘水云成了平沙落雁,时波涛变换,风云变色。 “铛——”曲未终,乌弦竟断了,许莫阳望着断弦,慢慢握住,收拢了手掌。 薛照夜不知所以,无声地望向许莫阳的方向。 许莫阳怔怔地抚摸断弦,不知觉划破了手指,殷红的血从指腹涌出,他却毫不在意。面按着断弦,却是专心地听着院子外的动静。许久,似乎有声叹息,声音太轻,若非许莫阳这般身手又是全神贯注地听着,根本发现不了。 可也就只是声叹息,而后脚步声便渐渐远了。 许莫阳抓着断弦,拉,手掌划破了,血滴下来。他握紧了拳头,半晌才慢慢放开,却是死死地按住琴弦。许莫阳整个人都在发抖,琴弦因为指尖的震动发出极细微的呜咽,竟也如泣如诉。 薛照夜感觉到许莫阳的悲恸,不由得起身朝他走去。 许莫阳感觉个身影到了近前,捏紧了断弦屈指就要弹出去,却蓦然记起在自己面前的是薛照夜。许莫阳愣了下,慢慢放开了弦,似叹似问地道:“薛姑娘?” 薛照夜有些惊慌,是对于血的惊慌。那三年里,薛凝霜每每咳血不止,血的味道便成了薛照夜的噩梦。 血和死亡总是很近,因为死亡会阻隔亲人却无法阻止,所以惧怕。 薛照夜蹲下身去,稍微摸索了下,捉住许莫阳的手。感觉他掌中腻腻的全是血,便掏出手绢为他包扎。薛照夜看不见,只是简单地用手绢将手掌缠住打了个结,却在许莫阳心里如平静的湖面被细雨点了下,漾开了涟漪。 许莫阳是怜惜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子的,而她也带给人种心安的感觉。许莫阳这十几年救治了不少人,这次他不能放下薛照夜自行离开。没有思索,许莫阳已开口道:“薛姑娘……你若愿意,与我回药王谷吧。桂林虽不是苏扬,也在江南。好山好水,好风光……辈子住在那里,听风触雨,也够了。”许莫阳喃喃,说给薛照夜听,却像自语。 薛照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轻轻点头。 陆宇退出院子,听着许莫阳的话,在原地几乎没了知觉。直到迎面走过来秦天,陆宇才惊觉,自己早已离开那人很年了。 秦天大步走到陆宇跟前,看这已届而立的天云庄庄主越发冷峻威严,不由嗤笑声道:“陆庄主好兴致,怎地有空到这偏僻小院来了?天云庄家大业大事务繁,陆庄主平时不都忙得脚不沾地吗?这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何来不了情 作者:十方未名 分卷阅读5 是受不了了终于出走,还是中了什么无解之毒来求药王谷救命?我希望是后者,这样就可以拒绝你的求医,然后看着你去死了。”秦天很不高兴,于是开口讥讽。 陆宇没有理会秦天言语的恶意,张刚毅的脸仿佛冻结的秋霜,看不出分毫变化,只是看了秦天眼淡淡道:“闲来无事,随便走走,不想到了故人之处,打扰了。” “故人?哼,”秦天冷笑声,“难道不是‘旧人’?” 陆宇没有辩驳,只是道:“他年旧事,早成云烟。我与他都放下了,秦护法为何还放不下?” 秦天冷笑不止道:“我有什么放不下?秦某人根直肠子不会打结,亲近时是友,背信弃义便是仇,从不优柔寡断。照我看,放不下的是陆庄主才对。秦某人与庄主同年接手的门主之位,陆庄主还是早早丢了那旧时候的称呼,唤我秦门主的好。” 陆宇依旧淡漠,而后从善如流地道:“是陆某失言了,秦门主见谅。天色不早了,陆某告辞。”说罢抬脚就走。 秦天冷冷道:“好走不送,最好别再让我碰见,省得相看生厌。” 陆宇似乎没听到秦天厌恶的话语,踱步离开。但在错身而过的时候还是顿了顿,道出句:“你们……照顾好他。”再迈步,很快就走远了。 秦天看着陆宇背影,脸色如霜啐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稀罕你的好心。”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冲上去揍他顿的想法,转身跨进院子。 注:1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出自王国维《蝶恋花》。 ☆、何来不了情 “师兄。”秦天刚进院子,就看见许莫阳和薛照夜要出去。知晓往日薛照夜也最让许莫阳送到门口,倒宁愿他二人能够出去走走,或许能相处出其他意思。想到此秦天暗暗苦笑,知晓这不过是自己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但秦天看许莫阳和薛照夜并肩着,男子身月白衣衫,温文儒雅。女子身浅翠,娴静秀美,人见了必要赞句“金童玉女,天生登对”。若是十年前,秦天也要这般赞叹,只可惜……恨不逢时。秦天叹了口气。 薛照夜似乎听到有人进来了,便冲着人来的方向福了福。 秦天心中越发不好受,于是努力温和声音朝薛照夜道:“薛姑娘好走。” 许莫阳朝秦天点头,与薛照夜同出去了。 秦天看着二人背影,气也不是,叹也不是,最后只能转身往许莫阳房里去了。 进了许莫阳屋里,秦天随手拿起许莫阳正在看的书。坐下后却没有翻动,反而开始想些其他东西。 想起薛照夜这几天每日独自前来小院,又不让人迎送,觉得是不合适的。不单因她是个柔弱姑娘,因她不方便行走。因为薛照夜与许莫阳相处融洽,秦天已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虽然这点路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远,总还是会担心她路上有个闪失。 顾长风的武林山庄园子个个建得不小,薛照夜住的那青龙池在后院中最僻静的处。看那院子的模样平日里应鲜有人涉足,可知薛照夜受到的是如何冷遇。可既然将她放置并不过问,不知为何此番又将药王谷的人安排在了的隔壁。或许顾长风也没料到许莫阳这个药王不但治病,会“救人”吧。 秦天东拉西扯地想着,面感慨薛照夜虽看似弱不禁风却意外坚韧,面依旧头疼许莫阳自身孱弱又爱管闲事的性子。正自纠结,许莫阳已经回来了。 “师兄。”许莫阳唤了声,秦天回过神来。稍微有些惊讶,许莫阳去送薛照夜的时间倒是比往日长,不知是否送到了住处。 “你回来了。”秦天转过头来看向许莫阳,见他直直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便把没有翻动过的书放下。 果然,许莫阳走到秦天身旁的躺椅坐下,而后道:“师兄,我想带薛姑娘回药王谷。”许莫阳说着,轻轻掸了下袖子。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被芙蓉枝轻轻挂住,平整的袖子就弄出了褶皱。许莫阳伸手抹平,如抹平自己的心境。 秦天看他眼,想了想道:“你要真想,也未尝不可。薛凝霜已故年,顾长风虽对薛照夜还有照拂,却也差不是任她自生自灭,不如让她随了你。”个姑娘从及笄到如今,十来年个人对着园荒芜,确实太凄凉了些。 许莫阳问:“薛家的人还能找到吗?”虽说薛照夜愿意随他回桂林,可若能找到她还有亲人在人间,也是好事。 秦天道:“没有了。薛氏门,早已彻底亡了。”说罢声叹息。 其实知此事的人大明白,当年顾长风强娶薛凝霜固然是趁人之危,但若非如此,薛凝霜的下场也许惨。当时薛家大贵,为人所妒。番腥风血雨之后,家破人亡,男奴女娼。难得幸免的只有几个极远的旁支,零星几点,也是潦倒不堪,又有谁会愿意好好照料个目盲声哑的女子。 “这样啊……”许莫阳也叹了口气。微微后仰,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想要闭目养神,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武林大会只有三天了,没什么要紧,后日就回吧。顾长风既然没有阻止她出那园子,想来也不会介意她走得远些。反正早就只剩园子荒草了,守下去又有何用……不如弃了。”许莫阳说着,闭上眼睛。 “弃了?是吗。”秦天突然冷笑,却又无比酸涩,“人常说医者不自医,你既然能劝他人放下,自己又是如何?莫阳,你知道刚才门口有人了吧。”秦天说道,此时竟分不出是哀其不幸还是恨其不争了。 许莫阳却没有辩解,只是道:“弃了……都弃了……”许莫阳转头看向窗外,无边夜色,月光清幽得有些糁人。 秦天有些怔怔,不由道:“果真放得下?”不是他不信,而是若许莫阳真能放下,也不必苦了这么年。许莫阳苦的这十年,心疼他的药王谷众人这句话问了少次,就失望了少次。 却又听许莫阳接着道:“师兄为何不信?这次……真的都过去了。”许莫阳说着,回头冲秦天笑。 秦天心疼他,可嘴里说出的却仍是嘲讽:“哼,过去了,说得好听!你要是真的觉得过去了还会在这里?要真放得下你手上的伤哪儿来的?你要真敢说陆宇对你而言已经什么都不是……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你现在的样子……师兄看着心疼啊莫阳……”秦天有些控制不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嘶哑。 许莫阳却只是听着,慢慢收敛了笑,不说话,也不反驳。 是啊,怎么可能就过去了,怎么可能就放得下,怎么可能……就忘了。 那年三月初三,秦淮河岸,他救了自己性命,又央得师父领了自己回药王谷治病。那时,自己六岁,那人长了四岁。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何来不了情 作者:十方未名 分卷阅读6 后十年,药王谷学艺,情窦初开时,觉得纵有日万水千山相隔也隔不断情思。 再后来呢?他回到武林世家继承家业,自己留在药王谷中济世救人。 又过了两年,音信便少了。 再过了几年,誓言犹在耳边,人却不见了。 若是美梦终会醒。他有他的家业重任,自己也需无愧杏林。 于是便就这么过去了,往事如烟,尽归尘埃。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场情劫,若始终忘不了,就让它在心中盘踞辈子。伤也好,痛也好,总归能感受是活着。所以才会不顾伤病赶赴千里来参加武林大会,不是为了济世,只是为了能再与那人再见。 那人迟到的三天,自己坐立难安。可他来了,却连相见都吝于给。 情如何?痴如何?不过曲风入松,薛照夜能语道破,那人又怎会不懂? 只是懂又如何,他终究没有进门。 不究因缘,或许只是再的情都被这茫茫的无情时间湮灭了吧。 许莫阳慢慢再扯起了笑:“师兄这次可以信我。或许原本就只是我自怨自艾,才作茧自缚了这许年。此番遇见薛姑娘,她虽身怀有疾,却看得比我通透。我受她点化,也算是迷途知返了。”许莫阳说道,声音比秦天加沙哑。 不光是因为薛照夜,是因为薛照夜描述的薛凝霜。 薛凝霜与顾长风,个曾有江南第才女之誉,个是少年成名之人,同样的聪慧绝伦,却都是看不透的痴人。 顾长风以为自己是用手段得到了薛凝霜所以不敢言爱,薛凝霜失恃失怙心有所忧也就从不言情。二人对着的几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顾长风为美色不择手段千金买笑荒唐无比,而后薛凝霜不堪所辱红颜早逝,总归不是个鹣鲽情深的好故事。 可谁又知道,顾长风若只为薛凝霜颜色,天下少绝色他为何再不顾?若薛凝霜真对顾长风无情,又怎会在武林山庄度过了那么日子。 许莫阳是明白的,若薛凝霜真的不愿意,便是死了也不会到武林山庄。只可惜蹉跎的终究是蹉跎了。薛凝霜念的陆庄主从来不是她的,而顾长风相伴六载最终也只得个芳魂消散。总归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所以,有什么好执着的呢? 秦天惊诧于许莫阳此时的豁达,不禁问道:“薛姑娘与你说了什么?” 薛照夜并非先天失声,只是年未开口忘了怎么说话。秦天想,若是许莫阳,应该是可以治好的。 许莫阳却摇头:“她什么也没说,只给了我方薛凝霜留下的丝绢。”说着再叹了口气。 那曾经惊采绝艳的女子,最后留下的只有短短四句: 不悔相识。 不悔相交。 不求,不恋,不恨,不怨。 莫再逢。 秦天不再追问,只是道:“虽说情总被无情恼,可最恼人的,怕还是有情无缘、有缘无分。你看得开就最好,若还是放不下,藏在心里也行,只莫要伤了自己。”最是烦恼□□,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就随他去。十年能过,剩下的几十年也能过。 许莫阳终于点了点头:“爱也好,恨也罢,也就这生,何来不了情。” 道是年春好处,百花争红。月下听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落花随水柳随风。江湖身纵。 辗转霜起秋声哑,孤雁悲风。把酒向东,烟也朦胧,雨也朦胧,景还依旧人不同。头来是场空 分卷阅读6 欲望文